《强颜之欢笑》 第1章 毕业前的燥动 “强”“颜”欢笑之“梦游时刻”(上) (一) 公元1995,农历乙亥猪年。 这一年,虽说不是什么特别的年份,但普遍被认为是中国教育界“实质性”改革元年。 正是这一年,全国六、七百所高校“身不由己”地先后挥别了长期以来国家“统招”“统分”的老黄历。说白了,这一年毕业的全国大学生们拿在手上的或许不再是从前光宗耀祖、旱涝保收的“铁饭碗”,而是被历史的车轮强行推入“自谋出路”的未知轨道。 这一“前无古人”开创性“大胆”举措,让一代代习惯了“考上大学就能出人头地,就能一辈子成为国家的人,就能过上四平八稳的日子。”的大多数中国人有点措手不及。但单就教育界本身而言,嘴上喊了多年的改革终于落地了,未尝不是一次“第一次吃螃蟹”的大胆尝试,它带给教育界甚至全社会的“震憾”或者说“不安”也是前所未有的。 “读书无用论”一时间甚嚣尘上,弥漫着中华大地。 这一年,全国各高校近两百万毕业生们即将在几乎破天荒“无人认领”的情形下踏入社会,虽说不会夸张到象一点就燃的火药桶,但心态之各种浮躁几乎是人所难免的。 这不,传统的元宵节过去一过,伴随着高校学生陆续上学的脚步声,阳春三月也姗姗而来。年年岁岁花相似人不同,然则今年的大小中高等校园毕业生“心神荡漾”之势,较之满园春色的万物复苏“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于华中某地一方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原本是家炙手可热的隶属滨江市第一建筑公司的一所大专级技术老牌名校,生源遍及全国各地。一直以来,这儿的毕业生通常在毕业前几个月就基本上被市区、省内外的大小国字号建筑企业所“预订”一空。但今年的毕业生分配政策似是“风云突变”,加上省内、外建筑国企大多日渐式微,尽管学校还如愿以偿地刚刚甩掉自成立来一贯顶在头上的大专帽子而荣升为滨江财金高等专科学校,但这对即将步入社会的九五届毕业生的“前途”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利好。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即将拿到手上的肯定还只是张大专文凭,并且还作为有史以来第一批被“无情”推进一切未知的社会的“小白鼠”们,所以开年后,尽管校园依旧花红草绿,但大多心事重重的即将毕业的学生们恐怕没有几个能象往常一样去欣赏校园的闲情逸致了。 十多年寒窗换来的却是一个大大的未知数,谁会心甘情愿?但横亘在这批毕业生面前的不包工作分配的铁一般的政策,是他们即将要面对一个无法“逆转”的事实啊! 说实在话,一出校门就面临着自已到社会上去找工作的他们,除了少数有门路的同学提前拿到了国企或民营单位的聘用内定名额外,其他的大部分同学虽然“一切皆有可能”,但对于毫无社会关系甚至毫无社会经验的他们而言,全方位的挑战是唯一可以肯定的! 很难想象,这一年找工作与现在的厂家直接到学校来现场招聘或网上招聘完全不一样。因为当时压根就没有这种渠道。毕业生能否找到工作,基本上靠的还是父母的关系,有点拼爹的成份。这也不难理解,因为毕业生们涉世不深甚至对社会一无所知,而外界的厂商企业对他们也一无所知。所以凭借父母的门道提前安排一个最好还是国企的岗位,无论它有无前途,甚至不管它是否债务缠身是否面临即将倒闭的可能都无关痛痒。因为大多数人还是“迷信”国企:进去了就是国家的人,就算它倒闭了,那也是“为国捐躯”啊。 “出人头地”的父母当然也有但并也不多见,所以能够妥善解决好下一代迫在眉睫的工作要务自然没有几个,更何况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就全国院校而言本身就是“名不见经传”,而且从此还要在“江湖”“除名”(升级更名)。这无疑给即将毕业的大多数学生的去向蒙上了一层阴影。 然而学校大门口早早就不经意地矗立着一块巨幅看板“告九五届毕业生书”候着大家。 学校似乎并不情愿用面对面的方式渲染着“今非夕比”的严峻形势,但通过这种书面的形式通知着截止到三月份的诸如领实习表、拍毕业照、实习、领毕业证等活动多少给毕业生们一点喘气的机会和相互“舔拭”即将或者已经“受伤”的心灵。 形势严峻归严峻,地球似乎还在照转不误,毕业生的日子还得一天天向前推进。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谁知道毕业后会是什么样呢? 三年来已经在校园里出尽风头的经济管理系的9231班也不例外。 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这几年似乎私底下盛传着“三强”、“两颜”之说。 所谓“三强”,就是强超、强勇、强卫兵三位强姓好男儿学生;所谓“两颜”,意即颜如玉、颜如梅两美女学生是也。 女士优先。先说说“两颜”是怎么回事。 乍一看姓名,是不是觉得有点像两姐妹呢? 没错,这对貌美如花的“两颜”,的确都是来自四川绵阳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其中颜如玉长一岁是姐姐;小一岁的自然就是妹妹颜如梅了。 外形漂亮的姐妹俩,气质却完全不同。如果说姐姐是大家闺秀,那么妹妹肯定就是当仁不让的小家碧玉。但她们获取“两颜”的美誉似乎跟她们的长相关系不大。 外柔内刚的颜如玉是在一直由男生们把持的笔杆子控制校广播站和校报的不可多得的另类,她的文字之隽秀柔美一如她洒脱的个性,一旦“玩味”很容易被迷倒哟。 而看似柔情如水的弱女子颜如梅,却是不折不扣的“学霸”。两年多来,年级大大小小考试不下百次,而她每次都毫无例外地就是那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几乎每个科目都能做到年级最好,因而年级的奖学金的头把交椅一直以来都由她一个人把持着。 再来说“威名”有无过之而无不及的“三强”。 所谓“三强”,说白了,就是滨江本土产、同姓“强”中八杆子打不着的“土炮儿”,一个是来自滨江城东的强卫兵、一个是来自滨江城郊的强勇、一个是来自滨江辖区滨江县滨江镇滨江村的强超。无巧不成书啊,同姓强还都这么“强势”。但谁都知道:这三个“强”人在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弹丸之地“声名远播”,却各有各有的仰仗。 要说校内风头无二的“金童”非强勇莫属。自打进校门,一只生花的妙笔直搅得整个学校“风生水起”不亦乐乎,甚至还波及到校外。所以会有人说:在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你可以不知道校长的名字,但你肯定对强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可不是吗?诺大的学校,官方的报纸和广播站天天上你的头条、播你的文稿、念你的名字,想不成名都难啊。而长期独霸一般人“难登大雅之堂”的校报、广播站倒成了他的家常便饭,至于学校的重大活动的宣传文案基本上也是由他一人捉笔包办的,也算在情理之中了。 相比之下,另外的两“强”似乎“名头”稍逊风骚。 其中一“强”叫强卫兵,一个天生的活动组织家。在进入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前,也许这种能力没有用武之地,但到了活动层出不穷的大学时代,它很快便因能够“大展拳脚”而大放异彩!所以强卫兵不仅能够把本班的各项活动组织得有声有色,就连年级的甚至学校的大小活动也基本上由他一手统揽。千万别小看了强卫兵的这点能力,过往的经历不仅帮助他和他的班级在入学的正式军训、每年的秋季运动会等大小活动出尽风头!此无它,无非靠的是他的出色的后勤工作,最终获得班级和个人斩获殊荣也是不胜枚举的。 而另一强叫强超,却是不折不扣的体育达人。说起强超,真有点超人的感觉!什么超人?体格超人!但凡他参加不管是校内的运动会还是滨江教育系统里甚至是省里的,无不“所向披靡“,得到的奖牌不计其数。所以有人戏称他是“冠军专业户”。田径赛场上得些冠军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强超所拿的冠军几乎都是破记录的,这才叫恐怖啊! 就是这样的在各领域独领风骚的五个能人,却无一例外地“藏身”在经管系的9231班。可想而知,这样的班级搁在平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呢。 不错,标杆,无时不刻光芒四射的年级的标杆!学校史无前例的标杆! 关于这一点,不服气敢叫板的人在一天天的广播、报纸上被打脸,在一次次的运动会上被戏弄,在一学期一学期的成绩榜单上被甩下。 饶是如此,这五个能力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们也都还是平常人,有着平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况且,大学校园的学习生涯早就不再以学分来论英雄了,六十分刚好嘛,“过之犹如不及”。因此,学习并不是大学校园生活的全部,学习之外的生活往往能够“喧宾夺主”,谈情说爱或明或暗有时竟成为有能力有魅力的代名词。若是三度春夏秋冬硬是“孑然一身”,不说自己以后有什么遗憾,这样的大学生活肯定算不得精彩。 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头一天,阔别的同学们除了寒喧、叙旧,更多的是相互渲染着日益凝重的“悬而未决“的毕业后去向。 好在第二天就是周末。这似乎比较符合毕业班的学生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如何放松似乎成了毕业班学生们的“最后疯狂”。 于是乎,成群呼朋唤友的他(她)们早早地逃离了校园。 活跃份子颜如玉和系里几个玩得好的姐妹相约晚上去市中心最嗨的舞厅蹦迪。 就因为是周末的晚上,人特别的多。但几个姐妹在中途的时候,都被各自的男朋友们的call机一一呼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颜如玉一个人。 颜如玉虽然一开始有些莫名的失落,但转念一想,也可以就此把自己平时精心包装成淑女的那一套收起,好好地放松一下、发泄一下,就算出点洋相也没其他同学看的到啊。 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舞池里“群魔乱舞”愈演愈烈,灯光也忽明忽暗忽红忽绿的,男男女女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正是颜如玉想要的多年来习以为常的结果。 像往常一样,这一刻她完全忘记了自我,比起只穿三点式在台上领舞的小姐们更加如痴如醉。尽管她明显感觉到不时有不怀好意的黄毛红毛们向自己贴过来,甚至有意无意地上下其手在揩自己的油,颜如玉只当地盘太小、人太多、难免身体有所接触地去挪了个位。 颜如玉的的“宽容”也许在这种环境下倒成了一种“纵容”。 没多久,颜如玉就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前前后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三个光膀的绿毛包围了。饶是舞池的灯光扑朔迷离,颜如玉仍然读得懂他们的一肚子坏水来。 眼看情况不妙,颜如玉极力地寻找机会突围。 可这三绿毛哪里肯轻易地放过自己快到嘴的猎物?不仅亦步亦趋地将颜如玉围得密不透风,还开始用肢体大胆放肆地触碰颜如玉身体敏感的部位。 颜如玉无计可施,只好突出奇招,一头撞向两绿毛之间的夹缝处。 谁知两绿毛却是早有准备!竟双双面带淫笑地等着颜如玉撞过来似的一把拦胸来个熊抱,手上还不住地带点猥琐的小动作。 不好,遇到真流氓了! 颜如玉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恐惧感,但人被逼到这份会本能地怒不可遏的: “啊呀!臭流氓!有人耍流氓了!!” 也许是舞池的音乐声太吵了,也许是来这儿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刺激的场面,相互近在咫尺却根本没人理会类似颜如玉这种“弱势群体”中的“大惊小怪”。而三绿毛更是肆无忌惮地将包围圈越收越小,直至最后三只毛手直接紧紧地抱住了惊慌失措的颜如玉。 一直守身如玉的颜如玉遭此巨变,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上,本能地极力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部。哪知这三个无赖中竟有人将毛手伸向自己的私处。。。。。。 “还要不要脸啊?!滚---!” 随着一声断喝,三绿毛错愕地收回了下作的手!颜如玉绝望中惊奇地寻声看到一高大男生正对三绿毛怒发冲冠侧目相向。 难道真的来了救星要救自己?!不可能?这可不是在演电视剧的哟!颜如玉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似地揉了又揉。 没错,眼前是有位“英雄”!但瞧他虽说也算高大,也是一身正气凛然。不过毕竟众绿毛环伺,他恐怕有点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的对手还不止四手。 三绿毛毕竟是多年出来混社会的,很快就已经掂出了眼前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的份量。但三绿毛毕竟“配合”多年,只见三人略一会意,就阴笑着向喊话男生靠拢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赶快给我退后!” 高大男生一句话没说完,一绿毛的拳头就电光火石般地朝他的门面“招呼”了过来。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们似乎这才觉得真有事了,跟着音乐节奏不停扭动的身躯一个个顿时停了下来,但谁也看不出一丝慌乱。“见怪不怪”的他(她)们见状也只是略略散开一点,算是“知趣”地给准备“武斗”的四人腾出点地方来而已。 这将是怎样的一场没有选择但极其不公的三对一的全武行呢。 令看客们大失所望的是,率先出拳的绿毛竟一声凄惨的闷吭倒地。 众人期待的一番拳脚功夫比划却不到一秒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收场了。因为另外两绿毛一看遇到硬茬便识趣地灰溜溜地一边一个地扶着受伤的绿毛狼狈地向舞池外逃去。 “谢谢你。”颜如玉看到“喜剧”突降,胜败已定,趁着众人纷纷散去的机会,感激地向高大男生鞠了一躬。这算什么呢?这好像也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行大礼啊。 “不客气啊,大家伙继续玩。”高大男生一把把颜如玉扶起,笑着回敬了一句,再转身向尚未散尽的在场人们拱拱手,俨然一副江湖大侠的样子。 “好!”不知谁黑地里喝起彩来,跟着“啪”的一声鼓掌。 哗哗哗,舞池里的掌声马上响成一片,经久不息。 好戏似乎已经收场,但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众人起劲鼓掌的时候,清醒过来的颜如玉脑子一个闪念,就不由自主地撒开了腿。 “等等,美女小心,只怕这三绿毛还在附近。”高大男生边追了过来,边抛出一句话。 就是这句话,让颜如玉一下子就停住了脚,一副心有余悸却不知所措的样子。 可不是吗?这些个无赖,到嘴的“肥肉”突然之间说飞就飞了岂会甘心?!这会儿说不定真的去搬了“救兵”或早就埋伏在舞厅的不远处伺机反扑? 看到颜如玉迟疑的样子,高大男生走过来笑着说道: “看你的样子恐怕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告诉我你住哪,我送送你。” 颜如玉原本就对这高大男生充满着感激之情,但又生怕三绿毛再纠来更多的无赖,高大男生再神勇也恐怕难以抵挡,不如早点散了。没想到高大男生不仅“英雄救美”,还一副“送佛送上天”的样子,竟主动提出充当自己的护花使者呢,一下子也展开了笑容。 “哟,眼神够毒的啊,嗯,我是滨江企管学校的。”颜如玉抬眼浅笑。 “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真巧了,我也是的呀,我姓张,叫张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还是校友呢。校友美女,走,我正好也要回校的,顺路送送你也是应该的。”张波说完一挥手示意让颜如玉要一起走的意思。 “张哥,你哪个系的啊?我怎么没见过呢?”颜如玉边走边好奇地追问。 “我是教务处学工部的,新来的。”张波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咦?噢,原来张哥还是我们新来的老师啊,难怪我感觉好像平时没见过呢。不能那么没礼貌叫张哥,得喊张老师。张老师,你好年轻哟,叫什么的呢?不过可惜没有机会叫我哟,因为我都快要毕业了。”救自己的英雄突然变成了自己的老师,颜如玉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拉近了自己跟眼前这位老师的距离。 “你当然没见过我,我昨天才办完入职手续呢。我嘛,是暂定来弄校报和广播站的。你快毕业了?93届的啊,今年是好像头一次不包分配啊,让你赶上了,有点不太好?不过,我们还是有缘份的嘛,我要是晚来点,只怕没有见面的机会哟。说起来今天咱们俩这样的见面也太别致了。你也喜欢跳舞啊?经常来这儿,美女同学,对了,还没请教贵姓芳名啊?”张波也是一副单纯的样子,活脱脱另外一个快毕业的男生而已。 “小女子免贵姓颜,颜色的颜,喊我小颜就可以了。我到这儿来的少,一个学期没几次的,这不是为了毕业的事心烦约几个同学一起来的么,她们早早地都被男朋友喊走了,就剩我了。哎,我跳舞完全只是为了放松神经,没想到今天遇到这种事。幸亏有你张老师护驾啊,要不然还不知道现在人在哪呢?!看你刚才的身手,以前练过?就那么一招把人给打服了,就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一样的。”颜如玉此时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 “小颜?这名字也挺好,一般书上形容美女就是颜如玉嘛,哈哈哈。我没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我小时候还真的练过,要不然刚才也没有这个底气啊!小颜,就别喊我张老师了,我肯定虚长你几岁的,你叫我老张行了。你是哪个系的?这不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张波不敢“贪功”,尽量与颜如玉“打成一片”。 “老张?真有点别扭啊。不过,你可能真也没比我大几岁的?你刚才这么一说,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呢。我就叫颜如玉,经管系的,平时没事喜欢混迹在校新闻协会里,我的笔名是颜妍,偶尔往广播站和校报写点东西赚点生活费呢。早听说审稿的李波年数已高,没成想一步到位换来个这么年轻的帅哥来。毕业之前赶紧给你交几份稿子,让你多指导指导,哈哈。”颜如玉嘻嘻一笑,露出她清纯可爱的小女生一面。 “真的啊?颜如玉?那就是名符其实了!颜妍倒是挺耳熟的,样报广播站不经常有你的稿吗?不过走了的是李波,咱可是货真价实的张波,千万别‘张冠李戴’哟,哈哈哈。我也觉得是这样,你说我的前任干嘛非要也取名字跟我一样的‘波’字呢。我老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在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帅哥不敢当啊。小颜,你也不要太客气了,珍惜咱们不多的机会,相互帮助、相互学习嘛。”张波自我解嘲,透着萍水相逢的江湖味道。他看小颜没有回应自己的关于毕业后的打算,八成是有些说不出口的“困难”也就不再哪壶不开再提哪壶了。 “恭敬不如从命啊,老张要这么说,小颜记得就是了。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了,咱们呆在学校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颜如玉调皮地笑笑,不无惋惜地撇着嘴道。 。。。。。。 俩人一路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大门口了。 “小颜,我只能送到这儿了,你自个儿进去,女生宿舍门口还是避嫌。”张波突然停下脚步,“深情”地望着颜如玉。 “老张,没关系的,你是老师嘛,女生宿舍只是不随便让男生进的,男生一般是指男学生哟。不敢进去啊?不会真的是张冠李戴了?咯咯咯。”颜如玉一听乐了,调侃起来。 “已经是张冠李戴了。你进去,我的住房还没解决呢,这段时间只好在外面附近找间民房先住着,你别管我了,进去,时候不早了。886。”张波边说边向颜如玉摆着手。 “老张真幽默啊,那我们明天见,886。”颜如玉回眸一笑,挥一挥手,走进了大门。 颜如玉告别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 是啊,快离开校门毕业了,自己除了对班里的强勇有点“惺惺相惜”的异样感觉,几乎就没有对身边的任何男生动过心。眼看着就要这样“抱憾”而去了,今天的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老张似乎有“强补之嫌”:他不仅救了自己,还是自己喜欢的型男。 这会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最后的一份大礼吗? 颜如玉正当“心猿意马”的往宿舍走的时候,不远处的一株高大挺拔的雪松后面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两个。 妈呀!这不是自己背地里老喊的“肌肉男”强超吗?旁边哪个呢,咦!居然就是自己的妹妹颜如梅!他怎么会和自己的妹妹搅到一起了?看俩人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激吻着如火如荼,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浑然不觉。 颜如玉知趣地绕道而行,但心里却纳闷的很:这俩人平时都没看到单独搭个腔说一句话的呢。看来,他(她)俩隐藏的太深了!不行,明天得好好“敲打”一下自己的妹妹。 (二) 第二天,太阳照样从东方冉冉升起,学校仍旧嘈杂无比,一切像是什么变化都没发生似的。毕业班的同学们相互见面还是有说有笑的,他们成群、稀稀拉拉地向学校指定的教学楼一楼广场去排队领实习、就业意向表。 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新闻题材。 一向对校园新生事物十分“敏感”的颜如玉,轻巧地捕捉着这一校园的重大信息,脑子里却在边排队边构思着如何写一篇这方面的新闻报道来。 咔嚓咔嚓,极有节奏感的相机拍照的快门声突然从身后响起,引得排队的原本面朝前的同学们结果纷纷“蓦然回首”看是怎么回事。 咦,这不正是昨晚救过自己的英雄老张吗?似乎白天比晚上看起来更加帅气逼人啊!难怪许多女同学虽然瞅着他陌生但看他淡定地摆弄不便宜的相机,首先肯定不是学生,其次是哪里的就开始笑着“不怀好意”地嚼起舌根来。 面对众人特别是美女学生们焦灼的目光,张波却是神情自若。毕竟这种阵式对于他而言,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但当他意外看到前面不远处正朝自己淡淡一笑的颜如玉时,脸上顿时洋溢着甜蜜的微笑,眼睛也突然为之一亮。 由于现场人多,张波和颜如玉没有打招呼,但众人毫无觉察之际他(她)们已然神交。 “谁呀,该不是哪家媒体的记者现场来报道咱们的?”有同学轻声地发问。 “那还不快点摆个poss?也好给媒体留个好印象啊。”也有同学笑着接话。 “切,媒体哪可能只他一个人、一部抓在手上拍的相机?有点常识好不好?不用浪费表情了,真是媒体啊,起码得几个人配合啊,相机不也得来个架杆的啊?”最终有人给出了比较“专业”的答案。 于是,原本扭过来想抢镜的头又纷纷调转身姿到正前方。 颜如玉对眼前的一切“心知肚明”,但却笑着一声不吭。 等到张波取完景离开时,颜如玉的现场新闻报道腹稿早已打完,就差“脱口而出”了。 这是颜如玉多年来练就的赖以成名的“看家本领”。什么叫才思敏捷?有时候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颜如玉自己好多次遇到重大题材新闻时,只是下意识地跟自己说“要写份有分量的新闻报道”,然后快则几分钟慢则半小时地在大脑里就像电脑自动排版一样自动生成了文字,还几乎不带修改的。 随着排队的人流一节一节的缩短,终于轮到了颜如玉。她领到表后,就急匆匆地折转身,想往教学大楼去发稿。不想一抬头,正看见在自己的不远处,自己的妹妹颜如梅正又小鸟依人般靠在强超的宽厚有力的肩头上,仿佛要印证头天晚上自己所见不虚一样。 颜氏姐妹四目交汇,不知是惊喜还是羞愧,妹妹颜如梅竟躲到了强超的背后去了。 “雄性动物”的“保护本能”让强超警惕一眼后显得十分坦然。 算是熟人熟事了。强超向颜如玉一挑眉角,算是跟她这个从未亲眼喊过的“姐姐”打招呼了。毕竟同窗两年半了,但作为姐姐,颜如玉保护妹妹的功能还是有的。当然这会儿不就是要在下课前将今天的现场当新闻报道去投稿的吗?而且这一稿肯定会被采用的,说不定还是明天的头条呢。 颜如玉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一下强超。妹妹找到强超这样的人,虽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毕竟目前看起来人品还是相当不错的,何况体格如此地强壮!作为姐姐,虽说没有非得落入“姐姐找到人家妹妹才能再找”的世俗套路,但是找个机会交待几句也是人之常情。当然,不是现在,现在彼此都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颜如玉转身向三楼走去,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学校喉舌---广播站和校报编辑所在。 在这层楼上,两年多来承载了自己太多的辛酸、汗水和成功的喜悦。 是的,当自己创作的文稿第一次被广播站播音员一字一句地朗诵出来的时候,当自己酝酿已久的作品被小有名气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报变成印刷体铅字的时候,那种莫名的兴奋心情实在是刻骨铭心而又记忆犹新的。 “小颜,我就知道你今天要来。又有新闻稿?”颜如玉走到三楼办公室,抬眼就看到张波正笑着对自己发话呢。 原来,这个老张对自己也蛮关注的哟,想来他对新闻的套路也是蛮熟络的嘛。 “是啊,你张老师头一天的场我小颜哪能不来捧啊?!昨天的事还没好好谢谢呢。”颜如玉笑着边接话边把自己的稿子递过去。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来第一天,就粗略地看了一下过往的文稿,你颜如玉的还真不少,质量也都不赖,算得上是我们学校一等一的才华横溢的美女加才女啊。”张波伸手接过稿子,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笑着夸赞颜如玉。 “老张啊,我夸你两句你就往我脸上贴金报复啊?言归正传,一会儿看看我这份新鲜出炉的稿子有没有办法用?快点。”颜如玉边从桌子上抽出笔和纸唰唰地写边笑着说。 “啊哟,我知道了,你就放心。我以前也遇到过,象你这样高手一般都是不带修改的一次成型的好稿。(故意伸长脖子偷瞄)好家伙!我随便瞄一下。噢,你是报道毕业班领实习表这事的啊?文笔不错,字还写得这么秀气呢!正好我也刚拍了这方面的照,我们俩加在一起也算是图文并茂天衣无缝了,哈哈哈。”张波本想只是“调侃”一下,没成想,话说不到三句,人家已经脱稿了!吃惊之余,故作镇定地认真地浏览着颜如玉的稿子来。 颜如玉正想客套几句,看到又有几位同学挤过来送稿,不好意思在这么拥挤的地方再“纠缠”下去,向张波笑笑就挤了出来。 第二天,校广播站一早就热情洋溢地播颂着颜如玉的“关于毕业生领表”的新闻报道,而校报也同时适逢周末推出的周末版头版头条位置刊登了相同的内容,并配上了张波从多角度拍摄有关毕业生领表的照片。 “小颜,恭喜啊,快毕业了还这么拼。”邻班的强惠惠冲着颜如玉笑道。 强惠惠,虽然长相一如文笔平淡无奇,但单凭她前后六次申请加入以网罗笔杆子着称的校新闻协会那股劲,你就知道她多么渴望成为一名文艺青年!尽管最终还是未能如愿,一直以来的热度还是有的。当然这其中有一半的理由是冲着她心目中的男神强勇而去的。 “小玉啊,你这次是‘帼国不让须眉’为咱们女同胞长了脸,硬是虎口夺食抢了人家强勇的风头哟。”跟着接话的也是邻班的另一位叫颜静的大美女。 听起来虽都是中规中矩的表扬,颜如玉可是听说这俩美女早就都是强勇的粉丝了,所以仔细想想还能品得出她俩的酸味十足。 跟着又有几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起哄。 “听说配图的就是新来的校报编辑张波?比起李波来,他可是坨小鲜肉呀。” “没错,这个张波人长的就是有点帅呆了。” “可惜你我都名花有主了,哈哈哈。” 晚上就餐的时间,颜如玉刚坐下来,噼里啪啦的谈论就扑面而来。 颜如玉的文稿上头条本是件最正常不过的事,同学们特别是女生们本次突然热议热聊,“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借话题“隔空”来“撩”一下新来的帅哥张波而已。 “你们大家真有心情在这儿闲扯啊,工作的事有着落了吗?”颜如玉不愿跟这些小“蹄子”们浪费时间,直接转移话题下手“打脸”。 这一招还挺管用的,原本已经热络的现场顿时自动“降温”,直至“鸦雀无声”了。 其实,颜如玉“急中生智”放出的这一招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自己的工作不也是没有踪影吗?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加上大学两年多,整整十四年多啊,自己的家境容易么?完全依靠着离异的老妈一个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支撑着。自己上了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虽不是什么名校,总算给自己和老妈一个交待了。 然而令颜如玉匪夷所思的是,老妈竟然等自己来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头一天就“狠心”地削发为尼了!看来,“心愿已了”的老妈是早就看破了红尘了。 没有“退路”的颜如玉只好忍痛独自上路,并自我禁封了所有涉及家庭实际情况的话题,来滨江开始“自力更生”起来。大学三年来,自己再也没有指望老妈,不,她已经是有了法号“慧根大师”的尼姑了,所以颜如玉一直在通过自己地努力来挣得奖学奖和稿费来抵扣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的。所以在外人看来至少男生们大多是这样认为的,颜如玉虽是一个很有才的大美女,但却自视清高,一般的男人是难以进入她的生活的。但又有谁能理解,这是一个女孩子因家境不好刻意保护自己不让人接近的良苦用心啊。 “说曹操曹操到。哟,大帅哥真来了。”沉默了良久,突然有人又兴奋地喊起来。 颜如玉抬头一看,又是张波,他正微笑着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是奔自己来的吗?颜如玉有点不敢相信地向自己的身后望去。 但身后分明空无一人啊。 “张老师,坐我这儿。你也跟我们穷学生吃食堂啊?”颜静看到张波落座后调侃道。 “哎,什么穷的富的,我可是哪儿美女多就往哪去啊!这一天天的,全凭感觉,哈哈哈。”张波“信口开河”,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个老师的样子。 “原来帅哥就没几个好东西的呀,采花大盗啊!不过本姑娘这朵鲜花正愁没人采呢,就看你够不够胆?!”强惠惠嗔怪着,两眼放光,夸张地作出一副“诱惑”的姿态。 “你这样可要小心啊!说不定哪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哪个帅哥把你这朵鲜花给摧得茶不思饭不香哟?”张波朝强惠惠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 “小玉呀,张帅哥这份量,八成只有你接的住啊。你咋一声不吭啊?凭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怕是你们俩已经有了故事了?”颜静眉角轻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好像他(她)们背着大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颜静这小蹄子的眼光真够毒的啊,连估带猜居然差不多就好像要挖出事情的真相来。 切,我跟张波有什么?英雄救美也算是把柄啊?就算以后有故事那现在不也是坦荡荡的?她颜静一个局外人岂能未卜先知?最多就是诈诈自己而已,不能轻易着了她的道。 本想默认就范的颜如玉,突然急中生智,瞬间想明白了一切。于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否定了自己都有些不太明朗的事实: “瞎说什么啊?颜静。我看你跟惠惠俩个同张老师聊得起劲,一时间插不上嘴的嘛。” “这很符合你的风格,小玉。快三年了,我就没弄明白,你小玉好象从来就没拿正眼看哪个男生的!你的眼光是不是也太高了点啊?哪象我和惠惠哟,成绩一般长相一般,几次相中了别人,无奈别人就是没感觉,不当回事啊。哎,同样都是女生,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们俩差不多活成了杯具啊。”颜静一向很“忌惮”颜如玉的,特别是她的手中的妙笔,自打她在校报上发表第一篇文章就服了。因此只怕言语不当无意中“伤”了她,急急地损了自己一把,还拉上强惠惠垫个背,算是圆个场。 “这也难怪啊,人与人本来就是差距的。只是颜如玉小姐姐这么有才却这么高冷 ,哪个男生敢追哟?就算是够胆敢追,只怕拼尽全力也追不上了?哈哈哈!”张波撇撇嘴,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却说得颜如玉满脸红霞乱飞。 颜如玉似乎第一次对一个男生有了感觉。而这个人不是别人,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但他却当着众人的面故意左右而言它罢了。 “张波老师这么年轻又这么帅,肯定大把的美女倒追?你女朋友一定很靓?”还是老道的颜静有点自知之明,但明知道高攀不起,但当面撩撩他过一把嘴瘾也是好的。 张波笑着刚想说什么,看到不远处有人正朝他招手呢,只得面带歉意地起身而去。 也就是这么一问没有了的答案,被颜如玉误以为是不需要回答的答案,从而导致她在接下来的时间不可思议地滑向了张波为她精心设计的温柔的深渊。 (三) 按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统一的规划,第四天就是各毕业班拍毕业照的日子。 这一天早晨,阳光明媚。 早有为此准备着的毕业生们都在指定拍照的位置附近游荡着。 “喂喂喂,那个谁,卫兵,喊你呢!快去,把咱们9231班同学们都喊过来。一会儿校长、书记都要过来了。摄影师我已经通知了,也差不多要到了。一会儿让大家伙赶紧点配合一下,把毕业照拍了。注意,领导们时间有限啊,今天还要拍好多班的呢。” 喊话的是一位年过六旬架着深度近视眼镜满头银丝的老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学校名噪一时的9231班的班主任,也是经管系的系主任王朝阳教授。 接到“指令”的前卫兵马上开始“活动”起来。 没几分钟,纷纷地从教室、草坪、厕所等冒出来一批批或手拿书的或相互嬉闹的同学们来。他们以各自不同的出现方式向强卫兵这边靠拢来。 随着强卫兵“立正,向左看,向右看齐,报数!”和同学们一个个响亮的报数声,宣告了一个整齐划一的9231班预备好了。 这样熟悉的集合马上令同学们个个“血脉贲张”!一支在年级甚至全校的各项比赛中屡获殊荣的王牌之师似乎又回来了! 不错,两年前就是这群年轻人在二十多个新生班的军训汇报表演赛上硬是强手如云中拔得头筹!也正是这支队伍,在王主任的带领下,在以后的全校的体育、文考等各项成绩均取得了名列前茅的骄人成绩!这也给了张主任在系里甚至全校的各层级管理会议上有了更多的“话语权”。而校领导此次首先来9231班拍照,大半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来了来了,大领导来了!同学们,鼓掌!”王主任突然又发了话。他的眼神真好!年轻的同学们大多注意力还在正前方还没看到什么,就本能地随着他的指令开始鼓掌。 哗哗哗。 掌声雷动。 只见不远处竹林那头新铺的水泥道上正走过来两位神采奕奕的长者。走在最前面的瘦高个就是本校赫赫有名的李思校长!他不断地向鼓掌的人群挥手示意。 相比之下,跟着李校长走在一起的另外一人略显福态,但同样气度非凡。他就是与李校长齐名的党委书记---陈福。 掌声未歇,王主任一个箭步跨上去,一把握住李校长的手,笑着说: “李校长还是您和陈书记看得起咱9231班啊!第一个就来咱班了,谢谢啊!同学们早都盼着呢。是不是?!” 王主任说完笑着望一下陈书记又回头张望一下自己的弟子们。 “是!”没有谁打节拍,9231班的三十三位同学竟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同一个字!引得李校长、陈书记瞬间笑为叹服! “每年每个毕业班学生都是我们学校的成果啊!王主任,您老辛苦了。咱们这9231班,一直是学校的标杆,您老功不可没啊!今天这一照,怕是与您的朝夕相处的弟子们就要各奔东西了,而您老恐怕也得‘解甲归田’了。”李校长在公众场合一向表现得不偏不倚并谈笑风生。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大小场面经历无数啊。 王主任刚想再客套几句,“立正”的严肃喊操声不由得他回头一看。 王主任这只是个习惯性动作。其实不看他也知道,那是自己安排的最得意弟子---强卫兵正组织同学们做个样子给学校领导看呢。他这下意识地这么一看,也算是在给校长、书记俩领导“抛砖引玉”了。 只见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同学们在严肃而认真地急促地整理着队形。一套套完整列队,一排排整齐划一,一个个精神抖擞! 直看的李校长、陈书记频频点头! 得到领导们的首肯,9231班的三十三名穿戴整齐的学生似乎就更来劲了。 “李校长好!陈书记好!”随着强卫兵一嗓子喊,三十三名同学跟着异口同声的问候真点震耳欲聋啊! “同学们好!”李校长边大声音回敬一句,边挥手致敬。临了一个不经意的手掌向下一压的动作,敢情就是示意大家列队稍息啊。 李校长的话音未落,9231班三十三名学生便突然寂静得连不起眼的风声都无法藏身。 “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王主任。”一向不苟言笑的陈书记突然也发了话。 王主任听了很是受用,但又不得不摆个姿态,否则显得自己太不谦虚了。 “都是同学们懂事,肯配合我的嘛。归根结底,还不都是您李校长、陈书记领导有方啊?!” 王主任边笑着说边把目光转移到俩领导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得了便宜又卖乖的王主任的这一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一向在公众场合习惯性板着面孔的李校长和陈书记,因为毕业了一来就“放松”而此时更是已经笑出声来。 这就是中国式的人情世故!作为润滑剂也好,活跃气氛也罢,大型场合玩得转的需要很强的掌控能力啊! 9231的同学们虽然还未走向社会,但个中奥妙大多还是略懂一二的,不怪得有不少的人在私底下相视浅笑。浅笑,这也太有分寸呀。笑大了,对王主任是讽刺;没有反应,可能被认为是对王主任的话不认可呢。 摄影师张波从天而降!他的首次正式公开场合亮相着实让人眼前一亮!一身正装,油光可鉴的粉头下配着一副深不见底的墨镜,手上夹着“短炮”,背上扛着“长枪”,当真专业又帅气逼人哪!连亲自面试过他的李校长都没敢让出来,不由得问了一句: “咦,这拍照的帅哥是谁啊?” 好个张波,一摘墨镜,孩子似地就笑了: “李校长,我是小张啊,我可是您上个月亲自面试招过来的哟,哈哈哈。” “好你个张波啊!穿个马甲我差点没认出来了呢,哈哈哈。”李校长还是挺幽默的。但他这句话,却引得原本神经绷得很紧的学生队伍一下子笑爆棚了。 “抓紧时间,王主任。”等大家伙笑得差不多了,李校长回头向王主任吩咐道。 “那就开始,张波老师,下面的时间就交给你了。”王主任也笑着向张波喊过去。 “好了,全体现在都注意了,女生站前面一排,半蹲着,中间留几个空位给任课老师和校领导,强卫兵负责把凳子搬过来;接着呢男生个子矮的站前面一排,高个子站后面一排,动作利索点。”张波突然提高了声音,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的紧张。 三十三名学生碎步斜眼急促地寻找着适合自己的位置。 前后不到十秒钟,按张波的标准,一个新的队型瞬间诞生了! “王主任、李校长、陈书记,您们三位领导坐中间。其他任课老师挨着三位领导坐。”张波从容地笑着“调度”,边说边挥手,向三位领导指示着中间预留的位置。 “这个9231班啊,标杆就是标杆!动作硬是比别个班来的又快又整齐啊!”陈书记边伸手指引着李校长,边笑着向王主任点头夸赞道。 “大家注意力集中点,眼睛都向我这儿看,我喊一二三,然后大家一起说‘茄子’。好,一二三!茄子!”随着张波一声令下,现场的“茄子”声喷薄而出。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同学们的“茄子”声尚未落地,张波精准地按下快门。 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9231的毕业照就这样瞬间定格了。 毕业照就这么几秒钟拍完了,当强卫兵宣布解散时,同学们仍“意犹未尽”。那个时候没有智能手机甚至没有手机,同学们只好一个个不太情愿地怏怏散去。而王主任却“趁热打铁”地跟着张波送李校长、陈书记到别的班继续拍照去了。 三年的大专学生涯似乎就此划上了句号。 接下来,大家共同面对的就是实习的问题,或者说就是毕业的去向问题,或者说就是能不能找到饭碗的问题。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貌似平静而祥和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却在离校找工作的倒计时上无时不刻地敲打着一颗颗悬着的年轻的心。 越是临近毕业越是为此“几家欢乐几家愁”:工作暂无着落的一些人的失落之情不觉溢于言表,好象诺大的社会不能接受一个小小的自己似的;更多的则是为自己已经通过各种关系大致内定了一份按国家分配计划落实的工作而沽沽自喜、踌躇满志。 工作的好坏甚至有无,其实只是萃萃学子们迈入社会的第一步。若干年后的结果,可能跟这一步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说不准。但是单纯的学生们哪里知道这么多?! “同学们,你们已经毕业了。毕业照都拍了,你们的学业积分年前已经修满。现在的你们,只等拿毕业证了。但形式上还有几个月的实习期。到哪实习你们自己决定,学校不干涉。以后的工作去向,大家都知道,今年不同往日,学校没有什么安排。学校今年只负责向每一个有意向或找到工作的同学开具推荐函。但是我今天在这里要告诉你们的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在昨天晚上,学校领导刚刚确认已经收到来自广东深圳天明家具厂向我校毕业生发来的招聘函,人家一次性要20人!” 王主任在几天后颁发毕业照的毕业班告别大会上如是说。 虽然只有区区的20人名额对于近千的毕业生而言算是“杯水车薪”,但对于一直不知路在何方的同学们而言,几乎是一次“死而复生”的机会啊!至于谁能去,谁知道?! 也难怪,这所老牌市一建公司托底的名校自创办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将毕业生“扔在半路上”!往年这个时候可不就是市一建下属的大小建筑企业捷足先登竞相到学校要人的黄金季节么?省内外的再来只好挑剩的份。但这几年风向突变,国家不再象以往一样计划下单给国企,各单位为求生存纷纷转型改制,使得企业下岗成潮,新聘人员的需求量自然少之又少。而极有可能的是,有限的几个名额恐怕被有关系的早早地内定了。 王主任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渐趋平静的毕业生去向问题本该告一段落了,不想因此“大生变故”! 一部分正为工作犯愁的学生立即争相报名,一些原来已经工作有望的学生们也开始为突如其来的机会心绪动荡。一种声音是“到外面去看看”明显底气不足,显得像是在自嘲;另一种声音“到外面去闯闯”则显得豪气冲天、舍我其谁! 但是中国目下的社会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变化,不要说学生们没经历过,活了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辈的也是一脸的茫然。而学生们的豪气大多都是从学校附近的餐馆传出来的。在分配无望的情况下,喝了几瓶啤酒,借题发挥正是时候。 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因生源来自全国各地,毕业的去向当然也是“五花八门”,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而本届毕业生中的标志性人物、“三强”“两颜”公认名头的滨江本地的强勇的去向更是引人关注。 一个外貌俊朗略显瘦高但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和家庭背景的年轻人,却是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近来仅凭笔杆撬动一切的箭头人物,他就是“如雷贯耳”令人敬佩的校园名人强勇。 客观地讲,强勇在校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从小就有文学细胞的他很快就已经练达了出口成章、信手拈来的过人本领。除大专初来乍到的第一学期的头一个月处于文化细胞的“培育期”无所作为外,其他时间段均绽放出了引人侧目的光芒。一般同学十有八九难登广播站、校报两座“大雅之堂”的任何一座,而他却动辄包揽学校广播、报纸重要栏目内容头版头条,涉外的本市级报刊杂志甚至外省的全国性杂志上也能时不时露个小脸。对于其他同学甚至文笔娟秀的颜如玉都有碾压之势。 最有意思的一次莫过于一次年级大课期间,一位不知哪班的美女突然弄出一本炙手可热的《辽宁青年》,指着其中的一篇作者署名为“强勇”的文章低声地问道: “大文豪,这该不又是你的东东?” 因迟迟未能收到《辽宁青年》的录用通知,强勇其实这几天心里正一直七上八下呢。这会儿被人一问,不由得定眼一看,哟!那手笔、那口吻不是自己的还能会是谁的呢。不觉嘴角一翘,算是默认了。 “真讨厌,哪儿都能看到你的大作啊,都快成作家了。”美女嗔怪着,引来了周围的同学们好一阵对强勇的“声讨”。 这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邻班的颜静。原本就挺欣赏强勇的她,这会儿看到自己的男神又有新作,不禁有点春心荡漾了。 类似这种经历当然不止一次,而每发生一次,比起强勇在广播站、校报的整版文字更让同学们“有口皆碑”地竞相传播。 这一切让强勇日益成为全校的明星人物,私下里拥有不少的粉丝,并以异性居多。当然只顾埋头“奋笔疾书”“文心雕龙”的强勇却一点儿也“不解风情”,“毫不犹豫”地在一些公开、不公开的场合“拒绝”不少女生纷纷投过来的炽热的目光。 强勇的这种自我保护方式与颜如玉有着“同工异曲”之处。 (四) 是的,强勇的家境也不怎么好。 强勇的老爸强盛国在强勇还在上小学时因不明原因突然“人间蒸发”了! 按老妈叶芬的话说是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实,强勇从小就对老爸为人有印象。失联前曾是一家当地500多人的化工厂的人事科长呢,因不满单位一把手的“任人唯亲”而被警告后停职。一时“想不开”的强盛国在某一天突然不辞而别了,从此音信全无。 有人说是单位的一把手找人把强盛国给做掉了“以绝后患”,也有人说是他这是自己找个偏僻地方“自行了断”了。为此,老妈叶芬还报了案。但滨江市的公安局查了几年还是一点线索没有,后来强勇和老妈也就慢慢接受了老爸强盛国“失踪”的事实了。 强勇从小一直跟着老妈叶芬屁股头在转,但学习还是很少让她操心。九几年考上大学的几率是很低的,所以强勇也算是跃了一回龙门。原本自己的大专毕业后本该是老妈熬到头享点福的时候,偏国家这个时候全面放弃了对大学生的分配权力。 随着强勇毕业的脚步越走越近,没有任何关系网、在单位上点老实班的老妈叶芬愈发感到内心的焦虑,加上自己的单位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改制的消息,大批工人下岗那是肯定的;自己一直以来在单位扮演着若有若无的角色,被下岗那似乎也是肯定的。 强勇明白老妈的难处,所以从来不提及自己毕业后找工作的事。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天生我才必有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强勇相信“黄天不负有心人”,一定会对自己的去向有所安排的。关于这一点,平时在校风光无二的强勇关于这一点甚至还不能拿出来跟人说道。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样灸手可热的箭头人物也会面临找不到工作的尴尬,而习惯了让人抬眼高看的强勇自然也就有点与人难以启齿了。 总算是上苍有眼啊!就在强勇为自己的出路快要濒临绝望之际,班主任发来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天明家具厂的招聘信息,这无异于凭空飘下来的一根“救命稻草”。 “去天明。” 心高气傲的强勇这段时间看到有些平时根本就不怎么样的同学,却因有个好父母、好亲戚而得到了很好的工作安排而心有不甘。早就等着天上掉一陷饼呢!而深圳天明家具厂招聘这个大陷饼不正砸在自己的脚上了吗?! “明星”的效应力量从来就是不可估量的。 几天前还举棋不定的一拔同学,听说偶像级红人强勇都要去天明家具厂,当然也就毫不犹豫地要来跟跟风了。 深圳天明家具厂的招聘和强勇的高调跟进一下子搅乱了许多人的心。 “好男儿志在四方”、“趁年轻到沿海闯闯”之类的励志名言怂恿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前来报名,从而原来看起来就不多的20人的招聘名额一下子就“预订”一空。 无奈之余,校方一方面向深圳天明家具厂电告要求增加名额,一方面“刻薄”地附加了一个条件:凡报名的同学必须亲手写一份“自愿承担在外的一切后果”之类的保证书! 很快深圳天明家具厂便传来了“可增加10人”的回复函。尽管如此,但对于三、四百人的报名人数而言,还是缺口太大啊!所以不少并无“特长”的毕业生在报了名却无下文时纷纷表达了自己“愤怒”的心情。 校方为公平起见,头一次在教学楼下进行了公开的“海选”。 但不管怎么选,总人数是定的,不定的是最终谁去而已。欲欲跃试的毕业生最终的人选是怎么产生的,有多少人在背后做了手脚、下了功夫就不得而知了。 学校决定派去仅有的一辆大巴把这一批学生全程护送到广东深圳天明家具厂去。 这在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建校史上也算得是头一遭!所以消息一出,立即在全校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然,作为班主任,快要退休的“德高望重”的王朝阳教授“当仁不让”地选择了勇挑亲自带队毕业生们广东深圳“试水”的重担。 临了大巴开出校门的一刹那,时间正好是5月18日8:18,似乎正应了南下广东深圳30名的学生们的心愿:“我要发!”“发又发!” 大巴车在尚未离校的毕业生目光湿润、拉拉扯扯细节里、在辟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满载着全校三千多师生的殷切期望,缓缓地开出学校大门。 就眼前这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实实在在地成为了该校创办近20年毕业生整体打包、自谋出路的首创;更重要的是,这种史无前例的择业方式,也将可能成为检验学校教学方式和成果的全新标准和模式的试金石,从而引得这个在沉寂多年的地级老城被省内外大、小媒体竞相报道。 巴士车一路上马不停蹄,风驰电掣。 扑面而来的一路陌生的人文景观让同学们新鲜好奇、目不暇接。它正像一张张画卷,向大家有条不紊地诠释着从滨江到广东沿途各地的乡村风貌和城市建设或者说就是经济发展的现状。“滨江是个好地方”有歌为证,但仍难抵住这些年来广东沿海改革开放的魅力迷人啊!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失声唱了一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马上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和起来“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歌声一路伴随着满载梦想的学生们欢快地驰向目的地---广东深圳龙岗坪山,一个从来没有学生染指的神秘的地方。 强勇边跟着哼哼,边打量着同行的同学们。 这支“远征军”其实是含多个专业学科的毕业生组成的,而自己本班所谓的“三强两颜”只不过仅仅来了自己一个代表而已。谁叫自己没有后台呢?人家强卫兵就有个国土局当局长的好老爸,而强超的老头子再不济也好歹是一村之长,多少有点门道,自己却不想靠他。这次与其说是出来闯闯,倒不说也是“走投无路”呀。 是打工吗?那好像是没有出路的民工们的专利呀。难道此去不是打工吗?那自己是干什么去了呢?实习,对,实习!工作的事走一步再看一步。 滨江距广东深圳龙岗坪山超过1000公里,饶是同学们一路兴致勃勃,终究有个极限。当同学们的新鲜而刺激的感觉渐去渐远,完全被疲劳和此起彼伏的酣声代替的时候,不辞辛苦的巴士车终于在精疲力竭中嘎然而止。 好个王主任,快退休的人了,这会儿似乎精力比年轻的弟子们还要旺盛!这不,一到目的地,他就第一个下车,大声招呼着大家伙来。 “同学们,到了到了啊。准备下车啦!”王主任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不是通知上课了,但他熟悉的声音让人仿佛又回到了学校。 “这是哪里?” “天怎么这么黑啊?” “我们不是被买猪仔了?” 从睡梦中醒来的同学们接二连三地惊叫着。 “您好,您就是传说中的王教授?”在微弱的灯光下,一位皮肤略带古铜色的年轻人操着生硬的普通话,不无幽默地出现在中巴面前,笑着一把握住王主任的手,象是捡到了宝似的,使劲地抖动着。 一看来者那长相和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典型的广东人。 “你就是强向西总经理?我在联系函上看到过你的大名。这都已经晚上了你还亲自来接我们啊?太客气了。咱们电话是通了好几次,百闻不如一见啊!没想到天明家具厂的强总会是这么年轻啊。”王主任抖动着被握的手,显得一半是激动一半是社会人的世故,临了向身后的同学们一侧身,笑道:“我算是把三十名毕业生都安全地带来了啊。” “王教授,我们天明家具厂上上下下都盼了好几天了,今天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了。我代表天明家具厂全体员工欢迎您及同学们的到来!大家一路车马劳顿肯定累坏了。这样,让同学们把行李放在里屋,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去吃个宵夜。”强总笑着边说边松开了握着的手,一指不远处那早已腾出来的足有20多平方米的空房。 强勇似乎是听得不是很清楚,隐约听得说眼前的这个年轻接头的就是强总经理。 不会这么巧?天明家具厂的总经理居然也姓强?还叫强向西?咦,也太奇怪了,自己小时候不就一直被老妈喊叫强向东的吗?上了小学才改的名强勇啊!不会的,一个在滨江一个在广东,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不可能扯得上半点关系! 正当强勇“胡思乱想”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与环顾四周的强向西总经理四目相视。强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自己居然有点说不清,但心里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莫非自己一开始就踏错了地头,说不定接下来会与这位跟自己素昧平生的年轻的总经理处处“不对付”? 看到初来咋到的学生们有些发愣的样子,强向西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又补了一句: “我们广东人所说的宵夜就是你们内地那儿的晚餐。大家辛苦了,随便吃点东西。” “好好好!同学们,大家就都按强总的意思把行李放好,动作快点。时间不早了,吃吃洗洗就差不多要睡了。”随着王主任一声令下,同学们纷纷地下车,急急地推拉着各自的行李,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先扑向强总指定的空房。 “不错啊,公司老总亲自招待咱们呢。” “没想到老总还真年轻。” “怎么,有想法啊?” “切。” “哟,这是工厂啊?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至少也只是个乡下。咱们在内地好歹地是个地级市的嘛。” “权且当我们响应毛主席他老人家当年的号召‘上山下乡’呗。” “不不不,是走毛爷爷当年‘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 。。。。。。 场面上纷乱了十几分钟便平静了下来。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到隔壁的一间看起来就是食堂的大房子里,成群地围坐在饭桌上,饥肠漉漉地干等。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穿白衣戴白帽的男男女女一盘一盘地上菜。 同学们再也按纳不住了,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尽管今天的广式饭菜口胃与平时的大相径庭,但谁还顾得了这么多呢。 深圳天明家具厂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如何接纳远道而来的这么多学生。 等同学们吃得差不多,便有人过来协同王主任安排宿舍。基本上六人一间带卫浴的,条件跟学校差不多,但每间宿舍多了几包提前准备好的草席、蚊香等。这让远道而来的同学们不由得心头一暖。 洗洗刷刷地忙乎了个把小时,陆陆续续地有人倒在上床。直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时,诺大的宿舍基本上没了动静。 “呤呤呤”,随着早上七点的厂铃划破了天明村的寂静,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九五届毕业生在广东天明工厂的新的一天也宣告来临。 当王主任领着全体同学按强总的要求去会议开会出现在工厂大门口时,天明家具厂的乌央央的员工和厂外的一大片的村里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无不为之诧异。 王主任昨晚可是已经被强总洗了脑哟。一看这情形,忙解释着给大家听: “同学们,你们大家不要奇怪啊,强总说他们这个厂也是这个村,头一次来了这么多外省的人而且还是学生!大家伙自然好奇啊。” 围观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地夹杂着让人听不懂也听不清的鸟语。其实后来他们才知道并习惯甚至有些同学还会说的广东深圳龙岗坪山天明村的广东土话。 学生们边走边别无选择地接受着有些不自在的目光“洗礼”。在他们的眼里,其实这儿村里的面貌看起来并不比学校的甚至内地的农村好,或者说跟内地的农村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几家工厂罢了。但直撞耳膜的尽是些听不懂的本地土话,叽叽喳喳地,让人觉得活了二十多年,突然听不懂人话似的,谁也不敢轻易张嘴说话了。 这就是自己的归宿吗?如果自己注定接下来就只能跟这些人打交道,甚至一辈子,那将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会议室比较简陋,但每个座位上都已经提前放好了一杯刚冲好的茶。两个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的一看就是广东本地产的女性员工不时地朝新来的学生们微笑、点头。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代表广东深圳天明家具厂全体员工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同学们!”精神抖擞、西装革履的强向西端坐在主席台,开始了他具有特色的广普话致辞。 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后,学生们便被告知了“头一个月是实习,第二个月如果双方满意可留下当正式员工”以及实习期间应该注意劳动纪律和安全的要求等等。 三十名学生被很快地安排在天明家具厂的角角落落。 三十名学生开始了以不同的思维方式跟着不同的本地人打着交道,从而打开了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了解企业,具体说是典型的广东深圳龙岗坪山天明家具厂的序幕。 接下来同学们的日子过得很是充实,以至于一个月的实习时间哪天走到了尽头,要不是天明家具厂的人提醒好象谁也没想起似的。那就意味着,三十名千里迢迢来深圳“试水”的同学们很快就要和天明家具厂说再见了。 既然是实习,提交实习报告那是必须的,而且可能相当重要。要不天明家具厂凭什么让学生们白吃白喝?或决定下一步谁留下干什么岗位。这是王主任的“道理”。 其实学生们虽然不象生产线员工一样辛苦劳作,但他们基本上也都是学中带做,做中带学,大多没几天就顶了岗的,所以效益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来之前天明家具厂就跟学校达成了协议:实习期间学生们供生活费,收入归校方。这一档子事也只有王主任和他们校方的领导们知道,并且作为一种商业秘密是不能对外讲的。这也是学校的“纪律”。 王主任为了向天明家具厂拿出象样的实习报告,足足提前了一个星期就两次召集全体学生们来开这个如何写好实习报告的专题会。 谁都知道,实习报告的水平高低、质量好坏不仅成为检验每个同学试习“成果”的最终标准,其实也“心照不宣”地成为学生们能否留下甚至谋得一个好职位的重要筹码,更是系关王主任和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颜面的大问题。 但实习报告不同于单纯地做文章。因此在文字上功夫了得的强勇跟其他同学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只是他一向就是不甘人后罢了。为此他充分发挥了在校一惯的敏锐观察力和文思泉涌的优势,在请教了生产线多名师傅的相关经验和知识后,又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来“旁征博引”,从而理所当然地获得了天明家具厂强总的青睐。 一个月后,全体学生如期返校,全部挤在一节火车车厢中。 在夸擦夸擦的火车前进声中,王主任兴奋地宣布道: “同学们,天明家具厂强总对大家一个月来的表现都很满意,希望我们大家伙都能留下来。特别是强勇同学表现更加突出,强总还直接点了名要人的,很可能直接做他的秘书!” 噼里啪啦,一阵掌声,算是对三十名实习生的一个月的辛勤回报。 最高兴的人当然是强勇。他从列车上不时推过来挤过去的兜售食品车上买了十几罐啤酒,给这个给那个,一路意气风发地聊过去、喝过去。 “来来来,喝着,真爽死了!我是说啤酒啊,你们女生不要有什么想法啊。” “就你?切!说正经的,反正一回去就只等领毕业证了,你们还来不?” “那还用说啊?在家工作难找死啦!就算万幸找到了,一个月工资才只有少得可怜的两、三百块。你没听说啊?在这儿我们一来起步就七百,抵得上我父母两人的工资还不止。” “那就这么说了,回头我们还一起回天明家具厂,说不定哪天厂长就是我的哟。” “不是,你这人心太大了?不怕闪了舌头和腰啊。” “一切皆有可能嘛,你是说强勇,听说强向西老总都已经点了名要人的。王主任,你说是不是?哪天说不定强勇就变成了老总啦!到时候可得提拔提拔下老同学哟。这叫‘苟富贵,勿相忘’嘛。” “还搬出陈胜吴广的那一套呢!准备造反了啊?你们啊,还小,现在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好好珍惜就是了。我看这事没有几年功夫还真说不准呢。不过,人家强勇一下子就被强总看中了,这里面是不是大有文章呢?!” “哟,还别说,怎么都姓强呢?这个姓本来就很少的,偏你在滨江姓这姓,强向西在深圳龙岗坪山也姓这姓,强勇,你跟强向西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别笑话我了,你们啊,就是平时小说看太多了。你看他那猴精小样,跟我一看就不是一个材料做的。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在这之前不要说广东有什么亲戚,就是深圳龙岗坪山这个地方听都没听说过呢。以后工作的事啊,谁说得准呢?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得求你们给碗饭吃呢!哈哈哈。” 。。。。。 第2章 情感折戟 (五) 颜如玉没有随强勇一行人的中巴大军“挥师南下”。一方面这种随大流的事情不太适合自己的性格;另一方面也因为自己虽然在学校小有名气,在社会上靠家庭背景来赢得工作的机会无几可能而显得十分失落。好像还没怎么踏入社会,没有一种被社会遗弃的感觉。 当然,颜如玉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想看下刚刚 “邂逅”的“白马王子”张波跟自己之间是否会有下文?这也算是对自己守身如玉的二十年的交待。对于女孩子而言,最终的归宿也许比起找份像样的工作更加重要。 颜如玉没有马上离开学校的这档事,张波早就看到眼里。他对颜如玉的这种“等待”算是心有感应,只是苦于自己刚结婚没多久。但好在这事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的。李校长他们知道却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到处宣扬,从而给大家造成的错觉就是:年轻而又帅气的自己仍是单身一人。而高挑丰满充满书卷气的颜如玉正像一个磁铁一样,一天天吸食着自己。只是自己这为人师表的,可不敢主动地“惹”人家女孩子哟,除非她自己“投怀送抱”撞在自己的枪口上。万一自己一个没把住,枪走火了,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吗? 张波一连数日“按兵不动”,一向矜持的颜如玉却感觉自己有点沉不住气了。 难道心仪的张波跟自己真没有缘份?也罢,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家家腆着脸来当面向人家大老爷们去“求证”。 算了,颜如玉打定主意,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尽管自己的去向不明,那也就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呗。 正当颜如玉将装得结结实实的背包背上身的时候,宿舍的门嘣嘣嘣地被人敲得震响。 颜如玉放下刚背上的背包,有点不耐烦地去开门。 哎,诺大的女生宿舍就只剩自己一孤家寡人,这个时候还来“造访”,能会是谁呢? “怎么,认识了这么多天了,也不打个招呼,这就真的打包要走了啊?”颜如玉刚把门打开,张波熟悉的面孔和轻言软语一起挤进来。 “也该走了啊,你看宿舍早几天就都快走空了。毕业了,是时候该走了,赖着干吗?哪象你端着铁饭碗,来看我小颜笑话吗?”颜如玉有点没好气。一半是为自己没着落的去向,一半是冲着张波这么多天的没有动静现在才“姗姗来迟”发泄的。 “怎么这么说呢?你颜大小姐‘莫愁前路无知已’啊,‘天下谁人不识君’!以后混好了,可要记得招呼张某一声啊。”张波还是不着边际的客套。 颜如玉看张波“答非所问”,尽在调侃自己,有点生气了,但又不好发作,只好闭口不语来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原本她是想下一步找个上次人家在舞池搭救了自己这个话题来寻找单独相处的机会的。 “哟,看哪个不长眼的把我们的颜大小姐得罪不浅了?这样,不管这些了,都记在我头上。我向颜大小姐赔个不是(嬉皮笑脸拱手)。我知道你喜欢跳舞,那就走,今晚我请客,咱们再去那迪厅跳过够。”得罪女孩子的后果很严重,张波有点低声下气。 颜如玉见张波竟自觉“上道”了,不免有点小激动,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女孩子嘛,总归要有点矜持。看看天色已晚,就故意冷冷地没有吱声,而只是撅着嘴把已经收拾好的背包“认真”地摆了个位置。 颜如玉的心思,张波哪有不知的?一般不反对就是默认嘛。这还不赶紧走哇,要不她“反悔”咋个弄嘛! 女生宿舍像深宫后院似的,需要走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达学校的门口。平时这条道颜如玉为了个独家新闻一天跑走无数遍次,没有哪一次心里不在埋怨它过于冗长呢。这次可就奇怪了,居然不但没觉得它长,反而走得有点莫名其妙的飘移感。 这肯定不仅仅是张波一路讨好似地讲了许多让人很容易捧腹不止的笑话的功劳。 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随着行走的路程越来越远,颜如玉刻意紧绷的小脸慢慢地舒展了开来,越发变得人面桃花起来。 这一晚,颜如玉与张波在舞池里因舞曲第一次贴身的刹那间,一种从未感受的电流顿时传遍全身,她知道自己已经“醉”了,任凭张波一次次地试探性触摸,并最终在双双步出舞池后的一家小旅馆交出了自己苦苦守住的整整二十二年的第一次。 这就是自己的最终归宿吗? 为“避人耳目”,颜如玉从学校的宿舍搬出来住进了张波安排的一间一室一厅的租房。 颜如玉在随后的日子里,一直处于莫名其妙的兴奋之中,特别是当听到张波有节奏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时,小心肝欢跳的那个劲啊,自己都有点把握不住了。 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一旦动了真感情,那个智商几乎就等于零!所以好长一段时间颜如玉一直陶醉在自己的甜蜜之中,以致于某一天无意中张波说他已经结了婚时,竟然觉得他只是开开玩笑来考验自己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天,颜如玉照例在租房等着自己的心爱的白马王子出现的时候,敲门声好像不似以前那么温柔了。 难道会有什么事要发生?颜如玉的左眼皮也赶着忙地跳起来。 门开了,颜如玉很诧异,站在门口的不是张波,而是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居然还挺着个大肚子。 坏了,颜如玉瞬间像醒了梦一样,不祥之感袭上心头。 “我是张波的妻子。你跟张波的事,他都跟我交待了,他让我通知你,以后不要纠缠他了。你好自为之。”女孩子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就夺门而去。 什么?张波的妻子?我纠缠他?难道他说的已经结婚是真的?颜如玉虽有预感,但从当事人的老婆嘴里说出来,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波那这段时间都对自己那样那样了,这,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颜如玉感觉整个天好像要塌了一样。 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全身心付出,到头来竟换来这样的结果,颜如玉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没有人来安慰颜如玉,因为不要说毕业班的宿舍早就人去楼空了,就这租房这儿平时也没几个人上下的。 哭累了,颜如玉想起了远在四川的老妈。如果自己的遭遇让她知道了,那就是怎样的撕心裂肺的悲痛啊?! 难道自己就这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吗?这个甜言蜜语的张波明知道自己已经结了婚还来跟自己玩这种感情的游戏,这不是欺骗我这个“无知”的少女吗? 可是,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呢?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没了,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啊? 不,不能这样便宜了这个大坏蛋!否则以后人家还以为是我颜如玉在勾引他张波呢! 我要上告! 他张波玩完玩够了,现在想拍屁股一走了之,没有这样便宜的好事!我现在就到李校长那告他去!你张波把我毁了,我也撕破脸皮来奉承到底! 很快,张波就被学校请出了广播站、校报办公室。 在学校闭门处理的大会议室里,一直春风得意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前途无量样子的张波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前几天还卿卿我我的痴情美女颜如玉。 有一句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这一次校方真的“兴师动众”但却极其“隐蔽”地来盘查此事。他张波还算像个男人,居然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任何辩解。 张波知道自己这是罪有应得啊!因为贪图一时的快活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一直不知情、天天在家傻等着自己这几天才如梦方醒的媳妇,一个是眼前自己一个把持不住玩弄了的颜如玉。自己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争取学校领导的宽大处理。 这事处理当然要征求当事人颜如玉的意见。学校领导“秘密”地与颜如玉多次“协商”,在达成初步意见前后,始终没有向外报案。因为那样做,是可以让张波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惩罚。按强奸罪论处的话,张波的一生可就彻底毁了!不说是光坐几年牢的事,公职没了,带着这样的前科哪儿还有人敢收留他哟?但是,这样处理也是双刃剑啊,同样也“抹黑”了校方。相对于个人损失而言,对学校声誉的影响似乎才是最为重要的啊。 为此教务处学工部的另一位叫张欢笑的帅哥受领导们委托没少做颜如玉的思想工作。 其实说起来,颜如玉之前也就对面前的这位帅哥有点感觉的,结果被张波机缘巧合被张波抢了先。现在面对着张欢笑,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学校方面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由此给校内外造成的负面影响,处理的过程和结果并没有公开。最终,张波被下放到学校印刷厂当工人,而“一再退让”“委屈求全”的颜如玉则获得了五千元的象征性精神损失补偿。 (六) 一场似乎要补燃的感情“游戏”竟以这样的结局尴尬地收场了。 颜如玉感觉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一样。 事到如今,自己还能怎么样呢? 颜如玉拿了张波的赔偿,看着他落寞地走去学校印刷厂的背影,竟有些不忍。 这一切好像是做了个梦,梦醒了,自己的第一次跟着也没了。这比起许多热恋中主动献身的女孩子们,结果虽然都是一样的,但是自己可是头一次的真情付出啊!整个过程竟会是如此地短暂,短暂到来不及品尝到爱情的甜蜜就被现实当头棒喝了! 赶紧走,不要再来这样的伤心之地了。 就在颜如玉准备抽身离开租房前,她突然想起自己一直纠缠在感情堆里竟忘了还有一事未了,那就是作为姐姐,应该找到妹妹颜如梅谈谈,切莫重蹈自己的“覆辙”。 颜如玉估计妹妹没有走,很有可能还跟强超在一起,而且俩人可能就在学校附近某个角落。或者他(她)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丑事”,她会因此跟强超一起奚落自己吗? 想到这些,颜如玉又犹豫起来。 但最终的亲情担当说服了自己。 颜如玉一直以来就很想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敞开心扉天南地北聊个够。但是之前没有毕业的时候,自己忙着写稿,妹妹忙着看书,大家更多的时候只是在两个领域的制高点相互仰望着对方,欣赏着彼此。 现在毕业了,有时间了,却突然想到妹妹早不知哪儿去了,而自己身上连个妹妹的bb机号码都没有?怎么联系上她啊?! 算了,人生总不是完美的,留下遗憾或许也是正常的。自己不是不想尽个做姐姐的本份,只是眼下没办法找到妹妹。看来这最关键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自己只好带着痛苦和遗憾孤身一人落荒而逃至滨江火车站了。 颜如玉一路上就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惦记那个道貌岸然的张波呢?难道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桃花劫”?逼着自己大专三年的临走前硬生生地将少女的一切葬送在学校里才算是“功成身退”?张波你个大骗子!你不得好死!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人渣!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看来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以后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颜如玉内心充满着幽怨,矛盾交织。 三年来每每挤上人山人海的火车站,就不免产生一丝归心似箭的激动,尽管每每回家也没见个亲人。因为尽管唯一的亲人自己的亲生老母虽然还健在,但她早已在自己上大一时便放下了一切遁入了空门,实际上也只能远远地弱弱地称呼一声:慧根大师了。 而这次却是恨不得早就离开,却又不知道往哪去好。 紧赶慢赶往火车站的一路上,天气阴沉沉的,颜如玉心里也灰蒙蒙、乱糟糟的。 好不容易到了一如既往车水马龙的火车站。面对着忙碌的穿梭人群,颜如玉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有点多余。 哎!命啊!幸好同学们都早早离校了,也许再也见不着,也许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点“丑事”,也许。。。。。。 颜如玉边硬生拽着自己装得结结实实的包箱往行李架上搬,边无精打采地自责着。 三年来最后觉得有点价值的东西全部在这里了,里面除了衣服,还有大大小小的奖状、证书什么的。也难怪,包箱实在太重了,颜如玉举在半空中竟脱了手。 不好!颜如玉似乎这才如梦初醒,一看下边还端坐着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正与对面的人聊着天呢。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大手伴随着一声闷吭,死沉死沉的包箱竟被它牢牢地托住了。 妈呀,颜如玉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是邻座的的中年男子及时出手了。看来自己今天的运气好像没有那么差! “美女,小心了。这么重的行李掉下来可是要砸死人的哟。”说话的正是刚才及时托住自己行李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边把颜如玉包箱换手送到行李架上,一边笑着用略带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幽上一默。看他的行头,肯定是个文化人,但竟有如此力道的手劲,实在令颜如玉诧异不已!不会又是一个英雄救美的张波?! “多谢,多谢老乡。大叔也是四川的?四川爪子人呢?”颜如玉愣过神来,觉得自己想多了,忙不迭地接上温暖而熟悉的四川话来感谢这位及时援手的老乡。 “哦,啷个说美女你也是四川的嘛。你爪子人呢?看你象个还在读书的娃嘛,咋地跑啷个远来读书的嘛?”中年男子动作麻利地放好包箱,一拍手就坐了下来,笑容可掬。 “我是绵阳的呀。是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今年就要毕业了,这不正拿行李回家去实习吗?大叔,你呢?是出差还是旅游的吗?”颜如玉看着中年男子的举动,完全抛弃了张波的印象,并且已经开始展开了笑容。 是的,没错。中年男子虽第一次谋面,且不说刚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单就他的那份温文尔雅,就好像能给自己带来极大安全感似的。不!这让颜如玉竟有点沐浴着从未有过的父爱感啊。 “巧了,我也是绵阳的啊。到底是有缘人嘛!我在绵阳市文化馆工作的,这一趟是来滨江市文化馆观摩学习来的。本来还有两位同事,他们都到周围溜达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走了。怎么样,工作的事已经找好了?今年我可是听说基本上都不包分配的哟。”中年男子谈吐之间果然显出有点来头。 “找是找了,只是没什么好对口的工作呀,先胡乱找个地方试下看呗,反正是实习。”颜如玉脱口而出,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了一点自尊?人家文化馆工作的,看自己还有点样子,却原来连个工作都还没找着?公众场合真的大实话丢大人了? “大学生毕业不包分配,这可是头一遭。我也听说好多的毕业生没地方去,娃儿你能找到实习单位已经算是幸运了。我们单位一天到晚都有人给我打电话呢。国家都没办法安排了,我哪里还有三头六臂啊?”中年男子边说着边正视着颜如玉。饶是差辈份的人了,目光火辣起来也是让毫无心理准备的颜如玉有点招架不住啊。 颜如玉光顾着避开灼人的目光,一时竟忘记搭理中年男子。 可能是看到谈话陷入了僵局,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名片递给颜如玉。 “绵阳就那么点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颜如玉边接名片,边点头示谢。定眼一看,眼前的大叔原来叫王平安。好家伙,这位看起来有点气质的大叔竟然还是绵阳市文化馆馆长呢! 颜如玉不由得再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王大叔王馆长。 只见他谈笑风生、从容淡定,浑身上下透着成功的知识分子的气息! 要是自己有这样的父亲,那该多好啊! 之后跟着王馆长还聊了些什么,颜如玉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到绵阳,自己就被打回“原形”:工作无着落,说得难听点,就连吃住的地方都没有! 再看看跟自己一路同行的王馆长,人家刚下火车,老远就有一部黑色的桑塔纳等在那,一会儿就嗖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整个过程,颜如玉看在心里。但整个过程中为怕王馆长看到自己的“穷途末路”,颜如玉只好装着整理行李没在意这一切的样子。 但是自己这是去哪呢?!回乡下的那个空无一人的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乡里乡亲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轮番刨根问底地审查自己那是必须的,每年为这个自己烦都烦死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即使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那点丑事,至少自己读三年大专了已经毕业了,竟然连个工作都没找到?还说平日里怎么怎么着能耐?就这个状况,自己哪好意思回啊?哪好意思还敢偷一眼在老家旧屋不远处的一间尼姑庙修行的老妈啊?不,应该称呼“慧根大师”的。 不,得在绵阳住下来,至少一开始得这样!住下来以后再想办法,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呢!实在不行,咱不是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吗?颜如玉拿出攥在手心的王馆长的名片,仿佛那就是自己身上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打定主意,颜如玉很快就在绵阳市较偏一点的地方找了一间便宜但看起来还算卫生安全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幸亏自己稿费连奖学金还够维持一段时间。或者接下来自己运气好的话,就能在绵阳找一份工作呢? 颜如玉安顿好自己,就开始按张贴在大街小巷的招聘广告记录地址和联系方式,然后再一家家地跑面试的事。 可是连跑了几天,不是工资太低自己不想干,就是要求太高、自己不够条件。 怎么办呢?眼看着自己的那点积蓄一天天少起来,颜如玉心也开始一天天毛躁起来。 想自己三年来在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呼风唤雨的春风得意的日子居然一下子就算是过到头了。如今双手空空地回来却连自己的生存问题都难以解决!这叫读个什么书啊?! 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求助于王馆长吗? 犹豫了好几天,颜如玉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在一家小店里呼叫了王馆长的bb机。 很快,王馆长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哪位?” “我是前几天在火车遇到您的小颜啊。不知道今晚有空不?我想请您吃个便饭。”颜如玉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点暧昧有点像约会一样。 是啊,要不能怎么办呢?要是在电话一开口就提让人家帮忙自己找工作的事,说不定直接就把人家给吓走了呢。 “噢,是这样的啊。好,我安排安排一下。你现在在哪?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绵阳我比较熟,再说我有车子比较方便的。公家的东西不用白不用。”电话那头传来王馆长世故而又爽朗的笑声。 颜如玉感觉自己的“不言而喻”的那点事有戏了。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王馆长是个肯心无杂念又热心帮忙的好人。 但颜如玉哪里知道,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王馆长就有点“想入非非”了。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辈份,才没有任何那么露骨的言辞。但他相信,这个跟自己的娃子差不多大小的美女,迟早会有求于自己的,迟早会落到自己的手心上的! 这不,才过没几天,便主动“相邀”。 看来,“好事”要近了! 原来这个王馆长王平安是个绵阳城里地地道道的老江湖、老“骚客”。他第一次看到颜玉如的囧样就知道她工作无着落,只是口里不承认罢了。他很懂美女颜如玉的需求,只是没有当面点破,揣着明白装着糊涂罢了。他还算准了,自己不急,人家颜如玉肯定没几天就着急了,因为女娃子长得再漂亮也得有个工作,也得要生存的法子啊!这个时候只要沉住气,拿下她的成本就是最低的了。 颜如玉当然也不是傻子,她知道王馆长真的要肯帮自己,自己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他帮我搞定一份体面的工作,大不了我就算让他睡一觉也值了。反正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强于在学校多谈了个男朋友或者象那些“前卫”的室友们偷吃了份“快餐”罢了。 王馆长用车子把颜如玉接到一处她从没去的地方,但这地方优雅安静。 王馆长选了一间最偏僻的包厢。 一进包厢,王馆长就迫不及待地发“招”了。一会儿借着倒酒的机会故意贴近颜如玉,一会儿对颜如玉的长相身材大加赞赏百般讨好。 王馆长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颜如玉的预料之中,但没想到他来的如此直接如此之快! 是的,颜如玉来之前就把一切想开了。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就不能太过抗拒不太想要的过程。所以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得看在结果的面子上迎合一下啊。 王馆长见颜如玉这个大美女似乎不怎么“讨厌”自己,就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一餐饭下来,他吃没吃饱不知道,但他至少趁着夹菜劝酒等细节有意无意地在颜如玉身上蹭了好几次,临走前竟然拥抱了颜如玉。 幸好冒失的服务员一不小心闯了进来。要不然真不知道猴急的王馆长第一次见面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从此,王馆长开始找各种理由来约颜如玉出去吃饭。基本上每个周末都出去见面,有时是吃饭,有时是逛街,但不管是逛街还是吃饭,他每次几乎都要给颜如玉买点东西,只是不谈工作的事。 一来二去的,让从小缺少父爱的颜如玉产生了某种错觉,错把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王馆长当成了心中理想的老爸。 听村里人说,在老妈生自己的时候,老爸就跟她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小姨子搞到了一起,丢下自己与母亲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现在好了,王馆长的出现,让本来身陷找工作谋生存困境中的小女生颜如玉完全沉浸在这场莫名的幸福之中。 真正让颜如玉心动的,莫过于王馆长开始动用他的关系当着颜如玉的面给他的同事、老部下为颜如玉工作的事张罗着忙碌着。 其实颜如玉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更何况在滨江刚刚摔了个跟头。但是女孩子一般都挡不住男人们的真心对自己好,哪怕对方年龄再大、长得再丑,哪怕只是就这么一段时间,哪怕明知道对方无非只是想得到自己的身体。 颜如玉已经陷了进去。 多年来过得清贫日子的她,开始享受坐在小汽车里的感觉;开始习惯地跟着王馆长到处疯狂,逛酒,进迪厅,溜冰城。 终于有一天晚上俩人一起吃饭后,颜如玉没有回自己的小旅馆。 王馆长开车载着颜如玉来到一座假石堆砌的文化长廊上。 远离了喧嚣的闹市,吹着夜风,王馆长很自然地轻轻的抱住颜如玉。而从小缺少依靠的颜如玉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结实的肩膀。 听着王馆长强有力的心跳,颜如玉进入了一种冥想状态。 颜如玉很享受这喧嚣后的宁静,似乎找到了自己“疗伤”的最佳办法。 王馆长静静地低下头,下意识地贴到颜如玉的面上,试探着伸出舌头开始发起“攻击”。 奇怪的是,颜如玉非但没有反抗,而且还抬起头配合着。 慢慢的颜如玉感觉王馆长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另一只手也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颜如玉开始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可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的手放肆乱摸。 颜如玉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这是王馆长期待已久的,这也是颜如玉所期待的。 颜如玉很安静,没有反抗,甚至有点享受的样子。 俩人深深的相拥在一起,颜如玉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既有点害怕,也有点兴奋。 王馆长好像知道颜如玉在想什么似的,他眼皮没抬一下,柔声说着: “没关系,亲爱的,我会很轻的,你不要太紧张。平时这儿都没什么人,现在更不可能有人来打搅我们了。” 就这样,颜如玉竟与王馆长在文化长廊上完成了一次尖叫到嗓子眼的鱼水之欢。 王馆长兴致未了,接着又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硬是把颜如玉折腾到天快亮才肯放手。 当颜如玉醒来时,很有生气的王馆长已经叫好了午饭。 看着王馆长平淡的表情,好像跟自己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颜如玉突然又开始为自己的付出不值。 “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会照顾你的。你放心,吃好后我先送你到我早就给你准备的租房。那是我们的安乐窝!工作的事,我也尽快给你落实下来。”王馆长好像一直都知道颜如玉在想什么。 王馆长走后,空留下颜如玉一个人。 颜如玉开始冷静下来,她有点瞧不起自己。 到底怎么了?自己这是在当小三吗?还是像站街的小姐一样在进行着一场赤裸裸的肉体交易?!自己不可能跟自己父亲一样大的男人恋爱的,更何况他肯定还是已婚! 可是,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难道去告他?这可是没人逼自己的啊!反正自己早就已经不是处女之身了,想开点,先把工作给落实了再说。 当颜如玉不经意地成为王馆长的“女朋友”后,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一切生活的开销不用颜如玉来操心罢了。 但是,王馆长只是在周末会来找颜如玉,还是会为颜如玉买很多东西。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手机,有个call机都是件令人羡慕的事。 而王馆长却给颜如玉直接买了call机中最高档的中文机。 当看到街头有人衣衫褴褛在大街上泰然自若地拾荒,有人西装革履地急匆匆地拎着文件穿行而过的时候,颜如玉开始为自己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而高兴。所以每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就会憧憬和王馆长在一起的日子,一起逛街,一起吃烧烤,一起旅游,一起看电影。 颜如玉喜欢王馆长搂着自己,喜欢他坏坏的笑,喜欢听王馆长讲一些趣事。没事的时候通过call机传呼给他发发短息: “老公,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宝贝,晚上来接你。” “今晚到哪去啊?” “今晚咱们哪也不去,我们去巩固我们的爱情。” “切,又来了,谁和你去巩固爱情啊,没个正经的。” 颜如玉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很甜的。 在颜如玉看来,王馆长这样说是爱她的表现,所以每天晚上她就会早早的准备,精心的打扮。虽然只是晚上天很黑,虽然俩人直接去了酒店,但女为知己者容,哪怕是只有一两分钟,颜如玉还是要为王馆长精心地准备着。 颜如玉的每一次精心准备都会让王馆长眼前一亮。当然每一次的打扮后,颜如玉都会想象一下王馆长见到时会是什么表情。 170的身高,长筒靴子,黑色的丝袜,黑色短裙,上身着紧身短装,浅黄色的长发。 颜如玉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走在大街上从男人们较高的回头率也能找到这个答案。 颜如玉喜欢被人关注,更想看到跟王馆长见面时他的那股兴奋和欣喜。 “宝贝,你太漂亮了,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切,少给我抹蜜了。本小姐我今晚要去逛街。” “没问题,老公我今晚肯定要舍命陪宝贝啊。” “切,不怀好意…” “那还用说……” 周末成为俩人激情的固定时间。 每一次激情之后,颜如玉都喜欢扑在王馆长的怀里睡觉,那样她会觉得很安全。而每一次事后王馆长都早早地睡去,颜如玉却要看着他数着他的呼吸入眠。 当然,激情之后,总会有平静的时候。特别是当看到四周的人们在为工作奔波的时候,不由得不让颜如玉想着自己的未来。 而这个跟自己如膝似胶的王馆长就是自己的未来吗? 颜如玉渐渐的发现与王馆长之间有了屏障。 仔细想了想,自己除了知道王馆长的名字,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外,其他的甚至都一无所知。这一点自己也不是没有试探和努力。每当颜如玉想要更进一步了解王馆长时,他总是表现的很冷淡;而当颜如玉很无聊想离开时,他又会来哄自己开心。 时间一天天过着,颜如玉好吃好玩地被供着。日子长了,也难免郁郁寡欢。直到有一天,王馆长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宝贝,工作的事,我已经通过我的战友走上层关系帮你搞定了。就在我单位上班。” “是吗?什么时候啊?”这要搁在学校的平时,对于任何的“好事”颜如玉会不屑一顾,如今却是稀罕得不得了。 是啊,自己委身这个男人这么久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吗?况且,文化馆的工作不正是自己这个喜欢戏文弄墨的女孩子想要的最好结果吗? 王馆长这次还真的没忽悠颜如玉。没几天,“装扮一新”的颜如玉真的“如愿以偿”地到市文化馆报到来了。 都说文化人想赚钱是件很容易的事,随便写个字画或提个名什么的,日积月累也不知不觉地弄点家底来。但文化人也常喜欢出些风头。 王馆长当仁不让地就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所以在绵阳这个弹丸之地,三教九流的提及王馆长的,几乎没有不认识的。 颜如玉上班的第一天,王馆长就讨好地想要带着她去见她的家人。 颜如玉也没有反对,其实自己毕业后不就一直欠着乡亲们自己工作着落的说法吗? 而王馆长为免在乡亲们现场的尴尬,把自己的身份只说成是单位的领导,专程家访的。 当着众多的父老乡亲们的面,颜如玉刻意隐瞒了认识张波后找到工作前的一切,闭着眼睛陪着这个老男人把大家都哄了个遍。村里老少们的纷纷“恭喜”到纷纷意犹未尽地“谈论”自己,其实也极大地满足了颜如玉的虚荣心。 回到绵阳后,王馆长就一改往日与颜如玉原来的秘密交往方式为现在的“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摧残”着颜如玉。遇到官方正式场合,就说她是文化馆的高材生,也有时候叫馆长助理什么的;遇到“志同道合”老家伙们,便得意地喊她是自己小老婆。 这种角色的“变幻莫测”让颜如玉经常变得又好笑又好气。似乎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已经被这老家伙“随心所欲”地贴上了他心情的那种标签似的。 热热闹闹的场面一段时间下来的某一天,冷静细想,颜如玉突然感觉自己对王馆长的那点激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而实际上王馆长除了给自己谋一份看起来还算体面的文化馆的工作,提供一个两房一厅的租房外,其实也不能再给其他的了。 一开始颜如玉还是挺乐意的,毕竟王馆长带着自己出入过几次重要的场合,有些露脸,有些符合自己在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那阵子一向被众人聚焦的心态,只不过她看到的都是些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搞到上的各种迷离的色眼。后来慢慢地认识了很多跟自己一样的“姐妹”后,才发现自己的眼光太短浅了。像自己这样的条件在这儿是“浪费”了,而且经常觉得这些所谓的文化人其实活动老套,每每自己想“发挥”一把却恐王馆长不高兴。 所以颜如玉开始不安分起来了,她要为自己寻找机会。 没错,男人们其实大多是冲着自己的漂亮的外表而来的。 为了保护自己的外表,颜如玉还学会了化妆,学会了打扮自己。 颜如玉本来是想利用自己的文笔再写点什么的,好混进绵阳作家协会也算是给自己作为文化人的一个交待。 但王馆长却不乐意,因为那样他怕她没时间陪自己,而且想挤进作家协会,自己得找关系找人,圈子扩大了,自己没把握,而且自己跟颜如玉的那点事迟早会公之于众的。 这也让颜如玉看清了一个事实,就是女人得有独立的经济来源。这倒不是说颜如玉现在没有生活来源,毕竟在文化馆还上着班呢。工作虽然清闲,但清水衙门一样的文化馆又是基层的职员,颜如玉能够维持个吃喝就算过得去了。 也就是在这时,颜如玉通过一次偶然的学习跳舞的机会认识了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却自己在绵阳市开了一家婚庆公司的颜之夏小姐。 头一次见面,俩人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临了,单纯的颜之夏慎重邀请颜如玉加盟自己刚刚起步的婚庆公司。 如果是在学校那一阵子,颜如玉想都不会想就答应了,可现在毕竟还有个王馆长呢。 毕竟是搞大型婚庆项目的人,颜之夏何等地聪明,又巧舌如簧,只用一招“明天只是到店来帮忙”的迂回战术,就把颜如玉给套住了。 颜如玉也是冰雪聪明,她之所以半推半就,毕竟除了王馆长的因素,自己还从未到社会上真正的舞台上做过主持,更别说是要求极高的婚庆公司主持了。 许久没上舞台,饶是在校园的大小舞台摸爬滚打的颜如玉仍是心里不踏实。但奇怪的是,等到第二天一上舞台,颜如玉竟异常地兴奋,事先准备的台词什么的,都被随机应变掉,自己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觉,完全掌控着舞台,时而搞笑幽默让人捧腹大笑,时而情真意切有点催人泪下。 总之,颜如玉的一台婚庆改变了颜之夏的婚庆公司甚至整个婚庆行业一贯地刻板地倒背台词的历史! 颜之夏内心无比震憾! 颜如玉自己也觉得“春风得意”、妙语连珠。 整个婚庆过程掌声不断,赢得满堂彩! 颜之夏不想错过颜如玉这样的人才!所以在婚庆活动结束后,便主动不惜许以百分之二十的技术股份力邀颜如玉加盟。 这次颜如玉没有再次拒绝。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职业,自己的潜力有了用武之地。不过她也是有条件的,只限于周六周日出场,毕竟文化馆的工作还挂在身上。 但这一切颜如玉没有跟王馆长商量哟,虽有些后怕,但有些豁出去的架势。 颜之夏考虑再三最终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因为她很清楚,周末才是婚庆的高峰,高峰有个台柱顶着,其他的时候自己能够应付得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颜如玉和颜之夏的合作就这么天衣无缝地展开着。 终于因一次颜如玉没能及时回家,被恼怒的王馆长找到后直接从婚庆现场强行拖走。 这带给的颜如玉打击是巨大的,她几乎对王馆长和自己的关系彻底灰心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青春只有这几年。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吊着,自己还有年迈的母亲,尽管她已是慧根大师了,尽管她在尼姑庵里吃喝不愁,但毕竟有年迈到不能行走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作为亲生的女儿,她养育自己成年,自己不还得要颐养她天年啊?! 但是,颜如玉也想到了后果,那就是自己丢掉文化馆这份来之不易的体面工作,甚至因此在绵阳没办法混下去。颜如玉没办法真正看清这个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的老男人的底牌。反正觉得这老家伙的水很深很深,红黑两道的的朋友简直多如牛毛。。。。。。。 怎么办呢? 第3章 小情侣“美梦”幻灭 (七) 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学习吃力的学渣能与心思缜密、聪明伶俐、一点就通的学霸彼此容忍融洽相处吗? 答案是:一切皆有可能。 强超就与颜如梅就用行动很好诠释了这一切。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难度十分之大,常人不值得仿效啊。 想当初,颜如梅因为家境不好(其实她是颜如玉妈妈的妹妹与颜如玉的父亲所生),甚至不堪回首,所以跟姐姐一样高考一起填报了费院相对较少的离家有点远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没成想俩姐妹还真的双双“如愿以偿”了。 顺利入读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后,颜如梅便一门心思地把几乎所有精力都花在学业上,自然每每统考的成绩总能在年级里名列前茅。 颜如梅盘算着自己这样做的好处至少有两点:一是可以打发自己的学习时间和无聊,一是可以赚起足够的奖学金来减免家庭的负担。同时,看到喜欢舞文弄墨的姐姐颜如玉那边在学校新闻协会弄的是风生水起,要强的她也不甘示弱,总想弄个山头出来,总想要与姐姐在某个领域扳扳手腕。事实证明:学习的领域自己屡屡得手了,但最为拉风的校园文化阵地也屡屡失手于姐姐。尽管因为学业分散了她的许多精力,尽管她始终在新闻报道方面远不及姐姐成名早、名气大,但文字的功底也是不容小觑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在大二全校秋季运动会等大型活动中,现场采访的对象焦点总是对准的超级体育明星强超,屡屡获得的独家新闻让自己终能在广播站、校报上找到一席之地,不自觉地拉近了完全与自己另类的体育超人强超的距离。 需要说明的是,只是因为了解多了,才产生了更多的理解而言,颜如梅一开始对强超之流压根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哟。 要知道,凭借姣好的面容和超好的学业成绩,颜如梅一直活在许多同学们特别是男生们的仰望之中,自然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因此,类似强超这样的虽然贵为整个学校“史无前例”的超级体育明星,但要不是为了点新闻报道,颜如梅也是不会多拿正眼来瞧上一瞧的。 偏偏这个看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强超其实早就对眼前的美女颜如梅大有好感,只是苦于人家对自己除了运动会外一直不“感冒”而已。因此就只好趁着一年一度的大型运动会,总是尽情释放自己的能量。当然强超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想吸引心中的女神颜如梅靠近自己而已。 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颜如梅这两年总能弄到独家新闻了。人家强超虽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一旦存了此心,那么至少运动会期间有关自己的一些专门话题自然成为讨好颜如梅的“利器”了。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套在颜如梅的头上,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特别是颜如梅本人,因为头脑灵光的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运气好才有这样的“收获”呢。 直到1995年的春节前夕放寒假那阵的头一天,这一切似乎有了一个结果。 那一天,归心似箭的学生们早早就四处里人头攒动,一个比一个积极! 这不,还没到学校宣布的正式放假日子,大小宿舍便稀拉拉地没剩几个人了。 颜如梅一路来最心烦意乱的就是这个时候。因为家庭的复杂关系,她一直不愿面对。因此在学校能多晚走就多晚走。如果不是念着父母的养育之恩,春节团个圆什么的,她倒想随便在哪找一份假期工来打发自己的时间和解决生活费问题了事的。 “咚咚咚。”就在颜如梅心如乱麻的时候,突然一阵敲门声惊了她一下。 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上门的啊?但敲门声这么有力,肯定不是我们的女生啊。不会是送快递的大哥?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快递呀,可宿舍里空荡荡的也没第二个人啊? 颜如梅有点不太情愿地去开了门,还没看清是谁便转身往回走。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跟着进门或者问话。 颜如梅不由回头一望。只见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从半开的门缝里伸进来。 怎么回事,有谁快递鲜花了吗?现在才到也太晚了?室友们可都走光了。 颜如梅纳闷着走到门口,下意识地敞着拉开宿舍的门。 一张熟悉的脸竟变戏法似地浮现在花束下! 颜如梅吓得不轻。但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平时傻不隆东的强超吗? “你有病啊?不声不响的,吓死人的。找谁啊?这么晚了,你看不到人不都走了吗?”颜如梅没好气。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是有病啊。你不是人吗?你不还没走吗?我就是找你来医来了。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好久才敢大着胆子走过来的哟。”强超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无所谓样,一本正经起来。可话刚说出口,看到颜如梅一脸的诧异样,小脸儿马上唰地就红了个透。 “不会?强超。你不是来调戏本姑娘的?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呀。还是看到我一个人在宿舍想欺负我啊?!”颜如梅惊魂未定但却莫名地感觉有点好笑。 “如梅,颜如梅,我强超是认真的。”强超说这话的时候,竟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目光也大胆起来,头一次火辣辣地直接面对面盯着自己心仪已久的颜如梅。 “什么情况?强超!不要因为我们接触过几次,从你那弄了些新闻来报道你就得‘寸进尺’?我可是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啊?现在收回你的花和话,我们还是朋友。否则以后朋友都没的做。”颜如梅看到强超好像动了真格的样子,赶紧泼点冷水,要不看他的样子指不定马上就会自个儿“燃烧”起来的。 “是的,我承认我早就喜欢上了你,只是一直没胆说出来。你各方面都很优秀,肯定还没看上我。不要紧,我已经把我的心事写在一本日记上,只要你有耐心,你就会明白我的心的。”平时一惯粗枝大叶的强超,今天似乎“有备而来”,放下花,掏出一本厚厚的的本子,郑重地递给了颜如梅。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一向反应不算慢的颜如梅竟有点措手不及。 两年多来,自己是收到过n封情书,也被认识不认识的男生拦路表白过,但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的突然和莫名其妙。 看到颜如梅愣住了神,强超也不“恋战”抽身就走了。 这转身的一刻,一向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着称的强超似乎一下子变得比以前聪明了许多了。 没错,感情这东西有时得给对方时间,有时得一步步培养。 不过,强超进门的这“三板斧”肯定是经过高人的指点,要不怎么会把个一向精明的颜如梅也给“砍懵”了呢。 强超此次出手的厉害之处,并不在于这样的“短兵相接”占尽上风,要命是留下的那本厚厚的日记!那才叫“后患无穷”呢!除非她颜如梅一页也不看,只要一看就会“中毒”啊。因为上面详细地记录了超强从第一次与颜如梅单独见面的感觉一直到昨天为止无数次为她怦然心跳的日日夜夜。 强超走后,颜如梅半晌才回过神来。好像刚才自己正吃了一场败仗。 颜如梅“心有不甘”,但手和眼却不由自主地翻弄起强超留下的日记本来。 日记本的第一页,竟是一张今晚前往四川绵阳的火车票! 这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所干的事吗?竟将自己的去向和时间点都掐算得分毫不差,来提前做了这么一个手脚?! 这是什么套路啊?颜如梅好像打仗的双方一交手便中了对方的一个埋伏一样,摇着头失声笑了。这是甜蜜的笑吗?分明有点自嘲的成分。 就算火车票他强超代买了,到时候还钱给他就是了。接下来呢?还是看看这个平时不怎么写东西的愣头青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颜如梅把火车票放在一边,埋头看起日记的内容来。 这好像是颜如玉第一次在来“关注”强超的文笔,因为平时压根就没有哪儿可以看的到或者能看的到他的“大作”。 哟,感觉竟然还不错!先不说写得怎么样,单就字迹苍劲有力、书写认真这一点就让颜如梅有点吃惊;更让颜如梅吃惊的,却是它的内容,一段段真情实意,一行行刻骨铭心! 这是刚才红着脸跑掉的愣头青强超的手笔吗?黑纸白字的,这分明就是他的心迹啊! 颜如梅不得不承认,要不是回家的火车时间快到了,自己肯定会一口气读完的! 就这样,一个寒假,一本日记,似乎改变了俩人的一切! 十多天的寒假归来,当强超再次满腔热情地出现在颜如梅的面前时,颜如梅打量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了起来。 而当强超第一次向颜如梅提出约会的时候,颜如梅竟没有拒绝。 从此,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蝶湖畔又多了一对出双入对的学生情侣。 强超与颜如梅开始享受着迟来的爱情的甜蜜,以至于有一次当姐姐颜如玉路过的时候,他(她)俩全然不知。 也正因为如此,他(她)俩似乎忘记了“迫在眉睫”的毕业后去向的头等大事。 当然,作为有担当的男人的一方,强超私下里还是有许多考虑的。 强超曾跟颜如梅安慰似地说道:不要着急,自己正设法找实习单位的;实在不行,就回自己老家的村里,让村长的老爸随便找一家村里的企业单位凑合一下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千万别小看了村里的企业里,其中有一家专门生产粉丝的工厂因价廉物美正声名鹊起远销国内外呢。 女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一旦认定了谁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言行举止甚至前途大事都会不自觉地打包全托给了他。 一向特立独行的颜如梅一改往日的风格,“理所当然”地听从了强超的安排。其实自己回四川绵阳的老家想找份工作,恐怕也是一点门道都没有啊。而这份甜蜜的爱情算是来得有点太及时了。 所以俩人领到实习推荐工作表后,便勾肩搭背地双双启程了。 当强超带着颜如梅出现在村头的时候,引得房前屋后的父老乡亲们好一阵骚动。 “强超,你个伢仔,真有本事,带回来这么俊俏的媳妇啊!” “盖了,伢仔呀,郎才女貌啊。” 。。。。。。 好事者竟直接跑到村部给正在上班的村长强祖国也就是强超老爸“通风报信”呢。 强村长一听也是喜出望外,但强按内心的喜悦,二话没说,丢下手头的工作就往家跑。 强村长远远地就看见儿子强超在跟一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正在耳语厮磨呢。不用说那女孩子就是村民所说的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了,而那女孩子不用细看,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强村长眼睛一亮,有点激动,有点兴奋。这可是强家的光荣啊,看来伢儿这书没白读! 强超一看老爸回来了,忙笑着高兴地介绍起女朋友颜如梅来。 一把年纪了的强村长在几千人的大场合都震得住脚的,这会儿却有点脸红了,好像不是准儿媳来见自己,而是自己在见准儿媳! “伯父好!我叫颜如梅。很高兴见到您。” 直到颜如梅笑着向自己打招呼,强村长这才缓过神来,悠悠笑道: “莫客气啊,如梅。超伢仔,你也真是的,带女朋友回来也不早告诉老爸一声,也好让我做大人的准备准备一下啊?哎,就是不会办事。如梅,快,快进屋里坐坐。” “我不就是想给你老人家点惊喜的么?!咦,老爸,你大老远的在村部上班,怎么知道我们回来呢?”强超说话的神气有点得意洋洋的样子,让颜如梅看了有点好笑。 “还说呢,要不是有人给我通风报信,我看到现在你还把人家如梅头一次上门就晾在外面了?怎么样,饿了?你们俩在屋里好好休息一下,我来给你们做饭。”强村长边招呼着俩人进屋,边开始张罗起来,俨然一家之主在“尽地主之宜“的样子啊。但他的言语充满了关心,让初来乍到的颜如梅听着心里暖暖的。 看来,自己未来的公公还是蛮好说话的嘛。 就这样,颜如梅就开始了新的生活,不,是和强超一起在滨江乡下的生活。 当然,就在几乎同时发生的姐姐颜如玉与张波的事他(她)俩是一概不知的,之后回绵阳的遭遇更是无从知晓。 强家多年来一直是两个男人开饭的日子因为颜如梅的“从天而降”一下子得到了改观。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是享受,不单是因为饭菜可口,更因为强家的屋里开始正式有了即将或已经属于这屋子里的女人的声音和味道。 “你们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毕业了,有意向的单位没有?早就听说今天不包分配的嘛,也没指望什么。”饭后闲聊,绕不开的话题,还是被强村长兜了出来。 “暂时还没有。不然,直接回村!咱村不是有个粉丝厂效益蛮不错的吗?都出口好几个国家了,听说效益不错哟。”强超随口应道,但似是早有此盘算。 “是啊,粉丝厂这两年产销两旺,是咱村的招牌呀。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也不要把事情想象得那么简单。这么好的粉丝厂哪个领导不想捞一把好处?哎,不等你们今天说,今天一早我就接到市里的一位领导的电话,说是要把自己的公子下放到咱粉丝厂来煅炼煅炼呢。市领导的话,别说我一个小小的村长,就是乡里镇里的领导不也跑的滚?”强村长一席话犹如一瓢冷水,让强超心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去处了。没想到有人却想凭借手中的权势来个“捷足先登”?!真要这么难弄,只怕自己跟颜如梅的回村算盘可就要落空了哇?这么一来,只怕咱俩都要窝在家里让村里人笑话哇? ! 一旁的颜如梅似乎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不如何是好,只好透着一脸的无可奈何。 看到强超跟女朋友都很着急的样子,老谋深算的强村长这才话锋一转: “知子莫若父啊,老子早就料到你小子今年不包分配会回来找你老爸的。这几年,城里哪个单位还要人啊?我早听说下岗的一批一批的,就算也几个有限名额,也给那些大领导的子女早分光了。放心,你的事你老爸我早就打好招呼了,要了一个名额就在粉丝厂先实习。只是没料到你小子还能给我强家带回来一个女朋友来。没关系,赶明儿,你老爸我再跑一趟,去找领导们多要一个指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呀!老爸真是英明啊!你早就该说了嘛,害我紧张好一阵呢。明天千万别忘记去问一下,要是我们俩人不能一起去的,那我俩就情愿谁都不去了哟。”强超冲着老爸大竖拇指,边笑着说边回头向颜如梅调皮地眨眨眼睛。 颜如梅也回应地笑看了一下强超,心想:我人都交给你了,什么事还不由你来安排?不过,强超刚才的这句话倒还象个男人,有点担当。 “你俩就开始公不离婆称不离砣了?哈哈哈。放一百二十个心,明儿一早我什么事也不干,天一抹亮就去直接找粉丝厂卢厂长,那是我小学的老同学呢。我估计应该没多大的问题?这么多年,我可是帮了她不少的忙,好象还从来没求过她什么的哟。”强村长笑着说着,脸上却是泛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红光。 夜幕降临。 农村与城市的最大区别似乎便在此时一览无余。 尽管颜如梅也是农村出来的,但在城市里待久了,早已习惯了城市里黄昏后的华灯初上,一天的热闹这才徐徐拉开序幕呢。而农村到这个时候却是已经到了关门闭户、各自晚餐后倒头睡觉的时候了。 时间似乎都静止了,听得见远处的狗叫,自己的说话声也显得格外的响亮。 因此,当强超与颜如梅按捺不住“干柴烈火”的时候,俩人尽可能地“忍声吞气”不发出响声和动静来。 这一夜,其实住在隔壁房的强村长虽然也是一声不吭,但对隔壁的俩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可是“明察秋毫”啊! 强村长得意啊,儿子这回给自己长脸了,给自己弄回这个么漂亮的媳妇来,在村民面前又可以“威一把”了。不过,下一步得找个日子把他(她)俩的事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让自己这个又当爹又当妈的也能早点抱个孙子才稳妥。自己呢,也够本的了,虽然单身十多年了,原来只怕给强超找后娘会对他不好,所以一直这么将就着结果也是风流快活了十多年啊。村妇女主任老的少的哪个能逃出自己的手把掌心?最刺激的还是最近接上头的自己小学同学、新上任的粉丝厂厂长卢小花。这娘们还真看不出来,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骚这么浪。。。。。。 第二天一早,强超一爬起来就再次“交待”老爸强村长: “莫忘记了昨晚答应的事呀,我今天要带如梅上街转转,顺便买点衣服什么的。” “哪还用说?粉丝厂的事我说了一早就去办肯定就会去办的。你小子啊,多带点钱,有好看的衣服多买几件,千万别亏待了人家小颜啊。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你俩也老大不少了,我看得找个时间抓紧点把你们俩的事给办了,呼啦啦地给我整个孙子抱抱,嘿嘿。”强村长“就躺下面”,把心里话全兜出来。 强村长话一出口,虽是冲着儿子说的,但临了不忘向未来的儿媳妇瞅一眼。当看到见颜如梅不经意的笑脸时,自己感觉很是满足。 颜如梅当然对这样的安排“心满意足”了。从小就缺少父爱的颜如梅似乎今天在这里找到了一些感觉。 “我们还年轻,还想多玩几年呢。现在谁还会跟你们老家伙们那么老套,动不动就是抱孙子抱孙子什么的。二人的世界多美好啊。。。。。。”强超嘿嘿一笑,对付老爸得巴得巴就是一套理由,不过略带着有点激动。这个话题好像之前多次跟老爸激烈地探讨过的。 强村长见儿子又跟自己杠上,这要搁平时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这次为了在准儿媳面前有个大人样,强村长竟笑着边走边退让道: “还是你们年轻人想的开!哎(摇头),我们老家伙就是落伍了。哎(再次摇头),不晓得是我们老家伙们观念落后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故意抬扛,反正这中间就有代沟哇。” “强超,对自己的老爸不能客气一点吗?”一切皆因颜如梅,她岂能充耳不闻,但也不想附和谁的观点,只是有点嗔怪地用手压压了强超一把。 (八) 强村长走后,强超便喜笑颜开、动作熟练地骑着老爸的“故意”留下来的村里唯一的一台摩托车,载着颜如梅风驰电掣地向附近的镇里街上奔去。 在离镇街不远的地方,是一条越走越窄的乡村公路,实际上就是一条泥巴路。虽说今天也算是阳光明媚,一路上没有什么积水,但之前被各种大型车辆碾压造成的坑槽一个接一个。大车过后,一片尘土飞扬,几米之内一时间是连人都看不清楚的。 慢慢地能依稀看见人越来越多了,街味也就越来越浓了。 突然有一段十多米长的混凝土公路,但仅十多米而已,过后又是泥巴路。 “看到没有?如梅,我好早就听说有这么回事,今天总算亲眼看到了,你看刚到没有?这十多米的水泥路啊,据说是一位台湾佬回家探亲来投资修的,说是一次性捐了一百万呢,结果上面要分点,下里要留点,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了,一百万就修了这么一点路了。听说那个台湾佬知道后再不想回来了。真是悲哀啊!我要是那个台湾佬,也会被活活的气死的。”强超边骑车边向颜如梅看“图”说话。 “人心都是这样的。难怪在外的有钱人好多都不想回馈自己的家乡啊!我们村里也有这样的情况呢!为了钱,争来斗去的结果还弄出人命来呢。”颜如梅也是颇有感触。 说话之间,车子已经拐进了镇街。 强超放慢了速度,找了个合适又安全的地方把车停了。 “这就是街上啊?太短了点?不过,也蛮热闹的嘛。”颜如梅笑着跳下车。 “那肯定啊,短是短点,那可是我们儿时的天堂呢!不过,已经五、六年没来过了。好像这儿也没有什么大变化的嘛。”强超有点兴奋,也有点失望。 俩人就这样手挽手、肩并肩地在街上一间店铺一间店铺地逛着。。。。。。 为了增加女朋友逛街的兴致,强超有意无意地添加了许多道听途说的八卦,逗得颜如梅一路兴致勃勃,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这才拎着大包小包跟强超依依不舍地骑车返回。 俩人回到村头的时候,正好赶上村里的读书的孩子们放学的高峰。 只见乌泱泱地一大群孩子跟着摩托车追呀赶呀,引得强超好一阵激动!这情景跟自己小时候追赶大人们的场面太像了。 强超好不容易摆脱孩子们的追赶,可是摩托车没跑几米远便戛然而止了。 因为已经到家了。 强超停好摩托车,一抬眼就看见客厅里烟雾缭绕。不用说是老爸的大烟枪造的。但凭强超多年的经验,一般家里出现密集抽烟情况,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莫不是实习的事打了水漂? 颜如梅哪里知道,只顾笑逐颜开地拎着大小包从车上侧身而下,便向客厅走去。 “妈的,晚了一步,仅剩的一个实习名额真的被上面的领导提前打电话给占了。就昨天的事,哎,气死人啊,就只晚了那么一小步啊!哎,还老同学呢,碰到领导这年头真没有说头。”强村长不等儿子、准儿媳问话,就自个儿边摇头边叹气。 “啊?!这么巧哇?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领导嘛?!也太能欺负人了。市里这么多单位哪家不好去安排?偏跑到我们村里来占位置?哼!那将怎么办呢?老爸,你知道的,我们可是俩人,一个都不能少的哟。”看来强超一进门的预感是对的,愤愤不平地表达着不满。 “伢儿喂,这就是社会,这就是江湖啊。你晓得‘胳膊拧不过大腿’这道理不?这事我看也只能就这么算了,想开点,反正你们实习不就是形式吗?老师哪真的过来看你是不是在哪个单位实习啊?回头到交实习报告的时间我就让他们粉丝厂的卢厂长在你们俩实习报告上帮盖个章不就行了?”强村长看儿子失落的样子,又忙安慰起来。 “我觉得这样也是个办法啊,还是伯父考虑得周全。”颜如梅放下包,虽感失落,但退一步想总是“海阔天空”的。 “实在没办法,粉丝厂只能安排你俩中的一个,另外一个就在我们村部实习。呀,莫要小看了我们村部村委员会哟!麻雀虽小肝胆俱全,我们的工作面也是蛮多的,反正不就是理论联系实际吗?”强村长一掐手上烟袋的香料,狠狠地踩了一脚,似乎下了决心道。 “那不就只有这样啊?村里再没什么像样的企业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强超不得不接受现实,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诧异地问道: “‘墙头草’他们哪里去了?以前不总是在屋前屋后地转悠吗?” “哟,你这个伢儿真好笑啊?自己的事还没想明白就着急别人的事来了。他‘墙头草’不要吃饭啊?真能爬在墙头上喝露水啊?再说,他虽然跟你同年的,人家老婆早两年就娶了哟,现在伢儿都两个了,大的小的都会走路了。不过,还别说,我们俩家隔这么近,你们要不说起他我还忘记好长时间没见过他呢。听说好象是到城里开出租车去了,你在城里读书这么久居然没碰到过?几年了,听说这小子还真的搞到俩个钱呢。”强村长又开始掏出香烟,用力一抖,嘴巴一叼,火机巴达一声,一阵烟火过后,长长地出了口气。 “难怪看不到人的嘛。我们读书的一天到晚象鸟儿关笼里一样,哪有时间出来闲逛啊?再说就算有时间出来,在城里哪有钱随便去打的哟?再说人家‘墙头草’坐在车子里面一晃而过,就算迎面撞只要他不主动打招呼,恐怕我也是不知道的呀。”强超听了老爸的话,似乎有点感慨。说完还向颜如梅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发小“强头草”和他的绰号的由来。 “别扯远了,你俩商量一下看怎么定是你俩的事?反正实习嘛从明天起啊,一个去粉丝厂,一个到我那。”强村长说完,看俩人犹豫不决的,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强超见老爸走了,就眼睛一挑,示意颜如梅跟自己也回房间。 一回到房间,俩人还真的为明天谁去粉丝厂谁去村委会的事还相互“推让”了好久呢。 最终定下的结果是,强超去粉丝厂,颜如梅去村委员会,但每天回来要把自己的实习经历和经验分享给对方。 所以第二天一早,颜如梅就主动笑着跟准公公打招呼道: “伯父,您带我去村委会,我比较喜欢村里的事,说不定能帮到您的呀。” 强村长没有马上回答颜如梅,而是眼角朝强超瞟了一下。 “也行,那我就去粉丝厂了。反正每晚上都还要回来见面的,有什么收获啊都还可以随时分享的嘛。”按说去粉丝厂肯定要好些,强超看到颜如梅已经坚定地“做出了姿态”,不好“批驳”,只得“顺水推舟”,免得老爸不好拿主意。 就这样,强超和颜如梅就分别在粉丝厂和村委会拉开了他(她)俩实习的大幕。 因粉丝厂离家较远,强超中午便不回来吃饭了。 而颜如梅到村委会没几步路的。 村部房子外面看起来很旧,到了里面倒也整洁。强村长笑着把准儿媳一一介绍给正在办公的村妇女主任王阿娇、村委会会计王国平几个领导后,简单地说明她的来意后,便让王阿娇带着了解一下村委员会的基本情况。 村部很简单,所以颜如梅来了之后前后不到一小时,就被告知可以回家了。 回来就回来,只是当时条件有限,没有call机,甚至连固定电话都没有,所以尽管颜如梅随时随刻很想知道强超那儿的点滴情况,但也只能等到晚上他自己回来说了。 于是颜如梅开始做饭。虽然强超说过中午不回来吃饭的,但准公公还是要回来吃的,自己不也要对付肚子的吗。 由于回来的早,所以还没到十一点,颜如梅的饭菜就都做好了。 等到十一点半,颜如梅还没有看到准公公回来,心想:也没多远,不如自己去村部跑一趟,喊下公公回来吃饭;免得饭菜凉了不好吃。 颜如梅这么一走动,本是出于好心,却不幸因此连遭打击,结局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话说颜如梅一到村委员会,看着门是虚掩着的,就轻手轻脚地挤了进去。 没想到,刚走到走廊,就听见一个压低了但明显明起来就是准公公的声音: “你这娘们一天到晚骚哄哄的,没有人在就想搞这搞那的。几十岁的人了,还象小姑娘似的一套套的,也不嫌脸红。” “当初还不是你这个老色鬼给引诱的给教唆的?现在倒埋怨起我来了。搞不定了?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记了,这次计划生育的罚款钱我得分两份啊,我哥哥阿龙虽然是邻村的,但他又出人又出车的,还不都不是为了配合你的工作啊?不晓得村里几多老家伙背后的指指点点呢。这次我分不得两份,没有万把块钱我就不放过你这把老骨头。”一个女人的身影,颜如梅想象着应该就是上午见到的村妇女主任王阿娇王阿姨了。 原来他(她)俩。。。。。。 颜如梅不想撞破这事,再没心情待那,她赶紧往回逃。 结果慌乱之中,竟不小心碰到了桌上摆着的一个盆子,顿时乒乒乓乓地一通好响,把本就胆小的颜如梅吓得缩成一团只顾自个人捂耳朵了。 但饶是这么大的动静,里面却没有人出来。 颜如梅知道,这下槽了!准公公和村妇女主任肯定是看到了自己。之所以不出来,就因为一出来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苟且好事,这才是致命的呀!弄不好在全村的传开来,这妇女主任和村长如何躲得过几十上百号的老老少少的悠悠之口? 怎么办呢? 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吗? 颜如梅略作镇定后便匆匆逃离了村委员会,但因为慌不择路地逃出来的,原本还有点熟悉的主干道不见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自己正进一片树林里。 正当颜如梅努力地辨认方向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开始颜如梅还以为是强超“从天而降”闹着玩的,但这双手却不似从前的温柔和老实,瞬间竟还一把抓住了自己饱满的乳房,用力地捏着。 啊?流氓!这荒郊野外的,居然还有流氓!? 颜如梅马上感觉害怕极了,双手本能地用力挣脱着,可结果越挣越紧。只得改为扭头来看背后这人是谁了。 “别动!当心小命!”随着一声中年男子的低喝,颜如梅就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正顶着自己的脖子下边。 坏了,是刀子!这看似民风淳朴的乡里乡下的居然有这样的事,居然让自己赶上了。 颜如梅只好原地站着,丝毫不敢走动。 中年男子似是在此恭候多时了,边得意地淫笑,边掏出早准备好的一方黑手巾,就往颜如梅脸上蒙。 颜如梅感觉对方的刀子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脖子,就突然发力用头直接撞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猝不及防,饶是五大三粗地,硬是被个弱小的颜如梅重重地撞倒在地。 “救命啊!强奸啊!。。。”颜如梅一看得手,撒腿就跑,边跑边扯开嗓子喊。 中年男子追了几步,听颜如梅的喊声越来越大了,就停住了脚步。 “别怕!姑娘!往我这儿来!”树林的尽头传来一声断喝! 颜如梅像是看到了救星,笔直就往喝声处跑。 其实,颜如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往那儿跑早没有了方向,幸亏有人搭救。 一会儿功夫,颜如梅发现追赶自己的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看到断喝之人竟是之前见过面的村委会王会计,颜如梅如释重负,但仍惊魂不定,半天站着只顾喘着大气。 “是你啊,强超的女朋友?上午不是刚刚来村部熟悉情况的么?怎么这会儿进了树林呢了?这儿还是有点不安全啊,前段时间也闹过一次,据说是邻村的一个变态的神经病,专门出来吓人的。不用怕啊,大白天的。”王会计和蔼地笑着说。 “我要报警!要不是我溜得快,谁知道会怎么样呢。太可怕了。”颜如梅心有余悸。 “算了,都是熟人,再说他也没有真的伤着你哪里。你看你们城里来的,穿的也太露了点?还走树林?真报警对大家都不好,几十年了村里风风雨雨的何在来过警察?再说一旦报警,作为村一把手,你公公情何以堪?”王会计面露难色,但仍耐着性子补充道。 颜如梅一听王会计话里有话,原本因准公公的事自己就憋屈着呢,这会儿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有点生气说道: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还说什么事没有?我一定要报警。” “切,我当你是个大学生,知书达理的,就跟你费些口舌,谁知道你竟然不知道好歹的呀?!我是看在强村长的面子上才跟你这么耐心的。哎,你要执意报警你就报,前面一家小店有公用电话!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管了!”王会计似乎也火了,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颜如梅还真报了警。 不过,在警察还没有到的时候,强村长倒是“捷足先登”了。 不用说,肯定是村会计给他通风报信的。 强村长原本对准儿媳十分满意,但就在十几分钟前却因她突闯村部撞破自己与妇女主任的奸情而突然改变了主意,现在她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由得怒火中烧,大有借机“欲除之而后快”的冲动! 可不是吗?这事关村里对外的形象和自己在全村人的面子呀!十多年了,在自己治下的村里虽然总有这事那事的,但总归还是太平的,哪听说过有警察上门的啊?!一时间也是急火攻心,非但不安慰这个准儿媳妇,还全然不念之前的“情宜”,向颜如梅吼道: “你是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你被强奸了吗?!我看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待?!滚!老子强家不要你这样的儿媳!” 颜如梅本来就受了很大的委屈和惊吓,见一直和蔼可爱的准公公变脸跟翻书一样,不觉心灰意冷、黯然伤神。 随着警车呜呜呜地呼啸而来,一场轩然大波在所难免。 多少年没有警车进村了。 村里的原本没有多少留守的老老少少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议论是必须的,颜如梅听不太清这里的土话,只管机械地跟警察做着笔录,并随警车指证了事发的现场。 但强村长的老脸实在有点挂不住了,村民的闲言闲语象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在割自己的心头;更像一扫把,将自己多年来高大威严的形象全部扫地出门! 警车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又呼啸而去。 村民们似乎并不关心警察是不是能够抓到强奸犯,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人是谁,就算抓了也没有用;大家似乎更关心接下来一向说一不二的强村长如何面对或者“处置”“受害者”--自己的准儿媳。 但令众村民“失望”和不解的是,这么大的阵式的警车走后,一切似乎却风平浪静。 颜如梅尴尬地回到强村长的屋里、自己和强超的房间。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人人都有手机,有个call都不得了,所以受尽委屈的颜如梅没有办法第一时间与强超取得联系,倾诉心中的痛楚。特别是准公公对自己的态度180度大转变,让自己怀疑与他儿子是否还有未来。这要是在学校那阵,自己早就爆发了!但现在不是还有个心爱之人强超么?自己不还在强超的家里么?忍忍,等着强超回来商量一下看怎么办。 可是等到天黑,等来等去就是不见强超的踪影。 倒是强村长有点坐不住了,急急地窜到准儿媳颜如梅的房前,恶狠狠地说了几句连自己都觉得十分无情的话: “别痴心妄想了,我儿强超肯定不会回来了!你还是趁天黑自个儿走人。就算我儿子回来了,我也不会同意你们俩的事的。你已经在全村人面前丢光了我的老脸,现在有几远死几远,我们强家消受不起!” 啊?什么什么,没有安慰自己半句的准公公竟然又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颜如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一个视归宿为人生头等大事的女孩子而言,这这也无疑有如五雷轰顶啊!颜如梅没有吭声,泪水却唰地瞬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强超这么晚还不回来,难道真的如准公公所言是听说了自己的事,现在躲着不愿见到自己的吗?!难道自己的心上人说变就变了?就算他变了,肯定也是他受道听途说的误会了,我得等他回来好好解释解释。 颜如梅盘算着,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受点惊吓不算什么,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千万别让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产生误判!如果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那自己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颜如梅本是想一门心思地等着强超回来,但左等右等望眼欲穿,硬是等到十一、二点等不到强超回来! 更可气的是,一开始自己还觉得和蔼可亲的准公公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停地在自己面前说风凉话、说过激的气话! 一个人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 在这种情况下,颜如梅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估摸着强超这么晚还不回来真有可能是铁了心回避自己的,毕竟人言可畏嘛!准公公不停地恶言相逼,无非是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事情现在是借机赶自己走呗!真是世事难料,白天还好好的,只是过了一个白天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也许,这儿真的不适合自己。与其过段时间才发现这些才要走,不如现在发现的早走的痛快!只是想自己当初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才答应跟强超在一起的不容易! 在这件事发生前,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但是,幸福来的快,也走的快啊! 颜如梅激动地胡乱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眼泪跟着巴达巴达地直往下流。 如强村长所愿,尽管有些路盲,但倔强的颜如梅还是在在这个风高月黑之夜,在没有任何人挽留的情况下,灰溜溜地走了。 这一走,由于没有什么联系方式,竟带着伤痛和遗憾与心爱之人强超几成永别。 其实颜如梅她哪里知道,当日强超却原来因为好动,不小心碰了一下粉丝厂的机械,结果手指被夹了一下,鲜血直流。厂里打了120,很快强超就被送去市人民医院正接受几个小时的破伤风医治和观察呢;颜如梅她又哪里知道,强超第二天回来后,一向对老爸尊敬有加的他得知一切硬是大吵了一顿!因为找不到心爱之人,强超最后还自行神秘地消失了几个月呢。 (九) 一对有情人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被拆散了。 颜如梅落荒而逃,坐上了火车,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等火车出了滨江,突然感觉有点后悔了。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不得坚持再等等,等到跟自己心爱的强超说清楚吗?或者他真的别有他事耽误了?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事呢?自己这一走肯定是音信无全的,这不是没给他一丝“补过”的机会吗?! 哎,也许这就是命!算了,发生了这样的事,首先自己的准公公肯定会容不下自己的;他强超因此在村里也会抬不起头来的。纵然肯为自己强出头,也会闹得他们父子反目,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一起过的嘛?!还是我走的好!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自己将要去哪呢?回老家绵阳? 这可是大专期间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 三年来,颜如梅不怕苦不怕累,就是不想回到那个破碎的家,她不想面对家里人,特别是面对把自己送到这个世上的老汉颜忠旺。 一般的子女到了20几岁的年龄段,当是对老父老母们的养育之恩准备回报的时候。但颜如梅压根就没有这种感觉。自己虽然是后妈生的,但自从能够记事开始,便对这个大姨子的亲妹妹、亲生自己的女人与老汉的所作所为十分不齿。倒是对自己的大姨王素珍,也就是老汉的前妻,一直敬重有加。 大姨王素珍多年前削发为尼的事实曾让颜如梅震憾不已,现在想起来仍记忆犹新。 往事不堪回首啊。说实在话,颜如梅这些年的对家模糊而又纠结的感觉,只能靠儿时的一些记忆和村里的大人们流传的消息来勉强维持着。。。。。。 首先有个难以启齿的事,就是自己还有一个土得掉渣的小名叫望娣。幸好出了村就没人喊了,特别是到了滨江读大专的这三年,连自己也差点忘记了这一茬。 哎,想想自己的这个小名,颜如梅就有点呕气。但村里的老人们都不以为然啊,因为这也多少代表着乡村的风俗,也就是生自己的父母的失望之情和希望之心啊! 是的,多少年来方圆十里八村的哪家不是靠男娃传宗接代或者说是养儿防老啊?再能干再牛逼的人物好像也绕不开这个天经地义的大道理? 反过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男娃的家庭在农村是抬不起头、说不起话的,而女孩子在许多场合基本是不算人头的,因为她们迟早是别人家的人。 正所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颜如梅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出生的、长大的。 幸好苍天有眼。一年后,自己还真是给老汉老母带来了一个欢蹦乱跳的弟弟颜耀祖。 但世故的老汉老母好像并没有因此善待于自己。 他(她)们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好像能给他们带来希望和颜面的弟弟颜耀祖身上而几乎置自己于不顾不顾的境地。 谁不想光宗耀祖?又能靠谁来光宗耀祖? 男女天生的不公平的待遇,也不只自己一家;长大后等有了自己的家,一切就会好起来的。颜如梅一颗幼小的心灵在遭受一次次“打击”时,总是一次次这样安慰着自己。 伴随着学龄的增长,经常夺走弟弟“光芒”的姐姐颜如梅却在老汉老母的不断争论声中,不断地以优异成绩回敬着附近最好的初中、高中学校。 由于一门心思地专注着学习,除了能时时感觉老母老汉的尖酸刻薄,颜如梅对二老越来越不了解,甚至越来越生疏了。只知道他(她)们几乎拿吵架当饭吃,相互吵或跟村里人吵,仿佛一天不吵架就不正常似的。 特别是读初中那阵子,当自己隐约听见旁人说自己的老母其实只是大姨的妹妹的这一荒唐之事时,竟然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给钻下去! 真的是这样吗?颜如梅觉得这也太离谱了!所以好长时间见了老母都会莫名其妙地跟她生气发火,不管她和老汉如何地“诧异”、如何地“收拾”自己。 比起亲生的老父老母,颜如梅更愿意相信旁人的话。 没错,旁人的话,一路来几成老汉陈年往事的“泄密者”,也几成颜如梅的儿时记事以后的所谓“真相”的最可信赖的“注脚”。 村子里一位胆子大的老人曾经在一次单独的场合中直言不讳地告诉刚上高中的颜如梅说,自己的老汉颜忠旺因长相怪异,年轻时竟一直是村里的感情“困难户”。 农村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不论男女,二十多岁就会有好心人“自告奋勇”地充当“月下老人”从本村或邻村甚至更远点的地方物色合适的对象,并千方百计地撮合着他(她)们在一起来实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人生基本目标。 眼看着适龄的年轻人一个个地先后配对成双,快奔三十的颜忠旺却是一直是“无人问津”的主儿。这不仅仅是受限于他的长相丑陋,更让一般人难以接受的还是他的“不按常规出牌”的秉性。 在农村里,小孩子调皮多的是,时不时东家偷个瓜西家拿个饼,父母出来赔个礼说个情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成年人了还这样,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据说颜忠旺一直就是这样。但凡跟人有点小过节,当面说不过弄不清的就背后暗地搞小动作,不达目的不罢休似地。 一开始村里人并不认为这林林总总的背后的“小动作”都是颜忠旺的“杰作”,“多行不义必自毙”,时间长了老汉颜忠旺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当房前屋后的村民们在一次次莫名其妙地蒙受损失而最后真相大白,目标直指老汉颜忠旺的时候,老汉颜忠旺的“气量小”、“阴险”、“不择手段”的“庐山真面目”便被一次次地被撕开,从而村民们一个个“敬而远之”,象避瘟疫一样避开他。 按乡亲们的话说就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所以,本村的乡亲们就不用说了,包括颜忠旺的几家老亲戚在内,也因此赖得上下。 “众叛亲离“的颜忠旺怕是如乡亲们所愿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然而颜忠旺却就在这种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峰回路转”了,不仅脱单,而且还出人意料地搞定了邻村的村花,也就是颜如梅的大姨王素珍。 至于颜忠旺用什么手段让这个十里八村的小伙排长队来追的一枝花王素珍“心甘情愿”地下嫁给自己,从王素珍结婚后不足七个月就生下女娃颜如玉这一事实便不得而知了。 即便如此,善良的村民们也只是更多的是在村花王素珍惋惜。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似乎说的就是这样天生丽质、性格温顺的王素珍这朵鲜艳无比的村花插在了颜忠旺这个又臭又硬的牛粪上了。 按说:丑汉抱得美人归,总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颜忠旺却没有这么做。 村民们眼睛是雪亮的,很快就都觉察出“得了便宜”的颜忠旺又开始“卖乖”了。 在生产前能不能品味到做女人特别是即将做母亲的丁点儿幸福王素珍不知道,反正拿现实和命运来安慰自己倒是她经常面带微笑的“凭借”。 但自从自己坐月子把亲妹妹王素青弄过来照顾自己后,一切似乎就开始起了变化。 这个王素青,就是颜如梅的亲生母亲。那个时候,人们都说:王素珍犹如出水芙蓉,而作为亲妺妺的王素青的长相也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咋一看,俨然一个美人胚子。 毕竟“花无百日好”。更何况本不情愿的王素珍还在孕期,更何送上门来的又有一个更加鲜嫩的“水蜜桃”。 颜忠旺当然不想坐失这一良机。 一场近乎荒唐的关系不可避免地向前发展着。 等到生产后的王素珍有所觉察的时候,不谙世事的王素青不仅不以为耻,反倒因此与姐姐翻了脸。 村民们都说,就是这件事的“内忧外患”地直接把心地善良的王素珍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从此站在村民们面前的,以前那个总是面带微笑的大美人王素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郁郁寡欢的冷美人一个。 自古红颜多薄命!看来一点不假啊。 接下来因为生下的是个女娃,生产后的王素珍处境似乎更加困难。可不是么?精神上和体力上的双重压迫,几乎让她有点度日如年了。 没错。一方面颜忠旺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本该好好照料为自己生产儿女的王素珍的,好让她早点恢复身体,但他的心里却只有王素青一个,所以对王素珍几乎是“视而不见”能怎么将就就怎么将就;另一方面自己年少无知的王素青经不起颜忠旺的“软硬兼施”,以致于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地苟且到后来的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地交合,一步步地不可逆转,也一步步地把可怜的姐姐王素珍彻底推向了无望的深渊。 看透一切的王素珍原本是想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成全”妹妹的,但一看袱袍中的小女娃颜如玉一个鲜活的生命可能因此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要挥手而去,实在是老大的不忍!吊颈自尽的绳子都准备好了,最终也只好放弃了。 接下来,王素珍为了养活这个小女娃,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任凭颜忠旺和妹妹他俩怎么弄怎么闹了。 然而王素珍的忍让并没有换来颜忠旺的丝毫同情,他“得寸进尺”甚至伙同王素青设计硬是将这对尚未做完月子的母女俩硬生生地逼出了家门。 从此,不得不拉扯着嗷嗷待哺的小女娃“净身出户”的王素珍,在村头的一间不知哪年哪家的弃房中与宝贝女儿颜如玉相依为命了。 村民们对颜忠旺的所作所为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背后里指指点点的,但为不“惹火上身”,当面都当他陌生人一样。而对困难中的王素珍母女俩都会时不时地去接济一下,帮这帮那的,总算让这一对困难中的母女挺了过来。 眼看着小女娃颜如玉一天天长大起来,与世无争其实早就万念俱灰的王素珍开始学着村里的老人吃斋念佛来寻找心灵的寄托。 佛曰: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村民们都说,小女娃颜如玉从小就聪明乖巧,这是老天有眼啊! 虽然王素珍对一天天长大的宝贝女儿颜如玉从小就不怎么管教,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颜如玉从小就好象比同龄的孩子们要懂事好多,至于一路来的读书大事,更是不需要任何人的督促就能如愿地完成,以致于十七岁那年,就轻松地考取了不怎么需要学费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当然,要不是考虑到家庭的负担,以她的分数,早就达到了当年高考的本科分数线的。 也就在这一年,算是熬出头的王素珍在女儿颜如玉前往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求学的路上,终于完成了多年的心愿:削发为尼,出家了。 王素珍是在离自己家不远的一座尼姑庵“还愿”的,她想就此了却自己的余生。 以前跟着形影不离的小女娃颜如玉自懂事开始,就讨厌着老汉颜忠旺和小姨子王素青的,甚至时常吵着要改姓为王。无奈,当地的民政部门并不愿意只好作罢。 。。。。。。 颜如梅回想着自己的姐姐的往事,自己其实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啊。从年龄上只比姐姐颜如玉年小一岁,也算是生母王素青与老汉颜忠旺的头胎,但因为是个女娃,很快就被他(她)俩忽略着。因此自己的童年跟姐姐一样也是灰色的。不仅如此,因为老汉与生母亲后来生了个男娃,更是让自己没好日子过。 所以自打自己能记事起,就对包括老汉和王素青这个亲生母亲组成的临时家庭(未正式登记结婚)充满了不屑甚至敌意。 颜如梅心里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同情弱者”才坚定地站在无辜的大姨和姐姐的一边的,所以从小学五年级开始,自己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并不希望亲生的老汉老母知道的习惯,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地去破房子里去看下大姨,偶尔碰到姐姐颜如玉,俩小样还能聊上一聊的。 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两小无猜”的同胞姐妹的内心竟然似乎总有一道鸿沟难以逾越。所以,一路来也走得不太亲近。 反正颜如梅一直觉得姐姐颜如玉有点“敏感”,很难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以后的事,虽然颜如梅有时在场有时不在场,但基本上还算是肠胃清楚的。 接着说说绕不过去的老汉颜忠旺的糗事。 尽管老汉这头老牛一辈子连吞两棵嫩草,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但村里人却视其为“过街的老鼠”,当面惹不起,背后指指点点的几乎路人皆知皆是。 老汉其实也是个蛮精明的人。村民对自己的态度岂有不知的道理?只是当时觉得得了便宜其他的都无所谓罢了。但时间一长,颜忠旺就开始慢慢地感觉村里人对他那种不理不睬的杀伤力了。 有多少宠爱,就有多少任性! 一直被老汉宠上天的老母哪里受得了这个?在与村民们多次打交道以不欢而散收场后,性情急躁的老母没能撑多久,就再三央求老汉带自己到外地去生活了,最好是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这可难倒了一直窝在村里四面天黑的老汉。 也难怪,都要快奔五十的人了,还能去哪里呀?这不只是不认识路的事,要命的是俩人都没有任何的一技之长啊,这一旦真出了门,等于没有任何的谋生手段,哪还能生存得下去不?村子里虽然每年从村里出去打工的也不在少数,但那可是年轻人的作派啊!说难听的,老汉自己甚至大字都不识几个呢,老母也好不哪儿去。。。。。。。 但是村民们一如既往地“冷落”着老汉老母,沉不住气的老母趁机一次比一次强烈地要求着老汉带着自己早日逃离这个“容不下”自己的村子。 老汉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是对外面世界的害怕和对村民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大家时间一长淡忘掉自己和素青的不是。但是随着自己的原配王素珍的削发为尼、老婆天天在耳边念经,自己也渐渐地失去了耐心! 怎么办?!走就走嘛,天下这么大难道没有自己藏身之地?是该找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而自己也不认识谁的地方混日子去了,大不了外面苦点累点,老父老母被逼的走投无路,只好相互安慰着。 但这么个年龄段、这么个条件还出门挪窝是有点让人觉得笑话。可是不这样难道就憋死在这个谁都不待见的村子里啊?!出门再难,再怎么说自己也还有两只手嘛,文化低点,只要勤快点,还能饿死不成? 但是,要是真的在外面也不被接受的话,再想抽身回到这个村子里,就算村民们不说什么,恐怕自己的老脸也都挂不住了?! 但是,要到哪里呢?老汉自己有这个把握带着老母和已经快成年的弟弟混口饭吃吗? 许多事情都情急之下逼出来的。 可以想象:象老汉这样“横行乡里”,最终不得不拖家带口地跑到一无所知的外面去混日子,这是如何的无奈又是何其之难?!而以后的一切老汉真的心里有底吗? 第4章 被迫南下 (十) 没错,颜忠旺就是这样被乡亲们的冷眼给逼出来的。 为此他思前想后,犹豫矛盾了一两个月,才在一次亲眼目睹同村的一个小学未毕业的孩子充满好奇的深圳打工经历中下定了决心。 人家不也是文化低吗?还是个小孩呢?我再这么缩手缩脚,不是白活了几十岁了吗?不管去了能不能生存,先去了再说。 颜忠旺拿定主意就跑到乡里办了边防证。他的眼光似乎也不低,一眼就看准了要去的地方就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说的“遍地黄金”的广东深圳。 好在颜忠旺拖家带口地奔赴深圳这一重大的变迁适逢颜如梅与颜如玉双双前往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求学之后的没多久。也难怪,依当时的通讯条件,颜如梅是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们的去向的,但这似乎也是自己“求之不得”哟,所以她也懒得问村里人,扭头就往学校赶了。 一周后,没有资金、没有技术、没有文凭,甚至没有文化的颜忠旺一家三口,真的一路颠簸着神奇般地来到了据说是打工者的天堂---深圳。 一到深圳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饶是颜忠旺平日里在村里自诩是个见了世面的人物,这会儿一家子还指望他呢,他却象红楼梦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迷茫得很啊。 这么一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再多的钱也只怕消费不了多久?然则一摸自己的口袋,就那么区区千把两千块钱,实在是太寒碜点。 此点不宜久留啊!得赶紧找个偏僻的地方落个脚,要不这摩天的大楼、酒店是不少啊,这哪是我们敢待的地方啊?!说不定一身的家当连一晚上都消费不起的呢。 颜忠旺晃悠了半天,总算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但是这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呢? 对了,公交车是个不错的选择。一般来说,它就是便宜,而且终点一般都在城郊,那儿消费肯定低点,也许还有些老房子、旧房子可以租来住呢。 颜忠旺想好了就冲着比自己还要迷茫的王素青喊道: “别让人当笑话在看!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跟我来,上公交车。” 王素青和颜耀祖正看的四周入神呢,冷不丁被颜忠旺一声断喝吓了一大跳。纷纷回过神来,尾随着一家之主颜忠旺上了一辆既干净又舒适的大巴车。 幸好公交车上没几个人。颜忠旺一家子都挑位子坐好了。 车子很快就忽地开动了。颜忠旺东张西望,很奇怪就没看到有人过来收钱给票。 难道这大城市公交车也是的? “刚才上车的,本车是自动投币的。上车两块,按站收费,请自觉投币。”开车的司机可能是看出了问题,马上通过话筒提醒道。 颜忠旺这才“恍然大悟”,与王素青相视而笑。 但是钱交给谁呢? 颜忠旺左看右看的,总算在司机的背后找到了一个放钱的箱子,于是就拍着脑袋笑着走过去,边走还边掏口袋。 掏出来一张应该是身上最小的钱了,尽管身上也没几个钱。咦,怎么就只有一张十块的呢?当然放在内衣里的一百一张的不能算,自己三个人不只需要六元钱吗?颜忠旺拿着钱轻轻地在手上唰唰地摔响着,久久不舍得投进去。 “怎么还不投币呢?”话筒里又传出司机严肃的问话来。 “有没有零钱找啊?司机同志。我这儿只有一张十块的。”颜忠旺急急地回应,生怕别人把自己当成逃票的。 “车上是不找零的,上车之前你自己应该兑换好的。”话筒里的司机接着给出了答案。 “那我就等下看有没有上车再投币,让他直接给我好了。”颜忠旺并不甘心。 也是的,这剩下的几块钱说不定再添点就能弄餐饭吃呢。 “这可不行。车上不准有人收钱的,请自觉投币,要不然,就请下车。等你兑换好了以后再上车。”话筒里司机的声音开始变得比以前严肃了许多。 可颜忠旺就是不死心,他站在投币机箱前一动不动。 正当颜忠旺首鼠两端的时候,公交车突然嘠地一声停了,车门也跟着自动打开了。 “这不是还没到站台吗?怎么就停了呢?”有人疑惑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问。 “没错,旅客同志们不要惊慌。现在是临时停车,请没有买票的旅客抓紧把票买了,要不然只好请坐下一班车了。”话筒里马上又传出来司机很有素养但却更加严肃的声音。 这下可好了,车上仅有的七、八个旅客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颜忠旺,有不屑的,有不解的,好像颜忠旺一下子就成了千古罪人! “老汉,十块就十块呗,别耽误一车子人的时间啊。”一向不怎么吭声的颜耀祖这会也沉不住气了。 颜忠旺本想跟霸道的司机杠上一杠,一看这情况,也只好作罢了,低着头极不情愿地将一张捏着邹巴巴的十块钱塞进投币箱。 公交车立马就呼的一下开动了。 颜忠旺钱是交了,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愤怒的眼睛却死死地盯住司机。自己几时受过这等欺负?!一到深圳,还说是国际化大都市呢,就让一司机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颜忠旺就这么盯着想着,直到突然听到那讨厌的话筒声又在耳边响起: “在站上车的三位旅客,请下车。” 颜忠旺一听就知道,这话又是冲自己来的。 但是这是哪啊?不是还没到终点站吗?就催着人家下去呢! 大约是看到颜忠旺疑惑的样子,司机又通过话筒放话过来: “这位乘客你好,你们刚才只投了十块钱,按一块钱三站的话,你们已经坐了九站了,继续坐下去可能钱就不够了。如要继续坐下去,请继续投币,谢谢配合。” 原来公交车收费是这样的。 颜忠旺本来心里上是打算着一坐到底的,那样起码去个偏远一点的地方,最好是个城郊或乡下,那样比较适合自己一家呆下来,哪知这深圳这么大,大到不知道这样坐下去到底还得多少钱呢。只好无可奈何地拎起行李招呼着妻子和儿子下车。 不过,临下车前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机器人”一样的司机一眼。 聪明的司机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面无表情地开着他的公交车一会儿就消失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中了。 颜忠旺领着妻儿下了车,四周一打量,感觉还是那么地富丽堂皇,自己一家人跟这儿高大上的环境、来去的豪华车辆、鲜活的行人实在是一点儿也不搭啊。 说白了,就是自己的一家子就是土得要掉渣了。 怎么办呢? 颜忠旺带着老婆、孩子漫无目的往前走着,心里原来的那点对司机的气愤早已被接下来的无以适从牢牢地占满了。 难道这地方真的不适合自己?难道真的一来就要这么灰溜溜地滚回村里去?! “老汉,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我肚子好饿呢。”颜耀祖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句话,一下子打断了颜忠旺漫不经心的思绪。 颜忠旺略一定神,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或者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回应道: “快了,我正在寻思着找哪地方晚上落脚呢。你个瓜娃子,就知道吃饭!哼,吃饭哪还不简单?落脚地方一找到,我们就可以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吃嘛。” “这儿也太豪华了,我们乡下人哪里住得起、吃得起啊?忠旺啊,我看八成你是要找个破烂的地方才敢把我们几个给安顿下来的哟。”王素青看来还是蛮了解颜忠旺的嘛,话一出口,就引得颜耀祖哈哈大笑。 颜忠旺平生最讨厌别人揭自己的短,谁要是有意无意地触了自己的底线,想尽千方百计也要弄得谁不好过一下。就是因为报复心太强,所以在没有多少人的村里竟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关于这一点,颜忠旺本人其实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每每总是“忍无可忍”啊。 今天的这种场合,要是搁在村里,尽管是自己的俩个亲人,颜忠旺虽不提“报复”二字,起码也会马上把脸落下来“教训”一番的,但是现在到了深圳了,国际化的大都市一下子让自己矮化了许多,自己哪里还有心情“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堂堂五尺男儿,半天功夫连吃饭睡觉的地方还没解决呢! “大哥,这儿有房租吗?”又走了十多分钟,颜耀祖迎面碰上一个中年男子,笑着习惯性地随口来一句四川话。 中年男子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看到颜耀祖的表情,只是奇怪望了一下。 “这儿的人怎么了?听不懂我们的四川话么?”王素青一看也着急了。 颜忠旺又何尝不是一脸懵逼呢? 多么清楚的一句问话啊,在这里竟然显得好像有多么“莫名其妙”一样! 不会?语言不通?遇到了哑巴?太莫名其妙了,就算是哑巴,也会哇哇地发声的呀! 颜忠旺正想着,突然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碰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一声“哎哟”从旁边的草丛里传出来。 不好,肯定是刚才自己不小心把别人给撞了! 完了,惨了,自己来深圳吃住都还不敢随便找的,这会儿可能得先赔给别人了! 一丝不祥之感掠过心头。 颜忠旺紧张地一回头,寻声望去。 妈呀,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正倒在草丛中挣扎着准备爬起来呢。 看来撞的不是很重,这可要多谢这深深的绿化带厚厚的草皮了。 颜忠旺赶紧赔着笑脸一把把倒地的人拉了起来。 只见他五短身材,一身休闲装,脚上还穿着拖板鞋呢,只是脖子上的项链有点粗。 千万别一出门就碰上一个港产片才有的黑社会啊,那就不是钱的事啊,一家三口可能随时就要没命的了哟。颜忠旺在来的火车上就听见有人这么半开玩笑地提醒过自己。 难道自己运气这么不好,一来深圳就撞人家黑社会的“枪口”上? 颜忠旺闪念之间感觉后果可能相当严重,就不等中年男子开口,抢先嘿嘿一笑: “大哥,对不住啊,我们是乡下来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噢,走路不看路,劲还挺大的,直接把我撞绿化带上了。要不是有草皮,我这会儿就该上医院去了。算了算了,听你们的口音,也是四川的嘛,四川啷个地方的哟?”中年男子一脸的严肃在自己边说边站起来的过程中慢慢地舒展了开来,临了也操着厚厚的四川口音,目光却不经意地向王素青扫过来。 “啊?原来老板也是家乡的啊。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我们是四川绵阳的,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来深圳哟。老天真是开了眼,让我在这么无助的情况下遇到了您。您真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啊!”颜忠旺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对中年男子“歌功颂德”。 中年男子眼光乱转,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到底是被眼前这个长相丑陋到极点的所谓老乡的颜忠旺说“动”了,还是被尚有几分姿色的王素青心动了。只见他笑着摆摆手道: “这是什么话?来深圳都不容易啊。你们这是投奔亲戚还是进哪个厂里上班啊?” “不怕您笑话,老乡,我们才来的。我们啥也不是,只是想找个地方落个脚,看哪儿有别人不愿干的事找起来干,好混口饭吃。”中年男子不经意扫过来的“灼人”目光仿佛激活了王素青,她竟少女般地羞怯一笑,然后抢在老公颜忠旺之前开了口。 “这是大哥的婆娘?蛮刮气的哟。”中年男子向颜忠旺一脸坏笑道: “深圳机会有的是,何况你们有手有脚?个老子狗日的当初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 “大哥,还未请教您贵姓呢?”颜忠旺突然想起什么,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临走之前准备的地方特产“熊猫”香烟来,熟练地开包递出一支。 “我免贵姓颜,这种姓比较少的。你呢?”中年男子接过颜忠旺的烟放在鼻孔闭眼一闻,未等颜忠旺开口,就兴奋地喊道: “嗯,太巧了!缘份啊,我也是姓颜,咱们颜家祖宗开眼了,是正宗的家门!”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啊!原来大哥不仅是老乡还是家门呢。我也姓颜!绵阳颜家村的。大哥喊我忠旺就是了。哎,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天底下竟有这么赶巧的事?能在千里之外遇上大哥,算是我老颜家祖上积德啊,哈哈哈。”颜忠旺情不自禁地一把握住中年男子的手抖了又抖,好像是见到了阔别的亲人,接着又笑道: “大哥,我名字有点土啊,忠心的忠,兴旺的旺。哎,一晃人就老了,快五十岁的人了。” “噢?看来我倒要喊你一声大哥了,我也四十出头了,小不了你几岁,我叫沙龙。这样,今晚我请客,走走走,大哥,你们一家人就去我开的餐厅咱哥俩好好喝一杯,算是为你们一家人接风洗尘了。”颜沙龙笑逐颜开,边说边偷偷向王素青眨了眨眼。 王素青岂有不知的道理,心里掠过一阵骚动,暗想:深圳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居然一来就有人对自己有意思。哟,这年头不要说在城里,不要说自己有几份姿色,就算是长相普通的女子,就是算保守的村里,自己随便偷个男人那还不是易于反掌的事啊?! 只不过眼前的一丝波澜,马上让王素青瞬间有点看不上朝夕相处的男人了。是啊,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先不谈颜忠旺跟颜沙龙谁更有钱,这本来也是显而易见的。单说他颜忠旺跟颜沙龙站在一起,那品味那长相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这么多年这是怎么了?跟着一个半百的丑男人活个什么劲啊?!只是为了要像小时候一样专门从姐姐手上抢走属于她的东西才过瘾才导致了这一切的?! 好个颜沙龙,头一次见面做的真可以的呀。不仅让颜忠旺一家三口饱餐一顿,还收拾了自己的杂货店腾出来给他们三人住上了。 本来几分钟前还不知所措,甚至有点走投无路的颜忠旺,没成想情况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居然遇上从不认识的老乡攀成老弟的颜沙龙,让一切变得像是在走亲戚一样! 深圳这地方真是太神奇了! (十一) 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样,只是没法改变颜忠旺自此认识了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天老弟颜沙龙。 要是没有这么一个老乡,自己的一家三口现在会是在哪里呢? 颜忠旺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似的,想笑;可看着还在熟睡的妻子和孩儿,他却想哭了。 住的地方是暂时解决了,可在哪找事混口饭吃呢?作为一家之主,总不能冲着别人叫一声老弟就老是厚着脸讨人饭吃?可自己又能干什么呢? 不行,得出门走走,四处看看,说不定有合适的机会呢。深圳不是这样的神奇的地方吗?不管怎么样,至少一日三餐总得有个着落? 颜忠旺径直从杂货店走了出来。 如果说昨晚没看清深圳的真面目,那么这一次可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颜忠旺边走边惊叹着深圳每一处的高楼林立、团花簇簇。这跟自己的乡下比起来,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难怪火车人许多一提起深圳就竖大拇指的。 什么叫人间天堂?恐怕就是这儿了!但要是自己能在这样的天堂里生存下来,那将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不,得先找份工作才行!颜忠旺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但这儿初来乍到的,他得四处瞅瞅,好记住自己住的地方和回来的路,免得找不回来让人笑话,所以只管一个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似乎都有着忙不完的事要做。 颜忠旺知道自己是个“不速之客”,所以一路上也不敢去招惹谁。 约摸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程,颜忠旺感觉有点太远了,不能再走了,不光是累的事,只怕这儿太陌生太复杂,自己脑子一断路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正当颜忠旺准备转身折回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大片广告牌下有许多人驻足观看,不时还有人用笔在记录着什么。 看看去,说不定就是招人的广告呢。 颜忠旺改变了主意,径直朝人堆地方走过去。 颜忠旺走近一看,广告牌上密密麻麻地贴了许多打印字的纸,每一张上面都写满了字,只是没有几个自己认得的。 为了弄清这是怎么回事,颜忠旺轻轻地碰了下正在记录的旁边的小伙子: “喂,小哥,这是干什么啊?” 小伙子停下手中的笔,奇怪地望了一下一把年纪的颜忠旺,半天不情愿地挤出来一句: “招聘的,你自己不会看哪?!” “我不认得字呀,都写的是什么啊?小哥,帮点忙给念念呗。”颜忠旺似乎没有看到小伙子不耐烦的表情,抬着头边继续看着广告边笑着追问道。 但半天却没有小伙子的回音。 颜忠旺回头一看,原来刚才的小伙子早移了位了。看来他是在躲着自己了。 算了,反正问不出什么结果,就算真是招聘的,自己哪有什么条件啊?! 走,回去,颜忠旺摇着头失望地往回走着。 突然前面不远处,一个年迈的白发老者正吃力地捡地上被人丢弃的矿泉水瓶一下子引起了颜忠旺的注意。 很显然,这位老人不是环卫工作人员,也不是学雷锋的,而极有可能是靠这个为生的。看他一会儿功夫就捡满了一蛇皮袋,然后转身掉头就走。望着他心满意足却一点儿也不怎么费劲的样子,看得颜忠旺一头的雾水。 真的可以靠这个在深圳大都市生存下来吗? 颜忠旺纳闷归纳闷,腿脚却不由自主地赶紧跟了过去。 果然,刚才的白头翁在走了不到五百米的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停了下来,放下蛇皮袋,跟店里的人交谈着什么。一会儿功夫,他倒空了蛇皮袋,换回来一张二十元的钞票! 噢,原来白头翁是在收破烂!这活儿以前颜忠旺听说过,不太体面,但钱来得快啊。 一代伟人咱四川老乡邓小平不是说过吗?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又说:发展才是硬道理。而面前的这个白头翁不就是在自己面前“显身说法”“仙人指路”了吗? 颜忠旺不由得心中一亮。 是啊,这不就是适合自己最简易的生存方式吗?!要是颜沙龙老弟不好给自己这个老哥安排什么事,咱就做这个也行。虽说可能面子上难看点,但是茫茫人海中,谁又在意于谁呢?至少自己基本的生活有保障的啊!这才是生存的硬道理嘛! 看来真的不虚此行啊!颜忠旺如获珍宝地信步赶到住的地方。 还不错,自己的婆娘正好才刚刚起床呢。 当颜忠旺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一家三口时,满以为会赢得妻儿的掌声的,哪晓得他(她)们俩竟是半天没有反应。 最后还是王素青不耐烦地开了口: “切,我以为什么巴辈的事呢?!合着一大早的你就捞了这么一个好事啊?自己还象捡到宝一样,你就不嫌丢人么?你不会想着我们娘儿俩也跟着你这个老东西在深圳这样的地方捡破烂来过日子?” “捡破烂怎么了?只要能搞到钱,我看做什么都不重要。你要体面可以啊,三天没有钱回,咱一家老少吃喝拉撒一样也不能少,那不是坐吃山空了吗?面子面子,面子能当饭吃么?反正这几天要是我那个小老弟没有什么好的安排的话,我就开始捡起来啊。你不捡是你的事,你有本事就弄点钱回来啊?反正耀祖是跟定我干这事了。”颜忠旺话里软中带硬,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颜耀祖自然难违父命。这么多年,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么? 至于王素珍心里是怎么想的,颜忠旺多少还是明白几分的。 就说颜沙龙颜老弟,虽然帮了自己的大忙,还不是冲着自己年轻貌美的老婆的面子去的?反正这女人嘛我也玩得差不多了,他(她)俩要真弄出什么奸情来一旦让我捏在手上,凭他那么粗的项链凭他自己那个熊样也能在深圳这样的地方开间餐馆弄几间出租房子,那不是分分钟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吗?咱不就这辈子吃喝不愁了吗?!所以啊,看似“愚钝”地要戴着绿帽的颜忠旺实际是“揣着明白,装着糊涂”啊。他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颜沙龙老弟随时可能给自己创造一个千载难逢的“咸鱼翻身”的机会! 果然不出三日,颜沙龙就破天荒地来到了杂货店,说是最近餐馆里有点忙,想要王素青再过去搭把手。至于颜忠旺父子俩的工作也挂在嘴边,只不过还是那句话:已经跟朋友打过招呼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机会,还需要再耐心地等等。 饶是颜沙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一旦被精明的颜忠旺看透了其“卑鄙”的险恶用心之后,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显得一钱不值甚至令人作呕。但是出于“将计就计”的大盘算考虑,颜忠旺还是十分客气地给足了沙龙老弟的面子,再三客套,临了不但将王素青这个棋子奉上,还千恩万谢地给沙龙老弟送客呢。 事情真会像颜忠旺想象的那样的剧情一直发展下去吗? 颜忠旺不敢肯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打婆娘王素青过去帮忙后,嘴巴抹蜜的颜沙龙老弟就再也没有在杂货店出现过。 颜忠旺想早点逮机会,特地几次尾随着婆娘王素青一路走到上班的地方去查看,甚至整天地“盯梢”。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颜忠旺多希望这个时候能出点状况啊!要不然自己真的只能乖乖地带着不争气的儿子去收破烂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切似乎越来越正常,颜忠旺却似乎越来越失望!因此也开始对此“懈怠”起来。因为摆在自己面前的事情也不少,最最主要的莫过于一家三口的吃喝问题。 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最坏打算的颜忠旺,随便弄一身破烂的行头,真的开始领着儿子颜耀祖四周里捡破烂来。 不介入这一行不知道啊,一介入还真的吓一跳!一天能搞多少钱尚不清楚,但这个不为人齿的捡破烂的活还真有不少人在惦记着呢,甚至还有他们各自的“地盘”和“江湖”:什么湖南帮、湖北帮的,说白了就是各自划分的经营地盘。 这可是一开始不明就里的颜忠旺几次就因为走错了道、差点被突如其来的一群捡破烂的团团围住要狠揍一顿换来的重要信息哟。好在颜忠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当场就给可以做自己做儿子的一帮人下跪称爷什么的,父子俩这才得以侥幸脱身的。 经历这么一次“大难不死”后,让颜忠旺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深圳这个竞争这么激烈的地方,想干什么事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是难以生存的。然则光靠自己的父子俩也是没办法从早已形成气候的其他捡破烂的队伍里“虎口夺食”来维持生计的。 怎么办呢? 颜忠旺盘算着,自己不可能从哪弄些人来助阵,就算弄来了自己养活得了吗?恐怕暂时只怕连自己一家老小都难以养活?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几乎被颜忠旺淡忘的颜沙龙突然“从天而降”。 “大哥,最近在忙什么呢?有一阵没见了,走走走,到我餐厅去喝俩杯去。” 去就去,反正现在一肚子空着,还正烦着呢。 颜忠旺回头一望儿子颜耀祖,他马上就心领神会地尾随自己而去。 其实,颜忠旺哪里知道,这正是称兄道弟的颜沙龙“得手”王素青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对他进行“安慰”的酒而已。 席间,颜沙龙频频向不知所以然的颜忠旺父子举杯。 酒过三巡,颜沙龙开始吹嘘起自己的发家史来。但令他有点失望的是,自己吹不到一半时,颜忠旺父子俩就双双喝趴下了。 当颜忠旺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没想到自己父子俩居然在人家餐厅里角落里的地上稀里糊涂地咪了一觉。 颜忠旺拍拍脑袋,竭力地回想起昨晚醉酒前的情景。 对了,尽管自己喝得不醒人事,但是颜沙龙自我介绍的发家史“借鸡生蛋”的法子还是隐隐记得一点的,它给自己的震憾太大了! 真所谓: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成功只给有准备的人。而这个“有备而来”的人就是有头脑、有胆识的人! 对了,同是颜家后代人,他颜沙龙可以在高手如林的深圳如此发家致富,我颜忠旺怎么就如此地不堪呢?!我不也可以借用他的招术发家致富么? 怎么用呢? 颜忠旺没有别的长处,损招从来不缺,而且经常是无师自通“首创”的“独门绝技”! 很快,人们就看到这片巴掌大的小区多出几个捡破烂的红毛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颜忠旺精心设计的局,确切地说,是一场不涉及颜沙龙的另一赌局。 颜忠旺的赌资不是别的东西,竟是眼前这几个自己亲眼目睹刚被强人从其它行当狠揍一顿的几个红毛;赌注就是这一片的收破烂的“专利”。 最让颜忠旺“激动不已”的是,这些红毛居然还都是正宗的老乡呢!那家伙,一旦这些红毛为己所用,那自己的地盘计划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了! 颜忠旺按纳住“江湖大侠”般心里的喜悦,对收服“志在必得”的红毛们也是下了“血本”:“信誓旦旦”地拿项上人头“许诺”说,只要是你们几个小哥自己在这片小区捡来的破烂,能送到这儿我就给出比外面的价格高出一倍! 颜忠旺这是把这几个红毛刚被外面强人收拾了一顿、元气大伤、正不知道接下来经济来源从何而来的心里拿捏得准准的啊。 一听有这等好事,头脑简单的红手们哪有不立马就开始卖命地张罗的道理。 从不做亏本买卖的颜忠旺打的是怎样的如意算盘呢? 什么叫急中生智?可以说,这是深感四周巨大压力的颜忠旺的“灵魂开窍”之举啊,说起来也是一招险棋。 颜忠旺走这步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最担心的也就是最坏的打算就是:万一这几个红毛招惹不了附近其他地盘的人,自己的计划不但完全落空了,而且还面临着这几个红毛可能无休无止的“纠缠”甚至“敲榨”。因为自己本身也没几个钱,真这样双倍价格收红毛捡来的货啊?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当然最正常也是最好的结果就是:没几天那些自认为“入侵”了自己的“地盘”的帮派开始出来给红毛们和自己“立规矩”、“划红线”了。 别人都怕事,偏颜忠旺要找事甚至是挑事,他这是疯了吗? 这就是“老谋深算”的颜忠旺的“过人之处”。 颜忠旺很清楚:“地盘”的事不闹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清一色的红毛们哪知这儿的江湖深浅啊?所以无知就会变得无畏,哪管你这帮那帮的。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的事,决不会轻易“臣服”的。 一场打斗在所难免。 如果红毛们被打败了,那么只怪他们技不如人,夹着尾巴赶紧走人,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如果红毛们有幸打赢了,那正是自己以一帮之主的身份坐拥附近地盘的好处而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啊! 果然没几天,剧情就按颜忠旺设计的结果在向“最好的方向”一步步“发展”。 之前的几个曾经对自己不屑不顾、随时准备给自己“上课”的湖南帮七、八人就急不可耐地率先冲了出来。那块头、那纹身、那气势,一看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啊! 哪知道这几个红毛,虽然在其他行当可能不怎么济事,但是对付面前的湖南帮还真有一套。只见他们一个个沉着应对,手上也不知什么都多出来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面对多出自己几倍的对手,一点也不怵地直扑过去,扑向那胆敢挑战他们利益的家伙! 经常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湖南帮,原来惯用的屡屡得手的人海战术一下子就失效了!饶是人多势众,却经不得红毛们的玩命一击,纷纷作鸟兽状散。 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啊?!不管你平时再凶再吊,性命总只有一条啊! “初战告捷”。 颜忠旺竟然利用几个红毛不仅解除了自己的生存压力,还直接赶走了这一片势力最大的湖南帮!也算是在险恶的江湖上打出一片天地了。 而这对其他虎视眈眈的帮派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震慑”了! 但颜忠旺并没有因此“喜形于色”,更不敢直接点破其中的“奥妙”,只是郑重地“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当场以市场两倍的价格收购了这几天红毛捡来所有破烂! 不仅如此,颜忠旺还“倾其所有”,在老弟颜沙龙的餐厅里宴请了这些红毛。他知道自己这场 “赌” 彻底赢了,这样做是值得的;如果这个时候不及时兑现自己的承诺,恐怕红毛们也这为了“蝇头小利”与自己反目相向的,那自己“孤注一掷”也算是白忙活了。 几杯酒下来,颜忠旺就可以跟这些看似烂仔的红毛们隔着辈份称兄道弟了。 这是颜忠旺“不惜血本”铺垫的第二步。因为他知道不仅湖南帮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其他帮也会“枕戈待旦”、“伺机行动”的。所以这些红毛目前还有大大的利用价值啊! 还别说,接下来的一切还真的尽在颜忠旺的预料和掌握之中! 颜忠旺与红毛们打的火热,不仅确保自己小区的“地盘”,附近很会“闻味”的据说码仔仅次于湖南帮的湖北帮居然也“放下身段”,几乎“倾巢而出”,要来跟这个“异军突起”的四川佬颜忠旺协商“地盘”的事。 走到这份上,颜忠旺不得不召集红毛们亮出了底牌来,当然包括红毛们最关心的“江湖地位”和利益分成问题。 红毛们一听“江湖”上好事连连,不由得个个“磨拳擦掌”。 精明的颜忠旺借机顺势就将红毛们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川帮。 当然川帮也不能“群龙无首”啊。 关于这一点,面对红毛们的极力“抬举”,欲言又止的颜忠旺尽管一个劲地挥舞着手再三推让,还是被红毛们七手八脚地按倒在象征“帮头”的座位上。 “恭敬不如从命。” “欲拒还迎”式推辞好久的颜忠旺,总算是“勉强”接受了川帮帮主的位置。 为了不让旁人误以为自己的这个组织是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大字不识几个的颜忠旺竟给川帮安上了一个极其“时髦“的名字,叫川川会。 颜忠旺在这事的上心程度和弄出来的东西,让年轻的红毛们大为叹服、连连叫好!从而也稳固了自己在红毛们心中的地位。 “江山”就这么“一马平川”地打了下来,人多势众的湖南帮因为内讧等原因却从此“销声匿迹”了。他们原来的地盘自然顺理成章地被颜忠旺的川川会“和平”地接受了。 第5章 无奈的出租路 (十二) 话说当时正在村粉丝厂实习的强超因伤被送到医院折腾到凌晨才回来休息时,不见了心上人颜如梅甚至她的行李,大感不妙!急得直朝老爸干吼。 事已至此,强村长只得将真相和盘托出。 这么荒涎不经的事居然发生在自己的头上!强超不由得暴跳如雷,失控地跟一向唯命是从的相依为命的老爸火爆地吵了一个通宵。 本来一切美好的幸福生活就像电影一样刚刚才开机没几分钟,竟被人生生地给掐断了,怎不叫人伤心难过啊?!更叫强超悲痛欲绝的是,自己不光没有心上人颜如梅的联系电话,甚至就连她家住哪都还不知道呢。 难道要去学校查?这也太丢人了?! 可自己是多么辛苦才把颜如梅这朵鲜花弄到手的啊?她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对自己是多么地失望啊?不,是绝望!而自己呢? 难道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考虑自己的脸面问题?恐怕再丢人也得去做,再丢人也不能真把心上人给丢了?! 第二天强超就不顾老爸的强烈反对,毅然放弃了令人艳羡的粉丝厂实习的机会,专程回学校通过学工部查到了颜如梅的家庭地址,然后象疯子一样地扑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 强超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赶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车程和十多个小时的汽车路程总算是把颜如梅的家庭地址找到了,但无奈却是早已“人去楼空”。 这对于本来还在热恋中的强超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以至于从四川回来后,他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一样,整天惶惶惚惚的。 这样的“梦游”日子也不知颓废了多久。 一向强悍的强村长一是内心有愧,二是怕再刺激强超,一个极端保不准弄出个神经病来,那可就让强家绝后了啊!自己的老都恐怕没有人来养了,这才是全村最大的笑话!到时候自己一世英名丢了事小,临了临了还被全村的老老少少的唾沫给淹了才叫“死不瞑目”呢!因此任凭儿子整出什么大小动静,都一路地强忍着赔出笑脸来。 强超的这种半痴半迷的状态还真不是装出来的,有时候整个人象是两三岁的小孩样在村里的大路上随意撒尿,有时候一个人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直到乡下布谷鸟在天上欢快地叫着、清一色的老少村民们开始忙活着播种插收的时候,强超的脑子似乎才开始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兴许是儿时的一句深深铬在脑海里的“一年之际在于春”的古话挽救了强超。 当一遍一遍地看到一群群为一年早作打算的乡亲们兴奋地奔走在田地间时,强超才慢慢地想起了自己也是个乡下人,只不过上个大专多读了几年书而已;而别人没读到书的竟知道为自己的一年生计早作打算,自己这个“饱读诗书”之人却在这儿瞎胡闹地浪费青春?!没错,心上人走了,找不到了,但毕竟这也不是自己的生活全部?老爸对颜如梅的问题处理固然有些偏执,但一个乡下的老人不就是这样地世俗的吗?难道想让他像城里的教授们一样处事周全、不温不火的吗?要是自己因这事,既置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还指望以后自己给他养老送终的年迈的老爸于千里之外,又自废全家人指望自己的读书求生存发展的“武功”,岂不真成了强家的千古罪人?! 强超一个转念间整个人仿佛苏醒了过来。 强超的突然变化可把一直为此干着急了几十个日日夜夜天的强村长乐坏了,几十岁的人了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那家伙那高兴得老泪纵横、一塌糊涂啊! 强超不知是高兴还是心酸,反正心中五味杂陈。自己的及时“醒悟“,与其说是放下了心上人颜如梅,不与说是不想毁了自己、不想毁了强家几代人的念想。 哎,自己已经尽力了,心上人颜如梅再冤再屈也只好先耽一边了。如果老天有眼,说不定哪天还能还她一个公道。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怕是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也许事到如今那已经是个死结了,该绕过去时就得绕过去啊。可是,接下来自己该干什么呢?按说大专已经毕业了,该自己养活自己了,不能再向年迈的老爸伸手了。 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自己虽然是乡下出来的,但在老爸的“百般溺爱“下却早已被读书惯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想想都可笑,在校还体育明星呢,居然天田畈地里的那些挑挑驮驮的活儿一样不会。默默地无闻的父亲替自己承担了一切啊。 正当不知所措的一天某个时候,嗖地一声跟着一团绿影从强超面前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东西?分明与乡下自然朴素的风格气氛一点都不相符的嘛。 难道是自己眼花? 强超下意识地一抹眼睛,循声望去。 不远处,也就是隔了两三户人家的地方,可不正是一辆绿色的小轿车正戛然而止吗? 原来是一辆自己眼熟的出租车拦的啊! 强超的眼神的蛮好的,远远地就能看得见那车牌的牌照滨axxxxx。 哟,还是市里的呢。这可是自己三年大专学校生涯一直以来经济上缩手缩脚的强超平日里最不敢奢望坐上一坐的车子哟。 随着车灯一亮一灭,车上跳下一个人来。 只见这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摘下墨镜,还有意地向强超这个方向扫了一眼。 这是谁呀?多么陌生而又熟悉的样子啊。 强超往前走两步,瞧仔细了。 咦,这不正是当年死都不肯读书的强光明、外号“(强)墙头草”的吗?因为他在初中读书时不仅成绩差,还是邋遢不堪特别是头发经常就是一堆乱草样,更因为凡事没有什么主见,任谁人多势众就黏上去抱大腿,故得此“美”名。 “哟,我们的大学生回来了。”“墙头草”眼尖得很,老远就率先笑着向强超发了话,跟着熟练地从口袋掏出一包烟边抖边走过来。 “哟,我说是谁呢?还真有点大老板的派头啊!发达了?你小子。现在来笑话我?切,烟还没学会啊。”强超勉强地笑着应答,显得有点自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天之骄子”的优雅感。接着回手一挡,算是对“墙头草”客气的一个回应。 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特别是当着自己一向视为“烂泥扶不上墙”的“墙头草”的面。从前哪回不是自己调侃的对象啊?!可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吗? “我这哪算是发达了啊?比打工强点罢了。超哥,你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一点,国家也点不负责任啊,说不分配就不分配。现在多少大学生毕业了找不到事做啊?先不管这些了,来来来,超哥,到我车上感受一下,坐坐嘛。来,玩一根,不要紧的。”“墙头草”边笑着说边颇有耐心地坚持着将抖出来的一根烟朝强超硬递过来。 强超再没好意思待着不动了,他嗖地起身接烟的同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辆绿的。 “不要多想啊,这车是公司的。车子几万块钱不算贵,就是营运证贵。我跟你一样,都不是随时能有钱打的的料,这趟我只是开出租车的司机顺便回来一下而已。哼,一不小心啊这家伙在手上还玩了两年呢。”“墙头草”边笑着说边啪打个火向强超递过来。 “你还别说,我真以为是哪个大老板打的回来的哟。那是多大的一个老板啊?几多人能够有一部自己的车啊?他居然有车都不用自己开呢。”强超接过火,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可能是感觉跟这位从来没拿正眼看的发小差距也没那么大了,瞬间就进入调侃状态。 “别讽刺我了,大学生。你知道的,我一路来没读到什么书,只好早早地出来瞎混。还说呢,从小学开始,跟着你一个班的一路读起来,我那老头子就爱拿我跟你比,我哪有办法跟你比啊?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比你分少不是打就是骂,打的多了我还有点恨你小子呢!初中毕业一把没考取,我就终于解脱了。哎,你不知道就为读书这点破事,我不知道挨了我老头子多少板子呀!对了,不翻这些陈芝麻烂账了,大学生,你现在怎么样了?算算日子,怕不是已经毕业了?”“墙头草”可找到机会为自己泄愤了,只是又怕把话说的太过分,无意中得罪了自己的偶像强超。人家毕竟一路来就是比自己要强的嘛,最后话锋一转的两句明摆着是明知故问。 “不要开口左一个大学生右一个大学生的啊,我本来就只是个大专生而已好不好?说不定我哪天还得给你老人家拎包呢!就我这样子的,一没有门路,二没有被有门路的人看中,那还不就是死路一条?哎,你说国家这不包分配的政策早不早晚不晚,刚好等到我毕业它就改了!就不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吗?哎,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提到伤心处,强超语音低沉,边说边摇着头,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 “超哥快别啊,你可是咱村里的骄傲呀!人才呀,人才出来了,这一点事国家都不管啊?这不是浪费人才吗?不是听说你还拐骗了一个女大学生回来做女朋友的吗?”“墙头草”调侃归调侃,虽然回来的少,消息倒也是蛮灵通啊。 “别尽笑话我了,你小子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贯地鼻子灵啊,埋的再远再深的事也能闻出味来。哎,哥们真的是没有这个命啊!前段时间老子差点为这事疯了!你不知道,这都是我老爸干的好事!说起来我就心痛!当初不是我跟我女朋友一起回来实习啊?说的好好的,我到粉丝厂实习,我女朋友她到村里实习什么的,哪晓得一天的时间还没等我搞清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女朋友就不见了!哎,这也怪我没那命!要是我没受伤,要是我及时赶回来,也许女朋友今天还在!你猜我会气成什么样?(狠吸一口烟,吐掉),我当时从粉丝厂赶回来得知真相后,真恨不得把老爸一刀给捅了!哎,这可能也是该应我俩没有这个缘份啊,老子后来几千公里地赶到四川的女朋友的老家,屋哪没找到啊?就是没有人!看那房子就是好长时间没人住的荒凉样!我遇到当地的村民随便打听了一下,果然是两年前的一天,这屋里的人一夜全部消失了,一直到现在仍象谜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说恐怖不?邪门不?哎,哥们回来就差点为这事想不开呢,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一下。”强超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调平了自己与“墙头草”说话的高度和姿态。 对于强超而言,痛快说出来不容易!还不如二十多年来自己一直对“墙头草”保持的“居高临下”的势头、这会儿突然要自动来个180度大回转来的那么容易啊。 “不好意思啊,超哥我不是有意来揭你的疤啊。你做人做的很到位,为爱情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可能象你说的,你与你女朋友真的是缘份还不够?不过这事没定数的,说不定哪天说不定你女朋友就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不一定呢。我没读到什么书的,连做这样的梦的机会都没有了啊!你说这国家形势咱乡下人还真看不懂啊,从古到今多少年了多少人读书图个什么,不就图个铁饭碗吗?头几年还只听说要砸这铁饭碗而已,今年还就真的砸了。这早不早晚不晚,怎么就轮到你超哥这一届呢。以后啊,这个国家还不知道会不会乱起来呢。”“墙头草”能说出这么一通话,不枉他在社会上混迹多年,长知识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大道理的谁不懂,谁又不能说出一两套来?!只是轮到自己,强超还是难以接受啊。 良久,还是混了点社会的“墙头草”打破了沉默。 “大学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跟你小子说过了,别再大学生前大学生后的,再这么喊我可要翻脸啊。我这样子的,真说不定哪天回头我还要给你打工,就不知道你肯不肯给机会哟?”强超故作认真地生气的样子,但因为略带点自卑,所以这气生得也是“不痛不痒”的。 “超哥,咱哥俩谁跟谁啊?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超哥真的没有别的更好的路子,不妨考虑一下跟我搭伙开出租车。我现在是一个人一台车,而且因为我比较喜欢开晚班车,一直就开着晚班,正常的白班到现在还空着没人开呢,想起来就是有点太浪费了!我这次特意回来就是想在家乡物色一个白班司机的。村里的人知根知底的好搭伙。当然,开出租车对于你一个大学生来讲,名声有点不太好听,所以说这份工作可能不一定适合你超哥哟。你自己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我呆在家里休息一下,等你考虑清楚了我优先把白班的位子让给你,别人的再怎么说也不好使,谁让我俩是发小呢。”“墙头草”一听强超的话虽是有点重复,但说的基本上也是事实,这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爆”了出来。 “开出租?事到如今,只要有个事支着就行,开出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至少是一门解决生存的路子!只是我连车摸都没摸过哟,还要驾照?”强超此时对工作的要求基本上为“零”,所以对“墙头草”的一番美意,自然没得挑剔的。但没有驾驶证,对于要开出租的人而言,可是“致命”的哟。 “这有什么要紧呢?不瞒你说,我第一次出来还不是这样的?说难听的,别人也就只是告诉我怎么踩油门怎么踩刹车的,我也没有去哪家正规驾校学过,还不是好好地开着出租?哼,我连驾照都是后来花钱买的呀。”“墙头草”似乎对强超的情况早有心理准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会?你小子硬是胆子大的很啊!自己无照开车不说,还整天东游西荡地拉客呢?自己的命不值得,坐你车的人命可是值钱的哟!再说你小子出出进进的就不怕交警查车查驾照啊?换了我,坐你车我也不敢啊!哈哈哈。说正经的,真要当一名出租司机,有什么条件不?比如说交多少钱的,我以前听人说过要交不少的押金呢!你知道的,钱我可是没有的啊。当然也别忘了,我是连驾驶证都没有的啊。”强超一听大吃一惊,不过更多的疑问也随之“喷薄而出”。 “这是谁跟谁啊?超哥,我墙头草不说大话,只要你考虑好了,其他的都好说。不怕你笑话,我入行的前三个月真的都是象你说的那样无照无证地开车呢!整天哪不是提心吊胆的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还好运气不错,没被交警逮到一次!我们开出租的就是这样的,赚钱看起来容易,但赚不了大钱,风险也是有的。真要是被交警逮到一次,就算是认识的熟人,没有几千块恐怕也是摆不平的,那就等于帮别人白干几个月了。超哥,我知道我的能力也有限,没有别的路子,只是这开出租车的事你莫急的,我说过了,有两天时间呢,你要是真想好了,我过几天就让人帮你买个证;至于开车嘛,你超哥这么聪明,我随便教你一下保证你就会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至于其他的什么押金之类的,的确有,因为的士都是要挂靠单位的才能搞得到营运证,有资质的单位就靠收这个钱吃饭呢。当然,这个你不用考虑了,前期的钱我已经交了,我俩搭伙只是我们俩人私底下的事,对外对公司来说,不还算是我一个人的?”“墙头草”不愧是在出租行干过的人,里面的“名堂”了如指掌。不过,对于自己的偶像强超而言,说出来的话基本上就没什么水份,甚至都是“推心置腹”的。 “强超,我觉得目前开出租是个路子。还要考虑什么呢?你看‘墙头草’多照顾你啊,去,家里有我呢,交点钱我还是不怕的。”不知什么时候,强村长从屋里窜到强超的身边,急急地说道,有点催促他的意思,他好像生怕“墙头草”改口似的。 “村长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我跟超哥那可是正宗的发小啊!我们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我能看到他有困难不管吗?毕业了在家呆着总不是办法?趁着没找好工作的时间我就劝超哥跟我搭个伙开个出租。(脸转向强超)超哥,当着我们村长大人的面,我还是那句话:一开始我不收你的任何费用,赚多少都是你自己的。按我的经验,开始几个月先熟悉熟悉一下,正常情况下,不说多的,一个月下来除开吃喝、上交的,落个千个块还是有可能的呀。”“墙头草”朝着强村长说了几句,又转向强超说几句。但他的经济账一算出来,说话的份量就是不一样了。 “上千块一个月?不会?现在父母有能耐的,替儿女找好工作的,沿海的我不知道,内地城市一个月最多就三、四百块啊。老子干了大半辈子革命呀,前前后后算起来怕是快三十年的工龄了,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五百块的。这样的好事还不快去?!超仔啊,老子是没有本事,年纪也大了,要不你不去老子自己去。哼,超仔啊,我刚才说能拿点钱出来的,其实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你读书的这十多年,家里的几个钱基本上都被你造得七七八八了。开出租车不丢人,你看看村里几个在外开车的,哪家不是发了哇?哪家不都在准备盖新房盖洋楼的?墙头草做人是没得话说的。”强村长一听这样的来头,自然得把眼下的行情给儿子说叨说叨,要不然,养这么大的儿子可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别唠叨啊,我怕了你了,村长大人。这总行?切。”强超沉默了几分钟后才说的话,声音很大。听过去像是有些不甘,更像是赌气! “这是要养家过日子的呀,超哥。不要嫌我哆嗦,我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是个比较念旧的人。还记得小学四、五年级那阵你帮我考试么?要不是你超哥在关键时候弄个象样的分来,我早被我老头揍死了。不过,这事到现在他老人家还蒙在鼓里呢。咱现在不说这么多了,这样,我明天就找人帮你的驾照搞个内部价,前段时间我有同事搞过,好象2600包干的。你肯定手上没这么多钱,没事,我搞了这么多年,多少有点积蓄的,要不我替你先垫上,谁让我俩是正宗的发小呢!其他的事回头再说。不过,你考虑好了我这几天还得带你去找个空地练练车呀。驾照可以是假的,但车技术可来不得半点假的哟!这不是我心疼车子,你刚才也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开车分分钟关系到你自己和车上客人的性命哟!”“墙头草”巴达巴达地“趁热打铁”起来。 听“墙头草”的意思,他似乎对此早有“预谋”。他这么热心,一半出于人性使然,一半是试着证明小学没毕业的自己如今也能帮到大学生的思想在作怪。 人生就像是变戏法。 这不,半个月前还在为毕业忙前忙后的,或者说至少还是个学生模样;半个月后,谁也想不到,在滨江的某个区域某个街道内便多了一个的士司机,这个人就是强超。 这也算是在不经意间开启了强超毕业后人生“新的篇章”。 一切来得太突然,特别是驾照字迹还未干,车子如何操作的才刚刚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就鸭子上架般被赶着要上路了。 别人敢坐吗?自己敢开吗? “越是这样越要从容,否则交警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这年头啊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墙头草”的话不无道理,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成为强超大胆开车的精神支柱。 一回生二回熟,强超麻着胆子开了几天,还真的就想开了,有点感觉了。赚不赚钱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自己敢开了,大不了开慢点,大不了第一个月算是交学费嘛。 其实对于强超而言,最要克服的恐怕却是心理的障碍,这几天嘴上说开的士无所谓,骨子里却是传统的狠啊:大学生开的士?!太有点见不得人啊!尽管之前在“墙头草”面前说的干脆,但那也不过是逼得无奈的法子呀。所以闲下来一想这事脸上就有点挂不住,特别是怕遇着熟人!心里老是担心着:哪天遇到个别自己的老师,那就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下去呢。 但是现在的行情是哪儿能找回体面的工作呢?你没有饭吃时,谁会过来匀一口给你?特别是你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四肢健全的时候。体面不能当饭吃啊!解决生存问题才是首当其冲的。没错,现实有时候就是最好的老师,逼着你一天天“进步”! 不过,好在自己是整天躲在车里的呀!一下子也就不可能有多少人看得到、看得清自己,特别是认识自己的熟人!所以一连开了多少天了,居然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过,强超要克服障碍似乎不止一个,还有令人头疼的问题就是自己居然是路盲! 以前没开车不知道熟悉路线的重要性,临了却是哪里是哪里自己心里一团糟!这万一谁要报个地名,作为司机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不笑话死人了吗?还怎么做生意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有些事经历了,慢慢地总会好起来的。不是有路牌么?实在不行,大不了让客人自己做个向导嘛。 但是谁会是这样的自己的第一位顾客呢。 (十三) “招了好几次手呢,就你。还是不是开出租车的啊?” 正当强超“心猿意马”的时候,自己的车窗被人敲了几下,跟着说话的还是个女的。 强超不好意思地一回头望,哇,还是个很面熟的大美女呢。至于是谁,强超忙回过脸去,好像做错事的大男孩,不敢再看大美女,也不想让大美女认出自己来。 可能是大美女正生着气,强超没吭声,她压根也不会想到出租车司机还是个熟人,只不过是一个连路线都不熟悉甚至连驾照都没有的熟人。 大美女撅着小嘴,也不多看强超一眼,直接拉开了车门坐上来。 “美女,想去哪?”强超压低声音,头不抬地尴尬地笑问。 “市政府,赶时间办事的啊,麻烦师傅你开快点哟。”美女头也不回,虽是有求于人却仍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强超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当美女说出“市政府”时,心里马上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非常庆幸自己还是知道这次去的路程的,要不然头一天正儿八经地开出租就要在一个大美女面前丢大人了!但美女一开口,也彻底“暴露”了她自己的身份。 这不就是比自己低一届的校友、大美女颜欢吗?她不是还没毕业吗?怎么就开始忙着上班的事?难道是“未雨绸缪”?人比人气死人,本尊我可是已经毕了业却没工作的人啊!哎,之前在校园里的“风光一时”瞬间全部变成了冷笑话了! 强超不再多说什么,只怕也“暴露”了自己,一踩油门,车子嗖地就飙了出去。 这叫什么事啊?头一趟出来骗拉个校友,要不是她压根就想不到自己会干这买卖,只怕自己早叫露馅了,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啊!因为以颜欢的个性,还不三两下把这一爆炸性新闻传回学校传遍滨江啊?。。。。。 不过,再怎么别扭,这一趟出租车之行,也算是正式宣告了曾经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名噪一时的“体育达人”强超从一名学生演变成一位出租车司机。 路上的车子不多,过了几个红绿灯就到了。 颜欢一声“师傅到了”,强超一颗悬着的心也就算落地了。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这第一个客人颜欢自始至终没把自己认出来而庆幸啊。 强超把车停在路边,好让颜欢下车。而颜欢却面无表情地一拉车门,跟着递过来一张二十元的新钞,头也不回就径直就往前走,走得很急的样子。 望着颜欢俏丽的背影,“侥幸”没被“识破”的强超却“想入非非”起来:哎,这美女要是颜如梅该多好啊! 滨江的消费观念其实并不陈旧。这不,没过几分钟,强超的第二个顾客、一个拎着跨包的中年男子又在向自己招手了。 这次强超变得经验起来,三下五去二就准确地把车子泊在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一拉车门,刚报了个要去的地名,就用力拉开车门,几乎同时惊奇地喊了一句:“这是谁的p3啊,挺时髦的嘛。” “啊?噢,肯定是刚才那个坐车的美女的。不打紧,我认识她的,我先保管着,回头有机会再还她。”强超边说边笑着向后座伸过手去。 强超的手显然不够长。 中年男子闻言笑着上了车,然后很默契地一顺手把个超前的p3递给了强超。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的地方我不是很熟悉。不瞒你说,我今天算是头一天出来开出租的,你呢,就是我的第二位客人。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坐在前排副驾驶室来指挥指挥我。”强超略带歉意地说着,态度很诚恳。 “哟,竟有这样的事?不过,年轻人倒是比较诚实的嘛。好!我就依了你。你好像还是个学生?毕业没有?也罢,我原本不太习惯坐前排的,不过我今天的行程也不算很急的。”中年男子苦笑着一摸脑门,上车后就一屁股坐在副驾驶驶位上。 有人指点,效果果然就是不一样! 强超原本最提心吊胆的行程问题变得无足轻重起来。但见红绿灯一个接一个地在强超面前闪过,强超居然还有工夫与中年男子一路说说笑笑地谈着各地的趣闻、各自的经历呢! “有人抢包了,有人抢包了!抓住他!抓住他!小偷!”强超与中年男子谈得正火热的时候,随着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冷不丁正前方横窜过来一个年轻的黄头发小伙子来,后面紧跟着一个边跑边叫喊边比划的年轻美女。 女孩显然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边气喘吁吁地跑边歇斯底里叫唤着。 女孩的声音和现场的画面马上吸引了一些爱看热闹的人们。 显然这不是一场对待的追逐,随着追赶行程的延伸,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与黄毛的距离也越拉越远了。 咦,这声音这身段不就是刚才坐自己车子连照面都没打的校友颜欢吗?自己不是正要想办法去归还她的p3呢!没想到她竟然被人抢了包?! 显然,那包对颜欢相当重要,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公众场合下不顾淑女形象搏命追赶了。 再看跑在前面的一年轻黄毛,边跑还边向后张望着。也许是看到追逐自己的女孩子已经“精疲力竭”了,而且并没有其他的帮手,不觉露出得意地笑意,甚至还挑衅似地向颜欢使劲地摇晃着中指。 这家伙也太可恶了?抢了人家女孩子的包还敢这么嚣张了?!这实在没办法忍了!若自己再不“出手”,恐怕那得意的小偷一切就得逞了啊!去他妈的,老子是个男人,就算被抢包的不是颜欢,老子也一样看不惯! 强超的念头一上来,身体就不由自主地上下打了一个激凌,一提手刹车,硬是把出租车强行泊在路边,同时神色凝重地向车内回头望一下乘坐自己车子的中年男子,急急地丢下一句话: “不好意思,老板。事出突然,我看你还是自己换车,那小偷有点太欺负人啊!我要去收拾收拾他。” 还没等一脸茫然的中年男子反应过来,强超便噌地跳下车。 当强超拔腿追赶黄毛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其实大白天的路上行人也不少,但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看热闹的,并没有一个人想去“以身犯险”追赶小偷的意思。 是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凡在社会上混的,任谁看黄毛那嚣张的架式,别说一般人追不上,即使有幸追上了还怕不是一顿好打啊?!这年头小偷小摸的哪个不是团伙作案的?!说不定好事没做成,换来一顿好揍甚至丢掉小命呢! 强超感觉耳边呼呼生风了,但也依稀听得见大美女颜欢的哀求的声音。那其中充满着多少不甘,也夹杂着多少不满啊! 接下来就是强超的“表演”时间了。 只见他完全把这人来车往的街道当成了校园熟悉的赛场跑道,撒开腿就跑起来,像极了每次在校运会争夺冠军一样地跑起来。 强超的这一发动不要紧,要紧的是,苦了前面的黄毛了。 黄毛先是惊奇地吓了一大跳,然后也撒开腿继续跑起来,边跑边回头张望着。这对于“功败垂成”的黄毛而言,眼看今天就要得手了,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气人不?!而且对方噌噌的速度没几下就跑到了自己的后面的不远处,而且速度还越来越快,而且还人高马大的!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今天不能吃“独食”,就交给埋伏在附近的同伴去处理!见义勇为呢还是想英雄救美,老子有的是办法玩死你这个愣头青! 黄毛打定主意,眼见强超亦步亦趋、步步紧逼;而自己的同伴正在对面的不远处呢,于是一吹口哨。 对面的一个骑摩托车的同伴果然很是配合,好像是接到了紧急任务似的,掉转车头嗖地跟过来。 黄毛立马将到手的包包向自己跑的右侧远远地扔过去! 好一招“丢车保帅”啊! 但见眼前一道粉光闪过,一个精致的包包越过栏杆飞向对面,正好迎着那个自己的同伴,也就是骑摩托车的黄毛,飞过去。 骑摩托车的黄毛似乎早有准备,动作熟练地一伸手,就稳稳地接住了包包,还不忘得意地向扔包的黄毛竖下大拇指,然后才一推摩托车转身准备逃窜。 强超把一切看在眼里,一念之间马上就搞清楚了,原来这是一个团伙在作案的啊! 但好个强超,“艺高人胆大”,硬是飞身一起越过了两路一米多的铁栏杆,抢在摩托车发动前按住了开车的黄毛。 黄毛被突如其来的“飞人”着实吓了一跳,巨大的惯性让人连人带车一起倒在地上。不过转瞬间他回过神,立即开始了反扑。 只见黄毛抬手一扬,一道刺眼的白光向强超划过来。 原来这黄毛随身是带了家伙的。 纷纷围过来本欲看热闹的路人行人和车辆顿时缓慢了下来。 有胆小的就只敢躲在车上不敢露脸的,有胆大在路边大声喝彩的,但就是没有人敢上前给强超助阵的。因为那场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强超见对方冲着自己真动刀子了,侧身一闪就顺势用力卡住了黄毛拿刀的手。 只听当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掉在地上,跟着是黄毛痛苦地想挣脱的窘样,而之前黄毛的传过来的包包也从车上滚落下来。 但谁也没想到,只剩一只手的黄毛居然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发动了摩托车。 只听呼的一声,摩托车跟着原地跃起。要是强超不松手,准被带个人仰马翻的! 强超似乎早料对方有此一举,看包包已经落地,就急急地撤了手。 英雄横空出世!黄毛落荒而逃! “好!” “小伙子身手不错!” 。。。。。。 喝彩声此起彼伏。 强超没工夫理踩这些,他弯身捡起包包,轻轻地拍掉粘在上面的灰尘。正要转身回去找寻失主,没想到颜欢已经有气无力地赶了过来。 如此精彩的故事就要这么短暂地谢幕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带着不舍慢慢恢复了之前的行进速度。而眨眼功夫就只剩下拎着包包的强超和赶过来的美女颜欢了。 “咦,你不是咱们学校的体育明星超人强吗?我是94届的颜欢。我姐颜静你可能认识,跟你一样都是93届的。怎么刚才我坐出租车时就好象看到了你的影子了,难道你超人强真的在开出租?不过,我今天来办的事多,所以没时间确认,也没那心情。不过,结果还是我想的那样,却又不完全是我想的那样!超人强,今天的你真是让我感到意外了!我有太多意外和感激!你可能不知道这包包对我有多重要,虽说不值几个钱,但是我几乎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呀,哪怕是丢了其中的任何一件,再去补办不晓得有几麻烦的呢。当然要是给这些可恶的小偷拿走了,指不定会办出什么坏事来呢。”颜欢客套两下,就向强超伸过手来,想拿过自己的包包,脸上却是笑逐颜开。 “不客气。来,包给你,拿好!还有,你的p3。”强超笑着把颜欢的东西一一递了过去,一脸的轻松。 “噢 ,我就说我不会看走眼的。我一下车就想起了自己的p3丢在出租车上了。我只是隐约觉得开出租的有点象你强人超的,但没里敢相信啊?!我们企管学校百年不遇的体育明星竟然开起出租车了?太滑稽了?!哈哈哈。我不是看不起你强人超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有点太滑稽了?不过,你还别说,我这个p3这可是我老爸托人到深圳买的新货哟,在我们滨江这边是没有的买哟。”颜欢接过东西,一看p3也失而复得了,高兴得花枝乱颤。 “好了,颜小姐,恭喜你,你的包包和p3都物归原主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得走了。我就是一个出租司机,我遮着掩着不想跟你打招呼是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脸也没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颜小姐,没什么我就走了,我还要开车赚钱呢。麻烦你积点口德,别到处八卦我开出租的事就行。”看颜欢对自己的东西亲亲热热的样子却对自己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强超心里有点莫名的后悔,所以说话也就不那么动听了。 “等等,强人超,你是不是对我颜欢有什么意见啊?我只是一时光顾着高兴,还没好好谢你呢。你这个体育明星的能耐今天算是派上用场啊,看你刚才三下五去二就把那俩黄毛给玩的一塌糊涂啊!超人强,你以前学过功夫了?刚才我看到你的身手,漂亮极了!哎,我也没什么好谢的,中午就给我个机会让我来请你吃饭,怎么样,给个面子?”颜欢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地“安慰”起强超来。 “好说好说。你姐也是大美女,财会系的嘛,我知道。看你把我说的,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大家都是校友,中午吃饭的事就算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再说就算要请吃饭也是我们男人的事嘛。”强超看颜欢话说了转头,也就恢复了原样。不过,自己开出租车原本最怕的就是遇到熟人,但这次一旦“撕破了脸皮”也就无所“顾忌”了。 “这个你强人超就别谦虚了。想当年,不,毕业也没几天的嘛,但凡滨江企管学校的谁人不知道你超人强的大名啊?我就想知道,学校成立这么多年的所有运动会记录还有几个没有被你破掉?强人超,我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呢,一到运动会,就差不多成了你超人强一个人的表演时间了。这么好的条件,你怎么就没不进省体协呢?我还以为你被省队或市队特招走了呢。怎么干起出租行当来,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颜欢也不会相信哟。”颜欢继续给强超“灌迷魂汤”,但也有一副虔诚的追星族的样子。 “好汉不提当年勇。哎,谁让我没有一个好老爸呢?!没办法,本人家庭关系和个人的社会活动能力有限啊!为了讨口饭吃,只好先弄个出租车开开。我的大小姐,今天这事,你可千万给我强超保密啊,要不传出去啊,那些老同学们一准得笑话死我了。”强超听颜欢这么“恭维”,无以言对,只好紧抓她最后的几句话做点“文章”。其实最怕熟人看到自己开出租的,现在居然被校友遇到了还调侃了,忙不迭地自我解嘲。 “放心,超人强,我可不是什么长舌妇啊。我最不喜欢给别人乱传话的。不过,你今天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今天这事可是在大众广庭之下发声的哟,就算我不表扬表扬你,只怕一会儿的媒体记者这一关你也躲不过?哈哈哈。这是好事,为咱滨江企管学校长脸的好事!我保证学校领导看媒体报道你的光辉事迹后会找上门来表彰你的。哈哈哈,说不定哪,一个不小心留校了呀!不过,我觉得你干出租这行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呀,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就拉不下这个脸来。不过,人家邓小平同志不也早说过吗?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啊!谁知道以后的事会怎么样?对了,超人强,强勇他们一帮人不是去了广东吗?你怎么没跟去啊?还有,听说你已经变了女朋友啊,四川的,我还认识的哟,是颜如梅?那可是个兼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校花哟。你小子有福气啊,郎才女貌的羡慕死人了。”颜欢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话匣子一打开,果然信息量超大,让人无法“阻挡”。看来,她对上一届的情况还知道得不少呢。 “知道知道了。今天可能是有点太巧了,第一次开出租就遇到你,还是校友。我想抹都抹不开的了。后面的你都知道了,我这个应该还算是有点正义感,哈哈哈。不过,在就业问题上,我个人还是比较传统的呀,一时还不能象强勇他们那样想得那么开。哎!女朋友的事千万别提了,我千留万留留在家里还是没把女朋友给留住呀。不多说了,我得开车挣钱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强超没说两句竟触到伤心处,不堪回首,准备开溜。 “超人强,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工作要紧,今天帮我这么大的忙,连请吃饭的机会你也太不给我颜欢面子了?少让你赚多少钱,大不了我给,行不?”颜欢本想继续调侃一番,但一看强超的架势,马上就使出一招“激将法”来。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的颜大小姐。不光是为了生活啊,我生平最怕什么记者记者的,我帮你的那点小忙不要放在心里,我真的得走了,一个出租司机总不能老是跟一名乘客泡在一起,哈哈哈。”强超急于脱身,百般理由,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到嘴边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如果中午真的和颜欢一起吃饭,肯定是自己要抢着买单的。而自己现在身上所有的零钱加在一起还没三十块呢。哎,不管怎么说,生存是第一位的,尽管颜欢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今天至少得把油钱赚到。 “我算是听出来啊,就是看不上我颜欢呗。切,还是校友呢?磨磨几几的左右不行,我颜欢要不是今天还有其他的事,你超人强的出租车车我就包了,多少钱我颜欢照给就是!当然,前提是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闲话不说了,免得耽误你超人强发个大财又该心里骂我了。我现在在开发区管委会二楼财务中心试着利用周末适应性上个班混个脸熟。哪天你超人强有空了,想起我这个校友来我再补请你一顿饭不迟。”颜欢以退为进,说话慢条斯理但有条不紊,显得很有章法的样子。 强超不由得心中一动,但几秒钟的时间便又醒转过来了。他在提醒自己:这是颜欢的手法!千万莫着了她的道!自己的心上人是颜如梅,说不定哪天还能回来呢。她颜欢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看她的穿着打扮和尚末毕业就预定令人艳羡的公务员岗位,没有殷实的家庭经济实力和家庭背景,是万万不可的。而这真是自己这样家庭的人儿的孜孜以求的啊!哎,现实太惨酷了!在学校那阵还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什么东西,甚至因为体育达人的头衔,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呢。自己这是被现实打回了原形了吗? 强超思忖了半响,一看颜欢还在用一种别样的眼光审视着自己呢,于是随即换一张笑脸客套了一句: “好的,颜小姐,我记住了。谢谢你,过段时间等我有空了一定专程去看你的啊。” “超人强,我怎么听着这话有点敷衍我的味道啊?算了,只要你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啊。我可没有强求你什么,本来我就是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就看你是不是能马上来给我一个机会还的罢了。人情债是有利息的,时间拖得越久,利息就越高啊。超人强,千万莫要等到我颜欢到哪一天连还都还不起的地步才开口的啊。”颜欢不愧是沟通或者情感的高手啊!只两三句话,就把强超的客套话给反套住了。 强超知道在言语上自己不是颜欢的对手,话说到这份也只好挥手告别了。 但是令强超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次自己与颜欢的“邂逅”,虽然自己在某种程序上是为了给颜如梅在心中留个位置,所以很“干脆”地送走了颜欢的人,但却从此没办法送走她那靓丽的身影! 难道自己对颜如梅变了心?或者说这也一种阴差阳错的缘份? 颜如梅到底去了哪里,是什么原因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感觉是有点慢慢地淡了起来。颜欢的出现正是时候啊!不过,自己一个小小出租司机,想交上象颜欢这样有背景的可人儿,是不是有点象“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样子啊?人家可是没毕业就已经在适应工作岗位的哟。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还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呢。就凭自己一次“英雄救美”,就能俘虏了她的芳心啊?别尽想那好事。不可能的,别想了,还是自己赚钱生存要紧! 的士司机的职业生活其实是比较单调的,除非你自己想法子去“苦中作乐”。 当强超慢慢地淡化了对颜欢的某种幻想后,开始认识了一些同行。 由于开出租车这一行接触的人多,让的士司机一个个“见多识广”地“颇有掌故”。 这不,同行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天南海北地胡吹海侃一通,实在没话题,就整一些花边新闻来:谁谁谁是哪个单位一把手的小三啊,谁又被哪个有钱的富婆包了呀。。。。。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由不得你不信。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不知不觉中强超竟然也在出租行业中混了差不多一年了。托“墙头草”的福,强超不仅对滨江市区大街小巷甚至各路段烂记于心,更重要的是自己差不多七零八碎地挣了两万多块呢。 这是一笔多大的天文数字啊。 用这么多钱能干点什么呢? 对了,这城里不是铺天盖地的房地产广告吗?自己在城里窜上窜下的也这么久了,也该考虑一下在城里哪个小区买套房安个家。这不仅是对自己一年多的辛苦有个交待了,也是时候让自己想下芽仔的帽子的时候了? 没错,这样做还可以顺便把干了几十年村长行将退休的老爸接进城里安渡晚年呢。 第6章 跻身公务员 (十四) 三强之中,唯一还没有“交待”的就只有强卫兵了。较之强勇、强超有所不同的,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官二代,按以往多少年的“老子英雄儿好汉”子承父业的“规律”,“世袭”当官好像是一定的事了。 但伴随着大学生的不包分配,国家干部好像也是从1995年开始通过考试方式来招录来的,而且所谓的国家干部也开始有了新的头衔,那就是“公务员”。 这一切对于时任滨江国土资源管理局局长的强仁义而言,当然是多少年前就已经为此布下了“局”。这倒不是说他自己的局长宝座“朝夕不保”了,而是儿子尚在读书,掐指一算正好落入了国家政策落实“分配”与“不分配”的泥潭里。这要是在早几年,工作的事上了大学谁还有个愁的?国家照单全收就是了。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国家似乎铁了心地要卸下早已不堪重负但一直以来却牢牢套在自己脑袋上的“统招包分”的“紧箍咒”。算算还有几年自己就要退休了,强仁义原本计划着只要儿子的工作落实下来,随便在哪干都行,自己稍稍动用一下老部下、老同事的关系,便可轻而易举地弄他个科级干部当当。但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儿子的工作无着,这开始的第一步就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关系网了。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好在强局长只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强局长的这个儿子不是别人,正是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经管系9231班的强卫兵,“三强两颜”中的一强。所以,也不是好搓的角儿。 好在强局长为这事“谋略得当”、“筹划及时”: 一方面,这两年为疏通上下关系,强局长很是做了些“吃力不讨好”的“铺垫”工作:恩威并施,不同程度、不同场合地释放给了自己的上级、下属和同事们一些利好。这叫博个好人缘地“放长线钓大鱼”。 强局长很清楚:自己现在“付出”的这些,到时候得到好处的他们一准得连本带利地会给自己一一奉还的! 另一方面,强局长亲自过问如何寻找让儿子毕业后直接踏进公务员行列的捷径。所以,当别的毕业生忙着找实习单位的时候,强仁义却在规划着如何让强卫兵一次性通过五月份公务员大考的笔试关。 “卫兵,要进入公务员系统考试是必经之路啊。你要一举通过考试肯定得上个培训班如好培训一下的。我最近打听了好多的培训机构,什么样的都有,难分好坏。但有一家我觉得还是比较靠谱的,也是单位的同事介绍的,牛逼哄哄的说是要包过呢。我想‘没有金刚钻,它总不敢揽这瓷器活’?不过,国家上下不都正在改革的嘛?只要有门道有利润,什么事没人不敢干的啊?!”四月的某一日,忙碌了几天的强仁义突然对强卫兵笑着说道,那轻松的表情让人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 “是吗?那家培训班肯定跟出题考试的单位有裙带关系?不过,再牛的培训班也不能就敢说包过?要是真有那能耐,花点钱也值得。老爸,你打听到这家培训班的费用没?肯定好高?”强卫兵并不了解社会上的这些行情,只是好久没有看到老爸这么高兴了,猜想着这肯定会有什么好事将近了。老爸为官一方,可以算得上是“老谋深算”。早两年就跟自己讲了,只要进入国土系统就能在两三年之内弄个科级干部当当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让国家不包分配的政策一下子搅黄了。公务员考试似乎成了国企和事业单位招录人员的唯一渠道了。看来自己要想混进国土系统,是非通过正规考试不可了。 “卫兵,费用的问题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我在国土混了这么多年哪是白混的啊?培训班的我看就先这么定了,我先把费用交上去,培训班好象在市文化馆的二楼,那个地方你去过的。不过,时间有点急,好象最快这个星期五就开班了,反正你已经不用去学校了。说实在话,只要能够顺利通过考试,多花点钱也是无所谓的嘛。得个铁饭碗那可是你一辈子的事呀。”强仁义一副“主次分明”、遇事“肠胃清晰”的样子。 “我听说笔试只是一方面,后面还有最难过的面试呢。可能没有这么简单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得先过了笔试关的哟。”强卫兵多少了解一些考公务员的信息,但也只能略微点了一下,免得在位贵权重的老江湖老爸这个“关公”面前“耍刀”。 一切如强局长所言,几天后,强卫兵便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已经被吵得沸沸扬扬的所谓“包过”的公务员考试的那个培训班。 看着年龄参差不齐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强卫兵觉得有点好笑,但也能理解:都是迫于生计啊!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挤这一“独木桥”。 不过这样的培训班真能与外界传言的那样“点石成金”?对所有的不同层次的人员悉数过关来个“大包大揽”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从进这个培训班上的第一堂课开始,强卫兵就觉得这儿的老师们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更多的只是在拿辅导资料“照本宣科”地说教而已。 这样的培训班,这样的师资力量,居然有底气妄言对誉为真正意义上的“一考定终身”的公务员考试全部“包过”?!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 当然,冲着它的名号而来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强卫兵没事略一观察就吃惊地发现:同学之中几乎是清一色的官二代,再不济也是个民营企业公司的老板的子女什么的。父母官居处长干部的多如牛毛,档次最差的可能也有个科级、副科级。 没有这样的家底恐怕早对培训班那高昂的学费“望而却步”、知难而退了! “包过”班的同学们“朝九晚五”地接受着这样的“高额”培训,可能是能来的都来了,相互有个比较,竟没有人怀疑它“包过”的真实性。也可能是第一年考公务员,谁也没有经验,只当培训是必须的而已。再说就像做生意样,一分钱一分货,这个培训班敢出这样的高价应该总有高价的理由。尽管接下来所上的课程反应普遍都不怎么好,但是学员们一个个还一厢情愿地相信它与考官或考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呢。 直到五月份正式考试结果出来后,这个在外面把一直自己标榜为公务员晋阶的“门槛石”的“包过”班终于以惨败的方式撕开它的虚伪的真面目。因为就是这样培训一个月开出五万块天价的培训费的所谓“包过”班,五十多人参加考试,竟只有强卫兵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勉强达到分数线!而且在全市2000多人过关的人选中竟然都排在200名开外! 一时间“包裹”班成为广大市民们议论或者说是“讨伐”的焦点。 已经通过的人,可能觉得这趟培训尽管费用高点也是值得的,所以对自己之前奉上的五万块是“心甘情愿”、理所当然;更多是没有通过的学员和家长的质疑甚至“非难”:乖乖的,一开始狮子大开海口要五万块,说什么包过,不过全额退款的?!现在怎么样了?不就才过了几人吗?这也叫“包过”吗?那些通过的人只不过是靠自己的基础好点通过了而已,这又关你们培训机构何事呢?你们培训机构这是欺骗!我们要告发你们!。。。。。。 面对一拨接一拨“气势汹汹”吹胡子瞪眼睛的砸场子的父母们,“包过”班的老师们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他们不慌不忙地施展出早已练就的将一根稻草讲成一根金条的嘴巴功夫,三下五去二就将胆敢前来“挑战”者一个个“打败”,一个个“收拾”: 没错啊,我们培训机构是说要包过的呀,但首先声明一点:考场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我们都控制不了,比如说有人在我们这儿培训后已经身怀此技但在考场上却是失误啊,或者干脆就是故意出工不出力的,这也能怪我们培训不到位、包不了过的吗?退一万步讲,说包过,也没有说包这一次一定要过的呀?这次没过,原因很多,或者你自己的基础太差也不一定呢。你们得有些毅力,我们培训机构都有这么大的诚意想下一步为你们再培训一期的呀。就看你们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 万一你们执意坚持不了,我们培训机构也决不勉强,并且我们培训机构还是会兑现“全额退款”的承诺的。 万一哪个蛮不讲理要对簿公堂的,请看清楚,我们只是培训机构,不是代考机构。我们收的只是我们双方你情我愿的培训费而已。 。。。。。。 几个回合下来,一开始还“振振有词”不依不饶的学员或家长立马纷纷地败下阵来。他们接下来的选择只有两条:一是接着培训,但说得好听是的;一是中止培训,但说得好听还可以“全额退额”。无论哪一条,无不显示这家“包过”的培训机构是多么地注意信誉、多么地敢于担当!所以权衡再三,本就不差那几个钱的学员及家长们,大多还是选择了继续享受培训的路子。原本这样的考试结果,培训机构和学员间可能出现的“鱼死网破”的局面,结果因他们“义无反顾”地再次选择了这家培训机构,反倒成了它的反面宣传教材,一时间竟致这间极可能无法生存的“包过”培训机构门可罗雀、人满为患了! 这些都是后话。不关强仁义和强卫兵父子俩的事,他俩要关心的是:接下来有幸过关的2000人,在一个月后,还又面临着下一步更大的挑战,那就是:通过面试,从2000人中录用15人! 人们常说:百里挑一。 看来这次公务员的面试呀,肯定是有过之而不及的啊! 这个样子的,特别是对于考分靠后的人,还有理论的可能吗? “卫兵,不错不错,这么难考都过了,管它包不包过呢,我看是你基础好才过的。面试录取比例是低了点,但只要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希望总是有的,再少不也有15人吗?”面对还没来得及高兴片刻的儿子强卫兵马上又有些泄气的样子,强仁义的话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我在想,这么低的通过率,它为什么就敢说包过呢?这下只过了俩人,它不赔死了?”强卫兵还在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似乎对自己的侥幸过关一点都不兴奋。再说就算过了,排名也太靠后啊,听说这次只招10多人呢!自己这样的情况还有机会吗?这么一想,还真不怎么值得高兴呀!要是真的最终被录用了,那才是真高兴!可这哪儿可能嘛!? “卫兵,已经过关了就不要去纠缠了,就当人家培训班花钱打广告。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通过接下来的面试了。你虽然排名200多位,但面试还是存在很大变数的。这事我得好好策划策划。”强局长毕竟还是老江湖啊,觉得其中定有文章可做。 不过,没几天,关于公务员考试包过的各种传言便充斥耳目,一切的疑问似乎也“水落石出”了。最有说服力的莫过于,打着包裹的培训机构实际上是钻了概率的空子。 试想,一个培训班一次考试下来,最坏的打算就是一两个过关;没过关的可能在吵着要退钱,过关的肯定会把功劳记在培训机构的头上。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其实,这过了关的基本上跟培训机构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就凭平时老师上课的那个熊样?可以说,能过关的都是凭自己的实力考出来的。但是“包过班”谎言被戳破了,象它这样的培训机构的效益何在呢。 接下来这样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 比如:一个五十名学员的培训班,为了包过培训一人交了五万元,真过了还得交两万元。就算只有两人过关,48人要退款,而48人当初打进了多少钱呢?整整250万元呀!培训两个月就是两个月的利息,要退款也得第三个月才退,里外一算,就是250万元三个月的利息给了培训机构。培训机构还会亏本吗?且不要说,还有两个过关的还要一人硬再给它两万元呢。 看来,这改革开放的春风还真的把有些人的脑子给搞活了。 这也应一那一句话: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伴随着“包干班”的风波渐渐平息,强卫兵的心情似乎这才平静下来。他虽然很感激老爸为自己的事鞍前马后不遗余力的态度和做法,但总感觉这过了一关又有一关、一关更比一关难的,其中的投入与回报不怎么成正例,希望也越来越渺小了。因此也就没有把面试的事放在心上了。 直到有一天,强卫兵无意间听到了老爸跟时任财政局局长的强广义(同姓但不同宗)伯伯一番对话,方才明白大人们的良苦用心。 “卫兵的事,我说老二千万不能大意啊,这可是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大事呀。他现在可能还不是很明白,甚至还有点不理解。但是我们做大人的可不能给孩子们留什么遗憾啊。” “是啊,老大您对侄子的关心我这个做老弟的一点话都没得说的,好多的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啊。可是听说这一批面试的考官有九个之多呀,好象最终只上五个,但最终哪五个上,谁也拿不准的。老大,你说说看怎么办,你主意多,见多识广,怎么着?” “老二,我也收到这个的信息。还别说,这倒是个新难题!几十年了,我从上班到现在快三十年了,哪有见过这样式的?老二啊,你说国家改革呀,硬是有点针对我们这批老家伙老苦命的啊,以前妈的起码还有个顶职的制度?现在什么都没了,搞的干干净净的。得了,这么一改,咱们以前打个电话就搞定的招术都不灵了,以前嘛多少还认识些道上的人,办什么事不是打个招呼吃个饭?最多再出点血表示一下就成了。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还从省里弄些所谓的专家来面试。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你别急,容我再想想。” “老大,我是彻底没有办法的呀。你说就算塞黑,还不知道往哪塞呢?!九个专家,总不能一个个去塞,再说也就明天一天的空,听说后来面试就开始了哟,我的乖乖,就算要塞恐怕也来不及的?!何况,咱连谁是哪几个‘菩萨’都不认得,住哪都不知道?哎,真是天意弄人啊。。。。。。” “等等,老二。对了,咱不行就九个‘菩萨’一起拜嘛。错不了,老二啊,事到如今,听老大我一句话,不是有古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吗?我们俩老家伙没几年就退休了,现在还在岗在位的,不想点法子,等到了退休了让孩子们来骂啊?” “老大,你不是疯了?要一个个去拜?恐怕还没等你拜完,天就已经亮了。” “老二,你莫激动啊。我是说都要拜,但不是拜完一个再去拜另一个啊,不可以九个同时拜的吗?你用脑子好好想想看,要是动员动员亲近的人,算起来有你自己,老三、老四、还有侄子,这不就四人了吗?我家刚好五个人,我、你大嫂、一个侄女和两个侄子。这不九个人给你凑齐了?不过,我看这第一步得马上查到这些专家的住处,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不在省里,应该已经到了我们滨江市了,很有可能就住在我们滨江的某个宾馆里呢。要搞清楚不难的,我有个同事是市委的,我打个电话就什么都清楚了。” “真要这么搏啊?老大。我可没多少家底的啊,别弄不好打了水漂才行。” “不碍事的,老二。我看这年头,一个专家至少得打发个两万块。老二,你要是真的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差多少就从我这拿着先垫着。我两伢儿的工作你可没少费心啊,他们在国土局都是科级干部了。我们虽然不是一个房下的家门,但平时不都相互照应着的吗?老二,你信我的,除了我们俩,我估计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没往这上面想?这样我们可能更容易成功哟!遇事千万莫犹豫啊,老二,我可是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的啊!你要是现在喊穷舍不得那点老本什么的打退堂鼓,孩子可是你自己的啊,弄不好人家可是要一辈子恨你这个做老子的哟。” 。。。。。。 说话的被老爸口口声声叫老大的人,强卫兵当然认得,他可是滨江市财政局的局长哟!这个强广义伯伯,经常来强卫兵家串门的。因为年纪比老爸大两岁,又是同姓,就以“老大”自居了。而他俩口中的老三,好像就是本次要招录公务员的劳动和人事保障局局长强平安。其实他跟自己老爸的关系,虽同姓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家门。但官场上就是这样,为了官场上能够相互照顾,许多人甚至连姓都不一致的,只是为了某一个目的或锁定一个目标的,就能左一个哥又一口弟叫得亲热,不仅如此,还能像模像样地当亲哥亲弟地走起来,有的甚至比亲兄弟走的还亲热!官场上这种“无中生有”很容易就会“顺藤摸瓜”攀出一串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来,其实凭空制造出一些“利人利已”情同手足的“亲戚”的目的,无非是变着法子在结成“同盟”而已。 大人们玩的这套,强卫兵落眼也能看出几分,但在强卫兵的眼里,自己的这个伯伯能耐也算是最大了,虽然跟自己的老爸同是滨江局级干部,对自己的事也最上心。所以,强卫兵也一直没把伯伯当外人,记事开始好像有点什么心事不好跟老爸沟通的,还就只愿跟这个伯伯讲讲似,而且每次一讲,再大、再困难的问题似乎还没有搞不定的。 其实强卫兵哪里知道,伯伯这样做,一是出于官场的同盟需要,二是同姓同根的本来就少,走到一起更容易亲热些;还有就是他至今深藏不露的小久久啊。 强广义膝下有一个宝贝女儿叫强惠惠,其实也是强卫兵的校友,他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他的一切考虑除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其他的无一不是围着这个宝贝的强惠惠转的。而强卫兵是他看着长大的,一直都很优秀,他觉得强卫兵是个可以让宝贝女儿强惠惠托付终身的人,尽管他从未明示甚至暗示过。 而强惠惠之所以与强卫兵都二十岁的人,还没来电,主要是俩人走着不同的路子。俩人从初中开始就不在一个学校读,慢慢地长大了却几乎很少见面,所以感觉也就越来越淡了,尽管小时候还有点“两小无猜”的味道。 说实在话,俩人后来虽然都同在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同学三年,但双方一直也没有擦出火花来。直到最终真的俩人被强广义机缘巧合地走到一起“结成连理”才如梦初醒。 这足以见得伯伯强广义的“深谋远虑”和超长的毅力啊。 这些话一下子把什么都扯远了。 现在还是又回到强卫兵的面试这一节骨眼上。 俩大人虽然都有点感慨世道变化太快,变得难以捉摸,但是有些道理却是颠扑不破的: 一说,办法总是人想的,办法总比困难多,一说,成功总是给准备充足的人。 应该说,在那个时候,有这种想法的恐怕就不多,而敢于这么操作的,放眼整个滨江市,恐怕也只有强卫兵,是他的家人包括由强广义协助的强仁义一家。 而那些“听天由命”在家坐等“天上掉馅饼”的或者笔试成绩名列前茅的面试感觉不错的考生们总以为自己被录用是理所当然的事的,最终的结果却是会“出人意料”的,甚至有点让人“始料不及”的。因为他们完全忽略了面试这个环节。 其实面试是个个人的行为、充满变数的东西,就算明知其中有什么猫腻恐怕也是没有办法查出来的啊!反过来,那么即便面试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并不代表着面试结果就真的会好,因为生死大权未完全掌握在面试主考官的手上。只要人家主考官说你不行,即使再行也是枉然的。况且面试本身就是看个人的临场发挥,往往是准备了很久而发挥就靠一会儿功夫的事。可能你平时见了谁都能“滔滔不绝”“高谈阔论”,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面对主考官却可能紧张得“吞吞吐吐”甚至“哑口无言”也就不一定了。 一切就按强广义设计的那样,九人分九个方向行动,一人只锁定一个目标,只半天的功夫,九个主考官就在半推半就中分别了笑纳了这“从天而降”的一点小“意思”。 从而接下来,就有了强卫兵虽然在所有2000多名笔试过关的考生中,笔试成绩仅列第201位,但却能出人意料地“勇夺”面试桂冠!并最终以笔试+面试总分第三的好成绩荣幸地被市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录用。 (十五) 有惊无险地连过两大关,似乎美好的一切就等着强卫兵来“作主”了。 为了让强卫兵早日融入所谓的滨江市官场圈子,在“强氏”“老大”强广义的强烈建议下,强仁义在他入职之前,遍邀滨江官场达贵、社会名流,精心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种宴会按浸淫官场几十年的强广义的分析说是很必要的:一来为了庆祝儿子强卫兵通过“正规渠道”跻身国家公务员行列,当然顺便借机在圈子里收点红利也是人之常情;二来是让他借机与圈子里的“大佬”们相互认识一下,好混个脸熟。实际上也是时候拉一下滨江官场特别是公检法财的网,不是硬要选边站,至少可以在不大的滨江市公务员的圈子里拉通一下可能忽略或稀松的人情关系。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吗?这也算是借强氏一族的后起之秀强卫兵之势来给公检法“大佬”们集体烧一次香了。因为指不定哪天会求哪个菩萨呢! 而所有受邀者级别都不会太低的,甚至略带点“荣誉”性质。毕竟滨江公检法财等等官场的圈子里就那么几个局级、处级的实权派大佬,大家彼此“不看尊面看佛面”嘛,谁都知道在滨江一带,强仁义和强广义的关系铁的跟亲兄弟一样的相互罩着,一个强仁义就分量不轻,何况还搭个“独揽”市财政局大权多年的强广义呢。 席设滨江市区最繁华、最有档次的其士大酒店。 席上端坐的除了国土局和财政部的领导外,还有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强局长、法院颜院长、农业局张局长、林业局刘局长、执法局颜局长等等,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响当当的滨江市重量级人物啊。他们登场亮相,一个个肥头大耳,派头十足。 “来来来,我强仁义先替犬子强卫兵感谢各位领导能够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到这里来深表感激之情。今天各位领导能亲自前来捧场,算是给足了我强仁义和哥哥强广义的面子了!这往后,我强的卫兵就是你们各位领导的徒弟、勤务兵!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随时差遣他,不要紧的;要是他卫兵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还请各位领导该批评就批评该打骂就打骂,有什么宝贵意见也不要吝啬哟。费心了费心了,来来来,我强仁义先干为敬。”强仁义举着酒杯毕恭毕敬地站着,一席话过后便一扬脖子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全都应声礼貌地举杯回应,一时间十多桌尽响推杯换盏之声,甚是壮观。 “卫兵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强局长,我的老战友,也是你的顶头上司,他可是咱强家的光荣啊!快来敬一个。” 。。。。。。 强仁义不辞劳苦地领着强卫兵给在场的大小领导一个个介绍一个个敬酒。 酒过三巡,强卫兵的伯伯强广义这才起身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酒席开始骚动起来。但凡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强广义向来就是善于“后发制人”的。 随着强广义的“出手”,整个宴会立即进入了高潮。 进人事和社会保障局虽然并不是强卫兵儿时的梦想,但因为体制的问题,自己也决不能直接进老爸的国土局的。不管怎么说,能吃上皇粮却是自己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次如愿以偿地捧上公务员的铁饭碗,除了伯伯的出谋划策和影子般的影响力外,“鞠躬尽瘁”的当然要数身为国土资源管理局局长的老爸了。他为此可谓费尽了心机,好多次几乎是舔着老脸在动用着自己所有的关系来为自己的妥善安插从中“协调”的。 想着老爸日益消瘦的样子,还时不时有些咳嗽,却不知疲倦地忙着自己的事,强卫兵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无可奈何。 一阵觥筹交错直至以强仁义喝得东倒西歪、呕吐不止才算勉强收场。 第二天,因老爸酒醉尚未完全清醒、行动不便,强卫兵只好在伯伯的陪同下,正式到人事和社会保障局报到去了。 伯伯一路上没少告诫强卫兵:做人要务实低调,特别是一个新人,一切从零开始;凡事要按领导的吩咐办,需要跑腿的事一定要比别人更勤快点。 。。。。。。 临了,伯伯只是把强卫兵领到老战友、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强平安,也就是老三面前,二话没说,心照不宣地笑笑便抽身而去了。 这年头,当官的都贼精着呢。 这叫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滨江市的官场大佬们,上班时间、公共场合,彼此见面都不太讲究太多的客套,大家尽可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否则一不小心被哪个媒体记者或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录了言拍了照,那就得不偿失了! 伯伯走后,强平安局长只说自己有点忙,叫强卫兵在局里走走,就不见了人影。 初来咋到的强卫兵虽然有点失落,尽管以前至少在家里可以亲切地喊着三叔的强平安,这会儿在单位可不敢造次,只得按他这个领导吩咐的办了。 强卫兵胡乱地走着,竟发现这个在外不怎么起眼的人事和社会保障局,科室却出奇地多或者说是齐全,每个科室一个科长下面居然配备着三个副科长!尽管科室众多人员齐整,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肯定只是暂时,肯定有一天这一切一定会改变的! 强卫兵心中虽有不快,但不忘给给自己打气,毕竟老爸加上伯伯和三叔的份量摆那! 没错,就光凭自己的老爸和伯伯的关系以及老爸同三叔的关系,这个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就得很快给自己腾个地方来,什么副科、科长那都是迟早的事! “强卫兵,你暂时就坐在人事科李副科长的办公室,他的对面有张闲置的办公桌椅,正好你就跟着他学着点。目前没有正式的岗位,先打点杂,回头等局里关系理顺了再安排。”强卫兵正想着,突然强局长在自己的背后发了话,着实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可听着吃惊的样子,好像远不止强卫兵一个人,几乎各科室的科长们都瞬间齐刷刷地从各自的办公室探出脑袋来,随时聆听着领导的最新指示! 不过这次是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二字。 堂堂的一局之长,为一个新来的什么也不是的新人发话,实在是再新鲜不过的事了。因为这个强局长虽然与强广义和强仁义同称滨江市的三强,暗地里三人也是以兄弟相称,但说起来就数他最让人看不透了。他们三强的关系维持多少年了,圈子里的人似乎只知道两强的兄弟关系似的。 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办公室的人对强局长的这次安排深感疑惑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既然局长已经发话了,一切就都定了型地照办!特别是被指名道姓的李副科长也是道上混的,别人不知所以然,他倒是比谁都聪明似地悟出了一切,所以强局长的话音刚落,他就马上从办公室窜出来,拉着强卫兵,象是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边走边笑道: “你就是强卫兵啊?听我们局长说起过,新人新气象嘛,欢迎欢迎啊。” “李科长好年轻呀,真的是年轻有为啊!以后小强我就跟您李科长学徒了,做得不到的地方还望李科长您多多包涵多多指教啊。”强卫兵知道没有领导不喜欢听恭维的话,明明是副科长千万别喊成副的,一定得喊成科长,否则当事人听着很刺耳,遇到心胸狭窄的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一双小鞋来穿了。 “哪里哪里,还是你们后生可畏啊。来,卫兵,你就坐这儿,现在科室也没什么事,你先看下文件。昨天刚好有几份红头文件下来,办公室的人大家都要学习的。”李副科长边客套着,边找些事来安排强卫兵。其实呀,这个时候自己的事也都没有什么呢! “谢谢李科长。”强卫兵边笑着走进副科长的办公室,边顺手从口袋里掏出老爸头天早给他准备好的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李副科长。 李副科长也没推辞,动作熟练地点火长长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很精美的烟圈。 “李科长,您的水平真高,这烟圈都吐得这么圆,哪是一般人吐得出来啊?”强卫兵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假,但看着李副科长倒是挺受用的。而身受“鼓舞”的李副科长接着又兴致勃勃地吐了几个,虽然一个不如一个,但看到强卫兵仍然一副欣赏万分的样子,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仍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如果就这么玩完了,人家李副科长在机关混这么多年,一会儿也会明白自己是在敷衍他的,所以为了装得更象一点,强卫兵干脆“不耻下问”地请教起李副科长如何才能吐出这么圆的烟圈来。。。。。。 机关上班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尽管头一天下来,强卫兵想起来,好像啥事也没干,但走出人事和社会保障局,似乎自己的身价陡然高了一大截似的!看到为生计奔波如过江之鲫的人们,强卫兵感觉有一种为自己总算脱离了为一日三餐劳苦的苦海的轻松。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眼间,强卫兵就顺利地上班了一周了。在人事和社会保障局上班的头一个星期里,强卫兵一开始总觉得虽然自己每天按时上下班,却是什么事也没做,老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似的。慢慢地,各科室串门串多了,看到大家一个个上班期间不是闲聊就是看电脑的,其实也都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但彼此又都“心照不宣”地东一下西一下的,对外还宣称自己的岗位如何如何重要的,好象离了自己的岗位整个人事和社会保障局都可能玩不转一样,不免觉得很是好笑。 随着上班的日子一天天推进,强卫兵的进人事和社会保障局的新鲜感一天天消减着,而莫名的“失落”感却在一天天加剧。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岗位仍未有着落这么一件事,这么耗着,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在学校常挂在嘴边的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豪言壮语”有点好笑有点多余。 是啊,国家花这么庞大的财政资金养活这么庞大的公务员,国家都知道他们在干了什么吗?几乎可以这么说,除了三分之一基层公务员还能作用,其余的基本上都是来吃闲饭的。就拿人事和社会保障局来说,其实真正起作用的也就只有局长和书记俩,也就是一把手二把手的,底下的副局长、副书记、科长、副科长、办公室主任、办公室副主任等等一干人马,完全是陪衬。砍掉这些中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国家会因此节省一大笔费用出来,这也会给纳税的企业和个人减轻一大笔负担。 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真要把这些中间层给砍了,一把手二把手退休了谁来接手?再说这些中间层来得也不容易。不是有后门有关系的,就是上下打点花了血本的,动谁可能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无意中得罪了那些领导说不定还不知道呢。 而大权在握的一把手、二把手也是一个极易产生腐败的高危职业。许多上门求办事的企业和个人,就不惜钱财将他们当作目标进行锁定。。。。。 哎,现实就是这样。 强卫兵无力改变这一切,有时候还琢磨着自己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常常十分困惑地上着班挨着苦恼呢,比这更苦恼的恐怕心中的这种苦闷还无处诉说啊。 直到积劳成疾的老爸溘然长逝,强卫兵这个一直带着“官二代”的美丽光环的年轻小辈一下子就成了单位里无人问津的多余角色,的这才看清了周围曾经跟老爸亲热上下的那些人的真实的嘴脸。 怎么办呢?自己目前啥也不是,在人事和社会保障局上的班也是“风雨飘摇”啊。更让人不解的,多年来自己的家庭关系中不可或缺的伯伯、三叔等这个时候也开始玩起了隐身法,自送走老爸的那天,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难道真的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吗? 强卫兵毕竟年轻,有些事他看出了问题再说,有些事他只能看问题的表面。 没错,强广义和强平安这个时候的“深入浅出”特别是强卫兵这个无助的小子辈“按兵不动”是有点不近人情。但他俩毕竟都是滨江官场圈子里的头面人物,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强仁义的突然离世,两人没有悲伤是不可能的。人是感情的东西,不管怎么说,三人风风雨雨在官场上“相互照应”、在生活上吃喝玩乐十多年了,突然少了谁,有点怪不习惯的。但这也给俩人提了一个大大的醒:那就是趁着在位,或者说趁着还健在,赶紧把儿女们的事给办办!要不然,就像强仁义一样哪一天撒手而去,留下个烂摊子谁接得了手?谁能接手?谁敢接手? 老大毕竟是老大啊。强广义似乎对家人的安排较之于强仁义要强得不少。早在十年前,他就通过各种关系把自己的老伴弄到据说是天堂一般的新加坡去了。他这么考虑至少有两点“重要理由”:一是自己干着大权在握的财政工作,说不定哪天就“犯了错误”,如果下台或退休,呆在国内养老的日子可能就是“过街的老鼠”,生不如死啊。二是为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的前途考虑,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职业规划。 强广义老早就已经盘算开了这一切。目前为止,尚未完全“兑现”的就只有唯一的宝贝女儿强惠惠了。所以今年虽然国家不包分配的政策落了地,许多父母和当事人都慌了神,但对于强广义而言,似乎影响有限。别人都在为子女谋一份稳定的职业而奔走呼号时,他却“稳坐钓鱼台”,看起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其实不然,强广义的宝贝女儿强惠惠毕了业也需要出路的啊,只是他早就计划不动声色地“按步就班”将她她送到早已定居在新加坡的老婆那。干嘛啊?去留学镀金呗。 强广义对此考虑得很是周全:自己的女儿强惠惠在滨江企管学校学业平平、个人长相也非常一般,但一旦出了国留了洋,那可就不一样了。如果有心于再回滨江发展,大小也算得一个炙手可热的海归!这样自己再撮合她跟强卫兵的婚事,强卫兵和他的家人还不都要高看她几眼的?!如果能拿到新加坡的绿卡留在国外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届时女儿偶尔回来那就得算是华侨探亲了。这时几乎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到时候自己退休去新加坡养老也就万事无忧了。至于自己老早就“钦定”的女婿最佳人选--强卫兵能不能攀得上自己女儿这个“高枝”,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而强广义之所以送女儿到新加坡,除了老婆“潜伏”多年,做好了许多为之“铺垫”的工作,还毕竟新加坡是发达的国家,也是华人居多的国家。届时宝贝女儿就算英语差点,留个学讨个生活应该还不是难事。 强广义对这一切“处心积虑”安排如此完美“天衣无缝”,不要说“局外人”强卫兵“毫不知情”,就算是当事人强惠惠本尊也是“一无所知”啊。 从小就衣食无忧的强惠惠自滨江企管学校毕业后,很快就欣然接受了老爸给自己所做的一切而只身飞到了多年前已经定居在新加坡的老妈那里,然后在老妈的精心安排下,不到一个月就顺利地进入了一家新加坡的国立大学。 一切似乎正在向强广义原先计划俩孩走到一起的“基本安排”背道而驰,进而向另外一种更加美好的留在新加坡的方向发展。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半年以后,无所依靠的强卫兵开始了个人奋进的励志进程。而在此时,看此之前的滨江企管学校三年朝夕相处一点感觉也没有的的强惠惠居然留学放假期间回国逗留的半个月期间与他再次重逢并突然来了“电”,从而让强广义一手“导演”的儿女长篇剧情徒生变故并“急转直下”。 都说:年轻人的爱情是盲目的。 但是一旦两个年轻人对上了眼,那就是大人们无论如何想怎么样去拆散他(她)们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对此,作为局里、局外人的强广义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毕竟一切总算还都没有超出自己的“规划”和预料之外。所以,当身陷热恋的强惠惠要与强卫兵需要确定彼此的恋人关系时,作为长辈的强广义除了祝福,似乎也别无他言。这是后话。 第7章 加盟天明的烦恼 (十六) 到深圳天明家具厂实习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三十人,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递交实习报告、回校领取毕业证书的日子了。 比起分散着的就在本地窝着的毕业生强卫兵、强超等,整体“打包”远赴广东深圳由王主任亲自带队的强勇三十人一行,似乎更受学校内外的关注。 这不,这一批30人的学生军还没回到滨江的母校,关于他们在广东的经历各种消息多种版本便竞相传播着。 为获得全面而真实的自信,也为后面的毕业生自谋出路找一条“不寻常”而“可靠”的路子,学校领导决定通过校报平台专门邀请了他们的骄傲--强勇“现身说法”对校内外大家关注的“热点”进行全面专题报道。 强勇对此自然也是“轻车熟路”地“手到擒来”。 但是学校派来与强勇的联络人却不是临走前刚接上头的干练的张波,而是一个年纪跟自己差不上下的另外一个男性干事。 三言两语,强勇便从这个男干事嘴里套出了他自己的“底细”:张欢笑,一个刚从南昌大学中文系毕业分配过来的新人。 只是几个月不见,来学校不久的张波难道就“戳升”了?那学校的机会也太大了点。 强勇不好直接向张干事明示自己的“迷惑不解”,只是用吃惊的眼神直逼着张欢笑,想让这个心无城府的年轻人“不打自招”交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显然强勇有点低估他了。 好个张欢笑!个头不高,做人似乎也确是有一套的! 在与强勇用沉默的方式“对峙”了几分钟后,他居然硬只是笑而不答。但从张欢笑的笑容里,强勇还是读出了一点耐人寻味的东西! 等张欢笑借故走开一会儿,强勇马上就从办公室的另外一个离校前就已经熟络的干事口中“套”出了答案: 张波因作风问题被停职了!就在上个月已经被校内处理的呢。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太吓人了?!自己离校临走前还很看好温文尔雅、充满书卷气和才华横溢的张波啊,竟然“自毁前程”地栽在女色问题上!而这个让张波栽了跟头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心仪之人、才华横溢的两颜姐妹花--颜如玉。 从出事到处理的过程“高效”而隐秘,显然是校方在有意淡化张波的事。 毕竟学校一直以来负面的新闻不多,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不管是已经毕业的还是在读的学生们可都是用眼睛在盯着用耳朵在听着的哟。再加上正处在国家不包分配的头一年,并且“刻意”安排的一批由王主任带队的毕业生就业试水正“载誉归来”呢。 如果说这趟30名毕业生是大着胆子去“摸着石头过河”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毕业生集体寻求出路的模式奏效后就有理由让更多的毕业生直接选择南下了。那么学校在未来的招生宣传和毕业生就业问题上就有一个重要的“筹码”:整体打包,南下沿海。 也许现在看来,“整体打包,南下沿海”这种现象或事情是司空见惯、不值得一提的,但在那个年代却是非常的“标新立异”、“独树一帜”的!就象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样,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当时你不得有过人的胆识,对长期以来的传统“分配决定命运”挑战的巨大决心么?! 因此,当校方将此事列为一个成功的案例上报给上级领导后,上级领导马上就“如获珍宝”地再次上报。。。。。 很快,这种新型就业的成功案例就获得了省、市两级相关领导的充分肯定。 而这一年已经快要退休了的王主任也因此头一次被“毫无悬念”地评为市级、省级优秀教师和劳动模范! 而让“功成身退”的王主任更加庆幸的是,广东深圳之行算是为自己的今年退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退路。因为他私下已经跟广东天明家具厂的总经理强向西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是除了强向西总经理以外至今什么人也没说的秘密哟。尽管学校很有可能会反聘他,尽管远离他乡前往广东的前途并不明朗,但生性就有着不安份子的他,在办完退休手续后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再次带着更多的学生们浩浩荡荡地南下深圳天明家具厂的征程。 深圳天明家具厂再度成为欢乐的海洋! 三十名滨江企管生一个不丢地重回天明,特别是他们的“带头人”王朝阳教授一并归来,天明家具厂的人特别是总经理强向西甭提有多高兴了! 但高兴归高兴,工作还得一步步来干!工作似乎才是维系大家的重要“线索”。 对于再度归来的滨江企管学校的学生们,现在可能就不再是实习生的角色了,而是要进行角色大转换,真正地成为一名天明家具厂的员工了。 很快,三十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半天工夫就呼啦啦分配到天明家具厂的各个部门和车间。然而这次分配中,大家最关心的莫过于就是强勇了。但他的“归宿”却是最出人意料的。就在大家满以为他会按王教授透露的那样被直接调到总经办当上强向西强总的秘书的时候,一纸调令却是被“扔”进了生产计划部。 强勇这是在“高开低走”啊! 其实,生产计划部在天明家具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相当于天明家具厂的运作转动的“脑袋”。因为天明家具厂毕竟是一个实体的工厂,所有的产销指令都是从这个口子发出的。但又毕竟是深入生产第一线的职能部门。 强向西临时作出如此的调整,应该给强勇一个充分接触工厂帮助最大,成长也最快的机会,至于之前脱口而出的“直接调到总经办做自己的秘书”那也是一时兴起罢了。 尽管如此,作为当事人的强勇仍有一种自己刚踏入社会的就被人“暗算”的感觉。 失落之余,强勇暗自给自己加油:千万莫要泄气!一定要让强总为他的改变(指本次新的工作安排)而“追悔莫及”的!真有那么一天再让我去做什么秘书的我还不一定愿去! 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 那么差不多2000人的天明家具厂就是一个小社会,就是一个小染缸。滨江企管学校来的同学们的社会适应能力很快就此分出高下来了,一些在学校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的但嘴头较多的很快就显出沟通能力强的优势来,相反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这一切,似乎跟平时的学习成绩好坏没有直接的关系。 踏入社会的第一步其实是相当重要的。特别对于这些一张白纸似的学生们,跟着哪个“师傅”,学什么东西,不仅是学“手艺”,更多的可能是在学做人的道理。 下了决心要混出个样子给强向西瞧瞧的强勇,经次风波似是“愈挫愈勇”。他不仅工作上吃苦耐劳,比别人来的早又比别人走的晚,而且工作之余更是极力地挖掘着自己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巨大潜力。原本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有点枯燥的家具生产工艺、工序,被强勇恰如其分地套用统计管理学原理和劳动心理学原理等进行整合分析并优化处理,从而显得“理”性十足。其中的生产效率的提升、改进空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期待学生再次出彩的王主任当然会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的弟子们类似的“成果”一股脑儿地搬出来堆在强向西强总的面前。 天明家具厂从设计到生产、从采购到财务,林林总总、角角落落从没有象现在这样这么全面、仔细、深入地被人上升到各种理论的高度。 学生们报告的字里行间带给强向西的震撼和冲击也是前所未有的。 但临了应该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天明家具厂却是好多天的出奇的沉默。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果不其然。 一周后的某一天,天明家具厂终于有了大动作,天明家具厂总经理办公室头一次用红头文件的方式张榜公布成立计划统计部! 这可是天明家具厂史无前例的大事啊。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前所未有的计划统计部就是为这一大批远道而来的师生们量身订造的呀。它在全公司的作用几乎就相当于总经理意见的实际执行部门,原来的什么生产计划部充其量也只是这个新部门在生产方面的分支而已。而这群学生的领头人---王主任,理所当然地被委以该部的部长。 但生产计划部的成立远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其中的奥妙恐怕只有天明家具厂的元老们或资深人士才略知一二。 简单地说,天明家具厂最特别之处,其实就是其重要的人事变动总绕不开资深的元老。 没错,以前的天明家具厂每每重大人事变动,几乎没有哪一件不是本地的几个资深元老说了算的,而这次出人意料的是,强向西根本上就没怎么跟这些资深元老“商量”“商量”就自个人定了。 很快,资深元老们的注意力就从强总不找他们商量就成立部门的失落中转向感受到而新成立的这个部门的“厉害”:它权力很大、涉及面很广,相当于给强向西自己在有各个元老们分别担纲的各部门、各车间安装了一对耳朵和一双手。 而支撑这个部门的操作需要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来担当,这一切必然将只靠经验维持工厂生存、不懂现代企业管理的元老们拒之门外。 了解强向西的人知道他这么做根本就不是什么意气用事。 大学本科毕业已经执掌公司牛耳快两年的强向西,其实从招聘这群学生开始就盼着有这么一天呢。因为本地的村民们素质普遍较低,所谓有能力的几个元老,其实底下私心都很重,并且居功自傲,自己想做点事还经常“搬不动”他们呢。所以在许多事情的是非上不得不无原则地迁就他们。现在好了,一大批毫无瓜葛的学生们来了,等于就是一大批天明家具厂有素质管理人员的后备力量啊。自己成立新部门,可谓是一箭双雕啊:一则给本地的元老们提个醒,别以为离了你们天明家具厂就转不了,我们“后继有人”呢;一则是做出姿态,告诉全体天明家具厂的员工们,自己就是要腾出地方留住这帮学生,就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提升工厂的管理水平。 强向西的良苦用心的效果“立竿见影”。 一方面,学生们开始感觉有了组织、有了依靠;另一方面被自己彻底打乱了阵脚的元老们感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并不知所措,所以一时间对强向西的各种指令、组织安排不敢有所怠慢甚至是“有求必应”啊! 一时间,天明家具厂“风平浪静”。一切似乎走上了管理的正轨,天明家具厂员工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聚焦在生产第一线上来! 而学生们的角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三十位的他们迅速地被融进天明家具厂这个大家庭的工作氛围中。他们开始慢慢被动地学听一些广东白话,开始与朝夕相处的本地人打着各种交道,进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样或那样的关系甚至矛盾。当然也难免渗杂着一些个人的情感,尽管本地的几个资深元老一开始还盘算着怎么来为难学生们以渲泄他们对强向西这个后生忽略他们的不满,但看到一个个无辜的学生不仅满腔热情的还能“以德报怨”什么(当然这一切都是拜王主任,不,是王部长所赐),日子一长,慢慢地享用着学生军对于自己的尊重,毕竟学生军还很稚嫩,很长一段时间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所以大多也就慢慢地打消了“下手”的念头。 工厂员工工作的成绩或结果一般都是用工资的高低来显现的。 一个月后,这批学生军终于拿到了期待已久的辛苦所得。 数着一沓沓百元大钞,每个人都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这应该是滨江企管学校的学生军们有生以来自己挣的第一笔钱啊,而且数量可观,人均近1000元!这可是比内地一般的同等情况下的工资高出两倍还不止的呢。 下班后,笑逐颜开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呼朋唤友、成群地向附近的茶楼(广东当地对餐厅或饭馆的称呼)汇拢着。 强勇平时跟原来在学校一起来的几个学生会班干部走得比较近点。其实成员来源都天南地北的,其中有新疆的李哈密、内蒙古的刘卫平、海南的黎明、武汉的许可以及跟自己一样来自滨江的喜欢留长发的张浩和“酒仙”(据说曾一次喝了一斤半白酒未醉)张平。连自己一共六人,围坐在一家叫“芝麻糊”的茶楼的一张圆桌上。 “上酒!上酒!老板给我们上酒!” “点菜!点菜!老板给我们点菜!”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兴奋地叫着喊着。 茶楼的里屋很快走出来一个皮肤黝黑、脸上布满青春痘的女孩子,一看就是本地“特产”。马上有人调侃道:“黑芝麻糊来了。”引来一片笑声。原来不少人上班路过这儿喝过女孩家的甜品“黑芝麻糊”呢,又不知道女孩叫什么名字,所以直接喊她“黑芝麻糊”。 “黑芝麻糊”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先是有些吃惊,接着从本来冷峻的面孔上硬是挤出一堆笑来,并操着生硬的广东普通话问道: “请门,馁地痒煤也走?(请问,你们喝什么酒?)” “白的。”这个时候张平的声音总是最为响亮,不过这样的白话他肯定也听懂了,不仅是他,其他的人也听懂了。不枉他们来了一个多月的啊!所以说学一门语言,最重要的不是努力,而是选择,选择一个语言环境。 “白的只有双蒸。”“黑芝麻糊”弱弱的来了一句。看得出来,她已经在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广东白话调整自己去说广东的普通话的状态。 “双蒸是什么酒啊?”还是张平的声音。 “来了母就知道了(来了不就知道了)。”“黑芝麻糊”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又被自己的话打回广东的原形。 “好!那就来,我看先来一支。”张平豪气万丈,口气也不小。 “不会这么夸张?我的酒仙,这可是白酒呀。到时候你抬我回去啊?”强勇故意装出瑟瑟发抖抖的样子。 “没事没事,有酒仙坐镇什么时候怕过。”张浩不以为然地笑笑。 女孩正好递过来菜单和酒,马上有人张罗着点菜。 张平一看,这从未喝过的双蒸其实就是十多度的米酒而已,不觉豪气上涨: “我说是什么酒呢,美女,一人来一支,才十多度,切,跟啤酒一样一样的。” 其他的几个马上半信半疑地把这瓶双蒸酒传过来翻过去地看。 “黑芝麻糊”巴不得客人多点酒呢,所以当张平的金口一开,六只“双蒸”瞬间齐刷刷地摆在桌子上,而且看起来弱不禁风样子的她竟然神力似的嘭嘭嘭嘭嘭连响五下,三下五去二把每一瓶都开了。 没想到小小的“黑芝麻糊”居然也算得老道的会算计的“奸商”啊。客人既然开了口,那就马上满足你!六瓶全开,是为防止你退货啊,事先把你后路堵死。 然而大家的兴致似乎已经转移到了这似酒非酒的双蒸米酒上,这也间接地默认了“黑芝麻糊”小动作。 米酒就米酒,反正度数不高,三两一杯的高脚杯很快被咕咕咕地一个个倒满。同时,张平“不满”地向“黑芝麻糊”地做出手抓的样子,意思就是说:快点上菜!那睁大眼睛的架式吓得机灵的“黑芝麻糊”赶紧溜到后厨去了。 但这家茶楼的菜却炒得很慢。 “来来来,各位同学,哎,习惯了啊,现在得改口叫各位工友哇,咱们先走一个。”五个学生军个个都是箭在弦上,不等“最有发言权”的张平开口,早有人就抢先提议了。 似乎没有人反对。 只听得“咣”的一下,五杯三两的米酒争先恐后地应声从高脚杯“咕咚”地滑进入了五个人的空腹之中。 当五只高脚杯两次被倒满,菜还是没来。 “来来来,我们再走一个。”这次提议的还不是张平。 纷纷再碰杯的时候,强勇第一个发现竟少了一只杯子,也就是说少了一个人。 少了谁呢?怎么回事呢?招呼不打一声就撤了吗? 强勇机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斜身一看,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堆的还挺扎着眼呢,仔细一看原来桌子底下露出的是一片衣角;顺手一捞,好沉啊,竟捞出一个人来! 满桌上的人都惊呆了,因为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在酒桌上呼风唤雨、所向披靡的号称“酒仙”的张平!怪不得喊了一声后就没动静了。 平时这种场合不就是张平最活跃吗?!怎么回事呢?今天状态不好吗?才一杯下肚的也不至于这样的? “酒仙今天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第一次拿这么多钱,我看怕是高兴过了头的。” “他一向是喝慢酒的呀,可能是喝的太急了,又是空腹呀。” “可能是不习惯米酒,看来能喝白酒的也不一定就能喝这米酒啊。” 。。。。。。 等第一盘菜端到桌上,大家已经噼里啪啦地连干了三次。 干完后的结果也是出人意料。 平时能喝半斤上下白酒的几个人早早倒下,正儿八经能坐在桌上夹菜说糊话的已经只剩下平时在酒桌上根本没有发言权的强勇、陈强、张浩三个人了。 此时,酒已经停不下来了,只是不再一口一个地干,改了一指一指地比划着喝;菜一盘一盘地上,早就犯了迷糊的许可、刘永生、张平也还能时不时动下筷子。 当六支米酒瓶尽数底朝天时,强勇“意外”地发现,自己还能算得清桌上的菜、说话的舌头还绕得开。其实到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还算是清醒的。 这一顿饭虽然事先说好了是aa制的,但事到如今毕竟除了自己,个个都已经“不醒人事”啊,只好一个人先行垫付了。不过自己还好带的钱足够,也顾不得自己原先要预留了工资的一半要寄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与自己多年相依为命的母亲叶芬的。 这还不算。临了,强勇还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地一个一个地扶回宿舍。 回到宿舍胡乱洗漱一番后,强勇就急急地摸上了床。 虽然疲劳和酒劲很快就把强勇带入了梦乡,但没过多久就被强烈的呕吐感把自己掀翻在床头。强勇只感觉到天摇地晃地,门口却一阵阵地凉气向自己迎面扑来。 哎,酒桌上没倒,竟倒在了床上,而可恶的夜风竟成了放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难怪,强勇的床位正对着宿舍的门,而晚上的门又是开着的。下半夜冷风一吹,好家伙!躺在床上的强勇只感觉整个人像在船上摇晃不定,肚子里一轮一轮地翻滚着可以嗅得到的酒气。这种难受的滋味持续了不知多久,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抵抗”多久,最终伴随酒气越来越强烈,终于随着“哗”的一声,一大滩半消化的食物带着强烈的酒气脱口而出。 强勇一下子虚脱了。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强勇算是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是“酒醉心里明了”。人看起来还是之前的那个自己,意识更是清醒得不得了的,全身却是软弱无力。他料定:一开始没醉的自己,可能是同学中醉得最厉害的一个!因为接下来一连三天,他粒米未进,看到任何吃的东西就想吐!精神状态也差到了极点!感觉比在学校里那一次跟人打赌吃了十笼小笼包还难受! 强勇三天里躺在床上下不来,但却没有忘记通过同学兼室友帮去厂里请假。 痛定思痛。 强勇暗自发誓:以后再也碰白酒这玩意了!米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如强勇想象的那样,当晚醉酒的同学们第二天翻过身就又上班去了。 偶尔醉酒,这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有“好事者”却借机把这群学生军昨晚的醉酒当故事一样添油加醋地在天明家具厂疯传。 一直有点憋屈的资深元老们也开始动了“痛打落水狗”的念头,不断地“煽风点火”。 资深元老们这样做,无非想用眼前的事实告诉强向西:这些学生们就那么回事,分分钟会丧失一切能力的,一点儿也不可靠!从而达到“天明家具厂离了我们这些人还是玩不转的”的最终目的。 得此消息的强向西总经理当然有些大失所望。 一切这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有人掉起链子来?! 在这件事上最着急的人却是学生军的头儿王部长。 这个刚被委以重任的“新官”走马上任才一个多月,自己的“下属”就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来,那让当初“力排众议”的强向西总经理情何以堪?! 所以,王部长闻讯后第一时间赶到强勇住的宿舍。 这是一棵多么重要的“棋子”啊!自己“孤注一掷”来广东下的这盘大棋能否“大获全胜”以赢得校方和厂方的双重信任和支持,强勇的临“厂”发挥几乎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看到恩师的脸上乌云密布,强勇马上意识到自己祸的闯可能有点大了!勉强支撑着爬起来坐在床头,只等他一顿劈头盖脑地训斥。 谁知,沉吟了半响的王部长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出门在外要注意形象,打起精神明天上班”便抽身走了。 王部长知道这个时候就是狠狠地批评强勇也于事无补,倒不如避重就轻透点人情味来。这样反而让做“错事”已经有负疚感的强勇更多一点自我反省! 不愧是省级人民老师、省级劳模啊! 王部长此行不啻是给了不知所措的强勇当头捧喝! 强勇马上就酒醒了三分,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干些什么。 没过多久,急促的敲门声重新响起。 强勇以为是王部长折返来的,马上笑着脸开门迎接。 “噢,说你醉得不省人事嘛,怎么看一点也不像的嘛,咯咯咯。”进门的是一个女孩子。人还没进来,爽朗的笑声就“先入为主”了。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放弃家里已经安排好的工作,千里迢迢地追寻着强勇的邻班财会系美女颜静。其实她原本在滨江有一份好的工作的,其实财会系也有且仅有她这么一个活宝来到了深圳天明家具厂。 “大美女,快别进来了,我们宿舍酒气熏天的,不好闻啊。咦,怎么今天不用上班么?”强勇也不是傻子,在学校那阵子就知道有这么一号叫颜静的美女对自己大有好感,这次也是混在同学堆里不动声色地向自己再进一步靠拢来,虽然谁也没挑明什么的,但每每单独的机会她那架式好象一点就燃的样子,想起来就让强勇有点后怕。因此,作为天明家具厂的员工一个多月来,竟没有给她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看来这次真有点“在劫难逃”了。 “呀呀呀,就这么害怕我来么?我又不是母老虎。还说呢,人家听说你醉了,一着急不就顾不得是不是在上班了。切,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颜静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边说边“不听劝阻”地要往里挤。 “呀呀呀,这回可是孤男寡女的啊。颜静,我倒无所谓啊,只怕辱没了你大小姐的名声哟。颜大小姐,你今天冒着被查岗的危险偷偷地来看我,我真的很感动。放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上班,不,今天下午就上班。再不上班,王教授可饶不了我的哟。”强勇怕颜静真的铁了心要纠缠下去,只好边拦住她边“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的啊?心里有数就行。还一口一个王教授的,你以为还在学校啊?你这么喊着本地人可能会觉得有点刺耳的。强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要走了呀。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尽量少点碰。”颜静以为强勇真的领了自己的情,心满意足地退了出来。 女孩子们的心思本就很细。步入社会后,找个好的归宿基本被视为每个女孩子的头等大事。因为她们都坚信:每个女孩子都是要结婚的,学习的好不如嫁的好!这才是关乎一辈子的幸福啊。在内地也许还要考虑对方的家庭经济状况,但是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广东,就只要看人品、凭感觉就够了。 而一直就是箭头人物的强勇自然是“抢手货”,成为女生们的“众矢之的”。 但毕竟强勇只有一个啊。本次一同前来深圳天明家具厂的女孩子有五、六个,她们的第一目标当然都是强勇,所以或明或暗地都“窥觊”着强勇很久了,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下手”的。谁让女孩子们的脸皮薄啊,她们之所以纷纷选择“按兵不动”,并不是因为她们觉得强勇不是自己的“菜”或强勇这个“目标”过高、自动放弃了,只是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应该“量力而行”或是静观其变罢了。 强勇又不是傻瓜,岂有不知的道理?所以平日里就一直回避她们特别是颜静那炽热的目光,尽量不跟她们单独相处,以免哪天不小心着了她们的“道”。 (十七) 说起来这颜静啊,至今不明不白地把心思绑在强勇的身上还算是有点“冤”呢。 她身材高挑、形容姣好。而家庭的殷实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端倪:不说随身珠光宝气,但从来就是一身的品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很有品位的样子。 应该说,这是众多男孩子心中的女神标配。 正是因为她的外在条件太好,所以强勇觉得这样的她是没办法跟一贫如洗的自己相处甚至生活在一起的。但又不能把这挑明了以免伤了她的自尊,所以强勇想来想去,对付她的唯一办法只有“敬而远之”这招了。 强勇好多次都这么想过:要是哪天头脑一热,真娶了这样的女孩子回家,没有好的生活这日子还怎么过呢?!一旦家境好的颜静知道了自己的经济情况如此拮据要么会可怜自己要么会羞辱自己,决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与其等到这样的下场,不如跟她永远保持距离,永远不开始,哪怕看起来是留下了遗憾,但这样或许能够给彼此一直保留一个美好的印象。 而颜静却不是这么想的。放弃家里给她早在妹妹颜欢之前就已有了安排的工作和养尊处优的家庭环境,大老远地跑到深圳天明家具厂来,无非就是冲着强勇,或者说就是冲着自己的未来和幸福而来。在她这么聪明的女孩子看来:一直对自己“左躲右闪”的强勇可能家景不怎么样甚至一贫如洗,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绝对是个有潜力的人。只要肯自己放下身段,潜移默化地慢慢地培养感情,然后适时地提供一点“经济援助”,倔强的强勇最终是会选择自己的。 而强勇呢,在感情方面应该说是一纸空白的,所以一到社会上,就只按自己的“标准”来“刻画”自己的另一半:既要貌若天仙,又要吃苦耐劳。但现实生活中,哪有这样的女孩子呢?这恐怕只在理想中才有的。所以,尽管强勇在学校“声名远播”吸引不少的异性目光,来天明家具厂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特别是女孩子们,几乎个个“虎视眈眈”的,无奈强勇几乎没给她们任何一个一丝的机会而已。 其实强勇心里也一直很纠结的,以他的“条件”在三年的大专生活中,随便一招手还就有了女朋友了吗?但三年来,自己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坐失良机”成全了一对对纷纷坠入爱河、如痴如醉的同学们,而自己却始终未敢“越雷池”一步! 唯一让自己欣慰的是在文学创作道路上的斩获。三年的大专生活,基本上盘活了自己从前一直不敢触碰的文字细胞。学校的广播站和校报包揽的事就不提了,光是市级、省级以上见诸报端的文章就不下十篇呢! 但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呢,强勇却像是变个人似的,没有一点儿激情,再完美的女孩子也很难走近他的心里。这在外人看来甚至就是有点缺乏自信心! 难道是真的吗? 没错,强勇是有着“难以启齿”的原因和“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来,深埋在强勇内心的楚痛却是自己的父亲、老爸! 许多人一谈到自己的父亲、老爸时,就算不是由衷的敬佩也可能是其乐融融的,但强勇却是苦从中来啊,甚至这对于他的打击是无以复加的。 奇不奇怪?一向就是家庭支柱的老爸就在自己准备念初中时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联”了,而且从此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到现在差不多整整十年了,一直音信全无。 这对于强勇来说,算得上是“刻骨铭心”啊!在自己人生成长最重要的时刻,是身材略显单薄的老妈叶芬用自己微薄的收入和坚强意志苦苦地支撑起了这个家。一心想出人头地早日混出点名堂以“报答”老妈的养育之恩的强勇,在事业无成的大前提下,哪有心情跟女孩子在一起卿卿哦哦? 就算在滨江企管学校“风度盖过校长”的那阵,强勇也是不敢浪费老妈辛苦赚来的每一份钱、每一线希望的,总试图让它发挥最大的用处、尽最大的努力来证明着自己的能力和存在感。当然,也因此大专三年没有虚度光阴,把骨子里原本对文学的一丁点儿爱好的细胞充分地挖掘得淋漓尽致。 在那个不再以学分和成绩论英雄的大专日子里,文采飞扬的男生们每每总是理所当然地成为象牙塔里的单纯女生们梦中心神向往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她们主动倒追、倒贴的例子不胜枚举、不一而足。 基于以上的原因,一直在感情的大门上高挂“免战牌”的强勇,除了与同是写作高手的大美女、与自己有过神交的颜如玉惺惺相惜外,实在没有心情也没有经济实力把那些以各种方式接近自己甚至投怀送抱的女孩子们放在眼里和心上。尽管多年后,偶尔想起来也会觉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或太浪费“资源”。因为在高校谈情说爱成本是最低的,谁也没指望跟自己同居的那个人就是跟自己迈入婚姻殿堂甚至白头偕老的真命天子。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光明正大地解决了三年的生理需求而已,而亲密无间的小情侣们绝大部分因毕业的工作去向问题而劳燕分飞。但是谁又欠谁,谁又把谁当作自己的未来呢? 。。。。。。 话说强勇醉酒三天后,尽管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了不给颜静等女孩子们任何机会,强勇硬是拖着单薄的身子回到了计划统计部。 就在这时,一个叫颜之夏的会讲本地话的四川女孩闯入了强勇的视线。 说起来,还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不打不相识呀。 四月中旬的某天下午,强勇照例下车间。 当走到制作餐椅的车间时,突然头顶上咣当一声,似是要掉下什么物件。 强勇本能地一避,不想正好撞倒了从另一个方面正常走过来的一个人!猛一看还是个女孩子,妈呀,坏了,还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 不巧的的是,因为强勇自己没站好,130多斤的身子重量全放在一只脚上,而这只脚正狠狠地踩了那个女孩子一下。 啊---哎--! 随着一声惨叫,被撞的女孩子痛苦地倒地,但并没有像本地的女孩子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会本能地骂着粗话甚至脏话。女孩子的素质可见一斑。 但强勇也知道,这下撞得不轻,后果也肯定相当严重了! 只见受伤的女孩子在地上痛苦地支撑着想站起来,但两次努力都失败了。 强勇虽然很是自责,但受伤的毕竟是个女孩子,好像自己来天明家具厂这么从来没见过似的,因此几次想伸手拉一把却又害怕“男女授受不亲”的啊。 原本整天里叮叮当当震耳欲聋地赶货的钢家具制作车间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至少有两个操作工从不同的方向飞奔过来,其中一个手都没来得洗清、一手的油污就边用本地话边飙着脏话边扶起痛苦连连的女孩。 “快!把李厂长喊过来!”不多会,有人用普通话喊起来。显然,不是故意喊给强勇听的,临了此人还阴阴地笑着回看了强勇一眼。 强勇心里格登一沉,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迎面正急急地走过来一个满面煞气的中年人!只见他面色铁青、神情凝重,一副随时要找人打架的样子。 来者不善啊!强勇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厂!” “李厂。” 。。。。。。 车间里围观的人们纷纷主动地向这人打着招呼,并作走开状。 可见来者“份量”一点也不轻啊! 强勇明显感觉自己今天怕是要倒霉了,要倒大霉了! 没错,来人正是天明家具厂不可一世的生产厂长李光明。 “怎么回事啊?怎么搞的这么严重啊?!是哪个干的?站出来!”李厂长站了片刻,终于发话了,虽是生硬的普通话,倒也气势逼人! 马上有人拍马屁似地舔着脸贴了过来,将此事给李厂长打了“闪电”式小报告。 强勇算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认识了李厂长。 李厂长可能也不太认识哪个是强勇,边听着报告边四下里张望,但之前的话里却是带点倒逼的意思,语气中深藏着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李厂长,是我,我就是强勇。李厂长,对不起,这女孩是我不小心撞到的,跟着收不住脚又踩了她一下的。对不起!对不起!李厂长,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强勇早已对女孩心生内疚,此时一看李厂长一副在审视“肇事者”的样子,马上红着脸,忙不迭地致歉着、解释着。 一看有人站了出来,还是个学生样的强勇,李厂长严肃的表情似乎略微收敛了一下,随即掏出了极少有人拥有但足以象征身份的“大哥大”呼叫起来: “喂,120吗?。。。。。” 还好,李厂长不时报警110呢。要不按“肇事”处理可就麻烦了。 强勇有点感激地看着李厂长和受伤的女孩。 李厂长打完报警电话,就直接去扶受伤的女孩,还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女孩似乎没有拒绝李厂长的意思,俩人这样亲近的画面,让人感觉好像就是父女一般。 很快,受伤的女孩子就被急急赶过来的120急救车呼呼地拉走了。 围观的人们纷纷散去。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一件事竟然就这样瞬间悄无声息地收场了。似乎现场并没有人要来责怪“肇事者”强勇的意思,包括那个自己平时不敢多看一眼的李厂长。 强勇哪里知道,这都是强向西强总的功劳呢?因为两天前强向西曾特地召集本地的大小喽啰开了会,再三强调的就是要求对外地人特别是这帮学生尽量宽容什么的。要不,依李厂长的火爆个性还不早就“开挂”了啊。 这是强勇后来听到王部长这么说才知道的。因为别说是自己是外来的,就算落在本地人的头上,恐怕也会大吵一顿的甚至大打出手的。 这之后几个小时里,强勇心里很不是滋味。女孩子痛苦的表情时时浮现在眼前,越想心里越是老大地不忍。但偶尔也听到有人关于“这女孩是四川来的,是李厂长的小秘”的风言风语。 这么文静温顺的好女孩不可能做这种“没出息”的事的!强勇不相信这是真的,唯一相信的是自己闯下的大祸已经把别人伤得不轻! 强勇把人撞伤被120拉进医院抢救去了! 天明家具厂上下此类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厂内外传得沸沸扬扬的! 令强勇略感欣慰的是,一会儿功夫,总算还有几个同学赶来似是打探、似是安慰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强勇不知所措,直到王部长派人传话要他去他的办公室。 “我说强勇啊强勇,你怎么又惹事了?醉酒才过了几天的哟?走路竟那么地不小心啊?你知道你撞的是谁吗?我听本地人告诉我说,那女孩可是李厂长的亲戚叫什么夏的哟。毛手毛脚的,听说把人家女孩伤的还不轻的呢,现在已经在镇人民医院躺着呢。”王部长的话让本就一直心有不安的强勇更加心里发毛。 怎么办?总不能对此无动于衷?起码得向人家正式赔礼道歉才是?!还有,这女孩千万可别伤的太严重落下残疾才好啊。。。。。。 打定主意后,一下班,强勇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水果,径直奔向镇人民医院。 由于出来走的匆忙,在赶路中途,强勇突然这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来:那就是忘记问那女孩子住在哪个病房!哎,事到如今,与其说是忘记问,倒不如说是强勇怕别人知道自己一个人前往是“另有企图”的。 不过,这次事故的确责任全在自己,尽管这儿的人们没有埋怨强勇半句的,显得那么地宽容。但是被撞伤的女孩之前自己实在对她一无所知啊,要不是王主任“教训”自己甚至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了。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说不准正有厂里的工友们在探望着她呢,那自己就跟着混进去不就得了?至少要看看她到底伤成什么样子,或者至少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好在龙岗镇并不算大,人民医院就在路口。门诊在东边,住院部在西边。 怎么找呢?那个叫什么夏的女孩子肯定伤得肯定不轻,应该在住院部的。 强勇抬头向上找医院的标识,当看到“住院部”几个大字时,竟有点兴奋似的往里走,全然不顾刺鼻的中药味,感觉一点也不象平时那么恶心。 怎么办?到了这儿还怕找不啊?来个最笨的办法,一间一间地找。 强勇打定主意,就边走边透过病房的透明玻璃挨着瞄。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看到一张自己熟悉而陌生的清秀脸庞时,强勇有点欣喜地急忙拉开了门。远远地一看,可不正是被自己撞伤的女孩什么什么夏么。 女孩肯定也看到了强勇,大吃一惊的样子,跟着满脸红霞。 强勇边往里面挤,边想着怎么开口说话呢。 冷不丁一个人从女孩的床上站了起来。原来他刚才正好背对着自己,身影正好与什么什么夏的重叠着,所以自己竟没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呢。 但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下午在车间打过照面的的满脸“杀气”的李厂长! 强勇看到眼前一切,瞬间索然寡味。但已经到了门口了,尽管自己突然有些胆怯起来,但是脚步还得往里挪啊。 而李厂长倒是相当地镇定,只是一张长长的马脸上写满了不快。见是强勇,还拎着一大袋水果,原本想用责怪来化解自己的尴尬的李厂长,难得一见地露出了笑容。两个金灿灿的大牙也跟着出来“抢镜”。 但是李厂长的寒暄话却是没有。 强勇也怕李厂长对自己看出此行的“不简单”,笑着把东西放在病房的床头柜后,故作大方地一屁股坐在受伤的女孩的床边上。 “李厂长,今天是我太鲁莽了,对不起,对不起。(面向受伤的女孩)不知道美女你伤得严重不?啊呀,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住进医院里来了。美女,你是叫什么什么夏?”强勇边道歉,边顺手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眼睛不经意地瞄了李厂长一下,再向坐在床头的女孩投过去关切的眼神。 “你就是强勇?新来的大学生?我听人说过,我叫颜之夏,是个川妹子。哎,你昨天撞的够狠的哟,你不知道啊,当时被你踩的,那叫一个痛哟!你知道什么叫十指连心吗?我当时痛的汗都出来了。还好(回转身看一眼李厂长)李厂长及时打了120,要不然就真的就成了残废了!哎,这也不能全怪你,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我俩都没躲的开。昨天我在现在医生已经处理了一下,好多了。医生说晚点要拍片,看下是不是真的骨折。”颜之夏笑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半点生气的成分,倒是有点调皮可爱的样子。 强勇心中满是内疚,即便当着强势如斯的李厂长面,居然也有点“豁”出去的感觉。 趁着颜之夏介绍伤情的当口,强勇再次“大胆”地“扫描”了一下颜之夏:圆圆的脸蛋,身材高挑丰满,乖巧可人。 “扫描”的结果,眼前的这位女孩居然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一种从未有过的电流感瞬间遍布了全身。啊哎,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这是老天的有意安排? 颜之夏的眼神似乎也很炙热,但却有点闪烁不定。这在强勇看来,她在李厂长的身边不是小鸟依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鸟,想飞起来却又好像已经折了翅膀。 “看到你这样,我情愿自己被摔伤的呀。当时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当着李厂长的面,强勇不好太露骨表达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客套着,不断地致歉。 强勇头一次感觉自己有点方寸大乱,以至于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到后来竟是一无所知。 但强勇知道的是,以后的好多天里,自己脑子想到的头一件事肯定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再去看看受伤的颜之夏。 人一旦上了心,就等于是有了目标,其他的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所以强勇边应付着上班,边利用一切的机会去“接近”颜之夏。 明眼人谁还能看不出来?他强勇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 强勇的那点小心事很快就在天明家具厂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开来。 强勇上班的时候明显感到有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特别是校友兼工友倒追自己不休的颜静几个,见着自己的样子几乎眼睛里总是冒火的;而每天去递交生产日报的时候,李厂长也开始喋喋不休地挑着自己的这个不是那个不是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像强勇的那点事一样,颜之夏与李厂长的非同寻常的关系也渐渐地“浮出水面”。 一切似乎远非强勇想象的那么简单、单纯。 听“消息灵通人士”说:颜之夏是被自己的四川老乡骗到广东深圳来“合作”“开婚庆公司”的。三年前毕业于四川一所并不知名的某中专学校,原本毕业后还在四川绵阳的老家开了好一段时间的婚庆公司呢。听说深圳的机会多,在老乡的再三怂恿下,丢下了绵阳的一切来到了深圳,结果却是被老乡骗光了本钱。可恨的是,当初“信誓旦旦”的那个老乡却在这个时候玩起了失踪,而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在她的眼前出现过。 正在这个节骨眼,有好事者将“走投无路”的颜之夏指给了天明家具厂厂长李光明。 做这种“穿针引线”的事的人绝对是个拍马屁的高手!他深知李厂长有“护花使者”特殊“爱好”,,这样“投其所好”无非是想在李厂长方便的时候给点自己什么好处罢了。 的确,李厂长虽已入不惑之年,但体格健硕,算得上是年富力强的了,如果不开口,一般人根本就不想到他是广东人。而有此资本的他,也正“热衷”着“老牛吃嫩草”的那一套,而且多是利用职务之便“软硬兼施”的吃的“霸王餐”,所以每每从不避讳“兔子不吃窝边草”地耍手段、搞阴谋。不管对方年纪几何,但凡只要有几份姿色,但凡只要被他看对眼的,没有几个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的! 单纯的颜之夏当然不知道这些,还当是“出门遇贵人”呢。所以一来连附近人都想进的天明家具厂,经李厂长这么一安排,摇身一变立马就成了整天无所事事、清闲得让人羡慕的天明家具厂厂办的秘书。随之李厂长的圈套也一步步冲她而来。 但是颜之夏似乎并不象她给外人看到的那么柔弱一样,并且也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关于这一点,多年从未失过“手”的李厂长算是马上就“领教”了。因为当颜之夏她明白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时,多次强烈地拒绝了李厂长的“就汤下面”之举,生死也不想让这个对自己有恩却不怀好意的李厂长“阴谋得逞”。 李厂长这个有点“毛病”:不但要玩身边最漂亮的女孩子,还要对外“标榜”:所有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子都是“心甘情愿”的,以示自己的手段高明和魅力巨大。 而眼前的颜之夏似乎有点另类,看来短时间还不能乖乖地“就范”。 但李厂长以他多年的“经验”,认定拿下颜之夏只是迟早的事,而且越“反抗”他就越有兴致。所以也不急于一时,干脆来个“放长线钓大鱼”。在他看来:颜之夏的“反抗”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几天就会乖乖地成为自己的床上新庞的。于是他决定改变一向对女孩子“强硬”的策略,奉行“凡事先由着她点,但也要给点苦头她吃,不然她就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好对她的重要”的手法,从而让退无可退的颜之夏很快就乖乖地回到自己身边。 所以按他的“部署”,没几天,颜之夏就被莫名其妙地下放到车间做统计员去了! 厂里、村里不是没有人知道李厂长的用心,只是大多忌惮李厂长本人,加上颜之夏又是一个外来的女孩子,与自己非亲非故,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赖得过问了。因此过了不少的时日,谁见了颜之夏都在回避着谈论着这件事。 …… 强勇已经感觉到了一个可怕的现实:一方面自己可能对颜之夏已经产生了感情,不知是怜香惜玉之情还是真爱上了,总之,有点快要陷进去了;另一方面单纯的颜之夏处境已经被复杂化,李厂长整天守着她虎视眈眈不想让任何人接近似的。 上天似是考验强勇让他的第一份感情来得那么复杂、那么挫折。 是留在天明家具厂保住这份工作,埋藏这份感情?还是鼓起勇气向颜之夏表露心迹,然后带着她离开天明家具厂远走高飞? 强勇为此挣扎了不少时日。 终于有一天的下班后,借着黄昏的“掩护”,强勇鼓起十二分勇气,大胆地牵了一下颜之夏的手,而略带吃惊的颜之夏似乎并未推辞,相反整体身体有点发抖,兴奋不已。 就这样,俩个年轻的人终于聚在了一起。 但是如何摆脱李厂长的影子,倒成了高兴之余俩人的头疼事。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相依为命的老妈叶芬因滨江单位的企业改制下岗无所事事、百般无聊,突然打电话说要来强勇这里走走、散散心。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强勇不禁大叫一声:正好,救星来了! 强勇说的可不是闹着玩的。打小记事起,就一直感觉不管自己遇到什么麻烦事,“足智多谋”老妈总能“一一化解”。自己现在是有“难”啊,而且还“束手无策”的,咋就没想到老妈这个大“救星”呢? 看来这一次,又不得不劳烦老妈这个大“救星”了。相信越来越“妖”的老妈一定能够像在自己小时候一样分分钟来个“神来之笔”,“化腐朽为神奇”的! 就这样,不明就里的叶芬一周后来广东后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强勇早已为她挖了一个大坑:她来天明家具厂的头一件事,竟是别无选择地去料理宝贝儿子强勇的复杂的感情烂账。 第8章 “沦陷”与“收复” (十八) 五十刚出头的叶芬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加上长呆国企,衣食无忧的环境造就的优雅气质和八面琳珑的处世哲学,让一切看似棘手的杂事、难事、麻烦事到了她这儿“莫名其妙”地在最短的时间内理出了最合理的头绪,圆满解决就是迟早的、必达的唯一目标了。 当然,这次她亲自出马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结果的。 只是叶芬竟也因此“猝不及防”地开启了自己与之前从未见过面甚至没听说过的李光明厂长的一段鲜为人知的畸形恋情。 这一切,是她始料不及的。但这一切,看似荒唐却是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叶芬自始至终都没有那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因为自己早过了那种为感情冲动的年龄段,反而从一开始就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而这一“闹剧”的始作俑者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她要“处理关系”的天明家具厂的厂长李光明这个让自己一开始就身陷被动到最后甚至失去做女人的“尊严”的老男人。 也许“鹤立鸡群”的叶芬,一踏入天明家具厂,就注定了是个美丽的错误。 本是出来散心顺便看下儿子的,叶芬到了天明家具厂当然有点兴致勃勃。没成想兴头还没过的第二天,儿子强勇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情感遭遇一股脑儿地和盘托出了。 这种现实中的无厘头的狗血剧好久没有来打搅叶芬清静的耳根了。 叶芬边听边不住地摇着头冷笑着。 原本在叶芬多年的“社会经验”来看,对女方“抽身而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既不得罪“位高权贵”的李厂长,留给才刚刚开始的女方伤害也不会太深。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久痛!但看到已经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的儿子对人家女方的一往情深和无限眷恋的样子,叶芬开始犹豫起来。 知母莫若子啊。 强勇也趁机加紧了对老妈的“攻势”: “你儿子我已经对她动了真感情了,今生非她莫娶了……” 叶芬是过来人,明白儿子冒着火的眼神和不顾一切的言语意味着什么。哎,可怜天下父母亲啊!没办法,自己看来已经上了“贼船”了,退无可退了;再说儿子有“难”,身为老娘的自己不拉一把,还指望谁呢?!所以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思索着:以自己几十年的“功力”,如何破解这一看似无头无主的情感“残阵”。 毕竟是不带“私心杂念”处理情感的“专家”啊,稍一冷静并略作“思忖”叶芬当晚就有了主意,但成败就在明天与李厂长会面的一举啊。 第三天,等强勇上班一走,已经“破釜沉舟”的叶芬,将自己刻意打扮一番。 当叶芬自报家门第一次出现在天明家具厂厂办李光明厂长面前的时候,她欣喜地看到:据说天明厂谁都忌惮三分的李厂长,见到自己居然眼睛发绿了、发直了! 叶芬凭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儿子的“攻坚战”自己还未开“炮”,结局似乎就“已见分晓”了。貌似“强大”的李厂长的防线已经被自己的“乱棍打死师傅”似地瞬间冲垮了!看来,儿子求办的事是有戏了!这个时候就得“乘胜追击”啊。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厂长?幸会幸会(伸出白葱一样的小手去轻轻地握下李厂长的粗糙大手,李厂长一愣一愣地,紧紧地抓住叶芬保养得极好的嫩手不想松开)!一看这气质,李厂长就是个能力超强的人。我姓叶,是强勇的老妈。听我家强勇说,你可是天明家具厂的顶梁柱啊!不简单。” “哪里哪里。哟,你就是强勇的妈啊?不过,你看起来,也太年轻呀,这气质也太好了。大老远地来我们这乡不乡城不城的,实在是有点委屈你,叶小姐。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儿子哟,看你儿子强勇表现得这么好,叶小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但没想到人长得这么靓!这么有气质啊!不错不错!有其母必有其子,有其子必有其母啊!”李厂长半天才回过神来,边词不达意地说着边尴尬地松开了手,一张老脸竟也飞红了。 “李厂长您莫要乱夸,我的孩子我知道,毛病不少,一定给您李厂长添了不少的麻烦?哎,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育好呀,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地上这儿来给您赔不是的。李厂长,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的啊。”叶芬好不容易退出了手,嘴上却早准备了一套为儿子“赔礼道歉”的话。 “哎,哪里话啊。叶小姐,要是你儿子强勇考上清华、北大也就算了,也就不会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的啊?那哪有机会让我老李一睹你叶小姐的芳容哟?不是我夸口,强勇真的是表现抢眼的很!基本上也算得上是天明家具厂的希望!不错,有其母必有其子啊!都不简单的呀。”李厂长一听心里很是享受,咧开了嘴,露出满嘴的金牙来。 “李厂长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做老妈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事李厂长肯定其中也费了不少的力了,就算是有点小出息那就是托您李厂长的福。李厂长,大恩不言谢啊。这样,您要是肯给面子,中午我来请客,算是感谢您一直对我强勇的栽培,也算对我强勇做的不到的陪个不是。”叶芬看时机“成熟”,就开始拿出滨江的那一套“以退为进”的招数想来对付眼前的这个地道的广东“老油条”。 “那哪成?!叶小姐,你这么说,我李某担不起啊,肯定也就不敢来了。再说,要请客那也得让我李某人一尽地主之宜的?你个大美女从滨江这么大老远地来了,还来请我吃饭,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嘛?!你让我老李这张老脸以后还往哪搁吗?哈哈哈。”李厂长被叶芬激发了所谓的男人的“斗志”来,一时间还“脸红脖子粗”的。 其实,那只不过男人们所谓的一点自尊而已,特别是遇到心仪的女人面前更要“有所表现”的。当然,这也是叶芬在外面场逢男人办事就“屡试不爽”一个套路而已。 “那就不好意思了,小女子叶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芬略一沉吟,就不再坚持了。 其实,叶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虽说这些年呆在滨江市,厂里效益不景气,但是自己要办点什么事的,一般情况下还是很有必要考虑请客送礼这一套的。 但是,精明叶芬到底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啊!她哪里知道人家李厂长的复杂心思啊?!还知道人家着了自己的“道”,对自己有好感,有利帮助儿子解决问题呢。 也难怪,正常人的想法也就只限如此,但他李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对于他而言,叶芬的这种有深度、有涵养的女人比起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小女孩而言,完全是另一种品味或口味的嘛,不亲自“尝尝”安能知道她跟别的女人的味道是不是一个样的?! 李厂长跟叶芬只一面之缘,瞬间就打定主意要将对方弄到手。 这种“见好就收”的做法其实特别符合李厂长的一贯作风。多少年来,因此落在他李厂长手上的女孩谁算得清楚啊?要问哪一个最好,他可能毫不犹豫地说:下一个! 而突如其来的叶芬,就是他要找的“下一个”,而且跟以前大不相同的“下一个”! 李厂长主意打定,精神也抖擞起来。这不,略作安排,李厂长便“马不停蹄”地领着叶芬径直奔向附近一家餐馆,有点像模像样的餐馆。 “叶小姐,你先坐下喝杯水,我去点菜。”李厂长一进餐馆,就一反常态,首先是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了起来,眼神也发出了光,带着一点暧昧的光芒,还借着模糊的灯光对叶芬坏笑几秒。然后眼睛闪着光,小伙子一般轻盈地转身去找前台小姐点菜,来去步伐稳健,举止也显得很绅士。 叶芬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乡村的老男人也会这套。不会是自己看走了眼?叶芬尽可能调整一下心态,保持着冷静,不想给李厂长“一点就燃”的机会,或者可以避免由此造成的“不良”后果。于是开始有意识地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叶芬抬头仔细打量着这家餐馆,虽然不算大,里面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但餐馆里的服务员却清一色的跟自己年龄差不上下但气色灰土一看就是本地货色的妇女。也许是很少见到外地人,一个个瞅自己的眼神好像都有点怪怪的。 哎,这也难怪,这儿本就是一个城乡接壤的地带嘛,没见过世面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没几分钟,李厂长就腾腾地窜了出来,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叶小姐,让你久等了。菜一会儿就上,我们喝点什么酒呢?” “啊呀,李大厂长,我从来就不怎么喝酒呀,要不你自己喝点。” “不怎么喝?我听出来了,那就是说叶小姐能喝一点了?不要懵我哟,我领教过的,女人们一般说能喝一点那就是不得了了,我们男人就算拚起来命来也还真不是对手呀。这样了,我们一人都喝一点,就拿本地的双蒸米酒。” “米酒啊?没喝过。度数不会太高?(李厂长不等叶芬说完,就机灵地讨好似地双手一交叉,然后捂着嘴巴小声笑道:“十度而已”)好,那就来一点点。” 李厂长一听大喜过望,本能地张大了嘴巴露出大板牙,马上又用力地用厚嘴唇急急地盖住,用力地向前台一招手示意,一瓶在本地广受欢迎的双蒸米酒应声便放在了桌子上。 就是这瓶看似没有什么度数的米酒,却坏了叶芬的大事,以至于酒后发生了什么事,叶芬全然不记得了。只知道一醒来时,自己赤裸裸地睡倒在一张床上,而李厂长正对着自己得意地笑着,笑得很是暧昧很是淫荡。 叶芬瞬间知道自己已经被李厂长祸害了。 但这又怪谁呢?难道像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大吵大闹?哎,只是自己的男人走得早,自己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竟然这样稀里糊涂地给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功夫并且还什么感觉都没有的男人!这不仅大大的不值,而且传出去实在有点丢不起这个人啊! “叶小姐,不要怕,我会负责的。”李厂长似乎看出了叶芬的心思,笑着安慰道。 “我怕什么?你负责?你想娶我啊?那还要看我叶某愿意不愿意呢。今天这事,你李厂长自己说,怎么个处理法?” “这有什么啊?你情我愿的,难不成要我现在拿着高音喇叭来对外大声喊叫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俩的好事啊?” “别别别,算了。算我怕你了,就当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可不成,叶小姐,我们已经有了关系,你想不承认都不行呀。” “大家都是过来人,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依你大厂长的意思,想咋个处理法?” “每天下午都来这里陪陪我,我会让你很舒服的。至于你儿子强勇跟颜之夏的那点事,就都不是什么事了,在我这儿今天就算没有事了,你就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叶芬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其实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没有之前见到的那么恶心的了。事到如此,自己还能怎么样呢?不为别的,就为了儿子强勇。何况人家不也答应了吗? 算了算了,自认倒霉了,大不了让他个乡巴佬白占个便宜呗。 叶芬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答应就是事,况且主动权还在李厂长那!因此从第二天开始,叶芬不得不就“按步就班”地与李厂长进行了不人不鬼、不伦不理的“幽会”。 李厂长算是如愿以偿地抱得美人归了!自然有点“如获珍宝”的新鲜劲,为此调转“火力”对新到手的“猎物”叶芬进行好一顿不知疲倦的“狂轰烂炸”,一时间脑子里真的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颜之夏的存在。 女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死缠烂打! 所以,面对“老炮”李厂长这么一个“赖皮狗”一次又一次的“见缝插针”和“不断渗透”,虽早有心理准备的叶芬却仍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啊!每天如此的几个回合下来,就索性拱手交出了自己自老伴走后好不容易把持了长达二十年之久的个人“禁区”。因为叶芬感觉:自己越挣扎,越是激起李厂长“肆无忌惮”的“摧残”!如其这样,不如“缴械投降”算了,也免得遭受“皮肉之苦”啊。 当李厂长一门心思地“扑倒”在叶芬的身上的时候, “虎口余生”的颜之夏的机会自然也就很明显地摆在了强勇的面前。 强勇原本想借机甩开膀子、光明正大地追求起颜之夏来的。但人言可畏啊,厂里关于颜之夏与李厂长的传言也开始多了起来,这不得不让强勇怀疑起自己的行动的必要性。 冰雪聪明的颜之夏,刚从医院出来就知道关于强勇老妈的事,当然也很快就看出了强勇的心事,不免大失所望。但一想到曾经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李厂长正在“移情别恋”于强勇的老妈而“无暇顾及”自己时,也正好是自己提出辞职、一走了之的最佳机会。 于是颜之夏趁交生产日报的机会,悄悄地给李厂长递上了自己的辞呈。 饶是颜之夏的“小动作”做的很隐蔽,但始终总要李厂长签字批准的啊。 这要是在平时,李厂长会有一百二十个理由来反对的,毕竟这坨鲜肉自己还没吃到嘴呢。如今有了叶芬,从而让他一个乡下泥腿子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城里的贵妇人身体,一切似乎显得都不那么重要的,所以对于颜之夏的辞呈,大笔一挥就过了。 一时间厂花颜之夏辞职不干的消息不胫而走。 强勇本对颜之夏的迟早离开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等到这一天时,心里却是一通的自责和矛盾:如果此时自己勇敢地站出来,也许颜之夏会“收回成命”不走的!但表面看起来天真无邪的颜之夏真是那么单纯吗?她真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吗? 天明家具厂有一条不成文的老规矩:凡是辞职的人,非得等厂里招到合适的人选,方可离厂。除非辞职的人不要之前未结算的工资,或者是不影响生产、无关紧要的岗位。 自颜之夏提出辞职后,天明家具厂人事部门就开始通过对外招聘等方式来物色新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人事部门招来招去的,快两个月了,不是人家不愿来厂里的,就是人家来了但厂里不愿要的。从而让颜之夏很尴尬地在天明家具厂多逗留了一个多月。 也正是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表面上“按兵不动”的强勇内心却挣扎不断!但始终也没有理出个头绪、得出个什么结论来。所以虽心有不舍的强勇终于在两个月后,也就是颜之夏临走之前没有“抛头露面”去开口挽留。 但等颜之夏走了之后,强勇才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是如此地空荡荡也。 为了麻痹自己对颜之夏的思念,强勇每每下了班要么就去厂外熟悉的芝麻糊茶楼小坐一番,要么就去附近的发廊“坠落”一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强勇的这种消极态度传到王部长的耳朵里,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本来这个时候,也正是一直对强勇一往情深的颜静“大举进攻”、“夺城掠地”的“黄金时段”,哪知“心灰意冷”的强勇却更加不近人情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愤愤不平”的颜静是在多次努力失败后,才心有不甘地向王部长“投诉”了强勇。 强勇算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冲撞着王部长的“心理底线”了。 得知“消息”的王部长不由得怒火中烧!尽管一直以来,强勇是自己在天明家具厂最为倚重的学生,但事已至此,王部长并不打算“轻饶”他。 王部长几乎是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声色俱厉地“开导”着强勇如何振作精神、如何来“迷途知返”、“悬崖勒马”的。 其实,王部长的千言万语不管如何地“苦口婆心”,就算是口水说干了,始终抵不住颜之夏的突然“从天而降”来的有效! 都说:上天自有好生之德! 这回可算是落到强勇的头上来了。 其实对强勇也很有感觉的颜之夏,虽然辞职了离厂了,但并没有走出天明家具厂多远。 工作算什么?钱财又算什么?寻找一个好的归宿,才是适龄女孩们的头等大事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心动不已的男孩子,哪一个女孩子会这么轻易地放走他呢? 所以,聪明的颜之夏一出厂门,就选择了在厂外附近的一家发廊里去当洗头工。 颜之夏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想查看一下强勇对自己是不是真的那样有感情,或者说用情至深。也算是给他“将功补功”留下一个机会;二来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毕竟象强勇这样的男孩子自己是第一次遇到,轻易地放走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种折磨啊! 所以当颜之夏适时地出现在强勇外出必经之路时,一切像是神话般的“机缘巧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多日不见如同隔世! 当强勇猛然瞥见多日不见的颜之夏时,象是自己遗落在桑田沧海中的一颗明珠“失而复得”一样,心里积久的憋屈伴随着一丝丝兴奋劲一下子迸发出来了,情不自禁地冲向她,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就“强硬”地抱着她久久不能释怀。 颜之夏没有拒绝,她满眼饱满热泪,整个人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强勇“点燃”了。 于是乎,一条快断了线的风筝又接了上头开始风起来。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两段错综复杂“精彩纷呈”的感情大戏在天明家具厂内外同时上演着:一边是厂里人强勇在厂外唱着主角,和“失而复得”的颜之夏“再续前缘”;一边却是厂外人叶芬在厂内充当“女一号”,与李厂长爱恨交加地纠缠在一起。 似乎外来的他(她)俩,就要“喧宾夺主”,就要在这个陌生的广东深圳龙岗坪山的土地上来一场“内外融合”好戏来。 到底哪出戏好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随着俩出戏的主角的各自“浮出”,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加入了“旁观者”和“评论员”的行列!当然,更随着俩出戏的主角各自“无所谓”的态度摆到台面上,开始还有人吃惊的谈论着,慢慢地随着剧情平稳地发展,谈论的声音就越来越少了,大家似乎已经开始认可了:这就是生活,可以颠覆以前的一切的生活。 (十九) 金秋九月,该是强勇和老妈叶芬分别“主导”的两出“感情大戏”双双“刹青”的时候,也是两种年龄段的爱情“水到渠成”的时候了。 但是,天明家具厂的员工当着李厂长、强勇面真心叫“恭喜”的似乎并不多,但背地里“冷嘲热讽”的却是不少。 两股“水火不容”的舆论力量在广大员工中间“潜滋暗长”,并一路伴随着这两出戏情景的不断转换和发展而“推波助澜”,却谁也难占上风。 然则不期而遇的似乎是从来跟一家象天明这样的工厂毫无瓜葛的教师节翩然而至,头一次破天荒地吸住了几乎所有天明家具厂的员工的眼球! 原来,在教师节的头一天,一个以生产家具的规模天明厂便出人意料地挂满了许多对教师“歌功颂德”的标语横幅。 对此大多数员工一头雾水地“莫明其妙”;还有人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不小心进入了哪所学堂呢。关于这一点,恐怕只有王部长和他的学生军们才能立马“心领神会”强向西总经理的“良苦用心”,他们一路尽情地领略着眼前这不太寻常的一切,一个个内心对为长留他们等人“煞费苦心”的“幕后推手”强向西充满着感激之情。 没错,天明家具厂在某些人眼里这一不合时宜的“安排”的确出自强向西强总之手。 不仅如此,强总还似乎早已猜透了这帮师生们的心思,特地提前一天在深圳龙岗坪山预订了一家豪华酒店,同时电话通知以王部长为首的学生军早早地收工,大张旗鼓地用自己的宝马一趟一趟不辞辛苦地把他们一个个送到酒店。 强总对教师节“意味深长”地高调操办的消息迅速在天明家具厂员工中不胫而走,尽管褒贬不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深深地刺痛了那些被他晾在一边的资深元老们。他们私底下虽然“怨声载道”、“沆瀣一气”,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横加指责”而“大煞风景”的”。 天明家具厂的新旧势力从来就是或明或暗相互碾压但永不妥协的较量,教师节的加戏似乎有“推波助澜”的功效,似乎以后会更加地“场面大开”、没完没了。 但资深元老们从来就不甘心自己权势和存在感的旁落,他们的“按兵不动”最多只是一时“隐忍”的策略,最终“伺机”“后发制人”才是他们想要大获全胜的结局。 关于这一点,他们的“尾巴”没有在这次教师节活动安排中“露”出来足以证明。 当然,包括一般员工甚至王部长及其学生们在内对此也是“浑然不知”啊。 强总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时刻紧握着学生军团的这张王牌!但是要想长久拥有这张王牌,必定“擒贼先擒王”地先拿下学生的头儿王部长;而拿下王部长最好的办法、最佳的时机莫过于一年一度的教师节了。 接到通知的强勇,兴奋之余,跟着同学们鱼贯而出之前不忘通过传呼“请示”了在外面的恋人颜之夏。 一切进展神速,以致于当他们齐齐地来到酒店之后,才发现时间还停留在九月九日的下午,期待中的九月十日教师节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除了听说强向西总经理要亲自来跟大家一起包饺子吃外。完全没有了以前在学校“事先策划、中途新闻报道”的那样有声有色的。。。。。。 不过,这样的活动对于一个内地的老师带着一群弟子远在广东深圳却得公司领导的组织来过教师节,那本身的意义似乎要远超活动本身。 这不是一个极佳的新闻题材吗? 凭着对即时新闻题材的敏感和文字功底,强勇决定一试许久没动过笔的创作念头。 打定主意,强勇就避开众同学嘻嘻哈哈地热闹,独自找到酒店服务员,借来笔纸,唰唰地把明天可能发生的事情当今天已经开始的活动写讲起来。 强勇虽然几个月没动笔墨,但毕竟自己的文字功底尚在,所以尚不足一小时,一篇像模像样的有关本次活动明天可能会安排的一切新闻“为天下教师干杯”已经跃然纸上。 这次活动算是提前一天在强勇的笔下“预演”了、“彩排”了。 当然,成型的文稿最终还得找个媒体发出去才会产生效果。 发到哪儿去比较合适呢? 想来想去,强勇最终决定大胆地发向了广东省主流媒体--《南方日报》。 由于强勇所做的这些有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所以没有“走露半点风声”,所以完事后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酒店的服务员按步就班地派送报纸到各房间时,有人眼尖突然发现了什么的时候,酒店上下这才“炸开了锅”! “快来看哟,是咱们酒店的呀,咱们酒店上报了!” “还是报道今天的住咱酒店的学生们庆祝教师节的呀!” 。。。。。。 随着服务员的一声声尖叫,原本大清早“波澜不兴”的酒店顿时热闹了起来。 也难怪,这个酒店虽是当地最好的,却也只是准三星的标准。不过位置还算可以,正街当口,房间却只有那么四、五十间。所以这次同学们“倾巢而出”,几乎包下了整个酒店的“半壁江山”。 酒店“徒生变故”,首先是服务员们闻风而起,一个个既惊讶又兴奋地四处里找报纸。 怎么会有媒体来关注起咱们这些人呢?而且还提前报到? “找到了!” “找到了。” 。。。。。。 一会儿功夫,楼上楼下不断地有人失声叫喊。 “原来又是强勇这小子啊!” “高手就是高手啊!得了,咱们这回被上报纸了。” 。。。。。 一会功夫,几乎看过报纸的学生军们都叽叽喳喳地朝着强勇的房间挤过来。 自打听到服务员的尖叫时就已经心中有数的强勇,此时强抑住内心的喜悦,当着众人的面拿出自己在学校的招牌动作“双肩一耸,两手一摊,小嘴一撇:嘿嘿!” 强勇滑稽可爱的样子,好像让时光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滨江企管学校“新闻协会”风光不二的日子;虽然被权威媒体--南方日报“曝光”的今天这么轰动的“新闻”讲的就是王教授和同学们在一起过教师节的事,然则当事者的大家除了被上新闻还有点被兴奋! 王部长不知什么时候也挤了进来。只见他夺过一张报纸,正好在醒目位置看到了关于今天即将发生但还没有发生的“新闻”,手指轻摇,嘿嘿两声,嗔怪不已: “好你个强勇啊,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一下?再不然,咱们也得配个象样的图片嘛,那不是让大家伙更露点脸?” “不错,不错。强勇这回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正处了,我看这回强总的心思没有白费啊!不光是深圳的人民能看到这些,怕不是报纸发行到哪,哪儿就都知道了啊!” 。。。。。 哗哗哗,同学们不等王部长的话说完,便不约而同地象在学校一样鼓起掌来。 “这么热闹啊?是欢迎我么?”随着同学们的掌声歇住,一个爽朗笑声突然响起。 “强总,让您费心了!快来,坐!”王部长当然知道是谁来了,他满脸堆笑,边说边来个急转身,大踏步向门口迎上去。 纷纷让道的同学们再次响起了更为热烈的掌声。 “王教授,不,王部长,报纸我刚才也看到了,怪事,我赶过来的路上,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厂里的员工们也有人看到了!哈哈哈,这影响好大啊!好哇!咱厂里花点小钱,就有大报纸肯替咱们天明家具厂做的广告,划算!划算!咦,我们的大作家强勇呢?”强总一把握住王部长的双手,抖了又抖,兴奋之情不觉溢于言表! 不过,大好的局面来之不易,起码得当面口头表扬一下以一己之力让天明家具厂能够在媒体面前偶露峥嵘的“功臣”了。 强总亲自驾到并指名道姓地,强勇自然不敢怠慢。刚刚耸下的两肩装了弹簧似地瞬间弹回来,笑着向强总伸过手去,弱弱地来了一句: “这次没怎么整好。” “哈哈哈。” “整好了,不就整到北京去了?” 。。。。。。 强勇的不无幽默的方式,立马就被强弱不匀、声道各异的混合笑声所淹没! 强勇“不按常规出牌”的冒然行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其影响之深之广远非当时天明家具厂上下员工津津乐道的那样。这也是头一次,大家见识了强勇在滨江以外的广东地域,而且是在机关“喉舌”“大放异彩”,不仅王部长和同学们加深了对强勇文字功底的印象,也让强向西见证了学生军的力量,甚至重新审视起当初自己的决定(不直接把强勇调到总经办当自己的助手)是否得当。 当然,最为重要是的,这事居然让强总在跟老元们的周旋中增加了无形的筹码。 是的,原本由强总精心策划的教师节已经透着超乎寻常的气质,强勇的“强行出头”似乎不经意地将它推向了高潮,推向了“巅峰”。 其实,本年度的教师节过程固然“精彩纷呈”,然则热热闹闹的这一天过完以后,一切便趋于平静。不,是被重新响起的机械声所掩盖,临了好像就只剩了天明家具厂员工们茶余饭后对强勇的文笔精华的如潮好评。 当初正是折服于强勇的文采而放弃家里的工作安排来天明的颜静,原本已经知趣地接受了强勇与颜之夏相恋的现实,而这次强勇的展示的“新能量”再次激活了她的“爱慕之心”,她几乎变得不可理喻地向颜之夏吹起了争夺强勇的疯狂号角。 颜静已经顾不得女孩的矜持了,直接将一封包含个人情感的情书甩在强勇的办公桌上,甚至直接在强勇的上下班路上截胡他,“强硬”地讨要一个“说法”。 天底下总有这样的人儿,当你爱着他的时候,他却爱着别人。这叫什么,这叫:纵然落花有意,然则流水有情啊! 所以强勇很快就与颜之夏结成了“攻守同盟”,很快就让可怜的颜静“无功而返”。 彻底丧失“斗志”的颜静,几天后就绝望地选择了辞职,来逃离这个让她遍体伤痕到绝望的天明家具厂,逃离从未给自己一丝机会的“坏人”强勇。 热热闹闹的一切,似乎又回归到生活的真谛“平平淡淡才是真”这个主题上来。 然而“波澜不兴”的日子,并不是强勇想要的。 想当初,强勇在学校每天象紧满的发条一样,最大限度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虽然辛苦但很充实,所以总有一种“风风火火”甚至有点“叱咤风云”的感觉。 而现在,当自己的工作稳定下来,当自己的感情稳定下来,自己就很像是一名自己都找不到的普通的天明家具厂的员工了,直到教师节那一天的“冒然行动”。 强勇深信:惟有拿起笔杆的时候,才会显示出自己的非常人所能期企的超级能量。 所以自从教师节在《南方日报》了“得手”后,强勇总是“意犹未尽”,总想试着再次寻找个合适的主题在更高档次的媒体上“锦上添花”。 因此工作之余,强勇开始关注起从前并不怎么热衷的厂长办公室里、供人随时传阅的省内外各类报刊杂志。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收获”不小。 没几天,强勇就在《工人日报》不太引人注意的一角,欣喜地看到了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等五大权威媒体联合征文《当代优秀共产党员风采》的重要启事。只不过,掐指一算:投稿截止日期却只有区区的两天时间! 对,这不是正好有现成的写王教授这个老共产党员带着一群学生南下集体打工的题材么?只是留自己创作的时间太短了!而且要求还更高呢! 不,奇迹总是人创造出来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尽管时间如此紧迫,强勇仍然被创作的激情所点燃。 其实这种突击创作的事,要是搁以前在学校那阵,那是再平常不过了。强勇不仅能够攻坚克难“屡屡得手”,文心雕龙还经常有神来之笔。强勇很清楚,自己能够入围同学们的“三强两颜”的口碑圈子并非浪得虚名,要说能够从中“拔得头筹”那就完全得益于自己的笔杆“快”和“妙”。 现如今只能在王教授身上做文章了,但自己对王教授的从前还不怎么了解啊?!看来看来要想“梅开二度”,只有不动声色地去找王教授“套辞”了! 强勇打定主意,就以上次《南方日报》报道的后续报道为由,拉着王教授回忆式“闲扯”了两个多小时。 好了!材料齐了,接下来就是如何选材和组织文字了。 如果说上次发表的是广东省级的标准,那么这次要上的却是最高级别的国家级的标准了,所以不但题材要新颖别致,文字组织也要得体彰显功力! 这么高的要求,分分钟让人“望而却步”的。但对于强勇而言,似乎开始了就不知道什么的“害怕”,所以他强势下笔,沽沽千言犹如行云流水。 强勇把王部长这个在教学上硕果累累的优秀共产党员、退休后放弃学校返聘的优厚待遇、发挥余热,义无反顾地带着一群刚毕业的学生前往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开始着理论联系实际的新课题,为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毕业生集体自谋出路开创了一条新颖而又充满魅力的宽阔新路子一点点写将出来! 由于整个过程自己“身临其境”,所以强勇写起来几乎是“信手拈来”,却也不失文笔精华,甚至处处透着“情真意切”、“感同身受”。 当强勇在截止日期当天抢忙急忙地将一封厚厚的文稿信封投进附近的邮箱的时候,整个人“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床上。 没有人知道,刚刚荣登广东省省报“喉舌”的《南方日报》的强勇,此时竟“心比天高”!这会儿竟又不知疲倦、“不知死活”向一般专业写手们都无法企求的更高级别的国家权威媒介的荣誉殿堂发起了强有力的冲击! 这对于不知情的天明家具厂员工而言,差不多就是被强勇又偷偷地安装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啊!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就是日复一日地在天明家具厂重复着劳作;但对于强勇而言却是多了一份期待,一份可能再次更大能量地惊爆天明家具厂的期待,所以分分钟显得格外地煎熬。 (二十) 好事多磨。 正当翘首期盼了一个多月、差不多有点想放弃的某一天,强勇照例地在车间检查报表的时候,突然听到从未有过任何来往的经常哇啦哇啦地讲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在天明家具厂谁也瞧不上的营销部居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还不断地招手透过来满脸的笑容。 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上次《南方日报》的露脸在营销部也有了自己的粉丝? 强勇好奇地朝着喊声和招手的方向信步走过去。 “大才子,快点快点,是北京的长途呢,人家指名道姓说是要找你强勇哟。” “什么?北京的长途?” 强勇边接过有人递过来的电话,一开始听对方查人口一样的提问边随口应着,脸上却写满疑惑甚至还带着点小“恐惧”。 心想:北京是祖国的首都、政治中心,那儿来的长途可不是开玩笑的哟?然则自己在北京举目无亲,怎么就找上自己了呢?该不会自己无意中触犯了什么法律法规? 直到对方核实完了以后,讲到重点: “这样的,我们是《当代优秀共产党员》征文组的,中央文献出版社的,想找你了解一下你在征文中所描述的王部长是否确有其人?” 原来是问这个的呀,强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没有了紧张,强勇的回答马上就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临了,对方才通报此次来电的真实意图: “恭喜你,强勇。你的作品已经被我们征文组从10多万来稿中选用了。” 。。。。。。 什么?被选用? 强勇放下电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还未走出营销部就高声地喊道: “我的文章被国家级《人民日报》副刊录用了!” 强勇的话音未落,一向以严肃和高傲着称的诺大营销部居然掌声雷动! 大家纷纷停下了手头的活,边起劲地鼓掌边欣赏作品一样地审视着强勇。 是啊,这强勇也太厉害了!之前在省报喉舌《南方日报》在露上一小脸的热乎劲没还散去呢,没隔多久就又在更高的国家级的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那可是在天明家具厂建厂以来的头一遭啊! 看到如此热烈的场面,强勇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笑着回头向大家示意地摆摆手,然后强抑住内心的狂喜之情,健步飞出营销部。 看来自己几天前亲手安装的“定时炸弹”引爆了!而且威力比以前的更大!强勇莫名欣慰,一路上兴高采烈地向办公室冲过去的路上,正好遇上了不知是在商量什么重要事务的王部长和李厂长俩人。 王部长随手招呼了一下强勇,刚想问点什么,强勇就顾不得客套抢先发话了,噼里啪啦地把刚才在营销部发生的一切和盘托了出来。 强勇的“惊人之举”大大出乎了王部长和李厂长的意料,他俩边听边咧开了嘴。饶是一向板着脸的李厂长,这会儿也笑得像个孩子;而王部长错愕的样子似乎也不好到哪儿去。不过他是由衷地高兴呐!那可是自己的弟子的成就啊! 临了,王部长似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头一次当着李厂长的面向强勇竖起了大拇指!而李厂长也是头一次向王部长舒展开了他鲜为人知的八颗金牙。 强勇的文章被最高级别的《人民日报》等五家权威媒体联合征文录用的消息一会儿功夫就象疾风吹劲草一起,再次瞬间“席卷”了天明家具厂。 “强勇,没看出来呀,真是大才子啊,这回直接整到北京去了,请客请客!” “好家伙!不声不响就上《人民日报》了!” “这才是我们的大才子的状态嘛。” “上个月在《南方日报》上露了个脸,这个月就跑到《人民日报》副刊上去凑热闹去了。强勇,照这种架式,再下个月你还不得出国啊?!” 。。。。。。。 作为当事人,强勇自然是最开心的。这可是自己的文章自出学校门以来连续被高级别的媒体杂志所认可的“里程碑”哟。 叶芬和颜之夏闻讯后,再次与强勇在相约的餐馆里进行了有点仪式感的庆祝! 但是,高兴归高兴,这并不能代表一切,工作和生活还得继续。等过了这高兴劲,强勇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因此改变。 更让强勇有点难以接受的是,没几天,还在“云里雾里”的自己一下子就跌落到现实。因为即便是上这么高级别杂志的文章,相应的稿费却并不高,心中不免生些惆怅。 而在这个时候,老妈叶芬的反应似是更加“理性”,说出来的话不象是安慰强勇,反倒像是给本就有点失落的强勇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哟,强勇,这事点到为止就好,不能当饭吃的。你自己都看到了,这么努力地上这么高档的杂志才这么一点儿稿费,是不是还不够我们娘儿三个在餐馆里吃一顿的啊?所以,你要面对现实,现实就是你要工资来养活你老娘和你未来的媳妇!光凭这些,用来吹个牛还行,养家糊口啊?恐怕只能喝西北风了!我看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就这么一席话,虽让强勇很是扫兴,但细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工作才是自己现在闯荡社会的谋生手段啊,自己的文章上了最高级别的文化阵地又怎样?那点稿费确实是千万养不活自己的,更别说还要养活一家人了。所以说工作才是自己的第一要务,工作丢了自己还有时间还有心情还有经济能力来支撑自己再搞文学创作吗? 就这么思前想后了好几天,强勇终于一狠心,放下了本当一发不可收拾的笔头和心思。 时间就像大浪淘沙,一天天地不经意地在学生军中淘来了张三,淘走了李四。 。。。。。。 一年以后,天明家具厂的人们忽然发现:原来最高峰时三十多人的庞大学生军队伍,慢慢地在缩水,缩到现在,还在上班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似乎也正是强向西与元老们“持久战”“拉锯战”的战况的缩影。 天明家具厂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遭遇了“新产品定位不准、推销遇阻、老产品订单萎缩甚至难以为继”的尴尬局面,市场份额呈断崖式大幅锐减。 这是天明家具建厂十多年来从未遇到过的局面啊。 这对于强向西总经理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平时左右不想让强总称心如意的资深元老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市场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拿不下市场,可能谁也“活不好”! 然则,陆续离开的学生们固然多半出于感情原因或因前途的考量,但天明家具厂订单的锐减以及福利待遇的“每况愈下”也加速了这一进程。尽管天明家具厂在镇级企业效益评比中仍旧总是名列前茅,尽管已经从“深圳天明家具厂”完成了到“深圳天明实业总公司”(以下简称“天明公司”)的华丽转身。 天明公司“换汤不换药”,虽说是改了名字,里面的人和事特别是制度还是老一套。 原来追随董事长强盛国的元老们,原本不想放过这次看强向西总经理治下的天明陷入困境的笑话的机会,他们有几次甚至在公开的场合就对强总的政绩“冷嘲热讽”,甚至动不动就成群地出现在天明公司董事长强盛国也就是强向西的老爸的办公室里“打报告”。其时,强董事长正在全力策划在欧洲与人合伙开家具营销公司呢。 尽管强盛国一个月难得回来天明一次,但天明家具厂营销状态的下滑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甚至自己筹划这个营销公司就是早几年已经预测到今天会有这样的结果而做出的后手。他对强向西的所作所为基本上是认可的,特别是引进大量的滨江企管学生,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长远的打算,至于过程中有些不太令有些人比如这些资深的元老们满意的地方,那也不一定是错的,最多就是天明家具厂成长的代价而已。 作为走遍全球的“室外高人”,强盛国一有机会,就给这些曾经与自己一同打拚的资深元老们“上课”,上一些他们可能一时还听不懂的“课”: “眼下的困境,并不是天明家具厂独有的,而是全球家具企业重新洗牌的开始,所以每个企业内部必须要“抱团取暖”,否则就随时会有被淘汰出局的危险。” 。。。。。。 有人会问:资深元老们这玩的是哪一出啊?向董事长“状告”他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损招”不是“自投罗网”、“自取其辱”吗? 非也。这正是资深元老们的高明之处。 这其中有个原委需要来个小插曲说明一下:总经理强向西其实并不是董事长强盛国的亲生儿子,而是强盛国在十年前从孤儿院抱回来的一个十来岁的孤儿而已。当时这些资深元老们不仅对此了如指掌,甚至在以后的强西边成长中还扮演了不可或缺的叔叔、伯伯角色,只是等到强向西上了几年的大学后,回来执掌天明,似乎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其实仔细分析一下,就不难发现:强向西之所以与已经建立了多年感情的叔叔、伯伯们“分道扬镳”,主要就是在天明家具厂的权与利的互不相让的抗争结果而已。 而早已淡出天明家具厂的管理的强盛国董事长,虽然与这些资深元老们近二十年相处“融洽”,甚至深得他们的“推崇”,但有些事他们还不是很清楚的。比如说:当时强盛国为什么执意要给这个孤儿取名强向西?难道是崇洋媚外的结果?而“德高望重”的强盛国二十年前是从哪儿来的?干什么的?老家还有亲人吗?以他的能力和条件,为什么二十多年只是单身一人不再另娶? 这些很“关键”、很重要的“信息”,因为强盛国的“高深莫测”套路而每每“神龙不见首尾”地不了了之,大家只知道强盛国一直在强调着要好好将强向西抚养成人,而强向西似乎一路来也并没有让自己的新爸爸失望过。不仅顺利地考取了一所在广州的高校,大学毕业后还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顺利完成了从大学生到总经理的华丽转身。 没错,如前所述,可能是急于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一年后,强向西就不顾一些元老们的“感受”,开始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规划和管理天明家具厂,从而有意无意地地走上了一条与老爸也就是强董事长一同创办天明家具厂仍把持着重要部门经理的位置又是公司董事会成员的元老们相互抗争的道路。 应该说,强盛国董事长在开创天明之初,为人处事十分厚道,所以这些本地的元老们直追随着他,到现在还一直唯他“马首是瞻”。 但随着强向西的入主天明,一切开始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强向西喜欢用书本上的所谓科学管理方法来改变天明家具厂。一会儿要填写什么新的表格,一会儿要采用什么先进管理方法,一会儿要引进什么高端的机械设备。。。。。 元老们一开始还碍于强董事长的面子,耐着性子尽量配合。但这些东西有许多是他们搞不清楚的,结果还多次被强向西在公司的管理大会上毫不留情了当反面典型来“批斗”。 而此时的强董事长因开拓海外市场的需要,长年不在天明家具厂,客观上也断送了元老们请他“主持公道”的念头。 投诉无门的元老们哪里受得了这些?“同病相怜”的他们很快就一个个抱成了团,抱成一个或明或暗反抗强向西的团。 双方的交锋互不相让,愈演愈烈。 一方面强向东西继续着他自己的管理模式,元老们虽然难以接受,但也不能冒着被人背后骂为天明管理拖后腿的罪任,所以还是尽可能地去忍受;另一方面强向西虽然恨不得将元老们一个个从管理岗位上拉下马,但双拳难敌四腿啊,何况放眼整个天明家具厂,能够有点份量来取而代之的几乎没有几人能够做到。所以,双方虽彼此内心极大不满,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相互打着交道。 等到强董事长回国偶尔知道了点他们的重重矛盾的皮毛后,劝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早已跟元老们杀红眼的强向西,非但日渐视元老们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甚至对作为长辈、领导的强董事长也不再向以前一样毕恭毕敬,从最初的时不时闹点别扭,到最后的一言不合就争吵成为了家常便饭。 强向西态度的转变,对于天然就是要作为传承自己铱钵的人选而言,强董事长开始有点“举棋不定”了。特别是跟自己一起创办天明家具厂的元老们时不时过来“诉苦”的惨相,有时候强董事长真的想通过董事会罢免自己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儿子强向西这个总经理,直到他的“神来之笔”--从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招来了一大批大学生后,看着他人性突变,一下子似是恢复了从前勤勉向上任劳任怨的样子,强董事长心里才算安稳了点。 而此时公司的“风气”也开始好转,元老们的抱怨们相应也减少了许多,几经犹豫的强董事长才开始决定淡出公司的决策层,继而专注起海外的多元化投资的生意来。 年轻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学生军大批留下来是需要充足的理由的。要么就像王部长一样,虽在工厂,但仍可以继续潜心着做着自己专注的教与学或教育成果转化为生产经验的事儿;要么就像强勇这样式的,被感情的魔镜照着只看得见自己和镜子。 广东的气候优势基本体现在下半年。最高的温度远没有滨江的高,最低的温度却比滨江的高不少。因此在这种不知季节变换的地方,时间过得就不是一般的快。 当天明公司行政部破天荒大张旗鼓地张罗着为学生们买回家的春运票时,尽管已经没几个人了,尽管票还没到手,剩下的同学仍然对天明家具厂的暖心之举充满着感激之情。 临近年关的天明公司没有像以往一样通宵达旦加班赶货,因为正常的八小时上班时间工作量尚不饱和,这让十多年甚至二十几年埋头苦干在天明的老员工很是不太适应。 是啊,工厂的订单越来越少了,而订单越来越少的原因是新产品越来越少了,外来市场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了。 穷则思变。 强向西开始通过各种手段网罗产品开发的高手,但却收效甚微。于是不自觉地背负着几千人出路和元老们的极不配合的双重压力。一时间可谓“内忧外患”。 “台湾富万达公司”的从天而降,英雄般地挽救了大厦将倾的天明公司和强向西,从而使天明公司逆势而上突然爆发,短短半年时间一举成长为产销过亿的天明集团。 然而“成亦萧何,败亦萧何”,风光无限的天明集团两年后便一头重重地栽在这家大有来头的台湾巨人的精心设计的骗局中,从此一蹶不振。这是后话。 第9章 花开花落 (二十一) 1996年春节刚过,强勇领着老妈叶芬再次回到了天明家具厂。 时间以它惯有的速度不断推进。 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直至五一劳动节前,强勇被破格提升为科长助理。工资增加不说,天明家具厂还为强勇配备了象征着管理人员荣誉的call机。 这在天明家具厂的当时可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层管理人员以上才享受的待遇哟。 当然,这种职务可不能等同国家公务员的级别哟。 在私营企业,这种职务主要是为了方便管理,实际上更多的时候它代表着工资的等级和职责或者荣誉。这其中会不会有点强勇老妈叶芬的“功劳”,或者说白点就是李厂长的人情成份呢,人们不得而知。 升职请客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且不能拖延哟,最好就在通知发布的当天晚上。 这边强勇在茶楼招呼着几个老同学及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昏天黑地地喝着,那里叶芬却是在一个小包厢里用一个小女人的方式单独“感谢”着李厂长的“大恩大德”。 不仅如此,叶芬还通过电话把这一久违的“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通报到了千里之外的滨江原单位的好姐妹们。 没想到,这个电话不打不要紧,一打却要紧的很啊! 这不,接下来从滨江原单位的有来往和没来往的以及老家的亲朋好友纷纷“闻风而动”,“争先恐后”要过来打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拔接一拔地,而且绵绵不绝地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啊! 这也难怪,内地城市单位这几年下岗潮风正起,“自谋出路”自然成为生活的头等大事;而老家世代以种庄稼为主的亲戚朋友们却因劳动力严重不足、农药化肥成本居高不下而开始“被迫”兴起了“背井离乡”的打工潮。 叶芬这个时候的一个电话,无异于“一石激起了千层浪”,简直就是指明了大家向外奔的方向啊!为了生存,但凡得到消息的哪个不是“趋之若鹜”的? 强勇一家一开始还能“热情地接待、好吃好喝好住地安排、托人找关系尽快地“安插”,接着慢慢地到“身心疲惫”、关系网拉尽、整天象“惊弓之鸟”似“诚惶诚恐”不敢接听城市单位和农村老家的电话。一来二去的,一家人的耐心就被差不多磨光了。 那个时候的广东绝对是劳动力市场的大热门,可不像现在动不动就出现“民工荒”什么的。出来打工的人少,一般人出门打工还是要有人带,没有一点门路是很难找到工作的。 但这又能怪谁呢? 强勇与叶芬经常为此“面面相觑”、悔不当初啊! “老家再来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想不理了。” 强勇最近有点心烦!有点窝火!有点偏激! 叶芬何尝没有同感?所以再有人从天明家具厂办公室或附近小店的固定电话旁传话来是传来老家的区号,也就只剩下“装聋作哑”这一招了。 没想到这一招还有点管用,千里之外的想来之人,经母子俩这么一“怠慢”,一两二去的,电话自然而然也就少了,真正能来的人自然也就更少了。 当然,有多少已经来的和没有来的人在背后说强勇和叶芬的“坏话”,特别是传出自己在广东与李光明的“笑话”便不得而知了。但“力求自保”的母子俩已经顾不了这么多。 城市单位和农村老家的“闲事”终于不用管了,按说不用上班的叶芬的时间十分宽裕,但却出进天明家具厂多时竟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更别说谈得来的了,所以叶芬有段时间没事就经常呆在租房里,但这么下去实在有点憋得慌啊。 李厂长很会“审时度势”啊,见叶芬的闲下来了,马上就“粉墨登场”了。 哎!叶芬算是“一步错,步步错”啊,一旦被李光明钻了空子就有点“在劫难逃”啊。 想自己聪明一世,竟被凭空冒出大坏蛋彻头彻尾地毁了名节。不要说旁人,就连自己都觉得这不伦不类的有点滑天下之大稽啊!所以尽管这事已经“木已成舟”了,但并不看好跟这个泥腿子有什么未来的,然则不继续“夫唱妇随”好像又不行!就叫什么事啊?! 所以每每单位的姐妹们打一个打电话过来“旁敲侧击”地“关心”自己甚至谈及“终身大事”时,叶芬只好“左右而言他”了。 就这样,叶芬“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跟李厂长处着,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整个人时常感觉象一叶小舟在广袤无际的大海上任凭李厂长的忽大忽小忽冷忽热的风吹着飘。 几十年了,别说强勇的老爸强盛国在世,就算失踪的那一年,自己也没有这么狼狈过。自己大老远地跑到广东深圳这个地方来,就是过来接受折磨来的?!这要是在内地,自己哪有眼角多看一眼这个土不拉圾、浑身毛病的李光明?在他面前,自己虽说不算“明珠暗投”,至少也算是“正规军”遇到了“杂牌游击队”。 叶芬十二分地不想承认外表坚强的自己已经在李光明这个“游击队”不按套路出牌的种种“打击”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但已经“兵临城下”的李厂长又是怎么想的呢?自己虽然并不寄希望于他给个“压寨夫人”的空头衔啊! 然则,令她莫名地“心有不甘”的是,摆在李厂长面前的“选择”似乎越来越多。也就是说,随着外来务工人员的急剧增加,指望着“出门靠朋友”的孤单无助的女人们需要填补的空缺或寻求“帮助”的也会越来越多,且呈越来越年轻之趋势! 叶芬回头再想象一下自己,假如此时抽身而去,已经对自己过了“新鲜期”的李厂长保准举双手赞成,一点也不会留恋的;而付出这么多的自己只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心重新回到那个听同事们说正紧锣密鼓改制其实已成某个私人“囊中之物”的国企单位。工作是没有的了,工作了三十多年临了临了却仅有一点退休费恐怕也只能勉强够自己两餐的生活,儿子强勇已经处了对象,可不得还要为他(她)的婚事再奔波两年?! 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自食其果”啊!他李光明要是还算个男人,就算另寻新欢,至少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交待? 但就这样“苟且”在李厂长的阴影下,是不是完全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和人格啊?! 叶芬的内心很矛盾、很煎熬。 本来满心以为能够妥善解决儿子强勇的事,然后就可以抽身而去,再回单位过自己来去自由的单身生活。谁成想,仅几个月的时间,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最可恨的就是李光明这个老东西,短短的两个月几乎把自己隐藏二十多年的情感都挖了出来!挖出来不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杀人诛心啊?太可恨了! 这种恨也是一种爱吗? 一直自认为半辈子活得透彻的叶芬,这个时候突然有点整不透彻了。 叶芬只觉得自己对李光明从看不上眼到慢慢地习惯再到动了下嫁念头,一路走来只是自己在不断地妥协、不断地给自己“台阶”而已。这样想起来,他李光明算什么好男人?即便以后结了婚,也改不了寻花问柳的老毛病。但天底下哪个男人不这样呢?就像说哪只猫不偷惺一样。如果下嫁有个安身立命之地,也算是对自己的感情付出所作的一个回报。 女人遇事认命,一旦认命就自己骗自己。 叶芬的“忍让”换来的却是李光明的“得寸进尺”、“熟视无睹”。 李光明似乎不再向以前那样对叶芬“唯命是从”,而是慢慢地恢复了他往日“强势”的男人本色。他开始不断地“冷落”叶芬,甚至还时不时向叶芬“发号施令”。 这让叶芬有点始料不及,也因此为自己的当初妥协后悔不迭。 按理说,已经达到目的李厂长,本该是好好珍惜叶芬的时候。毕竟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他李光明都是搭着梯子也有些“高攀”不起叶芬的啊。 俩人之中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重大的阻隔,那就是:李厂长居然还是已婚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从一开始,李厂长就是个大骗子?! 其实,离异多年的叶芬,从一开始掉进李厂长精心为她设的局,就隐约知道李厂长是有家室的人,但还算懂一点心理学的李厂长却采取了主动承认、一再强调自己正在跟老婆闹离婚并一再信誓旦旦地一定要娶叶芬的策略而“蒙混过关”!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破嘴! 没错!事实上,实际情况跟他李光明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这是叶芬后来在菜场买菜无意中跟一个嫁到这儿的四川女人聊天才知道的。 李厂长之所以在有家室的情况下仍敢明目张胆地“招蜂引蝶”甚至公开“追求”叶芬,完全是因为能够随时捏着他老婆的经济大权而奈何不了他。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李光明可以一直寻花问柳却似乎没有什么家庭矛盾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内心“挣扎”,没有看到李厂长兑现对自己的承诺后,心灰意冷的叶芬只好决定中断跟李厂长没有任何指望的“交往”。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 一两周没看到叶芬的身影,李光明倒是又腆着脸来哄她了。 他李光明鬼精的很呢!毕竟社会上的女孩子虽然年轻漂亮,但多少要花钱的啊,而且缺少某些“经验”;厂里女孩子能玩的差不多都玩腻了。而叶芬却不一样,不仅不需要什么开销,还很有品味。自己一个乡下佬随时带出门,别人都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的样子。 为了重新“挽回”叶芬的心,自知“理亏”的李厂长不得不做出一副“大张旗鼓”地二度“追求”叶芬的架式。 这次叶芬有点不为所动,可能是学聪明了,也可能是已经麻木了。 从来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李厂长,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倒时有点“愈挫愈勇”,到最后不得不痛下血本,使出“杀手锏”:将自己一直租下来便于与叶芬鱼水之欢的大房子索性以叶芬的名字买了下来。 这可是一室三厅的大房子哟!尽管是关外的房子,即便是在深圳市房价尚未普遍疯涨的情况下,它的价格也是逼近六十万元的大关哟! 如果说别的还无所谓,但几乎被视为外来人口生存第一要素的房子太有“杀伤力”了!等李厂长办清所有的手续后,叶芬就半推半就地重新倒在了李厂长的怀里。 说实在话,叶芬一开始对李厂长就没有什么好感,前段时间还真的死了心了。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到李厂长动了“真格”,自己也就不再那么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女人啊,一旦付出了真正的感情后,就有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哪知道真正相处一段时间后,叶芬吃惊地发现了李厂长有着比自己想象中更多的毛病:口臭、不喜欢洗澡洗脚,随时不是一身的酒味就是一身的臭味! 为了墨迹未干的房产证,叶芬一次次忍了。 所以,每每当叶芬一个人呆在租房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这么“迁就”李厂长有点“过份”有点“好笑”。 尽管如此,叶芬可以容忍李厂长的一如既往地花心,但却无法容忍他近日居然明目张胆地把一个又一个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带回来,甚至带到自己的租房子里来。 女人跟男人对待感情的方式永远不一样,年龄越大差别越大。 叶芬一次次地为自己被李厂长的“死缠烂打”而“屈服”后悔不已! 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受刺激的叶芬不甘心就这样被李厂长玩弄着,她决定跟这个看似“不可一世”的李大厂长较一次“真”! 一个弱女子,能玩什么呢?顶多就算是“玩命”! 天可怜见! 正当叶芬开始反过来准备铁了心要“纠缠”李厂长时,当地人民医院里的一纸检验单宣告了她即将要做的一切的毫无意义。 肝癌!李光明得了肝癌,而且是晚期! 天欲令其亡,必欲令其狂! 这是老天爷对风流一世的李光明特别是最后的阶段“肆无忌惮”一个终极报应吗?! 相信许多曾经被他“欺负”过的男人们,不,更多的是女人们,可以偷偷地笑了。 没错,这“报应”说来就来,来的还有点快! 一个月后,来不及征服身边更多女人的李光明李厂长,带着几许“遗憾”撒手人寰。 而此时心中早已“五味杂陈”的叶芬,也算是因此最终得到了解脱。 李光明的突然死亡,“震惊”了天明家具厂的上上下下。 员工们表面上脸色阴沉,保持着对死者的起码尊重,私底下却是个个面露喜色,似乎人人都在早盼着有这么一天的啊! 李厂长的后事由胞弟李明(天明家具厂营销负责人)全权负责料理。 李明深知兄长的德性和对叶芬造成的伤害,所以很明事理地专程登门向叶芬致歉! 早已万念俱灰的叶芬还能说什么呢?但接下来自己又何去何从呢? 走,此处的确不是久留之地啊!但突然这么一走还就真有点舍不得呢,毕竟自己之前为之付出了许多许多。 最重要的是,辜负自己太多的李光明总算还是给自己留了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一个能够供自己和儿子儿媳三人在广东深圳的栖身之所呀。 这一切,强勇都看在眼里。所以一直以来,即便有时候想说什么,但总觉得老妈的不易,应该有她自己的考虑。加上自己的主要精力花在颜之夏的身上,自然不想拿出什么“参考意见”,甚至默认了老妈跟李厂长的交往。 至于李厂长突然去世但生前已留了套房子给老妈的事实,还是后来老妈自己说出来的。也算得她广东之行的意外的“收获”,不幸中的万幸。 为了安慰老妈,一个周末的早晨,强勇通过传呼说自己要过来她的租房做饭吃。 其实,强勇是想趁此机会,带着女朋友颜之夏“过门”来了。 这是颜之夏正式以强勇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次到自己未来的婆婆住的地方见面。 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 为了能给准婆婆头一次留下一个好印象,颜之夏不仅刻意打扮了一番,着一身玫瑰红长裙,还通过早前“逼问”强勇准婆婆喜欢跳舞的喜好,在附近新开张的家家乐超市里买了套还算时尚的广场舞服装。 而叶芬呢,哪里还真的等到强勇来给自己做饭的啊?只要做儿子的有这颗心,她就很满足了,所以一听说他要来,早早地就去菜场买了好吃的,她要准备一桌丰盛的午餐呢。 也真是的,算起来娘儿俩已经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 就在叶芬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门嘭嘭嘭地响了三下。 叶芬知道了儿子来了,忙关了火出来开门。 随着大门吱的一声,强勇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叶芬的面前。但后面紧跟着一个女孩拎着东西的女孩也冲着自己微笑。 这,可是有点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面孔啊!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尽管叶芬呆在广东天明家具厂附近的出租房内已经好几个月了,但是一直见到儿子强勇的机会就不多,更别说见到他的女朋友颜之夏了。这还是拜李厂长所赐?自己一直被他这么“耗”着“拖”着,所以眼前的女孩本就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她与平时不一样的打扮,就有了这种感觉。但转念一想:既然她是跟着儿子一起来的,八成肯定就是他的女朋友无疑了。 叶芬脑子飞快转的同时,难免有点“错愕”,所以一下子竟没听清颜之夏怎么跟自己打招呼的,只好含糊地让进屋来。 “哎,之夏,我老妈肯定是高兴坏了,乐得半天也不晓得咋反应呢。”强勇笑着望住女朋友颜之夏,算是圆了个场。 “就是啊,老妈我今天太高兴了。是叫颜之夏?模样挺好的,咱勇啊眼光还真不赖!之夏,这名字取的红红火火,咋感觉跟你这一身的红啊,有点太配了呢。年轻人,热情似火啊!好啊!红红火火,不就是旺吗?!你看你,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呢?瞎浪费钱不是?”已经反应过来的叶芬马上“反客为主”,一边握着颜之夏的手,一边嗔怪着。 “阿姨,这附近超市也没有什么东西好买,我头一次来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只是偶尔听强勇说过您喜欢跳舞什么的,就随便买了身,不值钱的。只是不知道合你的意不?”颜之夏边说边笑着把衣服包递给准婆婆叶芬。 叶芬“啊”的一声伸手接受了,不仅因为准儿媳的美貌和甜嘴,更是认可她的用心。 一切像是在做梦。 几个月的事啊。 几个月前叶芬还在老家的单位指望自己能幸运地留下而不被内退呢,现在却是在从未去的千里之外的广东为自己的儿子找到了如意的女朋友而欢欣不已。 这一切让已经看开人间情感的的叶芬很是享受。虽然对这个从未正式谋面的准媳妇之前也“道听途说”了一些乌七八嘈的东西,但看到自己的儿子跟她如此粘乎,认定俩人是真心相爱的,这就够了,其他的一切似乎就显得不怎么重要了。 这算是老天爷对自己的一种弥补吗? 一通觥筹交错之后,三人头一次坐在一起饱尝了一桌子的家乡风味的饭菜。 叶芬等俩人放下碗筷,就开始收拾起来。 “妈,你住的房子这么大,租金一定很贵?不如,我们一家人找个便宜的,还能天天住在一起的,方便?”强勇吃饱了撑的,突然冒出这话来。 “嘿,勇啊,这事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俩了。这房子啊,它已经是我的了。哎,也算是李光明这挨千刀的留给我的唯一的值钱的东西。这以后啊,还不就是你们的?”叶芬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倒是轻松的节奏,但泪光竟不经意间闪了起来,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是吗?这老家伙可没少祸害人啊!你知道厂里都怎么议论这事么?哎,不说算了,扫兴。不过,没成想这老家伙临走前总算还办了一件人事啊!老妈,你一辈子也太辛苦了,刚好这儿气候好,你在这儿安渡晚年比较好。这房子啊,我们哪能要呢?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回头有条件的话的,我跟颜之夏还是回滨江买一套。你老啊就滨江、深圳两地来回走动,哪天想住哪就去哪住,哈哈哈。”强勇已经觉察到了老妈叶芬的变化,这房子好像是她的伤疤,千万不能去碰的。否则,做儿子的就太不孝了,自己年纪轻轻的不去打拼来买房,想啃老啊?!这样子的就太没出息,也就太让老妈伤心了! 当着准儿媳的面,叶芬没有在房子的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嘴上含着笑默默地听着。不过刚才听强勇这么一通说辞,她心里似乎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是的,叶落归根!自己迟早还是要回滨江的,自己的根在滨江,儿子不是想回家买房吗?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也可以把这套房卖了支持一下他俩,在滨江买个大一点的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单位“论资排辈”得到的那个住了大辈子的四十多个平方的随时可能收回去的小房子之前还宝贝似的,现在想来有点好笑。 哎,叶芬也算是头一次尝到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个中滋味了。 (二十二) 强勇一家三口没事就整到一堆其乐融融的不表。 一周后的某天晚餐后,无所事事的叶芬突然提出了想回滨江看看的想法。 “也好,五一黄金周快到了。厂里多不说总得放两三天假的?我提前再请几天假,就差不多有个把星期了。到时我们三个一起回去。”强勇有点兴奋,也开始盘算起来。 “之夏,你呢?时间安排得过来?”叶芬看到颜之夏没说话,怕她不愿意或有什么情况,也怕一不小心冷落了她这个准儿媳妇,就赶紧笑着追问道。 “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滨江呢。我的时间无所谓,我原来在外面租的房子刚好也快到期了,我就把东西顺便收拾一下就行了,很简单的。”颜之夏到嘴的一句话原本是想趁机一起搬到滨江得了,出口却硬生生地改为了“收拾一下”。 毕竟才刚过门啊,女孩子不得矜持一下吗? “那不正好直接一步到位?直接搬到滨江得了。”强勇“心领神会”地接过话茬。 “就是就是。之夏,反正这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俩赶紧结婚,咱强家以后就得靠你俩了。”叶芬一听,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这么大的事,颜之夏啊,要不要征询一下你家人的意见啊?”叶芬突然想起什么,急中生智地杀了个“回马枪”。 “阿姨,结婚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跟父母商量了。不过,从小到大,俩大人从来都很认可我的想法的,应该没什么意见,只是这么远到时候能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就不一定了了。”颜之夏一看准婆婆正盯着自己呢,马上急急地“掩饰”了过去。 “不会?哪有父母不参加子女的婚礼的道理?不是啊,之夏,我们结婚之前我不得还要去拜访一下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么?”强勇听老妈跟颜之夏的一问一答,这才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把未来的岳父、岳母情况包括意见弄清楚,尽管每次颜之夏都是“左右而言它”,给自己省了不少的俗套和礼仪。不过,那只是以前恋爱的时候。现在可是要谈婚论嫁的呀,这个时候再怎么也不能忽略了对方的父母亲大人。 “我说了我已经跟他们商量过的,再说是我结婚又不是他们结婚,不要紧的。”颜之夏说话的内容虽然轻描淡写,但说话的语气却突然变得有点急促不安的样子。 叶芬毕竟是老江湖了,怕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万一当场被戳穿了,反倒让自己的准媳妇下了不台,也显得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肚量有限,忙出来打圆场: “也是啊,强勇,你就别纠着那点细节不放了,之夏说商量过那就肯定就是商量过的了。结婚这么大的事,哪有什么儿戏的啊?!当然,之夏说的也对,结婚是你们俩在结婚,首先是要你们俩认可才好,做父母的无非看着放心就安心罢了。等这婚结完了,我们一家三口一准得安排一个时间去你们四川亲家公亲家母那登门拜访的。他(她)们把培养得这么完美的女儿交给我们强家,作为家长,我当然是要登门感谢的呀。” 叶芬的一番话入情入理,只听得颜之夏不住地点头,心里却在庆幸自己找强勇找对了人。他不仅人好,他老母也就是我的未来的婆婆也这么通情达理,这往后的日子准错不了。 而强勇呢,之前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听老妈的话外之音,也就不觉得那是回事了。何必呢?快要谈婚论嫁的人了,还这么容不下对方的一点隐私么?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底线、原则的问题,想开了反而显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豁达。 当然,结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男女双方你情我愿,也得尊重风俗搞点隆重的仪式啊。而为了这一辈子就可能只有一次的仪式,里里外外得做多少的准备工作啊! 作为唯一在场的长辈,叶芬按倒计时方式率先罗列了结婚的准备和过程的主要事项。 不说不知道啊,一说吓强勇和颜之夏俩人一跳!原来这结婚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啊,从头到尾有那么多的事要张罗的。 什么时候到当地的民政部门去办理登记手续,什么时候在公司哪家酒店摆酒啊,什么时候回老家在哪再摆酒啊,要下请帖邀请哪些人参加啊,谁坐哪个席啊等等,简直数都数不过来,但又的的确确是一对新人要一一面对的。 完了,最终还得为此看个好日子。 作为过来人,叶芬在这方面似是很有经验。 她边问颜之夏的生辰八字,边对着强勇的那一套,还嘴里念念有词的。 这是看日子的前提条件,也是叶芬的“基本功”,在滨江就经常有人找她算来着。 所以没一会儿,叶芬就把好日子推算出来了:今年的阴历正好是9月6日。 叶芬解释说:今年是1996年,阳历9月29日是最好的日子,而这一天正好是阴历的9月6日。这个日子好在哪?算算几个9几个6就知道了。。。。。。 强勇和颜之夏相视而笑,对这一套东西,他(她)俩可是一窍不通的哟,只是冲着叶芬的热情劲点头而已。不过,这好日子还早,离现在还有小半年的工夫呢。看来一切都来得及,得好好筹划一下才行!但儿子的这婚呀,不比在家里,既然他在天明公司没离职就得在深圳这儿要摆上一摆的。 好日子就这么定了,叶芬马上就开始张罗起来。虽说时间还早,但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凡事不预先计划着,到头来再多的时间也是枉然,临了还就只有四个字:手忙脚乱。 叶芬想到了很多很多,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结婚的事,首先得通知亲朋好友。请人写请柬是必须的,但也得等“五一”假期来了,自己回滨江才行啊。对,好姐妹们得提前“知会”一下。 第二天,叶芬兴冲冲地来到附近的小卖部电话亭,一通噼里啪啦报信给几个平时都有“走动”的姐妹。 姐妹们听说有这等好事,当然是替叶芬高兴得不得了。但她们也随口提出了一个问题,竟让叶芬一时语塞。这个问题就是:这个看好的结婚“好日子”到底用在哪边呢?是用在咱们滨江还是留给深圳的天明? 叶芬从小卖部回来,似乎还没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案来,以至于准媳妇颜之夏什么时候来的都有点记不清了。 颜之夏也有她自己的小心事。她压根就不会往这“好日子”的用途上想,她所担心是她这一辈子的大事要如何操办的呢:场面不能太小但也不需要太过铺张,婚礼得在酒店举办,并且需要一家很有特色的婚庆公司,说白了就是要有一个金牌司仪。 关于这一点,一般人可能没有什么“体会”,但对于颜之夏来说,太有感受了。 毫不夸张地说,婚庆公司的现场操作水平直接影响着赴宴的嘉宾的心情和新人的情绪。而这些本是自己的拿手好戏,但本次服务对象却是自己而“分身乏术”啊。 一个新娘子总不能在自己的婚礼现场为自己主持?至于还有什么更为“复杂”的向亲戚朋友们派发喜帖、现场接待、安排座位等,毕竟自己嫁人还是头一次,或者帮别人安排还会有点头绪,临了轮到自己嘛,还真是脑袋一片空白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强勇下班回了家。 看到老妈和女朋友双双各怀心事,强勇似乎感觉今天有点不妙。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呀,该不会是你们俩刚吵架了?” 强勇的略带调侃性质的话题并没有激起老妈和女朋友任何反应。这样也好,也算是基本上排除了吵架的可能。 那会是什么问题呢? 强勇脑子转得很快,突然一拍大腿,冷哼一声: “你们俩一言不发的,总不至于为晚餐谁来做正犯着愁?” 听到强勇没话找话说的样子,叶芬终于忍不住笑着开口了: “勇,这是哪跟哪啊?从小到大,只要你老妈还在,哪天厨房里让你伸过指头?之夏为什么不说话我不知道,我就说我的,我还不是为你们的好日子用在哪操着心吗?我那些老姐妹们听说你要结婚,女方还是四川的美女,都替我高兴得不得了呢。” “这是好事啊,那你们俩还一个个看起来愁成啥样子?”强勇更加地疑惑不解。 “你还说,就因为9月29日是个大好的日子,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啊,只是你这婚事不是要在这边也摆一次酒的吗?回滨江肯定也是要摆的呀。你说说看,到底这看的好日子就哪边的呢?”叶芬笑着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来。 “噢,我说是怎么回事呢,一回来就这么沉闷压抑哟?怪不得我回来就看你们俩拉着脸,原来老妈你就为这事在犯愁的啊?我觉得这个不难,我倒是想先听听之夏的问题,应该不会这么巧,跟老妈的问题一样了?那我就当我没说啊。”强勇听后淡淡一笑,似乎对老妈的问题“早有准备”,其实他是暗地里想把“优先权”让给女朋友的啊。 真是典型的“儿大不由娘”啊。 颜之夏当然听得出强勇的“弦外之音”,她这回也不拆穿好心的强勇,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把自己的关于如何找酒店、如何找婚庆公司的一套说辞一五一十地端了出来。 “你们俩提出的问题,这几天其实我也都考虑过。不好意思,其实我本人也没怎么想到什么万全之策啊。所以上班的时间我就抽空把类似的问题抛给了同学们、工友们。人多就是力量大啊,他们虽然有的意见不太可取,但也有还值得我们认真考虑的。关于日子的事,有工友就说,之前他们也听说过有人遇到过相同的问题,结果人家是怎么做的呢?厂里摆酒也就是第一次摆酒,就按看好的日子,回老家摆酒就当作是这次摆酒的延续好了,至于什么日子得根据实际情况来定。最重要的是第一次摆酒的时间,它就已经对外传递了大喜日子的信号了。。。。。。”强勇说的有点慢条斯理地,却似乎很有道理,很容易让人接受。也难怪,这毕竟不是他个人的意思,确实带有一点“集思广益”的味道。 强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临了,自己都觉得有点满意似的在等着掌声呢。 没想到等了半响,掌声没听到一片,女朋友颜之夏倒是“就汤下面”紧跟着抛出另外一个问题来:“那咱们登记的结婚证的日期是不是这个日子呢?” 颜之夏的这个问题确实一下子把强勇母子俩给难住了。 困惑了半响的强勇,若有所思片刻,突然有些“醒悟”似地叫了起来: “我知道怎么办了。我想,可能是我们大家想多了,结婚跟摆酒的时间,应该是很难统一的。我听说现在流行在5月20日这一天登记结婚的,我就不相信这一天结婚的婚姻就比不在这一天结婚的更美满?再说520不是早过了吗?况且登记结婚的时间是依我们的请假时间和民政局上班时间来定的。我觉得要是能够兼顾到更好,没办法兼顾的也不要太在意。因为那只是一个登记时间而已,重要的是我们俩往后怎么过日子?” 强勇的“急中生智”虽然只是自己的个人意见,却一点也不逊于刚才的“集思广益”!特别是女朋友颜之夏,要的就是这样的口吻,这样的担当! 叶芬听强勇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地摇着头,不断地自嘲道: “你说人想事情有时候就一根筋的呀,我都几十岁的人了,刚才也陷在这日子的圈子里出不来呢。之夏呀,我觉得强勇说的对,日子嘛是过出来的不是登记出来的!只要你们俩后来婚姻美满,我这个做大人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民政局哪天能登记,就不由得我们说了算了。话说开了,道理想明白了,办起事来心里就是敞亮。这样,也不争什么了,我们干脆先把这儿的酒摆了,再回滨江去摆;至于领证的事,迟一天早一天那就具体情况来定了。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没错,人有时候总会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的错误。想开了、说清楚了,便可能一下子“豁然开朗”。至于生活的这种小插曲,时常也会让人生“波澜起伏”更富色彩。 “哎,对头!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便是在这儿酬办婚礼了。这儿的日子是9月29日,酒店选哪家过几天我去找找,我有的是时间和渠道,这个你们俩不用操心。滨江那头的日子就10月1日,国庆国庆,普天同庆,也挺好的。正好我们这边酒摆完,回家接着摆去。”叶芬反应还不算慢,几分钟时间就“派生”出了更为现实的话题来。 “好好好!老妈脑子转的还蛮快的嘛,这不就什么问题都结了么?之夏,我看啊马上五一黄金周到了,你应该都准备好了?我们那儿兴女方过门这一套的哟,到时候会请来几大桌亲朋好友的,你可要好好表现哟。”强勇说着也来了劲,目光却在老妈的身上略一停留,马上就落在颜之夏的身上。 “莫要给之夏人为制造紧张气氛啊,切,这过门的套儿回家我还就真不过了呢,再说前几天之夏不是拎着东西过了套的吗?我们还要再做一遍啊?做给谁看?切,人出来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前提是自己过得好,不然啊,单位的那些高音喇叭,说好听点是老姐妹,早把我们在这儿的烂事给广播出去了!我不晓得你们俩感觉怎么样?反正我这几天实在心里闷得慌啊,早就想我一个人也要回滨江透透气了。强勇说的对,大家一起回去一趟也挺好的。”叶芬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朝着颜之夏微微一笑。 颜之夏不觉低下头,满脸红霞。 “老妈,你知道的,你儿子我的意思还有一层,那就是趁国庆节,我们在滨江去看看新房子哟。深圳这边的我们肯定买不起了,滨江你那个鸽子笼的房子也有点太小了,再说又是单位的,说不定哪天改制方案一出台,还得给人家收回去呢。”强勇咧着嘴,话却说得一本正经,当然有些话也是估摸着来说的。因为早几天,自己就跟颜之夏合计过,俩人身上的钱加在一起也才三万多一点,听说滨江的房地产开发正如火如荼呢,就这么点钱,是不是能够人家房地产一套象样的房子的钱数呢? “强勇,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记了。没错,这年头房子就是大事,咱这套房子到底会不会易主还不一定,但得有一套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心里才稳定啊。滨江的房子价格我是熟悉的,我在来之前几个楼盘均价都在800元\/平方米左右,现在才过去多会呀?几个月的时间?我看涨也涨不了多少,不过,听人说,这房价到时候都得涨到五六千呢。”叶芬毕竟在滨江呆得久,也一直眼巴巴地指望着有套像样的房子。如今,儿子争气了,要结婚成家了,说什么也得在滨江弄上一套的,好“自立门户”啊。 颜之夏只是笑着听他(她)们母子俩在说着话。这样的场景难免不让她“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老父老母来。 多少年了,原本不甘贫穷的老汉通过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地开了间厂子,一家人的日子也过得相当“巴适”。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什么起,一家人都给人盯住了,自己最后居然还被好像是成都来的黑社会硬生生地逼离了绵阳,逼离了从未撒手的老汉老母那温暖的怀抱。 令人可叹的是,到现在为止,自己的老母老汉还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每每强勇问及自己的父母时,实际上在触及她的内心伤痛啊;所以每每至此,她都会显得很不耐烦,其实心里是在滴血啊! 可是,这种痛楚又能跟谁人说呢?包括自己的心上人强勇,好像都还没有到说的时候。 所以,即使轮到自己的人生大事非得搬出自己的老父老母来的时候,颜之夏也只好含糊其辞地打起马虎眼来。好在强勇并不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要不然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来,怕是自己一天也熬不住的呀。 “老妈,我觉得李光明走了以后,许多原本就看我不顺眼的人包括几个元老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有人偷偷地告诉我说:他们好像都知道了房子的事,甚至认定我们全家为了这套房子合起伙来整死他李光明似的呀。切,真是无厘头的!一个人的肝癌还能这样生成的啊?谁不知道他多少年前就得了无法治愈的肝癌?!我本来还想在这儿再混几年,真受不了他们。五一回来后就辞职?”强勇一语既出,把个刚才还安安静静在想着各自心事的老妈和女朋友都吓了一跳。 “强勇,真有这事啊?哼,人言可畏啊!你是认真的吗?这个工作的事,你自己可得考虑清楚啊,好歹你现在大小也混成个科长助理了。你要考虑清楚啊,你这拍屁股一走,到别的地方可就什么都不是了。我觉得别人怎么说你,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就包括李光明的死,我都想开了,问心无愧啊,切!真的跟我没有什么瓜葛,要真的有事你看我们娘儿俩现在还有机会坐在这儿说话?恐怕早就抓进去了?倒是你,我看你要不是已经找到下家了,就别这么意气用事。你想想看,都是快到结婚的人了。结婚意味着什么?结婚就是责任,咱这一家子可能以后都要依靠你这个顶梁柱了。”叶芬有点“愤愤不平”,也有点担心儿子是一时头脑发热或将“铸成大错”,不及时点醒一下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刚才还红霞飞满脸的颜之夏,一听强勇这个跟自己从未提及的话来,整个脸立马就阴沉了下来。她知道,这方面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帮不了强勇的,而强勇从来没有如此地泄气过。他之所以要作出如此艰难的决择,肯定是这几天已经饱受了他人的冷眼和漠视。 “老妈,我早就是成年人了!现在是要结婚了,你不要总是强调提醒,我知道我的责任,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们不是还年轻么?就算这次真的选择错了,以后不是还有机会吗?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工作在等着我呢。我相信这几年我自己在工作经验上的积累总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机会的。也许今天我这么做,等于是放弃了眼前的一片绿洲,明天得到整个森林也不一定呢。”似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强勇知道一家人担心什么,说起话来“胸有成竹”也“滴水不漏”。听他的“一面之辞”,之前肯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哟。 叶芬和颜之夏不置可否,一家人就这么“含混”过去了。 (二十三)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中秋国庆日益临近了,这就意味着强勇终身大事快提上日程了,一家一边打听着酒店婚庆之事,一边也开始张罗着收拾行李准备回滨江。 一天上午,听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公司没有露面的强向西强总突然又杀回来了。 天明公司上下免不了一阵骚动。 强勇无心关注这些,整天只顾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想早点“脱身”。 越是不在意某些事,某些事越是能找上你似的。 这不,饶上强勇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居然有一天一抬眼竟就迎面撞到了“久违”的强总!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跟一年前自己刚来的那阵子一模一样的。 “强科长,听说你交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啊,也不带来给我看一下呀。” “哪有啊?哎,不就是厂里的人么?以前做过统计员的,入不了强总您的法眼的。再说您整天日理万机的,我这点小事哪好意思过来打搅您啊?强总,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您了呀,出国旅游去了?” “噢,我就是到澳大利亚转了一圈而已。不过,你强勇也不要太客气啊,反正我是不会跟你抢女朋友的呀。只是我一回来就听人谈论着你的女朋友如何如何地漂亮,就好奇了嘛。听说你老母也来了好久了,一直没有时间拜访。你看,方便哪天安排一下不?” “强总您太客气了。我们这些打工的,还能怎么样呢?承蒙强总您关照,还算混得下去了,至于我那女朋友嘛,说起来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哟,就是之前在厂里坯件车间上做统计员的那个颜之夏。哎,强总,我们家这点小事,上不上台面的。天明公司这么大,上上下下,哪点不得您强总亲自来操心啊?” “强勇你这么说,就是间接地批评我这个老总不关心你们这拔学生军了?亦或就是委婉地拒绝我要去登门拜访你老母了?哈哈哈。大家都姓强,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 “哪里哪里?看来是我的表达能力出了问题了。可能是看到强总今天突然‘从天而降’,我有点太过紧张了,就‘口不择言’了。说实在话,虽然我们这帮同学现在没剩几个,但是自始至终我对天明家具厂,哎,说错了,是天明公司一直还是怀着感激之情的哟。” “哎,你倒是没二心的,可我自己说起来惭愧的很啊!我知道我做得还很不够,要不然你们这么多学生怎么会一个个都离我而去呢?强勇,你不会也要走了?” “强总,感谢您一直在给我机会。不瞒您说,在这儿呆久了,自己也油了,真心想换个环境,也并不是说天明公司待我不好啊。当着您强总的面,我也不藏着掖着,是打算等国庆节后回一趟老家后再来公司辞职的。当然,我这不是针对强总您的,真的。” “不会?我一回来你就走?五百年前都是强姓一家人的,哎,能给我合适理由吗?” “强总,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已经尽心尽力、做得够好了。有道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其实我还挺佩服您的,您也没比我没大几岁,但是能力啊气场啊不知道超出我多少倍。哎,我不是嫌这儿不好,说白了是急着要解决个人问题的呀。” “什么个人问题?强勇,你不是已经处了女朋友吗?噢,不是急着要结婚?” “强总就是强总啊,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真的是这样的,我老妈找人看了日子,今年是96年,阳历9月29日,阴历是9月6日,都是好日子,几个9,几个6,很难得的。。。” “哪天?等等!哎呀,好像跟我们天明厂庆的日子前不后的嘛!对,如果我没记错,就是我们天明公司的二十年厂庆日子呢。哎,强勇,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与天明还有不解之缘啊!你看这样行不行?先别因为这个辞职了,就留在厂里,我给你一个月的假期,然后呢你的结婚仪式在公司二十年厂庆日一起办!至于费用嘛,我会向公司董事会申请一下,最好都由公司来承担,到时我会出动全公司的所有车辆,包括我的奔驰呀宝马呀,都归你差遣。至于结婚收到的礼金肯定全归你的,毕竟你是主角啊!你看这样安排好不好?” 啊哟,天上突然要掉大馅饼了! 强勇像是被这个大馅饼给砸懵了!自己头一次听说的天明二十年厂庆日居然与自己的结婚日撞车了!天意啊,虽然强总有极力挽回自己的意思,瞧他平时高不可攀的样子,今天却给自己开足了条件还如此低声下气地征询自己的意见,咱可要知道好歹!尽管一家人几天前就商量好自己结婚的“剧本”,但强总的突然“强势”加进,看来直接拒绝有点不近人情了,于是呵呵一笑道: “强总,我首先要感谢强总您的一番好意!要不说赶巧啊,天明二十年厂庆日居然也是这一天,强总您有这样想法也太抬举我强勇了。不过,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毕竟我老妈还在,我一会儿还得回去跟她商量一下,还有之夏。回头再给您一个满意答复行不?” “哎,这个可以理解,一家人商量一下好!毕竟象你说的要尊重长辈、尊重爱人的嘛。不过,你可要早点答复我啊,强勇。你得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哟,毕竟这么一算,距离那好日子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样子,我正愁着要办什么特色呢!当然,比起厂庆和婚礼,我更希望你能留下来,我还指望你给我再多挑点担子呢。” 强总一番“暖心窝”的话刚说完,强勇正准备“热烈”地回应一下,却正好有人急着来找强总的,看来人的表情和架式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关系和事情。 强勇赶紧知趣地溜出了强总的办公室,径直往自己办公地点赶,兴奋归兴奋,就怕自己最后执意选择要走会辜负强总啊。 另一边,强总忙完事也在办公室“检讨”着自己这一年来对待学生军的“成”与“败”。 是啊,想当初,看到这么多的大学生涌到厂里,自己是如此地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哪知道自己离开的几个月,这批学生就走得没剩几个了。不用说,这其中肯定有相当大的成份是那些老家伙们趁我不在“挤兑”的结果。哎,这些跟自己的老爸一起打天下创建天明家具厂的老家伙们,现在好像一个个无时不刻地成了公司实行现代管理的大麻烦啊!给他们讲管理道理,他们觉得你书生迂腐;不给他们讲管理道理,他们却会觉得你不尊重他们。要是真没有了这些学生作后备,自己以后的厂子可怎么管啊?自己好歹也是正规大学毕业出来的,空有管理理念和一腔热血啊,自己又得回到之前“对牛弹琴”的被动局面吗? 天明公司的管理现状,似乎“终点又回到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加入和努力彻底改观!对于一直想做出成就来证明自己的强向西来说,这该是何等的残忍和痛苦啊! 哎,这一切是怪自己能力不足还是拜一堆老家伙们成天捣乱所赐呢? 表面上在天明公司说一不二的是自己,其实这其中也有很多的无奈。原本指望着这些学生军们快快成长起来,老家伙们也许会“知难而退”。可偏偏这些老家伙们不识趣,硬要“占着茅坑不拉屎”!怎么挑明了说就是赖着不走人!背后使坏是肯定少不了的! 哎,如此的环境,这帮学生军要想继续留在天明,那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强勇当然不会知道这么多,甚至只是觉得强向西总经理当初一口气招来这么多学生完全是为了装点门面罢了。 晚上下班回来,强勇把白天的事告诉了老妈和女朋友。 叶芬并没有马上“一点就燃”,而是略一思考,才比较“克制”地说道: “勇,看起来这是件好事啊,说明领导要器重你呀!你在天明的机会来了。你千万莫要搞错了啊?我们在外打工的啊,难得有个老板赏识你呀。至于这结婚费用的事嘛,都是小事,老妈也不是出不起那几个钱,也不是想省那几个钱。试想:如果你俩的婚礼真的就在厂庆那天这儿办,呀?!不对呀,这也是天意啊!照强向西总经理这么一说,你俩的婚礼就是跟厂庆二十周年是同一天的嘛!哼哼,真有这么巧的事啊!强总这么弄,无非是借机拉拢你,也对外造造势。你想想,当初你们三十多个学生一起来这儿的时候,多么轰动啊!他强向西就不想把这势在这儿给弄灭了。哎,强勇,之夏,你们俩怎么看,我的意见就是成全他强向西总经理算了,这么一弄,不是也特别有纪念意义的吗?” “嗯嗯,说起来也是啊,这也太难为强总了。还别说,公司这么一弄,只怕建厂以来我跟之夏也是头一遭的?!哎,之夏,你什么意见,反正我这人嘛,心太软,最怕别人对我好。哼哼,完事回头咱回滨江再操办一次不就行了?只是这两头的场面谁来主持呢?是得找家得力的婚庆公司了,要不然把这么大的场面弄砸了,那可不就只是我们小俩口的事啰,这恐怕已经上升到天明的政治高度去啰。”强勇原本就是这样想的,老妈叶芬的话,让他吃了定心丸。不过,他也算是有点自己的想法或顾虑的。 “哼,别老盯着我啊,强勇,我以你为主呀。至于主持的事,实在不行我就自己上嘛。”一直笑而不答的颜之夏终于开了口。但她的最后这句话,却是让强勇母子俩震惊了! “之夏,你说什么呢?我没听错?哈哈哈!别说自己不会,就算会了,哪有自己结婚自己当主持的啊?省钱也不能省到这份儿?”强勇以为颜之夏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你还别不信啊?强勇。我以前在老家绵阳就是开婚庆公司的,搞的还不赖只是因为搭挡走了,一个人开的不怎样,加上老乡的欺骗,才。。。哎,今天不说这些了。我来广东本来也是想开婚庆公司的呀,只是钱被老乡骗光了嘛。说是厂里稳定点,就躲厂里混口饭吃,不想就吃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强勇,你别盯着我啊?我有说错了吗?”颜之夏“回敬”强勇的一番话似是之前强勇母子俩都没听说的或者说只是略为知道一点点皮毛而已,所以强勇母子俩更加地“错愕不已”。 颜之夏的话说出来,自己马上就觉得有点“过”了,所幸未真正涉及自己的老父老母。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啊?之夏,你还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呢?没想到,你真开过婚庆公司啊?而你的那合伙人真有那么重要啊?那后来干吗不接着一起干呢?”强超听着“新鲜”极了,但对其中一些的“环节”却很是费解,但又不想因此“刺激”了颜之夏。 “强勇,还说我呢,你不也从来没问过我的吗?我中专毕业后就在老家绵阳开婚庆公司的啊,差不多大半年了,弄的在绵阳当地还小有名气呢。可惜了我的合伙人走了啊。好象是好男朋友不让跟我一起开的,我当时看到她挺有才气的,还送她百分之十的干股呢。哎,这个女孩子,可能是我这一辈子遇到的最投机的合伙人啊!咦,她叫什么名字啊?原来挺熟的一人名字,到了嘴边居然想不起来了。让我再想想,也姓颜的,噢,对了,想起来了,好漂亮的一个女娃啊,也是我们绵阳的,叫-颜-如-玉。” “颜如玉?是不是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一笑两酒窝?还特别喜欢留长头发的那个?”强勇一听,大吃一惊,忙追问道。 “对呀,差不多就是这样子。咦,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知道啊,她头一次上我办的婚庆公司的台啊,我当时都担心死了,台词才给她,谁知她看了两眼,居然放下了,我以为完蛋了。谁知道,她居然完全靠个人的临场发挥把现场气氛完全调动了起来!那效果简直就跟大型电视台的主持人差不多!反正我是没办法比了。”颜之夏听强勇这么一问,也是大吃一惊,忙不迭地点着头,但一说起这个搭档来,兴致一下子就来了,挡都挡不住。 “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女娃可不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开始还以为有同名同姓的呢。没错,你说的那个叫颜如玉,你当年的那个合伙人,正是我的同班同学。你怎么会碰到她呢?她是什么情况?嫁人了吗?”强勇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失声惊叫。 “哼哼,真的这么巧啊?同学又怎么样?你不会要去跟她叙叙旧?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最后一次有个男来过,气势汹汹的来拽她走。凭我的直觉,这男人肯定不是她老公。你不知道,那男的也太老了,看上去总有五十多岁了?我估计他(她)俩就是那种男女关系的?这是个人隐私,她不方便说,我也不好意思问。等等,我好象在哪个本子上还留了她的联系方式了呢。”颜之夏边说边尽可能地回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你得好好找找啊。一说起颜如玉,那可是当时在我们学校名动一时的大才女大美女啊!她的能力我是相当认可相当佩服的。之夏啊,你不知道,原来在学校啊,写起东西来,唯一敢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叫板的还不落下风的也就她颜如玉这么个巾帼英雄呀!没想到她走的路子竟然是这样子的!哎,之夏,前年我去拿毕业证的时候,倒是听说她跟咱学校校报编辑部新来的帅哥张波闹出点绯闻来,听说人家张波还受了处分呢。”强勇一提起颜如玉,话题也是蛮多的。不过,这也说明自己平时对她也是蛮关注的哟。 “我们四川女娃怎么样?是不是都很漂亮啊?比起玉姐,我是算不了什么的哟。她那样才叫漂亮,我只知道她口才好,听你这么说文笔还这样优秀!可惜了,也不知道玉姐现在怎么样了?人在哪里?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她好象有一种力量在羁拌着她!哎,自古红颜多薄命,说的一点没错。”颜之夏一听,马上就为自己的好姐妹“愤愤不平”起来。 “之夏啊,你还不知道?她还有一个跟她一样漂亮能干的妹妹呢。咱不说这些了,这样扯的也太远了。不过,这么一看,我这个同学好象真跟咱家有点缘份啊!我跟她同学三年,毕业了联系不上,她居然跑去跟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你在一起搞婚庆公司。当然,那个时候你也不知道还有一个我的存在。但冥冥之中就有一种力量牵着你来深圳找到我,然后我们俩不认识还特地安排一场撞人事故硬是把我们俩整到一起,老天太有心了,对我们俩。而今天竟然因为要结婚,你又得把失联多久的她给挖出来了。真是的,好象我们三人都有缘似的怎么也绕不开好的呀。”强勇继续把话题放在颜如玉的身上,很是玩味。 “可不是嘛。我一向只跟好人有缘。你等下,我记得我的联系方式好像都是放在一个随身带的行李箱里的一个本子上的。那,对,就是这个包,我得好好找找。噢,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本子,看,是x6x4328。”颜之夏似乎没听出强勇的酸味,只顾自己边说边从一箱子里翻弄出一个快要破烂的本子,一会儿像发现新大陆样,兴奋地叫起来。 “好的,我帮你记下了。之夏,我马上打个传呼给她。不过一年多快两年了,现在情况变化那么快,不知道你保存的这号码还管用不?”强勇也是一脸的兴奋,一把抢过那旧本子,话没说完就想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了。 “切,看把你急的,我也要去。我们楼下不就有固定电话的吗?我要亲自听下我玉姐的声音,多少年了。”颜之夏也是急不可耐,边唠叨着边不放心地跟了过来。 就这样,一根已经断了几年的线,此时又被“无中生有”地连了起来。 幸好,被强勇和之夏俩寄予厚望的传呼马上就有了回音。 当对面传出颜如玉的熟悉的声音时,一旁颜之夏瞬间就泪崩了!而当她哽咽着诉说着离别后的点点滴滴时,马上就轮到对面的颜如玉的泣不成声了。 显然电话两头的俩人都有点太激动了,这是喜极而泣啊!颜如玉更是有点震惊了:突然听到好妹妹的声音本就高兴得不行了,再一听说她要结婚,而新郎还是自己的老同学强勇?!临了她妹妹颜之夏居然还邀请她来作为婚礼的主持,更是让她五味杂陈啊! 这是好事,妹妹的好事!但这也是“造化弄人”吗? 颜如玉在送给妹妹颜之夏美好祝福时,心里却莫名地泛起阵阵酸味。 是啊,想当初在学校那阵,谁不说强勇跟自己才是郎才女貌的绝配啊?可三年来,也从没见过他强勇对自己主动表示过呀,哪怕只是暗示也行。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人家强勇,就是女孩子的所谓矜持让本来就自视清高的自己一直就这么“裹足不前”。从而只空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从而让那个该死的张波和王平安有了可趁之机! 而自己的好姐妹颜之夏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点,好像她的幸福是从自己身上搭了个桥似,一下子跨过去就跟从来没见过面的自己的同学强勇擦出了火花。。。。。。 这就是命啊! 而自己跟妹妹颜之夏两相比较,简直就是一个“反面”的“悲剧”的典型。 这能怪谁呢? 责任恐怕还得从自己身上来找的呀。要不是当初自己太单纯,也不会上了他张波的当;要不是好面子急于找份稳定的工作,也不至于就这么轻易地委身于王馆长这个王八蛋的。 即使这样,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曾经的搭档的请求。那样,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一切似乎都有了着落了。 第二天,强勇便郑重地回复了强向西总经理:同意在天明公司厂庆那天操办自己的婚事!并且,婚礼的主持人自己已经找好了。 这可把强总乐坏了,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兴奋劲好像是自己要结婚的一样。 是啊,这对于正处于“困境”中的强总来说,无异于又看到了他心中的新希望。 第10章 回乡偶遇 (二十四) 强勇的婚假就此拉开序幕。 趁此假期,一家人按计划先回滨江一趟,所以在一个周末的早晨,三人早早地大包小包拎着挤上了长途汽车赶赴罗湖火车站。 深圳到滨江的火车时间安排得非常合理,下午四五点钟上车,晚上在火车上打个盹小睡一觉,天蒙蒙亮,便回到了滨江,好像什么也没耽误似的。只是在滨江下了火车,强勇还得坐公交或打的十几分钟才能回到家里。 这一路上,南来北往的旅游的、回家的,车里、车外到处都是人。 幸好强勇托强总找关系提前几天就在罗湖火车站买好了票,要不然大包小包地带这么多行李东西,肯定会挤得不行。 一路上人多自然嘴杂,超大的信息量不知道真假反正一股脑儿直钻耳孔。 “怎么这么多人啊?” “哪年不是这样的啊?过道里满了,连厕所里都是人呢。” “不对不对,应该说今年的人更挤点,因为修了几年的京九大动脉快到打通了。” “那怎么还更挤?” “你傻啊,一修路,不影响到许多条铁路线吗?火车不得不共挤那几条道,慢的让快的,让来让去的,有的车子干脆就停开了。明年,不,据说最快在今年的九月底就好了。” “京九线路九月通车?不会?但愿也是。要不,大老远的想回来都有点怕回来了。” 。。。。。。 强勇听着听着,开始觉得新鲜,但慢慢地还是疲劳占尽了上风,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等强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用力地推自己。 强勇睁眼一看,是之夏好像有话要说呢。 “到了南昌了,大站呀,火车要停十多分钟的,好多人下去买东西了。你要不要为本小姐跑个腿啊?”颜之夏很是兴奋,摇醒打着呼噜的强勇撒娇。 “哦,真是南昌啊,我还以为就到了滨江呢。我的大小姐,你想吃点什么啊?本公子愿为你效劳。”强勇装出一副略显失望的样子,但自己肩上的责任还是很清楚的。 “呀呀呀,客气上了?本小姐要求不高,不敢劳烦公子下去了,等下好难上来找到自己的位子呀。哎,厢人多的鬼死,移个脚都难。你看,窗户不是有点开了吗?小商贩很快就会挤过来在火车下面呢。要什么你只管叫好了,但是可千万别先给钱啊。”叶芬也没睡,轮到她的“经验”派上用场了。 “为什么?就因为人太多?也是的。啊呀,小商贩们好快的手脚呀,火车刚刚停稳,他们就粘过来了。哎,这年头有生意做,就是这么积极啊。”强勇边接口说着,一脸的不解表情也瞬间消失。 “你傻啊,我之前吃过这亏。等你把钱一给,你猜怎么着?这小贩东西没给你,拿着钱就直接就跑了,害得我在火车上干瞪眼!哼哼,不然为十块钱下火车去他拚命啊?人都长的差不多,就算下了火车还就真找不到谁是谁呢。”叶芬一皱眉头,陈年往事一骨碌从嘴里划了出来,临了还不忘夸张地一耸肩。 叶芬的这种“现身说法”自然很有说服力的哟!不单强勇,周边的人们也竖起耳朵听。 就在听老妈津津有味地说话间,强勇猛然瞥见自己座位的窗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中年男子来。要不是他面带微笑,差点就吓着自己了。 只见这个中年男子一只手扒着火车窗口边缘,腾出另一只手拿着用方便面的手,轻轻地敲打着火车窗玻璃,嘴里说着旨强勇听不懂的方言。 有人“翻译”过来说是:他可能是问你,要不要买方便面啊? 强勇的目光本能地回转身,扫向女朋友,颜之夏也及时地朝他点了点头。 但强勇却有些犹豫,因为火车上的人实在太多啊,就算买过来,泡也是难题啊,不觉嘴里低声地嘟囔道:“哼哼,火车上是有开水啊,离自己坐位也不远,但是现在不是‘寸步难行’吗?别有了面,搞不到开水泡的啊?” “走一步看一步呗,填饱肚子要紧啊!再说,车上不是有人下去了么?你快点买上来,趁有人下去松动一点赶紧把面泡了,等人都上来了,肯定又是挤都挤不动的。”叶芬有点看不过眼了,急急地接口。但话说的十分中肯,由不得强勇不“遵照执行”啊。 强勇十分“听话”地向窗外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还用手势比划了一个ok样。 中年男子似是心领神会,跳下窗口,然后动作熟练地从附近的一个编织袋里拿出了三盒方便面,再笑着单手一扒窗,另一手就把三盒方便从玻璃外塞了进来。 虽然中年男子的动作一气呵成,没占用多少时间,但强勇看得出他的不易。于是二话没说,拿了面,顺手直接把十五块钱从车窗玻璃底塞了过去。 中年男子接到钱,冲着强勇嘿嘿一笑,然后就一路小跑地消失了。 “你们可要当心啊,这一路上的小商贩们缺德的很,经常买过期的东西来骗人。”当强勇正撕开一盒方便面准备去冲开水时,旁边的一位热心的大叔笑哈哈地提醒道。 “不会?为了这么点钱?”强勇边说着,边隐约预感着有一种被欺骗的味道。因为随手捞一盒方便面,抢眼一瞧便觉得包装的颜色看上去有点不对劲。难道真的过期了?再仔细一看盒底打印的生产日期,妈呀,赫然写着:1994年1月1日。 真他妈的缺德呀,真他妈的过气了!一般方便面不就半年的保质期吗?! 强勇一脸难堪的样子,回看着颜之夏和好心提醒自己的大叔。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一跳! 原来刚才好心提醒强勇的这位大叔,长相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一张满眼皱纹的马脸下露出半截黄牙。幸好他仍然保持着先前笑容可掬的样子,干扰了人们随时可能产生的“以貌取人”而突然产生厌恶感的习惯思维。 强勇不想看到大叔不笑的时候的样子,忙转移自己的视线,转身朝向窗口,瞬间明白了那中年男子拿钱时那诡异的微笑的含义。明知他已走远,却仍心有不甘地张望着,目的就只是想骂他两句、出口气而已。 随着一声“呜----”响,火车开始缓缓地扭动它长长的身躯。 然则火车窗外的一个个小贩们还在与火车内的旅客不停地“纠缠”着,像是要抓住最后的一次机会发个大财似的,全然不理会举着旗子喊破喉咙的铁道工作人员。 “真过期了啊?”颜之夏有点不太相信地拿起一包方便面,进一步确认。 “大哥,真得好好谢谢你呀。我没有那么仔细的,一般吃方便面都不看包装的,哪里还会看生产日期什么的啊?要不是你及时提醒,可能今天这过期的方便面就被我们娘儿仨全吃到肚子里去了。真是这样的话,就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了哟?哎,世上就没好人做的啊!这些商贩也太可恶了!我们好心照顾他的生意,他买贵点也就罢了,还给我们不能吃的东西!真是没有一点商业信誉!没有一点良心啊!”叶芬亲眼目睹这一切,忙笑着对提醒强勇的男子道谢,夹杂着些许对小商贩们的怨气。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安全是最主要的。大姐呀,你也莫要客气,我只是见的多了,坐几趟火车就听到几火车的新闻。现在大白天的还好呀,到了晚上你看看?特别是下半夜的,那可就不怎么安宁了,会有人从外面强行推开窗户进来偷东西的。说偷还是事小,有时候还明着直接抢!我看我们这节车厢今晚一定要安排些男人们轮流值班才行!”大叔一看自己的“提醒”凑了效,也开始来了劲。 大叔的一番话把个车厢四邻八座的打牌的、聊天的、吃东西的说得全无了心思。大家伙看起来个个神色凝重,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小范围嘀咕着哪几人怎么轮休了。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去年我们回来好像还没有这样式的啊!这铁道部的就不能管管吗?这可是他们的地盘啊。”强勇有点愤愤不平,边说边轻拳着一袋该死的过期方便面。 “哎,你说铁道部想管不?乘客们不安全,就没人敢去坐火车了嘛。据说铁道部的早就想管了,只是苦于地方上的一直有利益纠纷下不了手啊!你们想想,火车站一天客流量得多少啊?随便其中的一些乘客买点什么,也就不得了了。所以地方上的一直在为此起哄。不过,上面的大领导好象已经发话了,说是五一后火车站所有的买卖全部由铁道部沿线职工家属包干了,好坏他们负责,利益他们来得,这样也变相地增加了部分职工的家庭收入,还能大大地缓解下岗职工的生活压力。”其貌不扬的大叔继续“娓娓而谈”,“过人”的超大信息量,显出他“大有来头”似的。 前后左右的素不相识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洗耳恭听”。好像眼前就是临时的大学课堂,一群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学生们正入神地听着大叔这个老师在开讲呢。 “大叔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看来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呀,听口音还是我们的四川老乡啊。老乡大叔啊,你怕是哪个大学的教授?”颜之夏觉得眼前的大叔讲得“头头是道”,刚才没来及跟准婆婆谢他一下,这下借机“恭维”两句,也算在套“关系”。 “哟,缘份啊,车上又遇到老乡了?好哇!我么,哪儿是什么教授啊?你们也太抬举我了?我不怕你们笑话,我小学都没有毕业呀。这年头读个大学有什么用?国家也不包分配,出来还不是给人打工?我来深圳这么久,最喜欢听人说事。听多了,自然知道的就多一点了。”大叔刚才还无所不晓地侃侃而谈,这会儿一露实底,好像人也矮了三分。 坐在大叔旁边的一小伙子似乎有点不满地扯他的衣角。 “耀祖,怕什么,我也没有乱说。你还是自个儿睡去,臭小子。”大叔回头冲着扯他的小伙子不屑地轻骂。 “抓小偷啊,他偷了我的东西!”突然一阵凄厉的叫喊声从附近车厢急促地传过来。 接着就看见原本挤得要死的人群开始乱了起来,夹杂着女人尖叫声和小孩子的哭声。 似乎大叔说的又应验了!一时间车厢里乱得一塌糊涂。 强勇循声望去,虽然有点“毛骨悚然”,但仍想在女朋友和老妈俩女人面前摆出一副要保护她俩的男子汉的气概来。 随着一阵激烈的尖叫着,一个年轻人一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冲了出来,而另一只手却拎着一只一看就是女人用的粉红色的手提包。 很显然,那不是他的东西,而是他的“战利品”。 年轻人的轻狂亡命,一路小跑着,本就挤得不行的车厢居然在一阵哭爹喊娘声中瞬间硬生生地让出一条道来,任由他如入无人之境。 颜之夏本能地抱住了一旁的“镇定自若”的强勇。 其实强勇这个时候也有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只是颜之夏小鸟依人地靠住自己,一种强烈保护欲望油然而生。 “强勇,车上这么多人,你莫要乱来啊!这种亡命之徒莫要管他,他只是想吓唬要阻止他离开的人。”叶芬怕儿子一时冲动吃亏,忙拉着强勇硬是靠边让出了道来。 强勇与其说是保持了“克制”,不如说是正在闭着眼睛庆幸持刀的小伙子能够早点从自己身边“平安”经过呢。 不成想“当”的一声,刀子掉地的脆响,跟着一声“嗳哟”,像是小伙子被人制服了。 “好!”有人大声地喝彩。 强勇睁眼一看,自己的身后可不就是刚才气势汹汹的持刀小伙子,他居然正被人反钳着双手跪在地上了!他正心有不甘地从嘴里不住地吐着脏话呢。 再看看制服小伙子的人。 哟!这是谁呀?这不就是刚才一路“滔滔不绝”的大叔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如此的关键时刻,英雄般的人物居然是他! 这个强勇一眼看上去虽然说不怎么反感、反胃,但在此之前,也更情愿相信他只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张能说会道行走江湖的嘴巴而已,说不定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大骗子、网上通缉犯呢。 看来,上帝待人还总是公平的。 给了大叔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同时也给了他一身的正气和不凡的身手! “好!” 。。。。。。 车厢里慌乱的人群因此马上恢复了“正常”,接着叫好声、掌声此起彼伏。 “快快快,打110报警。” “哪还用报警的啊?我知道的,前面一节车厢就有乘警的。” 。。。。。。 掌声稍息,车厢里就有人兴奋地交换着“意见”,还有人“自告奋勇”地向前面一节车厢兴奋地挤过去。 不多一会儿,就有一个大盖帽跟着过来了。他分开众人朝着大叔制服小偷的方向扑过来,众人纷纷压缩饼干一样相互挤出空间来。 “这个该死的家伙,我身上包包里的钱可是给小孩子看病的救命钱啊!”随着一声气愤至极的抢呼声,一个中年妇女踉踉跄跄地挤过来,手上还抱着只晓得呜呜乱哭的小女孩。 不用说,刚才小偷肯定就是洗劫了她的。 只见这个中年妇女一手抱着女孩,一只手吃力地举过头顶,向正跪在地上的小偷抡过去。但是抢到半空中,却神奇般地改变了方向,伸向了正大义凛然的大叔,情绪激动地使劲地抖动着,眼睛里充满着无比感激的神情。 “大叔,原来是你啊!这次真多亏了你啊。这个家伙我们可是关注了好久了,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在火车上流动作案的,得手就跑的那种。我们铁道警察布控了几次都没能抓住。大叔,我代表铁道交警向你致敬!”大盖帽也抢步到大叔面前,一把抓住了大叔的另一手,边笑着说边使劲地抖动,临了一个立正,单手唰地齐眉敬礼。 “没什么,警察同志。算这小子他今天倒霉碰到了我。没事的,这个就小菜一碟。”大叔见警察伸手过来,赶紧松开了反钳小伙子的双手,边配合着抖动边笑着回应。 “这位是受害人?这个包包可是你的?里面有什么东西?”大盖帽俯身从小伙子手上拿过来一个粉红色的包包,笑着对赶过来的中年妇女说道。 “是啊,是我的,警察同志。其实,我包包里什么也没有,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再就是好不容易凑齐的五千块救命钱啊。”中年妇女说着,孩子哭停了,她却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盖帽似乎并不为中年妇女所动,而是打开包斜眼向里面瞧了一瞧,然后笑吟吟地就向中年妇女递了过去: “没错,这个包是你的。查看一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我这个包要真是丢了,我也就不想活了!我活着拿什么救我的女儿啊?幸亏今天有这个素不相识的大哥出手相助!我还不知道救命的大哥尊姓大名呢?”中年妇女接过包,并没有马上查看,似乎感谢“救命恩人”才是当务之急啊! “区区小事,大姐你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去救你的女儿去。”事到如今,大叔还是口风挺紧的,似乎并不想就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大叔,你这次恐怕想做无名英雄也做不成了,你就大大方方地说出尊姓大名。等会还要跟我去十三号车厢做个笔录呢。我看你的身手不错啊,以前在哪练过?”大盖帽笑逐颜开,完全颠覆了人们对警察一贯面无表情的观念。 “也没什么,我坐不改姓站不更名,我叫颜忠旺,四川绵阳的。自小在少林寺长大的,功夫谈不上,手脚上有点巧劲罢了。”颜忠旺向大盖帽一拱手,一副江湖大侠的样子。 哗哗哗。。。。。 车厢里再次掌声雷动! 大盖帽也孩子气地笑着向颜忠旺拱拱手,一副江湖大侠间惺惺相惜的样子。 “好!颜大侠!” “颜大侠仗义!” 。。。。。。 车厢里再次响起叫好声和掌声。 还有几个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的老乡硬生生地从人缝中挤过来想跟颜忠旺“叙旧”的,被大盖帽委婉地谢绝了: “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今天不是时候,我得把这个犯罪嫌疑人给办了。请大家都配合一下,自觉给英雄让一条道出来。(面朝颜忠旺)颜大叔,请。” 大盖帽的话音未落,原本挤得密不透风的车厢唰地一下就硬生生地就闪出一条道来,跟着掌声四起,大家自觉起立,目送着英雄远去。 “真他妈的过瘾,像看电影一样。之夏,哎,又是你们四川的啊,人才辈出!切,听到没有?居然还是你们颜家的哟!了不得了不得。不晓得这位英雄跟你家有没有什么瓜葛呢?”跟车厢里的许多人一样,强勇也是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思绪从遥远的行侠仗义的年代穿越回来,冲着女朋友颜之夏微微一笑。 “别净想美事了。这位颜大叔我好像从来就没见过的哟,要真有什么关系,我能不认识啊? ”颜之夏嗔怪地白了强勇一眼,算是正面打消了强勇的“私心杂念”。 叶芬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电光闪石的大片之中,根本没理会强勇与颜之夏在说什么,只见她神情专注,嘴里不住地喃喃念道: “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平安!” 突然,车厢里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强勇边跟着鼓掌,边站起来仰着脖子张望。 噢,原来是英雄颜忠旺笔录回来了! (二十五) 颜忠旺边走边向鼓掌的人们挥手致意,临了走到了小伙子面前面前停了下来,这是他的儿子颜耀祖,他一拉儿子然后回转身做出让大家停止鼓掌的手势。 车厢里的人似乎非常理解似地各自忙去。有人继续打起牌来,有人接着聊着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颜大叔,我姓强,叫我小强就行了。刚才您的身手太棒了!不知道您是不是专门教别人的武术教练呢?”显然,强勇通过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已经不再在心里“纠缠”颜忠旺“奇特”的长相了,甚至还借着离颜忠旺的位置近,主动搭讪呢。 “哪里哪里?噢,小强啊,你看我小胳膊小腿的,象有那本事做武术教练的么?我从来就没练过什么功夫的,真的只是手脚灵活一点而已。”颜忠旺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大有好感,虽是素昧平生,但说话也能放得很开。 “大叔,不知道您这是要去哪啊?”强勇知道对于行事低调的人而言,问深层的东西往往是徒劳无用的,不如换个话题,从侧面挖掘一下,也许也会有些“收获”的。这是多年来,自己在学校新闻协会采访写稿积累的经验。 “哎,本来要回四川老家的,现在临时改变主意要先去一趟滨江的。”颜忠旺似乎并不想隐瞒什么,快言快语。 “真的啊?有这么巧!我们也是要回滨江的。大叔,您看起来也不是滨江人,您此去滨江怕是要做什么大买卖的?”强勇眼睛放亮,看颜忠旺一把年纪,既然不是教练,可也不像是打工的,于是就此一问。 “切,还谈生意呢?说起来也不怕你个后生仔笑话,我个女娃子早几年不是在滨江的什么管理学校毕业的吗?哼,毕业快两年了,连个毕业证自己都不愿回学校去拿!我这个老不死的不就只好厚着老脸亲自走一趟了?”颜忠旺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突然降了几个分贝,差点没让强勇听得清楚,只言片语中掺杂着一些无奈。 是啊,“老子英雄儿好汉”毕竟是少数啊,多少有能耐的父母在外“风风光光”,可不就“栽”在自己的不争气的儿女手上? “大叔,你说的是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什么?毕业快两年?巧了,我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呀!也毕业两年了呀!这么说令千金不就跟我同届的吗?咦,我们班上四川的可就只有颜氏俩姐妹哟。嗳,对对对,您也姓颜,嘿嘿,您不会就是颜如梅的老爸?”强勇略一推算,就大概知道了哪几个同学有这种可能,闪念之间突然脱口而出。但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颜如梅大美人一个,哪有可能出自这样的老爸之手? “啊?真的啊?倒底遇着了聪明人了啊!小强,真有这么巧啊?你不会跟我女娃仔还是同学?哎,你刚才说的两个女娃儿可不就是我的两个女儿?只是现在都大了,翅膀硬了,会飞了,一个个跟着仇人似的。”颜忠旺到底是个头脑灵光之人,只一看强勇的神态就明白了七、八份,只是临了最后几句话显得无限地惆怅。 “还真的让我猜对了啊?那我得改口喊您颜伯伯了。颜伯伯,就这么巧,我跟您俩女儿还真是同班同学呢!只是一毕业就没了她俩的消息。颜伯伯,她们俩都在哪,都还好吗?”强勇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眼前的事实,兴奋地站起来握住颜忠旺的双手,连连发问。 “哎哎哎,还挺激动的嘛。”一旁的颜之夏有点忍不住插了句嘴。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有点激动呢,听颜伯伯这么一说,什么都清楚了,自己前段时间还跟姐姐颜如玉通过话呢。 “小强,这是你婆娘?一说话就有我们四川的味道嘛(回过头看一眼颜之夏),不错,是个漂亮的瓜娃子,还有点醋味呢!这说明什么,傻小子,别不知道啊,说明她很爱你的嘛!哈哈哈,小强,你娃儿硬是有福气啊。哎,一提起我那俩女娃就生气,从那么小养到这么高(用手比到自己的头顶),现在看到老汉一个个都躲着。大的从小就对我视而不见,小的现在好不容易来到我身边,也就去年的事,老大的不情愿。哎,你伯伯我做人真的很失败啊。”颜忠旺毕竟是个老江湖,知道怎么应对颜之夏的突然出招。几句话分析得入情入理,只是说到俩女儿的事,整个人马上就蔫了半截。 强勇一听,有点过意不去。也不再好意思再从颜忠旺的嘴里撬出一点关于老同学颜如梅的有价值的信息。这不是怕无意中可能还要打翻了女朋友莫名的醋坛子的事,而是担心自己已经戳到了面前这个英雄般的颜伯伯的痛处,再继续追问,岂不是往他伤口撒盐吗? 但是,这样难得的机会,不也是“稍纵即逝”的吗? 对,得想个法子才行。这样的话题虽然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但至少得问个联系方式出来?这颜如玉的算是有了,颜如梅的呢?说不定以后用得着呢。 想到这里,强勇忙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笔和本子,狠心地撕了空白的一页下来,在颜忠旺“莫名其妙”的眼皮底下,唰唰两笔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了下来,然后客客气气地递给颜忠旺,笑着说: “颜伯伯,我们俩萍水相逢不容易啊!我相信以后肯定还会有缘再见面的。这样,我已经把我的联系方式写在纸上了。如果愿意,就把您的联系方式写在这上面。我呢,也一直都在深圳打工啊,说不定以后再回深圳,我们俩家还有机会串串门的呀。” “咦,这是好事啊。这样也好,只是我写不了几个字,还鸡爪一样的,只怕写出来你认不出来呀,哈哈哈。不如我说你帮我写,区号就不用了,(看强勇拿回笔和纸)我的抠机是。”颜忠旺边说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强勇替他“代劳”。 颜忠旺这几出的“差强人意”的行为,这与刚才的英雄般地只手擒住持刀行凶的小偷的高光表现,差距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大到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但这就是真实的颜忠旺,一个没有读什么书还长相丑陋却在社会上的无字天书里不断收到“教育”的启迪的半老头子。 强勇虽然内心复杂,脸上却是一直冲着颜忠旺笑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颜忠旺这等“奇人异士”啊。 实现了最低的“目标”,强勇也不敢“贪心”。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开始假装睡意来袭的样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似乎开始变得慢了起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差不多直到强勇有点精疲力竭的时候,火车才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等待其他快车的节奏中慢吞吞地驶进了滨江站。 随着广播到站的提示,车厢里人头攒动,车厢外也是人流如织啊。 因为人多、行李多,一下火车走出通道,强勇一家仨口便跟颜忠旺父子俩走岔了。 总算回到了阔别的滨江了。 叶芬长吁了一口气,一下火车就如鱼得水般走在了最前面。这儿的环境她最熟悉不过了,简直有点亲切感。所以,一出火车站口岸,就向排着队恭候着的熟悉的的士车招手。 奇怪的是,这辆就近的的士司机居然半天没什么反应。 这要是一般的司机啊,看到生意找上门来了,还不忙不迭地下车帮着拎行李啊。 强勇也有点纳闷了,径直走到的士车头,看到车里除了司机,就是空空如也。难道这车事先有人预定了?就算是这样,这车上的司机应该发发话? 可是半响,什么也没发生。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消费者吗?强勇有点生气地连敲了两次车玻璃。 饶是这样,这司机坐在驾驶室硬是不下来,甚至也不回头。不但如此,还突然用手遮挡起自己的脸来,好象生怕别人认出自己一样。 后面排队的士车已经在不停地按喇叭了。 “强勇,算了?坐后面的车也行。”颜之夏看到这场景,就冲着强勇喊起来,生怕因此闹了误会,引起不必要的“磨擦”来。 但颜之夏话说的似乎已经晚了,强勇确实有点上火了。 只见他径直绕到的士车头,面对着司机,刚想发火,一直掩着面的司机竟失声笑了,一个没掩住,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我说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的,原来是你啊!咦,这就奇了怪了,一个体育达人居然做起这个买卖来?我怕你是来检验生活的?强超,你怎么会跑出来开出租车呢?你几时学过开车的嘛?”强勇一看也不恼反笑了,边说边用手点着司机。 “今天算我倒霉,硬是绕都绕不过去的呀。哈哈哈,怎么,一家人刚从深圳回来的?混得不错呀,老同学,那个美女是你媳妇?看来你小子硬是运气不错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事业爱情双丰收嘛!上车,我们得快点走了,后面的士司机喇叭都要按破了。”强超见自己躲不过,苦笑着回应老同学,但说起话来却是酸溜溜的。 “老同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我要是你,还真没哪勇气出来开出租的哟?!咱哥们有一两年没见了?一会儿得找个时间得好好聚聚。(回过头笑着看下女朋友)之夏,你赶快过来一下,我又遇到老同学了!还是我们学校当时红得发紫的体育大明星呢!”强勇边把行李往车上搬,边大声向后面的颜之夏喊过去。 “莫笑话我好不好?老同学,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啊?大喊大叫的,你小子想让我找个地缝往下钻啊?”强超半真半假地回应着,同时再次用手作遮挡状。 颜之夏一看就知道强勇遇着熟人了,没想到喊话过来说还是老同学,于是笑容可掬地走过来,向强超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然后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小子真有福气啊,大老远地还能骗个美女回来,不错不错。”强超等行李摆好了、人都上了车,就对坐在自己旁边副驾的强勇开起玩笑来。 “咦,还说我呢!当初你在学校跟颜如梅谈的时候,你就不说你把所有的同学都快羡羡慕死了吗?对了,你们俩结婚了?是不是早就已经有了孩子了哇?”强勇的意识还停留在毕业前的那一阵子,所以说出来的话,只是自己“顺藤摸瓜”式推测而已。 “快别说了,都是我那死老头子。当时我不是带如梅去我们那实习么?就是我不在家的那一天,她与我老头子发生了一场大误会,结果个性刚烈的如梅一气之下就走了,等我回来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哎,我当时肠子都悔青了,又没有她的电话,一年多硬是没跟我老头子说句话。哎,这就是命啊,哥的命苦啊!所以这几年哥就只能这么单着。”强超边开着车边头也不抬地向一旁的强勇挥着手,边说边还一个劲地摇着头,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啊?不好意思,点到超哥的伤心处了,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想当年,颜如梅那成绩总让人有一种不想努力学习的念头啊!那个时候在学校一个年级上千人的,总是名列前茅的,也就她做的到!她跟你天生的一对,互补性太强了!这么好的美女,你咋不去把她追回来呢?”强勇听了先是大吃一惊,接着直摇头,显出无比惋惜的样子。 “真是的,我怎么可能不去追呢?我跟你说,第二天一回来我就跟老爸为此闹翻了,也不管他怎么想怎么说的,我就是一门心思地死活要去找颜如梅的。你知道哥们是怎么过来的不?硬着头皮返校找领导去学工部查她留的联系方式,好不容易找到家庭地址后就不顾一切地追到了她的老家四川绵阳,两千多公里呀!结果,家是找到了,但已人去楼空一年多了,听村里人说她们一家人谁也没有打招呼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我当时一头撞死在她家的墙上的心都有了。”强超说到伤心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眼眶中竟不自觉地闪动着泪花。 “哥们,别这样了,你一直挺坚强的!哎,世事难料啊!当初你跟颜如梅这么好的局面,可是同学中最被看好的一对哟!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啊!不过,我跟你说啊,今天你小子遇到我算是遇对人了。我就在前几天才把毕业后一直没联系过的颜如玉她姐姐联系上了,听说她在四川绵阳文化馆工作,之前居然跟我女朋友在绵阳一起合伙开过一阵婚庆公司呢,你说巧不巧?她已经答应九月底去深圳帮我俩主持婚礼呢!”强勇盯着强超,就想拿点猛料把一向大大咧咧的强超给说回来。 “啊?真的呀!恭喜恭喜啊!(头朝后转向颜之夏)弟妹,我这哥们样样都好,就是不怎么会照顾人。哪天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喊我来揍他!(头又转到正前方)这么说,颜如玉是找到她的对口工作了?还是有点门路的嘛!哎,我看大家都混的不错,就我差点,现在还吊在这儿开着出租!哎,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我还是恭喜你啊,强勇。你在深圳举办婚礼啊?好是好,只怕到时我抽不开身呢。”强超一听是颜如玉有了消息,自然高兴不足、“顾影自怜”有余啊。就好像答题的答案已经在鼓边敲了,消息有点接近自己魂牵梦绕的心上人颜如梅了。他心里默默地期待着强勇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事情正如强超所料的那样,没过几秒钟,强勇就再爆惊人的猛料: “强超,我知道只要不是颜如梅的消息,对你而言,一切都显得不怎么重要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但是接下来的一条消息,你小子可要听好了坐稳了!你知道我今天在回来的火车上碰到谁了吗?颜忠旺,说起来他可能就是你未见过面的未来老丈人哟!我跟你说,你万万想不到你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你的老丈人却。。。(笑着直摇头)你更万万没想到他的身手会如此敏捷,看来你是跟他们家有缘啊,都是体育达人!你不知道啊,就在火车上,你老丈人当着一车子人的面三下五去二就制服人见人怕的持刀抢劫的小偷!还有还有,你更更万万想不到的是,你的未来老丈人啊,今天居然也跟我们一起来滨江了,说是为颜如梅拿毕业证的。”强勇很是懂得强超的心理,所以故意把他最关心的部分留到最后,而且说话的表情还特别地夸张,听得坐在后排的颜之夏和老妈叶芬多次相视而笑。 “切,真有这等邪门之事?!你小子不会胡编故事来讨我开心?(斜着眼直盯着强勇三秒)哎,算你小子说的是真的,这要是让我亲自碰到就好了!强勇,你小子太有福气了,什么好事都让你赶上了,看来我待在滨江这么久,外面的情况什么也不知道,整个一个井底之蛙啊!害得你把口水都说干了,你咋不好人做到底,帮我问下颜如梅的情况呢?!哎,还别说,一年多了,我整天忙着开出租,对于她,我几乎有点放弃了!不成想你小子又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好,你这次回来不马上就回深圳?哪天我请客,一定要喝个痛快!”强超一下子被强勇点燃了!情绪完全调动了,说话声也跟着洪亮了起来。 “强超啊,要我说,当初你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把婚给结了,肯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啊,说不定娃儿都可以在地上跑呢。”强勇忘不了“马后炮”。 “谁说不是呢。也就一两天的事,没想到一下子拉成了无限长的时间啊!”强超似乎并不介意有人再戳自己的伤处,本来自己就一直有苦说不出啊!现在总算一吐为快了。 “强超,作为老同学,我得提醒你一句哟,颜如梅当初走的时候肯定也是悲痛欲绝的,现在你那个会功夫的未来老丈人已经到了滨江了,可能随时会找上你的哟!应付得了不?哈哈哈。”强勇明显是在开玩笑,但说的硬是有点“危言耸听”啊。 强超似乎一下子就着了强勇的“道”,神情陡然暗淡了下来。片刻才“回光返照”道: “不是,你小子又在捉弄人?他明明是来取颜如梅的毕业证的,怎么会来找我呢?颜如梅她是伤心了,我就不伤心啊?这么久了,她怎么样谁知道?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嫁人了也不一定呢。” “他给我们当面只说是过来拿颜如梅毕业证的,但还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哪说得清楚啊?反正小心为妙,眼睛放敞亮点,千万别让他真的给逮住了。”颜之夏听着好笑,憋了半天,终于也忍不住插嘴了。 强超一听,马上回个笑脸给颜之夏,但这笑意中有几分是苦涩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十六) 路上的红绿灯密集,强超开开停停等等,就像自己的思维一样,很难连贯起来。不过,在等一路口的红绿灯时,他似乎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就算他真的来了,即便站在我面前,他没见过我,哪里在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啊?再说过了快两年了,人总是会变的嘛!不过,我倒是希望他找上门,骂我一通也好,打我一顿我也能接受,绝不还手!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没照顾好他女儿,错失了他女儿!听你这么说,她好象没什么事,要是从我家出走后被人骗了拐了甚至不幸了,那我不就一辈子愧疚死了吗?强勇,你没经历过就不知道,哥们这么长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整个一个煎熬啊!都要熬成水了!所以你说她老爸要找上门,我是求之不得啊!就算他不找上门来,我也要好好找找他,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一下男人间的问题!” “啊哎,你小子有钟啊!放心,我已经事先留了他的call号的,一会儿下车我就给你。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小子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最好这几天还是先避一避你未来老丈人的风芒!他可是个真正的练家子哟。等过几天他气消了,悠着点对付才行啊。哈哈哈。”强勇没想到强超能够在短时间内化解了所有的可能出现的问题,嘿嘿两声,既给了强超希望,又相应地“增加了难度”。 “没事没事,只要找的到颜如梅,就算她再恨我我也理解,揍我一顿也没有关系的。不过,你小子今天提供的这些消息真的把我这段时间平淡无奇的日子给搅混了哟。搅的好!越搅越有希望啊!省的我天天平平淡淡的看不到一点希望。”强超知道强勇所言不假,只是老同学久别重逢,调侃几句那是必须的。 颜之夏看强勇跟老同学聊得火热,不便继续插话,灵机一动,就翻开包取出随身带的笔和纸,刷刷刷地照着电话簿抄了一份,当然也包括强勇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了强超。 强超边开车边接过颜之夏递过来的东西。 抢眼一看,第一个居然就是颜如梅的!他大喜过望,赶紧转过头向颜之夏投过来感激的眼神。什么叫“雪中送炭”?这会儿,他算是找到感觉了! 强勇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也扭转头向女朋友竖了竖大拇指。 “强超,联系方式有了,什么都好说了。只是你小子要想得到他的女儿,老丈人这一关是绕不过去的呀。不是说丑媳妇要见公婆面的么?好女婿迟早不也得见见老丈人、老丈母的面啊?”强勇看强超激动的不行,故意给他“泼点冷水”。 “哎,一切都随缘。真要是我们俩像你跟弟妹一样,有这个命能最终走到能在一起,就算我不去找她,她也会来的。”强超一下子“理智”了不少。 话说到这份,强勇不便再哆嗦了,索性侧过面,透过车窗,一路向往张望起来。 一幢接一幢的电梯洋房扑面而来,宣告了这几年的房地产开发的红红火火。滨江的城市面貌也改观了不少,但滨江毕竟还只是个几十万人的小城市,所以路上的车辆和行人虽多,但跟自己待惯了的深圳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随着强超的方向灯闪烁不停,出租车没跑多远便呲地戛然而止了。 “挺快的嘛,强超,你这开车的技术不错啊。哎,我在深圳不晓得都忙了什么名堂,至今连车门方向盘都还没摸过呢。”强勇一看是老妈的单位到了,他第一个拉门下车,瞄一眼出租车上显示的价格,边向强超递过早已准备好的零钱,边笑着说。 “扯么事,这哪能收钱呢?你这个老同学真会开玩笑,你这不是骂我么?你今天提供给我这么有价值的信息,那我将要给多少钱给你合适呢?切,还老同学呢!”强超轻嘿一声,用手挡了一下强勇递钱的手,装出满脸不悦的样子。 “接着接着。强超,你这样做可不行啊!一码归一码啊,你们哥俩虽然是同学,但毕竟你是在做生意的呀,你要靠这个养家糊口的嘛。这玩笑开不得的啊,要不然下次回来都不敢坐你的车子了。”叶芬一看这架势,下了车就代表长辈出来严肃“裁判”。 强超原本也是出于礼貌,这会儿也不再坚持了,接了钱,一挥手就发动了车辆。 “这么急啊?来都来了,一起进屋吃个便饭呗。”颜之夏边拎行李边笑着说。 “下次,嫂子,我真的要走了。”强超边打着方向,边笑着回敬了一句。 “好,做生意要紧。哪天闲下来,记得这儿还有一个老同学呀。”强勇边说边挥手。 “好嘞,忘记了谁都不能忘记你这个老同学的啊!走了,如果在家摆酒的话,千万记得到时候通知我来喝喜酒的哟。”强超说了话,就头也不回地随车消失在密集的车流之中。 回到久别的单位宿舍,虽然它还是象以前那样破落,但为之付出了青春岁月播种着无数希望的叶芬却仍然象见到自己的久违的孩子一样地亲切。 是啊,自己从单位跟强盛国(强勇的老爸)一结婚开始一直住在这里,算起来已经二十多年了。单位宿舍虽不算大,也住着一百多户,四五百号人呢,早几年效益好的时候也曾在滨江红极一时呢。那一排排红砖外墙砌成的小高层,当初可是单位论资排辈的分配房啊!为了这,多少人在走后门、多少人在争吵不休?!可如今啊,它破败了,老旧了!一切拜时间这把杀猪的刀所赐啊!不过自己也跟着老了。临到老了竟还面临了随时从这儿被“扫地出门”的结局呢! “叶芬回来了?叶芬,是你吗?好长时间就没看到你房子开门呢。是不是全家都出去旅游去了啊?又不打个招呼,害得人家天天在瞎操心呢。”邻居王姐眼尖,一听隔壁有动静就伸长脖子张望,看到是叶芬一家人,也是“喜出望外”啊! “王姐,在家啊?我们家哪有那心情?还旅游呢。这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呀!都在外逃难呢。”叶芬素来跟王姐私交甚好,这么长时间未回单位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于是就故意扮出一副可怜相来。 强勇也循声向王姨礼貌性地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哟,还带个女娃回来,挺漂亮的,是强勇的女朋友?叶芬呐,这几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啊。你不在家不知道,厂里虽然还没完全垮,我看也就快了!哼,之前说改制你是晓得的,现在好象已经落地了。好家伙,厂子归别个私人了,咱们姐妹们都下岗了,厂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下岗了。说是要把我们这些人工龄一次性给买断呢!你猜多少钱?一年才3000多块,白菜价啊!象我们三十多年的厂龄可能才十来万元就能一次性斩断,十来万搁现在能做什么?!所以这段时间厂里好多人天天在市政府门口闹着呢。”王姨向强勇也点了下头,接着还是和叶芬聊点主要的,聊着聊着就开始激动起来。 “下岗就下岗呗。许多人没有单位一样地活过来了嘛,还活得比我们好!得亏我在闹改制前溜了出来啊!我当时就说了咱厂迟早会包给一私人老板的。这么大的厂子,还不是肥死别个私人了哇?可是我们小老百姓哪有发言权啊?”叶芬说着也是一肚子“苦水”。 “以后啊,这国家就怕要乱套了?!不单是我们单位,市里好多的国企都是这样的,一改就垮了。我听厂里的头头说,不改没出路,一改更惨啊,厂里的多少厂房、多少年多少代人攒下的资质什么的都给私人拿走了。说是连我们住的房子都要收回呢!也难怪那么多人要去市信访办联名上访投诉了。不过,这种办法有没有用还不一定呢。”一直待在家里以“消息灵通”会“聊天”着称的王姐果然还是收集到了不少的“风声”。 “我看那肯定是没有什么用的。国家也是负担不起的呀,像我们这么大的厂,以前不就是靠上面拔下来的单子养活的吗?现在啊,国家让我们自己养活自己,厂子就不行了。改制这个方向应该是对的,市场经济嘛,沿海的城市深圳老有活力了!只是要看怎么改。要是象你说的那样只怕好处给私人全捞走了,留一空壳和债务在厂里头,那咱厂的人哪天反了我也举双手赞成!”叶芬也跟着“评头论足”起来,还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厂里的前途和福利可是包括叶芬在内上千人的最大也是最后的希望啊!说没有就没有,那哪成?!这么多人的生活怎么办?养老怎么办? 王姐也不住地点着头。临了,她一抬眼,笑着说: “叶芬啊,咱们姐儿俩住得近的好,有时间接着聊。你有福气呀,那个漂亮的女娃子是你儿媳?哟,你回一趟深圳,就带回一个儿媳啊!厉害厉害!结婚没?噢,可能还没过门?这么能干,一点架子都没有,一来就大包小包地往家拎。你这个婆婆好福气啊!” “切,就你王姐眼睛毒啊!小俩口这回回来就是准备打结婚证的呢,也算是领儿媳回来认个门!回头办喜事肯定会请你全家一起吃喜糖啊。”叶芬不好意思地说着回头一看。 可不是吗,就在叶芬说着话的时候,杂七杂八的小包已经被颜之夏收拾干净了,她现在正配合强勇吃力地搬动那个最大的行李箱往家移呢。所以叶芬看了也怪热眼的,就不再娇情了,回头又笑着跟王姐回了一句: “王姐,改天我到你家好好坐坐。今天我儿子儿媳妇头一次回来,我得做饭去了。” “好好好,你忙去!多炒几个菜犒劳一下你那懂事的儿媳,有空了咱老姐妹们再一起唠唠!我也得做饭去了,要不老头子回来又嘀咕上了。”王姐说完,一缩头就不见了。 第二天,叶芬母子带个儿媳回来的消息在厂里不胫而走。 这算是给一直被下岗阴影笼罩着厂里的人们照进来一缕阳光吗?所以无所事事无心做事的老老少少吃饱着撑着怕不消化都遛过来瞧瞧。 第11章 飞来横祸 (二十七) 自从见到强勇幸福的一家人回来以后,强超就大受“刺激”,每天开出租好像都有点心不在焉似的。不知道是老同学混的太好反衬出自己的窝囊,还是触景生情陷入了对颜如梅深深的思念和对自己以及父亲的陡然产生了无尽的悔恨。 不过,脑海里也时而无厘头地跳出身材容颜不输给颜如梅的颜欢来“搅局”自己。 就这样懵里懵憧的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的一天早晨,强超象往常一样开着车出了门,一出门眼皮就跳个不停,一开始是左眼跳,然后右眼跳,而且跳得都很厉害!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包括自己考上大学,包括自己第一次成功地与颜如梅牵手。 今天肯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按以往的经验,强超感觉左眼跳的是财,是好事,而右眼跳的是灾!不带这样的,以前最多一只眼跳就好了,好歹自己有个判断!可今天有点不一样啊,这是怎么了?难道好的坏的要给自己全装上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强超赖得想那么多,一踩油门就出了车。 没多久,不远处的前方就有一个打扮入时的美女向强超招手示意要打车。 强超把车小心地泊在美女的身边。 “到湖口去不?” “去,不过一般不打表的。因为可能没回头客,会放空车的。” “这个嘛,你说的也可以理解。我赶时间的,你开个价?” “两百。我不会多要你的。湖口现在正修桥呢,有好长一段大路不好走的,小路很窄,路上很难走的,本身地方就有点偏,回头肯定会放空车的。” “好,你说两百就两百,但中途可不准上人让我无限地等哟。你知道我是赶时间的,我最讨厌这样为多拉一个客人来拚车地绕不绕去的,回头又一个个送来送去的。那样,我还不如搭公交。” “行,美女,就依你。不过,原则上我们这绿的只准在市内载客,不准到市下面的象湖口县去揽生意的,要不交警抓到了就要吊销营运证的呀。当然如果你是我家亲戚,顺路带过去,谁都可以理解的。所以呀,你得把钱先给我,不是我不相信你啊,我是怕到时候你拿钱不方便,交警看到有交易会捉人的。” “好好好,我也依你。钱给你,你数好了,马上就出发,我说了要赶时间的。” 一番讨价还价,强超的一趟“大买卖”就这样谈妥了。 但是,强超开出租这么久,压根就没去湖口啊!刚才对跟美女聊起来的时候好像对湖口了如指掌似的,那不过是自己开出租时跟同行们没事闲扯才得到的一些信息包括湖口的路况、高速收费情况等等,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等美女给了钱上了车,强超就一踩油门直奔湖口而去。心里却美滋滋地盘算着:这一趟除了来回的油费、路费,怕不是百把块已经稳稳地落进了自己的口袋了? 车子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强勇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开了这么久的出租,好象今天还是第一次跑长途、跑高速呢。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谁还没个第一次啊,一路顺风呗! 车子欢快地跑着,强超得意地想着:这要是硬打表,一趟下来可能也就七、八十块钱的样子。毕竟社会上还是有些爽快人啊,自己回头再捡个把客人,今天可就是赚个两张红票子差不离了。 同行们之前说的还真没错,车子在高速上真跑不到一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目的地了。 等美女下了车,强超也跟着下车吐口气。 湖口这地方山多水多,都早晨八、九点了,竟还有些雾。 看着稀稀朗朗的晨练的摆摊的买菜的人群在雾里穿行,强超也没闲着,他瞪大了双眼,在目不转睛地搜索着每一个潜在的客户,好拉个回头客呗。 时间一分一分地流逝着,太阳渐渐地穿透了厚厚的雾层,渐渐地显示了它的强大的威力。路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但是他们横穿直走的,好象当强超这台出租不存在似的,连瞧都没有一个来瞧一下的。 小地方就是没有办法!有一句怎么说来着:穷山恶水出刁民。 看来,今天怕是要空着车回去了。 强超等得有些不麻烦,看车前的人少了,就发动车子往回着走。 这儿的路很窄,因为自己来的时候人很少,所以车子可以开得很快、很顺。现在人多了,强超只好悠着点开,还不时地左顾右盼起来。 突然嘭的一声闷响,自己的车子也跟着抖动了一下,随即传出来低沉的惨叫! 老人的上身腾地弹起来,哗地从口里飙出一道红色的箭线,老人的脑袋便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然后嘭的一声,颤抖没几下的老人便静止不动了。 完了完了,自己撞到人了!还挺严重的,不会一下就撞死了? 强超脑袋翁翁地响着。 由于太过紧张,强超平时灵光得很的耳朵好象突然失聪了,一时间竟听不见纷至沓来的村民,任凭他们拚命地喊叫着、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强超耳朵听不见,心里也麻木了。自己的天塌了!自己心中的房子呀、颜如梅的影子啊,还有颜欢的影子呀。。。一个个在自己面前象肥皂泡一样晃了几下,就一个个破灭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就这样不期而遇!几分钟前还优哉游哉的强超,一下子象判了死刑一样地垂头丧气! 没多久,120救护车便呼啸而来。 看来是有人报警了。 救护车还没停好,110警车就呜呜呜的警车也呼啸飞奔而来 于是救护车刚跳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警车上也跳下来几个大盖帽。 其中一个大盖帽气度不凡,象是当官的,他机警地询问了现场情况,安排另外几个大盖帽拍了现场带了几个目击证人,然后向白大褂示意可以将老人拉去急救了,最后一把拉着六神无主的强超上了警车,碧波碧波地开走了。 没多久,警车在不远处的湖口派出所门口停了下来。 为头的大盖帽拉开车门,示意让强超和几个目击证人下车。 强超茫然地下了车,跟着大盖帽和目击证人向派出所里面走。 一阵笔录之后,大盖帽警官送走了目击证人,就留下强超一人了。 “强超,有外人在我不好认你,免得别人说我不公正。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你是强卫兵的同学?”一直严肃问话的胖脸警官在带李强超出问讯室时,突然笑着打破了僵局。 强超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耳朵这个时候才好像慢慢地恢复了一些。 强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胖脸大盖帽警官,努力地在脑子飞快搜索着可能的信息。 “哎呀,还没想起来?哎哟,那年强卫兵家摆酒的时候,好像我们俩还在一个桌子上喝的酒呢,你再想想。”胖脸警官看强超吃惊的样子,继续笑着提醒道。 “噢,是有点印象了。你就是当时跟强卫兵坐在一起的那个小胖子啊?穿上警服一下子没敢认啊。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当时人多没记住你的尊姓大名,不成想今天这样子见了面。嗳,今天我算是倒了大霉了,我这事还有得救不?”强超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尽可能使自己清醒一下,但很难像平常一样由此产生一种“他乡遇故人”的场面感。 “这个嘛,很难说,得看被撞的人的情况怎么样和家属有什么要求。现在这个老人还在医院里抢救,这么大年纪了估计没什么抢救头,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早点找下你那个同学强卫兵,他有点路子,人家现在已经是副科了,多少认得点人。遇到这种谁都不想,但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当务之急可能就是要提前去准备一笔钱,安抚好家属,多给家属说点好话,早赔钱早了事。时间拖的越长,对你越不利。要是谈不拢的话,家属认真起来一经公,可能你还会要判刑的呀。”胖警官说得很认真,分寸把握得很好。 “这么严重啊。警官,不怕你笑话,强卫兵我俩虽说是都在滨江,平时他忙他的工作,我开我的出租车,几乎没什么联系,还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连他的号码都还没有呢。”强超面露难色,干脆赖着要胖警官“好人做到底”似的。 “切,你们这也算是同学啊?算我今天多嘴,我是看在卫兵之前帮我的份上才说的。本来今天作为我的角色是不能这么跟你这个当时说这些话的。碰到你这个老先生跟洋人一样啥都不知道。哎,算了算了,谁让我欠着卫兵一个人情呢!(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来)哪,这是卫兵的名片,给你。你就在附近打电话跟卫兵沟通一下。说好了啊,你不能走太远啊,因为这事没完,你跑了我可是要担责的哟。”胖警官再好的脾气也被强超近似“无赖行径”磨得没了耐心,但也不得不一再“退让”,临了加大声音,算是“警告”强超了。 强超如获“救星”,慌忙点头,一把接过警官的名片,匆匆地跑到派出所旁边一家有电话服务的商店急急地打传呼给自己的“救命稻草”强卫兵。 就在强超焦急万分地等待强卫兵回音的时候,被撞的老人不治身亡的确切消息却抢先从刚才围了一堆的家属突然失声痛哭声中得到了确认。 死者的家属一看到强超出来了,马上团团地将他围住,推推搡搡的。 啊哎,天塌了!天真的塌了! 强超的心开始麻木了,这么多年的辛苦看来是打了水漂了,年迈的老爸该是如何地绝望啊?!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自己可能因此还要面临着牢狱之灾呢。 这是老天爷今天要给自己的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吗? 强超的电话并没有打通,至于强卫兵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当然都是胖脸警官的功劳。 当强卫兵风风火火地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强超正被老人的家属愤怒地团团围在中间。 强卫兵顾不得到近在咫尺的湖口派出所去跟强惠惠的堂兄打个招呼,忙上前去替“孤立无援”的老同学强超解围。 “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还有没有点法律观念啊?!青天白日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前卫兵一声断喝,突如其来! 正拉得起劲的村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喊话之人还是个穿制服的,纷纷松开了抓强超的手。 (二十八) 强超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给自己解围之人正是老同学强卫兵,身着制服更显“大义凛然”。刚想打个招呼,却分明看到了强卫兵给自己递过来的摇头晃眼的神态,马上明白这是强卫兵在给自己出招了!而自己这个时候绝对要装作不认识强卫兵的样子,否则强卫兵的“一本正经”地“取信于民”就被当场拆穿了。 “你是什么人?敢管这闲事?”有村民看到强卫兵虽气势逼人,但也是官不官、民不民、红不红、黑不黑的,缓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就大着胆子“倒打一耙”。 “我是市法院的,办事顺路经过这里的。看到大白天的你们这么多人围着一个人拉拉扯扯的,发生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吗?弄死了人可是要犯法的判刑的哟。”强卫兵灵机一动,既想带点官方的味道唬住这些粗鲁的村民,又不想真的以官方的面目出现,更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强超搬来的“救兵”。 “这就好了,我们也不是故意闹事的。没事谁吃饱了想闹个球啊?是这个家伙(一指低头默不作声的强超),开车撞死了我的叔叔。”人群中站出一中年人来答话。只见他虽怒气冲天,却也能随时把持得住的样子,不似一般的村野莽夫。 “他是我们村的村长。”有人低声地补充道。 “噢,你们为这事啊?事是挺大的,人命关天嘛!但也不带这么整的?你是死者的侄子,村长?哎,有道理来讲这就对了。人死不能复生嘛,闹是无益于事情解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不想,那我们就要面对现实来协商解决后事嘛。我今天是无意中撞过来的,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就把相关的法律法规给大家摆弄一下,然后你们当事人的双方协商一下,无非就是钱的事嘛,协商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码来,不就结了?”强卫兵看到有人出头了,正愁找不到“目标”下手呢,于是马上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说道。 强卫兵这一招还灵,说完马上就有几个人向他靠拢来,而其余的几个则知趣地走开了。 就这样,强卫兵“因势利导”好说歹说,最终达成了让“肇事者”强超赔偿五万八的协议。但支付期限仅为三天! 五万八!这在1996年,算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额啊!特别是对于刚刚起步想挣点钱在滨江市区买个房落户的强超而言,无疑是一种近乎“毁灭性打击”。自己这么起早贪黑地多拉快跑快两年了,除了所有的开销,不也才赚个三万不到?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而且,作为“半官方”协调人,强卫兵还在协议中扮演了“担保人”的重要角色!要不然,死者的家属们不会这么轻易就达成了和解的! 看着死者家属一个个画押而去,村民们消失殆尽的时候,强卫兵这才一把拉住早已六神无主的强超,边走边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同学,这也就是你啊,换了别人打死我也不能来趟这浑水的啊。你知道吗,我的岳父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哎,实在对不住老同学啊!说起来同学一大堆,遇事能帮到我的现在也只有你卫兵了!惭愧惭样!要不是刚才那个胖脸警官提醒我,我还不知道向你求救呢!我哪知道你卫兵这几年混的这么有模有样的啊?!哎,卫兵,也只有这个时候才看得出来老同学的情深意重啊!大恩不言谢,我得回去酬钱了。”强超摇着头,苦涩地笑着。 “话不能这么说,能力大的人多了去的。但谁叫咱上下铺地睡了三年呢?开始我还担心村民们会认定我们是一伙的呢。不过,你也不笨啊,落眼就看得出我的眼神的意思啊!我们算是里应外合演了一出双簧了。真要被人拆穿,可不是双簧演不下去的事哟,你小子分分钟等着坐几年牢。”前卫兵疾步前行,说这话的时候,还警觉地向四周环顾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卫兵有办法的,你之前不是听说到人事和社会保障局上班的吗?怎么又跳到法院去了啊?跳的好啊!要不然,今天我的结就没有能解了。”强超还是那样地低着头,面带笑容,只不过却是那样地苦涩。 “走,时间不早了。强超啊,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噢,钱方面怎么样?有困难么?有困难找下我啊。多不说,万把两万块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前卫兵边走边安慰强超。 “我先回去想想办法,不是还有十多天吗?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的。总不能让你今天帮这么大的忙临了还要来掏钱担风险啊。”强超说得似是很轻松,其实他自己手头上就算砸锅卖铁地也就不到三万来块钱。 这可是这几年起早贪黑、多拉快跑的血汗钱啊!原本是指望它给自己翻身、进城买商品房用的,现在看来只好用它来抵个数买个平安了。缺口还有两块多,这不还有点时间吗?到处借点凑点,也许就差不多少了。至于卫兵的好意,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还有就是不管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暴躁的老头子知道这事,更别说找他要钱了。想当年读大专三年的书,自己的成绩那么凑合也没怎么张口讨老爸的钱。奖学金自己是指望不上的,但一年总有几场比赛,不管是校内的还是校外的,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的,只要自己出场,多不说,从100米、200米、400米、800米、1500米,五个单项下来,一场比赛总要弄几个冠军,名对于强超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它有奖金啊!越是级别高的比赛,越是破记录的成绩,奖金越是丰厚。所以强超从那时起就习惯了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如今情况虽然看起来更加地困难,但强超相信还是有办法挺过去的。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里,强超一边更加努力地开着出租车,一边跟着同行的同事们试探着几千几千地借钱。 谁知现在的同行们都很现实,平时搭过话、给个面子、行个方便不伤皮肉地还行,一谈到借钱马上就“千篇一律”地哭穷了。 临了,强超还只是能从“墙头草”那儿弄了几千块钱而已。当然这得事先编个合适的理由,要不然“墙头草”那张嘴随时会漏风的,迟早会让火爆的老头子知道的,那样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距离协议交钱的最后期限还有一天的时候,“黔驴技穷”的强超不得不如实地向老同学超卫兵报告这钱的缺口事实。 强卫兵二话没说,就满口答应了由他来解决。 就这样,强卫兵带着强超如期准点地出现在之前与死者家属约好的地点。 死者的家属也信守了之前的承诺,拿了钱就签字画押走人。 这单子事总算“圆满”地解决了。 说实在说,平时在滨江弹丸之地强超也不是真见不着老同学强卫兵的,而是刻意地回避着。知道他有门路,一准混得很好,只是没想到好成这样子!反观自己,同样是毕业几年了却还在路上开着出租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卫兵他不是没有瞧不起自己吗?他不是那么有诚意地帮自己吗?说不定通过这一次事故,自己还“因祸得福”,一下子拉近了与强卫兵的距离呢。 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自己这几年的没日没夜(有时候顶‘墙头草’的晚班)奔波,算是“付之一炬”了! 自此以后,强超变得胆小怕事起来。车子比以前开得慢了许多,不明目的地的别人出兵钱再多也不去,一般长途的坚决不去,整天按步就班地象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样滴滴哒哒地只是沿着滨江市区范围内安安稳稳地遛达着。 偏偏越是怕事越是有事啊! 栽了大跟头的强超决心“洗心革面”从头再来。但跟老同学借钱的事和自己原先想买房的事每每回家总是闭口不谈。 这事千万谈不得啊,就算老头子一再追问,也只能“左右而言它”了,要不然就老头子那豹脾气,不三天两头发大火才怪呢!那自己哪还有栖身之所啊? 所以强超一直为此“守口如瓶”,甚至对以前无话不说的“墙头草”也三缄其口。因为他相信:人的嘴是很难靠得住的。就算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迟早也会抖落出来的,那也让它慢慢地自行抖落。也许时间长了,这事就当个笑话说说算了,自己接下来也许兴运气好了,能很快把之前的“窟窿”给堵住也不定呢。 饶是这样地谨小慎微,强超也没有挨过两个月。 是又出事了吗?不是的,是整天担心吊胆地开车,强超自己把自己逼出了事! 强超似乎不再有以前的那么淡定了!这样下去,出更大的事也会是迟早的事! 强超挣扎了十多天,终于下定决心,放弃这个曾经承载着自己买房、娶妻在乡亲们面前出人头地的梦想的出租车行当。 当强超把这个想法告诉一直“蒙在鼓里”的“墙头草”时,他有点惊呆了。 不过,他毕竟混江湖有些年头了,随即马上就缓过神来,冲着强超冷冷地说道: “真不干了?不要说你不想干,我都干烦了,钱搞不到几个,整天还得劳神劳力地耗着。人又不是机器,再这么耗几年,我们都会被耗干的了。我听说去深圳开出租很有前途的。不瞒你说,我已经着手联系那边的老俵了。我是想等有了准信才告诉你的,既然这样,我就想问你句话:要是真有可能的话,你愿意还跟我一起搭伙去深圳捞金怎么样?” 强超原本想着“墙头草”会把自己狠狠地骂上一通。当初自己那么困难,要不是他伸出援手,现在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呢。尽管自己出事的事“墙头草”可能还不知道,但就自己提出跟他“分手”单干的想法,就已经有点“过分”了。没想法到,“墙头草”居然自己也早就存了这份要离开滨江远走深圳的心!只不过,“墙头草”三句还是不离本行,换个地方还是“换汤不换药”的,要跟自己去深圳捞金还是去开出租车。 强超既感动又后怕,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但看着一直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墙头草”,强超也不好生硬地拒绝。 谁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的呢? 于是,强超学着电视上人遇到紧急情况先深呼一口气来,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似的说: “这个肯定是开出租车的最好出路,但要给我点时间。说实在话,我对开出租车已经开始有点害怕,甚至有点厌倦了。” “害怕?超哥,你也太夸张了?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还不是好好的?不过,你一个大学生整天跟着我们这些小学没毕业的屁股后面哄,是没有什么意思啊,是有点可怕啊。不过,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底子是老哥最清楚,除了开点出租啥也不会,反正你到哪就我跟你到哪,去深圳就去深圳嘛,要搞就搞大点动静!不过估计这也是年后的事?我要是不抓紧搞点钱,计划生育的罚款都缴不起呢!超哥,平时我都没吭声啊,今天说起来了我就哆嗦一下,你可以回去问问你老头子,这几年我为了我几个女伢超生的事给交了多少罚单?要不是我还有个出租车天天开着,一家老小早就连稀饭都没得喝了。现在听说计划生育是越抓越紧了,还要抓人拆房什么的,我能到哪里去?早就出去找个出路啊!哎,这年头我算是看穿了,干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搞到钱。只要你能搞到钱,你就是好佬!四邻八乡的就有人崇拜你,把你当神一样供起来,放个屁都是香的。”“墙头草”似是心里早有太多的“不满”和“憋屈”,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哗地全倒了出来。 “墙头草”心直口快,丢下这些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是,这些句却久久地在强超的脑海里回荡着。 是啊,现在不以成败论英雄,改为以金钱论英雄了啊! 然则自己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困在这里开出租,不就是因为身上没有钱么?这难道就是自己十几年寒窗的最终归宿么?在滨江开出租这差事,自己算是彻底放弃了,但是又要从哪搞到那么多钱给自己填缺呢?去那个遍地黄金的深圳?深圳固然是自己心驰神往的地方,但毕竟没去过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自己这几年算是虚度光阴了,除了开出租似乎也没有别的一技之长啊,万一不行会真的继续跟着“墙头草”在深圳合伙开出租么? 第12章 重获生机 (二十九) 正在强超犹豫不决的当口,赶上村里一位听说在深圳打工多年“风光无限”的木匠师傅正热热闹闹地在家张罗着一帮人在盖洋房呢。 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头木匠,一年时间就能在外挣一套房钱回来,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啊!把个读了差不多二十年书的“天之骄子”的强超弄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木匠师傅毕竟是在外面见了大世面的,临走前指给本村唯一的大学生强超一条路: 东莞一家世界知名的办公用品外企正招人呢,他朋友王经理在里面是管事的,联系方式这样这样,想去的可打他的旗号找他。 什么叫渠道为王?一个半文盲木匠师傅居然摇身一变要成伯乐了! 哎,管他呢!只要有机会进了一家大公司,就可以朝九晚五地上下班,啥事也不用自己考虑了,那也是一桩求之不得的美事啊。 强超开始向往起城里白领们那“平平淡淡”的打工生活来。 按照木匠师傅的指点,强超挥别“墙头草”,三天后终于找到了他口里的东莞某某公司连同他口里的王经理。 “朝”中有人好办事! 强超上午到厂的,下午就办好了入职手续,然后就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一名自己都搞清楚是什么东西的公司质量管理部的车间质检员。 就在强超还在担心自己不知道怎么干的时候,公司的“xx月新人培训计划”赫然张贴在厂办醒目的广告牌上,马上就打消了他所有的疑虑。 人挪活,树挪死。 强超很快就“融入”了某某公司的企业文化里。 强超打心眼里感谢在自己最落魄最潦倒的时候给自己指路的木匠师傅。所以一拿到内地无法企及的工资的头一件事,就是大包小包地去附近木匠师傅所在的家具厂“看望”他。 强超从小就有“知恩图报”的情结,来到东莞后,因为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强超就打算把原本并不怎么来往的木匠师傅当亲人一样走动起来。 当强超坚持连续三个星期天都来“看望”木匠师傅的时候,好运似乎再次向他招手了。 强超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下班后,竟在垃圾桶旁边拾到了一个市场上难得一见的二代大哥大。 这可是附近的台资厂高管们才有的“高科技”呀。 想当初,自己在滨江,call机已经算是有“身份”了,偶尔来个中文显示的,那就更显“地位”了。至于“水壶”一样的一代大哥大,那是全滨江也没几部的高档货,更何况是二代的大哥大。电子产品发展就是快,二代明显比一代“瘦身”,但肯定更加先进!不过,这东西肯定老贵了,没有万把块钱可能都下不来的。而拥有这东西的人,身份也肯定不会一般的。但是这东西丢了,他可能也在很着急地找着? 怎么办? 留下,最多不拿出来用,谁知道这东西在我这儿呢。看看自己的工资额月薪还不到800块呢。这可是自己一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的大宝贝啊! 不,这东西本就不是自己的,不能据为己有!这叫不义之财。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 强超内心挣扎了十几分钟,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物归原主。 强超找了个布袋,小心地把这大哥大包好,锁进自己的办公桌里,准备明天再来问问。 第二天,强超在办公里一一询问了个遍,当然是带技巧性的。 奇怪的是,竟没有人说丢了什么东西。因为谁要承认是自己的东西,最起码里面有什么内容总得说得出来。 “强超,你捡的有人看到吗?你还一个个问?!现在没人要,不就是你的吗?你傻啊。” “你看人家强超多纯洁啊。多好的一个同志,差点就给你们几个带坏了。” 。。。。。。 公司办公室里两种声音正如自己之前的两种态度,让强超重新纠结起来。 怎么办?既然不是大家伙的,自己也不能像大家伙说的那样“据为已有”,但打开看一下总可以罗,说不定从中就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呢。 当强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包装露出大哥大的真面目时,有人惊叫了一声: “这不是之前来我们公司推销高强螺栓专利未果的港商黄老板的东西吗?还是我接待的呢。来过多次了,挺能说的。几天前好像都来过的,可惜公司的老板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说不定是他打完电话,忘记带走了呢。” “那他怎么不着急回来找啊?”又有人追问道。 “他这人有个毛病,我之前跟他接触比较多,就是喜欢丢三落四的。过了几天了,可能他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寻找了呢。”开始惊叫的人似乎对黄老板还是蛮了解的。 强超有点喜出望外,这么贵重的东西总算有了主人了,忙问熟悉黄老板的人要了他的电话,找个座机打了过去。 不幸的是,电话那头的黄老板声音低沉地说自己突然中风了,卧床不起了,但也答应很快就安排人过来取大哥大的。 听黄老板接电话时的神志应该还算清楚,但之后的几句他究竟嗫吁着说了些什么,强超没听清楚,但电话那头就嘟嘟嘟地挂断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正在强超忐忑不安的第二天,一个戴着墨镜五短身材自称姓颜的人找上公司前台要见自己,说是代表黄老板来取大哥大来了。 来人摘下墨镜,露出丑到极致的马脸,却一副憨厚的笑容,还把手向强超伸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 “惊魂未定”的强超出于礼貌也伸出了手。但一握到对方的手,就触电一样大感不妙! 这是一双什么的手啊?强超感觉自己整个像握住了一张厚厚的砂纸,粗糙无比还带倒刺呢。这不是典型的乡下农民的日积月累风晒雨淋才有的“杰作”么?而眼前的这个人却分明自称就是港商黄老板亲自派来的代表! 这年头人不可貌相啊。 强超似是也经常看到许多西装革履的人模狗样,却一个个都只是个打工仔;而一些衣衫不整甚至形象邋遢的人,却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 看来,沿海这地方不能用常规的思想来凭感觉给人“对号入座”了。 强超正疑惑着有点走神的时候,来人并没有放松握住强超的手,而是用力地抖动着,象是要把强超已经分散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这边来: “你就是强超?我是黄老板的助手颜先生。我今天代表黄老板,一是来取大哥大,二是要当面对你的拾金不昧表示感谢。说实在话,我们黄老板这种大哥大还有几部,丢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一部他平时用的多,号码有许多老板都知道。这样,按我们的黄老板意思是要表示一下我们的谢意,这五千块钱是你的了。”颜先生带着深厚的四川口音,边说边松开握强超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早准备好的一大叠百元大钞,笑容可掬地递给强超。 “不不不,这个我不能接受。这大哥大本来就不是我的,我只是把它物归原主罢了。我要是接了钱,不等于就是把捡到的你们黄老板的东西再卖给你们黄老板了吗?那我强超成什么人了啊?”强超不为所动,一个劲地推脱。 “强超,象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啊。不过,钱你还是拿着,这是你应该得的。这换了别人,可能这大哥大早没了,只可惜了我们黄老板的一些朋友的宝贵信息啊。”颜先生看强超执意不接钱,就边继续给强超施加“压力”边笑着说。 “那可不一定的啊。现在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反正这钱我是不会要的。对了,你们的黄老板身体不要紧?”强超边摆脱着边语气坚定而又严肃地应道。 “他只是一时中风而已,不是很严重。现在医学发达,他在医院里已经有明显好转了,说不定过几天就能下床了。强超,你也得让我把黄老板交办的任务完成了啊?要不这样,中午赏个面,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机会呢。我喜欢你这个娃儿,交定你这个朋友了。”颜先生看拗不过强超的执着劲,只好变招,来个“以退为进”。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向前辈您多多讨教一二啊。”强超毕竟心思单纯,马上就“中招”了。 “客气客气,小强。就这么说了,你先上着班,我在你们公司对面的酒楼先预订个位子,然后等你下班就来接你哟。”颜先生一计深成,赶紧“趁热打铁”。 “好,颜总,您先忙去,接就不用了。等下了班,发全传呼告诉我在哪,我自己走过去。颜总,您走好,我不远送了。”强超急于脱身,忙不迭地边说边向颜先生摆摆手。 这个自称颜先生的人戴着墨镜的,不是别人,正是颜如梅的老爸,颜忠旺!不能说是“冤家路窄”,因为这个时候本来都想见一面的俩人,结果见了面谁也没那心思罢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才几个月的时间啊? 可不就是强超在滨江遇到强勇的那一天算起,他颜忠旺正为女儿颜如梅到滨江的学校去取毕业证呢。与颜忠旺“不期而遇”的强勇也是“提醒”了他强超的。 看来当时急于打探颜如梅下落的强超不但已经与来去匆匆的颜忠旺父子“擦肩而过”了,而且后面颜之夏给他的电话可能也没打通。 就这样,俩人在不同的人生轨道各自行走了几个月。 看来这几个月双方的变化都很大啊! 强超的就不用赘述了,颜忠旺又是怎么回事呢?他不一直在为他的深圳城中村的收破烂地盘苦苦支撑着吗?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港商黄老板的人了呢? 大字不识一个还形象对不住观众的颜忠旺,在去滨江之前,虽说利用几个红毛为自己打下一片收破烂的天地,但好景不长,行踪不定的红毛们有一天不知什么原因一哄而散了。 这下可难倒了颜忠旺了。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也没心思做事,在附近整天晃悠着,希望能够打探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不久,消息是打探出来了,却吓坏了颜忠旺自己。原来,这几个红毛早就是“作恶多端”的网上通缉要犯呢。 还好自己没被拉下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失望之后的颜忠旺又暗自庆幸。 但这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啊。 眼看湖南帮的极有可能“卷土重来”,说不定还有“秋后算账”的“后手”,颜忠旺一家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指给颜忠旺一条路:去承包附近工厂的垃圾,绝对一本万利! 这不也是变相收破烂吗?只不过是在人家厂里定点收罢了。这个门路好不好,然而与附近工厂没有关系的颜忠旺哪有那本事把这肥差好活揽下来?更何况等从来不知行情的自己都知道了这事,只怕许多钻营的行家们早就“捷足先登”了? 就在颜忠旺为一家人“生死存亡”而一愁莫展的时候,女儿颜如梅垂头丧气跑回来:“我今天又被人家刷下来了!本来谈的好好的,人家要看我的毕业证呢,我哪有?还不是在滨江学校那?哎,这工作没法再找了。” 从来没打算指望上女儿颜如梅毕业能帮到自己的颜忠旺,得此消息,只得暗哼两声,摇着头,继续想他的心思。 其实,万般无奈的颜如梅之所以这样地“忍辱负重”地粘着一直很少在一起的老汉老母还有弟弟,完全是在为自己刚刚经历的爱情“浩劫”找个安全的地方来“疗伤”呢。 这一疗就是好几个月,现在差不多把强超淡忘的时候,想出来找点事“自食其力”,毕业证却成了找工作迈不过去的槛。 “娃儿,这是不难。老汉答应你,亲自去滨江跑一趟,但你也要答应老汉一件事,那就是拿到毕业证后,帮老汉在附近厂子里拉点关系。你看啊,老汉现在这生意也不好做了,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是我在管着的,压力太大了。转行嘛,又怕自己吃不消。娃儿,我让你去拉拉关系,就是想到人家厂里去包垃圾的。”颜忠旺突然脑洞大开,但话又不想说的太直白,免得好不容易上个班的颜如梅“反感”自己。 一家人的生活日益艰难,颜之梅是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急着去找班上的。但是老汉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什么人也不认识就去搞关系?他是疯了? “好嘛,你娃儿不吭声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老汉我也是说到做到,明天我就带耀祖去走一趟滨江。”颜忠旺明知女儿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是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他罢了,却硬是曲解她的意思,还一副“生米煮成熟饭”的样子,让颜如梅不好反驳。 就这样,颜忠旺第二天一早就带着颜耀祖上路了。 后面的就接上了他在去的火车上与强勇一家人不期而遇的片段。 毕业证拿到手后,颜忠旺便带着宝贝儿子颜耀祖“马不停蹄”地往深圳赶。 谁知自己刚登上返程的火车,就被人“认”了出来。 原来,自己来的时候,赤手空拳力擒持刀歹徒的消息已经被媒体曝光了!所以火车上的许多人纷纷变成了自己的“粉丝”。 而港商黄老板和滨江首富王中强等人恰好便是其中之一。 也正是这种机缘巧合,一向低调行事但重情重义的黄老板在颜忠旺回到深圳时,就亲自登门来聘请被警方赞叹“身手了得”的颜忠旺为自己的助手,实际上就是他的私人保镖。 颜忠旺正“走投无路”呢,一听说有这等好事,自然表现得“义不容辞”。 表面上“侠肝义胆”的颜忠旺,内心却是另外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世界。在跟黄老板接触一段时间后,“聪明饥馑”的他很快就摸清了黄老板的“底细”,包括他的产业和他的“套路”。他的心思可就从来没有满足过黄老板承诺给他的那一点点固定的其实已经相当丰厚的薪水哟。 颜忠旺算盘打的贼精,他一边顾及深圳的垃圾承包活儿,一边周旋在黄老板的身边。 别看颜忠旺人长的出奇地丑样,脑瓜子却是出奇地灵光,所以跟着黄老板鞍前马后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黄老板“伺候”得样样事都离不了他似的。 然则:天有不测风云。 黄老板一次意外的中风,给了颜忠旺一试“身手”的大好机会。 这不,今天来取电脑事儿虽小,也是在颜忠旺一步一步“收网捞鱼”的计划之中的。 颜忠旺出门就近找了一家像样的酒店,就给强超call发个信息位置。 而强超呢,也没有失言,所以一接到信息就屁颠屁颠地“如期赴约”去了。 一路上,强超还在为自己今天的“不为钱财所动”所“感动”呢。 这也是自己在陌生的东莞书写自己诚信人生的第一笔啊。 不是说:好的开始,等于成功了一半吗?或许后面还真有什么好事等着自己呢。 很快,强超就赶到了颜忠旺指定的酒楼。 颜忠旺见强超来了,马上起身迎上去与强超握手。 强超也礼貌性地回应着,双方“你来我往”地“礼尚往来”,好一通客套寒暄。 谈笑间,颜忠旺俨然就是黄老板本人,不经意间抛出了这么一个令人咂舌的话题来: “小强,要不你跟我一起干,工资是你现在的两倍。或者你帮我找到x型特钢螺栓的卖家,或者我找场地让你自己开厂做总经理,我只管投资和销路,别什么也不管。国内市场这个属于专利产品,暂无生产厂家,市场前景不可限量啊。所以这种型号的特钢螺栓价格很好,利润空间很大,我们有多少市场就要多少。” 强勇初来乍到的,对什么螺不螺栓的一点概念都没有;但对颜忠旺为此开出这么好的条件来,很是吃惊!八成还真有那么回事呢,只不过,自己哪是这方面的材料啊?他颜忠旺也太抬举自己了,然则别人也是一番好意啊,所以,强勇一直听着他在说,临了也不好当面拂了他的好意,就软软地说了几句: “颜老板,你开出的条件虽然很好,但我何德何能、几斤几两?我心里明镜似的。谢谢你的好意,你的公司我就不去了,我知道我也值不了那个价位,回头让你失望了,朋友都没得做。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才来东莞多久?我得在这家公司呆段时间学习一下业务知识。颜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你说的x型特钢螺栓,我会留心的,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的。” 颜忠旺一听不免有些失望,等饭菜上来,边吃边和强超瞎侃一些社会上的趣闻。俩人的话题这才多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很长,直到晚上九点多钟俩人才尽兴而出。 不过,这事过了几天以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三十) 正当强超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某天下午下班后,在公司对面的超市里不小心碰到了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另外一个年轻人。 他就是自己的前任、不久前离职的嚷着要自己开厂的那个郝帅。 强超当然认得他,跟自己交接工作可仔细了,也省了自己好多的麻烦呢。 好久不见,郝帅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见了面不由分说就执意要请强超上附近的新开张的一间咖啡厅去坐坐。 强超看到已经下班了,也就没有拒绝。 郝帅应该是知道了强超捡大哥大的事情,所以先是一顿激烈的表扬,然后就天南地北地瞎侃起来。 二十多分钟后,俩人的谈话突然停了下来,有点冷场。 强超脑子里在极力地搜索着新的话题。突然想起颜忠旺的事了,不禁笑道: “嗨,郝帅,你知道么?就是丢大哥大的这个黄老板居然派了一个叫颜忠旺的丑到极致的老男人,也就是黄老板助手,来取的大哥大。你知道那次颜助手来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啊?他居然说想买什么x什么螺栓,还说有多少要多少呢!你看有这种可能么?” 郝帅没有马上接话,眼里闪出一道寒光。 强超心想,这下坏了,离开公司的人怎么都变得这么神乎其神的,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踩了他的哪根神经。 看郝帅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自己有所“得罪”,那是什么呢?难道他和颜忠旺一样,都在为着那小小螺栓着了魔了吗? 谁知半响没有吭声的郝帅,在强超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诡谲地问了强超一句: “这个是真吗?什么时候的事?不瞒你说,目前这个产品的国内专利正在我手上,我也正想搞这么一个项目呢。” 郝帅的一席话,印证了强超的所想,也让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螺栓,就算有什么专利,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来围着它转?我就不会这样的。不过,自己了解一下也不是坏事。于是就学着颜忠旺的腔调和套路算是职业性问了一句: “这项目启动费不少?” 郝帅拿正眼看了强超一下,哼了两声,就伸出两个指头,用力地摇着说道: “哎,总投资不下300万呐。你想想,光模具费就150万呢。” 郝师的话让强超吓得直吐舌头。 妈呀,这数字也太吓人?自己来之前在滨江只是为了赔那交通事故的三万元就已经砸锅卖铁地焦头烂额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东莞这地方的钱都不是钱?动不动就一百万、两百万的! 真有这么大来头?强超有点怀疑地再打量着郝帅一眼,莫不是他跟颜忠旺俩人串通一气来消遣我?哎,这么离谱的事,该不会是个恶作剧? 强超不想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就直接象换电视频道一样转移了话题。 俩人又瞎聊了一阵就各自散了。 谁知第三天,郝帅又打电话过来,说要上这个项目,还让强超设法帮着找到颜忠旺。 强超还以为郝帅只是说着玩的,半天没敢回应。 直到电话里多次传出郝帅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回事了,强超?”,强超才回过神来。 看来,还真的像这么回事啊!不过,郝帅这家伙出去没多久就赚了这么多了? “强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操心的。昨天我跟你说的都算数,因为通过黄老板大哥大的事,我看到了你的人品。要不这样,我让你先作为中间人,我可以先把钱打给你。不过,你可要给我个账号哟。”郝帅的态度似乎还是很坚定的样子。 “赫总,好像这是你跟颜总之间的事?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啊,要不这样,我把他的号码给你,你自己直接联系好吗?”强超苦笑着,也还是不想“上路”。 “强超,你千万莫想歪了啊?我们谈的都是正经生意呀。哎,这个法子不是我不想,哥们之前跟黄老板和他的助手老颜都接触过,因为分成的事闹的有些不愉快。原本是跟黄老板谈的,哪知突然冒出个颜总来,说不懂又懂一点,就是很难谈得来。你不知道,这个老颜从来就不按常规出牌,反过头来就找我个提供产品的人要回扣,不是一点点呀,百分之十啊!还再三要求我对他的顶头上司黄老板保密呢!你说这事搞的。所以我在中间很难做人,要不是为了生意,我才懒得跟这种吃里爬外的人打交道呢。老颜这家伙精得很,似乎看出了我对他的不满,这几天见我电话就挂,这等于就是切断了我跟他甚至跟黄老板的一切联系啊。老颜这次找到了你,说明也是认可你的人品,也算是你的运气好啊。我了解他的个性,我现在再去找他好象有点不太合适。他肯定会当面拒绝我的,就算不拒绝也会趁机抬高价码来要挟我的。这个项目目前还是有钱赚的,但做生意也要讲究合乎心意?我反正跟他老颜是没得谈了,这样下去一天天地,会把这生意的黄金时段耽误了。哎,强超,要不这样,你下次见了老颜,就说是你自己想搞这个项目,我还是以前的那个说法:投资全算我的,厂里的事全归你的。等生意谈成了,老颜就算知道幕后的老板是我也没办法反对了。”郝帅一看强超要“甩锅”,不得不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还尽量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分寸。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名堂”啊。 强超默默地听着,不住地点头,也不断地思索着,临了还是果断地一摆手。那就意味着:纵然郝帅已经“口吐莲花”,自己也不想“趟”这“浑水”。 这可把郝帅急坏了,他以为强超嫌自己开出的条件太低,于是一咬牙,再加一次“码”: “强超,你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以前在公司干过的,随便找个同事打听打听,决不会起什么坏心眼害人的。你对我真的很重要,这项目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说白了我们是相互合作的关系,大不了赚到的钱我们哥俩平半分呗。” “啊?郝总,你让我怎么说才好呢?你这不是给我硬给掉大馅饼吗?哎,说实在话,我强超也没什么大能耐,出门在外也没怕过什么。但有一点,就是最怕别人对我好!你要是真心对我好,我还就受不了了。本来这事,虽然是天大的好事,对大家都是极好的机会,但你要理解我,从来没见过的场面啊有点把握不住。这样,你郝总也是一番好意,看得起我,我也不能再这么僵持着一条道走到黑,算是恭敬不好从命。郝总,来来来,我的账号是”。强超其实并没有“坐地抬价”的意思,不想老道的郝帅倒沉不住气了,释放出最大的“善意”来。 这应该已经是郝帅的“底线”了?自己再不有所“表示”啊,“坐失良机”,背负“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骂名可不好受啊。 郝帅一听就明白强超是同意了,立马从兜里翻出笔纸,喜形于色地记下了强超的账号。 一切皆大欢喜。 临走前,郝帅一把拉着强超的手,笑着说: “今天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你放心,半个小时后,钱就会打到你的账上去的,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抽时间查收一下,并及时跟老颜同志联系一下,最好尽快约他具体谈谈。没事的,你就全权代表我跟他谈,我说了利润分成你我对半开的,我郝帅说到肯定能做到的。这是个暴利的项目,同时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国内市场目前是个空白,起步阶段的风险全部由我来承担,但前提必须是所有的x型特钢螺栓由他老颜来包销”。 强超有点惊,有点喜,说话竟有点不利索起来: “要。。。要不要写个合同,你。。。你不怕我拿着你150万跑路了?” “不用。我相信你,就凭你捡着老黄的电脑物归原主的那事,何况我还有几个老乡在公司上班呢。当然,这事我不会找他们的,你不知道啊他们几个都是大嘴巴,再怎么交待的不能说露嘴的事,过不了两天,就都当吹牛的资本全甩了出去。强总,我这些年的经验,感觉商场如战场,有些事啊未成之前,让太多的人知道了往往就会变卦的,这就是我的经验。”郝帅一本正经地说着,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突如其来的一切,送走郝帅后强超仍是“半信半疑”的。 难道是自己的人缘好,好事才主动找上自己的? 想着自己有可能一下子就变成百万富翁了,强超为自己刚才对郝帅开具的条件那样地“不为所动”感到“五味杂陈”。是自己被金钱“腐蚀”了吗?好像也没有触犯什么法律?反而更多的是给了他郝帅的机会,更多的是给自己一个发展的机会? 哎,也许什么也不是。它可能只不过就是好看的肥皂泡,得瑟一会儿就自己破了。 但不管怎么说,等下了班到银行一查自己的账号,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以它惯有的速度不紧不慢地滴滴哒哒地走着,但强超头一次觉得它有点走的太慢了,自己竟然有点“煎熬”的感觉。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下班的点,强超尽量压抑着可能随时蹦出来的心,径直奔向附近的银行柜员机,颤抖着手把自己的卡塞了进去。 当电子显示屏上清清楚楚只显示着“”元时,强超真的懵了。 生平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卡上有这么多钱啊!七位数字后面居然有五个“0”! 不,这不是自己的钱,强超拍着自己的脸要让自己清醒清醒。 既然人家郝帅这么信任自己,自己也决不能让他失望的。 于是第二天,强超就打电话约了颜忠旺,说自己有意来搞这个项目。 颜忠旺电话里迟疑半天未说话,肯定是吃惊不小了?但还是在约定的第三天一早就准时出现在了强超面前。 强超把郝帅的意思当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只是把货源的渠道一事“轻描淡写”地说成是“自己的一个很有钱的老乡无意间找到自己的”。 这才几天的工夫,自己没把这小子“拖下水”,他倒走了“狗屎运”了,现在居然还跟我谈起合作的事来了。 颜忠旺眼睛里惊诧、怀疑的表情交织在一起,导致他一时竟没有马上应允下来。 这是什么套路?难道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没错,搁了谁,也不太相信真有人“一夜暴富”的啊。 没别的招了,强超只好带颜忠旺去柜员机查看自己的银行卡了。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这叫什么?这叫“事实胜于雄辩”! 在中国,有钱好办事! 这个合作的项目很快就定了下来。 接下来,强超为了一门心思地弄好这个项目,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向公司请了个长假,按照郝帅的提议去多个部门跑审批。当然免不了要东打点一下、西打点一下的。 什么对于强超而言,都是第一次,毫无经验可言,所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不知疲倦地跑着。也许,这就是代价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 半年后,一切审批手续和生产需要的条件包括购置的设备、租赁的大型厂房和招聘的员工终于都落地了。也就是说:x型特钢螺栓生产线真的能够开机生产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已经从公司辞职归来的强超举行了简单的开工仪式。 也就在这一天,一直不曾“抛头露面”的郝帅神秘地出现了。 作为特邀嘉宾的颜忠旺一看是他来了,立马收敛了满脸的笑容。 但正如郝帅当初所说的一样,现实情况已经“木已成舟”了,再加上强超“耐心”的解释,再看看眼前强超半年时间的“劳动成果”,让自己马上赚钱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了,颜忠旺也就半推半就地跟着郝帅“一笑冥恩仇”了。 是啊,头一次弄项目,还是这个大的项目,强超当然得全力以赴了。这要是万一赔了,自己还不得把小命搭上啊?! 郝帅似乎看出了强超的担心,他笑着替强超“解压”道: “我早说了,这是大事,强超。在这儿你就是总经理,做好做坏都是你的事,我不会插手的,除了增加投资的事。不过,我相信:只要你用了心了,肯定能够做得比谁都好的。” “我没干过这事呀,能行吗?”强超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话,难免显得有些“矫情”。 “千万别小看自己哟。没有谁天生就是当老总的料!强超,我看人不会走眼的,我说你行,你肯定就行的。”郝帅“一口咬定”,还“斩钉截铁”。 就这样,强超来东莞打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了自己的公司,成了全权负责的老总。 作为合作方,颜忠旺也表示出了他的“诚意”。他知道强超的优势和不足,万事开头难嘛,所以亲自打电话给强超喊来了几个急需的专业工程师。 接下来,强超接受专业工程师的意见,在培训员工、调试设备的同时,按颜忠旺提供过来的样品,加班加点地制作了几个小样。 结果有点出人意料。 打出的小样和原来的样品一比较,虽然颜色有点发青,但测试的强度性能并不差。 与此同时,可能是强超开这种厂太“炙手可热”了,没几天,一位深圳本地的汪姓老板就打来了电话索要样品,说是颜忠旺介绍过来的,并按行规打来了订金。 一切“顺风顺水”的,大好的局面似乎就要开始了。 但第二天,收到样品后的汪老板又打电话过来了,这次却是强烈地表示不接受,并声称必须退回自己的订金! 没想到“开门红”一下子变成了“出师不利”! 头一炮没走红,确实让强超有一种天快要塌了的感觉!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难道就没有办法挽救吗? 强超一连几天,跟几个工程师没日没夜地泡在车间,不断地调试样品。然而,成型的东西始终就是发青,就是跟样品外观颜色明显不一样。 外观颜色真的很重要吗?一般产品不都是主要看性能的参数吗?小样虽然与样品有明显的色差,但这并不会影响它的性能啊?可这样说,谁会相信呢? 对,自己不是在原来的公司做过几个月的质检吗?说明客户的最有力证据不就是“拿正规的检测机构去检测一下,然后出个合格报告;再根据这个合格报告,厂里印刷一个正规的说明书”吗?!这么一弄,汪老板肯定会接受的。 强超马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颜忠旺和郝帅。 结果,他们俩不仅“欣然接受”,还大赞强超这总经理很有市场的应变能力呢。 于是,第二天强勇就一边安排人走送检、编说明书的程序,一边“安抚”汪老板: “汪老板,您好啊。首先,这个产品颜色是有点偏青,但这是新设备制作的首个产品,我也是做过质检的,产品本身没什么问题,我们早已给正规检测机构送检了,这两天就会出结果的。送检只是走流程,我们的产品肯定没问题的,我可以用人格担保。当然,作为公司的第一个客户,我们董事会决定,给你八折优惠,而且以后所有产品都优先卖给你。” 商人有利就好谈。 汪老板沉默了没多久,最终还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后来,强超听颜忠旺说,汪老板主要是看在我们独家供货和优惠的两种利好情形才接受这种产品的。他当然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客户,他坚持说这偏青的就是“新版”的。 当然,强超关于送检的“后手”也是极具杀伤力的。 没几天,这合格的报告还真的给弄出来了。当然,按事先设计好的,强超的产品配套说明书也就因此“顺理成章”地“应运而生”了。 说起来,颜忠旺介绍的这个汪老板还真不简单啊。 正是由于他的坚持,后面所有市场的客户都只认可这种新面世的偏青的x型特钢螺栓,反倒是原版的螺栓慢慢地成了无人问津的“过时”产品。 样品定下来后,公司的正式产品生产线就此开始启动了。 就这样,强超的x型特钢螺栓源源不断地通过这个汪老板流向市场。 自然,大把大把的钞票也就源源不断地流回了强超的公司账头上。 当某一天,发现这账号流出去的数目跟流回来的数目基本相等的时候,强超知道自己已经是真正百万富翁了。 在颜忠旺和郝帅的共同“劝导”下,强超赶紧买了几套像样的衣服“包装”一下,还佩上了当时能让人高看几眼的二代“大哥大”来当行头。 这个是很有必要的,要不总听人说什么“人靠衣装、佛造金装”呢。 对了,差点忘了,自己还欠着老同学强卫兵的一万块钱呢!差不多两年了,自己东奔西走的,似乎这个时候才有了还钱的能力啊!不过,这哥们也一直不催的,这次直接还他两万元得了!人情不也是钱吗?他抢卫兵当时帮了自己多大的忙啊! 都说沿海经济发达,什么都方便。 这不,强超的公司门口对面又新开了一家银行。在自动柜机里操作,不到半个小时,强超就办好了转账手续。当然强超也多了一个心眼,就是通过银行工作人员把自己的新的联系方式留在了上面,以便强卫兵联系呢。 这个“伏笔”埋的好啊,虽然十分钟不到,强超的大哥大就响了,区号是滨江的,不用说是强卫兵打来的。 “老兄,这是你的新号?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到东莞去了啊?还这么快就把钱还了啊?是不是已经发达了啊?哎,我不是说不用这么着急的吗?你小子,是不是搞错了啊?怎么会打过来两万呢?” “哎,老弟,一言难尽啊!还钱是真的,也不会错的。你想下,当初你是帮了我多大的忙啊?我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当我是兄弟就啥也别说了,再说我可要生气了呀。”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老兄,你在东莞是干什么的呀,这么大来头,不会是搞毒品的?别为了那一点钱把自己毁了,这东西千万碰不得的哟!”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强大科长!我以人格担保,我强某今生今世都不会去碰毒品的!我呀,走了狗屎运,碰到好心人学做正经生意了。” 。。。。。。。 挂了电话,强超在想着自己的下一步。 怎么办呢? 不进则退! 市场的火爆让强超常为不能及时交货而跟一些客户不快甚至要到吵架的地步。不增加生产线是万万不行的!寸土寸金的东莞沿海的可能性太小了,不如回内地?这种螺栓的生产线不就是主要靠设备和人员生产出来的嘛,只要把设备运到内地,内地的人员富裕,“价廉物美”,当地政府为增加税收也会“求之不得”的,还会给予一些优惠条件的。对,到内地去开,干脆直接到滨江去开算了。 当强超在公司周例会上把自己想回滨江增开生产线的想法摆在办公室的桌面时,作为重要合作人的颜忠旺、郝帅俩人竟想都没想似地举双手赞成。 通过几个月与工程师和市场的客户们“摸爬滚打”,强超俨然已经“脱胎换骨”了。 其实,颜忠旺和郝帅也不是傻子,他们俩更多的是“欣赏”作为公司主心骨的强超难能可贵的“居安思危”式想法。 是啊,强超的想法固然是奔着公司发展的大方向去的,但也不能排除他内心的一点“自私”念头。那就是:要回自己的面子和里子。 自己身价上来了,可以回滨江去堂堂正正地追求颜欢了!至于颜如梅,在他的脑海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可能性越来越小了,小到越来越不真实了。 而考虑到自己可能要长期在滨江扎根下来,前期的投入少不了,买部有点档次的车子是必须的。怎么说,这次也得要风光地找回当初自己躲躲闪闪地开着出租车的一点面子。 当然,东莞公司的生产还得维持着,所以强超在回滨江之前,就破格提拔了一名“德才兼备”的工程师,代表自己行使着管理公司的大权。 时间过得真快,就在强超筹划好了一切准备“空降”滨江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已正好已经到了强超毕业离校的第三个年头。 当强超以东莞超强科技公司老总的名义出现在母校的毕业生招聘恳谈会上时,熙熙攘攘的校园立马炸开了锅。 正在集中精力、全神贯注统率全校师资力量强力冲击本科这一历史性目标的李校长、陈书记,也在百忙之中专程抽空跑到招聘现场跟强超好一顿聊啊。 一直很少刊登人物专栏的滨江企管校报也破天荒地把强超毕业三年后如何成就百万富翁又如何再来校招生的事儿“添油加醋”地弄了整整一个版面。 一时间,强超再次成为了学校里师生们谈论体育以外的赞叹对象。 不少在校的师妹们还专程“别有用心”地前来围观强超的招聘专场,并向他频频投过来热辣的目光,更有甚者毫无忌讳地当面塞过来带着体温的求爱情书呢。 强超在学校的“风生水起”的大动静,同时惊动了家距学校不远的曾经也是财会系系花的颜欢的姐姐颜静,事隔一年多时间里,冲着强勇去深圳“铩羽而归”的她正不满意老爸和哥哥替自己安排的新工作呢。 说实在话,人要成事有时得靠机缘。并不是最好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或者是最佳选择才是你的首选或必选。 颜静原本对强超的印象不甚了了,不就是个体育明星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是自己喜欢的“才子佳人”类型。之前还隐约听说有段时间他开出租车撞死了人呢!年把功夫,这个让人避之不及的倒霉蛋居然一下子让自己“大跌眼镜”了! 这难道是另外一支自己看走眼的的“潜力股”?! 一向擅长“与时俱进”的颜静,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异军突起”的强超。 说白了,就是她开始对他动了念头了。 第13章 再度沉浮 (三十一) 但凡颜静有此念头,仅凭她的“心思缜密”,仅凭她的花容月貌,除非象强勇这样早已有人“先入为主”的,所以一旦被她锁定目标的,估计一般都会“在劫难逃”的。 “可怜”的强超哪里知道,“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了自己。 自颜如梅负气出走下落不明后,强超为生计开出租时邂逅颜欢,也就是颜静的妹妹,就开始对她心存了幻想,直到自己出交通事故撞死人不得不离开滨江这才暂时死了这份心思。但这次大费周折回滨江来开分厂,其实有一大半原因居然是冲着那份希望能在不经意间与心仪的颜欢“再续前缘”的而来的。 在强超热热闹闹地在滨江选址、建厂、招人、启动生产的一系列活动中,虽也结识了不少的滨江官贵商贾和社会名流,并借机不时打听颜欢的下落,但就是“一无所获”。 今天的强超,心气儿比原来开出租时候高多了。如果高调地“捞”人,强超相信会有许多“好事者”不遗余力地帮忙的,也很快就能“拜会”到颜欢的,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他的事多,很难脱身;二是他想凭现在的“影响力”把一向高傲的颜欢吸引过来。这样,才显得“心有灵犀”“情投意合”甚至“水到渠成”。 然则一连数日,硬就是等不到颜欢的影子。 就在强超对此有点“心灰意冷”的时候,哪知半道上却杀出个姿色不输半分、风格迥异的大胆泼辣的另外一个美女校友来。 她不是别人,正是算准时机、以应聘为名实则“撒网”而来的颜欢的姐姐颜静。 很快,早有“图谋”的颜静就以其温柔、贤惠而不失管理和经营头脑的形象,“得寸进尺”地塞满了强超“空虚”的头脑。 在颜如梅不现实、颜欢不显身、颜静却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且“风情万种”地百般诱惑下,强超终于输给了自己的“体育明星”式头脑,一头踩在她精心设计好的一种幸福与甜蜜中,久久不能自拔。 等到强超有所“清醒”,并且知道颜静还是颜欢亲姐姐的时候,自己跟颜静的关系已经“木已成舟”、“疾重难返”了。 而一直“蒙在鼓里”的颜欢原本对自己心中的英雄强超日渐好感甚至产生情愫并对此一直充满着“期待”,而细心的她也早就从那次的强超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遭遇中读懂了愿为自己拚命夺回包包的学长强超对自己也是心存好感的。 强超开出租车以及撞死人到“背井离乡”去了东莞,又从东莞“一夜暴富”,再到现在回到滨江“招兵买马”开建分厂楚等的一切,虽然颜静打听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作为胞妹的颜欢却并未分享到这一切信息啊。 待字闺阁的颜欢只知道,多少日子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以强超的标准回绝了一个又一个帅哥对自己的追求,心里只巴望着英雄的强超会哪一天“从天而降”与自己再次邂逅。 这是一个隐藏在少女内心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尽管每每都是自己象“皇帝的新装一样”在安慰自己,现实却是充满着无奈甚至讽刺,但颜欢坚信一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成想,盼来盼去,最终的结果竟是自己如愿以偿成为了“有情人”的“眷属”,但主角却并非自己,而是阴差阳错地换成了刚从深圳回来没多久的姐姐!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自己那么早就与强超搭上线,但却是让姐姐“后来居上”捡了便宜成了好事,这叫什么事啊?为什么自己不能放下一向高傲的身段主动去打探强超的消息?为什么自己对周围的“情况”不够“敏感”?为什么。。。。。。? 颜欢无以言对,欲哭无泪!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颜欢,无奈地选择了“疏远”姐姐来渲泄自己的愤懑。 难怪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 而“得了便宜”的颜静“心知肚明”,为此只好“装聋作哑”地大而化之。 为了尽快能跟强超确定“法定的关系”以免自己“重蹈”妹妹的“覆辙”,颜静很聪明地对强超来个“孤注一掷”:“以身相许”。 都说:态度决定一切。 饶是强超得知真相后矛盾、纠结,怎奈颜静已经对自己“奋不顾身”了。这不是一个将自己的幸福相托于自己的勇敢的决定吗? 强超来不及细想,眼前的美人实在无法抗拒啊,所以也就好半推半地“照单全收”了。 自颜之夏出走以后,差不多两年的时间里,强超基本上没有碰过女人,这会儿,美女就在眼前,他开始迫不及待地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和鱼水之欢。 而“步步为营”的颜静则“无师自通”地扮演起了强超“贤内助”的角色。不仅在滨江的组建新公司中“鞍前马后”地“建言献策”,而且还甜言蜜语地“央求”强超带自己一同前往公司总部东莞去“参观”“学习”,以便“丰富”自己的“全方位”角色。 实际上,颜静这一招无非是想借机考察一下自己抓到手里的“潜力股”的成色而已。 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颜静亲眼目睹了她想要的一切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殊不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功成名就”的强超,一下子失去了“奋斗目标”,一头栽进了博彩行业! 这是强超在开启另外一种方式来摧毁眼前这令人艳羡的一切啊。 都说:暴富最考验一个人的德行。 从一个身无分文的打工仔,短短的一两年时间就成为了百万富翁,强超每天感觉自己像是在发烧。每天几千几万的数钱的感觉,呵呵,数钱真能数到手抽筋! 但是钱怎么花呢?以前特羡慕有钱人开豪车穿名牌的,现在自己也一一尝试着。 有钱人最容易寻求刺激,而寻找刺激的过程又是最容易“迷失:自己的。 没错,特别是得到美女颜静之后,强超奋斗的目标几乎尽数达成了,“物极必反”似地顷刻间丧失了所有的动力。 强超偷偷地混进所谓的富人圈子后,慢慢地迷上了动辄输赢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那种瞬间能够让人从地狱与天堂间来回转换身份的比较刺激的赌博行业。 当然,颜静为此没少劝过强超。她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什么。 说实在话,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强超根本没心情在工作上,甚至是关乎面子的滨江新工厂的事,强超也毫不例外地提不起精神来。 而在感情方面,强超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无所谓样。 也许以前强超还会对颜静“怜香惜玉”甚至“百依百顺”的,而现在似乎完全没有了这种心情,甚至觉得有些“负担”。 曾经对外大肆喧染自己与强超的结合是“天作地合”以打击可能出现的情敌而稳住自己的爱情成果的颜静,这会儿不得不放下身段来试图界入自己“一窃不通”的螺栓行当中。 要说这些,这是被强超逼的! 感情世界里,颜静已经连偶尔的“甜言蜜语”都得不到了;而金钱的世界里,看似几百万身家,照强超这么赌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大厦将倾”的。而还有继续赚着钱的俩边的厂子可是“无辜”而“宝贵”的啊!但都是这么大的摊子,没有一个懂行的人撑着,迟早也不会“关门大吉”的。 这个时候还能靠谁呢?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一个原先只会打扮哄男人的“花瓶”颜静,突然一改原来的“秉性”,干起了与自己“身份不符”、“专业不符”的“勾当”来。 是啊,接下来要不是颜静跟以校友们为骨干的管理层硬顶着,不要说滨江的新工厂,恐怕就是东莞的总公司可能早就运作不下去了。 颜忠旺、郝帅知道这事后,也多次以朋友的身份和公司董事会名义力劝强超“悬崖勒马”,不要因此毁了自己、毁了公司。 强超迫于他们俩的压力,只好暂时收敛了一些。 但是,赌博这个东西就像吸毒一样,一旦染上就会上瘾的,想戒掉比登天还难! 所以强超忍了半个多月后,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因为附近的地下赌场实在太多了,每天谁谁赢了多少,动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啊!这样的来头实在太诱人了! 强超一开始怕颜忠旺、郝帅知道就利用下班时间偷偷地去赌。赢了几十万后,他就“光明正大”地去赌,甚至上班时间也去赌。 强超这么做似乎也有他的道理。因为自己“得天独厚”赖以图谋的专利螺栓的市场正一点点地被人以仿冒的方式侵吞着,公司的营业额每况愈下,而自己却束手无策。但自己在赌场上极好的手气却能几十万、几百万地为自己赚回真金白银来。 可不,没多久,一直运气好得要命的强超连续不可思议地赢着钱,甚至有一个晚上创记录地赌赢了八百多万!这可比自己每天守在公司大半年的收入还要多啊!这种赚钱方式实在来的太快了!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强超开始不到公司上班了,赌瘾愈加严重,随时就犯。 于是乎,哪里有赌场,哪里就有他强超的身影。 为此,颜静多次力劝无效后,“狠心”地与强超分居了。 整天泡在赌博场上,难免腰疼。 强超听人说健身可以治腰疼的,于是闲下来就开始打听着合适的健身场所。 在一家健身馆里,强超认识了一位美女教练,不觉眼前一亮。此女不仅身材超正点,据说还是某某大学的篮球宝贝呢。 男人有钱就变坏,男人花心好像是一种必由之路啊。 颜静不能说不是美女,但看久了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而眼前的美女却是看起来与看腻了颜静大大的不同啊。 心血来潮的强超,决定撩上一撩。 强超知道,干这一行的教练们一般都是靠业绩来生存的。而自己来东莞也有一段时间了,积累了一些人脉,于是就推荐了好几朋友过来办健身卡。 当然,这一切都记在这个美女的业绩里面。 美女教练心存感激,拿到高提成的当天晚上就主动约了强超上酒店吃饭。 “强总,小女子能有今天全靠你啊。” “哪里哪里,主要是你的人缘好啊。” “就这么简单吗?” 美女教练说着说着,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强超的大腿上。 美女就是美女!知道什么时候就能上手。这100多斤的,强超一点也不觉得沉,反而觉得柔软舒服至极!自己早两天还寻思怎么把她搞到手呢。不成想今日个她倒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来了。 强超“顺水推舟”地扑了过去。 俩人“干柴烈火”地折腾到天亮才意犹未尽地收场。 接下来的几乎每天,美女教练都形影不离地粘着强超。 俩人双出双进,俨然一对新婚晏尔的小俩口子。 这种神仙般的日子让强超很是惬意,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些时日。直到有一天,美女教练拿着医院的怀孕证明来给他看,说是怀了龙种,要让强超来负责。 强超开始还挺高兴,后来一看对方开出的“要求清单”,就笑不出了。 原来对方的条件是这样的:市区婚房三室一厅,要记在女方名下。乱七八糟的费用,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有三、四百万。 强超突然醒悟起来,觉得与其是自己在玩她,不如说是她在玩自己呢!是挖个大坑来埋自己玩呢!而她拿来的孕单,说不定也只是花钱弄来的假文件而已,而最终的“要求清单”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想到这些,强超感觉自己是被人耍了,开始不想买账,开始准备耍横,但很快就发现:纵然自己曾经是体育达人,纵然自己曾经跑死小偷,而现在根本横不起来。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美女教练身边多了一群戴着墨镜的纹身男。而这群里中间,正有一个矮矮墩墩的戴着墨镜的老男人被美女亲昵地喊着“干爹”呢。 一看这个干爹,就是黑社会的大哥。看来他们是有组织的,说不定后面还有不少的“雕龙画凤”肌肉横飞的墨镜男没出来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 强超为免遭“皮肉之苦”,只好闭眼答应了美女的清单数目。 答应了就是事。 强超知道美女教练背后的这些人是“吃人从不吐骨头”的。可自己手里也就小几十万的,合着欠别人的百把万还没给,怎么办呢? “金蝉脱壳”,三十计走为上?! 但是,自己能够去哪呢? 对,要躲就躲远点,躲到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大上海去! 一念掠过,强超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太残忍,毕竟自己付出的心血还历历在目,毕竟委身于已的颜静温柔尚存。而自己这一抽身而走,等于是把这个还在“苦苦支撑”的工厂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而一心只想把一生的幸福托付给自己的颜静也算是被自己全毁了! 但是,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强超一想到美女教练背后深不可测的势力,就不寒而栗。最终还是决定狠下一条心,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只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脚底抹油,跑了。 强超走得很突然,以至于美女教练和她背后的什么黑社会力量也措手不及。 当然,之后这些气急败坏的黑社会们如何穷凶极恶地去吓唬颜静,又如何“敲诈勒索”甚至想要整垮整个公司,那是必然的。 人在无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亲人,哪怕之前关系不怎么好的亲人也能“顿失前嫌”,释放出人世间特有的“温情”。 没错,原本因自己“强占”妹妹的心上人而长期处于“冷战”中的颜静,不好意思因自己的“从天堂到地狱”般的“遭遇”向年迈的父母“求救”,这会儿,也只得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主动向妹妹倾诉、“示弱”。 患难见真情。得知姐姐在感情和事业道路上连遭打击、身陷突如其来的债务泥潭而“姐夫”毫无担当地拍屁股走人的“不幸”,本就心地善良的颜欢,顿时激发出来的“同情心”足以“原谅”了之前姐姐的“夺夫之恨”。她不再有丝毫“幸灾乐祸”的意思,而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姐姐的一边,用弱小的臂膀完美地诠释地什么叫“患难见真情”。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自从颜静、颜欢相互“摈弃前嫌”、“双剑合壁”后,任凭外界债务缠身、干扰声不断,x型特钢螺栓公司始终能够运行得有条不紊。 而赶巧的是,在一次无意中从绝望的酒后的老汉嘴里得知还有x型特钢螺栓和心上人强超在东莞开厂一事的颜如梅,可能是他关于强超的“下落”不够完整,正愁对找不到“规避”老汉下家呢!这下妥了,这消息让她“如获至宝”,重新对强超燃起了希望,在老汉尚未醒酒之前,留下几行字的书信(多了恐怕老汉认不得)就直奔东莞而去。 一场围绕强超这个男人的颜静、颜欢姐妹俩“好戏”,在它最低谷的时候老天爷选择安排颜如梅的加入而至剧情开始出现波澜了。 而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了什么x型螺栓的颜如梅,一到厂门口,就发现早已“鸠占鹊巢”了,而且还是熟人,而且还不只一个,是同自己一样年轻的颜静、颜欢姐妹俩。 女人的直觉是最灵的,瞬间秒懂一切的颜如梅正准备“怒不可遏”地“摔门而去”,却被“惊奇”占主要成分的颜静、颜欢姐妹俩“喜出望外”地一把拉进厂里。 颜静、颜欢姐妹俩是何等的聪明,没等怒火中烧的颜如梅“兴师问罪”,就巴巴巴达一五一十地把她想要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原来颜静、颜欢姐妹俩一切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啊!原来心上人强超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啊!再看颜静、颜欢姐妹俩在如此困难中仍“风雨同舟”,颜如梅也“心软”了。 不,是“心动”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 当这样的三个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女生,“心无杂念”地凑到一起想要做点事的时候,还有做不好的道理吗?! 所以x型特钢螺栓公司迅速扭转颓势,凭着良好的产品质量和准时的交货信誉一一打败各路竞争对手,夺回了自己在x型特钢螺栓的市场地位,大有席卷国内高强螺栓之势,并最终不可思议地在后来加盟进来的颜如玉的操作下,以一枚螺栓的原型在香港新三版包装成科技公司成功上市!这是后话。 (三十二) 而落荒而逃的强超,一路上“犹如惊弓之鸟”提心吊胆地来到了陌生的上海。在什么地点也没弄清的情况下,草草地找了个安身之所。 此时早被打回原形的强超已经没了退路,他决心老老实实在当地找份工打,能不能“一切从头再来”不好说,起码得维持一下自己的基本生存。 在各街道找工作寻寻觅觅的过程中,强超感觉自己虽然在经济同样发达的深圳混迹多年,但毕竟运气支配了自己的一切,所以自己其实对深圳的大多地方并不熟悉,而头一次出现在上海街头,更是真的象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井底之蛙”。什么叫大上海?恐怕只有身临其境,才会理解它真正的含义啊。 是啊,这上海也太大了,虽然跟广东东莞甚至深圳是不同的另外一个类型的国际化大都市,这儿的发展似乎比广东沿海“有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人才济济,各方的需求也似乎更加空前浩大。但真正要找一份既适合自己又待遇不错的工作,却是件不容易的事。 不行,自己得尽快找一份工作!强超“检讨”着自己:如果说前几天是被报纸的招聘广告“牵着鼻子走”一无所获的话,那么今天就得改变策略了。似乎也并不是跑得远就希望更大,如其这么折腾人又累路费又花的多,还不如就在租房周边一带找!毕竟口袋里的那点钱已经不允许自己随意浪费了,得“地毯式搜索”! 这种改变果然有了效果,不到半天的功夫,强超就欣喜地在离租房不远的一公用广告栏里,发现了有家规模较大的民企要招聘办公室主任的岗位。 强超认为,这个可能比较适合自己。 这要是在以前经常被冠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育名星”的强超,肯定会对此岗位“敬而远之”的,那对自己而言该是多高的要求啊!而现在通过在东莞两年创业的经历和大起大落的人生阅历,强超倒不觉得有什么“高攀”不起的。 事不宜迟。第二天上午,在淅淅沥沥的雾雨中,强超坐公交、打摩的差不多折腾了两个小时总算找到了广告栏上标注的这家企业。 不过,到现场一看,心马上就凉了半截!妈呀,来面试的人太多了,排队的长龙“神龙不见首尾”地都排到小区的路口来了。 面试讲究“先来后到”的次序。 好不容易轮到了强超,他赶紧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简历双手递给主考官。 妈呀,主试官还是个女的,一个很有气质的职业女性! 强超看到主考官仔细地看着自己的简历时,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撇嘴,一下子心就凌乱了。为了不影响自己接下来的面试“发挥”,强超干脆不拿正眼瞄一下主考官,任凭她多么表情丰富。 “好,你英语还不错,还有翻译证件呢。”良久,主考官的一席话让强超睁开了双眼。 强超一看,主考官面带笑容,马上跟着感觉自己好像又有希望了。 还别说,自己大专三年,除了体育方面超牛,其他的也就算英语还拿得出手。想当初自己在同学们“如火如荼”地考着“炙手可热”会计证、教师证的时候,自己却“另辟蹊径”,令人“匪夷所思”地报考了一纸普遍认为冷门甚至基本无用的翻译证。 当然,强超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并非是对以后的就业的考虑,而是纯粹是出于对英语的爱好,或者说好听点,是为了检验一下自己的英语应试能力。 如今该不会是“歪打正着”派上了用场了? 主考官并没有盘问什么,而是直接询问起强超的薪资要求来。 看来,强超已经是在享受“免试”待遇了。 “我的要求不高,完全接受公司的薪资标准。”强超知道,要想在大上海立足,首先第一条就是:“低调”介入。等入了行、进了门,才能谈得上有没有机会“翻身”。 “好的,三天内听通知。”主考官笑着跟强超说了最后一句话,就匆匆地接了下一面试者的简历,“心无旁骛”地继续着她的另一个面试。 本来已经燃起希望的强超,听到“三天内听通知”这句话,突然心吊在半空,半天下不来一样。因为凭自己的经验,说出这种话的多半是“礼貌性”的拒绝。 不会?自己刚才感觉还挺不错的嘛,怎么一下子就有一种希望被浇灭的感觉呢?!再看主考官眼都不抬一下,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马上就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提心吊胆感。 好在第二天,忐忑不安的强超还是如愿收到该公司的面试录用的电话通知。 这是强超在上海的第一份工作,它完全不同于之前在滨江老家和广东东莞的那会儿的经人介绍的“唾手可得”的情形。 这可是自己“重获新生”的开始啊,它显得那么地弥足珍贵、来之不易! 这家公司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有“高大上”。 入职的第一天,公司行政部文员领着强超在公司走了一圈。强超有点“沦陷”了! 妈呀,这哪是公司啊?分明就是五星级酒店呗。自己以后就在这样的公司上班啊?那不是美死自己了,更别说从角角落落渗透出来的星星点点的带着美女般的信号和音符。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各方面的管理看起来就是透着“严谨”、“规范”的气息! 强超遛达完了,就被随行的文员通知到公司大会议室接受例行的企业文化培训。 一通“洗脑”之后,强超似乎这才摸清了一点“头绪”,原来自己“误打误撞”的企业是做钢管和钢材起家的集团公司。而昨天面试自己的面无表情的老女人正是公司的老板、五十岁的女强人张总。据说前几年还曾盛传她是上海的女首富呢。 可能因为强超应聘的岗位比较“特殊”,培训完毕,行政部经理就亲自过来领着强超,说是要带着他去面见公司的老板张总。 自己怎么就被看起来“挑剔”无比的张总相中了呢?公司可是人才济济呀!而那天前来面试的哪一个不是“学富五车”、“卓而不凡”的样子呢?!不会是张总看走了眼、现在后悔了来跟我下“逐客令”来的? 强超边走边不安地瞎猜乱想。 “好了,到了,强超,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你自己进去。张总在里边等着呢。”行政部经理大手一指一挥,就丢了还在一脸茫然的强超。 “进来,强超。”隔着办公室的门,也能听得清,是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对,可不就是那天面试自己的张总的声音?但今天似乎柔了许多,充满着磁性和魔力。 强超有点“神使鬼差”地双手轻轻地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妈呀,这办公室也夸张了点?虽然自己远远地就能望见“笑容可掬”的张总,但从门口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恐怕要有十几米远。这要是有紧急的文件要递过来,那还不得一路小跑啊?!呵呵,以前皇宫里的太监们据说都很能跑的,强超当时就明白为什么了。幸好自己曾经是个体育达人、运动健将!尽管在东莞曾沉迷于赌博耗掉了不少。 张总招呼着强超坐下,没有任何寒暄就“直奔主题”地介绍起公司目前正在做的两个大项目来:一个是浦东边上新的轧钢厂,还有一个是虹口的一个叫xx城的地产项目。俩项目都是投资十几亿的,而且每个项目都有外国人参与。 。。。。。。 强超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能够在“强手如林”的应聘者中“脱颖而出”了。 作为总裁办公室主任,强超主要负责安排会议以及投资的外商来时临时做做翻译。 随着工作的慢慢展开,强超对自己的工作渐渐地熟悉和适应起来,但也越来越佩服张总的“巾帼不让须眉”气势和“空手套白狼”的高明手段。 其实,诺大的一个轧钢厂,她张总的实际投入并不多,关键是靠批文。因为这是国家和上海市都严格管控的。但这家报建的轧钢厂似乎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难怪,当地政府为创造业绩、增加税收,本就是承诺减免税收等吸引投资商的。而张总趁机“挤”进来,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一旦获得了批文,马上通过集团的海外渠道引进了几家海外投资商,然后再拿着自己的投资意向找浦东区政府批土地,拿了土地抵押给银行贷款,其他的事就由不得别人了。 强超新来乍到的,对这些“高端路线”不甚了了,更不会“下车伊始就哇啦哇哇”“无头无脑”地“掺和”。他只想“安分守己”地做点事,拿一份属于自己的薪水。 负责的总裁办公室的除了强超这个主任以外,其实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机要秘书,一个是公关经理,一个是司机班长。对于这么大的集团公司、这么大的办公室似乎人不多,但与三个大神接触以后,强超发现:个个都不是善茬,特别是公关经理,长得没话说,一双媚眼,不用说话就把你说服了,但总是盛气凌人的。本来她是要顶替原来走的总裁办公室主任的,好了,现在自己来了,她自然火大,所以动不动就给强超下“眼药”、“使拌子”;机要秘书呢,是张总的亲侄女,所以什么事都喜欢直接找张总汇报;而司机班长则是个典型的上海老油条,平时笑嘻嘻的,但当你稍有安排不好的地方,他就毫不客气地出你的丑;文秘据说是从外企过来的,赚钱不多却一身名牌,好像找了比较有钱的男朋友,但做事“不守底线”,喜欢“撂挑子”。 而张总自己,却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上班、下班都没个准点。 一段时间后,强超发现:自己上班,主要就是周旋下面的四大“活宝”,什么时候都好像自己不是什么破办公室主任,因为他(她)一个个倒像是自己的这个主任的爹妈似的。 这些还都好,强超低下头来“做儿子”“当孙子”都能应付得过来。只是一想到公司的“大动作”,心里就发毛。因为张总经常向他描述着公司的远大前景:上市,海外上市,然后给你些原始股;然后你就是公司元老。。。。。。 那架势,好像她自己离亿万富翁也不远了。 还好,强超还是读过一些书的。特别是有幸读过了南德的牟其中,总感觉外面风光无限的张总这生意做这么大其中有些邪乎的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差不多半年了。 一天中午下班前,张总突然把强超叫进办公室,笑嘻嘻地说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最近公司比较忙,你能不能放下办公室的杂事,全天候地做我的跟班?” 强超心里没底,他犹豫着。因为他很清楚:现在摆在面前的路子只有两条,就看自己怎么选择了。选对了,也许自己很快“一步登天”;选的不对,也许“摔”下来死得很惨。 看到强超跟自己还没在一个“频道”上,张总自然有点心急,所以立马又搬出她的“公司上市”说辞抓紧给强超“升温”。 但张总越是这样,强超心里就越是没底。临了,也不好当面直接拂了她的面子,只好委婉地“郑重其事”:这么重要的事,自己得好好考虑两天。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强超越想越不对劲,再加上一次无意中偷听到张总的电话,才“如梦方醒”:原来这个看起来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张总却是想让自己“顶包”来的。 这个社会太阴险了,强超搞清了真相,连当月的工资都不要,卷起铺盖就直接走人了。 强超的突然退出,在公司上下引起了不少的震动。因为有些公司为工作方便建的qq群还没有及时退完,所以群里接下来的一些关于自己的消息强超还有幸看的到。 作为公司的工作群,在公开的信息里,当然是一边倒地指责强超这个年轻人不知好歹、坐失大好前程!然则事实很快就把这些人的脸啪啪打肿了:因为三个月后的某天,已经找到另外一家小公司做着部门经理的强超,无意中在赫赫有名的“东方卫视”“东方110栏目”上看到了熟悉的张总面孔,只不过不再是穿着光鲜的叫不出名子的国际大牌子货,而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囚服,手上还带着铐。 主持人正把风光一时的女强人张总作为“诈骗外商资金”的典型案例来仔细剖析呢。 看来,生意和诈骗就隔着一层纸!空手套白狼,没套好也会被狼叼走的。 这也从某种意义上证明了强超当初勇敢地迈出公司的这一步是多么地明智! 第14章 婚礼被政治 (三十三) 就在强超“因祸得福”“坐过山车”似地轮回不断的时候,呆在滨江、原本打算看房子交订金的强勇,在天明公司的不断催促下,不得不“半途而废”地赶了回来。 强勇心里很清楚:这些肯定都是强总的意思。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怕自己跟外面的世界一接触,“心生变卦”,一不小心“跑了”。 嗳,自己专程回滨江要办的“买房子”大事没办成,心里好不懊恼!但是一回到深圳龙岗坪山,强勇就发现自己有的忙了。 好个强向西,为了稳住强勇这一最后的学生军筹码,竟把天明公司二十年厂庆的活动安排连同他的婚礼等等这些大事一并撂给了强勇,当然这些都是当着王部长的面“交待”的,那意思决不是为了“尊重”王部长,他这是要王部长替自己“看着”强勇啊。 强勇没有别的选择,唯有“欣然接受”。这也等于是对外“宣告”自己继续留厂了。 当然,既然答应了强总留下来作为主要策划人,在厂庆这一天同时举办自己的婚礼,那就没有理由不好好筹划筹划了。 这是强总的“高明之处”。 毕竟也是从学生过来的强向西,深知强勇除工作以外的特长(前两次分别在《南方日报》和《人民日报》副刊《大地》露两手对他也是相当震憾)和一腔热血需要展示的抱负,没有象样的舞台是施展不开的。而这个最好的机会、最大的舞台就莫过于即将到来的万众瞩目的天明公司二十年厂庆和他自己的婚事了。 的确,搞这些活动最是适合强勇了。但考虑到自己还是这次“双喜临门”的一个主角,所以强勇主要是对整个活动进程进行了全方位特别是文字方面的策划。至于谁来主持这一盛大而又隆重的局面,那当然非自己的老同学颜如玉莫属了。 一切“轻车熟路”! 三天后,当强勇把精心制作的文字方案呈报给强总的时候,总算看到了他脸上阴晴不定中难得一见的真心笑容。 是啊,天明公司二十年的厂庆就需要这样的大气磅礴的活动!这又不仅仅是厂庆的一个活动这么简单,它展示给外人的却是天明公司二十年来的企业文化底蕴到底有多深啊。 而强勇捉笔的策划方案似乎正好全面诠释了这一切,或者说适时填补了这一空缺! “强总,本来这方案是我出的,如果我自己做这个主持最合适不过。只可惜那天我自己要做新郎了,没有办法同时扮演两个角色呀,所以。。。”强勇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把个兴致勃勃的强总浇了个透心凉。这么大的事似乎他竟没有考虑到一样。 强总的开心笑容几乎是僵在脸上,半响才呐呐地问了一句: “那,那怎么办?你之前不是说已经物色好了人选吗?” “没错,有个人比我更合适,她的才情一点也不比我差!她叫颜如玉,我的一位老同学,曾经是之夏在四川经营的婚庆公司的金牌司仪。听之夏说她我这个同学特别擅长这些大场面的活动,她要是来一并主持整个厂庆的活动,那简直就是天选之作!我之前还没正儿八经地往这方面想,是强总您的提问提醒了我。强总,您这叫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啊!”强勇边说着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言语中不乏拍强总马屁的成分。 其实,强总才没有想到这么多呢。这会儿见强勇竟被自己“歪打正着”地“一点就透”,就“顺水推舟”地来个“将计就计”: “对呀,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只是你的那个同学得提前来熟悉一下我们这儿的场地和你的方案底稿才是呀!我想到时候肯定会有深圳当地的许多政府官员、社会名流来捧场的,肯定也会有许多媒体不请自来的。这也是为我们天明公司获取高规格广告对外宣传的最佳时机啊!” “强总就是强总啊,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考虑得既周全又深入更长远!实在是高明,实在是让我折服啊!”强勇边说边伸出大拇指来,毫不吝啬向着强总啧啧称道。 “好了,也别光夸我了,事情还得你来做。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请人怎么弄都是你强勇的事,我只管问你一个人要结果的哟。不过,现在还要时间,你的方案还可以再完善一下,最好征求一下你那个你认为比你还厉害的老同学的意见,力争做到完美。”强总笑着向强勇边说边示意“就此打住”的意思,说完把方案一合,递给了强勇。 强勇跟着及时收敛了自己真实的笑容,接过方案,挥别了同样是真心高兴的强总。 走出强总的办公室,强勇马上就找个固定电话,传呼了女朋友颜之夏。 强勇之所以不直接联系颜如玉,这其中是有道理可讲的:女孩子的心,海洋的针!如果她在意你,那么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沟通,她也会“多想”的,随时还能给自己扣上一个“脚踏两只船”的帽子来,自己再解释也就只会“越描越黑”了。 等颜之夏回来电话,强勇便把刚才的事又“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果然,讲究方法还是有效果的!颜之夏不但没给自己置气,还为此哈哈哈地乐得不行: “太好了,我这就打电话给玉姐,也让她高兴高兴。不是我吹的,她来了你就知道她的厉害了!按你这么说,那天她不仅仅是我俩婚礼的司仪了,还是你们天明公司二十年厂庆整个活动的司仪了!这可是玉姐人未来深圳、名先到深圳、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哟!” “哼,你们一个个就想着出名,可别忘记了幕后的策划人了!”强勇撅着嘴笑道。 “行了行了,你的婚礼牛逼了,全厂的三千多人都要来参加够有面子了?还搭上个如花似玉的我玉姐,实在是你小子的福气呀!别得了便宜还买乖啊?我不跟你说了,我得马上打电话给我玉姐去了。”颜之夏兴奋地说完就匆匆收了线。 一条牛是放,两条牛也是放。 这点事情对于见过大场面的颜如玉来说,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未出十天,颜如玉就放下绵阳的一切,坐着火车“长途跋涉”辗转来到了深圳龙岗坪山。 当一个靓丽而又似曾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天明公司的大门口的时候,强勇心口怦怦直跳,既兴奋又紧张。这可是毕业多年头一次再见自己曾经心仪的文武双全的大美人儿哟。 一袭长裙的颜如玉还是那么地可爱,只是岁月和生活的压力已经无情地在这个曾经温润如玉的俏丽脸宠上刻上了一丝丝不易觉察的痕迹而已。 “大才子,变样了,变成熟了。愣着干吗?不欢迎我么?”还是颜如玉先发了话。 “你这个大美人终于出现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光彩夺目,把我整个人都看呆了,哪里还晓得做其他的事哟?!”强勇不无自嘲地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莫要尽在嘴上抹蜜了,等会之夏妹听到了,还不对我兴师问罪啊?!这我可担当不起的哟。天明公司还真不小嘛!要不说你小子混得不错呢,这回还要厂里要给你们小俩口来操办婚事啊?那阵式肯定大了去?我看同学中混得好坏难说,但这事可就你强勇独一份呀!”颜如玉客套两句后,环顾四周话题一转落在强勇的头上,边说还边竖大拇指。 “折杀我了,如玉,快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免得别人听到会笑话我。哎,同学们毕业后天各一方,快三年了,能得到消息甚至象我们今天这样见着面的能有几个?不过,这年头我们的人在外面也越来越现实了,人混得怎么样,首先得搞到钱。哎,只有搞到钱才是真本事啊!我不还就是个打工仔么?!哪比得起你颜大小姐,不管怎么说你起码还是国家公务员的嘛,旱涝保收的。”强勇瞬点被颜如玉“点燃”,赶紧把“火”“烧”向颜如玉。 “哟,我那是什么公务员啊?清水衙门混碗稀饭吃而已。我们俩别相互吹捧了,老实交待,你是怎么搭上我妹妹的?她可是我在绵阳的黄金搭挡的哟。这次恐怕要不是之夏妹妹自己开口,你也未见得会想到我来的?”颜如玉不想在自己的问题上绕圈子,实在有点往事不堪回首啊,所以就急急扯到颜之夏头上,不过言语之中略带点酸酸的味道。 也难怪,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玉树临风”的强勇曾经一直也是自己心中的男神嘛,奈何自己“错过了初一,又错过了十五”。这次要不是男神要与自己的结拜妹妹颜之夏“修成正果”来找到自己,只怕是一辈子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角色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自己在为夏妹高兴之余,难免有点失落罢了。 “走走走,到我们住的地方去好好耍耍。快点,只怕你那个念念叨叨的结拜妹妹在那早已恭候多时了哟!”强勇客套了几句,也不想再作深入地“挖掘”处处“设防”的颜如玉的什么秘密来,只好转移了话题,作出一副要带颜如玉走的架式。 “好哇,我与之夏妹妹一晃三年了没见过,一定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都等在嘴边呢。走嘛走嘛,还不快点给本小姐带路?”颜如玉也是聪明人,一有“台阶”就顺势而下。 强勇很“顺从”地走在前面带路,不时地笑着扭头向厂外老妈住的房子方向指指点点。 颜如玉跟在后面,虽然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但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啊! 什么叫有缘无份?原本还对强勇存一丝幻想的颜如玉,真后悔自己当初瞎了眼,被张波给骗了,后又被段平安这个老流氓给玩弄了。现在一朵“残花败柳”了,就算强勇还单着身,就算他主动追求,自己恐怕也没那勇气接受了? “玉姐,玉姐!这儿,这儿!”颜如玉正只顾低着头想心思,走不多远却听到喊叫声。 颜如玉虽然心理早有准备,但当这种曾经朝夕相处习以为常的声音再次回响耳畔时,自己还是有点“毛骨悚然”啊。 没错,这急促的熟悉叫声正是不远处的早已花枝乱颤的妹妹颜之夏那儿发出来的!她眼尖,老早就看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玉姐,尽管经过岁月的洗礼已不复从前的妖娆。 四目相对!颜如玉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身不由己地向颜之夏飞奔而去,莫名的泪水却瞬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颜之夏也“条件反射”地“奋不顾身”扑向颜如玉。 一时间,俩姐妹久久地紧紧抱在一起,谁也不肯松开半分。 一旁的强勇倒成了一个“吃瓜的群众”。但他一点儿也不吃醋,反而为此感动不已。 “玉姐,你终于来了!我不是在做梦?”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颜之夏才悠悠开口。本是一句平常的话,却惹得自己泪眼婆娑。 “傻妹妹,别哭,你的终身大事为姐的怎能不来呢?就算再多的困难为姐也会一一克服的!”颜如玉似乎一下子找回了从前的感觉,边说边轻拍着颜之夏的肩头。 俩姐妹多年没见,果然有说不完的话!所以俩人不仅很夸张地搂着走,还迫不及待地走边“互诉衷肠”呢。 强勇知趣地推开大门进了屋,边跟老妈“报喜”边烧水沏茶好一阵忙碌。 已经“热络”得差不多的俩姐妹“姗姗来迟”。不过,进门的时候,居然还是之前见面的搂抱样,实在有点夸张啊! 叶芬知道是准媳妇领着她的闺蜜到了,忙起身笑脸相迎。 颜之夏“慌忙”地给准婆婆和好姐姐俩人相互“引荐”。 一通寒喧之后,强勇便“直奔主题”,并将厚厚一叠稿纸递给了颜如玉,笑道: “本次厂庆活动的策划方案底稿我花了几个晚上才弄出来的,可能存在不足之处。按道理要等你休息好之后才拿出来就合适。哎,只是我可能随时上班就走了,所以还是现在就全部交给你了,要修要改你看着办,我没有任何意见,就算推倒重来,我也不反对,我知道你的本事,哈哈哈。不过,话虽这么说,撇开你我老同学的关系,毕竟你跟之夏曾经姐妹一场,我这么做还是觉得有点不近人情啊。今天就算了,等明天你们姐妹俩话说得差不多了,你再帮着看看。我知道消化这东西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啊,一切就拜托了。” “你这人真是的,我玉姐屁股还没坐稳呢,你就这那的,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好歹让人家歇口气啊。”颜之夏向强勇夸张地大翻白眼。 颜如玉嗯的一声,笑着顺手接了文稿,低下头就仔细翻起来。 颜之夏见状,还不依不饶地向强勇做着鬼脸,只是怕吵着玉姐,没有发出声音而已。 强勇也冲着颜之夏“回敬”了一个鬼脸,还用手轻轻指指颜如玉,不等颜之夏反应,就蹑手蹑脚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强勇还在上着班呢,溜出来这么久已经不合适了,所以一出门就一溜烟地窜回去了。 人在高兴的时候,往往时间过得很快!但人在等待的时候,哪怕是高兴地等待,也会觉得时间过得比往常要慢。 强勇就是这样。平时忙得总抱怨“怎么一会儿就下班了?”的他,今天可是竖起耳朵、踮起脚跟盼着早点下班呢。 时间老人似乎并不理解强勇的心情。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时间,强勇便飞一般地窜回住所,却发现屋里“波澜不惊”。之夏一如既往地帮着老妈弄着饭菜,唯独“坐上宾”颜如玉却不见了踪影。 看到强勇有点失望的样子,善于察言观色的之夏马上就调侃起来: “怎么,人家一走就跟丢了魂似的?还不赶紧找去啊?!” “别听之夏的,她逗你玩呢。本来我们说好一起吃饭的,我已经在做了,偏她颜如玉接了一个电话,硬是要急着就要走的,说是宝安区的一个老板约了她要谈点事呢!她可真不简单啊!合着她来的这儿的目的也不光是专程为了你们俩的啊?她不是一直呆在四川绵阳的么?怎么就跟这儿的哪个老板搭上线了呢?”叶芬不想儿子胡思乱想,就直接了把话挑明了。临了,却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实在是有些道理。 “这有什么奇怪呢?现在快二十一世纪了,是个知识爆炸的信息时代了,有钱人二代大哥大已经拿起来了,电脑已经上起网来了,你以为还跟以前式的毛笔写信、鸿雁传书啊?再说她是文化人,又那么能耐,有人找她也是正常的呀。只是一个象她这样的漂亮女娃儿在外面闯荡,实在有点不太安全啊。”强勇张口就来,说着说着就“变味”了。 “切,你是不是要去给她当个护花使者啊?人家的事人家心里没数啊?真是的。”强勇漫不经心的一席话,惹得颜之夏醋意大发。 “哎哟,你们俩这是听吃什么飞醋嘛?都快要结婚的人了,一点信任感都没有吗?你们俩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啊?!那还急着结什么婚啊?真是的。强勇,你说话做事真的要顾及一个之夏的感受!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单身汉了,打算在一起就要彼此心中有对方。作为女人,她有意见也是正常的,老妈我是过来人,很能理解她的。”叶芬生怕小俩口莫名地生分,忙挡住话头。不过,多按按自己的儿子来一起教育怎么做人才是上策啊! 其实大家都没说错。人是有需求的,也是有市场的;越是优秀的人,越是这样。 不过没几天,颜如玉就如来时一样突然出现在强勇的住所。她当然心里有数,自己此行的最主要目的还是在这儿,这也是检验自己“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试金石啊。 时间一天天流逝,悄无声息。前段时间,公司食堂里一堆的员工还在开着风扇热闹地看着第26届亚特兰大奥运会的精彩比赛,这会儿有些体质较弱的员工已经开始悄悄地褪去短袖穿上长衫了。但深圳的植被和气温似乎并不想轻易承认马上承认这些来。 对于家长叶芬而言,儿子强勇的婚事无疑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事。她一直有个疑问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婚礼虽说由公司来操办的,届时公司肯定会安排个大场面,大小领导也会一一出席,那已经够排场了,还真的指望公司真出酒席钱啊?回头礼金还不好收呢。 不过,因为自己有了房子,正好给儿子儿媳充当婚房,这样办起婚事人来客往的也有一个地方落脚,随便买点东西也有个地方 放置。当然这婚房肯定得挑间最大的,随着婚事越来越近,叶芬零星购物也越来越频繁了。原本说好的“一切从简”,但临了临了好日子逼近的时候,布置一新的婚房里早被七七八八地塞得满满的,一应俱全的。 当然,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颜之夏也没闲着。除了极力地配合着准婆婆的这样、那样的需求,自己还一有空就陪着玉姐寻找“舞台的感觉”和台词的“行人流水”。 颜之夏这样做,可谓“一箭三雕”:一来是自己高兴的同时,也讨准婆婆开心;二来是“麻痹”自己,弥补老汉老母不在身边,甚至届时也不能前来送给自己祝福的遗憾;三来也是为玉姐提气、解闷,为即将来临的大场面“彩排”、“热身”。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这三样,“息息相关”,样样关系到自己的眼前和未来!特别是她最看重的,又是最放心又是最不放心的“厂庆和婚礼”“双喜临门”这一样。尽管有自己心中的“定海海针”玉姐亲自“操刀”,但毕竟是带点那可是几千人的大场面啊!据说除了天明公司的一票大小头目,政府官员和新闻媒体也将纷纷列席!所以,这对于玉姐的活动能力是一大考验,对于天明公司,也是检验“影响力”成色的一管试剂。而这一切最终的效果,实际上都得取决于玉姐的“临场发挥”啊! 看到俩人的准备如此地“卖力”,强勇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最该要做的就是“缓解压力”,所以他时不时“插科打混”地“搅局”: “这婚礼是公司出面来操办的,实际上充其量不过是厂庆的一个‘附属产品’而已,算得上是天明公司员工们欢庆二十年厂庆的一个噱头。” “轻松点,到时候你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切都听你的。大不了搞搞气氛嘛。” 。。。。。。 好日子的前一天,一向“深居浅出”的强总,居然亲自指挥着一帮人在全公司范围内进行全面卫生大扫除!一时间,厂间里、办公楼上“烟雾成壕”。 这让路过的强勇“心存感激”,更让他几乎“感激涕零”的是,公司正大门巨幅标语: 上联:廿年厂庆不易 下联:一朝结婚真好 横批:皆大欢喜。 明知有重要的政府官员要来,明知一些媒体会“不请自来”,天明公司就没有象以往那样,公司内外清一色的“欢迎领导参观指导”的口号,这不得让人“浮想连篇”,有些人甚至“脑洞大开”:强向西姓强,强勇也姓强,这厂庆和婚事连着办,是不是俩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亲戚关系?!再大胆向前一步设想:强勇莫非就是强向西的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亲兄弟?!要不然,。。。。。。 这些说法似乎“不无道理”,强勇听了觉得好笑。但,这怎么可能呢?可是,谁又堵得住公司上下几千人的悠悠之口啊?! 当然这些似是而非的说法,也不可能不会传到强总的耳朵里。 强总才懒得去解释呢。 这样不是很好的吗?自己要做的这件事不是有了更多的看点吗?到时候,厂庆、婚礼还没开始,还怕闻风而动的媒体一个个不削尖了脑袋赶到我天明公司现场来采访报道深度“挖掘”啊?这种不请自来的宣传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这样势必会在自己对待外来工的事上大大加分的!自己第一次参评的深圳市年度最佳雇主十大候选人只怕不是手到擒来啊?自己垂涎已久的省政协副主席肥缺年内达成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强向西不仅“身体力行”地为强勇和颜如玉提供一切方便,还不断地“放话:”费用不是问题!一切务必“高规格”、“大场面”,活动务必隆重、浩大! (三十四) 九月二十九日,晴空万里。 这是所有的天明人翘首期盼的天明公司二十年厂庆和强勇结婚双喜盈门的大好日子。 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公司上下仍是无比地躁动,人人都充满着莫名的期待! 其实这下,最开心的人可能要算叶芬了。 想自己含辛茹苦一手拉扯着儿子强勇一路走来,现在终于也要结婚了,而且还是深圳,而且还是公司的领导来张罗,再大的面子再好的运气也不过如此了。所以叶芬一天到晚,就想偷着乐。只是好不容易等到好日子的这一天,一大早自己的脸部却莫名其妙抽搐了。 为不影响儿子、儿媳结婚的情绪,叶芬感觉不对劲,马上就急急地去就近看医生。 医生告诉叶芬:这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稍作休息就好了。 可是,今天就是儿子的大喜日子啊!自己作为可能唯一出席的家长(准媳妇之夏可是提前留了话),自己虽说好了要参加的,因为颜之夏的老爸老妈不能前来,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权权代表了。但自己总不能以这样的形象示人? 看来,双方的父母集体缺席这场婚礼是在所难免的了。 当叶芬把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告诉强勇时,强勇盯着脸部已经不听使唤的老妈看了半天,实在有点难以置信,但又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强勇只好找到王部长,说明原委,双方家长的部分和证婚等“重要事宜”均由他老人家一人代劳了。 天明公司破例地放假三天!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其中固然有强勇婚礼的成分,但更多的肯定还为天明公司二十年的厂庆嘛! 对此市级、镇级领导们也不是充耳不闻、无动于衷的。他们在得到了上级领导的“最高指示”后,一个个放下身段亲自来天明公司登门造访,并口头传达了省领导、市领导的最新指示:两项具有代表性的活动务必要做好、做精! 意料中的政府官员的如期介入,让这场原本只打天明公司的旗号的名利双丰的厂庆和外来工婚礼活动陡然增加了官方的色彩和背景。 这也正中了强向西的下怀! 所以作为东家的强向西,不仅不遗余力给强勇这个“总设计师”兼新郎以及全面主持活动的颜如玉以全方位支持,还经常“赤膊上阵”,屡屡出现在“彩排”现场“指导”,直到自己满意的效果出来才为止。 所以今天的隆重庄严却井然有序的场面“来之不易”。 但见广场中央团花锦簇,主席台上衣冠楚楚、肥头大耳的领导们分两边呈八字排开,个个“气宇轩昂”、“卓而不凡”,而清一色厂服的几百号人(员工代表)在对面台下无不“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却又“禁若寒蝉”。 当颜如玉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广场中央的时候,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唰唰唰投射过来;当颜如玉口吐莲花、妙语连珠又不失幽默风趣的说辞通过现场广播飞唱出来的时候,台上台下时而啧啧称奇、叹为观止、时而忍俊不禁、相视而笑。 在颜如玉飘逸洒脱而不失幽默深沉的多种风格融为一体的主持套路中,主席台上早有安排的大小领导冠冕堂皇、唾沫四溅,主席台下配合默契的天明骨干热情洋溢、掌声雷动;闻讯而来的大小媒体纷纷占据有利位置,长枪短炮频频开袭。 在众目睽睽之下,象征着天明公司的二十年自强不息的造型各异的热氢气球和和谐温馨的企业环境的和平鸽同时放飞,气象万千;而由强向西精心组织的综合文艺表演将厂庆活动推向高潮,同时也就此拉开了强勇婚礼的序幕。 只见镇里市里有约的无请的大小领导红光满面地走下主席台,在公司着装整齐的保安队员们的引导下,依次钻进披红挂彩的奔驰、宝马、奥迪、大众等豪车包厢。 随着大小车辆的发动机轰鸣作响,大队人马瞬间变成了一支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迎亲班底。大红地毯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硫磺的硝烟弥漫着诺大的天明公司内外。 一场声势浩大、别具一格的婚礼庆典将移师龙岗坪山最豪华的酒店接踵而至。 如果说之前在天明公司厂庆的大场面主持,颜如玉游刃有余,那么接下来的婚庆的主持,便将颜如玉在场面的掌握能力和随机应变的高超技巧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颜如玉她就是一团火,迅速点燃了可以容纳四五百人的大厅的角角落落。包括大小领导、白领蓝领似乎忘记了原本应该保持的“居高临下”的姿态、拍马溜须的灵活,全都一个样地时而精神专注翘首以待、时而得意忘形捶胸顿足。 当颜如玉提议:全体人员起立共同为强勇、颜之夏这对新人祝福举杯的时候,大家似乎这才想起了满桌子上的山珍海味正等着自己一一品尝呢。 “强总啊,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个可人的司仪啊?怎么这般地能够折腾啊?” “天明公司真的藏龙卧虎啊!下次市里开会非得把她挖走不可。” “公司的厂庆和外来员工的婚礼同时举办,一举两得,相得益彰啊。” “强总,你天明公司企业文化搞的有声有色,对外来员工的关怀也是堪称典范啊!” “回头带些企业的同行来你天明取经,你可不要保守啊。” 。。。。。。 这是强向西整个活动收到的大校领导们最好的“礼物”。 作为此次活动的幕后总负责、总指挥,强向西强总的此番作为可谓“好评好潮”!之后的“名利双丰”便是自然而然的事。 天明公司从此摇身一变,成为深圳市龙岗区的远近闻名的明星企业;而强向西也如愿以偿地捧回年度的十大深圳最佳雇主奖,并荣登垂涎已久的最年轻市政协副主席的宝座。 而这一切“丰功伟绩”也让强向西暂时摆脱了天明公司元老们很长一段时间对他的种种不满甚至“围追堵截”。实际上,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强向西的表现得到了一直呆在欧美把控天明国际市场、深入浅出的元老们视为神明的董事长强盛国的首肯。 其实这一天,强董事长也破例地来到了活动现场,还亲自参加了强勇的婚礼呢。 只是这一天,叶芬因为特殊原因未到现场,错过了一个夫妻阔别二十多奇迹般重逢的最佳时机。因为天明公司的强董事长啊,正是她二十年前失散的丈夫强盛国! “强勇,今天就数你最帅了!不过,你这个女同学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啊!之前我还有点担心呢,这么大的场面。没想到她可真是主持的天才啊!反正我在广东深圳的大小场合见过不少的节目主持,没见过这么会玩的啊!当初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天明呢?强勇,有她的联系方式?政府的许多领导都想挖她去搞活动整气氛呢,当然我们天明‘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以后有重大活动,我一定要请她出来,那档次肯定提升不少啊!” 这是强向西强总在“人去楼空”的酒店现场对新郎倌强勇说出的一番热情洋溢的话。 强勇心里美滋滋的,对颜如玉的联系方式虽牢记于心,但对不对外公布一直拿捏不准,这会儿听强总这样一通猛夸,也就不好去拂他的“好意”,拿起酒店床头柜上的纸和笔,唰唰唰地写给了他。 是啊,如此特别的厂庆和如此特别的婚礼,不要说别人,强勇感觉自己都被完全震憾了!回顾整个场面,俨然就是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一样!而对起着关键的核心作用的司仪颜如玉的超强主控能力,强勇除了敬佩别无他言。因为就算自己煞费苦心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台词,通常一般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难以熟识的,而颜如玉三两天就硬是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声情并茂”,并有超水平发挥。其中的可圈可点之处固然很多,但她最难能可贵之处在于临场的“自动修复完善”之功能。而这一切,恐怕也只有强勇这个“始作俑者”才听得出来。 是啊,颜如玉不只一次地地根据现场的变化“急中生智”,“天衣无缝”地修订着原来设计还算不错但并不完美的台词设计,几乎所有在场的人员的情绪都被颜如玉“潜移默化”地调动了起来,加上节目本身紧凑有致,起承转合美仑美焕、无懈可击,所以整个过程尖叫声、喝彩声此起彼伏,以至于活动结束了好长一段时间,许多人还久久不肯离去。 。。。。。。 都说:天底下真没有的晚餐。 此话一点不假。 强向西总经理这么卖力地支持这次厂庆和婚礼活动,除了“政治”上的考量,恐怕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原因,就是通过这场活动要把强勇留在天明。这是他志在必得的一张牌! 也许在外人看来,强向西只是在“挽留”一个外来工、一个所谓的人才。实际上,他却是“玩火”,暗地里与他一向有隔阂的元老们的主心骨强董事长在“争夺”强勇这个人。 平平日,强勇在天明公司上佳的表现,其实也算是有目共睹的。 作为一批外来的大学生的“中流砥柱”,在面对公司内外的各种压力和干扰的情况下,他们中的大多数先后抽身而去,而强勇非但没有“随波逐流”,而是选择在天明“安营扎寨”,并且在不经意间多次展示了他“剩者为王”“内外开花”的强大生命力。 强勇的出色表现,让一向容不下强向西的后备力量学生军“异端份子”的天明元老们既爱又恨。当然他们的近乎矛盾的态度和观点直接影响着强董事长的态度。是故,在这次公司二十年厂庆的动员会上,从欧洲特地飞回来的强董事长尽管只呆了一日,但也为活动的成功举办所折服。当得知这一切的幕后操作者正是“硕果仅存”的大学生新郎倌强勇时,强董事长在准备飞回欧洲前,竟冲着正洋洋得意的强向西撂了一句话:把亲郎倌强勇调到董事会当我的秘书! 如果揭开所有的谜底,就不难发现:这是一个董事长要将自己的儿子调过来当自己秘书的小事。然而,事实却是隔着许多层尚未揭开的“纱”,让一切变得十分微妙。 首先是当事人之一的天明公司董事长强盛国,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想要的人居然就是二十年前自己在滨江迫于单位领导压力而丢下的那对孤儿寡母中的自己的亲生骨肉;而强勇更不可能对一直“神龙不见首尾”的、大多数人敬畏的强董事长有“非分之想”。 要问强盛国一别二十年几年,怎么就没回滨江与叶芬相认?这其中有点“技术成分”。 说起来,强盛国在外这么多年,也不是混的不好,但就这么一直在外漂着,实在让人纳闷。其实他原来在滨江的家自打八几年离开也一直没有变过,现在快二十一世纪了,交通便利四通八达,网络通信开始从传呼到大哥大,再到掌中宝,日新月异,为什么就一直抽不出哪怕一次一天左右的时间前去滨江骨肉相认、亲人团聚呢? 说起这事,一向眼里揉不了沙的强盛国还一直窝着火呢。 原来,强盛国还真的正儿八经地回滨江找过叶芬母子俩,只不过那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当时强盛国创建的天明家具厂刚好有点起色,他便迫不及待地赶回老家的原单位,想给叶芬和刚上幼儿园的孩子强向东一个大大的惊喜。 没错,自己离家出走时,孩子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叫向东,意思是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迈进,寓意永远抱有希望!而这个孩子当然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在天明公司上班的强勇!至于他为什么改名,为什么对自己的老爸强盛国一点印象也没有,那是后话。 当强盛国满心期待地赶到单位宿舍时,却是“人去楼空”。 这其实就是“天意弄人”啊。 原来十多天前叶芬就带着强勇一起回娘家了。叶芬这次一去待的时间有点长,也是自己始料不及的,差不多两个月!为什么这么久?完全是因为一向身体硬朗的大舅哥突然一病不起,作为妹妹的叶芬当然得替早已不知所措的大舅娘“抓主意”了。所以张办着东抢救西抢救,最终还是“无力回天”。所以只好尽人力直到料理完他的后事才动身回来。 这就是为什么“踩着上学的点”回来的强盛国扑了个空的原因。甚至一连几日,本来就不想原单位有人知道自己回来,从而躲躲闪闪地回避着熟人的强盛国却是天天扑空。 而那时的通讯工具根本就没有现在的这么发达,个人甚至连个号码都没有的。 屋漏偏逢天雨。 强盛国的耐心一天天磨去的同时,不巧还是在某一天被隔壁眼尖的王姐给看到了。只是那几天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正跟自己的丈夫闹别扭呢,所以心绪不佳心气不顺,并不想理会突然冒出来的强盛国和他喋喋不休地打听叶芬母子俩的急迫心情。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强盛国左右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时,言辞也开始不那么“动听”了。而王姐从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临了就极不耐烦地随便回应了一句:“不知道,嫁人了!跟我没关系!”,然后咣一声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什么?嫁人了?! 强盛国犹如五雷轰顶!简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环顾四周,没有谁会给自己一个说法,而自己眼前曾经多么熟悉多么眷恋的家,的的确确是已经好长时间没人住过了。这不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吗?! 然则叶芬真的狠心带着孩子嫁人了吗?哎,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她啊!当初自己负气出走时为什么不跟她叶芬好好商量一下,至少也要透个底?这么多年了,自己虽说是立下誓言“不混出个样来决不回家”的!但一把拉扯着孩子的叶芬哪里知道这些啊?对于她和孩子而言,这么多年来自己一去未返、音信全无,她叶芬完全有理由认定自己:要么死了,要么“抛弃”了她们娘儿的啊。但这两种情况结局不都一样吗?所以叶芬如果真的带着孩子改嫁,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正当强盛国悔恨交加不知所措的时候,自己的大哥大却响了。 强盛国未接电话,就知道麻烦来了。因为他走时吩咐着厂里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电话给自己。所以电话一来准没什么好事! 果然,电话一响,电话那头就开始对一位难缠的经销商因厂里的产品质量问题正投诉上门叫苦不迭呢,任凭厂里的大小领导如何赔礼道歉、承诺全部退货、换新的等等,对方就是不领情,嚷嚷着就是要见董事长本人! 强盛国一时间进退两难。 自己千辛万苦跑回滨江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可是不走又能怎么样呢? 想当初自己就是在这个地方被单位领导“收拾”得惨不忍睹,现在虽然过去多年,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所以,在领导一把手、一张嘴、一支笔的单位里,有点想法的强盛国自然成了领导们的“眼中钉”。 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回来还偷偷摸摸地不想让厂里人知道自己回来的原因了。 强盛国多么希望叶芬这个时候能够像以前一样带着孩子兴奋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啊。 可是奇迹始终没有出现,甚至因为单位正在“紧锣密鼓”地改制的缘故,一个下午竟没有一人回单位的宿舍。而自己在深圳的天明家具厂加急电话却一次又一次打过来。 “内忧外患”的强盛国最终不得不选择了抽身而去。但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多年,竟再也没有回来过。 期间,也有不少的女人打过孑然一身的逐渐成为成功人士强盛国的“主意”。 但强盛国不为所动,心里毕竟还装着叶芬和孩子,只是当这一切被天明家具厂的生存和发展日益冲淡甚至逐渐模糊的时候,强盛国一边竭尽所能地与同行们和市场周旋着,一边无奈地从附近的孤儿院抱养了一个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的小男孩来聊已慰藉。 而这个小男孩就是现在正执掌着天明公司牛耳的强向西总经理。 一切似乎是那样地顺理成章。 天明家具厂的接力棒就这样毫无意外地“安然无恙”地从强董事长的手中传递到了一向读书比较“争气”的养子强向西的手中。 然而,开局的太顺利往往意味的着过程的不顺利。 广东工业大学学成归来的强向西算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了,然而却是书生味太重,急功近利、求胜心切,恨不得一开始就要在工厂上下确定自己的绝对权威。这样一来二去,自然少不了与强董事长一起创办天明家具厂的元老们产生些“磨擦”。 一开始,强盛国还时不时地帮着“初出茅庐”的自己“钦定”接班人强向东圆场西圆场,次数多了强盛国也就有“麻木”了。难道一手辛苦创办的天明厂要在向西手上毁了?不,这可能就是强向西逐渐成长起来的一个必然的过程。 而强向西却不以为然。 年轻气盛的他无法理解老爸强盛国越来越少的支持,甚至开始不再指望着他的理解而“一意孤行”,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管理着已经发展壮大的天明家具厂。 一晃多年了,虽然强向西在天明厂的管理有些“跌跌撞撞”,但始终没出什么大纰漏,加上因为开拓市场的原因,强盛国在厂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俩父子倒也相安无事。 刚刚闭幕的二十周年厂庆和强勇的婚事捆绑好戏,原本是自己“名利双收”、“一箭多雕”的成功“杰作”,当然对于强向西而言最终的目标不过是锁定强勇这个学生军领军人物而已。正当一切功败垂成的关键时刻,一向不过问天明内部事务的老爸强盛国却突然在公众场合给自己提出要强勇这么一号人,这不就是赤祼祼地“夺人所爱”或叫“我要河里摸,你在箩里摸”么?!这样的事情也没提前跟自己商量商量,这也太霸道了!而谁都看得出来,强勇正是自己“刻意”挽留下来、日后来为自己“分忧”的重要棋子哟! 强向西一声不吭。他知道老爸强盛国的话一向就如同“旨意”无法违抗,直接拒绝只会自讨没趣!只有想出万全之策让他老人家“知难而退”才是“上策”。所以强向西打算使用“阴谋”,那就是暗地里要跟老爸为着强勇的去留问题较上了一劲。 活动结束后,强向西就把强勇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推心置腹”地说出了许多让强勇意想不到甚至特别感动的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通过突击“提拔”强勇当自己的助手的方式 ,赢得强勇的心,从而想以他的“个人自愿”而让老爸强盛国“收回成命”。 明白了一切的强勇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办?答应,只怕得罪了已经在公开场合要启用自己进董事会的强董事长,那可是公司的最高领导啊!不答应,只怕在天明家具厂再也无法开展工作,这样实际上就可能等于被“县官不如现管”的强向西总经理给“封杀”了。 强勇很清楚,关于这一点他强向西强总绝对是做得出来的。 然则,这是自己能够做得了主的吗? 突如其来的变数,不知是吉还是凶,强勇开始眼皮跳,跳得很厉害,还左右开跳。 没错,就在强勇还来不及提出度蜜月的计划的时候,天明公司董事会就抢先一步“火急火燎”地丢下一纸红头文件把强勇“强行”摞了过去。 生姜还是老的辣,强盛国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强盛国的突然出招,直接把正使着劲把强勇往自己怀里拉的强向西给整懵了!原以来“志在必得”的大好局面瞬间急转直下,自己“哑巴吃黄莲”倒成了“无力回天”的角色。 不过,这也让他对当事人强勇的态度瞬间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原来的“和蔼可亲”一下子变成了冷脸冷言,回避与强勇的接触,等于无限期地将强勇打入“冷宫”,任凭老爸强盛国一再苦口婆心地向他叮咛“自己不在公司的时候由强勇代表他参加公司管理层和决策层的大小会议”。 强向西开始“阳奉阴违”,当董事长强盛国的交待当耳边风,无限期地拖延不办。 强向西、强盛国的父子冷战,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就过去了,和好了,但无辜的强勇可就惨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处处“架空”了,一向闲不住的他却变得整天“无所事事”。 强向西之前对强勇的“礼遇有加”的场景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千篇一律地“敬而远之”甚至公开场合无视强勇的存在。公司大事小事,从来就不让人通知强勇,强勇也无法按强董事长的意图开展工作,只好一天天苦挨着。 当然,虽然涉世不深但一向心气儿高昂的强勇也不会完全“坐以待毙”的。 他因此正有闲工夫来“串联”一下已经所剩无几的几个同学。 顶着光环的强勇的过山车般的遭遇让同学们唏嘘不已,原本还想沾点他光的同学们开始心绪“动摇”不已。 正当包括大家私下商量着准备全线撤退的时候,现实却并不想让他们“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似地,一条重磅的丑闻没几天“浮出水面”,警方及时还原了现场: 原来同学之中一向在外租房住的张平哪天不知跟哪帮社会上的朋友喝高了,从茶楼迷迷糊糊地往自己出租屋走,但是却进入了有点相似但并不属于自己的出租屋。 这一切,酒气熏天、醉意朦胧的张平却是浑然不知的。 而租房子的女主人见进来了陌生人,又是男子,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陌生的男子旁若无人的脱衣洗澡后在大厅呼呼大睡,才惊魂未定call来了不远处自己的男朋友赵某。 俩人商量后,随即报警。 可怜的张平啊,在酒还没完全醒时,就稀里糊涂地被110警察“当场抓获”。 随后,检方以涉嫌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对张平提起公诉。 张平的“冤屈”,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为此,王部长还专门把剩余的个学生召集在自己的身边“上政治课”呢。但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原来,这个本来与男朋友拍拖几年的四川女孩子,因为通过这个案子一来二去地与生性豪爽、大气乖张的张平接触、沟通,居然暗生情愫,最终“勇敢”地“抛弃”了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成分的男朋友,在法院判决前,迅速与张平达成了以结婚为目的“妥协”,从而免除了法院依据刑法规定以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罪名判给他的两年的牢狱之灾。 第15章 仕途艰辛 (三十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这是当初意气风发的这群学生们风尘仆仆前往广东深圳天明家具厂唱的歌。多少年后的经历却不幸被它一一言中了。 那么内地的同学们日子就好过了吗? 其实也不尽然。 强卫兵就是这样的典型。 话说强卫兵在老爹的亲自操作、叔叔的暗中相助下“如愿以偿”地跻身上了滨江人力资源和社会劳动保障局的公务员行列。可接下来平淡无奇甚至整天无所事事的上着班的强卫兵实在感觉有点无聊。 有一天,实在闲不住了,强卫兵就大着胆子对李副科长说: “科长,你给我办点事嘛,也好让我多跟您学点东西。” 李副科长笑而不答,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事,往往一整天就一张报纸一杯茶的。 但强卫兵话说出去,看到李副科长没什么反应,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妥了,马上又递烟又陪笑道: “科长,你好高深呀!啊呀,我是才毕业的,啥也不懂啊,还望您多多指教呀。” “你是局长大人亲自安排过来的人,也算是有些门路了。一般人我是不会跟他废话的。我们做人事的,做的就不是人做的事。我们做事不在于做多少,而在于怎么做。一句话说人笑,一句话说人跳,你听说过么?”李副科长点了烟,看着强卫兵一副“求贤若渴”地望着自己,顿时来了精神。 “这话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但是太深奥了,还望科长大人指点一下迷津才是啊。”强卫兵随口敷衍着。这些道理岂有不知的?只是要满足一下李副科长的虚荣心罢了。 李副科长还真的当前卫兵白痴似地“煞有其事”地摆弄了一个上午。 类似这样的事情不计其数、不胜枚举。 就这样,强卫兵在人事科象一个没有头的苍蝇,漫无目的地瞎撞了足足几个月。如果说硬要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见识了什么是公务员的体制,体会了一把什么是“宫门深似海”。别看着大小领导们一个个人五人六的,见了比自己大一号的上级领导没有一个不是跟自己一样地点头哈腰的。 但公务员的体制不就是这样的么?尽管最基层的约三分之一的人是基层,做了点实事,其余三分之二的人的除了个别领导是所谓的决策层也做了点“实事”,大多是闲着无事的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没干什么事,反而利用自己手上仅有的一点权力或关系来喧染着自己的“岗位”多么地不可或缺。 当然,这些事不是自己考虑的范畴,就连上面的领导都经常这么说。 人要真是这样想着的,差不多就是什么都算想开了的那一种,绝对一身地轻松。 强卫兵的生活轨迹好像已经彻底地从游离不定的状态摆脱了出来,完完整整地被拖入了公务员“四平八稳”的另外一个既定的轨道。 这就是千百万人打破头也要挤进来享受的生活方式吗? 这分明就是千百万人打破头也要挤进来享受的生活方式! 强卫兵的心里落差虽然较大,但一想到之前的自己跟现在还在为挤进公务员行列拚命挣扎着人们的那阵式和老爸、叔叔的放下身段使出浑身解数来“鼎立相助”,心里也就安份了许多。 这也许就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命运所在啊! 自己不但没有走什么弯路,更因老爸和叔叔的底牌亮在那,加上自己的尚有可能“爆发”的潜力,所以在科室里被提拔,似乎也是迟早的事啊。 但一切的如意算盘以老爸的突然中风住院并突然撒手人寰而几乎全部落了空。 当强卫兵还没完全从悲痛中完全解脱出来的时候,自己就突然被通知调到了后勤科。 后勤科就后勤科,反正在哪都是干革命。 然而当强卫兵来到后勤科报到时,一下子就傻眼了。 原来,这儿除了科长,其实就是一堆即将退休的老头子、老妈子而已。 强超马上意识到自己被局长大人“抛弃”了。 太现实了!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人走茶凉”吗? 想这些个大小的领导们,平时跟老爸说得上话的哪个不是口口声声称兄道弟的?现在老爸前脚刚一走他们就当没了这回事一样,一个个露出了狐狸的尾巴。连跟老爸嘴铁的伯伯好像也因此失去了他的踪影。 这就是之前李副科长跟自己说的:做人事做的都不是人做的事么?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跟做不做人事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完全是某些人的人性使然。 强卫兵强烈地感觉到这些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人面目可憎、行为可恶!要是有朝一日自己能混出样子来,一定让他们好看的! 可眼下怎么办呢?如果真跟他们较上劲,自己不要说能力不够,只怕立马成为“众矢之的”的,根本没办法在局里呆下去! 哎,暂时忍忍。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想开了的强卫兵没有向外显示出自己内心的不满。反而让身边的人看到的是他整天高高兴兴的,一有空就跑过去拎着拖把,快快乐乐地在科室里做起不相干的打扫卫生的事来。 其实这些当面一笑了之背后冷言相讥的局里人哪里知道,整天看起来一副“商女不知亡国恨”的强卫兵,却是伪装起来的一种隐忍的策略啊。 不过,隐忍归隐忍,强卫兵心里却始终坚信:聪明的领导一般都是最有眼光的,自己的努力最终肯定能被某个领导哪天知道和欣赏的! 所以,强卫兵没干多久就给自己立下一个傻傻的规矩:每天比别人早半小时上班,比别人晚半个小时下班。延长这么多时间干嘛?打扫卫生,自己份内的份外的都干起来! 不仅如此,强卫兵打定了主意,伯伯没空理会自己,自己不是有时间去找他吗?虽然这有点攀高枝的味道,但老爸一走,几乎让强卫兵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不是都说人的感情是靠走动来维系的吗?许久没登伯伯家的门,再不去“亲近”“亲近”,只怕从此这一辈子就老死在这最基层的后勤杂工位置上了。 强卫兵带着伯伯平时爱抽的555香烟两条突然造访,让心思缜密的他颇感意外。 但伯伯毕竟是个老江湖,一般人的花花肠子的岂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 一阵客套之后,伯伯亲自倒了茶水捧给强卫兵。 正在这时,伯伯的座机铃声激越地响了起来。 伯伯放下手中的茶杯,接了电话。 强卫兵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有点不方便,赶紧走出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强卫兵听到房间的电话声没了,才轻轻地起了进来。 刚刚挂了电话的伯伯,面露难色地一摊手,似乎是要下逐客令了。 强卫兵知道,如果今天自己就这么走了,自己下的血本肯定打了水漂了。因为那两条555香烟可是自己花了差不多两个月的薪水买来的,但求伯伯办事的人多了去,这种烟也许他那多的是呢。所以自己来的时候就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能够像楔子一样植入伯伯这棵大树的体内,成为他日后必须考虑的重点对象。这下一看茶水在自己的身边,突然脑洞大开,故意将一大杯还滚烫的茶水朝着自己的身上侧倒过来。 强卫兵不知道这茶水真有这么烫的,一下子失声地尖叫了起来。 随着强卫兵一声“啊哟”,茶杯咣的摔在地上! 上好的茶杯破了,茶水溅了强卫兵一身和一地。 遇此突变,饶是城府极深的伯伯除了一脸的不高兴,也是不知所措。 “伯伯,不好意思。我知道您很忙,要不这样,您有事您先忙去,我把这里收拾好再走。”强卫兵赶紧笑着给伯伯递上好脸色。 伯伯沉吟了半晌,似乎有点矛盾。因为这么大的家,也就自己一个人住着,老婆多少年前已经移居新加坡了。唯一的宝贝女儿也在去年毕业前的实习期间送她妈那去了,现在已经顺利地就读了当地的一家还算名气不错的大学。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又没请专门的保姆,这倒不是自己请不起或省钱,而是怕招人说闲话。所以平时也就一直这么将就着。 但经愣头的侄子这么一折腾,再要想淡定地凑合可就难了。 是啊,地面的东西不及时收拾干净还能凑合,大不了等会自己简单地弄下,只是这茶叶水不及时清理只怕会在地面印出痕迹来哟的。自己来收拾?却需要不少的时间呀,而且自己这不是马上急着要出去谈点正事吗?但是这么一走,侄子肯定会收拾好的,只是有点不放心地把这么一大摊子家扔给一个自己虽表面认可内心却并不放心的侄子手上呀! “伯伯,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不会不放心我一个人呆您家?还是怕我搞不好这点卫生呢?我可是经常搞卫生的哟。在伯伯家,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乱来的嘛。我不也还是您的小侄子吗?”强卫兵似乎也看透了伯伯的复杂的内心世界,一一破解着他的疑虑。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着手下一步啊。 还别说,强卫兵在单位待了这么久,别的没学会,揣摩人的心思倒是跟着不着调的李副科长没少学过。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伯伯不置可否地丢下一串钥匙就走了。 伯伯这一走,实际上就宣告了强卫兵的“阴谋”第一步顺利“得逞”了。自己这个乳嗅未干的毛孩终于在伯伯这样的“关公”面前耍了一回大刀! 那么,下一步将是什么呢? 说起来不怕人笑话,其实强卫兵根本就没什么套路,只不过想通过这次的机会获取以后经常来伯伯家帮他打扫卫生来借此“感化”他而已。 在强卫兵看来,自己要跟单位的许多人比关系、比金钱都是完全处于下风的事;伯伯在公务员行列正春风得意,是许多人想方设法讨好的对象,而自己出此下策,用这种不起眼的方式,也许就是成本最低、效果却可能最明显的上策啊! 伯伯一走,强卫兵就实打实地开干了。 前卫兵的想法可不就是限于被茶水打翻的那一点位置。他知道长期以来,伯伯一人独住两层楼的大房子而且从来没看到他请什么保姆,里里外外的卫生一定都是急需要搞的。这是强卫兵在单位边搞卫生边产生的“灵感”。 一切真如强卫兵想象的那样,伯伯的楼上楼下虽然长期没什么人住,但时间长了,到处的灰尘多不少还是积了那么厚厚的一层。 强卫兵小心翼翼地从楼上弄到楼下,除了楼上最东边的一大间房开不了门的,差不多弄了三个小时,而弄出来的垃圾也差不多装满了三个垃圾桶。 强卫兵收拾妥当后,就心满意足地锁门而去。 第二天,强卫兵盼望的伯伯随便抽个空来当面表扬下自己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自己这不是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伯伯的大门钥匙还在自己的手上呢?原本一并等着这兴奋的场面出现后,顺手把钥匙交还给伯伯呢。 风平浪静地一天天,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未达目的的前卫兵根本就不“死心”。 接下来的每天还是照旧在单位马不停蹄地实施着他的打扫卫生“自我救渎”的“宏伟”计划,原本至少会来讨要钥匙的伯伯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第五天,强卫兵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再去伯伯家看个究竟。 诺大的房子还是空空如也。 只是强卫兵几天没来,新的灰尘好像又开始了它们的原始积累。 强卫兵没有闲着,拿起家伙什就动作麻利地弄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强卫兵总算弄完了。正准备抽身离开时,突然感觉一只大手从背后搭在自己的肩上。 妈呀!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差点没把强卫兵魂魄吓散! “又来了啊,卫兵。搞的不错嘛,我房子好多年没这么搞过了,你能天天来,还能搞到这种程度,真是有心了,辛苦了啊。”没错,是熟悉的伯伯的声音。 强卫兵惊魂不定,慢慢地回过头,挤出一丝不易捉摸的微笑。心里暗叫道:我的个好伯伯啊,你有话早就说嘛,害得我整天疑神疑鬼提心吊胆的。哎,再这么被您突然来几下,侄子我不是累死了,而是被您吓死了呀。 “晚上就在我这儿吃饭。”伯伯似乎觉得没了话题,就随口这么一说。 这可是强卫兵长这么大,第一次听伯伯说要请人在自己家吃饭的,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强卫兵有点受宠若惊。 伯伯以为前卫兵没吭声,算是默认了,就准备往里走。 等伯伯脚一迈动,强卫兵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马上忙不迭地笑着边说边往外走: “伯伯,不要那么客气。我又不是别人,你侄子呀,偶尔听点小教也是应该的嘛。不要跟你侄子也这么客气,我这就走了,我还跟别人约了时间的呀。” 伯伯可能刚才也就是出于客套的礼貌,听强卫兵边说边走,忙跟上来,笑道: “真的啊?那就不耽误你好事了。不过,卫生下次就不要再来搞了。” 伯伯嘴里这么说着,却并不提要回钥匙的事。凭他精明一世的头脑,不可能漏得了这一点的,除非他还是象之前的那样:出于客套的礼貌。 强卫兵感觉跟聪明如伯伯的这类人打交道,自己有时候也变得聪明起来了。他就这样“心领神会”地开启了每隔一天雷打不动地去伯伯家打扫卫生的行程计划。 强局长原来是有所顾忌的。 他不想让人给自己因此扣上“假公济私”的帽子,所以当强卫兵第一次帮自己打扫完卫生时,迟疑了好几天没吭声,为的就是要观察一下它的“后果”。 如果没几天就有人知道了这事,说明侄子的人品不太可靠。那么下一次自己要做的就不是说感谢的话了,而是要强硬地抛出“一切到此为止了”的逐客令了。而打扫的这一次也说得清楚的,不用拿侄子“自愿”作愰子,至少他打翻了自己家茶杯、弄脏了自己家的房子,收拾一下也算是扯平了?! 收拾的效果很明显!看来家里也确实缺人收拾啊!伯伯把强卫兵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 不过,几天过去了,局里好像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风言风语啊。这说明什么?说明侄子强卫兵的口风把得还的蛮紧的,强局长也就半推半就地默认强卫兵“得寸进尺”的要求。 还别说,强卫兵毕竟是真的下过功夫在搞过卫生的,做事虽慢点但就是仔细!这一点可能就算是专业搞卫生的大妈们最容易忽略的边边角角,也全都被弄得一尘不染的。 这让在单位里一向严谨得近乎挑剔的强局长,回家也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房屋收拾得再好,过段时间如果不加以维护,同样会从这里或那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些新的灰尘来的。 强卫兵知道这个理,所以隔三差五地又不请自到地前来收拾,好像那就是自己的家。不,自己的家,才懒得这么勤快地去收拾呢。 强卫兵就这么日复一日地“默默付出”“不求回报”。虽然他坚持了好几个月,由于“守口如瓶”,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 这不禁让强局长放心之余,还有点“刮目相看”呢。 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多了去的,大不了学会了一点拍马溜须的、花拳绣腿的三角猫功夫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是,还到处炫耀呢。 相比之下,侄子强卫兵显得非常实在,做事也更令人放心。 看来当初自己暗中的选婿的眼光还是没有错到哪儿去的,只是女儿已经去了新加坡,八成会入新加坡籍的,他(她)俩走上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能够走到一起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然则,如果侄子是冲着这点来的,恐怕只能让他失望了。而强局长也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又好用的劳动力,看来这事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其实强卫兵哪里知道这些,他单纯地只想着怎么把卫生搞得一次比一次好而已。但他也有纳闷的时候,就是每次打扫卫生,伯伯总是交待说二楼的东边房不准打扫的。 其实强卫兵想打扫也没有钥匙的。 只是伯伯为什么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呢?难道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强卫兵哪里知道,这间房就是伯伯的千金、自己的同学、一毕业就远赴新加坡留学的强惠惠的闺房啊。 (三十六) 说起强惠惠,这个强卫兵的同届校友,在三年的大专生活里,虽说双方不是形同陌路,但也是彼此来不了电的那种,所以相互间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而身居中滨江市财政局局长要职的强广义虽然在自己的老二强仁义(也就是强卫兵的老爸)生前经常出入强卫兵的家并被捧为上宾,但一向不喜欢随便打听消息的强卫兵实际上对此知之甚少,甚至连他的“掌上明珠”就是强惠惠也是以后才知道的!因为两家并非知根知底的本家,而是恰好同姓而相互有着官扬相互照应的需求而已。再加上之后这个老同学“悄无声息”地接受她老爸的安排在实习期间就跟着母亲远赴新加坡“深造”,更让她的芳踪变得神秘无比。而本就未上心的强卫兵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同学的存在。 这就是为什么伯伯的大房子一直空闲着没人住,一直没人打扫的原因了。 正因为强卫兵不知道这些底牌,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一到伯伯的家里心里就只想埋头如何做好他想做的事。 强卫兵在单位也一直“热衷”于打扫卫生。 一开始局里上下都以为强卫兵在犯傻。毕竟是新来的菜鸟,不知道拉关系找门道,自己尽在瞎折腾!累死了也没有说好的,还可能会把某些人无意中得罪了,或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笑喷饭玩! 但时间长了,强卫兵的这种方式竟开始有点作用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一时找不到努力方向的前卫兵,感觉这样干着一天还是挺充实的。 就这么干,什么理想、什么光宗耀祖都见鬼去! 正当强卫兵日复一日地心无杂念地忙着打扫卫兵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人传话过来说局长大人要找自己谈话! 难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强卫兵放下手中的家伙什,边走边忐忑不安地想。 “想什么呢?强卫兵。”当局长的声音传出来,强卫兵吓了一跳,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局长的办公室门口,而且局长正微笑着看自己呢。 “没,没什么。局长,我正在检讨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呢。”强卫兵满脸堆笑想掩盖自己有点紧张的情绪。 “别紧张,进来,把门关上。(强卫兵顺从地进来关上门)我今天是有件小事想让你跑趟腿,你看行不?哎,还不是就是前几天市总局的黄局长委托我买的二十条中华烟?我送过去嘛,目标太大,别人还怀疑我在行贿呢。这样,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当是帮我个忙,悄悄地把这烟送到黄局长家里这事就算完了,地址我写在这在这纸上。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就当我没说。”局长边说边指着桌上的一堆烟和一张早写好的纸条。 “好哇,谢谢局长的信任,这事应该不是很难的,放心,局长,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强卫兵不假思索,一口就应承了下来,紧张的脸上开始绽开了笑容。 强卫兵虽然“道行”“肤浅”,嘴上说的“若无其事”,但其中的道道还是明白几分的。他知道这分明就是局长的在贿赂市总局的张局长,却贴上“帮买的”标签来掩人耳目,还让一个什么都不知情的自己来完成这关键的“临门一脚”!就算自己有所失误,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啊! 强卫兵知道这不是局长充分相信自己,而是出于一种保险的策略!甚至有点“考验”自己的味道。这局长当的,硬是聪明! 强卫兵不敢大意,接了东西就马不停蹄地直奔局长纸条上标注的地点“卸货”。 当天下午,强卫兵便享受了一般科级干部都不可能得到的局长大人亲自泡的龙井茶! 其实,局长只是代理局长。而局长的宝座一年,还一直空着的呢。 一个月后,代理局长便毫无争议地正式荣升为局长了。 这一切跟这二十条中华烟有没有关系便不得而知了。 也就是在局长荣升的第二天,强卫兵不仅被调回人事科,而且还多了一项“美差”:管理局里的福利。 这里所说的福利,实际上就是局里的领导们不便个人独吞的、由其他单位或私人或企业送来的钱财或物品而已。而这些东西都是没有账目的,任谁也不敢设账目的哟,万一有个“闪失”,这一切不就成了证据了?! 强卫兵知道局长之所以把这差事派给自己,一则上次送烟自己经受住了局长大人的“考验”;二则他是一把手,自己处处都要拿最多的最好的,但不好意思“亲自”或“授意”他人这么干。但像强卫兵这样的一个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愣头青就不一样了。让这种人来“代劳”,一则体现自己民主,二则最好的、最多的东西指定会变着法子送到自己的手上的。当然有时候自己还要做几次“婉拒”的姿态来,显得自己“让利”下属,公正谦洁。前提是,只限于这些小的福利。 但局里的好事者往往就会“以小见大”,让局长大人的一次次“有口皆碑”地“传为佳话”;但真正的大的福利则是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强卫兵基本上算是继承了老爸的“从政”的“慧根”。他没有把领导的“鸡毛当令箭”,也没有根据自己的喜好厚此薄彼地瓜分着局里的福利,而是精明地盘算着:局里有几个副局长、几个科长,几个副科长,还有几个老家伙,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清楚楚并照顾好,这才开分。他很清楚:任何一方没照顾好,这美差立马就会变成埋自己的坑。 强卫兵走一步看一步,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了。由于谨小慎微、“雨露均沾”,居然把这活打成了叮当响的如意算盘。 其实,在强卫兵接手之前,这份美差因为多位前任私心太多、受领导影响太深而一直被局里上下视为“烫手的山芋”:看似肥缺,实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小心就被无意中把其中的什么人给得罪了,甚至全得罪了也不足为奇。 而强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圆满”地破解这一难题,除了自己的“一点就通”的头脑,其实更多地还是来自于伯伯强局长的“点石成金”。 强卫兵清楚地记得,当自己对此疑惑不解甚至大感头疼的时候,见过“大风大浪”的伯伯、财政局局长强广义是这样分析给自己听的: “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有五条烟,怎么分才好呢?那么最好分局长两条,两个副局长各一条,五个科长各两包,十个副科各一包,其他的如果跟领导有关系的,可以考虑给一包,一般的只是递根把烟表示一下就可以了。” 不愧是老江湖啊,老谋深算得厉害!难怪在圈子那么地“德高望重”! 伯伯的一席话让涉世不深的强卫兵“茅塞顿开”。 接下来强卫兵就是按这种办法这种思路来处理局里的大小福利的。而这样做的后果,不仅博得了局长的欢心,副局长、科长、副科长等一干人马也比较满意,就连一般的科员也觉得强卫兵干得不错。因为这在以前,基本上什么福利是很难轮到他们的。 就这样,强卫兵用局里的福利“熨平”了局里上下的关系,也为自己打通了一些人脉关系;而自己竟没有花一分钱! 这就是传说中的“空手套白狼”。 不久,局里一年一度的提干开始了,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原来呼声最高的强卫兵却因文凭太低竟没能通过局里内部的首轮关。 强卫兵知道情况应该不只是文凭低了点那么简单,局里面论资排辈的现象本身就很严重,而这其中还有许多错综复杂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人际关系或明或暗地在起着作用。 饶是这样,强卫兵也对自己的大专学历充满了危机感:是啊,只要自己的学历不提升,自己就有可能永远与提干“失之交臂”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卡在这样的瓶颈里,自己不是还年轻吗?得想办法“突围”! 强卫兵郁闷了好几天,最终也只能想到自考这条堪比登天还要难的路子。 真的要这样做吗? 强卫兵想着自己以前在初、高中那阵子,就算在有老师现场指导,自己也不太愿意学习的,否则以自己的天赋高考至少得考个本科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那现在就不存在这条“牵强附会”的理由了。 拼了,强卫兵开始报名了,报什么呢?听说,法院法官最近比较跑火,那就报政法大学。所以强卫兵一不做二不休,不但报了,还一报就是所全国着名的某政法大学。 当然,越是名气大的政法大学,课程学习的难度越大,通过率就越是相对小一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下决心拍脑袋虽然是经过了一番思考,但真的要把自考弄起来后,一天天面对着枯燥的教材和题目,强卫兵渐渐有一种无力感! 哎,这自考之路太不容易走了!首先要自觉性,很强的自觉性!更需要毅力,坚韧不拔的毅力!多少人“半途而废”,说白了就是败在这两点上。 幸好自己没给自己退路并且时间还算充裕,强卫兵就这么一路上不声不响、磕磕绊绊地朝着目标一步步靠近着。 不过,经常还得经受得起身边朋友们的“声色犬马”的“诱惑”:这边没完没了的难题摆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有点“裹足不前”,那边却看到年纪差不多的同事们一个个花前月下尽情潇洒的场景不断重复着。 前卫兵几乎有点坚持不住了。 但是不久前局里落选先进的残酷的现实一次次惊醒着自己:没过硬的文凭,是迟早要被淘汰的。不,我得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进行补习,补习,再补习。否则,一旦有机会自己也没办法抓住的! 。。。。。。 功夫不负有心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强卫兵的自考梦也从一开始的报四门过一门到过三门向前延伸着,并一步步地接近了目标。 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一年半下来,强卫兵猛然发现,一堆堆枯燥无趣的书本已经被自己一次次征服。最终的结果,当然就是自己如愿全面通过了自学考试! 强卫兵自考大学本科的消息在人事和劳动社会保障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向对自己不温不火的强局长闻讯后,也开始亲自找强卫兵谈话了: “卫兵啊,你要是早两年有这个文凭,现在早就是正科级了,可惜啊。” “局长,这只能怪我基础太差呀。以后有没有机会,还得靠局长您多多栽培哟。”强卫兵笑着说,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条大中华来,顺手就递给强局长。 强局长并没有推辞,他双手接过香烟,熟练地塞进抽屉里,嘴里却不闲着: “卫兵啊,机会大把,别的不说,你可能也知道点,眼下最吃香的法院这个单位已经开始招人了。我觉得你卫兵是个好苗子,刚好法院院长也是我老同学,所以我没跟你商量我就已经给他打了招呼了,你不会怪我?哈哈哈。” “啊?有这好事?我卫兵感谢局长大人都来不及的啊。哎,以前我老爸在世的时候怪不得总当我的面夸您的好呢,还是局长您关心体恤我这个下属啊。局长,您看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准备呢?”强卫兵有点感激地望着局长。 “不用准备什么,凭你的学习能力和应试能力,所谓的考试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年轻人就该在大风大浪中去搏击一下,亮下自己的肌肉!也好,下周一我们局里新来个大学生,哎,其实也是领导家的亲戚,这年头就是这样,没办法啊。到时候,你把工作交接一下就可以了。说实在话,你要真走了,我还有点舍不得呢。毕竟我跟你老爸还是老战友啊!你爸走的急,我都还没扶你一把呀。当然,法院是多好的单位啊?那是肯定比我们这清水衙门强多了,还好发挥你的长处。”强局长说得有点坦诚,三言两语就让强卫兵读出一点当年老爸的“用心良苦”来。 一个星期后,强卫兵如愿参加了声势浩大的法院的公开考试,并在近乎“百里挑一”的法院笔试中名列前茅。 张榜之日,强局长脸上“光彩照人”,好像不是强勇“金榜提名”,而是他“凯旋归来”,所以面对同行们的“恭喜”声,他一点儿也不“客气”。因为他的“一石二鸟”计策成功啊,既照顾了老领导的面子(安排他的亲戚到局里),又给下属强卫兵指明了一条光明大道!这样的结果就是:老领导要感谢他会办事,下属强卫兵也要感激他给自己机会! 当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强卫兵算是挟自考成功之后又一次抓住了炙手可热的法院大门。看来命运还是眷顾自己的,强卫兵接法院试录函时,作为整个人事和劳动社会保障局里唯一一名考取的幸运人,真是羡煞了身边的每一位。 滨江市法院“藏龙卧虎”久负盛名,能在这儿工作的人都是滨江攻读司法的精英!而正是他们一直掌握着滨江市民芸芸众生的生死和命运!当然收入可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显然,法院并不打算“一考定终身”。所以,强卫兵一来就被告知,跟自己一起入职试用的还有一个叫陈强的人。这个人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而且听说考了几次才勉强通过司法考试的。所以,强卫兵在心里一开始就非常瞧不起陈强。虽然应聘的时候说试用期三个月,两个人只能留下一个,但强卫兵压根就没把陈强放在眼里。 刚进法院的时候,强卫兵和陈强被安排整理案卷,任务评分。 强卫兵看着堆积如山的案卷,心想: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啊? 而陈强二话不说,傻呵呵地就干起来了。 最可笑地是,陈强整理案卷时还一页一页地看里面的内容,末了还拿个本子做笔记,时不时问一些在强卫兵看来傻到极点的问题。 于是,强卫兵背地里就把陈强叫作大傻帽。 院里的领导事多,经常在外面跑。所以,院里大多数时候会安排他们俩准备这准备那的。每当这个时候,强卫兵就把手里的案卷扔给陈强做,自己则跑去调查了解怎么样才能当一个高收入的法官的事。 强卫兵用尽浑身解数,花了上个月的时间,终于搞清楚了:当一个优秀的法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分析错综复杂的案件的能力和条理性,这样才能有大的发展空间。 于是,强卫兵找到局里资质最好的王法官,又是送礼又是请客的,目的就是让他带自己一起去办办案,感受一下如何“破案”的。 王法官乐得一个人情,平添一个给自己上下班出去办案拎包的人。 当强卫兵跟着法官去见当事人、或者跟着法官出庭的时候,大傻帽陈强却很是“安分守己”,并正以蜗牛的速度做着案卷,同时做着打扫卫生、端茶倒水的工作。 这不都是自己以前使用过的套路么?只不过,现在的前卫兵思想已经“进步”多了,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应该花在更有用的地方。 当强卫兵在写诉状、律师函、合同,出去立案的时候,大傻帽陈强还是仍然故我地在以蜗牛的速度做案卷,同时做着打扫卫生、端茶倒水的工作。 随着法院决定最终录用人选的日子越来越近,强卫兵倒时越来越感觉到心里踏实起来:还用比吗?自己跟陈强的对局胜负早已明朗,这就好象乌龟跟兔子赛跑一样,自己轻松得象个兔子,已经将乌龟一样的大傻帽陈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当然,强卫兵得意之余,不免偶尔想要戏耍一下大傻帽陈强: “哥们,瞧你那笨样,看样子是想给人家法院做三个月的义务劳动喽。” 谁知陈强却一点儿也不生气,还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 “没有啊,我在这儿忙忙乎乎的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啊。” 强卫兵一脸地不屑,看着陈强的傻样,觉得他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了?整天整理案卷、打扫卫生、端茶倒水的能学到什么东西呢?哪像我?同样是实习,我才是真正地学到了不少以后用得着的东西! (三十七) 转眼间,法院三个月的试用期就到了,办公室主任首先来找强卫兵。 强卫兵心想:自己留在法院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办公室主任只不过来走一下过场?或者就是直接来谈下一步的待遇问题,我要提多一点要求才行。 然而主任说的话,却让强卫兵大感意外,甚至愤怒、愤怒到了极点。 你猜怎么着?主任话居然是这样说的: “院里研究过了,我们准备留下陈强。强卫兵,请你另谋高就,回原单位也行。” 主任看着强卫兵目瞪口呆的样子,就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比陈强优秀,比陈强能干,最应该留下的那个人是你啊?” 强卫兵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失态情绪了。因为他太想知道:如此“稳操胜券”的大好局面,怎么会瞬间变成了自己“阴沟里翻船”?! 主任可能也是猜着他的心思,拉着他,坐下来认真地问道: “那你在这三个月里学到了什么?” 强卫兵就等着这句话呢,一听马上“理直气壮”地应道: “我已经跟着局里最好的王法官办了十几个案子,办案的所有流程我都掌握了,很快就可以独立办案了。” “那你想不想知道陈强学到了什么?”主任反过来问,一脸的噱笑。 那个司法考试都要考几次才通过的大傻帽啊?不是整天做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吗?能学到什么呀?强卫兵心里很不服气,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已。 主任不紧不慢地拿出来一张统计表,说是陈强做的。 强卫兵接过一看,上面统计着陈强整理的那一堆案件的种类、标的、案源等各方面情况,甚至还分析了每个律师最擅长的案件及办案特点。 主任接着又拿出五大本厚厚的笔记,说道: “你看看,这是陈强对每个案件学习研究的笔记。不懂的地方都有红笔标注,还注明可以向谁请教、具体人的联系方式,最后还有关于自己今后努力的方向的总结性文字。” 啊?原来如此!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强卫兵终于低下了头。 前卫兵不得不承认: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自己确实输给了对手陈强。当自己自以为聪明地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学习了十几个案件的经验,而陈强却用最笨的方法学习了几百个案件的经验。 强卫兵以前总觉得自己身上缺少点什么,不是聪明,不是勤奋,也不是踏实,直到通过这次竞聘失败才真正认识陈强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身上缺少的不正是这种肯花力气下笨功夫的精神吗?没错!是陈强教给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真正聪明的人,懂得下最笨的功夫;而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在日积月累中走得最远。 正在强卫兵心安理得地接受被淘汰的现实的时候,正式的聘用公示函上启用的人却出现了戏剧般的逆袭,在一张法院新人录用公示表上赫然写着“录用人强卫兵”的字样! 莫不是哪个文书粗心大意搞出乌龙来了? 前卫兵莫明其妙、一头雾水。 张榜公布的当天,早有预感自己会被录用的陈强也满心欢喜地早早地来了。 他就是想亲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大红的光荣榜上! 然而,当他看到录用人并不是自己时,陈强整个人傻傻地僵在那里。 想象得出来,陈强是如何从开始的兴奋到最后的失望,甚至愤怒的了。 怎么会这样呢?法院的几个领导不是明明说好了录取的那个人是我陈强么? 中国官场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离奇怪怪,该输的人往往最终赢了,而该赢的人却经常败得一塌糊涂,而且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要问理由,哲学上不是说:存在就是理由吗? 既然法院最终要录用强卫兵,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之前的领导谈话是文件吗?不到最后一刻的正式文件出台,谁也不能断定最后的结果! 强卫兵对陈强的复杂表情“深同感受”,无奈自己也是“爱莫能助”啊!对于自己的最后一刻“出奇制胜”,他也只能用“惊险”两个字来形容!如果说再掺杂一点正常人的感情的话,那就非“离奇”两字莫属了。 不过,强卫兵想来想去,仍不得要领。陈强已经做得很完美了,自己已经输得心服口服了,如果硬要说陈强会输给自己的话,难道是怪他一个农民的出身?还是得益于自己有一个曾经的国土局局长的老爸和一个尚活跃在圈子里的财政局局长的强广义伯伯? 强卫兵猜的没错,能够在法院内部正式发文前“扭转乾坤”的放眼整个滨江,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做的到。而“神通广大”的财政局局长强广义伯伯就是其中之一。也正是他的一个及时的饭局,完成了连强卫兵本人都蒙在鼓里的“完美逆袭”。 当强卫兵正式到法院报到的当天晚上,法院按接待新人的惯例在附近的酒店整了两桌子酒菜,一桌是科长及副科长级别的,另一桌则是包括新人和副局长、局长和尊贵宾客的。 看来,能有幸参加这次宴会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席间,强卫兵惊喜地发现,不仅很少露面的但却“如雷贯耳”的法院院长陈浩老先生来了,自己的老领导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强局长也来了,还有就是“高深莫测”的伯伯财政局强局长居然也来了。 前两位领导是强卫兵“一进一出”顶头上司出现在这种场合是理所当然的,但伯伯的列席,显然是圈子里慑于他的“德高望重”而专门赠送的“外卡”。据说,这在滨江已成惯例,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一时间,滨江的司法精英、“权威”人士、重量级人物“群贤毕至”! 而在宴会的首席桌上,左一个局长,右一个局长,几乎成了局长们的part了。 自己以后有望跻身他们中的一员吗?因为他们毕竟会老的,老到退位老到退休,而自己虽然现在还只是布丁一枚,但自己不正青春年少吗? 强卫兵不想那么早把自己的未来描绘得那么美好,今天虽然因自己“成就”了这么一个宴会,但自己并不是什么角色。所以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跟领导们打招呼拉家常上。 强卫兵看得出来:即便都是清一色的局长,座位也是很有讲究的。这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分出尊卑长幼来。要不然,每每重大的场合,他们为啥总是对伯伯“唯马是瞻”呢?而伯伯似是早已习惯了“当仁不让”地“喧宾夺主”了。 今天估计也不会例外。 在众局长的热切期盼下,伯伯果然缓缓地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笑呵呵来个开场白: “各位领导、朋友、同仁,今天我很荣幸地参加法院的新人强卫兵同志的宴会。强卫兵可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一表人才、帅气逼人这个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想说的是,他为人聪明诚实,又肯积极向上,是一枚不可多得的大好青年啊!这也是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强局长和法院的陈老局长一并挖掘的年少俊才!我相信,在我们法院陈院长的英明领导下,在我们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强局长和各位领导同仁们一如既往的爱护和帮助下,假以时日强卫兵同志一定能堪大用!来,请大家举起杯,为新人新气象干一杯!” 随着伯伯的最后一声令下,全体起立的两桌大小领导便争先恐后哗的一声一饮而尽。 大家手中的举起的可是二两的杯子哟!一个个眼都不眨一下就干了。看来,这领导的水平跟这酒量也有一定的关系呀! 强卫兵知道自己的酒量很有限,但今天的这种场合一定得拿出“舍命陪君子”的姿态来,否则在法院头一次公开亮相就难入众领导的法眼,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都说:酒品如人品;又说:态度决定一切。 人的能力有大有小,而态度却是最直观的东西,能够直接对领导们的感觉形成巨大冲击!这就是为什么一场酒席下来,聪明的领导就敢“断言”:自己基本上看得清哪些人是怎么回事,哪些人能够真正为自己所用了。 有事实为证:曾经有一位新人,本来工作能力和工作激情都是相当不错的,然而却在这种场合里担心不胜酒力而“扭扭捏捏”,领导们也不胜其烦,酒场上不尽兴、没面子,而这位新人之后即被打入“冷宫”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因为不管哪个单位,毕竟还是一把手的一张嘴一支笔在撑着。所以“领导说你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行也不行”不约而同地被众人捧为官场的“金科玉律”。 关于这个道理,从前老爸在世时没少给自己讲过,伯伯有时也这样唠叨过。 所以说,领导们有时候更看重的就是态度。 不是有人总结过么:能喝一两的喝二两,这种同志可以培养;能喝二两的喝半斤,这种同志领导放心。。。。。。 中国的烟酒文化的确博大精深,并随着年代的推进而“花样翻新”“与时俱进”。 想着这一些,强卫兵就觉得自己那两下子还真是水平有限啊,以后肯定当不了什么大领导的,但不都是说态度才是最重要的么? 几经打听才得知:法院的一把手是说一不二的陈院长。于是“豁了出去”:先是打着伯伯的招牌,勉强约上原单位强局长的饭局;接着又打着强局长和伯伯的旗号锁定陈院长,并由此顺理成章地把并不怎么认识的一票副院长们“一网打尽”在一家像模像样的酒店里。 伯伯没有推辞,可能本身就想与陈院长坐坐,这会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等众领导们坐齐了,强卫兵才感觉自己这个东家是多么地卑微!是啊,一个啥也不是的新人菜鸟,难不成在关公面前耍刀?!不,今天不是来论道的,是诚心来向领导们讨教、向领导们表明心迹的!说难听点,就是选边站队来了。 想到这里,强卫兵重新振作起来。虽然略有耳闻陈院长“海量”,其他毕院长们也是酒桌上的常客,那酒量都小不了的,但当他用不太熟练的倒酒方式给众领导们的酒杯一一倒满后,陡生豪气!不管自己能不能喝得下去,端起二两一杯的酒杯呼地就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学着局长们的样子,一扬脖子豪气冲天地干了。 强卫兵的突然放出大招,让阅人无数的陈院长颇感意外。看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把这么大的酒杯一口一个干到底,他笑着看一下一旁的强广义,然后点点头,一竖大拇指,大喊一声“好!”字刚出口,一大杯白酒咕咚也跟着滑了进去自己的腹中。 “好!” “不错!” 。。。。。。 酒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充分体现了法院的和谐和众领导们旗鼓相当的好酒量! 然则冒冒然一杯二两多下肚的强卫兵,才知道自己与眼前久经酒场的领导们的几杯下肚仍面不改色的巨大差距!来不及拍他们的马屁,只顿感他们不在话下的那点东西却象一团火,在小小的肚子瞬间点燃了,火辣辣地越烧越旺起来,跟着就是头晕面红脖子粗。 不好!这八成是自己要醉酒的啊!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与其就此销声匿迹地醉过,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接着拚喝!好歹这也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花了血本布下的局啊! 强卫兵定了定神,猛吃一口菜,然后提出杯子,就又要一个个院长副院长挨着敬过去。 “等等,卫兵,你还是太年轻啊。这酒桌上的酒可不是你这么喝的!冲你喊我一声伯伯,我就现场当着陈院长面献丑教你一招,你先敬你的新领导认个门没错,接下来就要‘吃水不忘挖井人’了。你的老领导要敬不?没有他的提点,哪有你卫兵的今天?对?至于 我这个老人家,看着你爸的几十年面子,就当是自己的孩子,敬不敬无所谓的。总之一句话,今天关键就是要把新老领导陪好喝好!嘿嘿。”伯伯一看苗头不对,一把拉住强卫兵,当众“信手拈来”一套合情合理极具说服力的酒文化来。 强广义的精彩说辞立即博得满堂彩! 掌声息过,就轮到强卫兵的老领导、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强局长抓头皮了。只见他笑着腾地站了起来,对着杯口已经转向自己的强卫兵嘿嘿两声: “卫兵啊,当初你一来我局,我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呆在我们这个不做人做的事的人堆里算是毁了。所以我一咬牙,就狠心地把你给踢给了法院的陈院长陈老那(手一指笑容可掬的陈浩)。我看你卫兵就是个当法官的料,以后真要是我强某做点什么不规范的小动作、有点什么小把柄,你可千万要担待点,千万要手下留情的哟。哈哈哈,我先干!” 人事和社会保障局的强局长到底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的酒文化不落俗套“另辟蹊径”,三言两语间竟还给自己以后打了“埋伏”。这领导当的,真他妈的超聪明了!而他说时迟那时快,话未说完咕咚一声就把最后一个字“干”用酒淹没了! 强卫兵一看原本被伯伯岔开的情势开始缓解,但没想到自己的老领导来势更猛,赶紧也一扬脖子,赶在领导饮尽之前喝干了,总算对得住“先干为敬”这座酒文化的“丰碑”! 第二杯酒一下肚,强卫兵便感觉视线有些模糊,身体开始有些摇晃了。 强卫兵强撑着倒了第三杯,正准备向伯伯敬过去的时候,一团紫影一闪而过。 强卫兵眼前一花,原来是一个女孩子娇笑着冲过来一把就夺下了伯伯的酒杯。 “老爸,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我刚回来就碰到这事,幸亏我及时赶到啊!医生不是不让你喝酒的吗?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各位叔叔们,小惠子鲁莽了,扫了大家的”雅兴了。”说话的是一个打扮时尚、笑容可掬的女孩子,边制止着伯伯边向众人赔不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伯伯强局长的千金强惠惠。只不过,她在新加坡一年多时间的留洋生活“洗礼”,浑身上下开始有点洋味罢了。 “哎,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惠惠。不是说月底的么?”伯伯一脸的惊诧带着些兴奋。 “人家还不是想给您一点惊喜的嘛?其实我下午就回来了,跑到您单位,才知道您来这儿了呢,害我一顿好找。咦,那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像我以前的同学啊?老爸,他不会真是就是我的同学强卫兵?他怎么在这儿呢?”花枝招展的强惠惠一出场,马上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她却一点也不怯场地朝大家点头微笑,然后扯着老爸强局长的胳膊当众撒娇,显得十分可爱。但临了几句话,却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强卫兵的身上。 此时的强卫兵双眼已经完全模糊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只听说有年轻女孩子的声音,顾不得个人形象,咚一声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手一趴,睡去了。 “年轻人酒量不大,冲劲却不小,敢打硬仗,是个好苗子啊!” “强局长认定的哪里还有什么好搓角儿啊?!” 。。。。。。 随着强卫兵这个东家的突然“折戟”,宴会便有点乱套了,大家不再围绕新人的主题,而是纷纷地“夹带私货”地拿出平时的“江湖恩怨”来互套近乎、相互“交易”。 “惠惠,搞了半天,强卫兵还是你的同班同学啊?我隐约记得他原来也在你读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读过书而已。不过,这孩子人不错,只是他老爸走的早,之前也是我的老哥们啊!强卫兵去年还自考个本科,今年又被法院录取了!这孩子是挺争气的,你说全市就这么一个名额硬就归他了!哎,年轻人前途无量啊!对了,惠惠,你不会是一个人回来的?怎么没看到你老妈呢?”强广义“趁浑水摸鱼”,仔细打量着有些变化的宝贝女儿。 “看什么看啊?你闺女我也没哪多一块肉啊。哟,老爸,您这是关心我还是关心老妈啊?放心,老妈是陪我一起回来的。她说不想影响你工作,就一个人回家做饭去了,谁知道你在这儿喝酒?哎,看来老妈又是白忙活一场了!”强惠惠在新加坡呆了一年多,整个人的气质大有改观,但嘴巴还是跟从前一样一点不饶人啊。 “别没大没小的啊,一回来就跟你老爸杠上了。还不赶紧跟这些叔叔、伯伯们打个招呼?花那么多钱送你去留洋,你可得要有个留洋的样子哟。”强局长嗔怪着强惠惠,边说边将眼角挑向一旁端坐的同事们。 “好,老强呀,这下总算有人管了?”法院颜院长首先冲着强惠惠站起身,笑着说: “惠惠,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哟。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说好久没看没到你这个丫头呢?原来到新加坡留洋去了!只是回来也不事先通知一下你陈伯伯,好为你这个海归美女接风洗尘的嘛。” “颜伯伯,我看您越活越年轻越活越精神嘛!我强惠惠草民一个,哪敢劳驾您大驾啊?知道的说是您为我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错误被你‘捞’过来谈话呢。开玩笑,法院院长?,哪个轻易敢碰啊?哈哈。不过,颜伯伯我可得恭喜您啊,看来您手下又添了一员虎将啊!强卫兵居然还是这么能耐,您不知道他以前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可厉害了!只是喝酒可能不是他的强项,颜伯伯您还精神抖擞的他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有意思有意思啊。多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哈哈。”强惠惠从小就练就了一张不说是将一根稻草讲成一根金条的嘴巴,至少也是随机应变对答如流的好手!所以一看陈伯伯主动问候自己,马上半真半假的一套说辞就脱口而出了,不过也没忘记老同学强卫兵的“好”。 “好厉害的一张小嘴。广义啊,都说虎父无犬子,我看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啊!广义,你老算是有人管喽!”劳动和人事保障局强局长也过来凑热闹。 “强局长,我知道您们搞人事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把别人绕进去了。跟您比,我只是小角色,充其量就一海带罢了,哈哈哈。”强惠惠对这位强局长并不陌生,滨江的官场圈子就这么点大,自己印象中经常来老爸这儿“串门”、“讨教”好像就有他的身影。 “哟,天下竟有这么大条的海带啊?说实在话,我们法院就缺少这样的海带!惠惠,说正经话,要是你在新加坡大学毕业了,会不会考虑回国啊?你陈伯伯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呀,毕业出来就是博士了?最好不要留在新加坡啊!哎,不要说我们一个滨江小地方,放眼整个中国,现在的法学博士真的是太少了,凤毛麟角啊!咱滨江市法院区法院加在一起一个博士也没有,硕士也就一个,在市院,抢手的狠的啊!到时候你毕业要是肯来,也算是为我这张老脸贴了块金了。”陈院长接过话茬,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陈伯伯,别抬举我了,谁不知道你们法院都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只怕等我一年后毕业回来,找不到任何位置哟!不过,陈伯伯,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我其实也就在新加坡读读书而已,我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优秀!只怕真有那么一天来了,会让您失望啊!不过,我还是要先谢过陈伯伯哟。我还有半年我就要准备论文答辩了,好快的。到时候回来也说不一定,就看有没机会了。”强惠惠以退为进,分分钟化解了陈院长似是而非的“橄榄枝”。 。。。。。。 趴在桌上的强卫兵其实是“酒醉心里明”,自己不胜酒力头脑摇晃得厉害是真,但宴会上众领导们“高谈阔论”牢记于心也不假。至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居然就是货真价实的老同学强惠惠确实有点大倒自己的胃口!不过自己这样醉着也是尴尬无比呀!几年没见的老同学,居然头一次见面就在看自己的笑话!哎,顾不了那么多了,干脆就埋着头让大家伙该干嘛干嘛! 哎,不过,相比之下,学习成绩和表现一直平平的强惠惠居然一毕业就去了新加坡,难怪总见不到人哟?!而她今天的打扮也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好像跟以前完全是判若两人啊!骨子里都透着某种气质啊!难怪许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出国去留学啊! 反观自己,除了通过个人的努力,拼命地通过了本科自考;要不是得到伯伯的“暗中相助”,才不会那么侥幸地拿到了进入炙手可热的法院的门票呢。 但是光这一切就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钱财!哪里还有精力去考虑什么留学不留学的?而同样是学生一枚,她强惠惠同学几乎不怎么费力,一出学堂门就顺风顺水地一只脚踏入了令人艳羡的留洋行列,是为她高兴还是为自己悲哀呢?! 。。。。。。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众领导“惺惺相惜”,相互道别握手而去。 大约是酒性发作了?强卫兵却越来越支持不住了。至于自己是怎么离开宴会的,一路上吐了没有,甚至作为东家的酒钱付了没有都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太阳从窗户穿进来,照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正躺在一张从来没睡过的特别柔软的床上,床周围摆满了各种挂饰。 啊?怎么会是女孩子的房间?! 不好!不会是自己酒后乱性或者是跑错了女孩子的房间了?老同学张平的“惨痛教训”强卫兵可是听说过的啊!自己可不想因此为免刑责而“委曲求全”地弄出个老婆来哟。 “终于醒过来了,昨晚你吐得一塌糊涂,没办法只好放在我的床上睡了。”一个女孩子甜美的声音传出来,跟着一个靓丽的身影从门外的客厅里笑盈盈走了进来。而她的温柔细语直接让强卫兵首先感觉到自己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至少没遇到张平那样的事啊!至少人家没有报警,没有人歇斯底里啊!其次才仔细看清自己的位置和眼前的女孩。 咦,这个不就是昨晚在酒桌上直接夺走伯伯的酒杯的强惠惠么?自己虽然不清不楚地睡在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床上,却明显感觉到强惠惠较之从前有太多的不一样!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这么不起眼的强惠惠在新加坡转过身就彻头彻尾地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喜欢的类型的女孩子了?! “怎么不认得老同学么?还是一直就瞧不上眼的哟?”强惠惠看强卫兵半天没反应,就拿话来刺激他。她当然清楚自己以前在强卫兵心中的份量,但自己对他的好感却是在年级帅哥中仅次于大众男神强勇的嘛。如果有机会退而求次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哟! “不不不是,你真是惠惠啊?我只是怕我自己看走眼了。哎,几年没见,你倒是越长越漂亮了呀!”强卫兵支支吾吾,顾不得自己的满脸尴尬,真心地夸赞着强惠惠。但话一出口,就纳闷上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瞬间就有一种被逼到墙角的感觉,这是极少有的事啊,而且是对着从前一直就“漠不关心”的强惠惠。 “切,同学几年了,头一次听你这么夸我,有点违心?不会是睡了我的床才说这些好听的来安慰我?”强惠惠嘴上不为所动不以为然,心里却乐开了花。 强惠惠是谁?从小就贼精贼精的,一直就对强卫兵心仪的她,只是苦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这会儿对自己的“突然”改变对他产生的微妙变化,岂能逃过自己法眼? 其实,远在新加坡的强惠惠,早就通过跟老爸的电话了解到最近有一位坚持给自己家里打扫卫生的二不愣小伙子呢。只是自己觉得好笑,也没问是谁。今天算是趁着他酗酒在自己床上才从老爸嘴里得知此人就是自己一直心仪男神前卫兵! 看来昨天自己成为强卫兵招待法院领导的不速之客,完全是个“天意”啊! 一阵“短兵相接”后,俩个年轻人感情迅速升温。 第16章 恋爱小插曲 (三十八) 没有不透风的墙。 强卫兵与强惠惠的“好事”很快就不胫而走了。 得知此事的强广义,心中似是略有失落。原来自己的上上之策,就是宝贝女儿学业有成后终身留在新加坡的啊,而自己养老也就有了一个极佳的去处。 而现在惠惠的行为恐怕要让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落空了。以过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年轻人会让爱情冲昏头脑的,什么好歹话都听不进去的。不过,好在与她“触电”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看在眼里的还不错的小伙强卫兵。 所以自己只好“退而求次之”想下一步的着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的终身大事对于强广义而言,当然至关重要,甚至超过自己的一切,所以为了他俩的幸福,自己可能还得暗中助强卫兵一臂之力呢! 而羡慕不已的法院的同事们就有人半开玩笑对强卫兵地说: “你小子有福气啊!喝酒居然喝出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来!还是领导家的女儿,好事让你占尽了!不过,领导家的儿女大都从小娇生惯养的,以后肯定有你好受的哟!” 人一旦恋爱就是盲目的,对方的长处就是优点,缺点也就是特点嘛。 强卫兵想着强惠惠对自己那么体贴温柔、含情默默,家境又好。最重要的是,看起来一直被伯伯宠大的她居然还会做一手的好菜,而且还经常花样翻新,让自己百吃不厌。 唯一让强卫兵头疼的,是强惠惠太爱逛街了。 老爸过世后,曾经一度跌入低谷的强卫兵,这回算是搭了天梯了,与“德高望重”的伯伯的大家闺秀强惠惠居然好上了。不知伯伯对自己还满意吗?! 没错,男未婚女未嫁的强卫兵和强惠惠很快就“干柴烈火”地在一起,这在许多人眼里是多么地“顺理成章”的事啊。 钱广义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从小视惠惠如掌上明珠的强广义,凭借自己的“实力”,从小她要什么就答应什么。这回她相中的前卫兵,其实也说明自己多年前的眼光没错啊!只是她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罢了。所以略有失落的心情只维持了几天,就乐见其成地接受了俩人在一起拍拖的现实。 强局长看到俩年轻人天天如胶似漆的只想过二人世界,就和着还没回新加坡的老伴 “督促”着俩人赶紧地把证办了。 强局长一有想法,马上就有“亲近”的人钻营进来帮着看日子,并带有技巧性地把小俩口的婚期一一“爆”给公检法农工商各界朋友。 强广义“心知肚明”。其实这些点子说白了,就是他平时给“亲近”的人“授意”罢了。临了临了自己却装“甩手掌柜”的任人“摆布”。 这正是为官多年的钱广义的高明之处。 他知道,“亲近”的人会不遗余力把自己的事办好的,到时候自己,不,惠惠凭着自己的老脸稳稳当当地大把大把的收礼就行了,这起码可以解决她与卫兵组建家庭的一切开销的。自己在滨江的官场“叱咤风云”多少年了,平素日还没帮人小忙,衬脸的事更是不胜枚举,虽然一直以来自己从来就是光靠面子、没花上什么真正白银的,但滨江的这些头头脑脑门,只怕到时候象平时佰的拿不出手? 当然凡事也要往坏处想想才行。就说这事,到时候万一这事闹出纰漏,或者哪天有人想“秋后算账”,自己赖着无辜位子不放还不就不了了之?! 一切就这么定了。 除了强惠惠一家,强卫兵也开始加入了筹备婚事的行列。 这些年来,强卫兵从人事和社会保障局“转战”到法院来,虽然能够交得上心的不多,但人在社会上不都是凑份子的吗?所以多不少也有些自己的朋友圈子,其中老同学强超便是赫然在列。也因此被后来参加过强卫兵的婚宴的民警所认识,也就有了后来强超出事后这位民警主动帮忙的事。 强卫兵和强惠惠小俩口度蜜月时,说好了要去九寨沟的,然而强惠惠似乎对风景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兴致勃勃拉强卫兵逛周边的专卖店。 强卫兵疲累不堪,想让强惠惠少逛几家。 强惠惠却狡黠一笑道: “说实在话,国内最好的风景区我都看烂了,要不你自己上去,我在下面逛!” 后来,强卫兵才发现,不仅强惠惠,好象身边每个女孩子都天性偏爱逛街似的,有时候什么也没买,一整天的,试这试那,仿佛所有的服装商场里挂的都是自己的衣服,只看今天什么心情穿什么服装罢了。有时候哪怕是头天玩了个通宵,一旦逛起街来还是个个龙精虎猛,跟打了鸡血似的! 当然,也不总是空手而归的。 强惠惠就经常大包小包往家里提东西。 说实话,强卫兵个人对衣服态度总是刻板的,看看款式不错,摸摸面料也舒服,就夸强惠惠眼光好,问她多少钱时,她总是一副满不在乎地回答说: “不贵啊。喏,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是夜市地摊淘回来的。” 很长一段时间,强卫兵对强惠惠的鬼话信以为真,只是纳闷:这个新加坡留学回来的准博士怎么这样好对付? 直到有一天,经常跟强惠惠一起玩的街坊小妹妹张咪看到强惠惠不在家,就嫉妒地笑着问起强卫兵来: “惠姐今天身上穿的那件g&d条纹衬衫版型好正,托人在香港买的?” 强卫兵吓一跳,尴尬了半天,不以为然地说道: “骗着你了?她的这些东西都是地摊货。不过,样式还可得去的啊。” 张咪听了一脸的错锷,一边不放心地随手捞起一件仔细地摸着,一边很认真地说: “没错,是正宗货。卫兵哥,你不知道尽瞎说,只有你才会去买地摊货呢。我惠惠姐一个海归派,哪这么没有眼光啊?我一看就知道,都是正品货,只是我都买不起而已。” “是吗?那这些都好贵?”强卫兵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仍是半信半疑的。 “那当然了,大牌子货呀。这几天你瞧见没?我惠姐身上穿的哪件没有上千块啊?!你也够疼老婆的啊。”张咪以为强卫兵在开玩笑,随便说完就走了。 张咪走后,强卫兵想着自己的衣服超过百元的都不多,难怪强惠惠前段时间给自己买了两套的自己穿着就是不一样。原来都是上千元的啊?!就算打死自己也不会买这样贵的衣服呀!好个惠惠,居然骗自己说只是好款式呢。 如是这样,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强卫兵想着这些,饶是热恋中的大男子一个,也开始生强惠惠的气,几天不想理她。 强惠惠一开始还撒娇应付着,后来也不为自己辩解了。 强惠惠当然不会把这事直接“捅”给老爸。只是她三天不来强卫兵住的地方,强卫兵就只好用泡面来解决饥饿问题,三天里就这样没滋没味地将一碗碗味精汤喝下去。结果呢,没过十几分钟,肚子还是空落落的,毫无满足感。 人穷志短。 强卫兵越是这样越发想起强惠惠的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强卫兵“挣扎”了好几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舔着脸打电话到给强惠惠来服个软,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她忽然张慌失措叫起来: “卫兵卫兵,你快来,我老爸突然晕倒了!” 强卫兵丢下手中的电话,一溜烟地向强惠惠那赶! 这不也正是修复自己和惠惠关系的绝好机会吗?啊呀,幸亏自己来了,要不然,伯伯,不,应该确切地说是准岳父大人,他那么大的个子,楼上楼下的扶着走的,凭她惠惠和准岳母,万万是没有办法弄得动的呀。 强卫兵的及时救场和卖力表现,赢得准丈母娘的认可,也让强惠惠“如释重负”,当然也“顿释前嫌”,立马恢复了从前的温柔体贴,陪着强卫兵一起忙活到中午十二点,终于把老爸的住院手续办好,并安顿好了一切。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强卫兵突然接到了单位打来的电话,原来是强超在湖口开车撞死人的事!一个上下铺的同学之事来的如此突然和紧急,让本就为准岳父的事有点折腾的强卫兵犯了难:这分明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嘛。要处理这么重大还可能社会关系复杂的问题,没有超强的社会活动能力是万万不行的。但打电话的人偏偏是强超,在企管学校跟自己睡了三年上下铺的铁哥们!然而不幸的是,自己对事发地点的人事关系一点不熟啊!再说自己也才刚刚稳定在法院的工作哟。 哎,不管怎么样,超哥的事咱不能袖手不管!虽然准岳父正赶上紧急送医,但这其中肯定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强卫兵苦思冥想,总算有了一个权宜之计,那就是“见机行事”!也就是说在准岳父病情稳定并安排好后才跟惠惠提出来老同学的事,然后尽力去帮忙。 所以第二天一早,强卫兵还是照计划不动声色地邀强惠惠早早地赶到了医院。 主治医生姗姗来迟。 小俩口只能坐在医院的走廊长凳上耐心地等。 可强卫兵心里有“事”啊,怕提前“暴露”增加强惠惠的负担,只好极力地掩饰着。 但这哪里逃得过从小就善于察言观色的强惠惠的法眼? 好个强惠惠,一问两诈就把强卫兵的那点小心思都抖落了出来。 “啊呀,强超啊?那个炸大街的体育体育明星啊?居然在开出租车!还居然摊上这等大事?我知道他跟你玩得比较好,这事你要去帮忙我不会阻拦你的,这也说明你卫兵关键时候还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不过,最起码要等我老爸的病情确定了再作打算?”强惠惠通情达理一番言语,强卫兵马上不住地点头,内心竟对她的“豁达”有点小小的感激。 好不容易等到主治医师来了。只见他左右摆弄了化验单和片子,然后皱着眉说: “这次晕倒只不过是血压高了点,并无大碍,但在片子上看到他的胃里发现了一块不明阴影,我担心是肿瘤。这个需要留院观察,只有切片才能确认是否良性。” 强惠惠一听到“肿瘤”二就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全然不顾这里还是医院呢。 见过大风大浪的强广义当然没事一个,仿佛有症状的是宝贝女儿强惠惠,他一边安慰着惠惠和老伴,一边“命令”强卫兵快回点单位上班。 强卫兵知道准岳父大人的脾气,他这么做,分明是想减轻大家的心理负担,当然替自己前途着想也占较大比例,毕竟自己已是他宝贝女儿托付终身之人。但自己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件更急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强超的人命关天的车祸求援。 强卫兵很想顺势趁个机会马上跑到强超出事的地点去看能不能帮着从法律的角度与死者家属谈谈,强超不正等着的吗?说不定死者家属正在纠缠着强超泄愤呢。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准岳父的大度让他把快到嘴边的“跑路”话硬生生地改了一句安慰: “强局长,不,岳父大人,我们还是听医生的,先做个检查,也好自己安心的嘛。” 还没等强惠惠附和过来,强广义早就一双横眉扫了过来。 强广义这一招真厉害,好像会武功的人发内功,让强卫兵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它的威力! 走,再不走,可要真惹恼着正生着病的准岳父大人。 这个时候的强卫兵有点“半推半就”地拉着强惠惠,走出病房门,轻声说道: “惠惠,咱爸这事我看也不能操之过急,他刚才都跟我急眼了。要不,我先去把住院的手续办好,让咱爸安心住下来,也好让医生观察观察?你和咱妈也不要太着急了,咱爸吉人自有天相,应该没事的。” “哎,我知道咱爸从小就要强,不想让我们大家伙操心罢了,胃里的东西哪有个准啊?哎,我也知道你的心早飞到你那个叫强超的老同学那儿去了。算了,两头都是忙,两头都很急,我们这头有我和咱妈在,应该应付得来。你呢,就去看下强超,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强惠惠当然看穿了强卫兵的小九九,只是说出的话友情、亲情都得兼顾啊! 前卫兵还能说什么呢?瞧着惠惠的小嘴儿分明在口吐莲花啊,聪明伶俐还善解人意! 于是一把冲动地搂住她大大地亲了一口。 “去你的!这是医院呀,公共场合,有摄像头的呀。哎,快去快回!省得你那个老同学眼睛都望乌了,到头来有什么耽误还怪起我来了。”强惠惠嗔怪地推开了强卫兵。还没有等强卫兵回过神来,自己丢下几句话,就笑着闪进了老爸的病房。 走出医院的大门,强卫兵才发现自己的call短短的十几分钟竟然已经被呼叫了差不多三十次!那么频密,还是同一个座机,不用说那都是心急如焚的强超打过来的传呼!强超一定是等得急死了,赶紧先回个电话。 强卫兵急急地拨了电话,电话那头果然传来的是心急如焚的强超的声音。 略作沟通,强卫兵来不及脱去法院的制服和胸徽,就马不停蹄奔向强超说的位置,也就是湖口派出所,当时强惠惠的堂兄当班的地方。 直线距离不算太远,但打的还是等绕一绕的,所以等强卫兵赶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奇怪的是,老远就看见派出所门口不远处一大群村民正拉扯着一个人。 强卫兵一声断喝,一下子镇住了村民,一看被拉扯的人正是强超。 毕竟在官场混迹了一段时间,强卫兵突然感觉自己很干练,他避开强超乞求的眼神,陌生人一般也借助自己这个半官半民的身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打听着眼前的事实,然后巧妙地用自己所学的那点法律知识将这个近乎打了死结的交通事故的善后工作化解了。 看到村民们一个个知趣而去,强卫兵这才一把扶起跌坐地上的强超。强卫兵之所以一直没做这样的动作,大概率就是避免村民们知道自己跟强超是同学不信任自己而毁了一盘“化险为夷”的大棋啊! 强超岂有不知的道理?所以非但没有责怪强卫兵对自己置之不理,反倒欣赏强卫兵的大局观和精明强干的“法官”样。所有折腾自己的人都走了现在与强卫兵四目相对时,自己的双眸明显是饱含着热泪! 一般在酒桌上喝酒喝到这个程度,有一句话叫“啥也别说,都在酒里”。久未碰面的俩同学,居然以这种方式见面,彼此也顾不得尴尬了,一下子就恢复了在校时经常勾肩搭背的“猥琐”样。 强超的车子问题不大,于是就让强卫兵上了自己的副驾驶室。 就在俩人赶回来的路上,强卫兵的call机震动声提醒了自己,医院里还躺着准岳父,女朋友和准岳母还在那等着自己去“表现”呢。 而这一切都被已经从单一的“体育明星”进化为复杂的社会人的强超看在眼里。 强超知道强卫兵为自己的付出和此时的急迫心情,于是加快了行车的速度,但这次却是全神贯注地没开一点小差。 有车到哪都方便。 很快就到了强卫兵所指的医院。强卫兵下车挥手告别,强超却硬要跟着下去,他要直奔附近的小卖部买点东西,也好到病房看看强卫兵的准岳父。 谁知强卫兵一摆手,严肃地说道: “这个千万不行啊!我岳父大小的病本身也不严重。你还是赚钱要紧的呀,辛辛苦苦地忙碌着这几年,就怕遇到不尴不尬的事不是?说难听点,随便一个事故就可能让你白干甚至负债啊。开车的事,不管什么时候,大家都得小心点才是啊。我知道你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宽裕,这一趟下来可能真的白忙几年还负了债呢!强超,咱们是老同学,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跟我客套了。你要是真跟我上去了,钱少赚了,还是花钱,我于心何忍?!好好准备接下来还钱的事,我的call号你也有了,后面我们电话联系。” 强超还想坚持一下。 强卫兵似是要发火的样子,一把把势头按了下去: “你要是执意要这么干,以后就别认我这个老同学了。” 强超知道这是强卫兵“爱护”自己的策略,事已至此也只好“恭敬不好从命”了。 (三十九) 等强超一走,强卫兵这才急急地赶到准岳父大人的病房来。 准知病房已经“鸠占鹊巢”!除了女朋友和准岳父岳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一堆的人。大部分都是面孔陌生,只有一部分好像就是那天自己进法院的宴会上原班人马呢。因为病房本身不大,他们的身份又足量,所以强卫兵只好从人缝中挤进来。 “强局长真是命大啊,报告单啥事没有,看来什么瘤在你这儿留不住了。” “就因为惠惠留洋留多了,这个什么瘤就习惯性流了。” 。。。。。。 结果这么快?不是说要观察观察么?看来这个准岳父还是有些门道的,当然也是块硬骨头啊!这么想来,一切都是虚惊一场,难怪女朋友和准岳母看起来都十分开心的样子。 强卫兵佩服岳父大人的淡定,更佩服来医院的每一个人!他们一个个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又怎么一下子就齐集到医院精准地找到这个病房的呢? 这也应了那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至理名言呐!从这个角度讲,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一个个不是科长就是副科长、不是局长就是副局长的了。 强局长身体硬朗,本来当天就可以出院了,偏他就要在医院里躺几天,并不是因为上班有多累,也不是为多收几个看钱,而是借机看看有哪些人心里有自己啊! 不过,随着强局长的出院,强惠惠的新加坡硕士毕业时间也跟着要到期了。 毕业典礼是必须到场的!但为了节省费用,强惠惠决定只身一人去新加坡参加盛大的毕业仪式并顺便把毕业证先拿回来。至于工作嘛,国内的机会太多了,不用着急! 原本强惠惠也可以很风光地直接按人才引进方式堂而皇之地直进市法院颜院长的麾下的,颜浩伯伯不是早就“预约”了吗?但考虑到有些实际情况,这事还只能先搁置一边。 这里所说的实际情况有三:一来强惠惠已经移民了,按规定是不能再进入中国的公务员行列了;二来因与强卫兵的关系已经确定,外聘法院的路子也是走不通的了。 内地其他路子不是没有,只是强惠惠不想一开始就生活在老爸的“蔽护”阴影中面已。 十多天后,已经顺利拿到毕业证的强惠惠,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脑子一热,说是想去白领云集的上海打拚一番。 一个人去上海?强卫兵接到电话吓了一跳,之后当然就是极力地反对。 这事僵持了好几天,知道强惠惠底细的强卫兵的同事就有人提醒道: “听说强惠惠在新加坡读书期间跟上海的一位老板闪婚过,这次是不是借故去会前夫了哟?你可要当心别稀里糊涂地被绿了啊!” 原来强惠惠还有个婚史?! 强卫兵有点被欺骗的感觉。 但这能怪谁呢?不是强惠惠没说,恐怕自己也没问?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更何况她强惠惠还这么优秀,难道因此一拍两散啊? 去上海工作的事因强惠惠的再三坚持而僵在那,显得很无奈。 强惠惠说的也有道理: “在滨江这个小地方,不当公务员不好生存,但当公务员自己又被体制拒之门外。去上海这种大地方,就算不当公务员,机会也多的很,而且能够真正磨练人呢。” 看来,强惠惠并不象之前有些人说的那么娇弱啊。但外面的传言就是空穴来风吗? 除了强卫兵120个不愿意,早就“未雨绸缪”准岳父强局长不是觉得枉费了自己的心思,而是不忍自己的掌上明珠在经历了长达十年的中新两地奔波后又再次远离自己。何况自己年事已高,自己要看着宝贝女儿嫁人生子。现在一切条件都成熟了,而如意郎君就在眼前,该是自己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宝贝女儿却要去看看大世界?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此去有什么后果,谁也无法估量啊!所以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也很纠结。 而从小被父母溺宠惯了的强惠惠却只把注意力放在说服自己男朋友身上。当她看到强卫兵一直举棋不定、若有所思的样子,计上心来干脆直截了当地直戳他的“软肋”: “卫兵,我不就是之前闪婚过没告诉你吗?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我决没有二心的,之前的事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之所以这么坚持,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虽然是修的是法学硕士,但骨子里喜欢的却是记者的职业。虽说文笔不能与咱们学校所谓的‘三强两颜’中的强勇、颜如玉齐名,但我在新加坡几年学习时间里通过自己的努力也颇有起色的。象我这样的在滨江求职有点不对口或者大材小用的人,在上海可能就不一样了,那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鸟都可以生存啊。” 一席话,说得前卫兵不好意思起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强卫兵最终还同意了强惠惠去上海发展的要求,但最多只给三个月!三个月后不管发展得怎么样都必须再回滨江;至于回滨江找什么工作再想办法。 即便条件这样地苛刻,强惠惠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地投奔大上海来试试自己的身手。 就这样,几天后,强惠惠娇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前往大上海的高速列车上。 一到上海,强惠惠马上就有点后怕了。因为上海虽然是中国几百年来的经济中心,虽然与新加坡的城市风格“迥异”,发展机会较多,但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每一机会的竞争对手也多哇!如果想在上海马上找到一份自己心仪的工作,除非你有超人的能力或经历。所以初来乍到的人找工作的过程中,碰壁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好在强惠惠事先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她不想让自己一开始就迷失在大上海的如潮的招工应聘人流中,所以她在出门之前就已提前通过自己之前的朋友关系大致打探了一些比较有用适和自己招工的信息。 所以在她在上海的第二天,就有一家挂靠某司法机关杂志社“勉强”答应着,让她做没有薪水的实习记者的机会。 就算是进入上海的切入点,强惠惠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刚进杂志社,强惠惠就发现这儿就是一个小社会,而自己却只能做些打杂的事。 一来二去的,自己就成了社里大家都喜欢使来唤去的“便利贴”。 当然,对于一个留洋的法学硕士、一个内地某市财政局局长的千金受此“委屈”,搁谁可能都受不了。但外表柔弱的强惠惠毕竟在卫兵面前夸下了海口“要呆上三个月磨炼磨炼的”,如果就此收手岂不。。。? 担心是多余的,毕竟强惠惠在新加坡呆了好几年,内心的强大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一个月的实习期转眼间就快到了,虽然强惠惠很努力,可她发稿的数量还是非常有限。 杂志社的姐妹中有人悄悄地“忠告”强惠惠:得想点路子,照这样下去,等不到三个月的,生活的压力都会压得你等不到公司来炒你的,你好自为之。 原来大上海的竞争真的是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啊! 就在强惠惠忐忑不安的时候,杂志社主编竟主动约她谈话了: “杂志社为了应对市场和社会的需求,下月起决定另辟蹊径,在杂志上开辟专门版面,为逝者撰写悼词,以此向家属收取一定的服务费用。你一个新人,有一定的文字功底,工作也很努力,我也一直看在心里,但在咱们杂志社历来的规矩是稿量决定一切啊!从目前情况看,似乎一切都对你很不利。如果你想继续留下,我倒是想把这个机会优先考虑给你,让你一个人去试着做做这整个版面。社里不是没有人知道这事,也有人掂记着找过我,我这样做也是有压力的。这事成了咱们皆大欢喜,你可以继续留下来做不说,提成费用不会比其他人低的;不成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掂量一下自己份量的机会。你看如何?” “好!我愿意做。”本来以为主编是出于礼貌劝退自己的,没想到竟冒出这么个不是机会的机会,但对于强惠惠而言,这恐怕也是最后的机会,能这么不识抬举吗?否则留下来的借口都没有。所以她当然只有“痛快”地答应了主编。 就这样,强惠惠终于可以继续待在杂志社继续干了,但干的却是无人愿碰的祭文版主! 强惠惠暗暗发誓: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干,反正这是自己的最后机会了,一定要使出浑身的解数干出了样儿来!让身边的同事们刮目相看!也不辱没主编对自己的“栽培”! 不是还有两个月吗?好好努力!否则只好兑现对男友强卫兵回滨江的承诺!但这对强惠惠意味着什么呢?这等于直接宣判了一个留洋的法学硕士的职场失败啊! 这当然不是强惠惠想要的结果。所以不管怎么说,两个月内怎么也要把这个祭文版做起来,不能让自己饿死在上海滩,更不能带着遗憾和挫败感离开这儿。 然而,现实却并没有马上朝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两个半星期、三个星期,三个多星期过后,强惠惠的祭文版依然没有开张! 更让强惠惠“雪上加霜”的是,原来与她一起租房的女孩听说她的职业后觉得不怎么吉利,随便找个借口就搬了出去。 没办法,强惠惠只得一个人承担起全额房租。 但面对越来越窒息的时间压迫感,“寻寻觅觅”的强惠惠仍旧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仍旧恪守着“不到最后一刻不想放手”闯荡誓言。 强惠惠的执着让老天爷也好像心软了,不得不抛下“橄榄枝”。 两天后的一个中午,强惠惠像往常一样,来到殡葬用品一条街“寻找”客户。 忽然,她听到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正吆喝着他的伙计们去殡仪馆布置追悼会现场。 “追悼会?”她眼睛一亮,最需要祭文的不就是追悼会现场吗?!而且,那些悼词肯定是逝者家属精心准备的,自己何不去看一看、听一听呢?说不定对自己有帮助的。 果然,经历过现场感受的就是不一样! 这一听,也使强惠惠终于明白了:好的祭文必须“情真意切”,让家属“感同身受”。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家属们的共鸣啊! 苍天不负有心人。 强惠惠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盼来了自己的第一单业务。 那天上午,一位王先生给强惠惠打来电话,说自己的太太两周前病逝,这些天来他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决定在杂志上登祭文纪念她。 经过与王先生深入交流,强惠惠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打磨多时的文字功底,“踏踏实实”写了一篇让王先生感动到泪流满面的祭文! 祭文很快在杂志上刊出,而强惠惠不仅打破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发文“零”的尴尬,还顺利拿到了自己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200元业务提成奖励。 这次意外的“成功”对于强惠惠而言,真是太及时太重要了!因此她开始信心大增。 由于有之前的人脉资源积累特别是王先生纪念太太祭文的“轰动效应”,一些卖殡葬品的老板开始主动找到强惠惠提出合作事宜,有的甚至准备将强惠惠撰写的祭文与殡葬品打包经营。。。。。。 之前“山重水复疑无路”的祭文版,一下子就变成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蓦然回首,一向热衷时尚的强惠惠陡然发现:自己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几乎成了杂志社与时尚“绝缘体”的“纯朴”女孩。 是啊,因为总要去参加葬礼的现场,强惠惠不能象平时一样把自己打扮得光鲜漂亮;由于怕沾上“晦气”缘故,她能时刻感受到身边认识的人甚至同一杂志社的同事们也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 又一个早晨,强惠惠再次来到殡葬品专卖街上推销业务。 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手捧菊花从一个店里走了出来。 强惠惠象往常接待其他的客户一样,热情地迎上去: “先生,除了送花,你还有想过用其他方式来纪念逝去的亲朋好友吗?”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略带好奇地听着强惠惠的“摆呼”;而强惠惠则抓住机会不留“痕迹”地推销自己的祭文版。 谁知,那人竟越听越有兴趣。其中还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而强惠惠“得体”的回答似乎让他每一次都若有所思地不住点着头。 末了,那人却突然回问了一句: “姑娘,你做这样的工作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强惠惠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理解自己、理解自己的工作,顿时眼圈子就红了。 这要是搁在平时,搁在滨江,在充满父母宠爱的日子里,她早就受不了了,会随时忍不住放声大哭一场的。不过,现在自己只身在大上海,自己在为自己的“荣誉”而战! 一丝悲意掠过心头之后,强惠惠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所以很快就稳定了情绪,硬是将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瞬间拦住,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来: “先生,如果您能接受我们的祭文,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中年男子见状,吃惊地望了望了强惠惠几眼,然后又跟强惠惠聊了一会儿,很是投机。 临走前,中年男子主动伸手问强惠惠要了她的名片。 一切看来有点“眉目”的场景,却随着中年男子的离去而象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联系。 也许这位大叔只是好奇,或者正好是位“戏骨”,看到有求于他的自己一时“技痒”,“故弄玄虚”来戏耍自己的。 强惠惠充满期待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淡化了。 就在她即将忘却这件事的大约一周后,强惠惠“意外”地接到了特百惠(中国)上海区人事主管打来的电话,要她带上简历来公司应聘。 强惠惠愣了,去这种大公司应聘自己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更没有投过简历呀。 后来强惠惠才知道,那天她碰到的中年男子,竟是该公司的总经理。 总经理被强惠惠的敬业精神和执着所感动,他认为强惠惠能把一般女孩子“退避三舍”的工作做得如此细腻如此用心,绝对是个职场的女强人,这样的人正是自己公司需要的人,不,是人才!所以,他让人事主管一定要找到强惠惠。 这样的大好机会,放在一般人身上,还不得马上就飞一般地跑过去啊?!因为公司总经理已经认可了,自己甚至连面试的程序都免了。 但强惠惠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自己给男友承诺的三个月已经快到期了。强惠惠不想失信于男友,所以在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后,把自己在上海的情况一一通过电话告诉了男友强卫兵,这其中当然也包含着最后的意外收获也是“神来之笔”:特百惠(中国)上海公司总经理对自己的“青睐”。 本来正满心期待着女友回归的强卫兵,被强惠惠凄美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他很理解女友当初的“冲动”,也许上海这个大地方才真的有她的用武之地! 所以,考虑再三的强卫兵最终“痛下决心”,同意女友继续在上海打拚。并“伙同”她一起做着好不容易答应她到上海闯荡三个月、从来说一不二的准岳父大人和准岳母大人的“思想工作”。 女大不由娘,儿大不由爹。 事到如今,强广义夫妇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呢?当然这其中还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的生活不便将由勤快的准女婿强卫兵来负责照料的。 而前卫兵从此就变得比以前更加忙碌了。平日里要象孝子一样照看准岳父的生活起居,每个月还要坐火车到大上海一趟与强惠惠忙中偷闲地过下二人世界。 时空的转换和角色的变更一开始让强卫兵有点应接不暇。但是慢慢地,强卫兵就开始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上责任的担当和与女友的爱情甜蜜。 人生的多姿多彩,不仅是享受和得到,更多的却是创造和付出啊! 第17章 “老谋深算” (四十) 就在强超遭遇车祸“焦头烂额”并由老同学强卫兵帮着收拾残局的时候,另一边在外混迹多日却有点穷途末路的颜如梅只能远走他乡、七弯八曲地投奔到已经来深圳“闯荡”多年的老汉老母和弟弟颜耀祖。 颜如梅原本投奔亲人是来为自己“疗伤”的,来了以后却感觉并没什么好果子吃。 因为一到深圳,虽说只是呆在关外,老汉凭借着收购破烂的“鸡鸣狗盗”些微末技和生吃黄老板的不为人齿的背后小动作,让一家人很快从因为没有任何技能深感“水土不服”甚至直接面临着生存的危机中解脱出来。 但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颜如梅不想整天把自己关在一家四口人紧紧巴巴的十多平米的狭小空间,她想自己出去找份工作。哎,好歹自己也是个正规大学生,还有会计证还能写点东西,应该说随便找份事做养活自己应该不难,可能难的是能不能找到适合自己做的事而已。 然则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容易,所以颜如梅找来找去的总觉得高不成低不就的,最终还只得在一家小厂当个月薪千多元的文员了事。 说起来作为一家之主的老汉颜忠旺呢,来深圳这么久能混成这样,也着实不易啊! 泥腿子一个的颜忠旺,每每回首往事,都有点佩服起自己当初下定决心携妻带子的“负气出走”于一无所知的沿海大都市深圳的勇气来。 当初是什么的场景?那真叫一个难啊!虽说在四川老家,自己一家三四口人也是有田有地的,一家人也算勤快的,当然每年薄薄的收入还是多少有点。只是因为村民们都不太“搭理”自己一家人,所以才不得不背井离乡来深圳闯荡啊。 深圳是什么地方?虽说是打工者的天堂,那可能也只限于有文凭、有技能的年轻人?幸好自己的脑子不笨,手脚灵活,竟无意中找了个垃圾的买卖。 可深圳的竞争毕竟太激烈了,很快就连垃圾的买卖都有许多人来跟自己抢了。幸好自己滨江一行,意外地遇到了王老板这个傻货。也该因他没那个命,临了一场中风,几乎把所有的x型特钢螺栓生意全给了自己。这相当于一个大饼砸在自己头上啊! 一切来的太顺必有蹊跷!果然自己一路看来的年轻人强超,虽然一路“过关斩将”为自己办成许多自己办不了的大事,但最终还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小子突然一头栽进赌场,不但毁了自己,也把x型特钢螺栓毁了。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要不是这小子的婆娘及时出来“救场”,还真不知道后面凭借x型特钢螺栓发财的路子还有没有啊! 哎,看来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靠不住的时候啊。 就说自己的垃圾生意,分分钟可能成了别人的东西;就连跟自己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婆娘,跟自己来深圳的头一天就跟别人勾搭上了。要不是看来她每月能拿回来不菲的收入,自己他妈的早就那个表面上跟称兄道弟私下里却一直给自己戴着绿帽的颜沙龙这条“人面兽心”的老狗“翻脸”! 哎,既然什么都靠不住,就得靠自己!那自己靠什么呢?咱绕来绕去,还得靠老本行啊!捡垃圾收破烂这行当,虽然看起来有点丢人,但它的成本低利润高来头大,虽然也有起落,但再不景气也能解决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问题啊!只是抢地盘的事,咱不能再干了,这样危险性太大,纵然今天你赢了别人,明天呢?“冤冤相报何时了”,现在的赢家总有干不动的时候,也就是说始终总有一天死在别人的手上! 所以,经历过大起大落的颜忠旺开始学乖了,正当他不知如何走下一步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位戴着墨镜的算命先生“古道热肠”地给他“指点迷津”:要想日子过得好,就得找厂包(专业承包垃圾,一个月固定给多少钱厂里)。 深圳的工厂是不少,但是谁认识不名一钱的颜忠旺呢?谁又会把这种肥差交给抠门的要死、榨不出一点油水的丑形八大怪的四川佬呢? 对,咱不是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如梅这个“掌中宝”吗?颜忠旺想到这里,会心地笑了。 颜忠旺的笑有点坏坏的,他才不管这么多呢!他就是想利用女儿的美色把附近的几个厂子的头儿厂长搞定,然后毫无条件地把垃圾承包给自己。。。。。。 颜忠旺这种人坏的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过,他还是脑瓜灵,马上就知道“直接了当”找到女儿,肯定会吃“闭门羹”的。所以,他一改往日对女儿“飞扬跋扈”的态度,眼睛笑咪咪地,说话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娃儿,老汉送你读这么多年的书,钱都用的差不多了。现在一家人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就看看你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帮你老汉一把呢?这也等于是帮全家人啊,就靠你一个月千把块钱的收入,你的负担也太重了,这样你也顶不住,老汉我也心疼啊!” “我也不需要你帮老汉多做什么,只是去跟附近几个大一点厂的头儿们接触一下,看能不能把他们厂里的垃圾承包权让给咱?成与不成,就看你怎么去沟通了。” 。。。。。。 颜忠旺虽是嬉皮笑脸,但言语也算是“软硬兼施”,几乎就是“舍不孩子套不狼”了。 颜如梅心头一紧,隐约知道老汉说话意味着什么,但还是尽量往好的方面想。说实在话,她从小一直就对眼前这个异于常人的老汉没有什么好感,这次自己本是在感情上大受挫折跑回来缓口气的,看老汉说的这么低声下气的,所以自己也没怎么坚持,算是对老汉二十多年养育之恩的一种回报,也算是对尽管并不知情的强超的一种“渲泄”。 颜忠旺大喜过望。 为了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不惜人力采取地毯式搜索踩点,为女儿的出击铺平道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颜忠旺半个月死皮赖脸地死缠烂打,终于发现附近最大的塑料厂黄厂长是最适合“下手”的对象。因为据说该厂垃圾承包合同刚好快到期了。 要不说颜忠旺脑子好使呢,到了这个时候他深知不能冒然行事,否则就会“打草惊蛇”从而前功尽弃。于是,他琢磨了几天终于“精心”设计了一场让颜如梅单身一人“无意”中被经常骑自行车上班的黄厂长给撞倒的“小型”车祸现场来。 颜如梅闻讯虽然对老汉将自己作诱饵的计策极为反感,这老家伙为了一口饭吃真是有点不择手段啊!但看着一家人等钱买米下锅的现状,顿时心就软了,再加上这计策完全是让自己“演戏”,又不是真的想讹钱害人,无非从此找个合适的理由接触接触黄厂长从而找到“突破口”而已。于是就凑合着“粉黑登场”了。 一场“即将发生”的车祸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如春晚彩排般精准演绎着:两辆自行车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相向而行,本该擦肩而过的,却不小心擦出了“火花”,叮呤咣啷地掀翻了颜如梅和她的车。 略受轻伤的颜如梅夸张地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扑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车祸似乎让黄厂长有点惊惶失措、头脑发麻。他顾不得把自行车停放好,随手向路边一扔,就急急地来扶被自己撞倒的人。不,居然是个美女! 眉清目秀的颜如梅一看就是一个单纯得没有心机的女孩!只见她很配合地给黄厂长“搭”把手,跟着就想站起来。为了做得更逼真点,她再次软弱无力地从黄厂长的一双粗糙的大手上滑了下来。 这可吓坏了黄厂长。 只见他神情严峻地俯身下来,边伸手将颜如梅整个人抱起来,边大气不喘地轻声询问: “美女,伤到哪儿了?会不会好严重啊?” 颜如梅被黄厂长贴胸抱在双手上,感觉到了黄厂长结实的胸膛和双手的力量。 奇怪,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自己这可是被除了从前的男朋友强超抱过外的第二个男人有肌肤之亲的啊!但是这种被抱的感觉怎么会如此地熟悉啊?! 颜如梅闭着眼睛,好像感觉到强超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是自己多少个日日夜夜翘首以待的一份惊喜啊! 黄厂长看到自己手上的美女半天没吭声,以为真给自己撞坏了,出大事了,马上边大声地喊着美女美女边用力地摇动着颜如梅。 按“剧情”的发展,这个时候,该是轮到颜忠旺这个幕后的主角出场了。 好个颜忠旺,“从天而降”,却装作一心散步的样子来。 直到距离黄厂长两三米远的地方,才大惊失色地吼道: “啊?!怎么回事?你是谁?你怎么会抱着我女儿?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颜忠旺话声未落,身子已经一个箭步地飞了过去,怒不可遏地一把拽住黄厂长的胳膊,抡拳就要开打。 黄厂长尽管力气不输颜忠旺,无奈双手正抱着颜如梅,并且还觉得自己正理亏着呢,对颜忠旺的“情绪失控”报以憨憨地一笑: “大哥,别别别。您误会我了,我不知道她是你姑娘,是我是我,刚才呀骑车没长眼睛不小心无意中撞伤了令千金啊。我估计她伤的不轻,咱们现在还是救人要紧!大哥,我的手腾不出来,您看可不可以帮我在路边拦个的士,我们得马上去医院检查检查。我不是想赖账的人,我就在这附近上班。哎,就算多少的医药费,也都是算我的,你看行不?” “不,老子要报警,还是经公的好!”颜忠旺在刚才拽黄厂长的胳膊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有一种自己可能无法取胜的力量,这会儿看对方服软,知道已经上套了。为了把戏演得更逼真点,并没有马上答应黄厂长的请求,而是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姿态来。 “大哥,还报什么警啊?赶紧在路边帮着拦个的士,算我求你了,我也不知道撞到令千金哪了?万一耽误了治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好好好,咱们先把这正经事办好要紧,有什么比令千金身体更重要的呢?你说是?”黄厂长彻底“妥协”了,但言语间却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性,毕竟当了大厂的厂长还是见了大场面“临危不乱”的。 按颜忠旺小学未毕业的水平设计的“剧情”,原本这会儿应该是黄厂长忙不迭地赔礼道歉,颜忠旺买个人情并“顺水推舟”地扯到垃圾承包的事上,就“戏”就算收场了。 哪知道,女儿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按剧本演,不知是真的受伤严重,还是另有隐情,居然一声不吭的;而当惯了领导的黄厂长却以此为由顺理成章地要送女儿上医院!这一上医院还得了?不仅增加的自己剧本的成本,自己的小把戏还有可能被拆穿呢? 是谁在“抢戏”,又是谁在加自己“加戏”?! 这么一弄,弄的幕后导演兼主角的颜忠旺都不会演了,一时间竟愣在那; 而人高马大的黄厂长居然在接下来不可思议地用一只脚拦住了刚好急驶而来的一辆绿色的士车。 好险啊! 的士司机吱的一声,人也跟着跳下来,刚想骂人,却看到一个身材比自己魁梧得多的中年男子正抱着一个女孩,那样子八成是要“劫”的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士司机小脸儿唰地由红变白,还亲自弯腰给黄厂长打开车门。 等俩人上车后,的士司机居然没征求颜忠旺的意见,就把僵在原地的颜忠旺一把推进了车里然后嗖地飞了出去。 问题出在哪?怎么把一个主角给扔了? 等的士车快到医院了,一脸茫然的颜忠旺才回过神来“惊醒”于自己精心设计的剧情其实是“漏洞百出”啊!如果继续这么“演”下去,剧情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娃儿如梅露馅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万一到时候说不清楚的时候公安局介入。。。。。。 而情况完全相反的是黄厂长抱着颜如梅一屁股坐在后排座位上后就一脸凝重,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嘴里不断地催促着的士司机快点快点。。。。。。 车子一到医院,神通广大的黄厂长马上通过熟人安排了医院的相关检查。但检查的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什么问题。 黄厂长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着报告单好一通审视。真到医生再三说明没什么的时候,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哪里知道,这一切原本就是做给他入局的一出戏,颜如梅没事是正常的剧情,有事才会整出妖哦子来!当然再老练的黄厂长,也不会猜出这些的,此时的他略带歉意地看着颜忠旺父女俩,想从中想找出什么答案来。 幸好临走前医生的一句话,替颜忠旺父女俩解了围: “目前是没有查到什么问题,但不代表就没有什么问题啊。最好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说不定有些毛病还没有显示出来呢。” 这眼看要“跑偏”的戏路,好像刹那间又重回了原有的轨道。 接下来这出戏情怎么发展就自然而然地掌控在“编剧”兼“导演”颜忠旺的手上了。 没错,颜忠旺“初战告捷”。并最终“如愿以偿”地在几乎“不费一枪一弹”的情况下顺利地拿下了令同行们羡慕不已的塑料厂垃圾长年承包业务。 只是让颜忠旺始料不及的是,女儿颜如梅却“假戏真做”,临了临了还真的一头栽进了黄厂长的怀里。 颜忠旺虽然觉得有点可惜,这“本”下的有点大了,但转念一想:也罢,既然娃儿自己都已经能够想的开了,以后再让她为自己“攻城掠寨”也会少费点口舌。 (四十一) 搞定了第一个工厂的垃圾承包业务后,看到每天进进出出的堆成山的垃圾转个手就变成了一叠叠人民币,颜忠旺不仅真切地尝到了甜头,而且也获得了同行们的“交口称赞”。 对于颜忠旺而言,有时候面子比赚钱还要重要。 颜忠旺并未就此满足,他“乘胜追击”,“如法炮制”多个不同的策划方案,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对周边一带的大小工厂进行了拉网式“扫荡”。由于“合理”利用了长相清纯而靓丽颜如梅的角色,一时间竟“势如爆竹”! 颜忠旺承包工厂垃圾不断“捷报频传”,一时间让同行们在“羡慕、妒忌、恨”中感觉到了“绝望”! 但同行们哪里知道,颜忠旺屡屡“得手”、“临门一脚”靠的却是牺牲自己年轻漂亮的娃儿色相来完成的啊。而颜忠旺原本只会算自己的账,他在这件事上似乎完全忘记了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当娃儿通过弟弟颜耀祖表达自己的种种不满时,才“如梦初醒”有所收敛。颜忠旺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娃儿结结实实地用新衣服从头置到了脚,算是弥补亏欠。 但是,人的欲望从来就是无止境的。 这不,没几天,周边大厂已经被自己拿下所剩无几的颜忠旺又开始盘算着他的下一步。 当然,这好“戏”的开头还得哄乐了“主角”女娃如梅。因为一切也只有她点头了,自己的计策才有得逞的可能;而娃儿的“心甘情愿”是需要一些合适的理由的。 颜忠旺来深圳的几年时间,从最初的衣食无着,到现在虽然手头没几个现钱,但凭借娃儿颜如梅这个“攻无不克”的利器,已是屡试不爽,几乎到了“攻无不克”“手到擒来”的地步。这也让颜忠旺很是“膨胀”。 不成想,几天后的一场与河南佬的“遭遇战”,让他着实“老实”了一回。 事情是这样的。 一天上午,颜忠旺与一个河南佬为一个自己承包的工厂厂外的几捆纸皮发生了口角。 其实,这点纸皮他根本就没看上眼。因为就算全部拿回来,也值不了几个钱的。但颜忠旺那天还就叫了真!可能是看到对方的弱小可欺才有意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河南佬似是很知趣地扔下纸皮落荒而逃。 就在颜忠旺得意于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一场小小的胜利的分钟里,不知从哪里居然冒出来一帮河南佬来! 这些河南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也不管颜忠旺是谁,一哄而上,就不由分说把个颜忠旺一顿拳脚照顾打得满口鲜血、满地找牙。 太丢人了!这是一场“闪电战”,路过的人并不多,要不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挨打事小,“江湖地位”不保是大啊! 痛定思痛。 颜忠旺的过人之处就是善于变通。通过这次深刻的教训,颜忠旺看到了“单打独斗”在深圳这个尽是外来人口甚至有点“弱肉强食”的地方是难以为继的。 怎么办,拉帮结派呀,找靠山啊。何况自己手中不是还有娃儿如梅这张王牌吗?! 穷则思变。 颜忠旺的优点不多,但遇到困难不退缩、肯动脑筋去想办法面对,绝对是他能够立足深圳的关键所在。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颜忠旺打算“按兵不动”地“静观其变”,然后再作打算。 不看不知道啊,颜忠旺通过这么仔细一观察,居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小区周围一带方圆几公里的弹丸之地竟有势力的帮派七、八个之多! 看来,这跟之前自己初来乍到深圳、身陷捡破烂抢地盘之困是一样一样的。 看来,深圳的激烈竞争无处不在啊,各方的势力虽“井水不犯河”但都不容小觑! 经过再三考量,颜忠旺决定选择了其中两个差不多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进行“接触”并“亲近”它们,同时也开始培植起自己的势力:从老家把村里无所事事的阿猫阿狗都喊过来,许以村里人艳羡的城里“人上人”条件。 人都是很现实的。尽管之前村民们对颜忠旺的看法大多是负面的,这会儿正当生活艰难之时颜忠旺伸出橄榄枝,尽管有些人不为所动,但总一些挡不住诱惑的没出过远门的老实巴交的村民们。他们来到深圳这个眼花缭乱的大都市,亲眼目睹了颜忠旺与外面黑白两道打交道的一幕幕,开始从原来的不了解颜忠旺的为人和实力到现场的佩服五地投地!所以一个个打算铁了心地要跟着颜忠旺干一番事业的,平日里只要颜忠旺开口,一个个没有不跑折了腿还满脸堆着笑的。 对老汉的所作所为越来越看不惯的颜如梅,在现实的矛盾中、在真假的感情里,逐渐逼迫自己勉强接受了他的不可告人的一次次“安排”。这种渗杂着感情的大戏一出出地如期上演,一来二去的连“主角”的颜如梅都有点麻木了。 不过,这一切,唯一的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就是物质上的极大满足感。而自己的每一次“成功”无一例外都是老男人们见了自己这棵嫩草迫不及待地疯狂啃食的贪婪样的回馈。 这是什么事啊?!这还是在新社会吗?!自己跟从前的娼妓有什么两样?! 颜如梅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禁不住对自己进行灵魂深处的“拷打”。 是啊,尽管每天有120个不愿意的,但谁都知道“父命难违”啊!哎,自己这哪里是在“演戏”啊,分明就是让狠心的老汉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亲生的娃儿推进火坑,毫不留情地推入从二奶到小三再到n多包养的对象生活怪圈里去了的啊。 “只要牺牲点厂里的垃圾承包利益,就能一劳永逸地获取的美女上床机会。”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周围尚未垃圾转包的大小工厂的厂长们闻讯纷纷“蠢蠢欲动”。 而颜如梅这个鲜活的大美女一时之间成了众老男人们“趋之若鹜”、“甘之如怡”的对象,以致于很多次还没等她展开“攻势”,那些老家伙们便争先恐后地“自投罗网”来。 这可把颜忠旺乐坏了,眼看着自己的地盘一天比一天扩张着,他也开始着手建立属于自己的垃圾承包“王国”来了。 与颜忠旺的“风风火火”、“足智多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颜耀祖。这个从小就是裤裆片包的怂角,整天闷声不响、焉不搭西的。但被颜忠旺“委以重任”负责一个电子厂的垃圾回收后,头一次看到那乌泱泱的美女,竟然一路地流起口水来。 这样式是不是太没出息啊?这样式自己会不会搞出事来啊? 年轻的颜耀祖可管不了这么多,他早忘记了自己来电子厂的目的。不仅如此,他还开始动起“花花肠子”起来:没事一个人老琢磨着如何搭讪厂里一位哪怕是其中最丑的一个,以至于不晓得多少天的“垃圾”也未能及时清理回收。 谁都知道,电子厂里的“垃圾”就是宝!随便一倒出手,不说对倍赚,涨个成的好脱手的死!然则,电子厂的“垃圾”未得到及时清理,厂长自然“有话要说”。但碍于颜如梅的这层关系,厂长也只是“点到为止”、“下不为例”地警告颜耀祖了事。 事关钱的事,闻讯而来的颜忠旺却不干了!他当着厂长的面对一向唯命是从的宝贝儿子颜耀祖破口大骂:“你娃儿硬是个棒槌!瓜娃子!老汉我辛苦地在河里摸,你娃儿倒翻桨居然在萝里摸!造孽的瓜娃子,你哪是在萝里摸啊,分明就是给老子往河里扔啊!” 颜忠旺的火大,引得不远处的“劳苦功高”的颜如梅及时赶过来“救场”。她并不是心疼自己的弟弟,而是不想“家丑外扬”啊! 哎,老汉骂弟弟至少还拿他当个人,自己呢?自己这么在一堆老男人间穿梭算什么事啊?说得不好听,就是赤裸裸地的“地下性工作者”!自己就是老汉手上的一个工具,一个满足他的欲望和一帮老家伙们的欲望的工具! 而自己没白天没黑夜地整天“纠缠”在几个厂的老男人之间,其实心里却苦得很啊!因为看起来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同床共枕,却是同床异梦,没有共同语言,甚至连一个说真心话的都没有。 男人们经常直奔主题,完事倒头就睡,再就是急急地回去跟家里黄脸婆讨好。 黄脸婆中也有些不好惹的。 有一次颜如梅与一秃头厂长正“亲热”时,被人使劲敲了门。 当然,男人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往往首先想到的就是自保,没有谁再顾及刚才还左一个宝贝右一个宝贝的此时的颜如梅的。 所以,颜如梅那次不仅被抓个“现形”,还被扣上“勾引厂长的破鞋”的帽子。 这个黄脸婆还真厉害,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几天之内就把颜如梅的好事传得周围一带人人皆知,搞得几个月每当颜如梅点点时,总感觉隐约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这就是在床上卿卿我我、自己想拿来当靠山的“情人”吗? 颜如梅开始厌恶起那些老家伙来,其实也是开始在厌恶现在的自己来啊。 要是强超在这好了,自己肯定不会被人“欺负”的。可是自己这样式的已经身陷“肉欲”的“泥潭”,这样的自己,他强超还会要么? 精明的颜忠旺,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为了自己的“事业”能够“长治久安”,颜忠旺一咬牙,竟然“重施故技”硬着头皮拉着女娃儿如梅又到在附近最大的商场大肆“破费”一番。 颜如梅表面上对老汉的打发“照单全收”,毕竟自己付出的代价是要有回报的,另一方面也想到了自己这样的路子肯定不会太长久的,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其实,藏在颜如梅背后的那些所谓的厂长夫人们也不是傻子,一个个还不是省油的灯。就在颜如梅这个小丫头片子“小心翼翼”地再次与几个老家伙厂长“打得火热”的时候,他们的黄脸婆们早已心知肚明,不过大多看在每月如数上缴的钱的份上,也不想在“大后方”闹的动静太多。因为她们知道:闹得越凶,越把自己的男人往这个小丫头片子怀里推。到时候男人们真狠了心,说不定哪天就一脚把自己给蹬了呢!与其这样“委屈”自己,还不如学乖点:你个老东西会偷小蹄子,我少妇一枚,骚起来还怕没男人要啊?! “同病相怜”黄脸婆们,最容易走到一起,她们相互安慰着还相互“传经送宝”。于是,厂长们的大后方“安静”了,厂长夫人们一个个开始刻意地打扮起来。 厂长们还以为这只是老板们为拴住自己的心而作的“垂死挣扎”而已。 其实啊,早已经看开的黄脸婆们,甚至都觉得之前一味在家死守硬撑的不值得,还不如自己慢慢地来品尝那充满刺激的出轨的滋味呢。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这些娘们就“心照不宣”地结成了“统一战线”了。 她们开始相互提供并分享这方面的“信息”,并相互通风报信、圆场,从而形成了一条跟自己的男人一样的随时结成的“攻守同盟”。 黄脸婆们所做的一切,有时并不高明。但是老男人们却压根也没往这方面想,甚至一回来就因为自己的“出轨”而拼命地讨好着她们呢。 只有站在中间立场的还要像颜如梅那样平时空闲的人,才能轻而易举地读懂她们的那一颦一笑、一个手势、一个抬腿分别是什么意思。 其中的几个片段颇具代表性,颜如梅只要眼一闭,就能在脑子里放电影一样过起来。 片段一:张厂长的老婆李女士拿起最时尚的小灵通接听着电话。 “李姐吗,我是肉店的刘二,你要的肥肠我给你留出来了,啥时来取啊?” “好的,谢谢啊。洗干净了?我一会儿就过来取。” 这是李女士和相好的电话暗号,意思是告诉对方自己来了、有空了,臭男人,洗干净身体没有?洗干净了就快来交欢。 这种电话就是李女士当着她男人面打,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的啊。 所以李女士放下电话,强压着内心的喜悦,一边穿起性感的衣服,一边回头淡定地对着自己的男人张厂长淡定地说: “我要去菜市买点菜,顺便到王嫂家打打麻将。中午你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弄点。” 还没等张厂长有什么反应,李女士的电动车嗖的一声就去了。 片段二:王厂长的女人段女士接到了熟悉的电话。 不过,她今天的套路已经花样翻新了,故作惊讶状: “你谁啊?打错了。” 然后啪地一声就挂了。 段女士稍坐片刻,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着秃顶的老伴王厂长笑道: “哟,老王,我差点忘记了,这个点我得去王嫂家打会儿麻将了,几个姐妹们都是昨天说好的,再不去啊下次人家也不给我老段的面子呀。”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细节,就是边说边推门而出,还边打开皮包,拿起小镜儿和口红梳妆打扮一番。 傻傻的王厂长还真的以为自己的老婆最近喜欢上了打麻将呢。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是“乐见其成”啊。反正自己接下来就会有大把的时间去会会自己的心肝小情人了。 当然王厂长要找的所谓小情人,肯定也不只有颜如梅一个人选。 当然,他们中的另一个厂长也有可能也约的就是颜如梅。 颜如梅的长相和身段,做小情人当然是有优势的。最重要的是她能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也是她自己生活的环境把自己“训练”成这个样子的? 渐渐地颜如梅也开了窍:在深圳,时间就是金钱。 男人一想要得到自己时,就恨不得马上弄到手。而这个时候肯定是他们的黄脸婆们出门了,而且还是一时半刻不能回来的,否则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大白天喊自己过去的。当然只要是自己不能马上过去满足他们,过了那时间了,老家伙的兴趣就没了,自己再去就自然也就“热脸贴冷屁股”、“分钱不值”了。 所以说,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有时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就有这么一次,当颜如梅刚好快赶到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老王的老婆段女士正被一矮个子秃顶老头亲密地搂着上了一辆豪华的奔驰。 聪明的颜如梅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而在街道的另一头,细心的颜如梅似乎也看到了老张的婆娘李女士急匆匆行走的身影。一壮汉正咧着嘴过来挽着她的手,亲密地钻进一间出租房。 这壮汉不是别人,就是这附近菜场的混混刘二。 看来这情人的角色,不再是年轻人的专利啊。 但今天这是怎么了?黄脸婆们似是约好一起来向我颜如梅来证明自己虽然“年长色衰”了,但仍然还有男人在“垂青”自己吗?! 真好笑,这一切竟有点像是一起来向自己“示威”的味道。 颜如梅有些自嘲,又莫名其妙地有些“欣慰”。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出路在哪里的时候,面前一堆比自己大上一轮的黄脸婆们,自己似乎并不担心终有一天“年老色衰”的处境了。哼!大不了再找个年纪大的条件差的嫁了嘛。 当然,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颜如梅没有必要为讨好老王老张而去如实“禀告”来“犯傻”。 这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试想:这些黄脸婆一旦与他们的男人较真,这些不可靠的男人还不把自己供出来当“替罪羊”共同来“羞辱一番”啊?到时候自己立马变成了“过街的老鼠”,到那时恐怕大白天的都不敢抬头出门了?!更为严重的是坏了老汉的大事,他到时还不杀了我啊! 颜如梅的聪明不止在这点上,有时凭着她在企管学校里的财务知识和过人的文笔,也能给这些厂长们帮上点忙,所以她慢慢变得“不可替代”,越来越讨这些老男人们的欢心。 厂长们一欢心,他们所交的圈子里厂长级的正多,他们就会在酒桌上吹牛似地坏笑着把自己推介给那些“想入非非”的新厂长们以示自己的能耐。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厂长们的坏笑是男人都懂的意思。不过,这也省了颜如梅“攻关”的不少口舌,因为许多厂里的垃圾承包都会自动找上门的,这些“慕名而来”的厂长们尽管最终签约的理由都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到底为谁着想、想着谁,老家伙们的那点小心思那是路人皆知啊。 与此同时,颜忠旺的生意一天天做大,人马也开始多了起来。 老汉生意的不断成功,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刺激”着左右都不是的颜如梅的血管。 有时候,她也傻傻地想:拿点生活费,自己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城市里去生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不再有老汉的控制和老家伙们的纠缠。 但是天下之大,哪儿还有自己的栖身之所啊? 每每这些让颜如梅在深夜里反复想到头疼的问题,往往一到天亮就好像“见光死”了。因为还没等到自己弄出个象样的答案或者说自己还没有痛下决心“义无反顾”离老汉而去的时候,第二天同样的充满着欺骗和欲望的生活便“接踵而至”,一拔接一拔的,绵绵不断、密不透风,以致于可以毫不留情地碾压着颜如梅作为女孩子、曾经的“天子娇子”的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尊严,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对于美好生活的憧憬! 所以,颜如梅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她这是在宣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和不甘啊! 然则,没有找到“全身而退”的良策,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呢?! 所以颜如梅闹心了一阵子,要么就自我调整,要么有厂长撞在自己的枪口上,就不得不多费点口舌来哄哄她了。对于这些老男人们而言,把一个眉头紧锁的小美女逗开心了,同样也会产生一种征服的成就感来!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耳边偶尔响起的流行歌曲,唱出了颜如梅的心声! 是啊,漫漫人生路,难道注定就要颜如梅一个人孤独前行? 假如那些最“有情义的人”真的都成了一对对名副其实的情侣、眷属,谁又能保证他(她)们不会又去重复昨天的故事?昨天的悲剧? 哎,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不是常有人说: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吗? 人生苦短啊,还他妈的渗杂着许多的无奈和迷离。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忧之!” 这是大多的人生注定的无言的结局吗?! 第18章 跨行试“刀” (四十二) 1997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年份。 这一年的七月一日,阔别祖国整整七十五周年的香港,历经几代人的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母亲祖国的怀抱。 当五星红旗和紫荆花区旗升到旗杆顶部时,举国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人们在学校、机关、商场等随时随地通过电视直播等方式观看这一空前的壮举! 正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有一条看不见的无线电波正一阵阵地颤抖着。 那是一条从祖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深圳传向四川绵阳的强烈信号。 手持大哥大、发传呼的不是别人,就是广东深圳龙岗坪山天明公司的强向西总经理,而他传呼的对象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川绵阳正郁闷着的颜如玉。 颜如玉原本这段时间心情不怎么好,一看这传呼还是深圳的,这极有可能就是个骗子的勾当。自己不是刚从深圳主持过强勇的婚礼回来吗?场面是自己是无限风光的,但场下却是无限落暮的。看着一个个优秀的男人们找到他们的另一半,而自己却在王馆长的手上不死不活地过着连小三都算不上的日子,真是太不值了! 颜如玉只管想着这些,没怎么理会再次打过来的呼叫。 可对方的呼叫似乎很执着,一阵一阵地,不像是误传误拨的样子,而且留号的还是一个全球通号。但凡有这个号的十有八九是提着万人瞩目的大哥大横着走路的主儿啊。 可自己的朋友里可没几个这样的人! 但这深圳来的电竟是“不依不饶”打着,这会是谁呢? 颜如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在附近的一家有固定电话的小卖部回了过去。 一接通电话,对面就传来急促的男人的声音: “你好,颜如玉,谢谢你接了我的电话,可把我等急死了!早把我忘记了?我就是天明公司的强向西啊!之前我们在强勇的婚礼上见过面的,你帮我们天明公司举办二十年厂庆,我记忆犹新啊!我前段时间在深圳龙岗跟人合伙开了另外一家家具公司。我是大股东,公司基本上属于我来说了算的。上次活动一别,也没来得及单独跟你聊聊,我觉得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自己的新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打开营销的一片天地啊!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屈就’来加盟我的公司哟。” “噢,原来是大帅哥强总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呢?”颜如玉似乎对强总的话语并不“感冒”,她掉过枪口对着强总算了杀了一个“回马枪”。 没错,前段时间自己应邀主持老同学强勇的婚礼,顺便还把天明公司二十年厂庆的大型活动也揽了下来。至于那次活动产生了什么影响,这是颜如玉无法知道也无法控制的。 但有一点却是颜如玉万万没有想到的啊,甚至有点匪夷所思的是强总的普通话啊! 自己从天明公司回到绵阳才多久啊?说实在话,来去匆匆的,除了最大限度地展示着自己的主持才华,除了跟新婚燕尔的强勇夫妇打打交道,颜如玉几乎跟其他人都不认识的,更没有什么交流的,所以尽管活动很热闹,尽管天明公司的人很多,但自己只不过一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过客而已,所以除了认真地主持,颜如玉一切都没往心里去。 如果硬要说之前自己对天明公司有什么印象,无非就是厂大人多!硬要说自己对强向西强总有什么印象,那可能就是他那标志性的平仄不分、音准不稳的广东普通话了。 没想到,今天通话中的强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居然一下子克服了之前广东人讲普通话的种种毛病来。这,反倒有点不像是他强向西的口吻了。 颜如玉哪里知道,强总为了能给她这样有能力的美女打电话留个好印象,硬是把自己整整一个月的周末全部泡在一个普通话的学习班里呢。 “嘿嘿,只要有心,哪能找不到呢?颜小姐,我是跟你开开玩笑的,哈哈哈。其实我向西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我就不绕弯子实话跟你说,你这好码是我之前跟强勇要的。怎么样,肯不肯上面出来帮我一把不啊?”强向西回答了颜如玉的提问后,同时又把自己的问题象踢皮球一样又踢给了颜如玉。 “强总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是对家具行当一窍不通的呀,到时候只怕冒冒然答应你来了让你后悔了哟。”颜如玉客套了半天,似乎这才意识到强向西跟自己在说什么。 家具行当?在绵阳里听说过,但从来没接触过啊。 不是说“隔行如隔山”吗?一个不熟悉的行当,自己哪有这样的能耐和把握啊?还怎么加盟的?万一搞砸了,岂不辜负了人家强总的一番美意? “不碍事的,营销这东西在各行各业中都是相通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营销能力!我一向看人是蛮准的哟。但你也不要因此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朋友之间过来玩玩看看嘛。不过你放心,来回不管多少费用我强向西肯定是全包的。”强向西似乎早有准备了后手,来个“欲擒故纵”。 其实,鬼才知道他是不是对颜如玉另有所图呢。 颜如玉迟疑了半天没有回话。因为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现实生活的经历告诉自己:天上从来就不会突然掉下馅饼的。 颜如玉的“按兵不动”可急坏了电话那头的强向西。只听得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他一贯的支支吾吾的广普话来。 颜如玉的“按兵不动”似是给了强向西一个小的“挫折”,也直接把准备了几个月时间的强向西的普通话打回“原形”。 好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拙劣”的表现,或者不想听到接下来颜如玉可能会对自己的“奚落”,强向西说完竟直接挂了电话。 强向西这种做法当然不是为了省两个电话费。 其实,这种看似不礼貌的行为也是强向西的“急中生智”想出的一个“妙”招:他可以尽可能把自己的意图全部告诉颜如玉,然后却不想给颜如玉任何解释和拒绝的机会。这样,颜如玉再不来,便落下一个“失信于人”的口实。 所以强向西算准了,她颜如玉会肯定为着扞卫自己的“诚信”而前来深圳一试身手的。 强向西的最后几句广普话让颜如玉听起来很是别扭,以致于具体说了什么她基本上都是连估带猜的,但最后有一句肯定没听错,那就是:我在深圳天明家具厂等着你。 都说广东生意人精明,一点不假。 好个强向西,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之前跟颜如玉也就一面之缘,除了从强勇夫妇那探得一点口风,其他的基本上可能都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竟然八九不离十地将能力出众的颜如玉的心事拿捏得十分地精准! 饶是如此,颜如玉还是“违心”地将此事搁置了一段时间,尽管自己正苦于急着想找一根“救命稻草”从王馆长重重设陷的泥潭中爬上岸。 但促成颜如玉最终下定决心的,并不是自己对强向西的印象和强向西“求贤若渴”的姿态和对自己说话所下的“功夫”和“技巧”,而是一直以来控制欲望太强的王馆长这段时间对自己的不能“安份守已”的激烈的无端的无止境的指责。 无非不就是自己一时“技痒”、利用业余时间客串了几个同事的婚礼产生了一点影响而已嘛,再加上上一次他不太情愿自己到深圳主持天明厂庆和老同学强勇婚事这点事嘛。 王馆长以为自己掌握着颜如玉在绵阳当地的职场生死大权,只要略加施压,聪明的颜如玉就会“迷途知返”的,就会乖乖地重新投入自己的怀抱的。 哪知,这一次王馆长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颜如玉,这一次却一反常态,不但不象往日一样,一到这个时候就放下少女所有的尊严,主动舔着脸来千方百计地讨好他,而是不等王馆长动手就自己砸掉了来之不易的令人艳羡的文化馆的“铁饭碗”,然后一走了之。 颜如玉为了今天的硬气,可是再三考虑过的。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她甚至不想给自己退路,所以临走前把自己对外的各种联系方式都生生地掐断了。 这个世道有点乱了! 的确,颜如玉的“思想”有点“乱”了。 自从毕业后一不小心钻入了王馆长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精心设计的圈套,多少个日日夜夜颜如玉梦想着活回自己。但王馆长在绵阳文化界的一手遮天的通天本领让生怕丢掉捧在手上的文化馆的铁饭碗的颜如玉一直如履薄冰地过着噤若寒惮、战战兢兢的日子。 这就是一个大专生毕业后的社会生活真实写照吗?或者说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撺在王馆长的手上成为他的玩偶么? 颜如玉当然心有不甘。所以她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开始试图向外“拓展”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客串朋友圈里的大小活动主持,操刀跨界的各种策划文案。。。。。。 颜如玉从一次次的揽活的“成功”中看到了自己的真正价值,但也从王馆长的一次次的极力反对到暴跳如雷中看到了他的极端自私底牌。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王馆长长期“压榨”着颜如玉,颜如玉岂能总是“忍气吞声”?只不过,要反抗王馆长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他能给予自己的那点不算太多但可以维持一般生计的生活费肯定是彻底没了,关键是自己之后的出路又在哪?就算抛开现在的一切,自己在绵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婚庆公司什么,以王馆长“眦眦必报”的个性,一定会动用他所有的人脉资源来“封杀”自己的。 所以,想要摆脱王馆长的“围追堵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切变得昏暗混沌。 而误打误撞的深圳天明公司的强向西的电话却意外地变成了颜如玉突围这黑暗的一切的一道闪电!一道可能带来变化的闪电! 当颜如玉咬牙放下绵阳的一切,只身风尘仆仆来到深圳龙岗坪山的时候,把个正热切期盼中的强向西乐得像中了六合彩! 强向西自然少不了呼朋唤友在龙岗最好的大酒店为大美女大才女颜如玉接风洗尘的。 颜如玉的主持功夫如何了得,这是深圳龙岗路人皆知的。所以席间,在众人的百般恭维中,在强向西闪烁不定的眼神中,颜如玉似乎读懂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某些微妙的东西。 原来,强向西背着天明公司自己开了一间名叫莫尼卡的家具营销公司,而且已经网罗了一票家具制造精英,现在唯一缺失的也是他最看重的所谓营销精英正指望着自己呢。 不过细心的颜如玉以她多年与男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强向西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说白了,就是冲着自己的单身而来呗。 撇开男女之间的事,其实在天明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向西之所以弄成今天的“明修栈道暗渡成仓”费尽心机非要整个莫尼卡家具公司出来,完全缘于在天明公司近十年与元老们的无何止的明争暗斗,他已经彻底厌倦了。 这是强向西对天明未来的一种不信任、对自己的不信任!因为在与天明元老们多年的交锋中始终没占到多大便宜的强向西,突然有一天脑洞大开了,他不想这样耗干自己,他想“另起炉灶”,实际也是背着天明公司、自己的老爸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是啊,在与董事长的老爸的最后一次交锋中,虽然自己暂时让他的“耳目”强勇“知难而退”了,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随着那一批大专生的一个个流失殆尽,自己与元老们旷日持久的消耗战的筹码也消失殆尽,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况且,见过大风大浪的董事长老爸似乎一开始就不是旗帜鲜明地站在自己的一边。 所以,强向西认定了往后的明争暗斗将会更加剧烈,自己虽然大小也算是天明董事会的三大股东之一,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比例根本没法跟貌合神离的董事长的老爸的百分之五十五来“扳手腕”,更别说他的不动声色的威严尚未展现,要是又象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跟着一堆的老革命们“推波助澜”的,自己总经理的这条小船分分钟会覆灭的。 既然寄予厚望的高手颜如玉肯来了,也就是让强向西坐实后路、重燃打赢与元老们不仅在天明更在国内家具市场全面抗争获得底气的时候了。 天怜见,强向西的如意算盘这次打对吗?他的莫尼卡也因此大放异彩吗? 一顿饱餐后,强向西领着“如获珍宝”的颜如玉,来到了莫尼卡,并喊来了一年轻人。 强向西向颜如玉引荐着眼前的这个叫强征兵的年轻人,说是以后要跟她拍档的。然后示意年轻人自便,自己就开始介绍起莫尼卡来。 其实没等强向西开口,颜如玉从第一脚迈进莫尼卡时,就心凉了半截! 这哪是什么家具公司啊?只不过是几块铁皮房下的几台半新不旧的设备和几个老得头发有点发白的工人而已。但更让她叫苦不迭的是公司的所谓管理人员,连强征兵、自己再加上他强向西老板,才区区三个人啊! 仔细看一眼强向西引荐的年轻人强征兵,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吊儿郎当样,一向就是他强向西用来跑腿的!如此这般的莫尼卡的景况,与其说对自己是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不如说强向西挖了一个大坑把自己骗来填坑来了。。。。。。 想到这里,颜如玉不禁失声苦笑。 自己不是已经亲手把退路给毁掉了吗?难道现在又要打退堂鼓折返四川再舔着脸回去求王平安这个王八蛋吗? 不,绝不能临阵退缩!虽然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但毕竟是自己才做出的的选择!再难也要撑下去!不是说“既来之则安之”吗?哪有一开始就轻而易举的?说不定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能打出莫尼卡的一片天地来! 在不足2000平方米生产车间的莫尼卡转了一圈后,强向西在一间近似毛坯房的办公室挪个灰扑扑的凳子,垫张报纸就示意颜如玉坐下来,然后尴尬地笑着说道: “颜小姐,不,应该改口叫你颜总了。这儿条件比较艰苦啊,算我对不住你了,大老远地把你从四川骗过来跟我受苦啊!不过,万事开头难嘛,我相信你颜总的适应能力和改变能力!好,从今天开始,你颜如玉小姐就是我们莫尼卡的营销总经理了。原本我是想把莫尼卡全盘托付给你的,又怕你刚来压力太大,所以先让你主抓公司的龙头部门营销部的,公司的杂事呢就暂由我侄子征兵来替我代管,他也归你管,你随时可以调遣他。你也看到了,公司现在什么也没有,除了几台几十万的机械设备,最值钱的恐怕就是你颜总了,哈哈哈。因为莫尼卡的一切就象一张白纸,画什么东西怎么画才有样子才有前途,就看你颜总怎么下手了。我这个侄子虽然名义上他是公司副总经理,代表我的,但实际上是个虚职,打杂的(强向西边笑着说边拍着年轻人的肩膀)。我的目标就是要把我们的莫尼卡打造成一家纯营销的公司,我们控制市场渠道,从而把其他的家具生产厂商变成自己的工厂,为自己所用。以后呢全由我们莫尼卡来发单给他们做,让他们给我们做加工,替我们打工。” “哟,强总,没想到强路的思路还这么幽默啊!不瞒你说强总,到现在我还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呢。哎,我这个人也好面子,当初在绵阳一甩手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今天到这里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哈哈哈,强总,你可得替我负责啊!上了你的贼船我也认栽了,不为别的,就冲着你强总一面之缘的坦诚、一个电话的信任,这个栽我也认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强总,你刚才的那些说法也还是蛮有新意的嘛。自己接单自己生产,不是可以把生产的利润空间抓在自己的手里么?当然,也会为此添置设备、养活人工和租用厂房来增加成本,不如控制市场销售渠道,下单给别人做,让别人养活大量的工人,自己有单就下,没有单也没什么负担,好主意啊!只不过,控制销售渠道谈何容易哟?!”颜如玉没想到强向西开厂的理念竟不是为了生产,有点惊奇,有点好笑,不由得来回问询着。其实许多问题的答案就在她这么?来倒去的不经意间“崩”了出来。 “从颜总的几句话,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啊!征兵,你听清楚没?这才是高手!能这么考虑问题的人我遇到的还真不多。哎,颜总,我不怕你笑话啊,我也是在深圳的家具行业摸爬滚打了很多年,还有幸认识一些制订政策的官员们才积累了一点点想法的。按我接触的一些政府官员的思路,十年以后,一直作为深圳经济支柱之一的家具制造业将会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就是研发总部和外贸营销公司。我呢,创办以营销为主的莫尼卡公司只是打个提前量而已,凡事不都得顺应着深圳的发展潮流吗?”强向西一直以来在天明公司为试图减少生产规模跟元老们争吵了几年无果而灰心丧气,这会儿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知音”,兴奋起来跟紧张起来一样,广普话一不小心就啪啪啪地冒出一串串来。 “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深圳特区的领导们还是很有眼光的嘛!他们肯定是想把家具的市场营销这个民生的东西留下来,而要把污染环境的家具制造业转移到别的地方,高啊,实在是高啊!强总,我看你也不简单,有眼光有想法也有动作,莫尼卡算你强总应运而生的杰作嘛。”颜如玉当真一点就通,还头一次为调节气氛似地给强向西伸出了大拇指。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能够得到自己的“女神”首肯,强向西乐呵呵地很是受用。 “强总,虽然你的长远的眼光,但是小女子我左右就是没看出来,咱这寄于厚望的莫尼卡的主打产品是什么呢?”颜如玉突然话锋一转,直击强向西的“要害”。 一个“外行”人不到几分钟就凭“直觉”嗅出了隐藏在这个看似“完美”的莫尼卡公司的最为“严重”甚至是最“荒涎”的问题,真是不简单啊! 刚才还有点小得意的强向西一听这问话,尴尬得结结巴巴,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复是好。 是啊,一个家具工厂哪能没有自己的主打产品呢?不然如何在强手如云的市场立足啊?而刚刚起步的莫尼卡又凭什么在激烈而残酷的深圳家具圈子获得一席之地呢?强总的远大目标不是说要控制销售渠道吗?也许这个问题颜如玉问得有点“着急”了点,但是一旦一只脚踏入莫尼卡,它的生死存亡就来不得半点这样那样的“瓶颈”卡在那啊。 “强总,我是地地道道的家具门外汉,来深圳之前甚至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行当。我不是要让大家头一次见面就彼此难堪啊!强总自己是家具行业的精英,却也一时难以回答我的没头没脑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企业立足的头等大事,我看强总的表情,十有八九是被这个难题困惑了好久,要不然一向口若悬河的强总怎么一言不发呢?强总,你看我是这样想的啊,既然目前莫尼卡也没什么主打产品,为了它的生存,那市场上总有热销的产品?在市场上拿人家的畅销产品抄个款,应个急,至少得维持生产车间的运作和十几号的吃喝拉撒?反正家具产品也只有外观专利,更新的也快,等人家真的找上门来理论,我们可能已经开发了产品的第二代呢!这些想法,我也是受强总的思路启发的,平时没事也琢磨点事,就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头?”颜如玉似乎看出了什么,她继续“借题发挥”地补充。 什么叫抛砖引玉?! 强向西原本套些前沿的东西让一直呆在内地的颜如玉开开眼界,也好让她“高看”自己几眼,没想法她一开口居然就是王炸!妥妥的炸裂的感觉! 强向西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诠释了他想表达的一切。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眼前的这一切,打死强向西可能也不会相信! 是啊,之前由她颜如玉“操办”的天明公司二十年厂庆和强勇婚礼活动如此轰动,说是她的专长所致还情有可原的。而现在呢?自己“突如其来”地“强”加给她的陌生的一切,她却丝毫没有半分的“胆怯”!非但如此,还在电石火光间轻松拿捏出一幅几十年家具经营天才才有的专家级意见啊!亏自己还在家具行业待了这么四、五年,亏自己还是一个工业大学的本科生?亏自己还整天为天明公司的市场出路想破了头皮?亏自己还懵里懵憧倾尽所有创办莫尼卡,这样的盲目举动能撑得了多久呢? 。。。。。。 (四十三) 强向西再次审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位棱角分明的四川美女。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眼前的这个大美女大才女的“非分之想”是情有可原的、完全是正确的,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他隐隐之中感觉,这不是自己为了个“生死未卦”的莫尼卡来让她颜如玉“死马当活医”去垫背的事,而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自己为了爱情和事业双丰收千选万挑终于找到的“梦寐以求”的天选之人啊! 想到这些,强向西露出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微笑。他不再敢随便抬眼瞅一下在自己面前已经神一般存在的大美女颜如玉,生怕自己的近似“龌龊”的想法“亵渎”或“辱没”了她的洁白无暇而已深不可测“点石成金”的法眼,只是把目光死死地盯在出口的门上,心里却期盼着:女神啊,别再问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先这么将就着做下去。 颜如玉也慢慢地感觉出今天的强向西总有点不太“正常”,再一看他目光竟呆呆地射向门口,以为他是有了什么新发现,不由得也仔细地打量起来了。 没有什么啊?除了自己和强总的鞋子零乱地摆在那。这种场景不是在每家每户都差不多的么?只是这鞋子到哪都觉得摆放的不顺眼。要是有个东西把它装起来就好了。 对,就是这种东西!作为家具行业服务大众的莫尼卡要的就是这种东西! 颜如玉想到这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她几乎兴奋地喊了起来: “强总,我想到了,我们莫尼卡不如就先做鞋柜?市场上有类似的产品没有?” “什么?鞋柜?那可是些小玩意呀,肯定上不上台面的!我从事这么多年,压根就没看到有人这么干的,那样的‘小题大作’为让同行们瞧不起的。颜总,我挺佩服你一个家具外行人无所顾忌的样子!说实在话,你的这个想法很大胆。确实每家每户都面临着进门鞋子乱放的尴尬,说起来鞋柜是有市场的,这个市场可能还很大!但是你想过没有?这种小物伯的需求可能起不了价也起不了量的!我从业家具这么多年,真的就没听说哪个公司会以做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在维持生存的呀?!如果能做的起来,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家具厂跑出来要做的?!”强向西一听瞬间“血压飙升”,也顾不得自己在女神面前的形象,鼻子哼的一声,马上露出他的“霸道”本性,只不过碍于眼前的人是女神才尽可能地委婉了许多,否则换成一般的同道中人那就惨了,指不定早就“狗血淋头”了! 强向西的观点,应该代表着绝大多数家具人的想法,不管功成名就的还是籍籍无名的。这也难怪,家具行业的老板们一向以忧患意识见长,他们普遍会觉得一家公司比如莫尼卡的产品行销市场最终行与不行还是得自己这个老板来扛的,所以强向西及时制止一下颜如玉的“天马行空”,是怕到时候在家具行业前辈们面前出洋相,而且那个人就是自己! “强总,你的这个观点我好像不太认可啊。虽然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许多事不去尝试一下,你怎么知道它就是错的呢?我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经营过家具,但我在我们老家绵阳市也曾经有幸接触过几个做家具的老板呢。凭我有限的能力和视野,我总有一种错觉就是,家具人凭经验吃饭的太多,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经验往往是把双刃剑,既是他们的优势,成全了他们的事业,也会成为他们墨守成规、固步自封的枷锁,最终让他们碌碌无为。我不知道强总你认不认可我的观点,反正嘛我不是家具人,所以我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会把那些所谓的家具人‘经验’硬塞进我的头脑里来‘先入为主’的,我只会根据实际情况,按营销规律和套路来做事,所以如果是我来组建营销团队,基本上是不需要有家具营销经验的人来担当的。”颜如玉没有正面与情绪激动的强总杠上,但她的几句话看似平淡无奇,却句句如刀箭,直戳强向西这样式的处处标榜“经验”却处处“划地为牢”的心窝上! 颜如玉“初出茅庐”居然有如此观点,而且还“挑战”了强向西认可所谓家具行业的正统经验之谈。强向西显然是被戳到“痛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尴尬无比。 哎,自己不要说在家具行当还混了这么多年,就再不济不也比她颜如玉多吃了几碗饭几包盐吗?居然被她的“软刀子”“杀”得一点还手还口的力气都没有! 也许,作为家具行业的外行人,她颜如玉更能跳出传统观念的束缚! 没错,刚刚才姗姗学步的莫尼卡在众家具巨头面前,显得如此地弱小和不经事;但如果颜如玉所言不假,急待发展的莫尼卡就算是在不走寻常路了!或者只有这样,才能够带来莫尼卡全新的突破也不一定呢。再怎么着,反正莫尼卡横竖已经要交由她了,“死马当活马医”也许能创造个奇迹呢!退一万讲,就算搞的一败涂地,无非就浪费了自己的一点本钱而已。如果真到那一步,莫尼卡什么都没有了,眼前的这个美人或者归自己也不一定。 多年的人生历练让“受挫”的强向西产生了“自我修复”“自我安慰”的功能。 说起来,颜如玉的惊人言论何尝不是困惑自己多年以至于多年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那一些啊!它犹如强向西心里的毒疮,所以一旦被拔,强向西内心感到无比的“疼痛”。 侄子征兵当然看不懂俩人之前的“高手对决”,只是一味地傻笑着。 强向西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那点“疼痛”了,他知道作为莫尼卡老板的首先必须要容得下他人不同的意见、容得下持不同意见的人!不同意见有时候并非坏事,历史上不是曾经有过“百花齐放”的局面后来才出现了“百家争鸣”的盛世吗?所以他略作调整,即恢复了往日的自信,言语间十分淡定: “颜如玉,不是我想故意吹捧你啊!我好歹也在家具行业混迹这么多年,但是我从来就没想到,你来的头一天就骤然解开家具人长期未觉察出来的死结啊。要不是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呢!我看你颜总就是上天派来下凡的仙女来解救莫尼卡解救我强向西的!嘿嘿,我也不是很确定你的思路是不是完全就是对的,但至少比我们家具人惯有的老一套高明!放心,你想怎么做就大胆地去试着做!大不了,我莫尼卡就当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至于你需要什么,包括人和材料、设备等等,我都会让强征兵无条件地协助你的。” 颜如玉微笑着点点头,她要的就是强向西的这几句话。 颜如玉深信:如果有人对自己的工作一开始就指指点点,那就等于用绳子捆住了自己的手脚,再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开啊! 所以等强向西走后,打定主意的颜如玉,就开始按自己一个居家小女人的“意念”草画出一系列的鞋柜“小样”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颜如玉让强征兵把莫尼卡唯一的样板师傅叫来,马上下料打样。 师傅打样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借着这个空档,颜如玉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下一步。 都说:万事开头难! 颜如玉倒是觉得:作为莫尼卡的实际领路人,自己在这个的思路一定要清晰而准确! 既然营销是莫尼卡的龙头,那么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就是要亲手来打造一个营销团队、一个与众不同的营销团队!这个团队的人选全部要自己亲自面试合格才行,然后按自己的想法密集地进行至少两个月的封闭培训!或者说难听点,就是洗脑!为此,自己必须做好统筹安排好一切。因为莫尼卡也指望不上第二人,所以事无巨细必亲躬之。 就这样,莫尼卡的一切按着颜如玉的套路在一步步地推进。 强向西眼看着空壳一样的莫尼卡,在颜如玉的倒腾下正在朝着一个自己不得而知的方向发展,兴奋自然还是多过担心的。因为颜如玉正力推的产品,市场上不是没有而是压根就没有人重视过,而它也只能靠“不经意”间“隐藏”在别的自成体系的家具系列里刷点存在感。它虽然很不起眼,却是每个家具系列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是居家必备用品。 试想下:现实生活中,不管你家是高档还是简单的装修,哪个家庭不都或多或少的面临着这样或那样的客人来了换下的鞋子不知如何安身的尴尬?! 而把这种需求通过单列的鞋柜满足了,把这种尴尬通过有内涵的鞋柜文化解决了,那将是如何的造福大众啊!起码还可以申请专利!这样的人才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别说她本就是自己心仪的大美女,就算长的一般,自己也会为之“疯狂”的!既为莫尼卡,也为自己。换言之,就是想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所以强向西看颜如玉进入角色了,把侄子强征兵这个挂名的副总经理也安顿好,就“心安理得”地呆在天明公司“静候佳音”了。 这里有必要说说强征兵这个人。 他是强向西的亲侄子,一个刚刚退伍不久的年轻人。别看他年纪不大,想法倒不少(当然跟颜如玉那样式的没法比),只不过给人的感觉总是“空有一腔热血、抱负,无法落地、无处施展”的样子,所以只好整天戴个墨镜东游西荡舞神扮鬼。 他这次能在莫尼卡混个副总的空头衔,多半也是仗着他老子曾经跟着强向西的老爸、现在天明公司的董事长强盛国打天下得到的一点“原始股金”和那层亲戚关系而已。 而精明的强向西之所以“相中”他这个侄子的初衷,一是觉得虽然他做人“不成器”,但听话,而且头脑简单,永远对自己产生不了“威胁”,就算来莫尼卡明知他是对家具一窍不通,更可以让自己在莫尼卡“一手遮天”(当然颜如玉来了就另当别论了,之前也没有把握能请的到颜如玉);二是从侄子的手头上还能多少套点现金,必要时可以应急;三是自己鼓动他发展事业,给他一个副总头衔,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大大满足了他“施展抱负”的欲望。再加上他是退伍军人,自己说的话就等于是顶头上司的命令,军令如山倒啊,所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也就没有不好好执行的。 第19章 突破困局 (四十三) 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偏强向西一回到天明公司,就有一件天大的好事等着他呢。 原来强向西的一位在银行上班的大学同学,最近在香港游玩时无意间结识了台湾富万达公司的老板邹先生。当听说邹先生正在大陆寻找合适的oe加工厂时,就极力推荐了老同学强向西所在的深圳天明公司。 而被他说动的邹先生,已经答应了十天后亲自来一趟天明公司说是要现场考察的。 台湾富万达,那可是全球家具行业的屈指可数的年产销几十个亿的巨无霸呀! 富万达的邹先生能够放下身段来深圳天明公司考察,基本上就说明天明公司有戏了!一旦有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它的全球订单随时随地都会像雪片一样地飞过来的哟! 强向西大喜过望,更觉得这犹如一个突然“神来之笔”的助自己一对付天明元老们的利器!所以他立马整出大动静,就在距离富万达的邹先生工莅临视察还有三天的时间,召开了全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的动员大会。 其实,广大天明公司的员工们似乎在等这么一个奇迹好久了!因为这几年家具市场的不景气,已经让多年来习惯通过加班来获取周边工厂无法企及的高额收入的员工们“焦头烂额”了不知多长时间了。所以,富万达的动员会,与其说这是一个强向西孜孜以求的“扬眉透气”会,不如说是给正当“江河日下”的天明公司广大员工的收入“起死回生”会! 所以当强向西喜不自禁地通报这一天大利好时,整个会议室无不欢声雷动! 所以当强向西亲自布置完连续停工两天、全体参加人员参加的以5s为标准的厂区内环境卫生的大检查、大比拚时,会议室里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摩拳擦掌! 一场声势浩大的卫生大扫除,就这样因一个即将到来的邹先生而拉开了序幕。 很快,“成果”就出来了。 人们惊奇地发现:天明公司建制二十多年了,厂区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地干净整洁、秩序井然;天明公司的员工们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个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期盼:那就是让富万达的邹老板一眼就能相中天明这块宝地,立马就能达成合作意向,然后订单就来了,然后就可以加班,然后工资就高了。。。。。。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十点许,富万达的邹先生在天明公司近千人的翘首期盼中如期而至。做足了功夫的天明公司,给一种忙而不乱、井井有条的感觉! 所以邹先生看起来很满意。再加上强向西“伙同”自己的同学对邹先生鞍前马后地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所以两天后的一个下午,邹先生在白云机场临上飞机回台北的前几小时,大笔一挥,草签了与天明公司达到战略合作伙伴的协议! 这可不得了了!协议一落笔,基本上宣告了天明公司已经“脱颖而出”,成功击败众多的大陆竞争对手而一举成为了台湾富万达公司在大陆家具界的第一家oe加工厂!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做法。 一周后,台湾富万达邹先生如期再次从台北飞赴天明公司正式签约时,天明公司的董事长强盛国不远万里从欧洲专程飞回来见证了这一盛事。 而富万达的邹先生也没有让强盛国白跑一趟,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即代表富万达公司“一掷千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下达了第一张整整六十条四十五尺货柜家具订单! 妈呀!六十条四十五尺货柜!这可是天明公司正常情况下整整两个月的销售量啊!这要是急着要货,哪天明公司可就要“丰收成灾”了!好在它的交货期还都在半年之后。 富万达的邹先生业务繁忙程度较之整天不着天明的天明董事长强盛国,那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然而他在临行之前却丢下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这只是试单,做的好,我们富万达会随时追加订单的。”让包括强盛国在内的所有在场人目瞪口呆! 显然,天明公司目前的产能在“狮子大开口”的富万达公司面前明显“捉襟见肘”。如果富万达公司真的继续下单下大单,那天明公司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整个深圳家具行业的持续不景气,富万达公司这块大肥肉谁不想独吞呢?!谁不想借机“摇身一变”,逆袭成为整个大陆家具界的龙头老大?! 所以,邹先生人一走,天明上上下下来不及高兴,却把他临走的话愁成了“心病”。 当然,从乐观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富万达公司订单还有半年的交货期嘛,当然这其中按惯例还不得不刨除其中的一到两个月的打样和确认时间,那生产周期也有三四个月的。按目前的天明公司的产能每天加加班,应该是能够应付的。但天明公司的手头上不是还有其他的订单要生产、市场要维护么?是为了邹先生的大单放弃现在的小单,或者暂停自己经营多年的家具市场么?一口吃下邹先生的大单固然可让天明公司“一夜暴富”,短时间内成为大陆家具行业规模超一流的巨无霸!但风险却是极大的,等于天明公司将鸡蛋放在一只篮子里。如果这只篮子出问题,结果就可想而知!也就是说邹先生几个月后是否加单甚至是否下单都是未知数啊!真的一头栽进去,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毕竟天明公司的产能有限,供得了邹先生的货,就可能供不及市场其他小单的货。谁都知道:得罪市场的后果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被市场无情地淘汰! 面对即将可能导致“丰收成灾”的局面,天明公司的管理层众说纷纭莫衷是一。 作为始作俑者的强向西,在这个问题上与董事长的老爸出奇地保持一致。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大笔资金投入,手头并不宽裕的强向西甚至多次游说董事长的老爸及时决策果断投入!这当然是一般天明公司员工无从知晓的。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公司元老们所表现出来的“谨慎”,他们甚至当着强董事长的面轮番把这其中的风险再三强调着。 浸淫国内外家具市场数十年的强董事长自然有着自己的打算和定力,他知道越是着急要办的事情越是要冷静沉着,不能为外人言辞所左右,所以一时间并没有马上做出顺应广大天明公司员工类似“招兵买马”、“扩大产能”等等决策。 一周后富万达的第二张同样规模、交货期也十分接近第一张订单的订单下下来后,才让天明公司的一切观望和犹豫才“嘎然而止”,这也直接促成了董事长强盛国的“一锤定音”:马上购置先进设备、增加一线生产工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限度地提升产能! 强董事长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富万达大单和市场小单都要兼顾,鱼和熊掌兼得! 消息一出,天明公司上下沸腾了!作为深圳龙岗坪山最大的家具制造公司,一向在深圳的家具行业还是有不少的号召力的,所以其他经济不太景气的大小家具公司人员纷纷闻风而动,通过各种门道向天明公司靠拢来兜售着自己。 看来天明公司“招兵买马”不是什么难事!然则,单靠人海战术似乎并不足以应付需求量暴增的富万达订单,因为天明公司的厂房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翻番的,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流水线生产设备!最好是自动化的流水线生产设备! 正当包括强盛国在内的天明人纷纷陷入“茫然不知所措”的节眼上,强向西的一名叫郑仁君的老同学突然“从天而降”,扮演了一回“及时雨”的角色。 这位郑同学似是早有准备地抛出了所谓国际先进家具公司最“流行”的全自动家具流水生产线;而这种市场上罕见的先进生产线富万达公司就有!而他本人也表示愿意为促成富万达公司以半买半送的方式来帮助天明公司“渡过难关”再努力一把。 郑同学的一番话是不是套路,并没有引起天明人的“警觉”,反倒觉得他更象恰到好处的及时雨!而大家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这个所谓的“全自动家具流水生产线”上来了! 天明的董事长强盛国也算是有点见识的人,大半辈子浸泡在家具行业也算走遍了全球,但对于全自动家具流水生产线也是闻所未闻的啊! 这也难怪,强董事长所到之处,一般不就是找人谈谈话套套路子的吗?家具公司的大门都没进几个,更何况是这种一听起来就极富竞争力的全自动家具流水生产线。 这么重大的事件和场合,作为被强总打入“冷宫”的董事长秘书的强勇,也只有干坐一旁发呆的份。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这跟自己的切身利益关系不大的原故,“无足轻重”的强勇却保持了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冷静。 是的,当众天明公司人纷纷一头扎进讨论着如何筹资、如何把一条全自动生产线整体从台北搬到深圳来的时候,强勇却在为天明公司即将为富万达一掷千金的豪举疑惑不已。 这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节奏吗?! 也许,这个时候强勇说出自己的“顾虑”没有一个人会理睬。因为几乎所有的天明人都已经被富万达的强大的魔力所左右。他们一个个宁愿理所当然地相信富万达公司之所以当初会选择天明公司合作,是因为天明公司才是大陆最有实力配套生产的厂家;选择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先进生产线“拱手相让”也是为了一个共同的市场目标和彼此的共同发展! 为此,天明公司强董事长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自己亲自出马进行筹资,一方面安排强向西“督促”自己的老同学“趁热打铁”尽快拿下富万达公司的生产线半价的承诺。 为此,强董事长也算是打破了自己亲手创造的“从不向银行贷款一分钱”的惯例。 要知道,天明公司在强盛国手上十多年里,资金链从来就是充裕且“自给自足”的;但也要知道,因为这条被寄予厚望的生产线,就算是半价购买,也不下三千万元啊! 不过,民营企业贷款的难题似乎很快就有了转机,还是这位郑同学神通广大地向一愁莫展的强向西再次发出了某某银行信用社高层“亲密关系”的利好消息。 一切似乎正在“水到渠成”! 就在众人巴望着一蹴而就的时候,强董事长突然让强向西把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召集到会议室里作最后的集体“定夺”。 定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想着董事长的临时会议无非就是“调兵遣将”地安排如何顺利把生产线及时安装、调试起来等等强调一番。 但一般还真不怎么了解的强董事长,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吗? 三千万!那可是二十多年的天明公司大半个身家啊!这其中稍有差池,天明公司可能一夜之间就会面临着破产关门的风险。而最让强董事长难以接受的恐怕要算这几千号跟着天明一起成长的员工和一群靠着天明的税收政绩吃饭的镇、市、省各级领导们那一副副绝望的表情啊!否则想要“东山再起”的几乎不太可能,因为家具行业的竞争压力太大了。 所以会议一开始,强董事长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兴高采烈”地表扬这个、表扬那个,而是神色凝重地抛出了之前“老生常谈的”两个话题:一是“要不要打造自动流水线”;二是“如何打造自动流水线”。 强勇觉得很是欣慰,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又一个与自己对当下的“形势一片大好”时仍保持着一份“警惕”“不谋而合”。而董事长把“要不要打造自动流水线”放在第一个话题,那用意也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与会的许多人好像并没有明白董事长的良苦用心,特别是随着强向西强总的迫不及待的一番“热情洋溢”的发言,忽地把注意力从第一个话题跳到了第二个话题上来了。 这是天明公司的群众呼声?还是董事长的第一个话题“大势已去”? 看到董事长眉头紧锁的样子,一旁的强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趁着董事长不注意的时候,将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合偷偷地放在他的茶杯下。 随着会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看起来十分淡定的强勇却越来越“如坐针毡”了。 强勇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可能是给了这个如此“群情激昂”的会议室安放了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而唯一寄于希望的能力超巨的董事长却有可能因此“力挽狂澜”! 所以强勇接下来不敢直视强董事长,想他马上端起茶杯又害怕他会这么做。 终于,强董事长上手了。 只见他习惯性一端茶杯正准备同时揭开杯盖时,压在茶杯上的纸条滑落了下来。 强董事长好奇地放下茶杯,认真地浏览起纸条的内容,原本微笑的脸色也开始慢慢地变得阴沉而严肃。 强董事长不会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的建议而雷霆震怒? 强勇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冒失。 强董事长很快就机警地扫一眼不远处的强勇,好像是在证明自己已经知道了,而且知道是强勇干的。只是片刻好像就仅此而已,并没有当场翻什么大浪。 原本一直担心看到条子后的强董事长会就此与争强好胜的强向西强总在会上吵起来呢。这样自己虽然尽了一回秘书的本份,但接下来自己的处境会更加艰难那是肯定的。 如果董事长“突然变卦”一票否决,等于就是否定了强向西之前的种种努力和拱手放弃功败垂成的果实!强董事长会变得对天明人的意愿“不解风情”;强向西当然更会不甘甚至愤怒!当然依他的聪明劲,肯定猜得出坏他好事的人是谁! 而强董事长虽然人前“分量极重”但也不是没有为缓和与儿子强向西的关系而“出卖”强勇的可能。这样强勇就在天明公司就彻底玩完了。而强向西强总之所以还能对自己的眼中钉强勇隐忍这么久,完全归功于几个月前那场极富政治色彩的强勇的婚礼啊。 试想,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把亲手把由此荣获“最佳雇主奖”给毁了?! 不过,看到强董事长一副从容淡定、难以捉摸的样子,强勇反倒有些“失望”。 就这样,心情复杂的强勇如履薄冰地坐等着下班时间快点到来。 这场特别的临时会议,似乎以强向西“大获全胜”而告终。 因为会上不仅通过了他的“借鸡生蛋”的向银行贷款和组建生产线安装配合及培训小组等等的一揽子方案,就连落实该方案的特别领导小组组长的职务也毫无争议地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一切心愿尽皆达成,强向西感觉自己即将要成为天明公司大上台阶的“有功之臣”,一时间好不春风得意! 所以当强董事长宣布散会时,强向西忙起身,笑着对准备开溜的董事会成员说道: “大家都辛苦了,晚上一起吃个宵夜!酒店我已经预订好了,楼下有车接送的。” “原来强总是早有预谋的啊!” “后生仔,有主见有谋略,只是到时候不要把我们这些老骨头给卖了哟。” “好彩我没有投反对意见呀,要不这宵夜怕是吃不成了,还谈住酒店?” 。。。。。。 董事会的元老们今天似乎一个个对强向西“冰释前嫌”了,他们七嘴八舌的竟有点讨好斗争了好多年的对手强向西的成分。 聪明的强向西岂有不知的道理?这个时候,他当然更知道如何“把握大局”了。为保持这个来之不易的局面,他也是一咧嘴“笑逐颜开”啊: “你们这些前辈们尽管把心在放肚子里好啦。要说有什么风险,我不也是你们中的成员之一么?所谓富贵险中求的嘛!希望各位前辈们多多理解,多多海涵。” “向西,这后面的事可就全靠赛你了。多谢你的一番好意,只是我跟镇里的领导还有个约会,今晚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改天我请你宵夜,我们父子俩好好聊聊。你看看,关键时候我们天明公司的元老们还是很支持你的工作的嘛!只不过他们平时有点爱唠叨而已,你哎也别太往心里去。谁不想天明公司发展得更好一点呢?但是我希望接下来的你每走一步,都要多跟他们几个老人商量商量,他们一个个也都是为天明好来的,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他们绝没什么坏心眼,说不定还能帮你出点主意呢。”强盛国随着人流走到强向西的面前,暖暖地说了几句,就边走边回头向走在人群的最后面的强勇丢了一个眼神。 强勇当然一下就接住了,只是感觉有点像是一道寒光乍现,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强董事长肯定有什么事想要跟自己单独交待的,是为了那纸条吗? 强勇突然发现:这段时间其实自己什么也没学会,好像就只学会了“装聋作哑”。所以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混在人群中,“按部就班”走出了会议室。 董事会的成员们一个个钻进了强向西事先停靠好的奔驰、宝马里谈笑间急驰而去,好象是一个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却身不由已地进入了强向西精心设置的“圈套”。而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事,就恐怕只有他强向西知道的了。 但愿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强勇没有随车开溜,他看到了强董事长的车没有发动,似乎在等着自己。 为确认自己没有会错意,强勇略微欠了欠身,凑过去一点点,象是礼貌送行的样子。 “上车。”强董事长车玻璃噌噌两下就自动落了下来,露出他笑容可掬的圆脸。 强勇有点吃惊,但也有点惊喜。 这么多日子以来,虽然自己已经是他强董事长的秘书了,但几个月来也就这几天在董事会见上他强董事长几次而已,对他敬佩之余还平添几分生疏。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自进天明公司以来可是从来就没上过董事长那豪华的奔驰车啊,他会不会是喊别人上呢。 强勇不由自主地向后张望了一下,除了漆黑的夜色,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怎么,后生仔,没听懂我说什么吗?说你呢,强勇,快点上车呀。”强董事长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直接点了强勇的名字,随即也收敛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跟聪明人打交道,不变聪明点,就只有一个下场:惨遭抛弃! 强勇也不知道怎么的,平时脑瓜子转的也不慢。今晚却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有点笨手笨脚的了,他略带懊恼地低下了头,拉开了奔驰的车门,钻了进去,顺手咣地关了门。 奔驰车呼地就冲了起来。 强勇头一次上这么高档的车子,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安全快捷感觉向强勇扑面而来! 豪车就豪车啊!从前强勇只知道它的造型大气,漆身铮亮。现在真的坐了进来,妈呀,车里面还别有洞天呢!红黄蓝绿色按扭一应俱全在乌漆抹黑的夜中翌翌生辉,最为醒目中间大电子屏一会儿是对车后一鉴无余的可视倒车仪一会儿又自动切换成了图文并茂美仑美奂的dvd界面,真皮沙发的座椅软硬适中,座位扶手上还配置着咖啡、茶水。。。。。 最近电视广告老有这么一句口头禅:给您一个五星级的家,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嗳,开奔驰坐宝马,有钱的人生活就是不一样啊,真他妈的舒适透顶、无与伦比啊! 面无表情的强董事长一路风驰电掣地驾驭奔驰,这跟他的早已年过半百的身份似乎一点也不相称。抢眼看过去,反倒像是一位驰骋赛场的嘻哈猛男。 这种感觉让年纪轻轻的强勇大感挫折,甚至有点自惭形秽。 自己哪一天要是能够拥有这样的豪车和酷炫的驾驭方式,此生足矣! (四十四) 正在强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路飞奔的车子突然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瞬间的急刹停车竟没有一丁点儿的震动感,真不愧为豪车的英雄本色啊! 强董事长并没有马上解开安全带,也没有习惯性地用命令的口吻叫强勇下来,而是条地一声拉开了手边的一只口袋,一只手从中捞出一沓东西来,不是,是钱。 钱很新,显得很小。 什么意思?就这样是炒了自己的“鱿鱼”吗?看起来有点“儒雅”的强董事长难道是让人看不透的“恶魔”?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把自己拉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呀?难道还想“毁尸灭迹”?就算自己在会上写的纸条不怎么招他喜欢,那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啊?难道。。。。。。 就在强勇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强董事长突然把攥在手上的钱数都不数一下,就朝自己硬塞过来。 强勇胆怯着,不敢接受,身子也本能地向旁边移了移。 “怎么,后生仔,我给的钱它会咬人吗?还是嫌它太少了?哈哈哈。”看到强勇这个样子,一直面无表情的强董事长居然笑着开了口,但一点儿也不像是要为难和责怪的意思。 “没没没这个意思,只是这钱。。。。。。。董事长,我的意思是说‘无功不受禄’啊。”强勇从董事长的笑容里读出了父亲般的慈祥,紧张的神经一下子也得到了缓解,吞吞吐吐的话,也算是摆明了自己做人的底线。 “哎呀,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后生仔。看你今天的表现还是比较醒目的,烈仔,里的嗨奖励你的哟。我鸡,里排让你夹在我跟强向西之间,受委魁了。里单爷,我点不唔?里的钱拿住先,以后我不嗨天明墙果朵,靠住塞你帮我台住向西。我昂嗨各待槐唔嗨给让我放生呀。”强董事长一口的普通话加白话,但却是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 二十多年了,强盛国在深圳龙岗坪山交接的广东朋友最多,所以一来二去地也跟着学了点广东白话,尽管讲得并不如土生土长的强向西地道,但耐心听听也是“勉强”可以的。 而从这在天明“神龙不见首尾”却让人敬若神明的强董事长嘴里流露出来的那份对自己的关心,虽然这么久也就只是这么一次,但已经足够成功“催泪”强勇的。 强勇感觉自己这几个月来默默地承受着强总的各种“非难”、委屈一下子都化成了水,然后象大坝开闸一样,直涌眼眶! 不!不是说“好男人有泪不轻掸”吗?!咱不能让董事长那种“爱之深,责之切”的父爱幻觉像烟雾弹一样,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击溃”了! 为了分散自己的情感强度,强勇把注意力放在了董事长的那一沓钱上。 而这一次,强勇选择了不再拒绝,只见他双手一把把钱接过来,温顺地低下头,准备再次“洗耳恭听”董事长的“谆谆教诲”。 “强勇,我刚才顺便乱讲的白话不成名堂啊,我也不知道你听没听懂。哎,几十岁的人,跟着邯郸学步一样,搞的白话没学好,普通话也丢的差不多了,哈哈哈。强勇,我知道你现在在天明公司很难做,夹在我跟强向西中间,依他的个性是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你是个好苗子,我也在重新考虑你的新出路,等下次我从欧洲回来再聊,今天就这样了,我还有点事,你就自己打个的返回天明公司。”强董事长到底不是一般的人,略一沉吟,就“以退为进”地“检讨”起自己来,说出来的话“情真意切”,一点儿也不招人“笑话”。 董事长的话已至此,马上又恢复了他那平时里冷若冰霜、高深莫测的样子。 强勇早就招架不住了!闻得此言,正好“顺坡下驴”。毕竟眼前的这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他有钱有势、“呼风唤雨”,跟自己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偶尔能够“体察”一下象自己这样的“苦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难道还指望他什么时候能够放下身段倾听自己并最终成为自己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转念间放弃一切“幻想”的强勇跳下车,站起身,抽出一只手微笑着向董事长道别。 等董事长先走,这点礼节强勇还是懂的。所以自己尽管心已远去,但身体却笔挺挻地站着,目送董事长的车子,直到不见了踪影,强勇这才把那沓钱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抽出一张,作为打的费,准备走到路口拦个的士回公司。 可一走到路口,强勇就傻眼了。 原来自己一直呆在深圳龙岗坪山,却从未出来转悠过,深圳龙岗坪山的大街小巷竟是那样地陌生。好在绿的出租车随时都能如过江之鲫,一辆接一辆地驶过来。 很快,就有一辆绿的停靠在强勇的身边,强勇拉开车门,只说了一句“到天明公司”就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室位子上,手却隔着裤子摸起那沓前来,好象生怕它跑了似的。 这么厚的一沓,该不会是1000块?董事长就拿它“买”咱一张纸条?哎,不想这么多了,董事长是何等聪明的人?反正,这钱我也是尽了点心意的,受得起,呵呵。 强勇头一次拿着大把的钱打的,简直有点“胜利大逃亡”的味道。 回到天明公司,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但连日来,似乎“富万达”已经成了基层员工们茶余饭后绕不开的话题,而管理人员们却有点开口必“自动生产线”的,让人听着不是象耳朵听出了老茧,更有点嚼口香糖的样子,一个个津津有味的还“乐此不疲”。 然则,天明公司热闹的背后,是远在海峡之外的台湾富万达公司突然几天“音信全无”,好像从来没有跟天明公司有什么瓜葛一样,一时间把两者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个即将要大手笔挥立马为之豪购一条大陆还不曾有的“全自动流水生产线”的富万达应有的样子吗?这是一个即将要扮演深圳乃至全大陆家具翘楚即将要“横空出世”应有的样子吗?难道这一切都是“空穴来风”?亦或“过往云烟”? 不,这一切分明已经刚刚真真切切地“暴露”在全体天明人的眼皮底下!打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的结局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所以,此时此刻的天明人没有丝毫的质疑声,唯有的就只是生产车间里的员工们比以前更快捷的敲敲打打声,样班师傅们也跟着加班加点,大家你追我赶,爆发出不断打样成功、不断超产超产再超产的惊人能量! 沉默往往是爆发的前兆。 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然则,美好的一切就会这么轻易遂了天明人的意愿了吗? 事情似乎并不象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简单。要说这话的人,首先得问下强向西强总! 强向西为了达成自己在位期间将天明“一夜做大”的宏伟心愿,自然是不遗余力地两头“折腾”:一会儿通过老同学与富万达的邹先生热线联络,一会儿又尾随老爸与银行的大小头儿们软磨硬泡。 都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一点不假。 一方面银行的信贷部主任咬定“没有足够的固定资产担保的底线不放贷”的底线不松口;另一方面是富万达公司看不到资金到账,“整装待发”的全套自动流水生产线硬就是出了库。富万达不发货,天明公司的设备就没法就位,产能就没法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也就丧失了富万达无尽大单的产能保障。。。。。 两条“战线”的“互不相让”让亲自出马的强董事长一时“束手无策”。考虑到刚刚打下的欧洲市场一片天地来之不易,他不得不把这些“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亦步亦趋”的儿子强向西这个总经理。 而强向西接下来的几天努力也同样遭遇着“功败垂成”的结局。 为此,强向西几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仍就是在这个节骨眼,还是自己的见多识广、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郑同学再次“雪中送炭”。这次,他“倾囊相助”的是一条“锦囊妙计”: “老同学,你也饱读诗书的,还在社会上混得人模狗样。你就不能拿出你以前在学校里那灵光的头脑好好想一想:你的所有问题的突破口在哪?在银行!只要有了钱,买了自动流水生产线,天明的产能马上上来了,富万达的问题就什么也没有了,天明公司就噌噌地一举成为了家具巨无霸!这可是你强总扬名立万、天明登峰造极千载难逢的机遇啊!但是银行方面一直没有松口,原因在哪里呢?你自己想过没有?我看这其中还就主要是你的‘诚意’没有到位?这个就不要我这个老同学说的太明显了?这种事情我是见的多了,虽然银行的领导关系是我牵的线,真要要兑现了,谁不需要有点人事啊?连唐僧取得真经后藏经阁的小喽罗都要讨点碎钱,孙悟空告到如来福都没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得一点利就得先放点血。大家都真的这么公事公办,你看谁还能从只赚进不赚出的银行里贷到一分钱啊?哎,至于什么固定资产抵不抵押的,我看只不过是领导们索要好处费设置的一个筹码而已?” 老同学的一席话让一愁莫展快要“投降”的强向西顿时“豁然开朗”。 当然,也就在第二天,强向西便出人意料地一举攻破了困惑自己多日的“瓶颈”,如愿以偿地拿下银行的批文!随即银行三千万的巨额贷款哗地就划到了天明公司账上;而早就恭候多时的天明公司财务小姐们立即来个“顺手牵羊”,哗地将这笔巨款原封不动了划过去远在祖国宝岛台湾的富万达公司。 一周后,天明公司的大门口就哗地开进来大大小小六七辆重型运输卡车来。 不用说,这就是富万达公司要求的自动流水生产线来了! 沉寂了多日的天明公司一下子沸腾了、爆发了! 部门、车间的员工呼朋唤友纷纷前来围观,当七零八落的零部件拼凑成一个庞然大物似的钢铁长龙时,大家伙乐坏了,一个个象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当然,作为天明公司的一员,强勇也毫无例外地被这么大的动静给吸引过来了。 闻风而动的大小媒体也尾随而来,对着这个头一次出现在深圳出现在天明公司的三千多万的钢铁怪兽大肆报道;而“居功至伟”的强向西总经理自然成了它们竞相采访的主角。 媒体们漫无边际的热捧,再次将天明公司的明星范儿“展露无遗”。 是的,自从有了自动流水线,不要说每天慕名而来如潮的参观者,就是天明人自己也真正体味了它的超强能力以及它带给天明公司的生产管理的新课题。 比如说:以前手工、半自动生产的大量工人如何安排安置问题,自动流水生产线如何进行质量把关问题,几乎所有的员工都面临着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的培训问题,等等等等。 这正好发挥了王部长“教书育人”的专长,他“临危受命”,再次拾起了丢弃差不多整整快四年的教鞭。只不过,这次他面对的学生几乎是清一色的农民工,难度可想而知。 都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全自动流水线带给天明人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而接下来天明人爆发出来的能量也是难以想象的。在王部长的教导下,天明公司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个个好象全都打了鸡血似的,自发自愿地与自己平时想都不敢想的这样那样的“先天不足”作出不懈的努力。这其中有许多感人的故事,最励志的莫过于一位年过半百、勾肩驼背的老员工,为了记住一两个英文符号,硬是把自己的手背写破了一层皮。 当然,这样的成效也是相当可观的,甚至是“立竿见影”的。 人们惊奇地发现,几乎全部都是洗脚上田的农民工包括伯伯、爷爷、婶婶、奶奶辈的没过多久,就摇身一变,一个个成了这条号称中国大陆最先进的全自动生产流水线的“保驾护航”不可或缺的高手。 这一切的“沧桑巨变”来得太突然了,但这“沧桑巨变”的一切也来得太不容易了。恐怕没有天明人会忘记年轻有为的强向西总经理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完成了天明公司上通天(富万达)下达地(流水线的落实、产能的提升)的惊人壮举和火箭式跨越的! 似乎好事还远不止这些。 就在天明人欢欣鼓舞于全自然生产流水线带来的产能节节攀升的时候,就在天明的产品开始一批批组装打包入库、一条条货柜车挤满天明大小仓库时,大洋彼岸的富万达公司又通过天明公司的营销部传来了好消息:它的第三张订单又下下来了!这次订单比上两次的都要大,一张订单几乎就是原来天明公司的大半年的产量! 天明公司沸腾了,天明公司真正实现了跨越式发展了! 天明公司在家具不景气的大环境中完美逆袭、“异军突起”,马上引起了镇里、市里甚至省里的大小官员信的“密切关注”。他们不失时机地安排省内外企业前来观摩,还“卖弄人情”似地腾给天明公司名额来参选什么年度最佳效益奖啊、最具竞争力企业啊。。。。。。 而负责接待他们的就是强勇。由于来访者络绎不绝,强勇不仅周一到周五满负荷地工作,有时候连大小周末都搭进去了,每天骨头累得嘎波响,躺在床上腰酸背痛,但是一到天亮马上还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迎接领导们带给自己的各种“挑战”。 一时间“风景这边独好”的天明公司俨然成了整个深圳民营企业里最闪耀的明星企业。 镇、市甚至省里的领导的及时“密切关注”,也让相关部门嗅出了其中的某些味道,比谁都会办事的他们,也适时给予了天明公司“应有的地位”:摘牌天明公司为天明集团! 这是一个企业莫大的荣誉和无上的光荣! 所以,闻讯特地从欧洲又飞回来的强盛国董事长,接受了元老们的建议,差人挑了一个良辰吉日,遍邀当地有头有脸的公检法政要,按当地的习俗堆上猪头、水果等供品,举行了隆重盛大的“天明集团”正式挂牌仪式。 从此,被人喊了二十年的天明家具厂、天明公司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象征着更大规模、更有发展的“天明集团”公司。与之相呼应的,就是集团公司成立后,集团新的领导班子的搭建和新的管理体制的创立。 由于亲手主导了这次天明公司的“华丽转身”,强向西在股东会被推荐为主要领导的呼声最高,并最终毫无悬念地以全票当选集团公司的副董事长和总经理。而公司中层以上的管理体制和管理成员将由他一手包办! 当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还是由“德高望重”的强盛国把持着。只不过,通过这次的天明公司的大“翻身”,人们已经看到强董事长有意交班的意头。 是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向并不怎么令自己放心的强向西,通过这次与富万达的合作事宜,已经展示了他的内外兼修能力,也许自己该退出天明集团了,也许自己该专心致志于欧美广大的市场而让已经成长的强向西“放手一搏”了。 强董事长的淡出,让一直“追而不随”的强勇,开始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几天后,人事重组的集团公司头一次张榜公布了几乎所有的管理人员名单及岗位职位红头文件!但洋洋洒洒几大张几百号人群里,竟然找不到强勇的名字! 强向西就是以这种重新“洗牌”的方式来“清退”不为自己所用的管理人员吗? 原来他还一直在为自己的董事会秘书一事“耿耿于怀”呢。 哎,是时候真正地彻底地离开天明集团了。 强勇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但真的来的时候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强董事长还在,毕竟现在公司升格了规模扩大了,正当用人之际啊。自己一直坚持着没走,倒不是想赖着天明,只是觉得当初董事长的一番好意难拂,“士为知己者死”嘛!董事长虽然也还算不得自己的知己,但这忠人之事不是最忌“半途而废”的吗?除非强董事长本人亲口否决啊。 现在看来,也用不着强董事长为自己发话了。 天明集团的一切好像已经被强向西紧紧地攥在手心,他好像一夜之间变得“羽翼丰满”了,天明集团以后的一切可能都要以他的个人意志为转移了。 很难想象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就是在这片热土上,就是这在这家公司里,成百上千的人曾经为着自己“举世无双”的婚姻张罗喝彩,自己俨然成了全公司的宠儿。可如今,也不过大半年的功夫,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成了多余的弃儿! 是啊,自从被强董事长“强行”征调至董事会当了令人艳羡的董事长秘书后,一切似乎就开始变了味。毕竟自己太年轻啊,哪里能够“胜任”董事长安排的角色?!这一路走来,强勇只感觉每天自己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沉浮的;而在强勇看来,表面风光无限的天明集团却似乎更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强勇的走,除了王部长礼貌性地挽留外,几乎没有在天明集团高层引起任何反响。所以当他办好了一切手续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宿舍的行李连夜搬到了老妈在深圳的房子里。 强勇买好火车票准备上车返回滨江的头一天,才把这一切打电话告诉了家里。 突闻此变,可把正在滨江悠闲悠闲的俩女人吓着了。 正在与婆婆“培养”感情的颜之夏,似乎跟婆婆的关系已经走出了磨合期,所以俩人的反应也有点“步调一致”:一开始都以为是强勇在开玩笑搞“恶作剧”,或者新婚燕尔的想找借口一直呆在家里什么的,等听到“一本正经”的强勇把多年存放在天明的办公用品抱回来的时候,俩人才边接着东西边相信了一切。 但是,除了安慰强勇几句,她俩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实在话,她俩住的地方离天明公司虽近,但多不少来回也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天明公司是这附近数得着的大型明星企业,关于天明的花边新闻经常是“铺天盖地”的,就算你想“充耳不闻”都怎么也绕不过去啊。只是自打结婚后,颜之夏就一心守在婆婆的房子里,而婆婆也很享受这新建立的婆媳融洽相处的大好局面。至于这几个月天明人都给“全自动生产流水线”“膨胀”得全都一副“天下无敌”的最新动态等等,她俩当然是一无所知。因为强勇不是长舌妇,而她俩也没有随便打听的嗜好。 “这样也好,勇儿,你呀,结个婚整天就只是回来打个照面就走了,我看你整天那样子,老感觉象是别人家的孩子呢。哼哼,正好趁这个机会啊咱家娘儿三人再回滨江一趟,家里的结婚手续和酒席不是还没去弄吗?嘿嘿,我看,现在还正是时候呢。”叶芬等强勇的东西收拾停当,突然“急中生智”,想起了一直“耿耿于怀”的“大事”来。 “哪有心情办这事啊?哎,我最不甘心最搞不清楚的就是强董事长的态度。也许,他不值得为了我这么一个小角色来跟自己的儿子强总较真的。哎,事到如此我还能说点什么呢?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呢?!人家弄了个全自动生产流水线,现在又升为天明集团了,还副董事长,正与日中天呢。”强勇似乎并没有完全从天明集团的离职阴影中走出来。 “你说什么?什么流水线?几时的事啊?天明公司就这样成了天明集团?就因为一条破流水线?还把一心一意想做点的人给开了,这还有天理吗?”叶芬一听强勇的话,虽然关于天明的有些事情她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但儿子明显是受了委屈受了极大的委屈啊!所以她马上摆出一副“天然”“判官”的姿态来,无非也是变着法子来安慰强勇罢了。 “强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想你之前一直表现得优秀,强总还跟董事长抢人呢!现在可倒好,准是他强总抢不过董事长就使坏了呗。这样的领导,值得去追随吗?强勇,我看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的日子还是得过,不但要过,还要过得美好呢!按妈的意思,等把滨江的事弄完了,咱再出来。我就不相邻,天下之大,离了它天明,我们就找不到工作了,活不下去了?”颜之夏“义愤填膺”,不过安慰之中也透着一些“事理”。 在她看来,老公强勇可是全家的经济支柱啊!就算离开天明公司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但也不能因此把他的精神给击垮了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况且老公强勇已经非常优秀,现在离开天明只是遇到了一种不公正的待遇而已,绝非什么能力呀人品呀不行的,所以一旦挪个地方,说不定很快就能“东山再起”的。 “是啊,勇儿,你看你媳妇想的多开。好男人志在四方,他强向西不稀罕你,你还稀罕他干吗?切,这种人做了领导,公司得迟早关门大吉的,不信你们就走着瞧。哎?对了,我们一家人扯了这么久差点忘记一件大事(脸色徒然变得喜庆起来),勇儿,我可告诉你,你得站稳了!当当当,你要做爸爸了,我要做奶奶了!”叶芬边说边把一张崭新的医院化验单抓在手上,向强勇“炫耀”着,整个人也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哈,这是真的啊?多久的事啊?老婆,你可是为咱强家立了一大功啊!那那那,给我看下,是男孩还是女孩?”强勇一下子被“点燃”了,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伸手就去摸颜之夏的肚皮。 “切,哪有这么快?妈今天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说才有一个多月呢,米粒这么点而已。”颜之夏当着婆婆的面竟有点害羞起来,边说边轻轻地推开强勇的手。 第20章 难言之隐 (四十五) 接下来,强勇一家人算是第一次真正体会了什么是无忧无虑什么是天伦之乐了。 按计划,就是这两天,一家人一起到回滨江的,但等到坐上了从深圳前往滨江的火车,看着深圳林立的高楼大厦和匆忙穿走的行人车辆,强勇突然产生一种被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改革开放的窗口淘汰的“耻辱”感。 不过,这种感觉随着深圳的背景渐去渐远,不知不觉地就被兴奋、愉悦一点点代替了。 是啊,弹指一挥间,自己毕业竟然已经四年了。想当初,自己在王教授的带领下,几乎是闭着眼睛一头扎过来的,那个时候还一堆校友、同学一路唱啊唱的,现在三十多人的团队就只剩下自己和王部长这个光杆司令了。 不,自己也没剩下来呢,自己也不怎么亏啊!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虽然自己工作不如意,爱情却是没得说。自己可能就是有这个命啊,当初拒绝这个女的拒绝那个女的,弄得一个个遍体鳞伤的,原来冥冥之中还真有一个能跟自己合得来的女人在等着自己啊。啊呀,如今,她已经怀上了自己的龙种,这是做男人的骄傲、做丈夫的责任啊! 只是,自己这个小男人、小丈夫这个时候表现得有点不太“争气”啊!这样的爸爸能够即将问世的孩子做一个好的榜样吗?能给一家人做个遮风挡雨的依靠吗? 然则,自己这样曾经红极一时,最终却灰溜溜地离开天明,好像一个身体壮实的人突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谈不上遗憾,也无所谓留恋,只是内心一直有些不甘,不甘强董事长在关键时候的“急流勇退”和不明不白的“暧昧”态度,不甘强总的咄咄逼人和最终的“临门一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踢出了天明的大门。 而这样的自己,将以何种面目回去面对滨江的父老乡亲?还有自己几个月后就要降世的孩子?又将以何种姿态去应对一直看好自己的母校师生?! 。。。。。。 “妈,你知道的多些,我还是请教你比较好。这次我和强勇回去办手续,不会被扣上未婚先孕的帽子来罚款?”颜之夏看到强勇表情复杂,知道他还没有真正地放下天明的一切,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她虽然话是冲着婆婆的,双眼却是盯着他的。 “咦,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过啊。应该不会的?切,这些当官的,谁会那么认真地关注一个小老百姓啊?哎,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啊,反正以前我们那结婚登记都是走形式的,什么新婚学校啊,什么新婚培训啊,还带考试的,只不过答案都是随卷子一起发下来的,哼哼,这种东西都是形式的,莫要怕,只要我们自己不慌不说,证办下来了,谁还敢你是七个月生、八个月生的啊?再说,怀胎十月怀胎十月,也总有人提前推迟的?哪有那么准的。哎,莫想这么多,之夏,你就大胆地安心养胎!说的不好听,这万一要是有人认真了,就算罚,我这个做奶奶的也认了。怕什么?我们强家后继有人啊!”叶芬的话算是在理滨江的“猪肉账”了,不过也算是代表强家的长辈,给新媳妇上门在吃了定心丸了。 婆媳的谈话,把强勇的渐行渐远的思绪硬生生地拽了回来,看老婆那架式,自己不表个态,好象有点说不过去似的,于是就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是啊,这些都是小事,自己马上就要做爸爸了,又要多添了一张嘴巴吃饭了。” “呀呀呀,勇儿,你这是什么话啊?我就不喜欢你这么说我的孙子。开玩笑,你说现在有哪一件有我的孙子重要?你们还不觉得?等我的孙子一出来,看有你们好受的。”叶芬听出强勇话里有话,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三两句话就把“局面”挽回来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哎,说实在话,我是家里目前唯一的男人,不,是大男人,(一指颜之夏的肚子)这儿说不定还有一个小男人呢,哈哈哈。我是想等把滨江的事处理完了,你们婆媳俩要在滨江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呢,滨江的工资那水平你们是知道的,我怕养不活你们俩,还有宝宝,所以嘛。。。。。。”强勇被老妈白了下,觉得有必要当众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免得在“一片大好形势下”真的闹出什么误会来。 “老公,这样才是有担当的男人嘛!妈,我还是有眼光?从四川这么大老远地一路挑过来,硬是把你培养的这么优秀的儿子给挑上了,嘻嘻,厉害?”颜之夏知道强勇心里有事,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感觉自己很幸福,所以变着法子来夸强勇,也夸婆婆呢。 “之夏,就凭你这张嘴,就比强勇强多了。你看他,这么多年有多少事会主动告诉我这个当妈的?说的好听不好听是一回事,关键他许多事不说啊。哎,我也知道,他这样可能也是为了我好,怕说了有时候会让我担心。老古话说的好啊!‘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你以为你不说我这个老娘的就不担心了啊?哎,等你们的孩子出世了,你们俩个就明白我是什么心情了。”叶芬这么“数落”着强勇,其实并没有一点要责怪他的意思,只是过过她那“刀子嘴,豆腐心”的瘾罢了。 。。。。。。 一家人一路上就这么东一搭西一搭地挨着,时间也就这么随着火车的咔嚓咔嚓脚步一点点地溜着,等到它的脚步声真正消失的时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音乐广播声就跟着响了: 旅客同志们,你们好!深圳至滨江的火车终点站到了,请拿好你随身携带的行李,准备下车。欢迎您来到美丽的滨江城市,祝您旅途愉快! 啊?这么快就到了?听到音乐广播声,他犹如从梦中醒来一般。看着身边俩个心爱的女人正笑着看自己发呆呢,有点不好意思地从行李架上搬下大包小包来。 这回呀,强勇得好好表现一下“人民公仆”的形象来。 可不?老妈岁数大了,老婆正怀着孕呢,自己这个时候不大包大揽的,还指望谁? 叶芬看到强勇这么主动、这么醒目,也不跟他“客气”,笑咪咪地挽起儿媳的手臂,就兴步向火车站出口走来。 啊呀,好象火车站永远都是这么人满为患似的,好象火车好像永远都有拉不完的旅客和货物似的。 强勇夹在如潮水般涌出来的人群中,“随波逐流”,耳朵却也没闲着,因为除了整体的嘈杂声,走在自己旁边的几个人似乎特别兴奋,说话的声音也特别高调,想不听都难。 “哎,这火车是真的提速了!” “啊哎,你才知道啊?真是的,早就提速了。” “国家对这条京九线投入几多哟,听说往后的速度啊还要向上提呢!” “真是孤陋寡闻啊,这点钱算什么?南水北调的钱才要的多呢!哼,全世界的人都觉得玩不下去了,中国的专家就是牛!听说已经开始全面论证起来了,快了!” 。。。。。。 咦!没想到几个农民工样子的家伙居然也把自己“教训”了一顿。看他们一个个“信手拈来”“高谈阔论”国家时政要闻那专家的口吻似地,让强勇忍不住高看了他们几眼。 是啊,自己在改革开放最前沿的深圳,为什么会对外面这些重大的信息如此不“敏感”呢?难道是自己的与生俱来的那个曾经引以为傲的新闻嗅觉在自己“龟缩”在天明集团里长时间没有派上用场就跟着“萎缩”了?!对呀,自己的那点“特异功能”还有没有哇?! “老公,手上的东西好沉?啊呀,我记得第一次来滨江的时候,跟这差不多啊,今天不会又碰到你的老同学强超了?”颜之夏趁着强勇还手的时机,终于跟婆婆赶了上来,她边走边开着玩笑。 “噢,是啊。不过,强超好像平时跟我们也没有什么联系啊,现在还在不在滨江都不一定呢。啊呀,人都有发展的,说不定早转行当老板去了哟。”叶芬看到熟悉的滨江,心里有点小兴奋,不为别的,就凭自己手上牵着的怀了孕的儿媳!不过,说起强超这孩子,她还是见过的,这孩子不像是天生开出租的样子,谁知道呢。所以她就这么随便一说。 过了闸门,迎面而来的举牌的叫喊的拉扯的仍然象往常一样无所不极,他们一个个看着出来的旅客就象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蜂拥而上,好象在争夺着猎物,还互不相让,惹得本来就不怎么“感冒”的旅客们一个个面带怒容,只是不好发作;而没有被“惹火上身”的旅客们则纷纷避开他们可能会有的纠缠,似乎“落荒而逃”的也是水平! 火车站出口的尽头就是滨江的一条主干道,所以车水马龙。而随着出火车站的客流缓缓地蠕动,早已恭候在路边的乌央央的绿的士们正摆起一字长蛇阵呢。 强勇“负担”有点重,所以很想早点把两手快勒出泡来的行李解脱出来,所以他边走边四处里张望着。 强勇找谁呢?他不找谁,他是怕又遇到开的士的老同学强超尴尬。上次尴尬的可能是强超,这回尴尬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瞄了半天,总算没有看到强超的影子,强勇心里掠过一丝庆幸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是庆幸老同学强超终于没有“吊死”在出租行当的一棵树上而另谋高就了,还是因为老同学没有看到自己这样看似“衣锦还乡”实则“落荒而逃”的惨淡。 突然,强勇听到了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他本能地回了下头。 没错,是老婆大人呢。只见她正笑着向自己挥手,还比划着跟前的一台出租车。 强勇什么都明白了,忙转身拎起行李就向老婆那跑。 “啊呀,我早就看到你在那瞄来瞄去的,你的那个老同学终于不在了?也好,省得给钱他不接,不给我们又过意不去的。”颜之夏边拉开出租车车门往里挤边半开玩笑道。 “切,听说人家早就当了大老板了,只不过又打回原形了呢!所以我在瞄下他是不是又在干老本行。咦,还是知我者莫若老婆大人啊,我一抬脚你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屎。不愧是一家人啊!”强勇一把把死狗一样的行李扔到了出租车的后备箱,整体人轻松多了,说话也显得有些思路来。 “啊?你那个同学真的做了大老板啊?怎么又被打回原形了呢?人哪都是个命。”叶芬有着跟颜之夏一样的好奇心,只是她的嘴快。不过,作为母亲的心里,叶芬听说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大的强超如此地“起起落落”的,不免心生怜悯。 有了老妈的话题,强勇可不得一路说着啊。因为他所了解的所谓强超经历实在是有点“跌宕起伏”啊,直到出租车开到家门口,他的话题还没扯利索。 不过,回到滨江的感觉,好像人的生活节奏突然一下子慢了好几拍似的有些不适应。 没什么,深圳是特区嘛,节奏不快怎么走在全国的前列?滨江算什么?内地的一个三四线小城而已。但自己到底是滨江人吗?邻居们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深圳人,一个劲地打听着深圳的这样那样的花边新闻;而自己在深圳这么久,似乎并没有完全融进这片热土。 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得把结婚证给扯了、把结婚的酒席给摆了,至于买房子的事,可能会很“折腾”人,所以再怎么的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强勇只好安下心来。 一家三口就这么“大小会议”地合计着、张罗着,一天天地倒也其乐融融。 都说:天底下最难处理的关系莫过于婆媳关系了。不是有话说“媳妇是个锣,背后说婆婆;婆婆是面鼓,背后说媳妇”吗?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啊,因为这对注定从“半路”上拼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两个女人,虽然都是男人的心爱之人,但毕竟之前长达二十多年一直生活在不同的家庭背景下。一旦因为男人的关系走到一起,难免因为男人的爱的多和少而产生了不平衡。 又说:环境造就人。所以不同的环境导致了俩女人的“一言一行”甚至“举手投足”都有可能存在明显的差异。但这种情况是没有对错的,只在乎各人的感受和彼此接受的程度而已。比如说:最典型的一种媳妇态度,就是凡事总希望婆婆应该多考虑自己的感受,给足自己的面子,婆婆虽然高高在上,毕竟“当家作主”迟早是自己的事,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婆婆的儿子、自己的丈夫在或明或暗地为自己撑腰;而大多数的婆婆常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是长辈,晚辈再怎么样也得听长辈的,有时候对媳妇这种“泊”来的晚辈要求“严格”点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既然双方会有意无意地“各执一端”,那么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就开始“潜滋默长”了。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失望”到慢慢地“怠慢”、“冷落”,然后慢慢地“互不相让”、“针锋相对”,再到最后的“鱼死网破”或“老死不相往来”。从而形成了一个家庭的悲剧。而能够改变这一剧情的方式基本上取决于两点:一是婆媳俩人能不能“求同存异”相互包容;一是夹在中间的男人能不能及时起到稀释、缓解甚至调和婆媳“矛盾”的作用。 然则,这样的一般情形在自己的家里似乎都成了“个别”问题。 正当强勇为此悠哉悠哉的时候,一些不起眼的细节给他的“乐观”泼起了“冷水”。 事情是这样的。 一家人原本在深圳就计划好了这一趟回来主要是办理结婚登记和买房这两件大事,但一回来就一屁股坐在隔壁王姐家的叶芬,回到家后,却象变了一个人似地,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甚至莫名其妙的颜之夏跟着也嚷嚷要叫停结婚的事。 叶芬为什么从王姐家回来就突然“变卦”了呢,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拜一向自诩“看人从不走眼”王姐所赐!叶芬当然不是傻子,但奈何王姐的话真的很有“杀伤力”啊: 你了解你媳妇吗?!你了解你媳妇的家庭吗?结婚这么大的事,平时挺聪明的你叶芬,不要说没见过你亲家、亲家母,只怕连人家的房屋朝向在哪都搞不清楚?这说明什么问题呢?也就你叶芬心大啊,要是我早他妈的拱到她家里去了。什么样的家庭呀,什么样的父母啊,这么大的架子,结婚这么大的事都出来为自己的女儿露个脸? 。。。。。。 叶芬在王姐的一顿“狂轰乱炸”下有点不知所措,但自己的“失察”她还是承认的,只是不知道如何把这些看似不是问题也许还是个大问题的问题给呈现出来而已。 所以她选择了突然的“沉默”、“冷静”。 不明就里的颜之夏一下子哪里能够接受得了这个“急转直下”的事实?自己已经欢天喜地准备当妈妈了,每天感觉着肚子里的小生命一天天在成长着,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期待的人生大事啊!一切就只等“瓜熟蒂落”。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路来与自己交好的婆婆却摆出了这么一招: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是想代表强家来跟自己悔婚的吗?! 这算是什么嘛?! 颜之夏也是个吃软不怕硬的角儿。看婆婆的表情一两天没有任何“改善”,于是也懒得追问,直接睹气地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做出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 这也是她的“激将法”。因为她早已把整个人整条心都给了强勇。但看着婆婆仍旧对自己的行为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得悲从心来,两下子竟泣不成声了。 “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地活啊?!怀孕的人根本就不能哭啊哭的,你不知道对孩子不好啊?”强勇是个粗心人,当媳妇的哭声传出来时,他似乎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一把拉住早已哭得泪人儿一样的老婆颜之夏的手,急火攻心,竟大声地吼了起来。 强勇的吼声其实多半是冲着老妈叶芬而去的。他知道颜之夏的不高兴对肚子里的宝宝是大大的不利,颜之夏收拾东西就是做做样子的,她的不高兴还不就是老妈叶芬引起的? 是啊?不仔细看下就不知道,老妈这几天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是偶尔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时自己竟以为是她累了或哪里不舒服呢。 强勇的突然“爆发”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颜之夏马上停止了哭泣,傻傻地望着自己的心爱之人。 是啊,自从认识强勇以来,他就一直只给自己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这会儿算是头一次见识了他这种人也会发火的! 屋子里充满着“火药味”,婆媳间平时不易为外人察觉的“磕磕碰碰”,只怕这次要当着强勇的面全部爆发出来了! 出人意料地是,一向嘴不饶人的叶芬这次却没有针锋相对地吼回去,而是略略地压低声音,生怕外人听见似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勇儿,别吼啊,今天大家都在,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说的难听啊说的不对啊,不要因为我是个长辈就迁就啊。人家都说我们家的媳妇有点‘来历不明’,之夏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我这个做婆婆的呢也不想多生事,我也知道这样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以前是在深圳外面,之夏你说着不方便,所以呢就连你们俩结婚你的父母都不露面我也忍了。今天可是在我们自己的家里呀!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的。之夏,我想再怎么着,就算你有难言之隐,这个时候也该说出来?这么藏着掖着,更让大家心里不舒服不是?” “啊哟,我的妈呀,原来你是为这个弄的这么不痛快的啊?!有那么认真的么?之夏这不是早几年就都说好了的吗?不是说等这边的手续办完了,我们娘儿俩再陪着之夏一起去拜访她的父母吗?”强勇一听,直摇头,原来老妈居然是因这事而起,也没好话。 “勇儿,你懂什么?!现在是太平盛世啊,青天白日的,哪有这么严重的事?自己有家不能回,结了婚父母都不上门,只怕父母都还不知道有这回事?今天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怕把话说得再难听点,之夏呀,你究竟是自己犯了什么事跑出来的,还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得有个明确的说法。就算难言之隐也要耐着性子说出来,好让我们一起面对嘛。”叶芬似乎一直对颜之夏的身世“耿耿于怀”,这会儿被强勇的一“打岔”弄巧成拙地引爆了。 颜之夏闻讯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认真地哭泣起来。 (四十六) 强勇在一旁于心不忍,边安慰着老婆,边冲着老妈叶芬吼叫: “都是一家人了,有没有必要把人硬逼到墙角的啊?!我就不相信之夏这么善良这么胆小的女孩子还能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事来!” “强勇,别喊了,这么大声,你是怕外人听不到是?哎,妈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家里的事原本就是个秘密,既然妈这么想知道,那我今天也豁出去了。不过,这事可大可小的,你们俩我得替担着点啊,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这往后啊我们一家人会不会再遇上什么麻烦的。”颜之夏突然停止了哭泣,一抬头,红着脸,望着婆婆“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会?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说的丑,当年我自己的老公突然失踪了,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之夏,你有话就只管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坏事,你婆婆我什么都为你作主。”叶芬想要的就是这些,但也似乎已经感觉到颜之夏一直的“难言之隐”并不是“故弄玄虚”。为了鼓励她说出实情,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旧伤疤”也扒了出来“以验证身”。 “妈,我也知道你是聪明人,算我一时糊涂没把该说的话一口气说清楚。说起来话长啊!说实在话,我们颜家本来在四川绵阳乡下一直日子好过得很。我老汉是木匠出身的,凭着他的手艺和人脉,在八几年那个时候就一个人开了两、三间专门做家具的工厂。但是六七年前的一场噩耗,改变了这一切。我死都记得,那一天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帮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硬是将我老汉困在办公室,软硬兼施,逼我老汉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他们中的一个姓刘的长着一撮小胡子的家伙,实际上就是要架空我老汉胡作非为呗。我老汉当时也好可怜啊,那个时候通信也不象现在这么发达,我们家还算好的,当时还花了四千多块装了一部电话机的,直接就给这些控制了,所以没有办法报警啊,我老汉可能实在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任由他们摆布。其实这帮人的目的不简单,他们远不止只想在我老汉的工厂捞个一官半职这么简单,他们的目的是要控制我老汉、控制我老汉所有的工厂。与此同时,还派人找到正在中专读书的我的学校对我进行24小时跟踪呢,我记得那个时候好象每天总有人来变着法子哄骗我威胁我说‘带着一沓钱远走高飞,过你的好日子去,再也不要回来!我们的人到处都是,不要心存侥幸跑回来,否则马上就会被我们的人发现,那你就等着给你父母收尸!’。我那个时候还小,什么事都不知道,但这突如其来的‘横祸’让我一下子彻底就懵了,我试着给家里打电话打传呼,哪里还有人接听的啊?这样坚持了两三天,我就只好投降了。”颜之夏一口气说出了深藏多年的秘密,脸上的眼泪慢慢地干了,心里一下子也轻松多了。 “啊哎,我说呢,之夏,你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的坎坷经历!难怪每次一提到你的父母,你就躲躲闪闪的。孩子,这太难为你了,婆婆我之前说的话确实有点太过分啊!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哟。”叶芬一把媳妇揽过来,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肩头,不断地摇着头说。 “哎,这算是什么嘛?!新社会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奇了怪了!这些都是伤痕,是谁都不愿让别人去揭的哟。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妈也是一片好心。这事已经过去了,也很难追究谁的责任。哎,世上的事,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可言。既然这样,以后大家就把它忘了!哈哈哈,之夏,咱们说点别的好不好?我想起来了,好象你还在绵阳还搞过婚庆公司?噢,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颜如玉的?”良久,强勇感慨了不少,但临了突然一拍大腿,也好像是恍出了不少啊。 “跟你想的差不多。哎,你不晓得,这些人听说都是社会上的烂仔呀。我哪里承受得了?所以书都读不下去了,走哇,你根本不知道这些烂仔会怎么对待你的,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弄死个把人,可能就跟杀死一只小鸡似的。我当时也胆小,一个女孩子能跑到哪?也就跑到一百多公里以外的绵阳找个地方安顿了下来。当时哪想创什么业啊?只怕这些烂仔们还找上自己呢,但是日子久了,手上的一点钱也快用的差不多了,回家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我那个时候真的很胆小,也怕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万一一回去就被他们发现了,那不是直接害死了自己的老汉老母吗?所以为了生存,我就随便到一家婚庆公司去应聘了文员的。可能是自己对这一行比较感兴趣?我上手很快,记得有一次一个司仪临时不能上场,我就自告奋勇地报了名。结果,老板不仅让我上了,还没想到把我捧火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一上台不跟别人似的老紧张,我是一点都不紧张,所以表现得很从容,还临场发挥了一把呢。老板当然高兴了,当时就奖我一百块!那个时候的一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啊,我也因此下了‘自己做老板’的决心。所以没过多久,我就逼着自己开始自己创业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幸运地遇到了你的老同学颜如玉。后面的事我就不说了,你们都知道了。”颜之夏完全放开了自己,像是拆开了一本尘封多年的故事书,书里的故事耐人寻味、情节丝丝入扣。临了娇情地“欲言又止”,露出她可爱调皮的一面。 “要说要说,这故事太精彩了!你在绵阳发展的好好,咋就跑深圳来了呢?不是还有一个绝配的全能帮手吗?”强勇似乎已经被颜之夏的过去深深地吸引住了。 是啊,想自己跟之夏相识相恋都已经这么久了,内心里并也不是一点“疑问”没有的,今天这种场合可不得好好“把握”一下机会哟。 “切,真的发展这么好,还有你强勇的份啊?哈哈哈。”叶芬似乎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这会儿已经完全站在了媳妇的一边,说起来话来的口气也变得软和多了。 “妈,强勇问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一转变到现在都是我的痛啊!我就是因为在绵阳不知不觉地弄的动静大了点,马上就有穿黑衣服的人来警告我:24小时内必须自动消失!否则有人就把我弄的消失!你说这话说的吓人不?我一个女娃子又没人商量的,加上那个时候玉姐她的男友又不让她出来,所以我不就只好这样慌不择路地一气乱跑啊?哪晓得不小心就跑到深圳来了。”颜之夏说的轻描淡写的,但她的内心似乎一点也不轻松。 “好了好了,扯了大半天扯的太远了。强勇啊,一切都过去了,你明天赶紧领着之夏带上户口本、身份证什么的到市民政局跑一趟,看能不能把结婚证给扯了?摆酒的事我看也就这几天?我来张罗一下,下帖子啊订酒店啊事儿也不少,等这些事弄完了,我们再一起去看房,你们觉得咋样?”叶芬微笑着用手做出一个暂停的姿势,及时转移着话题。她怕再这么聊下去,还指不定兜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来。即使没有,也不能这么着一直让之夏跟自己刚才似的老是自揭伤疤啊。那滋味可不好受呢。 “这个好!咱们都听妈的。不过回来这么多天,商量来商量去,好像还在原地踏步啊。妈,这事不用再找人看日子了?还有还有,明天是星期几啊?”老妈的突然“暂停”让强勇很是“扫兴”,但他瞬间就“醒悟”过来了,忙积极地响应上老妈的新话题,但说出的话竟有对老妈有调侃之嫌。 “选日不如撞日,再说好日子我们不是在深圳已经用上了么?不要紧的,你们准备准备一下,明天早点动身,说不定排队的人多着呢。我呢,趁明天有空到周边的酒店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早点把这喜酒补办了。办完了,也跟你们一起好好看下房子了。”叶芬到底是持家多年的主妇,主要的家务事一件不丢,安排得还很有次序呢。 第二天,一切按计划行事,强勇一大早就拎着证件带着颜之夏出门了。 走到马路口,强勇就随手一招,一辆绿的翩然而至。 “上哪?帅哥。”的士司机头未抬起看强勇,但职业性的问话还是没少的。 “市民政局。咦,等等,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啊?噢,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以前总跟强超在一起的什么什么‘墙头草’吗?”强勇听声音有点熟悉,再仔细看人,虽然戴着墨镜,但行为举止分明不就是强超的跟班“墙头草”么? “啊?噢,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大学生不简单啊!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强超总跟我提起的当年你们一起在企管学校读书、名气吓死人的强勇?强哥就是强!我戴了墨镜都给你认出来了啊1佩服佩服!都衣锦还乡了,今天小俩口一起出门,这是要去哪啊?噢,刚刚说的是去民政局的,八成是去打结婚证?”“墙头草”摘下用于伪装的墨镜,露出黝黑憨厚的农民本色,多少年来一直没变过。他边笑着问边动作熟练地发动着车子,然后还扭动身子急急地转动着方向盘。 “你小子聪明是聪明,就是有点不太老实啊,哈哈哈。你看我这样式地象是衣锦还乡的么?哎,老弟我在外混不下去了哟,没办法只好回来结个婚玩玩。‘墙头草’,你这小子这几年肯定是没小赚发了,说不定哪天我还要跟你搭伙呢。对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老是喜欢开晚班的吗?还有哎,强超呢?听说这小子真的赚大发了,没给你这个发小‘鸟枪换炮’啊?走走走,我赶时间的,上车,我们边开车边聊。”强勇不想让“外界”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看得那么高,也不想直接捅破目前的实情,何况还是面对着一向“肤浅”且嘴巴不严实的“墙头草”呢。就这么应付着,临了对强超的去向的“蜻蜓点水”也算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免得直接问得尴尬。 “好好好,客户就是上帝的啊!一切都听强哥的。上车,系好安全带,我可是要发动了啊!哎,我说强哥,你真是好记性啊!以前的陈年烂谷的事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能考上大学也是有原因的嘛!强哥,你那老同学强超发是发了,这个谁都知道,但也有你强哥不知道的哟,哎,我可是对我这个发小不敢有什么指望啊,他妈的这家伙谁敢跟他混?天生就是一个‘坐过山车’的料!哎,他的事当时你强哥顺风耳的应该都知道的,反正呢他命也好,撞死人让人给捞出来没多久就去东莞混发了,搞什么螺栓的真看不懂!反正是大把赚钱了,还回过滨江来开分厂了,一天忙到晚的哪有时间理我们这些小角色哟。不过好象没跑火多久,就又听说欠了一屁股债了。呀!听说好千万呢!天文数字啊,说起来有点吓人!哎,赌博这玩意分分钟害死人啊,它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的身家也会玩完!”“墙头草”说起强超就来劲,就好像在说自己一样。也难怪,谁叫强超从小就是他的偶像呢。 “啊?原来这小子能整这么大动静啊?!就一个小小的螺栓就能让这小子发的这么厉害啊?赌博这东西十赌九输的,看来一点不假啊!它真的就是一个无底洞!哎,那现在这小子人在哪?”强超的许多事是强勇没听说过的,就算听到的也是“道听途说”的一部分,这回应该是完整版的?不过,他也太能“折腾”了,强勇不仅听着吃惊,还有点担心呢。 “哼,当初这小子跑火的时候听说就是靠这个神奇的螺栓发家的!至于是什么样的螺栓的这么牛逼我们是乡下人没这等见识,至于现在他去了哪里,哪个知道啊?我呢,最怕他老爸问我这事,一把年纪了,临了临了一个人在家孤单地养老,说不定到头来还没人送终呢!“墙头草”的“口条”不赖,只不过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较之刚才好像低沉了不少。 是啊,之前还俩人白加黑搭班开出租呢?现在一个在天上,算是发达了;一个扔在地上,还在继续开着他的出租。没有文化就是要落后啊!虽然这天上的有点“生死未卦”的样子,但地下的“墙头草”肯定是有点“顾影自怜”了。 “强勇,你们同学好像一个个神神叨叨的厉害的不得了呀!我们也算是在深圳呆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发达呢?!强超强超,怕真是什么超人!哈哈哈,人啊,不过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的呀。”一直保持沉默的颜之夏,也终于开了口。 她主要还是看到强勇与“墙头草”的热聊着突然熄火了,场面上有点冷清,赶紧救火。 强勇仍旧一言不发,只是冲着老婆淡淡地一笑,算是回应了。 颜之夏似乎马上就明白了自己刚才“出击”的不是时候,所以也就只朝着强勇挑一下嘴角,算是“答应”不再往下说了。 强勇为转移注意力,将目光转移到一晃而过的窗外风景。 要说滨江这几年在全国大开发的大环境下也算是大踏步迈开了,所以到处都在搞开发,新建的竣工、半拉子的高楼大厦一幢挨一幢啊。 “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墙头草”突然停下车朝强勇说道。 “原来民政局搬到这儿来了啊!这地方够气派的啊。”强勇边下车边拉后排车门。 颜之夏顺势就一步跨下了车,看到眼前的民政局的排场,也不免啧啧称奇。 “莫大惊小怪了,你们是没看到市政府呀。听说已经圈了好大一块地,一旦建起来,比这规模这大十几倍还不止呢!现在的政府单位哪一个不都在拼命地盖楼?哎,也不知道为的是哪一出啊?”墙头草继续“爆料”,一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样子。 真是:没有最让人“吃惊”的,只有更让人“吃惊”的啊! 地方政府的行为大同小异,强勇不想再作评论。 他跳下车,给“墙头草”付清了钱,一挥手就拉着颜之夏直奔民政局的大门而去。 都说领结婚证只是个形式,没想到现在的民政局的同志们却把它真当回了事。 强勇看到出出进进不少的新人们似乎还挺“紧张”的,因为等待他(她)们的有新婚学校的培训啊、考试啊、结婚证之前的审查啊。。。。。。 而新婚学校的课程实打实的就有一个半小时呢。 但不管是紧张的还是轻松的,似乎他(她)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皆大欢喜!因为即便是书面的考试,也会像传说中的一样把答案放在你的手边。 民政局是什么地方啊?得罪新人的事,它可不干! 与此同时,叶芬也马不停蹄地“周旋”在多家酒店为预订的事正讨价还价呢。 等到强勇和颜之夏“如期”领了证回来,叶芬的酒店也就基本上预定好了:四星级的,大小二十个包厢。但她不打算不请司仪什么的,只是纯粹地请亲朋好友一起吃饭而已。 第21章 买房失手 (四十七) 举世瞩目的香港回归那激动人心的升国旗、奏国歌的旋律还在耳边回响,1998年的春天的脚步就急急忙忙地迈了出来。 掐指一算,强勇自己都吃惊了:这不知不觉地,怎么在家一呆就是大半年了啊? 看着一家人每天吃喝拉撒流水般地花着钱,特别是颜之夏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鼓起来,心里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做老爸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几乎是看得见摸得着了;担心的是,一家人特别是自己的小宝宝即将出世,自己还窝在家里,没有经济来源的。这样的状况实在有点强差人意呀!必须得尽快把家里的事安顿好,然后再杀回深圳去,至少得为小宝宝挣点奶粉钱回来才行啊。 强勇之所以这么想,并不是为了躲避家庭的责任。谁不想待在家里安逸? 古话有说:在家百日好,出门时时难。如果能够在滨江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既能养活一家人,又能兼顾到家里,岂不两全齐美?只是强勇抽空遛达完滨江的大小人才市场后,彻底灰了心。正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咱内地的滨江小城就是没办法跟沿海的深圳比啊!别看着表面上也是一派红红火火的繁荣样,普遍的工资却不过几百块钱一个月而已,深圳的早就一两千了,稍微高的都快过万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根本也没有合适自己的工作和位置啊:你说你是从沿海回来的,人家欢迎;但你要有点像样的待遇,那就不好意思了,你走错地方了。。。。。 算了,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也别找了,反正回来一趟的计划中的两件大事已经妥妥地办好了一件,集中精力再来完成第二件,完成了自己好再回到深圳啊。因为那才是自己要待的地方啊。 说起现在的买房子,那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大多数人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件事了。不管内地的还是沿海的,不管是有钱的还没钱的,也不管农村的还是城里,反正赚钱的第一目标就是买房!房子买的越大越好,房子买的越大越显的有本事! 也难怪,自改革开放后,中国的人口就开始了很有规律的迁移:从农村到城市,从内地到沿海,从经济欠发达地区到经济发达地区。人们所到之处,除了首先要解决基本的吃喝拉撒问题,接着就在考虑自己能不能在城里、在沿海、在经济发达的“立足”,而房子这个时候就成了能力的体现和生活的保证。而城市的领导者,不管自己的规模大小也不管经济发展如何,反正就是铺天盖地先把房子做起来,而且做的有模有样还不断地花样翻新呢;做出来的房子也不怕多,哪怕是整片整片地空着,反正今年卖不完,明年再接着卖,反正做了再多的房子也会有人来买的,也会慢慢被人买完的。这样城市发展的gdp上来了,城市建设市容市貌也上来了,这不是一举多得、皆大欢喜的好事吗?! 而这个时候买房的人呢,基本上也不外乎这两类,一类是“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一类却是胆子大的人。后者往往没多少钱,甚至刚刚付得起首付而已,但是他们好像不怎么考虑后果似的,要么就是找亲朋好友借,要么就是银行贷款或按揭。 而强勇一家想买房好像哪一类的人都不是。 这是一家人早在深圳就商量好了的目标。 老妈的单位房破败不堪,还很小,小到只有两间房,其中还有一个过路房,所以回来的这么日子里,自己和之夏每天晚上不得不打地铺、白天又收拾起来来解决住宿问题。 一开始,一家人挤在一起,彼此都感觉很新鲜,说话也方便,所以对付着也就过去了。慢慢地,强勇这样不行,自己作为男人应该给自己的老婆一个更好的“栖身之所”。 不是吗?之夏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大到可能随时生产。所以这个时候她就是一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自己决不能让她挤着不舒服,总不能让肚子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跟着受罪啊。 叶芬也察觉出了儿子的急切心里,趁一个晚饭的机会,笑着对儿子、儿媳说道: “哎,我知道最近大家都住的很挤,我让之夏睡我床上她又老实不愿意。这房子的事,确实有点让人头疼啊。我这个当妈的在这一点实在有点惭愧啊,哎,在单位大半辈子拚死拚活的,到头来连个象样的房子都没挣到,这就样子的还是朝夕不保、风雨飘摇的?好在你俩还比较争气,在深圳打了几年的工算是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了。老妈我呢,这么多年,单位的效益一直就不怎么景气,之前从一直省吃俭用地供着勇儿读着书,手头上也没攒上几个钱,现在单位听说已经改制已经落地了,我们是什么也指望不上了,不马上把房子收回去就谢天谢地了!所以买房的事啊,还得靠你们年轻人自力更生啊。” 叶芬的一番话说的强勇夫妇俩十分地泄气,但她说的却都是大实话。 作为在单亲家庭成长起来一直与老妈叶芬“孤儿寡母”地相依为命着的强勇而言,老妈的含辛茹苦岂有不知的道理?别说她这一路来为了自己根本积不了钱,就算积了点钱,那也是她自己的血汗钱啊!老妈把自己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哪里还能再向她伸手要的啊?! 但是,这买房子的事,却不是一点点钱的小事啊!恨只恨自己的能力太小,没有能够赚得足够的钱,要不然不早就让她和老婆住上大房子?也算是报答老妈的养育之恩啊! “妈,这个你放心,我和强勇还都年轻,不会啃你老的。只是不知道现如今,这滨江的房价大概在什么价位呢?我说不到滨江本地话的,怕一开口就被人吃生的呀。”颜之夏没有这些经历,所以也不会对叶芬的话起这么多的反应,所以她说出的话略显单纯。 “这个行情嘛,大概基本上是这样的。我也是从我几个老姐妹们打听来,这不也差不多年把功夫跟你们一样呆在深圳的吗?这房子是分路段的,路段不一样,房子价格就不一样。但是大体上好像一般的房子都在600左右,好一点的呢基本上在1000上下,当然还有别墅型的,那基本上跟咱们这种收入的家庭没什么关系。哎,这个都不重要,反正到时候出门问的到的,太贵了不行咱再换一家嘛。我平时也不好意思问你们小俩口,小金库到底积了多少银子啊?”叶芬毕竟是滨江土生土长的人,虽然出了趟远门,却是保持着跟滨江的随时的联络啊,所以一说起来,对滨江的各方面的行情还是心里有数的。 “妈,啊呀,你说这个我们做小的真的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就这么说,我跟强勇在天明这两年的加在一起,也就三万多一点点。按妈你刚才说的价位来算,也就只够买五、六十平米的房子了。哎,要是这样房子就太小了,只比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大那么一点点而已,最多目前一家人够住而已,来个把人就藏不下了。我想我们现在打算买房,再怎么说起码也得三房?这三房的面积再小也不下于八、九十个平方的?所以说要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不走银行按揭那一套路子,现在要想买套象样的房子,也就是三房两厅的?我们的现金至少还有两万的缺口呀。”颜之夏亮出了底牌,似是已经掌握了强勇的经济大权,对未来的房子的标准也是很有“考究”啊。 “嗳,之夏,不错不错,勤俭持家啊,没想到这两家这么困难,你俩省吃俭用还存了这么多呢!其实呢,这么一算缺口也并不算太大啊。老妈我,勇儿是知道的,厂里基本死翘翘的没收入,我的一点老本都是五六年前的厂里有效益的时候存的,厂里半死不活的我就一直也没什么工作,这个岁数了让我去别的厂打工我也拉不下那脸。所以这几年也就没什么收入来源,平时开支就靠啃点老本。你俩买房做娘的我高兴啊!今天也不怕你俩笑话,我的全部家当也就万把块钱的,不过,那不就只差万把块?勇儿,你看能不能想点办法?比如找同学借借试试?我也再去找姐妹们哼一下,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呢。”叶芬没想到儿子、儿媳自报家底还蛮不错的嘛,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把自己的“底牌”给“翻”了。 “好,这是好事啊!看来我们离全款买房距离并不远啊!老妈,你的钱我知道不容易,都拿出来我也有点不忍心,放心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只是咱滨江的同学嘛也就那么几个,本来听说强超这小子之前已经发达了,现在好像因为赌博又打回原形了,其他的东奔西走的,咱也没联系上也不太了解,冒然找到开口就问人家借钱,好象有点开不了口啊。”强勇欣喜中有理解成分,理解中有为难因素,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 “啊?不是,那天咱们打的回来那个出租司机你不是喊他什么‘墙头草’的吗?他不是也跟你挺熟的吗?看有没有可能,也就万把块的事。等有钱了我们再还给他不就成了,总好过背负银行的利息啊。”颜之夏当真记性好,一下子就想到了几个月前的事。 “哎哟,莫要提这个‘墙头草’了!年龄跟我们差不多,混社会出来的早而已。人家也不容易,初中未毕业就出来闯荡。听说结婚五、六年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人家没问我借钱就不错了,何况也不是我的同学啊,只是同学的同学罢了。算了,不行,我再找下强卫兵,咱在滨江的同学可能算他稳定。不过,这小子好久没联系了,一开始好象在人事和社会保障局的,后来好象又换了单位,对!法院!咱同学中好象也就他当了公务员的,我找个时间约下他看有没有点希望?只是这么多年,我好象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喂。”强勇说着说着,猛然兴奋地想起强卫兵来,但很快就又蔫了。 “哎哟,我说勇儿,还没出门就僵成这样?!哎,说不定出门找找,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要是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我再厚着老脸跟我那些老姐妹哼点过来。多不少还是有那么几个姐妹们还算是有点交情的,只是这年把我跟你们跑到深圳去了,联系少了。以前哪天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买房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就算坏了面子也要试下。我就不相信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我们也不能让尿把人憋死,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叶芬有些不满地嘟囔着,但也掺杂着一些鼓励的成分。 叶芬“鼓动”儿子并有意“赤膊上阵”也是有原因的,其中最为重要的莫过于单位的改制退房或即成事实一直压抑着她,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心病。 “行行行,最好是不要等老妈你出手就把事情搞定了。这样,我呢明天一早就带着全部身家去看看周边各楼盘转转。合适的够钱就买,不够钱的就先付个订金,后面再慢慢来。”强勇被老妈“激将”了,所以“进退维谷”,只得“豁出去”来“息事宁人”。 一切按计划行事。 第二天一早,颜之夏亲自将自己和强勇俩的多年辛苦所得的全部,照着电视上说的那个样子,先包起来然后再用布条捆在强勇的腰上,捆着捆着把强勇捆笑了: “老婆大人,你这是硬要让小的装成腰缠万贯的样子吗?还是系个这东西让小的去打劫打劫哪家银行啊?” “好你个乌鸦嘴!这样不是更保险点么?社会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到哪里去要随时摸一下自己的腰,这可是咱们这么多年的全部啊。”颜之夏挺着个大肚子,为了把强勇捆得不“显山露水”的,不厌其烦地围着他转来转去,直到满意为止。 “好了?可以走了?老婆大人。”强勇看老婆松了手,就故意做了鬼脸。 “好了好了,拿着,这是你打的钱,省的你在身上摸来摸去的。我跟你说啊,身上带这么多钱,千万不要挤公交啊,就算是在售楼部,没到交钱的时候也不要轻易去碰自己的腰带啊,我让你摸下只是很自然地去用手贴过来感觉它在不在而已,动作幅度太大了,反而会引起不怀好意的人来注意哟。”颜之夏说着说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公,婆婆妈妈的说了一通。 “好了好了,老婆大人,我看你都快赶上我妈了。放心,老婆大人,小的我会很小心的,要不是你行为不便啊,我也不会一个人去的。那你就乖乖地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强勇接过钱,算是“礼尚往来”地“回敬”了之夏一番。不过,临出门,还是忍不住又摸了一下老婆的肚皮,嬉皮笑脸道: “儿子呀,老爸我这给你和你妈看房子去了,你可要呆在妈妈的肚子里乖点哟。” “去你的,你就知道他是儿子啊?我倒希望是个女儿呢。”颜之夏笑着轻推强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就在强勇出门没多久,叶芬就出现在了颜之夏的面前,一脸地“严肃”: “之夏啊,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只想要女儿的啊?” “是啊,我觉得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啊,贴心嘛。男孩儿太调皮,好难带的哟。”颜之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随口应道。 “之夏啊,千万不要存在这种想法啊。不是做婆婆的我要给你什么压力啊,我也是女人,我也是做孩子的妈妈过来的,还是生个男孩儿好啊。你想想,我们强家已经是三世单传了,生个男孩儿调皮妈来带,不碍事的,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不瞒你说呀,我就想你跟勇儿多生几个,两个三人的我都愿意带!要真是这样,咱强家的列祖列宗多高兴啊,你说对不?”叶芬说的很认真也很婉转,但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地严峻。 “妈,这个道理我懂,只是这生男生女的事哪有人想啊?况且在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成型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顺其自然不是更好吗?”颜之夏不想跟婆婆“纠缠”,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不要与自己“纠缠”。 哪晓得她的这一招却是“适得其反”啊。 只见叶芬突然满脸地不高兴,摇着头边叹息着边自言自语: “罪过罪过,咱真是强家的不幸啊!之夏,你不说,我这么久还真差点忘了,我看这几天我就带你赶紧去医院照照,是男孩子就算了,是女孩子打掉也还来的及,毕竟也还只刚足六个月。我认得三医院的一个妇产科主任,人挺好的,只要我说下她肯定会帮忙的。生个女孩子的,势必还要再生一个男孩子,超生罚款听说也要好几万呢!抵得上一套在滨江的房子的哟。你说这不是‘有钱不会算,有福不晓得享’吗?” “妈,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生男生女都一样,我俩不也都是女人吗?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呢?还照照的,不行还要打掉?这是人话吗?噢,生个女孩再生就心疼罚款啊?生个男孩还想多生就不心疼钱了啊?哎,不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的,反正我是不会去医院照的,也更不会去打掉的了。都已经六个多月了,怎么下得了手啊?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呀。”颜之夏不为所动,态度坚决。 这也是她做即将为人母的底线啊! “之夏啊,你以为我这个做婆婆真这么狠心啊?你还说买房呢?!要是真生个女孩子来,再生一个,不要说罚款,就是买个三房两厅的,够大?够住么?到时候孩子都大了,我这个老家伙住哪去呢?我刚才说多生几个男孩子也是顺口乱说的,要是生了个男孩子,妈保证不逼你们的,一个就一个行不?”叶芬知道这个不能让媳妇太“激动”,以免动了胎气,但看她这样子的“不配合”,只好搬出经济账来算给媳妇听,好让她“悬崖勒马”。 “哎呀,小宝宝开始在肚子踢我了,妈,他肯定是听懂了我们大人在说他的?他(好)肯定也在跟命运抗争?妈,你忍心么?男的也好,女的也好,不一样都是强家的后代么?”颜之夏边下意识地摸着肚子惊叫着,边看着婆婆,一副央求的样子。 “之夏,你还是没理解妈妈的一番苦心啊!最好还是照一下的好。等你年纪大了,你就懂了,只怕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我没什么啊,双脚一蹬就走了。只是怕苦了你们了。做婆婆的我该说的都说了,就怕到时候反过来你跟强勇都会怪我啊!”叶芬故意把说话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但严肃的口气一点也没改变,反而平添了几分怨气、怒气。 “妈,算了,别说了?反正我的态度很明确,以后真要后悔,我也决不会怪你这个婆婆的。”颜之夏的态度还是没有一点松动,边说边摸着肚皮,好像是在安慰着肚子里的小生命。那可是比自己的命还要宝贵的新生命啊,所以颜之夏作为一个准妈妈,这个时候算是铁了心了,不惜为此正面跟婆婆较上一劲。 一时间,屋里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 (四十八) 这是颜之夏从认识强勇到嫁给强通踏入强家这么日子以来,第一次公开叫板婆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似乎就要爆发了! 与此同时,毫不知情的强勇正坐在一辆的士车上遛达呢。 司机当然不是“墙头草”。 但一路上给强勇提供的海量房源信息绝对不是“墙头草”所能掌握的。如果不是在出租车上,强勇肯定以为他就是一名房地产的推销员呢。 “哎,前面怎么不通车呢?还有当兵的嘛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强勇看到出租车突然慢了下来,再一看窗外,呼啦啦地挤了蛮多的人,其中还有掺杂其中难得一见的解放军大兵呢,而且不是一两个,好像是一堆堆的。 “不会?这个你一点都不知道?哎,你还是滨江人不?这几天滨江新闻恐怕也没看?咱滨江大坝决堤了!就是昨天的事,你出门没看到滨江到处都是水啊?要不然怎么回突然一下子来这么多武警官兵呢,说不定有重要人物来呢。”司机哼哼两声,说话的时候表情夸张,说话的内容似乎也不容置疑。 “原来是这样的啊?前面不会有危险?这么严重?都决堤了,咱滨江还保得住不?哎,大哥,我怎么就不是滨江人呢?土生土长的、地地道道的,只是在外面呆久了,才回来而已,所以嘛,好多情况一点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的雨是下的好像是有点大,这个堤怎么就破了呢?不是修得挺牢靠的吗?”强勇感觉比起老司机,自己是有点“落伍”了,但就事论事的能力还是有的,所以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一切可能跟头上的雨有关啊。 “切,原来大哥一直在外闯世界的啊,难道跟外来人一样一样的!还是沿海好混啊?我知道好多人在深圳混的挺好的,也有少数混的不怎么样的,结果什么也没捞着,里外不是人。呀!不好意思啊,前面马路的水又涨了,我的车子底盘太低了,大哥,你可能要换乘公交大巴了,也就三两个站的事,前面新开发的房子比较集中,够你看的了。”司机突然将脑袋伸出了车窗外,一阵自言自语,完了回头望着强勇一脸的苦笑。 强勇一看,也是的,不少的的士正“见势不妙”纷纷地打着双闪“掉头就跑”呢。 没有办法,强勇只好付了的士费,向不远处的一辆公交大巴靠过去。 这辆大巴似乎停了有一会儿了,不过透过玻璃窗,强勇看到这辆大巴里面还有不少的空位呢。当然,滨江的公交系统这几年变化也蛮大的,所以哪路车去哪自己有点搞不太清楚,即便车头的电子屏明明写着地名呢,但这个地名可能就是新的,强勇也不一定就知道在哪,所以为了不坐错路线,强勇决定上车问个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匪夷所思的怪事发生了! 正当强勇一脚抬起来要跨进车门的时候,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突然从车厢里冒出来,“当仁不让”地堵在车门口,双眼怒视着他。 强勇从中年男子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什么叫“来者不善”了。 强勇不想惹事,因为自己有“要务在身”,于是就侧着身子想挤进去。 谁知这中年男子不但不见机相让,反而更紧地挤压住强勇,让他卡在车门口动弹不了。 强勇被挤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抬眼一看,其实车子里面也没几个人呢。而这人素不相识的中年男子就这么卡在门口,不是明摆着要欺负自己么? 强勇刚想发作,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哪伸出来的一只拳头冷不丁地照着自己的门面呼地挥了过来。 这么小的空间,自己还被中年男子夹得死死的,哪里还躲得开? 拳头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打在强勇的鼻梁上。 强勇只觉得有东西顺着鼻孔流下来,顺手一摸,妈呀,出血了。 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的。 强勇莫名其妙地受此打击,心中已经怒不可遏了,正准备放手一搏时,中年男子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却突然自知“理亏”似地主动弃公交而逃,头也不回地一路小跑。但侧面看到他们几个居然个个脸上面带一种诡异的微笑。 难道车上又出现了类似颜忠旺的英雄,吓退了这三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还是被自己一副大无畏的气势所折服? “喂,年轻人,你的腰带好像开了哟。”有人冲着强勇尖叫起来。 强勇一听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用手向下一摸,跟着俯身一看。 妈呀!老婆亲手给自己缠起来的腰带正松松垮垮地披在自己的裤脚上,但是钱呢? 强勇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倒抽了一口凉气,腿也立马就软了。 那可是全家人的希望啊! 噢,原来这三个家伙是在打配合洗劫自己啊!原来那诡异的微笑是“庆贺”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手了啊!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居然落到我强勇头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怎么会去面对老妈和老婆的啊?! “快报警!好像这几个人长年在公交车上流动作案,影响坏得很!”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这下损失不小?” 。。。。。。 车厢里议论纷纷,强勇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确认自己这回是真的遭殃了!遭大殃了!整整三万块啊!老婆还捆呀捆的,这几个该杀千刀的,给老子再碰到一定要宰了他! 强勇仿佛看到老妈歇斯底里地责怪和老婆撕心裂肺地哀嚎!一家人的希望顿时像个肥皂泡一样,一分钟前还五彩斑斓的,一分钟后啪的一下就破灭了! “快报警啊,看看看,那几个家伙又准备上另一辆公交车了,还笑咪咪的。又不知道哪个人要倒霉了。”有人把头伸出车窗,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尖叫。 强勇此时已经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一样,垂头丧气。听到再次的尖叫声,机械地边张望着边四肢无力地从公交车上跌下来。 没错,就是那三个家伙!烧得灰我也认得的,错不了!他奶奶的还得意洋洋地笑着呢!真是可恶至极!咦,怎么其中的一个年轻点的还有点面熟呢?! 强勇脑子飞快地转着,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这人不是别人,他就是颜耀祖! 没错,这个就是颜耀祖!那次跟颜忠旺一起来滨江的瘦高瘦高的那个家伙! 强勇心里马上莫名其妙地噌噌燃起一丝想要将血汗钱“失而复得”的希望火苗! 这不就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吗? 是该报警了! 强勇站起身,几步小跑到路边的固定电话亭,啪啪地拨着电话报警,眼睛却死死盯着刚才的那三个人,只可惜他们都上了公交车了,而那辆公交车一会儿也启动了、消失了! 110似乎忙得紧! 强勇撂下电话,左等右等差不多等了二十分钟了,仍不见半个警车和大盖帽赶过来。 自己原来乘坐的公交大巴司机原本还是好心地说要等警察来让车上的人做个见证的,结果等了这么久,耐不住车上有乘客再三地催促要赶时间办事、回家什么的,只好略带歉意地向强勇挥挥手后就发动了车子。 不要说公交司机和车上的人,就是当事人强勇自己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原本强勇的心里就心急如焚的,110却“按步就班”地爱来不来的,强勇差不多都要气得打人了! 正当心急如焚的强勇决定不再等110转身欲走去“勇敢”地面对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的时候,一只大手拍在自己的肩上。 强勇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竟是自己报了警,这三个家伙或同伙过来报复自己来了。 “你就是强先生?刚才是你报的警吗?不要怕,我是便衣警察,这是我的证件。”一个壮实的着蓝色便装的中年人边一本正经地亮明身份后,怕强勇不信似地又顺手掏出一本带照片的本子晃了晃就马上收了起来放回口袋。 “对啊,是我啊,都急死了!你怎么才来啊?哎,抢走我钱的那三个家伙刚刚上了另外一辆公交跑了!可怜了我的三万多块的买房钱啊!”缓过神来的强勇,叫苦不迭。 “噢,那就没错。你看下,是不是这几个人啊?”中年人似乎并不理解强勇的心情,变魔术似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组照片,反过来一张张地对着强勇,意思就是让他确认一下。 “对对对,就是这三个人,烧成灰我也认得的!他奶奶的!恨不得咬死他们几个,狗日的!”强勇看了几张照片后,突然狠狠地瞪着其中的三张,好像是在指证他们本人一样。 “我们所里早就把这几个人列入抓捕的对象了,只是苦于一直以来他们是流动作案,一得手便走人,抓捕难度比较大。我知道你这次损失不小啊!我会尽力的,小伙子。不过你也要做好钱找不回来的思想准备啊。这几个鸟人就算到时候抓到了,你的钱说不定也会被他们挥霍得差不多了!”中年人说着说着,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强勇本来还想提供点“重要线索”,听便衣警察这么说,也就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看来,这三万块的血汗钱算是真的要打水漂了! 便衣警察说完后,便面无表情地抽身而去,留下强勇一个人呆呆地还站在原地没动。 强勇的人是没动,并不代表脑子不转。相反,转的特别厉害着呢。 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差不多就是把一家人的天弄塌了,自己回去怎么跟满心期待的老妈和老婆交待呢? 对了,中间的那个年轻人不就是颜耀祖吗?自己当着便衣警察的面没说,主要是对他不太抱什么希望。可能也正如他自己所言:即使找到了小偷,钱也可能找不回来了。 对,不是可以跟他老爸颜忠旺联系一下嘛?也许可以“私了”也不一定呢!对,上次不是留了他一个电话吗?应该那个年轻人就是颜耀祖,天底下不会有长得跟颜耀祖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人?这玩笑开不得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跟老爸颜忠旺肯定是有联系的,到时候哀求一下颜忠旺叔叔,也许还能多少挽回一点损失呢!全部三万块“完璧归赵”那是不可能的事了;说不准警察们束手无策的事情,自己还真的给解决了呢。 慌张至此,已经没什么可慌的了!强勇整理着思绪,翻出自己随身带着小本子,一页一页地找着颜忠旺的名字,好不容易找到后,马上顺手就抓起临时电话摊的电话拨了过去。 颜忠旺留下电话号码是个call号,所以强勇找个座机拨打了以后,语音就自动提示对方已经收到信息,然后就自动挂了。 强勇坐在电话机旁不敢走,生怕自己错过了来电,直到电话铃真的响了,他没让它响第二声就飞也似地提起话筒喂起来。 “哪个?”电话那头传来浓厚的四川口音。 那可不就是颜忠旺大叔么?那声音似乎一点也没有改变。 强勇有点小激动地支唔了起来: “喂喂喂,我。。。。。。我是强勇啊,是颜叔?” “噢,我说是谁呢?我刚路过小店呢,听到call响,本来这call机我都不想要了呢,换大哥大了,好彩没丢啊,要不然就错过了你的电话啊。有什么急事?强勇。”电话里传来颜忠旺爽朗的笑声。 “哎,颜叔,你可要救救我哟!我刚才在我们这边的公交大巴上出大事了!我的买房子钱三万多呢块刚才一眨眼的工夫就被给小偷扒走了。”强勇的声音从兴奋马上转入了死一般的低沉和挣扎。 “啊,这么多钱啊?!你丢了钱不是应该要报警找警察吗?怎么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啊?我就是想见义勇为,隔着这么远,也没有那机会的啊,哈哈哈。”颜忠旺还是笑着说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颜叔,你儿子耀祖这几天在家么?”强勇试探着问道。他才不想直接说在滨江看到了颜耀祖呢,这万一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作案,不是冤枉了人家么? “你找他?有事啊?不会,你是怀疑我耀祖偷了你的钱?这怎么可能呢?不过,这瓜娃子是有两个月没归屋了。他经常就是这个吊儿郎当样子呀!你上次在滨江也见过的嘛,应该这个瓜娃子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颜忠旺虽然读书不多,但脑子反应一向不慢。 “这就对了,颜叔。我已经报了案了,当时便衣警察给我看的照片里就有这么一个人,我怀疑他就是你儿子颜耀祖。你跟他平时有联系吗?要真是他偷的,那就麻烦你跟他说声,把钱还给我,哪怕还一半都行!这样我也好跟老婆老妈交差,我也肯定会去找警察把案底撤销了。你不知道啊,颜叔,我现在都急的快要跳楼了!这么多年的血汗钱全部在那呢。不过,要是由着他这样混的,回头抓到了肯定也会判个十年八年的。”强勇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措辞,生怕说错了什么,算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他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对面的老江湖颜忠旺给惹毛了,立马来个翻脸不认人,那自己的钱再想要回来就彻底没戏了! “真的啊?这个瓜娃子,整天不着边的,老子也是偶尔才联系一两下的啊。上次你不知道啊,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差点在人家电子厂搞出事来呢,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没想到他就这样消失了,我还以为是这个瓜娃子一时没想开,跑出去透几天气呢。他就这个样子的,烂泥扶不上墙,整天晃来晃去的没个正经事,我也懒得去管他。以我以往的经验,这个瓜娃子在外面最多坚持个把月就得乖乖地回来给老子认错了。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呢,有这么长时间了,这个瓜娃子硬是没有回来!哎,我这个做老子的恐怕还真的要联系一下了,万一真是他这个瓜娃子干的好事,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颜忠旺提起儿子颜耀袓,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强勇这么一说,他也开始着急了,万一真是这样,这娃儿不就毁了吗?那自己老了还能指望谁?所以话一说完就匆匆收线了。 正好路过的颜如梅,看到老汉在小店打电话这么激动的,也就就近想捡个耳朵。哪知电话那头居然传来的是自己特别特别熟悉的声音!对!一听那声音就上头!可不就是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头号男神强勇吗?!不过,显然这个时候不是自己想要与他“相认”的时候,他的钱居然被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给偷了!真的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听着男神那么着急的样子,事情可能会是特别的麻烦!要不凭老汉一贯的机警,自己在一旁“偷听”这么久,他不至于不知道啊!他这肯定是给急的,所以撂下电话就跑了。 强勇,这个学校里几乎所有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也不知道近况如何?希望他这次能够“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啊!哎,他刚才不是说什么老婆老妈吗?难不成他已经结婚了?哎,自己这乱七八糟的在想什么呢?人家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怎么会看上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自己呢? 滨江这头,强勇放下电话,就开始了又一次的漫长等待和煎熬! 他等什么?他多么希望能够在自己回家向老婆、老妈复命”之前,等到一个派出所“报喜”的电话啊!他为什么煎熬?被临时寄予厚望的远在千里之外的颜叔多少希望他在最短时间内创造“奇迹”!在自己回家向老婆、老妈“复命”之前来一个“私了”的电话啊! 然而,左等右等,从上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黄昏,始终没有!什么也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果已经产生了,自己要背负的“责任”恐怕逃也是逃不掉的,回去再怎么伤老婆、老妈的心,那也是迟早的事,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地去“伤”了啊。 啊呀!随着一声长叹,已经退无可退的强勇,准备“豁出去”,悲凉地“提着脑袋”踉踉跄跄这就要回去听候俩个心爱女人“发落”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强勇一家三口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悲哀中。 叶芬和颜之夏原本这几天一直为要不要给孩子照b超闹得郁郁寡欢地打着“冷战”呢,都眼巴巴地盼着强勇的好消息来缓解一下这不太和谐的气氛,或者等个回来做个公证评评哪个更有道理呢。没想到,等来等去,竟然一切没了心情!比起她们的小久久,强勇给她们俩“闯的祸”那不啻天崩地裂啊,几乎要摧毁一家人所有的希望啊! 这对刚刚组建的新家庭、刚刚有个新生命的家庭,打击几乎是全方位的致命! 但,这一切又能怪谁呢?怪强勇不小心?怪小偷心太狠?怪警察没有用?。。。。。。 一时间一家人都象突然被人抽走了灵魂似的,个个目光呆滞、精神萎靡。 强勇的心在滴血。 他为一家人的血汗钱就这么不小心地失去而喃喃自责!他更为俩个心爱的女人得知消息后死一般的沉静而捶胸顿足!他恨不得扒了那个小偷的皮!他也恨不得一刀捅了自己! 但是,这有用吗?小偷的皮能扒得了吗?人都找不到的!自己死了钱能回得来吗?只怕这样会让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更加伤心!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更加失望! 既然这钱是找不回来的,那就自己再出去赚!赚比这更多的钱! 而现在自己唯一要想的办法和要走的路,就是尽快赶到深圳去!尽快找到工作!尽快努力地工作!尽快把大把大把的钱赚回来! 想妥了这一切,强勇充分发挥自己的文字功力,背着媳妇和老妈,“洋洋洒洒”地写下饱含歉意但又不失男人担当的万字留言,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带着家中仅有的3000元中的1000元,不辞而别了。 还有一两个月,自己就要当老爸了,强勇这个时候抽身而去,自己想起来都辛酸不已。但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啊!自己闯的祸,自己不去摆平,还指望俩女人来给自己擦屁股啊?!她们可是一个该享受天伦的老妈、一个身怀六甲的老婆啊! 自己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 第22章 再闯深圳 (四十九) 强勇走得“义无反顾”。 坐着火车一路风尘仆仆地直奔深圳而来,然后再一下火车就没有方向感了,但是尾随着一个个拿着文件夹行色匆匆的年轻人肯定是没错的。因为找工作永远是年轻人的事,他们扎堆往哪走,附近的人才市场就在哪。 很快,强勇就随着人流来到了赫赫有名的深圳罗湖人才大市场。此时已是七月末,饶是深圳气候宜人也酷暑难当啊,但也架不住为求生计的人头攒动。 因为一路车马劳顿,强勇的精神略显不足。他随手在路边购买了几张通用简历表格便唰唰地填写起来,然后随着潮水般的求职大军涌向电梯直奔八楼。 今事不同往日。现在的强勇是有点急于求成地想找一份工作尽快把自己安顿下来的,因为不那样的话,自己就要为晚上的食宿买单了。这可不是几百块钱能够解决的呀,特别是住宿这个问题。深圳的房租高企是全国出了名的,况且还很少有按月出租的惯例,基本上都是半年一次性缴清的。所以这么一算,租住再小的房子就算房东格外“慈悲”,2000元一个月已经算是绕不过去的坎了,再加上押金,一次性没上月块是没法安生的。 而区区的1000元,已经几乎就是自己的全部啊! 所以,强勇尽量调低自己的工作要求和薪资标准,只要能应聘的上,不管在关内还是关外,也不管工作是不是很基层。等自己先解决了生存问题,后面的事才有机会想法解决。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指导思想特别明确,强勇很快就顺利通过了一家叫莫尼卡家具公司包装部经理岗位的面试。 面试强勇的人,是一位戴着墨镜、气势逼人的年轻人。 不知道什么缘故,到他摊位面试的廖若晨星,尽管求职的人潮一浪高过一浪。 而这偏巧就给了强勇“见缝插针”的大好机会。 奇怪的是,这个年轻的面试官并没有问些内行的管理道道,而是简单地按简历上基本信息重复地询问了两句,就笑着告诉强勇: “恭喜你通过初试了,复试需要到我们公司去。你等下到人才市场外面看到有一辆注明‘莫尼卡家具’的绿色雷诺商务车,你呢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或者已经确定要去我们莫尼卡的,那你就可以直接上车去等着。差不多一小时后这部车就会拉着你们回公司复试的。” 年轻人的意思,有点拉夫凑数的味道。但只愁没有搭手的强勇会有更好的选择吗?! 然则就是这么一将就,雷诺商务车千回百转绕开天明公司的强向西,却最终还是误打误撞地跑到了强向西新开的公司来了,这是后话。 没错,强向西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莫尼卡公司的老板,而在罗湖人才大市场上招聘面试的年轻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莫尼卡的副总经理、强向西硬扯点关系算得上是侄子的强征兵。因为刚刚退伍回来没多久,一直没在天明公司露过面,所以他跟曾经在那儿上过差不多三年班的强勇彼此谁也不认识谁。 强征兵基本上“抓回”了每一个“胆敢”来自己摊位面试的人。所以不多的工夫,也七七八八地网罗了六、七位可以拉回去复试的人。 有人会问:莫尼卡不是之前已有颜如玉加盟了吗?强勇这是来助阵的吗? 颜如玉已经加盟是真,只是这会儿她不正在为莫尼卡的营销新项目在户外做些广告铺垫工作吗?而初来乍到的强勇哪里会未卜先知地知道这些?! 复试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呢?或者说,自己会幸运地留下来么?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候车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强勇心里麻了:啊呀,完了,就这一个自己不知道干什么的包装部经理岗位居然有这么多竞争对手?自己这一趟可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耽误时间事小,莫尼卡在哪都不知道,万一在关外比较偏远的地方,一旦复试没通过,自己可怎么赶回来呀?!更让人不敢想象的是,如果大半夜地,就算这个莫尼卡很负责任地把自己拉回原地,哪里又是自己今晚的归宿呢?!难道露宿街头?! 强征兵很守时,毕竟是军人出身嘛!之前当众说过一个小时后开车拉人回公司去复试的,果然在过了差不多五十几分钟的时候,他就在人才市场的高潮还没褪去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分开人群,挤了出来,径直朝停在不远处的绿色雷诺车走去。 没等强征兵发话,藏在车子附近的几个年轻人就纷纷跟了过来。不用说,这些都是要回莫尼卡参加复试的,但已经闲出鸟来的司机还没等强征兵上车便边“挑衅”地发动了车。 司机看起来跟强征兵很熟。这在平时,他俩说不定还会闹上一闹的,但今天强征兵显得很“斯文”。只见他轻轻地摘下墨镜,面带笑容朝正望着自己的众人喊过来一嗓子: “哎,莫尼卡的准经理们,该上车了!我们的车子马上就要出发了!大家动作快点。” 众人心照不宣地往车子里挤,本来后排只够坐五人的,却明显有六七个人等着要上,强勇借机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其实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一个没有把握的莫尼卡呢?! “喂,那个什么什么,噢,说的就是你啊!(一指强勇)你不也是应聘了我们包装部的经理了吗?数你个子高点,我老有印象了。快点,抓紧上车了!我们要赶时间了。”面试官强征兵突然冲着强勇喊起来。这给外人的感觉,好像他们俩挺熟的样子。 其实,只不过强勇是第一个来面试的而已。“虚位以待”的强征兵看到别人的摊位一个个人满为患,强勇的到来,总算自己的摊位也开“和”了,所以印象特别的深。 强勇被人当众指着叫,也是大吃一惊啊。原本还在犹豫的脚步,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一样,不听使唤了,一步一步地向着车门靠拢来。 “快点快点,大家记下,车子要开车了!”强征兵一摘墨镜,露出他稚气未脱的小样。 随着呜的一声,绿色的雷诺车“满怀激情”地载着刚好满满的一车“准经理们”风驰电掣地穿梭在深圳的大街小巷然而直奔着莫尼卡家具公司而去。 车上满满地坐着素不相识的应聘者们一开始相互提防着,毕竟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自己的有力竞争者啊!但是,随着车子一颠一簸地开出了约个把小时,开始就有人憋不住了,一个接一个地发着牢骚,也不顾及前面坐着的强征兵是公司的什么领导,或者说明知他可能是莫尼卡的领导,也就故意说给他听的。 “哎,又是关外了。车子这么卖力地跑,不知道还要跑到多偏远地方去呢?” “看来这次又是‘英雄跑白路’了。妈的,包吃包住,没有两千块老子坚决不干!” “听说关内的家具工厂都开始闹要搬到关外了。我们这些所谓的家具人,只能跟着家具公司走,跑关外来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嘛。” “这个莫尼卡还真没听说过,不会是中外合资的?” “别尽想美事了,这年头哪家公司不想整个洋名字来玩玩?嘿,去了就知道,尽他妈的是些土鳖们憋出来的新玩意。” 。。。。。。 相比较而言,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强勇算是个另类。 虽然刚被“当众出丑”点了名,车子开动的时刻,自己似乎也就“豁出去”。毕竟第一次见到这种复式的阵式啊,所以不免有点莫名小兴奋。 但随着车子越驶越远,车上的“竞争”者们纷纷的“口无遮拦”的抱怨和目的地的不明确,强勇也开始有些后怕了。 不会是被人卖猪仔了?这个在电视上有报道的呀。或者不是这种情况,如果应聘不上,自己能找得回来吗?路费够不?。。。。。 正当强勇胡思乱想的时候,雷诺车已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到了到了!准经理们都下车!”强征兵一拉车门,边嚷着边自己跳下了车。 后排座位的车门被人拉开了,有人跟着跳下去,一个接一个的,啪啪啪地摔在水泥地板上震得山响,其中有些人肯定是故意的,以此发泄自己被拖到这么偏远的不满。 挤在最里边的强勇,自然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强勇一下车,就像其他的人一样被莫尼卡的“百废待兴”给震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家公司啊?有没有必要招管理人员哟?或者说有没有能力接受得了哪怕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呢? 强征兵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他不慌不忙地走到众人的面前,笑着说道: “大家辛苦了!都跟我来,莫要乱啊!来来来,靠这边来!(用力高高地挥起一只手)大家听着啊,我叫强征兵,是莫尼卡的副总经理,现在我代表莫尼卡公司欢迎各位精英踊跃来我们莫尼卡公司参加部门经理岗位的复试。可能有人要问,莫尼卡好象只是一个空壳啊?没错,我们莫尼卡就是一家新近注册的家具公司,但是我们老板是想把这样的莫尼卡打造成我们年轻人的创业天堂!不瞒你们说,先你们一步,我们已经力邀了家具界的营销策划传奇人物加盟了,产品和市场是不劳大家费心的了!剩下来的就是生产和管理的传奇人物对号入座了。今天来的每一位,机会都是公平的、均等的,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最终的那个人会是你吗?谁英雄谁好汉,事实面前比比看!下面我正式宣布:莫尼卡公司复试正式开始!请大家按顺序排下队,一个一个地来,每个人都机会的。我就按交简历的顺序来一个个通知,暂时没轮到的先到小会议室休息下,今天复试可能会很弄的很晚,不过你们尽管放心,我们莫尼卡公司会及时提供的食宿的。” 强征兵的一番简短的“即兴演讲”算是暂时打消了众人的疑虑,甚至还博得了点喝彩! 难怪有人说“演讲也是竞争力”嘛! 不过,强征兵的话也等于是给了所有参加复试的人吃下了一个定心丸了!不管怎么“折腾”,今晚的吃喝问题还是有着落的嘛! 看来,这个看似没有看相的莫尼卡公司,管理的道道还透着点人情味的哟。 一会儿的功夫,刚才还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准经理们突然变得个个精神大好,等候的人相互谈笑风生,面试的人也来去从容淡定。 强勇很庆幸,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没有发生,也算是逃过一“劫”了。如果今天复试不成功,明天虽说不是“毫发无损”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地再杀回深圳罗湖人才市场呢。不管现在的结果如何,好歹,这也为自己延长了一天求职的机会啊!就算今天被刷掉了,明天再到人才市场或者运气再好点就应聘上了呢! 等待是件痛苦的事。哪怕是等待有“好事”发生,过程也是“幸福的烦恼”啊。 强勇的这次等待,基本上排除了“卖猪仔”的可能了,但七、八个人一起来莫尼卡竞争这一、两个岗位,成功的概率太小了;而看到身边的一个个复试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样子,然后被喊进去又信心十足的样子,强勇越发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没底。 不,趁着还没轮到自己,先冷静一下,不然以这样的状态肯定是没戏的。 强勇的心里其实已经噔怦怦地在跳了,但为了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他学着电视里人们平静心情的做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再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再吐出来。如此反复五六下,神了!居然,心跳开始平静了,脑子也开始冷静了。 咦,自己这不是在自乱阵脚吗?有什么可慌的啊?!自己不是一直在家具公司干过的么?怎么就这么没自信呢?噢,只不过这次应聘的岗位自己有点不太熟悉啊。对,差点忘了,原来自己一直只是在生产计划部这样的管理部门待过,家具工厂的生产过程自己是知道的,但是管理的套路可能会有点模糊,那又怎样?家具工厂的管理不都是大同小异的吗?自己等下复试的时候从容点、醒目点不就是了?至于结果,鬼才会去管它呢! 也正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一个文员出现在了强勇的面前。 不用说,是来通知自己复试的了。 强勇微笑着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却惊奇地发现,原来人满为患的等待区,竟然一来二去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为什么会把自己安排到最后?自己明明不是最早参加莫尼卡的面试吗?这是什么意思?好的位置都让别人抢走了?强勇边跟着文员往里走,边有点愤愤不平起来。 嗳,千万不能意气用意啊!这可是决定“你死我活”的最后一举啊! 强勇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马上自我提醒着:等下不管对面坐着的是谁,从容点淡定点!虽然你们莫尼卡对我太不重视,但是我就是要展现出最好的自己来,让你们莫尼卡的人都看看!临了要是真面试上了,我还不一定来呢! 复试的人竟然还是那位戴着墨镜的强征兵。他随便翻了翻强勇的简历后,又拿出他那一贯地不按常规面试套路的作风,直接“单刀直入”: “强先生,你之前干过包装部的部门经理吗?” “没有。”强勇脱口而出,他不想为自己掩饰什么。 “那你有没有信心干好包装部的经理工作呢?”强征兵似乎并不吃惊,进一步追问道。 “当然有啊,没有谁天生就什么都会的。我相信通过我的努力我肯定会做的很好的!”强勇不知哪来的底气,反正就是不想输给别人,不想在莫尼卡在这位老总面前丢人! “好!有信心!你知道为什么我把你留到最后才面试吗?我就是要把他们一个个地拿来跟你比较的,说实在话,我也不是很懂行的,但我相信我的直觉!你是第一个被我认可的人。强先生,你自己可能也很奇怪?就这样把你录用了?我的理由有两点:一是你诚实。你没干过包装部经理就说没干过,之前好多的人本来没做个这个职位的,为了迎合我和岗位的需求,硬着头皮说干过,结果一问三不知或知之甚少,这样只能适得其反;二是有信心,你有信心干好包装部的工作,这是最主要的。之前有人就跟我说: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其实这话听着就这不是真的。不管是谁,再大的本事,也不敢说这话啊?也有人跟我说:我会按公司的制度认真执行的。我们莫尼卡不需要这种刻板的管理人员,我们是新开张的公司,就象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就等着你们来画呢。所以,我要祝贺你,强先生!家门。”强征兵说了一通大道理后,竟站了起来,笑着向强勇伸手去握呢。 原本有肚子气正想发泄的强勇,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乌龙”大礼一下子砸蒙了,经强征兵一点拔,顿时“茅塞顿开”,伧促间一把握住强征兵的手,兴奋地抖动着。 “手劲挺足的嘛!包装部可是带点力气活的部门哟!看来我们莫尼卡的包装部有指望了,至少象你这样的身板在突击赶货时也能亲自多扛两个包装箱的嘛!哈哈哈。”强征兵边笑着说边使劲地把手抽回来。 天哪,自己居然被录取了!而且是这么多人中第一个被当场录取的啊!自己刚才还在怀疑这个戴着墨镜的家伙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这么多人能面试得过来么?但通过他的一番极富哲理的话让自己瞬间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不错,眼前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家伙或许还算真的有眼光呢!至少胡乱地也掂出了我的斤两了的嘛!他这么“乱点鸳鸯谱”的也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嘛?! 强勇走出莫尼卡的大厅,看着之前一起来的那些的竞争者们一个个面露难色,也不好表现得太“抢眼”,就很“配合”地换上一副面无表情、闷声不响的表情地混在他们中间,心里却早乐开了花:感谢深圳这个经济特区无处不在的机会啊,老妈、老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快要出世的孩子呀,老爸没有给你丢脸!老爸一定会混出样子给你看看! 美好的一切犹如梦境。 为了不让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婆老妈为自己“担心”,算是憋了好几天的强勇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当然得把自己在这儿努力的“成果”及时拿出来给老婆老妈一起分享! 这个好消息对于颜之夏和叶芬来讲,太及时了!也太“珍贵”了!她俩谁也没有埋怨强勇的突然“出走”,而是一直沉浸在强勇的好消息中。强勇听得出来,她俩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竟然带着些颤抖呢。 第二天,强勇就“如愿以偿”地出现在莫尼卡公司为新加盟管理召开的全体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会议上。莫尼卡这次总共录用了两个人,另一个是物资部的汪经理。 作为新人的首次亮相,强勇充分发挥了自己一贯的好口才优势,把不大的会场变成了在场人的掌声尽情“发泄”的地方。 当然,这个所谓的中层管理会,实际上也就只有强征兵和几个样板师傅而已,严格地说,就他强征兵一人!不过,他倒是挺坦诚的: “我也只是个半桶水啊,在公司也就只是个摆设而已,真正要挑大梁的,还得看在座的各位了。噢,对了,咱莫尼卡还有两位高人,真正的高人,我差点忘了介绍啊,一位是老板强总,一位是营销总经理,只是今天事不凑巧,两位高人都没来,要不我们莫尼卡的管理人员就可以照张全家福了,哈哈哈。” 强征兵说着自己也笑起来,不过当看到两个新人不但没有跟着笑起来,还一脸疑问的时候,他倒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哎!我知道你们俩能力肯定都比我强,要不然我也看不上的。你们心中肯定都在想:公司就这么几个人,能干得起来么?我跟你们说啊!肯定可以干得起来的!你们不知道啊,我们老板,哎,这里要解释一下,我们老板也姓强,反正家具界的圈子就这么点大,不说也知道,只是他请来的这个营销部的总经理实在是太霸道了!我长这么大,还没真心佩服几个人呢?她还是个女的!我招人的这几招啊,都还是临时向她讨教的呢。” “这么神啊?那说明我们还是很幸运的啊!感谢强总慧眼识珠,把我们俩(望一下汪经理,汪经理也很配合地会了一下意)招进来,接下来就是看我们如何表现的问题了。我不敢保证有多大的能耐,但敢保证自己会百分百尽心尽力地使出全身的能耐,谢谢!”强勇一听也来了精神,张口就随机作出了一番“补充”。 当然初来乍到的汪经理也顺势慷慨激昂了一番。 散会后,作为莫尼卡在场最大的领导,强征兵笑着带上强勇和汪经理,象征性地到公司的各个部门办公室和生产车间走走,算是熟悉新环境。 全新的公司环境和完全不认识的新同事一起共事,这种感觉让强勇兴奋不已。 不过,让强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算是刚刚起步的莫尼卡,整个生产线也不到三十个人。每天生产的产品也不多,却都是些自己从未见的小玩意鞋柜什么。 更为奇怪的是,公司接下来不仅一口气招收了三、四十个营销人员,而且还整天一吃饱了就被召集到一起神秘地开着什么会的洗脑。 莫尼卡这是怎么了?产品也只是刚出来一点点,却招来这么多搞营销的?而这些搞营销的也奇了怪,居然没有人去看仓库的产品怎么样了?也不管这生产出来的一天多一天的鞋柜到底往哪儿销了?。。。。。。 尽管如此,他们居然还一天天雄赳赳气昂昂的,什么时候见了都一副国家公务员的派头,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好像这些堆到仓库的产品跟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能就因为强勇老琢磨这些工作以外的事情缘故,一不小心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包装部的本职工作,尽管包装部目前也就屁点大、几个工人每天包装几十个产品而已。 很快,莫尼卡公司就给试聘中的强勇亮起了“红灯”。 “红灯”意味着什么?这当然不用再解释了,头一次吃红的强勇有点“大惊失色”。 其实这一切是有“先兆”的,只是没有及时引起强勇的重视罢了。 强勇当然记得很清楚,自己在来莫尼卡公司第五天的时候,行政部文员就捎带老板的话说:目前试聘的两人中就自己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呢。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下个星期六就会被勒令“卷铺盖走人”的!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高开低走”了? 自己这么多天都干了些什么啊?那么不让公司老板待见? 当天晚上,强勇一个人静静地靠在宿舍的床上认真地反省。他是得要好好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要不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一同入职的不是还有物控部汪经理吗?他肯定以前在这附近的圈子里干过的,他的表现那么好,肯定是有“套路”的。前几天,自己不是还看他一个人在仓库里忙上忙下的吗?噢,对了,他一定是在盘点啊!搞好物控不得先有准确的仓库基数吗?那搞好包装部的工作,自己得从哪入手呢?! 莫尼卡果然与天明集团不同! 自己可能习惯了以前天明集团的“无所事事”的管理模式,才会有了今天这种难堪的结果了!对,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自己没有融入包装部!没有真正地开展什么工作,甚至对包装部目前的情况都不了解。 这么快就给这样状态的自己下了“最后通牒”,说明什么?说明莫尼卡真有高人! (五十) 那接下来怎么办?! 得马上融入进去啊!得马上为之改观啊! 已经退无可退的强勇决定“豁出去”了!他说干就干,从周一开始便铆足了劲,一改前几天“纯粹”的“操手郞”的形象,集中精力,一边观察着不足十个人的包装部的情况,一边通过与包装部的班组长沟通来慢慢地了解真实的包装部。 不看不听不知道,一看一听吓一大跳啊! 原来,作为家具公司生产流程的最后一关,包装部几乎是整个生产系统中最重要的一关。因为不管之前的生产系统各环节各部门有什么问题,都还只是公司内部的问题。如果发现了及时发现了并及时改正了,也许费不了多少投入,对市场对顾客那是一丁点儿损失也没有的。但是包装部这个最后的环节一旦也像其他部门一样“疏忽”了、“大意”了,那可就大不一样了!确切地讲,那就变成了可以无限放大的产品质量问题,对市场对顾客造成的损失和伤害就是“无法弥补”的。你认为只是一件产品,或者少了其中的一颗螺丝、碰坏了一个颜色板而已,这对顾客而言,那就是100的损失!分分钟就会因此不再购买你的产品,市场也可能因此对你的产品甚至对你公司的信誉打了折扣!严重点,直接将你的产品甚至你的公司淘汰出市场! 也正因为如此,听说在自己应聘包装部经理之前,已经有n个包装部经理因此没过试用期就一个个夹着尾巴自己溜了。 咱会是下一个夹着尾巴要“溜之大吉”的人么? 不!咱就算最终没通过,也要“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的!不为自己的现在,也要为下一次找工作积累经验!不为自己,也要为远在千里的老婆老妈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努力一把!决不能把她们好不容易刚刚因自己燃起来的希望之火又亲手给灭了! 对!既然来了,不管能不能最终留下来,至少要克服服眼前的困难。 冷静下来后,通过两天的观察和密集的约谈各班组专业师傅,强勇发现至少有两大“顽症”要自己非大动“手术”不行: 一是包装部厚10公分以上的灰尘;二是包装部的“自然”分工作业。 莫尼卡虽然是创办不到一年的新公司,但象所有的板式家具工厂一样,莫尼卡的生产车间特别是包装部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粉尘的;至于作业方式也是跟其他厂一模一样的。 毛主席曾说过:扫帚不到,灰尘照例。正因为长期以来,莫尼卡的包装部没有打扫或者说只是局部地打扫一下,所以包装部车间无孔不入日积月累的粉尘,已经堆得老厚了。 奇怪的是,关于这一点,干过家具的人似乎都处于默认的状态。所以啊,不管是哪个家具工厂,别的不说,只要到了包装部,地面上那厚厚的灰尘都是常态、都是“标配”。 这样的生产环境,显然对最后的包装成型大大的不利。不要说在这种环境下工人的身体了,就是装在纸箱里的产品也是布满大小灰尘的。而这不仅影响顾客对产品的感观,也使生产线的工人们很容易在灰尘中看的不清而装错包错。 而要说到莫尼卡的“自然”分工,那就显得有点“奇葩”了。 莫尼卡的包装师傅也就那么区区的三个人,产品也就那么十几种,再分分颜色,也就变成了几十种而已,按说目前的状态,三个师傅再加三个徒弟,足够在大白天收个早工了。但是强勇却分明经常看到包装部有人在加班。这是什么原因呢? 强勇有一次特地来加班的现场看个究竟。 结果他意外地发现:只有一个班组也就是一对师徒在加班。 强勇就好奇地问:“师傅,怎么今晚就你俩在加班啊?” “哎,运气不好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营销部下单的产品型号都是我的啊,我们不加点班,明天营销部的人来了都把我催死。”师傅略显无奈地笑着答道。 师傅的话让强勇大感意外,也莫名其妙! 强勇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触摸到包装部的“命脉”了。所以他一边帮着师傅搭把手,一边很有耐心地向师傅“讨教”个中深层次的原由。 然则接下来师傅的解释,让强勇确实有点哑口无言。 原来,不光是莫尼卡,一般的家具工厂包装部,为了分工协作和便于以后销售出去的产品出错后的“追溯”,都采取了个人包干某些产品型号的土办法。这个办法,也不能说是“一无是处”,甚至在许多场合后都是“先进”般的存在。因为一旦从顾客或市场传来不好的消息,那老板和所有的管理人员查都不用查只要坐在家里就知道是谁出了问题! 而营销部下的单子,是根据市场的预测或客户的预定来定的,决不会考虑工人的生产均衡性。这就是为什么有的班组整天活儿干不完、有的班组却闲的要死的原因了。 包装部的师傅们似乎早就视这种做法为“金科玉律”了,所以他们一旦闲下来时,收入也就跟着少了,但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怨言,他们不但见怪不怪还会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的啊!要怪就怪自己的运气不好,难道自己要去抢别人的东西来做吗? 以上的两个问题,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啊!这与其说是管理问题,不如说是思想问题,而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特别是年纪一大把的包装师傅们,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也正因为如此,据说建厂不到一年的莫尼卡,包装部的经理换的像走马灯似贼勤贼的了。自己的上任、上上任,不管当初进来的时候是如何地“雄心万丈”如何地“踌躇满志”,最后的结果都无一例外地难逃一个“无功而返”、“知难而退”了。 真有那么难吗? 恐怕真的有那么难!因为这可能不仅是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这么难,很可能是在改变家具行业的惯例的这么难啊! 但是,再难也要改变啊!否则,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上任、上上任一样“无功而返”。况且,不是越难做出来越有价值吗? 强勇决定“放手一搏”。 他静下心来,尽量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抽丝剥茧”地理出头绪来。 想来想去,强勇算是把什么都看透了。原来,还真的是这样的,之前始终觉得这是两个技术问题,而现在看起来,只不过是带有技术性质的思想问题而已;而且两个问题,归根结底,实际上也就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员工的思想意识问题。 改变一个人的意识,或者说改变一个行业的习惯,的确是很难很难的一件事,难到有时候还没去做“改变”,自己就先“捅马蜂窝”了! 但办法总是会比困难多的! 咱不想一开始就给自己扣个大帽子,说什么来“改变一个行业的习惯”,咱就从眼前的几个师傅着手,试图通过自己的不断渗透,在潜移默化中把他们改变。这叫什么策略?应该是毛主席曾经红极一时的运动战术“化整为零,个个击破”! 强勇打定了主意,就开始不动声色地做起“动作”来。而此时,距离强老板给自己发出的“最后通牒”也仅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了。 强勇没有任何的慌乱,他决定按计划先找性格最柔和的李师傅来做突破口。 第二天,强勇很自然地接近着正忙碌的李师傅,他边寒暄着边帮着李师傅摆弄着产品部件。等摆弄得差不多了,他就找来一个扫把,开始把李师傅的“地盘”扫起来。 李师傅一开始还不冷不热地“提防”着强勇,等看到自己的包装准备加快了,包装的产品比平时多了,特别是自己的地盘明显比以前干净多了,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对自己工作的认可啊!强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感觉自己今天的工作虽然累了点,但很值得!应该“乘胜追击”才好。 “李师傅,咱包装部的灰尘是要比其他部门都多了点啊?” “那可不?我以前在别的工厂也干过,都这样的,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习惯了。” “要是每天有人来打扫下,自己不也看着舒服点吗?包在箱子里的产品不也干净点吗?这样客人不也就更满意点吗?”强勇开始“循循善诱”。 “那样敢情是好啊,但是谁来做个吃力不讨好的苦行僧呢?打扫卫生是要花时间的呀!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班组都是计件的嘛。有那个时间,我们个人不是可以多包一点产品更划算吗?”李师傅似乎早有准备,呵呵一笑,算是不以为然。 “但是李师傅,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如果客人不满意的话,我们的订单就不会那么多了啊?订单不多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可忙的呢?”强勇一听,马上就找出了李师傅的“破绽”。不经意地这么一问,可算把李师傅逼到死角了,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订单,那是营销部的事,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事,我们打工的,只要有活做就行;我们也只管做点活赚点钱。大不了实在没活做,我就带着徒弟们跳槽啊!”李师傅虽然也明白强勇言之有理,但有点不想上“套”。 “李师傅,我知道你一个大师傅会有很多退路的!咱们现在不谈那个,就谈在莫尼卡,你说我们大家伙虽然分工不一样,但是不是都是坐在莫尼卡这一条船上的人?莫尼卡的营销部订单从哪里来的?不是客户傻的看不见走路,他们才是最精明的!他们为什么要下单给我们?不都是因为我们的产品好交货快,又没有质量问题?如果我们没法保证我们的产品质量问题,那客人凭什么继续给营销部下单?营销部又哪来的单给你们做?”强勇知道,年纪越大的人,做他们的工作越要有耐心,所以他不紧不慢,却“步步为营”。 强勇的一连串问号大约把李师傅逼到了“墙角”了,只见平时总是喜欢口若悬河地“教育”别人的李师傅,头一次卡壳了,半天没有回话。他吃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个有点让自己下不了台的年轻人,接下来本来想来一招“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结果更让他吃惊的是,就在这个后生仔与自己谈经论道的时候,已经不经意地把自己的地盘全“扫完”了。 李师傅也算得上是包装部“德高望重”的老师傅了,据说从莫尼卡公司开生产线的第一天就是老板开高薪硬是从其他家具厂挖过来的。包装经验丰富自不多说,浸淫家具行业几十年对其中的“沟沟坎坎”甚至“弯弯曲曲”似乎比谁知道的都多。如今头一次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面前不但虚的方面让自己的几十年行业“掌故”“见底”了,而且实的方面也头一次在自己面前让“不厚灰尘,不是包装部”的几十年做法“见底”了! 那是一道多么亮眼的白光啊! 强勇看到李师傅的表情,知道自己“双管齐下”的不懈努力已经深深地打动了有点“固执”的李师傅。虽然这正是思想意识激烈交锋、到了“事实胜于雄辩”的时候;虽然自己明显已经占据了上风,但深知“穷寇莫追”的做人道理!这个时候千万别光顾自己高兴过了头啊,更不能用胜利者姿态或嘲讽言语来“激剌”甚至“打击”李师傅,否则一切就会“施得其反”甚至“全功尽弃”的。因为再怎么着,李师傅也有一个做人的自尊,何况几十年的工作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所以他一边跟李师傅热情地谈论着,一边还在手脚不停、脑袋也不停地想在不知不觉中继续扩大着自己的“胜利成果”: “李师傅,你觉得这样会不会看着心情舒服点啊?” “那是哟!这么干,你知道每天得浪费多少时间哟。”李师傅笑逐颜开。 “李师傅,你这么经验老道的肯定听说过‘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古话?我跟你比起来人轻言微的,就算班门弄斧打个比方。象现在这样的,我们自己做事的心情都好点是?跟着做事的效率是不是就高点呢?我也知道,包装部一般都是计件的,这灰尘扫不扫的在家具界都存在这么多年了,也不能怪哪一个师傅,可能大家都接受了。何况建厂不到一年的莫尼卡呢?”强勇“一打一摸”的,想尽量与李师傅“打成一片”。 “那是真的,不是我吹牛的,我干的家具厂,包括周边的许多家具厂,都是这样的,谁不想包几箱?多赚几个钱?你说的也有道理,实际上有时候垃圾太多,也影响心情,还有包装的观感也差点。”李师傅没有一点抵触情绪,说起话来还有点小得意。 “李师傅,你真厉害哟,一下子就说到重点了!试想下:要是我们莫尼卡第一个这么改了,我们是不是比其他家具厂都好?我们自己做着心情好、效率高,包出的产品客人不也更满意了吗?那我们订单不也更多了吗?”强勇试探着“再进一步”。 “好是好啊,可是谁来做这事呢?公司的清洁工就一个人,只负责写字楼的,生产线她一向都不来的。就算要请清洁工,你看我们这么大的包装部,得请多少工清洁工啊?老板肯定也不会花那冤枉钱的?”李师傅还是抱着老观念不放手,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如果我们自己来做呢?你看我不是已经做了一遍了吗?其实每天扫一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强勇继续“引导”。 强勇说话的空档,已经几乎将李师傅的没有摆产品的“地盘”全部清理了一遍。 效果是惊人的。 不仅李师傅班组的人,当然包括李师傅自己,邻边班组的员工也都纷纷跑过来“参观”,夹杂着夸张的尖叫声,准确地表达着对于他们的“震撼”。 事实胜于雄辩! 也许之前可能也会有人觉得应该象今天的包装部这么做的,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动手试下,就看不到什么效果,以致于以后大家便都墨守成规地认为“在包装部每天搞卫生的做法是不可行的”,以至于之后几乎没有人再提起这事了。但是今天摆在眼前的这样“耳目一新”感觉足够让现场每一个来看的人震憾了! 这正是强勇要达到的“效果”! 这说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如果自己不能“设身处地”、“身临其境”用事实来说服师傅们甚至每个莫尼卡员工,而是一门心思地想凭一张嘴巴或手中的权利来试图说服一大群人改掉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工作习惯,不被当“神经病”轰出去才怪呢! 强勇知道此举已经在广大莫尼卡员工中产生了“不同凡响”了,但也没有“沾沾自喜”地满足于现状,他想要继续扩大“成果”,于是“如法炮制”,不辞劳苦地一个班组接一个班组地复制着相同的“工作”。 此时无声胜有声! 可能强勇在离自己被“通牒”的最后两天时间的表现虽然有点象“垂死的挣扎”,但更有点“近乎疯狂”的成份!谁都知道一个人的习惯一经形成就很难改变,况且是家具界几十年的行规,要改变何其之难?!而强勇的这波逆天操作不啻于在挑战整个家具界啊! 尽管如此,作为当事人的强勇并没有感受到它的威力和后果,倒有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只是感觉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同时也无怨无悔地消耗了自己最后两天时间。 由于强勇的全身投入,实际上已经忘记了莫尼卡对自己的“最后通牒”这一档子事,而“神龙不见首尾”的莫尼卡公司老板和管理人员不仅没有人“旧事重提”,还不动声色地“破格”提前中止了强勇的试用期。 这一切,是几天后行政部文员主动找强勇来填写转正表时,强勇才知道的。 很快,包装部场地突然“清洁”的事象个爆炸性新闻一样在莫尼卡公司不胫而走。 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利用各种机会来亲眼目睹一下已经发生“巨变”的包装部。 当然这些,强勇似乎“并不知情”。他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经常看到有不熟识的人到包装部门口晃悠,至于来干什么,或者工作需要,或者刚好路过而已。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接下来这半个月的努力没白费,不单包装部员工,甚至公司领导强征兵也好像开始重新认可自己了。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 按莫尼卡的惯例,月底再怎么忙,全体中层以上管理人员还是要开一次大会的,相互通报一下生产、经营情况,提振鼓舞一下员工的士气,尽管真正的营销还没有开始。 而这一次,也是强勇以正式员工包装部经理身份参加的第一次,现场的氛围热烈如斯虽说头一次经历倒也能适应,参会的人群中却有一人让他差点蹦了起来! 谁?还是先来后到的颜如玉!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不止是强勇,颜如玉一眼看到久别重逢的强勇,也是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所以在开会前俩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短兵相接”上了。 颜如玉率先“发招”。只见她镇定了自己,然后落落大方地向强勇伸出手来,笑道: “‘山不转水转’啊!老同学,不,该叫你强经理了。你不是在天明公司混的风生水起吗?那个时候公司领导那么重视你,还亲自张罗着你的婚事,我那次去主持一下都羡慕得不得了,怎么硬就没把你留住啊?我知道,你肯定也很好奇,怎么我会突然在这里?哎!这怪谁?要怪就怪你!你还别不信啊,就是因为给你主持了那个婚礼给闹的,人家老板强向西硬是要我来这里的!你说我哪懂什么家具不家具的啊!人家根本就不听你解释,硬是我要‘死马当活马医’呢!你说这奇怪不奇怪?本来我们俩要是有可能在一起共事,最多就只会在天明的嘛,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都来了莫尼卡!哎,早几天我就听公司的同事们说新来了一位叫强勇的经理,一下子改变了整个包装生产线的形象呢!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呢,今天一看果然就是你本人啊!你该不也是他强向西给挖过来的?还有还有,之夏妹妹怎么样了?她没跟着来吗?我好想再看看她。” 颜如玉“巧舌如簧”,巴达巴达不过足嘴瘾是收不住嘴的,但强勇似乎感觉:比起的传奇般的经历更加“匪夷所思”的却是莫尼卡的幕后老板居然是强向西!所以原本“他乡遇故人”的兴奋一点点被莫名的失落所替代,但又不能在老同学太过失态,所以苦笑着: “哎,说起天明集团,我也爱恨交加啊。你不知道,那次婚礼后我就成了是强向西和强盛国董事长俩只‘狐狸’斗法的牺牲品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这俩人都想让我做他们的秘书。你知道我一个小角色,自己是没得选的,做一个人秘书必然会得罪另一个人的。董事长他也很狡猾,可能看到强向西也想下手,所以他来个‘先下手为强’,等我从滨江刚一回来就用红头文件给‘拿’下了!当时好多人都恭喜我说‘飞黄腾达’了,鬼才知道这苦日子就跟着来了。哎,算了算了,我还是明智点,开完会赶紧滚蛋!要不然一不小心碰到强向西这个魔头,就别想‘全身而退’了哟。至于之夏嘛,咱们私下再聊。” 是啊,自己来莫尼卡公司这么久,从来就是埋头干自己的事,哪有时间过问老板是谁啊?现在突然知道了真相,原本兴致勃勃地想大干一番的,现在一下子想“打退堂鼓”。这好像一个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美食,突然吃到一个苍蝇一样,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一样。 “不会?原来老同学在天明集团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强向西是什么样的人,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本来接触的也少。别看我来了这儿几个月了,跟他见面也没几次呢,什么事情都是他全权放开我自己按自己想法做的。哎,老同学,你也不要太往心上去啊,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朋友啊?恐怕只有永远的利益?我算是看透了,只要有人愿意给我平台,我就赚我的钱,能发挥一把算一把,说不定下次的机会就来了呢。老同学,我劝你还是冷静点,你以为强向西不知道你在莫尼卡的啊?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也不一定,为什么允许你的存在?说明他正当用人之际嘛,说明他还是有点胸襟的。再说,我的营销部接下来可全指望你了啊!没有产品出来,我拿什么打开市场啊?”颜如玉冰雪聪明,一点就通,许多零散的信息一下子就被她拼成完整的故事情节,但她劝人的本领似乎也不赖! 颜如玉“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显出了她作为一介女流之辈过人的豁达干练!强勇再要坚持离职的话,似乎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正当强勇想开口再说点什么,突然有人喊过来: “开会了!” “老板来了!” 蹲着的站着的闲聊的思索的人们无不闻风而动,纷纷争先恐后地奔向会议室。 强勇“随波逐流”,但他故意找个边角的位置坐下来,表面上自己已经被老同学颜如玉说服了,心底里却还有个架子端在那里,没有一个好一点“台阶”恐怕是放不下来的。 哗哗哗。 会议室里突然掌声雷动。 强勇不由自主地跟着拍起巴掌,虽然不是为谁而拍,但肯定是公司的重要人物。 不会就是强向西自己? 没错,赢得满堂掌声的人正是强向西。 只见西装革履的强向西大步流星地走到主席台上。 早已恭候在主席台多时的强征兵见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堆笑地双手指着最中心的位置,示意让强向西强总坐下。 强向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边挥手示意掌声暂停,边审视般地扫描着整个会场。临了还特意地将目光锁定在正无所适从的强勇身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强勇被强向西“锐利”的目光扫到后,居然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想起之前在天明集团他曾经“欲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的往事,自己居然又送上门来让他“虐”,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马上就钻进去呢。 而强向西似乎颇为得意,他端起强征兵早就给他准备的茶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清清了嗓子,向一旁的强征兵递了个眼神。 莫尼卡的月底展销会似乎就要这样开始了。 “大家好!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一下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强向西先生。”强征兵边说边站了起来,还给大家做了一个鼓掌的“示范”。 哗哗哗,全场立即很“配合”地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没等掌声歇下来,强征兵就挥着手示意“暂停”,然后坐下来,开始了他的“主持”: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莫尼卡的管理精英们济济一堂,共享本月的生产营销管理心得,共商莫尼卡的未来发展大计。为此我谨代表全体莫尼卡员工,特别感谢百忙之中的强董事长能够列席今天的会议!(略一停顿,向强向西鞠了躬,全场立马掌声又起)作为莫尼卡的副总经理,我对一个月来努力奋斗在各条战线的广大员工所取得的不错成绩表示十分地满意!特别值得一提的,莫过于许多人一直感慨的包装部清洁老大难问题。是新来的强勇经理,一举攻破了这个难关!我建议:全体向不畏艰难困苦的强勇经理鼓掌!(目前扫向强勇,全场掌声四起)。同志们,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扫地行为,这是一种敢于向多年墨守成规的不良习气挑战的精神!这不仅彻底改变了我们莫尼卡家具生产系统的整体形象,也提振了我们莫尼卡全体营销人员开拓市场的必胜信心!为此,我提议:下面有请我们的包装部新任经理强勇先生上台来跟大家分享一下如何搞好管理的。大家掌声欢迎!” 强征兵的话音未落,会议室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唰唰唰,朝着强勇投射过来。 强勇躲无可躲,一下子就成了焦点。 强勇明显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火辣味。这还不打紧,打紧的是今天也没人提前通知自己要发言的啊,还第一个发言,这不是要出自己的洋相么? 看到强勇“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强向西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来,边带头鼓掌边笑着隔空喊话: “强勇,强经理,咱们又见面了啊!大半年的没见面,真金不怕火炼!你到底还是有能力的啊!今天大家都很期待哟,你也不能太要太保守啊!有好的东西不妨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一嘛!也好让我们大家都跟着一起提高提高啊。” 强向西的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嘘声”四起,大家纷纷迫不及待地催着强勇上台。 强勇一边为眼前的强向西言行举止得体得与在天明集团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感叹,一边为自己“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感慨! 难道眼前的强向西真的脱胎换骨了?难道眼下的莫尼卡真的是自己的“用武之地”? 不过,要说即兴发言,对别个而言也许太难了,但强勇是什么人?这一切,虽然时间上是仓促了点,但自己的语言“功底”毕竟还在,况且要谈的是自己刚刚“艰辛”付出了的包装部的事儿,所以略一“扭捏”,就信步向主席台走过去。 “胸有成竹”的强勇,不再“顾忌”什么强向西不强向西的,话闸子一打开就得巴得巴地停不下来了,从进厂的第一天开始到自己遭遇的“辞退风波”再到自己找到问题的“命脉”后“奋力一搏”等等等,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整个过程却“荡气回肠”,让全会场的人无不个个伸颈侧目、扼腕击掌! 人们与其说是要听强勇“传经送宝”的,不如说是沉浸在他巧舌如簧的故事里。 而接下来轮到了颜如玉的“表演”时刻。看似柔弱的她却“台风沉稳”口齿伶俐: “刚才大家已经领教了强勇经理的风采,小女子颜某不才,有幸做了他三年的大学同班同学。我不想为他有大学里的呼风唤雨而歌功颂德,我不想借这个宝贵的机会婆婆妈妈地说着我俩之间神奇的缘份!因为今天不是这个主题,今天是我们月度产销经验分享会!强勇经理说的很好!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这怎么听起来有点象毛主席的说的啊?(台下哄堂大笑)言归正传啊,今天我们大家伙在学习强勇经理的先进管理经验的同时,不妨也让听听我这个做营销经理的有个啥说头呗。我知道前段时间许多对我们营销部的同志们不太理解,总觉得我们整天神神叨叨的,对生产不闻不问的,关起门就以为自己在造车呢,不就是关门造车的么?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车我们是没有造出来,我们在造思想,就象强勇经理所做的一样,我们在通过密集的培训给我们年轻的营销团队洗脑,至于怎么洗的,洗到什么程度,这是公司的商业秘密!恕我不能奉告啊,但是请大家放心,我们的营销团队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也绝对不会让公司强老板多花一分冤枉钱的!明年的三月份春季家具展销会,你们在座的各位将会看到一个‘与众不同’、‘标新立异’的营销团队,一个‘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营销团队!到时候,我们莫尼卡的营销人员会让整个深圳家具界见识一下:什么叫颠覆式家具营销!什么叫一夜之间做成龙头老大!我今天把大话当众说到这里,希望春暖花开的季节,你们能亲眼见证一个谁都不认识的莫尼卡突然‘横空出世’,杀得大小家具厂商‘一败涂地’、‘片甲不留’!” 颜如玉说到最后,自己也激动了,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挥过头顶!话音落落,手就停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哗哗哗。。。。。。 强向西第一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带着满脸惊奇的笑容,跟着大家使劲地鼓掌。 掌声经久不息,一直“从容”“淡定”的颜如玉慢慢地有些不“淡定”不“从容”了。 是啊,今天的会议太让大家“一饱耳福”了!前有强勇的“娓娓而谈”,后有颜如玉的“血脉喷张”,以至于后面再有谁即便拿出一堆堆数据来也提不起大家的兴致。 哎,知道什么叫差距吗?有什么叫“黯然失色”吗?! 强征兵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看到接下来的气氛有点“萎靡不振”,在与强向西一通“窃窃私语”后,提前宣告了会议的最后议程,那就是强总的压轴“指示”。 强向西其实跟现在的大家伙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但这次会议确实把他“震憾”到了,所以轮到他作最后的总结性发言时,他都有点担心自己会被强勇、颜如玉“比”下去: “今天的这个会开得很成功!我很高兴!很激动!可以说,这是我参加这么多次月会的头一次有这种感受!我很感谢各位经理和师傅们在这个月所做出的努力,特别是作为新人的把住生产关要害的包装部经理强勇和被寄于全莫尼卡人无限希望的的龙头部门经理颜如玉所作的精彩总结,让我在震憾的同时,也看到了我们莫尼卡的希望!莫尼卡的成长,需要我们大家百般的呵护;莫尼卡的壮大,需要我们为它添砖加瓦!愿莫尼卡有一个美好的明天,更愿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谢谢大家。” 。。。。。。 这个会议的确开的很成功。如果说之前强勇、颜如玉的发言是会议的“虎头”,那么强向西的发言也不失为一个“豹尾”了,至于中间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会议结束后,与会者一个个情绪高涨久久不愿离去,大家似乎都受到了强勇、颜如玉的“感染”,相互“热烈”地“评头论足”。。。。。。 莫尼卡真的能一如颜如玉所言“如期”地“力挽狂澜”吗?颜如玉亲手打造的营销团队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啊?难道真的能在家具界“颠覆一切”吗? 就在收获着同事们满满的掌声和溢美之辞的时候,强勇其实并没有被这一切“冲昏”了头脑,至少他还保留着一丝对老同学颜如玉“捏着一把汗”的“清醒”,唯一“遗憾”的就是对自己与强向西的“私人恩怨”是否已经了结有点“稀里糊涂”。 今天的莫尼卡,再次唤起了强勇的美好期待,强向西是自己的“幸福的烦恼”吗? 正当强勇“耿耿于怀”于“美中不足”的时候,来自滨江的一个电话让这眼前的一切显得没它那么重要了。原来自己的老婆颜之夏生产了! 第23章 喜当爹 (五十一)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我有孩子了!我做爸爸了!我真的做爸爸了! 强勇兴奋得一路小跑,他得马上找强征兵请长假去。 不过这会儿强向西还没走,正好呆在强征兵的办公室里“面授机宜”呢。 一听说强勇还有这等好事,强向西马上边往口袋里掏什么边笑着说: “强勇啊,这是好事啊!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越努力越幸运吗?好事都被你赶上了!不过,我一点儿也不妒忌啊!这是你应得的。强勇,之前的事我有点对不住你,不过我真的要感谢你‘不计前嫌’能够来莫尼卡。我知道你心里可能还有点放不下以前的事。哎,那都是我一时意气用事跟董事长和那般元老们‘互不相让’‘头脑发热’的结果,现在想起来老感觉自己还很不成熟啊!算了,不说这些过气的话了。恭喜恭喜,咱们的强经理算是升级了!喜当爹了!说起来你的婚事在天明我可是出了点力的哟!这大侄子的满月酒我这个当伯伯的可是要预订的哟。这样,我还是先给我的大侄子包个红包才行。” 强向西的一番话,让强勇顿时“释怀”了。但一看强向西在给自己递过来的大红包,马上也装作非常严肃的样子推挡道: “强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阴差阳差地来到了莫尼卡,就是上天注定了我跟您还有缘份的。我相信缘份,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不会半途而废的,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看我的能力造化了,但这红包是万万不能收的。” 强征兵一看这情式,马上也“拉偏架”式地加入到强向西的一边道: “强经理,咱们三人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人的啊,不要这么见外,再说这红包是给大侄子,又不是给你的,你可不剥夺了大侄子的权益哟,来来来,我这儿也有一份。” 强征兵边说也边从口袋里直接摸出一叠钱来,不由分说地就往强勇的口袋塞。 强勇本来一个强向西都有点难以招架,现在又来个“帮凶”,更是一点“翻盘”的希望也没有了,于是不再作无谓地“抵抗”,一个个“照单全收”了。 归心似箭的强勇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尚在滨江妇幼医院的妇产科病房! 看到强勇出现在门口,躺在床上刚生产完的颜之夏兴奋地挣扎着想爬起来。 “啊哟,你可算回来了。之夏,你别起来了,你的身体正恢复着呢,别动来动去的,医生说了现在要静养啊。”叶芬也是眼前一亮,一边轻轻地按住儿媳妇颜之夏,一边高兴地冲着走进来的强勇喊着。但看得出来,她的兴致并不是特别地“高昂”。 知母莫如子啊! 老妈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做儿子的眼光。 但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自己做爸爸更让人高兴的事呢! 是的,为了这一天,强勇足足苦等了十个月;而老婆颜之夏更是足足辛苦了十个月! “太伟大了!太伟大了!之夏,我们总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快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他还没见自己的爸爸呢。”强勇不想让老妈的情绪来影响自己,不过自己也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所以一连说了几遍同样的话。 颜之夏略一欠身,虽有些疲惫,但仍是兴奋地看了一眼手脚不停的小宝宝。 是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诞生了! 小家伙似乎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有点兴奋有点好奇,大眼珠子咕噜噜地东张西望,小嘴儿却不停地搭把着舔来舔去。 “看你肚子的样子,不是个男孩儿吗?怎么就生了一个女娃?哎,之前我说过的,要做b超的,你硬是不信。现在好了,害得我白高兴一场。”叶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边给强勇倒着开水,一边心有不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颜之夏“愤愤不平”。 “妈,你这是什么话呀?你不也是女的吗?我觉得生男生女没有什么分别啊,都一样好!生个女的嘛将来更会体贴人呀,再说头胎生个女的,说不定过几年还能有机会再生个二胎呢。”强勇忙打圆场。他显然对老妈这个时候的直言直语弄的不痛快。 强勇猜的没错,老妈的兴致不高是有“下文”的,她的“美中不足”原来就是为了颜之夏没给她生个带把子的孙子啊!即便是这样,说这带观点的话也得挑个时候?这不是给产后急待恢复身体的颜之夏平添压力了吗? “好好好,算我‘为老不尊’,话说错了。既然你们俩一口气都说:生男生女是一样好,那我这个做奶奶的也就手巴掌也是肉手背也是肉地接受了。之夏啊,你也莫要见怪,你这个婆婆我,虽然现在已经快二十一世纪了,她的思想还停留在二十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哎,说的好!不管男女都是我们强家的后代呀,我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也总算做了奶奶了!希望他爷爷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们的小孙女快快成长啊。”叶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逞一时口快的言语过分了点,所以忙来个180°大转弯,舔着老脸给媳妇赔着不是,也算是“大人有大量”地给自己找台阶下,说完还顺便用手过来逗逗小宝宝。 颜之夏一直皱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了开来,可能是说话会感到吃力,她只能微笑着“回敬”给婆婆和强勇。 “重男轻女”这种要不得观念,几乎老一辈的人们都或多或少存在。因为他(她)们都经历过困难的年代,封建的残余旧思想早就在他(她)身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而要抹去这多年的“烙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这样,自己为了自己的身体和小宝宝的健康成长,也得忍忍啊。毕竟老公强勇没几天就又要回深圳上班去了,毕竟自己还得跟婆婆朝夕相处呀。 叶芬是过来人,似是很懂得这个时候小宝宝肢体语言的意思,赶紧弄了点糖水,然后把糖水吹得凉了些,就一手轻轻地抱起小宝宝一手喂起来。 小宝宝很是配合,小嘴儿吃得巴嗒作响。 这可把强勇、颜之夏逗得开心坏了。 正在这时,又有几个穿白大褂的跟着挤进产房。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张躺着人的病床缓缓地被人小心翼翼地推了进来。 原来这儿的产房比较紧张,一个大套间似地,睡了四五个产妇呢。 强勇没看清楚产妇的样子,但知道肯定也是刚刚生产完的虚弱的不行。只是奇怪的是,产妇的后面并没有什么家属跟进来。 母亲真伟大!人类的发展就是依靠着母体一代一代地繁衍下来的。 “咦,强勇!”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产房门口响起! 强勇惊奇地回头向门口望去。 这一望,不得了,竟看见了自己久违的老同学前卫兵呢! 几年没见面,强卫兵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见人一笑脸的。只是他怎么会来了?难道是“未卜先知”专程为自己做了爸爸来道贺的? 强勇惊奇地站了起来,正要客套一番,哪知强卫兵一指刚进来的病床,呵呵一笑道: “老同学,你说咱们俩家真是有缘啊,再巧也没有这么巧的嘛。我老婆惠惠也是今天生产的呀!那,(手一指)还就你媳妇隔壁的病床。你说我们俩多少年没联系了?该有四五年了?这么多同学啊,居然还都在滨江的,居然一毕业就没见着人,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老天还是待我们不错的,特地安排我们俩同一天做爸爸,可喜可贺啊!” 强勇一听简直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向隔壁的床上张望了一下。 颜之夏大概也知道了什么情况,她友好地向邻床的产妇点点头。 “真有这么巧的啊。(朝颜之夏微笑着往过去)我是强卫兵的老婆强惠惠,那你就是强勇的老婆颜之夏?我们在滨江虽然没见过面,可是他们俩男人的事我早就听说了,我不也在滨江管理学校毕业的么?之夏,你跟强勇真的有点传奇色彩啊!说卫兵说你俩的婚事还是深圳工厂老板给操办的呢?这也太让人羡慕了!”没等强卫兵再开口,性格外向的强惠惠已经笑着自报家门开启了搭话模式。 “哟,我俩这点丑事都传回滨江来了啊?惠惠,我可是听说你很能干的呀,毕业后直接到新加坡留学去了啊!同学中可能就你一个地道的海归,了不起哟!只是卫兵(面转向强卫兵),你小子有点不够意思啊,结婚也没请我来喝杯酒的哟。哈哈哈,卫兵,我发现你隐藏的够深的啊,在学校那会儿居然没看到你对惠惠下手啊!哈哈哈,真是天意啊!你看你们夫妻俩都姓强啊,那一结婚可就是强强联手啊!哪个有你们俩牛?!哈哈哈。卫兵,不是后来听哪个说惠惠还去了大上海闯荡了吗?哎,说起来你们的生活比我们的精彩多了!你看你这小子比谁都混的强,一出来就直接当了国家公务员哪,那可是金饭碗哟。哎,不象我和之夏,在外打工混日子的,哪有传说中的那么美好啊?!说白了,一个在家辛辛苦苦、一个在外东奔西走的啊!哎,说起在深圳婚礼的事,老板们一个个算盘都是顶着头上打的,平白无故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我们出钱办个婚礼?!哎,反过来,我们当时可能也是被公司的领导利用了一把,听说当年许多的荣誉就来了。哎,一下子就把话题扯远了,今天是我们俩家、都是强家啊,大喜日子,应该大家都相互高兴才是啊。”强勇客套了一番,却马上意识到自己应该在多年后第一次见面的强卫兵面前“有所保留”,否则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底下,那就太不值当了。强卫兵是什么人啊?虽然以前在学校也能勾肩搭背的,现在听说可是堂堂正正的一名法官啊!所以不想把自己被小偷偷钱的丑事挖出来以博取老同学的同情,更是他把自己“逃离”天明集团后又在“莫尼卡”“起死回生”的重要片段一一隐去了。 “噢,你小子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远在千里之外,居然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不错不错,不愧为是在一起睡了三年的上下铺的铁哥们啊!哎,我们家的惠惠要不是怀了孕,她还想赖在上海不回来呢。我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哟,这回也算是她肚子的孩子替我解了围啊!哎,这些都是很平常很正常的小事了,不谈也罢不谈也罢。老同学,原来一起去的王教授还在天明?还有还有,不是听说你们俩后来又走了么?”强卫兵一肚子问题早就等着呢。 “卫兵,咱们俩这么肆无忌惮大谈着自己的过去,是不是有点冷落了身边的两位重要的功臣啊?(眼睛向之夏和惠惠各扫了一下),今天是我们做男人的应该来犒劳犒劳的她们俩的时候?咱们俩的这点小事,等哪天有空,约个时间好好聊个痛快!你看行不行?”强勇不想完全“暴露”自己就“虚晃一枪”,把话题一转,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强勇,毕竟是外混世界的啊!你这话说的太对了,咱们今天可不能喧宾夺主啊!要不是老同学你提醒的及时,我差点忘记我带来的东西了,是时候犒劳大功臣了。”强卫兵一听强勇的话音,就知道他的意图,也顺势借找东西的样子,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毕竟毕业后四、五年没在一起了,再好的同学也因会踏入社会有了自己的圈子而彼此产生了距离了。何况俩人一直走着完全不同的“路线”,平时接触的人和事、个人的想法可能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俩人都没有“冒然”地继续相互“试探”。 就在强卫兵开始为老婆强惠惠张罗吃喝的时候,强勇也开始学着做起来。 呤呤呤,随着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大家都紧张地相互张望起来。因为电话铃声从哪发出来,一时间谁也没有弄清。 强卫兵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口袋,发现没什么动静后,就把目光转移到强勇的身上。因为这产房也就这么几个人,除了两个产妇,还有一个一言不发的老妇人,大约就是强勇的老妈,剩下的就只有强勇了。 因为医院里无时不刻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杂音,随时可能影响一个人的正常判断,所以强勇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自己有电话来,这会儿看到强卫兵盯着自己的裤袋,这才尴尬地笑着从里面掏出个响了好久的家伙来。 咦,电话是深圳打来的,会是谁呢? 强勇的这个还没来得及向老婆汇报呢的略显前卫的掌中宝,是自己硬从每月不多的工资中省吃俭用抠出来的。为了在外面能撑个面子,他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薪水咬咬牙买下的,没想到这个时候一出手,竟然给自己“露脸”了。 强卫兵一看老同学的这拔骚操作,眼睛就直了,刚想说什么,强勇一个眼神一个单指嘬着嘴嘘的一声,接通了电话。 “强勇,我是颜如玉啊。我妹妹生产的事你居然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说声就走了,太不够意思了?”电话里传来颜如玉熟悉的声音,只不过有点责怪的味道。 强卫兵一听居然是颜如玉的声音,对方居然还口口声声地喊强勇的老婆为妹妹,难道她们是一家人?所以好奇得不得了,丢下强惠惠那边的事,就向强勇凑过来。 强勇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只是这长途的电话费贵啊,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不过,颜如玉的这个电话,不仅“暴露”了她与之夏的私人关系,也“暴露”了她与自己的工作关系。这可是自己一直没跟老婆“坦白交待”的事啊。 “强勇,什么?是我姐姐如玉?她怎么也去了你公司啊?!都快要急死我了,你快点把电话给我,我有话说。她不是一直在绵阳好好的么?”颜之夏一听也是又急又喜,马上坐不住了,伸手就要接电话。 强勇苦笑着,不知如何解释这一切,但又怕“怠慢”了老婆,只好把电话递了过去。 “姐呀,我是之夏。你咋知道我今天生产了呢?”颜之夏接过电话就火急火燎地问。 “还说呢,好个粗心的妹夫强勇啊!妹妹,这也是咱们姐妹的缘份啊!你说几个月前我在绵阳跟老段闹翻了,正好给强向西捡了个空子就上这边来了。谁知不是天明是莫尼卡,是他自己开的公司。我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将就着干!哪知前几天一开会居然看到了强勇!真是太巧合了!我这个妹夫啊,临走时居然没跟我打招呼,要不是公司领导告诉我,你生产的事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听得出来,颜如玉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一脸的“不爽”啊。 强勇知道马上老婆的醋坛要被打翻了,自己回来前后居然什么事也没交待清楚啊!咋办?没办法,只好双手合一,向老婆的方向作着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强勇的“异常”引起了一旁前卫兵的好奇。原本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久违的颜如玉的声音,自己也想借机叙旧的,但凭一个法官的直觉,他感到眼前的强勇夫妻俩与颜如玉关系都不一般,说不定还已经乱了套的,要不然一向精明强干的强勇怎么会如此地“摆烂”呢。这不会是传说中的三角恋爱‘相生、相杀、相恋’的那种? “姐,原来是这样的啊。强勇回来的可能有点匆忙,他走的本来也匆忙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粗心大意,要是我真计较这小日子早过不下去了!你在那边还好么?”颜之夏是个聪明人,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现在只是在外给强勇找点台阶而已。 “妹啊,男人嘛,粗心大意还算是好的!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哟。你看他虽然没跟我打招呼,他还不是一心直奔你来的?说到这里,我这个做姨娘的,首先还是先得恭喜妹妹你一下,终于做了妈妈了。我其实早就到深圳来了啊,虽然在同一个公司干了几个月也没见过面的,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来公司包装部做经理的。哎,这也不能全怪强勇,这其中有太多的机缘巧合。妹,你千万不要想歪了啊,这其中我跟强勇一直也没联系过,都是打误撞地先后阴差阳错地进了同一家公司。现在好了,他负责生产,我负责营销,能不能搞出点名堂来,就看接下来的配合好不好了。”颜如玉马上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所在,所以她开始一条一条解释给颜之夏听,心无杂念,所以语气也自始至终显得平和自然。 尽管如此,颜如玉的话里仍有许多让作为妹妹的颜之夏和作为老婆的颜之夏“闻所未闻”的信息,所以颜之夏一边认真而又“惊奇”地听着,一边不时把责怪的目光朝早已苦笑到干笑的老公强勇扫过来,临了故作大方地笑着说: “原来真有这么巧的啊!姐,我不相信别人还能不相信你么?只是强勇这个人天生的就是个马大哈啊,这么重要的细节都不及时给我说下。嗯,其实说了又有什么呢?回去这槎衣板是跪定了哟(目光又向强勇扫过来,露出诡异的微笑。这下强勇和强卫兵俩都笑了)。姐,我知道你忙的很啊,等我把月子蓄好了,我带着娃儿去看你啊。” “好好好,姐到时候到罗湖火车站派个专车去接你啊,还有小侄女儿。强勇就莫要他跪槎衣板了,罚他‘将功补功’回莫尼卡好好工作,老板还很欣赏他呢。妹,你好好养着身子啊,缺什么要什么打个电话我给你买过去,千万别给你姐我客气啊。我知道你产后肯定很虚弱的,我今天就不说的太多了,好好休息,办公室有人找我了,就这样啊。”颜如玉心思缜密,说了几句话就“知趣”地把电话挂了。 强卫兵本想也借机“插”个嘴什么,至少表达一下四五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的心情嘛。当他下意识地回看一下老婆时,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让他也只好苦笑了了。 (五十二) 强勇看老婆的电话挂了,就边过来拿手机,边“腼腆”着笑说: “老婆大人批评的对,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本来就是嘛,之夏说的对,我这个做婆婆的完全支持你!(向媳妇一伸大拇指)哪有一对夫妻做事不商量的呢?勇儿,你以后要好好吸取这方面的教训啊!上次走的时候就是这样,毛里毛燥的!你也要替之夏考虑下,她多不容易啊?了解你的知道你要去赚钱,不知道还以为你另有想法的呢!别看我这个人不怎么样啊,说话就是帮理不帮亲的。(脸转向媳妇)之夏,别跟他一般见识,咱身体要紧不是?”一直没吭声的叶芬,眼睛不花、耳朵不聋,把什么都看得清楚、听真真切切,还正担心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搞好婚外恋呢,是不是医院里要上演全武行呢。当亲眼目睹一度有点混乱的场面瞬间平息下来的时候,“虚惊一场”的她少不了要给儿子敲敲“警钟”来安慰一下正为强家作出“贡献”的儿媳妇。 作为长辈和女人,叶芬的话不无道理。她这一辈子活成这样,似乎就亏在一个在关键时候没有一点担当的男人替她出头而已!所以,她一直很痛恨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今天尽管有外人在她也忍不住出手了,也算是给儿子“敲山震虎”。 “阿姨,你是强勇的妈?强勇我是了解的,他这个人有时候为了把一件事情做到尽善尽美,专心致致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那首诗,叫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种。所以嘛,经常也会‘顾此失彼’的。(面向强勇)老同学,我跟你上下铺三年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强卫兵当然不知叶芬话里深层次含意,他只管跳出来想做个好人,和个稀泥。本来嘛,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干嘛不依不饶地寻不开心啊! “还是老同学了解我啊。卫兵,这说明什么,就算你当了法官也是个能够替民作主的好法官啊。”强勇站起来,嬉皮笑脸地一把握住强卫兵的手,很夸张地抖了又抖。 “呀呀呀,到底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一见面就知道相互吹捧相互打配合呢。之夏,别信他们的那一套,还是共产党的那句话实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强惠惠一听也乐了,虽然“嘴巴不饶人”,说出来的话却是软绵绵的让大家听了都想笑。 “是哟,惠惠姐,我们女人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这张嘴,哈哈哈。我暂时就把这笔账记在心里,等哪一天真有这事了,我肯定会连本带利地一起算回来啊!我看你们这些臭味相投的男人们有什么好下场?!”颜之夏似是被强惠惠“感染”到了,也摆出一副“以观后效”但“绝不轻饶”的姿态来。 “啊呀,我们这些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生拿你们这些女人没办法啊,哈哈哈。不扯这些了,今天可是我们俩家大喜的日子哟。(面向强卫兵)老同学,我们家的生个千金,我觉得挺好的。不知道你老婆惠惠生了个啥?”强勇不想让大家的话题一直在自己身上“兜来兜去”的,略一小结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分散开来。 “哎,正好,我生的这个是男娃,咱们老强家的一男一女,不就是凑齐个好字么?”强惠惠抢在老公前面给出了答案,脸上却难掩自豪感。 “哎,这要是真搁哪一家有儿有女的,那个才叫好啊。哎,我们家的八子命就是这样的,之夏,努把力,咱们接着再生呗。”叶芬在一旁也没忍住,随口一句话,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不过此言一出,“大煞风景”,儿子同学强卫兵夫妇俩一脸的尴尬,自己儿子、儿媳脸上也瞬间写满了不满,就连抱在手上的小宝宝也“懂事”地哭了起来。 “别看小宝宝刚出世啊,大人说的话她都能听的懂的呀。做奶奶可能说话无无心的,但童言无忌啊,小孩的表情是最单纯的,她就是本能的反应,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一不开心自然就会哭的哟。”强惠惠怕自己的小宝宝也跟着哭,就一边安慰着一边笑道。 “嗨嗨,真是的呀,都怪奶奶这张破嘴!小宝宝,别生气啊,奶奶错了,奶奶给你赔个不是。哎,人精样,现在糖水都不喝了,刚才还一口接一口的呢。”叶芬看到小宝宝真哭了,赶紧拿来糖水塞她的嘴。谁知这次她的“绝招”不灵了,小宝宝用嘴推开糖水,继续认真地哭起来,引得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叶芬自己也跟着尴尬地笑了起来。 “老同学,既然我们俩家有这么好的缘份,那我们俩家不如结成儿女亲家呗。”强卫兵等笑声停了,突然半开玩笑地抛出一个新话题来。 强惠惠、颜之夏似乎都没听清,似乎逗自己的小宝宝玩是一件极易忘掉一切的事。 强勇当然听得很真切,只是马上接“招”。他略一沉吟,就笑着委婉地谢绝道: “卫兵啊,现在都什么年代啊,哪还兴这个?哎,不要说我们家的女儿以后可能会高攀不上你们家的公子,就算是将来有缘,那也是二十年后的事?二十年后,咱们都多大了?呀,四十好几了,奔五了,咱们拖着个花白的胡子来替这些正当年轻的人作主啊?他(她)们不打咱们俩也会笑死咱们俩的?哈哈哈。” “呀,这么一说,好像我的思想还挺落后的啊!不愧是在沿海深圳呆过的嘛,我得好好学两招,不然将来是怎么被打死的笑死的还不知道呢。哎,强勇啊,你在滨江会呆段时间?我呢整天出庭出庭的时间上很受限制,要不留个联系方式,也好等哪天周末都有空了约约?记得啊,一定要把两个小宝宝都抱到一起来,让他(她)们从小就培养点感情,两小无猜嘛,哈哈哈。”强卫兵一听也有道理,就没有再“正面”坚持,但”变通“一下的法子还是有的。何况,及时“弥补”一下一直没有联系方式的遗憾也是必须的人之常情。 这就是多年来在法庭内外修炼出来的“迀回战术”或者“职业习惯”吗? “这个可以有,反正我们大人不掺和他(她)们俩的事就行了,哈哈哈。老同学呀,我住的还是那个老地方啊,欢迎你和惠惠在方便的时候随时过来串个门,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前申明一下:我们清白人家绝不欢迎你这个大法官为了工作的事来串门的啊,哈哈哈。你不知道啊,你们这些穿老虎皮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出个门都能把平常的老百姓吓得半死呢,哈哈哈。来来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139,单位的电话是0755-。”强勇对儿女的事“避重就轻”,但是玩笑还是开得来的;至于联系方式嘛,给给也无妨,毕竟是老同学,毕竟家还都安在滨江的,说不定什么就需要联系一下呢!到那时如果没这东西,临时找谁问? “好,我住在市法院大楼的大院里,好找的很,一楼右手边上楼,101室。我说,老同学呀,还是你们这些在沿海大城市混的好玩的前卫啊,大哥大嫌太重都不要了,就开始玩掌中宝了。你那个就是新款的掌中宝的?我呢还是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这老式的中文call机用了好几年了,硬是舍不换呢。还是记我的老号得了,。”强卫兵随手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本本还夹着一支笔,边写边调侃着,这场景很容易让人想起大学那阵每每寒暑假归来时的情形。 “哎,老同学,咱们好汉不提当年勇啊,都说三强三强的,这会儿已经两强在手了,还有一强?不就是强超吗?卫兵,听说他出事那阵你很仗义的嘛!这小子大起大落的,你们之间还有联系么?”强勇突然想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似的,一拍大腿,失声地叫了起来。 “啊哎,那小子整天跟坐过山车样。早几年那次在湖口撞死人,虽然我还在试用期,但幸好我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法院,当地村民也被我亦官亦民的身份给糊弄过去了。这小子硬是有发财的命,跑到东莞没多久就莫名其妙地发达了!我怎么晓得的呢?没多久他就打电话过来硬我之前垫给的他还了,还硬多给了一万块!后来听说整的动静挺大的,直接跑回滨江开分厂的,咱们学校领导都跑出来给他站位呢!哪知道再后来就这样蔫了。这小子事业大起大落的,感情也起起伏伏的。你说在学校那会就跟颜如梅好上了,咱们还挺羡慕的,听说后来因为实习的事,跟他老头子搞翘了,俩人就没下文了。这小子后来居然跟财会系的两美女颜静、颜欢又好上了,真是让人看不懂啊。反正最近我是没有他的什么消息了。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小子又在躲在哪修炼什么武林秘籍,哈哈哈,等哪一天出来,肯定又会是吓死人的!”强卫兵眼睛一亮,说起这个强超,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也更了解啊,人家的“大起大落”到他嘴里竟成了收音机里的“说书人”的“材料”。 “嗬嗬,他倒是不愧为当年如雷贯耳的‘三强’名头的啊!出了校门走的路都跟人不一样,还一个比一个年逼得不象样。我看世上有你们三强这么三个活宝就够了,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多活一天的啊?哈哈哈。”强惠惠没等强勇发话,她倒“先发制人”了。不过,她这话里也是“褒”中有“贬”、”“贬”中带“褒”啊。 正当新一轮的“头脑风暴”即将掀起的时候,房门的嘭嘭嘭声突然传了出来。 其实产房的门并没上锁。能够这样敲门的人,肯定是出于礼貌要进来的有素质的人。 果然,接着吱的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她略一扫人群,就辟头冲着正准备咧嘴“发炮”的强卫兵严肃地“警告”: “你也是产妇的家属?这是医院,她们都刚生完孩子,需要好好休息来恢复身体的。能不能安静点呢?还有啊,这间房里怎么会呆了这么多的人呢?最好不是必须的人选,就跟我出去啊。房间就这么点大,要保证空气清新、氧气够用,你们这些家属也该自觉点啊。” “哈哈哈,白衣天使同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马上照办,我们马上照办。”强卫兵一点也不“恼”这个说着话却面无表情的医生,完了还忙不迭地向她道歉,然后向坐一旁的强勇使过眼神,就率先走出了产房。 强勇“心领神会”,但还是用手向老婆挥舞了一下,以表“请示”。看来,莫尼卡与颜如玉之间“未报备”事的“前车之鉴”,他还是有的。 颜之夏大度地点点头,然后向婆婆扫了一下,也算是“尊重”了她一把。还好平素日与婆婆的关系处理得还算可以,就算不好,这个时候也得低头啊。如若不然,强勇过几天就回深圳了,自己坐月子啥事也干不了,不得啥事得依赖婆婆来伺候自己和姑娘么。 叶芬心知肚明。她抱着孩子,边轻轻地拍着边,边向强勇挑了挑嘴。 这套“流程”走完,也有点“复杂”啊,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哟。 强勇嬉皮笑脸地轻手轻脚地走出产房,就见强卫兵正在楼道那头朝自己招手呢。 “啊呀,怎么样?出来吐口气好好多了?你小子让我好好看下,四五年没见到,倒是魁梧点了的嘛!我是请了三天假的,今天算起也就后天的事。哎,我对你和颜如玉双剑合壁非常期待!刚才在里面没说,是怕引起弟媳的猜疑啊。女人嘛,都一个样,心眼小的跟针一样。怎么样,老同学,给个面子,中午让我这个曾经睡下铺的做个东,咱哥儿俩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怎么样?”强卫兵等强勇走近了,就边拍他的肩膀,边兴奋地说道。 “啊呀,卫兵,就不要这么客气?哎,咱哥们是有四五年没见到面啊,不过走的路不同差距就来了,咱打工的泥腿子一个,虽说是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但总体还是来去自由的,不象你们做公务员的整天正儿八经地做事。做法官好啊,哪天我见了你这个大法官,说不定也会瑟瑟发抖啊?哈哈哈。打工都非长久之计啊,等我哪天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肯定还得老老实实地回滨江的,那还愁没机会在一起喝酒的啊?不过,不是老同学我不给面子,实在是今天有点特殊啊!我知道你卫兵一向组织能力出众,随时请人喝酒惠惠都理解支持的,咱家之夏可不比你家惠惠,毕竟不是滨江人,有些情人风土不一样,彼此理解也不一样,万一弄错了那可得冷战好一阵子的哟,况且刚刚生产,不能受点刺激哟。哎,她跟我老妈也一直在磨合期,不知道哪会儿就需要我出来‘主持’一下‘公道’哟,我怕我俩到时候喝得正欢,她们俩又不对付了,再一个个哄回来,我怕我的耐心跟不上啊。再说,我也只有向公司请了三天的假,昨天回来的,今天一天,明天一天,最多明天挨到下午或晚上就得上火车了,要不然就没法及时赶到公司了。”强勇客套着,千个理由之中,无非是想与强卫兵保持着一点点但最好不要轻易让人觉察的“距离”。跟强卫兵这种端“金饭碗”的人在一起,可能“朝夕不保”的强勇在思想上多少有点会“负担”。 “这样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好等下一次了。小子呀,还是那句话,我很看好你跟颜如玉在莫尼卡搭档呢!那可当年我们学校里最强的强和最牛的颜哟!那家伙,俩人在一起还不马上起化学反应啊?!哎,别想歪了啊,我不是说你们俩有那事啊,你们俩这样的强颜组合,唰唰唰,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搞出个‘风生水起’的大场面的!哎,还是你们好啊,总归能够来去自由,什么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尽情发挥,要论这一点,我们做公务员的还真赶不上你哟,我们说难听点,就只有按书上规定的条条框框去办事,按当事人和领导的意思去办事哟。”强勇的委婉“拒绝”有点出乎强卫兵的意料,但他也感觉出一点其中的“玄妙”,所以不惜放下身段来讨好讨好强勇。 “哎,你还别说,颜如玉毕业这么久我有点看不透了,胆子好象特大,什么事见过没见过她都敢往上拢!你说搞不搞笑?她可能是在绵阳文化馆呆腻了?居然跑到我们莫尼卡来搞家具营销,居然比我还早几个月到!这么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神神叨叨的闭门造车搞什么培训,我都担心死了,她在管理层会上还放‘大炮’,要什么横空出世、一夜之间做大做强!吹牛谁不会?最终总得要落地啊!你看过了年就是家具展销会了,到时候我看她怎么玩?她拿什么来拯救莫尼卡?现实点,还是先拯救拯救她自己!我每次见到她都不敢抬头看她的,好象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又不好意思给她泼冷水。哎,我口不做声,表面还得支持一下她疯子一样的想法,到时候啊你看着,不晓得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一提到颜如玉,本来还在“否定”与“肯定”之中的强勇突然就被引“爆”了,他“长吁短叹”地“唠叨”让本来一肚子好心情的强卫兵一下子就懵逼了。 “啊?这个颜如玉居然比你强超更让人捉摸不透啊?!惨了惨了,9231班完蛋了,尽出些‘歪瓜裂枣’的盖世奇才!这叫什么?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了,叫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这要是给咱班主任王教授知道了,还不得活活给气死啊?哈哈哈。哎呀,不扯这么多了,强勇,你在滨江呆几天?(两眼直逼强勇,直接在他脸上找答案)不会明天就要走?不等小宝宝摆了满月酒再走吗?要不,到时候我们俩家的满月酒一起合着办,反正都是同一天的嘛,那样不是更热闹的呀?!”强卫兵摇着头“感慨”两句就“点到为止”了,脑子里一个念头掠过,他觉得这是拉近老同学关系的最有建设性的想法。 “哎,这个到时候再说,说不定我都没有时间回来呢。你知道的,我们在外打工的不比你们吃‘皇粮’的‘旱涝保收’的哟,我们说是自由点但那一点自由也是有限度的,老板随时要我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稍有怠慢可能就丢了饭碗哟,哈哈哈。还是你们好哇,在办公室天天跟着领导转,万一节奏没配合上最多领导也就只能你晾一晾?晾干了不还得拿出来再用吗?哈哈哈。”强勇自知在这个时候较之于眼前的强卫兵,自己各方面都处于相对的“劣势”,所以不想跟对自己一再抛“橄榄枝”强卫兵“纠缠”过多,他想着假以时日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了、“飞黄腾达”了,再来跟他强卫兵坐在一起“把酒言欢”,那个时候自己可能才会觉得“心安理得”。 第24章 包装部改观 (五十三) 强勇没有给强卫兵一点“机会”,按自己的计划,第二天下午踏上回归莫尼卡的火车。 一进莫尼卡,一种熟悉感迎面扑来。不过,莫尼卡的上上下下,似乎还保持着自己走之前的那种让人“血脉喷张”的“膨胀”感,个个脸上洋溢着莫名其妙的兴奋劲,好像莫尼卡的腾飞已经“绑在马背”上“指日可待”了。 强勇却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 是颜如玉真有那魔力,还是自己缺少一点这方面的“激情”?不管怎么说,做好自己的事,才是最现实的硬道理。 强勇又开始摆弄起自己的“未竞事业”来。 之前,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用“事实”说通了包装部老老少少的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时候几十年沿袭下来的惯例,也不一定对;只要我们觉得有必要,什么事什么规矩都可以拿出来修改的! 家具厂包装部打扫卫生的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它带来的效果却是不小甚至是轰动的。但要真正把这一做法彻底“落地”,光靠做示范或摆道理,是不会长久的。 怎么办?给点做工的计价系数啊,给点马上愿意做起的师傅们一点甜头啊。这谈不上是“重奖”了,至少也没有让包装部的人白干,也算是“奖励之下,必有回应”。 这比起任何一个客户的投诉,哪怕是最轻微的,也要划算的多的多啊! 所以,当强勇把这个打算通过强征兵向强向西汇报时,他二话没说就爽快地答应了。 很快,包装部每天坚持打扫卫生的做法便通过奖惩制度被“定格”了下来。 如果说在这第一个问题上的“大获全胜”,就能够“乘胜前进”地“推之而之”,“唾手可得”地获取第二个问题的成果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包装部一直以来,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不仅因为它是整个生产线的最后一卡而“举足轻重”,更有意思的是,每个产品的包装方式是由每个班组自己定的,所以,这也似乎成了产品在市场的“不可替代”的“个性”。 所以当强勇在与班组的师傅们交流的过程中,感觉到他们对第二个问题的敏感性。他们的“意见”不仅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有些理由还几乎把强勇给“绕”进去了。 按师傅们的说法,这样做的好处很多:首先是责任明确,谁的错谁也推不了别人的头上。如果一改,就乱套了。因为出货的产品不一定马上就被经销商销售出去的,而顾客买产品也有可能是暂时没有使用的,所以这个时间段会拖的很长。如果把之前“每个班组只包装固定的产品”的“规矩”破坏了,那就会分不清问题是谁的,从而“相互推诿”,最终损失的却是莫尼卡的顾客和市场。其次,谁也不想背上抢另一个班组的活的骂名。有自己的产品就包,没有就“光明正大”地去休息去放假,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公司的产能和效率等等,好像并不不是各班组要考虑的。相反他们觉得:如果冒然一改,那跟着产品“走”的包装方式必然会“五花八门”,给顾客和市场势必造成包装混乱的感觉。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师傅们的话,给强勇着实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一连几日,强勇都在之此“煞费苦心”甚至“绞尽脑汁”了,但一直就是“未得要领”。 相对其他行业而言,家具行业是个附加值较低的行业;当然,家具行业从业人员的素质和管理技能,与其他行业相比,也是“相形见拙”啊。那么其他行业不也要遇到类似的问题吗?他们又是如何妥善地解决了呢?说不定会有不少可借鉴之处呢! 苦苦思索着的强勇有一天突然“脑洞大开”,一丝“胜利”的“曙光”掠过心头。 对,咱不是要想件厚一点的衣服吗?咱就去专卖服装店看看,找未拆包的包装自己来拆开看看,一定能够找到“答案”的。 想到这里,强勇也不管现在是不是还在上着班,直接“兴奋”跑出了莫尼卡。 这一跑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尽管花了他一百多块,尽管门口的保安大哥还挺负责任地把自己“出卖”给了从不过问具体事务的强征兵。 原来服装行业是用编号来解决这一切的。那么,我给每个班组发一个带编号的印章,让他们在包装前各自盖上代表自己班组的章号不就行了?这样以后不管哪个时间段,只要有顾客的投诉,对照账号,马上就能找到是哪个班组出了差错的。 好!这个办法真好!服装行业的做法完全可以借鉴!难怪说是比家具行业先进啊! 那么一直被师傅们视为“禁地”的产品包装方式如何处理呢? 有了前一个问题解决的“前车之鉴”,强勇很快就想出了一个似乎更合理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所有产品包装方式全部统一,而且都用产品说明书“固定”下来! 这么一来,看似“铁板一块”、“牢不可破”的第二个问题,在强勇面前被一番“抽丝剥茧”后瞬间“土崩瓦解”了! 我太有才了!! 强勇“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笑着喃喃“自我欣赏”。 不知哪位伟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叫“选择有时远比努力更重要”。 是啊,自己虽然不敢以“成功”“自居”,但同样是在搞包装的,自己选择的管理方式不一样,那效果就明显出来了。至少目前已经让所有莫尼卡的员工们感受到了第一个问题解决后,整个包装部甚至包括整个莫尼卡都干净整洁起来了,上班的气氛也好了很多。至于第二个问题嘛,按道理自己的法子也是“无懈可击”的,虽然不敢说这在家具界是不是“首创”,但起码对莫尼卡包装部的产能和效率会大有帮助的! 推而广之,将来等莫尼卡的产品正式大量销售(目前还只是生产了放在仓库里),莫尼卡在顾客和市场中的形象也会大幅度地飙升的! 光有法子还不行,还得让法子“落地”。这套做法,虽然“合情合理”,较之以前的做法也更能兼顾产能和效益两方面的效果,但真正推行起来,可能对包装部的员工“触动”也是最大的。要做好这跟以前完全不同的一切,还得给师傅们培训培训。这就好像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突然被要求按另外一种办法走路,哪一天他就突然“邯郸学步”什么都不会了,最后只有痛苦地趴在地上,那叫一个“寸步难行”啊! 这也是强勇最担心的也是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所以,强勇想把“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一点,他打算“双管齐下”:一方面从公司上层获取必要的支持,包括强向西在内的一干人马的认可。所以他必须提前把这些零碎的想法,整理成一套完整的有操作性、有效益性的执行方案,然后把他们“说服”,成为自己的方案的有力支持者;另一方面就是从员工身上“下手”。不过,这个难度似乎比以前的要大的多。因为这些方案看起来对公司的产能和效益的提升效果显而易见,但对员工们的心里就有点难以接受了。因为这种做法,对于在哪儿都习惯了“按步就班”的上下班的他们而言,有点“伤筋挫骨”,有点“颠覆自己”! 但如若不这样做,包装部就很难得到根本性的“改观”,莫尼卡未来的产能和效益就很难确立与别的家具同行有什么竞争的“优势”,莫尼卡以后的市场和市场口碑也就很难得到稳定的保障,而自己也会因为这次“大动干戈”的“半途而废”或者说是“无功而返”而失去了在莫尼卡存在的意义! 都说:任何一项“改革”,成果总是诱人的,过程却总是痛苦的。 “箭在弦上”的强勇,考虑再三后,不得不“发”了。 然后当自己“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在公司外面约出从天明集团出来的强向西强总“汇报”自己的管理新思路时,他虽然有点惊讶,但很快就还是委婉地表达了否定的观点: “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也很有价值,这要在平时我会举双手赞成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啊。你想过没有后果没有?强勇,你这个想法动作太大了,对员工的影响肯定也会很大的,万一没弄好,会适得其反的。春季展销会已经很近了,过个年就到了,留给我们莫尼卡的时候已经不多了。这届展销会对我们莫尼卡意义之重大,不有我说你也拈量得出来的,可以说,是我们莫尼卡打向市场的头一炮!莫尼卡有点睹一把的意思,也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她颜如玉牛皮是吹出去了,真正有多大本事‘丑丑媳妇还得见公婆面’的,还得由市场说了算的!就算她真的有大本事,没有你这个生产部门作为坚强的后盾,只怕她冲在市场的前面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知道‘丰收成灾’是什么滋味吗?嗳,初中课文上不是有这么一篇课文吗?叫‘多收了斗’。强勇,我不是硬要给你泼凉水啊。说老实话,我强向西也不是一个思想很保守的人,你的这些想法一说出来我就知道你是在很认真、很用心地做事,作为老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但是我也不是有好多钱等着去花的人,所以啊,我劝你暂时把这些搁一搁,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们再从从长计议。” 作为莫尼卡的老板,有许多“顾虑”也“无可厚非”。但他的“从长计议”,对于一旦被推向市场的莫尼卡而言,可能就是“遥遥无期”了。 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要知道:自己的这套法子对提升莫尼卡的产能和效益是显而易见的,而这些做法与莫尼卡的市场也是息息相关的甚至是捆绑在一起的啊!纵然推行过程中有些“磕磕碰碰”,那实行出来的效果也远比现在的强!如果一切诚如强向西所言,颜如玉通天了,市场被她打“穿”了,莫尼卡的产能能跟的上来吗?是不是要等到那个时候,再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地解决产能跟不来的大难题呢? 强勇很想把自己的这些“进一步”的想法“回敬”给强向西,但是看到他一副“日理万机”马上就要投身而去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但他并不甘心,他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是对的,就象当初在试用期被强向西“最后通牒”逼出了“最好的自己”一样。 幸好,公司除了偶尔出来露个面的强向西和自己工作范围暂时“井水不犯河水”的颜如玉,有点分量的就只剩下不懂业务不理具体事务的强征兵了。 明人不做暗事。但强勇这次打算“剑走偏锋”! 所以一回到莫尼卡,强勇就把什么跟强征兵说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说,消息也会传到强征兵的耳朵里的,而且传出来的“版本”可能还会“走样”。所以与其那样绕来绕去的,不如自己直接了对当事人当面说出来的好。 强征兵虽然有点“不知所措”,但他还是明显感受到了强勇对他的“尊重”,所以一方面为拿他当朋友的强勇“两肋插刀”地表明了他的“欣赏”和“支持”态度,另一方面也不想太“得罪”顶头上司强向西而显示出“时机不对”的深深忧虑。 这都在强勇的意料之中,强勇压根就没想从强征兵那儿获得什么支持,只不过出于“礼节”关系,到时候自己真的做起来,他不带头反对就是了。 (五十四) 强勇开始在包装部按自己的想法来搞“试验”。 首先,他向几个老师傅一个个地推荐了自己的这种做法,其中有什么“好处”、跟现在一般家具工厂的做法有什么不同,强勇都很耐心地一一详细地分析出来。 当然强勇说这些的时候,并不是明说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而是把它说成某某大型家具公司的正在使用的“先进做法”。 这一招“渗透”的办法,好像还挺管用。 因为一听说是大厂的先进做法,而且是针对困惑家具人多年的老大难问题,包装部的员工们明显表示出极大“兴趣”来:他们一个个开始了一边忙着手头的事一边谈论着自己“介绍”的“先进做法”了,而且整个过程自始至终,每个谈论的人都是笑容满面的。 一个好的做法,如果不能慢慢地“深入人心”,那么它将不算成功,也不会成功。 强勇的做法首先在“舆论”上率先取得了“压倒一切”的优势,也就是所谓的“洗脑”策略,是取得“成功”很重要的提前基础。但光有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强勇紧接着策划这些想法如何一步一步“落地”的事来。 显然,经历了“打扫卫生”的事,包装部的员工们尝到了甜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从善如流”、“见好就收”,要不然他们早就不是普通的员工了。所以,不要“奢望”他们一夜之间素质就噌噌地提了上来,他们更多地还是相信“眼见为实”的。 那就非得要给他们做个“示范”出来不行! 如何让众多包装部的师傅中的任何一个“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一块“试验田”呢? 强勇突然有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那就是:把自己“搭”进去! 强勇找到了其中的一位叫李满宝的师傅,他算得上是包装部最年轻的师傅,也算得上这些师傅中经验、能力等各方面相对“薄弱”的一个师傅。 强勇决定“策反”他,私下地给他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李师傅,这样的,从今天起,我来给你打下手,包装出来的工钱都归你,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们这个班组一定要按那些大厂的先进做法来做。你看行不?” “那怎么行?你一个堂堂的包装部经理给我这个什么也不是的人打下手?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我本身是有徒弟的,强经理,你这个玩笑可千万开不得的哟。只不过,你说的这种先进做法,我也考虑过,真做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没正式搞过嘛,哈哈哈。”李师傅客套一番后,似乎并不是很真心地反对强勇的大胆提议。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找对了人! 强勇一看有戏,但又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故意把这事说得很小,语气也很淡定: “李师傅,你千万别这么说啊,其实我也是有目的,一方面可以跟你学到许多包装的知识,一方面也想体会一下人家大厂先进的做法到底先进在哪里。这事,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的,等哪天我们俩真正把先进做法学会了做好了,到时候你怕这些师傅们不会一个个到你这里来‘取经’?哈哈哈。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今天就开始,我都等不及了,反正就三天,三天的时间,好快的。” 强勇不等李师傅再发话,就中蹲下身子来抱板件,算是“试验”开始了。 强勇的做法看起来很自然,所以并没有引起包装部其他师傅们的注意。 不过,说归说做归做。这种“先进做法”真要做起来,好像真没那么容易呀。 因为在莫尼卡压根就没有人真正地见识过这种做法的,就连“始作俑者”的强勇自己也是驴子看唱本--走着瞧的。这种边做边学的做法,难免经常“顾此失彼”、“手忙脚乱”的,甚至半天过去了,俩人一会儿拆了包、一会儿包了拆的,累得满头大汗,竟也没有弄出一包像模像样的产品来。 摸着石头过河,一切都是未知数。这种感觉的确是有点不太好受啊!但只要摸对了“位子”,一切就有可能瞬间“大功告成”了! 当强勇和李师傅第一次“严格”按全套的“先进做法”成功地包装出成品的时候,俩人都开心的有点小激动了!看着地下刚刚包好的产品,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那种自豪感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出来的! 接着强勇和李师傅带着他的徒弟又“趁热打铁”,“如法炮制”包出了几箱产品。 奇怪,之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情况好像没有了。替代它的感觉,却是包装产品的速度居然明显比以前快起来了,好像包出来的箱子也比以前的更有样子了。而让俩人最有成就感最“赏心悦目”的事情,莫过于重新打开产品包装箱的时候,那种各部件紧凑有致和包装说明书真的能够起到“追溯”的作用的效果赫然眼前! 这明显跟以前的完全两码事嘛!看来自己胡诌的大厂“先进做法”还真的一语中的! 强勇、李师傅和他的三个徒弟一起为共同努力下的“成功”相视而笑。 即便如此,包装部的其他师傅们似乎并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来,因为强勇这个经理天天就泡在包装部现场,跟谁在一起聊聊、偶尔帮个小忙的也很正常的,所以大家为了赚计件的钱都各顾各的忙着。 “各位师傅们,大家都歇把手,都到李师傅这儿瞧瞧,有好东西!”强勇觉得“水到渠成”,笑着广发“英雄帖”。 张师傅、王师傅、刘师傅、陈师傅一听强经理喊话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带着各自的徒弟聚拢来。但大家围着李师傅的工作区转来转去的,好像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你们大家可要瞪大眼睛看仔细点哟,就是这几个包装箱,看跟你们自己包的有什么不同?”一切似乎都在强勇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忍不住提醒起来。 “哎,李师傅这几包包的有进步啊!好像比以前看起来整洁多了嘛。”王师傅很认真地朝着那个包装箱左看右看,临了表扬了几句,却有点“言不由衷”的味道。 “对,王师傅已经看出点道道来了,张师傅、刘师傅、陈师傅呢?关起门来我们都是一家人,看到什么你觉得好的不好的都尽管敞开来说,不要紧。我建议,大家不妨拆箱看下,也许会有收获的。”强勇明知王师傅的话有点“明褒暗贬”的,言下之意是说李师傅平时并不咋地,现在经理督阵才开始认真起来了,也不想拆穿他,还“顺竿往上爬”呢。 年过半百的张师傅似是受到了强勇的“蛊惑”,他笑着从随身工具袋里抽出一把裁纸刀,嘘地划开了一个包装箱。 刘师傅、陈师傅争先恐后地想看个究竟,几个徒弟也不甘“示弱”一哄而上。 包装箱打开后,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不是“井然有序”的部件,而是一张写满字的a4纸。这会是什么呢?不会是不小心放进去的垃圾? 现在轮到刘师傅上场了,只见他一把抄起这张纸,好奇地看来看去。 “哎,这是安装说明书呢!我们之前可一直没有的啊,怎么还有号码,那是什么意思?”陈师傅也把头凑过来,他的眼尖,似乎一下子就看了点“眉目”。 “好好好!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啊!毕竟你们几个都是师傅级别的啊,问题的焦点都被你们发掘出来了,不错不错!我跟你们说啊,大厂先进做法的优势也就在这里。”强勇看到现场师傅们的一个个都“上道”,喜不自禁,还“点而不破”地留了半截话在嘴里。 师傅们一听从来不随便表扬人的强经理,今天在现场都当众表扬了,一个个觉得那表扬的人好像就是自己似的脸上有光,但也不能丢了师傅们“一贯认真”的姿态,纷纷继续“挖掘”新包装箱的“奥秘”来。 这就是强勇想要的结果! 强勇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开始把“先进做法”又像以前一样重新讲解了一遍,这下师傅们不再有人“好看不中用”地唱“反调”了。 应该说:第二个问题已经成功地破解了,实施的条件已经具备了,但是以强勇与他们打交道的这么几个月经验看,凡是在“大势所趋”下的个人“态度”,往往不是“顺其自然”的、“考虑周全”的,至少有一部分人会“顾全大局”而“有所保留”的。 比如说:这种先进做法,到底效率怎么样?这个跟效益是直接挂钩的哟!如果没有效率,那么就等于这样做没有效益了,也就没有推行的意义了,而这方面李师傅不就正好是个“活靶子”吗?所以,为了把“说服工作”做得更彻底一点,他突然拉长了脸发问: “这种做法应该比之前我们的做法都要先进,但里面包含的工作程序好象比以前的多了不少啊,这样做会不会比以前包装的更慢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 强勇带着诱惑性的话,把刚才还都在“谈笑风生”的师傅们一下子又推入了另一种“云里雾里”的茫然的境界。 看到大家一副副沮丧的样子,强勇适时地用嘴角向和自己“配合”了一上午的李师傅。 李师傅今天好像突然被强勇这个包装部经理“点石成金”了,平时可没有这样的反应速度,这会儿腾地就拉开了嗓门: “哎,大家莫要担心啊,我今天包了一个上午,也是跟强经理学了一个上午,多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啊。我小李今天当着各位大师傅的面,告诉你们大家真相:其实这种做法,一开始可能会因为不熟练、东找西找的,要比以前的包装花的时间长,但是一旦动作要领掌握了、熟练了,肯定会比以前又快又好的!不信,你们大家可以到自己的位子上去试试。” “真的啊?小李,这可关系到我们大家的切身利益哟?”有人不信地反问。 “哎哎哎,人家李师傅都说了,不过大家回去还得试试。我这里有一些手绘的说明书和简易印章,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呢,现在我就按张王刘李陈几个师傅自然的顺序发印章和说明书给你们,来来来,也不耽误大家更多的时间了,记住自己的序号,到我这儿来领完东西就走啊。”强勇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精心准备的“道具”,边说边挨个地发着。 一场没有硝烟的“重大变革”,在包括老板强向西都不看好的情形下,出人意料地变成了“兵临城下”的“一边倒”局势,并悄无声息地朝着“最终的胜利”的迈进。 第25章 歪打正着 (五十五) 话说颜氏姐妹颜静、颜欢接手x型特钢螺栓公司后,凭借之前强超手上所下剩的市场订单和自身的不懈努力,总算也能暂时维持个“解决员工温饱问题”的局面。 无奈曾经的“主心骨”强超临走时欠账太多,不时有人找上门来,连哄带骗的,连骗带抢的,把个颜静、颜欢弄得整天神经兮兮地穷于应付。 “还是找找颜忠旺?至少他还算是个男人,再说咱公司他还有股份的嘛,这个时候理应站出来帮帮我们姐妹几个的呀。不是听说他还有两手三角猫的功夫吗?或者能把这些苍蝇一样盯着我们螺栓公司的那些追债人、游手好闲的小流氓们给吓跑几个呢。”实在被上门的男人们折腾累了,颜欢半开玩笑地对着姐姐颜静说。 “妹呀,没想到你脑子倒是灵光,这个馊主意出的不错嘛,就应该让他们男人们去硬碰硬,凭什么我们女人就该来收拾烂摊子?!哎,妹,好象我这儿还有他的电话,好象从来没打过的,不知道有没有用啊。等等,应该在我的随身小本子里,好了,找到了找到了,我这就打过去,看这个老家伙在关键时候还是不是个爷们。”颜静跟颜欢“一拍即合”,她拿起本子翻开了,照着就打起来。 “切,姐啊,我看这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的,你居然还留了他一个电话,看来也是天不该亡我螺栓厂啊!”颜静看着姐姐那副猴急的样子,心里感慨起来,希望姐姐抓到的是一条螺栓厂的“救命稻草”啊。 颜静的动作不慢,电话那头的铃声却半天没响的让人着急啊。终于电话铃声在设限的一分钟自动挂断前,响起了对方提取电话的声音。 “喂,吻冰畏?吻目岁?” “哎呀,还整起白话来了,喂,请问颜总在吗?你是他什么人?他不在家吗?”一听是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颜静难免有点失望,这年头电话号码随时变更的,要是颜忠旺这个老东西把号码换了,那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是他电话啊,你找我老汉有事吗?”电话那头“心无城俯”的女孩“不打自招”。 一旁的颜欢一听“大喜过望”,哑着声音很夸张地朝姐姐做了一个鬼脸。 颜静也笑着“回敬”了她一个大花脸,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的她才不会这么“傻”呢,所以她缓了一口气,就不紧不慢地说道: “噢,不好意思,原来你是颜总的千金啊!幸会幸会。我这里是东莞x型特钢螺栓厂啊,一直在跟你老汉有合作的,现在有点事想跟他说说,你看方便不?” “不会?我老汉在东莞还有投资?这样,他这段时间确实没空,整天不落屋的,好象有人找他在办什么事。哎,听声音,好象我们俩年龄差不多的嘛,你贵姓啊?你们厂还哪要人不?我正好在家一直闲着没什么事做,要是要人我就来哟,当是出来透透气嘛。”电话那头是颜如梅,她一听也客套起来,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这样子的,对方又是很“诚恳”的女孩子,就动了一点“私心杂念”。 其实,颜如梅早就想找个机会从老汉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一直苦于没有个能够供自己“搭把手”的挣脱出来的机会。今天,终于逮个不算机会的机会“小试一把”了。 没想到,对方沉吟了一下,竟然痛快地答应了。 其实,颜静这么爽快地接受了电话那头的女孩“请求”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如果你颜忠旺不想搭理我们,你女儿来我们这里工作了,你总要顾及一下她?说难听点,就算社会上的烂仔们再来骚扰,你女儿也在其中的哟?!不看尊面看佛面,我看你还会不会这样的‘无动于衷’?! 颜如梅可没想这么“复杂”,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电话那头的女孩是个好人,她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厂肯定有事做的,自己得趁老汉还没回来之机“溜之大吉”才行!要不然就脱不身了。但也不能坏了他的“大事”,所以颜如梅在收拾好东西的临走前,在一张白纸上留下对方的工厂名号、联系方式和简单的事由。 等到颜忠旺回来,看到桌子上的留书后,什么都明白了,但什么都“晚”了! 他才没有“火急火燎”地救x型特钢螺栓于“水火”的觉悟呢!他想到的是,自己手上的一张王牌可能突然消失了,自己以后还怎么玩?! 当从外面回来的老伴王素青知道了这事后,突然就呼天抢地嚎啕大哭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天天钱钱钱的,龟儿子还下落不明了,这会儿又把老子的闺女赶起跑了,我看你到时候死了都没有人来埋的啊!呜呜呜。。。。。” “哭哭哭,整天就晓得哭的,哭个锥子啊?老子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的不也是为了这个家的吗?老子还没死呢,你生的这些个瓜娃子一个个不争气的动不动就跑的,跑跑,都跑掉!最好都永远不要回来!你个臭婆娘,你咋不跑呢?你也跟颜沙龙这个乌龟蛋跑掉嘛,老子一个人过的还快活些!”颜忠旺也没好气,儿女们的事他本来也很烦,还有老婆给自己一直戴着绿帽呢,这下终于“借题发挥”,算是彻底“爆发”了! 颜忠旺的吼叫似乎“镇”住了王素青,她自以为与颜沙龙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哪晓得这个老东西今天居然一下子就点破了。看来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那自己现在还哭个什么劲啊?这不是明显给老东西找骂“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吗? 颜忠旺才懒得理婆娘这么多了,多少天了,自己也没碰过她,外面的女人年轻的漂亮的大把,你个婆娘自己在外面玩还当别人是个傻子啊?你晓得玩老子不晓得玩?老子玩的还更起劲呢!只是“天下没有的晚餐”,白瞎了这辛苦赚来的钞票。 不过,这婆娘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个耀袓兔仔子老子随便说两句就离家出走了,几个月了,如果那天强勇电话说的是真的,只怕八成已经关在牢房里去了!哎,随他便!反正偷鸡摸狗的又不是我干的,更不是我强迫他干的!有本事就莫回来,你怕我七老八十了身边缺个端茶倒水的要求你个瓜娃的?眼不见为净,走的好!你瓜娃子走了老子整天还少操点心,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 只是这如梅,走的时候丢张纸,连跟老子说句话的机会不给,这也太绝了?!不过,老子平时对她确实也不怎么样。说实在话,完全是以做生意做成为主,基本上没怎么顾及她的感受啊!所以她这负气而走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她这一走,老子的生意想再做大点可就难了!不对,照这个架式,现在签合理的工厂可能都保不住啊!这些厂长们一个个老色鬼样,长时间看不到如梅他们还不翻了天啊?指不定哪天找个破理由就把老子一脚给蹬了呢!那咱还靠什么吃饭呢?! 耀祖走了,无非老子有点“提心吊胆”的心里不踏实;现在如梅也走了,那问题似乎严重多了,它给自己的打击啊很可能就是“毁灭”性! 这也这太可怕了!不行!老子非得把她找回来才行! 怎么找呢?茫茫人海,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地瞎找,不就等于大海捞针一般吗? 一个整天在附近工厂泡在男人堆里的女娃子,能够跑到哪里去呢?她对附近远一点的地方都不太熟悉,凭她的能耐应该跑不远的。但这次她居然做的很绝,把一些换洗衣服都统统拿走了,这不是要“远走高飞”还是想干吗?! 一连几日,颜忠旺苦思冥想的,仍旧是“一愁莫展”,只好把如梅留的纸条放在一边。 这回颜忠旺算是想开了,还是自己赚钱要紧。当真离了她个不知恩不图报的臭婊子老子就不活了?还没有到天崩地裂的时候呢!老子不信,老子最多再找两个帮手,还搞不定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鸟厂长? 听说,这不远处前几个月又冒出来一家叫莫尼卡的家具厂呢,在并不知“自己手中王牌颜如梅离家出走”这一突然行情的同行们一致“吹捧”和“怂恿”下,颜忠旺开始对莫尼卡“虎视眈眈”,只是一时找不到“良策”而未急于“下手”。 “你不会像以前那样,先设个圈套啊?”看到老伴儿一连几天为莫尼卡的事喝着憋酒,一直于心“有愧”的王素青有一天“斗胆”献上一计。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对呀,这不是老子的老本行吗?自己手头上不是有几个蚂仔吗?设套演戏虽是老套了点,但真要做起来,那还不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的事啊! 看来,目前唯一可行的策略也就只剩这了啊。 真是知夫莫若妻啊! 颜忠旺不由得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婆娘,坏坏地笑着。 都说:上帝给你关一扇门,必定给你打开一扇窗。 这话套用在颜忠旺头上似乎一点不假。 颜忠旺他虽然长相难看,脑瓜子却比普通人灵光不少,而且还出人意料地是个活脱脱的天生戏骨子。因此读的书不多文化程度太浅,所以他的招术其实并不多,而且还很老套,所以有时候也被人拆穿过,但至少还是有一部分人会觉得“无碍大局”而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忽略他的技俩;或者开始并不以为然的,等“结果”出来了才真正弄清过程的人中至少一部分是“愿赌服输”的。所以这样就注定了颜忠旺再老套的“戏路”,也可能会有一定的“市场”。 因为莫尼卡与颜忠旺在出租房的出入方向刚好相反,所以尽管颜忠旺早就听说有这么一家新张的家具厂,却一直没有机会去真正地打过照面。 踩点是必须的。 颜忠旺担心自己亲自去跑一趟,可能目标太大,万一不成也折了自己的面子。就找来自己的还算灵活的一个远房侄子小黄毛,如此这般地交待着让他去“代劳”。 很快,小黄毛就把一切打听清楚了:莫尼卡在这方面有话语权的是一个年轻的副总,而且就住在厂门口不远处的职工宿舍里。 颜忠旺觉得:必须在这位年轻的副总回宿舍的路上,让小黄毛亲自去搞个不痛不痒的小型“交通事故”,然后自己再扮演“救世英雄”,这样才可能一举拿下这位副总的。 颜忠旺的套路说起来有点“俗不可耐”。但对于他而言,剧情似乎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就是看演得真不真,那就好象演小品一样,同样的“材料”到了赵本山的手上,再没有笑料的点子也会“化腐朽为神奇”地变得分分钟让人“捧腹大笑”的。 于是,一曲由颜忠旺策划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旧瓶装新酒”的好戏这就上演了。 铃铃铃,随着下班的铃声急促地响起,莫尼卡的员工们潮水般地涌出厂外。 因在包装部取得“重大贡献”已经被强向西火速提拔为莫尼卡负责全公司品质的副总经理兼管理者代表的强勇,也随着下班的人流慢慢流入到打卡出厂的人潮中。当然一贯地,他会跟在有序出厂的员工们最后面。 很快,员工们就散的差不多,强勇也打了卡信步向厂门口外迈去。 正当强勇出厂门没几步的时候,哗的一下,突然感觉有什么硬东西撞上了自己的大腿。 哎呀! 强勇暗叫一声:不好! 被突如其来的冲撞,让强勇大惊失色,他一个踉跄总算稳住了脚跟,也总算看清了迎面撞过来的东西。 嚯,居然是一辆急奔而来的自行车! 强勇被撞痛了大腿,本想发发火,“教训”一下骑车的人,一看骑在车上的居然是个小黄毛。这年头啊,能够染个黄毛的,一般可都些不怎么好惹的社会上的小混混。 强勇只好自认倒霉,拍拍大腿,揉了揉,然后便转身要走。 倒是小黄毛不干了。 只见他丢下单车,一个箭步窜上来,一把抓住强勇的衣领,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没长眼啊?看什么看?撞了老子还想溜是不?” 谁都看的出来,这原本就是小黄毛的错,结果他“反咬一口”“倒打一耙”来! 强勇不想惹火上身,选择了怒目而视后“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退步”策略。 而此时,莫尼卡公司的员工还没散尽,听到声音后悉数围上来。 中国人从来就有“袖手旁观”看热闹的习惯,特别是“事不关己”的时候。 当然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因为当事人中有个黄毛的缘故,围观的人来了一圈就少了一半,最后只剩下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厂里的员工也很现实。他们虽然平时在厂里对强勇这个“如日中天”的大经理无不“唯命是从”、“服服贴贴”的,但一到厂外,大家就都变成了平等的打工仔了。 小黄毛故意带刺的话扎痛了强勇,而自己小心地走着路,一点错没有,许多人都亲眼目睹的,单就他黄毛这种咄咄咄逼人的架式,自己看着也来气。 “明明是你自己撞了别人,还出口伤人!”强勇“退无可退”,干脆提高了声音,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也想找回点男人的面子。 “他妈的,明明是你把老子连人带车给撞了,还敢狡辩?你信不信老子拆了你的骨头?”小黄毛人小却口气狂得可以,还边说边使劲地扯了扯了一直抓着强勇的衣领的手。 眼看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周边其他厂子下班的人也围了过来。 莫尼卡厂门口的交通开始堵塞起来。 “干什么,在人家厂门口还敢撒野?!”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中等身材长相丑陋的家伙,他挺身而出,冲着小黄毛毫不客气地干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颜忠旺。 当然,那个“肇事”的小黄毛也不是别人,正是颜忠旺的侄子。 “哎哎哎,这不是颜叔吗?”强勇突然眼前一亮,竟认出了眼前这位仗义的“英雄”。 颜忠旺一开始并没有正眼看自己导演的这出戏的对手男主角一号是谁,因为这样演才显得逼真,才显得自己能够一视同仁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突然听到“男主角一号”失声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抬正眼看起来。 啊哟!原来自己预定的“男主角一号”居然还是自己的熟人强勇! 颜忠旺像是自己的戏被人拆穿了,没有半点“喜出望外”,而是大惊失色,老脸绯红。 这也太离奇了!原本这个时候,颜忠旺会热情地去握强勇的手的,但他没有。而且显得一时不知所措,就连刚才卖力地表演“嚣张跋扈”的侄子也莫名其妙地僵在那儿。 好在颜忠旺也算得是个老江湖,略一走神,马上就缓了过来。 颜忠旺为掩饰自己的尴尬,轻轻地飞起一脚踢向小黄毛,轻斥一声“滚”,并恶狠狠地向他递了一个眼色。 收到“信息”后小黄毛,这会儿并没有象以前颜忠旺安排给自己的那样“狼狈逃窜”,而更多的是带着“半信半疑”的脸色边走边回头地挤出了人群。 这曲戏竟没按“常规套路”至少没有对峙的双方“大大出手”就“偃旗息鼓”了,一时间围观的人倒是略显失望。而它的败笔似乎也在这儿,因为一切都已经超出了颜忠旺的预料,更别说缺少应变能力的小黄毛了,所以“破绽”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端倪”。 “嗨,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说是在这儿怎么会碰到熟人呢?原来是强勇强老弟啊!哎,你怎么会在莫尼卡?”颜忠旺尴尬地嗨嗨两声,露出两排嵌金的黄牙来。 “真是你啊,颜伯伯。哎,要不是你刚才及时援手,只怕我现在早就挂了花的哟。颜伯伯,从滨江离开后,多少日子没见着你啊?怕是差不多一年多了?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了,颜伯伯您还是那样地‘行侠仗义’啊!”强勇边笑着说边向颜忠旺伸出手来。 强勇隐约也看出了一点其中的“破绽”,客套是人之常情。虽然颜忠旺的出现有点怪异。但也算是解了自己一时的“燃眉之急”啊,至于强勇是不是“话中带话”,只有当事人颜忠旺心里才最清楚啊。 其实不单是强勇,许多眼尖的围观者们也纷纷地背着颜忠旺“指指点点”,只是场面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想做恶人来当面拆穿而已。 “哪里哪里,都是举手之劳啊。滨江那日一别,是有不短的时间了,我老颜早就想再找个机会跟你老弟好好唠唠呢!切,谁知今天这机会就撞上了!哎呀,都说择日不如撞日啊,都是老天的安排啊!走走走,上我家喝一杯去,好好庆祝一下,我家离这儿不远。”好个颜忠旺,这会儿居然假戏真做了。边说边对强勇勾肩搭背就往自家方向拽,好像久别重逢的哥们一样,全然不顾强勇还一口一个地喊他伯伯呢。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强勇边挣脱颜忠旺的手,边向围观的人挥着手亮嗓子。 颜忠旺以为强勇的用力是不肯“屈服”自己,所以他再次发力,一把牢牢地抓住强勇的手臂,就好像抓到自己的“胜利品”一样,嬉皮笑脸地边走边拖。 是啊,对于颜忠旺而言,“煞费苦心”“炮制”了几天的“神剧”,今天终于“如期”“上演”了。虽然过程中出了一点“状况”,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可以接受的,不但可以接受还有意外的收获,那就是自己“志在必得”的莫尼卡家具厂的副总,也就是自己剧本的“男单一号”居然是自己的熟人强勇!这得少花多少功夫来搞定啊?!况且他还是自己在滨江的“忠实粉丝”啊!真是天赐良机啊!可不能让这个快到手的“熟”“鸭子”飞了! 强勇隐约感觉颜伯伯此举目的不简单,但无奈他臂力惊人,再加上又是老同学颜如梅的老汉,所以挣扎两次未果,就索性跟着他肩并肩走起来。 路程不远,巷子却很深。 走着走着强勇突然萌发出一种“杀猪盘”的悲壮情绪。自己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吗?不,尽管颜伯伯演这出戏“别有用心”但短时间内也坏不到哪里去的。与其坐等他一个老江湖的继续“出招”,不如自己来个“将计就计”,主动出击“深入虎穴”探个究竟,日后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颜忠旺一把把强勇拉上自己租房的八仙桌上,边掏出香烟递给强勇边朝里面喊道: “婆娘呀,来重要客人了,快给我出去买点好菜回来。你煮的尽是些四川的麻辣的东西,我们强总可要吃不惯的哟,(一脸堆笑对着强勇)嘿嘿,对?老弟。” (五十六) 王素青老远听见老头子兴奋的声音,她知道肯定是有“好事”来了,于是忙满脸堆笑地快步从里屋走出来,向强勇点头打着招呼,然后就边向外走边自言自语: “我说哟,怪不得今天一早就听到有树上有鹊鸟叫呢,原来真有贵人来了!” “婶子,你别听颜伯伯乱说,我也是讲坦白才来的哟。本来今天该我请你和颜伯伯一起吃饭的,颜伯伯帮了我好大的忙呢,要不是他及时跑过来,我说不定今天就要在大众广庭丢大丑了呀!颜伯伯硬是要跟一个小辈的客气,我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婶子,莫忙莫忙,家里有点剩饭剩菜凑合一下就行了。真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跑出去买菜的话,我小强就不吃了,走了啊?!”强勇不想让颜伯伯一家太破费而更觉得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他知道颜伯伯如果这次花费的越多,可能就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的越多。 可是自己这儿能有什么东西对他有吸引力呢? “强老弟,莫要管这个臭婆娘的闲事,我们兄弟俩只管耍下起。来来来,我这儿有上好的铁观音一直舍不喝呢,做饭嘛还要等一会儿的,我们兄弟俩不管它,先坐下来好好尝尝这个?这可是托人刚从福建那里好不容易弄过来的正宗的铁观音哟,香着呢。”颜忠旺一边笑着说一边将强勇按在自己的对面位子上,生怕他跑了似的,然后动作熟练地摆弄着他的宝贝茶具和铁观音来。 强勇看到颜忠旺一副不分长幼“执意”要讨好自己的样子,跟之前在回滨江的火车上看到的那个颜忠旺高大形象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吗? 看到强勇没吭声,颜忠旺还以为他不高兴了,忙将沏好的茶双手毕恭毕敬地捧给强勇。 强勇一看慌忙地用双手接过来,笑着夸张地大叫道: “颜伯伯啊,你这是要折煞我小强么?这个哪里担当得起呀?噫,如梅不在家吗?” “哎,不说还好,一说我就一肚子气!也是我老颜无能啊,生下的儿女一个个说不得靠不住的,一句话不合适就跟老子玩消失!都他奶奶的一个个不晓得跑到哪个阴司去了?!”颜忠旺被强勇不小心戳到痛点,一副“英雄气短”的样子,自嘲不已。 “真的啊?我想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都会有分寸的。也许他(她)们俩要办点什么事,一时忘记跟您打招呼罢了。老古话有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啊!不过,你的公子耀祖怎么样了?我知道今天在府上询问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有点不合适,算了算了,反正现在我人已经来深圳打工了,就当那钱是我捐给国家为社会作贡献了。哎,如梅我应该算是很清楚的啊,她从来一是一二是二的,绝对不是一个随便乱来的人哟。”强勇还在为刚才的“一言既出”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忙不迭地圆场。 “哎,儿女大了不由爹啊!我老颜也确实老了,有心想管他(她)们恐怕也管不着了,一个个翅膀硬了,爱飞那就随他(她)飞去,反正我已经把他们养到十八岁了,成人了,他(她)们再要来怪我,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谁让他(她)们老汉我就那么一点儿能耐呢?哎,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老弟,来来来,这铁观音听说要趁热着才好喝呢。”颜忠旺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边说边示意强勇喝茶,完了自己还示范似地端起小茶杯,轻轻地喝一小口,接着闭上眼睛,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强勇不由自主也跟着端杯喝了起来。 说实在话,这铁观音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强勇的心思也不在那。他在想啊,这以前在学校像学霸一样的乖乖女颜如梅怎么也学着颜耀祖样跑了呢?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样不是很危险吗?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而颜耀祖真的会是上次抢走自己的三万块血汗钱的团伙成员吗?如果是,那自己的三万块还要得回来吗? 颜忠旺很有耐心地一边一壶开水接一壶开水地泡着茶,一边极尽讨好地与强勇天南地北地聊着。等到一壶茶快喝完的时候,就听得他的女人王素青在里屋边喊边端着菜碗出来: “吃饭了,吃饭了。强总啊,今天我没怎么准备好,就随便弄俩个一般的菜。说起来强总还是第一次上我们家的门呢,按我们四川老家的习俗得挂个鞭才行,哈哈哈。今天我什么也没准备好,强总你就将一下啊。” 强勇正准备客套两句,颜忠旺不知从哪间屋子冒出来,冲着强勇孩子般嘿嘿一笑,但手上却多了一个水晶般的瓶子。 强勇一看,妈呀,这不是“传说”中的“五粮液”吗?看来,这位颜伯伯不仅早有“预订”,而且还要对自己有所图地大下“血本”呀!但自己哪里能喝什么白酒的啊?再好的酒对于自己而言恐怕也不过增加一场痛苦而已。这痛苦似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颜伯伯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趁自己头脑不清醒顺便给自己挖个什么的坑的啊! 就在强勇转念的工夫,一桌冒着热气的菜就呼啦啦地上齐了。 与此同时,笑容可掬的颜忠旺动作熟练地把两杯酒也咕咕地倒好了。只见他端起杯子,冲着强勇诡异地一笑道: “强老弟,哎,还没喝我就有点醉了,我应该还是喊你强总比较合适啊。强总,你当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当了这么大的莫尼卡的当家人呀!真是不简单啊!还是老古话说的没错啊,自古英雄出少年,说的可不就是你强总吗?!不过今天算是委屈你强总将就在我家里也就是个粗茶淡饭对应一下的,没别的,主要就是庆祝我们哥儿俩久别重逢啊!今天我们哥儿俩不谈别的,只管喝酒。来来来,强总,我老颜同志先干为敬!” 颜忠旺话刚说完,二两一杯白酒咕咚一声就跟着下肚了。 “哎,颜伯伯,别别别,咱俩这样串辈份了,不能随便以兄弟相称的哟,要不到时候我见了颜如梅,那不就乱套啊?哈哈哈。颜伯伯,你是长辈,你这么弄不是要把我小强往死路上逼吗?我知道你是海量啊,喝白酒跟喝茶一样,随便时候斤把酒也难不倒你的。我就差远了,从小就跟酒无缘,看着都怕,记得刚来深圳的头一次拿工资,喝点米酒都醉了一个星期呢!哎,我天不怕地不怕,生平就怕的喝白酒呀。这样,颜伯伯,我不是不尊重你啊,我举杯表示一下,你看行不行?要不我就直接倒在地上了赖在你家不走了哟!晚上我还要跟家里打电话呢,总不能酒气熏天神志不清的在你家里胡说八道?”强勇知道酒桌上最讲究的就是酒文化,没有几把刷子,就算是喝死了也没有人说你好的,所以为了打住颜忠旺喝酒的迅猛势头,他不惜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理由”听起来好象也“冠冕堂皇”,一心想将这个颜伯伯早早地推入“进退维谷”的场面去。 强勇的急中生智使出的“乱拳打死师傅”一招,居然奏效了!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强忠旺,闻讯马上犹豫了下来。他笑着夹一口菜,放在强勇的碗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其实这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挺讨厌的。既然强总你都这么说了,我老颜也就认了。总归你强总是好男人,肯顾家的,难得难得啊!说实在话,我们哥俩,哎,不那么说了,改了,爷俩,爷俩认识这么久,好象还从来没在一起喝过酒呢!我也不知道你强总到底能不能喝,但是我肯定相信你强总说的话呀!不过酒桌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头一杯酒无论如何也是干的,后面的不管多少不喝都行。强总,你看怎么样?”颜忠旺对桌子上的烟酒文化确实很有一套,这“迂回”战术他也用上了。 强勇一听感觉又被逼到了墙角了。 好个老道的颜忠旺,“先干为敬”还有套路跟在后面的!那我咋办?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反正就一杯,一杯应该不会怎么样? 强勇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学着颜伯伯的样子一饮而尽。 但“报应”来的也很干脆! 强勇马上就感觉受不了。先是喉咙突然变得火辣火辣的,接着整个人就像中风浪中的小船一样摇晃得厉害。 可怜的强勇,到底还是被他的颜伯伯算计了,一口菜没吃,嘭地一声就倒下了。 等到强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包厢里。 见强勇醒过来了,马上就有一位巨乳肥臀的金发小姐主动贴了过来。 强勇人醒了,酒劲却还在,四肢无力地缩到一角。 强勇的退让似乎更加激起了金发小姐的挑逗之心,她强势地张开双手想抱住强勇。 可怜的强勇走投无路,只好慌不择路地往厕所里钻。 “强总,没事的,哪个男人在外不拈点花惹点草的?除非他根本就不是男人,哈哈哈。”颜忠旺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出来,片刻过后,他出现在强勇的包厢门口,胳臂上也挽着一个美女,蜂腰巨乳千媚百态。 这算是给了强勇一种平衡,还是一种纵容? 强勇这个时候才确认:自己是真的被颜忠旺“暗算”了。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当“原形毕露”的颜忠旺“顺理成章”地提出要莫尼卡的垃圾承包权的时候,强勇感觉有点“恶心”,但却是没有办法拒绝啊,就象他当时没有办法拒绝那个巨乳肥臀的金发小姐一样。强勇用脚也能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没多久,颜忠旺就同行们“众望所归”地“如愿以偿”地预订了莫尼卡的垃圾承包权。 但颜忠旺的胃口,似乎远不止就这么点大。 当颜忠旺被保安带着进入莫尼卡厂区去强勇的办公室签约的路上,他意外地发现了这个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工厂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熟人。 不错,一个在去年回滨江时在火车上的途中遇到的据说刚刚才从某知名国企单位停薪留职出来准备到深圳打工的四川老乡老张夫妻俩。 老张真名张国平,岁数跟颜忠旺差不多,一脸褶子,人也老实巴交的,但讨个老婆却是水嫩水嫩的,最招人馋的却是她胸前的一对大波,平常的衣服根本包不住似的呼之欲出,走起路来还一晃一晃的。那娘们似乎也知道男人们都好她这口,或者是看到男人们一个个为她“魂不守舍”的,自己也很有成就感,所以每每见了个男的也不管他是老的还是小的,一点不怵啊,动不动就找机会晃奶,好象故意眩耀似的拔动着男人们的神经。 也就是这样的一面之缘,一下子就把人老心不老的颜忠旺给晃进去了。但自此一别后,这娘们就再没出现过,但她的影子特别是那两个随时能够晃动的大波却深深地烙在颜忠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啊。 男人们通常都有一个“坏毛病”和“错觉”,那就是:没有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男人们花心的多,谁让“下一个会更好”呢! 颜忠旺别看五十好几的人,生理上还是有需求的,这种需求已经好长时间在自己的婆娘那得不到满足,所以啊,多少个日日夜夜啊,哪怕是来“弥补”自己婆娘的不足地抱着如花似玉的发廊小妺,颜忠旺的心里哟掂记的还是这个骚娘们。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日个看来要被颜忠旺改写了,改成“夜有所梦,日遇佳人”! 这真是天大的惊喜啊!颜忠旺一进莫尼卡的大门,居然就“他乡遇故人”了! 而正在一起做工的老张夫妻俩,也惊喜地朝着曾经偶遇的颜忠旺这个老乡打着招呼。 颜忠旺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面对老张“久别重逢”的真诚感,居然没有半点的“回应”,而是把一双色咪咪的小眼睛不安分地在老张的老婆身上扫来扫去。 是啊,这娘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多日不见,风韵犹存啊!这不,她穿的衣服是不少,但也还能隐隐地突显出她那傲人的上围来啊。 “走,走,快点。”保安看颜忠旺的脚突然迈不开,就开始奇怪了,不停地催。 颜忠旺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还是办大事要紧啊,这娘们跑不了的,等老子把协议签下来就来想法子,哼,迟早就是老子手上的玩物! 颜忠旺一咬牙,扭头一路小跑地去撵那保安。 签约的事,自然是“一蹴而就”。 尽管如此,强勇还是千叮万嘱一番。他实在有点不放心啊,不为别的,就凭他颜忠旺这种为达到“一已之利”而随时会“不择手段”的“个性”。 颜忠旺拿着字迹未干的合同,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这可是自己失了女儿这张王牌后的头一次“单枪匹马”抢下的“战利品”啊,这说明什么?事在人为嘛!看来,“求人不如求己”,瓜娃子走了就算了,自己才是真正的王牌!以后啊,只要自己多“动动脑子”,这片垃圾承包权的天下还是自己的! 所以,当完事后,强勇出于礼貌提出要送一送颜忠旺的时候,他居然“膨胀”得可以,连声“谢谢”都没有,就跟着强勇走了。 颜忠旺下了楼,走到快要到老张夫妻做事的地盘时,突然操起了双手,昂着头,目不斜视地朝前走起来,那架式好象本身就“位高权贵”的强副总,倒成了他的跟班似地。 颜忠旺的确是只老狐狸啊!而且是只善于“狐假虎威”的老狐狸啊! 他这么玩是啥意思啊?不就是向不明所以的老张夫妻俩“显摆”“显摆”么?! 颜忠旺的突然“走样”,岂能逃过强勇的眼睛,只是他并不知道这只老狐狸的深层次的目的,还以为他签了自己的一个小单就找不到北了呢,所以,冷笑着也不做声。 颜忠旺似乎也感觉到了强勇对自己的“表现”“不满”。但他脑子好使,眉头一皱,居然“计上心来”: “强总,我刚才是闹着玩的哟,我就想看下厂里员工们的反应。我眼睛很毒的,哪个是好人是坏人,一眼就能看得死死的!我刚才看到那个正在拉料的师傅(朝老张诡异地一笑)有点不对劲,我估计这个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强总,你要是信我呢,就早点找个理由把他给开了,免得日后厂里受损失!至于哪个家伙因为这些事胆敢动你强总一根手指,你看我第一个冲过去砍断他的腿?!” “不会?颜伯伯,这人看上去挺老实的,他好像姓张,对,我有点印象了,当时面试还是一对夫妻来的,好象也是四川的,你的老乡哟?我一直看他老实巴交的样子,做事还肯下力,这样的人我哪下得了手啊?” “强总,你是一个大总啊,不能光想着做好人哪!你不晓得,好多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这个老张我刚才没说啊,其实之前我是认得的,我怎么不晓得呢?为什么夫妻俩跑这儿来打工呢?他在老家犯事了!吔,强总,你还别不信啊,我们老乡多的很,哪个屁股不干净总有人跟我报告的,我说的也不是瞎混乱编的,我是怕他对你强总哪天不利啊!这不是为你强总好吗?一般人我吃饱了撑的?我才懒得管那么多,死也好活也好,都由着他去。”颜忠旺一听强勇有点“不以为然”,马上加大了“说服”的“力度”。 强勇被颜忠旺的“危言耸听”吓了一大跳,这明显带有“捕风捉影”的色彩嘛,看到他一副要把假话说到底的样子,只好“将就”了一句: “好好好,我最近多关注一下,如果真的手脚不干净,那就马上开了,这样总可以?” “哎,强总,我可是一心为你着想啊!我也从来就对事不对人的哟!我也知道,强总你眼睛里是揉不得半点沙的,我也希望我这个老乡没什么事,毕竟大家在外混也不容易嘛,哈哈哈。”颜忠旺一听也顺着下了“台阶”。 颜忠旺真的突然“良心发现”了吗? 不不不,就凭他二十多年前就可以弃之已经身怀六甲的如花似玉的老婆王素珍于不顾,而迷恋上更年轻的小姨子王素青并耍尽手段最终把小姨子弄到手的不为当地人所容的事实以及后来在村村不胜枚举的“劣迹斑斑”,他就不会轻易放过老张的。他做干嘛?“无中生有”!老张不是没有“偷鸡摸狗”吗?那自己就“栽赃陷害”,把他变成那个“偷鸡摸狗”的人,而且要他“百口莫辩”,最终不得不离开莫尼卡,那么,他的女人不就是自己的了?哈哈哈,自己真是个天才啊! 颜忠旺开始琢磨着如何找机会来为老张“设局”。 可怜的老张,哪里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颜忠旺早就对他没安什么“好心”了,见了面还特意讨好地走到他的面前来,每次都憨笑象只小绵羊似的;而他的女人也没闲着,总趁着老张不在意的时候,“习惯性”地向颜忠旺不停地晃动着身子。她混个什么名堂?无非就是“展示”一番自己通“杀”男人们的两只大奶呗。 颜忠旺很清楚这是自己上次“绑架”强勇换得的“成果”。 不过,按惯例,每签约一个厂的垃圾,前半个月他都会“事无巨细”地“躬身亲事”的,。一方面因为万事开头难,自己不深入了解一下这个新厂的林林总总,那么对于每天的垃圾出货量也就是大概每天能卖出多少钱,自己心里就会没有数的;另一方面,自己毕竟只有一双手,不管是哪个厂,最终都得交由自己的码仔去打理的。如果没有“第一手”的资料,这生意让哪个码仔“阳奉阴违”甚至“中饱私囊”了,自己恐怕还要傻瓜一样来“感谢”人家呢。 这是大字识不了几个却也能混个局面还能“稳扎稳打”的颜忠旺,通过长期积累也算是悟出了不少的不为外人所知的“套路” 套路归套路。不过,颜忠旺似乎对新签约的莫尼卡比以往任何一间工厂都要上心,他象在莫尼卡上班的人一样,几乎每天必到,当然也几乎每天必经老张夫妻俩工作这地,当然也几乎每天能够“如愿以偿”地看到那骚娘们的身影。 颜忠旺每次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早把自己的魂儿勾了去的骚娘们,总是眼馋得紧;多看两眼,那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望也一天天地强烈起来。 不过,颜忠旺觉得:越是这样,越会对木鱼一样“不解风情”的老张充满着“羡慕、妒忌、恨”,所以他决定加快之前的“大计划”。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颜忠旺,亲自“赤膊上阵”了。 这一次颜忠旺可以有点“大动干戈”了,还来了“双管齐下”:一方面他假约强勇到附近的哪个酒店来个周末小坐,然后亲自带着周边一带“雕龙画凤”的所谓的社会黑帮大佬们浩浩荡荡地来“拜”强勇的“码头”,从而巩固自己在强勇心目中的形象;另一方面借着自己能够随时出入莫尼卡的自由和上次“绑架”强勇的“余威”成功“收买”一年轻的保安来替自己把自己之前精心收集的看来还能值几个钱的莫尼卡的金属钢珠在周末的例行检查前“精准”地藏在老张的床头。 一切进展的都相当顺利! 当酒店的气氛在颜忠旺的推波助澜下很快就“如火如荼”时,而强勇也为“大势所趋”地不得不与从未谋面的这些一看就知道是颜忠旺雇来的“助拳”社会上的混混们相互寒喧着“打成一片”的时候,在莫尼卡工厂的小保安也“轻而易举”地“得手”了!他正以“极负责任”的态度和口吻向强勇打过来电话呢。 强勇正有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突然接此电话,甚感意外。而在一旁早就“洞察”一切的颜忠旺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地过来“关心”一下他: “强总,看你好像闷闷不乐的,什么人打的电话啊?真他妈的扫兴。强总,应该不会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我老颜是个大老粗,要不我叫兄弟们先把你送回去再来?” 强勇正琢磨着这事透着几分蹊跷呢,所以几乎没听清颜忠旺跟自己说了些什么。 凭自己的直觉,这事十有八九是他颜忠旺做的“手脚”,但这个让人难以捉摸不透的老家伙确实的有“人不在场”的硬理由啊!难道一切正如之前他所言: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张国平,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而现在已经“露出了马脚”了? 颜忠旺看到强勇没什么反应,以为他这是默认了,所以马上叫到其中的一个会开车的“兄弟”来到了强勇的面前,并说明了来意。 强勇一听,这颜忠旺还算有点“人情味”的,于是也不推辞,径直跟着他的人向外走。 从窗台上看到强勇上了车后,颜忠旺马上感觉到自己今天“煞费苦心”使出的“一石又鸟”计策“大获成功”了。他就是想要这个时候还对自己“半信半疑”的强勇走,等他回到莫尼卡亲自去“收拾残局”的时候,“人赃俱获”“铁证如山”的现场肯定只会给他一条唯一的路子可走,那就是:开除张国平!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在颜忠旺的意料之中。 本来就不善言辞的张国平,突然摊上这种事,在小保安强大的“攻势”面前,显得“百口莫辩”,即使等到一向“秉公办事”的强勇赶回来给他“壮胆”,也“无力回天”了。因为他受不了此行“侮辱”,情绪起伏很大,说话也语无伦次,最后竟然还结巴了起来, 强勇多么想替这个只会埋头做事的基层员工做主啊,多么想找出其中的“破绽”来当场为他“洗清冤屈”啊,但是他没有,因为他不能。 最终强勇能做的,就是走了颜忠旺留给他的那一条唯一的路:开除张国平。只不过,是不公开的,结算了他的工资让他“悄悄”地走的。 尽管张国平临走时,对强勇“感恩戴德”地再三表示感谢,但强勇的脸上却始终看不到一丝“笑容”。 他笑的起来么?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颜忠旺居然硬是有办法来“借刀杀人”!借自己之手,开除了一向只会老老实实做事的人!而自己却一点办法没有!! 这个颜忠旺真是太可怕了!自己以前还是小瞧了他大字不识几个的鸟样! 不仅如此,今天他好像故意在自己“炫耀”他的“实力”一样,整出这么一大帮社会上的烂仔以及周边一带好像随时会听他“差遣”的大佬们! 难道自己一个堂堂的大学生,真要败在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老“文盲”手上? 不,得好好想个“万全之策”的妙招来“治治”他才行,要不然自己恐怕将“永无宁日”,而自己的这个好不容易升上来的副总位子恐怕也“岌岌可危”了。 当然这个“万全之策”只是强勇的一时之念而已,现实中的法子哪有这么好想的啊?既要让“羽翼丰满”的颜忠旺“知难而退”甚至从此“一蹶不振”,又要“不留后患”“不留首尾”,这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在一切还没有眉目的时候,当务之急的至少有一件事情值得自己去做,那就是“疏远”颜忠旺,减少自己被他“越陷越深”的可能性。 强勇甚至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最近两三个月,只要是颜忠旺找自己吃喝玩的,再充足的理由也不去!毕竟快要“年跟岁逼”了,莫尼卡的生产线还有许多问题要自己去面对,毕竟如期而至的春季展销会已经时日不多了。 面对强勇长时间“高挂免战牌”,“心知肚明”的颜忠旺似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深度!他似乎早就料到强勇会有“明白”一切的一天,而这一天正是他开始“疏远”自己的开始,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莫尼卡的钱自己还不是“照赚不误”?就算他强勇要对自己“翻脸”,恐怕也要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况且,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趁着这段时间,尽快地跟老张的老婆搭上线,要不然时间一长,这娘们的心也会跟着老张飞了。 所以,等到可怜的老张前脚一走,颜忠旺就开始了他“雄心勃勃”的“征服”大计。 不得不说,这个大字识不了几个的颜忠旺,天生就是一个“无师自通”、不折不扣的“战略”“战术”方面的“行家”啊。 他深深地知道,自己虽然有长相上的“先天不足”,但是钱却是个好东西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而男人有本事等于就是有钱!所以,一个有本事的男人,长相其实并不重要! 而女人们特别是在外打工的女人们,没有哪个不想找个稳定的依靠的。但也没有哪个傻傻地就会让一个她并不认可的你“轻易上手”的,那样只会给人“人皆可夫”的感觉,那跟站街的小姐有什么两样?所以,得给她们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顺势可下的“台阶”:或者本事,或者金钱。所以,她们最终都会逃不脱金钱的魔掌! “旧瓶装新酒”。当颜忠旺再次“翻炒”他那并不高明的“英雄救美”“版本”时,近乎“拙劣”的表现,还是“打动”了正“孤立无援”的老乡王国平的老婆。 原本对长相丑陋的老乡颜忠旺一点想法都没有的王国平老婆,在王国平被炒回家后略作“挣扎”就“顺理成章”地向这个早就对自己“垂涎三尺”的老男人“投怀送抱”了。 这一点,是强勇在不久后无意间亲眼目睹俩人出双入对的背影后才予以置信的。 第26章 非凡的营销 (五十七) 1999年是跨世纪的年份。 千年等一回,“千年虫”的传言似乎注定了这一年的某些不平静。 不少媒体的无脑“炒作”让大多数人有点蒙蔽了双眼,甚至有点“诚惶诚恐。但是1999年的春节却“毫发无损”地如期而至了。 在莫尼卡忙了几个月的颜如玉,觉得自己近乎“独创”的家具产品和营销模式,通过在营销业务员们身上不断地“临床试验”,也基本上“日臻完善”甚至“水到渠成”了。 家具展销会迫在眉睫。 是时候,该展示它的强大“威力”了。 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进错行。 颜如玉阴差阳错地踏进了从未涉猎的家具行业,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现在的“顺其自然”,大半年的时间,也对中国的家具行业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 世界家具看米兰,中国家具看深圳。 因为家具行业的门槛低,所以中国的家具行业近几年“遍地开花”“蓬勃发展”,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大好势头!但是中国的家具虽有千千万,但几乎每天都有倒闭的和新张的。就像人一样,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只不过生下来的留下来的要多点,所以造成了人越来越多的局面,造成了家具厂商越来越多的虚假繁荣。但是大浪淘沙,能够经久不衰,或者二、三十年不倒的,或者在当下家具市场“呼风唤雨”的却是寥若辰星啊! 颜如玉“不走寻常路”,从她接下来使出的“招术”甚至只是她庞大计划中的第一小步就“可见一斑”!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籍籍无名的莫尼卡在这个时候突然发“招”了,而它的“头一招”,居然是那么地“高”“大“商”,一下子就跟全国最顶级的家具经营商们牵扯上了关系!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但有点想“不鸣而已,一鸣惊人”的颜如玉看起来更像是在“玩火”! 因为她一开始就在做一个似乎“比登天还要难”的大动作,那就是:说服名满全国的北京、上海、武汉、广州、成都这五大家具集聚地的最大经销商来做自己的从未在市场“抛头露面”的鞋柜产品区域总代理! 颜如玉这不是疯了吗? 一般的家具生产人,只要听说如雷贯耳的这些家具大佬们的尊姓大名,没有不“点头哈腰”“倒头就拜”的;而一般的家具营销人,对他们也只是“毕恭毕敬”地“唯命是从”那是最低的“标配”。但凡沾了一点他们的“仙气”的,可就成了要吹上一辈子的“资本”! 恐怕也只有家具界的“外行”才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瞎整”! 这叫什么?套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经典流行语: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其实“光脚不怕穿鞋”的颜如玉这么“高调做事”并非一时的“头脑发热”,这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莫尼卡在市场上独一无二的鞋柜产品即将‘横空出世’,不找准最高的平台进行展示、行销是“冒不出火星”的。而这些所谓的家具大佬们,无疑就是家具界最高的“活靶子”平台,也自然就是莫尼卡最有说服力的产品“口碑”。 但是如何找到他们并“一网打尽”呢? 要知道,一般人轻易是请不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哟,何况还是“全体满员”!何况邀请者还是“乳臭未干”“不名一文”的女娃颜如玉?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但年轻的颜如玉更相信“思路决定出路”这句话!她也知道,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身份去与“德高望重”的家具大佬们“硬碰”有点“不自量力”甚至有“碰瓷”的“炒作”之嫌,所以没有人敢这么“尝试”,那可能只会“自取其辱”! 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大多数人的想法固然“保险”,但不一定就“合情合理”;就算“合情合理”了,也还有“事在人为”的可能! 没错,任何一件事,哪怕一开始让人觉得有点“天方夜谭”,但只要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发狠”地要做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或者至少他已经在成功的路上了。 颜如玉为此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这几个月来,除了给营销员的不间断培训,她的时间几乎花在了这上面。所以但凡能找到的深圳家具行业协会的会刊《深圳家具》了,她几乎翻遍了翻烂了,为了“精准”地“锁定”自己的不二“目标客户”,她在很多时候差不多是以一个小公司的文员身份“求爹爹告奶奶”才把这一切“拼凑”齐的。 要解决一个问题,哪怕它再难,永远的第一步,不是首先要找到它么?只有找到它,才能分析它,才有可能找出“对症下药”的“破解”“良策”。 接下来,颜如玉的“动作”与其说是“胸有成竹”,不如说是“一身是胆”啊! 你猜怎么着?她居然拿起大佬们的电话,就挨个拨过去: “喂,您好,您是武汉神马的肖董事长?打搅了。我是深圳莫尼卡家具公司营销总经理颜如玉,我想耽误您一分钟的时间。是这样的,即将到来的春季家具展销会,我们莫尼卡公司将强力推出目前市场上绝无仅有的鞋柜系列产品,它将广大市民“难以启齿”、纠结不已的家里乱堆乱放的鞋子做成了一种家具文化。从此,当您进门的第一眼,看见的不再是零乱的鞋子和难堪的场面,取而代之的,将是一种井然有序、时尚别致的居家鞋柜文化气息。如果您不想错失这次良机,那就请挪玉步到深圳龙岗区坪山莫尼卡一睹为快。” 颜如玉一口气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就啪的把电话挂断了。 接着她又“如法炮制”,把第二个电话拨到上海吉祥公司王董事长那儿去了。不过,这次电话挂断前,却增加了这么一句话: “王董事长请您慎重地考虑一下,武汉神马的肖董事长‘志在必得’,他已经准备了后天其程的。这是一个百年一遇的良机,就算是您百忙之中抽空与肖董事长来这里交换一下心得不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人生快事么?何况,您一路来的所有费用,我们莫尼卡全部予以报销。希望在即将到来的家具展销会前,您能珍惜与肖董事长一道共商今年的家具盛事引退家具潮流的佳话,同时在莫尼卡‘捷足先登’,拿走我们为您这个级别‘量身打造’也只属于您这个级别的上海总经销权。” 然后,颜如玉连续拨通北京圆通公司李董事长、成都龙虎公司张董事长的电话,同时以以武汉的肖董事长、上海的王董事长等人的之口吻进行了“隆重”的“邀请”。 颜如玉的第一步算是“大功告成”了。因为她的目的,并不是让家具大佬们一下子就都“认可”自己的“一面之辞”,她只是想把家具界“平静的水面”“搅浑”!她最厉害的“杀器”,不是她“巧舌如簧”,而是她不给大佬们一丝“反应”的机会! 应该说,她的目的基本达到了,如果这个时候有无线电话跟踪器和专用飞机锁定航拍的话,那就不难发现:在接下来的两三天时,这五个家具大佬们从“奇怪”到“疑惑”,又从“疑惑”到“好奇”。 人是好奇心很重的动物,一旦好奇心占据了上风,那么,心态就会发生根本性变化。 其实,家具的大佬们向来自视极高,“同行就是冤家”的传统心理作崇也好、不服他人的气也罢,反正相互间“井水不犯河水”的多! 这也难怪。家具行业虽然不高,但这几年家具市场的竞争压力其实一点也比其他行业的小。有时候为争夺市场求得生存,几乎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惨烈程度,所以同是竞争对手的相互间“提防”着点也是正常现象。 这几年家具的竞争压力还表现为国际家具市场的持续低迷带来的市场订单大面积“萎缩”。按理说,共同面对国内外家具市场压力的他们,最容易形成“合纵连横”的“强强联手”局面。然而事实上,多年来,同行间更多的却是“各人自扫门雪,哪敢他人瓦上霜”,所以相互间想要找机会“推心置腹”地聊上一聊的也变得十分地“奢望”。 而颜小姐的电话,从乐观的角度讲,无异于一缕清风,吹进了这些大佬们的心里,也在不经意间,吹动了他们一个个“蠢蠢欲动”的心: 不会?这个莫尼卡是个什么公司啊?鞋柜产品?咋就没听说过呢?不,能让武汉的肖董事长亲自跑一趟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货色!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但也不至于有人开玩笑开到上海吉盛伟帮的王董事长头上了?他答应要去,说明这其中大有文章啊! 哎,现在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年后才是家具展销会嘛。正愁着今年的春季家具展找不到有好的卖点产品呢。也许,这是个机会! 反正来回的开销都是的,就算莫尼卡的产品真的没有那么“神乎其技”的,能跟肖(王)(李)(刘)董事长面对面谈上一谈的,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 。。。。。。 如果把这种营销方式比喻成“钓鱼”的话,那么颜如玉现在算是已经抛出了带钩的饵料。鱼会不会上钩? 就在莫尼卡公司上下纷纷为颜如玉“不可思议”的“怪招”捏把汗时,突然有一天保安门卫室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武汉神马公司的肖董事长来了! 看来,鱼儿上钩了! 众人闻讯无人“欣喜若狂”,但“当事人”颜如玉却“气定神闲”,实在淡定得可以!她的一个眼神,就让早已“蓄势待发”的强征兵“领命”而去。 而军人出身的强征兵,为了这次“钓大鱼”的行动,也是做足了准备。人们看到他出门时,除了仍然带着副墨镜,其他的行头全都“焕然一新”:一身浅黄色的迷彩服透着“英姿飒爽”的干练气质,几乎踢着正步走的步伐子显示出饱满的精神状态;连莫尼卡唯一的雷诺车也披上一身带着莫尼卡logo烙印“似洋非土”的“节日盛装”。 强征兵如此这般,他是要干嘛去啊? 接待肖董事长!以莫尼卡最隆重或者说最夸张的方式来接待最重要的客人! 去哪?到小模小样的莫尼卡“参观”“指导”吗? 不,直奔几个月前就已经预订好的深圳龙岗最高端的五星级酒店! 有一就有二! 随着武汉神马肖董事长的“亲临莫尼卡”的消息“坐实”,上海吉祥的王董事长、北京圆通的李董事长、成都龙虎的张董事长也前不后地“接踵而至”。 号称家具界“四大天王”的肖、王、李、张,“史无前例”地“聚首”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火星撞地球”的“高端盛会”啊?!“高端”到几乎可以让人觉得可能发生的概率低到零甚至负数般的“绝望”! 然而“名不见经传”的颜如玉不仅奇迹般地实现了这一切,而且还从拨第一个电话开始到最后的“群贤毕至”仅仅用了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 然而除了莫尼卡的上上下下,作为全国家具行业发展最为“出类拔萃”也最有发言权的深圳家具同行们、大佬们,面对这一切,却“浑然不知”! 因为这本身太不合常理了!别说“初出茅庐”的颜如玉,就算是“德高望重”的深圳家具行业协会会长亲自“造访”,也不一定能够请得动的哟。 颜如玉“首战告捷”,也“初露峥嵘”! 不管怎么说,耍手段也好、拚技巧也罢,“四大天王”实实在在地冲着颜如玉来了,冲着莫尼卡来了,如何让他们“心悦诚服”后再“心甘情愿”地打起在市场上“零存在”的莫尼卡牌子,才是颜如玉的最终目的!这难度可想而知。 而“四大天王”一个个地绝非“浪得虚名”,他们强大的市场号召力足以用来维护各自的“尊严”。所以不管是莫尼卡开始礼节上的“招待不周”,还是最终莫尼卡鞋柜产品的“物非所值”,都将可能“激怒”他们去施展出“自我救赎”大法,就象四大武林高人联手发功一样,那架式“惊天地、泣鬼神”的,肯定不是年轻的颜如玉能够消受得了! 所以,接下来颜如玉的“一招一式”都将关乎着莫尼卡“大棋盘”的成败! 是时候“亲自出马”出面去会一会这家具界各自“威震一方”的传说中的“四大天王”了!尽管颜如玉看起来很是年轻,身子骨也略显单薄。 当浓妆淡抹的颜如玉落落大方地出现在“四大天王”的眼前时,客套、寒喧的从容、淡定,给了她与众不同的风格和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老成与稳重。 如果说凭此“一面之交”,已经让“四大天王”们“翘首期盼”于莫尼卡“底牌”迫切心情有所“缓解”,也对“始作俑者”的颜如玉好感丛生的话,那么接下来在莫尼卡“一尽地主之宜”的圆桌酒席上,“四大天王”马上就“见识”了“穿花一般”的颜如玉是如何在酒桌上“八面玲珑”的,更通过她貌似“千杯不醉”的海量“领略”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的啊! 一通“密不透风”的安排之后,一开始还“颇有微辞”的“四大天王”们慢慢地改变了他们各自的“初衷”,虽然还没有翻到莫尼卡鞋柜这张底牌,这也是他们“不虚此行”的最终目的,但他们开始宁愿相信:川妺子颜如玉的“胸有成竹”,是他们不会“空手而归”的重要保证!而现在暂时性“栽”在她的手上,并不算得就是“阴沟里翻船”,因为这肯定不是最终的更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五十八) 颜如玉“可怕”之处,还在后头。 她似乎会点“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读心术”,所以对“四大天王”的一举一动、心向所系都了然于心,而她环环相扣又“对症下药”的各种安排,正是这种说法的最好诠释。 就在接下来的一连几日里,虽然好吃好喝地呆在五星级酒店里却也无聊至极的“四大天王”,有一天居然被一个搞笑服务员几句“麻将”行话逗乐了,一个个忍不住手痒痒的。而被冠以滨江最新打法的“轮流坐庄”也被他们自觉不自觉地“现教现卖”地倒腾起来。 于是有点“不务正业”的服务员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加入了“四大天王”的“鏖战”。 看似不经意的一切,其实都是颜如玉的精心安排。有时候是提示性的,比如麻将;有时候“前瞻性”,比如在“四大天王”眼前不经意晃动着的平淡无奇的服务员,却是她不惜重金聘远道请过来的名噪东南亚的华裔雀王! 颜玉如很清楚:男人们特别是会做生意的男人们,有事没事就喜欢坐在一起“摸两圈”的。虽然今天“水到渠成”地让他们觉得开打麻将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并且“四大天王”一个个手脚麻利的样子,显然都是麻将桌上常客,再加上一个女服务员的加入,自觉并非“善茬”的他们,还以为是在对女服务“降维打击”呢! 麻将这个东西就是神奇啊!喜欢打麻将的人,一旦“铆上”了,那就有点“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因为对于他们而言,钱本身也许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搞到钱,也就是所谓的赚钱的过程或者说是乐趣。这就像钓鱼一样,许多人很喜欢钓鱼,但并不一定喜欢吃鱼,甚至有些人根本就天生不吃鱼的。但他们仍旧“乐此不疲”,其中的的根本目的,就是要体会各种不同情况下“鱼儿上钩”的不同乐趣! 不过,精明的“四大天王”很快就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因为这一整天无论如何“轮流坐庄”,赢家似乎总归只有一个,那就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服务员! 于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堆堆红票在减少,减少。。。。。。直到最后一张;而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服务员却象变魔术一样,让他们面前的钱一张张如数“乖乖”飞到她的桌前。 这还不算,临了她居然还“大方”把好不容易赢到的钱,如数分给在座的另外三家,那相当于游戏中的“自动清零”啊!然后又开始淡定地重新“洗牌”。 这是一波什么操作啊?这不是明摆着在“虐菜”吗? “四大天王”们虽然平时各自“偏禺一方”,打麻将没有搞市场那样地“呼风唤雨”,但也是赢多输少的角儿,所以对眼前的这个连名字都知道的服务员特别不服气! 为了能够“扳倒”他,接下来的“三缺一”的四人麻将瞬间“心照不宣”地演变成了“三对一”:“四大天王”“四选三”轮番发动对服务员的“围剿战”、“歼灭战”。 饶是“四大天王”们如何积极地打配合来“抱团取暖”,饶是他们绵绵不尽地使出了各自的“十八般武艺”,却始终难逃一个字:输! 他们怎么会不输呢? 因为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服务员,不是别人,正是颜如玉下的莫尼卡这盘大棋的一枚重要棋子!一个高薪雇来的深圳龙岗当地有名的的“雀神”! 要问颜如玉为何大费周章地请来“雀神”来“戏耍”“四大天王”呢?且看下文! 这种“大场面”显然并不是一般人在“切磋”麻将技艺的这么简单,更不是颜如玉“操纵”着“雀神”要教“四大天王”如何做人的这么肤浅。这是“棋高一着”的颜如玉实施她“欲擒故纵”战术的必备前提! 麻将这东西跟赌博好像“如影随形”“从不分家”。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但一旦被卷进了赌博的漩涡,有几个能始终保持着“怡情”心态并“全身而退”的呢? 没有人能够做到!至少目前的人类世界中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这玩意如果不掺杂着诸如出老千等等的技术因素的话,光靠几乎少得可怜的“概率”来“以小博大”,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平常人常说“十赌九输”就是这个道理。但“雀神”之所以对得起“雀神”的名号,是因为他能够改变平常人看似早已既定的“游戏规则”,至于这其中是否掺杂了诸如出老千等等的手法,那就恕“无可奉告”了,至少“四大天王”们没看出一点“破绽”。 “四大天王”的“惨败”是必然的、一开始就注定的,谁让他们遇到了不对等的对手? 眼看着“昏天黑地”地“鏖战”多日的他们一个个输红了眼,甚至有点“债台高筑”了,一直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颜如玉又该“粉墨登场”了。 颜如玉“从天而降”,并适时通过训斥服务员的“不务正业”来扮演了一回“美女救英雄”的角色。当“理亏”的服务员临走前叽叽??地纠缠“四大天王”们所欠的“巨额”欠债时,颜如玉“豪掷千金”的口气一下子把五个男人全“镇”住了: “叫什么叫,不就是七七八八地加在一起八百来万吗?这些都是我颜某尊贵的客人,他们输的钱全记在我颜某的账上!过几天到莫尼卡找我来取。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这是我的名片(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名片),上面有公司地址和我的联系方式。还不走,是不是要我颜某给你打张欠条啊?!” 这个时候的“雀神”当然得走。不仅要走,还要走的快!再不走就晚了! 为什么?不是颜如玉雇人来“收拾”他? 当然不是。“雀神”作为颜如玉的重要“棋子”已经“圆满”地完成了他的“光荣任务”,颜如玉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所以颜如玉“赶他走”实际上就是让他赶紧去莫尼卡领取事先说好的属于他的那份“奖赏”罢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 服务员走后,平素日一直没把钱当回事的“四大天王”们“面面相觑”,他们也不得不对眼前的这个从一开始觉得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角儿到现在对她有点“看不清深浅”的川妹子“刮目相看”! 正如之前所言,颜如玉的“可怕”之处,永远在于后手,你可能永远意想不到的后手! “各位家具界的泰山北斗们,大家辛苦了!这几天我们莫尼卡一直招待不周,多多见谅。适才我说的话,就是吐出去的星沫!还请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不过,如果用这八百多万,来换在座的各位一句话,不知道您们愿意不愿意?”颜如玉明眸善睐、朱唇启动,没客套两句就话锋一转,霎时杏目圆睁直击“四大天王”。 可怜的“四大天王”哪里还有平时的“棱角”和霸气?!他们一个个一言不发,好像一条条老命已经捏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好气也没有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看到这样就算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不堪,颜如玉还是心一“横”“痛下杀手”了: “大家莫要惊慌,乘人之危不是我小颜的本色。各位此行不是奔着莫尼卡的鞋柜产品和它的区域总经销权而来的么?营销操作总是需要有些手法的,莫尼卡的鞋柜产品怎么样我不敢在各位真人面前夸下海口,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来:当年拿破仑当众问一堆看不起他的达官权贵们谁能把一只鸡蛋在桌面上立起来时,没有人敢来尝试。而当拿破仑轻轻地敲掉鸡蛋的一边壳时,现场的人表情亮了!原来这做法竟然这么简单!我小颜不才,不想在各位天王级前辈面前‘班门弄斧’,生意场上的合作讲究的是优势交换,我们莫尼卡有市场上急需却没弄出来的鞋柜产品和我小颜自认为还算拿得出手的营销手段,而你们在座的各位在家具界个个‘身怀绝技’‘称霸一方’,我们各自的优势似乎都很明显,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儿。我小颜刚才说抹了大家的欠债,如果用这样的‘空头支票’来换我莫尼卡的区域经销权,倒也不失为一桩无本的划算买卖啊,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颜总,这个提议好是好,只是总得让我们几个见识一下你们莫尼卡鞋柜产品的‘庐山真面目’?”已经“起死回生”的肖董事长瞬间唤醒了他的生意人的“精明”来。 之前一直对莫尼卡的鞋柜产品“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颜如玉,一听也是两眼发光,她要的就是这种“培养”出来的对莫尼卡产品的“兴趣”,但决不是一两天这么“轻易”。 当“四大天王”从下榻酒店尾随着颜如玉来到莫尼卡工厂的时候,也算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它其实并不算大的规模但出奇地“井然有序”带来一丝丝“意外”和“惊喜”;而当他们一个个鱼贯而入莫尼卡的样品间时,他们夸张的表情显示他们已经被“震撼”了! 这是什么玩意?!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红的绿的黄的白的挂墙的直立的推拉的翻盖的女人用的男人用的大人用的小孩用的。。。。。只要你能够想象的,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这简直就是从未见过的鞋柜海洋! “好!”不知是谁突然带头喊了一句。 就这么一个“好”字,一下子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他们的兴奋劲比自己在酒店输掉的几百万“失而复得”还要来的迅猛还要来的夸张! “真了不起!我们自诩做了一辈子家具大王,头一次看到有人把鞋柜做得这么完美。” “这要是弄一套摆在家里,简直就是一场革命啊!从前的‘脏乱差’老大难问题,不但全部瞬间给解决了,还显得出主人档次和品味。” “颜总说的没错,这些产品系列春季展销会肯定会火的!我看我花的这两百万不冤。” “颜总,哎,有这么好的东西咋就不早点拿出来分享呢?当初直接把我们几个拉到这里,不就什么事都结了吗?哈哈哈。” 。。。。。。 颜如玉看大佬们一个个喜形于色的样子,觉得自己和厂里的员工几个月的辛苦没白费!自己这几天祭出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套路已然完全“奏效”的。 是时候拿出区域划分合作经营的协议了。 当颜如玉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份份充满着智慧饱含着“家具革命”的全局观的合同铺在众大佬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笑逐颜开、“奋笔疾书”! 莫尼卡的鞋柜系列产品虽然还未正式推向市场,但它的“出生证”上已经“烙”上了中国家具界“四大天王”这类“泰山北斗”级别人物的印迹,算是给它噙上了令人艳羡的金钥匙,也注定了它接下来的不平凡! 这会是一场“不光彩”“不道德”的“绑架”吗?或者颜如玉还有什么样的后手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2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五十九) 在世纪千年量子和地球毁灭的猜想和不安中,2000年的脚步声不知觉中如期而至。 这个时候的颜如梅的突然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着实让周边厂的几个老家伙们对颜忠旺频频“发难”找到了很好的借口,只是碍于合同未到期而没有最终“翻脸”。 聪明透顶的颜忠旺岂有不知的道理?所以他一方面暗中找女,另一方面也不想“坐以待毙”,他迅速以莫尼卡为试点单位来“小试牛刀”,完成了足以恢复他自信的“自我救赎”。 其实,狠心出走的颜如梅跑的并不远,只是去了百多公里以外的邻城东莞。 她这是要干嘛呢? 颜如梅冒着不惜跟老汉颜忠旺闹翻的风险,只身“投奔”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仅仅是为了“摆脱”老汉颜忠旺的控制和一群如狼似虎的老男们的“纠缠”来图个清静吗? 情况不完全是这样的。 一切得从一直“挣扎”在东莞的颜静偶尔一次向颜忠旺求教的电话打过来说起。 也正是那一次颜静打电话给颜忠旺,刚好他没在场时颜如梅的随手一接,顿时让她的“离家出走”有了“正确方向”。 看着跟深圳差不多灯红酒绿的东莞大街小巷,颜如梅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明智的,至少还能依稀地看得见自己的青春尾巴,满眼里好像很多的机会正对自己“虎视眈眈”呢。 然而,当来到东莞找到大概位置看到来接的女孩时,她傻眼了! 因为站在颜如梅面前的两位同龄女孩,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叫不出她们名字来!也难怪,自己毕业已经五年,许多曾经的熟人特别是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校友甚至同学之前那种朝夕相处的熟悉感已经渐渐模糊了,何况眼前俩女孩的穿着打扮有别于学生时代从而能让一个一直很熟悉的人瞬间变得有一种“似是而非”的陌生感。 “咦,怎么是你啊?!你不是9531班的学霸颜如梅吗?电话里真听不出来呢?想不起来吗?咱们还是校友啊,财会班的颜静。”眼尖的颜静,兴奋地冲着颜如梅招手呢。 “啊?原来电话里说跟我老汉合作的是你们俩啊?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这算是要搞同学聚会吗?哈哈哈。”颜如梅大吃一惊后,也喜形于色地疾步朝颜氏姐妹奔过来。 “如梅,我在电话里就有预感会是你的,不过没见到真人总不敢相信事情会有这么巧的。哎!总算‘眼见为实’了。大美女呀,如梅,这么多年不见了,过得还好?你不会还是一个人?等会再告诉你,咱俩还有点秘密呢。先不说这个,我妹之前还跟我打睹说不可能是你呢?妹(回头向后一望颜欢),怎么样?愿赌服输了?”颜静一见到颜如梅就啪啪啪地叫得山响。临了不忘回头把妹妹颜欢也调侃一番。 颜欢边过来接颜如梅的行李箱,边打趣地笑着说道: “你们俩鬼精鬼精的,不会是提前串通好的?幸好我没下注啊,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不能算数的,哈哈哈。如梅,原来一直跟强超合作过的颜伯伯真是你老爸啊?” “哎!别说那些了,这就是天意呀!要不也就不会有我们什么事了。如梅,你这一趟来,想好了没?真想跟我们颜氏姐妹大干一场啊?别怪我颜静没提醒你呀,趟我们这混水可是有风险的哟,这是强超留的烂摊子,风险不小!现在后悔还来及啊,哈哈哈。”颜静一把封住了妹妹的口无遮拦的话题,那也是自己的痛啊!然后严肃地“警告”着颜如梅。 “啊?我想到了,颜静你刚才说的秘密是什么了!原来你这么聪明的人也在栽在强超这小子身上了!哎,这都是命啊!这个害人精的人呢?哼,算了,都过去了,我也听说后来他跟你在一起了。算了,颜静。真的没事了,多少年了,我颜如梅早把一切都看开了,这说明什么,他既不是我的真命天子也不是你颜静的真命天子呗。他既然不在厂,那咱们姐妹们在一起还没有那么尴尬不是?”颜静的“忠告”没有引起颜如梅的“警惕”,反倒是颜欢不经意的一句话涉及到强超的话,让她有些“感慨”。 “??如梅真的硬是跟在校时一样一样的冰雪聪明啊!人家说一点就通,你是不点都自通了啊!别提这个害人精了,害了你如梅又把我姐给害了!现在丢下个烂摊子,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呢?不说这些了,男人就没有一个好的,都是靠不住的!如梅,怎么样?你这一路上没有被人跟踪?”颜欢心细,她迅速明了颜如梅的“心结”,于是边推着行李箱,边用用大道理“安慰”着她一颗失落的“灵魂”。 颜如梅听罢顿时感觉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颜静却是抢了先开了口,并顺手一指,只是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而低沉起来了: “到了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挂着牌子的楼下。看到没?那儿正站着两男的,一会儿我们经过时千万别理他们,埋着头悄悄地过去就算了。这两个男的哟讨厌的要死,整天没事就赖在我们公司门口,跟神经病一样,我们还不敢去赶他们走呢。” “啊?现在这社会可是什么人都有的啊。颜欢说的没错,我来的时候就看到成群的,只是再怎么着也不理他们,他们也就只好放过我了。”颜如梅顺着颜静的手势一看,牌子底下可不正晃悠着两个壮实的小伙子吗? “如梅,也别‘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啊。一会儿我们都别吭声,悄悄地走过去就好,只要没大动静,这些人是不会被招惹到的。”颜欢边警觉地说着话,边“一马当先”地快步走到牌子底下,飞快地从提着大小行李的双手腾出一只来,朝一个突起的位置用力按下去。 原来这是大门的机关啊。 随着当的一下,一扇大铁门应声而开。 而两位结实的伙子可能正在开着小差,突然听到大门开启的声响,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只好眼巴巴地目送着三个美女“鱼贯而入”。 颜如梅目不斜视地跟在颜欢后面,小心肝怦怦地跳得快要出来了,疾走两步闪进了屋。 进屋后,颜如梅就惊奇地发现,进来的大门本身就不算小,可进了门里面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啊!好家伙,停车场、办公楼、宿舍、生产车间还一应俱全呢! “其实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啊?如梅,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啊,更不要嫌我这个家门太啰嗦。我一直纳闷着:你当初在学校不是跟强超谈得好好的么?怎么后来就没在一起了呢?”颜静把行李箱拖进一间早已收拾妥当的宿舍,招呼着颜如梅坐在床上,直心直肠的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地“旧事重提”了。 颜静的问话,不仅让初来乍到的颜如梅再次尴尬,就连整天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妹子颜欢也感觉是“大跌眼镜”啊!姐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自己硬要找个不痛快?俩个围着同一男人的女人不会一到一堆就要“掐架”了? 也难怪。强超留给她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负债累累的螺栓厂,但对于她而言,最没有答案的恐怕要算这个问题了。强超在的时候,颜静也不是没直接问过,但他每次都含含糊糊的实在难让颜静“信服”。今天可是“答案”自动送上门来了,岂能这么轻易地放过? “哎呀,没什么,我都我说我已经放开了,现在说出来也没关系,不就是因为他老汉么?我跟他在不同的地方实习,结果我运气不好,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老汉与村妇女主任的好事!你说我能怎么样呢?哎,就是这个命啊!我没得选只能逃,到现在我都碰到这个杀千刀的,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倒是你,颜静,你才是跟他跟他有缘之人啊!只是临了临了我们俩女人都没落他个好哟。”颜如梅并不想把从前的事揭伤疤一样全揭出来,那么就相当于往自己的伤口再撒盐了,所以“轻描淡写”或者更能引起同病相怜的颜静的共鸣。 颜静一听颜如梅的淡淡之辞显然难掩失望,但也总是当事人亲口给出算是比较真实的答案了,所以也就没有再去“刨要问底”了。 一直忙着给颜如梅张罗的行李和床位的颜欢刚好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俩人对话虽然只是让她捡了一点儿耳朵根,但心里也很不滋味。 怎么说呢?她倒不是想责怪颜如梅,她是对自己的老姐当初“见好就收”“强占”本该属于的强超一直心存幽怨呢。这会儿想起来,也许老姐的“横刀夺爱”,也算得上是替自己在情字关头“挨”了一刀。要不然,现在“伤痕累累”的肯定就是自己啊!不过,为了安慰俩个“当事人”,她还是“出手”了: “唉,我说你们俩挺大的一个人呀,没必要都为这个么破男人再去寻死觅活的?我就知道,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都一个个花心大萝卜一样的有钱就变坏。我算是看透了,这过日子啊,靠来靠去的最可靠还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如梅啊,不知道我姐之前说的你有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啊?”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没轮到自己的头上,就站着说话不叫腰酸的啊。如梅初来乍到的,你老提这事干吗?好象急着要让她跳火坑一样!做人还是要厚道点,我的好妹妺呀。”颜静毕竟是对强超付出过真感情的,所以听着妹妹关于强超的话不免有些刺耳,但做人的本份对新来的颜如梅她还要是尽到的。 “姐,我觉得你有点太敏感了?好象我这个做妹的就是不地道的坏人了?哈哈哈。幸亏咱跟如梅还是校友啊,要不然她可就得对我要好好考验考验一番了。不过,说实在话,咱们女人啊,实在没必要纠缠着男人们的那点事,眼前的厂里情况也不允许啊。我说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我们三人在一起好好干一番,或者螺栓厂因此就时来运转了呢?”颜欢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与老姐患难与共多日,基本上已经磨练得韧性十足了。 “妹,你说的没错,有些情况我们可能还没跟如梅她说得很清楚。(面向颜如梅)这样的,我们姐妹俩虽然手握强超留下的x型特钢螺栓的国内市场的专利,也有一定的生产能力,至于这个市场有多大,反正一直是我们厂生产在打打停停的,客户要货好象就从来没有停过。也可以这么说,现在我们厂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资金问题,但根本的问题还是市场问题。市场的容量是无限大的,但可能是我们厂的知名度起起落落的,给客人和市场造成了名不符实的印象。所以嘛,市场上这东西虽然紧俏,但有些客户并不一定非要找我们才行。据了解,原来跟我们厂打过交道的客户中有三分之二都开始走进口渠道了,价格比我们贵了差不多两成他们也接受。说实在话,我接触过他们所说的进口货,质量跟我们的差不多,所以这样看起来价格还真是我们厂目前最大的优势。我们姐妹俩也曾经盘算过如何在市场上去突破的,但是内忧外患的,特别是生产上一摊事一会儿就让人感觉力不从心了。如梅,正好你现在来了,市场这个东西我俩姐妹一直找不到什么好法子来打开,你在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脑瓜子一定比我们的好使,你看要不要加入我们试试?”颜静用最简短的语言来描述最复杂的市场行情和最窝火的厂里状况,几乎没有任何的隐瞒,临了“算盘顶着头打”地把公司目前最重的担子扔向了颜如梅。 。。。。。。 三人就这么没白天没夜地聊着聊着。 毕业四、五年了,三人经历了不同的悲欢离合和人情世故,现在“机缘巧合”,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除了工厂的事,各种亲身经历和有趣话题“海阔天空”地聊着。但螺栓厂日复一日的“举步维艰”现实,很快就让颜如梅失去了初来时的“新鲜感”。 是啊,颜如梅似乎一来就马上面临着一种是继续留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螺栓厂跟颜氏姐妹“抱团取暖”呢,还是从“被窝都没捂热”的螺栓厂“全身而退”、“另谋出路”?”艰难的“决择”,所以对颜氏姐妹多次抛出的“橄榄枝”并没有马上接招。 三个女人各怀心事,现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不过,临了还是颜如梅先发了话: “你们姐妹俩的心思我都知道,我很感激你们姐妹俩一来对我这么推心置腹的,我想我还是留在这儿跟你们俩姐妹搭个伙一起干!至少比回我老汉那儿的强。不过,说来说去,市场这东西一向是最难把握的,我也不是什么营销天才,没干出成绩来就别埋怨我啊!我只是想,人多力量大嘛,我来了至少多一个人来专心去攻市场这个难关了,说不定马上能突破也不一定呢,反正我们三个臭皮匠在一堆不说抵个诸葛亮,起码能够集思广益。颜静,你刚才说的外患,不会就是强超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一堆债务?这东西应该是赚钱的买卖啊,怎么还欠一屁股债呢?” 终于等到颜如梅表态了,而且还是颜氏姐妹期望的那种答案,自然俩人喜不自禁,再一听颜如梅“反客为主”的发问,俩人却不惊反笑了。作为姐姐,颜静感受良多,特别是对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强超似乎有点“身受其害”,所以她笑着“挺身而出”: “恭喜恭喜!我们螺栓厂终于有救了!也如虎添翼!如梅,你的态度是我俩姐妹这几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从今往后,我们三人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哈哈哈。不过,就凭你来了没几天就能提出这个深层次的问题,说明你如梅的眼睛是很蛮毒的嘛,我们厂的营销看来是有希望了。哎,这儿的好的坏的都还不是拜强超一人所赐?!x型特钢螺栓据说是他从你老汉的老板手里弄过来的,弄得有模有样是他的功劳,但差不多全毁了也是他造的孽啊。本来前两年厂里已经盈利五、六百万了,偏在走上坡路时他迷上了赌博,你说气人不气人?!那个时候为这事我不晓得劝他多少次?吵也吵了不少,就是没办法拉他回头。好了,现在倒转头里外还差别人三百多万呢。” 颜静说到伤心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竟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不说这些了,太伤感了,老姐。我们俩不是通过努力已经还了差不多两百来万了吗?现在如梅姐来了,我们三人还不好说吗?至少这还钱的速度会加快不少呢。不过,我有几点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颜欢马上转移了话题,目的就是生怕老姐过于悲伤。但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真的都抓过来,她算是故意买了一个官子了。 “颜欢,我看你的点子就是多啊,比较适合搞营销的嘛,要不咱俩把工作对换下?(眼睛盯着颜欢,颜欢马上双手合十,作出夸张的表情)好,那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快点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一起来讨论讨论啊。”颜如梅一旦抱定决心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参与的程度马上就“水涨船高”了起来。 颜欢虽然对颜如梅提议搞营销有事双手求饶,但等她把话说完,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下老姐颜静。 颜静从床头柜上随手抽一张纸往眼角一擦,算是抹掉了刚才的悲伤了,也算自找台阶地破涕为笑了。进而也把眼光投向妹妹颜欢。 作为妹妹,颜欢有些“想法”好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以前只当自己跟老姐做个跟班混混日子也就算了,现在有了颜如梅来“撑腰”,无形中情况就有些逆转了。不过,自己刚才这么卖关子自有自己的道理:一是为照顾老姐的情绪,一是为自己的话能够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看到自己的目的基本达成了,就笑着说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三个人要拧成一股绳做事才得力的。要拧成一股绳嘛就得先立些规矩,叫‘先说断,后不乱’的。我的提议主要分为两点,第一点首先明确我们三人的具体分工,其次才是讨论一下我们厂的近期目标。我觉得目前我们x型特钢螺栓还是一个能不能被市场广泛接受的未知数,这样走下去风险会越来越大。这就是什么我们这两年这么忙碌却始终没把它扶起来的原因了。说实在的,我们俩在它头上也赚了些小钱,一堆的工人要养着,房租水电一样不能少,所以我们一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这样,长话短说,我提议: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当,不如我们三人三一三十一三分股份,怎么样?这个股份目前可能只是个负数啊,不过相信很快就会变成正数的。至于我们三人的具体分工嘛,我想我跟我姐还是老一套,一个负责抓生产,一个负责搞质量,如梅姐嘛,就搞你的财务兼营销,怎么样?当然,我们三人之间只是既分工又协作罢了,平时哪个主管的项哪个负责来抓主意,如果其他人有异议,我们就采取投票的方式,刚好我们三人一人一票的,一旦启动投票程序那就至少得两票才能通过的哟。你们两位姐姐意下如何啊?” 颜静边听边笑着点点头,一副“全盘接受”的样子,不过吃惊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带着欣赏的意思,临了又把目光扫向颜如梅。 颜如梅却有一种“从奴隶到将军”的感觉。想着在老汉那的“待遇”和这儿的一比较,那真是体会到什么叫“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哎,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一生的父母,都难敌一时的知己哟!看来,自己这一趟冒的风险值了。当然作妹妹的想法已出,自己也得表个态才是,于是就嘿嘿笑了两声,缓缓地说道: “我觉得颜欢虽然年龄最小,还最适合当我们三人的头儿啊!我毕业这几年,啥也没学到,啥事也没做成,唯一做对的恐怕就是今天来加入你们俩。我也很感激你们姐妹俩的坦诚,x型特钢螺栓公司能维持到今天,跟你们姐妹俩的不懈努力是分不开的!个中的辛酸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至于未来会发展到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我们三人竭尽所能就好。我初来咋到的,就不占什么股份了?至于市场嘛,虽然目前我一无所知,但是我得马上熟悉起来,你俩姐妹可要多多帮帮我哟。” “啊呀,这下好了,如梅,我妹说的还比较在理,我看你也还是认可的,咱们三个人从此就强于是已经合体了啊,什么叫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当啊?!必须是三一三十一的平均股啊!这是个大前提,今天在这里就这么确定了,以后谁也不要随便改变的,这样大家在一起才会干的开心嘛!至于市场上的事嘛,如梅,你放心,只要我们姐妹俩知道的你随时找我们问。不怕你笑话啊,目前的客户群还都是强超手上留下的那点人脉。这些客户平时收货本人也不来一次,只是委托物流的来跟我们对接,所以就算是他们站在我们姐妹俩面前,我们可能也不认得几个。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历史遗留’下来的订单一旦做完,到哪去找客户啊?我们这东西也不是随便谁就能要得了的。如梅,你在学校笔头子厉害脑瓜子最好使,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那就把今天我们几个在现场说的写成书面的合同形式然后把它一个个签了。我这不是不相信谁啊,咱们精诚合作不是得有保证么?你们俩觉得怎么样?”颜静“现买现卖”,一下子就把颜欢的两点建议给完善了。 看来所谓“股份”的事已经是“盖棺定论”了。 颜如梅不想再矫情了,这东西本身在目前也就是一个符号而已,而且还只是一个负值的符号,尽管翻身的可能性会很大。她不想对颜氏姐妹再客套了,想把发言权交给颜欢。 颜欢看自己躲不过去了,就干脆“欲拒还迎”: “我就喜欢今天这样的气氛,什么事一摆出来,每个人的态度就给了出来,以后只要这样坚持下去,没有什么事干不好的,是?以前我总觉得以尊重姐为主,因为我们俩如其说是管理团队,不如说亲情搭班,我做小的不听大的话,成么?(面朝向颜静)姐,我不是否定过去的一切啊,说实在话,我从你身上也学了不少的东西,今天如梅姐一来,可能产生了化学反应,我看我们三人都升华不少了!好事好事,螺栓厂‘起死回生’的日子快了,‘飞黄腾达’的日子也近了,哈哈哈。” “颜欢你真会说,我没想到在你嘴里我还有那作用,哈哈哈。哎,说是说啊,厂里有电脑么?可以上网吗?(颜欢赶紧面露难色地摆摆手)我可是听说深圳那边已经开始有人在用什么qq上网来找客户的哟。啊,既然没有,我觉得我们厂得买一台,网络该牵的还是牵的,别看要多花点钱,但这玩意能产生效益不是?另外我也要开东莞开个手机号的,也方便以后跟客户联系的,你们俩觉得怎么样?”颜如梅感似乎已经在这里受到了“家”的温暖,所以心中的想法也是毫无保留地。这里也正是她完全忘掉自己之前在深圳的那一套与老男人间的周旋方法和采用新的手段证明自己能力的开始。 (六十) 三个女孩子一拍即合。 从此,x型特钢螺栓公司便揭开了它生产、技术、营销三大块各有其主、各司其责的良性循环、协作发展的一页。 但现实好像总是没有“一厢情愿”的“一帆风顺”,而且总会采用不同的方式来证明来不是这样的,或者说是考验着这理想化的一切。 这不,某一天当颜如梅办完开通网络手续准备回厂的时候,一批雕龙画凤的不怀好意的大老爷们就如一群不速不客就厂门口“突如其来”! “如梅姐,小心点,快点直接跑过来啊!”刚刚准备出厂的颜静,突然发现苗头不对,拼命地朝有点不知所措的颜如梅喊。 颜如梅一听就好像突然被激发潜能,发疯似地跑起来,速度之快,让几个大老爷们还没形成围攻之势顿时失去了作用。 颜如梅一跑到厂门口,就发现自己有点虚脱了,要不是颜静力气大点,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厂的,说不定还会败在这进厂的最后几步路上呢。 闻讯而来的颜欢,也过来搭把手扶着颜如梅一把,不过嘴里却没闲着: “如梅,你真的有点沉啊,好了没?我们没事了,已经安全了,那般家伙想再来骚扰也进不来的。哎,让你虚惊一场了,这般家伙就会吓唬人的,这几年我们姐妹俩没少受他们的欺负啊!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搞我们,最多逮到了也就强抱一下非礼一下而已。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好女子也不能吃眼前亏哎,所以我们出门啊,总是要带多一双眼睛的呀。” “每次都这样躲开的啊?我不是笑话你们俩。只是觉得大白天的,有点像在演港产片场面呀。哎,这要是在深圳哪有这事啊?那些人他们不会对厂里的工人怎么样?”颜如梅收敛了笑容,故作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切,都是些小角色,有能耐的早不在这儿‘当差’了。他们想干吗?他们不就是要证明我们这些人怕他们吗?不就只是来吓唬吓唬我们这些女孩子的吗?不过算起来,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过来骚扰了,上次来一趟还是半年前的事哟。我也有点奇怪,可能是最近手头紧了。不过,好象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们会对工人怎么样的,我们的产品就算放在那他们面前他们都不会理的,这对于他们而言不就是一堆废铁吗?他们总有人呆在附近,可能是跟强超以前欠了他们的钱现在还有一个缺口有关。我姐儿俩也认了,这两年的多少也还了一些,我们进出还是要小心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颜静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只是心中的苦衷一直是难言之隐。这会儿竟脱口而出,心里好像也痛快了不少了。 正在大家说话的时候,一位衣着性感暴露的年轻女子左顾右盼行色匆匆十分抢眼。 “看到没?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鸡’。东莞的角角落落,到晚上多的不得了,据说东莞的色情业服务水准全国一流呢。不晓得从哪里就能冒出来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她们的父母不晓得知道她们在这里到底干什么不?”颜欢感触良多,脸色低沉。 “哎,这些情况迟早会改变的,国家经济的发展不一定就是伴随着色情业的发展的呀,包括黑社会的这一摊,政府总有一天会动手的。我们这样子的一天天地怎么好做生意呢?要是哪天带个客户来厂里,冷不丁的遇到这事,我们总不能丢下客人自己撒腿就跑了?”颜如梅虽是不满,但提出来的问题也是相当现实的。 “如梅,之前我们还真没考虑这事呢。哎,也难怪,我们接手这厂好像还没见过一个客户呢。幸好现在把问题暴露出来了,给我们提了个醒,也是得面对现实了,不然照如梅你说的,客户不上门还好,一旦上门就什么都完完了。”颜静若有所思。 “哎,遇到这事总不能每次都报警?再说,就算报警,警察开个车来也要有时间的?只怕等警察叔叔赶来,我们自己已经伤的差不多了,所以我觉得在这一点上还是我们老办法管用,那就是‘敌进我退’、‘敌疲我打’啊。”颜欢多年来似乎已经习惯并熟练掌握了这种“游击战”生活方式。 “这么多年这么艰难的,就没想到要搬厂吗?”颜如梅沉吟半晌,突然灵光一现。 “怎么没想过呢?可是客户不是一直指定了这儿交货的么?强超之前还在滨江的工厂投入了两百多万呢。现在那儿没人管又没开工的,只怕里面的草都不知道要长多长了呢。”颜静一声长叹,算是倒出了又一压在心头的苦水。 三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地天色渐晚,各大楼层的霓虹灯次第打开,光怪陆离。 东莞的夜晚,又恢复了一派生猛而又繁荣的景象。 颜静、颜欢、颜如梅三人安顿好了厂里的工人后,便习惯性地来到不远处的一家酒想要畅饮一杯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颜静的父母和哥哥竟然前前后后打来了三个电话,把刚才还乐呵呵的颜氏俩姐妹说得一个个像雨打的梨花。 一旁的颜如梅不觉身同身受、心酸不已。 是啊,天下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啊?!可是,自己的父母呢? 颜如梅不想再往下想,她也不敢想。她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等哪天有点成果了,就能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而老父老母,只能放在心里遥祝他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了! 一顿觥筹交错,三个女孩子都喝得有点多。 颜静、颜欢俩姐妹倒在床上就呼呼而睡了。而颜如梅不知道是酒量稍好些还是因为心事重重竟然睡不着,所以等颜氏两姐妹睡着了就抽身出来走一走。 万人空巷。 这个城市白天的繁荣与深夜的空虚一样是现实存在的。 就像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坚强无比,其实内心却柔弱得很,只能在自己独处的时候才能得到彻底的释放。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又不经意地冒出来:自己的前途在哪呢?找个男朋友?亦或等待着强超奇迹般地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不,这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场景了。 强超再怎么样,他已经属于了颜静,尽管他现在还是“下落不明”的状态,尽管因他公司还背负着一屁股的债。但相处多日,颜如梅发现:颜静实在是对得住他强超的,而颜氏姐妹也实在是太对得住他强超留下的x型特钢螺栓厂的。 而自己则好像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自从滨江一别后,便被狠心的老汉老母推入了老家伙们的火坑里。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冰清玉洁的颜如梅了,已经没有资格跟颜静去抢男朋友了。 哎,人生真是变化无常啊! 如果几年前,打死自己也不相信会有今天的结果。可是,这一切又都阴差阳错地活生生地存在着。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而现在自己选择的这一条路又是对的吗?自己的营销突破口又在哪里呢? 颜如梅正想着,一只很大很特别的广告牌迎面挡在自己的面前,差点没把自己绊倒。 透过路灯淡淡的光芒,颜如梅定眼一看,原来是“深圳春季家具展销会”的广告。 深圳家具展销会?广告牌上的广告词“国际家具看米兰,中国家具看深圳”倒也有值得玩味。既然是一个即将到来的中国人的家具盛会,届时现场必定人山人海热闹无比的!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全中国家具展示的平台和盛会。因为它肯定不仅是来来自全国各地的家具人参加,而且肯定也会有广大深圳市民的积极参与,更可能因此吸引了来自国内外的大量的家具经销商前来洽谈经销合作呢!难怪它的广告已经渗透到东莞来了啊。 颜如梅冒出来的这些想法,也不完全是自己拍脑袋的“急中生智”,毕竟自己在深圳的那些年那么家具厂老家伙们耳边给自己吹过不少这样的风。 要说“急中生智”还就在下一秒,真多亏了颜如梅学霸的头脑。 就在广告牌扑入自己眼帘的电石火光中,她就瞬间联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关联到自己的处境和目标:对了,自己不正愁着找不到客户吗?自己不正愁着把厂里x型特钢螺栓急待销售的信息发出去吗?虽然这只是一场家具盛会,但起码人气够旺,说不定其中就有自己的准客户呢?!说难听点,哪怕万人之中只要有成功的一两个,也就足够了! 对!就这样着!准备准备,过完年咱参加深圳春季家具展销会去! 当然这样做,可能存在着会被老汉或者深圳的老家伙们“认”出来的“风险”,但考虑到x型特钢螺栓的前途,考虑再三的颜如梅把这一点纳入了自己的新年计划。 第28章 小鞋柜大文章 (六十一) 跨世纪的2000年,作为深圳家具行业的一名新成员,从未涉足家具行业像一张白纸莫尼卡的经营班子,在神一般存在的颜如玉的“悉心调教”下在春节前已经“兵不血刃”地“放倒”了全国家具界公认的北京圆通公司李董事长、成都龙虎公司张董事长、武汉的肖董事长、上海的王董事长经销商等家具行业的“四大天王”。 而“四大天王”们之所以明知“栽”在颜如玉这个黄毛丫头手上却满心欢喜而去,甚至临走前还心甘情愿地象签买身契一样把自己的名字拴在这个市场并不曾出现的鞋柜上,本身就说明了他们已经从内心上认可了莫尼卡即将横空出世的鞋柜产品。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四大天王”签约莫尼卡鞋柜的字迹未干,就有人针对即将到来的年度家具盛会大谈“胜利在望”而激动地要提前庆祝一番。 面对持这样观点还不在少数的“民意”,头脑冷静得有点可怕的“总设计师”颜如玉,非但没有“顺意民意”,反倒“警惕”地与强勇和强征兵充分交流后,两次为此召集了全部中层以上管理人员进行“别有用心”的“洗脑”。 颜如玉在成功“收服”“四大天王”所展示出来的强大营销能力,让生产管理方面同样“卓而不凡”的强勇大为叹服! 不得不说,“巾帼不让须眉”这顶美丽的皇冠套在颜如玉的头上,再也恰当不过了! 颜如玉的通盘规划和具体做法细节一样“完美无瑕”“无懈可击”,通过一件件具体事例不断地展示出来一次次让身边的人感到超出意料之外而震撼不已。事实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颜如玉似乎心中有用不完的妙招,大家伙没想明白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配合!想明白了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赞叹! 这不,当她把生产车间“新鲜出炉”的左一个高柜、右一矮柜如数家珍地安上一个个别致的卡通名字的时候,一个童话般的世界立即呈现在大家面前。平日里冷冰冰的产品一下子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似的,灵动无比。 随即召开的经营例会,气氛马上跟着热烈了起来。 颜如玉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放下自己的身段,让在场的各位“各抒已见”有所发挥了,这叫“有张有驰”,一味“驰”也不是好事,须知“物极必反”,所以凡事都讲究“张驰有度”、适可而止。所以颜如玉肯定会耐着性子挨个挨个地听取大家的意见。 “这个名字取的好啊!一下子就让家庭主妇们有了心动的感觉!” “还是颜总的想法妙!” “这样咱们莫尼卡的鞋柜的内涵更丰富了,我们搞经营的推广也更有信心了!” 。。。。。。 看到与会者一个个象打了鸡血似的,颜如玉顿时觉得自己的“大后方”稳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大场面的深圳家具展能够冲锋陷阵甚至攻城掠地的大将们有了,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要不要的样子,和颜悦色是她一贯的风格: “我不是来听你们恭维的,这要经得起市场和消费者的考验的。当然,如果连你们卖鞋柜的人自己都不太喜欢,那还指望对咱们产品一点都不了解的广大消费者去喜欢去买?所以嘛,我的这些做法最多也就是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我也希望你们之中有人琢磨出什么好点子,一定及时告诉我,这叫群策群力嘛,对不对?” “对头!” “必须的!” “没毛病!” 。。。。。。 会议室内气氛更加高涨了。 颜如玉对此很是满意。看来,自己当初力排众议只招未干过家具的经营人士完全是对的!并不是因为自己没干过家具行业,才给自己找的台阶。她曾“道听途说”在家具行业许多一开始干出名堂或功成名就的家具人,最后一个个在业内却“销声匿迹”了!究其原因,居然是自己的“前怕狼后怕虎”的意识所致。 这一震撼事件让初涉家具行业的颜如玉迅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要招经营人员就招从来没干过的年轻人!因为这些有激情的年轻人,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自己想要它绘成什么图形就是什么图形,绝对不会有“先入为主”的抵触心理。这虽然有点类似传销的手法,但是它的目的纯粹,绝对没有乱拉下线、乱坑下家以期获得昧良心的坐庄提成。 忙碌中不觉间,3月的深圳春季家具展如期而至。 开馆的第一天,人们就突然惊奇地发现:诺大展馆里竟然满眼尽是穿着“莫尼卡”的特制文化衫的美女走来走去的。要问整个展馆到底有多少美女?没有人统计过,也统计不准,反正不管是谁,只要你走进展馆,便被包围在印在“莫尼卡”的文化衫美女海洋中。 原本到展会看美女也不失为年轻一代的经销商和市民的一大爱好,如今却是铺天盖地而来!这完全超出了一般家具人和市民的心里底线范畴啊! “莫尼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具品牌,在许多人还没有搞清它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它却仿佛一夜之间“兵临城下”了,轻而易举地攻占了几十万平米的展馆的角角落落,同时不经意间“俘虏”了几乎游荡其中的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心。 “莫尼卡”是什么东西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啊?怎么一经问世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和杀伤力啊?!一拨接一拨的人浪在“莫尼卡”美女的引导下涌向莫尼卡家具展台。 挤过来的看热闹的人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想要的结果,甚至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因为这也实在是太奇怪了!莫尼卡什么玩意嘛,展台上竟然半个成型的产品都没有,五颜六色的一个个难道只是模型?难道只是“赔钱赚吆喝”推概念来唬弄消费大众? 挤过来看门道的人,很吃惊在寸土寸金的深圳家具展馆居然可以这样办家具展的?不仅如此,莫尼卡展台还在四面八方赫然写着大大的五个字:今年不招商! 什么意思?花这么大力气却又不招商?莫尼卡这不是有毛病吗? 一时间,“一头雾水”的人们人们在展馆内外谈论的话题三句话竟脱不了“莫尼卡”三个字来!而“闻风而动”纷纷挤过来一看究竟的人们的疑惑和热情一样不减反增!许多原来没有计划的经销商由此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行程甚至自己开店而观望的计划;而一向名动家具界多年来一直是众家具人和家具经销商们“朝拜”“取经”的对象的深圳家具大亨们,每每展会期间自己的展台门庭若市,现在突然因为无端地冒出个从未听说过的“莫尼卡”而大乱阵脚,不仅自己的摊位光顾的人廖若晨星,就连自己“守摊”的人也不得不放弃了最后的坚持,轮着班硬是挤到莫尼卡摊位一拔一拔地看过去。 对于展销会出现如此的“异动”,作为深圳家具的喉舌《深圳家具》的记者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的,嗅觉敏锐的他们早就感觉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尽管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但他们坚信迟早会有的!所以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想错过随时可能出现的“美妙瞬间”而选择了一天一天不辞劳苦地扛着“长枪短炮”占住有利位置,对准莫尼卡的展台拍照,生怕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逃脱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面对大量媒体的介入,始作俑者的颜如玉却始终“守口如瓶”笑而不答。 越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媒体们越是摆出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式来。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一向以善于挖掘深度新闻见长的媒体们,自然不会甘心自己的“失败”,它们越是“纠缠不清”,越是对莫尼卡在展馆内外的关注度起到了极其重要的推波助澜作用! 一直参与其中并在展台里外忙前忙后的强勇,也是头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心里暗自佩服着老同学颜如玉的过人招术和现场的沉稳老道。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自己见过的恐怕也是深圳家具史上最大胆的第一营销手笔! 当然,莫尼卡现场的震撼效果有一半多是来自这些身着文化衫的学生美女们的,这也让之前在公司高层会议上为聘请多少个学生做形象代表的争吵变得很是可笑。 是啊,会上当时不就有营销人员说是只请10个吗?胆子大的也有说请20个,当然更多的人是不主张请这些搞形象的,因为他们担心这是白花钱,哪里会有什么效果呢?!以他们的经验,也是天大的理由:经销商最终是来看产品的!不是来看美女的啊! 展销会的事实却打了所有与颜如玉持不同意见的人的脸!尽管当时有人算了一笔账说是“投入的太多,可能不会产生一分钱的效益”的理由听起来十分地有说服力,甚至还差点被远在天明集团的强向西老板所采纳。 在那次会上,颜如玉当然知道包括强征兵在内的所有持不同意见人的顾虑。 为了达到心中想要的效果,颜如玉硬是单独花了半个多小时把自己的“后招”简单地露了几手这才把“摇摆不定”的强征兵和强勇两位副总级人物给说服了。 看来做一个强女人也是不容易啊! “莫尼卡今年不招商!”这一爆炸性新闻迅速在深圳家具展馆内传播开来。 这次来来往往的“吃瓜群众”吃惊的程度比看到100名美女尤甚! 人们纷纷纳闷着:“莫尼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难道开个展销会不想要最终的一个好结果?!每个公司砸大把的钱不就是巴望着有实力的经销商加盟吗?现在的行情,搁一般的厂家,只要稍稍有点意向的,哪天不是好吃好喝地捧为上宾啊?!“莫尼卡”倒好,有人主动送上门,它倒不稀罕了?!这是不是在“自废武功”“自毁前程”吗?! 这就是颜如玉的“欲盖弥彰”术! “莫尼卡”别出心裁的鞋柜产品越是拒经销商于门外,前来谋求合作的经销商就越多。 人们发现,深圳的展馆似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家具品牌商、家具制造商们一边看着自己的摊位一边谈论着“莫尼卡”,经销商们每天一根筋地直奔“莫尼卡”而来,哪怕已经被告之“今年不招商”n次,仍乐此不疲地一遍一遍地亲眼目睹一下“莫尼卡”。。。。。。。 谁都想知道:这个从未有过的鞋柜品牌为什么不招商?没有先例啊! 一连串的问题,像魔力棒一样吸引着每一个来展馆的人的眼球。 连日里协助强征兵忙于安排参展的同事们吃喝拉撒的强勇,每天兴奋地来回穿插在人缝之中,现场为莫尼卡燃烧起来的疯狂,让他也为自己是“莫尼卡”的一员感到骄傲! 一切正如颜如玉所言:琳琅满目的家具品牌及其目不暇接的家具产品在“先声夺人”的“莫尼卡”面前只会显得微不足道。 颜如玉做到了,莫尼卡做到了! 太解气了!多少届家具展了,哪届不是小公司跟着大公司屁股后面转悠啊?但这次却被“名不见经传”的莫尼卡完美“逆袭”了!可以说这次展销会,创造了一个奇迹,那就是:莫尼卡一家风景独好!甚至也可以夸张地说,这是一届只属于莫尼卡公司的展销会! (六十二) 深圳家具展馆里人山人海、涌动如潮,各位经销商平常看客遇到熟人,是常有的事,但是相互之间要是碰着、踩着谁,也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也就比较理解地一笑而过了。 偏有一天,不是有人被自己碰着踩着了,而是自己被人从后面拍着了。这手还软绵绵的,像是一个女孩子所为。 这是什么感觉呢?强勇遇到这事时,一时竟有点不敢回头。 因为公司跟自己说得上话的,也就颜如玉一人,而她现在不正在坐镇莫尼卡的展台吗?不对,肯定有“麻烦”了! 强勇思忖片刻,最终抵不住好奇心,还是回了头,正准备道歉呢。到嘴的话却扑哧一下变成了失声冷笑。 这不是久未谋面的大美女颜如梅吗?她怎么也挤到家具圈子里来混啊? 看来这个世界太小了! 强勇的目光一掠而过,吃惊地发现:岁月的杀猪刀在她的脸上竟找不到一丝痕迹! “哈哈哈,我老远就看到了是你的背影的样子,拍了一下居然半天没反应,真把我着慌了呀。幸好我没看走眼啊,江南第一才子、冷面杀手强公子还是那样玉树临风,哈哈哈。” “啊?如梅,真的是你啊?怎么这么赶巧啊?看来缘份这东西实在是奇怪的很的东西啊,只不知道我们的大美女颜小姐怎么也干起家具这一行当来了?” “哪有哪有哪有哇,我只是个四海为家的无业游民而已。哎呀,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我这人从小到大就说不到谎话的,我就是刚从东莞出来溜达溜达的。咦,好象整个家具展馆里都是什么莫尼卡的美女呀,这公司挺大的?连我这个外行的都被莫尼卡给吸引过来了!噢,这个不是你们公司?我醒过来了,这一切肯定都是你的杰作?!怎么样,能带我挤进去仔细瞧瞧吗?也好让我这个外行的也长长见识啊。” “你一直都在东莞啊?难怪这些年总找不到你呀?!哎呀,原来我们距离竟这么地近呀!不是听说你跟你老汉在深圳混的不错吗?(颜如梅赶紧一只手压着嘴“嗖”的一声,强勇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怎么被人跟踪了吗?哎,你刚才猜对了一半,想的到么?莫尼卡就是我在的公司。这种大场面我可整不出来的哟,那你猜猜看,到底会是谁呢?我提醒一下啊,这人你也认识的。” “哎,我怕我老汉会过来找我呗,这是秘密,咻(又用手单指一压嘴巴)。算了,我全招了,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是去年从深圳的老汉那逃出来的哟。哎呀,这么大事真的被我猜中了啊?至少中了一半?不错不错,来来回回的人都好像疯了一样往那挤呢?我认识的人也不多,颜静、颜欢都在东莞,我们几个在一起凑合着经营一家螺栓厂,还能混口饭吃。我来家具展也是一时心血潮的,纯碎是撞运气找人气找客户的。你刚才这么一说,这场面是我认识的人搞的?还有谁?难不成是我姐颜如玉?切,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走走走,强公子,给你个机会,当一回护花使者把我安全送到莫尼卡摊位上去,我无论如何也要挤过去看下我姐,姐有什么魔力把整个展馆都搅得昏天黑地的?” “好好好,看来我强某应该要好好珍惜这一来之不易的机会才行。如梅,你跟在我的后头,千万跟紧啊!越往里走人越多,不然挤丢了,我可是担当不起的啊,哈哈哈。” “没错的,你尽管在前面开路,我保证跟的上就是,丢了不需要你负责的哟。哎,我姐真的那么厉害了啊?我看你俩都挺厉害的嘛,怎么都在莫尼卡呢?莫尼卡是做什么的吗?公司超大的?不过,有你们俩双剑合壁,那也是天下无敌的啊!看来,我这一趟没白来,得好好学习学习一下。哎,看不出来?我可是也在搞市场的哟,只是刚刚起步,所以还什么都不懂的,以后还向你多讨教一二呢。哎!快点,强勇,好象后面往这儿涌的很厉害,我们得赶紧挤过去的哟。” “噢,是这样的啊?你说的我也看到了,咱们是得抓紧往前挤了,无风不起浪,这肯定又是什么大人物出场了!不说这么多了,好多的话想问呢,不过现在人太多了,说了也听不清楚啊,等晚点闭馆了,我领你到我们莫尼卡去转转,加上你姐姐,我们聊个够!” “好嘞,现在什么也不谈了,咱们抓紧赶路。” 。。。。。。 展馆的人实在太多了,等强勇领着颜如梅挤出了一身汗才好不容易挤到莫尼卡的摊位时,强征兵正在带着一堆的保安维持秩序呢。只不过,他却带给了两人十分扫兴的消息:颜如玉刚刚在大批经销商、媒体记者的陪同下离开了展馆。 强勇自然不想让这个好不容易快要凑到一起的颜氏姐妹就这么错过了,所以一看这情形,马上就招呼着颜如梅往展馆外挤了。 去哪?当然是莫尼卡呗。也许颜如玉已经身陷各路媒体和经销商的“围攻”,但凭她超人一般的应对能力,很快就会“全身而退”的,而自己带着颜如梅在莫尼卡“守株待兔”自然是最佳的策略了,因为无论如何,她颜如玉最终还是要回到莫尼卡的。 至于颜如玉几点回的公司,颜氏姐妹久别重逢又有怎样的感人画面。。。。。。。自然不在话下,但对于这次展销会的莫尼卡市场营销而言,好像是可以忽略的一个小细节了。 每届家具展销会一般只开三天,通常情况下,头两天比较火爆,看热闹的谈加盟的络绎不绝,第三天就差不多收尾了,剩下的大多是留给参展厂商们拆除展台和参展产品了。 今年的展销会现场跟往年大不相同,展馆天天人满为患,到了第三天似乎更加地火爆。大家热情不减、翘首期盼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就是要亲眼目睹一下这个不卖产品、不招商的莫尼卡,到底如何收场?它的底牌到底是是什么?! 强勇知道,今天虽然是展会的最后一天,却是莫尼卡最关键的一天,也是颜如玉忙乎了三四个月即将揭开“神秘面纱”出大成果的时候。所以,一早就为她代劳地带着颜如梅挤到了莫尼卡的展台边。 九时许,展馆里出现大面积“骚动”,出现了一股强劲的人流,但流向却是直奔莫尼卡而去。随着涌入的人群在莫尼卡摊位“尘埃落定”和各自“行头”竞相亮相,他们的身份也彻底“暴露无遗”。原来是跟风的各路媒体悉数到场。 展台上的模型都已撒到了一边,几大媒体的长枪短炮正从不同的角度对着淡定的颜如玉,场子中间有几个大班椅正“虚位以待”。 看媒体记者和颜如玉的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等几个重量的人物。 果不其然!稍许人群中就一阵激烈的骚动,然后跟着响起“排山倒海”般的掌声!而媒体们的长枪短炮开始忽哧忽哧地闪个不停。 人们看到,在两排保安的尽头,几个油头粉面的大佬正一个跟一个雄赳赳气昂昂而来!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最敬爱的家具行业协会会长黄花菜闪亮登场!”随着颜如玉手上的话筒声起,现场掌声雷动! 原来,莫尼卡翻出的头一张底牌竟是这样十足的份量啊!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同样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家具界的传奇、全国经销商公认的四大天王上海吉祥公司的王董事、武汉神马公司的肖董事长、北京圆通公司的李董事长、成都龙虎公司的张董事长闪亮登场!” 随着颜如玉的极其夸张的报幕和现场围观者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中国家具界响当当的重要级大佬们竟一个不丢地悉数“粉墨登场”了! 还没等颜如玉“讨”过掌声,展台内外已经被掌声淹没了。 人们似乎这才看清,原来这几天轰动展馆的莫尼卡背后竟有这股神秘的力量啊! “非常高兴家具界的朋友们齐聚我们莫尼卡展馆的弹丸之地,我是莫尼卡的营销总经理颜如玉。我们莫尼卡今年的展销会展示的是市场上前所未有的鞋柜系统产品。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们深圳乃至中国家具文化史上一次重要的划时代的革命!我们将千百万家庭难以启齿的进门鞋子堆放脏乱差老大难问题彻底改观,并一举把它做成代表主人品味的文化风景线!各位朋友,我们莫尼卡的系列产品‘庐山真面目’我们一会儿揭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莫尼卡今天有幸请到了我们深圳家具行业协会的黄会长。世界家具看米兰,中国家具看深圳。作为引领中国家具风向标的行业协会掌门人,我们可以听听他对于我们莫尼卡的专业看法。大家掌声有请我们日理万机的黄会长致辞!”颜如玉语言得体,不急不慢,充分展示了她角色多变运筹帷幄的操控能力和现场应变能力。 “朋友们,同行们!同志们!大家上午好!我非常荣幸地参加今天的记者招待会,但这也是我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参加一个家具品牌的记者招待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家具品牌在一届家具展销会上开记者招待会是从来没有的事。为什么莫尼卡开了,而且我也来了?我不是坐在这里得了莫尼卡的什么好处来为它做广告的。说老实话,我一分钱好处也没拿(台下有人哄笑),我跟莫尼卡的年轻貌美的颜总也不熟,甚至之前我听都没听说过有颜如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为莫尼卡上台发言的请求。我觉得这几年深圳的家具对全国的优势已经没有了,或者说全国的市场已经被深圳的家具瓜分了,现在走哪好象都一个样,都是深圳的味道,所以连家具界的同行们都有点审美疲劳了。为什么?不是我们的家具做的不够好,而是我们的家具同质化竞争太严重了!那么莫尼卡为什么一经问世就如此受人关注和喜爱呢?我觉得不光是颜如玉小姐的营销做的好,莫尼卡的产品路子做的更好!所以莫尼卡的横空出世马上就能给人一种清新扑面的感觉。它不只是代表着新兴家具的方向,它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创新精神!所以,今天我建议现场所有的家具界新老朋友们、同志们把赞许的掌声送给莫尼卡的鞋柜创意人颜如玉小姐!”黄会长中气十足、情绪激动,说完还向台后的颜如玉一挥手。 哗哗哗! 颜如玉自己竟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掌声淹没了。 良久,作为招待会主持的颜如玉才徐徐地亮开了她清爽的嗓门: “非常荣幸能够黄会长的缪赞和现场各位朋友的错爱,颜某人人轻言微、受之有愧。跟在座的许多前辈们相比,我只是一个家具界的后知后觉者。站在我面前有象巨人一样的家具前辈们,他们一直在家具办叱咤风云,是他们一直在引领着中国的家具的潮流!他们就是我们常说的家具界的四大天王!他们是我们家具界成功的典型,是我们家具人学习的榜样!也许有人会很奇怪,为什么平时难得一见的这四大天王今天这么有空,齐齐聚首在我们莫尼卡狭小的摊位上?莫尼卡不是对外宣称今年展销会不招商吗?没错,我们莫尼卡今年就是不打算对外招商,答案就在他们的身上!为什么?因为这四大天王实在太厉害太霸道了,他们逼得我们莫尼卡没法招商啊!你们想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颜如玉开始吊起了现场围观者的胃口来。 “想!” “想!” “想!” 。。。。。。 颜如玉的这一招果然十分奏效!展馆内外不单是叫声四起,密集的人群竟也象足球场那样翻起了人浪! 一媒体记者反应特快,他疾步拿起一支话筒就急急地开了口: “我认识武汉神马的肖董事长,知道他经销家具实力强劲,但不知道对这次展销会数以万计的家具经销商志在必得的莫尼卡鞋柜系列是如何‘横刀夺爱’的呢?” 看来这位有两把刷子的记者对家具行业一点也不陌生啊!他说完还将话筒顺手递向被他“隔空喊话”的肖董事长。 “非常感谢这位媒体记者的吹捧啊,哈哈哈。大家都很好奇,莫尼卡的颜总已经给了它的标准答案,我不想再重复了。我是一个很老实很本分的家具人,因为我看好莫尼卡的鞋柜产品,所以我忍不住提前下手了!。。。。。。”肖董事长似乎是受到现场气氛的感染,或者说天生就是搞气氛的专家,所以妙语连珠、“妙趣横生”。 “哇噻,难怪莫尼卡不招商呢?!原来早被家具大鳄们瓜分了!” “好东西总是被最有实力人给捷足先登了啊!” 。。。。。。 等台下的议论者稍歇一阵,记者们便在长枪短炮的掩护下对台上的包括黄会长和四大天王进行了好一顿的“轮番轰炸”,直到他们想要写的材料已经全部填满了大小的纸片,直到围观的家具同行人纷纷相互提醒着“你妈喊你回去吃饭”了。 看到围观的人开始散去,强征兵赶紧组织事先聘请好的专职司机们把黄会长和四大天王一一地安排到早已准备的车上,他在不远的五星级酒店早早地预订了两桌呢。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笑着从人群中“奋不顾身”地挤了出来,他一个箭步握住颜如玉的手,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颜总,我早就说过没看错人啊!太精彩了!你把整个家具行业都闹翻了!颠覆了!” “不至于?强总,就是多花了你的钱哟,之前跟强征兵还为这事差点闹翻了呢。”看到自己的老板强向西来了,当众就这么夸自己,颜如玉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姐姐,终于等到活动结束了!你太霸道了!姐姐,整个场馆的人都在围着你转呢!”颜如梅突然也窜了出来,一把拉住颜如玉的手,好不亲昵。 “妹,哎呀,都是逢场作戏的,姐没时间陪你,把你给冷落了哟!你不会怪姐姐?哎,强勇呢,我可是把你交待给他了啊,要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我可要拿他失问的哟,哈哈哈。现在好了,走走走,我们姐妹俩好好聚聚去,昨天都没怎么聚好。这么多年了,姐姐好多话要跟你说呢。”颜如玉握住妹妹的手,也是激动万分啊! 颜如玉刚准备转身想拉着妹妹就走,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老板强向西还在场呢,而且还有被自己晾在一边的嫌疑,马上想起了等待自己的还有一两桌的应酬呢。 “哟,你们俩是亲姐妹啊?难怪都这么漂亮啊!走走走,一起一起啊,还有强勇,强征兵,最好把四大天王也叫上,我们一起去庆祝一下。酒店的位子我预订好的够坐的,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颜如玉,太牛逼了,三天的时间把整个家具界搅得天翻天覆的,简直就是‘众星捧月’中的那个月了!回头我还要奖励奖励!”强向西不等颜如玉开口,就先发了话,顺便把什么都交待了,当然少不了夸赞一番“居功至伟”的颜如玉了。 第29章 特区的诱惑 (六十三) 话说欠了一屁股债万念俱灰的强超,不顾后果地选择了一走了之的最不男人的路子,算是回到了阔别差不多两年的老家滨江市滨江县滨江乡。 蓦然回首,自己在东莞起起落落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那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现在总算又是终点又回到了。 哎,看来自己就是没有发财的命啊!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在外开厂挺火的吗?”老爸强村长自然少不了一番审问。 “哎,不小心被人骗了!老爸,江湖险恶啊!这段时间不管谁来找你打听我,你都说我没回来啊!我不想有人来打搅我,我想一个人在家好好冷静冷静。”强超没好气,明知道老爸的问话没有什么恶意,但心灰意冷,就随便编了理由搪塞一下。 “不会是回来躲债的?你这臭小子,是在外犯了什么事了吗?光搁家里哪里躲不住啊?真要是这样,我劝你小子还是马上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躲起来,千万莫要回来害老子啊!”老爸强村长毕竟是个老江湖,有的是人生的阅历和经验。 “别问那么多了好不好!你烦不烦啊?!反正你儿子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你要是不乐意,我明天就走,再也不回来了。”强超不想跟老爸啰嗦,就直接发飙了。 “好好好,我不就是关心你一下吗?随你啊,反正这段时间村里的事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懒得管你这破事!”强村长被强超的话呛得也只剩几句牢骚了。 其实,强超的老爸强村长快两年了没见到儿子,心里其实挺想念的。当然这两年人虽然没回来,儿子又是汇钱又是开厂的,自己得了实惠还沾了不少儿子“名声在外”的光。但是今天儿子突然铩羽而归,有点被打回原形的样子,自己有点于心不忍,当然更多的是内疚,内疚自己当初亲手赶走了儿子的女朋友。如今儿子不管什么原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一言不合就嚷嚷的,难不成一见面又要父子“反目成仇”啊?! 哎,不让说就不说,不让问就不问,免得再刺激他,这个时候他若真的再来一个一走了之,可就是自己把他往下推的呀!不过,儿子说的也是的,只要没有触犯到王法,老子就睁一眼闭一眼随他去!可不能再让自己又一个人搁家变成了“孤家寡人”了。 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免广大村民们的注意力,强超不得不采取了白天倒在家里睡觉、晚上出来活动的掩人耳目的“躲猫猫”生活方式。 强超就这么一天一天地在家歇着、挨着、挺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直到有一天晚上快十二点了,强超正从屋里爬出透气。 唿地一声机车响,跟着一道刺眼的白光朝自己这个方向猛射过来,然后哧的一声,车上就跳下一个人来。 强超知道是有人开车回来了,不过亮光处,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那可不就是好长时间没见面的“墙头草”么? 强超知道自己“形踪”已然暴露了,干脆不躲反而向“墙头草”迎过去。 而“墙头草”却没有了以前一见到强超就像见了亲人一样迎上来地激动,而是大惊失色地躲闪着,这显得十分地反常。 “你你你,是人是鬼啊?怎么这个点会在家里的嘛?!”“墙头草”慌忙中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深更半夜地还鬼鬼祟祟地跑回来?见了我就像见到鬼一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你小子最近肯定没干什么好事?!还不快点老实交待!”强超还是像从前一样有话直说、口无遮拦的。 “大半夜的,车上说话保险点。”墙头草边示意强超上自己的车,边递过一支烟。 强超最近心里很烦,正愁着没人说个话憋得慌,所以也就没有拒绝。 于是俩人在车上你一问我一答相互询问着彼此给出答案,临了,说到以后的出路问题,“墙头草”不觉摇头叹息道: “超哥,在滨江开出租赚不了什么钱的,人还累。我做梦都在想找个能赚钱的地方,哪怕跑得远点也行!可哪有门路呢?!我之前是有听说隔壁蒋家村的好多人去了深圳去开出租的,家家户户都开始盖洋楼了呢,不晓得是真是假,我四面天黑的,整天在滨江呆着,蒋家村的又认不到一个人的,哎,就这个命呗。”“墙头草”一副光羡慕别人却自认倒霉的样子。 一听说出去混发的居然是开出租的,强超不免有点“索然寡味”。 看到强超没有兴趣的样子,“墙头草”也不好继续说这事,毕竟之前人家在这个上头栽了大跟头的嘛,何必又要去揭别人的伤疤呢。 “强哥,我估计是你回来了,刚才看到车灯光就找过来了,原来你躲在车上啊。”正在俩人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突然有人发话了,声音还就在耳旁。 吓了一大跳的“墙头草”本能地张大嘴,目光寻声而去。等弄清是怎么回事,忙从车子里钻出来,顺手递过去一根烟,然后回头向车里的强超介绍道: “超哥,说曹操曹操到,他就是蒋家村王村长的公子王龙水。(然后转过脸对着王龙水)啊哟,你这个小王子深更半夜地来找我所为何事啊?该不会是这么好心地等这么晚来找我谈开出租车合作的事?” “墙头草”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了。 “哎,还真被你说中了,现在在村里不好混,谁不想出去闯一闯呢。”王龙水心直口快。 “噢,说了半天,你就是龙水老弟啊?‘墙头草’还说不认得你们蒋家村的人呢?(面相“墙头草”)这么重要的人物都能给忘了,心中怕是不容不下人家?哈哈哈。”强超看着眼前这么一个小毛孩子,说话倒也大人般老成,只是“墙头草话里有破绽,所以忍不住借机调侃了一番。 “啊哟,车里还有位哥哥啊?!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强家村这两年唯一的大学生强超哥哥?都说你在外面是搞大发了,今天怎么回来,探亲的吗?哎,我这人说话不过大脑,有点喜欢得罪人,两位哥哥可千万别生我龙水的气啊。我跟我老爸有代沟,平时没什么话,心里一直很闷。(面向“墙头草”)今天来还真的就是为开出租的事找强哥你的呀。我亲房有个叔叔也是开出租的,他跟说还认识你呢。他还跟我说:你开车技术好,人又本分,想让我跟你搭个伙到深圳开出租去。我想也是啊,在滨江开出租能混出什么名堂呢?所以我就过来了。”王龙水年龄不大,嘴巴倒是麻溜的很啊,几句话说的强勇和“墙头草”心情大好起来。 “哟,不是?你叔叔认识我?我有点想不起来的。龙水,你有好事还想着哟,不错不错。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在滨江每天起早贪黑为那么一点点钱还累死累活的早想到深圳闯一闯了,只是没人带。这下妥了,你龙水老弟为这事来了!只是去深圳要好多钱?哎,要是这样,我可就只能望着了。”“强头草”兴奋之余,却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苦涩啊。不过,说出来也好,就算是“以退为进”地“试探”一下王龙水的“深浅”。 王龙水果然还是嫩了点,经不起“墙头草”一夸一问,就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 “强哥,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本来我叔是要我跟他搭伙的,他正好差一个夜班的司机,只是我这人性质跟他有点合不来就算了。我觉得强哥你的性格就好多了,我愿意跟你搭伙,就不晓得你的意思怎样?至于深圳车子的事,我为什么说叫你不要操心呢?因为我那个叔他小孩要上高中,他说开年后就回来要陪读的,车子肯定不开了,顺便他就把车让给我来开,该怎么缴费就怎么缴费呗。” “哈哈哈,看来天下总是有掉馅饼的时候啊!既然这样,那我不就欠了你王公子一个大大的人情了?咋还呢?”“墙头草”重燃希望,不觉再度兴奋!他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打着自己的算盘。 “这个嘛,都是自家人,好说好说,等我们立稳脚跟赚了钱再说,我是无所谓哟,到时候逢年过节的给我叔提两斤东西不就结了?”王龙水顺口就接,人情世故似乎也不差。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搁着自己一个人,“墙头草”早就搂着自己的后脑壳笑翻了。可这些只是出自一个自动上门的比自己还小的毛头小伙子之口,可信度能有几分呢?而且自己的偶像强超还在身边,最起码也得听听他的高见?于是又抖了一根递给强超,并用征询的眼神看了又看他。 其实强超也早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自己毕竟曾经在这个事上栽了一回跟头,心里有些阴影罢了。他知道“墙头草”看自己的意思,略一沉吟,就来了一句: “‘墙头草’,别看我呀。我觉得这对于你来讲,就是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的稀罕,抓不抓紧是你自己的事啊。人家龙水老弟找到你,是看得起你,不要想这么多。再说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总不能大半夜地来下套骗你的?后面能不能发财,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就是就是,还是大学生会说话啊!(面朝“墙头草”)我晚上摸黑到你们村找你强哥不晓得找几多趟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好话歹话也都说尽了,就看在我找你的诚意份上,也得给我龙水老弟一个机会不是?今天不答应,明天我还来,你信不?”王龙水一言既出,“软”中带“硬”,直奔“墙头草”而来,弄得“墙头草”一点儿筋都扭不动了。 “你小子还会软硬兼施啊,有点意思。要不是‘墙头草’不答应你,你小子是不是就打算天天守在咱们村头逮他啊?哈哈哈。”强超有点不服气,话却是半开玩笑说的。 “两位哥哥千万莫要生气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哎,我确实好想去深圳闯闯呀。我们村出去开出租的都一个个盖了新房子了,一个比一个豪华,都是洋房呢!好想谁家没盖新房子,没结婚的还难讨老婆。哎,我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哟。”王龙水说的话,证实了“墙头草”之前的道听途说并非“空穴来风”。 “那你的意思呢?(面向强超)我倒是很希望跟你超哥一起搭个伙的哟,不是滨江啊,是深圳的哟。这平时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要万一到了深圳,可不还就是没个说话的人啊?”“墙头草”半天似乎才回过神来,不过他的“目标”是强超,最好能把自己的偶像强超再次“拖下水”才好。 “人家龙水老弟可是冲着你来的哟,不要把我也卷进去?”强超嘿嘿两声算是“拒绝”发小了,其实心里何尝不想有机会跟着自己的发小到深圳去共共事把酒言欢呢。 “说了半天,你们俩到底什么意思啊?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王龙水看到强超说完一副要走的样子,“墙头草”也是亦步亦趋的,生怕自己白跑了一趟,着急地叫了起来。 “想是想去的,但有这么简单吗?就算要去,我不得把家里安顿安顿一下?把滨江的车子还不得脱手啊?过几天你再等我回话。”“墙头草”跟王龙水说完,就跟着强超起了身。 王龙水看到这个样子,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是无可奈何,犹豫了一下就径直走了。 “超哥,王龙水真的走了。他在场我是不好意思说啊,这就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嘛!最近也不是没人找我说要搭伙去深圳开出租的,但张口闭口都离不开钱的,有一个居然开口要十万呢!我本来这几天还一直犹豫着,哪晓得就碰到你回来了。真的在东莞搞塌了啊?”“墙头草”快步走到强超的跟前,神秘地笑着、不解地问着。 “那你不是捡到大便宜了?哎,我的事我自己还没想没明白呢,等我缓缓再作决定。”强超拿话堵住“墙头草”,但明显感觉他也“成熟”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一切照旧”,但强超却稀里糊涂地跟老爸“扛”上了。 还能因为什么啊?还不就是看不惯有些搞计划工作拿鸡毛当令箭给闹的?“墙头草”和王龙水说的都没错,有些村干部真的什么过激行为都做的出来,搞的的整条村“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的,村民们见了村委员会的干部就象见了鬼一样“避之不及”、“敬而远之”。 强超搞不清楚是包括老爸在内的村干部搞计生如此“上头”,总之觉得这其中肯定存在着某种问题;而老爸又不想说实话,所以找个机会就大吵了一番,也算是替“墙头草”出了恶气。 吵完了呢,强超才知道一切什么都没有改变。因为老爸他们村干部该抓人还是抓人,该拆房的还是去拆房,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办呢?走呗!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对了,“墙头草”前几天不正等自己回话的吗? 当强超打电话给正在滨江开着出租的“墙头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没想到他的声音居然激动得微微带着些颤抖,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半天功夫就开着车回来了。 “你给王龙水回话了没有?”强超看到“墙头草”连人带车赶回来,虽然很是惊疑,但也不想只做“恶人”,就算自己跟他拍挡合适,但去深圳是先要有车的,而没有车就得拿钱啊。这一拿可不比在滨江啊,而自己从东莞跑路的时候也就弄了几千块的生活费而已。 或许王龙水的提议是个不错的选择。 “墙头草”笑着看住强超,言下之意,只要我们俩合适了,哪里还管他王龙水的事? 强超似乎也看穿了“墙头草”的心思,只是他并不敢“苟同”,于是直接点明了说: “王龙水可不能就这么撇了啊?你小子做人得懂点知恩图报啊。去深圳可不是闹着好玩的,就凭我们俩赤手空拳?又没车又不识路,哪那行?!君子,善借于物也!我们要想去深圳,就得利用别人创造的条件,等赚到了钱,再说别的也不迟啊。” “哟,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啊,我这个初中没毕业的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要不说还是多读点书的好啊!”“墙头草”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在为自己解嘲。 “这就对了,赶紧痛快点给王龙水回话,对了,一并把他叔车的事也说了,看能不能再匀个名额给我,我们俩总不能一人开一天过?”强超见机继续“开导”“墙头草”。 “墙头草”欣然“领命”而去。 第二天中午,强超没有像往常一样蒙头大睡,而是“早早”地爬了起来。他知道老爸早就上班去了,没人管自己了,所以抓紧收拾起行李来。 他料定“墙头草”的“劝说”必定会是成功的! 果然,正当强超行李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墙头草”匆匆地就跑了过来,辟头就问: “哟,你可真行啊,超哥,行李都准备上了,你怎么知道人家那边都答应了呢?” “就你那两下子?一抬腿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呢。嘿嘿,人家咋说的?”强超边说边头也不抬地自顾自地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不愧是我的偶像啊!答是答应了,不过我们俩去了还不得不分开呢,我得先跟着王龙水,你呢先得去跟他叔,不,这是另外一个叔啊,这小子别的不多就他妈的叔多哟!哎,世上的事真没有什么完美的。”“墙头草”还在为跟强超搭不了伙而“耿耿于怀”呢。 一周后,墙头草、强超、王龙水就一同“空降”在深圳这块热土上。 从此,深圳的出租行当里就多了他们这么三个滨江来的司机。 (六十四) 话说强超在“墙头草”和王龙水的“怂恿”下,再次来到了沿海。 不过这次的目的地不是东莞而是人生地不熟的深圳,这次的工作方向当然也不是“x型特钢螺栓”,而是还是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开出租车。 要不是听说深圳遍地是黄金,强超是断断不会轻易“出山”的,更不会操老本行的。 没错,跟东莞比较起来,深圳这个改革开放的窗口显得更有生机也更有包容性。 开出租的日子,除了头几天,强超还担心着原来的债主们是不是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来讨债,之后深圳的灯红酒绿很快就“熔化”了强超一颗紧张的心。 都说: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钱少!深圳本地人就是有钱啊,随便穿个拖鞋的身份可能就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坐在自己几十上百万的豪车上也可能几百万、几千万地谈着你永远不知道的特别赚钱的生意;深圳的女孩子就是靓啊,不管是办公室走出来的还是发廊里晃悠着的,个个花枝招展、人人青春荡漾。 这一路开着车直看得上强超流着口水,恨不得随便就要强行拉回来一个呢。 但是,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美女们,似乎对人高马大还有几分帅气的强超本人总是一概地选择了“忽略”,即便有打招呼,也不是冲他的人而是冲着他的出租车而来的。这让一向对自己形象还挺自信的强超自尊心受到些许伤害。 难道自己就真的没有这样的所谓艳遇吗? 又是一个周末的中午。 趁着没人招手的空档,强超把车泊在路边想着自己的心思:哎,不知道来深圳已经多少天了,但总感觉还象昨天才来一样,到处都是新鲜无比,到处都是充满着各式“诱惑”。 强超知道这会儿乘客不多,所以干脆将车子泊在路边,悠闲地看起风景来。 临近午餐时分,下班的高潮不期而至,从各大写字楼喷薄而出的美女们四处“泛滥”。而“恭候”多时的强超便一路缓缓地将车子开将过去,只等其中的哪怕任何一个搭讪下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跟往常一样,除了偶尔招手上车的,而且在车上还肆无忌惮地谈天说地浪笑不断的,其它的情况还是一如既往地“无人搭理”着强超。 强超再次从满怀希望到一点点失望,再到最后的绝望。 哎,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明明自己身在花丛中,却得不到半点的芳心相许啊! 强超在左顾右盼等客人的时候,不太老实的眼睛突然瞄到了不远处有些“暴露”的广告纸贴。凭强超的经验,这肯定是带点色情的东西。 出于好奇,强超把车慢慢地停在附近,认真地看起来。 “我老公没有生育能力,家有几间工厂,资金过亿,欲找一身强力壮的成功男士借精怀孕,圆我做一个完整的女人的梦。答应事成后必当百万重谢!我的联系电话是13933。” 短短的几句话,言简意赅,朴实无华,竟没有半句的挑逗和情色暗含其中。 就这么简单?真的有百万重谢? 天底下竟有这么好的事?!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深圳遍地是黄金’吗? 强超有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但回想起“墙头草”那么被村里罚款无数仍孜孜不倦地求“子”若渴的架式,再加上亲眼目睹了深圳这个地方多如牛毛的有钱人,自己又有点“犹豫”了:说不定迫于无奈的“富婆”正在期待“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呢! 管它呢,试着练习一下?反正自己蛮符合条件的呀,不成就当是开个玩笑!这万一要成了,还用自己在这儿丢人现眼地开着出租车吗? 强超看着想着,不觉有些心动了,手也不听使唤似地翻出手机来,按广告纸上留下的联系方式打过去。 电话一声声的,尽管快断线了也没人接,但至少说明这个电话号码是真的啊! 强超有些懊恼地挂了电话,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什么百万酬谢?全他妈的扯淡骗人! 这事就这么算了。 又过了几天,强超正开着出租车呢,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强超拿起手机一看,咦,这不是那天自己曾经拨打过的广告留着所谓富婆的电话吗? 强超知道“好事”来了,心里有点小激动,忙找个理由把车上的客人给下了,然后把车泊在路边,这才接通了电话。因为接这种电话肯定不是一时半刻的能了的,而且肯定也有不想为外人所知的细节。 然而一通零距离接触后,强超很快就发现自己有些细节跟自己想象的不一 样,而且自己的大脑明显不够用。在小妹一步一步地诱导下,自己为了那一百万,不得不先支付了3万元。结果发现百万奖赏只不过一个噱头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原计划的“人财两得”,现在真的变成了“人财两空”了啊! 强超只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大白天的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被一个从来没有见面的女孩子给骗了呢?骗光了自己的钱不说,还让自己一来深圳就欠一屁股债! 这是什么世道啊?!该死的骗子!你不得好死!! 直接报警吗?这不就把事情捅大了吗?损失的钱还是一方面的,只怕“墙头草”他们会因此取笑自己、看不起自己呢! 怎么办? 强超犹豫了几天后,终于还是“勇敢”地拨通了110的电话。 第30章 丰收成灾 (六十五) 家具展销会后,颜如梅不得不告别姐姐重新回到了东莞。 这一趟她的收获真的是太大了!不仅是与姐姐和强勇牵上线,还见识了姐姐的“一招半式”和她在展会上“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大将风采。 当颜如梅把这一切象说天书一样告诉颜静、颜欢时,俩人不禁齐声啧啧称奇。 是啊,老同学颜如玉真的是为咱女同胞们、咱女校友们大大地长了脸!在人才济济、高手如云的深圳特区,一个从未涉足家具行业的女流之辈,竟然通过自己神一般的操作,硬是将一家默默无闻的刚刚起步的莫尼卡家具公司和几十年来谁也瞧不上眼的鞋柜产品运转了有史以来人人惊为家具行业龙头老大、个个争相膜拜并为其地域市场的经销权争得头破血流,玩转了几乎所有的家具界从业人员和经销商们甚至关联着的消费群体,实在高明得令人“匪夷所思”、叹为观止啊! 颜如梅觉得自己大涨见识、不虚此行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作为已经被深圳家具界公认了的“商业奇才”的姐姐,不仅对自己目前的经营遇到的“疑难杂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倾囊相助”,临了还给自己指出了一条看起来十分适合她一直顶着“学霸”光环的路子:那就是去考个注册会计师证! 考注册会计师?颜如梅想都没想过!那是多难的事啊?! 大家都知道,所有证件中注册类是最难考的,也是含金量最高的;而据说所有注册类中,通过难度最大的就是律师、岩土工程师和会计师,每年考试通过率一般不会超过千分之一,有时候一个城市剔光头的都很正常!有人从业几十年,用尽毕生精力来考都没有考过并不足为奇!但是姐姐如此这般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甚至前瞻性!但目前的x型特钢螺栓公司不是用不上吗?自己还在忙着找市场的出路呢。 所以,尽管姐姐交待自己许多事,作为妹妹很是放在心上,也算是临时学习了许多经验和管理的道道,唯独考注册会计师这一条她是口头答应着,心里却选择了暂时的“忽略”。 直到第二次再去莫尼卡看到忙着生产线工作的强勇桌子放着一堆堆厚厚的自考书籍时,似乎才感受到了“前进的动力”和“不进则退”的压力,从而也一头扎了进去的。 莫尼卡的展销会上营销策略的巨大成功,带来最直接的后果,莫过于登门求合作的经销商络绎不绝,还有每天来自全国各地的申请加盟者几乎打爆了营销部的电话。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被培训了四、五个月的营销小伙子们象牢笼里放出来的饿虎,一个个地与他们展开一次次的“撕裂”式“周旋”。小伙子们这种“掂斤拔两”近乎挑剔的做法,当然是要把一个地区最有实力的给咬出来,凡是有疑问的pk多少次也在所不惜啊。不过最终的结果还得神一般存在的颜如玉亲自“定夺”;至于加盟期限,颜如玉把条件成熟的头一拨都安排在接下来的五一前一周左右。 这种安排是非常有讲究的,既要给莫尼卡的供货和开业前的指导或培训,更要照顾经销商的利益和利好。而五一前算是一个黄金开店的黄金时段了,因为莫尼卡有一个月多的准备时间,足够应付包括签约、定方案、选货、发货等一系列杂事;而即将到来的五一是一年里仅有的两个黄金周中的第一个,生意的火爆那是自然的,所以消息一出,为争取在五一前能喝到“头单水”的经营商们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对炙手可热的莫尼卡区域经销权开始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式的最后“疯狂”。 这其中就有熟识的不熟识的经销商找过强勇的,甚至还有找强征兵的,当然托各种关系直接找颜如玉的更是不计其数。而他们一旦发现正面攻不下颜如玉的,就开始采取了侧面来“渗透”的法子,实在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地“无孔不入”啊。 颜如玉没有被展会营销的“胜利”冲昏头脑,也没有受接下来纷纷冲着自己而来争取加盟的大小经销商的“盘外招”的影响,她完全是按自己既定的大计划在亲自“操刀”将全国市场一盘棋地均衡着来圈定了最终二十家最有实力的经销商作为头一批开店的对象。 当最终“花落谁家”尘埃落定的时候,有兴奋激动的,就难免有失落惆怅的。但不管怎么说,莫尼卡的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鞋柜产品没几天就发空了。 强勇在跟厂里人啧啧称奇的同时,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怎么办?尽管通过自己三、四个月的“调整”,莫尼卡的产能已经大幅提升,但这对于全国已经加盟和即将加盟的多于牛毛的经销商而言,恐怕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提升莫尼卡的产能马上就成为了重中之重,也是当务之急啊! 原本并不想启动“外协”路子的强勇,这个时候明显感受了来自市场的压力,自己决不能重蹈一代文豪叶圣陶老先生笔下的“多收了斗”的那种“丰收成灾”的“覆辙”,所以在热热闹闹的头一拔产品发货后,他在周例会上率先抛出了如何“外协”的思路。 “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前几天看到仓库快空了,我还头疼怎么给经销商配货呢。总共二十家我们都有点吃力,以后咋办?咱们接着要开二百家,甚至更多的专卖店呢!没办法供货哪能行?!我觉得强勇这个点子好!不过需要配备足够的质检人员来把关的呀,要不后果不堪设想哟!”颜如玉在为老同学强勇叫好的同时,也不忘“提醒”他工作的重点。 “没错,颜总说的这个是重点,我也认真地盘算过。我们可以先将自己的质量管理人员进行培训,然后再由他们到外协厂去做培训导师。我想,只要我们严格把好外协厂的按图施工这一关,我们的产能在短时间内十倍二十倍地增长也是有可能的,因为只要我们有充足的订单,大小家具厂家还是会踊跃跟我们合作的。”强勇“发散思维”显得有备而来。这也立即赢得了包括颜如玉在内的所有莫尼卡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的热烈欢迎。 说干就干。接下来强勇亲自“紧锣密鼓”地来抓这件迫在眉睫的大事。为了争取时间,他“双管齐下”:一方面扩充质检力量,并进行强化培训,另一方面通过各种方式与周边有实力的厂商接洽,甄别定夺。 很快,效果就出来了。不到半个月,就有几家外协厂商开始供货了。 然而好景不长,当一个个外协厂商纷纷向莫尼卡供货如火如荼的时候,经销商们的投诉也越来越多了,他们拍回来的照片让一直处于兴奋中的莫尼卡上上下下“如梗在喉”。 为此,强勇多次只身前往外协厂商仓库进行突击式抽查,结果却并没有发现经销商们投诉的现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屋漏偏逢天雨”。 正当这个时候,强勇收到一“耿直”厂商老板的“投诉”:说附近有一小厂在冒仿莫尼卡的产品投放市场销售呢。 强勇感到事态的严重,如果不“杀一儆百”将“后患无穷”,所以他在接下来的周例会了马上提出不惜与对方“撕破脸皮”对薄公堂的方案,但很快他自己就先打退堂鼓了。 原来,尽管莫尼卡的产品都及时申请了专利,但仍对冒仿抄袭者者“无计可施”。因为家具的专利都只是外观专利,申请的审核时间长达一年,期间无论是谁做出同样的东西出来就算不得侵犯专利了。而等到专利申请下来,那款产品可能已经被市场淘汰了。 这种让人“心灰意冷”的结果,在家具行业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 接下来,强勇明显感觉原本在跟自己合作的几个还算有点实力的厂商突然借故不接订单了,从而形成事实上的合作中止。至于这些厂商是不是拿着莫尼卡的图纸“另起炉灶”了,要真查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说就算查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之前的例子就是“前车之鉴”!唯一的办法可能就是做到“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不断地更新升级产品,让这些胆敢抄袭冒仿厂商“疲于奔命”,最终“倒毙”在追赶莫尼卡的路上! 这种想法固然不错,但真正做起来难度实在太大,这主要取决于两方面因素:一方面是研发方面的投入,包括养活研发团队的费用和源源不断开发产品的费用;另一方面是经得起市场和经销商的考验。光厂家投入了、产品研制出来了还不行,最终还得拿到市场上去检验。这其中至少有两个标杆:一是消费者的接受与否,二是经销商的接受与否。 也许有人会说:消费者接受不就得了?还要考虑经销商的感受吗? 回答是肯定的。因为莫尼卡的经销商跟其他家具品牌经销商一样,都是采取自愿加盟方式的,说白了就是让全国各地有实力有意愿的经销商来代表莫尼卡在一定他们所有的区域进行莫尼卡鞋柜产品销售。没有足够吸引消费者的产品,就没有可观的营收利润;没有可观的营收利润,经销商的日常开支就无法支撑难以为继,所以精明的经销商们是决不会做那“无利不起早”的亏本买卖的。当然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新产品越多越好,而是之后的投入越少越好,提到的回报越多越好。新产品一般价位高,但也存在工艺“不成熟”以及消费者“不接受”的风险。但是一旦商场进了货,那可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哟!所以,他们并不希望把市场的风险都转嫁到自己的头上,所以在对新产品“吃不准”的时候,宁肯迟一点、慢半拍地少赚一天半日的银子,也要尽可能不打无准备之仗啊! 横空出世的莫尼卡鞋柜产品,几乎让所有的经销商暂时忘记了市场的残酷风险,他们趋之若鹜、打破头来争夺市场优先权的行为,让莫尼卡的生产能力显得十分地单薄! 所以莫尼卡公司在以强勇为首班子主导生产研发的框架下,在加快产品更新换代的步伐时,一方面要提升现有生产设备和生产工人的效率,另一方面加快莫尼卡鞋柜产品的更新换代步伐。当然也要做好加盟的经销商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的利益真正地与莫尼卡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才能激发他们为共同的市场和利润不遗余力拚搏的潜力! 时间过的真快。就在强勇带领自己的一票人马刚刚把眼前的问题一一化解得差不多的时候,各行业赖以盈利的最佳时段---十一黄金又要临近了! 作为莫尼卡的营销负责人,颜如玉自不必说,莫尼卡在市场的热捧她早早地就拟定了营销目标,那就是瞄准了接踵而至的下一个开店的高潮---十一黄金周。 这个时间段,颜如玉粗略地估计了一下,申请开店的经销商竟多达五百多家呢!这不是家具界的奇迹么?不要说是一个刚刚面世的小小鞋柜专卖店,就是几十年在家具界呼风唤雨的家具大品牌,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市场号召力啊?!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思维创新太重要了。 没有创新的莫尼卡鞋柜产品,没有创新的莫尼卡营销思维,就没有莫尼卡的一切。 这得益于颜如玉之前的“别具一格”的差异性市场营销的“先声夺人”,从而让大小经销商“膜拜”而来,纷纷争取加盟莫尼卡来分得市场看起来最新鲜最甜美的一杯羹! 而在五一后,之前未能“如愿以偿”的经销商们早就嗅出了十一黄金周的商业价值和味道来,所以他们不但没有气馁,相反加大了从各方面“渗透”甚至“冲击”莫尼卡的力度。他们这样不遗余力造次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自己先从莫尼卡这里分得一杯羹,在激烈的商场抢得先机,并达成自己在黄金时段能够抓住黄金般的赚钱机会。 而在这个时候,颜如玉要做的工作就更难更复杂了。因为经常会有一个空白城市冒出两个或以上实力不相伯仲的经销商为加盟莫尼卡鞋柜经销商合作的事pk,还互不相让! 怎么办?按颜如玉之前颁布的规矩:为保证经销商的利益,原则上一个省级或地级城市的加盟经销商只允许存在一个,除非这个城市够大,比如人口众多经济活跃的一级城市或省会城市;还有一种解决办法,就是竞争中的两至三家都愿意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协商,从而达到各自利益兼顾“两全其美”的效果了。 在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情况下,为保全市场覆盖率和平衡经销商的利益,作为营销台前、幕后的总策划师的颜如玉,并不想得罪竞争中的任何一方,哪怕一开始看起来一方的实力较之另一方弱不少的情况,因为他们的经营方式和经营效果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致实力的强弱转换的。更多的是以劝导其中一方去填补临近城市的市场空白为主来协调解决的。 当然在市场的支持力度上,莫尼卡也会倾向于“全盘考虑”,政策倾斜于这些以“大局为重”极力配合公司市场行为的经销商们! 即将到来的十一前,莫尼卡的全国经销商版图,将会上演五百家专卖店同一天开张的盛会,这是什么一番的景象呢?! (六十六) 在公元2000年“安然无恙”过去一半的时候,之前关于世纪千年量子和地球毁灭的猜想和不安也就在“不攻自破”中失去了它的“市场”。 而莫尼卡在经历了短暂的神话般繁荣之后,因外协供应链条不堪重负而“应声断裂”。 说起来这原因也算是够奇葩的,压倒莫尼卡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最容易出纰漏的产品质量问题,更不是因为消费者的抵制,而是出人意料地首先败在物流运输环节上。 莫尼卡的鞋柜产品自横空出世后,整个家具市场掀起轩然大波自不在话下。 市场和消费者的持续追捧,令莫尼卡这个小小的鞋柜系列产品转瞬间轻而易举地击败了长期盘据在大江南北各大卖场排行榜的金字招牌家具品牌。而市场的旺盛需求也苦苦地倒逼着莫尼卡的生产供货能力成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地攀升。 虽然主管生产的强勇对此早有预料,“未雨绸缪”地培育外协厂的步伐也一刻没有放松,但要真正形成产销的匹配的均势,那是需要时间的。 而等强勇组织的外协力量好不容易把一个个小型加工厂打造成有能力的生产基地时,市场上等货骂人的声音早已不绝入耳,甚至传出有些“奸商”们开始来莫尼卡“上下其手”:有打着莫尼卡旗号“挂羊头卖狗肉”以招揽不明“真相”的经销商加盟收授加盟费的;有直接拿莫尼卡产品进行仿制然后低价诱惑经销商和消费者的。。。。。。 这是事后强勇从生产线上的骨干一个接一个莫名其妙地不辞而别而得出的结论。 没错,莫尼卡的生产线上随便一个师傅到了别的工厂就成了它的主管、经理,工资差不多成倍地往上翻。这样的巨大诱惑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住?!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因为流失的莫尼卡生产线骨干们不可能流到同一个地方,要想形成生力军毕竟还是要假以时日的,何况深圳上千家没有自主品牌却有生产能力的家具厂商中的相当一部分都已经“归顺”了莫尼卡和强勇的。 然而,最让人绝望的是事先谁也没有料到的运输环节! 当来自全国各地的区域加盟经销商雪片一样的订单一车车地发出去,返回来的却也是雪片一样的投诉报告时,莫尼卡的管理精英们惊呆了,而身为生产副总的强勇也更是懵了。 附有图片的投诉报告显示:莫尼卡的产品十有八九,不是这儿破损就是那边断裂。 这怎么可能呢? 从外箱货号分得出来,这些产品大多来自外协厂商。按说外协厂商的产品质量也是很有保障的哟,不仅有自己安排驻厂的外协质检员严格把关,而且几乎每批产品入库前自己都亲自参与了入库前的抽查哟。虽说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地合格,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啊?! 难道是所有的经销商“不约而同”或者合起伙来“倒戈”莫尼卡吗? 产品出现这么重大而普遍的质量问题,自然惊动了身在天明集团的强向西。 强向西风风火火地赶到莫尼卡,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而且一到莫尼卡,顾不得喝口茶水就立马让强征兵召集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开专题会。干嘛?一通好骂先出口恶气! “我到现在还不相信客户的投诉是真的。如果我们好不容易培育起来的外协厂产品质量真有那么差劲,作为负责人,我会第一个引咎辞职的!而且工资一分钱不要!”强勇等强总骂完了,作为生产和质量的双肩负责人,他第一个站了起来,口气强硬,内心极为不服。 原本发生了这样的事,强勇几天没找到其中的原因,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现在被强向西劈头盖脑地骂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嘛。自己辛辛苦苦地干了这么几个月,把莫尼卡从月生产能力百万的产能噌噌噌地坐火箭似提升到四千多万,这其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嘛。 强向西一听强勇这么信誓旦旦的,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失言。 是啊,莫尼卡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除了营销总经理颜如玉当仁不让地“居功至伟”外,其他的还不就仰仗生产、质量一手抓、工厂和外协厂两头管的强勇吗?要真把他强勇逼急了,甩手了,怕不是便宜了外面排队等起来挖他的大小公司啊?!但是莫尼卡的问题出现了,而且还这么严重,总得解决,于是哈哈一笑道: “强总莫要激动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可能我这是着急了有点辞不达意啊。强总,我知道一路来你的工作做的都很扎实,但我们的经销商也不会是乱来的?何况几乎是所有的经销商都在投诉我们莫尼卡呢!那谁来回答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总不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要让我这个做老板的睁一眼闭一眼?” “要不这样,我们成品仓库不是还有很多外协厂的货么?我们现在就一起到成品仓库去随机开箱,有什么问题不就出来了?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问题嘛。”颜如玉“网开一面”,也算得上公正。 出现这么重大的产品质量问题,应该说对她的市场营销的打击也是致命的,几乎可以让以前一切的努力“全功尽弃”,而且以后连“东山再起”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但看强勇的坚定态度也觉得事出蹊跷。争论不能解决问题,查清真相才是最为重要的,这样谁也不乱说瞎猜的!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嘛。 “好!我们今天就是本着要把问题找出来的目的来一起面对它,一起去解决它!我也不相信我们莫尼卡工厂以及我们管理的外协厂这段时间产品质量会如此地糟糕!走,大家随我一起上仓库去!”强总一听很有道理,表明“心迹”后就顺势向大家喊了一嗓子。 随着强向西一声令下,整个会场的管理人员瞬间秒出会议到,直扑几公里外成品仓库。 强向西也怕有人临时做手脚,所以他不但第一个到了成品仓库,还亲自在库里随机指点要抽查的产品多达三十多包。 但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当安装师傅们把一包包产品悉数打开时,竟没有一丁点儿的部件撞伤损坏现象,更不用说象客户描述的那么严重而普遍的问题。 强向西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又一口气随机增加抽查了十几个包装箱。但结果却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现场的产品可是随机抽查的哟,怎么一件件都这样地完好无损呢? 强向西跟现场的所有管理人员一样,对现场的抽查结果大为诧异! 是啊,要说真有这么多问题,现场至少随机抽查的产品总得有不同程度的有所体现! “啪”的一声闷响,一只包装箱的清脆上车声把现场正“发呆”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强勇,强征兵,你们俩赶紧把刚才摔上车的产品搬过来看看!”强向西突然醒悟似的,朝着人群喊起来,然后向撞车的方向指过去。 听到强向喊自己名字的强勇、强征兵第一时间反应就是跑向他所指的方向。 几个搬运工看到公司的领导们亲自过来抢抱自己正在装货的产品,一脸地慌张,忙不迭地解释着起来。 在众人万般惊疑的情况下,刚才摔上车的包装箱被人找了出来,然后被人用刀片熟练地划开了,立即露出产品部件和安装说明书来。 啊?真有问题了!只见包装箱四角的产品部件虽然被包扎着,但明显摔毛了边的,其中有一个角还严重变形了呢! “问题应该就在这里!”强向西的声音不大,但却像刚才包装物落地一样“掷地有声”。 啊?!这就是经销商们投诉的真正原因吗? 强勇如履薄冰地亲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切。至此,一颗“悬而未决”的心总算落了地,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差点冤枉了强总啊。我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强征兵似是若有所思。 “好了,我觉得刚才颜总说的好,我们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但我们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问题!这下问题的根源总算是找到了,既不是强勇的责任,也不是外协厂商的责任,应该是我们搬运工装货的问题。既然找到了问题所胡,那我们就开始要着手来解决它了。明年的春季家具展销会又要来了,我希望下周例会上由强勇牵头的领导班子能够拿出解决的方案来,我可不希望到时候面对新、老客户,我们莫尼卡的营销人员只能一味地赔礼道歉哟?!”强向西边说边从口袋里翻出市场上少有的掌中宝来手机,一看手机估计是有人找自己了,于是掉过头,冲着强勇笑着说道: “这场面就交给你了,我希望很快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强向西说完,跟现场的强征兵和颜如玉也分别递了递眼神,便转身向仓库出口走去。 “啊哟,太惊险了!真是虚惊一场啊!不过,看来我们包装要加强了!” “搬运工的作业也要规范了。这么重的东西这么扔来扔去的,就是块铁也会损伤的。” “对搬运工也提要求?我看有点难啊。他们都什么素质?规范得了吗?再说,你就算把本厂的搬运工规范了,我们外协厂的产品运输产品办?还有从我们这儿到了经销商的仓库以及经销商的仓库出货再到送货到最终的消费者手上,谁能保证不会摔坏呢?” “这么一说就很复杂了,好像真的没办法控制啊。不过,至少得规范我们自己的搬运工?至于其他外面的搬运工办法应该总是有的。不要说我们是家具行业,其他的行业如玻璃行业运输怎么办呢?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参照其他行业样,在外包装箱上标注怎么搬运怎么摆放的嘛。这样,就算出了问题,客户也会心里有数的,至少不会把全部责任推给我们莫尼卡厂家的嘛。” 。。。。。。 强总走后,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各抒己见、众说纷纭的,但也是“莫衷是一”啊! 尽管如此,这也从不同的角度把问题解决的可行性用另一种方式“探讨”了一次,所以就在众人纷纷议论时,一整套在家具行业独创的包装方案在强勇的脑海里也就形成了。 没错,没有办法规范搬运工的行为,但是有办法在箱内适度加强防护、在外箱上作出严格操作的规范要求啊! 也正是由于莫尼卡的包装及时调整,对装卸产品的搬运工作业行为进行严格规范,莫尼卡流于市场的产品质量投诉“立竿见影”地锐减了许多,从而在接踵而至的2001年春季家具展销会上再次受到广大经销商的热捧! 尽管此时的展销会上已经是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十几家类似莫尼卡的产品和厂商“同台竞技”,但在这种媒介聚焦的环境下,大多数经销商和消费者还是宁愿相信莫尼卡的产品和品牌才是最正宗的。 然而退出家具展销会的平台,一部分的家具经销商们和家具生产商们马上就一改“初衷”地迎合随大流的消费者们。在他们看来,只要产品有市场,只要产品有利可图,就算仿造,就算贴牌,也照做不误!因为家具产品虽然也有专利之说,但仅限于外观设计的专利,而且公示都需要一年的时间,所以无所谓专利的保护,放心大胆地仿造就是了。 所以,中国的家具厂商从来就是为了蝇头小利而一哄而起,一哄而散的;没有什么专利意识,也就无所谓做出长远的打算。 就在广大经销商和消费者们纷纷猜测着“炙手可热”的莫尼卡是延续着它的传奇,还是被冒仿者们一天天蚕食着它的市场份额和利润空间时,莫尼卡却象当初神话般地“异军突起”一样,再次以一种谁都想不到的方式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了! 正如一首名段所描述的那样: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 如日中天的莫尼卡何以急转直下,甚至突然遭遇“灭顶之灾”呢? 问题就出在谁也意想不到的接待客户的环节上。 话说,大热门莫尼卡公司连续三天租用十辆大巴接待如潮涌动的经销商、准经销商仍供不应求。这样的活,其实最辛苦的当数司机了。尽管莫尼卡随车聘请的也都是专职的司机,但司机们一个个也是肉躯凡胎啊,所以连续两天没白天、没黑夜地在人流如织的展馆、莫尼卡、酒店三点一线间围绕经销商来回兜圈子,第三天基本上就大多高挂免战牌了! 怎么办?进厂看产品的经销商的虽然数量已经开始锐减,但毕竟还有少数却极具分量的经销商身在其中,不可能在第三天不满足他们接送的需求的啊。 这个时候,刚刚拿到驾照的强征兵顿然有了一种“临危受命”的“责任感”,于是“主动请缨”,想动用强向西的宝马来替他的莫尼卡“分担”“分担”。 原本这个活儿是强向西遇此突变后想自己来“揽”的,虽然接待经销商这一块还是以颜如玉为主的,但有些很把自己当回事的经销商一到莫尼卡就指名道姓地要见幕后老板强向西的,所以这两天来,强向西也不得不随时“奉陪到底”,不厌其烦地招待着推介着也把自己折腾得疲劳不堪。而从头到尾“跟班”一样的强征兵又正好跃跃欲试。 强向西明知强征兵才拿的驾照没几天,没看他怎么开过车的,但仍抱有侥幸心理,再三叮咛后还是把车子的钥匙交给了强征兵。但为保险起见,还是决定自己来“押车”。 强征兵其实也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自从进了莫尼卡后,他就感觉叔叔强向西对他有知遇之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他感觉自己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表现了。 强向西与强征兵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开着车来回地窜着。因为每一趟接待的客户都是大江南北数一数二的顶尖家具经销商,所以强征兵一直十分地小心翼翼;所以开了一个上午也还是“风平浪静”地啥事也没有。 这让一同坐在车上“押车”掠阵的强向西心安理得地放松了对他这个新手的警惕。所以最后几趟接待的任务强向西甚至都没有亲力亲为地为他“押车”了。 可就在连强征兵自己都以为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的时候,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了!而且还是不可逆转的重大事情! 原来深圳展馆的出口虽四通八达,无奈展会期间各种车辆齐聚于此多于牛毛。而最后一天居然还有家具厂商们早早准备撒场用的大卡车也挤了进来。 大卡车向来就是横行霸道、不讲道理的。 而作为驾驶新手的强征兵看到眼前的大家伙一扫而过并在自己前面不远处还来个紧急停车,一下子就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了,一脚踩下去,竟将油门当成了刹车! 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一场惨烈无比的车祸就这样瞬间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可怜的宝马一头连人带车钻进正在急停的大货车车屁股底盘,车子的上部分齐斩斩被切断了,没有了!车子上坐着人包括强征兵和另外三个家具界响当当的经销商大佬的上半身也跟着瞬间被齐斩斩切断了,没有了! 出车祸了,展会出特大车祸了! 血腥恐怖、人命关天的爆炸性消息立马不胫而走! 整个展销会本来已近尾声人走的差不多,这会儿却因生此变故而再次“人气上扬”。 当前来围观的人们终于搞清这么惨痛的车祸居然是莫尼卡的车和人时,广大市民们纷纷表达了无比悲痛和十分惋惜之情,而莫尼卡或明或暗的竞争对手们则更愿意把它当作笑话一样作为饭后的谈资。 没错,这一突如其来的车祸给莫尼卡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灾难。 作为宝马车子的所有人,强向西首先被卷了进去;而遇难的经销商家属们的大笔索赔接踵而至,他们的要求比天还高,而小小的莫尼卡根本没有办法满足一二。 还没等到作为莫尼卡的主要骨干强勇和颜如玉来关闭莫尼卡的工厂大门,陆续上告莫尼卡到深圳中级人民法院的封条就匆匆地贴了过来。 于是,神话一般的莫尼卡还没有来得及自己走下神坛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作为投资人,强向西没有任何选择,只有砸锅买铁外加不惜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变卖莫尼卡的产品和机器设备,才总算把这场车祸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给“抹平”了,但同时也把莫尼卡这个曾经横空出世名动家具界的极富传奇色彩的家具公司从深圳家具界抹掉了! 强向西的悲恨交加之情是无以复加的! 而面对“大势已去”的莫尼卡局面,强勇和颜如玉空有一腔热血也是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天天“沉沦”下去。 然则“商女不知亡国恨”啊。 莫尼卡的员工们似乎并没有那么伤感,甚至还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愁自己的出路,外面原先的竞争对手们早就开着车在门口等着捞人呢。 只是这些莫尼卡的竞争对手们任凭怎么喊破了喉咙,许以再高的薪水,莫尼卡的生产和营销双核的颜如玉和强勇俩人就是不为所动。 “老同学,没想到我们也有今天啊。”颜如玉有点“幸灾乐祸”地自嘲。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只是这神剧人为地提前拿出了结果呀。”强勇似有不甘。 “怎么样?有没有合适的下家啊?”颜如玉这是明知故问。 “我无所谓呀,走一步看一步。哎,这些厂商的老板们我算是看透了,可能早就巴不得莫尼卡出事了?!现在好了,他们一个个都如愿了,还公然开着车在我们莫尼卡厂门口来捡人呢!好象一个男人尸骨未寒而老婆的相好就急着来捞人!这么不顾他人感受的老板和企业,我就是找不到工作也不去他们那的。”强勇“愤愤不平”,但言语中仍旧对莫尼卡充满着深情厚意。 强勇的话,何尝没有说出颜如玉的心声呢?! “好,有志气!英雄所见略同啊!不过,这么一来,我们老同学又要离别了。不知道下一站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再共事啊?”颜如玉开始设想着后面的事,不无苍凉。 “哎,别那么悲情啊,人生何处不相逢?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得先回滨江休整休整一下才行。这一年一直象坐过山车,来得快去得也突然,现在回想起来真有点太伤神、太伤心了。老同学,你呢?怕不是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出路?我知道好多的老板都在排着队等着来挖你的哟。”强勇悻悻地说着,似是在舔拭着自己的伤口。 “你知道的,上次不是我妹来过了吗?她和颜静、颜欢在那正苦于找不到营销突破口呢!之前我是分身乏术,没有答应她们三个的,时间也太紧,所以只是在电话里略作交流的。现在不一样了,我什么事也没有了,一身的轻松,是时候去给我妹她们出一份力了。”颜如玉没有绕弯子,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和不言而喻的去向。 “好!希望老同学你继续书写营销的传奇啊。我是没有这方面的潜力呀,先回去看下老婆孩子,孩子大了可能都不认识我这个爸了哟。”强勇说着就向颜如玉挥手了。 强勇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同学很不简单,特别是市场营销的能力不要说在自己之上,就算是整个家具界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跟她一较高下的。 只是她不属于自己,自己有自己的小天地,不过临走前还是应该为她送上自己祝福了。 第31章 众叛亲离 (六十七) 跨世纪的酷暑,对于前卫兵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在事先没有什么征兆的情况下,岳父大人竟突然没有了踪影。 枪卫兵的正常生活节奏马上就被打乱了。 没几天,就有一帮穿黑衣的自称是纪委的人找强卫兵夫妻俩谈话。 “你们俩一定要老实交待强局长的情况,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特别是你强卫兵,已经在政府重要的执法部门人民法院多年了,还位居科长的要职了,这件事情如果你卫兵不考虑清楚,后来肯定会影响你的个人前途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仔细掂量掂量一下。”黑衣人对强卫兵夫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攻心为上。 “我们俩真的是不知道太多的情况啊(看一眼强惠惠)。也难怪,我岳父大人做事向来就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的,什么事也不跟我们这些晚辈商量,甚至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要不是你们来告诉我们,我们夫妻俩还傻傻的到现在还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呢!没错,我卫兵也是一个吃皇粮的共产党员,基本的觉悟还是有的,不可能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犯低级错误的。不瞒你说,我们夫妻俩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样,如果以后发现了什么‘蛛丝蚂迹’,我们俩一定会第一时间向组织报告的。”强卫兵面对突如其来的纪委人员,实事求是心地坦荡,态度也十分明确。 不过通过与黑衣人的一番谈话,强卫兵才搞清一些事实,有点“如梦初醒”的样子。 原来一周前,神通广大的财政局长岳父大人强广义“潇洒”离境了!与其他外逃公职人员偷偷摸摸的情形不同的是,临走前一向“作风硬朗”“高调张扬”的强局长在“强行”办理退休手续后,还“嚣张”地在市纪委书记办公室怒怼市纪委书记本人,并留下早已准备好的一封八字“我走了,不陪你玩了!”信函。 一向权重位高却也算得上“德高望重”的财政局强局长的突然“挂了空档”,不禁令整个滨江市的公、检、法系统“为之动容”,就连闻此突变的滨江普通市民都有一种大跌眼镜的感觉。因为这么多年来“如雷贯耳”的强局长实在太“深入人心”了。 黑衣人看到这种情形,一时间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好让强卫兵夫妇俩回去了,但并没有放弃对他(她)们俩的监视。 接下来,细心的市民就见怪不怪地看到现实版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官场现形记剧本开始不断地上演。 因为很快,一些从强局长手中“获益”或没有得到好处的的都纷纷跳出来要撇清关系。 而关于强局长为什么一直与市纪委陈书记的“扳手腕”的个中原委的各种版本也不径而走。其中最有说服的力莫过于,强局长多年把持着肥差的财政局“获利颇丰”,却多次在“隐性收入”分配上“忽略”了陈书记的存在而埋下的隐患而致。 关于这种说法,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卷入风波甚至“饱受病诟”的强卫兵夫妻俩也是头一次听说,倍感“新鲜”,但打死他(她)们俩也不愿相信啊。不仅因为身为财政局局长的强广义平时张口闭口总把廉政反腐挂在嘴边,作为一家之主的强广义更是让强惠惠一家人手头一直都紧巴巴的。临了一拍屁股走人,才发现:除了十多年前给强惠惠和她老妈俩办理了新加坡国籍,好像也没额外留给强惠惠夫妻俩一毛钱的啊。 但这事之中又有许多不合理甚至无法解释的地方。 比如:强局长既然为官一直清廉,又哪来的钱出境呢?出境又如何生存?在国外长期生存,可不是闹着玩的!特别是强局长这个岁数,出国基本上不可能还去工作的,完全是靠自己带来的钱来维持生存了!没有百万甚至更多的钱,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也是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一生算盘顶着头打的强广义无法选项的! 强卫兵夫妇似乎这才发现:自打小俩口结婚以后就一直与这个曾经喊着老爸、岳父的男人分开来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圈子,小俩口相敬如宾十分满足自己的小日子,然则因这个男人的生活上特立独行、工作上与自己没有交集而逐渐陌生,逐渐习惯了陌生。所以饶是神通广大的纪委的黑衣人如何明查暗访,折腾半天的效果就跟强卫兵夫妇一样:找不到“突然口”。 在官场上爆发的“财政局长外逃事件”自然率先在官场 “发酵”。波及的大小官员们不在少数,他们似乎“人人自危”、个个难以“独善其身”。这也难怪,毕竟差不多二十年了,利字当头的滨江官场,大家一直生活在强广义这个财神爷的庇护下、这个大树的阴影下。原本以为大树底下好乘凉,即便出点纰漏也有“利益相关”的财神爷罩着。 然则突然有一天,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曾经享受过“红利”的官员们,一下子就有可能赤裸裸地暴露在广大市民面前。所以自保是他们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没有谁会再去为一个已经不在岗的领导来选边站,他们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实在擦不干净也要想办法如何掩盖、如何消灭证据。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两袖清风之人,但多半都是无权无势的副职或闲职,他们自然对过往的一切不满,所以这个时候跳出来的比较闹腾。 这一来二去的,就形成了因“官官相护”的传统和为维护既得利益或隐藏“线索”“证据”的需要而日益形成的“攻守同盟”且对纪委查处或明或暗设置的各种“障碍”的一拔人与积极表现且认真配合纪委工作的另一拔相互抗衡相互制肘的混乱局面,从而让被寄予厚望的纪委们“举步唯艰”“进退唯谷”。 官场的“波澜起伏”,迅速将“财政局长外逃事件”的“余波”传递给滨江社会各阶层。它所产生的“杀伤力”是无法估量的,而首当其冲要经受着“重大的考验”的,就是经常围着政府项目的市政工程“转悠”的大小施工单位和老板个人。 与此同时,关于此事的“下文”也“谣言四起”。 但谣言毕竟只是谣言,传来传去的都几个月过去了,硬就是没有官方证实的任何一点关于“跑路”的财政局长局长强广义“违法乱纪”的证据。 正当“经验丰富”的纪委们也对此事“束手无策”“一愁莫展”的时候,市政府为稳渡年关,掀起了对大公司、大企业明为查处违规实则是“剪羊毛”的运动。 表面上这是在沿袭市政府多年的“陋习”,实则是一箭双雕却又无奈之举!这几年滨江政府机关还算勤勉,财政收入还略有盈余,市政府年底为确保“过安稳年”显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年度拉网,可以从企业的角度找找有关强广义贪腐的蛛丝蚂迹来。 按照惯例,凡是被薅进来的企业老总或负责人,交点钱保释一下就算了事,但偏有一位王姓老总或者是心疼交的钱太多,居然想从“立功赎罪”的角度来最大限度地减免自己钱财的损失,所以他就毫不犹豫地将跟此事并不相干的强局长给招供了出来。 据王总交待,自己长年混迹在建筑市场工程讨口。 为了达到工程项目能够中标和中标后的进度款能够及时甚至提前到账、以减免公司资金周转的压力之目的,王总在摸清了关键人物后,不惜向把控财政拨款并对看似无关的工程却最有影响力的也是最核心人物----财政局强广义局长“痛下杀手”,投其所好地不间断地提供着一拔又一拔的学生妹、少妇供其消遣、玩弄。而这些“心照不宣”的交易,是不需要任何手续的,所以也就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但据这位王总的交代,他们公司累计在这方面的投入已经不下上千万元了。因为强局长的胃口也越来越大,花样也不断地翻新,国内的玩腻了,就变着法子玩国外的,所以就隔三岔五地跑到泰国去玩人妖作乐! 这只是一家公司老总的“口供”,还有这么多围着市政府工程讨生活的企业呢? 之前饱受“挫折”的纪委们闻讯“大为振奋”,不仅做好了对其他相对大型企业的“因势利导”,还迅速组织精干力量做好“顺藤摸瓜”的准备。一部分人甚至连夜就“迫不及待”地直扑强局长潜逃前所住的三层楼的房子。 但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地一无所获。因为楼上楼下能搬走的早已搬走,虽然说算不得是空空如也,至少也已经是没有什么价值了。 有时候办事情是需要耐心和运气的。 如果再没有找到证据,不仅“财政局长外逃事件”可能就此暂时“盖棺定论”甚至“无疾而终”,而且明摆着已经有人揭发检举的案子,纪委们都拿不下来,这当是颜面何存?!纪委们的工作难度,其中有没有既得利益者从中设限暗中作梗的因素呢,不得而知。但迟早了也会随着整个案情的“水落石出”而晓白于天下! 接下来,尽管这天的气温不低,这个三层楼的房子里拆的连个空调都没有,满头大汗查无头绪的纪委们仍心有不甘地留在了屋子里“敲墙打壁”地“团团转”。 最终“峰回路转”的还是他们中的一位不小心碰倒了一个他们翻查了好几次的床头柜。 原以为这只是一本很厚的记事本子而已,不存在藏钱或夹带单据的可能,所以一开始纪委们都忽略了它。没想到被撞倒了床头柜后,它竟摊开了,露出“不同凡响”之处。 这一下子就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但打开这本子的内容,却让现场所有人汗颜不止。 原来,这厚厚的本子上居然记录着“风流倜傥”的强局长与数以百计的年轻女子的性爱记录。社会上的女子居多,公检法系统的也不乏其人,甚至自己的下属也不放过!当然也少不了那位老总的所说的泰国人妖的名单,而且一一配了图片的。 好一本“图文并茂”的春宫图册啊!这显然是强广义仓惶逃跑留下的最有利的也是最不堪的证据!看来,心思缜密的钱广义也有疏漏的时候啊! 正是这一点点疏漏,撕开了人前人五人六的强广义不为人知的肮脏背后! “面红耳赤”却“欣喜若狂”的纪委们如获珍宝,马上将此事上报到了省纪委。 虽然这还足以成为为给当事人强广义“量刑定罪”的重要证据,尽管当事人强广义已经“运走高飞”了,但是省里、市里要有一个交待啊!特别是滨江的老百姓,别看现在还风平浪静的没人起什么幺蛾子,但是强广义外逃这么大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作为被寄予厚望的纪委这重要的一个关卡,如果长时间没有合理的说法、合法的证据,谁能保证可以堵住滨江这几百万人的悠悠之口啊?! 要往下查,肯定会触动更多的利益,或者说牵涉更多的官员出来。是要维持目前的虚假“和谐”局面,还是不计后果“一竿子撑到底”将强广义罪证一一核准并最终将其“绳之以法”,然后“大张旗鼓”地借此机会自上而下地“激浊扬清”、整顿一个滨江的官场呢? 这当然是好事,它首先需要省政府的认可和市政府的支持以及广大滨江市民们的理解和配合。但在过程中,势必也可能会引起滨江政局“动荡”、广大市民的短暂“恐慌”! 好在省里很快就给出了对市纪委工作认可和支持的态度,市政府领导们也基本支持这一工作的持续!至于滨江的老百姓,一阵风吹过来,那思想工作基本上都做得妥妥的! 市纪委领导们一下子就没有了“投鼠忌器”的“犹豫不决”,随着查证工作的一天天地推进,不辞劳苦的纪委们在公安机关人员的大力配合下,“强广义外逃事件”犹如“抽丝剥茧”地慢慢地“褪去”了它“神秘”的色彩,离揭开它的“庐山真面目”也越来越近了。但因为当事人强广义犹如人间蒸发般音信杳无,这让案情始终总差那么一口气似的。 直到强卫兵夫妻俩一日在家津津有味地看着建国五十周年的开安门广场盛大庆典的时候,一个陌生的长串电话打了进来。 (六十八) 强卫兵一看号码吓了一跳,哎,这么一长串的,这肯定不是咱中国的号码,多半是境诈骗的?强卫兵不想给坏人任何机会,当即就挂了。 谁知没过几秒钟,这个号码又“顽强”地打了进来。 前卫兵也不假思索地再次挂断。 但这个号码却又“锲而不舍”地再次打了进来。 “接一下,反正不要钱的电话,对方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呢!就算是骗子的电话,咱接了几下感觉不对头再挂也不迟嘛。”强惠惠一边哄着儿子睡觉,一边轻声地向老公提议道。 强卫兵觉得老婆说的有道理。于是,“谁呀?”医生就顺手按了一下电话免提键。 “总算有人接了,差点把我的火爆脾气都打出来了!是卫兵?我这可是国际长途啊,一分钟一块多呢!打了这么多次,你小子居然不接?要是再不接,老子可要隔空骂人了啊!”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那样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 啊?是岳父大人?没错,是突然“人间蒸发”了几个月的岳父大人呐! 强惠惠当然也听出来是谁,或者是有些不可思议,当然更多地是有些小激动地挤到电话机边,一肚子关切的话要说要问: “老爸,你还好吗?你这是在哪呢?这几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四处寻找,就象瞎子点灯一样,真的把我和卫兵都急坏了。老爸,你在外这段时间过得还好?有没有受苦啊?手头缺不缺钱啊?要是钱不够手,我马上到银行汇过去!” “好了好了,惠惠,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我的时间有限,今天是我第一次给你们打电话,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啊。我知道我离开滨江出来后,一堆的纪委大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肯定也找过你们的。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的行踪,免得他们找你们问了让你们为难,特别是卫兵。我就是为了出口恶气,谁让那个鸟纪委书记凡事压我一头的?我现在人在泰国,我不担心家里的电话被人监听,因为我已经申请了泰国国籍的,正在办理之中。我当然不能直接去新加坡,那不是给你和你妈添麻烦吗?你们俩都记下我这个电话,一般不要打过来,要是真有什么急事就用楼下小店的公用电话来打,免得有人找你们麻烦。目前我在泰国过的还行,手头上有小几百万够生活的。我想在泰国长期呆下去,等过几年风声过了,我肯定会找机会回来看你们的。”强广义从未说过类似内容的一番话,似乎说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前因后果,其中好像还带点委屈成分似的。 到了这个岁数,大多数人已经基本上想开了,慢慢地放弃了钱财和曾经的江湖;也有些不经事的人的脑子开始犯迷糊了。而强广义,这个曾经“名噪一时”的滨江市财政局局长,却不仅思路清晰,把自己的“来龙去脉”安排得清清楚楚滴水不漏,还不服输老不服输呢。从他强硬的口气,不难看出:他不但要守着那些不义之财,还想着伺机“卷土重来”收复他曾经的荣光呢!这怎么可能呢?但作为一个晚辈,能够直接反驳他吗? “老爸,我们都知道了!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哟。要是钱不够用,马上就打电话给我!你走后我们滨江这儿闹的动静挺大的,省里都开始过问了,前段时间纪委的黑衣人天天都来盘问我和卫兵呢!幸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原来这一切都是老爸您提前安排好的啊。”强惠惠显然是“人情”战胜了理智,不仅赶紧安慰着老爸,还顺便把滨江的情况也通报了一番。 强卫兵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他的内心,其实是极其矛盾的。如果这个时候规劝岳父大人投案自首,不仅不会得到强惠惠的理解,还会被岳父大人大骂自己这个女婿不近人情。 就在强卫兵左右为难的时候,电话机里传出嘟嘟嘟的声音。 很显然,这时电话那头的岳父大人已经把电话挂了。 可能是因为接到久违的亲人电话太激动了,强惠惠在电话挂了半天后,还一个人坐那任凭眼泪巴嗒巴嗒地滴个不停呢。 “老婆,不要哭了,强盛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更不能惊动了左邻右舍的。哎,爸能够打电话过来,总算让知道他暂时还是安全的,这是好事。只是这电话一打过来,会不会马上就被人监听到了呢?”强卫兵安慰着强惠惠,临了却抛出一个大问号来。 强卫兵的这一招,似乎有点效果,至少把老婆的哭声止住了。 老爸的“失而复得”对于小俩口来讲,自然算是人情大事,值得欣慰。然则,老爸的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说完就完了的,政府机关特别是纪委领导们肯定会接着往下查的。以前老是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还心存侥幸,现在科技日益发达,谁知道会不会研究出超远距离也能直接跟踪的仪器或设备呢?说不定早研究出来了,正在用着?如果是这样,老爸打电话过来,不就是自我暴露、自投罗网么?! 各怀心思而又心照不宣的强卫兵夫妇开始陷入了沉默,那种深深地矛盾之中的沉默。 是继续保守着这惊天的秘密,还是按之前在组织面前承诺的那样,“大义灭亲”地进行举报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不举报的后果是迟早会被别人举报哟! 一向习惯把心思写在脸上的强卫兵的这些异常,当然没有逃不过老婆强惠惠的“火眼金睛”。其实除了多那么一点点亲情外,强惠惠还是深明大义的,所以尽管不需要对组织负责,强惠惠却对老公的难处“身同感受”,更体恤老公的身心压力,虽然自己没有马上“点破”老公,但也是跟着一起在日复一日地身心倍受“煎熬”啊。 直到有一天,远在新加坡的老妈突然打电话过来,在得知老伴轰动性地弃官外逃后,再也“忍无可忍”了,甚至有点“怒不可遏”地“揭露”老伴强广义,也算是揭开多年的无法启齿的“难言之隐”: “你老爸这几年太离谱了,我赖得理他!他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啊?一把年纪了,就喜欢躲东搞西搞的,还跑到国外面寻花问柳的,我是看每年的生活费如期打过来的份上才一直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想到这几年他变本加厉了!还背着我跑到泰国去玩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妖来!害不害臊?丢不丢人啊?我都替他脸红!临了临了,还把公职玩丢了,为什么?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大年纪了,人家都开始退休享福了,他居然还弃官外逃了,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我一听说这事,就害臊得不敢出门呢!” “老妈,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埋怨了,老爸他也是自己找的,总会有人治他的。前十多天还打过电话给我们呢,说些不知所云的话,我只是不忍心当场拆穿他让他伤心啊!听说市纪委已经找到了他留在他一直住的三层楼房子的笔记本,那就是他罪证。不管这么多了,倒是老妈你啊,新加坡属于高消费我呆过知道的,你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原来留的钱也不多,要是不够花,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啊,我几个小超市还在开着的呢。”强惠惠一边极力地安慰着老妈,一边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烦躁情绪。 是啊,老爸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 老妈的一番话,算是彻底“推翻”了一直以来自己对尊重有加老爸的形象的“识知”,也一下子印证了外面疯狂的传言不虚! 是啊!多少年了,老爸公正严明的超强能人的高大形象瞬间在强惠惠心中轰然倒塌了! 强惠惠无以言对,只得以泪洗面! 这就是自己打小就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公正严明、无所不能的老爸吗?光鲜背后居然是这样地龌龊!这让自己以后情何以堪?!如何面对身边的人?如何教育儿子强盛啊?! 看到闺女半天没有回音,电话那头的老妈有点着急了,大声地叫喊道: “闺女,还在听老妈说话不?我这儿打的可是国际长途啊!电话费好贵的哟。我跟你说啊,闺女,你老爸已经不是以前的老爸了,但凡有他的一点音信,你跟卫兵最好还是向组织坦白了。我跟你说啊,闺女,我们这不是六亲不认冷酷无情啊!这是在救你老爸啊!他可不能再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了!其实你们没告诉我,我也早就知道他弃官外逃泰国的事,现在已经跑出来几个月了,居然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你说这还是同床共枕相濡以沫的夫妻么?!他这不是在为我着想,而是早被泰国的人妖把魂魂勾去了!所以啊,闺女,大是大非问题上,你千万别拦着人家卫兵,他可是在岗在位的政府工作人员啊!既然你们俩都知道了这个老东西的所在,我看还是早点让卫兵向组织坦白交待的好!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了,不可能也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把你老爸从泰国给捞回来,但组织上或国家也许会有办法的。至于我的生活费问题,你们也不需要替我考虑了。我已经加入这儿的华商协会组织一年多了,虽然收入不高,但是足够维持我在这儿的一切开支了!你们俩就放心,等暑假有空,把外甥给我一起带新加坡来让我好好瞧瞧!真的好长时间没亲眼见到我的宝贝外甥了。啊哎,不多说了,电话费贵,就这样了。” 强惠惠强忍着眼泪听老妈唠唠叨叨了半天,也就是把老爸的形象撕扯了半天,那揪心的痛啊!好像心里一直在滴着血,直到老妈要挂了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来。 一旁的强卫兵虽然听得真真切切的,但也只能是不置可否地冷冷干坐。 以前卫兵的经验,这个时候往往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自己决不能草率地开口啊,这万一一个言语不当,是很容易再次刺激了已经倍受打击的老婆强惠惠的。 没错,聪明无比的强惠惠自尊心极强,但却有一种受伤后“自我修复”的功能。这不,脸角了眼泪未干,就硬是朝着老公挤出来了灿烂的笑容: “老公,之前你的不安和难处,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在面对自己的亲人的时候,一时分不清哪个轻哪个重而已。老妈的一番话深明大义啊!这样,我们还是一起去纪委!早点逮到我老爸也好早点让他‘超渡’。” “我就知道我老婆是最能分辨大是大非的了。说实在话,如果不能得到老婆大人的支持,我卫兵就算是强出了头,那也没有什么意思。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强卫兵笑着一拥老婆,边说边向外转着身,一副要走的样子。 “啊,原来你早就等着我这句话的啊!真的是个冷血的动物啊,切。”强惠惠明知老公哪儿都对,故意嘴上“强词夺理”一番,心里才算有了一个着落似的。 第32章 买房涨见识 (六十九) 强勇“归心似箭”,很快就坐上火车回到了令他牵肠挂肚的滨江。 强勇的突然归来,妻子颜之夏和女儿强劲虽然大感意外,但仍不胜欢喜。 正在外面打麻将的叶芬听说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忙丢下快要喝的麻将就往家跑。 这个点不是儿子要回来的节奏啊!不会出了什么事? 当叶芬回到家,看到强勇跟孙女强劲开心逗玩时,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心里是藏不住事的,这会儿能有心情跟孙女玩在一块,说明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会发生,至少没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那这一趟回来也就是纯属偶然了? 颜之夏看到婆婆紧张兮兮的样子,倒有点沉不住气了。还没有等婆婆开口,就一五一十把强勇告诉自己的那点事全抖了出来。 “噢,我说怎么这个时候会回来呢?万幸强勇你人没有事啊,要不我们这一家老小还怎么指望你吃吃饭哟,哈哈哈。”叶芬得知真相后,也是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 “老妈,我说了在外面不用你担心的,我都这么大人了,做事哪没有分寸啊?多余的。”强勇一边继续逗着女儿强劲玩,一边抽空插过话来抢白。 “是哟,你再怎么大呀,再怎么有本事呀,在老妈的眼里永远也只是个孩子。”叶芬的“风凉话”说得一本正经,但也说得很有哲理。 “好了,不说这些了。一家人难得团聚了,莫一见面就跟仇人似,还是以和为贵,哈哈哈,我做饭去了。”颜之夏也怕老公跟婆婆一见面就“掐上”了,马上出来打个圆场。 叶芬这才悻悻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强勇隐约有感觉:老婆与老妈这会没怎么拌嘴,但生活多年的矛盾好像一点不浅啊。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哎,要说怪自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自己长年不在家,她们俩的丁点的矛盾如果能够得到自己的及时化解甚至消灭在口角是非争吵升级的萌芽之中,现在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啊?不过,生活的现实哪有这样的理想化啊?! 对了,是该趁机再次考虑一下房子的事了。 老妈的单位房早就风雨飘摇朝夕不保了,是该找个真正属于自己一家大小的安乐窝了。 而这次强勇的准备似乎比之前的更加充足。 去深圳莫尼卡的前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强勇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省吃俭用,不仅将原先买房被盗的钱悉数补齐,还略有盈余。 只不过,自己不得不离开“关门大吉”的莫尼卡,之前为之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仍是心中挥之不去的东西,特别是这样的结局却是想起来仍隐隐作痛的伤楚啊。 屈指一数,自己毕业出来一晃已经整整六个年头了啊!是满载而归,还是落荒而逃? 强勇自己也说不上来。 一路走来,虽有收获,也有失落。但收获是看得见的,最重要的莫过于自己在莫尼卡的成长!虽然自己一开始就有点活在颜如玉的阴影下,但这个莫尼卡是充满着市场生命力的!自己的各方面管理能力也因此得到了极速地提升! 但是,一旦回到滨江来,一切便像玩游戏重玩一样,清零了,一切得从零开始啊! 在滨江怎么生活生存下去呢?首先得有自己的稳定的落脚点? 所以,说来说去,购买新房的事仍是摆在面前迫在眉睫的大事。 所以,接下来的一连几天,强勇没有急着去找工作,而是带着女儿强劲名为借满滨江城转悠来散心来“培养空白的父女感情”,实则是要“货比三家”地看房选房呢。 当然强勇也很想知道,接下来如果自己要呆在滨江,该拿什么来养活一家人呢? 强勇回滨江的心事基本上停留在如何生存下来的切入点上,所以尽管自己的母校近在咫尺,但强勇真的没有心情折过去看。况且自己这一次本来是“踌躇满志”的,不料却“突飞横祸”地被迫“打道回府”来,说出来实在没有人会相信的啊! 所以,强勇不得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强勇马不停蹄地一连出去转了好多天,一边穿梭在各种各样的楼盘之中,一边还留意着各行各业公开的招聘信息。毕竟,一旦房子搞定后,自己暂时还是打算留在家里找个班来上的;毕竟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更让人心驰神往的了! 滨江的新楼盘遍地开花,价格也各不相同。但明显较之自己两年前看到的行情,整体水平特别是价格方面有所回升。大众化的价格偏低的一般楼盘,原来600元一平的现在几乎都不下900元,而高大上的花园洋房单平价格就没有低于1500元的,甚至直逼2000元的大关。当然也有高于2000,毕竟凤毛麟角,毕竟也不是强勇关注的重点。 强勇盘算着:照此行情,就算购置那些大众化的房子,不大的面积,可能也得把自己之前还算“略有盈余”的那部分银子全搭进去才行。即便如此,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啊! 再来说说工作的事。 强勇为此也转了几天,几经咨询和比较后发现:在滨江市区找工作的机会不是没有,就是普遍待遇还是太低了,低到有点类似于滨江目前的单平房价。 这比起自己离开深圳前在莫尼卡的工资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而是七、八倍之多呀! 而且还有一点让强勇“气不打一处来”的就是,滨江的业主们大多对一个从广东深圳回来的所谓有沿海经验的人并不“感冒”。 几年没回滨江,强勇明显感觉自己已经算上被它彻底“抛弃”了。而全国上下“千城一面”的城市规划、楼盘开发、道路兴建让这个四线小城的一切变得繁华而陌生起来。 但即便如此,也好像没有合适自己的位置啊。难道自己只属于沿海,只属于深圳? 强勇有些茫然。 日子又一天天地过去。 对于离开深圳离开莫尼卡后就再没有经济来源的强勇和他的一家人而言,随着他的口袋里“备用金”越来越少,对“坐吃山空”这个词感受也就越来越“深刻”而具体了。 妻子颜之夏倒没有说什么,老妈叶芬在忍耐了十多天后,终于憋不住了: “强勇啊,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是想把房子买了回滨江发展呢?还是再到深圳去呢?不是老妈催你啊,房子也该买了,一家人也好有个安身之所。不过这房价总是要一路往上涨的,买得越迟房价就越高我们也就越亏不是?至于你自己工作的事,我也帮你打听了,确实没什么合适的。你看咱们左邻右舍的,除了几个做生意的,但凡手脚齐全的哪个不是想往外跑啊?为什么?不就因为咱滨江的工资水平太低了吗?平均工资千把块的样子,一家人哪养的活啊?!我劝你把房子买了还是找机会再去深圳闯闯。” “老妈,你急什么呢?你以为这事我没琢磨啊?这么多天你以为真的只是陪强劲玩的啊?周边一带的楼盘我算是跑尽了,哪个楼盘咋样是不是适合自己心里都有数了,要真的买下来,最好还是我们一家人都去看看,毕竟要住的人是我们大家自己嘛!至于工作的事,我也顺便跑了些地方,确实有点工资太低了,照这样子的话,我可能真的把房子的事定了就得回深圳了。”强勇知道老妈是一份好意,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只不过刚从深圳“铩羽而归”,对滨江的老婆孩子这个温柔乡还是很“留恋”而已。 “爸爸,我不让你走,不要嘛,不要嘛。”强劲“人小鬼大”,大人的对话她听的懂,所以马上就缠着强勇,生怕他就要跑了似的。 “强劲,到妈妈这儿来,这两天爸爸回来不乖了啊?还想不想妈妈给你买玩具啊?”颜之夏一看这情形,就边向宝贝女儿招手边拿话哄她。 强劲毕竟是个孩子,一听有玩具买,马上就乐呵呵地扑向妈妈,还把小脸温柔地贴上妈妈的面,俨然一“小棉袄”啊。 “这小东西就知道妈妈最好啊,哈哈哈。”叶芬对孙女的举动似是有些吃醋,平时自己也没少疼她的哟。 “奶奶奶奶,世上只有妈妈好,你的妈妈也会很喜欢你的哟。”强劲保持着一脸的天真。 “哈哈哈,奶奶的妈妈骨头都打鼓了好多年了,奶奶没人喜欢了。”叶芬笑着自嘲。 “妈,童言无忌嘛,她这么小能懂什么?我和强勇对你好就是了。啊呀,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颜之夏忙出来打圆场,毕竟都是一家人的嘛。 “没什么,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强劲毕竟是你亲生的嘛,我一把年纪了当真还会去计较这个哇?(面向强勇)我也知道‘在家天天好,出门一时难’,哪个不想一家人天天呆一起的乐呵?这不是生活所迫吗?勇儿,我估计你这次出门啊,得改改行才行,你看人家隔壁的王姨儿子还是读技校出身的,听说在深圳的一家模具厂搞发了,天天在我耳边吹牛啊我都听出老茧来了。哎,老古话说的一点没错啊,男怕进错行、女怕嫁错郎,你考虑考虑一下呗。”叶芬也怕儿子误会了自己,就忙不迭地解释了半天,不过也有点“新意”啊。 “哎呀,一出来就在家具行业混的,现在突然要改行,可能是有点难哟。不过,老妈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家具行业听说再深圳就慢慢要退出历史舞台了,等我到深圳以后再说。”强勇一听,觉得老妈的话居然还有可取之处,也赶紧表了态。 “不会?就因为莫尼卡这事么?深圳的老百姓就不再需要家具了啊?”颜之夏也算是听出了点“门道”,但毕竟困在滨江这么久,原来的“老经验”难抵现在的“新情况”啊。 “啊呀,孤陋寡闻了?深圳是什么地方?家具行业又是什么行当?一个是世界大都市,一个是重污染行业,知道怎么回事?这不是老百姓要不要的问题,这是产业内迁的问题,深圳到时候可能就只剩下研发的销售的而已,就象那些发达国家一样,自己不用搞工厂的,人工贵不说,还有环境污染呢,所以就把工厂迁到别的穷一点的国家了。”强勇毕竟在深圳混了这么久,还是有些不能说是“先进”的但至少是“新鲜”的东西的。 “噢,怪不得都说穷要挨打呢,人也穷不得啊,‘人穷志短’看来也是这个道理!嗯,勇儿,咱们家穷不穷关键还得靠你这个男人啊。”叶芬一边点着头一边“发挥”着。 “妈,也不要把压力都搞到强勇一个人头上啊,哈哈哈。大家都出一份力,人多力量大,总会好起来的嘛!再说,总也有一些人不如咱们的?再说,总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你比如说亲情啊勤奋啊孝顺啊一家人和睦相处啊,我觉得都很重要。”颜之夏的话透着她极强的“家庭观念”和对老公的体贴。 尽管她的话没什么毛病,但作为婆婆的叶芬听起来却有点别扭,好像针对她似的,所以马上“面露难色”,不想接话。 “奶奶不开心了,奶奶不开心了。”强劲突然挣脱颜之夏的手,边嚷边扑向奶奶。 叶芬一看大为惊喜,脸上的愁云瞬间化为乌有,马上蹲下来张开双臂迎着强劲,一把抱起来,乐呵呵地“嘚瑟”两下: “还是我这个孙女有个疼头啊,懂奶奶,奶奶高兴着呢,乖。” 强勇与颜之夏相视而笑。 是啊,正如颜之夏所言:似乎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更重要啊! (七十) 第二天,强勇又开始出门了。不过这次他改变了“策略”:不仅没带强劲一路,还把出门的路线都改了,免得自己因为“似曾相识”而错过了什么。 当然,为节省开支,强勇还只得坐公交。只不过这一次的公交车没走多远,就有点“歪门邪道”地左转右拐起来。 公交车的“异常”让强勇有点奇怪地向车窗外张望着来“寻找答案”。 哎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原来不远处,一堆的挡板正严严实实地挡在大马路的正中央呢! “师傅,这公交车线路也能临时改来改去的啊?这是要拓宽重修马路吗?”强勇离驾驶室坐得近,试探着问正在开着车的司机。 “哟,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这个都不知道啊?城市要不断地提升自身形象,可能有些人也从中趁机捞点钱呗。”司机边手脚并用地摆弄着车刹换挡和油门,边回过头来丢下几句话,一脸的不屑。 “噢,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哎,现在当官没有几个不贪啊?”其实强勇心里原本也猜出点什么,只是滨江这内地的东西自己还是了解的太少,问问更好。 “瞧你说的,现在当官的作风主流还是好的,个别害群之马也是有的,我们可不能一棍子打翻一群人哟。” 公交司机的一席话,让强勇听着耳目一新 原来自己在深圳呆得太久了,竟失去了对土生土长的滨江的一切“敏感”。 也难怪,早几年还在天明的时候,为老俵们要深圳找工作的事,自己似乎就已经没怎么跟滨江认识的人有什么来往了。这就好像看电视关了一个频道一样,这个频道放什么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过,这年主流虽然是好的,亲民的,但难免总有一些混浊之声啊! “你要真是外地人啊,现在来滨江啊,我跟你说什么都是假的靠不住的,买个房子才是真的。房价才八、九百一千左右一平方的,早两年还只有五、六百呢。我有个在房产局上班的老俵说,我们滨江的房价呀,很快就会翻番地往上涨了,不止涨一点点呀!你看看,现在周边的哪个地级市房价没有超过两千的啊?咱滨江好歹也算个地级城市嘛!好的楼盘、花园洋房都快四、五千了。”公交司机“信息量”超大还“古道热肠”的,把“漫不经心”的强勇一下子就给“点”醒了不少。 是啊,自上次买房把钱弄丢了,一家人不是今天老妈顺口说了句,几乎就没人再提这买房的事了。尽管更让人揪心的莫过于不断传出老妈一辈子呆着的单位的房子还要收回的小道消息,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咱一家老少流落街头才来想办法吗? 所以强勇下了公交车就“心无旁骛”地一个楼盘一个楼盘地询问着、比较着,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总算象国家规定招投标一样地圈定了最后的三家。 强勇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毕竟买房是一家人的大事,不能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所以他一回来就趁着吃晚饭的时间把看到的想到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勇儿这事办的好!象个要做大事的料啊,哈哈哈。越是办大事越要集思广益啊,我看还是你们俩年轻人拿主意的好,你们俩这两天就一起去把大事办了。我呢老了,思想也落伍了,不过留在家里带带强劲还是可以的哟。”叶芬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的姿态还是很到位的。 “那就要辛苦了妈妈了,我也只是跟着强勇去做个伴押个钞壮个胆而已,真正抓主意的还得靠强勇啊。”颜之夏难得婆婆这么“通情达理”,也来个“顺水推舟”卖老公的人情。 一家人就这么“自然分工”了。 为吸取上次买房的教训,颜之夏这回真的亲自当起“押钞员”来了。尽管一路“抱怨”着自己有几年没人陪着上街了,但“职责所在”嘛,还是一路“精神抖擞”地紧抱着钱袋。而强勇虽然心里为之前买房丢钱的事对老婆有些亏歉,但再次买房的喜悦还是压倒了一切啊,所以看起来比老婆放松多了,也喜庆多了。 由于之前找楼盘的“准备工作”做的比较“扎实”,所以尽管新起的楼盘如雨后春笋般让人“目不暇接”甚至有点“眼花缭乱”,但强勇而言,目标只是锁定的三家而已。 然而让强勇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昨天刚看好的那三家,居然都已经挂上了“售謦”牌。 不会?滨江的楼市一下子就这么火啊?换言之,滨江的老百姓都这么有钱了吗? “哎,还是来晚了点啊,走,不如我们再找找别的楼盘,或者位置稍偏一点也行,反正在市区就好。”满怀希望的颜之夏对眼前这种局面一脸的纳闷,只得“退而求其次”了。 “不太可能的?昨天还说的好好的,今天说没有就没有了?这房子都谁买走了啊?那么有钱?我就不相信滨江的老百姓能富裕到这个程度?!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强勇心有不甘,但在深圳好歹也跟颜如玉学了几招营销术的,所以有点“见怪不怪”。 “小伙子,过来过来。看你们俩公婆像是个买房的样子嘛!哎,我们的楼盘户型好采光好,一推出来就被抢得差不多了。不过,人是活的,房子是死的,你们俩要是真心想要,我就帮你们俩想点办法呗,谁让我喜欢助人为乐呢!现在滨江有钱人多的是,你都不知道他们钱是从哪里来的?总有一拔人,他们本来已经买了房的,位置好价格好,但好的还想更好,所以啊偶尔呢,也会事先订了房又临时不要的。”正在强勇俩公婆失望之极准备转身回家的时候,一位穿着职业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孩子走过来,冲着俩人神秘笑道。 “真的吗?那就帮我们留个心。”颜之夏忙对“好心”的眼镜报以笑脸。 “现在的楼盘价格都蛮合适的,我在这儿工作几年了,多少知道点内幕啊,(故意压低声音)听说过段时间这房价就要疯涨了,所以好多的楼盘其实都有房的就是捂着不买的,所以你们转来转去,今天看到有房,明天可能就没有的,哪个开发商这么傻有房不想卖掉换成钱啊?市场上是开发出来的好多的楼盘,你们也看到了,但是房子这东西再多,也是有数的啊!买一套市场就少一套,开发商都学精了,他们不急着买,有病啊?等涨价再卖呗。价格一涨,一套算下来,抵得上现在的两三套都说不定的。哎,这些都是圈子里的秘密啊,我本来都不该跟你们说的。我也是打工的,心没他们开发商这么黑的,所以我们买房的就不一定完全按老板的意思去卖了。我们为什么敢?政府明确规定,有房不买属于违法的哟,所以老板拿我们这些打工的其实也没有办法的哟。哎,大家都不容易,反正这些楼盖了迟早都是要卖的,迟早都得卖完的,卖贵了我们打工的也加不了几百块的奖金。不过,话又说回来,是有好多人早就在我们这儿登记了,定金都交了。你们俩考虑清楚啊,要是真心要,就多少付点定金,我再来想办法,行不?”眼镜笑着回应了颜之夏一下,但接下来的话说得入情入理的,让在深圳混的这么久的强勇一时都找不到半点破绽来。 其实,这些都是楼盘销售的套路!只是比普通的销售话术更“隐蔽”些而已。 别看内地楼盘销售的女孩子们没有在沿海的那么风光,其实经过“培训”后的她们的嘴上功夫一点儿也比沿海的差不到哪里去。就像强勇面前站着的眼镜,看起来好像是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其实她的“谋略”深着呢!她能在不经意间通过讨好各种类型客户的方式,来稳定几乎所有真正买房的人“信念”。本来你来买房,是在帮她销售拿业绩的,结果反倒让你感觉她在帮你一样。哎,人一旦有了“信念”,什么事就会变得“一根筋”的,什么时候成了她的“桌上菜”还不知道呢。 高手在民间,一点没错。 强勇虽然比眼镜“慢了半拍”,但一会儿也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怎么弄呢?人家耍点手段不也是为了促成成交吗?何况这儿的房价一平900的也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畴,所以并不想当场戳破眼镜的强勇只用眼神来征询老婆颜之夏的意见。 颜之夏的心理刚从“极端的失望”的状况回归“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脸上难掩兴奋之情,但表面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强勇知道,老婆这是在默许自己“下手”啊。于是,就向老婆一伸手。 颜之夏二话不说,随即将一只一直抄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一叠前几天专程从银行取出来的崭新的钱,递给了老公。 “啊呀,还是嫂子当家作主的嘛,这个好啊!嫂子真有福气。”眼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通过“恭维”来加深顾客的好感,也是她们“踢必进球”的必不可少的“临门一脚”啊! 眼镜的话显然是有杀伤力的,强勇不但“乖乖”地把手上的钱如数给了她,还“乖乖”地跟着她屁股头走起呢。干吗?中了邪啊?当然不是,要把手续给办了呗。 而强勇递钱的这一不经意的动作,实际上就是宣告了他正式加入了买房的大军行列了! 眼镜大约这种场面见的多了,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喜,而是十分老练、十分淡定地把钱往点钞上一放,还没等点钞机哗的点完钱,她就已经动作熟练地开出了收据,然后职业性地挤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把收据递给了强勇。 “美女,要是三天内还没有房子买,这订金就得退还给我的哟。”强勇拿到收据,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好歹也要“埋汰”她一下,要不然这年纪轻轻的眼镜把自己就这么轻易“放倒”那也太“便宜”她了,所以突然“急中生智”朝她喊。 “切,你这个大老爷们真够婆婆妈妈的啊!现在是法制社会,大家都按法律在办事的。你说三天就三天,留个联系方式。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把钱准备好哟,说不定明天我就通知你们呢。”眼镜有点不高兴,仍“强行”将强勇拖入下一个“联系方式”程序。 “电话我肯定要留的,不然到时候你们怎么通知我啊?你们收据的电话是你们公司的?”强勇边说边拿起眼镜递过来的笔飞快地写起来,边不放心地补了一句: “美女,麻烦你在我的收据上写这么一行字:三天无房,退还全部订金哟。要不我今天这订金就不交了,之后的房子也不在这儿买了。” 强勇的此言一出,“掷地有声”,给人以“甩手不干”的姿态来。 这也是一种策略。看来强勇跟着颜如玉在莫尼卡“耳濡目染”一通后,思想早就开窍了许多,今天临场发挥也算是正常水准。 眼镜半天没有吭声,因为强勇后招着实有点出其不意,她不也要好好考虑怎么应对吗。 看到刚有起色的交易突然又“锋回路转”,不明就里的颜之夏着急了,她就怕这事黄了,又得再找个下家嫌麻烦,于是走到眼镜面前,刚想开口,就被正“握有主动权”的强勇又是使眼色又是拉扯衣角暗示给“按住”了。 眼镜原本习惯了客户不断地为自己来“妥协”的,这会儿却没有人出来“硬扛”“找茬”,只好尴尬地透过金丝眼镜边向强勇看过来,面有难色,怏怏地说道: “大哥,让我们这么大一家房地产公司给你个人单据写这么一句话啊?我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呢。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的么?我也只是个打工的苦命人哟。” “我也没有额外要求你什么,只不过是把你自己亲口承诺的话写在上面而已。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如果你们房地产公司真有诚信的话,写上这么一句也不难,也没有什么损失?你们也得替我们这些买房的考虑一下,那可是我们一家三代人的希望和全部家当啊!如果三天后还没有房,我们总不能吊死在你们这一颗树上?我们不也得去想别的办法吗?我就不相信市场上房子真有这么紧俏?我们巴不得赶紧买个新房过年呢。”强勇知道自己的套路对了头,就“不依不饶”地进行“乘胜追击”。 颜之夏听罢强勇的话,才知道他刚才的真正意图。于是低着头向强勇一挑眼角,然后淡淡一笑,算是对老公做对事的一种赞许。 “罢了罢了,算我怕了你了,大哥,我就闭着眼睛写。万一三天后没房,你可不能带人到这里来闹啊。大不了,我把订金全部退还你就是了。”眼镜虽然嘴里不甘情不愿地,但手上唰唰地还是终于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强勇拿着眼镜补写的一句话收据,沉着脸拉着颜之夏轻快地步出了售楼部。 “老公,我觉得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聪明了,跟我玉姐学的?哈哈哈。看来“跟好人学好人,跟燕子学飞行”一点没错啊。不过,再怎么样,你也得跟我玉姐保持点距离哟!”颜之夏一出门挣脱老公的手,忍不住笑着开玩笑地“敲打”起来。 “这几天转来转去白转的啊?没吃过猪肉,总看到过猪走路?你玉姐的那一招半式我是学不来的哟。不过,这事没算完,一会儿我们出门在外,还得处处留个心眼才行,咱们好象得了便宜,谁知道人家背后怎么算计咱们呢?这年头不是不提要求就是好人啊,人家说不定还会在背后笑话咱们大傻瓜呢!至于跟你玉姐保持距离的事,压根我就没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比老婆孩子更重要的呢。”强勇“顺竿往上爬”,一副不无得意的样子。 “切,蹬鼻子还上脸呢。对了,老公,莫尼卡散了,那我如玉姐现在去哪里了?我不是怀疑你们俩之间有什么事,怕别人说闲话而已。毕竟我跟她是比亲姐妹还要新那种关系嘛,你咋不喊她来咱们家玩下啊?反正暂时她应该也没找到什么工作,当是来散散心,不行吗?”颜之夏不想让老公太得意,就故意“打击”他一下。不过,她一直想打听下玉姐的下落,一直到嘴边的问话总是莫名其妙地给忘了,这会儿总算让她给逮住了机会。 “哟,之夏,还是你有格局啊!我咋就没想到呢?是该把你玉姐领回来认个门啊!我之前还担心怕你多心呢!不过,象她这么高端位的角儿,应该工作是不着急的,我估计大把的老板会抢着来挖她的,这方面我看根本就轮不上我们来替她瞎操心啊。不过,她做人也够分寸的,跟我一样,看不惯那些唯利是图没有职业道德的家具厂商老板们挖来挖去的,最后听说好象是直接去了她妹妹颜如梅那,就在东莞。我还听说同一届的我们滨江的同学中颜静跟她妹颜欢也在那呢。这里面的故事很多啊!好象那厂以前就是我那老同学强超开的,听说还跑火了一阵呢,只可惜这小子一有钱就赌博,结果输光一屁股债就跑路了!现在好象这个厂都半死不活的了。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你玉姐的造化了!我相信会有转机的。”强勇既然说到了这里,索性全部说完了事,免得老婆哪天又为此想多了。 “啊?!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故事啊?你不是编故事骗我?我觉得你们几个同学特别能折腾!就说那个强超,我也听说了,记不得那一年,反正曾经在滨江开厂什么的轰轰烈烈地搞过一阵的,据说还上了滨江日报的头条了呢!怎么说垮就垮呢?赌博这东西是挨不得的啊!不过,这小子还真的能耐,他捅破的天居然能让你们这么多美女同学来补,真是够大面子的哟!颜欢、颜静俩姐妹去了还不算,还要搭上颜如梅、颜如玉俩姐妹!那个地方是不是太有魅力啊?!哪天我有空也是见识一下。”颜之夏听罢,忍不住调侃起来。 “哎,老婆,看来你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是假的嘛!你呆在家里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我有时候想想也是,我们这般同学确实会折腾啊!不过,就凭颜静颜欢俩姐妹再加个学霸颜如梅,都不一定能折腾个什么样出来。好在你玉姐也去了!她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啊?我看这世上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事!你看,过不了多久,东莞那个什么什么厂就名声鹊起,就会惊天动地,就会大发特发的!”强勇为了“平衡”一下老婆的心理,不惜拿自己开涮,不过颜玉姐到哪他都看好,这倒不假。 “切,别说我了,现在信息多发达啊?手机啊网络啊开始兴起了,我又不是瞎子又不是聋子,那个时候动静那么大的,就算我想不知道也难啊!老公,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啊。既然我玉姐那么厉害,不如你下次也去东莞加入她们。”颜之夏知道老公的心思,所以就敞开了说,省得他“小心眼”,不过她的提议肯定是带有“试探性”的。 “呀!那怎么行呢?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可能扎女人堆的。你老公我就这么没本事,非要跑过去凑个热闹吃个现成的?老婆,我看你这是考验我呢,还是真要把你老公往火坑里推啊?”强勇“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对老婆还一副“责备求全”的样子。 “切,嘴上推辞心里怕是求之不得?你们这些男人心里怎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不过,你强勇走到哪记得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和孩子就行了。我一个女人家家的,没什么好大的抱负,把强劲抚养成人过点平淡日子就足够了。”颜之夏有点被“激怒”的样子,边说愤愤不平地告诫着强勇,边向路边的士招手,那意思是准备回去了。 有的士车坐真的很方便,招手即来挥之即去啊。所以没几分钟,俩人便回到了家里。 强劲一看到老爸老妈都回来了,高兴得手舞足蹈,临了还是一如继往地扑向妈。 叶芬听到客厅的动静,知道儿子儿媳回来了,赶紧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颜之夏边抱起女儿,边笑着把一路上看楼盘的经历绘声绘色地告诉了婆婆,还特地当着婆婆的面把强勇表扬了一番。 叶芬很惊奇地看了一下儿子强勇,然后“身有感触”地笑着说道: “哎,看来勇儿你这几年在深圳没白混呀。你们俩一走出门我就后悔没有交待两句呢! 现在的房地产公司到处都是‘坑’呀。我有个姐们就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当经理呢,你说我清楚不?别信她们动不动就哪个楼盘‘售罄’‘售罄’的,其实都是套路。她们经常通过这种方式让客人无法自己挑选户型而由她们做好人,其实她们这是把户型最差的先拿出来买而已。等到户型差的买完了,那些户型好的就不但不愁卖,还可以买个更高的价钱呢!如果一开始就把好的户型买了,不但卖不起价,那后面的留着比原来的还差些,来买的人又不是傻瓜,一看一比较就不想买了。 当然,房地产商的销售办法还多的是。还有一种方式叫排队抽成的,也很坑人的啊。听说就是拉人头来排队装作房子销售很火爆的样子,这些人有学生也有上班的,学生的不用投钱的,只是凭排队领个牌号,然后给个几十百把块的辛苦费就算完事;那些上班的,就不一样了,他们真金白银的搞的好象很正规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变相投资而已,他们一般不多就投几千万把块的假装把某个户型预订了,然后就象你们今天遇到的一样,售楼小姐说什么也没有了,然后再来跟你们做好人,其实房子是人家假装买的,等你真要买了,他们就把那些假装买的房子均出来给你,当然价格会比之前的要高些,这个你们很难知道的,要不然那些假装买房的人吃什么? 希望你们俩不会被那个眼镜套路啊,下次去看房时,一定要多注意周边的房价,最好亲自到楼盘去看看,遇到已经买房的人聊聊。” 叶芬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饶是强勇之前做足了功夫,也觉得新鲜不已。 看来,房地产行业的水真的好深啊! (七十一) 叶芬说的一点儿没错。 当第二天强勇夫妻俩收到眼镜打来的电话,再次出现在昨天的房地产售楼部时,情况似乎又发生了重大的转变。前一天还冷冷清清的现场,一下子排起了长龙。 “强哥,不好意思,今天是周末,来买房的人多,你也在后面去排队。”金丝边眼镜一眼就认出了强勇,像见到了亲人一样热情地扑过来。但当看到颜之夏也在场时,脚步立时停住,嘴角上也不免挂些尴尬的笑容来。 这不招呼还好,一打招呼竟让强勇有点不高兴了。 “还要排队?这么多人?我不是昨天已经交了订金了吗?”强勇一看现场就没好气。 “啊哟喂,强哥,你真新鲜啊。这儿排着队的哪个不是交了订金的啊?早排早得机会啊,等到后面可能就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莫怪我没提醒你哟。”金丝边眼镜表情夸张边说边推着强勇去排队。她的口吻明显有变,似乎今天的套路跟昨天的完全不同的啊。 “算了,排就排,莫要呕气了,老公。这么多人在排吗?再说早排一下就早一点有点希望的吗?去去,别把时间在这儿耽误掉了。”颜之夏像是被现场的排气长龙气势所吓倒,忙不迭地央求着原地站着不动的老公。 强勇本来正在暗自分析着眼前这突然的变化套路在哪,还没埋出头绪,就被老婆的一通话给打乱了思绪,略一沉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往队伍的尾巴上贴过去。 “大哥,没号?我有,我可是早晨五点钟就来的,排了个第三顺号。如果你要的话,咱们可以商量的。”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向强勇靠过来,神神秘秘的。 “那就是转让了?多少钱?”强勇只当是开开玩笑,也随便这么一问。之前也只听说买火车票要通宵排队的,现在买房也要这么干?难道这个楼真的这么紧俏啊? “大哥真聪明,一看就是有做生意的精明头脑啊。我不会要你贵的,就1000块?怎么样?你看这队排的,只怕到晚上也轮不到你的哟。现在好地段的好房子好紧俏的哟,说没就没了。你排在最后面,肯定轮不上的。再说你个做生意的,时间多宝贵啊。”鸭舌帽一听来了劲,贴得强勇更近了,声音也更低沉了,生怕别人偷听了去。 “不会?要这么贵?你当我什么都不懂啊?行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要这么贵我就不要了,大不了明天我来早点嘛。”强勇看对方一脸认真的神秘样,自己开始半信半疑的,毕竟长时间没与滨江信息接轨的啊。如果行情真如鸭舌帽所言,那自己自己就是遇上了“黄牛党”!一般遇到神通广大的“黄牛党”千万不能让他吊着你的胃口,心里再急也必须“若无其事”。不这样“反客为主”,就十有八九着了别人的道,最终任人宰割。 “好说好说,大哥。你不觉得你一个大老板的把时间耗在这上面不值得吗?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有个来得去就行了。大哥,我今天还没开张呢,就便宜点800块开个张给你。我可是通宵排队才好不容易搞到这张票的哟。”鸭舌帽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说完还笑着露出一排黄灿灿的大牙来。 “还是不麻烦你了,我也不是什么老板,我反正有的是时间,明天再来排就是了。”强勇与其说是推辞,不如说是看着鸭舌帽的那当面的一排黄金大牙就“烦”。 “大哥,你是诚心要不?”鸭舌帽用冷峻的目光锁定着强勇。 “啊哟,总要合适才行的嘛!谁叫你狮子大开口的,那么贵?!在滨江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啊?难不成你排个通宵就抵人家一个月的工资啊?”强勇知道跟这些人没有什么人情可讲,直接把家格杀死也许这鸭舌帽才会“知难而退”。 “好好好!大哥,看来您挺在行的啊!我呢?没啥本事,就靠排个队混碗稀饭喝。哎,大家出门都不容易啊,不过我确实今天还没有开张呢。索性好人我做到底,价格我给你杀到底,400块,不能再少了。大哥你看我做人还是很有诚意?你一个大老板的多少总要让我今天赚点稀饭钱回去?”鸭舌帽似乎是艰难地下了好大的一个决心。 “200块,一分都不能多。”强勇盘算着,这个价格应该见底了,如果它还有用的话。 “大哥,你也太会杀价了?照你这样,我今天可是要亏本了。好,好,两百就两百。嗯,给你!”鸭舌帽摇着头苦笑着,说完,就不再有丝毫地迟疑,直接把票向强勇递过来,准备成交收钱了。 “你的号是不是真我还不知道呢,我暂时不能付你钱,你要是诚心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把排号票兑了,然后我再把钱给你,也就几分钟的事。不然,你收了钱,拍屁股走人了,这万一票是假的,我上哪找你啊?大哥你说对么?”强勇的“经济细胞”开始活跃起来,也越“玩”越把稳了,搞的站一旁的颜之夏又开始挑眼角来赞许了。 “大哥,我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式的太精明了!说实在话,滨江这地方就这么点大,几年了,我一直在这儿靠这个混饭吃的,没什么大本事,说实在话有本事我也不会干这个的,我长的这么老实巴交的,还会卖你假号不成?好,就依你,我跟你一起去办手续,办好了你再把钱给我,这样总行了?哎,现在的年轻人也太精明了。”鸭舌帽把票号递给强勇后,不住地冷笑摇头,然后万般无奈地站在队伍的另一排。他得等强勇领他的第三顺号票,一起去办好手续才能“兑现”的啊。 当强勇径直走到队伍的前面出示出鸭舌帽给的票号时,前台的小姐略一查看,竟真的认了,还不经意地顺带着看一眼正在一旁陪站的鸭舌帽。 拿到号,就意味着可以认购楼盘了。强勇这个时候也只得付钱了。 强勇边掏钱边再次打量着鸭舌帽,突然惊奇地发现,他怎么跟正在收钱的金丝边眼镜长得那么像呢?特别是俩人的眼神,十有八九就是父女俩,真是防不胜防啊!合着他(她)们俩里应外合还是把自己给算计了。 哎,两百块钱交了,人也“醒”了。不过这“愿打愿挨”的“当”已经上了,真的能够插个队去快点办手续,这当也就算上值了。 强勇安慰着自己,苦笑着跟心情大好的老婆颜之夏,开始四处里比较着哪个楼盘哪个层号面积如何采光怎样了。 当强勇最终选定一处坐北朝南108平方米的紧凑的三室两厅的房子时,心里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后啊,再也不用看老妈单位的脸色了,它爱什么时候收房就什么时候收房,我们自己可是爱怎么住就怎么住的了。至于钱的事,把定金算上去,缺口两三万的已经不算太大了,老妈不是亲口答应要补缺的吗?就算一时补不齐,自己接着回深圳,不也就是多等几个月至小半年的时间罢了。 买房子的这一档子的人生大事,终于就这样“功德圆满”了。 当强勇把所有的手续办完后,他“惊喜”地发现,不到一个月,该小区的楼盘一平的价格从原来的900噌噌地直接飙升到了1200啊。 这说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房子市值溢价带来惊喜之余,强勇也有冷静思考的时候。 人一旦冷静下来,许多事情就会看的比较淡。 是啊,这房子是涨价了,还涨得不少,那只不过是房地产商的钱袋在涨。就算它的价格再高,自己不还是那个108平的房子?如果把它卖了,是能得到比当初投进去的更多的银子,但自己还不一样面临重新买房的难题么?难道一家老少就能吊起来睡马路啊?!说不定到时候自己想再买的话,价格涨的更多了。除非胆子足够大,而且这个时候还有门路能从银行贷款来多买几套,那就成了职业炒房的了。对了,难怪炒房的这几年一个个活的这么滋润?原来在赚银行的利息和房价的上涨空间的差价啊。 不过,这看起来光鲜且高大上的行当似乎永远跟强勇沾不上边。因为他不仅没钱,胆子还小,更没有门路能从银行贷出一分钱来。他接下来要考虑的事,只是自己的工作而已。 滨江的职场跟之前自己了解的情况差不多。 想携买房之“余勇”“乘胜追击”于职场的强勇,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坚持”有点多余。因为摆在自己面前仍旧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铁桶阵”!不过,也因此认识了一些人,有比自己大一辈的60后,也有跟自己一般大小的70后,甚至还有比自己小的80后的。强勇在跟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也正在跟自己一样走过买房的路,所以他们的一些观点也很容易揭开强勇之前的种种不解了。 强勇想着自己应该也没上什么大当,只是对当时遭遇排队买号的事“耿耿于怀”而已。 “这个嘛,基本上都是房地产公司在周末的黄金时段刻意而为之的,目的是想营造一种房子紧俏好买的繁荣局面,促成观望犹豫的买房群体趁早下手。而选择在周末,主要有两个原因,一般的老百姓平时可能忙这忙那的,周末一家人可能有得空才可能聚得齐的,看房买房最合适不过的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周末特别是高校的学生们都放假了,想出来赚个生活费什么的,房地产公司很容易就在半路捡一大堆这样的学生来,或者按排一上午半天50块一个人头的,或者没有底薪,由排队得号的人自己跟要号的人讨价还价。而每一笔买号的成功交易,房地产公司会从中抽成的。。。。。。” 原来光排队买号的背后竟也有这么些文章啊!这跟老妈说的真是“异曲同工”啊。 强勇虽然曾经为此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但所幸自己支付的金额并不多,就两百块而已,但能够兑现提前办理购房的手续才是强勇觉得不亏的唯一道理啊。 花了这钱,至少也真的能给自己省了点时间? 而真正让强勇觉得这次买房值得的最重要原因,却是自己购房手续刚办完,房价便应声齐涨。不单是自己买的这个楼盘,几乎整个滨江的楼盘“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地全面看涨,而且涨势一旦起来后,就没有想要马上停下来的样子。 而这些哥们的相继“爆料”也算是让强勇涨了不少的见识: “中国人买房就喜欢赶热闹地买涨不买跌的。一旦哪个楼盘价格上跳了,一准排队的人多,这其中有许多是人为操作造成的,在造就一个个房地产神话的同时,也造成了一个个买房的悲剧,所以经常有人为此想不开跳楼的哟。试想下:本来在上个月还拿着可以全款买房的钱观望着,这个月或者说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房价就呼啦啦地涨了一半,自己手上的钱也就莫明其妙地贬值了一半,这怎么叫人想的开啊?! 于是除了房地产公司闷声不响地大赚特赚外,一些有多套房的人也开始赚大发了。他们中的一些其实一开始也很穷,甚至买房的钱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但他们天生胆子大,成就了一切。殊不知,在大开发的这些年头房地产行业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房价的突然疯涨,让优先购得房子的人通过转手就获得了高额的利润回报,然后从银行贷款再买一两套,伺机再转手,从而让不断涨价的房子变成了自己赚钱的工具。所以,有时候看这些人赚钱的样子太“嚣张”,而形成鲜明对比的就之前没敢买的人心里在滴着血。 其实,滨江作为一个地级城市,房价的上涨空间远远没有停止。直到六、七年以后的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才算是暂时彻底刹住了房价上涨的“油门”。 而这其中,如果真有人即便在过城中,通过私人借钱买房也罢,通过银行贷款买房也好,永远都是划算和赚钱的买卖。几年后首鼠两端而坐失良机的才深刻地感受到什么叫“选择永远大于努力”。只是有这种意识的人太少了,所以真正能够这么干的人就自然更少了。 而这种“自然”生长的买房现象当然完全有别于财大气粗有意而为之的炒房团的作派! 强勇当时跟一般的购房人一样,没有想到这么深这么远。如果说从中获利了,只能说自己的运气好罢了。因为这东西不能拿来当饭吃,而真正能够当饭吃的也只有人民币。 所以,强勇办好购房的手续后,就开始为第三次“回归”深圳做起了准备。 (七十二) 强勇“倾其所有”“孤注一掷”买了新房后,却面临着有了新房不能入住的尴尬。 原因很简单,就是“身家”被掏空后,没有钱装修呗。 尽管打开电视,强勇就能在新闻联播上看到“北京申奥成功”、“中国成功加入wto”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自己却好像一点没沾上什么光似地。 在滨江是铁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的了,强勇开始怀疑自己从广东深圳回来的初衷。 为什么当别人听说自己在广东深圳干过时,一般都婉言谢绝呢。因为他们担心从沿海回来的人要求待遇高啊,而滨江的人均工资水平却只是在千元徘徊呀。 那就做点生意?可是自己这不刚买了房倒空了家里所有的钱了么? 看来自己除了找点本钱少的小生意来做,其他的找份合适的工作路子已经不现实了。 附近一家三十平米的富祥超市似乎给出了强勇想到的“似是而非”的答案。 作为一家私人开的小型超市,能在滨江市连开十多家,这不能不说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同样开小超市的同行们,往往开一家都够呛的呀。 强勇之前还听人说过,这家超市什么东西价格都比别的超市便宜,所以回头客很多。 果真是这样的么? 强勇决定趁着无所事事的时候来看个究竟。 是日早晨,强勇买了早餐,想起了顺便走进这家名叫“富祥”的超市。 还别说,一走进来,就觉得:这超市虽小,但给人的感觉却跟一般的超市有点不一样。 首先是整个超市整洁有序。哪边什么位置是放什么东西,好像经过精心设计过似的。 其次,超市里的东西摆放得虽然很满但却是十分地整齐。放眼望去,横平竖直,给进来的消费者以赏心悦目之感。 最后,就是营业员个个训练有素。这从顾客一进门马上就能感觉到。 一般的超市要么顾客进来营业员“无人问津”,要么顾客一进门,营业员虽然很热情,但方式却有点“不专业”:要么马上紧紧地粘住顾客,生怕他跑了似地;要么一来就劈头盖脑地问人家要不要买这个了、要不看看那个啊,大有有意地引导消费者买什么东西之嫌。 富祥超市的营业员们好像都不会干这种“傻事”。 强勇观察了几次,发现的结果基本都是一致的:当消费者进店的时候,营业员最多只是报以微笑而不会马上就凑到他的身边,要知道这样会对消费者无形中构成很大的压力的。但她(他)们会时刻关注着消费者的动态。当消费者毫无疑义地直接拿到商品就奔柜台收银处时,营业员肯定就会在原地“待命”的;或者将目光转移到新的消费者身上。但是一看到消费者面露难色或满脸疑虑时,营业员们马上就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的身边,第一时间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这些细节看起来微不足道,却似乎是决定着一个好与差的营业员的分水岭啊!这也是富祥超市能在众多的小型超市中脱颖而出的根本原因之一。 当然,大多普通市民对这些细节总是“熟视无睹”的,甚至有些消费者故意忽略这些,装作一副不怎么“感冒”的样子。似乎他们唯一关心的就只有价格。 富祥超市所有的产品真的会比其他的便宜吗? 强勇这几天开始在琢磨这事,并试图做了一次对比试验。 这有点像大学里写论文那真的积极啊。 强勇不辞劳苦地先从邻近的大超市去记录了一些日常产品的价格。比如一箱伊利牛奶,这个价格在一般大超市是45元一箱的,而强勇在富祥超市看到的就是42元一箱。 强勇还挑了一盒云片糕。这个在超市里一般在5元左右。而这里就是4元3角。 所以就算是象强勇这样有心的消费者,到了富祥超市以后,马上也都会造成一个错觉:就是这个超市的东西永远比外面的超市的东西便宜,不管便宜多少,就是样样东西硬是要比外面的超市便宜那么一点点! 光便宜也就罢了,临了,这富祥超市还有一个致命的“杀人武器”---找零。 当强勇拎着所选的东西在收银台去付款,这一招就开始启动了。 收银员笑脸相迎,一件件物品扫描,电子屏上显示着463元钱。 收银员接着微笑着不动声色却动作熟练地不由分说地将强勇买的所有物品装进一只大的全部容纳的环保袋里。 这在一般超市肯定就得再加两到三毛钱了,然后总金额就变成465或466元了。 收银员这样的举动,一般消费者也无可厚非,本来自己的物品就需要有个袋里装着的嘛,要不然一件件拎着走回去啊?只是这收银员本可以在拎袋装物品之前再礼貌地征询一下自己的意见:要不要环保袋啊,这样就更完美了。现在国家已经强行规定商家必须配环保袋了,但商家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顺手就千篇一律地把这费用转移到消费者头上了。 强勇懂的,所以一旦有人来征询自己的意见,自己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要的。 但眼睛却死死地盯住电子屏。 奇怪的是,电子屏的数据并没有任何变化,直到强勇把五十块钱递过去。 “好了,找您四块,三毛钱不要了,袋子也白送给你了。”收银员可能觉得强勇面生,是头一次来消费的,故意把这些“细节”交待得清清楚楚,笑容可掬边说边动作熟练地把装好的整只袋子递给了强勇。 强勇心里一下子敞亮了,感觉自己占了不少的便宜啊,然则仔细一看接到的四个硬币,居然还是崭新崭新的呀。 这一幕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强勇的心却是狠狠地被格登了一下。 咦!这富祥超市硬就是跟别的超市不一样呀! 本来的东西就比别人的便宜,环保袋也不收钱,临了还把自己的零头给抹了去!这里外一算,钱虽不算多,但给消费者的感觉老大的不一样了!而且找的零钱居然还是新的?难道这也是他们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还是凑巧自己运气好? 这就是为什么富祥超市这么受附近的居民欢迎的原因了? 没错,当强勇来了一次富祥超市购物后,以后家里但凡要买点什么吃的喝的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还就真是这个富祥超市啊! 看来,正如一首歌所唱:没有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成功啊!剧烈竞争的沿海是这样子的,节奏缓慢的内地也是这么个理啊! 当强勇第二次再去富祥超市消费时,得到的结果跟第一次的基本差不多。 富祥超市不超过五毛的零头任人就去的策略让整天围着油盐酱醋转的“精打细算”甚至有点“斤斤计较”的家庭主妇类小市民们很是享用。 这也让强勇想起一则乞丐每次只收五毛钱、多余的一律找回却因太具特点导致最后捐款者络绎不绝、甚至开起连锁店的故事来。 多去了几次,强勇跟店里的营业员混熟了,就开始试探着问起来: “你们超市的价格很公道呀。本来东西就比别家的便宜,还倒贴一个环保袋,一天下来也送出去不少呀。附近的超市可是要收三、五毛地照收不误哟。”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我们就是要给消费者更多的实惠和方便。没错,我们是多贴了三、五毛钱。但是反过来想,来一个消费者,拎着我们的环保袋,实际上就是为我们超市作的广告宣传呀。做广告需是要花钱的,哪有这的口碑来的有效啊?这样一想,我们超市不是就赚了吗?而且还是赚大了?”营业员淡定的回答大大出乎强勇的意料,这其中暗含着太多的深刻道理,而他们却能够理解得这么透彻,实在不简单啊! “那你们找出来的钱怎么都是新的?”强勇还是有不解的地方。 “说实在话,这也是一般商场都不愿干的事。谁都想把新钱留在自己的收银柜或者保险箱里,但是我们富祥超市就是要为消费者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试想下:现在的消费者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谁好谁赖哪个还不能一眼就能分得出来啊?尽管找的钱都是一样的,但新旧钱给消费者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们就想让每一个来富祥超市的消费者都有一种愉悦的心情,他们回头来我们超市消费是对我们富祥超市最好的回报。”营业员似乎心里早有答案,巴达巴达就脱口而出。 营业员的一席话,让愣了半天的强勇最终“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了。 看来,就算在内地,要取得生意上的优势,也是有许多门道的。 正当强勇转身欲走的时候,一个人堵住了去路。 强勇抬头一看,不免大吃一惊,脸上竟有莫名其妙地红了,说话也不怎么利索: “惠惠惠,你怎么在这儿呢?” “哦!还真是你啊?!勇哥,老校友。还记得那次在医院里我跟你老婆同一天生孩子么?一晃已经有好几年了?这其中我就一直没看到过你和嫂子的呀!哎,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不是应该在深圳淘金的吗?哎,我们企业学校的大才子,怎么现在也这么有空啊?回来体验内地的生活啊?”强惠惠看到强勇,大吃了一惊。但马上就恢复了常态,红着脸夸不夸损不损的说了一通。 “惭愧惭愧!惠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漂亮啊!哎,就别笑话我?一别几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也只是深圳讨口饭吃。这段时间是临时回来几天的来转转的。看来你跟卫兵在滨江日子过得蛮滋润的嘛。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呢?莫不是这个超市就是你开的?看你一副老板娘的样子。”强勇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看强惠惠穿金带银的一身珠光宝气,就觉得自己有点“亏待”老婆颜之夏了。 谁让当初自己“执意”选一条去广东打工的路并且一直走到黑呢!如今自己这么落魄,再要把自己在滨江找工作的实底给兜出来,只怕她强惠惠第一个就看不起自己了,要是再传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算是“辱没”了。所以客套一下,忙转移话题。 强惠惠没有直接正面回答强勇的问题,而是淡淡一笑道: “哎哟!我们还不跟你一样,都是混口饭吃呗。我昨天就听我的员工反应说,有人已经在关注我们的富祥超市了,他们还都担心是税务局的人来明查暗访来了。所以我今天特地过来看看,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是你呀。怎么,看上我的店了?” 强惠惠说完一副表情很夸张地样子。这年头,毕竟惹上税务局都是一件让人头大的事。 “哎,莫要笑话我了,惠惠。今年我的运气特别不好,我在深圳的莫尼卡公司出了点小事,我不方便再呆下去就选择暂时自然失业了,所以就顺便回来看家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事做呀。之前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凭你的能力不是一直在上海混的挺好的吗?是不是就为了跟强卫兵结婚杀个回马枪啊?噢,是为了以后小孩读书上学的事情考虑的?”强勇回过神来,又“旧事重提”地笑着“倒打一耙”。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深圳的机会多,变化也快啊,这跟我在上海的时候差不多嘛。你别说,我还真的是就是为了跟卫兵结婚才回滨江的,现在又为孩子读书的事才继续留在滨江的。女人嘛,一遇到家庭的问题,什么都得抛开的呀。你家的之夏不也一样在做全职太太吗?哎,你家的强劲应该跟我家的强劲一样,会自己走路了?我这人闲不住的,孩子一睡觉在家闲着也难受,只好抽空来搞点投资了。这个富祥超市我接手也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呢。不过,生意还过得去,在我手上算了已经开了第十家分店了。”强惠惠的话平淡无奇,一字一句地却像针一样,深深地刺痛了强勇。 原来强惠惠还真的就是富祥超市的幕后老板娘呢!不仅如此,还把这富祥超市开得这么好!两年不到的时间竟开了十家店,难怪随便的一个营业员也能在经营理念上摆上几道呢。原来这背后真有强惠惠这样的高人在撑着啊!说不定他强卫兵也是幕后的另外一个高人呢!同样是同学,毕业分开才几年功夫,看他们虽在内地,却也能如此成功地“扩张”着自己的事业;而自己虽是远走他乡,拿着高薪,但起起落落地,到头来却还在滨江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上,这其中悬殊的差距也不仅仅是贫富的问题了? 强勇觉得,差距已经产生,虽不是最终的,但自己必须“知耻后勇”奋起直追,否则之后怕连见个面聚个会,自己都没有信心跟他(她)们坐在一起了? 而短时间寻找缩小差距的办法,可能就只有自己再次回到赚钱更多的深圳去了。 但当着强惠惠的面,强勇也不想显得自己“人穷志短”的小家子气,于是哈哈一笑道: “我说这富祥超市怎么开的这么红火啊?!原来背后真的高人在啊!佩服佩服!” “哟,什么高人低人的,勇哥你真会开玩笑。哎,我这儿其实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本大利大而已。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能耐,这生意上的事啊,都是边做边学的。不过,我每个月都差不多要亲自给我的员工培训培训的,说白了,就是洗脑。有点吓人?”强惠惠被强勇“戳”到“痒”处,不免又得意地“泄露”了一番。 看到如此成功的强惠惠还如此地低调和勤勉,强勇觉得自己在深圳取得那些所谓成绩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她都已经做到这样了,她的老公强卫兵不是要飞天了么?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声轻笑: “惠惠,都已经这么成功了还这么谦虚。我看你天生就是一副做生意的料!你的这些商业道道我觉得好深奥哟,怕是够我学一辈子的了。噢,你老公卫兵最近还好?他可是我们9531班同学中唯一在官场上八面玲珑、运气亨通的人哟!” “勇哥你太客气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们家卫兵还不就那样?上不上下不下的,多少年了,还不就是在一个副科上打转?不过,最近我老爸出了事可能对他也有比较大的影响。”强惠惠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失言”了。尽管对面站着的是自己老公的同学,校友,关系也算是蛮铁的,但毕竟不是官场的人。老爸的突然失踪在滨江的官场上震动很大,看强勇的表情可是一点也不知情的啊!都怪自己大嘴巴。 “再怎么样,卫兵端也是金饭碗嘛,哪象我们这样泥菩萨过河朝夕不保的?惠惠,你的家庭条件和个人条件也不错啊,当初你为什么没去当公务员啊?还是做老板娘的威风八面吗?哈哈哈。哎,你刚才说你老爸的事,我这人消息闭塞的很,啥都不知道,希望我们这一届同学的骄傲和希望-卫兵同学不要受到太大的影响,他还年轻,政治生涯还很长,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的。”强勇不好随便接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挑三拣四”找点无关痛痒的说说,免得表错了态,给自己惹出麻烦来。 “哎,勇哥,我们都是看到表面风光,其实各有各的难各有各的苦啊!你也不是外人,我的事说起来有点气人,一切都是拜我老爸所赐啊。那个时候刚毕业就把我个人给移民了,我现在还是不伦不类的新加坡国籍呢!哎,都是我老爸打错了算盘!我哪不想呆在公务员队伍中旱涝保收的啊?关键是这国籍一时半刻换不过来的呀!不过现在我也想开了,不管是自己怎么样是哪里的人,这超市可是我自己在开着的,产权总在我自己手里捏着的,这样心里踏实啊!你说是不?”强惠惠表情复杂,几句话也道出了她的心酸。 看来:每家都一部难念的经啊。 看来:成功的背后也不一定尽是掌声和鲜花啊!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谁赚的钱多,谁在任何场合就更有话语权! 强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富祥超市的,反正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准备行李,想快点再回深圳抓紧“捞金”啊。 第33章 浪子回头 (七十三) 如果说颜如梅是背着老汉在东莞干起了“私活”,那么颜耀祖就是不折不扣地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偷鸡摸狗勾当。之前强勇回滨江血汗钱被盗看到的犯罪团伙中的一人长得特像颜耀祖的,其实就是颜耀祖本尊!他也就是跟老汉颜忠旺来了一趟滨江,看到这里虽是内地城市,却也美女如云,于是借故跟老汉“一言不合”就惦记到这儿来了。 颜耀祖走上这条“不归路”似乎多少有点“无奈”。 原本出门身上仅带了几百块钱的生活费,颜耀祖心却不小,他始终乐观地坚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这么大的滨江城,随便找个零工打打也就能凑合着对付过去了。 偏这个城市的美女实在太多了,对他的吸引力也太大了,也就无心找工了。所以,没几天在众美女们百般讨好下,颜耀祖的口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没有办法,颜耀祖只好开始找起工作来。好歹得自己养活自己,更不要说养活美女。 不找不知道,一找真的吓一跳啊! 这个“外表光鲜”消费不俗的滨江小城,工作却是难找得很。倒不是有人想要排挤你一个外地人,颜耀粗实在有点“高不成,低不就”:工资稍高的点,一般都是要有学历的,要不然就是带点技术的;没有学历要求的,工资就很低,低到一个月才几百块的都有。 颜耀祖初中未毕业,又没有任何一技之长,所以高工资的跟他无缘;低工资的,要求自然也要低些,大多开出的条件颜耀祖还够的着,只是这几百块的工资也太低了?这还不够自己这几天的一个晚上开销呢。 怎么办? 一个外来的年轻人,当他四处碰壁四处流窜时,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 正当“走投无路”的颜耀祖一日正坐在滨江公园的一张石椅上发呆的时候,一个过路的年轻人突然笑着跟他很友好地打起了招呼。 “哥们,在干嘛呢?这么愁眉苦脸地。” 颜耀祖见有人冲着自己问候,吃惊不小!心想着:这么多天了,滨江这个城市怎么会有人向陌生的自己打招呼呢? 颜耀祖赶忙站起身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年轻人。 俗话说的好:来者不善,来者不来。 这个冲着颜耀祖笑着打招呼的年轻人,不是别人,就是近来频繁在火车站、汽车站流动作案的犯罪团伙头目大飞的弟弟小飞。他关注颜耀祖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选择今天“下手”,可见他把握颜耀祖的时机的能力有多强、有多准。 颜耀祖当然没能逃过小飞的手掌心。 有个组织靠着混饭吃,似乎也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生存方式啊! 所以,当颜耀祖知道自己进了什么组织时要干什么时,非但没有一丝悔意和‘反感’,反而因脑瓜子转得比常人要快,很快就摇身一变,成为流动作案三人小组中的“佼佼者”。 其实,颜耀祖的三人团伙在对强勇下手前,他也曾对强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还是让他按原计划按下了作案的“开关”。 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出道即巅峰”!他的这一单,竟创下了组织近年来单票收成最高的三万块!以致于之后他的团队虽然仍旧“屡屡得手”,但却无法企祈那一单记录啊! 按组织立下的规矩,颜耀祖的团队是要得大奖的。 但颜耀祖还来不及去领这个大奖时,却发现自己和另外两个同伙的名字及头像便已经被张榜在滨江城区的大街小巷的通缉令上。 也难怪,组织近期的“动静”太大了,差不多把整个滨江这一潭水给搅浑了。 所以一时间,滨江满城的警察在强勇的报案导火索下“爆发”了。 只见一连几日滨江各大路口,警车红色的光芒闪烁不停,全副武装的警察挨着一个个查车看人,那架式非得把颜耀祖之类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不可。 三十六计走为上。 颜耀祖历来就有一个“见机行事”、“金蝉脱壳”的“优良传统”。所以一路上尽管“偷鸡摸狗”的事做了不少,却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 头一次看到自己的“行迹败露”,“东窗事发”后,居然还被公布在大小通辑令上,颜耀祖有点恼羞成怒,但他没有“意气用事”,他知道:“全身而退”才是上策! 于是,颜耀祖在另外一次参与火车站的三人团伙“得手”后,借口肚子疼卷走一部分赃款后从侧门“落荒而逃”了。 等到同伙们长时间见不到他的踪影直接到厕所破门而入并一无所获时,才知道这小子溜了,所以慌忙地报告小飞哥。 但一切已为时已晚!这个时候别说小飞哥没办法,就是大飞哥哥来了也于事无补啊。因为颜耀祖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坐火车开溜了。那个时候火车票根本就没有什么实名制的,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好个颜耀祖,坐上火车一口气狂奔上千公里,直扑老家绵阳而去。临了突然“脑筋一个急转弯”,改在距离老家几百公里处的峨眉山下了车。 颜耀祖之所以突然改变行踪,并不是意识到有什么人盯上了自己,而是为了保险起见。自打进入组织的第一次,颜耀祖就知道它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甚至有些不近人情。所以他生怕万一哪天这些“丧心病狂”的小飞哥们有心一路找过来。最有可能的是怕他们先找到自己的老家来的啊?!还有,就是无处不在的警察啊!他们的人多,全国各地的警察又是穿一条裤子的,万一他们通知老家的警察提前在自己的老家某个地段设个埋伏,自己不是千里迢迢地跑回来来“自投罗网”的吗?! 只是一路上看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地正庆贺新春佳节,好不热闹。而自己却是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敢团聚的,颜耀祖心中难免寸肠欲断、幽怨不止。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颜耀祖再怎么样,对生养自己儿时视自己为宝贝长大后视自己为家中希望朝夕相处的老汉老母还是没有太多的牵挂之情的。 就在他“心灰意冷”漫无目的地闲逛的时候,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颜耀祖吓了一大跳,原来自己闭着眼睛走路竟一个衣着光鲜的时尚女子正面与自己碰了个满怀!女孩姣好的面容和丰满的身材让他木讷地吐着舌头。 女孩看到蓬头垢面的男子撞了自己不道歉,还一副色咪咪的样子,马上不干了: “看啥子嘛,你个瓜娃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颜耀祖一听自己居然被骂了,顿时对眼前的美女“索然寡味”,只是不想“伤害”她。 美女一看颜耀祖没有回应,以为捏了软杮子,更加嚣张起来,边推他边“口不择言”: “啷个嘛?不服气噻?龟儿子,不晓得给老子赔礼道歉噻?” “你个臭婆娘,臭三八!”颜耀祖终于被激怒了,一边挡开美女的手,一边“还击”。 不知哪个名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世间有多少宠爱,就有多少任性。 美女一看颜耀祖并没被自己吓着,反而火大起来,于是一时兴起,一把拉起他的衣领扯起来,嘴巴也跟着尖叫起来: “啷个啊?你瓜娃子明明是撞了人还骂人噻,今天老娘就是不放手,咋的嘛?” 美女的“有恃无恐”,加上她刺耳的尖叫声,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看客,甚至不远处还有两个手持木棍的纹身男正飞一般地扑过来!不用说是来给美女“助拳”的。 这还得了?!自己本身就是“见不光”的,美女拉拉扯扯的就已经很容易“暴露”自己了,再来两个操家伙的,自己这小身板受的了吗?赶紧闪人! 颜耀祖见势不妙,掉头就跑,怎奈这娘们手劲还挺大的,自己居然还奈何不了她。 眼看纹身男越来越近了,颜耀祖不得不使出“屡试不爽”的“杀手锏”:一只手用力推挡住美女的双手,一只手凭空多了一只明晃晃的尖刀,嗖地就向那美女划过去。 美女反应倒不慢!突见到寒光乍现,本能地放开双手,全身瞬间向外倾斜,但仍避之不及被划到了一只手。随着“啊”的一声凄厉惨叫,美女终于痛苦地倒地了。 颜耀祖只觉胸口一松,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向后回望,生怕有纹身男追上来。 两个纹身男显然被眼前的突发事件震惊了。他们顾不得追赶落荒而逃的颜耀祖,纷纷丢下手中的木棍,就要去扶倒地的美女。 显然这三人的关系不一般。 美女被俩纹身男扶起来后,伤口已经血肉模糊了。但她似乎有点“临危不惧”的样子,一边死死地捏着伤口,一边急急地喊叫着: “这个瓜娃子有刀子的,快报警啊!” “报啥子警嘛?老子不要命吗?”一纹身男也吼起来。 一阵风吹过,美女的叫喊和男子的吼叫刚好都随风吹到了颜耀祖的耳朵里。 原来如此啊!看来这两纹身男也不是什么好鸟!老子也不用跑了,反正他们处理这个美女的伤就够折腾的,哈哈哈,报应!跟我颜耀祖斗?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欺负我这个老实人啊?老子今天就是要让你长点记性的! 颜耀祖跑出千米开外,确认已经看不到美女和纹身男的影子了,于是就彻底放松了下来,俨然一个胜利者的模样大摇大摆地横着走起来。 (七十四) 2003年的金秋九月。 在滨江市区的金色幼儿园门口,人头攒动,乌泱泱地聚集着数不清的家长们。 这可是整个滨江市最好的公办幼儿园哟! 能够来此报名的家长们没有一个不是门路众多、神通广大的主儿。 强卫兵、强惠惠俩公婆领着儿子强盛就身“陷”在其中。 “望子成龙”都一样,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自小就不输在起跑线上,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捎尖了脑袋人上托人梯上搭梯地向最好的学习平台上“钻营”。 全市就这么一所公立的所谓全能性幼儿园,学费三、五千块一个月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能不能通过报名。 强卫兵当然信心满满的,因为手头上早就握有本园园长、自己小学的同学王大兵亲笔批写的条子。这可不是谁都能够拿得到的哟! 这年头啊,有“条子”就是好办事。 很快,强卫兵夫妇就从排队的长龙中“脱颖而出”,挥舞着只有园里的工作人员才看得懂的条子一路从自己前后左右的家长面前划过。 其时,幼儿园的大型电子屏上正图文并茂地重播着:中国球员姚明以状元的身份挺进美国职业篮球nba的盛大场面。 不少排队的家长看到这一令人振奋的消息后正使劲地拍着巴掌呢。 强卫兵当然也看到了这一感人的一幕,自己飞快报名跑动的身姿好像就是在彩排着姚明在选秀大会上被火箭队以状元身份选中后激动地跑上火箭队老板身边的一刹那。 没有人的掌声是给强卫兵的,甚至还有人投过来“仇富”“仇权”的目光。 唯一令强卫兵觉得有些成就感的,就是当自己办完了儿子强生的手续后,身后的报名队伍仍旧长龙一样地排着纹丝未动。 强卫兵夫妻俩满心欢喜地带着爱子强盛一齐向往挤出去。 因为按报名的通知说明,明天才会正式上学呢。所以接下来肯定是一家人去游乐场好好地享受一下开学前的“最后的疯狂”了。 强卫兵只顾自己在前面领路,快到走出来的时候,感觉老婆孩子好像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可不就是,强惠惠跟儿子正堵在队伍的中间跟人说话呢。 强卫兵不好大声叫唤,只好又退到强惠惠的身边。 “啊哟,原来是强科长啊。难怪一下子就把手续给办了下来,后面好多人都在对你羡慕、妒忌、恨呢。”颜之夏忙笑着向强卫兵打招呼。 “卫兵,你瞧瞧,强劲这小姑娘是越长越漂亮了呀,你看这张小脸蛋太精致了,就跟她妈妈一模一样的。”强惠惠向颜之夏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着颜之夏的女儿,嘴上不停地夸奖着。 强卫兵走近了,俯下身子一看,呀,强勇的女儿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呀!不禁嘴角一笑。 “叔叔阿姨早晨好!哥哥早晨好!”没想到小小的强劲见了陌生的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落落大方地打起了招呼。这可是没有颜之夏的任何提醒甚至暗示哟! “小嘴巴还蛮甜的嘛,你看看,(面向强劲)强劲啊,你见了阿姨也不知道主动打个招呼?人家强劲跟你一样大的,你们俩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呀,你还比人家大几个时辰呢!差距哪就这么大呢?!”强惠惠一边摸着强劲的小脑袋,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儿子强劲的不是。 “呀,千万不要这样说啊,惠惠。男孩子一路来就是要比女孩子要顽皮些的嘛。不过,要说读书啊,女孩子一般就比不地男孩子的哟!我保险以后读起书来,还是你们家的强劲要厉害点。”颜之夏不想有人把自己的孩子竖起来当目标,马上主动“示弱”找“平衡”。 “之夏,你够厉害的啊,一个人就张罗起来了。勇哥近段时间还好?他今天怎么没来呢?”强卫兵知道孩子们的比较还为时尚早,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虽然自己因为岳父的事情“大势已去”,虽然自己还坐在副科长的位子上,但自己现在已经体会到了什么是“冷宫”的滋味了。不过,现在当官的,一般都是只能上不能下的,只要本人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一般都能“功成身退”的。然而现在自己的副科长之职,只是自己的一块遮羞布罢了,只是没有在科室待过或非本局里的人,基本上也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而已。当然,面对着一无所知的老同学强勇的老婆,客套的关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哎哟,我也没办法啊,我不出来还能指望谁?强勇就打工的命,哪象你们俩?一个在法院旱涝保收的,一个又这么能干,开上十家超市,每天的钱啊看着哗啦啦地往你家流啊!我们家要有你们家一半的运气就好了,我看我做梦都会笑醒了!哎,没办法比啊,你看你们,一会儿功夫就把儿子的入学手续办妥了,我还不晓得排到猴年马月哟。”颜之夏边说边摇着头,不知是叹息还是自嘲。 前卫兵一听知道这种谈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是很危险的“游戏”,绕来绕去不小心把自己的底给漏了,那还等于就是把自己的唯一的遮羞布给当众扯了啊?于是哈哈一笑道: “不要笑我们了,嫂子。谁不知道?现在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在外面混的开哟,就算让我出去,可能还没有人要的。我相信凭勇哥那能量迟早会在外面发个大财回来的。听说你们前段时间已经买了新房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勇哥还是蛮有能力的嘛。” “啊呀,砸锅卖铁才勉强买的,还借了一些钱呢。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不然一家三代人都没地方住呢!哎,你们俩也是消息灵通啊。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好啊,本身惠惠会做生意,随便买什么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偏你卫兵又有好单位,随便也能分套把房子住住。哪象我们,一家人挤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就挤在我婆婆的单位宿舍里。切,那是个什么单位呀?说垮就垮了,我们不先找个地方说不定哪一天单位收房子自己还没有地方去了呢?!”颜之夏说的并不全是牢骚,事实就是这样,滨江的国企一家家“莫明其妙”地倒掉了,其中的原因谁又说得清道的明? “这都是国家的大事呀,我们小老百姓哪里过问得了啊?之夏,改天来我家里玩玩,我们就先走了啊。”强卫兵觉得这个话题也谈不下去了,就边说着边拉着儿子强盛向外挤。 强惠惠本来还想跟颜之夏再说几句,看到强卫兵父子俩先走了,也就挥挥手跟着走了。 强卫兵一家人走后,留下颜之夏和女儿强劲继续排队。 看着长龙一样的队伍,颜之夏不免心生惆怅:哎,跟惠惠真是没法比啊,自己又没有钱更谈不上权,人家有门路的轻轻松松地就报上名了。自己不是嫌排队的时间长,而是担心最终的结果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名额已经报满了,自己的女儿报不上名的啊!而这门道,自己哪好意思向强卫兵夫妇讨教啊?!也许强勇在场,情况可能会好些。 还好,最终的结果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尽管颜之夏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但最终还是很顺利把所有入园的手续都办了下来,只不过莫名其妙地多交了千把块的赞助费而已。 哎,这就是没有门路的代价! 但不管怎么说,强劲的幼儿园读书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办完手续后就马上回去吗? 啊哟,整天面对着“不冷不热”一脸权威的婆婆,颜之夏有点累了。但仔细想起来,婆婆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经常对自己什么都不放心似的不时地要“指点”自己要注意这个了、不要那样了,迭迭不休的好烦人而已;一旦自己稍有不同意见,马上就会拉长了脸以家长身份自居并少不了来“数落”一番。 这就是更年期的女人的症状吗? 颜之夏搞不清楚。 记得以前在深圳,也是俩人相处啊,还算是比较融洽的。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因为朝夕相处,俩人的观点和个性不同累积出矛盾来了。 看来,“距离产生美”一点不假。 颜之夏无力改变这一切,除了每天在强勇打过来的电话里倒点苦水,就只剩下对婆婆的有意无意地“敬而远之”了。 所以,颜之夏这会儿并不打算马上回家的,她想带着女儿强劲先在外面溜溜,累了就顺便在外面吃个午饭然后再回去。 “嗳,我们是装修公司啊,装修大优惠啊。大姐,我们公司把装修的流程和大致用的材料都标出来了,不会骗人的,你看看?”颜之夏正准备牵着女儿强劲的手往外走的时候,一个毛头的小伙子冷不丁地塞给自己一张广告单页,还自顾自地热情洋溢地讲解起来,也不管别人感不感兴趣。 颜之夏原本对装修没有什么概念的,尽管自己的新房子迟早都要装修的,但一个女人家家的,没有一个男人在家搞装修是不可能的呀,何况现在连个装修的钱都没有。所以颜之夏礼貌性地听了两句,就用手一推,打算把手上的广告单页还给小伙子。 “大姐,怎么了?对我们公司的装修方案不满意啊?”小伙子似乎有点失落的样子,他似乎已经将眼前的这位慈目善眉的大姐当成了自己的准客户了。 “哎,小伙子,不是你们公司不好,只是我家刚买了房,没有钱装修啊。”颜之夏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说出了实情。 “哎,都不容易啊。大姐,没关系,我也觉得自己今天好奇怪,怎么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亲切感!就好像是见了自己的亲姐姐一样,想着帮你做点什么呢。大姐,你看,我也是什么坏人?要不这样,你让我到你家帮你量量尺寸呗。暂时不装修也没有关系,哪天要有了钱或想装修,再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我保证还是今天的最低价。”小伙子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得寸进尺”地“迎刃而上”了。 “哼,我跟你素不相识的,怎么可能让你进我的家呢?再说我暂时也不会装修的呀。你还是找别人去。”颜之夏有点不耐烦了,边说边拉着女儿强劲就往外走。 “大姐,听你的口音也是四川的噻。我是四川绵阳的,我来滨江是想重新做人的,这样的机会你不会给你这个老乡?”小伙子突然改口说起四川话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颜之夏大吃一惊,这小伙子怎么就听出了自己是四川的口音?难道自己的普通话说的有漏洞?而听他的口音还真是自己的老乡呀!他想“重新做人”?面前的这位老乡是真遇到困难啊?自己总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心一软,就掉转头也用四川话开始发话了: “娃儿,你真是四川绵阳的啊?我刚好也是的呀。你刚才说你是来‘重新做人’的,那是啥子意思哟?不会之前犯了啥子王法?” “大姐,不瞒你说,小弟我以前真的是犯了错误的人呀。有段时间我稀里糊涂地跟一些社会上的人在滨江的汽车站、火车站抢上车人的钱呢。不瞒大姐你说,为此还曾经被公安局通缉过呢。”小伙子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许多,一副在家长面前低头认罪的孩子样。 颜之夏听小伙子说完,大吃一惊。脑子里马上一念闪过,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难道这位老乡就是曾经光天化日之下在公交车上抢走自己老公的三万块的通缉犯? 怎么办?直接报警?这样肯定会惊动了面前的小伙子,而自己孤儿寡母的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只怕还没有等到警车来,人家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看到颜之夏半天没吭声,小伙子开始着急了: “大姐,就算你行行好?就让我去帮你家做点事。哎,我虽然懂点装修,可是几天一个客人也抓不住呀。只怕辛辛苦苦几天一分钱没有,连口饭都吃不上呢。” 要不先稳住他?等回去给老公打电话商量商量再看怎么办?说不定今天无意中把之前老公丢的钱又要找回来了,至少是有这么个线索了? 但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突然被自己领回家,婆婆会怎么看呢?说不定会直接给撵出去的呀!除非给他一个比较“安全”的“身份”?既然真是绵阳的老乡,干脆就说是自己娘家的村里人。万一不是抢自己老公钱的坏人,也好办。反正啊,自己家的新房子没装修,铺个床板放床被子也能打发他;至于吃饭嘛,这么一个大活人,作为外地人他找不到活,我嫁过来几年了还不能帮他找的啊? 颜之夏脑子飞快地转了几百次,终于想清了这一“万全之策”,于是呵呵一笑道: “哎,谁让我这人心太软?你老喊我大姐大姐的,我就不忍看到自己的老乡流落街头呀。这样,自打今日起,你就喊我表姐,我就算是收了你这个表弟了。但表姐可丑话说在前头啊,你要是不学好,胆敢胡作非为,表姐我可是第一个就要报警抓你的哟!到时候就莫怪你表姐我下手太狠冷酷无情的哟!” “表姐,你真好!我这个颜某小表弟再敢去做什么坏事,那就是不得好死!怨不得表姐的一分一毫。”小伙子一激动,竟报出了家门。 啊?!真有这么巧的啊!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自己认了表弟的,是姓颜的,不正是老公曾经跟自己提过的人名吗?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当时在汽车站伙同他人一起抢走自己老公的三万块钱的主。自己虽然之前只是听老公“气急败坏”地说过,从没见过小偷的本人,今天不但本人阴差阳错地“自投罗网”给自己,还被自己错认成表弟了!天底下再滑稽的事也不过如此?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颜之夏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萍水相逢”似地客客气气地应道: “怎么,你还真姓颜啊?我记得我们绵阳姓颜的并不多嘛。我刚才都没好意思问你的,省得你嫌表姐我象审犯人一样对待你这个表弟的嘛。” “表姐,你这话说的我这个表弟就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下去了。我算是辱没了颜氏祖宗的啊!所以我不敢回我老汉老母那儿去。我希望表姐这样的好心人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做人,我一定不会让表姐您失望的。哪,这是我的身份证。”小颜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来,双手递给颜之夏,似乎自己什么都坦白了。 “你就不怕公安局的继续抓你啊?身份证你自己捡好,我又不是公安局的,再说这东西是真是假我也鉴别不了啊。”颜之夏一摆手,“严肃”的问题也跟着抛了出来。 “都两年多了,我犯了事就跑了,跑了两年多,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我想开了,与其这么惊魂不定地度日如年,不如勇敢地面对现实。要是公安局哪天真要抓我,我就进去好好改造一下算了。要是表姐觉得我这个表弟有点靠不住,直接报警我也没有任何怨言的。反正我是诚心想改过的。”小颜说话的时候低声下气的,竟让颜之夏这个表姐老大的不忍! 没错,这个在滨江街头游荡的小伙子小颜,就是当年伙同他人在汽车站抢走强勇辛辛苦苦多年的积攒买房的钱的颜耀祖。他之所以浪子回头,重回滨江,也是出于他本心不坏,良心未泯、赎罪心切。 没想到,下了决心来“回报”滨江人民的颜耀祖原本花了血本从门槛最低的装修学徒工兼跑业务做起,学得半生不熟的跑出来却连连碰壁,几天来一单业务也没谈成,不禁让他有点心灰意冷起来。 眼看着颜耀祖可能就要“狼狈逃窜”了,也有可能为了生计被人利用“重操旧业了”,好心的老天爷似乎并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悲剧重演,于是就安排了他误打误撞,最后直接一头撞在”冤有头债有主”的“冤债头主”颜之夏的“枪口”上。 颜之夏似乎明白了一切,但仍旧心事重重地将“一无所知”的颜耀祖领进了家门。 一个陌生男人的到来,自然免不了婆婆叶芬的左右盘问。 好在在这之前,颜之夏与颜耀祖已经对好了统一的“口径”,好在乖巧的小强劲也没有当场“拆穿”这事。 颜耀祖的临时住宿当然只能安排在空空如也的毛坯新房了。 这本也是婆婆叶芬的一个大忌,新房自己都没住过,就放一个外人来住?但考虑到颜之夏的一点乡情,再说人家只是打个地铺睡个觉而已,叶芬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颜之夏在新房里安排好颜耀祖的吃住后,便急不可待地在回老房的途中拨通了远在深圳的老公强勇的电话。 “什么?哇噻!就是那个抢我钱的颜耀祖现在就住咱们家?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怎么没有报警啊?”电话里传来强勇“惊魂未定”但也兴奋不已的尖叫声。 “切,你也不想想,要是我真报警了,他肯定得找我母女俩出气?我一个女儿家手无缚鸡之力哪抗得住他那几下的啊?哎,现在总算安顿好了,不过,这次颜耀祖好象是真心要悔过的呀!看他也蛮可怜的,来滨江东奔西跑了好多天,想帮人家装修公司拉点业务,可能是一笔业务也没谈成的,竟然饿了两天的肚子!他大概是听出了我的口音,现在竟又赖上我这个老乡来。哎,我真有些不忍心去举报哟。”颜之夏的心里的确矛盾重重啊。 “那你的意思就是养着他?就算不报案,起码也得打发了他走啊?这样很危险的哟。”强勇似乎明白了妻子的难处,现在开始“退而求次之”了。 颜之夏没有马上回话,她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哎,老婆,你知道这小子是谁吗?他的老头子就是颜忠旺,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一身正气抓小偷的家伙,在莫尼卡还摆了我一道,要不是看在她的俩女儿颜如玉、颜如梅都是我的老同学,我早他妈的翻脸了。”听颜之夏半晌没回应,强勇也忍不住“爆料”了。 强勇的这一招果然奏效! 还没等强勇的话音了了,颜之夏就突然象打了鸡血似地叫道: “原来你都知道的啊?还挖坑让我跳?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你知道我跟颜如玉什么关系吗?比亲姐姐还要亲的那种呀!我说我可以为了她的事什么都愿意放弃的哟!哎,差点上了你的当了。这要是真报了警,以后你让我怎么面对我的玉姐哟!” 颜之夏的话大大出乎了强勇的意料。 也难怪,俩人曾经在绵阳最困难的时候相互“慰藉”过,也算是“患难见真情”啊! 颜之夏最大的特点就是“爱憎分明”。她想着当初自己流落在绵阳街头被迫艰难地搞起婚庆公司的时候,就是得益于她颜如玉的意外介入,在她看来这不只是对自己事业的重要声援这么简单了。而通过那次“机缘巧合”,俩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算是结下了至死难忘的姐妹情感。而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情感一旦结成,往往会超出亲姐妹的份量。 “哎,老婆还是你想的周全啊。我只不过一时冲动犯了浑了。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就算现在把颜耀祖抓起来,我们的那三万块也肯定是追不回来的。算了?也好,过几天我就给你汇一笔钱去。不过,说不定你可以利用这小子帮咱们新房子装修呢。”强勇想了想,只得向老婆低过头了,但临了打的如意算盘有点像是在开玩笑。 “啊?当真有钱来搞装修啊?你不会是骗我的?哼,亏你还想的美啊!还指望别人帮咱们装修?噢,我差点忘记了,你这么多天在深圳找到工作没?现在人在哪啊?都干什么工作呢?”颜之夏也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许多问题呢,也许是之前太习惯了老公在深圳的怎么干都有活儿似的。 “说起来你肯定不太相信,你老公我现在就在颜忠旺的手下呢!”强勇“语出惊人”。 “什么?你在颜伯伯那?不会?你也跟着他收破烂啊?你还让我报警?你这个人一点脑筋都不长的啊?哎,他们家里的那个小女儿颜如梅不在家啊?”颜之夏一头的雾水,这实在太赶巧了?而老公居然跟着收破烂的颜伯伯颜忠旺干起来了。 “哎,说起来话长。我这次回深圳发现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啊,家具行业好像在重新洗牌似的,对于我们这些自视清高的‘遗老’们似乎并不感兴趣。我三个月前偶然在找工作的途中碰到了颜伯伯,他当时也是在痛苦的挣扎中啊。。。。。。”强勇并没有马上正面回答老婆的问话,而是“煞有介事”讲起故事来。 “我真服了你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长篇大论地给我讲故事。哎,别拐弯抹角地绕弯子,电话费是要钱的呀,你就直说,你现在颜伯伯那干什么?”颜之夏及时叫停了强勇,她要的只是“答案”。 “啊呀,老婆你怎么对我一点耐心都没有啊?好,就按老婆大人的要求说,你老公我现在在颜伯伯这转行搞着工程呢,我是现场的代表。放心,你老公再不济也不至于干那收破烂的勾当啊。”强勇这回算是“言归正传”了。 “什么?我没有听错?收破烂的颜伯伯居然也在搞工程?你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颜之夏似乎更惊奇了,深圳的事、深圳的人真是无奇不有啊!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你知道的,以前颜伯伯靠的都是靠他小女儿颜如梅替他打江山的,颜如梅不是99年就离家出走了吗?颜伯伯没办法找我帮他搞了莫尼卡的垃圾承包,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因为没有颜如梅不要说新厂不好弄,就是已经签约的也开始挑他的各种理由,总之就是不买他的账。我知道颜如梅其实也没跑多远,2000年春季展销会我们俩还碰到过呢,你说她去哪?居然就在东莞那跟着颜静颜欢姐妹俩一起干着呢。她曾经嘱咐我们无论如何不要告诉她老汉的,她也想在外独立地生活,证明自己的价值呀。我哪敢多嘴啊?”强勇又开启了“长篇大论”的模式。 “听你说话好费劲呀,这跟颜伯伯突然做工程有什么关系?他会么?真奇怪啊,他是万能的啊?”颜之夏不等强勇说完,就插进了话,这样也许能够加快谈话的进程呢。 “怎么没有关系呢?颜伯伯承包垃圾本是一件一本万利的好生意,但颜如梅一走,那样冲着她而去的厂长们大多就不再理会颜伯伯了。合同到期竟没有一家愿意续约的,颜伯伯一气之下就改行了。改什么呢?村里正好要修一条公路,而平时颜伯伯做人很活的,跟村长关系处得相当之好,听说村长家的修修补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杂事他全包了,还一分钱不收。村长自然记得了他的好了,这会儿有工程了,正好还不准村里人自己接,说是避嫌。这下美死了颜伯伯了,所以这几个月我就跟着他东跑西跑的跑上面的手续啊。这年头,只要有公司的资质,只要底下有人做事,谁还管你懂与不懂的啊?颜伯伯这回算是赚大发了,我也跟着落点辛苦钱呗。”强勇这回说得比较急点,一口气不换地,生怕老婆又插嘴。 “哟,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啊,看你也激动得不行了。那我请问强勇先生,你所说的这点辛苦钱到底是多少啊?”现在轮到颜之夏不急不慢地来调侃老公来了。 “报告老婆大人,颜伯伯答应说过几天,等拿到工程的材料预付款,就给我开一万五的工钱出来,你看成不?”强勇借老婆的口吻,也不失风趣地如实“禀报”了情况。 “真的这么多啊?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还得继续努力啊,强勇同志。有这笔费用,我们家的新房装修就可以开始启动了。现在离过年还有那么几个月,你要是再弄点辛苦钱回来,我保管你过年回来能踏踏实实住上新房子的哟!”颜之夏一听大喜过望,这回老公挣的可不比之前做什么生产总监的大头衔的少,也忙给自己添上点新的任务来。 “好嘞!颜伯伯的工程年底也差不多要完工交付了,完了正好回家过年了,我也就可以拿钱走人了,明年有活的话就再过来接着干,没活儿再找其他的工作呗!关键是咱过年有新房子住咯。”一说到新房,强勇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切,看把你美的。这一切闹了半天还得在人家手下混日子啊?谁在前段时间不是吵着要举报人家的儿子么?现在人还在我手上呢!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颜伯伯啊?真是冤家路窄啊,我们俩家的缘分就这么好,想躲都躲不开啊!”颜之夏听强勇高兴的样子,就怕他乐坏了,忘了顺手做这个“唾手可得”的大“人情”呢。 “还是老婆说的有道理啊,我一高兴差点就忘了呢。这可是颜伯伯的一大心病啊!我还是直接了当地告诉他,说不定等会儿我一告诉他,他都要高兴地跳起来呢。要是硬要多给点钱,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替你收下了。”强勇也反应了过来,马上认真地回应着。 “切,还替我收钱呢?我怕你想钱想疯了?这个钱也敢收啊?后面他儿子说不定真能帮我们家装修呢。那他问谁要工钱啊?几十岁的了,说话也不过脑想想。还有哇,别一高兴就把颜如梅的下落给抖露出来了啊,这个我玉姐既然也去了,千万千万别让颜伯伯知道。一个已经让他头疼了,再来一个,老账新账一起算,谁受得了?!我之前跟玉姐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清楚她对颜伯伯是什么感觉的,说起来就恨的牙痒痒的!既然大家天各一方相安无事,就别一高兴什么话都抖了出来!颜伯伯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万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她俩姐妹可就没有安身之地了!不仅两姐妹就会一辈子怪着你的,我也会一辈子不会原谅你的哟!”女人的心,海底的针!颜之夏的话果然是心思缜密的呀。 “好好好,一切但凭老婆大人作主,小的照办就是了。不过,我也要顺便提醒一下,就是不要急着告诉颜耀祖真相,特别是我在他老汉这儿打工的事。年轻人做错了,原本想偷偷地改好了才敢出来见人的。现在应该还不是时候,现在还没怎么改过就突然暴露在大家面前,这样一旦被人举报,对他的打击会是很大的。就让他悄悄地重新做人!好了,过段时间等我的工资发了,就给你全部汇过去。如果你有信心一个张罗,想装修就试着装修,不想搞就给颜耀祖在附近找个工作什么的,也省得他没事干闲得慌,再说我们家也不能长时间白养个这么大的后生嘛。好了,没有什么,我就忙去了,颜伯伯好象在叫我呢。”强勇一口气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还没有等颜之夏回话,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说这么长时间的电话,是你老婆来的?我都喊你半天了。”一旁的颜忠旺早等的不耐烦了,脸绷得很紧。要不是处处要依靠着强勇,就他的那点脾气恐怕早就吼叫起来! “颜伯伯,我今天可得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可得站住了,这可比你这工程赚钱更有意义了!”强勇的喜形于色,欲言又止,让颜忠旺大感意外。 居然还有比自己这回的工程赚大发了还要有意义的事?入乡随俗,按广东男人的说法,除非是死老婆和中彩票两件事呀。可是,这显然跟自己一点都沾不上边的呀! 看到颜忠旺半信半疑的样子,强勇突然改变了直接说出“答案”的主意,试图让颜忠旺“享受”一下坐过山车的滋味: “颜伯伯,在听好消息之前,我得沉重地跟你报告一个坏消息哟!其实你应该心里有数的,我之前说过的,那就是去年在汽车站抢我钱的人找到了!” “这是什么消息?明明是好消息的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小子不是没事耍你伯伯来玩的还是炫耀你自己啊?切,这分明就是你自己的一条好消息嘛。”颜伯伯情绪激动地抢白,显然有点“贵人多忘事”啊。 “颜伯伯,可能已经你忘了,当时我报案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其中的一个长得特像你们家的颜耀祖呀?这回他自己也承认了。”强勇边轻声地提醒着边观察着颜忠旺的反应。 “啊哟!原来真是那个孽种啊?!我说这几天左眼皮没事老是跳,一跳就准保没什么好事!哎,都是他自作自受!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的,抓到也好啊,也省得我跟他老母整天为他提心吊胆的。”颜忠旺被唤起了记忆,有点“恼羞成怒”。 谁说不是呢。明明有一双儿女却没有一个呆在自己的身边的,实在是做父母的失败啊! “颜伯伯,接下来我可要公布好消息了。还就是刚才的这一条,结果我把它改了!我们没有把你们家的耀祖送进警察局,而是由老婆发现后留在了家里,算是收留了他。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我们俩家的缘分就有这么深远!颜伯伯,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儿子现在就呆在我家里吃着喝着好着呢,特别说明一点啊,我老婆心慈手软的一直没有报案哟。”强勇看颜忠旺“垂头丧气”的样子,开始来发第二个“大招”。 “什么?在你家?真的啊?!真是‘冤家路窄’啊!不,应该叫‘不打不相识’。强勇,我们叔侄俩也算是真有缘份啊!你看,这会儿,你婆娘没报警而是帮我收留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算是帮我这个做老汉的尽了教育儿子的义务了啊!你呢,刚好在我这里上班,帮我做事。放心,你颜伯伯我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我娃儿之前抢你的钱,跑不掉的,现在也该我这个没有尽到做老汉责任的人来偿还了。”颜忠旺情绪激动甚至有点“喜极而泣”了,不过越是这样越“思如泉涌”,真正体现了他一贯“脑子好使”风格啊。 是啊,就这么一个外人看来整天神五神六的铁打一样的老头子,这会儿竟软弱得像个孩子般的“老泪纵横”了。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啊!自己年事已高,儿女自然就是自己的唯一希望!所以儿女们的得失已经远远超过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 强勇只是想把事情说得更悬点,好让颜忠旺这个老板记忆深刻点,没想到“一点就通”的颜忠旺竟然一副天生的好演员材料,说来就来一场“哭戏”,临了还加戏似地抛出了“子债父还”的话题来,这让强勇惊讶得半天不敢接“招”。 本来嘛,“子债父偿”在一般人的眼里也是天经地义的,何况现在的颜伯伯手上已经攒了不少的银子,完全有能力替颜耀祖的过错来偿还一切损失的。但是自己刚才的“爆料”似乎有向颜伯伯“讨钱”的嫌疑,何况自己的钱被抢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自己后来不是已经通过努力和省吃俭用勉强弥补了过来了吗?哎,算了,就当是自己大气地做回“好人”!还有还有,还有可能正如老婆所言:说不定家里房子装修的事还真用得着他颜耀祖呢。到时候,谁向谁要钱还说不定呢! 看到强勇没有任何反应,颜忠旺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有点“不足为信”,于是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老式的手帕揩了揩,然后破啼为笑道: “强勇,我知道你娃儿是啷个想的啊。我老颜没有读到什么书,大字认不到几个,扁担倒下来不知道是个一字。本来这工程上的事要是没有你做我的狗头军师的,我哪有这胆敢接手的啊?就算勉强接了手也没有这么顺利的哟!这个我心里明镜似的。说实在话,我之前也没有给你开好高的工资,现在你又帮我把儿子找到了还留在家里管吃管喝的,你们一家人算是把好事都给我做尽了,总得容你的老伯伯我做一回人?我也不瞒你说,这工程的材料预付款下来,别说我还你的三万块轻松得很,就算是我在深圳包养个把女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啊!哈哈哈,开玩笑的啊,我知道你娃儿不是乱来的种。但钱的事,咱爷儿俩谁跟谁呀?你也不要再跟我老颜客套了,那三万算什么?何况本来它就是你的钱。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真的空口白牙地朝我借几万块钱,我还不一定答应呢,哈哈哈。” 强勇还能说什么呢? 强勇恐怕唯一能够想到的一句话,就是:好人必有好报啊! 第34章 工程交易 (七十五) 其实,其貌不扬的颜忠旺脱口说出包养女人事并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强勇亲眼所见,自打自己申请材料款进账的那一天,就明显发现了平时看起来好像从不近女色的颜忠旺身边多了一位跟他女儿颜如梅一般大小的女人,只是走起路来波浪滚滚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货色却随时能够像蛇一样地缠在颜忠旺的胳膊上。 这一美一丑地有机搭配在一起,格外显得美更美、丑更丑! 好个颜忠旺,还真的人老心不老的,居然还“光明正大”地把这个女人介绍给强勇: “这是我们公司的强总啊,工程的事我可是全靠他在管着的哟。(面向女人)强总,这是我女朋友小金,她哥哥也是搞工程的,手上有一帮人。你看咱项目哪个标段合适腾的出来,也让她哥哥进来包一段呗!反正她和她哥哥也都不是外人,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颜老板,看不出来啊,你手上还有这么年轻有为的帅哥啊!(面朝强勇)强总,我是小金,以后可能就有事要麻烦到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哥哥可是个做事很有分寸的人,决不会带你强总为难的。只要价格合适,事情一准帮你强总做得贼溜的好!”小金挣脱颜忠旺的手腕,又像蛇一样向强勇滑过来。 由于办公室的空间有限,强勇猝不及防地竟被小金的身体贴上了。 一个女人敏感的部位凹凸有致在强勇面前“昭然若揭”! 好在小金的身体正好挡住了颜忠旺的视线,要不然强勇可就有点说不清了。毕竟这身材火辣的小金是颜伯伯的女人哟,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嘛! 小金似乎在有意试探着强勇,也算是临时“攻关”。不过,她居然看到强勇的脸红了,看来年轻人有点害羞了。 小金最大的利器就是她的丰满上身。这个大有用处,她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一利器。按她的经验,一般的男人在她面前是没有抵抗力的;而她锁定的目标,但凡是个男人没有可能会直接拒绝自己的。就算矜持一点的,只要一开始对自己“不反感”,那就算是自己“成功了一半”。 所以“乘胜追击”的小金不禁得意而妩媚笑地盯着强勇恣意地“放电”。 强勇不觉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一个如此妖艳的女人,主动挑逗自己还一双媚眼死死地盯着自己,这让一个再怎么“坐怀不乱”的热血青年也有点把持不住了。 难怪,颜伯伯就这么中了她的“毒”啊!居然“心甘情愿”地把自己费尽周折弄过来的工程“慷慨”地拿出一段来跟她来“分享”,而她所谓的哥哥只不过她一个赚钱幌子而已。 强勇的退缩,似乎更加激起了小金的挑逗欲望。 只见她夸张地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再次逼近无路可退的强勇,嗲声嗲气道: “强总啊,怎么这个还有难度吗?小金我可是头一次求你这个帅哥的呀。你放心,这个忙不会我让你白帮的,江湖规矩我小金还是懂得起的。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小金说完,向强勇晃动着她傲人的身材,再加一个下意识地眨一眨那双描得黑不溜秋的媚眼,然后又“杀个回马枪”地顺势抛向了颜忠旺。 颜忠旺似是很享受的样子,嘿嘿露出一排金灿灿的黄牙,笑着对着强勇“交待”道: “强总,这事就这么办了。你把好做的那一段象切香肠一样切出来一段给她哥哥做就是了,强于我们自己少做点少嫌点。至于我们公司怎么扣点怎么纳税还不是一样一样的?” “既然颜总都这么说了,我小强还有什么意见呢?金小姐,明天就让你哥来找我,具体情况我总要交待一下的嘛。”强勇知道今天的“风云突变”全是因为这个小金,颜忠旺其实早就答应了人家,她跟他有什么交易鬼才知道呢。自己虽然落不了什么好,但也没有什么责任可言,就算做个顺手人情。 可这个小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女孩子,穿得这么露骨,大白天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引诱他人!照她这个架式,要不了多久,颜伯伯的项目甚至连他这把老骨头都会被这个吸血不吐骨头的女人给掏空的。 强勇迷糊了几秒钟后就马上清醒了过来,想法也有点“荒诞不经”。 其实,面对如此的场景,要不是有着一直本就装满老婆孩子、心无杂念的底子,强勇可能会象其他男人一样“中招”,至少一时半刻难以逃出小金的手掌心。 小金说声“好嘞”的同时,竟又重新象美女蛇一样缠在了颜忠旺的胳膊上。 “老子就知道你这个狐狸精在这儿,死不要脸的!老子老公都五十好几了,当你老汉还有的多,你个瓜娃子还要不脸啊?!”突然一声喊叫,冲进来一个素面朝天的女人来。 “颜老板,这是谁啊?进来就骂人,凶巴巴的。”小金知道颜忠旺的婆娘找上门来了,虽然有点惊慌,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显得“慌而不乱”。她“急中生智”地来个“明知故问”,就是想临时讨得颜忠旺这个老男人对自己的庇护而已。 小金这一招果然管用,只见颜忠旺脸色一沉,一边上前隔开两个女人,一边低吼道: “莫让人看笑话了,你给老子死回去!臭婆娘,办公室是你能来就来的地方么?!” “老子今天硬就是不回去!(面向小金)看你这个狐狸精能把我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怎么样?!老子今天不抓烂你这个婊子的脸,老子就不姓王!”王素青不退反进地发泼了,她边叫边激动地推开老公,不顾一切地扑向小金。 王素青因为前段时间被颜忠旺踩到过自己与颜沙龙暧昧的“痛脚”后“沉寂”了不少时日,没事整天窝在家里闷声不响地做着家务,也算是一种良心“补过”。但女人的占有欲从来就不比男人低!即便丑如颜忠旺的男人,一旦有别人的女人在“打主意”,那就是在“侵犯”自己的“领地”啊!这等于是踩了女人的底线啊!一旦踩了底线,再好的脾气的女人也会变得像泼妇一样地不顾一切、歇斯底里! 小金一看,颜忠旺的“保护力度”并不大;而他的女人已经开始象一头已经发疯的母牛一样朝自己冲撞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花容失色地躲开就向外跑。 王素青原本含有“虚张声势”的成份,但一看对方居然没有什么抵抗就“狼狈逃窜”了,于是更来劲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拚起命紧紧地追赶着四处逃窜的小金。 可怜的小金以为自己逃了也就算了,哪知这个疯女人还真的对自己穷追不舍的,不免有些心慌,略一停顿,硬是站着脱下高跟鞋,然后在疯女人还差几步就要追上自己的时候,突然拔脚飞奔了起来。那瞬间爆发出来的快速度,一下子就把对方甩开了好几十米远! 王素青一看对方实在是跑得太快了,自己已经追赶无望了,于是就省了力气停下来往回走,临了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仍不依不饶地冲着老头子颜忠旺吼道: “你个老不死的,有点钱就惹骚,惹出病就好受了!老娘才不管你这么多,只要看到这个狐狸精一次我就打她一次!哪天逮到了看老娘不就把她的贱骨头一根根地给拆了?!” “够了没有啊,就你能干?!臭三八,死回去!别在这儿给老子丢人现眼的!”颜忠旺也不客气。但似是感觉理亏,声音也没有以前那么“敞亮”了。 强勇夹在中间,竟不知道如何劝说,只好呆若木鸡地杵在那儿。 王素青骂了几句,似乎“出口恶气”的目的达成了,也就嘟哝着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好个颜忠旺,等自己的婆娘前脚一走,他就竟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转过脸笑迷迷地继续“交待”起强勇起来: “明天小金的哥哥真要是来了,价格上你最多给底价的八成,还要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标段。要做得真象那么回事,你最好先做个假表,在电脑上打印出来,到时候他一来你就直接给他看报价单,就说是这项目的原价,我们也不打算赚他的管理费。他能做就接单,不能做就怪不了我们了。你记得,不管谁来,一定要把好做的、利润高的、特别重要的部分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上,这样我们搞工程的才安心啊!” 强勇一听,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这个在旁人看来早被小金迷得神魂颠倒的老男人并没有丧失自己的底线啊!而且从未搞过工程的他,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悟出一些道道来! 第二天,一个自称是小金的哥哥的中年男子直接到办公室找到了强勇。 强勇也没有跟他废什么话,因为提前做好了那些没有利润难啃骨头的标段的价格表单,然后装模作样地晃给他看,看对方坚持要做的样子,就直接按颜忠旺的意思直接交割了。 有一就有二。照这样架式下去,颜忠旺象一砣肉的工程,只要它一天没完工,就能多一天地惹来叮它的苍蝇! 果不其然。 没几天,颜忠旺身边的美人又换了,居然是一个自称小美的五官精致玲珑剔透的学生妹。小美的真实身份没有谁会去核实,但凭她小小的年纪就能让骗子一样的老江湖颜忠旺为她安排事来做,也算是人精一个了。只不过,小美的风格比之前的小金来的更含蓄,她看上去很文静,在办公室这种公共场合也不会跟着颜忠旺勾勾搭搭的,而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清纯样子来跟颜忠旺来谈合作的。这不知道是不是颜忠旺教她的,反正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是直接免去了他婆娘王氏的“骚扰”。 其实,小美和小金跟颜忠旺背地里的套路却是一样的。 聪明的女儿们无非懂得怎么利用着自己的身体来赚起自己想要的钱财罢了。 自然,小美最终也带着突然冒出来的“哥哥”满心欢喜地分得了一段工程而去。 一个工程这样分来分去的,强勇心里有点发毛了。但颜忠旺承诺的自己的“正规部队”始终没有露面。眼看临近开工了,颜忠旺却对此只字不提。 强勇虽然是第一次搞工程,但毕竟自己在学校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再加上工程本程难度不大,所以一开始他还是很信心的。但现在动不动就切香肠一样把工程分来分去的,所以强勇慢慢地也就心里没底了。 等到工程材料进度款申请下来的时候,强勇当着颜忠旺的面,就开始找一堆的理由要打“退堂鼓”了。 颜忠旺是个老江湖,没等强勇说完就哈哈一笑,象是聪明的家长一眼就看穿了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们的精心刻意编织的谎言似的: “强总,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实在话,我颜伯伯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是傻瓜。专业的工程队我早就联系好了,只是没有通知他们什么时候进场而已。你看到的,这几个女人搭上我无非想从中赚点生活费而已,报价都是经你手出去的,你应该也清楚:我报给他们的价格比报给正规的工程队低多了。我想让他们先试着干,如果他们干得下去的话,就这样让他们继续干下去算了;如果他们干不去的话,他们也怨不了我老颜:机会给了,你自己没把握住怪谁呢?我呢也有理由再让专业的队伍顶上来,反正村里给我们的工期是足够长的。至于钱的事,现在没别的人,我就不瞒你说了,不要说这段时间的开支啊,就算工程全部做完了,给他们结算全部的进度款还花不完我现在的材料预付款呢。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三百来万的工程哟,其实我已经找人评估过了,真正算起来,总投资可能还不到一百万呢。多余的钱去哪了?你没看到我这几天拿到材料款就提走了三十万吗?村里的大小干部我得安排出去旅游什么的啊,又不能同时安排一个地方的,这样动静太大,相互知道了也不好。还有主要的村领导我也得十万、八万地红包塞过去呀。这些都是必要的开销啊!要不后面报账的手续别人不会那么贴心帮着搞的呀。当然,强勇,这具体做工程的,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也是第一次接触,说很在行也是假的,但你有一门好处就是:什么事你的肠胃清晰,还负责任!有你在现场,我就放心多了。不过,你颜伯伯还是知道好赖的,也不总有这样的工程等着你颜伯伯啊,既然抓了一个,我们就好好赚一把?共产党的钱向来就是不赚白不赚的呀。之前我答应替耀祖还的钱这次就当福利发给你好了,你的工资我也要涨一涨,原来说的是一万五块,现在直接涨到两万,你看怎么样?” (七十六) 颜忠旺的一番话让强勇大吃一惊! 原来看似一味迷恋女色的颜忠旺其实心里还是有一本账的啊,而且算得还这么精准! 强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颜忠旺,没想到自己还真小看了他呢。要辞职的话到了口边又咽了下去。只是不知道,这工程的空间怎么会这么大呢?难怪都说共产党的钱好赚呢?许多人都打破头想挤进来想着分一杯羹呢。 而颜忠旺这样的安排自然会落得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啊!不过,这样的好事会不会成为日后哪一天的共产党“秋后算账”的“罪证”或“定时炸弹”呢?! 不过,颜忠旺真的说到做到,接下来没两天,不仅硬是把儿子颜耀祖抢来的三万块一分不少地塞给强勇,还把强勇的工资当月就直接给大涨了,涨的幅度还不小! 三万块的补偿,加一个月的工资两万,合计五万元!这可是好大的一笔数目啊! 强勇知道颜忠旺的脾气,只是略作推辞,就“照单全收”了。因担心夜长梦多,于是当天下午就跑到银行把其中的四万五千块钱全部打到了老婆颜之夏的账上,而多余的五千块钱留在手边应急。 通过这件事,强勇对颜忠旺增加了几分感激之情,心想:颜伯伯做人也还是通情达理的啊!这工程虽然在自己看来迟早可能会摊上事来,但在自己手上至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成为一个豆腐渣工程的?就算以后出了事,那最多也只是工程造价和招投标之中的交易腐败问题,千万可别跟我一个老老实实做事的人扯上一毛钱的关系!所以实际的工作丝毫不敢懈怠,自己认定的东西就算谁怎么说也不为所动! 而颜忠旺可不这样想。 一方面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已经“落”在人家手里,随时有报官坐牢的可能;二是这工程虽然背后做了许多手脚,但摆在桌面上还是公开合法拿来的嘛,而且自己已经把村长和村委员一票人马全拖下了水,除非他们中的谁哪一天活得不耐烦了,要不这一切的一切还不得烂在每个人的肚子里啊?!再者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要离开这地方,挂靠的公司说丢手就丢手了,到时候谁再来想问啥查啥的只怕是大海捞针地难啊! 那个时候银行转账很慢的,又没有手机信息功能,所以头天汇了款的强勇,不得不在一早还得打个电话给老婆告诉她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什么?这么多钱?哟,你真的还是要了颜伯伯的钱啊?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了吗?哎,见钱眼开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房子装修迟点没关系的吗?现在好了,你老先生居然把钱给人家收了,亏你做的出来,你知道人家耀祖现在哪儿去了吗?”颜之夏似乎对这笔巨额并不那么热心,她有自己做人的底线,她更有自己的担心和考虑。 “不是被你这个好心人好心地收留在咱们家吗?我前几天还向颜伯伯为你邀了功呢!要不他颜伯伯也不太那么爽快把钱赔给我们的。我也推辞了半天,颜伯伯硬是要塞给我的哟,还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钱。不过,听你刚才这么一问,八成这小子不会是自己跑了?这个玩笑开不得的呀!老婆大人,这样颜伯伯会骂死我的哟!”强勇听老婆的口气,知道可能有点不妙,所以一连冒出几个问号来。 “哼,榆木脑子终于开窍了?知道了厉害了?我看你还敢不敢随便收人家的钱?!就算那是我们的钱,人家的日子也不宽裕,咱可不能伸这个手。 我刚刚不是故意要吓唬你啊,其实说起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今天早上颜耀祖他才上的火车,说是呆我们家又不需要做什么事,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人都胖成了猪了,想运动一下,顺利回去一趟办点事呢。这我哪挡得住他啊?只好临时买点东西打发人家上路了。你可倒好,我前脚把他送走,你后脚就把人家的钱给收回来了,你自己说说看,这叫以后我还怎么做人的嘛?!”颜之夏说出了真相,言语中充满着忧虑,但她的忧虑也不无道理啊! “啊?这这这,真有这么赶巧的事啊?!不过也是啊,他颜耀祖要是真的自己有事要走,那是谁也挡不住的!但是颜伯伯这儿的钱,我可没有多拿一分的哟!我认同颜伯伯的那句话:那三万块原本就是我们自己的嘛,只不过隔了几年现在才拿到手而已!至于另外两万五,可是我上个月的工资外加补助费的哟。我这段时间起早贪黑的没少费心费力的哟,就连颜伯伯都说我工作辛苦又得力,所以从上个月就开始给我涨工资了。本来有三万的,我还给自己留了五千块机动用,就当是我的私房钱了,哈哈哈,老婆大小不反对?。三万块在这里真不算多,你不晓得颜伯伯这个工程能赚多少,说出来吓死你!不过,就我拿那么一点点辛苦钱,也算是心安理得的。”强勇听完忙试图用自己的想法来说服老婆。 “切,就你会狡辩。就算当初颜耀祖伙同另外几人抢了我们的钱,就算警察破了案,也不一定能够把钱都追得回来的?再说就算有机会追讨,难道就只他颜耀祖一个来赔?我说了这样做不太合适,你硬是不信。我为什么愿意收留人家呢?不图别的,只是想给年轻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是想给他留个在滨江生存的机会。哎,可能是我的能力太小?这十来天的除了给他吃点喝点,也没能介绍出什么好工作来,要走也是正常的哟。”颜之夏似乎说得更有道理,临了还一味地自责着,却对强勇“爆料”颜伯伯工程的事“闲口不提”。 颜之夏的一番话,让强勇深感“意外”。 是啊,自己身为一个男儿,有的时候竟然还不如老婆做人这么“大气”这么有格局啊,而且她考虑事情还方方面面的周周全全。不过,为避免再“刺激”她,于是嘿嘿一笑道: “老婆,经你这么一提醒啊,我就知道这事我也有欠考虑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的了,难不成我再把钱退给颜伯伯?到时候颜伯伯还以为我们‘出尔反尔’的有意见呢?不如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将就着拿着?不过,我保证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先给老婆大人打个报告请示一下,好不好?” “哼,贫嘴!还请示呢?哎,我只过这样说说而已,你一个大老爷们在外也不容易啊,每天遇到什么沟什么坎的我也不知道,你就好自为之!现在我只希望耀祖他一路走好呀。通过这事呢,你自己在外面工地上做事也确实要醒目点啊,左右都是颜伯伯安插的人,说话做事点到为止就好,要不然到头来就会吃力不讨好,哪一方都说你的不是就不好了。那你还做什么做呢?根本就呆不住了嘛。”颜之夏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唠叨的样子。 “好嘞,老婆大人提醒的这个我一定照办。再怎么样,也得把这个工程做完再回来过年的嘛。哎,本来之前我心里还计划着拿到这钱,你跟耀祖就可以开干了。现在人家突然走了,你一个人还要接送强劲上下幼儿园的,很不方便,这事就暂时搁那。不过也说不定,到时我可能能够提前回来也不一定呢,要是能够提前回来我就自己来买材料找师傅装修,你看咋样?”强勇说着说着,一顺嘴就不小心把心里的大实话大计划全给说了出来。 “行了,我倒没什么啊,都是为了钱劲也无所谓的。你也莫要刻意为了回来搞装修做事马虎了事的啊,没到工程彻底完工,就算颜伯伯答应你可以走,你也千万别走。人在社会上混,做人的原则、底线不能丢的嘛!要是一个人把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丢了,人家会怎么看你强勇呢?!下次有什么好事,别人肯定不会想到你的;就算你去求着他,他也会找各种理由推脱你的。好了,我不跟你废什么话了,我得送强劲上学去了,再不走就得迟到了,就这样,挂了啊?”颜之夏似乎对装修这事考虑并不“热心”,但对做人的道理却是有着自己深刻的“体会”,所以张口就来还说的“头头是道”。 “妈妈,妈妈,等我也跟爸爸也说句话嘛,好久没跟爸爸说话呢。”站在颜之夏旁边的强劲一听要挂电话了,赶紧拉着她的手,叫唤道。 “好好好,你个小祖宗,不给你说好像就要少块肉一样。快要迟到了,要说就只能说一两句话的啊,要不然真来不及了。”颜之夏边低下身子,把电话交给女儿边“告诫”着。 “妈妈妈妈,刚才那句可不能算啊。”强劲一听,不乐意了,嘟起了小嘴。 “好好,你算是怕你了。快点啊,要不然真的会迟到?。”颜之夏只好临时妥协。 “爸爸,我就剩下一句话了,你猜我说点什么好呢?”强劲拿起电话,摇头晃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别废话了,浪费时间!要说就挑重点的说,说点正经的,要不然妈妈这就给你挂了啊?”颜之夏有些不满,边帮着女儿拿书包边催促她。 “妈妈,我知道了。爸爸,你辛苦了!爸爸,你继续加油!爸爸,我们下次再见!”强劲看妈妈又发出了“指令”,就学着大人样也“发令”了。 “好嘞,我们家小公主长大了啊!在家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哟,爸爸在外会小心的,你也要乖乖地哟,我们再见。”强勇就话加话,虽然意犹尽,但听到小棉袄调皮的声音和整怪的过程,自己明明被“调侃”了,但心里却十分地满足。 第35章 冲动的惩罚 (七十七) 颜如玉离开莫尼卡后,还真的就直接去了东莞,算是跟颜如梅、颜静、颜欢三人“史无前例”地“胜利”“会师”了。 对于名声在外、早就“翘首以盼”的营销天才颜如玉的加盟,颜静颜欢自然是求之不得,而妹妹如梅更是象盼到了救星一样。她们三人完全相信,颜如玉,也只有颜如玉才会有这样的能力来“力挽”x型特钢螺栓于“既倒”的! 自然,从颜如玉“加盟”后没多少天,一切似乎就开始酝酿起巨大的变化来。 颜如玉经过几天的“调研”发现:表面上产销两端还能“苟延残喘”的x型特钢螺栓,其实暗地里“内忧外患”不断。 首先是市场“青黄不接”。客人的订单这两年下滑得厉害,而且基本上都是之前强超在位的时候“遗留”下来的,虽然包括自己的妹妹如梅在内,公司的股东兼管理层也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均不得要领而收效甚微。 其次就是内部管理问题。虽然螺栓厂这个“大舞台”搭起来好多年了,之前颜静颜欢俩人唱“二人转”两年多,再加上颜如梅的加入就成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了,按说分工协作也蛮愉快的。但这主要还是靠相互间的信任来维系的,厂里就算有些管理制度,也只是粗线条的。所以三人管理着这么一个不大的厂子,却是“越管越吃力”啊。 问题是找到了,颜如玉没有急着下手,尽管她对下一步的工作方向已经大体“心中有数”了。她想引而不发,因为她要的全体股东在认知上的基本统一,也算是得到全体的股东的认可这个最重要的前提,所以她及时把颜静、颜欢、颜如梅三人召集在了一起,在说明了开会的目的后,只是把当前遇到的问题和对螺栓厂的前途担心抛了出来,并没有着急把自己的解决方案拿出来,而是“静观其变”。 原以为对螺栓厂“视为已出”的三颜,凭借着相互慰籍才撑到现在可谓“居功至伟”。不成想在一个初来乍到的颜如玉的嘴里却是“没有功劳”“没有苦劳”,勉强落个“只有疲劳”的份了,所以三人听完颜如玉近乎“诋毁”的报告后,一个个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们三人都嫌我刚才说的太过分,不讲情面,是?搞企业开公司,不是一团和气就能搞得好的,市场竞争的残酷和生存发展的压力远比我说的要恶毒的多!我承认这厂子是靠你们三人的意志力硬撑下来的,只不过这并不是现代公司生存发展所要的生存方式啊。我也可以直接用你们三人一来就赋予我颜如玉的特权直接对目前的问题动刀子,但这也不符合管理的常理。管理是什么呢?不只是管,还要有理!我想只有我们四人管理思路理顺了,我们四人才能够一条心地‘齐头并进’,那么我们螺栓厂才能实现真正地‘脱胎换骨’!我现在来这儿,不是跟大家来搞一团和气的同学聚会叙旧的,而是‘真枪实弹’地跟大家一起来拚市场求生存谋发展的,不把问题全部找出来,那我来了跟没来还不是一样?当然如果大家觉得我刚才哪儿说错了,也可以马上指出来,我们相互学习嘛,这对接下来的改进工作非常有利。你们几个说呢?”三人“不约而同”的“表现”都在“意料之中”,但在颜如玉看来,“打通”她们的“任督二脉”似乎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没有急于求成“下一步”,而是“引而不发”地“倒逼”她们“就范”。 颜如玉的一番话,虽然“合情合理”“无可挑剔”,但要真的让一般人接受下来,也是需要“勇气”和时间的,所以接下来三人再次集体陷入了沉默。 会议又开始冷场了。 颜如玉在此之前能被家具界公认为唯一的“营销天才”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仅因为她“身怀绝技”,经常保有几乎带有创造性的招术、套路,而且能有办法让这些近乎“异想天开”或“脑洞大开”的招术、套路一一落地!这一次看起来好像有点例外,因为她的一套招术使出来后,半晌没有反应,犹如武林高手打出组合拳打到了软物上。 就在在颜如玉有几分挫败感的时候,作为原三人组合的老大,颜静板着脸,率先开始了“自我检讨”。而接下来颜如梅、颜欢似乎没有“退路”,也不得不向颜如玉“低头”了。 听着三姐妹各自敞开心扉,颜如玉刚才还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了。她看时机成熟了,这才“言归正传”地大谈特谈自己关于对螺栓厂困局的破解之法和对螺栓厂未来发展的深深的思考。。。。。。 不过,颜如玉的一番“奇谈怪论”,并没有引得满堂彩,反而让三姐妹听得云里雾里,只是谁也没有开口直接反对,也没有对其中的道理表示异疑。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表面上看螺栓厂没什么大变化,实际上却被极具“使命感”的颜如玉不知不觉地带起了“节奏”。 看着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的工作氛围和并未“立竿见影”的工作效果,生性胆大、心直口快的颜欢终于有一天憋不住了,她甚至直接找到颜如玉,带着质问的口气来问她: “颜如玉,都说你是营销的天才,你整天东一下西一下的,这不是要把我们姐妹几个带沟里去了?说好的‘把市场尽快打开’这个最基本的目标不是还躺那儿吗?” “颜欢,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说的那只是表象而已,公司内部管理是体制问题,更是思想问题。这说明什么,至少说明你颜欢目前的思想还没完全变通罢了。你自己都知道,螺栓厂自成立到现在都五六年了?我承认你和你姐还有后来才来的我妹如梅,都付出了巨大的艰辛,但是说一句不怕得罪众姐妹的话,可能我们螺栓厂一直以来它就没按市场规律和管理的道道经营,当然这其中有这么多困难很难克服,比如说我们大家的思想、我们彼此的意识。如果不能首先勇敢地从我们自己身上下手寻找突破口,那我们之前规划的宏伟蓝图将肯定会变成成空中楼阁。我现在就把我心中的螺栓厂愿景告诉你,你可不要吓着了啊?我对x型特钢螺栓厂的终极目标是三年以后在深圳创业板上市,上市后也让x型特钢螺栓冠以高科技的美名而大行其道,到那时,我们x型特钢螺栓可能就不再是我们的主打产品了。上市以后公司做什么、怎么做,将会有专业的操作团队来接盘,也可以说到那个时候,钱已经不再最主要的问题了,投资方向才是最主要的。”颜如玉为了彻底“洗脑”于颜欢,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 颜如玉的一言祭出,把个愣头青般的颜欢着实吓得不轻,她愣了片刻,嘴里嗫嚅着: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x型特钢螺栓三年上市?是你头脑发热我还是头脑有问题?就咱们这半死不活的破厂?凭什么?就凭你颜如玉一把口能把它吹上天?!做梦?!颜大天才,要知道我们几个现在还在为解决厂里的生存问题和员工的‘温饱问题’而努力着呢!我看能够盘活下来,再维持几年就算不错了。还上市呢?!” “妹,话可不能这么说哟,你对如玉姐说话可要客气点啊!我觉得她说的没错,人生总要有奋斗目标!也许现在看来没有可能的事,以后说不定真成现实了呢?!如玉,你已经被你折服了,我知道你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之前你有无数成功的案例。这一次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肯定也不会这么说的,对不?”厂子就这么巴掌点大,颜欢与颜如玉的对话很快就吸引了颜静赶过来,她一看气氛有点不对,忙拿话出来圆场。 “这个谁也不敢打包票的啊,颜静。你选择无条件相信我,我很感动,就算颜欢不理解也没关系的,毕竟这是一个长远目标,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和持之以恒。对于你们当中还有不同的声音,我也十分理解,包括你们现在每个人可能都会在心里骂你在‘痴人说梦’。说实在话,x型特钢螺栓的愿景是没有参考对象的,现在离这个终极目标差距实在有点太远,远到没有一个人相信它们之间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不是有句古话叫一切皆有可能吗?我相信只要给我三年时间,充起量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年时间,这种终级目标达成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很大的。正如颜静所言,我颜如玉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我之所以敢这样说,当然有自己周密的计划和可行的步骤。不过,我再强调一下,这个过程也许比较漫长比较痛苦还有一定的风险,也许真正配合起来说不定大家都要脱一层皮的,不是开玩笑的哟。但是如果大家都觉得没有这个可能,或者说也没有这个必要的话,那么我来螺栓厂就失去了意义。我也是痛快人,今天既然大家都来了,就不挑地方站着说!最好每个人都表个态,你们看行不?”颜如玉觉得可能还不止颜欢一人“思想未通”,她不想“生拉硬拽”的做事,于是“就汤下面”了。 “姐,你说的这些真的能实现吗?我咋感觉不太可能呢。”颜如梅也赶过来了。 “目标跟实现总是有距离的,甚至一开始总是看起来还有些毫不相干的。颜欢、颜色如梅,你们俩说的话其实部分也代表我的意思在里面。毕竟目前连生存问题还没解决好的这么一个螺栓厂,要想在年内上市,这个目标好是好,谁都想要,但我也不是故意要泼冷水的啊,难度会堪比登天的?!我也知道你如玉有通天的本领,最终可能达到这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但也要考虑大家的承受能力?要不这样,咱们对事不对人,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就干脆大家都好好想一想,然后挑个时间,不,想一个晚上也应该差不多够了?就明天,明天上午我们在会议室好好讨论一下这上市的大活要不要接?哈哈哈,如玉我不故意否定你啊,反正咱们厂有个遇大事拉票的老规矩,我们四人一人一票,就算二比二打平,我们都应该跟着颜如玉搏一搏的,你们大家觉得怎么样?”又是颜静出来“解围”,临了她还一副大姐大的样子,探着脑袋在妹妹颜欢和颜如梅面前晃了两下。 看到俩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又呵呵一笑道: “既然没有反对声音,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全当是你们俩默认了啊。都好好准备一下,反正明天是驴子是马,都拉出来溜达溜达,要是没什么,就都散了,省的工人们看着我们几个老聚在一起,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呢?好不好?” “颜静呀,我看你为人处事还比较圆滑周全的。我们四人啊虽然分工是分了,但没有一个成头的,要不这样,就由你来当个头?怎么样?颜静。”颜如玉为了争取大家伙对自己的工作有“足够的支持”,就拉了颜静一把。 “这个我不行呀,这么多年螺栓厂差点毁在我手上了,我有自知之明。如玉,还是你自己上?我们四人之中,恐怕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颜静一听马上“谦虚”地“推辞”。 “你们俩的意见呢?(面向颜如梅和颜欢)这个不影响明天的安排,我觉得还是颜静你比较合适点。一是你算得上‘德高望重’的元老了,大家都很服你;二是以后我的工作可能涉及到很大外围的事,有时候可能一跑出去办事就是几天,厂里没有人坐镇可是不行的哟,(又面向颜如梅、颜欢)这事要投票决定不?”颜如玉的想法虽然有点出人意料,却是她的内心话,只不过为了尽快“融化”两位妹妹,她也学会了“油腔滑调”。 “姐,我觉得玉姐说的也有道理,别磨叽了,就你自己上,军中总不能一日无帅?好歹先抵着呗,反正我们几个都很支持你的,吔!”颜欢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不少,说完还用胳膊向姐姐夸张地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一切就这么定了,一切继续还按计划继续着。 第二天一早,大家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后,就纷纷来了会议室。 颜静“临危受命”,头一次做起了会议的主持,虽然有点不太习惯,但表现还算是中规中矩的,毕竟就几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姐妹嘛。 本次会议的重中之重,就是对“颜如玉目标方案的可行性”表决。 不多会儿,按无记名方式投票的结果就出来了,同意和反对的票数分别为3票和1票。 当颜静宣布最终的结果时,之前还有左右摇摆不定的颜如梅给予了微笑表情的支持,颜如玉一如既往地淡定着。只有颜欢难掩失望的表情,她“心有不甘”地“愤怒”道: “疯了疯了,你们几个肯定都疯了!如玉姐,不是我对你个人有意见啊,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啊,我还是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如玉姐你可不要生气哟!我觉得你抛出的上市论等于放了一个迷幻的烟雾弹,它的美好可能一下子就把大家的眼睛都蒙蔽掉了。但现实是要落地的,我担心照你的法子这么玩下去,可能要不了三年,不是螺栓厂上市了,我怕是我们现在还能勉强维持的螺栓厂早垮了,大家早散伙了哟!” “妹,有意见归有意见啊,咱不在会上发泄好不好?完了,我们俩找个地方好好聊一下好不?我们现在这是在开会呀,我们谁也不要轻易坏了一直以来的会议规矩啊。既然这是大多数人的意见,那我们大家就心平气和地去接受。好了,今天的会议就至此为止了,剩下的主要工作就要拜托如玉了。”颜静作为会议的主持,作出了最终的结论和下一步的安排,也算是及时对妹妹进行了一下安慰。 颜欢似乎一下子还“拗”不过来思路。当大家纷纷离开会议室时,她一个人还坐着不动,脸上写满了大小的不服。 颜欢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好到有时候自己都有点找不出自己的毛病来。硬要说“心直口快”也算毛病的话,那很多人都不会同意的,但偶尔喜欢“置气”这算不算呢? 千万别小看了这些看似可有可无的小毛病,一旦被自己“惯怀”了,“放大”了,那造成的后果可能是你无法想象的,甚至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啊。 颜欢就是在这个时候,“置气”的老毛病犯了,不仅听不进老姐的“好言相劝”,第二天更是做出大胆之举:留书一封,不辞而别了。 “这个家伙,之前我们这么困难都挺过来了。现在谁也没把她怎么的,她居然一言不合就第一个成了逃兵?!”颜静看着桌上留书,大吃一惊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密密麻麻的便签的内容是这样的: “姐,如梅姐(故意放下颜如玉的名字), 我走了。 也许是我的心胸太狭窄,亦或者是我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比你们慢了半拍。但我这次出走,并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我也是经过了几天的认真考虑才下的决定的。现在我人已经走了,但我还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留下来,对与不对你们自己去评判。 本来,我们的x型特钢螺栓厂难挨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但因各种原因它已经这得象风年残烛一般,可以说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如玉姐的到来,原来我们期望她能够短时间让螺栓厂的‘起死回生’取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然而,这些天来,她除了推翻了我们以前习惯了的一切,还干了什么呢?也许将来可能证明她都是对的,但这个过程恕我一时还接受不了。我现在天天整个人就象大海中间的一叶小舟,不知道自己要漂哪儿去,未来似乎没有任何的保障,内心深处很是挣扎。也许你们几个思想先进点,今天你们大家伙都支持如玉姐的做法抱在了一团,算是彻底否定了我的想法了。如果让我继续这么待下去,我的身体可能不会被累垮,但我的精神可能会被拖垮的,甚至可能会因此疯掉了的。 说实在话,我之前甚至在学校那一阵我就对如玉姐崇拜有加,现在的感觉虽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但另外一种感觉却在一天天增加,那就是她‘高深莫测’得有点‘可怕’。或者说她的‘洗脑’技术高明得有点‘可怕’。公司上市是谁都敢想谁都能上的吗?我不想‘诋毁’如玉姐,她确实有超人的能力,也许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终极目标在她的神一般的操作下,最终实现了,但你们想过没有?这只是也许,也许的更大可能性好像是失败? 我的头脑非常简单。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们愿意继续陪着如玉姐玩下去,我衷心祝愿你们的目标尽快实现,那么我个人出来也算是为另外一种可能真正到来的时候‘打个前站’。我就在不远的地方打点工,找点生活费,也算是为‘最坏打算’降临到你们头上时的以备不时之需!当然更希望我这是一场徒劳! 两位姐姐,非常感谢与你们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日子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经常冒冒失失的宽容。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我知道我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也许不久的将来,x型特钢螺栓真的上市了,那个时候也许我还会‘卷土重来’的;如果真的垮了呢?记得还有一个在外边默默牵挂你们的小妹妹颜欢。 你们不用急着找我,我也不会走得太远,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就让我们彼此相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平静。我有你们每个人的联系方式,当然到了新地方我的手机会换个号码的,不然我担心哪天你们就忍不住要拨打我的电话,也或者我哪天就忍不住要拨打你们的电话说说心里话的。 就算是我们几个打了一个“暂时地分开一段时间;谁先联系谁就输”睹好不好? 祝你们好运! 永远爱你们的颜欢 2004年11月22日” 看完这封饱含姐妹情深的便签,颜静整个人情绪失控泪流满面了。尽管平时妹妹大大咧咧的性格跟自己和颜如梅难免有点磕磕碰碰的,但确认她真正走了,竟一下子心都空了。 颜如玉看到这种情形,也是心中老大的不忍,于是边递给颜静纸巾,边安慰道: “静姐啊,这事都怪我操之过急了,害得你妹负气出走了。这万一真要出点什么事,我哪担当得起哟?你们大家都放心,这上市的事我以后不再提了,就当我以前没说过。” 颜如玉转身面向自己的妹妹,似乎大有立即分开时的“交待”感: “如梅啊,你是我妹妹,本来为姐的老早就想你尽快去考个注册会计师的,因为你底子好,又是一直以来在学校就公认的学霸。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大家虽然投了票,但到底从内心里还是不能接受我的想法的。今天颜欢妹妹的出走,就是一个明证。如其这么闹的不痛快,不如还是让我一个打包走人。也许我前脚一走,你妹妹颜欢后脚就回来了,而如梅你也不用再为我逼你考注册会计师麻烦了。” “不是这样的,如玉。”颜静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睛,对着颜如玉认真的说: “我知道我妹的个性,也许这只是她暂时回避矛盾的一种方式而已,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坏心眼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我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但我敢肯定她不会瞎说的,她真的不会走太远的,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因为从小到大,她在外面比我还会保护自己的呢!说实在话,这几天我也一直在你的发展愿景中挣扎过呢。你说万一你的那一套不灵了,那么我们这一大堆的人可怎么活下去啊?我们总不能学着强超的样一走了之?让这些债主们找到滨江我们的老家里去,这还不把我们的父母给活活地气死啊?!” “静姐,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颜如梅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听颜静刚才这么一说确实十分在理,但最核心的意见不是还没有表达吗? “哎,那还有用说啊?跟着如玉干呗!我想我们几个人的思想是得好好改进一下了!不是说‘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么?何况我们本身就有一个赛诸葛的如玉呢!人呐,最重要的是一个信念!当年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扛着小米加步枪,为什么能打破装备精良的十八国联军?不就是靠一种必胜的信念吗?!今天我们要干的事,总还不至于有当年的抗美援朝那么艰难?所以我们一定要统一思想,不能再左右摇摆了,否则会干扰如玉的工作。如梅啊,我虽然到现在为止不是完全明了如玉的上市计划和操作方式,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一搏。如其这样生不生、死不死的,不如就让如玉来个‘死马当活马医’算了。不拚一点希望都没有,拚一下至少我们还有一线希望啊!”颜静一咬嘴唇,“剖析”了自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样。 看来刚才还流着泪的颜静,也并没有一味地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啊。 “颜静,我很感谢你的理解和支持。真的如果大家都不支持和理解,那我干的工作就算再漂亮,也失去了意义。(面向颜如梅)妹,那你自己的意见呢?包括考注册会计师什么的。不要老是惦记着昨天的投票啊,今天情况发生了变化,我想就算有人反悔也是正常的。毕竟过了几天了,大家又多多少少会产生些新的不同的想法,不妨尽管说出来,看看大家的顾虑到底是什么?如果当时只是一味地顾及我的面子,其实思想都还没通,那我们以后的工作更难开展的,做起事来也就一点动力都没有了。”颜如玉“以退为进”,目的还是想在做之前把大家的意见完全统一起来,这样自己才好放手一搏啊! “姐,我本来一直就非常佩服你的营销能力的!是不是咱们的目标定的太过高大上了?说实在话,不要说颜欢,就是我,也多少有点怀疑的成份。话又说回来,我觉得颜静姐说的好:人做事成功与否,往往是凭信念来的!姐,我虽然不完全了解你的想法但我还是对你很有信心的!至于以后要妹妹我怎么配合怎么做的,你就说一声,我肯定不会含糊的。至于考什么注册会计师的嘛,我之前也有想法,只是确实有点难度呀。不过我一直没问姐,非得要考这个注册会计师才能考验我的学习能力吗?”颜如梅被问到自己时,对这种“统揽全局”的大事,仍显得小心翼翼,但显然有些事情她还没完全弄清。 “哎,妹呀,邓小平老人家搞改革开放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啊。我虽然也做出了一套比较慎密的宏伟计划,但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啊。不过有些同行的经验可以借鉴的,我们身边并不乏这样的成功典范,所以这一点你们大家都大可不必太过担心。大家听说过长江一号?那就是我的几个长期合作的哥们的杰作。我亲眼目睹了他们用了三年时间跑关系、搞运作,最终‘水到渠成’了的,现在哪一个不是身价几大千万的?放心,姐不会把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这里的,姐至少想要有生之年把你们几个连同自己送上千万富姐的行列当中去的!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妹,恐怕最要担心是还是你的注册会计师考证的事?我要你下决心考这个证,也是为以后上市准备的,可以说我们以后的操作甚至真的上市都离不开一个注册会计师的!它的重要性,有时候远远超地了它的职业本身。试想一下:一个正准备上市的公司和上市后的公司,没有注册会计师会怎么样呢?非得高薪聘请一个不行!要不就完成了正常的运作啊!”颜如玉话说的很是中肯,丝毫没有半毛钱吹嘘的成份,因而充满着极强的说服力。也算是破解了妹妹的积压多年的“心结”。 颜如玉的一番话,直说的颜静、颜如梅俩不约而同地频频点头。 一个惊天的计划似乎这才宣告了即将在x型特钢螺栓厂的全面启动。 (七十八) 颜欢真的没有走多远,只是坐了一趟到深圳的快巴,就来到了罗湖人才市场。 深圳给人的感觉,的确比东莞好了不少啊。 那宽敞干净的纵横街道、那鳞鳞结次的摩天大楼、那繁花似锦的路边花坛,哪一样不是让人目不暇接的啊?就连公交车道都是专用的,别的车辆包括小车都不能进入的。而在东莞,自己出门好像更多的还是靠着满天飞的摩托车在支撑着呢! 看来境内外的媒体们早就把深圳这个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中国第一经济特区视为中国的骄傲、国际化大都市、花园城市一点也为过啊! 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就算工资低点,人的心情也是愉悦的! 带着这种指导思想,由于在找工作问题上一点也不挑剔,颜欢很快就在人才市场被一家在罗湖区的商贸公司相中。 这可是颜欢第一次来深圳,也是她第一次来广东后凭自己的实力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哟。 当颜欢满心欢喜地来到公司报到时,公司的高大尚自不待言。不过高兴没几天,她就被推入了一场没有一点客源基础、没有一点营销经验的同事间的业绩比拼混战中。 由于一直蹲在东莞螺栓厂里整天按部就班的,所以颜欢的业绩惨不忍睹也就很正常了。 很快一个月的试用期就要过去了。向来视业绩为生命的营销团队排位中,新人颜欢以零业绩“当仁不让”地排在最后一位。 也难怪,从未接触过的商贸行业,又一点社会人脉关系和“群众基础”都没有,最终落个一点业绩都没有的下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就在颜欢“一筹莫展”“羞愧难当”的时候,公司行政部经理主动找她谈话了,明确告知公司的“政策”:新人两个月没有业绩,就要自动“卷铺盖走人”的。 颜欢本来还想利用最后的一个月时间来“挣扎”一下,但是一看同事们鄙视的眼神和公司政策的冷酷,马上就开始心灰意冷了。 也许,现实的一切并不象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也许商贸的行当并不怎么适合自己,再坚持一个月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的,所以还是明智一点,自己主动走人。 颜欢开始做出了提前“放弃”的姿态。大白天的,营销团队的几乎每个人都在忙着跟客户“煲电话粥”地好不热闹,而她却在“奋笔疾书”地填写离职报告。 当颜欢把写好的离职报告交到行政部时,行政部经理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而言,见的太多太多了。无非就是多见证了一次“优胜劣汰”的结局而已。 颜欢交了辞职书,心里所有的压力和怨言都没有了,她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一边等待公司老总的最终批复,一边开始漫不经心地收拾着办公室里属于自己的个人物品来。 “颜欢,出来一下。”没多久,行政部经理就拿着颜欢的辞职信出现在营销部门口。 颜欢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又怕本就看不起自己的营销部的同事们知道了乱嚼舌根,忙紧跑几步,来到行政部经理面前。 “哼,你一个新人要离职,老总居然要找你谈话,真是稀奇!跟我来,我马上带你到老总办公室去。”行政部经理边摇着头说,边不太情愿地把辞职信塞给了颜欢。 颜欢一头的雾水,难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大不了不就是走人嘛,还能怎么样呢?! 颜欢将信将疑地跟在行政部经理的后面走着。 很快,行政部经理就停止了脚步,回头冷冷地对着颜欢一指,不无嘲讽地说道: “这就是公司总经理黄总的办公室了,他正在里面恭候你的大驾呢,祝你好运。” 颜欢看着行政部经理远去的背影,暗想:切,都什么人啊?神五神六的,就是“狗眼看人低”呗!老娘在东莞x型特钢螺栓厂大小也做过老板的事说出来非得吓死你小子不可! “进来啊,颜欢。”中气十足的男中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没有威严倒很亲近的样子。 没错,声音是从总经理办公室传出来的。应该就是行政部经理所说的黄总在叫自己! 但是声音怎么会这么软和的呢?一点也不像对待一个一无是处即将离职的新人的态度啊。 颜欢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选择闪身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小颜啊,来来来,坐。我是老黄,你的情况我知道了,来,先喝一杯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笑着向颜欢挥手,并示意她坐在茶几对面的沙发上。 颜欢嗯了一声,边轻身地坐过来,边打量着黄总和他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人到中年却喜欢油头粉面的家伙!但办公室里布置却是井井有条的,头顶位置上悬挂的几幅字画显示着他的文化气息和品味。 “怎么才干一个月,就打退堂鼓了?”黄总边熟练地摆弄着功夫茶,边“旁敲侧击”。 “黄总,这工作可能不太适合我。我想再坚持一个月可能也于事无补,还不如主动辞职的好。”颜欢虽然感觉到了黄总的“温暖”,但心直口快的个性没法改变。 “小颜,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啊。你在深圳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没有?”黄总突然意味深长的一问,让颜欢虽有亲切感,但也有点怪怪的感觉。 “要是有亲戚朋友就好了,那我就不用东奔西走地找工作了,也就不会在公司搞出什么‘零业绩’那么难堪了。”黄总的几句软话,让天真的颜欢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来意,话也是一句接一句多起来。 “小颜啊,从你来我们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关注到你了。你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展示的机会。其实,象你这样的条件不做营销也有更好的选择。”黄总一边倒着茶水示意颜欢饮用,一边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颜欢。 颜欢虽然“不谙世事”,但作为一个女孩子的直觉本能还是能够读得懂男人眼神里那饥渴的味道的。心里暗自一惊:这黄总所说的“更好的选择”莫不是。。。。。。? 看来男人们都是臭不要脸的一个德性! 走,不要在这里浪费老娘的时间了! 颜欢心里打定主意,就站起来准备起身“拂袖而去”,尽管似乎并没有察觉任何异样的黄总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电话铃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铃铃地响了。 黄总一边笑着示意颜欢再次坐下,一边接通电话,谈笑风生。而颜欢之所以没走,就是担心自己这么一走,黄总为难自己,本就不多的工资也不结了,或者说是给,就是给你拖上十天半月的。这样自己可就损失大了,不但兑现不了对东莞的姐妹们的承诺,恐怕自己的生存都维持不了!那还不成了众姐妹们的笑话?! 黄总电话打了好一阵子,临了对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颜欢象是征询老朋友一样,笑道: “小颜,莫要急着走啊,这不也快到饭点了吗?正好我现在就有个饭局,也是老板圈子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认得一个人可能就多一条路嘛!也许你在我这儿不合适,或者在别人的公司正好有你的用武之地呢。这个你不反对?我可是自作主张就答应了人家说是你要去的哟。” 颜欢本来出于礼貌才没有走人的,现在黄总居然弄出个什么饭局来?!真是要带自己去认识有钱的老板们找机会?这听起来好像也不赖呀,难道自己刚才会错了黄总的意? 黄总看到颜欢有点迟疑的样子,知道她有点心动了。于是,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大咧咧地笑着说: “小颜啊,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去一趟。就只是吃个饭,认识个把老板而已。有机会的话你自己就认真考虑一下,感觉不合适的话,就当是玩一下而已。放心,大白天的公众场合谁还能把你给吃了啊?” 颜欢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吭声。等黄总前脚走,自己也就乖巧地跟在后面。 黄总宝马停在公司的出口处。 他一出门从口袋里掏出个钥匙用力一按,嗖地一声,宝马车门应声而开。而黄总并没有马上跳上车,而是俯下身来亲自为颜欢打开车门。 黄总这一细小的举动,让啥也不是的颜欢有点“受宠若惊”。 是啊,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只身在外,能有一个大老板罩着的感觉真好啊! 黄总的这一细小的举动,也没逃下班的员工们的“法眼”。他们纷纷向正在上车的颜欢投过来异样的眼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羡慕”、“妒忌”、“恨”吗? 黄总的宝马很快就在一家豪华的酒楼停了下来。 黄总不顾众人的异样眼神,很疑是绅士地微笑着给颜欢打开车门,那架式好像是在接待一位上级领导,要么至少也得是他的至亲、发小。 颜欢似乎很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她一路屁颠屁颠地跟着黄总走进酒楼。 “黄总,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啊!”老远就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兴奋地喊过来。 “李总,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貌若天仙的美女叫颜欢。”黄总一把上前握住对方的手,边开着玩笑边回头笑看颜欢一眼。 什么女朋友?颜欢一下子就被这个突然加在自己身上的新身份吓着了。但事情到了这份上,颜欢似乎也是“百口莫辩”啊,因为她知道:有些东西只会越描越黑的,所以颜欢只好含含糊糊地向李总伸过手,笑道: “幸会幸会,李总!请多多指教。” “颜小姐果然乖巧玲珑,我就喜欢这样子的。指教不敢当,能够被我们的大帅哥黄总捧为上宾的一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啊。”李总边接住颜欢的小手握着,边客套着。 但颜欢马上就感觉了异样,不觉抬头看了看正握住自己的手的李总。因为他握手的其中一个小手指,居然还在自己的手掌心上轻轻地挠了几下。 看到颜欢吃惊地望了自己一下,李总居然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流露出一丝坏笑来。 男人都不老实,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在一般人看来,似乎再正常也没有的一次朋友小聚,就这样在看似没有任何刻意的安排甚至“预谋”的情形下拉开了序幕。 颜欢却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自己可能已经身陷“虎狼之群”了!事到如今,唯有处处提防着这两头如狼似虎的老家伙才有可能尽量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服务员很快就拎过来一扎的易拉罐啤酒。 尽管自己平时也能喝个七、八瓶的,颜欢此时头脑却还算清醒,根本就没有暴露自己的酒量实力,只是在再三推辞不下的情况下,才勉强地喝了几口而已。然而就是这么几口,自己竟然就有点腿脚摇晃了。 怎么回事呢?自己的状态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这样子的啊? 糟了,看这俩个老男的边喝边朝自己坏坏的笑,八成是被他们下药了!这些可恶的家伙!我说哪有这么好心的素不相识的老板来对我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打工仔这般热情?! 原来从一开始这人面兽心的黄总就跟着这李总在合着伙来算计自己啊! 但是,面对着这俩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这个关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厢里,自己一个弱女子就算哭天喊地反抗会有听到吗?甚至说这样做会有意义吗? 不行,得趁着药性还没有完全发作,自己赶紧找个机会“全身而退”。 颜欢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这一切,心里十分地后怕,于是故意将剩余的杯中酒打翻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装着跌跌撞撞地要走洗一洗的样子,迷着眼说道: “你们俩帅哥继续,我上洗手间方便一下。” “去去,颜小姐,快去快回,厕所在那边。”黄总看到颜欢一副软不拉鸡的样子,心中狂喜:这块肥肉可是要到嘴了,但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不急不慢地指着路。 颜欢哪里是不知道厕所在哪啊?只是为了不引起俩个老男人的猜疑而已。这会儿得了“指令”,顺势就继续装着跌跌撞撞的样子向不远处的公共厕所“扑”过去。 正如颜欢所料,“狼狈为奸”的黄总、李总不但没有起半点疑心,还在得意洋洋地露骨地大谈特谈着他们的“成功”和下一步“计划”呢。 他们哪里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眼前的大美人颜欢的跌跌撞撞完全是装出来的。等她走出包厢,快到厕所边时,马上就突然就拔腿向外跑去。 幸好,除了几个迎宾的奇怪地看过来,并没有惊动他人。 颜欢一口气跑到路边,忙不停地朝开过来的士车招手。 一辆的士车飞奔而来。 的士车刚停下,颜欢便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跳进去,刚说声“走”,便不省人事了。 当颜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这不是酒店吗?自己竟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妈呀,坏了,自己下身疼得厉害,一翻床单,居然还有点血迹! 啊?!自己不是躲过了狼窝了吗?怎么又入了虎穴?居然还连自己二十多年守身如玉的最珍贵的东西都没了!而且是被哪个畜生夺走了都还不知道! 颜欢犹如五雷轰顶,面如灰土。 都是这酒惹的祸啊!罪魁祸首就是衣冠禽兽的黄总!要不是他下药自己也不会逃跑,要不是逃跑也不会。。。。。。 (七十九) “醒了啊?”一个男人突然推门而入,笑咪咪地冲着颜欢边说边走过来。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要报警!”一个女孩子睡觉的地方竟然钻进来一个男人,颜欢大惊失色,一只手护着光溜溜的身子,一手指着闯进来的男人大声地斥喝。 “别装了,昨晚要不是我把你拉这儿来,你早睡马路了,车来车往的说不定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呢。”男人似乎并不生气,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却在颜欢的身上瞄来瞄去。 “你个畜生!原来我是被你这个畜生给害的啊!你赔我的身子!我要告你强奸!”颜欢似乎这才明白了一切,一通歇斯底里地狂吼乱叫。 “安静一点,我的颜大小姐,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喊有用吗?只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丑事。哥问你,你是江西滨江的?哥我也是啊。说起来咱们俩还是正宗的老乡呢!我要是不愿承担责任,在你睡着的那阵子早拍屁股跑了。你呀要真不怕事儿大,我就干脆把这事直接捅到滨江去,到时候看谁更难做?我一个开出租的,大不了给我判几年的嘛,出来我强某又是一条好汉。你呢,只怕一辈子也别想着嫁人了!颜大小姐,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算了,我翻了你的身份证,知道你的基本底细,现在外面的工作不好找?要不你就吃喝不愁地住在这儿,我保证开出租来养活你,怎么样?”男子似乎早有准备,边挥手示意暂停的样子边向颜欢发起“心理攻势”。 “你以为你是谁啊?臭流氓!赖蛤蟆还想吃天鹅肉。”颜欢仍是怒不可遏,不依不饶。 “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你要是真的还这样,那我就不奉陪了。可你自己也要考虑考虑一下后果哟!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放在这儿。如果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强某说到做到,一定养活你。”男子说着放下一张事先写好的纸片,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子一走,颜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颜欢就这样纵情地哭着,全身颤抖着,泪眼婆娑。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可怕啊?!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呢?想着睹气从x型特钢螺栓公司出来,差点就着了黄总的道,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自己最终还是难逃被人玩弄的厄运!而且更离谱的是,这个夺去自己住处的陌生男子居然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老乡!也正应了一句话: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自己就是倒在这个老乡的枪口之下的啊。 如果自己现在报警,不要说警察能不能抓到强奸自己的这个老乡,就是消息在公共场所发布出去,只怕自己也早就“身败名裂”了。那样的话,也就正如这个吊毛老乡所言:以后就别想再嫁人了?! 怎么办? 看来报警并不是一条可取的路子,但自己二十多年的身子就这么说破就破了,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竟然胆敢留下电话的老乡? 说什么他来“养活”我?看他土里巴鸡的一个司机,别说可能已婚,就算没有结婚,自己也是不会拿正眼看他一眼的!何况男人们都一个样,没得到你时想尽千方百计,就算磕头下跪都在所不辞,一旦到手后却往往不知道珍惜!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想着锅里的。。。。。。 看来,讲感情也是白搭!唯有钱才能解决问题。 对!只有用钱才能弥补这个畜生对我造成的伤害! 没错,我至少得问他要十万八万才行! 颜欢花了一个上午,总算把这事的头绪理清楚了,然后按男子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只是叫他带着饭来而已。 颜欢的电话无疑对已经走掉的出租司机的男子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如花似玉的她已经想通了!开始就范了! 当男子兴高采烈地来到颜欢的酒店房间时,满以为已经与自己有肌肤之亲或者说被自己“占为已有”大美女老乡颜欢已经做好了一切跟着自己的准备,自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殊不料,绷着脸的颜欢却将自己留电话的纸片上冷冰冰地递给了这名男子,只不过纸片上填写了一个条件:三天之内赔偿十万元现金。否则告你强奸! 男子一看大吃一惊,这美女不但没有就范,还狮子大开口了。不会?也许这只是美人调戏自己的玩笑呢,说不定就是以此考验自己是否对她真心的游戏呢,于是哈哈一笑道: “小颜,你这是什么意思吗?咱俩还老乡呢。就算老乡我占了你的便宜,也不至于要我这么多钱?你自己搞搞清楚呀,你这样做很可能就算是在敲诈呀!这是违法的哟。” “切,你算什么东西啊?!我就敲诈你怎么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玷污了老娘的清白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三天之内不把钱交过来,就别怪老娘我不客气了啊,那你个土鳖就等着坐牢!滚,本姑娘我不想再看到你!”颜欢实在对这个老乡没有什么好感。这人长的太猥琐了不说,他的想法居然也这么猥琐! “颜大小姐,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这是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吗?不要逼人太甚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你执意要这么整,说不定到时候等着坐牢的人可能是你自己哟,现在改变还来得及,不要怪我这个老乡没提醒你哟,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没得机会哟!”男子高高地扬起拿着手机的手臂,似是“反客为主”地对颜欢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去去去!老娘我就是要敲诈你一笔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去啊!不过,老娘丑话说在先,再重复一次:要是三天内不把十万块拿过来,那就真的别怪老娘不客气了!到时候管你老不老乡的,一准牢底坐穿你!”颜欢一听男子居然嚣张地“警告”自己“不要后悔”,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吃了多大的亏啊?他居然还当没回事一样!于是就口不择言地还击着,口口声声还以“老娘”自居。 颜欢与这个陌生的男人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颜欢当然是等待着这个男人来给自己送钱来弥补自己的损失了。 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这个陌生的男人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眼看距离自己限定的三天期限只剩下最后的一天了,颜欢在酒店里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不会是这个表面说得好好的老乡真的抽身跑了?那自己这一身的清白算是被他白欺负了!于是不放心地把电话打了过去。 “钱我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你自己去附近的银行柜员机上去取。”男子平静地回复着,居然话中带着诡谲的笑声,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似的。 管他呢,只要拿到自己的补偿,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怕就是吃个“回头草”再舔着脸回东莞老家那,自己也心甘啊! 颜欢简单地梳洗一下,就直奔离酒店最近的一家银行柜员机。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十万块啊!就在颜欢到手的十万块心中充满着激动的时候,两名早已守候在附近的大盖帽一下子就按住了颜欢操作的双手。 啊?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颜欢大吃一惊,看到大盖帽严肃的表情,顿时花容失色。 “你是叫颜欢的?有个叫强军的人昨天就把你给报警了,说有一桩敲诈勒索案跟你有关,让我们在这里埋伏着。麻烦请你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协助我们录个口供。”其中的一个大盖帽严肃地警告一脸莫名其妙的颜欢。 天哪,这个老实巴交的老乡居然“恶人先告状”,把自己给举报了! 颜欢一下子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被这个猥琐的家伙玷污了清白,到头来还被他倒打一耙,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啊?! 一到警察局,颜欢心态就坍塌了。因为对方竟把与自己的赌气式谈话全部录了下来,而自己去柜员机取钱,最终坐实了自己敲诈勒索的罪名。 “颜小姐,你在深圳还有什么亲属朋友吗?如有请尽快通知他们来一趟。”大盖帽开始进入下一个程序了。 颜欢原本自己跑出来的,就是受天大的委屈也只有打掉牙和着血吞下去,但这会儿自己却稀里糊涂成了“过河自身难保”“泥菩萨”啊,不得不拔通了姐姐颜静的电话。 两个半小时后,颜静、颜如梅、颜如玉三人一起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出现在颜欢的面前。 一见到亲人和好姐妹,颜欢没有任何的矜持,来不及打招呼,整个身体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耻辱感和委屈感,飞也似地扑倒在姐姐颜静的身上抽泣不已。 颜静张开双臂一把接住久违的妹妹,任其尽情地渲泄。不知过了多久才一边心疼地安慰着妹妹,一边向一旁的大盖帽询问着详细的情形。 当大盖帽把报案的事由和证据一一呈现出来的时候,作为姐姐的颜静忍不住惊叫一声: “妹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啊哎,这可是怎么办才好哟?!” “颜静,事到如今你可千万别自乱阵脚啊。报案的人在哪?看可不可以跟他协商一下让他主动撒诉?”颜如玉弄清了怎么回事后,显得一脸的冷静。 大盖帽似乎听到了颜如玉的话,忙用嘴角一挑,意思就是报案人就在隔壁呀。 颜如玉心领神会,对大盖帽报以微笑,然后拉着颜静就往隔壁走。 “咦,你不是强超的同学那个总是开出租的什么什么‘墙头草’吗?!你怎么会大老远地从咱们滨江跑出来害人啊?你知道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有多重要么?我妹被你害的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你个墙头草,居然得了便宜还买乖?!还把我妹给告了?!她不就是一时置气的么?你他妈的在滨江开出租好好的,为什么要跑这边来害人啊?!还专门找自己的老乡来害,你安得了心么?!”颜静突然失声地冲着正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的一个男子喊道。 颜如梅被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坏了,本能地双手拉住失控的颜静。 “怎么还是熟人啊?‘墙头草’?真的啊?还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在滨江开出租开的好好的么?怎么大老远地跑到深圳这个地方来了,大老远地来就来了,还来害自己的老乡的啊?!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么?!”颜如玉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借颜静的话来说话,好像自己也认识八百年似的,实际上是在加紧对“墙头草”进行心理攻势。 “墙头草”一听来人都喊出自己的绰号,知道都是滨江的熟人,一抬眼看见还是一批来势汹涌的女孩子们,不禁大惊失色,顾不得回话,就想向门外钻。 好一个颜静,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大的力气,随手一捞,竟将准备逃窜的‘墙头草’整个人捞了起来,那架式恨不得就要摔死不可! “姐姐饶命啊!姐姐饶命啊!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被举在半空中的‘墙头草’四肢乱摇,嘴里忙不迭地求饶。 “喂,快把人放下!你们几个女的不能在这里生事啊!”大盖帽闻讯突然一个箭步冲进来,大声斥责。原先一张友善的脸也跟着变成了严肃得有点狰狞的样子。 颜静也搞不清自己怎么一下子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就算举起来也只不过想吓唬吓唬而已,哪里还敢真摔啊?!这会儿听大盖帽一声断喝,手一松劲,“墙头草”就“嘣”的一声竟象一摊猪肉一样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板上。 “啊哟,我的老腰!”“墙头草”奋力地爬起来,一只手扶着腰使劲搓着痛苦不迭。 颜静看到“墙头草”狼狈至极的样子,心里好不痛快好不解恨啊! “好好好,不要乱哄哄的,你们几个女的一起到隔壁办公室做笔录。”大盖帽也大致知道了怎么回事了,生怕再起什么事端,忙“发号施令”。 颜静忙拉着尚在抽泣之中的妹妹颜欢尾随大盖帽而去。 颜如梅、颜如玉也顾不得与“墙头草”套话,跟着向隔壁房间走去。 一会儿的功夫,大盖帽就“时光再现”似地“诱导”着颜欢一字一句地书面“确认”了她“敲诈勒索”罪名的成立。 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颜静难以置信,但却有点张口结舌语无伦次: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啊?!” “姐,呜呜呜,是这个坏蛋先强奸了我,我才要求他赔偿的。”颜欢原本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揭“伤疤”亮出来示人的,可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什么?这个畜生还真强奸了你?我还以为只是欺负了你呢!我的妹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当时怎么不先报警呢?现在居然让别人先把你给告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不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的吗?!”一听妹妹再爆猛料,颜静变得情绪失控起来。 “警察同志,你也听到了。颜欢小姐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的呀,现在报案来得及吗?两案并在一起合议不是更合理吗?”颜如玉一边安慰着颜静,一边向大盖帽“谏言”。 “这在情理上是合理的,但司法程序上是很难行得通的。何况你们告别人强奸得有确凿的证据啊。”大盖帽听罢,马上“面露难色”地给出了“标准答案”。 “妹呀,这个畜生强奸你留下什么证据没?比如说对方滚过的床单,还要留在你身上的精液什么的。”颜静忙回头急着问妹妹。 “啊哟,那么恶心的东西我哪知道还要保留做证据啊?!当时就把它给洗了,呜呜呜。”颜欢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会儿只有与姐姐抱头痛哭了。 “警察同志,你也听到了,依您的办案经验,这样的事够追究刑事责任吗?”颜如玉一句话直接捅破了大家都不想面对的“窗户纸”。 “不瞒你们说,这样的情况如果属实对方又不肯原谅的话,是可以判三年的有期徒刑的。除非你们与被害人协商,达成和解,然后由被害人向法院求情,这样可以少判点甚至不判刑的。”大盖帽严肃的脸孔略微舒缓了一些,直言不讳。 听到这样的结论,原本就哭丧着脸的颜氏俩姐妹干脆抱在一起哭泣起来。 “肃静肃静,这是警察局这是派出所,这是办案的地方,不是菜市场啊!象什么话?你们几个要哭就到外面哭去!”大盖帽似乎也“忍无可忍”了,大声地斥喝道。 “事实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颜静,现在哭也没有用,不如我们一起去求下‘墙头草’。说不定人家气消了,事儿也就算了呢。”颜如玉一拉颜静,就站起来往外走。 颜氏姐妹被双双分开,一个个像泪人儿似的,让人于心不忍啊! “我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的。说实在话,我为了躲我们村里的计划生育,还欠了一屁股债呢。没错,是我先救了你妹,要不然她早就在酒店被人家老板给害了,这个你们可以问她自己,她上我的车已经不行人事了,一看就是被人下药了。我当时可能也是一时冲动,没控制住自己就占有了你妹,本来我也有错。但她一下子要我十万块,还不依不饶的,我一气之下,只好借鉴了我们出租公司其他司机的经验下了套的。”“墙头草”倒也老实,他不想再次遭受皮肉之苦,所以还没等这群女孩子再次“动手”,就主动“举手投降”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好了。‘墙头草’你今天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这就是呈堂供证。”颜如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举着手机冲着‘墙头草’喊道: “现在的情况是,你告颜欢敲诈勒索,颜欢反过来也可以告你强奸。强奸的判刑可是比敲诈勒索要重的多了,‘墙头草’,不要说我没提醒你哟,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到警察面前去为颜欢求情,最好马上撤诉,要不然等待你的也将是更重的牢狱之灾哟!” “啊?啊哟,我的好大姐啊,你可真的厉害啊?!算我强军怕了你了。你行行好,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咱们毕竟都是老乡,没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是?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十多口人在等着我辛苦赚的钱买米下锅哟。”“墙头草”一听自己也着了人家的道了,不由得腿都吓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捣蒜。 “我去你妈的,你现在也晓得害怕了?!之前你怎么把事做的这么绝呢?!怪不得你生不了儿子的!就算生个儿子也是没屁眼的!你这个吊样子的,占了我妹这么大便宜还敢恶人先告状?!钱我们也不要了,全部退给你,就为一口气!就想看到你这个吊人坐牢!!”颜静一看“墙头草”服软了,也趁机“落井下水”好出一口恶气。 “我们告不告你,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现在的态度和努力的程度。磕头有用么?你还不赶紧点找人办事去?!”颜如玉“步步为营”,充分显示了“营销天才”的办事能力。 “墙头草”一听有人指路了,马上一骨碌爬起来就向隔壁房间跑去。 等“墙头草”前脚一走,颜氏姐妹们就纷纷闪着泪花向颜如玉竖起大拇指来。但颜如玉却似乎并不为所动,她低沉着脸,用食指一压嘴唇嘘了一下,并指指外面,那意思是:千万别高兴的太早,这是警察局派出所,随时哪儿在摄影录音的,等“墙头草”折腾出来的结果出来再高兴不迟。。。。。。 颜氏姐妹们也不是傻瓜,马上会意一一点头,大家纷纷找凳子坐下来,安静地等待着“仇人”“墙头草”的“翻案”结果。 果然没多久,大盖帽就再次传唤了颜欢。 颜静和颜如玉不放心,跟着鱼贯而入。 “你是颜欢?你的运气可真好啊!你这么快就得到了被害人的谅解,而且还说是你的老乡呢,记得赶快把钱全额退还给人家哟。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规定,和《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敲诈勒索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中规定的‘6’:敲诈勒索近亲属的财物,获得谅解的,一般不认为是犯罪;认定为犯罪的,应当酌情从宽处理。”大盖帽“寒喧”了几句,就搬出一本厚厚的《刑法》“照本宣科”,脸色也由“阴”转“晴”了。 颜欢听罢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激,竟当场失声哭了起来。 “妹,听话,别哭了,这儿是派出所呀!谢天谢地,‘墙头草’还算有点良心啊!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确认是逃过这牢狱之灾了!(脸朝大盖帽)警察同志,你放心,钱我们是一分也不要的,等会出了门我们几个就一起去银行把钱还给他‘墙头草’!(脸朝自己的妹)哎,等把这事弄完了,你就马上跟回东莞去!”颜静当场“郑重”表态,然后一把上前拉住妹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拽着就往外走。 “谢谢警察同志。”颜如玉跟着边走出来,边向大盖帽微笑点头示意。 第36章 情债难还 (八十) 就在一切“尘埃落定”众人纷纷欲抽身而去的时候,一个人的突然出现,似是要打破刚刚来之不易的“伤害”减至最小的平静。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强超,“墙头草”的发小。 “听老表们说你借了钱还报了案,这么久了没看到你,我怕出什么事,就找过来看下,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墙头草’,你没什么事?”显然强超并没有看见前面不远处颜静那一帮人,只看到了落在后面不太对劲的“墙头草”才发这话的。 一听到这个久违的男人的声音,颜静立马魔怔般停止了脚步,循声望去。 跟着颜静前后走的一群女孩子,也瞬间刹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强超,真的是你个王八蛋啊?!你这个缩头乌龟!这么长时间了原来躲在这儿啊?!你把老娘害得好苦啊!”随着颜静的一声哀嚎发疯似地直扑过去,闻讯而来的颜欢、颜如梅几个女孩子们竟不约而同地跟着将莫名其妙的强超团团地围在核心。 “啊?是你啊,还有你,你,你,你。。。。。。今天什么日子啊?居然不想见的人一个个都冒出来了?!”强超大惊失色了几秒钟,一看全是娘儿们,自己的前前任、前任、还有。。。。。多长时间没见面,现在居然以这种方式相见,强超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还记得我么?好你个负心汉!”颜如梅一把没控制住也扑了过去,粉拳雨点般砸过来。 “已经轮不到你了,如梅。让我来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没有一点担当的狠心男人!”颜静说声迟那时快,一个饿虎扑食就照着强超的脸面抓了下来。 强超猝不及防,被当面抓了个正着,一道灰色的印子刚冒出来就被鲜红的血水掩盖了。 “啊哟!痛死我了,太狠了!你这是要毁容啊!”强超痛苦地捂着脸倒在地上,但他并没有想逃跑、退缩的意思,而是任由发了疯一样的颜静一拨接一拨抓将过来。 颜如梅看到颜静的这个架式有点太吓人了,自己竟不自觉地收了手呆呆地一旁看着。 作为一个女人,颜如玉很能理解颜静此时此刻的心情和行为。所以任由她闹腾了半天,也不出手劝开,甚至也不开口劝和的。 是啊,一切变化来的太快! 就在颜欢的这场无厘头闹剧被颜如玉神奇地逆转的时候,新的剧本又迫不及待地“粉墨登场”了!只不过,这一次“男一号”瞬间从“墙头草”变成了之前从未露面的强超! 颜如玉还能逆转吗?颜如玉还需要逆转吗?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这一闹剧,最终还是以原来的男一号“墙头草”来抢镜而宣告“杀青”。 只见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气,竟奋不顾身地推开正卖力地撕扯的颜静后,象一匹脱缰的野马拉着现在的男一号强超一路狂奔而去。 颜静看到正被自己疯狂修理的负心男人突然被“墙头草”半道截走,原来很不甘心的,但一看自己的妹妹的心还在滴着血,一咬牙竟没有再去追赶的意思。 颜如玉看着面前的同学间如此混乱不堪的关系和样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啊! 其实,强超一直在内心深深地愧疚着今天不期而遇的几个女人,特别是颜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尽管时过迁境,遇此突变强超选择了不还手,毕竟她颜静这几年为自己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而最终自己不但没有给她安稳的好日子过,还一拍屁股丢下一个大大的烂摊子!这次的不期而遇,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原本还是有基本的“防卫能力”的,但是强超放弃了。他懂女人的心,自己就是要让颜静好好地发泄一下啊! 至于颜如梅,自己的感觉好像已经淡了许多,甚至变得有些陌生了。而她看上去,离开自己之后似乎过的也蛮不错的,红光满面的,这让自己心里的愧疚感减少了不少。 只是这几个女同学,特别是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们怎么会聚在一起去了呢。还有那个神一般存在的颜如玉居然也冒了出来! 强超找到一家饭馆,“犒赏”“墙头草”的同时,也从他那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哎,都是自己造的孽啊,不要再去打扰她们几个了。她们几个抱团取暖,看来螺栓公司不会倒下的,特别是看到颜如玉也身在其中,那就更有理由相信x型特钢螺栓公司在她的带领下,很快就会走出困境的,她们也很快就过上美好的生活的。 而自己呢,去年要不是上了那骚娘的当,早就衣食无忧了。现在呢,唯一的目标,就是起早贪黑、多拉快跑,拼命地赚钱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 几个月后,“心无杂念”的强超的钱袋便如愿一天天鼓涨起来。 等到强超感觉钱袋有点撑不下的时候,这才抽空来清点一下。 妈呀,不点不知道,一点硬是吓自己一跳呀!自己来深圳还不到半年时间,除去吃喝和上交的份子钱,竟然还能落下五万多块!五万呀,这要是早几年,在滨江可是一套两居室商品房的价值啊! 不过,这其中的大部分自己得还给老乡们了!就那么个没有见过面的富婆,害得自己白忙活了这么久!要没这档子事,自己的小日子不晓得有几好过呢?! 想当初,自己刚出道那阵,不小心撞死个人,当时可是连三万块块都拿不出手的啊! 看来书本上总结的“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一点不假! 而老乡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深圳遍地是黄金”,似乎也一点不假! 有了钱,再不能象以前那样荒唐地消费了,得先把之前自己为了那个骚娘们所借的张三、李四、王五等等的钱给还了。这不禁又让自己想起当初给老同学强卫兵还钱的场景来。 哎,人在落难时任何援手之举都是刻骨铭心的,特别是那一次自己车祸撞死人强卫兵出钱又出力那事,一直历历在目!那可不是简单的万把块钱的事!他可是自己当时的大救星啊!他可是在自己不知所措甚至随时可能面临牢狱之灾之时凭他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哟!一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孤立无援的样子,强卫兵这个老同学的“雪中送炭”场景便暖上心头,日子长了每每回味起来更觉弥足珍贵!尽管这个钱自己已经早就还上了。 而随后在东莞x型特钢螺栓公司所欠的一屁股债,更是让自己如鲠在喉!虽然那对于自己而言,仍是一笔天文数字,自己指定是无力还清的,而且还不确定颜静她们是否已经偿还或部分偿还,但给她们造成的伤害和困或至今一想起来仍会令自己“寝食难安”的! 所以,但凡自己身上还能多出那么一点钱,就恨不得马上想办法给颜静她们几个送去,也算是聊表一下自己的愧疚已久的心意啊!至于她们几个接不接受这点钱、领不领自己这个情,就另当别论了,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自己跟颜静的感情,似乎已经跟枯水期的河水一样,日渐渐浅了,而且还有点像旧伤疤一样触摸不得。真万一不小心碰着了,那可也都是带着泪和血的硬伤疼啊! 多年的社会成长经历,特别是这几年过山车一样的经历,强超也算是“久病成医”了,从中吸取了不少的“教训”,虽然不能说就已经“脱胎换骨”了,但也早已从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纯“体育名星”成长为一个做事稳重、开始并善于动脑的社会青年了。 打定了主意,趁着星期天打的人少、生意清淡的时候,强超驱车到了一家银行。 强超翻出随身带的一本已经有些破烂的小笔记本,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自己之前五百、一千、两千、五千的借账的笔笔记录。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多老账未还,也不知道当时在东莞混的那么开的时候,自己竟忘记了这些事,而且一忘竟这么多年!这对于曾经真心帮助过自己的人又是怎样的一个记忆呢?!至于写在最后面的几笔,就是前段时间自己为艳遇富婆所借老乡们的钱。看着它,自己的心在滴血啊。 真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但无论如何,当年如果没有这些亲朋好友和老乡们的及时援手,也许自己可能当时就因为凑不齐死者家属需要的最低的赔偿而得不到死者家属的谅解,更别说自由自在地在深圳开车赚钱,只怕早在监狱坐穿牢底了;也许自己。。。。。。。 强超挨个挨个地将自己辛苦所得一笔笔汇过去,然后把多余的钱揣在口袋里,因为要直接当面交还在这儿的借给自己钱的老乡啊。 等到全部弄完,一看时间,妈呀,自己在银行居然整整待了三个多小时呢;再回头一看,幸亏自己的后面并没有人在排队,要不早有人开骂了。 强超汇完钱,一身地轻松,好像自己刚从监狱里坐了十年、八年刚刚才放出来一样。 呤呤呤,接踵而至的就是强超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强超提起来一看,一个个毫无例外地都是来自老家滨江的。 还能有谁呢?不就是之前自己向他们伸手的亲朋好友们吗?他们哪,也太客气了,一个个硬是不怕长途电话费贵,啰里嗦谢了又谢的。 谁谢谁呢? 强超接完了电话,就驱车原路返回,整个身心一直处于高度亢奋之中。 (八十一) 到了租房的楼下,强超泊好车,经过小卖部看到金威啤酒的广告竟有了一种一醉方休的冲动。但广告旁边的一行小字“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仍是提醒了自己。 对呀,自己不是晚上八点才交车的么?吃了晚饭还有个把多小时呢,这个点也差不多就是打的黄金时段,岂能错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嘘地划个小圈在强超面前停了下来。 一个脖子上戴着足有小手指头粗细的金链的男人腆着啤酒肚从车子里挤了出来。 跟着一个打扮娇艳的女人手托着一卷毛小狗也从车子里出来。 小卷毛可能是发现了强超正盯着自己,竟汪汪汪地失声叫了几下。 女人一边向强超投过来极端鄙视的眼光,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小卷毛的头,那样子像是在安慰自己受了欺负的小孩。 看着这一男一女扬长而去,强超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就是有俩臭钱么?凭什么? 一辆绿的慢慢地靠过来停下。 车子下客后便缓缓地向外驶去,但车尾玻璃上白字黑字写着“招聘夜班司机,电话139”一下子“刺激”了强超。 对了,自己身体这么棒,不是可以晚上连着开么?那样,相当一天当两天用,一个月就足够两个月的赚呀。 强超忙掏出手机,凭着自己的记忆将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一听是开车的老手,也不管他是不是也当着白班,就自然满心欢喜地接纳了强超。 当然,至于强超白班是不是还要开车,没有必要也不会让对方知道的。 就这样,强超一天就开始了打起了两份工,一天差不多二十多个小时连班倒转。 从没有开过晚班的强超,头一天开晚班的车,显得多少有点兴奋,但开了几天后,就发现疲劳感还是占据了上风。不过,这夜班开出租就是跟白班的感觉不一样。 白天许多人衣冠楚楚地上班干活,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下了班了,特别是到了晚上,似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强超加晚班最大的感受。 经常听人说一句话叫什么:白天教授,晚上禽兽。 没想到自己亲眼目睹后,还真的有这种人物存在! 白天满深圳跑的西装革履的比比皆是,到了晚上这些人都“消失”了,替而代之的是粉墨登场的女人们。 很明显,晚上出现在深圳的街头巷尾的漂亮的女孩的机率要比白天高得多。 为什么?这是繁华大都市夜生活丰富多彩的需要啊! 而“消失”的西装革履们其实都一个个“潜伏”餐厅酒楼舞场上,趁着月色夜幕,肆无忌惮搂搂抱抱着其实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老婆们。那种新鲜而刺激的感觉在酒精的纵恿下越发猖狂。如果你是他们要猎艳的目标,如果你是迷恋这种生活方式的人,那么这些人的“魅力”就特别具有“杀伤力”! 强超看惯了深圳的灯红酒绿,也看穿了醉迷金纸的不堪背后。 保持一份清醒的头脑,才能保持一颗平常的心。 强超把一切都看开了,自然心无旁贷。关于这一点,强超有时候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偶尔陪上车的美女和富婆聊聊天,也能缓解一下自己已经疲劳的神经。 “美女,你们赚这些臭男人们的钱,也不容易?”这是一句“万试万灵”的同搭自己车的陌生的美女们搭讪的“敲门砖”。 美女们往往想不到这瞎灯瞎火的居然还有男人会体谅自己的心酸!心里虽压抑着但苦水却也是无处可倒啊,这下来了机会,很少有不免来“共鸣”一下的: “要不是看在一个晚上几百上千块的份上,任谁受得了这些有的比自己的父亲年龄还大、比烂泥巴地里爬出来的猪还脏的畜生们的胡乱折腾啊?!” 而衣着档次不低、品味不差的但日渐输在岁月的女人们特别敏感,也特别脆弱。她们就是现实中所谓的富婆。据强超的经验:这一类人千万不要轻易接她们的话,更不要随便给她们下结论。而必要的“尊重”才是不经意间“接近”甚至“制服”她们的法宝啊。 “一看举手投足就是有品味的大家闺秀啊。要是天天能够为您效劳,将不胜荣幸。”这种明明白白的奉承,往往也能让她们很是受用。她们脸上挂着笑但嘴上可不打算“饶”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还想着锅里的!没得到我们女人身体的时候‘我们是有缘人’天天挂在嘴边;一旦得到我们女人身体的时候马上就变了,也就算是彼此‘缘份已尽’了。所以这个世上男人都不可靠,只有钱才是最可靠、最保险的。有了钱,兴你们男人在外花天酒地找鸡婆,就不许我们女人找‘鸭子’来解闷啊?!只不过,这样的消费水平太高,一般女人消费不起而已。” 富婆们“一掷千金”的豪爽让“常在河边走”的强超日子有了难免“不湿脚”的冲动。 想着自己没白天没黑夜地开着出租,除开杂七杂八的费用,真正到手的一天还赚不够五百块呢,而听富婆们说做个鸭子一个晚上的收入至少也得收入四、五千的,差不多抵得上自己至少十天半个月的纯收入啊!这种快速赚钱方式实在不失为一条生财有道的捷径啊!何况自己这彪悍的体格,壮得象一头牛的过人精力,不也正是富婆们“孜孜不倦”“梦寐以求”的“牛郎”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 天天跟富婆们打交道的强超一旦动了心思,“好事自然来”。 说来也巧,正在强超苦思冥想如何“界入”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老套的小偷抢项链的突发事件直接促成了这一交易。 随着一个女人一声凄惨的叫喊“有人抢顶链!”,在内地滨江那熟悉的一幕就又在深圳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某个角落突然上演了! 强超不假思索地就抢镜要当上“男一号”了。他有这样的资本和经历! 只见强超把车往路边一泊,拔腿就向跑在前边的小偷追过去! 干这一行的,一般都是团伙出来作案的。 所以,往往一帮人就在附近,一旦出现“险情”,他们就会“遥相呼应”,让受害人“自顾不暇”,从而“知难而退”,被迫放弃了追赶和追讨。 但可惜他们这次遇到的强超,一个几年前就在内地的滨江进行了类似的追小偷抢赃物的剧目的“彩排”并大获成功的“英雄”! 小偷自然没有想到真有不怕死的人胆敢对自己穷追不舍的,而且“来者不善”,不但人高马大,还腿长脚快,不到几分钟就快到追到自己了。 天下的小偷们手法都是一样的! 他们一旦遇到“危险”,头一件事想到的就是“丢车保帅”。 所以,小偷看到自己来了危险,就毅然决然地把到手的包包向同伙抛过去。 小偷的这点伎俩岂能蒙得过“老司机”强超的法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偷抛出的包包还在空中打转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强超竟象空中飞人一样,一跃而起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截住了包包。 小偷的同伙原本是张开了双手准备接包的,这会儿一看居然有“空中飞人”来袭,一时竟也惊呆了,甚至差点鼓起掌来。 掌声自然是有人鼓的,只不过不是小偷和他的同伙们,而是紧赶慢赶终于赶过来的丢包的女人,和跟着她一起走向英雄般的强超的女伴们。 “好!” “真帅!” 。。。。。。 女人们的尖叫让原来一脸严肃的强超瞬间红霞飞满。她们虽然一遇到“歹徒”就变得胆小如鼠,但一旦排到子公司后也一个个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 一看就是十足的富婆们啊。 “没想到小哥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啊!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得好好谢谢小哥哥才行。”丢包的女人笑着接过强超帮她“失而复得”的包包,一副亲人样,拉着强超就走。 “容姐,你的大恩人这么高大威猛,你想怎么谢呢?哈哈哈,心急可吃不热豆腐哟!悠着点,细水长流嘛。”跟在后面的女人中,有人开了口,但显然指非所指、话里有话。 “去去去,小蹄子们,一天到晚尽想那些美事。这位小哥哥可是我的恩人呀,我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被人喊叫容姐的是一位手持花包气质不凡的大美女,她回过头小声地斥责着刚才回话的女人,一只手却不经意间揽住了强超的胳膊。 这是一双多么柔软的富态女人之手啊,而强超被紧紧地拖住的胳膊竟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女人的胸部。隔着薄薄的一层精致料子,强超已经感觉到了她的丰满无比和超强弹性!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要答话的。 容姐一看就是个“行家里手”,她“小试牛刀”就迅速感觉到了强超的不胜羞怯,不觉胆大起来,居然一转身,在强超结实无比的胸部巧妙地摸了一把。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容姐的这手摸过去,看到强超又一次满脸飞红,心中大喜: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呼之欲出的肌肉男类型么? 而强超无端地被人占了便宜,不但不怪,反而感觉一阵电流袭过心头。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这不是之前跟自己的初恋颜如梅才有的感觉么? “容姐啊,这位帅哥看起来可是比你手上的钻石包包更值钱的哟。这回看把你美的,脸都红了,水也跟着出来?”女人中又有人挑逗着,十分露骨。 强超一听,不觉再次脸颊飞红,但该死的眼睛却情不自禁地向容姐瞄去。 这一瞄可好!正撞上容姐递过来的大胆而热烈的目光。 四目相交,好一阵电石火光! 强超就这样被容姐“征服”了。 接下来自然而然地就上演了一部“从奴隶到将军”,然后又“从将军到奴隶”的时空穿越、角色转换的“吹拉弹唱”各种手法的激情大戏。 而唯一的男主角强超因此一“演”成名。 从此,富婆们“有口皆碑”,个个对英雄般的强超“心照不宣”地“趋之若鹜”甚至“不惜血本”地“争风吃腊”、“留恋忘返”。 血气方刚的强超在征服着一个又一个拜倒在自己短裤底下的富婆们的同时,笑纳着她们心甘情愿递给来的一沓又一沓的人民币。 第37章 及时调整 (八十二) 2004年的六月的某一天,气温开始上升,路上的行人似乎也渐渐多了起来。 颜之夏像往常一样,送了女儿强劲上幼儿园后,就往附近的菜场走去。 颜之夏所在的小区,最大的方便就菜场离幼儿园没多远,也离自己的家近。 所以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颜之夏在返回家中的途中都会顺便带点菜回家。然后中午烧饭的同时,做好中午和晚上两餐用的菜。 “哟,怎么走的那么急啊?我跟在后面撵了半天才撵上。我说强嫂,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颜之夏的背后响起来。 颜之夏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老公的老同学强卫兵的老婆强惠惠。这可是在滨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儿哟。老公是公务员,自己开着大超市,儿子在幼儿园里天天挂大红花的,搁谁身上一比还不得来点气啊?!何况女人们天生就有着私下“攀比”的心理。而自己的老公远走他乡只是没有编制没有正规单位地打点工赚点生活费,自己更是没得比啊!连个班都没上,整天只是围着女儿转外加三餐的。尽管自己也是没日没夜地“督促”着女儿强劲,可就是一到学校,表现就不怎么理想了,甚至在幼儿园里根本上就是可有可无完全被老师们忽略的角色。 颜之夏粗细地估算了一下,自从女儿强劲进幼儿园那一天起到现在,得到的红花加起来还不足十朵呢。再看看人家,不仅生意做的红火,儿子强盛还这么优秀,自己在惠惠的面前自然就会变得很“自卑”,想起这些有时候还挺来气的。 所以,颜之夏平时远远地看到强惠惠影子的地方,就警察看到小偷一样“眼疾脚快”地绕开了走(只不过自己只有充当小偷的角色而已),免得遇到她尽当听众听她的“开心语录”不说,自己的心里还都全是“冷嘲热讽”地长着倒剌呢。只不过,听说她那个能耐无比的老爸,最近可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哟! 可是,这回怕是绕不开了,人家不但看到自己了,还冲着自己喊话呢。 颜之夏忙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道: “啊哟,我说是哪个喊我哟?原来是我们滨江城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强惠惠啊!能在大街上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怎么样?我们的女强人,最近生意还好?” “啊哟,看你说的,一口一个女强人的,大家都差不多的,你这么喊我不是在讽刺我么?哎,之夏,我哪有什么大本事啊?不就靠守几个店赚点生活费啊?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哟。几个店也就那样,每天多多少少能收回一点小钱,扣除人工房租什么的,剩不了多少,哪抵得上你老公啊?在外大把大把地赚着钱。你不是急着要做什么事去?还是看着我就象躲瘟疫一样怕啊?我也是可怜人呀,天天钟表一样准时地守着摊子,哎,我就是这个劳碌的命。”强惠惠厉害之处,就在于经常无形中把别人抬得老高,让你高兴一下,然后当你发现其实她比你更高时,你就马上想哭了,严重的时候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哟,惠惠,瞧你说的,谁不知道啊?整个滨江市打着灯笼怕也找不到象你们家庭似的个个都这么优秀的了?你老公端着金饭碗,你自己把生意做得又那么大、那么好,儿子强盛又会读书,天天大红花不脱身的。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一家占尽了,还要取笑我们这小老百姓的。还给不给我们这些底层的老百姓们一条活路啊?!”颜之夏真的假的都和在一起说出来,谁让她个惠惠“得了便宜还想卖乖”的?!不过左右不提她老爸的糗事,实在是不想揭她的伤疤、触她老爸外逃的霉头啊。 “哟,强嫂,你这么说就不好玩了。我看不叫强嫂了,叫之夏还亲切些?哎,之夏,最近怎么老是没看到你呢?时间过的真快啊,孩子们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之夏啊,你准备让你家的千金上哪所小学去读呢?”强惠惠虽然心里对颜之夏冲自己大冒特冒的“酸”气很是受用,但还是决定转移话题,要不然把人家总“逼在墙角”,自己就有点太欺负人了。 “哟,这怎么说呢?反正我又不象你们家那么有门路啊,到时候我家的强劲还不是随便在家门口找一所小学读读就算了?哎,我看我家的强劲,我总说可能就不是块读书的料,再说一个女孩子,就那么回事,长大了还不是别人家的人么?”在强惠惠面前,颜之夏说什么都是很“低调”的。这比较符合一向高高在上的强惠惠的心理的。 “呀呀呀,之夏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老感觉你有点针对我的哟?哈哈哈。开个玩笑啊,卫兵总是要这找那找的,总想为我们家强盛能找好一点的小学。我跟你一样,就打算放在家门口算了,钱少花点还是小事,起码每天自己接送方便点是不?要是真搞到什么中心小学的那么远,我看没有自己的私家车一天天地接送还是件麻烦事呢,成本也高。”强惠惠终于也把“调子”调低到跟颜之夏差不多的位置,虽然自己觉得得有点别扭,但是要不这样可能就跟“敏感”的颜之夏没得说了。 “人家都说:不要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的呀!惠惠,你千万别跟我一样的哟!我是叫能力有限没办法的啊。但你们家情况就不一样,这我说的都是实话?特别是你老公,他要是开口说要找门路那还不容易啊?你家这样的条件随便买部好点的车,那也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哟,到时候一接一送的不晓得几方便的呢?!当然你老公单位出进还有公车的啊,只是这公车怕也不能天天拿来接送的,省得别人看着眼红不是?不过,我总觉得你儿子强盛是块读书的好材料,你屋的又有这样的条件,千万别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哟。到时候,我就看着你儿子强盛上清华、北大了!我这个做婶婶的也好讨酒喜酒喝呢。”颜之夏似乎这会儿才缓过劲来,一副市场大妈们“鸡毛蒜皮”小事能喷一天唾沫的样子。 “瞎说哟,这个还早着呢!我儿子强盛会不会读书我不知道,但是前几天说了几句话,我这个做妈的现在都还没想通呢。那天他乡下的亲房的爷爷奶奶来看他,我跟在一起的。奶奶走路时差点摔一跤,你猜我这个发财的怎么说的?现在想起我都想笑。他跟亲房的奶奶说:‘奶奶,你小心点,千万别摔伤了,要不然爷爷会很伤心的’。亲房的奶奶也笑着反问一句:‘为什么只有爷爷伤心。你爸爸不伤心吗?’,他马上就说‘不会’。亲房的奶奶跟着就问他:‘要是强劲摔伤了,谁会伤心啊?’,你猜我那个发财的怎么说的?他竟然脱口而出‘大家都会伤心的’。现场就把亲房的爷爷奶奶逗乐得不行!我也在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懂的这么多呢?”强惠惠拉起家常,总离不开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这回也不例外。 但这次她津津乐道的这事,也着实让一旁的颜之夏惊诧不已。 看到颜之夏瞠目结舌的样子,强惠惠知道自己刚才所言可能已经“吓”着她了。其实自己儿子的聪明过人之处自己还有好多没有罗列出来呢,要这样的非把她之夏给吓晕到医院去不可呢,于是开始转移话题,算是给自己打平衡了: “别放心上啊!强嫂,我刚才都是随便说说吹牛好玩的。你的宝贝女儿也是聪明伶俐的,长的还很漂亮呢!长大肯定不得了,肯定有大群帅哥围着转的。到时候,你这个做娘的,可就有的烦了!正所谓:一家养女白家求嘛!到时候,只怕上门提亲的要怕你家门槛踩破了哟!我们家强盛还不知道能排的上号啵?!” “哎,惠惠,我女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一天天的,没把我这个做娘的气死就算忙什么忙,我一天尽瞎忙的,女儿还也没教育好。惠惠,我不比那么能耐,一口气开这么多家超市,每天躺在家里,那钱就哗啦啦地往你家流。我可是没有单位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三无人员哟!要不是强勇一个人在外打点工维持着,真不知道一家人怎么活的下去呢!还谈漂亮不漂亮的?我家女儿从小就这样,长相一般,资质普通,长大能够做个不让父母操心的普通人就行了,还谈什么帅哥不帅哥来登门的,咱们家不做那美梦!再说你儿子的条件多高啊?到时候哪会拿正眼睛瞧上我们家强劲的哟!”颜之夏很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既然强惠惠捧杀我女儿,我也把你家儿子给吹回去。 “哎,强嫂,我这都是说说玩的,给自己心里解解压而已,这段时间我心里烦得很!你知道我老爸的事?纪委们整天阴魂不散的,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强惠惠见自己一脚踢到了铁板上,不得不换招,直接自揭伤疤,不再“掩耳盗铃”了,语气低沉了许多,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哟,这事我还以为只是市面上流传的谣言呢。惠惠,大人的事,我们做晚辈的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要做好一个晚辈的本份就行了。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啊,这些应该跟你和卫兵没有什么关系的,情况也肯定会慢慢好转的。”颜之夏一听强惠惠自爆大瓜,大吃一惊,不知道如何接招,也怕说错了话,就只有说些安慰的话。 “哎,强嫂,不瞒你说,我们家表面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就像房子一样四面漏风了!我跟卫兵最近都很焦灼,但是也无能为力。你说我们俩能怎么办呢?有些事情我们还根本不知情,说出来你恐怕都不信呢!哎,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我和卫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免得弄的强嫂你也跟着不舒服。算了,我们都走了,我知道你一天也挺忙的,我也要走了,就这样。”强惠惠欲言又止。作为一个平日里一直以成功自居的女人,遇到如此巨变,基本的底线还是坚守的,再怎么不济也不能把自家的糗事底牌全部揭开供人“参观”啊! 头一次看到强惠惠有点落寞的样子,本来早就想闪人的颜之夏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她知道这个话题越聊下去可能越让强惠惠伤心,但在他人“落魄”之时,也不能漠不关心,那样显出自己太敷衍太没人情味,所以只能继续安慰道: “一切会好起来的,市纪委也不是乱来的,他们也是按章办事,迟早也会搞清楚真相的。惠惠,我看你一路来穿金戴银、一副贵夫人的样子,必定是个有福之人。想开点,说不定过段时间这一切就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哟,我想一切肯定都会逢凶化吉的。其实,我们家也是一地鸡毛,我都懒得说,怕在你面前丢不起那人呢。惠惠,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日子不是还要天天过么?你说的没错,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大家遇事可能都想开点,相信就象这个天一样,始终不会塌下来的,今天的太阳落山了,明天还会照样升起来的。” (八十三) “装修大放价了!装修大放价了!大家看过来,装修黄金季节大放价了!装修黄金季节大放价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冒出来,直撞进正在往回走的颜之夏的耳膜。 颜之夏抬眼一看,不免大吃一惊! 今天这是怎么这么邪门啊?尽碰到不想碰的事、不想见的人! 前面不远处正在卖力地吆喝着的年轻人,不正是不久前从自己家“走失”的颜耀祖吗?尽管他的吆喝并没有吸引什么人围观,谁家总有房子需要装修啊? 然则这个颜耀祖怎么还在滨江?从自己家“走失”也差不多小半年了,这么多天他在哪吃在哪喝呢?他怎么又倒腾起装修的事来了?他真的懂这个么? 不会是被什么人控制了?这其中必有隐情!但也懒得去管他了,随他咋咋地。 颜之夏没有看到颜耀祖背对着自己一直没有转身向自己这个方向瞅过来,以为他没看到自己,所以急走两步,想躲开眼前的这个“阴魂不散”的年轻人。 可是,哪还来得及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饶是颜之夏转身不慢,还是被长了后眼的颜耀祖叫住了: “表姐表姐,我是耀祖啊。你这么急着走,是要上哪儿去啊?” 颜之夏一听自己行踪暴露了,只得尴尬地转回身来,装作现在才看到颜耀祖然后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道: “啊哟,我说是谁的嘴巴这么甜啊?原来又是你这个小表弟的啊!咦,你不是年前就回去了的么?怎么现在又还在这儿啊?还有,你怎么会突然搞起装修来了?” “表姐,我从你家出来是抽空回去了一趟不假,还在我老汉那过了年的。有一天,我老汉无意间告诉我之前我所犯的错误正好是祸害你和表哥时,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原来我当时竟稀里糊涂地把勇哥和您的买房钱给截了!我真是该死啊!但也多亏你们俩容得下我,要不然我现在可能早就在牢房里了。表姐,我本来是没有脸见你的,但留在老汉的身边,他做的那些事我根本上就插不手的,反正我觉得他做的那些事也还挺危险的,所以我顺便找了个借口就跑出来了。放心,我耀祖没什么本事,做人的良心还是没有丢掉的,以前的坏事我早就金盆洗手、彻底不干了,再也不会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儿了。”颜耀祖左右看着没人,急急地说着,声音也低了起来,刚才还高昂的头也跟着垂了下来,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在家长面前低头认“罪”的样子。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哎,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以前的就让他过去好了,何况你老汉不是已经把那钱如数还给我们了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已经‘迷途知返’了!有一句歌词怎么唱的啊?大不了从头再来!年轻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从头再来嘛!加油!”颜之夏的心中早已没有了丢钱时的怨恨,特别是看到颜耀祖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再次动起恻隐之心。 “表姐,你家的房子装修了没有?”颜耀祖突然抬起头,望住颜之夏笑着问。 “没有啊,怎么了?我刚才还纳闷呢,你怎么会突然大街上搞起装修来了!滨江城市建设已经基本定型了,新建楼盘不多,装修这一行生意肯定也跟着少了起来。你看你摆摊摆了半天,不是也没有什么效果么?你不是惦记我家的那个房子?说实在话,你勇哥没回来,我一个女人家哪做得了主啊?”颜之夏似乎这才想起了家中的新房尚未装修,但也不想太麻烦颜耀祖,因为真答应了,他们公司万一狮子大开口,自己那点钱哪够啊?到时候再来扯皮,岂不是丢大人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反正我来滨江这么久,还一单业务没做成呢!我花钱学到的一点装修知识搁脑子里都快要发霉了!还有之前在你家量的尺寸我还保留好好的。表姐,我想跟你打个商量:你看这样行不?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上你家继续帮你把房子装修得了。这一单,我也不要什么工钱,表姐你只管我一日三餐和住宿就行,另外最多再给我配个水电工,其他的你就等着拎包入住了。”颜耀祖又来这一招,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的。 “那怎么成呢?耀祖,等下你老汉知道还不把我这个表姐活活给骂死啊?!哎,表姐不太懂装修这个行当啊,我看别人家装修不是还要先搞个设计图的么?”颜之夏一看这颜耀祖使出了“牛皮癣”招儿,就一边客气一边见招拆招好让他知难而退。 “哎,表姐,还说不懂装修?我看你就挺在行的嘛!都知道装修的流程是先设计后装修呢。哎,我的事情我老汉有管过吗?再说我这不是在改过自新的吗?表姐,你不会不给我这个假码的表弟一点表现的机会?你刚才说的一点都没错,装修首先要设计,你别瞧不起我哟,我可是在公司里专门学过的,花了钱的。我自己觉得学得最好的就是设计,之前我也接触过设计的,什么中式的、古典的、西洋的都弄过一些,当然也不敢说很精通,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我知道,光这样凭嘴巴说说表姐你肯定是不放心的,毕竟新房装修是一件大事,以后每天一家人都要呆在里面生活的,如果一开始就不满意,那肯定也住的不开心。表姐你看这样行不?这两天我先给你出几套效果图供你来选,等表姐你选满意了我再来再按图来施工。至于材料什么的,我陪你一起到建材市场去挨家挨家地去选,表姐你觉得什么合适咱就用什么。这样总没有什么话说的?反正我就是刚才说的什么也不图,就图表姐你的一日三餐。”颜耀祖似乎早有准备,他小嘴一动居然也能说出一套装修的道道来,言语间“仁尽义致”的竟把颜之夏的所有退路都给堵死了。 “这个不太合适?表姐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如果真的如表弟你所说的,那就咱姐弟俩该怎么就是怎么样。不要工钱,这事表姐做不出来,这样的装修表姐可能也不会放心哪,哈哈哈。”颜之夏将信将疑地试探着,生怕这只是颜耀祖的“一时冲动”,但又不能不摆正自己的态度。 “哎,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呢?表姐,我们俩是你情我愿的,我看合适得很呢!表姐,这装修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心,我上手很快的哟,上次得亏我在你的房子住了几天,什么结构比较合适我早就心里有一本账了。我看明后天我就能给表姐你出整套的效果图来,彩色的也行,只不过要在电脑里打印一下,费点成本而已。表姐,你看这样安排你满不满意呢?”颜耀祖不等颜之夏点头,就直接走下一步“流程”了。 颜之夏有点哭笑不得,再推辞就有点得罪人了,先干起来也算是给颜耀祖一个实习的机会,图纸出来就知道他有没有料道,图纸合适装修起来一般问题不大,中途嘛无非自己多参与多观察,发现不行就及时制止或修改。至于工钱,不给是不可能的,给谁装修不是装修,给谁装修还能不要工钱?他说不要,暂时不应他就是了,想到这些于是微微一笑: “行,表姐就再依你一次。那表姐这房子可就全靠你来装修了啊?!咦,到时候你住哪呢?这个事我得考虑一下,你肯定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去的,不如直接搬到我那新房子里去!里面虽然只是个毛坯房,临时水电你自己会弄的,就不碍事的。正好,之前表姐我给你准备的床啊、被啊,都还在那呢,正好拿起来就用,省事也省钱。就不知道这样简陋的房子,你住的惯的不?” “好好好,那还有什么话说,没有比这样安排更合适的,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哥,一定要讲究什么档次的吃住的,在外面将就惯了。不过,这一切还是表姐考虑的周全!不瞒表姐你说,我之前一直是住在我们那家装修公司的集体宿舍里的,那里的条件还不如你那呢,还一间房住四五个人,房子里的东西塞得满满,有时候走路还得挤挤试。赶巧不赶巧的,也就是这几天,公司已经传话下来说,这个月要是再没有业绩,就自觉地卷铺盖走人了。我这个新人几个月硬是没有一笔业务,正着急着自己下一步往哪走呢,最要紧的当然就是住的地方了。滨江已经跟其他的城市一样,现在为着非典全城戒严了,说是只能进,不能出的!我的天哪!表姐你算是又救了我一命哟,不然我可能真要睡马路的啊!得了,这下妥了,我也不用公司动手了,自己现在就算是自觉卷铺盖走人咯!”好个颜耀祖,竟把这么“紧急”的情形当笑话唱在嘴边。 “什么是非典啊?我之前也好像听人说过。这个东西有这么严重么?还要搞全城戒严了啊?难怪出了我们这个小区,就有戴袖章的出来盘问的哟!我当时也没问,还以为是哪儿哪儿又出现什么案情,公安局派出所例行公办呢!”颜之夏看着颜耀祖孩子般的淘气样,笑着直摇头,但非典这么大的事,这几天只是在电视里看到新闻里有报道的,没想到滨江居然也行动起来了,看来自己以后出门得小心点。 “表姐,这就是你天天围着小侄女转的后果呀,哈哈哈。我跟你说啊,有些地方比滨江管得严多了,听说真正有情况的地方只能进不能出呢。”颜耀祖咧开嘴,没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但有点“添油加醋”的味道。 颜耀祖说者无心,颜心夏却是听者有意啊!毕竟这些小道消息,可能有些夸张,但无风不起浪,多少会有点现实的影子在;这些话虽是说起来轻松,但颜之夏内心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另外,再加上对颜耀祖装修的那两下子完全不了解的啊,心里也有点没底。但是今天答应让他装修的话已说出口了,那就是吐出的星沫!不是说“覆水难收”吗?只是可怜我的新房哟,装修得好一家人不会说什么;万一这颜耀祖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个大水货,那自己的新房可就惨了,自己的处境也就惨了!老公呀、婆婆呀,肯定会埋怨死自己的。所以,颜之夏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忐忑的很啊! 正常情况下的每天晚上的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过后,成为出门在外的老公强勇雷打不动的通过电话与颜之夏“汇报情况”的黄金时段。 今天也不例外。 等强勇按惯例率先履行完自己的汇报“义务”后,已经做好被埋怨心理准备的颜之夏就把颜耀祖要给新房装修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电话里那头马上传来一阵阵傻笑: “切,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颜耀祖啊,这小子好象牛皮膏药一样贴上了我们家的新房了。这也不能怪你,都是他自找的嘛。不过,一切还存在变数。他不是明天给你出效果图吗?你好好选一下,不明的难为他就是了。” “切,这个我可做不出来!亏你说得出口,人家老汉是怎么待你的呢?你现在小命还捏在人家手上呢!人家到时候也随便找个理由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看你是什么的感受?做人要讲究诚信,要么不说,说了就要做到!再说人家耀祖已经把话说得那样了,我们还有必要再为难人家吗?让人家‘知难而退’,那不就成了‘落井下石’了吗?你要知道,这也是他改过自新的重要机会哟!我不管,我不会按你说的做的,最多图纸不行就让他修改嘛!一次修改不好,就继续修改嘛,只要是真正想把事做好的人,肯定会把这事想办法做好的!做人嘛,我始终觉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个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还想玩什么花样,那你自己就连夜赶回来自己弄就好了。”颜之夏知道老公强勇只是一句玩笑,但自己也是有底线的,那可是谁碰都碰不得的呀! “哎哟喂,我的老婆大人,你看你,马上就上纲上线了不是?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的嘛。你老公我做人真有这么怂?那不早被颜伯伯一脚给踢好远去了哇!好好好,装修的事我不插嘴了,一切但凭老婆大人作主就是了,小的不敢罗嗦了,小的去也。”强勇也知道老婆的责怪并不是真的要跟自己闹翻,于是跟着调侃两句,就收线了。 第38章 展馆奇遇 (八十四) 其实,强勇不想电话里跟老婆聊得太多,都缘于自己再次“出山”的相当不顺,怕聊着露馅啊。虽然自己暂时栖身在颜忠旺颜伯伯这儿,但那工程的事也就半年的时间,说完就完了,自己必须得利用空闲时间再重新找一份工作才行。 到哪个行业往哪个地方去呢? 强勇觉得自己还是在家具行业呆着比较合适,而深圳的熟人太多,下一步自己要去就只能去家具企业也十分之多的广州了。 没错,作为南方大都市的广东省省会广州,似乎以比深圳更大的容量存在着更多的家具企业。按说找工作的机会也更多。但是自己对广州可是四面天黑的,自己又从哪个渠道找到这些有需求的企业呢? 好在马上又要赶上一年一度的国际家具展广交会了。 这不正是政府又一年一度地把所有有实力的家具企业都请到一起来“同台竞技”的吗?这不也是自己“认识”广州的家具厂商们的绝好机会吗?尽管比起深圳家具界积累起来的人脉,在广州几乎为零。 强勇跟颜忠旺请了几天假,说是要到广州去喝某某同学喜酒去。 颜忠旺看到工地上也没有什么好多的事,想都没想地就答应了。 三月的广州,木棉花红白相间、争相吐艳,似星星点缀在繁华的闹市之中。 强勇踏上这片与深圳完全不同的大都市,一切新鲜而好奇。 从媒体上,强勇早就已经了解到:老牌的广州在全球家具市场的号召力,其实一路来比起“后起之秀”深圳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作为中国家具展览历史最为悠久的展会,每年吸引着包括国外参展商和采购商在内的数十万人前来观展便是最好的注脚。 强勇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往闻名遐迩的广州展馆。而四处里充斥耳目的红鼻子、蓝眼睛、黑皮肤的外籍男男女女相向而行便可见一斑! 强勇正边走边左顾右盼。 突然,对面嗖的一声,冲出一辆摩托车来! 摩托车开的太快了,但因为距离太近,强勇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得见车上的男人在如此高速的情况下,竟一只手开的车!男人的另一手在干嘛呢? 这是典型的飙车党吗?还是有人在拍电视的情景剧? 周围好像没有什么挂牌告示,也没有拉警戒线,这说明完全是一件突发事件嘛! 而摩托车骑手明知前方人多,似乎为了显示车技硬就是不肯减速,临了快冲进来不及躲闪的人群的时候,来个漂移的特技!然后一溜烟地飞向另一个方向! 突如其来的飞驰摩托可是把前面的人都吓坏了!纷纷哭爹喊娘地避之不及地乱嚎一通。 也就是在飞奔着的摩托车转向的时候,强勇这才抢眼之间看清了车上的男人的一只手上正拎着一根极粗极亮的金链子。 不用说,这个男人就是飞车党了!而他手上的东西正是他的战利品! 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啊! 在滨江,强勇不但见识过,甚至亲自遭遇过;在深圳,也亲眼看到过这样的揪心事。如今,这同样的剧情又搬到广州来了。 “抢包了,抢包了!抓小偷啊!大白天的打劫啊!”女人撕人心肺的喊叫声等摩托车飞出去几分钟了,才“姗姗来迟”。 没有抢夺的现场,也就没有人出手帮忙。 女人怕是跑不动了,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断地捶打着地面,嘴里不停地哀嚎: “你个挨千刀的呀!这可是我女儿刚给我买的新项链,我还没有拿出来的带啊!” 有人在不远处用手机噼里啪啦地拍着,然后在手机上摆弄着,似是要传到某网的样子。 看到广大市民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强勇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不禁四处里搜索着是否有藏身在人群的剧组人员正在秘密地拍摄。 如果真是在拍电视剧什么的,这剧情也太逼真了! 可是,半天仍旧是丢脸的女人一个人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喊着。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啊!要是真有剧组在现场拍电视剧什么的,这会儿也该出来维持一下秩序的,或者也该叫停卖力哭喊的女人的啊! 但是半晌什么也没有啊。 正当人们从围观到同情到声援的时候,刚才嗖嗖嗖的摩托车发动机声音又在附近哪儿响了起来,而且从隆鸣的声音越来越近来判断,这摩托车八成是又杀回来了,似乎比上次来的还要快还要凶猛!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四散而逃,瞬间将丢链的女人一个人扔在中间。 呜的一声,摩托车连同车上男子在女人坐的位置前划了一个弧线后戛然而止。 胆子大一点的男人们马上围拢来,大家都很奇怪,这抢包的怎么这么嚣张?竟敢“杀个回马枪”,大摇大摆地停在女人面前,好像示威似的。 女人看到抢自己的包包和项链的人竟然又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双手就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谁知,摩托车上的男子似是早有准备,不等女人的爪子近身,一个顺势借力,竟将百多年的女人活生生地掀翻在地。 嗙的一声,女人这下甩的可不轻,哎哟一声接着一阵哀嚎竟半天没能起身。 “这也太霸道了?!还有没有王法啊?!”有人不服气地喊出来,更有人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还有人拿起手机,偷偷地拨打着,其实就是在报警的嘛。 而这位男子面对这种“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到极点的局面,竟然“临危不惧”。非但如此,还恶狠狠地瞪着围着他一圈的人群,轻蔑地撩开衣服,一道寒光乍现,露出一把精致而亮铮铮的匕首来。 围观的人群见状不禁悉数连连后撤数步。 而男子此时却出人意料地抡起了手巴掌,边向倒地不起的女人满是泪水的脸上猛抽,边恶狠狠地瞪着女人不解恨地吼叫: “你他妈的,没有钱就不要戴假项链的嘛,害得老子白忙一场!” 人们似乎这才搞清楚摩托男子折返的原因了。 骑摩托车的男子狠抽了女人几下,打得本就嘴里不停叫叨的女人更是不停地尖叫。但男子似乎不为所动,轻蔑地望着女人恶狠狠地一吐口水,然后“潇洒”地飞身上车。 随着一声“呜”响,摩托车载着男子竟扬长而去!空留下女人捂着受伤的脸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世道啊?! 飞车党青天白日之下,竟然猖狂到这种程度?!而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少说也有上百人之多,竟没有一个真正敢站出来打抱不平的人! 事情过去后半天的功夫警车才呼啸而来,其实已经显得没有什么必要了。因为这个飞车党早就不知所踪。估计这类飞车党们来去无影无踪,作案手法老道,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非刚好这附近一带装有天眼类的监视设备,瞎猫就能碰上死老鼠。 这就是发生中国大都市的现实啊! 当人们渐渐散去,当人财两损的女人独自带着身心俱伤的身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时候,亲眼目睹一切的强勇有些愧疚地离开了现场。 要是自己能有强超那两下子,看飞车党还敢这么嚣张不?!只是现实就是现实,不由得自己这样假设,因为现实的自己并没有强超这样的身手和勇气。 强勇摇着头,十分落寞地继续朝着展馆迈进。 一大的功夫,一座宏伟而富创意的建筑物赫然矗立在自己眼前!不用说,它就是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广州展馆了!然而,这个时候强勇却有点纳闷了。 其实,广州展馆就在离事发现场不过区区的五十米左右,展馆内外荷枪实弹的警察来回穿梭,竟忙得谁也“无暇顾及”?! 更奇怪的是,刚才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幕幕,仅仅过了几分钟之后,竟然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车水马龙般繁华热闹。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似乎家具展销会才是大家伙关注的唯一的目标。 走进展馆,成百上千的家具企业早已在自己的狭窄的摊位上使出浑身的解数招揽着过往的大小经销商和消费顾客。这也是从前强勇每次展销会必干的头等大事啊,如今角色转换了,自己成了啥?既不是经销商也不是顾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这次万万是没有了以前“核心”任务的,所以反倒有点漫不经心了。 “强勇。”突然有人冲着自己招手并喊过来。 强勇大吃一惊,本能地掉过头一看,咦,好熟的面孔!对面站着的不是当年天明公司的营销部经理李明吗? 几年不见,突然“窄路相逢”遇故人,仿佛有点时空倒转的感觉。 “怎么,离开天明时间长了就把天明的老朋友给忘了哇?强勇,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李经理显得很兴奋,连连发出关切的问号。 “李总,看你说的,我哪会呢?你个鼎鼎大名的营销部李总,忘记谁也忘记不了你李总啊!哎,刚才我是有点走神,不好意思啊。天明集团也在这儿参展的吗?”强勇总算反应过来了,搭话的内容也开始进入了“天明集团”的时空维度。 “是啊,没办法,现在市场行情太复杂了,订单越来越少,不参展恐怕就更没有机会啰。”李经理说话之中虽然始终保持着微笑,但难掩内心的失落。 “天明集团不是有台湾富万达这样的巨无霸公司吗?还愁没有订单啊?我记得我还在的那个时候,天明集团不知道多跑火啊,一张订单就能下个吓死人的六百条货柜的呀。”强勇的记忆瞬间苏醒了,当然有些不太理解李经理的“难言之隐”。 “哎呀,早就老黄历了!现在情况变得太多了。强勇,你走后,天明集团也发生了好大的变化呀!你刚才说的那个富万达,切,其实只是个骗子公司而已,他们开始下套只是想让我们把他们过时的生产流水线高价买下来。等生产流水线安装后,他们订单不是不下,而是突然下了个最大的订单1000条货柜!也就是这1000条货柜大单,把我们天明集团给坑苦了!怎么回事呢?富万达一直以来跟我们默认的合作方式就是我们货到才付钱的,那次却是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订单,等我们把货柜都送到了码头,甚至都要了富万达的商铺了,他们突然翻脸了,不但钱不到,还跟我们天明集团玩起了失踪。这跨国跨地区的贸易游戏谁玩得起啊?不仅如此,还把我们天明的强向西强总给坑掉了。”李经理不住地摇着头,有点不太情愿但一闭眼睛还是把大实话搬了出来。 “哎,原来这财大气粗的富万达公司居然是这样的大骗子啊!天明集团居然真的被坑了,怎么又坑到强总的个人呢?”强勇听罢吃惊不小,有点愤愤不平也有点不解。 “说起来强总也是倒霉透顶,这还不是为着上生产线贷款的事?你知道的,公司的元老们一向对强总就是不服的,他们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强总当时为了贷款给一家银行行长塞了黑,在强总对他们步步紧逼的时候,突然亮出这一杀招,直接实名举报了强向西。哎!可惜啊,强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还是为了天明‘啷当入狱’了,据说是被判了七年的!真是的,这也太不公平了!强总还不都是为了天明的事吗?我觉得这些元老们为了保全自己也太没人性了。”李经理一向也是站在强总一边的,所以说起这些往事,也难免情绪激动。 “啊哟,强总确实太可惜了!那他这样了,谁来打理天明啊?不会是董事长亲自出山了?”强勇试探着问,他知道也只有董事长才能够在这个时候“力挽狂澜”的。 “还董事长呢?!这事直接将强董事长给气的中风了,现在还在广州军区医院抢救呢。离这儿没多远的,我今天刚刚还去看了他一眼的,人看起来很平静,却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他好像也不怎么认得我哟。”李经理低声地说着,眼睛竟有点红了。 强勇不忍心再追问下去,那可是在“揭人伤疤”啊。 李经理看强勇半天不吭声,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失态,立马自行“破啼为笑”道: “强勇啊,说实在话,你当年在天明还是表现不错的,董事长特别看好你的!一别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考虑想再回天明集团啊?你后来去强向西自己开的莫尼卡公司这事我们都知道也理解,你和你的那个女同学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那一年真是快把整个家具界都掀了底朝天的!不瞒你说,当时我都亲自去莫尼卡那观摩过呢!后面听说是一场车祸给整得‘全功尽弃’了,哎,也是太可惜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强勇在家具界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至于什么天灾呀人祸呀,谁也预料不到啊。” “啊?这么说莫尼卡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也对,家具行业的圈子毕竟就这么点大,有一点风吹草动的,没几天就全都知道啊。哎,当时我在莫尼卡是有点风生水起的,主要还是沾了我老同学的光!李总,你还记得当年天明二十年厂庆的事么?还有我的婚礼,都她一手操办的哟!说起来有点惭愧,我当时只是负责莫尼卡的生产、质量的副总而已,说白了就是和我那同学做跟班的。现在好了,为了这事,深圳的家具界同行们好象有点不太接受我们似的敬而远之啊。”强勇一说到莫尼卡,也是大倒苦水。 “那你就正好回天明集团啊!啊呀,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以前我也看得很清楚,你夹在董事长和总经理之间,不好做事,难以做人,所以你当时走调是对的,我也不好吭声,我跟你一样哪个都得罪不起啊。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现在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在撑着的。不过,我感觉好吃力哟,所以,我恳请你回来,算是帮帮我了。”李经理诚恳的不经意间,竟也亮出了自己的新身份。 “啊?李总,原来现在天明集团的掌门人已经变成了一向低调行事的你了啊?!恭喜恭喜啊!我刚才还傻呼呼地左一个李经理右一个李经理喊着呢,早该改口叫李总经理了。”强勇恍然大悟,不由得向李总一竖大拇指。 “呀,什么总不总的,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强勇,说正经点,我刚才说的事,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哟。(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来)这是我的名片,想好了什么时候愿意回来,打个电话过来,我分分钟就派个车接你去。”李总边笑着说边拍着强勇的肩膀。 “啊呀,李总你也太抬举我了?好好好,冲着你李总的大面子,我答应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么大的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就两天,不管考虑来与不来,我都给你李总回个信。”强勇接过名片,边说边向李总挥挥手,就向往里面更深的地方走去。 其实说起来,强勇对天明集团一直还是有感情的甚至心存感激的。毕竟那可是自己从学生到社会的转型处女地啊,但一想到当时的强向西总对自己的“排挤”和资深元老们的冷淡和不屑,顿时就心凉了半截。尽管现在的总经理已经换人,换成了对自己颇有好感的李明李总,但谁又能保证情况不会随时有变呢?毕竟那些元老们可能还在霸着某些关键位置没走的啊!也许李总急急地向自己伸出橄榄枝,说不定他现在的处境正跟当年的强总一样一样的呢。那自己冒然前往,不是又要一次去充当炮灰的吗?! 强勇觉得自己刚才对李总委婉谢绝还是比较好的。至于强董事长嘛,虽然对自己也有“知遇之恩”,但似乎一直高高在上,与自己的交集并不多,感情深浅似乎还谈不上。只是他现在人已经躺在了医院,按理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就应该去探视一下做人才会心安理得的。但听李总说的这么严重,这会儿不是特级护理就是有至亲好友二十四小时守候在他的身边的。自己区区一个曾经的小秘书,去看一下与不去看又何足挂齿呢? 哎,算了!还是先考虑考虑一下自己的事!眼下自己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甚至连个基本的工作都还没着落,下一步又将何去何从呢? 强勇本来进馆就心事重重的,刚又与天明集团的李明李总来个“插曲”,这会儿就更加心神不定了,以致于几次差点撞到了本来就人满为患似乎前后贴着自己走的客商。 尽管眼前的家具厂商们的展位一个个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无所不有,展示的方式也是文艺杂耍般花样翻新,但这些对于强勇而言,早就在深圳的展馆里已经领略了。不仅如此,一起跟颜如玉在展会中莫尼卡的摊位上的“呼风唤雨”赚尽几乎所有经销商甚至参展厂商的眼球那一幕幕仍历历在目!而相对于眼前显然已经没有了“领袖群伦”的大手笔操作而致整个展馆“波澜不兴”。强勇觉得其中营销的手法并无新意,不免有点索味寡味。 更让强勇“郁郁寡欢”的莫过于,眼花缭乱的大小参展厂商们近在咫尺,自己却不能让它们了解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来了解它们。 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的真实写照吗? (八十五) 正当强勇准备空手而归步出场馆的时候,“啊哟”一声的惨叫竟从背后倒抽过来。 强勇不由得扭头一看。 妈呀,几米处的一位背着包的年长者正慢慢地歪倒下去。 老人脸色白卡,口吐白沫,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什么。显然刚才的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老人的一连串动作让原本挤挤密实的场馆通道的人群陡然间腾出一块空地来!人们纷纷像避开洪水怪兽一样地“敬而远之”。 眼着老人就要倒下去了,这下可要摔得不轻了。 强勇突然下意识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一个单手,硬是生生地快要倒的老人给捞住了。而自己却因为重心偏移太多,竟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板上。 随着强勇的倒地,老人也顺势地倒在了强勇的身上。 幸好展馆的地板是软的,所以强勇倒地并没有感到怎么疼。但纷纷投过来带着异样的目光让强勇心里像被针刺了一样;而夹杂着“小心被老人讹了”的“善意”的提醒,更让强勇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太大的距离。 老人一屁股坐在强勇的身上,回头一看却不是硬梆梆的地板,竟笑着站了起来。 “小伙子,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垫着,只怕我这把老骨头够呛的了!起来,看把你压的。”老人边操着生硬的四川普通话,边伸手要拉强勇一把。 一个上了年纪却身体保养得不错的老人,一位有素质有品味、注重穿着讲究身份的老人。这是强勇头一次正面看到老人留下的印象。再看他头脑清醒手脚灵活谈笑风生的样子,强勇一下子就放心了。嘿嘿,至少不会被“讹”了。 强勇脸上虽然向老人报以微笑,但始终没有把手给老人,而是独自一撑自己站了起来。 电石火光之间,强勇的脑子转速极快,他也不是没有“后顾之忧”啊。 自己虽然是想做件好事,也有许多人见证着,但万一遇到的是别人用心的都给人,反讹自己把他带倒了,那自己可能有理也说不清的啊!而满眼数不尽可以见证的的“见证人”们恐怕早就“事不关己”地溜之大吉了。 “小伙子,多亏你啊。我发现你这人不错,如不咱俩找个地方坐坐聊聊(抬头向前方张望),那边,看到么?那边有间茶餐厅,不如我们去那边边吃什么边聊聊。”老人笑着边说边朝附近不远处一休息茶间室指过去,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让强勇难以拒绝。 “我姓颜,四川的,今年六十八了。我在成都也开了间小工厂,生意一般。还是广州和深圳的家具做的巴适,我们四川家具公司的好多老板跟我一样,每年都到你们广东这儿取经的哟。”老人坐定后,边招呼服务员边向强勇自我介绍。 “哟,是颜老板啊。我姓强,叫强勇。在深圳家具行业也干了几年。我之前认识几个四川同事也是姓颜的,看来我跟你们颜家很有缘份的啊!我这趟也是来看展的,刚才的事也是出于做人的本能,颜老板千万莫要放在心上啊。颜老板,你身板硬郞快七十岁的人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哟!随便让哪个看下,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就不知道刚才怎么差点摔倒了呢?”强勇客套着,话都是说个半眼的,临了那句才是目的。 也难怪,跟陌生人的头一次聊天谁会把自己的老底子说掀就掀了啊。 “哟,还是个同行嘛!强勇,我看你跟儿子也差不多大小的嘛,别叫我颜老板发,喊我老颜就是了,我呢就叫你小强。哎,本来我身体一向蛮好的,可能是这几天连续看展没有休息好才这样的!要不是你刚才搭把手,我老颜虽然不会摔出个好歹来,但也肯定会受点皮肉之苦的。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各种器官经不起折腾的啊!你知道为什么馆里来来去去的这么多人除了你硬就是没有一个人敢来扶我的么?”老颜哈哈两声,说话的思路和反应速度,很难想象他已是快七十的老人了。 “无非怕老人家会讹人呗。”强勇呵呵一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是啊,广州这地方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我来这里连问个路,都没有人敢搭理的呀。说起来好笑,我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有被人骗过的,这次就在前天,我第一次下飞机搭的士来展馆的时候给人骗了。”老颜点着头,一会儿又摇着头,话闸一旦被打开了,就不避免地进入了完全自我的境界。 “是啊,我在报纸上也看到过这样的事,说是有人问路假装不会写什么字,打开笔让你帮着写一下,结果你还没有写,就晕了,说是笔里有迷魂气体啊。真有这么高科技吗?还听说现在不用笔了,只要朝看你一眼,你就晕了。都这个样子谁还敢搭理陌生人啊?!老颜你不会是中了这个招?”强勇对这类的骗术也略有耳闻,只是平时只当笑话说说而已,现在看到颜老这么认真的样子,当然不能儿戏了。 “那不是,不过说起来也真的好笑。就一个出租司机,把我给骗了,要不是我身上多带点了现金,还真不知道几丢人的呀!你说那个司机怎么骗人的啊?我一看快到展馆了,就准备付钱下车。他说四十块,我说四十四十,我没有零钱,就抽一张一百的给他让他找,哪晓得他一到手就给我退回来说是假的。我当时也没怎么注意,心想也许我的钱真的有张把假的也不一定呢,于是就再抽一张给他,哪知道他还是看了一下就把钱又退给我说是假的。我当时就有点不服气,一连递过去七张,都被他说是假的给退了回来。等到要给第八张的时候,我这才一意识地看看自己的钱到底有没有问题。没有哇,好好的啊,是真的啊!这个时候我醒悟过来了,原来我遇到骗子了,每次说我的钱是假的,实际上他的车上有一堆假钱而已,趁我没注意,就随手把我给的真钱换成假的,但换都已经换了,我自己又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吃个哑巴亏了。所以这回我多了一个心眼,我把我给的钱上面的数字尾号给偷偷地记了下来,然后拿双眼死死地盯住这司机,看他再怎么玩花样。结果这次他就没吭声了。事后,我把他退回来的钱一一看了,还真都是假的,当时我还一脸懵逼:自己从银行柜员机才取出来的钱怎么会是假的?就算偶尔有一张半张假的,也不至于张张都假?这个司机也不高明,只是手脚快点而已,这个损人利己的事是不会让他发财的。”颜老说起自己的受骗经历倒像是挺“光荣”似的,还“兴致勃勃”。 强勇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纪了,都有迭迭不休甚至重复说话的毛病。直接打断甚至叫停或泼冷水,只会引起他的不快甚至反感,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踏踏实实地当个热心的听众,于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临了还神秘地一问: “老颜,你脑子还挺灵光的嘛!一下子就醒悟过来了,那司机手法还挺隐蔽的嘛!” “哼,这个家伙仨,下次再让我碰到了,我一定不会再上他的当的!这个家伙仨,烧成灰我也认得的,我这个岁数还怕锤子啊?我肯定给他直接报警他瓜娃子!就他那点伎俩,也就骗骗我这个外地来的老人而已。就想当时我没弄明白,回头一想还是全明白了?其实当时我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当我把第三次把真钱递给这小子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头!因为他连看不没看一眼,直接就喊是假钱。世上哪有这样的高人?最起码你得拿手上掂量掂量一下?你是神仙啊?!看都不用看!他肯定是把假钱放在车子下面的,等我真线一拿过来立马就换了。我当时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就反复配合他几次而已。哎,这个骗子太可恶了,凭他这样的德性也发不了什么财的。”老颜被“戳”到痛处,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好逸恶劳的多着呢。他们不做点吭蒙拐骗的坏事,哪有饭吃啊?广州是个大都市,什么人都有。套用一句话说,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老颜,象你这个年纪,我建议出门最好带个把助手比较好,出门嘛还是结伴而行的安全点呀。”强勇生怕颜老板真的上火了,忙不迭地安慰起来。 “哎,说的也是啊!点点什么喝下?(招手向服务员)还没有说你呢,小强,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在哪高就啊?”老颜突然话锋一转,杀了个回马枪。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小强我只是个打工的,之前在深圳的莫尼卡搞点生产搞点营销什么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工作。”强勇说到自己的事,不觉低下了头。 “哦,莫尼卡?莫不是去年在家具界风生水起的那个莫尼卡?!我说你小强有点不简单啊!这个哪个不知道啊?说实在话,我也算是做了一辈子的家具人了,每年各家都有自己的产品和营销套路,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个小小鞋柜能够做成专卖,一届展销会能够让所有的人把目光聚焦到一个品牌一家厂商。莫尼卡,我看就是做到了!真的很了不起的啊!不瞒你说,这之后的一两年冒仿的跟风的不晓得有多少成千上万家呢。我去年脑子一热也跟着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鞋柜系列呢,只是没办法拿得出手啊!现在还不甩在工厂里头?小强啊,你说说看,当时莫尼卡在你手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你应该还有些帮手?莫尼卡的产品是相当不错的,一开始还有点不起眼呢?我最佩服的还是你们的夸张的营销手法,那一届展销会完全成了你们莫尼卡一家的天下!当时多少人挤破头只为看下莫尼卡的产品到底长什么样的!你知道小强你为人比较低调,现在也没别的人,你就放胆说点呗,反正已经不是什么商业秘密了。”说到曾经“如雷贯耳”的莫尼卡,老颜顿时“容光焕发”起来,临了目标直接还对准了强勇,大有通过“舆论”施压“逼宫”强勇“泄露天机”的意思。 强勇知道跟聪明人玩狡猾是没有出路的,所以也不推辞,顺坡下驴就一五一十地把颜如玉如何起步、如何利用展会模特人气营销、如何借助行业公认的五大经销商展会发力、经销商如何地疯狂地争夺地区代理、甚至莫尼卡在自己的手上如何“丰收成灾”,以致于如何通过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来最终宣告了它的“寿终正寝”等等如算家珍地说了个遍。 临了,强勇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关于莫尼卡的话题。不,这不是旧事重提,而是毫不保留地对积在心里多年对莫尼卡的爱恨情仇的一种宣泄啊。 颜老两眼放光,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不住地点着头。 临到强勇说到高潮或动情之处,颜老竟孩子般地不住叫好! 强勇被颜老板的真诚互动着实吓了一跳,眼睛四处里张望一下,看有没有惊扰到别人。 颜老板是个聪明人,一看强勇的表情便立马明白了自己刚才“冒失”,不觉略带歉意地向强勇拱拱手,嘻嘻一笑道: “哎,不好意思啊,小强。人上了年纪了,还是有点冲动啊。也怪你小强,把个莫尼卡的故事说得这么天花乱坠,我差点就以为自己在茶馆里听说书的了。小强,我看你也是个人才,我跟你也有些投缘,你不是还没有合适的工作吗?不如这样,你干脆直接到我公司来上班怎么样?工资多少都好说,你说呢?” “啊?去成都哇?有点太远了,再说我的一点人脉都在深圳这边的哟。”强勇一向只在广东沿海混的,心里想的总是这些地方,听颜老“忽发奇想”相邀,不但没有喜出望外,反而有点面露难色。 “哎,小强,你莫要以老眼光来成都的哟,现在的成都发展也蛮快的哟。虽然不一定赶得上深圳,但还是跟广州有一比的。我刚才只是个建议啊,最终去与不去还要取决于你小强自己。要不这样,我给你留下电话和地址,你小强哪天想要来成都的话,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保证立马派人到机场去接你的。不要担心哟,只要你肯来,你来回的差旅费不管多少一概都我老颜出,工资的事你也不要有顾虑,肯定比你在深圳的还要高。我还指望你帮我把企业提升提升一下呢。”也许通过刚才的莫尼卡故事,颜老一下子认定了强勇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这会儿好像是“志在必得”啊。 “老颜啊,多谢您的美意。不过,这事我得好好合计一下,因为一旦去了成都,等于我就得把之前在广东积累的人脉什么的全给丢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呀!当然如果我一旦答应您老颜了,我小强肯定就会倾我所有干出个样来的。至于工资的问题,我也不喜欢藏着掖着说,月薪一万伍一口价。要是颜老您觉得值,我们下一次就可以进一步联系的。”强勇说的也是事实,但在作为前提条件之一的待遇问题上,考虑到此去成都,算是“白手起家”,压力和难度不言而喻,所以还是故意拔高了不少。 “好,一万伍就一万伍,小强,我要的就是你给的这个痛快,就这么说了啊。我希望能够尽快接到你小强的电话,那样就说明我们之间已经可以开始合作了。来来来,说了半天,我的肚子也饿了,你也饿了?服务员,快点给我上菜。”颜老并没有过多的犹豫,马上就爽快地接受了强勇的条件。 月薪一万五,就算在深圳也算是高薪了,何况在成都?所以强勇一言既出,马上觉得有点嘴大,但没想到颜老板眼睛眨都不眨一上就爽快应了下来,于是心里好一阵激动,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一听颜老板说要上菜,不觉五指乱动、胃口大开。 第39章 一边欢笑一边哭 (八十六) 与此同时,颜之夏的新房在颜耀祖的主导下,也正式进入装修模式了。 颜耀祖没有食言,在答应颜之夏的第三天一早就手捧三套方案来到了颜之夏的楼下。 “这么快就弄出来啊?表弟,昨天晚上去哪了?不会是到人家广告公司弄装修方案去了?我等你到新房睡觉一直等不到人,还以为你搞不定自己拍屁股走人了呢。”颜之夏打开门,就看见了早已等候着的颜耀祖,笑着调侃道。 “表姐,我看你是故意猜错后部分的?我前天答应过表姐你的,我今天肯定是要兑现的。不过,我知道表姐你每天都要先送小侄女上幼儿园的,不要紧,你先忙去,我站在这儿等等也无妨的,我只是想告诉表姐你,我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颜耀祖笑着说,还故意挺起胸膛,一副骄傲的样子。 “不错不错,算我这个表姐没看走眼的啊!要不这样,你也别站着了,我把新房的钥匙给你一把,我送强劲去上学的时候,你拿钥匙自己可以先进去对照新房的尺寸和你自己的设计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不?噢,对了,早餐吃了没?”颜之夏一下子觉得颜耀祖有点可爱起来,做表姐自然免不了关心几句。 “哎,表姐,有你这几句话,小表弟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其实我早在路边吃过早餐了。表姐你说的也是啊,钥匙我拿着一套方便好多的,我先到新房去看看,跟我设计的方案再比划一下,也算是为后面的工作争取一下时间。”颜耀祖笑着边说边接过颜之夏递给来的钥匙,像接了“圣旨”一样,高兴地领命而去。 颜之夏看颜耀祖走了,就忙起自己的事来。 她将强劲送到幼儿园后,照例又带几个菜回来,不过今天特地还增加了一只烤鸭。因为新房的装修已经正式启动了,颜耀祖这个“师傅”已经开工了,伙食得提个档次了。 等到颜之夏买了菜收拾停当赶到新房时,颜耀祖早已一个人干得热火朝天了。 “表姐,三选一,你看哪个方案最好?我的意见是倾向于第二种,刚才我也已经详细地对照着修改完善了一下。如果你觉得其他的好,或者都不好,咱就在这基础上再出一套新的。”颜耀祖边说边摊开在大叠图纸,其中的一套果然有不少的地方用铅笔标注过。 颜之夏凑过来,粗略地看了一下颜耀祖的设计方案,哟!还真的都像那么回事。而他说的第二种方案确实自己也更喜欢,于是哈哈一笑道: “表弟啊,你的眼光还可以啊!我看没什么大碍,咱们就选第二套方案,省的你再去劳神费力的。方案定下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干呢?” “好。方案的事,我跟表姐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接下来,我就该做一个施工员要做的事了,我会按方案把需要的材料一样样地列出来,算个大致的量出来,然后我就陪表姐你到建材市场去一样样把它买回来。装修过程其实也并不难,除了先请个专业的水电师傅先把水电该走的线槽切好,其他的活我都会的,表姐,你就不用再另外请人了。我当是表姐是自己人,也就把这房子装修事当自己事了。咱们能省就省是啵?省下来的钱还能买点家电什么的呗。”颜耀祖说话不打草稿,显示着他对颜之夏房子装修的事果然上心。 “原来房子装修是这样的程序啊,我还以为喊几个人进来顺便弄一下就都成了呢!表弟啊,这就有劳你了,表姐我在这方面可是一窍不通的哟。话又说回来,到时候该要请小工的咱还是请,毕竟装修不是天的事,总不能什么事都你一手把的,要是真把你一个人累坏咋办?表姐这房子装修不起来事小,你老汉找我麻烦事大啊!”颜之夏看颜耀祖说得头头是道,心里踏实不少,但必要的关心还是不能少的哟。 “表姐,我这个人嘴笨,不太善于说些好听的话讨你欢心。你就按我说的来!总这么客气,小老弟我就有点放不开手脚了。这样,我上午好好地测一测算一算,下午一有结果我就立马陪表姐你去建材市场。这个时间段装修是最好不过的了,现在天不太热,等装修完了,天就热起来,正好把装修的味道通过高温挥发了出去。等高温一过,基本上就能住人了。”颜耀祖不仅说的有道理,考虑得也还挺周全。 “好好好,表姐我不跟你客气。表姐这就回去做饭去了。你就一个人先忙着,忙完了记得早点回老房子我等你一起吃饭哟。”颜之夏笑着说完,便心满意足地向外走去。 颜之夏的新房子离老房子距离其实也蛮远的,正常的步行速度差不多需要二十分钟呢。 等到颜之夏走回到老房子,婆婆叶芬正好刚准备出门。 “妈,您要出去?”颜之夏笑着向婆婆先招呼。 “嗯。听说你请人装修新房了?真的吗?你们手头的钱够不?不够就缓缓,只是莫要指望我哟,我一点钱不够在麻将桌上磨的差不多了,现在手头上真没有什么可以支援的哟。”叶芬知道媳妇的“动静”,但作为家长,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妈,这个就不用您操心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这事又不象盖房子,只是请几个人安个灯吊个顶贴个砖的这么简单;我都跟强勇商量过了,到时候保证让您老人家第一个搬进新房来住就是了。”颜之夏笑着一扶婆婆,就要让出门口来。 “好哇,你们年轻人有能力就自己搞,妈只怕有心难照月呀。走了,几个麻友姐妹们早就等着我呢。”叶芬一听没自己什么事,也乐见其成,笑咪咪就又麻城去了。 颜之夏自己装修新房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不,左邻右舍的老邻居新街坊的装修过的没有装修的都跑过来瞄上一眼。 看什么?因为大家好像头一次看到家装还有会设计的师傅在现场按图来指挥着施工呢。虽然,总体效果还没出来,但颜耀祖像模像样的一步步,让每一个来的人赞叹不已。 这样装修的房子自然效果“不同凡响”! 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了一家接一家的左邻右舍的老邻居新街坊的不等颜之夏的房子装修完工,就排着队也要按这样的模式帮装修自己的新买的房子了。 颜之夏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新房装修竟然派生出一独门的生意来。看来,自己这个这么多年来被冠以全职的家庭主妇也要“不务正业”了。 而且因为颜耀祖的卖力做工,装修出来的房子效果一家赛过一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于是认得的不认得为了装修的事都冲着颜之夏的面子“纷至沓来”。 也正是这个原因,颜之夏经过与强勇的多次商量,充分吸取了莫尼卡“丰收成灾”的经验教训,很快就地注册成立了一家属于自己的装修公司---滨江市欢笑装修公司。 为了方便公司的运作,颜之夏首先正式明确了颜耀祖的身份:总经理兼设计总监。 当然,颜耀祖也就不再是个只管吃喝不要工资的苦力了,公司的实际运作得由他来具体掌控,而他的待遇自然也是最高的。在滨江的工资水平徘徊一千块左右的情况下,颜之夏给出颜耀祖的工资竟高达月薪一万五千元! 颜之夏之所以开出这样的高薪,是经过充分考虑的。一是公司目前的效益好,业务多回报丰厚,主要靠他撑着,当然业务越多意味着他的付出也越多。对贡献大的人,公司当然也会舍得的;二是欢笑装修在滨江大行其道,难免有人挖角他。自己把核心人物颜耀祖竖个天价,谁还不知难而退?当然,颜耀祖也就自然安心于欢笑装修公司好好干的了。 一旦成立了公司,就跟以前人体接单完全不一样了。 没错,有了公司就得用公司的管理那一套办法来玩。 欢笑公司“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但除了核心人物颜耀祖,根据公司组织设计,颜之夏还是一口气聘请了包括前台、设计师在内的主要人员近十人。至于其他的,包括泥、木、铁等具体干活的工种,都是大路边货,一般是不需要固定请人的,有业务时随叫随到,没业务时两不相干,因而也就不纳入公司的正常编制。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天气竟开始转凉了。 颜之夏好像这才有空看一下时间,妈呀,不知不觉地竟已经到了十一月的尾上! 而装修的话儿,特别是业务的事儿,经常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所以颜之夏也在不经意间按照这个节奏忙开了,以至于几次没将女儿强劲送到幼儿园去自己还浑然不知。 该是轮到自己乔迁新居的时候,颜之夏当然记得当初自己对婆婆的承诺。 于是事先买好配套的电器家具,挑个好日子,一早就把亲自来老房子接婆婆叶芬来了。 “啊哟,真的装修好了啊?之夏,你有点能干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么快就能住人了吗?”叶芬脸上虽然写满了高兴,但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 “妈,好了好了,你就放心!我自己都要住进去的呀。妈,房子装修一下效果确实不错,我保证你一进去,就会舍不得出来的。”颜之夏开始给婆婆吊吊胃口。 这一招挺管用。 叶芬马上换了个人似的,夸张地哈哈一笑: “不至于?我老太婆虽没见过什么大的世面,走南闯北地也看过不少呀。真有这么好?不用带什么东西去?算了算了,走,我得去看看再说。” 叶芬跟着儿媳妇一路屁颠颠来到新房。推开房门一看,哇,这是哪呀!这就是原先那个毛坯房装出来的效果?这就是自己要住的家? “啊哟啊哟,我有点晕了。没想到房子装修得这么好!花了不少的钱?之夏。”叶芬瞠目结舌,半天才憋出这么几句话来。 “妈,我们的钱够用,没事的,加在一起也就五万来块的。”颜之夏忙笑道答话。 “这样的装修,还有电器家具一应俱全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五万够?十五万?”叶芬最讨厌别人骗自己,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说着说着就把脸沉了下来。 “啊哟,看来妈还是个行家的嘛!是这样的,妈,有些事我可能忘了跟你说。你看这效果不错?邻居们有些没装修的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都把装修的活让给我来做,一家赚一点,我不就有钱了?妈,你的眼睛还真的好毒呀,这屋子的装修包括电器家具全部在内真的就是十五万呀。”颜之夏算是给婆婆给“诈”出来,老实交待了。 “哎,也亏得你能折腾啊。不过,说起来你那个表弟小颜说起来也算是好能干的哟,他还在跟着你搞装修吗?”叶芬听完儿媳的话,心情自然大了好,人也变得慈祥起来。 “那是当然了,我们还有不少的业务得靠他来搞呢!妈,前段时间我跟强勇商量了一下就干脆成立了自己的一家小公司,名字比较土,就叫欢笑公司,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够经常有欢声笑语啊。妈,你觉得咋样?”颜之夏有点讨好婆婆的样子抖出点“包袱”。 “哟,不错不错,这么快就成立公司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年轻人啊也不提前跟你婆婆我商量一下,就这么自作主张了?!哎,儿大不由娘,说的一点没错啊。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世事都是你们年轻人闯出来的,我一个老太婆的,就算你们提前告诉我了,那也是枉然,我也帮不到你们一分一毫。只是‘欢笑’这个名字确实有点俗气啊?”叶芬听儿媳妇这么一说,非但没有兴高采烈,反而有些失落,临了竟是一脸地不屑。 “妈,你听我说啊,其实公司名称我和强勇都想了好多的,最后为什么定这个呢?这其中有很多道理的哎。你想想啊,你儿子强勇他姓强,我姓颜,我们加在一起是什么成语啊?”颜之夏不是卖起了关子,而是笑着“引导”婆婆来。 “强。。。 颜。。。欢笑?啊?!原来这名字是是这么来的啊!啊哟,好,这个名字好!只是有点勉强的成份呀。”叶芬念着几个字,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妈,我们要的是结果,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呢。我和强勇都觉得挺好的。今天你就别回去了,直接住这儿,反正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安乐窝了,呵呵。妈,你的卧室在西边,走,看看去。”颜之夏边说边拉着婆婆向西边走。 叶芬似乎已经接受了媳妇所说的一切,所以她没有任何拒绝地跟着儿媳来到自己的房间。一看,我的妈呀,这小房间整的咋就这么靓堂的呢?软软的大床还有自己喜欢的梅花床褥,要不是媳妇在旁边,自己还就真想一屁股坐下去扇它几下呢。 看到婆婆满心欢喜的样子,颜之夏也觉得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 “新房子就是感觉不一样,之夏,真让你费心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啊,我今天其实是有正事跟你说的呀,之夏。”叶芬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不是强劲的事?”颜之夏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哟,你是未卜先知啊?还是因为忙工作的事,经常把强劲忙忘记了?之前我们婆媳俩为强劲的事闹了几多的不愉快哟,开始为吃人奶和吃牛奶意见不统一,后来为怎么教育强劲又产生分歧,做大人的,哪个不想儿和女的好?所以嘛,虽然我这个做婆婆时常有些意见,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让步的了,毕竟家和万事兴嘛!毕竟孩子跟自己的父母还是要亲近点嘛。但这回这事我可不答应了。”叶芬一本正经地说着,婆婆的权威也悄然而立。 “妈,这事都怪我,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颜之夏自知理亏,忙“自我检讨”。 “之夏啊,妈也不是真要责怪你。你整天为公司的事忙碌成什么样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这个家有个好日子过,不如这样,以后强劲的接送就交给我。现在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一动的,强劲的作业呀,我还能勉强帮着看一看的。你集中精力把欢笑公司搞得火红一点,我们各出各的力,强勇在外面也更放心,这样我们这个家也就更有希望了,你说对不?”叶芬其实最“怕”有人在自己面前“服软”,一旦“服软”往往就把自己逼出高“姿态”来,所以这回态度也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边说边轻拍着媳妇的肩膀来。 “妈,这样不好?那你得多辛苦啊?起早贪黑的。”颜之夏有点“受宠若惊”。 “就这么定了,老妈我知道自己的事。你这个儿媳妇呀,为了这个家也没少操心啊!趁着这几年我还动得一把,多做点事给你们分担一点也是应该的,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太见外了啊。”叶芬再次拍着媳妇的肩膀说道。 (八十七) 与颜之夏在滨江开欢笑装修公司“风生水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在广州的强勇还正在为自己的工作着落犯愁呢。 堪称家具风向标的广州家具展纵然声势浩大,也只有三天,也算是稍纵即逝啊。 等到最后一天的下午,各参展商纷纷提前准备拆展,只见展馆里拍卖的拍卖、拆解的拆解好不热闹,而各家厂商参展的员工们也纷纷地乘车往各家公司赶。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看着热热闹闹的展销会“曲终人散”,强勇突然意识到光看展把工作的事几乎给忘了。 是坐上回深圳的大巴,还是直接到广州火车站买票回滨江?强勇边走边盘算着。 自己这一趟满怀期望而来,却恐怕又要空手而归了。尽管凭空冒出两家对自己有意向的公司,一个是自己的老东家--深圳的天明集团,另一个是四川成都的老颜的公司。 但这两家公司显然都不是自己心中的理想所在。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从电话里早就得知,老婆颜之夏经营的欢笑装修公司挂牌了,最近的生意还很不错哟。 哎,反正找工作是暂时没什么机会了,不如回滨江一趟,一则看下老婆的欢笑公司情况到底怎么样,一则借机观望一下最近的家具行业招聘动态。 都说:男怕走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回出来自己千万不要轻易走错了方向、选错了单位,否则待遇低不说,干得也不会开心,并且最终还不得不“落荒而逃”呢。 强勇打定了主意,就坐公交车来到了广州火车站,加入了长长的排队购票队伍。 不知不觉就轮到了自己来买票的时间。 当强勇把时间目的地报上去的时候,售票员眼也不抬一下,冷冷地道: “今天晚上什么票都没有了,明天一早也只有三张票,有座位的,要不要?” 哇噻,没想到广州家具展销会期间的火车票居然这么紧张啊!照那售票员的意思,如果今天不买,恐怕明天再来买就连站票都没有了啊。 强勇觉得没有什么可选的,就边掏钱边笑着说道: “买,就明天的,到滨江一张,座位就座位,来一张座位票。” 售票员收了钱,头也不抬地就巴啦巴啦地撕了张票连找零的钱一起丢了出来。 拿到了票,强勇犯愁的事马上就又来了:晚上住哪呢? 广州火车站一带虽然酒店、旅馆密密麻麻,但随便哪一家住一晚还不得两三百元啊?!强勇收眼回望,就在眼皮底下这小小的售票厅里,居然有不少的男男女女正席地而坐,大有今晚寄宿在此之势。也好,咱就凑个热闹,晚上也在这儿蹲上七、八小时,一晚不就过了?不就也能省他个两三百地好回滨江给老婆孩子多买点东西热闹热闹啊?! 强勇边心里盘算着,边挪动身体开始找一个比较干净的位置坐下来。 说来也奇怪,不一会儿,竟有三、四个妇女也先后地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看来,这年头想省钱不住酒店、旅馆的还大有人在的嘛!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半坐在强勇身后的三、四个妇女神秘地交谈着,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尽管售票厅的人越来越少。 售票处下半夜不会关门的?真要关门,自己找的位也没有了,那自己晚上能去哪呢。 强勇忽发的“奇想”,着实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小兄弟,你去哪啊?看我们是不是同路的?”一听就知道是身后的妇女的问话。 “我去滨江啊。你呢?”强勇懒得抬头转身,淡淡地接了一句。 “啊哟,巧了巧了,我也是到滨江去的呀,我是回乡下娘家的。一看你就是没买到今天的票了,看来跟我的运气差不多哟!不过,明天上午的票啊,现在时间还早着呢。”强勇的耳朵里又传来妇女兴奋的声音。她大概猜到了面前的小伙子之所以一个人大半夜地蹲在这儿,一定是没有别的朋友,并且一定不是今晚的票。 “是啊,我就是明天上午的票,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就想在这儿凑合一下哟。大姐,这儿晚上不关门的?”强勇回头一看对方黄衣裹巾的朴素劲就知道肯定是乡下来的,马上也就放松的对“陌生人”应有的“警惕”;再一听到对方的问话,跟自己还是老乡一样的,一下子更拉近了距离。 “要关门的啊,你不晓得啊?我可是经常来这儿的哟,我在附近上班的,来来去去好多回了,知道这儿的大概情况,一般这儿好像都是在十二点以后就要关门的。”黄衣妇女回答得很肯定,一副“权威”的样子。 “这样啊,哎,没有考虑好啊。到时候这么晚我到哪儿去找住的呢?”强勇“怕什么来什么”,确实有点不知所措。 “小兄弟,这儿就是不关门啊,也不一定安全啊。”黄衣妇女冷冷地接话。 一提到安不安全的事,就直接戳到了强勇的心坎痛处啊,自己最担心的不就是这个吗?但看到附近还有警察来回地走动,不禁弱弱地试探了一句: “大姐,这是为什么呢?现在不是还有警察在走动吗?他们晚上都还要值班的?” “警察哪有这么尽心尽责啊?!再说下半夜的,等会儿就一个个早他妈的偷着睡觉去了!火车站这一带一般一两点以后,好多吸白粉的都会跑出来的,警察也管不了的,这些吸白粉的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啊呀,这年头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啊,为省点钱不小心丢了小命就不值得了。”黄衣妇女表情极其夸张地说着,不由得不让人相信,她说的就是事实。尽管一时还无法验证,但任谁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来验证呢? “大姐,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强勇一下子没了主意,只好“求救”黄衣妇女。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姐妹俩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呢。这附近大酒店一般是住不起的哟,一晚千八百的根本就不适合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啊。哎,我想起来了,我晓得这不远处有是有一个挺便宜的旅馆,只是路有点远,两三公里,走路过去可能要十多分钟的,那个旅馆的老板是我们老乡,听说他自己就是铁路的职工,我去年还住过呢,一晚上也就十的成本价,老板为人挺好的,我一年来来回回的只要有不方便就过去住的,也不晓得住了多少次了,其实就是小点而已,条件也不比大酒店的差多少,主要还安全。要不等下再看看,我这人就喜欢助人为乐,谁在外没个难处呢?要是还有人也想去的话,我就费点力气一起带过去,这样呢我还可以跟老板谈个团体价,大家都可以一起再优惠点。以后你们要想再去住,就可以自己直接走过去了。小兄弟,你看咋样?”黄衣妇女一听,马上变得兴奋起来,俨然一副“活雷锋”处处为人着想的样子。 “真的啊?大姐,那今天晚上可就全靠你了哟。走十几分钟能到的话,离这儿应该不会好远的。现在这儿还坐着不少的人呢,我估计大家都是观望着看这儿会不会关门?哎呀,不管关不关门的,反正我跟大姐去定了,这年头真的像你说的万一遇上白粉仔谁受得了啊?”强勇一听大姐说有这样的好事,也就算是个安身的好住处了,不禁怦然心动。 “小兄弟,你信大姐的准保没错。应该不会太远的,我是按自己这个老太婆走路的速度来算的呀。小兄弟,咱们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就做个好人,随便问下有没有愿意去附近便宜的旅馆去住一宿的,有个人咱就可以去跟那儿的老板谈团体价了,到时候十块可能都不要的,说不定一个就一、二十块钱的,多划算啊,是?小兄弟。”黄衣妇女故意把声音加大点,为的就是在售票处狭小的空间“广而告之”,多“帮”到几个人。 黄衣妇女边说边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强勇看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就跟着站了起来,正准备发话呢,谁知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土里巴几的一看就是农民工的竟然也纷纷站了起来,紧紧地跟在了黄衣妇女的身后,大家纷纷地从售票处往外走。 喧闹嘈杂的广州火车站,到了这个点了,也慢慢地“冷静”下来了,街道上没有车水马龙的纷扰,但广州毕竟是个大都市,大到不熟悉的人很可能转过背就把自己给弄丢了。 黄衣妇女似乎很明白这个道理,她在前面带队,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回头看一下后面有没有跟上,显得很负责任的样子。她似乎对这一带很是熟悉,但亦步亦趋的也似乎是怕强勇和几个农民工跟丢了或半路上跑掉了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强勇一看手机,早超了二十分钟了,黄衣妇女却并没有停止脚步的意思。而强勇这样走着也就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了,但回头似乎也不是最佳的选择。 一来自己可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二来万一真如这黄衣妇女所说的真有白粉仔呢?那自己不是“自投罗网”去“自寻死路”吗?这年头,谁要是跟白粉沾了边,哪还不玩完了啊?! 强勇“进退维谷”,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黄衣妇女继续走着,心想着:这么多人呢,她一个弱女子能把大家咋的?总不至于被她全部带去卖猪仔了?最坏的打算也无非到时候真正要住的旅馆条件差一点、价格高一点而已的嘛。 整整走了半个多小时,黄衣妇女才歇了下来,她笑着向强勇等一行人挥手示意着。 强勇借着头顶上忽明忽暗的路灯仔细观察,发现一路跟上来素不相识的一群人的脸色跟自己一样一样的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现在的无奈,因为摆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家条件极其简陋的小旅馆而已。 也难怪,人家不是说了三、五十块钱一晚上的吗?能好到哪里去呢?! 黄衣妇女看到强勇和几个农民工都到齐了,就冲着强勇笑着说道: “帅哥,跟我来办手续,我对这儿比较熟点,他们不敢乱给价的。” 黄衣妇女此言一出,强勇一下子就像做梦的人一样“醒”了。 为什么要跟她去办手续?为什么不是跟她一起去找老板谈团体价的呢?原来这热心的黄衣妇女编织的所谓什么火车站员工自己开的旅馆等等只不过是吸引我们这些贪便宜又担心晚上安全的人的幌子啊!而她自己只不过就是这个破烂宾馆的托而已!她这么热情地要帮强勇“协助”她去一起办手续,无非是想“控制”强勇或者说当着宾馆前台的面“示意”着这是她自己拉来的“业务”然后好拿提成罢了。 走到这一步,强勇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几个一起来的农民工,一个个傻不隆冬的,好像就是一副天生任人宰割的主儿相,要从陌生的他们那“临时”获取一点点“支持”,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强勇并没有接受黄衣妇女的“好意”,而是极不情愿地自己来前台看房价选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妈呀,哪里还有像黄衣妇女之前所说的什么三、五十块的房啊?最低也都在一百六十八以上的啊!这不明摆着是在宰客的吗? 强勇有点生气,想怼黄衣妇女几句,结果回头一看,她们几个早就不见了踪影。于是有点不服气地对前台小姐发起牢骚道: “之前那穿黄衣的大姐不是说有三、五十块钱一间房的吗?” 前台小姐白了强勇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在广州这地方还有这个价?你也过下脑,你以为是在你们乡下啊?” 前台小姐抢白着强勇,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强勇知道这个时候银座已经没有意义了,说来说去到头来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的钱财。 正在这时,一个纹身的彪形大汉从里面走出来,满脸杀气腾腾的。 啊哟,不好了,这可能有黑社会介入了?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强勇的心头! “是谁吵着要那三、五十块钱一间的呢?你吗?(目光如炬扫向强勇)有,五十的,老子给你就是,别他妈的给老子废话。”彪形大汉话中软里带硬,似乎也懂和气生财的生意经,似乎已经尽量压住自己随时可能照顾上来的一身肥肉。 “老板,我知道了。三、五十的那间房平时不就只放放杂物的吗?好像里面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的啊。”前台小姐有点“委屈”有点为难的样子。 “顾客就是上帝啊!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嘛,我记得里面不是有张老式的单人钢丝床吗?给他嘛!怎么睡就是他自己的事。去,弄个被单放进去。”彪形大汉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啊?!这就是自己求锤得锤的结果?! 退无可退的强勇,为了省那一百多块,不得不在松得打垮的钢丝床上躺了下去。 这其实还不如没有床呢!因为一躺上来,整个人就滑到了一边。而且这狭小的空间蚊子太多了,强勇不得不一遍一遍地跟狡猾的蚊子作着生死“肉博”。 前台小姐大约心理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交班前还给强勇递来了一饼蚊香。 这让“心存感激”的强勇的睡眠条件大为“改善”。 毕竟折腾了大半夜了,太累了,强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房间浓烟滚滚,还一闪一闪地冒出了火星。 啊?怎么回事?强勇大惊失色地坐了起来,仔细一查看,发现眼前居然浓烟滚滚!原来自己不是睡够了自然醒了,而是被这浓烟给熏醒了。 深更半夜的,哪来这么大的烟呢?! 强勇一看手机,时间才凌晨两点多!再仔细一查看,妈呀,坏了!被子的一头正红星闪闪呢!哟,肯定是蚊香烧着了被单了!一条并不算白的被单一头正黑中带红呢! 原来从钢丝床上的被褥上一头已经起火了,幸亏自己被熏醒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或者把这房子烧了?或者自己也跟着被烧了?或者都没怎么烧得厉害,但酒店纹身的彪形大汉老板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吗?! 快!找水来浇浇! 强勇一边轻轻地推开窗子,让浓烟慢慢地向外排出去!一边慢慢地推开房门向外张望。 幸好,这个时候宾馆的走道死一般的沉寂,甚至连前台位置也没有一个人影。 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动静呢?任谁早都他妈的睡去了。 这也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大好机会啊! 强勇赶紧蹑手蹑脚地在楼道尽头的公共卫生间找个小盆弄点水就往房间一路轻跑。 一盆水泼下去,火星立马就不见了,但是烟却更大了。 因为窗户已经打开后,烟起得更大,自然而然地向外排的劲道也更大了。 哎!幸亏发现得早啊,要不这一房间的烟能瞒过谁?! 强勇很庆幸自己还有足够“销毁”现场“证据”的功夫! 满房的烟足足排了两个多小时,到凌晨大约五点多钟的时候,原来滚滚的浓烟才算是基本上“烟消云散”了! 熬到凌晨六点多钟的时候,强勇终于听到了从远而近的脚步声和女孩子的说笑声。 强勇知道应该是给自己蚊香的前台小姐来了。虽然,一切的证据都基本上被自己销毁了,但要去见她拿押金的仍就是有点“做贼心虚”啊。 此地不宜久留啊! 强勇强装镇定,急急地收拾起行李,然后拿着押金单到前台小姐去退押金。 前台小姐很吃惊地看了强勇一眼,马上就恢复了原先的高傲。她收回了强勇的押金收据,然后头也不抬一下就把押金扔给了强勇。 什么态度嘛?!不,管她什么态度呢!关键是自己要尽快脱身,这比什么都重要! 强勇接过押金,恨不得马上像鸟儿一样飞到火车站去。当然,他还不得不经常回过头来望下有没有人追上来。 东方鱼肚白。 偌大的广州城像一个睡醒的巨人,慢慢地又开始了展现它的新的一天活力时候了! 尽管时间尚早,但广州火车站已经陆续从四面八方涌出了不少的人群。强勇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包就放在自己的手边。因为离火车发车的时间还有一两个小时,强勇只能耐心地坐等。但又生怕昨晚“东窗事发”的酒店的纹身老板知情后找了过来,那将是怎样的疯狂的拳打脚踢啊?!强勇不敢往下想,躲在角落里只敢警觉地向入出口东张西望。 好在酒店的纹身老板始终没有出现。可能压根他(她)们就不会想到昨晚那个杂物间会发生什么事呢,说不定还在“沾沾自喜”:这么个杂物间居然还能接客创造效益呢。 距离火车开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一般就是按惯例就是要提前排队验票的时间。 当侥幸躲过一劫的强勇兴奋地起身拎包时,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包竟轻了许多! 强勇心头一惊,左右摆弄着包。哟,没错啊,这颜色这款式分明就是自己的包啊!难道包里的东西自己会长出翅膀飞了?! 强勇急急地拉开拉链一看,马上整个人就傻了!原来包里竟是一堆废纸!糟了糟了,肯定是有人趁自己注意力只放在观察出入口的方向而用同款厢包瞅准时机“偷梁换柱”了! 啊呀!包里可是装着自己平时宝贝一样的傻瓜相机和两千多块的现金啊! 强勇的心咯噔一下沉了。 这是对自己在酒店被子着火逃跑的惩罚吗?想自己一路走来,虽然有点“慌不择路”的,但自始至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啊,怎么最终还是被人给算计了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恶的黄衣女人!可恨的不曾谋面的小偷!! 鱼龙混杂的广州啊,想说爱你真不容易! 第40章 重燃爱火 (八十八) 仗着体格强壮、不分白天黑夜开着出租的强超,还“抄近路”客串了一回来钱贼快的“鸭子”行当,最终因体力不支,倒在了“疯狂”的一群富婆身边。 虽然抢救及时才得以死里逃生,但从此以后,强超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大不如前了。 是啊!来深圳的一年多时间,自己钱是赚了一大把,但相对而言,自己用血肉之躯扛过来所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是太昂贵了。 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强壮的身子骨一下子变得如此孱弱,还有再展男人雄风的机会吗? 毕竟自己还年轻,安心疗养,恢复元气再说。 强超决定辞去在深圳稳赚不赔的开出租车的工作,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先休息一段时间,等自己身体调养好了再作打算。 回滨江是不太可能的了,因为这不是一两天的事。长时间地呆在老家,不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乡下那样闭塞的环境下呆不习惯,就算自己习惯了,贼精的老爸时间一长不可能不有所觉察的,到时候天天“过堂”一样地“严刑拷打”自己哪里招架得住啊?就算搏命死撑着,二三十年的父子感情的小船随时说翻就翻的啊! 算了,还是在自己的深圳出租屋里待着!反正深圳虽然人多,但都彼此相互不认识的,唯一要做的可能就是找个合适的理由把“墙头草”的大喇叭一样的嘴巴封住就行!反正,自己在房东那半年一交的房租不是还没到下一个半年的周期吗? 人就像机器一样,一旦闲下来就要保养。强超难得有机会闲下来,难免回首往事。除了对自己在深圳近期时间的为赚快钱的“不择手段”所造成的严重后果追悔莫及,更多的还是想到了早之前颜静、颜如梅等一帮人来深圳不期而遇却撕心裂肺的一幕幕。 强超对颜如梅始终留存着一丝遗憾,但对颜静却充满着歉疚。尽管当初自己也清楚对于俩人交往过程中感情“骤然升温”都是颜静一手“策划”的,但是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动物。颜静虽然“设计”了自己,但她为了自己的个人幸福一门心思地待着自己的啊!而自己呢?不仅辜负了她,还扔下一堆的债务。。。。。。这就是为什么那天颜静疯狂撕扯自己,而自己怎么都不想还手的原因了。 不过,这一撕扯也似乎彻底撕断了自己与颜静“重归于好”的一份“奢望”。 所以,自己感情的天平有意无意地开始向自己的初恋颜如梅倾斜。 男人嘛,初恋对于自己总有一种“刻骨铭心”崇高地位!对于颜如梅,交往的过程百分九十是美好的,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天意作弄人啊!“莫名其妙”地被拆开,自己一直心有不甘,一别多年后居然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与颜如梅能够“破镜重圆”吗?强超忽发奇想。 不过,强超至今没弄明白,为什么颜静、颜如梅彼此都知道与自己的关系,却神奇地走到了一起,难道为了针对自己结成了“统一阵线”?!不可能的,自己就渣男一个而已,她们犯不上。但她们能如此和谐地相处,甚至还外加一个神一般的颜如梅姐姐颜如玉,难道一切都是为挽救x型特钢螺栓而来?要不是自己担心“墙头草”找过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有这等“骚”操作的。 哎,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自己现在差不多快成半个废人了,她们好也好歹也罢,自己已经是无福“消受”了。就当是刚刚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强超放下了思想的包袱,开始了一日三餐简单的吃喝生活模式。 但是,外表英俊、身材魁梧的强超尽管都这样了,仍是“树大招风”啊。他走到哪里,仿佛哪儿的女人就跟他有缘似的。 这不,没出三天,就又有人“自投罗网”来了。 向强超主动示好的是附近的一家早餐店的老板的二十刚出头的女儿黄娟娟。 在深圳这个地方,虽是繁华都市,外来的人口多如牛毛,但一般彼此并不认识;生活的快节奏让人情味变得很淡很淡,陌生人间的“老死不相往来”直接导致了许多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左邻右舍地仍“素不相识”甚至“目中无人”。 这就是为什么来深圳打工的年轻人总喊着找不到对象的根源了。 黄娟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生活着的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 高大帅气的强超每天一早就来到黄娟娟的早餐摊位吃早餐,而且从来就是一个人! 这就直接“招惹”了正单身的黄娟娟了。 “上心”的黄娟娟先是有意无意地多给强超的早餐加点份量,接着又变着花样添点好吃的佐料,而且慢慢地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开档的第一件事就是“翘首期盼”着强超的到来。哪天强超来晚就不免有点失落,要是哪天强超不来了,一整天就都魂不守舍的。 黄娟娟知道自己喜欢上面前的这位食客帅哥了,也知道这位帅哥可能就只是一位开着出租车的的哥。但爱情是盲目的,看到帅哥这几天好象不用急着去开出租车了,黄娟娟觉得机会来了,她决定放下女孩子的矜持,为自己的一生幸福争取一把,所以就趁着强超来吃早餐的机会主动“搭讪”一下: “帅哥,这几天好象不怎么忙了啊?” 强超不知道有人在问自己的话,抬头莫名其妙地一眼望住了正冲着自己笑着的女孩。 “没错,我是跟你招呼的呀,很奇怪吗?”黄娟娟大胆地坐在了强超的对面。 “哦?没事没事,我就是倒班调整一下而已,一直开晚班确实有点太累了。你是这家店的老板的女儿?天天看到你忙前忙后的,生意不错哟。”强超当然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只当是店员对顾客的关心呢。 “哎,帅哥还是蛮醒目的嘛。我姓黄,叫我小黄就是了,不知帅哥贵姓啊?”黄娟娟有些欣慰,总算人家对自己还有点印象的。既是这样,打通联系方式的关节也就不那么“冒失”了。这可是自己着手“下一步”的基础哟。 “黄小姐啊,你们家的早餐在这一片是做得最好吃哟。我姓强,叫我老强!我是开出租车的,就住在这附近的,哪天有空就串个门。”强超发现自己对这个“热心”的黄小姐并不反感。 “好哇。不会到时候,嫂子把我给赶出来了?”黄娟娟一听很是兴奋,但多年在社会上混的经验告诉她:好男人一般都是“名草有主”的,千万别用错了情,最好先试探下。 “哎,我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啊,哪里还有什么嫂子的呀?咱们只是随便坐坐而已,当然这还要看黄小姐给不给脸哟。”强超话虽这么说,但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黄小姐的“别有用心”。 “噢,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平时也没有什么空的,正好明天是周六,这儿附近的电视院听说这几天正在上演一部好莱坞的大片呢,前几天有人送我两张票,不知道强哥到时候有空不?”黄娟娟见“试探”“成功”,就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步”。不过她“言真意切”的,让人不忍当面拂了她的一番美意。 强超明显感觉到了黄小姐的“攻势”,这可是自己在学校里惯用的忮俩啊。自己正好闲着没事,陪个小姑娘看一大片也算是一种消遣,只是这样会不会误导人家哟?但是拆穿人家不是让一个女孩子家家更加难堪么? 看到强超半天没有回应,黄娟娟虽难掩内心的失落,仍强装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笑道: “时间不凑巧?不要紧的。强哥,要不改天有机会再说也行。” “没事没事,正好这几天我不用出车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几点的票啊?”强超边说边笑着摇头。不知道是为自己的“盛情难却”,还是为黄小姐的“天真烂漫”。 “真的啊?那就太谢谢强哥了。让我看下票,上面有时间呢。”黄小姐边笑着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张精致的电影票。 也许是自己这样的“出手”自己也感觉有“漏洞”了,黄小姐看完票,略带尴尬地向强超笑笑,然后才嘴角调皮地一挑道: “八点正呀,强哥,我给你留个电话,到时候你要是先到你就打个电话给我。” 黄小姐说完,就在电影票背后唰唰唰果断地写出一串阿拉伯数字,交给了强超。 这就是自己“突如其来”的一段新“恋情”的前奏了吗? 强超有点滑稽地笑笑收下了小姑娘黄娟娟递过来的带着电话号码的电影票。 不管强超是“半推半就”还是“正中下怀”呢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还算有点心机的黄娟娟,通过这一场自掏腰包的看电影活动,也算是让自己的“阴谋”“得逞”了。 不仅如此,似乎早已“蠢蠢欲动”的黄娟娟趁着送强超回出租屋的时候,再次向已经有点“心猿意马”的强超发起了“身体接触”,以试图突破“最后防线”的挑逗式“佯攻”。 面对这样的诱惑,强超再也“按捺不住”,顺势就把黄娟娟推倒在自己的床上。 黄娟娟并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挣扎,而是充满着期待,丰满的胸部起伏不已。 眼看一场“干柴烈火”就要熊熊地燃烧起来,但是忙活了半天的强超却最关键时候哑火了! “超哥,可能是今天你太兴奋太紧张了?我娟娟也不是随便的女孩子。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不要什么彩礼的,你愿意哪天来娶我,我就哪天嫁给你!”黄娟娟虽然失望至极,但仍不死心地抱住强超的大腿。 “哎,娟娟,哥今天确实是有点太兴奋了,让你见笑了。哥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哥也会待你好的。”强超一把将黄娟娟搂在怀里,不住地用自己的头蹭着她的秀发。 “超哥,我相信你,我从第一天你到我家的早餐店我就注意到你了。现在,我可以叫你老公吗?”黄娟娟柔柔地说着说着,就“得寸进尺”地抬起头。 强超听罢马上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错,那就是颜静的影子和味道。 不过,此时此刻强超很享受着这种“非此即彼”的感觉。 “怎么了,老公?”黄娟娟虽是小鸟依人,没听到强超的回应,一扭头望住强超。 “老婆,我正在享受着我们的爱情呢。”强超闭着眼睛,说着糊话。 “老公,我爱死你了。”黄娟娟边说边贴到强超的脸上,一只“炙手可热”的红舌强行伸进强超的嘴里。 强超热烈地回应着,两只舌头交织在一起缠绵悱恻。 黄娟娟心潮起伏,胸涌澎湃。 强超上下其手,意欲未尽,再次推倒了黄娟娟。 可是,令他尴尬万分的是,最后的结果还是强超在关键时候的软弱无力让这美好的一切再次不得不以失败告终。 俩人因此不欢而散。 即使这样,第二天一早,黄娟娟还是乐呵呵地把强超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 当然,地点也就是在这个早餐店里。 其实,别看黄娟娟的父母老实巴交的,对女儿的那点小九九早就看在眼里。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两位老人一直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就宠着惯着她。 幸好,乖巧的女儿并没有因此娇生惯养的;幸好,女儿这回自己相中的男孩子还不赖!两位老人看到强超的模样,打心眼里为自己的女儿高兴啊! 美好的生活似乎再次为强超张开了臂膀。 爱情是盲目的,被爱是一种极其自然的合理诉求。当相爱之人彼此满足时,俩人的感情就会一日千里、片刻不离的。然而当强超一次又一次地在与黄娟娟的约会中都以自己最终的“软弱”而告终的时候,再怎么对幸福生活充满向往、再怎么对强超“心存仁慈”、“宽大处理”的黄娟娟的失望之情也不觉溢于言表: “不会,每次都这样?老公,你不会是有病?” “你才有病呢。”强超明知自己有“硬伤”,也不许任何人包括枕边人碰自己的底线。 “老公你误会我了,可能是因为长期开出租车的缘故?我查了这方面的资料,长期坐在车上对这方面是有影响的。要不,我们一起看看医生,捡点中药吃吃?”黄娟娟似乎没有感觉到强超作为一个男人死守的就是这点“自尊”,她说这话,完全出于一片好心。 “要看就你自己去看!多事,我才不想去看呢。”强超明知黄娟娟是一番好心,但自己的火气一旦上了头,自己的耐心就显得有点不够,以至于有点“怒不可遏”。 黄娟娟头一次看到自己心爱之人竟这样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大发其火,不禁流下了委屈的眼泪。然后从软软的床上爬起来摔门而去。 强超却正在气头上,一点儿也没有追回黄娟娟的意思。 (八十九) 为了赌这一把气,强超竟然一连几日,早餐都不去黄娟娟的店里去吃了。尽管每晚仍架不住想起她的好来。 日复一日,强超碍于面子没去找黄娟娟,却指望着她会不计前嫌地来找自己呢。 快一个星期了,始终没看到黄娟娟的影子。强超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决定放下身段买点好水果去给黄娟娟“负荆请罪”。 然而,当强超走到黄娟娟一家人工作的早餐店时,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店门紧锁! 这个时候可是早餐店生意最为火爆的黄金时段啊!难道她们一家人为了避开自己连生意都不想做就这样一夜之间就这么全部撤走了? 看到不少的前来就餐的人们一个个失望而去,强超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然后开始拨打起黄娟娟留给自己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里传出一阵阵忙音。 显然,强超的电话已经被黄娟娟拉黑了。 强超开始自责起来。 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啊!说走就走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自己昨天怎么不挽留一下呢?! 看来,这美好的一切都是毁在自己的手里的啊! 说实在话,这次自己与黄娟娟的邂逅,短暂但激烈,自己从开始被动的角色已经慢慢地变为主动了,对黄娟娟的感情也日益加深。 可是,这么一个可儿人的黄娟娟说走就走了,强超却仿佛被人抽空了心思似的。 “超哥,可算找到你了。刚才我在你的出租屋找了半天呢,原来你躲在这里啊。休息这么久,身体好点了?”有人突然从背后发话过来。 强超不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发小“墙头草”冲着自己来的,只是自己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回应而已。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说这话的人是黄娟娟啊! “哟,超哥,怎么不理人呢?不会是又失恋了?看把你打击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的,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大的魅力啊?不过这样看起来出手也太狠了点?不知道我们超哥之前受过伤了吗?”“墙头草”似乎并不笨,甚至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哎,烦死了,老子被人甩你心里是不是很开心啊?!”强超一看自己的发小什么都明白似的,也不绕弯了,不过心里没好气。 “真的啊?超哥,咱哪是落井下石的人啊?不过,看超哥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八成是舍不得的那女的跑了?”“墙头草”进一步发问。 “哎!墙头草你出来没多久倒是长不少的本事啊,学习揣摩人心思了。哎,可惜了!这不就是她家的店吗?昨天还开的好好的,今天早上一家人就全部消失了,生意也不做了,气死人的。”强超指着对面的关了门的早餐店,哭笑不得,边说边直摇头。 “哟,还有这样的事啊?!一家人居然连生意都不做了,关门?还全家跑路?切,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啊!哎,超哥,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不是有话这么说的吗?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们的超哥什么条件?是那女的肯定是瞎了眼了,不知道后面还有好多比好更多的女孩子在排着队等呢。”“墙头草”看看了强超所指的早餐店门面,不住地安慰着。 “哎,你不知道就别瞎说啊,这次也不能怪人家姑娘,这次啊就真是全是我自己的问题啊!人家小黄是个好女孩!是我对不住她!”强超知道发小是为自己好,但人家小黄已经委身于己了,只是自己没有“把握”住而已,言语中透着深深的歉意。 “啊,这家早餐店老板娘的女儿姓黄啊?我也经常来这儿吃早餐呢。吃这么久从来也不知道人家姓什名谁呢!只知道她人是长是蛮漂亮的,怎么做出来的事这么不漂亮呢?就算是要分手,也得有个好说好散的嘛!切,真不是好东西!不过,超哥,你没有丢什么东西?除了你那颗心。”“墙头草”半开玩笑地发着牢骚,主要也是为自己的偶像抱不平啊。 丢东西?就是“墙头草”这一句话,提醒了强超。 强超别的不担心,就担心自己早两天跟黄娟娟为了幸福的未来以黄娟娟的名义开了个账号来准备为在深圳这个地方筑也俩个人的“爱巢”自己存进去的三万元啊。 强超一言不发地赶到附近的银行一查,果然,分文未剩! “报警,有什么好说的。”跟着赶来的“墙头草”似乎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 “你知道个屁呀!报警?就知道报警!事情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吗?哎,几万块钱嘛,钱拿走就算了,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补偿,就当我这个月白干了!小黄姑娘是个好女孩子,她已经为我付出了很多的,是我自己没有能力、无福消受啊。”提到“报警”二字,强超真的有点生气,但说着说着,竟象自己房事的“临门一脚”习惯性“霜打茄子”:焉了。 “那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娘们?切。”“墙头草”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我叫你不要瞎说还叽叽歪歪的!不要再扯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人总是有感情的嘛!这事今天就至此为止了,以后再也不要提了。哦,对了,你不是说找我有正事吗?是什么正事啊?”强超封住了“墙头草”的嘴,但又突然想起了另一茬。 “哎,超哥,你知道就好。咱也没别的意思,现在不是钱也不好赚吗?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是有正事呀,应该说是大好事呀。”“墙头草”神神秘秘地,想要卖个关子。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别嘻皮笑脸的吊老子胃口,小心找抽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然老子可要走了。”强超才不吃“墙头草”的这一套,他有的是制服的办法。 “别别别,超哥,我老实交待不就是了。我刚打听到跟你拼车的王龙水的叔叔正准备将他的出租公司转手卖了呢。”“墙头草”绘声绘色,大爆“新闻”。 “不会?前段时间我还一直跟他拚着车呢。他不是在咱出租公司有股份的吗?‘墙头草’,你这消息可靠么?这买卖有的赚干嘛人家要转手?我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强超一头的雾水。他知道自己的发小绝不会放功夫找自己调侃来的,但这也太出人意料的! “就知道你超哥不太相信,我也是刚从王龙水那儿得知的。王龙水什么事情不知道?他叔叔的事他还能随便拿来跟我开玩笑吗?他亲口跟说他叔叔有个上高中的儿子要人陪读,他也是没办法拖了好久才决定要亲自回去的,他也舍不得,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的将来,还只能这么办了。毕竟,高中三年决定了一个读书娃儿的前程呀!他叔叔把公司变卖也是无奈之举啊。”“墙头草”不止“掌握”了第一手信息,夹杂的评论也十分在理啊! “就为这事?你找我干吗?”强超突然明白了什么,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超哥,你千万别误会啊!我们这些人就你书读的多点,私底下我们还有好几个老乡都想合着伙把这公司给盘下来呢,只是大家都没什么文化,谁也成不了头的,又怕被人坑了又怕错失机会。我跟他们就随便提了下你,其实大家虽然没见过你的面,但圈子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的第二天谁不知道?!所以别看大家伙不认识你却什么都了解你,所以大家都觉得有必要找你来商量商量一下。”“墙头草”似乎早有准备,开始放“大招”了。 “真是这样子的啊?那盘下来得多少钱啊?”强超虽然完全相信发小的话,但试探试探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这其中的“水”太深,自己不趟这浑水就是了。 “超哥,我‘墙头草’这事敢对天起誓!这个公司说起来也不便宜呀,我听王龙水说好像所有的加在一起总的打包一口价好像要两百万呢!”“墙头草”边说边举着手比划着。 “切,这么多啊?现在不要说两百万,就是二十万我也拿不出来啊!两万还差不多。这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强超被吓了一跳,他得“量力而行”啊! “哎,超哥,看把你激动的。听我把话说完嘛!两百万是个大数目不假,我相信我们老乡中单打独斗的谁也没有这样的体量,要不早就有人买起跑了。现在都知道这是块肥肉,奈何谁也啃不动呀!不合伙咋个弄?我吃饱了没事随便串一下邻村的几个开出租时间久的,七拚八凑的差不多也有一百五、六十万了,我再弄个十万、八万的。至于超哥你嘛,说起来之前是有点损失的,不管怎么样的多不少的四、五万总该有?这样缺口不就只有二、三十万了吗?王龙水叔叔一口气能拿回这么多钱,这好事一下子去哪儿找啊?再说,咱们都乡里乡亲的,欠个尾数年底不都是要回滨江去的么?挨家挨户的还少得了他的那点尾数的啊?”“墙头草”分析得头头是道,一听就是有“高人”指点过的,不然以他的头脑就说出点道道来已属不易,能够如此精准地分析几乎不太可能。 强超吃惊地看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墙头草”,真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超哥,这可是咱哥们‘穷人翻身闹革命’的最好时机呀。我找的老乡可都是我们自己本村的呀,那是相当的可靠!大家出门在外,其实心里都是这样憋着一口气来的,多少年了不是一直被邻村的出租司机们风头压制着吗?还别说,他们村那些司机就是比我们村的混的好!我听说家家户户都在盖洋楼呢!我也经常碰到他们,张口闭口的就喜欢把这些事挂在嘴边的,无非就是瞧不起咱村的嘛!咱们几个老乡们让我带话过来说,要是你强超愿意出来成头,大家就以你为主,股份你可以不按钱算多得点,只要你肯带着大家一起干,咱们村决不会输给邻村的。”“墙头草”看强超有点犹豫,赶紧“煽风点火”。 “哟,给我上政治课来了?他们赚的多盖洋楼也是应该的嘛!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真的把这个出租公司弄过来那咱就是纯粹打工了!最起码就算是打工也是为自己打工的嘛,那收入会比现在有保证的多!这么干下来,咱村迟早也会家家户户盖上洋楼的,说不定比邻村盖的还好呢!深圳这个地方讲的是实力,我来深圳的前段时间路过邻村也看到了,他们村确实盖起了不少的洋楼,但是我总觉得现场在乡下盖洋楼有点不伦不类的,再加止也没有什么人经常回来住的,大家只是赚点钱盖个楼面子上好看而已,其实乡下房子不值钱,钱花在那上面都是些死钱。再过几年,他们的洋楼就会变成烂尾楼的。”强超被“墙头草”感染了、点燃了,一激动也就“急中生智”,忽然悟出了不少的道理来。 “嘿!要不就说还有要多读点书啊!超哥,你这番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太有远见了!我‘墙头草’硬是有点太佩服了!说实在话,之前大家跟我一样,还蒙蒙胧胧地有那么一点感觉而已,现在好了,你一下子把什么都挑明了。就你那水平,早就该当个什么领导不是?现在呀,你也别嫌委屈,就算是当当咱们村在深圳的村长!超哥,就这么定了,你家都是当村长的料啊!你也别再谦虚了,要不然咱们村始终还不就是人家邻村的笑话呢。”“墙头草”这几句话,虽然是明着拍强超的马屁,但一点也不让人听着刺耳。 强超不置可否地微笑着。 强超还能退缩么?被本村的村民们寄予厚望的他,已经明显感觉有一种叫“责任”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就这样,在“墙头草”的努力“搓合”下,半个月后,强家村在深圳的第一家出租公司正式挂牌成立了。 第41章 拆迁风波 (九十) 就在强超带着开出租的老乡们在深圳“孤注一掷”盘下一家出租公司准备“大干快上”的时候,他们的老家滨江也同样面临着某些机遇。 因为百年不遇的建造滨江二桥规划批下来了,沿途在红线范围内的一大片房屋、田地面临着全部拆迁和大规模的征收。 而强祖国这个村长治下的强家村几乎全部房屋、田地都涵盖在其中。 一时间,征收办的、拆迁办的一拨又一拨的熟悉的陌生的面孔频频地出现在强家村的村头村尾、角角落落。 说实在话,这几年强家村跟附近的村庄一样,几乎所有的主要劳动力都跑到外面打工去了。而这些打工人一年年的辛苦换回来就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新房、洋楼!因此也曾经引得十里八乡的甚至县里的、市里的大小领导们好一通热评! 表面风光无限的强家村,却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无奈和尴尬:那就是因为主要劳动力的大量流失,导致了村里孤儿寡母的老的老小的小,大量的田地却因无人耕种而日益荒废。 试想下,没有了主要劳动力的村庄,剩下的孤儿寡母的庄稼怎么种?而农村的田地活儿可都是需要体力的哟!加上不断上涨的农药、化肥费用,所以让留守村里的老少们“不胜其烦”的庄稼自然就没有多少人愿意种了,说白了也种不起,也不想种。 因为种庄稼不仅需要体力,还需要不少的投入呢。平时的化肥、农药少不得一点!即使这样,到头来收成不好的话,一家人除了上缴的公粮税费,基本上只落个口粮而已。 而外出打工则不一样。不管是阿猫阿狗的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任谁往外来一出去,再怎么差的就算是做个杂工只要顾家不乱花钱的恐怕一年也能带回来三、五万块钱的。 这么里外一算,还有什么人愿意留在乡下安心干农活呢? 所以,征收、拆迁是对于这一带包括强家村在内的人们来说几乎成了最好的出路! 难怪村里的老老少少这段时间没事必谈征收、拆迁的,而且谈起来个个笑逐颜开。 征收、拆迁以及随之而生的、也是村民们最为关心的补偿问题也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悄无声息但却是紧锣密鼓地推进着。 强村长自己的大部分田地都在拆迁范围之内。通过测算和核准,虽说只能赔个十几万块的,但这数目对于长期“困守”在乡下的老人而言已经是相当可观了。 强村长想着自己一年下来,在村里再怎么“做手脚”、“动歪脑筋”,也赚不够这个数目的。但是拿了这钱也就意味着没有了房子和田地啊,那以后咱这个强家村的老老少少还怎么活呀?咱这个村长是不是也就不需要了啊? 很快,拆迁还房的方案就公布在村头的村委办公楼下的墙面上。 留守的广大村民们闻讯一哄而起,团团围住了公告,并议论纷纷,似乎马上就要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什么都可以不顾的似的。 于是有人要钱的,有人要房的,有人钱房都要的,大家权衡利弊、各取所需。 一时间,强家村象过大年似的到处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但是,有点想法的强村长却似乎有点疑惑甚至不太开心的样子。 按说每家每户都已经拿到了一槌子的买卖看起来并不算少的拆迁补偿钱,大家都可以告别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要么去城里买房,要么去做一点小买卖,过自己的小日子,就算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的,也可以直接躺平,吃喝玩乐什么的多长时间都不在话下。但是这以后呢?绝大部分村民几代人赖以吃喝的家伙什可就都没了哟,以后留守的这些人又靠什么为生?并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的这些老老小小的乡亲们又将何去何从呢? 就在强村长还没有把这个问题整明白的时候,村里又出了“幺蛾子”:不知从哪一天起,突然间冒出来十多台崭新的麻将桌来,将无所事事的村民们一个个吸引了过去。 一时间,哗哗哗的麻将声此起彼伏,留守的村民们的欢笑声似乎不减反增。 这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盛世景象突然降临到强家村了吗?这分明是突然拿到这么多的钱的乡亲们在挥霍自己的拆迁所得啊! 没过几天,强家村隐约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哭哭啼啼声音便印证了强村长的观点。 强家村自古以来就是乡风淳朴的地方呀,这种不和谐的声音好像几十年没听到过啊! 强村长尽管大抵猜出了什么,但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地背着手循声走过去。 “天哪!这几天手气怎么这么背啊?!三十八万元呀,整整三十八万哟!一下子全输光了,这可叫我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我的妈呀!我的天啊!呜呜呜。。。。。。”一妇女正一屁股坐在离麻将桌不远的地上,孩子般地嚎啕大哭。 这不是自己的老乡好村委会的妇女主任王阿娇吗?她家这次赔的款可不少呀,看她一个平时在村里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面子在广庭大众之下失声痛哭?!看她伤心的样子的,这几天可能在麻将桌上“血本无归”输了底朝天了! 强村长知道这回不同往日,自己虽然跟这个女人多年来一直有一腿的,但三十八万可不是小数目啊!说句不好听的,这次拆迁赔偿款自己还为她多争取了一些呢!放眼本村几十户的,有几家赔偿款超过她的三十八万?!自己跟她“绿帽子”可以戴,但她这个时候甩出来的锅自己千万不敢接啊。说难听点,就算把多年的交情全赌上也不行;我看就算把她王阿娇卖了可能也不值这个价啊! 所以强村长见势不妙,准备掉头就跑。 “强祖国,你个老东西!我都看到你了,还想跑啊?你想这个时候救死不救啊?你看,就凭我们的事你也得为我作主!”王阿娇抬眼老远就看见了强祖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似的,突然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向他扑了过去。 “哎呀呀!别拉拉扯扯的,你个妇女主任在外能不能注意点个人形象啊?这可是公众场合啊!几十岁的人了,就不怕周围的人笑话吗?!”强村长到底动作慢了点,一把被王阿娇死死地拉住,知道没办法逃了,只好一边躲闪一边打着官腔。 “装什么装?!你个老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给我装?你怕村里的人还不知道咱俩的好事?!今天你要是不搭救我阿娇一把,我反正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不用顾及了,我可就敢当着村里的老老少少地把咱们的关系一五一十地全说,你信不信?!”王阿娇突然把脸一横,眼睛死死地盯着强村长,言语着带着乞求般的威胁。 正打麻将桌上“热火朝天”的村民们一下子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吸引住了,纷纷地放下手中的麻将子,将平时八面威风的村长和“狐假虎威”的妇女主任团团地围在中间。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大家都看到了,我是才来的。她自己不该赌博的,把这么多钱一下子输沅了,现在想赖在我这个不想干的人的头上?你们说有可能不?王何娇,你有话好好说我还兴许会同情你一番,拿个几万块的救你个急。你一开始就拿咱们的关系来威胁我,咱们有什么关系呢?你有什么证明呢?哎,几十岁人了,赌场上不是有一句话么?叫愿赌服输!你都输了那么多了,又不是点把点的,三十多万快四十万了,我就算有心帮你也不可能把我自己的命搭上?我伢儿还没成亲的呢!你好自为之,不要把自己的老脸丢在地下让人看笑话哟。”强村长向围观的村民们一挥手,急急地想撇清跟阿娇的关系,表明自己的态度。 村民们当然不是傻子,之前俩人的关系也有人传过,只是碍于都是村干部,大家就都睁一眼闭一眼的没计较过。现在“当事人”之一的王阿娇“威胁”强村长要“爆料”的,尽管大家都知道她王阿娇这一趟输钱跟强村长一毛关系也没有,但他(她)们更想知道的事,一向口无遮拦的王阿娇将会爆出他们俩怎样的猛料来呢?!所以,尽管强村长“声色俱厉”,村民们仍旧没有遂他的愿马上散去,而王阿娇似乎更是不想买他的账。 “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一堆干什么啊?欺负人啊?还是看耍猴的啊?!真是的。”突然一声断喝,把围观的村民们惊得纷纷避让。 “哟,是强超回来了!” “不是听说在深圳跟人合伙开出租公司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 村民们惊疑甫定,就开始恢复了平日里喜欢当面“评头论足”的习惯。 显然,村民们的这点消息都是从他们跟强超一起正在深圳开出租的子女们那儿听来的。 强村长一看喜从天降,“救兵”居然是自己大半年未见的儿子!大喜过望之余,却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老相好正当村民们的面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呢!这场面实在尴尬的很啊!处理不好,非得毁了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啊!于是强装镇定,表面严肃朝着儿子挤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么长时间你死哪去了?噢,今天你想回来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提前给老子打个招呼啊?快点回去,这儿没你什么事。” 强村长觉得人活着就是靠一张脸,正害怕着王阿娇会不顾后果地把自己的丑事公之于众以达到胁迫自己为她输钱“买单”的目的呢,儿子的突然“从天而降”的场救,来的是时候,可也不是时候啊! “我往哪走?都乡里乡亲的,我虽然长期没呆在村里,也是喝村里的水长大的,多少也知道一点村里的事情。老爸,说句不丢人的话,其实你跟王阿姨的事我早就听人说过了。今天刚好撞到了,我在这里也不是想揭谁的短。人生短短几十年光景不容易,相互珍惜才好。有钱能解决很多事,钱的事是要解决。不瞒你们说,我大老远从深圳赶回来一趟,也是冲着大家伙的拆迁、征收而来的。大家不要误会啊,也不要害怕啊,好象我小强今天要大家钱一样。我刚才才到了一会儿,也亲眼目睹了我阿娇婶输钱的那个惨样。俗话说:十赌九输!照这样子下去,也许下一个就会轮到你们中的又一个人!不错,你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我强超的长辈,本来有些话不该我这个做晚辈的来说,但我今天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我也听说了,我们村征收拆迁家家户户都赔了点钱,有人就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了,不花白不花,好象不是自己的钱一样,整天打麻将赌博什么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继续还这样,我阿娇婶现在的样子就是你们等一会儿的下场!这钱输了可是没有回头的呀!你们不妨再仔细想想,往后这田地啥都没有了,你们大家伙怎么个活法呢?”强超虽然对村民们的举动很是“失望”,但看到乡亲们大部分都在场,正好发发话表明一下自己的观点,所以就噼里啪啦地一盆冷水把大家伙“浇浇”。 “哎,强超,理是这个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叫我们这么大年纪的又没有驾照的也跟着你们这些人年轻人去深圳开出租车?”有人大声地发问。 “问的好!不瞒各位叔叔伯伯婶婶说,我强超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说实在话,别看我和你们当中的一些人的子女们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开着出租,村里的大小事甚至一举一动我们都基本上知道得七七八八的,我们几个在深圳就好象已经算准了你们这几天会有这么个玩法的。我今天大老远地来一趟也是深圳的你们子女们意思,就看你们同不同意啊?”强超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他知道,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效果并不理想,适当地吊吊胃口才更让村民们上心! “啊呀,强超,别磨叽了,你就直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又有村民隔空喊话。 “我强超和你们的子女们一样,我们不会强迫你们做什么,但我们决不会拿你们的血汗钱来开玩笑的!我强超也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伢仔,也是你们这些长辈们看着长大的!我也不会傻到让你们跟着去深圳学开出租车的。做什么好呢?我们在深圳的村里人就热烈地讨论过不止一次啊!最终还是我说服了大家,我们最后的意见是想在这滨江二桥的引桥的当头开一家上规模的农家乐。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你们大家觉得怎么样啊?”强超绕来绕去的绕个大圈子这才说到“正题”,但临了却是“点到为止”。 “切,我当是什么锦囊妙计呢?!” “这个不现实,开这样的东西,我们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手艺,怎么开的出户啊?!” 。。。。。 质疑声甚至反对声不绝于耳。 其中有一个黄毛的年轻人,居然边向强超挑衅地伸中指,边带着起哄: “别在这儿瞎吹胡砍了!我看大家伙要的是快活!滚!” 顿时场面混乱不堪。 强超觉得这跟自己一直以来看来眼里的所谓“乡风纯朴”太格格不入的啊!而这个带头唱反调的年轻人又是谁呢?自己怎么会不认识呢? “就是他!这个挨千刀的,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三两下就骗光了我的钱!”突然一声凄凉的哀叫在人群中心爆发,围观的村民们像是被吓得不轻,纷纷地后退几步。 发声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撕扯着强村长一直没放手的王阿娇。 王阿娇好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发疯地扑向刚才发话的黄毛。 “这是邻村的小混混。”有人在低声传话,好像很忌惮似的。 “村里的十几台麻将机就是他们搬过来的,这几天赢了不少钱呢!”有人在窃窃私语。 黄毛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有人胆敢“攻击”,来不及躲避,被王阿娇一把抓住了衣服。 但王阿娇毕竟还是女流之辈,虽然一招占优,但又岂是身强力壮的黄毛的对手? 黄毛一个用力地抖手,就轻而易举地将气势汹汹的王阿娇摔翻在地。 “啊哟!我的娘啊!我的老腰啊!哎哟,不得了了,天黑了,我也不想活了!不想活了!”王阿娇坐在地上,使劲地敲打着地面。 这好像是以之前的剧情的一个倒叙和补充,一旁的强超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趁着人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偷偷地拿出手机拨打了110进行报警。 黄毛似乎也是个见机行事的好手。他见面前这么多的村民虽然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但也怕把事情弄砸了。毕竟这些土把拉鸡的村民今非昔比啊,一个个腰缠万贯的哪个不是自己的财神啊?于是哈哈一笑,扮好人起来: “我说乡亲们啊,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这位婶婶可是自己先出的手啊!我站在这里动都没动,你们大家都可以做个见证。我黄毛从来不干那欺软怕硬的事!但是赌场上自古就是‘愿赌服输’的嘛!又没有谁强迫谁硬要上桌的啊。(面向王阿娇)切,输不起就不要来嘛!不过谁要是敢在麻将桌上玩什么名堂,我黄毛可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哟,不信就试试?!” 黄毛的话声色俱厉,怕事的村民们一个个站得笔直,好像开村委会一样,只不过训话的人不是强村长,而是外村的黄毛,而且还一个个被黄毛训得表情严肃、鸦雀无声! “不要怕,有我黄毛在,谁也翻不了浪的。大家该玩的玩,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要这样绷着脸啊?这样会把财神爷给吓跑的哟,哈哈哈。”黄毛看到村民们站着不动,开始“开导”起来。他的话虽然说得客气,眼神里却透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乡亲们啊!别听他骗了!这个麻将大家都玩不得的啊,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以前不来我们村就这次来?还是看中了大家的拆迁款?为什么今天大家输了?我是输得最惨的一个,为什么总是他们的人在赢?我敢肯定十分八九是他们在搞鬼!出老千骗人!”王阿娇有点不知死活的样子,大约就是想“破罐子破摔”。 王阿娇出言一出,村民们纷纷瞠目结舌,因为这可是直接在捅黄毛们的“马蜂窝”哟。所以有些人不忍地向王阿娇投过来同情的目光。个别“胆小怕事”的人竟开始挪动脚步,“十分配合”黄毛地向麻将桌慢慢地移过去。 强超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硬碰硬的时候,毕竟黄毛手下还跟着十来个不好惹的五大三粗的纹身家伙!等会警察来了就好了,正好一网打尽!自己的正事才好继续啊! 可这警车怎么这么慢呢?怎么左等也没来右等也没来呢?眼看着村民们三三两两地不太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向麻将桌靠过去,强超的心拔凉拔凉的! 正当强超有点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呜呜呜的警车声耳边响起,那么近好像就在村头一样。呜呜呜声还此起彼伏的,看来警车还不止一辆啊! 强超心中狂喜,表面上却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怕引起黄毛们不必要的麻烦来。 强祖国作为一村之长,自己的村民竟然被不知从哪来的黄毛小子呼过来唤过去的,钱被他们赢去了不说,还把自己当作空气似视而不见!心里早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这会儿听到警车的声音,知道有人报警了,心里痛快极了!紧锁的眉头也开始舒展开来。 但毕竟生姜还是老的辣!强村长没高兴几下,马上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强村长下意识地朝不远处站着的自己的儿子强超眨着眼睛望过去。 强超似乎“早有准备”,他微笑着不住地轻轻地点着头,算是默认了一切。 听到警车的呼啸声,黄毛等人一下子就乱了手脚,他们谁也不顾谁的,丢下崭新的麻将桌,随便抓一把桌子上的一叠叠百元大钞便纷纷夺路而去。 但是奇怪的是,跑的快的跑在前面的,很快却折返了往回跑。 就在村民们大感诧异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一个个手持警棍的大盖帽来! 几分钟之前还生龙活虎地“教育”村民们“做人”的黄毛等等一堆年轻人,瞬间被手脚麻利的盖帽们纷纷地按倒在地,一个个哭爹喊娘地变成了缩头乌龟! “大家不要慌啊!刚才报警的是哪一位?请站出来,我们核实一下。”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大盖帽朝着惊惶失措的村民们喊道,那表情中严肃而不失平和。 “是我。”强超分开众村民,微笑着向问话的大盖帽走过去。 “小伙子,干得好啊!这些个黄毛的害人精,我们公安局已经关注好久了,就是一直没机会能抓的到!不光是你们村啊,隔壁的几个村不也是征收、拆迁啊?听说他们村的比你们村搞的更惨啊,这些害人的黄毛们钱一到手就花天酒地大肆挥霍,有人事后才报的案,没抓到现场我们也不好取证啊。强家村幸亏有你及时报警啊了,要不然也跟隔壁村一样一样的惨不忍睹啊!”大盖帽握着强超的手,使劲地抖动,一番话更是让村民们“如梦方醒”,纷纷把敬佩的目光投向了强超。 “没什么没什么,关键还是多亏你们警察同志来的及时啊!要不然,就真像您说的那样我们强家村也逃不脱一样的悲剧啊!”强超不敢贪功,他要的就是这种“结局”的效果! “好!你们村民们要不都散了,要不就帮我们警方搭把手!(面向众警察)听我口令:麻将桌连人全部收回局里,收队!”大盖帽招呼完村民就开始向下属“发号施令”了,瞬间众大盖帽纷纷抬的抬搬的搬的动了起来。 村民们似乎这才弄清楚怎么回事,他们如梦方醒,持续紧绷的严肃的面孔一下子舒展了开来,纷纷地笑逐颜开地自觉地加入搬桌子的行列。 一阵忙碌,一辆辆警车“满载而归”,它们呼啸着出村,消失在十里八乡的公路上。 “障碍”排除了,现在又轮到强超出来“发挥”了。 “小强啊,真有你的啊!你怎么就想到了报警呢?”有村民开起玩笑。 “我也是不小心碰到了手机,自动拔出去的呀。”强超也笑着“幽”了“默”。 “嘿嘿,就有这么巧?你怎么没拔到119啊!”又有村民笑着“明知故问”。 “好了,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现在就有不少的不法分子正在想尽千方百计地打着你们口袋俩钱的主意呢!打麻将只是他们拿出的最平常的招术啊!听说在沿海的招术更多,什么迷魂药、麻醉枪啊你能想到的都有,你想不到也有!现在这些不法份子发展什么程度啊?听说这些人只要跟你说一句话或者看你一眼,你就‘中招’了,你就变得象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一样,乖乖地受他们的摆布,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最后把你家所有的财物全部交给他,然后你还记不起他谁呢。”强超决定给村民们再上一课,也好断了他们的侥幸念头。 “啊?原来电视说的都是真的?强超,你中过招没?”有人接话,还笑着反问强超。 “这些肯定都是真的!我在深圳时间呆的时间不算长,是没亲自见过,自己运气好也没被人害过,为什么?因为我是穷人啊,这些骗子对我们这些穷人是不感兴趣的。就象刚才的那些黄毛们,为什么大老远地搬麻将机来我们强家村给你们大伙伙玩啊?你是他姑姑亲舅舅啊?说白了还不是掂记着你们大家伙拆迁征收赔了俩钱啊?”强超“顺势利导”。 原本人家强超就是呆在深圳的嘛,他的“现身说法”自然极具说服力了。 强超边说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老爸也神情专注地站着不动,真有点像学生带着崇敬的心情看老师一样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而一直赖在地上的阿娇婶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爬了起来,紧贴着队伍的后背,好像忘记了自己那输掉的要命的三十八万似的。 (九十一) 看到再没有乡亲想要说话的意思,强超便一提嗓门,大声地说道: “叔叔伯伯婶婶们,你们这样玩下去是不行的,迟早会输得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本来好好的日子就这样给毁了,多可惜啊!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他们挖空了心思都是有备而来啊!出老千都是正常的套路,等你们发觉就迟了,所以说跟他们千万玩不得的啊!” “强超,你喝的墨水多,又走南闯北的见过大世面,依你说,这钱要怎么用才是正道?听说有人想开农家乐什么可以赚钱,可是我们哪懂这些啊?总不能让我们大家傻不隆冬的就把钱砸哪里都不清楚的地方?那不等于把钱丢水里啊?强超,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自己一不会做饭、二不会炒菜的主哟,没什么技能的,到时候还不把我们自己这些人给统统挂起来啊?”开始有村民在“动脑子”说话了。 强超一看时机成熟了,就开始讲起道理来: “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下开农家乐是怎么回事?它倒底是不是一个适合我们村最好的投资方式呢?!我暂时不下结论,我想先介绍一下农家乐。这东西在东南沿海比较普遍,但在我们内地确实还不多见啊,所以大家对它不熟悉也不奇怪。农家乐是怎么回事呢?实际就相当于一个包含吃、喝、玩、乐的休闲娱乐综合体。我为什么给大家推荐它呢?大家可以想一下,二桥马上已经建造了,一旦建成通车了,如果我们在引桥头边建了一家农家乐,那么我们的农家乐是不是每天多如牛毛的来来往往的大小车辆必经之地啊?这就是所谓的人流和车流!我们可以建一个综合性的农家乐,来往的行人车辆既可以吃饭休息,又可以修车洗车,他们会拒绝这样的好事么?我们会拒绝这样好的生意路子么?我强勇为什么要花功夫大老远地从深圳跑回来啊?我就是提前看到了这样的商机!” 强超略一停顿,接着又说道: “没错,我觉得大家担心是有道理的,我本来就正想跟长辈们谈谈你们担心的事上了。正常情况下一个开餐馆的自己不会炒菜怎么开得起来啊?有这种思维的人是正常的,但也可以说这只是一个正常的小老板思想,而我们要开的是有规模的大型的综合性的农家乐啊!这需要大量的资金!资金从哪儿来?不是我总掂记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手上的那点钱啊?钱放银行很保险,但一年几百几千的利息产生不了什么效益的!如果拿来投资可能就不一样了,投资得当完全可能成倍成倍地赚回来的。当然开这样的农家乐跟做其他生意一样,也是有风险的,没经营好就可能亏本!所以我们大家伙都还是要慎重点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因为它有风险就不干了,吃饭也怕噎着呢!那我们就不吃饭,行不?当然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们不但要吃,还要吃好的!所以,我们不但要搞,还要搞出特色来!(略一停顿,马上有人鼓掌) 我建议:我们强家村根据自愿的原则,大家可以合起来象开合作社一样通过参股的方式来经营农家乐!有人听到合作社,就害怕了,以为还是从前的集体吃大锅饭的那样子。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大家,现在的合作社已经不同往日了,现在流行的合作社是现代化管理的新模式,跟从前的大锅饭完全两码事!当然信不信,愿不愿意加入,我还是两个字:自愿!有钱不参加我们也不会强迫,只是每月每年的分红就没有份了!这里面我还要说的是,这种综合性农家乐可能涉及到许多服务项目,就算你们其中有人懂一两项也不可能全懂的,何况现在的新式农家乐需要的是现代化的管理。那么有人就会说,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呢?我告诉你们,你们一旦投了钱入了股,你们就是农家乐的股东,我们会招聘一些专业人才来管理这些项目的,由他们带着大家伙一起来经营这个农家乐!别看这些经理们有本事啊,再怎么样,他们也是来替我们打工的!他们没有本事咱们能要吗?!”强超知道乡亲们普遍素质不高,投资农乐家的大道理特别是一些现代管理知道需要“深入浅出”一步步加以引导的。如果自己说话没有条理性,或者说话没有足够的耐心,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服这些只认死道理的乡亲们。 强超的一番话,显然已经打动了不少村民的心。也难怪,他的这套说辞从深圳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斟酌了几多遍呢,目的就是要让乡亲们感觉它只是“大道理”、“大帽子”而已,从而让“云里雾里”的乡亲们“望而却步”。 “好!”强村长发自内心地叫了一声,然后带头鼓起掌来。 为自己的儿子鼓掌,这可是强村长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哟。 强村长想着老伴早在强超两岁时就抱病而去,自己又当爹又当妈地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强超拉扯大。不过,从小到大,强村长哪一次不是骂就是打的,平时好话都是当恶话来说的,更不用说鼓掌叫好的。 而今天的鼓掌确实发自强村长的“心悦诚服”啊!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 强村长只是仅仅意识到了自己的回路没有了,但如何创造新局面,特别是带着村民们如何致富,这不仅是自己的“老古板”脑筋想不到这么些妙招,就算是想得到,好像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和底气啊! “好!”有人应和过来,一个、两个、三个。。。。。。紧跟的掌声也由一两个人的稀稀拉拉渐渐地大了起来,最后变得热烈而持久! 是啊,幸好在强超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再过几天,可能再好的点子村民们也没有办法响应的啊!为什么,俩个前还不早就输的连渣都没有啊?! 村民们的思想工作做通后,一切问题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当天晚上,强超欣喜地看到,几乎所有的村民们都将自己的这次赔偿大头拿过来了。妈呀,强超粗略地统计了一下,差不多有六百万呢! 强超一一地登记,清点,然后让乡亲们一一确认。 就在乡亲们一个个“满载”而来、乘兴而去的时候,阿娇婶突然幽灵般地出现在强超的面前,差点没把强超吓一大跳! 一直“守”在强超旁边的强村长一看是王阿娇来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不知所措。 强超一看就知道了阿娇婶的来意。 她这一趟趁着没人的时候才来,决不是为着跟老爸继续纠缠而来的。她虽然身无分文,却是一副虔诚的样子,但也极有可能就是冲着农乐家这个“合作社”来的,毕竟再怎么样村里的这等大事也不能把自己一个叫得上号的妇女主任晾在一边的啊! 其实这阿娇婶也不容易啊。 这么多年了,一个寡妇拉扯着个七、八岁的女儿里里外外一把手,还当着村妇女主任,除了这次的输钱外,其实她在村里也是什么事她样样都不会输给其他女人的。如果因为这次的输钱就“公事公办”地向她关闭农家乐的大门,不仅会让她这个村妇女主任颜面扫地,在村民们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更可能因为经济上和精神上双重打击后,说不定她还会毁了一手拉大尚未成年的女儿的啊! 强超从小的印象中的阿娇婶一路来总是那样的风风火火、胆大泼辣,这回倒是小女孩似地羞答答地乖巧地挨在了强超的身边。 “坐,婶。我知道你会来的。”强超跟大人扮成熟,站起来让坐。 “超啊,你婶今天真是昏了头,把这么多钱一下子输光了!哎,现在后悔打头都没有用了。看着乡亲们大把大把地把赔偿的钱拿来投注你的农家乐,我整个人纠结得象全身都有虫子在咬一样啊!超啊,婶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可是我女儿怎么办呢?总得有个赚钱的方式啊,她不得上学么?!”阿娇婶边说边双手相互搓起来,一副遇事不知所措的样子。 “婶,不是我要说你啊,今天的你太不象从前我认识的你了!确实有点不应该啊!我听说你的赔偿钱差不多是村里算是最多的了,要是有这笔钱往我的农家乐这么轻轻地一投,你不就能名正言顺、轻轻松松地做个大股东的吗?以后坐在家里就等每年的分红了!哎,现在你这事搞的还真有点不好办,你看田也没了,地也没了,房子也很快没有了。哎,除非。。。。。。”强超话说到一半,向阿娇婶递个眼神再向老爸的方向一呶嘴。 强超其实从能记事开始,就对阿娇婶有了印象。她可是结婚生下女儿没多久,男人便突然得了怪病不治而亡的哟!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跟着自己没了娘的老爸搞到了一起。因为是孤男寡女的又都是村里的干部,村民们一般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当没看见。 但阿娇婶不仅人长得不赖,做事也相当麻利,特别是“肠胃清楚”得不得了的。 这会儿看到强超给自己使眼色,知道这孩子已经默认了自己跟他老爸的关系了,心中掠过一丝感激,“心领神会”地边向强村长迈腿过去,边“打开窗户说亮话”: “老头子,现在屋里也没有别人。咱们俩在一起也已经这么多年了,村里人谁不知道啊?只是不愿说穿而已。我一个女人没有男人作为依靠也没办法活下去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我也是靠着你这个肩膀来遮风挡雨的。凭良心说,我阿娇的一点心思都在你身上,这个你自己也知道的,也不说今天我没有退路才想起要找你做靠山的,我在心里一直就当你是我的老伴的。今天当着孩子的面,你给个痛快话,我这个人你还要不?” 强村长没想到这个时而口无遮拦嘴不饶人又时而柔情似水的王阿娇竟当着孩子的面把自己伪装十多年的“面具”一下子全扯了下来!扯不来不算,居然还赤裸裸地把“要”和“不要”的话向自己砸过来!自己要是说“不要”,事实已经这样了,自己不明摆着欺负一个女人吗?说“要”,当着孩子的面,一点儿台阶都没有,这老脸倒是往哪儿搁呢?! 王阿娇看到强村长半天没有发话,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不怎么情愿了,急得眼泪夺眶而去,背过身呜呜地哭起来。 强超边笑着看看阿娇婶,边轻声地推着老爸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老爸,你也不能太辜负人家阿娇婶了?拖来拖去地拖了十多年了,不能再拖了,我看我阿娇婶是个过日子的好人啊。” “去你的!没大没小的,这话是你这个做儿子的该说的吗?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一个大小伙老大不小了,在深圳也混了这么久,还张罗我的事,你自己的媳妇呢?”强村长假装生气的样子,回头对强超“倒打一耙”。 “还说呢?!再好的媳妇都被你给赶跑了,我哪还敢找啊?”强超笑着回敬了一句。 强村长被抢白一句,脸上一阵红霞飞过,这可是他的痛啊!五六年了,每每想起儿子当初带着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被自己“恼羞成怒”赶走的一幕,就心存愧疚,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歉意也“与日俱增”了。 其实,强超只不过是一句“救急”的无心话,他并没有考虑到老爸的内心会是如此地复杂。毕竟自己的心里已经慢慢地将初恋颜如梅放下了,就连后来的女朋友颜静也开始在自己心中渐渐地模糊起来。 儿子的调侃对身为老爸的强村长还是有很大的触动的。只见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慢慢地走到阿娇的背后,柔声地说道: “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把你阿娇怎么着了呢?!你看你今天把这么多钱一下子输的精光,三十八万啊!平时我们哪见过这么多钱的啊?以后可不能这样子的啊!我哪不知道你阿娇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啊?哎,一切都是命啊,算我强某人上辈子欠你的,全都依了你还不行吗?” “真的啊?你个老东西,总算说了一句人话!我就说嘛你一个大老爷们的说话可是要算数的哟!孩子今天也在场,就算是给我这个做婶的做了见证了啊。(面朝着强超)你不晓得,你这个老爸哟,最喜欢跟我一个女人家家耍赖呢。”阿娇立马转过身来,破涕为笑了。 “超伢啊,你说你这次回来打算搞这个农家乐,那你不就不打算回深圳开出租了呗?”强村长看自己的事定了,突然想起个事来,也算是转移转移话题。否则也知道会被阿娇再抖出来什么,自己这个长辈在孩子的面前就再也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 “老爸,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现在是肩挑两头,先来回跑两地两头兼顾着。你放心,深圳出租公司那边的事情已经上轨道了,我这段时间每天都会通过电话来‘遥控’的。我现在的重点是这边,等到把农家乐的工作上了轨道,我说不定又要回深圳了呢。” “超伢啊,今天我看到村民们这样信任做父母的我是打心眼里高兴,不过这钱可不能瞎用啊!你最好先成立一家公司,开个账号把钱存进去,其实放在家里也不安全呀。然后你搞个计划出来,打算选哪块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把村民们都动用起来,这样大家心里才敞亮,做事才带劲!”强村长毕竟搞了这么多年的村委会工作,几句话说的全在理上。 第42章 剑走偏锋 (九十二) 就在强超带领着村民们奔着正在施工的滨江二桥脚下的农家乐如火如荼地进行选址、买地皮、跑审批手续的时候,一向从不愿意为私事出手的强卫兵也开始“抛头露面”了。 其实,这几年强卫兵虽然在单位受岳父大人原滨江市财政局局长强广义的“牵连”被法院领导们暂时打入了冷宫,但副科长的位子虽然还在那保留着,只是每天上班的时候,法院并没有安排他什么活,也没有几个人拿他当一回事。 期间纪委们在苦苦查寻外逃的岳父大人强广义罪证的过程中,因为他无意中落下的不堪入目的记录自己风流韵事的笔记本而看到了希望,并随一位“受益匪浅”的企业老总主动交待而彻底撕开了一个口子,随即“闻风而动”主动向纪委申请“坦白交待”甚至想“戴罪立功”的政府官员、企业负责人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一张关于强广义犯罪证据的完整拼图也逐渐浮出水面,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强广义却不知所踪。这场最终案情的量刑定罪和宣判成为了一个难以落地的“笑话”。 经过了多次激烈的道义与伦理的思想斗争的强卫兵夫妇,在一个普通的周末晚上,在市纪委一票人马正陷入找寻当事人强广义泥潭的紧要关头,双双出现在纪委办公室门口。 纪委的大小领导们闻讯都很兴奋,纷纷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这么多日子以来,大家因强广义外逃事件“疑点重重”“悬而未决”太有压力了,说是目前案情有所突破,但是涉外的信息是一点都没有啊!而强卫兵夫妇及时提供的宝贵信息,填补了涉外信息的空白,让大家接下来的工作一下子有了方向感和针对性。 当然强卫兵夫妇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说起来很简单,但现实中真正这么做的人是很少的,因为这么做需要足够大的勇气,它涉及到伦理和理性等诸多方面的挑战,并且还需要有承受可能不该有的非议和委屈的心理准备和压力能力。 强卫兵夫妇“大义灭亲”之举和及时提供重要线索的相关信息,立即引起了包括市纪委在内的滨江市政府领导班子的高度赞赏和极端重视,并交情况秒报省委省政府。 强卫兵当然是有备而来的,他并不需要什么“立功授奖”的虚名,更不想让广大滨江市民或同行们因为把自己这一举报行为而过度解读甚至给自己贴上“没有人性”的标签,所以他在汇报情况之前,已经首当其冲地向组织发现了暂时保密的请求。 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不敢擅自作主,他们在第一时间将情况报告给了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省委省政府迅速肯定了案情的突破,同时批复了同意给举报人强卫兵夫妇暂时保密的请求。 一个地级市的财政一把手突然外逃,这在滨江市乃至江西省全境自建国以来都是没有出现过的,这一轰动性新闻,带给江西省各级领导们更多是压力和耻辱。所以组织精兵强将以最快的速度侦破此案,成为省领导特别是滨江市领导们寝食难安的头等大事! 为了推动案情的加速侦破,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认真指导并亲自参与了滨江市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具体工作部署。 江西省委省政府领导们的高度重视所传递的信息,让滨江市市委市政府没有任何延缓退路可言。所以滨江市市委常委们亲自挂帅,迅速召开相关的紧急、特别会议!其实会议的主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冲着外逃犯罪嫌疑人强广义而来的,涉及到如何彻底破案、如何动用省委省政府甚至国家公安部、外交部力量进行涉外办案等等细节。 按照这个会议精神,市委市政府马上成立以市纪委和公安机关人员为主要班底,组建精明强干的特别办案小组,准备在案情彻底查清并摸清外逃犯罪嫌疑人强广义一切情况和线索后,报请公安部,通过外交手段获得泰国政府的认可,从而实现跨境抓捕外逃犯罪嫌疑人强广义并最终将其押回滨江市“绳之以法”。 考虑到法院的强卫兵的特殊性,特别办案小组也将其网罗其中,以备不时之需。 特别办案小组启动多头并举的工作方式,工作涉及面十分广泛、各工作内容启动程序和对接关系错综复杂,所以操作起来远比想象中的难度更大,也跟各方面的配合和努力,当然更需要时间。而省委省政府却在时间节点上给滨江市委市政府刚刚成立并寄予厚望的特别办案小组下达了“三个月必须结案”的“最后通牒”。 时间紧任务重,结案还包含着量罪定刑工作,而涉及其中的相关工作,没有一项不是具有强烈挑战性的,所以特别小组连续几天整理工作头绪,务必要使各项工作的穿插、衔接按计划、有条不紊地展开。这里面有几条重要的工作必须得说明一下: 首先是案情的归纳和梳理。不仅要有详尽的事实,更要有相对应的证据; 其次是征得相关部门如公安部、外交部等,打通滨江市公安系统对泰国相关地域跨境侦查的关卡,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外逃犯罪嫌疑人最广义的行踪和抓捕精准路线。 以上工作任重道远,并非一蹴而就,距离最终的审判过程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目前取得重大突破的也仅限于案情的本身,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而此时,强卫兵夫妇仍是重要的线索来源和观察点。因为外逃犯罪嫌疑人强广义很可能继续跟他(她)们取得联系,从而缩短公安机关侦破案情和抓住线索的时长。 因此,已经明确工作方向的市纪委与市公安机关开始相互配合着推动整个案情的彻底侦破和通过公安部、外交部打通泰国相关方面实施境外线索搜集直到最终的抓捕行动。 (九十三) 强卫兵虽然也是特别办案小组的特别成员,主要的目的还是配合,甚至可能会是“备而不用”的角色。这样也好,强卫兵倒落得个清闲。 人要想真的清闲下来,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强卫兵夫妇刚刚冒着巨大压力鼓起巨大勇气“举报”外逃当事人自己的父亲、岳父的行踪而“大义来亲”换来了短暂的心理时候,一向不太“老实”的堂妹强琳琳(实际上也是强广义在位时为做“形象工程”收留的一名孤儿)随着年龄的增长,调皮的程度也“与日俱增”。这些其实倒也没什么出奇,奇怪的是当强卫兵从案情的事务中难得脱身片刻的这么一转身,猛然发现:之前还小不点一样的强琳琳,一下子长大了,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且一不小心噌噌噌地就升到了高中三年级了! 强琳琳即将面临高考这一大关!这可是决定她人生未来的最重要的十字路口哟! 对于无父无母一直被寄养着不断长大的强琳琳,强卫兵之所以愿花时间也必须花时间来关注她,完全是出于老爸、岳父的公益性使然。 一个孤儿的成长,更需要周边人的关爱与呵护。特别是在她面临人生重大抉择的紧要关头,如果没有作出正确的选择,包括及时的努力,那么她以后的人生道路将会可能因此变得崎岖不平,甚至自暴自弃走上歪门邪道而毁了一生。 强卫兵虽然对自己的父亲强仁义的诸多做法不太理解甚至有些不太认可,但是唯独收养孤儿强琳琳的事,他和强惠惠还都是难得一致的认可。 说起强琳琳这个堂妹,强卫兵是看着她长大的。第一次看到她,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小巧玲珑活泼可爱。当时还误以为是老爸的私生女呢!后来听老爸解释才知道:其实,在更小的时候强琳琳一直是跟着一对普通警察的父母一起快乐地生活的,直到有一天这对警察父母双双参加一次重要的抓捕行动而双双殉职。 老爸生前一直没有自己的女儿,两世单传只有强卫兵一个儿子,所以主动接受了这对警察夫妇留下的小孩,并百般呵护。 可能是因为一家人都会宠爱的缘故,率性的强琳琳一路来就是一个问题女孩,尽管如此,小孩子的问题总归不大的,所以每每在一家人的共同帮助下,她的基本情况包括出格事件还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不幸的是,身受重托的老爸陪伴强琳琳没几年时间就因为遗患有肝癌便撒手人寰了。照顾强琳琳的义务,自然就落在了强卫兵的头上。 好在强卫兵与强惠惠相恋后,强惠惠对她也是一见如故的,所以俩人从相恋到结婚生子,并没有感觉这个小电灯有什么碍眼的。 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强卫兵一家以及强卫兵自己成家以后而言,一如既往地“照顾”强琳琳的成长的“光荣任务”就一直没有“旁落”过。 强琳琳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小到大却有一个一直不太喜欢读书学习的毛病。又因为性格泼辣大胆,与人打交道的社会活动能力倒是不用任何人操心的。关于这一点,强卫兵有时候都有点佩服这个比自己差不多小一轮的小妹妹。所以到了高三,强琳琳虽然学习成绩平平,但人脉广泛,经常游荡在男、女朋友之间。 曾经她的父母对自己也“视为已出”“百般呵护”,强卫兵当然对这个堂妹也不“含糊”。 强卫兵是个热衷于“知恩图报”的角儿。当年自己之所以能够“跻身”公务员行列,除了老爸的“义不容辞”外,还与老丈人和叔叔的暗中“助攻”有关。 不过,相对于强琳琳而言,强卫兵觉得自己读书的那阵子还是相当用心的。要不,在“百里挑一”的那个年代怎么能考得上了滨江唯一的大学—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呢。 只是自己的堂妹呀,空有一副好脑子,几乎连三分之一的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可自己每次想到了就去叮嘱一下的,但古灵精怪的强琳琳却早有准备似的,要么来“软”的就嬉嬉笑笑不予以回应,要么“硬”的就对自己连推带搡地叫喊: “去去去,我也不想上大学当什么公务员的,象你似的活得多累啊?!切。” 强琳琳的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一直对堂哥的“金饭碗”羡慕得不得了,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希望,所以也就从现实出发看开点而已。 前卫兵却不这么想。 毕竟自己是“过来人”,毕竟自己肩上还有叔叔扔下来担子呢。所以他在应付自己的“公务”之余,也从未“放弃”对堂妹并不能“掌控”的未来的考量。 听说,考体育专业可以减少不少的文化分呢。这对于一向学习成绩差得一塌糊涂的堂妹强琳琳而言,不失为一种最佳的选择。不过这也有一个极为苛刻的前提条件,那就是体育方面要有特长,或者说至少体育科目测试必须全部优良。 看到强琳琳平时蹦蹦跳跳的,体育成绩应该差不到哪去。 强卫兵趁堂妹周日休息的时候,跟她聊起了这事。 “不会?哥,你还在为我操这份心啊?大学我是考不上了,我想有机会就去报考空姐的哟。”强琳琳“语出惊人”!原来这个表面上看来只知道玩的堂妹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啊。 “什么空姐?不是哥说你啊,你的条件够不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像并不是每年都有招考空姐的机会啊。就算你愿意等,这跟你考大学没有什么冲突啊,相反是‘大有裨益’的嘛。你想啊,你要是没有考上大学,就算做了空姐,恐怕一辈子也只是个普通的乘务员罢了,而且长期在空中服务,那可是高风险的事情呀。不出事大家都好,一旦出了事,恐怕就连渣都没有了。你要不是考上了大学,就算去空姐,那也是有前途的空姐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升职了,不用天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多危险啊。”强卫兵“见招拆招”。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些社会阅历的,所以说起话来还是有些说服力的。 “切,有你说的这么恐怖吗?一年到头的你听到说有几起空难啊?哥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今天妹我心情好,不跟你争就是了。要是按你这么说,那依你看,你这个啥也不是的妹妹还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呢?就算是按你说的‘剑走偏锋’来报考体专,就你妹这个怂样,根本就没练过的,真要到考场硬考能过的了?别抬举我了?我的好哥哥,到时候别让我笑话死我哟。”强琳琳似是很有“自知之明”,说起话来却一副调侃的样子。 也是的,考大学对于成绩一直差不多在班级垫底的强琳琳而言,从来就没有“幻想”过。这会儿,堂兄强卫兵“慎重”地提出来,强琳琳自然全当是在开玩笑了。 “妹的条件哥自然大致知道,不是有句话叫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就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妹有几斤几两的,今天来跟你说自然是在想门道的,只怕你不愿按哥说的办。这种办法也是我多年的铁哥们私下里透露给我的,他还再三叮嘱我不要说出去呢。这法子是专门对付考大学没什么指望的人的哟,不说百分百把握,至少努力一把,将来自己也不会后悔的;万一考上了呢,那可就是你自己一辈子的好呀,你总不想一辈子为找个工作混口饭吃整天撞萝卜一样的?”强卫兵开始展开自己“步步紧逼”的游说方式,目的就是想让妹妹走个捷径,这样她以后的人生路没那么艰难,既完成 叔叔的重托,又少拖累自己。 强卫兵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主要是因为一方面自己的妹妹没那“心思”,另一方面是之前在跟自己所说的叫张扬的同事“现身说法”有着莫大的关系。 法院里的人都知道,张扬虽然跟强卫兵同为科长,却因为业务和人脉的原因,处处要盖过强卫兵一头。但一提到自己的儿子,老张就一下子成了泄气的皮球。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可在单位这么优秀的张扬,生个儿子一路来硬就是处处“技不如人”的。 眼看高考一天天地迫近,老张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手上了。然而,人们却惊奇地了发现,高考放榜的当日,一向在儿子问题上“矮人一截”的老张,却高调地向单位几乎所有人发放了烫金的大请柬! 为什么?因为老张的儿子!平时一提起就让老张犯愁的儿子不但高考神奇地过了一本线,而且还出人意料地一举高中了武汉体育学院这等令人艳羡的名校! 老张儿子高考的“神勇”表现,不仅让自己就读的高中许多老师“大跌眼镜”,许多平时成绩比他不知道好多少的同学更是一脸的不服。但事实摆在那儿,人家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手了,不服也不行啊!所以接下来老张的单位同事们则纷纷或明或暗地向他“取经”。 面对潮水般涌过来的“恭维”、“质疑”甚至“求助”,老张通常“充耳不闻”最多也就是“笑而不答”的,真逼急了,也就只是淡淡地冒出一句:幸亏及时报考了体育专业。 体育专业就这么好考么?在单位里谁不知道,老张的儿子从小到大那种“老大不迈”的样子,就他那样的体育成绩能好到哪里去? 强卫兵自然知道其中必有“隐情”,所以当众人不断地向老张“刨根问底”的时候,强卫兵一句问话也没有,只是过了几个月后,等“热炒”的老张的儿子的事“冷却”下来,才精心设计了与老张“不期而遇”的一个饭局。 也正是这一桌子饭,撬开了一直“守口如瓶”的老张的铁嘴。 “哪个父母不是为儿女处处着想的啊?高考虽然说起来是公平的硬考,特别是文化课基本上没有什么手脚可做,但是体育专业的现场考试就不一样了,问题就在这里面,一般家长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有许多道道。我可是为了儿子的事找足了关系的哟,说起来也够惊险的啊,直到考高前一个月左右我才‘打通’了与现场主考官的关系。钱都是小事,十万八万的,关键是这份荣誉和我自己的这张脸呀!你以为这么简单啊?主考官也是鬼精得很呢,他也怕明着来有人会投诉的啊!等我把钱打过去,他就让我去他那取一件只有他自己才有的文化衫。你还别不信,接下来的一切“秘密”就都在这件文化衫上!体育专业考试现场,是凭主考官肉眼和个人的意志为最终的判断标准的,我就让我儿子穿上主考官指定的文化衫。主考官收了这么多人的钱,谁是谁哪认得了这么多,所以呢现场就只认文化衫的,这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 得到文化衫的家长和考生自然不会乱说的,一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一是被查出来,自己也得落下一个‘行贿’罪名不可。不过,这万一有人看出点其中‘猫腻’的话,就算是上告,也没有什么证据的。因为考试现场只主考官一个人正儿八经地在记录的,另外还有一个人旁站的,哪不是同伙的啊?!当时就有一个小插曲还真差点坏了我儿子的好事呢。你猜怎么着,一位跟自己儿子前不后考试的同学体育成绩自认为要比自己的儿子强的太多的考生,看到考试分数却比我儿子低不少,以至于后来就落榜了,后来孩子的家长听说后就闹啊告啊,结果搞来搞去还不是因为没有证据不了了之?因为现场根本就没有监控,能有什么把柄?通过这件事,我算是看清楚了,这年头不找关系不找人哪有那么好办的事?除非你孩子是超人!就算是超人,主考官一不顺心也会让你‘超’不起来的!” 平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张扬,说到儿子的事,不仅精气神足,还“绘声绘色”地,中途并有“跌宕起伏”呢。跟平常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啊! 张扬之所以敢把实底都兜给了强卫兵,一则彼此是多年的同事关系,交情颇深,俩人的嘴巴都还比较稳;一则自己当时的成功喜悦一直在心里憋着呢!再说儿子已经稳稳地到武汉体育学院上课去了差不多两三个月了,这会儿再说出点道道来已经无关痛痒了,因为儿子已经安全“上岸”了,自己也可以安心歇口气了。 “扬哥,原来你才是幕后的推手啊!不简单!这事得要多大的操作能力啊?!不知道的说是你儿子考上了名牌大学,知道的才晓得都是你在背后使的劲大啊!真的不简单!扬哥,咱们多少年的同事了,你知道我份人的,一直对你都很崇拜的,特别是这方面我得好好向你请教一二,你可不要太保守哟!”强卫兵一边“推杯换盏”一边恭维不断。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心头之患”正上高三的堂妹强琳琳的后面的正事在“投石问路”呢。 “哪里哪里?人都是有需求的,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缺口嘛。”张扬有点得意。 “好哇,扬哥,说的有道理!这回老弟我可能要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堂妹动用一下当哥的这层关系了。”强卫兵“趁热打铁”,让正在兴头上的张扬没有思考和缓冲的余地。 “这个?哎呀,我都是瞎说的啊,谁知道情况会不会有变呢?”张扬知道自己有点失言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呀! 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张扬最终架不住心思缜密的强卫兵软磨硬泡,拱手交出了自己儿子走体育专业线路的现场监考老师的联系方式等内幕,也算是为自己的堂妹今年的高考走体育专业线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纪委们因案情展开的需要时不时找上强卫兵,让他开始警醒自己为强琳琳所做的一切都是偏颇的、歪门邪道的,非一个共产党员的光明磊落的胸怀所能容纳。 强卫兵觉得要想真正帮到强琳琳,首先要把她的思想工作做通,因为她毕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只是精力没用在学习上。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如果强琳琳的思想通了,精力用在学习的正道上,那她的学习成绩肯定会噌噌噌地直线往上涨! 所以,强卫兵静下心来,前后差不多花了一周的时间,头一次与小妹妹强琳琳进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思想与灵魂的交流。 实践证明:工作方法得当,效果自然不差。 在接下来的高三下半年两三个月时间里,强琳琳知道要书了,她开始主动向之前落下的功课造成的损失发起了最后冲锋! 强卫兵忙里偷闲,时不时跑到强琳琳学校去观察她的活动轨迹和学习动态。 令强卫兵感到十分欣慰的是,强琳琳几乎没有了从前经常借故校外呼朋唤友大玩特玩的习气,而是发自内心地一门心思地扑在功课上。 有这样的学习态度,何愁学习成绩搞不上来? 所以在高三第一轮摸底考试结果出来后,一向名落孙山的强琳琳以进步200多名的成绩被校领导提出了表扬!尽管这一成绩跟其他尖子生而言,并不优秀,但不否认的是,强琳琳的学习进步是巨大的! 强琳琳似乎也是头一次品尝到了学习文化知识和提升学习成绩提升带来的快乐和自信,在第二次摸底考试也就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中,强琳琳的排名再往前提升200名,史无前例地进入全年级排名100名内! 看来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看来强卫兵之前花精力所做的思想和灵魂交流的功课是没有白做的。正因为如此,在接下来的决定学生命运的高考中,强琳琳以理科年级排名第53名的533分如愿以偿地跨越了一本分数线! 消息传来,强琳琳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强琳琳所在的毕业班老师们更是一脸的莫名惊诧!也间接让强卫兵给了“投机取巧”还津津乐道向他人“传经送宝”的张扬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43章 迷途知返 (九十四) 强勇从广州回到滨江后,短暂地在家停留了几天,就又“马不停蹄”地奔向自己“轻车熟路”的深圳龙岗。他想在这儿的人才市场上寻找“突破口”。 强勇知道莫尼卡的“影响深远”,所以刻意隐瞒了这一切出现在大小的人才招聘会上。 虽然看起来,大小家具公司对人才的需求和渴望不可谓不“旺盛”,但是却鲜有适合强勇的岗位。没有办法,强勇只好“自降身价”,总算勉强获得了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名不见经传的家具公司的“轻睐”。 强勇之所以如此“委屈求全”,并不是为现实“低头”。相反,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和实力都在呢!他想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要自己一旦进了厂,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表现,聪明的老板肯定很快就会“欣赏有加”甚至“刮目相看”的。 然而“事与愿违”。 一进公司后,强勇就马上意识到自己走错了门。 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家具公司呢? 公司表面上产销两旺的背后,却是有着让强勇原先只是道听途说但现在是活生生地摆在自己面前“完全靠市场剽窃”来生存却日子过得相当滋润的运作方式。 通过几天的观察,强勇被眼前的比自己想象的要“过火”得多的事实弄的怀疑了人生。 原来,公司几乎所有的业务员的唯一任务,就是要市场上采购销售排行前几名的家具产品,然后对专卖店的经销商甚至门店负责人进行“因势利导”。 比如说,原来家具生产厂商提供给你的产品进货价为2000元,那么我给“偷偷”地提供给你的几乎相同的产品,价格可能才只有它的一半多一点。那么中间的差价谁拿去呢?当然是经销商啊!这其中还有一个经销商认不认可的事。因为这种运作方式有点不道德,但是在巨大利益诱惑面前,绝大多数经销商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认可的,那样好处他尽可以如数拿走;如果是“聪明”的门店负责人“密切配合”,那么这其中的差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尽数落入了门店负责人的腰包。 所以公司的这种模式一经推出就立即成为了市场上极具有诱惑的“必杀招”啊!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所以公司成立没几年,却混的风生水起好不快活!因为它就是市场的“狙击手”啊,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没有不“一击必中”的! 也正因为这样,即便是在深圳乃至全国的家具市场低迷的当下,它的生意却似乎丝毫未受影响。相反越是在这个时候,商人们越是想降低成本哪怕是经营同样的产品,所以公司不但火红依旧,还有扩大市场份额之势! 最可悲的是,许多对经销商赞助力度较大的家具品牌,指望着经销商能够在市场上为他们“攻城略地”,却不知道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研发的产品,一夜之间就被这家公司模仿了去,甚至有点真假难辩的程度。自己的寄予厚望的专场店莫名其妙地销量锐减,甚至最后面临着半死不活、关门大吉的冏况而“浑然不知”啊! 有人可能要问,凭什么别人的产品价格这么高,而它的价格却如此之低呢? 其实,家具产品也跟其他行业的产品一样,都是通过公司的投入由专门的研发人员给弄出来的。而公司要收回研发的成本,势必将投入的研发费用一并打进去了。 而公司没有了这样的一大笔费用,自然“价廉物美”了。 有人可能还会问:家具厂商研发的新产品申请专利来保护自己,不就可以有效地避免地公司的挖角吗? 乍一听起来,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呢! 但强勇之前在莫尼卡就有过这么这样维权的“尴尬”,只不过当时是别人侵害了莫尼卡的产品专利,并且“证据确凿”也无可奈何。而现在更多的是公司对众家具公司畅销产品的侵权,会有办法对付它吗?! 强勇在公司呆的短短的十多天,就遇到过三四起这样的例子。 其中一起的对方还是一家在市场上很有知名度和品牌号召力的家具集团公司!并且对方还真拿出了产品的专利为公司的冒仿“冲冠一怒”,拿出林林总总的证据上诉到当地的法院呢!大有不达目的不“鸣锣收兵”的架式! 一时间“原形毕露”的公司门前“风声鹤唳”! 长期深受其害的不胜枚举的众多其他公司,纷纷“如梦初醒”!见有大公司硬扛自己一直拿它没办法的公司,也算是为自己出头了,所以无不拍手称快! 亲眼目睹这种阵式的强勇,虽然身在公司,心里却是老早就不耻它的做法。因此闻得此讯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是啊,家具界早就应该有明事理的人站出来大喝一声,然后将类似公司这种“不劳而获”的行径给揪出来,然后“绳之以法”! 就在人们普遍认为此次公司侵权行为“必将受到法律制裁”“难逃一劫”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被寄予厚望的人民法院却对这种“轰动一时”家具侵权案“宣而不判”,一场“声势浩大”专利“正义之战”就这么被无限期地搁置了。 不久浮出水面的“半官方”的说法几乎跟强勇之前在莫尼卡维权时的理由“如出一辙”。 因为家具的专利只是外观的设计专利而已,稍加改动,一切便无从追究!而且家具的专利不象其他行业的专利,它的申请注册需要一年的时间,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这种家具的相互“借鉴”并不一定就是“抄袭”、“仿冒”。等到申请专利的人或单位确定拿到这个产品的专利时,这个产品可能在市场上已经从之前的“大热”走下了“神坛”甚至跌到了“冷灶”,那么这种专利还有什么用呢?! 而公司正是踩在这根“申请专利”而非真正的专利、不受专利保护的红线上! 法院的结果既出,家具界无不哗然一片! 家具产品就没有真正的专利可言吗?家具产品如何扞卫自己的专利呢?法院的结论不是在怂恿着更多的家具厂商在走公司这条不劳而获的捷径吗? 这一切之前就已经象一团挥之不去的雾一样困惑着强勇。经此变故,这团雾更浓了! 强勇就是在这种乱象之下,拨通了成都老颜的电话的。 “小强?我等你这个电话等得好久了哟!”电话一通,老颜先开了口,笑容可掬。 “颜董事长啊,最近身体还好?”强勇不想“单刀直入”,不想让老颜感觉自己在深圳混不下去了,急着要找他这根“救命稻草”似的,于是就客套地绕弯子。 “小强,别跟我尽整虚的啊,痛快点,一句话:就说什么时候能过来?我这儿可是急着要上人的呀!”老颜似乎并不“领情”,直截了当地追问强勇。 “真的这么急吗?我也刚刚才考虑清楚的呀。”强勇想稳稳自己的阵脚。 “这样,你呢别的话也别多说了,要是行的话,明后天你就买机票飞到成都来。我派人在双流机场来接你。这几天好多的事我个人都烦死了,就等有人来搭把手的。你要是真来不了,就赶紧给一句痛快话,我还得抓紧去上海一趟,看看那儿有没有我需要的人才呢。就这样,我要去开会了。”老颜似乎并不想给强勇扭扭捏捏的机会,说话的口气有点严肃,并且话一说完,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去还是不去呢? 强勇放下电话,就开始设想着各种去后的“艰难险阻”。 虽然留给强勇考虑的时间并不多,经考虑再三,在第三天一早,强勇还是带着十二分的犹豫,最终选择了一个字:去! 当然,作为公司的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绝对不能随便说“去”就去的,得做好老东家的手头上的各项工作的移交! 这就是所谓的“善始善终”! 幸亏强勇的工作并不重要,所以他的移交工作一如他的辞职一样没人“没回事”。 当强勇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便开始“轻装上阵”,只带了简单的行李放在一个背包里,然后就风尘仆仆地直奔深圳黄田机场! 强勇知道,勇敢地走出深圳,并不代表着美好的一切就此开启,反而对于一无所知的成都,自己的未来更加充满着变数!也许自己的能力不够,也许自己对新的环境适应不了,也许。。。。。也许没有也许! 强勇的心情复杂,直到晚上七点多钟登上了飞机,还是七上八下的。 然而,南航飞机在即将长空的滑行中,突然“不解风情”地给“急于求成”的强勇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没有跑道,延迟飞行! 真是应了一句古话,叫“好事多磨”啊! 直到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南航飞机才再在广播里宣布解决跑道的消息。 当飞机一跃而起,直冲万米高空的时候,强勇才“如释重负”地赶觉离开了深圳。 飞机努力地爬升至万米高空的时候,坐飞机跟坐公交其实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因为爬升的过程有点挣扎,所以大家都有点消耗罢了。 当高挑的美女空姐将一份可口的晚餐推车摆过来的时候,强勇瞬间五指乱动、胃口大开啊!然而在饱餐一顿后,自己的手无意中碰到了裤子的口袋感觉空空如也的时候,刚才的满足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咦!怎么口袋是空的?自己不是明明把手机放在这里的吗? 强勇有点慌了。虽然手机不值几个钱,但是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即将要去的老颜的电话都储存在上面的哟!要是真丢了,那可怎么联系人家呢?! 强勇慌慌张张地一遍又一遍地搜索着自己的全身。 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强勇的眼前一片发黑。自己好像陡然间变成了茫茫大海中正在被风浪卷起的一叶扁舟,不知所措,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难道这是老天爷要断了自己去成都发展的后路吗? 强勇感觉自己的手机在这节骨眼的丢失,对自己几乎就是“灭顶之灾”啊! 因为这样,不仅自己没办法联系老颜,而且老颜也没有办法联系自己的啊!要是人家老颜同志打电话给自己,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或是关机状态,人家老颜同志会怎么想呢?拿一般人的心里,到了这个时候肯定顶不住了肯定要生气了:说好的要来的,结果手机都关了,这不明摆着是要放鸽子的么?! 明知自己此去前途渺茫,甚至连老颜同志的面都见不着,可是,自己还有退路么? 自己总不可能长出翅膀从飞机上溜出来再飞回深圳?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如果到了双流机场,万一找不到老颜同志,也是正常的,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或者说是“罪有应得”!算了,这一趟就当是自己对从未来过的天府之国“到此一游”了。 飞机在万米的高空中陡遇冷暖气流后疯狂地颠簸,胆小的乘客们被吓得哇哇乱叫。 虽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但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等情形,强勇也有点心虚了:难道自己不该来成都?难道这是对自己的惩罚?难道自己就这样要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了吗? 心事重重的强勇,表情严肃得像一个正在被老天爷准备判刑的“囚徒”。 别说为妻子儿女撑开一片天地来,就连自己的工作着落到了现在都是“悬而未决”的,更加幽默的是,自己的这个问题居然会摆在万米的高空上啊! 不行,老天爷不能这样待我!至少也要让我平安抵达成都然后顺利找到老颜同志,用我在深圳多年的管理经验帮他一把手,从而实现自身的价值才行! 强勇“心意已决”,任凭飞机左右晃动乘客四处喊叫。飞机上的广播也跟着响起来,它一遍一遍地安民告示着“请乘客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要慌乱,飞机遇上了冷暖两股气流交汇引起了颠簸,一会儿就好了。请乘客们。。。。。。” 果不其然。 飞机在剧烈地颠簸了十多分钟后,终于恢复了它快速平稳的本性。 焦躁不安的乘客们也跟着开始平静了下来。 没多久,飞机习惯性一个俯冲,就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滑行数秒后终于静止不动了。 经历了万米高空生死惊魂十多分钟后的乘客们,此时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感,所以纷纷面带笑容一路小跑地飞出了停机坪。 强勇被躁动的人群带着向机场巴士走去。 天很黑!机场的灯显得格外明亮。 不断地有人用手机接打电话,“心有余悸”地报着平安。 强勇习惯性地一摸口袋,空空如也的感觉再次撞击着他,再次唤起了他的悲凉的意识。 面对陌生的一切,黑暗如黑洞,充满着未知数。自己这是要何去何从啊? 机场时刻表很显眼地跳动着即时的时间:22:45! 妈呀!一看机票,飞机居然晚点差不多两个小时了!不要说自己手上没有了手机,就算有,这么晚了,老颜同志一个快七旬的老人还会在这里苦苦地为自己守候吗?只怕因为自己的手机关机,早就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怏怏而去了! 这就是自己的命吗?不该来成都的命吗? 强勇心事重重地走到机场出口站,看着接机的一批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欢呼雀跃的样子,更是顾影自怜、心如刀绞! 不,老天既然让我平安抵达了,也许还会安排个“奇迹”给我也不一定呢! 强勇开始调转思路,放慢了脚步,尽量向好的方面想。 也许,老颜同志因为年纪大、身体原因,安排了一个年轻的司机在等自己呢?可是,就算有这么一个司机,就算我跟他碰面撞,只怕双方也不会认识?何况这飞机又晚点这么久!最要命的还是自己的手机没了,捡到的人肯定会关机的。这个时候的司机大可以溜之大吉的,然后回去报告老颜同志:我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了,还是没看到人!对方的电话一直还关机!对方十有八九要么不来了,要么就是十足的骗子而已!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也是最理想的那种,那就是:这个司机很醒目,他一查飞机的行程就马上知道了飞机要晚点这么久的,于是在出口处死等,尽管电话也没打通,他认为可能对方还没下飞机呢。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不光说我在找他“心急如焚”,他肯定也在同时为老颜同志“复命”急不可耐地四处找我呢! 强勇觉得这种情形发生在对自己正感兴趣的老颜同志的身上可能性比较大。 想到这里,强勇陡然边走边像扫描机一样一个不漏地“刷”着出口处的每一个人。 (九十五) 奇迹就这样不经意间诞生了! 强勇在出口处的尽头,终于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在朝自己的方向东张西望呢。 会是他吗?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奇迹的开始啊!他就算是把自己来成都“投奔”老颜同志的那根已经掉了线接上了!如果不是,那基本上就算是一切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即将要面临的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强勇忐忑不安,但仍大着胆子向这个年轻人靠过去: “你好,你是颜董事长派来接我强勇的吗?” 年轻人显然被眼前的一位陌生人的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吓了一跳!他强装着从神色紧张的脸上,然后使劲地点点头,然后挤出一丝微笑: “对头对头,那你就是从深圳来的强总?让我等得好苦呀!” 强勇还没等对方开口,一看对方点头了,马上象中了六合彩一样“瞠目结舌”。 是啊,“暗号”终于“神奇”地对上了!自己一颗悬着心也终于跟着落地了。但自己内心的复杂过程,哪能这么就轻易地跟一个头一次见面的毛头小伙子诉说呢。 强勇环顾四周,似乎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没能看到颜董事长的“大驾光临”: “没错,我就是你要接的强勇。请问你贵姓啊?颜董事长自己怎么没来呢?” “啊呀呀,还没来?他这么大年纪一直就跟我在这儿等着你呢。不是说飞机八点多就到的吗?他硬是等到了九点多,最后实在点顶不住了,他才自己打的走的,临走再三交待我让我在这儿一定死等。噢,我也免贵姓颜,哈哈哈。其实我也等的好心焦啊,飞机是晚点了,我估摸着也该到了,打电话又打不通,我还以为今晚没法完成董事长的交办的任务了呢!没想到左等右等的还是让我把强总你给等来了啊,要不然明天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董事长交差呢!这下好了,走走走,车子在停车场那边,我们走过去。”颜司机激动地说着,临了向前面方向指了指。 颜司机虽然年轻,却是口齿伶俐得很啊,也因为年轻,说起话来也不象颜董事长的普通话总带着“四川话”的“硬伤”。 强勇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很感动的,于是笑着跟着颜司机就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借着机场的路灯,强勇终于看清了其实这个停车场还蛮大的嘛。 可是不一会儿,颜司机“横冲直撞”地就把藏身其中的自己车子给找着了。他熟练地一拉车门,礼貌地让强勇先上车,然后自己才拉开车门上了车。 随着一声“呜”的响,车子就撒欢似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直扑过去。 强勇坐在车上,看着乌漆抹黑的窗外,还有点心有余悸啊:这要是万一没有找到这位颜司机,这茫茫的黑夜,哪儿是自己的安身之处啊?! “强总,你抽烟不?”颜司机边开着车边关心起董事长的客人来,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包箱向着强勇递过来。 “不抽不抽,谢谢。不过,一般在家具公司从业的管理人员还是不抽的好,易燃物品太多,对?”强勇一摆手,也客套起来。 “哎哎,这样最好。是啊,家具公司的都这样的,易燃材料确实到处都是,不抽烟也省得哪天不小心把家具厂给弄烧着了,好办法,哈哈哈。”颜司机边笑着说,边收回了香烟。 “我们要去的地方离这儿还有好远?”强勇看到车子要上高速了,不禁一问。 “强总,你是问咱们的爱慕公司呢还是问董事长现在等你的酒店?我们爱慕公司是也没多远的,距这也就一百多公里的样子。不过,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今晚可能就不去公司了,董事长早在成都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房等你呢!按董事长的安排,我们就直接去那家酒店就是了。”颜司机不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态度还是十分地诚恳。 “颜董事长真是太客气了,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不就行了吗?啊哟,他就是太讲究的嘛。”强勇话虽说得轻巧,心里却对颜董事长给自己给予的足够的重视相当感激,但在颜司机面前也不能一一表现出来啊。 “要的要的。董事长跟我说起过你的,你们俩在深圳的头一次碰面,董事长说他就相中你了,只是怕你不肯来成都呢,这次终于等到你肯来了,我们董事长高兴着呢。”颜司机又是哈哈一笑,不过说出来的话已经足以证明他跟颜董事长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怎么说呢?也算是我们俩之间缘份。不过,我来成都也是前几天才决定的哟,毕竟在深圳混了这么些年的,多少有点舍不得的。”强勇话一说了出口,马上就感觉略显有点“过”了,不觉一伸舌头。 “啊?这样子的啊!放心,我跟董事长的关系好的很呢,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甚至该不该听的,我心里都是有分寸的。强总,我就想问一下,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打不通呢?我打了好多遍,硬就是关机的啊。”颜司机开始放“招”,不过,也是点到为止的那种。林了突然想起了什么,竟扭过头向强勇嘿嘿一笑。 都说:伴君如伴虎啊!老板身边的司机按说也不怎么好当,但是一旦“游刃有余”了,至少说明他做一个司机还是蛮成功的。临了的问话,显示他确实“沉得住气”啊。 强勇似乎对面前的这个颜司机有点好感了,看到他“口无遮拦”的样子,也放松了“警惕”,竟将自己在飞机上丢了手机、飞机又晚点这么久,差点以为找不到人的尴尬绘声绘色地演示了一遍,不时引得颜司机开怀大笑,手上的方向盘都有点抓不住了。 谈笑间不觉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地,车子已经溜下了高速公路。 颜司机边继续开着车子,边回头笑着向强勇一摆头: “没多远了,快到了,我想强总的肚子肯定是早饿了?” “还好还好,之前不是在飞机上吃了点吗?好像还不是特别饿的。”强勇说的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已经十一点多了,该吃个晚餐了。我本来肚子不饿的,刚才被你的故事笑得不行了,笑话真的可以帮助消化的哟。说真的,我现在居然真的感觉有点肚饿了,嘿嘿嘿。”颜司机边说边抡着方向盘左转右开。 车子很快就进入了人稠车密的繁华地段,并在一处高大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强总,你先下车。这就是我说的五星级酒店,董事长在28楼2828房间,他老人家可能早等不及了,应该在楼下大厅里等我们俩,等下我们直接去大厅会他。这儿环境你不熟悉,你最好下车就呆在原地等我,我泊好了车就来找你。”颜司机边开车门跳下来,边向强勇示意着下车,边说着其中的道理。 强勇顺从地下了车,按颜司机的意思几乎没有移脚,确实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最好不要自己乱跑,否则会给别人添麻烦的。所以等颜司机停好车走过来时,他就跟着他后面走,并抬头四处打量着。 啊呀,真不赖!透过满眼的霓虹灯光亮,强勇看到了这儿的繁华和夜生活的丰富多彩好像一点也不比深圳的差。而面前的建筑物果然高大威猛,五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向人昭示着它的尊贵身份。 “董事长,你啷个亲自就出来了?等不及了?(回过脸对着强勇)强总我是接到了啊,我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啊,哈哈哈。”走在强勇前边的颜司机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跟着一路还小跑过去。 看来,没有一点亲戚关系的颜司机招颜董事长的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人呢?噢,我看到了。哎,强总。”颜董事长似乎并没有为颜司机的“报喜”所动,他边说边向颜司机后面找人呢。直到看到强勇的时候,这才展开了他慈祥的笑容来。 强勇疾步上前,一伸手,笑着说道: “董事长,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哎呀,说啥子嘛,之前说好的叫老颜就是了。走走走,酒店的饭菜我早就打电话点好了呢,我们进去边吃边说嘛。”颜董事长一拍强勇的肩膀,笑着说完便推着强勇往前走。 强勇信步向酒店的大厅走去,而颜董事长竟三步两步地赶到了自己的前面想带路。 强勇看到颜董事长走路带风的背影,真是难以想象这竟是一个快要年过七旬的老人。 “我估计你不太喜欢吃我们四川的火锅,所以就随便点了几样不怎么辣的菜。要是不合适,我们再点嘛。”颜董事长推开一间包厢的房门,边笑着说边回头招呼着强勇。 强勇跟着走进包厢,果然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正“虚位以待”呢。 “不要客气啊,小强你大老远的赶来,肚子应该早饿了?赶紧吃,莫要客套啊。”颜董事长找个位置坐下来,又是笑眯眯地招呼着强勇。 “那还用说?我这个吃过了晚餐的人现在的肚子都饿了哟。”颜司机挨着颜董事长坐下来,笑着说完便自顾自地操起筷子就想开动了。 “切,一点礼貌没有。今天有客人在,就要有客人在样子嘛!你怎么就叫饿了呢?不是我走之前在机场吃了的吗?”颜董事长装作有点生气的样子来“批评”颜司机。 “哎!都是被一路上强总讲的故事给笑撑的。哈哈哈,要不,董事长你让强总再说一遍,我保证你肚子不笑痛,也会胃口大开的。”颜司机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冲着强勇笑着说。 颜董事长半信半疑地望了强勇一眼。 强勇没办法,只好边吃着饭,边把自己一路上“遭遇”一五一十地再现一次。还没说到一半,本来就容易咧开嘴笑的颜董事长一开始还想“抵抗”一下,可实在没办法忍得住啊,不禁孩子似的开怀大笑。 一顿饭就这样稀里哗啦地开涮了。 临了,颜董事长亲自把强勇送到酒店的房间。 “强勇,这次来路费花了不少?”颜董事长一坐下来头一句话就问了这个。 “董事长,没花多少钱的。机票是打折的,我之前算是提前在网上预订的,所以打了六五折的,七百多不到八百的,其他的路上打个的去机场而已,没什么了。”强勇一听颜董事真的一来就兑现他当初的承诺,不禁暗喜,但钱的事开不得玩笑的,既然董事长这么“诚信”,自己肯定得“如实报告”。 颜董事长二话没说,略一低头,就从掖下摸出一个大钱包来,吱的声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沓崭新的人民币,熟练地点起来,边点还边说: “这样,我老颜之前跟你说过的,你来这里的路费我是要全部报销的。现在就报了,不要那零头的,路费就凑个整数,我知道全程要一千四的,所以全部报销就是一千四啊,来,我给你(顺手就把钱往强勇手上塞)。还有,你来我这里帮我做事,肯定要跟公司的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打交道,要搞好关系免不了要花钱的,要跟他们在一起吃点喝点地交流感情的,我再给你三万块,你看够不?” 颜董事长说完,钱已经分开了两堆,一一推给强勇。 “董事长,这个千万使不得。路费是多少就报多少的嘛,最多八百也就到顶了。至于那三万块,我看也太早了点?”强勇不好意思地推脱着。 “这个也不是白给你的呀,小强,我可是指望它产生效益的哟。说实在话,这两天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可能就真的要亲自去上海招人了。我公司旗下两间工厂,一间三千多人,一间两千多人,都等着要我一个快七十的老头来给他们开饭呢,你说现实不?我又没有三头六臂。”颜董事长很坚定地把两堆钱再次推到强勇的面前,并指着钱来说出了这番话。 强勇不再好意思坚持着推辞了。但也一来也深深地感觉到了颜董事长的“家大业大”的难处以及“求贤若渴”的急切心理。 (九十六) 第二天一早,颜董事长就召开了爱慕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的全体大会。 颜董事长当仁不让地坐主席台正中位置,并将初来乍到的强勇安排在自己的身边。 足见颜董事长对强勇的重视程度有多高! 强勇一抬眼,看见乌泱泱的两排坐着陌生的男男女女竟有五六十人之多! 颜董事长看人到齐了,就一清嗓子,高声地开口说明: “各位爱慕公司的员工们大家早晨好!今天到位的全是我们公司管理层的骨干!多年来,为我们爱慕公司的生存发展默默地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在此,我代表爱慕公司的全体股东向大家表示真诚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哗哗哗,台下不需要动员和示意,顿时掌声一片。 “也许有人会问:颜董事长,今天召集我们来开什么会呢?生产线上可是很忙的哟。我不是故意给大家卖关子,实在是时间紧迫没来及细说啊。当然我对在坐的各位表示歉意的同时,也隆重地请出我刚刚从深圳聘请过来的管理经验丰富的强勇先生。以后,将由他来协助我管理整个公司,他就是我的助手,大家掌声欢迎!”颜董事长说话不用打草稿,而且还中气十足。临了,走出主席台的座位,走向强勇的位置,一双手也伸了出来。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 强勇没想到颜董事长会用如此隆重的仪式来欢迎自己的到来,有点受宠若惊地笑着站起身,抢先一把握住颜董事长的手,用力地抖动。 “怎么样?强助理,也给大家说几句。”颜董事长边配合地抖动着双手,边笑着提醒。 强勇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也是应该要说几句提振人气的话,于是松开颜董事长的双手,示意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开始了自己在成都的第一次“职场宣言”: “各位爱慕公司的同仁们,大家早晨好!我很荣幸地从今天起能够有机会加入到你们的行列中来。我叫强勇,在深圳的家具行业搞了几年的管理,积累了一些经验。我是昨晚才来成都的,所以对爱慕公司的方方面面都不很了解,需要在但从今天的会场气氛上,我就能看出我们的爱慕公司在颜董事长的英明领导下是一家有生机有市场战斗力的公司。强将手下无弱兵,在座的各位在颜董事长的亲切指导下一定也是企业管理的行家!海洋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它有一颗容纳百川的宽广的心!爱慕要想在市场竞争剧烈的当下赢得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同样也需要大家的一如既往的努力和公司吸纳更多的优秀人才。我强勇不敢以人才自居,但对颜董事长的一见如故,让我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在深圳的一切!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携起手来,共同努力,爱慕的明天就会更加灿烂!我们的目标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标就能够达到!谢谢!” 强勇的话音刚落,颜董事长就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瞬间台下就变成了掌声的海洋! 强勇对这样的场面十分地感动,不由得对着台下“恭恭敬敬”地鞠了躬! 台下的掌声更加激烈了! 强勇在感受着“形势一片大好”的同时,也“明察秋毫”地观察到在前排的位置上有一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士却表情严峻死死地盯住自己。当会议室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拍着拍巴掌的时候,他却双手紧抱,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好!下面我们进入月报例会的程序。首先由一分厂的市场营销总监汇报一下本月的市场销售情况,大家掌声欢迎。”颜董事长等强勇坐稳了,马上就进入了下一个程序。 。。。。。 厂多事多人多,发言的时间自然也需要的多。 等到颜董事长宣布散会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十二点整。 “我看也到饭点,大家就都别回去了?今天中午我们大家伙一起到附近的巴适农家乐就餐算了。”颜董事长看到这个情况,笑着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马上台下就爆发出一阵掌声,似乎比欢迎强勇的那会儿拍的更欢啊! 大家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纷纷离席。趁着众人热热闹闹地步出会议室的时候,强勇惊奇地发现,昨天接自己来的颜司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强助理,董事长刚才交待了,让你跟我走。”颜司机笑着向强勇一挥手。 “好的,反正我哪儿也不熟。”强勇也笑着回了一句,就跟着颜司机的屁股头向外走。 “强助理,我总感觉到好像之前在深圳见过你?你是不是就是深圳那个莫尼卡的强总?”突然一位身材高大的小胡子男人拦住了强勇的去路,失声地叫了起来。 “啊哟!你们对莫尼卡很熟?”强勇原本对陌生人而且还人高马大的出现有几分忌惮,生怕是刚才台下阴阴地死盯自己的同党来生事挑衅什么的。等小胡子的话一出口才知道来者没有什么坏意,但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回话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身份给绕开了。 “那是哟!那一届在深圳展馆搞的风生水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把我们成都做家具的那些经验那些套路差不多全部都给‘颠覆’了啊!到现在今年转向专业生产鞋柜的厂商外面的我不知道,成都的起码少说也有五、六百家,大家对莫尼卡还是挺祟拜的,我本人也是莫尼卡的粉丝。传说莫尼卡解散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强总。”小胡子似乎可找到了问话的地儿了,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引得走在后面的人纷纷过来围观。 强勇正寻思着如何回答小胡子的时候,颜司机笑着挤进包围圈,边拉强勇边说: “走了,吃饭去了。小胡子,你肚子不饿么?也是,胖子脂肪多,经得起饿。” 颜司机的嘻笑打岔,让围观的人有点失望,但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散开了。 是啊,这毕竟是颜董事长高薪聘请的高管呢,一来就追问跟爱慕公司管理无关的东西,就算不是“为难人”,也该是“不务正业”的嘛! 而颜司机的及时解围,也让强勇省得去费脑筋去跟他们怎么解释了。 强勇从刚才的不经意几个小动作就感觉得到颜司机的不简单,于是笑着紧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小跑地甩开众人就向停车的地方直扑过去。 强勇虽然来了才半天的功夫,其实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个新加盟的爱慕公司可能隐藏着不少的“秘密”甚至就是问题,比如说台下面无表情死盯着自己的男人到底是谁?而这个接自己来来去去的颜司机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因为强勇越看就越觉得他不只是一个司机这么简单!还有,都说:中国的企业一般都有子承父业的,颜董事长快七十的人了,就算自己的身体再怎么硬朗,这个时间段也该让自己的儿子出来“练练手”了;就算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不济,也要拼死拼命地扶上马再送上一程的啊!冲得好就是“后继有人”,冲不好最多企业跟着遭殃嘛!即使这样,大多数中国式老板们还是不愿跟所谓的“命运”抗争,还是“毫无怨言”地选择吞下这一“恶果”的。 这,不就是许多中国人的宿命吗?! 可是即使颜董事长一再提到企业的需要有人来帮他的忙的,明明听说他有个儿子的,只是见到的人少,据说一出国就“不知所终”了,所以在爱慕公司看不到他儿子的身影,颜董事长自己更是闭口半点不提自己儿子的事。 难道颜董事长的儿子真的是神秘地“失踪”了吗? 那颜董事长总归有退位的那一天,到时候他又怎么安排自己的“后事”呢?还是颜董事长现在已经觉得“力不从心”,找象自己这样的高管来助拳吗? 强勇的思绪乱飞,猛一抬头看到颜司机正笑着盯住自己,不觉有点脸泛潮红。 颜司机倒底是个挺仔细的人,似乎已经看出了强勇心事重重的背后若干原因,他边开着车向农家乐奔,边笑着“开导”强勇: “强助理,一来就看出了一些问题了?这很正常。没有问题的企业是不存在的,再说真没有问题,我们的董事长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从深圳把你给请过来的哟。” “是啊,道理是道理,可是我心里有点不敞亮,一来就感觉有什么事迟早会发生似的。说得不好听,好像我的面前早已被人挖了一个坑,而我有一种不知死活不知深浅地正在往坑里跳的感觉呢。”强勇知道颜司机不可能轻易将自己想要的答案拱手相送的,所以也不正面呼应,就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样或许能够在不经意间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东西来。 颜司机似乎也发觉自己的话“有失身份”,对新来的董事长助理居然还起了“抛砖引玉”的作用,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啊,所以嘿嘿两声,就向强勇转一下脸笑道: “哎呀,经刚才小胡子一闹,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莫尼卡的老总啊!董事长去年早些时候,还组织公司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集体讨论是否上鞋柜生产线的问题呢。” “真的啊?哎呀,中国人做家具就是这样的喜欢跟风,看到什么好就一哄而起、一哄而散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想要的答案我这儿都有,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就是你得如实回答我关于爱慕公司的问题哟。哈哈哈,我们俩看起来好象在做交易的啊。”强勇不置可否,说着也冷笑两声。 不过,凭直觉,强勇一直感到这个颜司机有点不太寻常!从他的谈吐和对爱慕公司的那种“笃定”,分明不是简单的一个司机所能拥有的。可又一时半刻找不出他的破绽来。 算了,不管他是谁了,答案似乎对自己的下一步至关重要。如果这真的算是一次交易的话,那么强勇现在起码还是已经牢牢地捏住了主动权。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啊!难怪我们的董事长这么信任你啊。好,一会儿吃饭,我们俩跟董事长一个小包间的,董事长吃完了我就先送他回去休息,回头再来接你。到时候,我们俩就可以好好聊上一聊了。不过,这些对于你而言,可能都是些秘密,我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但这些秘密的一部分是既成事实,对于本地人而言,大部分可能都亲眼目睹了。我不会添油加醋的,只讲些事实。不过,我也相信你作为公司的高管,能够保守这个秘密的!要不然,会有人给我扣上一个‘胡说八道’的帽子的呀!到时候,我看董事长也不会高兴的。”颜司机虽然看起来是“嫩”了点,但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何“风机行事”。 一切的安排就正如颜司机所说的那样,大家兴高采烈地吃完饭就分头回家的回家、回公司的回公司,毕竟中午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两个小时,而这些人又大都住在公司的附近。 颜司机高高兴兴地送走了颜董事长,就迫不及待地赶回来接强勇。 “公司有一个人你要特别注意,千万不要跟他产生冲突。”颜司机坐下来的头一句话,虽然也在强勇的意料之中,但颜司机的“一语中的”仍就是把强勇给整懵了。 (九十七) 看到强勇一脸迷茫的样子,颜司机马上笑着补充道: “我知道凭你强助理丰富的阅历和犀利的眼神,肯定一眼就看出了我所说的是那人是谁了。我们公司为什么迫切需要象你这样的人才呢?之前不是没有外省来的,搞了一段时间,刚有点起色,就被那个人给逼走了。不过,就算你的本事再大,目前还是别指望着想把这个人给弄走的,这个就连董事长本人暂时都拿他没什么办法的。这个人其实就是成都某集团公司强行安插在我们爱慕公司的一个棋子,他们的目的应该不会只是在我们公司谋一个职位混几千块钱的那么简单。不过,强助理,你也不要害怕,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很快就能跟他把关系处理好的,处理好了,他也不一定会为难你的。” 颜司机“犀利”的一番话“点到为止”,却证实了强勇之前所见所想的“一点不假”。 强勇感觉自己好像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千里迢迢地来到成都这个地方,还没有施展开拳脚来,就有点被人用无形的绳子捆住了自己的双手似的。 自己这往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啊? 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啊?! 回到爱慕公司后,颜董事长似乎也看出了强勇的一脸心事,故意笑着打趣道: “强总,怎么才来一天,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哈哈哈。” “没没没有,董事长,我哪有这么不安心工作的嘛?我只是在琢磨着如何打开局面的事。不过,要说有事,今天会议室里,我就感觉有一双眼睛的眼神与众不同,这种感觉一开始就让我很不舒服。”强勇苦笑两声,带点技巧性地向颜董事长“投石问路”。 “这么快就看出问题来了?本来我想过段时间才跟你说的,免得你一来就背个思想包袱。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不妨把话挑明了说。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这样已经不是你想要的工作环境的话,你也大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我也不会怪你的。”颜董事长刚才还笑眯眯的,刚说完一句话,脸色就跟着阴沉了下来。 强勇马上就明白了,风光无限的颜董事长肯定是有什么鲜为人知的“难言之隐”,所以也不搭话来催,只是静静地坐着“洗耳恭听”。 “强勇,你能来半天就看出点名堂来,说明我老颜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哟。我就需要这样能够一眼就能找到问题的人,当然解决问题才是你们这样的高管的能力体现,你说我说的对不?”颜董事长说的很慢,边说边像是在找最合适的方式解释给强勇这其中的“秘密”。他也担心,万一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把好不容易大老远从深圳请的面前的这个小伙子给吓着了,甚至吓跑了,那不就是自己“祸从口出”啊? 强勇下意识地点着头。 “这么说,有些事,我尽管是爱慕公司的董事长,最大的官儿了,本来有些事还是不让你知道的好,但不说,可能会让你心里总挂着件事;说,也担心你今后开展工作缩手缩脚的。当然,作为你而言,既然已经来了我们爱慕公司,答应当了我的助手,就对关于公司的一切有知情权。公司员工甚至中高层的管理人员基本上也有些搞不清楚的,我也懒得去花时间来点破。有些事不说还好,一说可能以讹传讹,越描越黑。今天,我就打破惯例,把可以说出不可以说的全部都告诉你,我没把你当外人,也希望你莫要大惊小怪,还要保守点秘密哟。”颜董事长一本正经地说着,临了,还歪着头盯住强勇的眼睛。 “董事长,这个你就放心好了。作为职业经理人,我还是有这个职业操守的。您能破例把隐情坦诚地告诉我,说明董事长您对我强勇的信任!士为知已者死,我强勇就算做不到为您死,起码为您保守秘密还是可以拿我个人的信誉保得住的。”强勇看到颜董事长这么严肃,知道他要说的内容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于是也“信誓旦旦”起来。 “好好好,强勇,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不过说起来有点好笑,我六十八快七十的人了,开厂二十多年才有了这样的规模。应该说家里日子还算好过,自己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但七、八年前陆续有人被强行安插到我们附近有点规模的厂子里来,改变了这一切。我们这爱慕厂的也有一个,那个人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今天开会还有场呢。我已经记不得他叫什么名字了,反正留一撇小胡子,我也是随口喊他小胡子的。”颜董事长边低沉地说着边习惯性地停顿一下,端起来手中的一只大口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小胡子,没错!应该就是今天半道截住自己的那个人。 颜董事长的几句话,已经印证了强勇亲眼所见的并非“空穴来风”。 看来,这个在会议室里死死盯着自己的小胡子果然“来路不明”“另有企图”啊! “哎,我好像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其实有一双儿女的。儿子好小的时候就随他妈在德国去了,所以附近认得他的人不多。这几年大学毕业学成归来,本来我想交权了,却摊上这样的事。对方好像是势力挺大的什么龙集团的,搞不太清楚的,反正基本上就是带点黑社会性质的那种。他们放风不准我的儿女呆在我们爱慕公司,否则他们就要采取措施。你说这些黑社会的,不就是打打杀杀的吗?哎,本来好好的,我打算让儿子回国后就接手爱慕公司的,我自己也该退休的了,现在倒好!这企业不由我这个董事长说了算。不仅如此,还把我的一双儿女硬生生地赶了出去。这是什么世道啊?!”颜董事长说到动情处,不觉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哎,这是什么世道啊?!中国不是法治社会吗?怎么这样的事还能没人去管啊?!”强勇看到颜董事长伤心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不禁替他“打抱不平”起来。 “哎,别提了,说起来尽是伤心的事。我的儿子要不是因为认得的人少啊,他回来也安全的,不过他人现在身在何处,恕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啊,强总。(颜董事长用手轻拍着强勇的手)最可怜的就是我的女儿哇,也就比我儿子也小一岁,她从小就蛮懂事的,被逼离家出走后,算起来已经六、七年没回家了。前几年还时不时地有个电话打回来报个平安的,这几年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你说长这么大,是死是活,我这个做老汉居然都不知道?我估计啊,肯定这些什么龙集团的人在外也有眼线的,我姑娘不打电话回来肯定是怕给我这个老汉添麻烦的啊!哎,有时候想起来,真是挺寒心的。你说做人咋就这么难呢?!哎,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给拆散了,毁了!我有时做梦都在想啊:小胡子他们跟我前世无仇后世无冤的,怎么就硬要搞我的家人搞我的公司呢?慢慢地,我也想通了。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他们的目标其实很简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我把公司‘拱手相让’。而他们赶走我的儿女,无非是想让我自己断了自己人接班爱慕公司的念头,然后他们就装好人一样来帮我管理啰。实际上说白了就是要把我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企业连根拔走啊!”颜董事长擦干了眼泪,继续挖掘着内心的秘密。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啊! 难怪颜董事长虽然贵为几千人的大公司的一把手,走到哪里光鲜亮丽风头无二的存在,背后却一直笼罩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悲凉啊! 然而这样大的秘密和这么严峻的现实,竟没有把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给压垮?! 强勇有点佩服地看着重新端起口杯的颜董事长。 自己会在这个时候退缩吗? “小强啊,这事我已经基本上算是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你了。怎么选择就看你了,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帮我把企业打理好,我不会亏待你的。他们什么龙集团放风说还给我一年的时间,你说这算是怎么回事呢?算是‘最后通牒’,说是我要是没有能力管理好企业,他们就安排能力强的总经理来接手了,等于要把我这个董事长给赶出爱慕!哎,我就不信管不好!”颜董事长一口水下去,又开始“口吐飞沫”起来。 强勇真的万万没想到啊!自己一路上的经历已经够“扣人心弦”的了,而差点被中断的自己的故事竟然被颜司机和自己奇迹般地连接了起来。而跟颜董事长一把鼻子一把眼泪所描述的爱慕公司的近几年的遭遇而言,自己的故事就只剩下短暂的“技巧性”了。 这也太难以令人置信了!但“饱经风霜”的年近七旬的颜董事长的话,一句句、一声声,如带泪含血的史书,让人不容置疑。 看来自己来爱慕公司的一开始,就面临两条路要做决择了!一条要么凭借自己旺盛的战斗力生存下来,一条要么“水土不服”败下阵来然后灰溜溜地离开爱慕公司离开成都。只是现在,颜董事长把看似结果的东西一下子提前端到了强勇的面前而已。 显然,留下来自己会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风险感! 而走呢?现在走的后果似乎也不妙。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自己来这里仅仅是“到此一游”,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没有任何展示!行业圈子就这么小,自己来成都的经历很快就会在行业圈子里传出来的,不要说莫尼卡的事件后许多家具企业闻“莫尼卡”色变,对自己“敬而远之”,就算没之前的这回事,现在回去想要在家具行业求职恐怕也是“难于上青天”了! 看到强勇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颜董事长略带遗憾地苦笑道: “不要有什么为难啊,小强,当然也不要来面子不何啊,咱们要是现在没办法合作,以后有机会也可以考虑考虑的。不过,你放心,我之前给你的钱我是一分钱也不会收回来的,就当作是我没有把情况说清楚害你白跑一趟的精神补偿了。” “不不不,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误会了,我是慎重起见而已。好,经过慎重考虑,现在我强勇就正式告诉董事长您,我决定留下来了。不为别的,就冲着您的知遇之恩和坦诚!董事长,您都这么大岁数了,遭遇这么大的变故都能挺得过来,我一个小伙子怎么还扛不住了呢?我就在爱慕公司里认真工作的嘛,又不会乱说乱来的,除非小胡子他们硬要逼我停手,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强勇呵呵一笑,终于表了态。 “好好好!小强,我就最愿意听到这样的声音。有你这一番话,我老颜算是彻底放心了!好好好。”颜董事长如释重负,脸上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真心笑容。说实在话,这之几秒钟之前,他已经作出了“最坏的打算”呢。 强勇在成都爱慕公司的职场生涯总算是在一波三折中开启了。 第44章 出轨的代价 (九十八) 就在强超经过十二份的努力,终于拿出一套像样的农家乐计划书的时候,美好的一切似乎都在向他招手!向这个“有前瞻性”并早人一步即将提前转型的强家村项目的所有村民招手! 然则,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强超却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到了阿娇婶的哭哭啼啼的惨样。 “都是你老爸欺负人,这段时间对我不理不睬的,还整天往外跑!他肯定外面有人了。” 一把年纪的老爸居然晚节不保地“出轨”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哟。 强勇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尽忙着农家乐的事,根本没注意到一向长个嘴巴专门为教训别人的村长老爸最近的动向。 “婶子,别哭,有话好好说。我老爸真的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了啊?是不是你亲眼看到了还是道听途说的啊?”强超边安慰着阿娇婶,边试图发问。 男女之间的事,强超也算是“过来人”了,他知道这其中从来就是误会的多。因为双方都太敏感,根本容不下对方有半点私人的空间,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浮想联翩”,一对有情人往往就在这样的误会中“分道扬镳”了。而这过程中,第三方虽是“旁观者清”,但无论如何也插不进来,哪怕看起来双方吵得要死要活的,只要一方想通了,服软了,俩人瞬间可能什么事也没有了,第三方再怎么好心也是多余的!除非其中的一方已经彻底变了心。 “超仔,你阿娇婶我几十岁的人了,哪会随便乱说啊?村里都有人看到了,你老爸在城里洗脚店左拥右抱的,回来后就不怎么理我了。几十岁的人了,还这样?你说我这个做婶的有这么好欺负的吗?!”阿娇婶停止了哭泣,言之凿凿的,说完一副就要开闹的架式。 农村的妇女传统的套路“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旦使将出来,搁谁身上能惹得起受得了么?! “婶子,这样,晚上我回去好好‘审’下他。他要是真的敢这样乱来,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护短,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不过,现在我这儿还有点事要忙,你就先回去。我忙完了等晚上再回去找我爸聊清楚,你看行不?”强勇生怕阿娇婶在自己办公的地方启动了“三部曲”,忙不迭地说好话稳住她。 阿娇婶一听强超表了态,心绪也开始稳定了一些,不过她好像这才发现办公室还真有其他的人在场,甚至还有人正在不解地看着自己呢,不觉老脸涨的飞红,不好意思地朝强勇讪讪地挤出一丝微笑,嘴巴却不肯饶人: “超仔,婶的脸怕是已经没有了,不过婶还是信你超仔一回。晚上千万别放过这老家伙!越老越骚的,整天就知道往城里跑。不行的话,晚上我就亲自上你家拎着他耳朵问个清楚!” “放心,婶,你就在家睡个踏实觉,不用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你们俩都这个岁数了,哪还经得起这么闹的哟?我都替你们俩累的慌啊,哈哈哈。”强超知道阿娇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但不把话说软和点,阿娇婶一旦脾气发作,自己也不好收场的。 阿娇婶闻言没再说什么,却心有不甘地边向外走边不时地回头看着强超,好像生怕他转眼就把自己刚刚交待的事忘掉一样。 强超送走了阿娇婶,就开始琢磨起自己的老爸来。 女人的直觉一般都灵的。况且阿娇婶刚才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不像是“空穴来风”的啊?“安分守己”了二十多年的老爸,他真的开始在外面胡搞瞎搞起来了吗?! 那又是因何而起啊?难道是阿娇婶对他不好?还是他移情别恋看上了别的女人?! 不对,极有可能是最近俩个钱烧的慌的!再加上村里的田地大部分被征收了,作为一村之长的他心里也一下子就空了,所以借故来放纵自己。 其实,作为被大面积征收和拆迁的滨江村的父母官,强村长当然比其他村民们更早一步就知道一些相关“内幕消息”,再加上征收、拆迁的官方为避免与村民之间就赔偿问题发生纠纷,首当其冲地要“倚重”他这个村长来平衡关系、摆平一切的。所以强村长在这次史无前例的拆迁、征收过程中,得到的实际收入是最多的,有明的有暗的,不一而足。只是在外人看来,摆在桌面上的,他的赔偿才不过区区的十多万元,这几乎也算是所有村民的赔偿数额最为垫底的那种。 所以,当儿子强超呼动了村民们要搞农家乐的时候,强村长马上分文不剩地将赔偿金全部投了进去,实际上他手头上留给自己的钱远远不止这些啊。 饱暖思淫欲,说的一点没错。 尽管自己的儿子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酝酿着农家乐的大事,尽管自己的手掌心上还握着阿娇这样如狼似虎的风骚无二的女人,但有钱带来的底气让这个村里“老实巴交”了大半辈子的老男人还是为“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而“蠢蠢欲动”了。 这一切都是拜拆迁的老板和征收的领导们所赐啊。 这些常年在外混的老男人们,对强村长的一次发廊女的“犒劳”就让他感叹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后,就开始有点“留连忘返”了。 也难怪,老伴去世足足二十年了,自己这棵老树一直就这么干耗着,直到六、七年前才跟王阿娇“接上头”,隔三岔五地偷偷摸摸地凑合一次。但已是半老婆子的王阿娇哪里能跟这些细皮嫩肉的发廊妹相提并论啊?! 所以自从有了“第一次”后,强村长就每个月忍不住要跑过去城里的发廊一两次,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当然,这其中的快感,是她王阿娇没有办法给的啊。 由于强家村的征收和拆迁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了,双方的现场负责人开始轮番地盛情款待着帮过自己不少忙的强村长。 当然,“约定俗成”的套路就是:大家伙先饱餐一顿,然后到发廊“潇洒”。而这后一步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压轴节目”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强村长一不小心就被其中的一位发廊妹“粘”上了,欲罢不能啊! 强村长清楚的记得:那是两个月前的某天,自己和几个拆迁领导在城郊一家酒店k歌。为了助兴,酒店经理叫来几名女子。其实这是附近酒店不公开的秘密。 看到领导们一个个饿虎扑食似的,一开始还不好意思的强村长经不起一名女子的百般挑逗,当晚就双栖双宿地住进了酒店。 强村长看着比较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多少的一个陌生女子睡在自己的床上,内心充满着复杂的想法,其中有一种竟是要娶她的念头。毕竟自己合法的身份还是“丧偶”单着身的嘛,尽管阿娇已经急不可待地想要“登堂入室”了。 只是这女孩子会是什么想法呢? 女孩子似是早就察觉了强村长的“异样”,她小鸟依人一般地贴着强村长自报家门。 “我姓杨,叫我小杨就可以了。我已经结过婚了,我也不想瞒你。” “小杨啊,我姓强,就喊我强叔。我的孩子比你也小不了多少,我们俩今天能在一起,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缘份啊。” “强叔,不,我还是叫你强哥,免得把你叫老了。强哥,以后你可要天天来看我小杨哟。哎,我也是命苦了,要是我老公要有你对我一半的好,我就知足了。” 小杨随口骗来哄男人的鬼话,却极大满足了强村长的虚荣心,更挑起了强村长的怜悯之心。其实,这些鬼话是久在“人肉市场”的小杨得意之作。也因此让她一下子就勾住了许多怜香惜玉的多情男人的心。 年过半百的老江湖强村长也难逃她的手心。 这不,强村长接下来总是以各种理由前往那家酒店。说白了就是与小杨私会。 小杨似乎也没让强村长失望。每每她象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把个强村长服侍得服服贴贴,有时候连一分钱都不收照样开开心心地。 终于有一天,强村长看到了小杨脸上的不快。 “宝贝,你好像心事重重呀,有什么说出来说不定我可帮帮到你呢。” “是有心事,只是我不想说,怕麻烦强哥呀。” “现在我也不算是外人?对我也不想说吗?能帮到的大哥我决不含糊。” “其实,强哥,要怪就怪我的命好苦啊。老公对我不好,婆婆昨天又突然中风住院了,我那不中用的老公一点本事没有,就知道赌,一点家底都败光了。这不,几万块的住院费还指望我来想办法呢。我一个弱女子,我哪有什么办法啊?!” 小杨说到动情处,双眼湿润。 看来,小杨是真遇到了难处。 强村长思量着,自己本来以为几百上千的说声就行。没想到开口几万的,毕竟也不是小数目。所以他犹豫着半天没有接话。 “我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我的命真苦啊,老天爷谁来可怜可怜我啊?!” 小杨开哭了,只见她哭的全身抽动、楚楚可怜! 强村长一看这架式,马上开始有点于心不忍了。 “小杨,别哭了,我受不了你这个。这样,住院费多少钱,明天我来想办法。” “还是强哥对我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具体的数额好像是六万块不到,我们家的不争气的七拼八凑也就只交了万把块的,整整还差五万块呢。” 小杨说完不等强村长开口,就把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强村长。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她这么小嘴一亲,强村长连开口推辞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二天,小杨如愿地拿到了强村长带过来的五万块现金!她给强村长的唯一回报就是又一次彻底让他疯狂、让他虚脱! 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小杨打开了从强村长那源源不断“借钱”的渠道。 而这当中,“精力有限”的强村长自然就明显冷落了村里的王阿娇。 王阿娇一开始还挺理解强村长可能只是工作太忙的缘故,但是时间长了,甚至拆迁的老板、征收的领导不再找强村长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地往城里跑,王阿娇不得不对他的行踪打上了问号。 今天之所以来强勇这儿“闹”,是因为她前几天在跟踪强村长去城里的行踪,并亲眼目睹他进入人肉市场的发廊里与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的龌龊事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晚上,强超回到家中后,居然看到了老爸正在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 这是自己认识的老实巴交的老爸吗? 从前他可是一年难得穿一次新衣服的哟,更不要说认真地洗过头什么的。可面前的老爸分明就是一身的新衣服嘛,居然还油头粉面的。 强勇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怎么开这个口呢? (九十九) 强村长被儿子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两声算是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有事么?你老爸我又不是什么怪物。怕不是你阿娇婶又到你那去告我黑状了?” 老爸是头脑清醒呢,还是“做贼心虚”的呢,居然一猜一个准的。 强超当然不能正面“直奔主题”,于是也嘿嘿两声道: “你怎么知道呢?一生做人鬼精鬼精啊,哈哈哈。这段时间日子过的不错嘛!越来越年轻了嘛!肯定是遇着什么好事了?年纪不小了,可要注意身体哟。” 强村长本来准备了儿子帮着阿娇对自己的一连串的质问来“负隅对抗”,一听儿子根本就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好像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的事似的,不由得愧疚不已,可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大摊子的烂账,让他“不攻自破”地哭丧起来: “超仔啊,老爸我最近是让一个外面的鸟女人坑死了!这次恐怕只有你才能救你老爸我了。你阿娇婶说的没错啊,我是在外面有人了,可情况可能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啊!老爸我都快招架不住了!哎呀,活该你老爸我倒霉啊,碰到这个填不饱的鸟女人!” “啊?真的啊?你总不至于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赖上你了?”强超虽然对老爸的“不打自招”颇为吃惊,但一般男女之间的事,不就是这样子的么?所以说得轻描淡写的。 “哎呀,没脸说啊,真的悔不当初啊!我算是被那个鸟女人坑苦了坑怕了。现在想起来就后悔得想要跳楼啊!你说下,就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那个滨江城里叫小杨的鸟女人以治病、建房、做人流、亲弟贩毒被抓等等各种借口,多次向我‘借钱’,从几千元至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光是银行转账款,我就汇了71万元之多,空了,我已经空了。” “什么?七十多万?老爸你疯了吗?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是借的?我不是听你说这次拆迁征收只赔了十几万块的么?你那点钱不是已经全部打到我们那个农家乐账上来了吗?”强超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平时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的老爸,居然为一个女人花了这么多钱!但是老爸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这其中必有“大瓜”啊! “事到如今,我这个做老爸的也没有必要隐瞒你了。我其实这段时间是花光了这辈子本来是用来给你结婚和我养老的所有积蓄还搭上老张家的钱啊!七拼八凑的总共也有九十多万啊!你肯定纳闷老爸我一个破村长为什么有那么多钱?这个不说假话,村里没什么油水捞,平时也就几百几千的,吃吃喝喝搞的差不多了。这些大钱也是最近才有的,也都是有来路的,正不正经我就不管它了,其中的40多是拆迁方案施实过程中我为村民争取最大利益的“好处费”,另外50多万元是老张家让我代为保管的征地款呀。他儿子在外打工,老张大字不识一个,一遇什么事就全权委托给我的。我的好处费丢了也就算了,这老张家的50多万可是要了人命的呀!哪天他几个伢儿回来不要剥了我的皮啊?!哎,一步错步步错,超仔,你看老爸我这回可能神仙都没的救了哟!”强村长边说边抹着眼泪。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孩子面前“低头”,倒象自己是个孙子啊! “哎呀!居然会是这么大笔数目!一大半还是别人的?!哎,爸,你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这样糊涂啊?!前几天我还在为阿娇婶输钱惋惜呢,今天你还爆个更大的雷!哎,我算是服了你了。不过,老爸,借给小杨这么多钱留什么字据没有啊?”强超头皮发麻,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和解决的范围嘛! “哎,我也是一时色迷心窍,哪还有什么字据啊?90多万元呢!这要搁在滨江市也能买两套上百平米的好房子呀!”强村长后悔不迭,使劲地抓着自己已经稀稀拉拉的头发。 “你在银行转账也好取现金也好,总该有流水记录?我估计你什么也没有,事到如今我们只有拿身份证直接到你取钱的银行申请调相关录像记录的。老爸,你现在没跟这个女人闹翻?”强超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着话目光却直逼着老爸。 “这样行吗?她要是不认账怎么办?目前我跟她还没闹到撕破脸皮的程度,但这两次没有打钱给她,这个婊子明显就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甚至还有点躲着我的意思。哎,她就是看在我的一点钱的份上才跟着我的啊!这小婊子,太现实了!妈的个臭三八!”强村长放下了抓头发的双手,抬起头看着儿子,一脸的无奈。 “这样,老爸,骂人也于事无补。事到如今,你也没有必要对那个女人客气了。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也许事后可以通过法院告倒她。”强超边说脸上边露出一丝不易捉摸的笑意。 强村长闻讯大喜过望,连忙站起来贴到儿子的身边“洗耳恭听”,全然不顾一直以来特别在意的“长幼尊卑”。 第二天,强村长就不动声色地按儿子的点子“如法炮制”,顺利地完成了对还蒙在鼓里的小杨的录音“取证”工作。 第三天,强村长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报案。 小杨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强老头,居然会跟自己玩这一套。所以当派出所的民警把她铐起来的时候,她还天真地以为最多就是一阵风抓嫖娼的事,大不了关几天就会放出来的。 当警方把案情如实相告以后,小杨这才“如梦初醒”。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警方算是蛮有人性地给了小杨一周取保候审的机会。 得知消息后,强村长急忙赶到之前给小场花钱租的房子,那里可是有自己买的电视、洗衣机等几万元的大型家电哟,能捞回一两件也是挽回一点损失嘛。 可是,强村长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原来把屋里塞得满满的东西早已不见踪影,整个屋子空空如也! 强村长失望透顶甚至觉得很气愤!这个在床上百般温柔的女儿原来却是这样地“吃人不吐骨头”!居然时刻防着自己,大约察觉有点不对劲,居然提前下手了,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拉走了,连个渣都没给自己剩下! 看来自己报警是对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 “强村长在外面乱搞女人被骗,又把女人告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村民们为此议论纷纷。 而自认为最大的受害者的妇女主任王阿娇,自然少不了来强村长家中大吵大闹一通。 然而事已至此,就算是把强村长给杀了也于事无补啊。 现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就是等,耐心地等警察帮强村长追回属于他自己的损失! 好事多磨。 就在强村长一点耐心快磨完了几乎快要放弃了的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突然接到县派出所的通知,要他立即前往滨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看来“峰回路转”了。 强村长重新燃起对追回损失的希望,也是对以后生活的希望,谁也没打招呼就屁颠屁颠地直奔滨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而去。 然则一到地,强村长就发现情况比自己相像的还要复杂!办案民警只是严肃地告诉他,这是一起数额巨大的涉嫌诈骗案。刑侦大队经过多次侦办后,目前已经锁定了并抓捕了几个重要犯罪嫌疑人,大致情况也基本上“水落石出”了,现在已经把材料移交给检察机关了。 目前,对强村长实施诈骗的嫌疑人小杨正在取保候审中。 不过,鉴于案情的复杂性,检察机关正在全力进行调查取证。 。。。。。。 原来是一群诈骗分子啊!难怪自己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强村长听完直摇头,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得知了这个叫小杨的女人的住所。 为了尽快揭开“谜底”,离开公安局的第二天,强村长就急急地动身前往小杨给公安局留下住所地址去一看究竟。 小杨的丈夫黄先生正在地里干活。 从外面干活回来的家婆、伯父等人也还是讲道理的那种,他们对突然造访的强村长深表同情。据他们说,小杨自嫁到黄家后,除了生孩子,很少在家,大部分时间在城里打工。小杨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们并不知晓。 与小杨某同居的日子,强村长多次听对方说把钱用于建房什么的。可自己在这里明明看到只是旧砖瓦房而已,并没有发现新建房子的痕迹。 在滨江公安局刑侦大队,办案警官告诉强村长:这个世界诱惑人的东西太多,“家外有家”只是得到一时的快感,而最终毁的却是自己苦心经营的家庭。 强村长低头不语,非常难受。 经此一事,强村长悔恨交加,他对不起早走的妻子,更对不起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强超和已生情愫并对自己早已“以身相许”的王阿娇。 而给钱他保管的老张头,闻讯后更是后悔得喝药上吊。 幸亏乡亲们的及时救助和劝导,才制止了一场更大的悲剧。 作为人子,强超真的有点“祸从天降”的味道,一天天手忙脚乱地无以适从。 而一看再也没有什么指望的妇女主任王阿娇,只好暂时收藏起近十年与强村长的斩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 强村长在村民们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被迫辞去了任职长达二十年之久的村长头衔。 就在村民们为强村长的”出格“之事或愤怒或惋惜的时候,接下来一件更轰动的大事,彻底把强家村掀了底朝天。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强村长,其实在这“执政”的十五年间,跟村会计张国平串通一气,光这次虚报骗取土地征用、林坡补偿款总额就高达50余万元。 要不是滨江市中级法院的一纸传票,可能村民们都会一直蒙在鼓里。 而告发他们俩的人,竟然是张国平在外面醉酒时吹牛被捡了耳朵的平时自己得罪的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强村长和张会计的“东窗事发”再次印证了这一千古颠扑不破的道理! 强家村从民国到解放到现在好像上百年还从来没有人染上个官司的,这下一窝竟端出来俩,还都是平时人模狗样的父母官! 这不得不让强家村淳朴的村风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连串的突发事件犹如一颗颗定时炸弹一次次地引爆在强超的身边,让本来从深圳回来意欲带领乡亲们抓住兴建二桥的机遇以包容性极强的农家乐这一综合体进行农村机制转型的强超身心备受“打击”! 强超虽然心里非常厌恶老爸的违法行为,觉得接受法律的制裁是理所当然的,但作为人子,也不得不为之请辩护律师、托人找关系而奔走效劳。 2005月的6月,滨江市区法院开庭审理后,以职务侵占罪、贪污罪,分别判处当事人村长强祖国和村会计张国平俩人有期徒刑11年零2个月和有期徒刑10年。并责令俩人退回所有赃款全部上缴国库。 一审判决后,强超有点崩溃了!但还是委托辩护律师向滨江市中级法院提起了上诉。 一周后重新开庭。二审法院裁定“一审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从而驳回了强超委托律师代办的上诉,也就是说维持原判了。 滨江市滨江县滨江村的强祖国村长和张国平会计立即被依法收监。 作为人子,强超已经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很快就设法找到一直没有联络在法院工作的老同学强卫兵,看有没有缓冲的法子。几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强超此时却没有了任何客套,见了面就三言两语地说正事,临了还让强卫兵动用自己的资源帮着找人托关系,让自己见上老爸一面。 只要不违法,强卫兵这一点小忙还是帮得了的,所以强超很快就“如愿”了。 强祖国此时的精神状态极差,但一见儿子来看自己,仍是挤出一堆的笑容说了一堆的话: “超仔啊,老爸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党啊!老爸一时的贪念铸成了大错!老爸自己犯的错误唯有自己在监狱里好好接受改造。但是我的儿啊,你可千万别受老爸我的影响,不要把你自己的正事给耽搁了,你该搞的农家乐就去搞!乡亲们肯定还在等着你去带这个头的。至于老爸的事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在里面好好接受改造教育的!哎,老爸我一生亏在书读的少啊,也打心眼里感受到这农家乐才是一条有前途的正道啊!你可千万不要半途而废啊!我相信这条道会带强家村乡亲们走上富裕道路的。但话又说回来,超仔啊,不管以后你怎么发达怎么风光,千万别重蹈老爸我的‘覆辙’啊!” 第45章 他乡遇故人 (一百) 思路决定出路。 强勇每次加盟一个企业,一般的程序都是先看看这家企业的管理制度是否完善、是否能够规避劳资风险、是否能人性化、是否能激发员工为企业付出的斗志和激情。因为看的多,他几乎已经在心里形成了这样的一个意识,那就是:企业的管理制度,与其说是企业文化的浓缩,不如说是企业的发展水平的真实写照和未来前进方向的指引! 管理制度是否健全,是否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一直是强勇介入企业管理的切入口。 强勇来到成都的爱慕公司,介入企业的套路也不例外。 最为迫切的恐怕还是在沿海已经“风声鹤唳”,大小企业闻之色变甚至有点“草木皆兵”的《劳动法》啊,肯定很快就要“蔓延”到这儿来了。 所以当颜董事长问及自己的工作计划时,强勇便不假思索地把这些想法说了出来: “董事长,一个公司的管理好坏,首先看它的管理制度。所以我的前期工作简单地讲,只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建立健全并完善公司的管理制度,第二步是检查制度落实情况,并妥善解决执行过程中存在的问题。随着新的《劳动法》的颁布推行,各行各业的劳资纠纷也会越来越多,因为这部法律本来就是倾向于用来保护所谓弱者即员工本人的利益,多数情况下,员工这个弱势一方只要提起诉讼,没有不赢的。主要原因还是大多数企业的管理存在着不少的漏洞,甚至有些企业的制度就直接违反劳动法的。所以从管理制度上尽可能地堵住漏洞,也显得尤为重要。比如说,员工的加班,《劳动法》就规定了计价方法,不按这种方法计价,就是违反了《劳动法》,员工们会一告一个准的。” “这种思路听起来是很清晰也很新鲜啊,新《劳动法》我只是听说过,我们这儿好像谁也没见过的。这样子的纠纷会不会有呢?按你说的,恐怕谁也说不准的。不过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预防为主嘛。强助理啊,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我们这个公司虽然开了二十多年,管理制度方方面面的不是说没有,只是大多是东拚西凑的,哪个在位子上想抓就兴哪个的一套,好象从来还没有人正儿八经地系统地把整个的管理制度梳理一遍的。你说的第二步的问题,我也很赞成,不过,一旦走到那一步,不妨随时把我给叫上,公司有些内部的情况我可能更熟悉些,公司有些人什么秉性我也更清楚点,这样做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为了避免无端地生出许多矛盾来,你说对不?”颜董事长对强勇的想法十分认同,他这样说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最大限度地“保护”强勇,减免他的工作压力! 强勇岂有不知的道理,他对颜董事长哈哈一笑道: “董事长,我知道你在支持我的工作。您放心,我做事一向是有分寸有计划的。我在三天内会把我的工作计划详细地分解出来让您过目的,但是制度合理合法,光您一个人同意还不行,我们爱慕公司得成立一个类似于工会的组织,职工代表大会也行。所有的制度必须经过这个组织审批了,才真正的合理合法。当然,这个组织需要找合适的员工代表和管理者代表,员工代表要在员工中有一定威望,不是随便抓个人上来就行。” “啊?还要成立工会?那不会跟我们自己人对着干?我看这样的员工很难找的出来哟。这《劳动法》咋回事的嘛?感觉有点跟我们当老板的过不去哟。”颜董事长一听有点愣了,接着牢骚满腹。 “颜董事长,员工代表可以海选,也可以推荐,这个问题不大的,您放心,我在深圳也办过,形式上一定要做到位。这么做您别看着复杂,一旦做起来了,公司管理制度合理合法,员工就跳不起来;再说,工会这个组织也不是白吃饭的,他们有权力也有义务加强对员工情绪的疏导,维护公司稳定的管理秩序。所以,管理一旦做成熟了,您就会发现,工会这个组织实际上也是在间接地保护公司的利益,也就保护老板您的利益啊!”强勇毕竟是在深圳管理层实打实干过来的,所以显得经验十足,说服力也强。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是以前的那种工会,动不动就鼓动员工去罢工的那种,那我们开公司的做老板的还成立个锤子啊?那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搬石头再砸自己的脚么!”颜董事长听完强勇的一番说辞,也是“如释重负”啊。 “那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如何安排我会列出具体计划的,有些场合需要您出面或者形式上出场,我会提前告诉您的。这些事情弄完以后,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做非常关键,工作量也比较大,我也非常乐意接受董事长您的建议,这就叫‘双管齐下’‘软硬兼施’,许多工作可以同步进行,也节省时间,做出出的效果也许会更好。””强勇的全盘计划思路继续呈现,让人感觉它的严密性和条理性兼而有之,让人信服。 “好,那就这样说。我那天听你说手机丢了,这儿周边的你也不熟悉,出去买也耽误时间,正好我昨天出门路过一家手机店,我就顺便就给你买了一款新的,号码也在里面。(指着桌上的手机盒)强勇,这也是为了你工作的方便,你要是不嫌弃就凑合着用!另外,要是工作上或生活上还遇到点什么困难,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听了你的管理思路,我觉得很上道也很新鲜,这说明我这个老人落伍了。不过,现在来做做后勤保障,还是管用的。”颜董事长几句话,显示出他的格局。他也不想纠缠什么,因为他相信:公司有这样的管理者强勇+女婿,肯定会管出好效果来的,所以放下崭新的手机,就准备往外走。 “董事长,一切还得靠您来做主哟,爱慕这艘大船离不开您来掌舵的?。”强勇知道推辞不了,只好笑纳手机大礼,他拿起手机边客套着边追了出来。 可颜董事长头也不回地直摆着手,那意思就是不让再推了、不让再追了呗。 不远处马上传来颜强熟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强勇依稀还听得见的。 “董事长,走了?跟新来的助理谈的怎么样?” “不错不错,他的思路很先进很周密,而且还很对我的胃口的。当然,真正做把他说的管理效果做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估计这其中还会有些阻力。不过,没有什么事会一帆风顺的,就让强勇放开手脚做,边做边调整,不然能怎么样呢?哈哈哈。” 。。。。。。 俩人越走越近也离强勇越来越远,他们的谈话也越来越让强勇听不清了。 不过,从董事长留给自己的几句话和他们俩开聊的开头几句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颜董事长对自己的整套管理思路是认可的,是满意的。不过,也不难看出,颜董事长这趟来找自己来“投石问路”,肯定跟这个“不同寻常”的颜强颜司机商量过的,要不然颜司机怎么一来就辟头盖脑地询问颜董事长跟自己谈得怎么样了呢? 他俩什么关系尽管是个疑团,但这与自己怎么干好像是没有关系的,甚至也不那么重要!可不是,接下来自己还有一摊子的事要等着排队处理呢。 说干就干,强勇第二天一步脚都没移地总算把自己的总体工作计划书面草稿拿了出来。 为了把工作计划跟实际情况结合得更紧密些,强勇决定到附近的几个生产车间走走,顺便询问一下员工的情况,看有什么必要的补充或修改。 正当强勇步履轻盈地向生产车间走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有一人跟别人不一样,他好像正冲着自己笑呢。 强勇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因为上次全体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开了一次会的,强勇对他们的当中的谁个可能也是认不大清楚的,但公司上下可能就基本上认得出强勇了。 因为强勇只有一个嘛。 “怎么都不带正面看人啊?发财就不认人了?”一直冲着强勇笑的小伙子突然发话了。 强勇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仔细地打量起说话的小伙子来。因为他的话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嘛!小伙子怎么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吗? 强勇刚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的时候,小伙子居然拍起自己的肩膀来: “切,强勇,这么多年了,你肯定把我给忘记了!哎呀,我是张平啊,天明的!” “啊呀!我说怎么感觉有点面熟的哟!张平,那个喝白酒随便就一斤的大神啊!咦,还真是啊。有道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啊!我没想到我强勇偷偷地跑到这么远的也没两天的还能碰到熟人啊?张平,你是哪一年从天明厂出来啊?多不长也有几年时间了?只是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也在爱慕公司么?在哪个部门啊?”强勇大吃一惊,高兴地也回过头来,边说边连击打了几次张平的肩膀。 “切,我还哪个部门?我还想问你呢!我哪个部门也不是,我只是外面卖酒的来送货的呀,我听到别人都喊你。”张平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 强勇接过名片一看,哟!好家伙,居然还是鼎鼎大名的五粮液集团某片区业务经理呢! “没想到?我张平没别的爱好,也没别的本事,从小就只贪点酒喝,现在搞的销售也总算是干上了自己想干的工作。对了,老同学,你怎么会来在这儿呢?不是听说你在深圳混的风生水起的吗?那个那个好像听说有个叫什么卡的是被你玩转的?有一段时间市场上疯传的厉害应该是你小子干的?太吓人了!那简直就是家具行业的大鲨鱼啊!”几年不见,张平的话多了起来,但眼睛仍一睁一闭的,没喝酒的时候跟喝了酒的时候差不多。 “一斤半的白酒量,不在酒厂做也是浪费人才了!还是先说下你张平,哪一年咱们都从天明出来了,后来你跑哪里发财了?不是一出来就直奔五粮液这样如雷贯耳的大公司的?咡,我看你小子不简单,这其中肯定有不少故事的,你小子不是靠喝酒摆雷台招亲招过去的?哈哈哈。”强勇调侃的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了。但手上的按键却不停,一会儿就在自己的新手机上把张平的号码给拔了出来。 “哎!手机通了,这样咱们俩就都有了联系方式了。多年没见了,你这个咱们班上曾经的大文豪硬是要的比一般人想象力要丰富啊!你也可以这样设想啊,当我从天明厂出来后,也不好找工作,钱包也丢了,什么证件都没有了,就胡乱地挤上一辆不知去哪的巴士,结果就被稀里糊涂地拖到了四川宜宾来了。该应要在四川落脚的,我真的就来四川的了,后来也就汤下面就在四川成家了。哈哈哈,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啊。其中有些离奇的过程现在说起来还有点好笑又好气的。还记得不?当初老子不就因为喝醉了酒走错了房吗?那傻瓜一样的女的把我给告了,结果牢没让我坐成,还让我白捡一个老婆。哈哈哈,我见机行事临时搞定了这个傻女人,她就是我现在的老婆,四川宜宾的。说起来我也当时也是走投无路的,也算是急中生智的,后来我当然也只得跟她走了,没想到这一走就直接走进了五粮液集团了。”张平口回首往事,吐飞沫侃侃而谈,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是闭口不提他曾经情绪不稳甚至患上忧郁症,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开车撞死人,要不是父母花重金聘请的律师帮你自己安上个精神病的理由,自己可能现在还在某某监狱呆着!不过,那些都是自己心中已经结了疤的伤痛啊!谁会没事随便血淋淋地拿出来卖惨给别人看?那不是往自己伤口上撒盐吗?! “哟,张平,你这故事可比我想象的要在传奇色彩的多啊!怎么样,嫂子没亏待你?据我了解四川本地的婆娘漂亮是一定,但也都比较泼辣哟,你小子别也学会了四川男人的耙耳朵了?还有,这么多年,已经有小孩了?你小子不吭声不吭气地,只怕你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强勇一听乐了,笑着继续追问。 “算你小子有眼光,我那老婆会整,头一胎就给我整出个双胞胎呢,现在俩人上都已经上幼儿园了。不过,还天天脱不了奶粉的。哎,说起来,现在的孩子吃起奶粉来还他妈的厉害的啊!还很挑!这么小就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的,你给她们喂国产年奶试试,她们宁可饿着也愿吃了,专挑进口的,搞得我一个月要两三千块对付两张小嘴呢。对了,你小子那个时候多风光啊?不是天明厂的强老板亲自给你操办的婚礼么?一个打工仔,还有谁比你这更牛逼的呢?嘿嘿,你的孩子也好大了?是男是女啊?”张平说完自己的“基本信息”,突然“枪口”转向强勇。 “哎,还是你小子有福气啊!整个双胞胎。我也跟你一样,生个小棉袄,已经在上幼儿园了。我那结婚的事,有什么好牛逼的?不过是给天明的强向西脸上贴金而已。哎,你记得老同学强卫兵不?好巧不巧的,我们两家都在滨江市一个区的,他的儿子强盛跟我的女儿同强劲还是年同月同日生的,现在啊还在上同一个幼儿园呢。”强勇边说边拍着张平,其实心里是挺佩服的这个有故事有内容的“酒圣”。 是啊,似张平这样能够在“绝处逢生”然后“单枪匹马”地在四川宜宾那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够生存下来确属不易,安家落户就更是奇迹了。 (一百零一) “强卫兵?啊哟,原来有一年跟我还是上下铺的关系呢!你们几个好啊,都呆在了滨江有发展啊!我可是好久没回学校了,听说已经快要升本科了,有空真应该回去了看看啊,说不定还能挤进去补报个名捞个短训的本科的学历回来呢。”张平快言快语像打莲花捞一样,却传递出不少强勇未曾了解的信息来。 看来,面前的这个“酒圣”张平虽然身在遥远的四川,却没少关心着母校的一举一动啊!这一点让家有母校不远处还时不时从外面溜回滨江的强勇感觉有点惭愧。 强勇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对母校的事情一概不知了,只好呵呵一笑,含糊地应了句: “好哇,有机会咱们一起回母校报名去呗。” 正在这时,有人过来对张平轻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张平马上就笑着对强勇道: “老同学,本来我今天就想洗耳恭听一下你这个才子的传奇故事啊!哎,你们爱慕公司正通知我马上去卸货呢。我知道你来这儿,肯定也是从深圳空降过来的高管嘛,一开始事情也多,今天我就不打扰了。要是中午下班的时候方便的话,我们哥俩最好一起找个地方吃个便饭好好叙下旧啊。我真的离开天明后有好多的话想跟你说说,这下总算逮住机会了。放心,不要害怕啊,咱哥们不会来瞎拚什么酒的,咱们现在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出门在外老婆有交待,少喝酒多吃菜。身体第一,别让家里人担心就是了,对不?我的大才子,我们一会儿见。”张平边说边向强勇一伸手,临了使劲一抖,就松开了。 强勇也及时松开了张平的手,然后笑着摇摇头,挥挥手,继续向车间里面走去。边走还边不住地摇头笑着自言自语: “切,真是的!哪儿都能碰到老同学的?!酒圣就是酒圣啊!算准了我要来的一样。” 忙碌中时间是过的最快的。 所以,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随着一声下班铃响,几千员工争先恐后地鱼贯而出。 乱哄哄的场面持续不到几分钟,便沉寂了下来。 强勇知道员工们已经离厂了,老同学张平也该打电话过来了。 可是等了十多分钟后,却仍未听到自己的手机有任何响动。 主动打电话给张平,显得好像自己在讨他的一顿饭吃一样。这样,反正自己也要出去找饭吃的,不妨就边走边看。 “你们不是已经收了货吗?干嘛不给我送货单上签字啊?”老远就听到张平的叫声。 敢情耽搁这么久,是陷在这里跟人吵架了?! 强勇疾步向张平的方向赶过去。 “老子就是不给你签字怎么着?今天不拿这个数来,说什么也不好使!”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背向着强勇的方向,边恶狠狠地吼叫边在半空中晃动着五指! “之前不是说好的三千吗?凭什么又涨了这么多?!”张平也不依不饶的。 “那你就当这一趟货白送了!”黑衣男子一甩手,就反过身来要走。 强勇刚刚赶到,正好与黑衣男子碰了正面! 这不是上次开会在会议室里一直死死盯住自己的小胡子吗?真是阴魂不散的,哪儿坏事都有他的份!这会儿居然“坐地起价”,硬向自己的老同学索要更多的好处费呢! 小胡子猛一回头,看见了强勇,也是大吃一惊的,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临走还不忘把之前的那种“死亡的眼神”扔给了强勇。 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强勇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得回退了两步! “强勇,正好你来了。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公司的做法?!本来我们之前价格已经谈好了,贪你们公司有点量我就送货上门,这已经已经够意思的了,他居然还要抽水!抽水也就算了,还说涨还就涨的!你说,这个世道还让不让人正经做生意不?再说,我又不是老板,随便就能答应你们公司涨价的啊?这要是冒然答应了,回去了公司领导还不把账都算在我的头上啊?我也是打工的好不好?”张平看到老同学强勇来了,不觉大倒苦水。 强勇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也没有退回去的可能啊!于是装着大方地呵呵一笑道: “我一个新来打酱油的,啥也不知道的。有什么事情你们俩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张平似乎听出了强勇的“弦外之音”。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机灵的张平一把拉住小胡子的手臂,象川谱变脸似地一改刚才还满脸不悦的神情,满脸堆笑地讨好小胡子道: “刘总,现在生意真的难做啊!这样,今天你说多少就多少,我也不管公司什么政策了,大不了就是亏嘛,亏就亏我一个人头上算了,小弟我自认倒霉就是。” 张平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狠狠地朝自己的另一个手指上吐了一下口水,然后象点钞机一样哗啦哗啦地点起票子来。 小胡子虽然感觉有点惊异,但仍是面无表情地接了钱,甚至没有一句客气话,唰唰地随便签了字就抽身而去,临了还“小李飞刀”似的再次扔给了一旁的强勇的“死亡的眼神”。 强勇不由得再次心凉半截,不妙之感瞬间袭上心头! 本来自己就是来给颜董事长“助拳”的,一开始就已经被小胡子一帮人贴上眼中钉、肉中刺的标签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如今又不巧撞破了他与作为供应商的自己老同学张平的“苟且之事”,回头只怕这种“除奸”的计划又得加快了哟! “走啊,老同学,本来我早就该打电话给你的。照你这么说,这地方我肯定就比你来的还多,还要熟悉啰!不管他了,这小胡子算是把我吃定了,不想这么多了,上车,我们哥俩找个地方好好叙叙。”张平打发了小胡子,就过来招呼着强勇。 强勇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想跟阔别多年的老同学好好坐一坐,经历了刚才的微妙的一幕,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吃了一口苍蝇,一下子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看到强勇犹豫不决的样子,张平马上拿出在学校时劝酒的咄咄逼人的架式来,一把捏住强勇的手,暗一用力,然后一脸地坏笑道: “多少年了,咱哥俩天各一方的,今天好不容易才凑到一起了,算是老天爷赐给我张平的一个机会了,我就没有这么容易放过的。是你自己乖乖地走呢?还是要我真的动粗?!” 强勇一下子被张平“淳朴”的同学情谊深深地感染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小胡子他们以后对自己会有什么不利的,现在自己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走就走,别让一脸无辜的张平小看了自己,于是轻轻地移动了脚步。 “我就喜欢我们的大才子‘从善如流’的样子。?,强勇,你这不算是‘屈打成招’?”张平边拉着强勇的手边不停地开着玩笑。 “哎,我到底是跟你去还是不跟你去呢?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不管这么多了,老古肯定说的没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同学,没想到几年没见面,却有这种方式让在遥远的成都见上了一面,够刺激啊!行了,开车,别只顾说笑了,毕业多少年了,还一点没改的,动不动就毛手毛脚的。?,我发现你小子这种毛病也会用在女孩子身上?怪不得在滨江上校的时候就好像总跟女孩子纠缠不清的。老实交待,当初弟妹是不是你小子临时见色起意,就这样连扯带拉的给搞定的?”强勇“借题发挥”,也算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不过才说了头一句话,张平就愣住了,接下来的几句,他就变得笑不拢嘴了。 此是无声胜有声,张平这样子的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 不过,笑归笑,接下来了饭局上,除了相互询问对方的家庭、生活、工作,除了不断地相互惊讶和开怀大笑,张平还是向强勇提供了很有价值的信息。 原来,颜董事长说的一点没错! 通过与张平的短暂交流,强勇已经基本确认了小胡子就是被哪个黑社会集团硬塞给爱慕公司的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这小胡子仗着背后的强大势力,明目张胆地大肆收受家具上游的材料供应商、礼品供货商等等的好处,稍有不满就加以“封杀”。而小胡子不仅对外的手伸得很长,对内的员工也经常以蝇头小利加以威逼利诱,所以,别看几千人的这么大公司,平时大家当着董事长的面恭敬有加的,其实他们中的大部分早就迫于小胡子的淫威有意无意地站在了他的一边了。 看来,形势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复杂,也更严峻! 这类的事情,强勇在深圳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那都局限在公司以外的社会上而已。但是一家公司内部还有黑社会的存在,就不仅让强勇“匪夷所思”,而且还会担心以后开展工作的“缩手缩脚”的“投鼠忌器”啊! 难道自己就这样“打退堂鼓”了吗? 就在强勇虽然心有不甘但仍渐生退意的时候,神一样存在的颜司机飘然出现在强勇的面前,不经意地一顿饭工夫,又“神使鬼差”将强勇的“大厦将倾”心态“扶正”了,并“逼”回了初来爱慕公司时“踌躇满志”的原形。 可接下来的时间,强勇虽然按着自己计划试图通过管理制度来理顺公司各部门间的衔接关系,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爱慕公司破天荒地出现了劳资纠纷,而且一单一单的接踵而至还“花样翻新”! 颜董事长一向平易近人的,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想到会突如其来地麻烦事蜂涌而至,一时间如临大敌,死死地抓住强勇的手不放松。 强勇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迷津”并“推波助澜”的,但想开了的自己也是“艺高人胆大”。毕竟这些在内地的成都看似“新鲜出炉”的东西,强勇在深圳早就领教过了。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强勇开始运用起自己在深圳积累的经验“见招拆招”,将看似复杂的企业“乱象”一一理顺一一破解。 不过,从这些问题的背后,强勇不难得出这些的结论来: 这些花样百出的动作,如其说是要逼退年迈的颜董事长早日放手,不如说是在考验着强勇在深圳多年的“基本功”扎不扎实,甚至也可以说是在跟强勇试图堵住爱慕公司管理制度的漏洞的进度在赛跑。 第46章 调改受阻 (一百零二) 首先发难的,却是一向在木工生产车间老实巴交的推台锯师傅刘田田。 当颜司机代传颜董事长的“口谕”把强勇从生产现场喊到会议室时,强勇吃惊地看到行政部经理和两个满身灰尘的员工正在小声而严肃地议论着。 “好,大家安静一下。人到齐了,现在就由木工车间李鹏主任把基本情况给大家说说。”颜董事长也没跟强勇客套,一声令下,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满身灰尘的中年男子应声站了起来,他笑着向颜董事长点了点头,就开始发话了: “大家好,我是木工车间主任李鹏。这事发生在我们车间,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我们车间有个叫刘田田的推台锯师傅,入职快两年了,在我的印象中,他一向就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那种,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也就是5月15日的下午两点,未经我同意,上班期间私自带着几个老乡,也刚好是我们这个车间的另外几个推台锯师傅,给一位辞职的老乡举行送行酒会。老乡要走搞个送别小酒会嘛,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他刘田田这么大张旗鼓地搞,对我们车间影响可就大了。当天晚上,我们木工车间被迫因为师傅们都出去喝酒云了,导致整个车间全部停机停产。大家都知道,现在生产节奏很紧张的,而且各工序间是一环套一环的,我们木工车间这么一耽误,不要用第二天一早打磨车间马上就跟着要停工待料了!这危害太大了!然而这个刘田田好象王八吃了秤砣一样,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的,居然从第二天开始,又连续三天不来上班。我当时觉得情况比较严重,马上就向行政部王经理作了汇报。” 李鹏讲到这里,就笑着向大家点头,好像意思是说自己已经讲完了,然后自觉地坐下。 而一旁的行政部王经理马上跟着站了起来,挺严肃地说道: “我收到木工车间李主任的报告后,及时到车间了解了情况,一切正如李主任所讲的那样。我初步判断:这是一起严重违反厂规厂纪的事件。按公司相关管理制度,本来未请假,并造成车间停工停产,就可以按实际损失酌情追究刘田田的经济责任,何况他接下来又连续旷了三天的工。我们的厂规厂纪写的很清楚,连接旷工三天,就可以按自动离职处理,工资不予以结算的。所以,我们行政部根据厂规厂纪及时给予了公开辞退处理。但是这个刘田田自己犯了这么多次这么严重的错误,却不愿接受公司的处理意见,居然声称说他不知道有什么厂规厂纪了。这个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他,要不然的话,这样的老实人不会突然有胆对抗公司的,现在居然反咬一口,把我们公司上诉到区劳动仲裁委员会去了。” “我们有什么错呢?难道怕他不成?”李主任等王经理一说完,就愤愤不平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新的《劳动法》去年刚刚颁布,好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我们在座的各位可能跟我一样,见都没见过这玩意儿。现在不是我们公司单方面说了算的时候,也不是我们大家争吵的时候。之前强助理跟我提起过这事,我当时也没有在意。看来现在得要‘亡羊补牢’了。(面向一旁的强勇)强助理,这事不怪你啊,因为无论如何就是我当时同意你来调整这个制度的,恐怕一下子也来不及的。但不管这次仲裁的结果如何,你是从深圳来的,应该有这方面的经验的,你给大家分析分析,也好让在座的各位都学习学习。” 强勇看到颜董事长说完就热切地看着自己,而其他的几个管理人员却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知道他们对事情的严重程度和对企业造成的损害一无所知,更别说“预防”事件的发生了,但说服这样的他们还得讲究点语言技巧,硬梆梆地塞给他们一个结论只怕他们难以接受,自己以后开展类似的工作也会举步唯艰的,于是略一沉吟就站起来,大声说道: “大家可能觉得我们爱慕公司胜券在握?” 会议室里的几乎所有的人都笑着不住地点头。 “虽然仲裁委员会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我可以现在就下这样的结论,我们爱慕公司这场官司已经输了!”强勇坚定的话,相当于给了大家当头一棒! 啊?董事长花重金从深圳挖来的高手居然说出这么泄气的话?!有人还不服气地回头看着强勇,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呢?怎么胳膊肘向着外人拐呢?! 看到这种情况,强勇非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觉得自己说“大道理”的时机已经基本成熟了,于是呵呵一笑道: “我知道你们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关起门来,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法律是不认这些所谓的人情世故的,甚至我们大家平时奉为准绳的厂规厂纪也不一定认可。这主要看它是不是经过公司的工会认可的,我不知道公司有没有依法成立工会啊。有没有与相关的法律法规相抵触,是不是超出了相关的法律法规的约束范围。所以,当务之急,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好好对照《劳动法》检讨一下我们的管理制度是否有明显的漏洞,是否规定的要求或处罚的力度超出了相关法律法规特别是《劳动法》的范畴。” “怎么会这样呢?那我们之前订的这些厂规厂纪还有鬼用啊?” “那我们靠什么来管理员工呢?说也说不得,罚也罚不得,他们到时要是闹翻了天,我们不还要跪着哄他们看他们的脸色来行事?!” 。。。。。 强勇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激情澎湃”地加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 当然,讨论是一边倒式的倾向于公司的,这不单看在颜董事长坐镇的面子上,他们的心里一直可能也是这样想的,行动中也是这样做的。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在讨论,倒不如说是对强勇刚才的一番话的“批驳”! 颜董事长似乎也有些想不通的,任由他们喋喋不休闹腾着。 强勇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这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不拿事实跟他们说话,他们是决然不信的。 就这样,爱慕公司“大张旗鼓”地想开的一个关于如何处理劳资纠纷的专题会就这么的不了了之地散了。 第二天下午,颜司机再次风风火火地从车间将强勇“捞”回了会议室。 颜司机一路上脸色紧绷,强勇知道公司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只是不好意思问。 一到会议室,强勇看到会议室的人居然差不多挤满了,几乎就是上次欢迎自己加盟的人员的翻版。但却透着一副“大难临头”的气息。 “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颜董事长看到强勇在自己身边坐定了,硬是从严峻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然后就开始发话了。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会场顿时这得鸦雀无声! “行政部王经理,你当众宣读一下,劳动仲裁委员会的裁决书。”颜董事长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昨天强勇的“大道理”中纠结出来,刚刚到手的判决书更是让他泄气不已,所以从来就精神抖擞的他,这回却让人感觉十分地“疲惫”。 行政部王经理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手捧厚厚的一堆判决书,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一下颜董事长,然后不太情愿地缓缓地说道: “由于判决书的内容比较多,关于过程的述说和取证内容占了大篇幅,这个又是大家都比较清楚的,为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就不说了,只宣读一下仲裁的结论。 仲裁委员会最终的判决是这样的: 1厂方支付解除与刘田田的劳动合同关系的经济补偿金4100元(刘田田离职前三个月平均工资)和50的额外经济补偿金2050元。 2厂方支付刘田田5月份工资及加班工资差额580元(8小时以外按150、节假日按200-300计发)。” 王经理读完,再次用眼神望住颜董事长,似乎在问:可以了吗? 别看颜董事长年纪不小,可脑子转的并不比年轻人慢,他一落眼就“心知肚明”向王经理示意坐下,然后把目光扫向在坐的各位,摇着头说道: “你们当中谁来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平时不是一个个看起来都很能说的吗?公司也在你们手上管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不是也很有经验的吗?!” 颜董事长的话,尽管说的有点难听,但是过了半晌了硬就是没有人敢站起来回句话。 “我知道你们会这样的,沉默是金啊?还记得上次人家强助理讲的话吗?这说明什么,说明包括我在内,大家都还没有做到与时俱进啊!这样下去我们爱慕公司是很危险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从深圳大老远地把强勇强助理接过来的原因了。他可是在深圳做管理做了好多年的,方方面面的思路和经验都很先进!现在我们就掌声有请一下强助理来给我们大家上一课,掌声有请。”颜董事长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顿时,会议室里掌声一片! 强勇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只等颜董事长说完立马站起身来,并不断地向大家摆出掌声暂停的手势,等到掌声完全歇下来,才缓缓地说道: “这次劳资纠纷的败诉,我觉得主要原因是我们大家的意识没有跟上。新的《劳动法》颁布这么久了,我听颜董事长说大家基本上没有几个人看过听说过的,这恐怕也是我们爱慕公司管理层面以后要下大力气加强的地方。现在我们一起来就事论事,我发表一下我本人对这桩劳资纠纷案的看法。这本属我们爱慕公司对严重违纪行为的正常管理,但由于未能及时取证,仲裁开庭被判举证不能。并不是说事实摆那儿,人家就会相信,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是要举证,具体说就是谁主张谁举证。我们爱慕公司的厂规厂纪好像有这么一条规定:连续旷工三天按自动离厂处理,不结算工资。这一点是合情合理但不合法的,它明显与《劳动法》明文规定的连续旷工十五天按自动离职处理但工资照发相左。所以嘛,仲裁委员会这次肯定不会站我们企业的角度来判我们爱慕公司赢的。” 强勇的话简明扼要,“击中要害”,然而他说完后会议室里半天仍死一般的沉寂,因为也正是强勇的这一番话,完全颠覆与会者的习惯思维。大家似乎都已经陷在这样或那样的思维泥潭里拼命挣扎着却不能自拔。 强勇环顾四周,大家的表情几乎一个样地垂头丧气。唯独中间的角落里有一人神情淡定,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强勇仔细一看,那不就是小胡子吗?他可是一向不请自来地坐在头一排的啊!这回倒好,主动溜到中间不显眼的地方藏起来,这不明摆着“做贼心虚”吗?而这从来就规规矩矩的刘田田的突然反目,是不是就是他搞的鬼?! 强勇心里瞬间想了许多,最终还是但愿这一切不是真的,要不像深圳的公司就太复杂了,还真的有点像当年国民党和共产党那阵子一样,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啊! 颜董事长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他突然也下意识地向台下前几排搜寻着什么。不用说,也是在找小胡子。有他在,不舒服;突然没他在,还真不习惯! 最终颜董事长还是精准地找了小胡子,只是看他一副有别于众人忧心忡忡的淡定样子有点吃惊。吃惊半响之余,又突然想开了,于是率先打破沉默的僵局,朗朗一笑道: “大家都转过弯了没有?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还是不服气!但这就是现代企业管理的样子!所以我们爱慕公司的管理制度相当有必要进行大刀阔斧地修正了!关于这件事,新来的强助理来的头一天就跟我提到了这些,我当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总算弄明白了强助理的良苦用心啊!这就是从源头上来规避企业的风险!说实在话,关于这件事我可能跟在座的各位一样,表面上点着头却心里一时好难接受的。凭什么一个新人一来就把我们大家玩了二十多年的制度给推翻了?这搁谁心里也不好受,但事实就是这样的,不给我们再犯错误的机会啊!所以,我今天回过头来再看下强助理早几天给我递交的工作计划,我觉得十分合情合理。所以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通过这件事能够改变一下自己,提升自己的认知水平,认真配合强助理关于管理制度方面建立健全完善方面的工作。” “好!”人群中突然有人喝起彩来,然后脆脆地送出掌声。 这种即兴的喝彩和掌声十分应景,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不用董事长再起头了,接着会议室里就是潮水一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等在这片掌声渐渐稀落的时候,有人突然站了起来。 强勇一抬眼,就看出了还是刚才念判决书的那个行政部王经理。 王经理似乎已经从之前的“不以为然”,转变成现在的“灵魂开窍”甚至对强助理的说辞有点服服贴贴的了。从他接下来说话的内容更“可见一斑”: “各位同仁,刘田田的事件给了我很大的触动!作为主抓企业文化的行政部,我十分赞赏董事长助理刚才的教导。从中,我相信大家跟我一样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接下来对这样的事如何避免呢?我想请我们的强助理给我们再上一课,大家说好不好?” “好!” “要得!” 。。。。。。 台下呼应的人还不少,跟着掌声也是如影随形的“山呼海啸”! 然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要想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几十分钟把现场的管理人员的思想都理顺理服了,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只能一点点渗透啊。但今天的场面火爆似乎大家的认知度一下子就高度统一了爆棚了,显然只是个假象!不过“听言辩声”,强勇觉得至少做行政人事的王经理是听懂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于是也不谦让,就象老师教学生一样大声地讲起来: “‘引以为戒’是我们这次劳资纠纷的最终目的。我非常欣赏颜董事长在遇大是大非问题上的大度从容和在座各位的从善如流。以我在深圳多年的管理经验来看,我觉得我们爱慕公司接下来至少要在这两个方面下大下功夫!一是今后我们的厂规厂纪尽量以《劳动法》等为准绳来尽快修订。行政部在给员工宣导时务必让所有员工在事先准备好的签字本上签字以示员工已经了解,任何口头的形式和事后再补的做法都是不合规矩的,也决不能作为以后万一有纠纷时的证据。二对故意或严重违规行为应严格执“法”,以打击其嚣张气焰,维护正常管理秩序。值得一提的是,针对这次刘田田的事件,我方管理层务必保持清醒的头脑、克制的态度办好两件事:一是取证工作。一旦类似的事件发生,我们管理人员决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双手一摊第一时间直接选择妥协,这样只会助长一些歪风邪气扰乱管理秩序的。我们的管理人员要懂法守法,还要合理运用法律武器,要及时着手证人(主要是同事)、证词的收集并成形第一手材料的书面报告;二是对违规当事人要大胆地参照厂规厂纪进行严肃处理。当然这个厂规厂纪肯定是修订后的,不过我们管理人员始终要记住一点:一般行政处罚最严厉的莫过于辞退;一旦辞退便不能同时进行经济处罚哟。 还有一点,这是我本人对我们管理人员的忠告。我碰到很多管理人员常因缺乏经验或鉴于个人利益考虑,关键时刻有意无意地充当老好人从而耽误这种劳动纠纷的取证和处理时机,我建议我们爱慕公司可以马上建立并完善相关的应急预案。其实许多事情一开始并不严重,及时的沟通和说服教育显得相当必要和重要。因为很多事情一开始并未产生严重的后果,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是可以找当事人进行协商的。但是一旦错过了这个黄金协调时机,问题可能就没有这么好弄了,我们可能就不能再打协商牌了。这其中各部门要密切配合作为这一复杂工作的主导部门行政部的工作。因为事情往往是各部门爆出来的,各部门主管经理自然最清楚不过了,只要我们有理有据循序渐进地去开展工作,我们的员工绝大部分都是规规矩矩的普通人,我们的工作就能够成功!” 强勇的话音未落,会场的掌声立即四起,而且经久不息。 是啊,这次关于刘田田的劳资纠纷检讨会是开的是很成功的,与会者离开的时候再没有了先前的各种“微辞”和“糊涂”,取而代之是“豁然开朗”式的一脸轻松。 看来,这一次颜董事长给刘田田的劳资纠纷案埋单埋得还是值得的。 然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田田的事件好像是敲响了爱慕公司的劳资纠纷的警钟,但也引发了一些别有用心人的“奇思妙想”,于是类似的事件接二连三地大有发而不可收拾之势啊。。。。。。 正当强勇埋头修订管理制度的一日,颜司机急忙急促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邪门了,又有员工向仲裁委员会把我们爱慕公司给告了。快,董事长正在会议室等着你呢。”颜司机的话不多,拉着强勇就走。 “不会?刘田田的事才过去几天呢?这些员工也真是的,尝到了甜头就还搞上瘾了?!还让不让企业正常地搞生产啊?!”强勇丢下手上的活,边紧跟上健步如飞的颜司机,边不解地发着牢骚。 还没到会议室,就难得一见地听见一向和蔼可亲的颜董事长高声地质问声: “你也在公司呆了这么久的,虽然没有正式任命嘛,大小也算是公司的一个领导,他是你的亲戚,你怎么就不管管?!” “你怎么知道我没管?!谁让你这个公司有空子让他钻啊?!”居然有人也大声地“回敬”着董事长,好像一点也不愿落下风的样子。 强勇待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正红光满面地跟着年迈的颜董事长“据理力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路不明”曾经死盯着自己的小胡子。 而听颜董事长质问的口气好像颜司机说的这一单官司似乎就跟这个让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小胡子有直接的关系! “进来,强勇。今天这事你得好好跟我们大家伙说道说道!哎,奇了怪了!刘田田的事才过多久?就又来了!我开厂几十年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事的!照这样下去那还得了?!我看我们爱慕公司要不了几天就要关门了。”颜董事长看到强勇来了,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着他的从不轻易示人的“男高音”。 强勇边听董事长说话边向里张望。哟,会议室居然已经跟上次一样坐满了人,但也许是被颜董事长的“雷霆”一怒给震住了,竟然一时鸦雀无声。 看到这种尴尬的场面,行政部的王经理这次不等颜董事长发话,就腾地站了起来,头却低着在瞄桌子上的一张纸,然后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是我今天刚拿到的刘铁生的上诉书。刘铁生就是我们油漆车间的老主管,这个我就不用介绍了。这单事发生在几个月前。大家都知道,油漆车间比较特殊,油漆采购计划都是由车间主管本人根据实际情况来做的。但几个月前,我们的产品油漆质量问题突现,并有员工投诉刘铁生经常把多采购回来的油漆倒到下水道里。我们行政部也派人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明查暗访。我们是在掌握着确凿的证据后才报到公司总经办的。这件事情的处理我也是全程参与的,我觉得我们公司处理的还是比较谨慎的。我们没有马上跟刘铁生算损失的经济账,而是将他调离了油漆主管的岗位,实际上是放在我们行政部挂个主管的虚名。对于拿惯了高薪和回扣的刘铁生而言,这当然是极大地减少了他的经济利益了。所以他虽然人不在油漆车间,却不断地利用自己的工作经验和油漆供应商的人脉关系对新来的油漆主管施加压力,致使新来的油漆主管做不到半个月就自动离职了。我们行政部多次招人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是很难有人留任的,所以现在我们的油漆主管的位置还空着的呢。这个时候,我们行政部协同总经办也加快了对刘铁生的违规违纪的调查力度。我们行政部还私下也跟刘铁生谈过,希望他主动辞职,这样面子上也好看点。刘铁生这个人很狡猾的,他表面上什么都同意,等拿到结算的工资后就什么都不认了,还‘倒打一耙’,一纸诉讼将我们爱慕公司给告到了劳动仲裁委员会。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的,我的汇报完毕。” “强助理,你说说看,这样的事情都能在我们爱慕公司发生?这还让不让我们爱慕公司生存啊?!”王经理的话音刚落,颜董事长就急不可待地接了话。 (一百零三) 强勇终于明白了一切,他略一理思路,就找到了问题的切入点和其中的道理来: “这就是之前我们原来的制度遗留下来的漏洞所致啊。单就这一桩事而言,我觉得我们爱慕公司的同仁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虽然也是小心翼翼,但还是一不小心踩了《劳动法》的红线。公司在刘铁生严重违规的事实未弄清前匆忙将他调岗,无非出于两个目的考虑:一是为便于查证事实,因为他在岗在位容易形成干扰;二是逼刘铁生自行辞职。但你们想过没有?这已经构成劳动合同中劳资关系的变更。按《劳动法》要求,出现这种情况就必须经过劳资双方协商同意的,也就是说我们要主动找刘铁生协商,并最终白纸黑字地再签一份变更后的劳动合同,并声明之前的劳动合同作废。公司在查清事实后再将刘铁生解雇,似乎合情合理。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曾经的油漆主管的刘铁生今天已经是行政部主管了,他实际上已有了新的岗位,再来把他解雇?这就不是新岗位的不称职了,说难听一点,人家就可以说是公司在跟他算老帐! 通过这一档事,我想给在座的各位理一下管理思路,也就是所谓的教训: 第一,对于刘铁生之事公司发觉后应速查速办。此案在事实未弄清之前调岗降级不能不说是一大败笔。而及时的停工停职才是上策。 第二、停职停工期间不允许刘铁生进入工作区。因为大多管理人员被公司否定后,极易利用职位之便针对公司管理漏洞等大做文章。 第三、一旦事实查清请立即予以辞退并公告人事部门。他日刘铁生应聘的下一家公司电询其在位情况,务必如实回复,也好让李生吃点苦头!” “好!”颜董事长几乎是压着强勇的话的最后一个音符失声地叫了起来。 “好!”台下马上又有人响应。 奇怪的是,就这么两声过后再没有更多的响应,更没有之前的那次开同样会的不需动员的雷鸣般的掌声。 强勇大感尴尬之余目光秒扫全场,正与冷峻的小胡子眼神不期而遇。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眼神,它似乎比以前更加“霸道”!不用说,会议室里的管理人员的大部分都是慑于小胡子的“淫威”而作声不得的。 老辣的颜董事长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他虽然对台下的管理人员的反应比较失望,但以他的“菩萨”心肠反过来又很容易理解大家的难处的,他唯一的指望就是爱慕公司能够挺过今年的这一关,明年或者小胡子背后的老板会因为自己的“管理有方”而按之前的“协议”放过自己,放过爱慕公司的。 会议开到这份上,不散也得散了。 等会议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颜司机突然窜进会议室,径直走到强勇的面前,小声地说了一句“强总,颜董事长让你直接到他的办公室一趟。”便走出了会议室。 强勇感觉这样的气氛有点怪怪地,看来颜董事长背负的压力也很大啊!他与小胡子之间肯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而自己的处境可能也是相当地“危险”啊! 因为从未到过董事长办公室,所以强勇走出会议室,就按门牌标示来找。 “来来来,强助理!这边坐,我已经给你泡一杯茶了啊。强助理,过来过来,你还是第一次到我的办公室?”颜董事长似是看到了正在找搜的强勇,热脸招手相迎。 强勇呵呵一笑,边往办公室里走,边感受着颜董事长办公室的豪华。 什么叫五星级的家?这恐怕就是答案! 只见宽敞的办公室大致有两百平方的大模大样,却是被海尔冰箱、海尔平板电视、朱漆的大班桌椅、牛皮的通长沙发充斥着,井井有条,大气逼人啊! “没有什么好看的,横竖就是一间办公室的嘛。来,强助理,先喝一杯茶。”颜董事长边笑着招呼强勇边挨着强勇的旁边坐下来,一只手却在精致的茶具上熟练地泡洗冲倒。 “哟,茶不错,董事长还泡得一手好功夫茶嘛。”强勇没话找话来说,随便恭维着。 “哟!小强你也懂这种功夫茶啊?!当初在深圳朋友家里喝这东西就觉得好,我自己在深圳买了几套茶具好长一段时间都丢在那不晓得怎么泡呢!先不说茶不好喝,这泡茶的功夫硬是练出来的哟!你也不晓得摔坏了几套茶具才勉强拿得出手的呀。哟,人老了,好像干啥子都不行了。”颜董事长被强勇一句话拍的心里痒痒的,嘴里却不断地自嘲。 “董事长,千万别这么说啊,您就算老那也是‘老当益壮’啊!您看您这身板,哪会输过我们年轻人的哟?!董事长,是懂生活之人啊!您让颜司机喊我过来不光是为喝功夫茶的?”强勇端起一杯泡好的茶,轻轻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抬起头向颜董事长微笑着说。 “哟,就我这身板还好呢?我喊你过来,光喝茶就不行啊?也是,有点太假了,要是光喝点茶我们俩还不如去附近的茶楼去喝呢,哈哈哈。怎么样,小强,这几天的两单官司让你见笑了?我们爱慕公司的管理基础看来还是有点太薄弱了,经不起某些人的折腾啊。”说到正事,颜董事长笑了两声,就开始恢复了这段时间习惯性的严肃表情。 “怎么说呢?面对旨在保护劳动者权益的《劳动法》突然颁发,不要说咱们爱慕公司,我估计成都的绝大部分公司都有点罩不住哟!深圳是走在全面的前边,当时我在深圳呆的公司也是好一阵手忙脚乱的,好多的公司至今还没有拿出行之有效的解决劳资纠纷的方案出来呢。”强勇不想说颜董事长太丧气,内地的企业当然一时半刻还没法子跟沿海的企业相提并论的,于是把之前在深圳的企业问题“添油加醋”了番。 “哎,好多人都只看到做老板的风光,没看到做老板的难处啊。我这个做老板有点不称职啊,做了二十多年的家具,开厂至今一直跟着我干的也有大几百人!老了老了干不动了,居然有点干出烂尾的样子了!哎,强勇,幸亏你能够及时从深圳来了,要不然我这个做老板下一步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开厂二十多年,几时遇到过这样的事?这个《劳动法》我看也是有点偏向于工人的嘛!不是说法律都讲究公平公正吗?啷个就光顾员工的一头呢?这两场官司我们爱慕公司都是输了,就当给我原来的管理花钱买个教训,后面的事我可就指望上你强助理啰,有没有问题?”颜董事长边自我检讨着边抡起茶壶给强勇的杯子里咕咕地添加着刚沏好的茶水。 “董事长,我觉得这事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要不然,连公司的管理人员们都没怎么见过《劳动法》长什么样子的,他一个生产线的普通员工就突然一下子懂得如何利用刚刚才颁布的《劳动法》来维权了?”强勇端起满杯的茶边喝边不住地摇着头。 “这点我也早看出来了,不用说,肯定是小胡子他们一伙在背后作祟呗。但是,他们至少目前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冲着我来的。说实在话,就算拚了这间公司不要,我的销售渠道我的几十年的人脉他们也是抢不走的。”一提到这背后的事,颜董事长似乎早就心里压不住火呢,似乎对这事的最坏的打算考虑上还有点自己的底气。 强勇的脑子里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深圳亲眼目睹的一家经营得不错在业内蛮有口碑的有着二十年经历的家具公司!在《劳动法》颁布后没有及时调整对待员工的策略,利用自己的优势继续保持着高压强硬的姿态,结果在某些“别有用心”的“教唆”下,大量员工相继辞职,而这家公司不但生产线顿时瘫痪,从来就不差钱的这家公司因此一夜之间就宣布破产了! 倒不是它招不到新的员工来补充,而是面临着成千上万的员工几年、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工龄赔偿啊!光这一项的损失算起来就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天文数字啊! 对于这种对企业具有“毁灭性”的事件一旦“东窗事发”,临了是谁也无法挽救的!但是前期的调整和预防工作如果及时做好了,也未必会出现这样的非经营性破产悲剧啊! 面对此局,企业也是有“损招”可以大幅度减少自己的经济损失的。那就是“改头换面”重新成立一家公司,然后注销原来的公司,将原来的公司员工“平稳”地过渡到新公司的名下,“偷梁换柱”,从而原来的公司的员工工龄随着公司的注册而自动消失! 后面的这种办法说它是“损招”是因为它完全是在钻法律的空子,冠冕堂皇地抛掉自己不堪重负的担子,但损害的却是所有员工的利益!所以为广大的员工所“深恶痛绝”! 强勇之所以有此“见解”,完全是因为跟着原来的公司常年法律顾问打了几次交道“死皮赖脸”地“讨教”人家才松口给自己漏了风的。 颜董事长看到强勇一言不发地寻思着,又挨过来加水,也不忘加话试探: “怎么?害怕了?小强。还是对我们爱慕公司没有信心啊?” “没有没有没有。我突然想起了深圳的一家公司的遭遇来。”强勇被颜董事长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给“噎”在自己的思绪中,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后悔了。 “深圳的企业昨天走过的路,可能就是我们内地企业今天要走的路。所以作为我的助理,你得好好地把你所知道的事情给我说说,也好让我们的爱慕公司少走点弯路,少受点经济损失啊!只要挺过这一两年,小胡子他们可能就要收手了。”一听说有“故事”,颜董事长马上孩子似的来了劲,他边催着强勇边自顾自地端起着一杯茶喝了一大口。 强勇被自己的失言逼出了自己不想那么早就说出来可能吓着颜董事长的“故事”,结果等自己说完,还是把什么风浪都似乎经历过的颜董事长吓得不轻! 颜董事长愣了半天,竟没有说一句话来。 强勇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看来,“聪明一世”的颜董事长难得地“糊涂一时”了!他肯定也在给自己的爱慕公司与强勇所说的公司“相同的遭遇”而“对号入座”了。 “董事长,把你给吓着了?这种事件一般人是无解的。但是,我既然当您面说得出来,就自然有办法解得开的。”强勇起身端起茶壶反过来给颜董事长加茶了。 “真的啊?这样都有办法啊?快说来听听。”颜董事长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半信半疑地看着给自己加茶的强勇。 当强勇把自己的押箱的绝招也就是“损招”亮出来的时候,蔫了半天颜董事长突然一下子缓过气来,他略带冲动地一拍自己的大腿: “好!妙!要是小胡子他们真把我逼急了,老子就跟他们玩这一招!” 强勇却暗自叫苦不迭。 啊哟!这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命招术啊!要是颜董事长哪天真的把这一个招使出来,自己作为他身边的助理,走了还就一了百了;要是没走,恐怕自己在家具行业的职业生涯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管理的大忌就是“众怒不可犯”啊!一旦谁踩了这个红线,就是天王老子也难逃失败的结局啊!象爱慕这样体量的大公司,一旦濒临破产那得牵涉到多少人的切身利益啊?!每个人不要说打自己一拳,就是吐一把口水,只怕也能把自己给淹死了! 都是从周边一带洗脚上田进厂上班的民风淳朴的爱慕公司员工们真的会在小胡子他们不断地暗中“煽风点火”下一步步地“铤而走险”吗? 第47章 艰难改观 (一百零四) 话说颜如玉加盟了x型特钢螺栓公司后,x型特钢螺栓一下子成了四个女人的天下。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颜静、颜欢、颜如梅三个人曾经在x型特钢螺栓这个舞台上合演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虽说谈不上精彩,但也算是各有分工、相得益彰,算是守住了微不足道的市场份额啊。 自从颜如玉这个“不速之客”来串过门后,一切便突然发生了改变,什么事好像有意无意地都得她来拿主意一样,这就彻底打破了往日两人甚至三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平衡”。一向性直心急的颜欢自然有些受不了这个,她多次明示和暗示其他人非但没有得到积极的回应反而反劝后,上了头的她竟以“离家出走”的方式来表达着自己的种种不满。 事实虽然还没有办法证明颜如玉的想法和做法是具有远见的,但至少已经证明了颜欢的离开是个错误的决定!一直守身如玉的颜欢也因此付出“丢失贞操”的惨重代价。 所以,当颜如玉伙同颜静、颜如梅火速赶到深圳“搭救”颜欢的时候,颜欢内心一开始对此并不领情,因为她觉得颜如玉这样做是完全脱离了实际,甚至觉得自己这一切的后果都是她颜如玉一手间接造成的。但在自己险遭“牢狱之灾”的紧急关头,却又是她颜如玉以她的精明过人之处“出手相助”了,而且还“神奇”般地“逆袭”了。从而一下子改变了自己对颜如玉一贯带有偏见的想法。 颜静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她毕竟是年长一岁颜欢的姐姐,虽然也心疼妹妹的遭遇,但随着与颜如玉的朝夕相处,早就为她的过人胆识和全面才干所折服了: 有业绩为证:颜如玉来了没几天,就通过她的人脉打通了原来每个人都“忌讳莫深”的市场营销渠道,x型特钢螺栓公司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新客户! x型特钢螺栓公司虽然是自己最早从男朋友强超手上无奈“盘”下来的一个烂摊子,经营这么多年,只能算得上维持着没倒下去;但要是同样的时间让颜如玉来操作,肯定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恐怕早就像颜如玉自己所说的那样给整上市了! 所以现在想起来,当初颜如玉提出的三年上市的宏伟目标未必就是“痴人说梦”啊! 颜静也是花了好多个日日夜夜才想通这一切的,她知道现在的四个人中,至少自己的妹妹可能还没有完全想通,自己得私下多做做她的工作才行。否则,一旦自己的这个暴脾气的妹妹再次发作起来,那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啊!那可能不仅仅是毁了她自己哟,更有可能的可怕后果就是要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x型特钢螺栓公司呀!到时候自己还有何面目回滨江去见自己的父老乡亲啊?! 所以把妹妹接回来的当天晚上,颜静就耐心十足地给妹妹“上课”“洗脑”。 其实说起来,人有时候果断与冲动、聪明与愚蠢之间就隔着一张纸,发生在一念之间。 本来就对自己的离开持怀疑态度的颜欢,得到的“教训”可谓深刻得无以复加了!自己又不是一个愣头青!虽然觉得自己这样“迁怒”颜如玉是一种极端的个人小心眼小农意识行为,但要是真正彻底地“抹平”这心头不快,老觉得总是缺个台阶让自己下来不可。现在,老姐把这个台阶给自己搭了起来,自己还要那么不知趣地一错再错吗? 姐姐说的没错,颜如玉就是个奇女子!咱们x型特钢螺栓公司这往后的日子啊,还就真的得按她的规划去走。别的不说,就凭她没来多长时间,可能对x型特钢螺栓还不太认识,就一举打开了公‘司的市场渠道,那就是能力啊!咱们姐妹几个不服不行啊!照颜如玉这种打法这样弄下去,就算是两年内没达成上市的目标,公司的日子也会一天好过一天的。而一旦公司真的要是被她整上市了,我和姐姐还不都是原始的最大股东啊?!到那个时候咱们姐妹们赚的钱可不就是现在的几十上百万的呀,翻多少倍都有可能的,那个时候咱们套用一句时髦的话叫“财富自由”了!至少这辈子咱就不愁钱花了。因为到时候就算咱不做事,股市照常运转,作为股东的咱姐妹们一样也能大把大把地收着钱的呢。 而这边,颜如玉也在做着自己的妹妹颜如梅的思想工作。 “妹啊!你可是咱滨江学校的学霸啊!你的学习能力那是没得说的。虽说书本丢下了七、八年的时间了,但依你的脑子要是想捡起来,我想比谁都要快的。你也知道我原来的计划就是想让我们x型特钢螺栓公司三年内上市的,这个目标的达成除了希望我们x型特钢螺栓公司能够健康成长快速发展,我还有一个最大的依靠就是你这个我早就预定了的注册会计师啊!咱们自己的公司何以一开始要花那冤枉钱从外面去聘请呢?你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么?我想我可能到时候主要精力要花在跑外面的市场操作了。你不知道啊,现在的上市公司哪家不是靠风投公司注水包装出来的?!其实上市之前跟他们的同行也没有多大差别的哟,但上市与不上市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从长远规划来讲。我们这个公司至少要有一名专职的注册会计师的,这个对于一家上市公司而言,这绝对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姐把个宝押在你身上,也算是为姐的给你加压了。” “姐,这个道理我是已经明白了,只是怕自己考不下来丢人啊。现在我不还挂着名负责市场营销吗?其实你一来就已经把我这个不堪重负的担子给扛走了。我也很想为公司做点贡献,注册会计师听说好难考的哟,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考过,我这种没有什么正规的从业经验的人能行吗?”颜如梅等姐说完,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颜如梅感觉,来到x型特钢螺栓公司后,市场的竞争太激烈了,自己是得好好充一下电了!而考一个注册会计师也是自己在滨江企管学校读书那阵就立下的“雄心壮志”呀!只可惜,被当时的“花前月下”所迷惑,接着又被迫于生计的老爸所“要挟”,好不容易甩开这些包袱要堂堂正正地做个人,却总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是时候该圆一下自己的梦想了啊! 正在俩姐妹会心交流的时候,咚咚咚有人敲门了。 不用说,肯定就是住对面的颜静了,可是现在不是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吗? 颜如梅抢先一步开了门。 “哟!两位妹妹也都没有睡啊?!正好,走走走,我们几个一起到外面吃点喝点去,也算是为我妹接风了,庆祝她重获新生!”颜静人还没进门,话就急急地冲了进来。 颜欢跟在后面,有点不好意思地向颜如玉望了一眼。 “好好好!是该庆贺一下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咱们得提振一下我们的士气不是?走,我们几个现在就出去!”颜如玉腾地站起来,边说边拿外套。她觉得这是一次极佳地缓解自己与颜氏姐妹关系的机会,这些工作做不好,自己的下一步工作也就无从谈起了。 颜如玉边大声地说边大度地去拉颜欢的手,俩人一下子就冰释前嫌了。于是四个人一路拉拉扯扯说说笑笑地来到一家平时经常光顾的茶楼。 颜静一屁股坐下来,就笑着喊: “服务员,点菜。” “太猴急了?这可不是你的做派哟!”颜如梅呵呵两声,开着玩笑。 “那要看是什么日子呀!今天可是我妹重新回归的大好日子,也是我们四朵金花重新聚首大有作为的大好日子,作为姐姐,我心里别提多高兴呢!你这个妹妹会不是这样的吗?哈哈哈。”颜静边兴奋地说着,边不经意地用桌子上的厚厚的菜谱敲打着餐桌。 “哎,你们快看电视,国民党主席连战来我们大陆了,这可是一桩大新闻啊!”颜如玉刚想搭话,但碰巧一抬眼就看到眼前的电视上正播放着这么重要的新闻,于是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颜静、颜欢、颜如梅闻讯都纷纷抬起头向电视屏幕看过去! “是啊,整整六十年了,两边没什么来往?这时间跨度也太长了?”颜欢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谁说不是呢?所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世界的发展真的是会让一切变得都有可能。”颜如梅也边看边发表着自己的意思。 “世界就是一个利益圈子,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颜如玉好像看问题的角度硬是要比一般人深似的,又是“一语中的”,不得不让人心生敬意。 颜静一边笑着看新闻,一边对姗姗来迟的服务员“指手划脚”,临了等服务员抽身而去,就轻轻地一拍桌子,摆出一副既严肃又诙谐地表情,低声地说道: “我觉得今天的这一重大新闻来的也正是时候啊!国共两党一甲子没来往,现在都能友好坐到一起握手言欢了。咱们四姐妹是不是关系得更融洽一点呢?!我们四个人年龄其实都差不多,我查了身份证的哟,我们中两个七五年的,两个七六的,可能数我的月份更大点,我就不客气以大姐自居了,颜如玉是我们的二姐,颜如梅是大妹,颜欢是小妹。结拜成干姐妹,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个好!我第一个举手赞成!我结拜还是异姓姐妹,咱们姐妹四个还都同姓,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了!好好好!老大老三老四都排出来了,按我们的四川话来说,颜欢你就是幺妹了,你以后得喊我三姐了,哈哈哈。”颜如梅说着还忍不住拍起两个响巴掌来。 “大姐,其实我们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咱们不学古代磕头拜把子的那一套。大姐,你今天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我们几个妹妹的?!哈哈哈。”颜如玉感觉这气氛挺好的,马上也配合一下“改口”了。 “还是我们的才女二姐聪明啊!要不是我虚长几个月,我早该叫你姐了。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就这样结拜了。我们当然不会象古代旧社会那样磕头焚香的哟,我们什么年代啊?二十一世纪!就按我们二十一世纪的做法来。(面朝里面,大声喊)服务员,来两箱啤酒!不这样就没气氛啊!”颜静似乎很有主意的样子,她边说着边自己失笑了,还不住地向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 身着制服的服务员招手即到。 当她听说要两箱啤酒时,马上笑逐颜开。别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噌噌两下居然就把两箱死沉的青岛啤酒给搬了过来,然后嘭嘭嘭地动作麻利地连开四瓶,并一一倒满。 “我接着说啊。大家今天当我是大姐,就把酒杯举起来,这第一杯酒呢,就是共同庆祝我们的幺妹重新回归,以后我们做什么事都要有说有商量,我们四个女人要唱一台大戏给我们周边所有的男人们看看!”颜静带着头拎起酒杯,边说边把酒杯举过头顶,话一说完便一仰脖子,“咕咚”一下就干了! 接下来,“咕咚”、“咕咚”、“咕咚”的下酒声此起彼伏的,直到一只只酒杯空空如也地重新放回在桌子上。 (一百零五) 巾帼不让须眉。 看着她们举杯痛饮的样子,也是一个个豪气冲天的! “我这个大姐当的不怎么称职啊。说实在话,还主要是我这个大姐的能力有限啊,这一点我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当然我的酒量也很有限啊,现在就趁着我还没有醉,我这个做姐姐的来说几句心里话。这些话其实搁我心里好久了,早就想找个机会说出来了。如果姐妹们觉得我说的还行,我们以后就这么干,何况我们这些在外流浪的四个女孩子!我们是有缘份才走到一起来的,我们要珍惜这个缘份。幺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对于我们姐妹几个都是一次深刻的教训哪。”颜静说头几句的时候声音还挺“干脆”的,说着说着,竟有点卡壳了。 谁都知道,她这是在心疼自己的亲妹妹颜欢啊! “大姐,你就接着说,你老妹没有你想象的这么脆弱,一切都过去了,我心里的坎也挺过去了,不碍事的。”当事人颜欢似乎已经看开了,反倒过来安慰姐姐颜静。 颜如玉对颜静绕了一大圈子的说法有点“云里雾里”地“莫明其妙”。 “好,过去就过去了。我今天要说的事情,其实也不有点不太情愿,但事实却回避不了。我们原先在x型特钢螺栓是两个人我和幺妹支撑着,勉强维持,怎么努力也搞不起来,后面三妹颜如梅加入了,有些起色但还是没能搞起来,直到现在二姐颜如玉加入了,我才真的看到了一点希望!我想,我们四个人中要有一个为头的,不能群龙无首啊。这个为头的不能象二姐之前说的那样以年龄来界定,这样我会很吃力的。我觉得从公司的大局考虑,最好要以能力来决定的,最多年龄只能作为参考啊!我这是为我们公司前途大局着想啊。我觉得只要有了这个主心骨,我们做什么事才可以按一定的规矩来商量着做哇!大家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个人是谁了?说实在话,我也观察了这么久,我个人觉得二姐颜如玉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不仅因为她一来就让我们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多年靠吃老本要死要活的市场渠道被她一下子就捅开了,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能够提出我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上市大计划大愿景!我现在也想通了,我们做企业就要有这样的宏伟目标,这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我觉得作为企业的总负责人就要时刻在心里装着这样的宏伟蓝图!我们x型特钢螺栓在她手上一定不会再走弯路,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颜静把憋在心里几个月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感觉心里舒坦多了。 “好!”颜如梅失声叫道,双手也不觉拍了起来。 “好!”稍作停顿的颜欢也笑着冲颜如玉叫起来,巴掌拍的更响了。 这回轮到颜如玉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腼腆”地示意大家不要这么夸张地鼓掌了。 “刚才我这个大姐说什么来着?我们今天还可以采用投票的方式决定我们自己的事情,现在就是我们决定我们公司领导人的时候了。这样了,如何同意颜如玉作为我们的总经理,负责主持公司全面的工作请举手!”颜静笑着说,临了自己第一个把手举得高高的。 唰唰唰,颜欢和颜如梅好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把手也举得老高的。 说实在话,今天这样的场面完全是出乎了颜如玉的意料。她不知道为什么情况会一下子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而这种转变正是她一直期待的结果。光就企业的发展而言,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当仁不让来主导一切,但从人情世故而言,她是不好自己跳出来成头的,至少她感觉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毕竟前面人家大姐二妹幺妹都相继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没想到,颜静“先下手为强”,用招呼大家的一桌酒就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二姐,这可是咱姐妹们正儿八经选举的结果哟!也是我们‘群众’的呼声啊!公司已经到了非有一个强力的领导来整合发展不可的关键时候了,要不然我看x型特钢螺栓公司就玩不下去了!我们大家也就跟着一起完蛋了!二姐,我们当中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能力,你这回可千万不要谦让呀,要不就是对我们三姐妹选择的不尊重哟!哈哈哈。”颜静亦庄亦谐,边说边又举起酒杯,正眼直视着颜如玉。 颜欢、颜如梅也非常热烈地响应着端起酒杯,眼神也跟着齐刷刷地向颜如玉投射过来。 颜如玉冰雪聪明,岂能读不懂冲着自己而来的六只眼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幸福”来的有点快,自己一下还没有适应过来罢了。 颜如玉迟疑片刻,觉得还是“以退为进”地打个保险的比较好,于是也将自己的酒杯举了起来,笑着嗔怪大家道: “你们三姐妹早就合计好了?趁这餐酒给我下套是不是?” “二姐,就别说这样的见外话了。如其让我们四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混日子,不如选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把我们的四个人拧成一股绳。二姐,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来来来,我们为从今天开始有了自己的总经理干杯!”颜静边激动地说着,边用酒杯在桌子上顿了顿。啤酒冒着气泡洒了出来。 一旁的服务员赶紧拎条毛巾过来准备擦拭。 “不用了。我们要的就是这种热气腾腾的效果。”颜静边说边向服务员摆着手。 “意思是我这个老二今天没有退路了呗?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抬举我,那我这个老二颜如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凡事还是商量着办好。来来来,我们四姐妹一起干一个!”颜如玉觉得自己再谦让就可能扫了大家的兴了,于是举起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看来一点不假! 颜如玉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喝过酒的,更没有喝过这么多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连干两大杯,好像还一点事都没有一样。 眼看着平时几乎是“滴酒不沾”的二姐颜如玉已经一饮而尽了,众姐妹纷纷不甘其后三两下就一个个酒杯见底了。 “既然你们执意要错爱我,那我就借这个机会来跟大家说说我下一步的想法。不会有人喝醉了?要不我看还是改在明天再说。”颜如玉放下酒杯,等她们三人喝完,便开了口。但话一说出,却有点“后悔”了。 “切,不会?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已千杯少’嘛!我看今天我们四个人的思想算是真正地想到了一块,也算是人生知已了?!值得可喜可贺!一人喝它个四、五瓶也不会有问题的呀。二姐,我知道你有城府,有妙招,咱们姐妹几个边喝边欣赏就是了,不碍事的。”颜静笑着给颜如玉打气。 “没有问题的,大姐对我们都很了解的。说实在话,之前看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的你这么有远见这么能干的样子,不是藏着说啊,就是真的有点羡慕、嫉妒、恨啊!现在我们大家都想通了,就等二姐发话了。”颜欢也笑着“勇敢”地说出了心里话。 “哎,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高大上啊!其实我要说的跟以前的都差不多,只是想再次重申一下而已。我们x型特钢螺栓公司的三年上市的目标不变,为什么要三年呢?倒不是说三年我们的公司就能发展壮大成一家足够上市的集团公司,而是主要的硬指标是上市前需要三年的规范的财务报表。当然不光是这些了,其它的业务范围和公司的规模以及管理水平、经营利润等等都是重要因素之一,但这些基本上都是虚的,唯独这三年财务报表是死的东西,官方可追查的东西。所以,负责公司财务的大妹颜如梅的担子也不轻,我希望你发挥在校时‘学霸’的特长,在最短的时间把注册会计师证考下来!”颜如玉开始发大招了,说到妹妹时,就把目光转过来锁定她。 “二姐啊,容我插一句。三年我们公司真的能够上市吗?我之前老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所以一直很抗拒。现在看二姐信心满满的样子,开始有点相信了。但是那是怎么弄的呢?”颜欢不等颜如玉把话说完,就手一招,示意着自己有话要说了。 “幺妹说的这个问题,其实一般人都很难弄得清楚的,主要因为大多数人没有机会接触这东西。今天我就借着酒胆,在这里把所谓的操作流程给大家说说,也让大家开开荤?”颜如玉放下酒杯,双手习惯地一抱胸,开始了念起了一本鲜为人知的“上市经”。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怪不得有专门的公司在背后运作就是不一样的啊!这事我一直搁心里老早就想当面问你呢,二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啊?你认识这些什么什么风投公司的人吗?”颜欢听完了虽是“如梦初醒”,但仍“疑点重重”。 “隔行如隔山啊。我也不是干这行的,我也不是万事通呀,只是碰巧赶上了才知道了一点皮毛的。这样说可能有点玄乎其技啊,你们之前不是都去过家具展销会么?”颜如玉看今天大家都兴致高昂的,也就多说两句。 颜如玉一提到家具展,就一下子勾起了大家对莫尼卡的回忆。那种大手笔的轰动效应也让大家对颜如玉从知之甚少一下子到除了敬佩还是敬佩这种无以复加的程度! “爱动脑筋”的颜欢,刚才的问题好像还没整明白,这下又有的问了: “噢,我知道了,你不是想说那个什么莫尼卡的?那一年可算让我们可眼界了。我记得整个深圳展馆差不多就看不到别的东西了,除了莫尼卡。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听说其实莫尼卡之前只是一间成立不到一年时间还什么产品也没有的这么一间家具公司呀。” “幺妹你的记性还不错,知道的也不是少啊!这不是我想故意卖关子,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它是一件挺复杂的系统化工程,我可是为此足足准备了四个月的时间啊!整体策划一环套一环的,算是绞尽脑汁了!出来的效果你们大家也看到了,这就是所谓的策划!所谓的操作!你们想想,一个啥也不是的莫尼卡通过我的一番操作,一夜之间就会被人视为行业的翘楚,那么我们现在这样子的x型特钢螺栓公司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颜如玉边笑侃侃而谈边冲着尽给自己出“难题”的颜欢举一举酒杯。 颜欢也笑着举一举酒杯,回敬颜如玉的一下。不过,似乎“意犹未尽”地等着什么,并没有马上做出要“一饮而尽”的姿态。 颜如玉马上就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疏忽了,人家之前的一个问题自己还没回复呢,于是放下酒杯,故意迷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颜欢说: “不是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么?不会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哈哈哈。” “二姐,你别那么含情默默地看着我,越看我心里越发麻了。其实人家心里老佩服二姐你了。这样,幺妹儿我先干为敬,二姐你就看着办。”颜欢知道颜如玉在撩自己玩,“请将不如激将”,就想拿酒来套住颜如玉,边说边真的把酒杯举了起来。 “别别别,悠着点。幺妹呀,咱们喝的已经也不少了,千万别整高了,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不怀好意的臭男人捡了便宜去。哎,二姐我算是怕你这个幺妹了,我干了就是了。”颜如玉连忙站起来,边摆手示意颜欢不要喝,边拿话稳住她。 等看到颜欢真的放下酒杯,颜如玉这才安心来说: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的,主要是当时的莫尼卡策划的效果太理想了,加上强勇的鼎力相助,所以时也算是‘一飞冲天’‘轰动一时’!莫尼卡要是真抓住这次腾飞的机会,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可能早就要创造奇迹立马上市了。当时确实有一些专门操作上市的风投公司闻风而动,我记得直接找我联系来操盘的风投公司就超过了十家。我就是在跟他们‘讨价还价’过程中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可惜莫尼卡的奇迹没有发生,莫尼卡火红不到一年时间就轰然倒下了,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竟不是丰收成灾后产能,而是包装运输,产品货物多了,运输的随便乱丢,所以经销商收到的货到处都是碰坏的、撞伤的,而导火索就是一次致命的车祸,直接将公司老板和重要合作经销商一起送上了西天,从而形成一个公司内部无人能够收拾的局面。。。。。。” 颜如玉说的全是自己的经历,所以言语中充满着自己的个人情感。这种过山车似的经历,几乎让颜如玉差点触摸到企业终极的目标--上市这个高度,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这对于一向自视极高的颜如玉而言,无疑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啊! 这就是为什么颜如玉总想着回避这一“关键”问题的原因了。 那不止是自己撩开伤疤给别人看这么简单,那是自己在给自己伤口上撒盐啊! 第48章 股市凶险 (一百零六) 2003末到2004年初,我国股市在长达十年的沉寂后开始出现从未有过的激烈震荡。一时间行情大开,各支股票全线飘红,股市形势一片大好!从而搅动了平常百姓的生活。 从未接触股票根本就不懂怎么炒股的强卫兵,看着堂妹强琳琳已经安心去上大学了,没人整天烦自己了,而离她毕业分配这个更让自己闹心的“大限”还有几年的时间呢;而老婆强惠惠每天马不停蹄周旋在各个自己开的超市里,儿子天生好像会读书似的,一路成绩名列前茅的。自己在法院的工作“按部就班”的,好像至少业余时间一下子闲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炙手可热的股票“见缝插针”,一下子就闯入了强卫兵“松驰”的视线。 没有任何“基础”的强卫兵“投身”股市,与其说是赶时髦,不如说是看着同事们一个个先后入市赚得不亦乐乎心里发慌给闹的。 强卫兵很清楚自己的那点“家底”,虽然老婆强惠惠这几年靠经营富祥超市每月都有好几万元进账的,但他从来就没打过那儿一分钱的主意,那可是老婆的“价值”体现,也是全家人最终的“战略储备”啊。这钱是万万不能动的,主要是考虑一方面远在国外的岳母大人没有什么主要收入来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钱的,另一方面等自己俩公婆退休了,手上有俩钱,也可以到全国各地甚至国外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的嘛。 所以强卫兵一开始“入股”就跟老婆惠惠有“约法三章”的:只拿自己多年积蓄中的五万块来“练手”。如果赚了,那是收获;如果赔了,五万块到此为止,不再多搭一分钱。 基于这样的考量,所以强惠惠并没有反对,一来是自己还能赚不少,二来一个男人嘛总归有点“业余爱好”,适当炒点小股至少可以打发老公的时间并栓住他“狂野”的心。 而接下来“零基础”强卫兵没有急于求成地一头扎进股市,而是利用各种机会拚命地“热身”、不断地给自己“遨游”股市“苦练内功”。 强卫兵深知“股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的道理。所以一开始在购买股票前,除了掌握必要的炒股知识外,他还能沉得住气地在网上关注了整整一个星期。他没有道听途说迷信所谓的专家们的预测和所谓的内幕消息,而是有空就在股票市场进行通盘浏览,并且“无师自通”地分析起各支股票的趋势来。 强卫兵的这种思路与一般的人有点不太一样,因此当他试图与正在炒得火热的许多股民交流的时候,得到的所谓经验之谈其实于他更多的却是不屑! 不知道是天生对股市有敏感度,还是之前为之“备课”得当有效,反正进入股票市场没几天,强卫兵就把自己整的像个老专家一样。 正在上涨的股票看起来诱惑很大,是广大股民们追逐的焦点,但是股市行情经常风云突变,一不小心就可能被莫名其妙地跌停。即使大盘股涨,也有个股跌停的现象。相反,正在下跌的股票,也有立即反弹的,也有一直在跌的,但一支股票不可能跌得没有底,它迟早是会触底反弹的,就看你敢不敢跟,跌的滴血时能不能扛住! 股市的道理千千万万,几乎每个股民都能说出十几条甚至几十条的。但个中的规律或道理总归要靠自己去实践去触碰!要不没有实际接触过几支股票,就不可能没有真正的实践经验,那么一旦真金白银地投下去,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股市一旦疯狂起来,大起大落的势态让人难以驾驭,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割肉斩仓甚至赔尽积蓄导致倾家荡产的! 所以为了提前“预热”并打响自己“入股”的“第一枪”,强卫兵特地请了一天的假,特地回母校请教了曾经带强勇一帮人闯深圳回来后正被已经升级的滨江企管高专反聘的原来教自己的经济学原理的班主任王朝阳教授。 多年没见面的王教授显得很是消瘦,得知自己的弟子强卫兵已经是一名正式的人民法官后,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但当得知他此行的真实目的,他却笑了。 王教授当然不是笑强卫兵“不务正业”,他是对自己“浸淫”股市多年的一种自信迷之微笑,所以接下来,他的专业术语和炒股理论一套接一套地滔滔不绝起来。 强卫兵一开始还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共鸣”,慢慢地就只能感觉王教授的“棋高一着”和自己的“渐行渐远”的差距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在校的时候股票知识没学好,尽管现在自己还作了不少的“准备”,但毕竟股市的“博大精深”且瞬息万变,所以自己听起来总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这要搁在平时,王教授这么专业的说辞自己肯定早就听不下去了,即使勉强耐着性子听下去,也是云里雾里的。这回却有点不同了,强卫兵不但大部分都听进去了,还能够简单地理解一下王教授所谓的股经精髓。 其实看似“满腹经纶”的王教授口中所谓的股经精髓,实际上就是书本知识加上一些经典案例的总结而已,居然跟自己之前误打误撞悟出来的那些想法好多都是道理想通的。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因此,强卫兵也就更加坚定地反大多股民“随波逐流”之道而行之了。 正是这一理念,导致当强卫兵拿着自己的五万块正式在股市“登堂入室”的时候,能够很快地精准地挑选到了三支符合自己心意的股票。 入市的当日,三支股票都十分给力,一个个噌噌噌地上涨,并最终分别以3、4、5涨幅地涨停。 初战告捷!前卫兵满心欢喜!粗略一算,妈呀,一天净赚2400元呢。这差不多快赶上自己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了! 尽管如此,强卫兵还是很冷静的,毕竟自己的体量太小,每天股市流动的成千上万亿的资金和不断“推陈出新”的充满传奇色彩的成功经历和成功人士够让自己“消化”了。 但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似强卫兵这种原本没有接触过股市的小股民还真不少,大家纷纷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爬滚打”,也纷纷能从中悟出各自的道道来。 强卫兵也怕自己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总结了许多成功的炒股经验,也给自己立下了这么一个规矩:一是不管懂不懂,每天要把自己买的几支个股进行分析,并与当天涨停的优秀股票进行对比,看是否能够从中获得某些有用的信息;二是见好就收,不急功近利、不贪多贪大。 时逢中国股市十年才有的一波行情,几乎所有股票都在飘红的样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专职的、兼职的新老股民涌入。 强卫兵对股市的“执着”还是有分寸的,不管怎样的行情上班时间肯定不会去碰它的,当然业余时间的大部分基本上泡在股市里比较着“算计”着,不过也只是跟着捡点“小鱼小虾”,但“知足常乐”,每天都有点小收获的日子过得也挺美的。 但是正如之前所言:股市大行情看好,也有个股大跌大赔的。 强卫兵一次在股东室里就亲眼目睹了一对老股民赔完老本斩仓割肉的痛心场面! 这更坚定了对自己当初进行股市立下的规矩的信心和决心! 其实,强卫兵“无心插柳”的两点规矩“杀伤力”还是不小的。正是因为他严格遵守了这两点原则,不到两个月,自己买的股票就净赚了约百分之四十。 这让身边炒了十几年的老股民都啧啧称奇、自叹不如啊。 都说:河里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游泳的! 作为新手,顺风顺水的时候特别要防止头脑过热。因为往往一招不慎,将全功尽弃啊! 强卫兵密切关注着自己的三支股票的一举一动。 饶是这样,第二天下来,强卫兵的几支个股仍然有赚有赔的。涨的一支涨幅有3,跌的两支分别是1和2。算是扯平了。 接下来怎么办呢? 强卫兵下午下班回来就开始研究着对策。 一旁做作业的儿子强盛正边写着作业,边念念有词:“三下五去二。。。。。。” 咦,三下五除二?儿子强盛念念有词的三下五除二跟咱炒股有关系吗?! 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自己还没有捉摸出来的关系。 儿子强盛的一句话不相干的话,实际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算是“点拔”了前卫兵。 强卫兵缺少的就是这种理论上的支持。对于他这个爱动脑筋的股市新人而言,这可能就是他“摸着石头过河”的那个赖以过河的“石头”。 接下来,强卫兵对这个儿子强盛随口“嘣”出来近似“无厘头”的“股经”“深思熟虑”地“琢磨”了好几天,才总数悟出这样看似有点“牵强附会”的道理来: 当一支股涨幅高达5时,要见好就收,不能再贪了,得马上抛掉。否则有可能马上就大幅下跌;而当一支股票跌幅达3时,也要马上处理掉,因此跌幅如此强劲个中原由不得而知,可能还会继续大幅下跌。这个时候要果断地“忍痛割肉”,否则损失可能远不止这些。这么里外一算,当有涨有跌的时候,5-3=2,自己总体还能有2的行情可赚嘛! 再回到儿子强盛之前背的口诀“三下五去二”来,强卫兵不禁哑然失笑了。 回想起之前王教授的一番股经论道,虽然有些抽象有些深奥,可是道理不正与这“三下五去二”的道理还有自己私订的“规矩”“不谋而合”吗?! 看来,自己在炒股方面虽不能说有点天份,至少通过自己的瞎琢磨有些“道理”自己还是能“悟”出来了啊,尽管它听起来更像是些“歪门邪道”! 接下来一段日子的股市行情整体下行,但强卫兵仍凭借着“三下五去二”的“独创理念”硬是把自己的六万多元在短短的一个月变成了十二万元! 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却是周边的股民们一个个损失惨重“哀鸿遍野”! 强卫兵赚发了!强卫兵成股神了!股市大盘走低、整体下行日益明显的时候,强卫兵一个人还在不倒翁似地大赚特赚显得特别抢眼! 圈子不大的滨江股市开始流传着各种不同版本的新股神强卫兵的神话。 于是接踵而来的不仅有人上门讨教,好多单位上从来没有来往的同事甚至领导也开始因此主动“走动”起来。 热热闹闹的股市持续了几个月,终于暴露出它的残酷本性! 而正是这样,认识不认识的股民们慕名而来拜访强卫兵的越来越多! 看着一个个入股年龄长达十年以上的百发老股民“虔诚”的样子,强卫兵没有一丝“保守”,他一遍又一遍地“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炒股心得! “怪不得啊,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道理!之前真是闻所未闻呐!” “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不行啊!” “小强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人家还是个大法官呢。” 。。。。。。 众股民每每好一通交口称赞!弄得强卫兵每次忙不迭地一一拱手回敬。 “既然新的股神已经问世,不妨我们这些‘老古董’跟一把如何?”突然有人提议。 “好好好!只要能赚到钱,我们直接就把钱交给强法官这个股神让他代劳得了。该提的点你强法官照提就是了,你是大法官,做什么我们都放心的,强于我们自己少赚一点,总好过现在焦头烂额的还一再割肉斩仓啊。”马上就有人热烈地响应着。 强卫兵一看事大了,忙笑着摆摆手道: “大家不要迷信我啊,我好多地方也是碰运气碰到的呀。你们如果光跟我的股票,我会压力很大的,我个人赔赚是小事,万一大家跟着赚了皆大欢喜自不必说,要是赔了我可就对不住大家伙哟!” 可不是吗?这不是光是信任啊,还更多的责任呀!强卫兵想得很清楚,自己的五万块钱的本钱操纵着三只小股票,可能是自己还有驾驭得了,最多的打算也不过把自己赚的全赔进去拉倒;但是如果要是这些老股民真的都把钱打给自己,那可是上百万、几百万的资金在运作啊,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吗?再说,自己的这一套“理论”在股市有涨有跌的时候还能“奏效”,现在不是已经到了全线跌停的时候了吗?说明股市的行情已经过去,任谁也难以“起死回生”的啊。 可是大家伙似乎早就有备而来的,所以尽管强卫兵一再地推脱,大把的现金和股票的详情表还是一样不丢地硬塞给了强卫兵。 强卫兵就这样“被迫”一下子成了一个特殊的大户,一个代表自己、也同时代表几十个散户拼凑而成的大户。 看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强卫兵陡然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没办法,强卫兵只好把下班后的时间全部花在了一门心思关注股票上,不过上班的时候反正没有那么忙,只要没有安排案件查实核准或上庭审判的,他就找各种借口逮住各种机会,溜到大户室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瞬息万变的股市行情。 强卫兵不是为了享受大户室的空调和茶水,实在是自己肩上的担子重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 强卫兵左盘右算地,终于看出了沉寂了大半月的股市的行情这两天又可能开始出现大盘回弹上扬的迹象了。 这只是自己独立的推断啊!但没有经过实践验证,话就不能随便说了,特别是眼下广大股民们“哀鸿一片”甚至谈“股”色变的时候。万一这话传出去了,说准了,没有人数着钱的时候来感谢自己的;没说准,不要说自己的名誉受损,只怕信了自己的股民还会找上门来讨要因此造成的损失呀! 为把握好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强卫兵决定“严阵以待”。在下午单位已知没什么事的空当,吃了午饭便径直来到大户室。 不光是强卫兵,其实经常在一起开始熟络的还有同样“心事忡忡”的几个公务员。 谁都知道:公务员是不能在上班时间出现在大户室的,但大家一直以来都“心照不宣”,而且一般对外都称什么总什么总的来避人耳目,所以尽管大家都知道强卫兵的合法身份是人民法官,来了这儿自然也就不能直呼其“强法官”名了,很自然地改成了“强总”了。不过随便是谁,任你给他扣上“股神”帽子,都没有不乐意的哟。 这会儿,众股民一片欢声笑语。 “股神强总来了,强总就是强!”总有人爱说笑。 “股神有这么好当的啊?不容易,不简单啊!”也有人充满着理解。 强卫兵笑而不答。 大户室的人三教九流的,强卫兵一来二去已经熟络了。 平时里大家没事总喜欢相互开着玩笑,既活跃了气氛,也增进了相互了解,加深了感情,还消磨了时光。当然,能来这个办公室的人不仅要有资本,还有一定的素质。 “我说股神啊,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整出那套‘三下五去二’理论,真不简单啊!是师从哪位高人啊,还是自己独创的门派啊?”看强卫兵没有说话,有人又开始寻找“突破口”。 “我哪有这样的能耐啊?都是自己瞎掰的。如果硬要说师从哪门的话,那就是只有母校的王教授了,他可是亲口教授我的哟,只不过有些道理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要说,比起我这个恩师,五根手指中我强卫兵恐怕连最小的手指都排不上哟,哈哈哈。”强卫兵想把问题推得远点,省得以后再有人问他同样的问题。 “大学教授啊?难怪呀,名师出高徒啊!看来恩师肯定就是世外高人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人家吃的是什么饭的?大学教授呀!专门教这个的,你说厉害不?我猜要不是在滨江企管学校有一官半职的,恐怕早他妈的就成亿万富翁了。” “是啊,不过,你的‘三下五去二’方法还是让我获益不少啊。” “这些都是小鱼小虲,最多我也只是学了我们王教授的一点皮毛而已。要是有机会你们听一下他的课,那一套一套的理论没有不五体投地的,那才是真正的股神呢。我也听说他也炒了股,一直在赚,好多人就看好他,投他的股呢!听说跟他的人也总是能‘旱涝保收’的哟。”强卫兵看人多嘴杂,显然是大家都来了兴趣,也就多扯了几句。 “那是那是。不是说股市跟政策有很大关系的吗?我已经收到风声,说是过段时间中央有关政策会有调整的呀。” “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嘛,我也知道了一点,所以我已经在开始往外抛了。” “抛什么,股市本来就是聪明人玩的游戏嘛。强总这么厉害,在我们这一片已经是股神无疑了,没想到还有比强总更厉害的股神啊!我们知道已经有好多的股民已经跟着强总了,我们就不给你强总添堵了,麻烦强总你帮我们引荐一下你的股神老师,让我们去跟跟他的股呗,或者我们几个干脆把钱给他炒,我们这些人也图个轻松。你不晓得,这几年日日夜夜的,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没睡过安稳觉,整天提心吊胆的,真的为这股市活的太累了。” “那是,这样最好。” “我也同意。” 。。。。。。 大户室里又是一片欢腾!仿佛大家已经找到了稳赚不赔的法宝。 强卫兵没想到自己的推脱法子还是彻底打错了算盘啊,非但没有奏效,还把自己不知情的老师给“惹火上身”了。这些大户室的将近二十人之多,一个个都是没有百把万也少不了几十万的主呀。王教授能够“全盘接受”吗?自己得给自己准备点后路啊!于是清一清嗓子,等众人静下来才缓缓地划出道来: “各位大神们啊,我强某人先把丑话说在前啊,我的恩师比起我才是真正的股神,但是他是不是愿意接盘你们的手这谁也说不好的啊,毕竟大家的意愿事出突然,我也还没有提前跟他商量。但有一点很重要,我强某人也要特别申明一下,那就是赚、赔都有可能,不要一赚了就哈哈大笑,一赔了就骂骂咧咧的。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我明天就抽空帮你们跑一趟,问下恩师的意思。” “那是自然。” “这个大道理谁不懂?” “再怎么样,教授的脑子总好过我们这些没读到书的人?” 。。。。。。 第二天,果不其然,股市开始了与传说中的那样激烈的震荡。 大户市的股民们纷纷割肉斩仓,但是奇怪的是,竟没有人皱一下眉头。 倒是散户们里哀嚎一片。 陆陆续续地,大户室里五十、一百万元地有人直接向强卫兵递钱、送票过来,当然都是些想通过强卫兵来搭桥王教授的。 强卫兵开始以为大家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们一个个说干就干,行动还这么迅速,实在有点“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感觉啊。 强卫兵不敢怠慢,只好一一登记清点,并让大家一一签字确认。 忙活了大半天,强卫兵粗略一算,好家伙,现金一堆堆的已过千万了!这么庞大的数目可不是开玩笑的,自己还没跟老师通气呢。于是当着大家伙的面,拨通了王教授的电话。 “卫兵啊,有什么事?” “老师啊,真有事哟!我在滨江市股票大厅里。上次你给我上的课我给大家分享了一下,好多股民指名道姓地要跟你的股票呢!这事我也拦不住啊,现在我手头上交过来要跟你股的现金超过一千多万了。他们说很崇拜您,一定要我把把这些钱打给您,希望您能够为他们出山,来全盘操作这些资金入市哟!至于佣金什么的都好说。” “都是你小子拉的业务?老师我没那么神的啊。多少钱?一千多万元?” “是啊,可能后面还有交的。老师,在股市上你算是神级别了。我看下,目前已经在我手上准数是1250万元,这只是第一拨,做的好,可能还有更多的在等着跟呢。” “你小子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是不是自愿的啊?股市这东西是有风险的哟,万一不小心弄赔了,这么大笔的资金我王某人也很难担得起责任啊。” “老师,我都挨个说了,您放心,这不都是股市的行规吗?老师您就别谦虚了,这么多年,我好像就没听说过您赔过钱?现在的行情算是牛市过了,大家都担心资金不安全,把钱放您这儿可就是稳赚不赔的避风港了。您发过账号过来,我等会儿就把钱给您打过去,这也是大家伙的意思啊!要不钱放在我身上,我还睡不着觉呢。” “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替我谢谢大家伙的信任啊。我的建设银行账号是” “好的,我马上就去银行办理手续。剩下的工作就由老师您全权处理了,赚了钱大家会按行规把提点第一时间提给到您的。” “这个好说。卫兵啊,你也辛苦了,老师要是赚了钱也少不了你的好,就这么着。” 强卫兵放下电话,还没开口,一旁的大户们就笑逐颜开: “这下就稳了。我们大家伙可以安心睡个懒觉了。” “单子、钱、票都在这儿,卫兵,有劳你了。” 。。。。。。 (一百零七) 强卫兵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本来准备好好地观察一下股市的行情,验证一下自己的预测是否准确,好给自己手上的股民们送上来的几十支股做下一步的动作,但没想到情况一下子演变成这样子,自己一不小心竟成了另外一拨大户们的跑腿了。 没办法,强卫兵只好整理好钱、票,然后抽身到附近的银行把钱给王教授转了。 等到强卫兵再回到大户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强卫兵顾不得自己的肚子饿,“挑灯夜战”一支支个股看起来。 这看完,不觉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昨天看到的所谓行情,并没有马上来到的意思。如果今天不是看仔细了,肯定会损失不少!那可不是自己的一点点钱哟,还有十多个股民的股本哟! 第二天,股市果然继续着它一路下跌的势态。 当强卫兵庆幸自己没有出手的时候,而自恃经验丰富的王教授“意外”获得大笔资金后,却不假思索地一头砸进了股市。 出于职业的敏感和习惯,王教授应该还是比较小心的。他一开始只是试图买进几支个股,但是马上就吃惊发现个个大盘下泻的情势。 凭王教授多年操作股市的经验,他觉得这种下跌的行情应该马上会“触底反弹”的,之后肯定会有一波行情,于是逆市而为,将剩下的资金全部倒进股市。 然而一切并没有朝王教授判断的方向发展。王教授购进的几十支股无一例外地遭遇到大盘持续下泻的厄运,而且还下跌得一发不可收拾,分别从当初的30多和40多一支的跌到15和18左右。 一直关注着股市一举一动的王教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子开始有点发抖了。他强作镇定地粗略算下来,这几天下来,自己捧着这么一大笔资金,非但没赚到一毛钱的好处,反而几乎尽丢了那个看似天文数目的750万元! 我的妈呀!这可怎么得了啊?!无论如何,自己上一辈子的班也赚不了其中的十分之一的。这要真的都是自己的血汗钱,王教授恐怕接下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跳楼了。 王教授背上冒着冷汗,他尽可能地用自己之前的“胜利”来“安慰”自己。 但接下来是守还是割肉平仓? 王教授正在犹豫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 王教授竟吓了一大跳,等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拎起来。原来有人得知消息后,马上打电话给强卫兵讨说法,强卫兵顶不住就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王教授还能说什么呢?无非是之乎者也的拖延时间的话呗。 强卫兵感觉自己此时竟成了夹心包了,明知可能是王教授判断出了偏差,但事已至此,也只有不断地安慰找上门的众股民说: “会好起来的,我们的王教授很有经验的,他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看错的。当然万一你们自己觉得不行,就直接找他去,我也不会拦着你们的,这是他的电话。” 强卫兵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王教授给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之前情绪激动的大户们现在却个个被人阉了似地懒得动弹。 没想到过了一个星期,股市仍跌不止,已经到了11和12了。 早就嚷着说是要回家睡安稳觉的大户们,其实一刻也没闲着。股市每天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神经。何况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大家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 这些大户们其实个个都不简单!他们有钱的前后要么是有当官的子女撑着,要么就是有复杂的社会背景和生意来源。这种背景下谁要不幸惹恼了他们,那绝对是没好果子吃的。 果然,强卫兵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起来,大户们一个个一改当初“没关系”的大方脸谱,露出极为吓人的狰狞面孔来,打电话的口气也越来越不耐烦,说电话的内容也从开始的心平气和的催还到后来的近乎恐吓。 强卫兵哪里抗得住这些?何况这一切也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自己这是没有吃到肉,还惹得一身骚!没办法只好把压力一一向王教授“输送”过去。 不成想没几天,王教授跳楼的消息就沸沸扬扬地从滨江企管学校传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强卫兵脑袋嗡的一声,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等自己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竟然看见一大群人叽叽喳喳地正围着自己的床前站着。 自己这是在哪啊?白被套上绣着红十字的,怎么会在医院了呢??强卫兵下意识地甩着脑袋,极力地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是啊,围着自己的这些人不就是头几天还“如狼似虎”的大户们吗?他们现在居然一个个慈眉善目的样子,这变化也太让强卫兵难以接受了! “好了好了,终于醒了醒了,总算人没事了。”有人兴高采烈地喊了起来。 其他的人正准备象在大户室里一样随附和地要嚷嚷开,一声低沉而威严的“这是医院!不要大声音喧哗!”断喝及时阻拦了他们。 跟着走进来一位紧绷着脸的白大褂。显然,刚才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你们大家安静点行不行?!都几十岁的人了,不知道医院里有好多病人需要静养啊?!”白大褂走到强卫兵的床边,冲着房间的老不老少不少的大户们不满地“警告”着,然后转过来身,一只手伸过来动作熟练地翻看着强卫兵的眼、嘴。 “医生,我这是怎么了?碍事不?”强卫兵等白大褂看完,自己先问了。 “强先生,你目前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你这是属于急火攻心的这种。不过,你这段时间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当么最好呢,你还是留院观察一两天,等情况稳定了我们医院才敢下结论的。”白大褂边说边拿出随身带着的听筒,放在强卫兵的胸口仔细地听起来。 “谁是你家属啊?”白大褂听完了,又辟头一句。 一大群人竟没有一个说话的,倒不是他们怕白大褂嫌他们闹腾,其实他们虽然跟强卫兵在一起呆在大户室里这么久,除了知道他姓强,是个小可小觑的“股神”,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当强卫兵倒下去的时候,他们只知道把他送到医院来,却不知道他的家属是谁,所以也就没有通知家属了,所以现在当然谁也就没敢接话了。 其实,不单是他们,强卫兵自己也是一样,好像在一起这么久的,面孔熟得不能再熟了,硬就是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更不用说家属是谁了。 “你们都是他们的工友?幸亏来的及时啊。”白大褂不屑地白了大家一眼。 “股友股友。”有人嬉皮笑脸的。 “谢了啊!股友们。要是没事,大家都散了忙自己的事去!我就不用家属来了?医生。”强卫兵说着就想坐起来。 “别动。”白大褂声音不大,但威力不小,一只手还作出要按住强卫兵的姿势。 “哎哟,看来我们的股神强总啊,可总算醒过来了,要不人命关天的要搭进去两条了!” “我们棺材本的钱可怎么办啊?!” 。。。。。。 ?叹声又开始抬头了。 “噢,昨天网上报滨江企管学校的教授跳楼就是被你们这班人给整死的啊?也不想想,这样的行情你们还敢下大注?!”白大褂站起来,轻蔑地看着又准备一哄而起的大户们。 “哟,医生都懂炒股了,人才啊!不过这消息传的也够快的啊?!” “哎,谁的钱不是钱呢?我们相信王教授才跟他的股,都已经亏的没底裤了,谁不急眼呢?!不过我们根本就还算没直接催他呢,尽闹腾着强总,结果把我们这个年富力强的强总给弄倒下了,吓我们一身的冷汗呢。现在看来强总是挺过来了,但是王教授却没了。” “我们这不是间接杀人吗?” “切,你懂不懂啊?这叫‘隔山打牛’,是我们间接打死了那个吹牛的人了。” 。。。。。。 白大褂看大户们杂碎的唠叨势头又起了,赶紧一摆手。 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了。 白大褂看着强卫兵,很认真地说道: “强先生,最好呢,按我的意见就是留院观察两天。当然,如果有什么急事,也可以马上就出院的。但是千万要当心点,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不能着急上火的。现在药我都不用开了,你在这儿静养几天就好。” 白大褂说完,便抽身离去。 强卫兵跟着也从床上一骨碌站了起来。 “强总,行不?”有人走过来边关切地说着边还用手扶住强卫兵。 “没事的,大老爷们的,我哪有这样弱不禁风的哟?!回去休息比去这里的好啊?医院里不光吃不好,连空气都比外面要差些。”强卫兵边说边推开床头柜找自己的东西。 “强总,说句公道话,自始至终,王教授帮我们炒股也没有你一分钱的事。你急成这样,说明你把我们委托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这下弄成这样搞得我们几个怪不好意思的。” “哎,其实一开始我们几个也看到了大盘的不对劲,只是一时心头麻木,满以为他是个教授,应该比你强总更保稳点。实际上我们还是都想错了,不该浪投虚名啊!” “将怎么办呢?教授人已没了,我们的钱不会也得不到?就算亏的再多也还是有点渣的?哎,王教授一走这人命关天的,他的家属不找我们的麻烦,就已经算是万幸了哟。” “我们个人手头上还剩点散股,强总,你就做个好人,代收了?” “哎!你们想钱想疯了?强总还没缓过神来呢,就提这事?” 。。。。。。 大户们七嘴八舌地咬着舌根,临了还想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逼”强卫兵“就范”。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呢?”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进来,不大但很有力,听口气就知道是个女的,而且还带着火气,典型的“来者不善”啊。 大户们纷纷不好意思地让一条道来。 强卫兵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但仍忍不住要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棚着脸的女人正站在病房门口!那可不就是自己的老婆强惠惠吗?她怎么知道的还找上门来?她的声音又怎么会变得如此恐怖啊? “别起来了,老公。要不是我路过股票市场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我刚才来医院在医生那已经打听过了,幸亏送来的及时,没什么大碍啊。(面朝众人)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我也姓强,叫惠惠,是强卫兵的老婆。今天不管怎么说,人是你们帮着送过来的,我代表我们全家谢了啊!”强惠惠边说边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不过,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嗓音。原来她刚才是故意吓吓大家的啊! “哟,小事小事,应该的嘛,强小姐,我们担不起哟,强总也是为我们事给累的哟。” “强总还真有艳福的嘛,讨个老婆这么年轻漂亮啊!” “老婆也姓强,典型的金屋藏娇,典型的强强联手嘛。” “我们几个看到强总突然站着站着就倒了,当时真有点吓坏了,所以马上打了120。” “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有点难为情呢,不好意思开口找你呀。呵呵,平时也没你的电话啊,幸亏你小强自己找上门来了。” 。。。。。。 大户们说话不分先后,一个接一个,说着快的,竟是压着前面的人话音在说。 强惠惠似乎已经明白了几分,她不时微笑着向大家点头示意。临了关切地坐到强卫兵的床前,像个专业的医生一样,先伸手摸一下老公的头,再看看老公的眼睛和嘴,生怕他的哪个“零件”坏了似的。 “没事的,老婆大人。医生刚才才检查完走的。咦,你今天怎么知道去股票市场啊?难道未卜先知?”强卫兵一边挺配合地“享受”着老婆的关心,一边笑着追问道。 “切,你老婆我有这么笨吗?你周末不经常泡在大户室的吗?也是赶巧啊,我今天没事刚才路过,就想进去看下你,哪晓得就找不到人了。大户室的剩下的几个大叔说的吓死人了!我马上知道他们说的是你,我还不赶紧跑过来看下啊?一路上心都快飞出去了。”强惠惠说着说着,眼泪竟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 “啊哟,哪有这么严重?也不怕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笑话?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强卫兵边从床头柜上的抽纸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强惠惠,边拍着强惠惠的背后不停地安慰。 “强总,没什么事啊,医院的事你俩公婆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别的不会,这个还是可以办的,一会儿我们就把出院手续给办了啊。真的,医院里环境不怎么好,能走就早就走啊,回去休养该几好啊?哈哈哈。”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来一句这样的话,马上其他的大户们就不由强卫兵分说地鱼贯而出。 第49章 劫后余生 (一百零八) 强卫兵一到家,强惠惠就“忍无可忍”地埋怨开了: “在医院里我没说,是给你面子啊。你不是跟我说,就那五万块炒着玩的吗?怎么会捅出这个大的一个篓子?自己倒在医院不说,听说还把你们的老师王教授给弄跳楼了?!这是真的吗?你自己还是个正儿八经的人民法官呢!我发现你的胆子真的好多哟,你这事弄不好分分钟是要坐牢的呀!真要是弄真这样了,你让我一个人带个强劲怎么过啊?!” “哎哟,哪是哪啊!老婆大人,我真的没有乱来,你听谁瞎说的嘛?!我真的就是一直在用那五万块在炒的呀,一分钱也没有再多投。只是行情来了的时候,小赚了一把,已经有七、八万了,最高峰的时候涨到了十二万而已嘛,不过后面行情回落也赔了点。还不是这些散户们看到我那段时间只赚不赔的,天天缠着我硬把钱塞到我这里,让我一下子就一下了成了真正的大户了?!股市这东西是靠眼光的、讲行情的哟!这段时间行情一直不好,连续十多天几乎各支股票都在一路下跌,之前没把钱给我的另外一些大户们为求保险,也纷纷把资金抱到我这儿来。我哪吃得消?上千万元的呀!所以就当着他们的面跟王教授联系了一下,哪晓得王教授竟然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后面的事不说你也知道了,王教授可能是看走眼了,亏得一塌糊涂,几天资金就少了整整七百多万呢!这么大笔资金,搁谁身上,不是个天文数字啊?王教授可能是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居然选择了自我了断,哎,可惜啊可惜!”强卫兵很理解老婆此时的心情,他也不想作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讲了大概。 “这么说来你们的王教授是自杀的没错啰?就不知道会不会把你给牵涉进去呀?难怪我的眼皮一大早就跳啊跳的,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这不还真的跳出来这么大的事来!我看这样,老公,我强惠惠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明天就把你手头上的别人的钱统统给退出来还给别人,赔也好赚也好,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咱们家不缺那点钱,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安全。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叫我跟强劲俩怎么办才好呢?!”强惠惠边说边激动地又开始流起眼泪来。 “好好好,老婆大人,还真哭上了啊?就按你的意思,明天一早我就去办这事行不?真要这么办啊,据我了解,有些大户我甩手以后现在他们自己还不一定肯接手的呢。”强卫兵知道老婆是真心在关切自己的身体,但现实情况也得让她多少知道一点,否则到了明天,“效果”不理想,她也会着急上火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还赖上人家啊?!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你这样充起量来就是他们的操盘手而已。那就算是操盘手,说不好听就是他的打工仔,也有做与不做的自由?!不行,这件事我得盯着你,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挨个告诉他们说:自己炒股的事被单位领导知道了,挨批评了,要求务必退股,否则公职不保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强惠惠孩子似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临了还使劲地推搡着强卫兵。 “你个漂漂亮亮的人哟,没想到还一肚子坏水啊,哈哈哈,这事也就你能做的出来哟。”强卫兵朝强惠惠坏笑着。不过,心里已经默认了她的这一损招了。 是啊,股市太可怕了,王教授的教训值得自己好好吸收了!今天运气好没自己的事,明天可能保不齐会有什么事把自己给牵涉进去了。自己的钱赔了还事小,要是把别人的赔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闹腾的?!到时候说不定自己没什么,人家一个想不开走了,那这一笔账又算在谁的头上呢?! 所以,强卫兵也在考虑着“打退堂鼓”的事,不想被什么虚有其名的“股神”套住自己。当强惠惠给自己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后,自己退钱退市的决心也就下了。 第二天一早,强惠惠就生怕强卫兵过一夜把昨天自己“交待”的事情忘了似的,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还直到看见强卫兵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才放心地摔门而出。 强卫兵正准备按老婆的“锦囊妙计”“如法炮制”的拨打电话时,手机却自己响了。 “喂,是强卫兵吗?我们是企管专科的保卫处啊,麻烦你现在就到学校来一趟。” “噢,有什么事吗?”强卫兵接到这样的电话,心头一惊,只是简单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便匆匆地收线了。但心里却凉了半截!预感大事不好了! “也没什么大事,你来了就知道了。”保卫处的电话说完就直接挂了。 不会是王教授的事真的搞到自己头上来了?看来有些事自己想躲也躲不掉了。 当强卫兵心事重重地赶到滨江企管学校保卫处时,保卫处张欢笑处长正朝自己一脸地严肃地一指那一辆院里的专车,什么也没说,也不等强卫兵客套,就径自先上了车。 强卫兵记得上次自己为滨江企管学校升格为企管专科学校回母校还被奉为上宾的呢。 那个时候正好是母校专升本大喜的日子,强卫兵作为为数不多的往届毕业生代表被邀请过来见证了整个升格的仪式。在感受母校师生力量大幅提升的同时,自己这个科级干部也得到了校方领导给予相应的“尊重”。也正是那一次的活动,强卫兵认识了不少的新领导和已经晋升的母校老领导,当然也包括面前的这个在自己毕业前还只是个教务处学工部干事但现在已经荣升为保卫处处长的张欢笑。 而这一次自己回母校,强卫兵却感觉心里怪怪的,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被家长领着来认错一样。所以一路上,强卫兵竟低着头,一言不发。 “强法官啊,王教授跳楼的事,你知道?”张处长边开着车边回头问强卫兵。 “知道了,不过也是昨天才从网上得知的,好好的一个说走就走了。哎,太突然了,太可惜了,太不幸了。”强卫兵陪着唉声叹气。 “我们哪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是他老婆从电信把你给查出来了,说是你最近跟王教授接触的最多。你应该知道里面的情况多点?我也是刚刚接到领导的通知,就把你给捞过来了。本来你还是个法官,这事比我们懂的多,今天找你来,不是公事也不用公办啊,纯粹只是了解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学校比较大,起起伏伏的,坡度又高,呆了近十年的张处长说话的时候,就再也无暇顾及强卫兵,而是得好好低头看路了。 但张处理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下子把强卫兵的情绪打入了“万丈深渊”。 强卫兵担心的就是这个。 可张处长就好像不想让强卫兵好过似的,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看到强卫兵半响没有吭声,世故练达的张处长猜想着怕是自己刚才的话把对方给吓着了,不由得呵呵一笑道: “强法官,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王教授炒股的事我们学校领导们都是知道的,还知道这其中的资金是你给拉过来的。当然这些都是愿打愿挨的事,又不违法,谁也管不了的。只是听他老婆说,已经从卡上查出了不明的资金流动竟达上千万!目前我们校方对这事还没报警。之前王教授跳楼的事110报警后已经立案侦察了,估计刑侦大队两天内就有结果了,说是自杀的,他们还查到了王教授留下的遗书。” “哎,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资金的确都是我拉来的,其实也都是那些慕名而来的股民托我给他去操盘的,准确数目应该是1250万。可能是王教授一下子赔的太多,受不了,就寻了短见。”事到如今,强卫兵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啊?!原来真是这样的啊!难怪会有这么大的资金流量呢,我的妈呀,1250万元!看来咱滨江有钱的人还真不少呢!我们学校之前内部会上是这样分析的,王教授平时只挣一点死工资,也很少有其他的经济来源的,怎么凭空就多出这么多的资金来?强法官啊,你这种解释算是比较合理的。但是这也间接地把人家给害死了哟,呵呵。”张处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着。 强卫兵一听,尴尬至极,半晌正准备回应一下,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由远而近扑面而来。听声音好像是两个女人在吵架,而且吵得相当厉害! 王教授的家很快就到了。 随着张处长一声“到了。怎么回事呢?还吵上了?!”,强卫兵跟着跳下车,好奇地向吵闹声激烈的方向迎了过去。 “应该是王教授的老婆王英的声音,但是她跟谁在吵呢?咦,对方还蛮年轻的,难道是王教授的女儿?不太象啊,我认得的她女儿可是张圆脸啊,那女孩子分明长着马脸的嘛,个头也比她女儿的高。这么看应该不是他的女儿,她女儿多年就分配到广州去了,这个时候不可能有时间回滨江来的,更不可能跟自己的母亲王英吵架啊?!”张处长回头边招呼着强卫兵跟着自己,边“疑点重重”地自问自答。 “我跟老王在一起也有四、五年了,孩子都有了,这钱我得分一半!”一个女孩子正边死死地抓住王英也抓了半边的银行卡边歇斯底里地叫喊。 一旁的一个小男孩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见状只晓得跟着哇哇地大哭。 “还好意思讲?还要不要点脸啊?年纪轻轻地不学好?!我女儿都比你大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说你跟了我们家老王就算跟了啊?平时也没听我们家老王说起过你,也不见你来过,噢,现在看到有钱了,就想跑出来捡现成的啊?谁知道你那孩子是谁的种啊?!”王英也是不依不饶的,拿卡的手跟着年轻的女子你来我往的形成了拉锯战。 “我就是不要脸!我还有什么脸啊?谁让你们家老王先勾引我?!噢,帮他老王家把儿子生出来,就想一拍两散地打发叫化子走人啊?!老王之前亲口答应给我们母子俩一年十万块的生活费的,就算是去年的都还没给齐呢!你也是生儿育女的,你看我孤儿寡母的容易吗?!大婶,你这不是要逼死几条人命吗?!呜呜呜。”年轻女子虽然有点处于下风,但仍旧不愿松手,好像这张卡就是她和孩子的救命稻草似的。但哭得也更凶了,还边哭边用嘴巴向王英频频“还击”。 (一百零九) 原来如此! 看女孩委屈的样子,强卫兵莫名其妙地心生同情。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连“师出有名”的张处长都在“静观其变”,自己哪还敢有什么作为啊?! “啊哟,孩子倒了呀!孩子倒了啊!”王英突然尖叫一声,眼睛特意向孩子瞟过去。 毕竟母子连心。年轻女孩一听不好,急忙转过头就朝着自己身后看去。 也就是这么一松劲的瞬间,只听得“嗖”的一声响,王英如愿终于抢得了银行卡。 生姜还是老的辣!原来这是王英是在使诈啊! 年轻女子一看孩子并没怎么地,再回头一看,抓在手上的卡没了,自己上了当了,本来已经就因为用力过猛有些失重,现在倒好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屋里来了什么领到什么人的,竟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说上了: “我的妈呀!大婶你太欺负人啊!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一直背对着强卫兵的年轻女子这么一转身,终于让强卫兵看清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咦,怎么这样面熟呢?这不是咱班上挺有个性的王英同学吗?尽管多少年了,她的变化蛮大的,头发也染红了,身体也胖了不少。但不是听说她一毕业就回了山西老家的吗?她怎么会。。。。。。? 强卫兵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故意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仔细些。毕竟毕业这么多年了,女同学会比男同学有更多的变化的,就是同一个人同一天,眨眼之间打扮与不打扮,有时也会前后判若两人的啊! 女孩似乎也从泪婆娑中发现了强卫兵,惊讶的同时面带恐慌,刚才还不顾一切地哭爹喊娘的,现在哭声突然就没了,取而代之的略带几分羞怯的复杂表情。 这个时候,强卫兵当然不能“冒然”相认的,女孩子的面子多薄啊?刚才的闹剧全仗着没人认识自己,这会儿不但有人认得了,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自己那一点见不得人的秘密一下子全曝光了!这还不得尴尬得去死啊?! 不过,天底下真的这么巧的事啊?!王教授的老婆叫王英,自己的这个跟了他的同学也叫王英,这闹剧的主角倒底是真假王英呢?还是老少王英呢? 强卫兵觉得有点好笑,不禁用手一顶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会失声地笑出来。真要这样,就与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多么不协调啊!别人还不把自己当神经病看啊。 张处长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微妙”,还以为女孩子哭累了哭够了才“歇菜”的,于是大着声音一清嗓子道: “嫂子,这本是你们的家务事。但学校领导有交待,王教授刚走,有什么事我们保卫处还是要多看着点,毕竟王教授这么多年来,对咱们学校的贡献也算是蛮大的啊!(面朝着老王英)嫂子,你之前打电话说钱的事,我把电话中提到的当事人强卫兵也请来了,他也是王教授的学生,在法院上班,混的还不错,几年功夫就已经是一官半职的了。路上我也问过强法官了,证明了这钱的确都不是王教授自己的,都是别人通过强法官托付给王教授来炒股操盘的,完了还得如数还给人家的哟。至于你们刚才吵什么,我就有点看不懂了。” 张处长说完,还特地将强卫兵从自己的身后“拉”了出来。 一听说卡上的巨款不是王朝阳本人的、完了还要如数还给人家的,老王英一下子愣住了,原先紧捏住的卡也无力地掉在地上。 而原本哭坐在地的小王英也惊诧万分地自动站了起来。 小王英这次走得离强卫兵更近,近得让强卫兵闻得见她身上的一贯特有的狐臭来。多少年了,她这毛病,也不找个大夫瞧瞧?而王教授居然也能接受得了?真是重口味啊! 前卫兵装作礼让似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看到众人都一脸地茫然而又期待地望着自己,强卫兵反倒觉得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样,他扭扭捏捏地动着嘴唇,却一个清楚的字眼也没吐出来。 “怎么了,强卫兵,我的大法官,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发个话?有什么为难之处吗?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张处长看不下去,一旁“抱怨”着。 听到张处长再次喊了“强卫兵”三个字,小王英也再次心头不经意地震颤了一下。 强卫兵没有退路了,只好原原本本地把这笔巨款的来由抽丝剥茧样给大家一一呈现。 “我说我们家老头子哪有这么能耐,不声不响地资金就整成上千万了啊?你就是他学生强卫兵啊?上次学校专升本搞活动的时候好像见过。我说句良心话,我们家老头子这事也不能怪你。说实在话,作为学生,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最多起个介绍作用嘛。要怪就怪我们家老头子自己把持不了这么大的资金!现在好了,他自己双腿一蹬,什么事也不用考虑了,什么烂摊子都要我来收拾。我这两天也去银行查了他的账,好像还有四百多万呢,这种来路不明的钱不是我们的,我肯定不会要的。你们那些股友们这段时间没见到钱肯定把你给吵死了?呐,(弯下腰捡起卡)都在这卡上,(面朝强卫兵)这些事我也不怎么懂,你是法官,后面的事你就看在跟老王师生一场的份上,帮我处理一下?你的老师好歹也教过你几年,现在亏得连人都没了,那亏掉的钱,我们家也还不起,总不可能再去借钱来还这笔账?”还是大王英“顾全大局”,考虑问题挺理智的。 “师母,不好意思啊,我之前很少来你家走动的,所以今天也是第一次见着你的。哎,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啊?再怎么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人命金贵啊!我是王教授的学生,后面的事你不说我也会去处理的。师母,你放心,我一定回去做好那些股民的思想工作。实在不行的话,我手头上还有点,象征性赔点给他们就算完事了。师母,死者为大,你就节哀顺便。”强卫兵一把拉着师母的手,情绪激动,最后一句却是声音低沉,有点想哭的感觉。因为他万万没想到师母大王英会如此“深明大义”!倒是说自己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适当地弥补一下,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老王英也紧紧地握着强卫兵的手,悲从心来,一副要哭不得嘴扁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认识王教授的呢?”张处长看到事情基本上“尘埃落定”了,就辟头向小王英追问起来。 “孩子,过来。”小王英没有直接回答张处长的话,而是等孩子来到自己的身边,心疼地摸摸他的头,然后强忍住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长叹一声道: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自己什么颜面了。我也叫王英,之前也是王教授的学生,跟强卫兵还是一个班的,刚才他一来就肯定已经认出我来了,只是给我颜面没有直接相认而已。卫兵,你们一个个都混的挺好!就我一个人不行。毕业后,我就回了山西。因为没有门路,只好四处打点零工。三年前,王教授不知从哪弄来了我的手机号,打电话告诉我说,学校正在搞专升本的,想让我回校再读读。我出来工作,刚刚才养活了自己,哪有钱再来读书啊?王教授就劝我说过来再想办法,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一想也是,反正有王教授这个老师罩着,大不了在学校周围勤工俭学得了。哪知道,我一来学校,他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一间出租屋。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地成了他的地下情人了。师母,我知道是我先对不起你的,你现在肯定也挺看不起我的,但我也不是故意要做这第三者的。你看这孩子(顺手把愣在一旁的小男孩拖了过来),就是你们王家的种啊!只是现在都这么大了,连个户口还没上呢!我都愁死了,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都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师母,你也是做母亲过来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个当妈的心是怎么样个苦法啊?啊哟,呜呜呜。” 小男孩看到母亲痛哭不止,跟着也咧开了嘴哭上了。 强卫兵心里早猜着可能就是这样的狗血剧,只是苦了这无辜的孩子。 “呀,王教授跟王英这个名字有缘啊。哎!这可怎么弄呢?一个王英已经不好对付了,再来一个,还让人活不?看来王教授走了也是没办法啊,就算走了在阴间恐怕都不会安身的啊。”张处长有点哭笑不得朝强卫兵嘀咕着,临了又把目光投向大王英,一副左右为难抑或“事后诸葛亮”的样子。 大王英当然不是聋子,她闻言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等到眼睛再一睁开,小男孩竟然很懂事地用一双小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大腿。 还别说,小孩子还真有点老王的模样呢?这么一个姑娘家真有可能算是给咱们家老王骗了,害了啊!大王英至此好像已经完全相信了小王英的“一面之辞”,谁会吃饱了撑着拿着自己的姑娘清白来开这样的国际玩笑呢? 大王英有点心软了,但还没有到马上改变自己“主意”的时候。 这个时候,轮到小王英撑不住了。 只见她一抹眼泪,伸手就把小男孩拉到自己的身边,眼睛直挺挺地盯着大王英说: “这可是你们王家的唯一的男丁?要是你们不承认就算了,以后再想见可能也见不着了。我现在就抒他带走!什么苦日子跟我过就是了,是死是活,以后跟你们王家无关!” 小王英说完,就用力一拉小男孩,向门外奔去。 “哎哟!别别别啊!有话好商量啊,别把孩子吓着了。”大王英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样,疾步伸手,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衣角,叫声连连。 张处长冷哼一声,向强卫兵使个眼色,就往门外走。 强卫兵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马上也跟着拔腿就走。 (一百一十) 强卫兵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强惠惠早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他呢。 一见到老公回来了,强惠惠习惯性地像家长给孩子检查作业一样,笑着问道: “怎么样?今天的事处理好了没?都跟他们说好了?” “啊呀,老婆大人,不好意思,我忘得死死的。哎,今天可是忙乎了一整天也没来得及打电话说这事呢。啊呀,真没想到,又被另外的一件更大的事给耽误了。”强卫兵被提醒马上反应了过来,不过也有点没好气地嘟囔了几句。 “不会?你不是找借口敷衍我的?老公。咱俩不是红口白牙的昨天说的好好的吗?你肯定是在找借口,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比这个退钱退股更重要的?”强惠惠虽然有点吃惊,但更多的是怀疑,怀疑老公对自己“阳奉阴违”呢。 “哎,真有啊!你不知道啊?你前脚刚走,后面找我的电话就来了,你猜是哪儿来的?”强卫兵不急于解释,他知道老婆惠惠急性子脾气。凡事让“聪明”的她自己想明白了,才显得她真的“聪明”。 “那有什么呢?总不会是公安局的?要不然,你现在也不能坐在这儿,我哥哥也早打电话告诉我了哟。”强惠惠知道事情可能真的有变,尽量心平气和地随口来两句。这两句看似简单,可是采用了排除法啊,首先把“最坏的打算”给排除了,自己心里也就安稳了。 “哼!算你聪明!是咱老校保卫处的张处长来的电话,说是要我马上赶到学校呢。”强卫兵兴许是闻到了可口的饭菜,勾起了自己的食欲,说话也不再过脑了,边五指乱动大动嘴功,边从源源不断的进口饭菜缝里挤出有点“变形”的上午离奇的“遭遇”。 “哎哟!竟然有这样的事?!你看,无孔不入的媒体马上就会添油加醋地大写特写的。我看你们学校安宁的好日子怕是要过上头了。”强惠惠也开动了双手,边吃边若有所思。 “切,这还有什么好报道的?王教授跳楼的事不是已经报道过了吗?这后面的事不要说没有什么根据的,原本也是一个好的结局嘛!”强卫兵嘴巴塞不住,又冒出一句。 “哎,你以为媒体的那些记者们是吃素?吃干饭的?嘿,没有点花边新闻,没有点猛料,哪能吸引广大滨江市民的眼球啊?你放心好了,明天的报纸、电视肯定会有相关的报道的。哎!我差点忘了,你卫兵是不是外面也有个人啊?有什么老师就有什么徒弟嘛,王教授没教你几招?哈哈哈。”强惠惠说着说着,突然挺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老公,好像要从中把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的真相给读出来似的。 “哎呀,瞎说什么呢?老夫老妻的,还闹个什么劲啊?我卫兵天天都生活在你这么一个精明强干的老婆‘阴影’下你不知道啊?就算是有这色心也没有这色胆啊!何况我们老师也不一定是传言所说的那样哟。”强卫兵一副坦荡的样子,但眼睛故意也睁得大大的,像是要给无端猜疑自己的老婆“示威”似的。 “哟,看你那激动的样子,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了?!是不是做贼心虚了啊?我看你们这些男人都一个德性的,没有一个靠得住的。王教授还是教授呢?为人师表,还不是象别人说的:白天当教授,晚上做禽兽?你卫兵人五人六的,最好有什么就不要让我给逮到啊,我可不象你们王师母那么心慈手软的,你看我不第一个直接把你给废了?!信不信你就试一下看!”强惠惠一路来就不吃老公的这一套,这会儿也是“借题发挥”在给强卫兵“敲警钟”啊!临了还用两手指做出剪刀叉的狠样来。 “有没有必要这样地‘赶尽杀绝’啊?所以自古就有说:最毒妇人心啊,一点没错!这年头我看招惹了谁也千万不能招惹女人啊!幸好你老公我还是挺得住的信得过的!不然又能怎么样呢?摊上你这么个老婆我就已经很头疼了,我还想别的女人来烦我?我不要命啊?!我还想痛痛快快地多活几年呢。”强卫兵看到老婆的情绪有“推高”的可能,就及时服软了,免得呛出火药味来。 强惠惠正要“乘胜追击”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却是老公的手机在响,到嘴的话硬是随着一口饭菜咽了下去。 强卫兵放下手中的筷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哎,怎么会是四川的呢?! 看到老公半天不接电话,强惠惠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一伸手就直接把手机给抢了过来,边看边用略带生气的口吻叫道: “不敢接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啊?还挺得住信得过呢?这下心里有鬼了?” “莫瞎猜啊,你也不看仔细点是谁的电话?四川来的呀!我们哪有那儿的亲戚朋友啊?八成这电话是电信诈骗打来的,现在的电信诈骗不晓得有几猖獗?让它响,咱们都莫要去接啊。”强卫兵心里有数,边吃着自己的饭菜,边忙中偷闲“回敬”一句。 强惠惠一听“顿时前嫌”,等电话响了几个就嗔怪地挂了。 可是,隔不到一分钟,强卫兵的手机又响了。 强卫兵“按兵不动”任由手机响起来。 强惠惠听了没三下,就沉不住气了,伸手就来拎老公的手机。 强惠惠拎起手机一看,还是刚才的号码在响,边挂边笑着说: “现在的骗子骗人还挺执着的啊!挂了你一次就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了,还敢打?” 强卫兵赖得理这些,三口两口就把自己的肚子给填饱了。 强卫兵有个习惯,吃完饭都要找个牙签剔剔。正准备向酒柜上伸手拿牙签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又响了。 强惠惠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知道还是那个电话打来了,就懒得再去看了。 强卫兵拿到牙签,边剔着牙,边向手机靠过来。 “不会,已经是第三次了。好像不怎么像是诈骗的呀!说不定真有人想找咱们的呢。”强卫兵等手机响到快要停了,才拿起来一按。 “哎哟!这个电话怎么这么难打的啊!我都打第三遍了,总算打通了。喂喂喂,你是强卫兵不?”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带着抱怨的口吻,居然还叫出了强卫兵的名字。 “你谁啊?”强卫兵不再怀疑对方是什么骗子了,但真的搞不清呀,上学那阵,除了颜氏姐妹,自己好像没有跟什么四川人有什么瓜葛的啊。 “哼,一个宿舍三年上下铺的人都能忘记?!你卫兵的官是做得未免也太大了?”对方似乎也有点生气了。 上下铺?除了强勇,还有谁?难道是张平?声音有点像,但他怎么会在四川呢? “卫兵,你在听吗?怎么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太让我伤心了,上下铺的还能有几个?张平啊张平,有点印象么?”可能是听到强卫兵没有回话,对方又确认了一下,还颇感失望地自嘲着报出一下家门。 “啊哟!真是老同学啊!哎,张平!你知道现在电信诈骗到处都是啊!一般陌生人的电话我都不接的哟!你小子要是再不自报家门我还真当电信诈骗的挂了呢。哎哟,这年头这种诈骗的实在是太多了,防不胜防啊!张平,你怎么用四川的号码呢?你在四川啊?”前卫兵呵呵一笑,马上缓了过来。还边说边向老婆做了个鬼脸,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不是我外面有人?是人在外面“有我”呢。 强惠惠轻蔑地冷笑一声,算是比较“客气”的回复了。 “我张平怎么就不能在四川啊?要知道我可是喝白酒长大的呀!不到四川哪有好酒喝啊?!”张平多少年了一点没改,张口闭口不离酒的。 “哟!谁不知道你张平这个酒仙酒圣啊?!别开玩笑啊,我们这些老同学都挺老实的,会把你的话当真的呀。你小子怎么跑到四川去了?就为喝点四川的名酒?不会?哎,你小子不会是在四川安了家?”强卫兵调侃中增加了大胆的猜测成份。这一离奇的想法一经脱口,强卫兵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了。 “哎,法官就是法官啊,明察秋毫的。不过,这样式的有什么不可以吗?允许你卫兵在滨江轻轻松松地找个好老婆,就不允许我在外面也找一个啊?我还真的是在四川本地找的老婆呢。知道这个地方不?宜宾,中国酒都呀。哪天过来我喝不死你,哈哈哈。”张平好像知道点强卫兵的事,他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还报了自己准确的地点呢。 “那就恭喜老弟了!我说一晃这么多年了,就是一直不知道你小子的行踪呢,原来跑到那么远的四川去了啊!老莫走广,少不走川,四川可是美女如云呀,你小子肯定早已经是‘乐不思蜀’了?”强卫兵听说自己觉得好笑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就不住地调侃起来。 “切,哪儿没有美女啊?我大远的打电话过来是想跟你说正经事呢,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咱班的那个王教授最近挂了?是不是真的啊?我有点不太敢相信。”张平突然话锋一转,语音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并不跟进强卫兵的套路,而是“直奔主题”了。 “哎呀,你小子是长着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这么远的都知道的这么快!哎呀,也是,好事不出门,球事传千里啊,不瞒老弟你啊,还真是这么回事呀,不过网上传的跟现实中的许多细节肯定会有出入的,而社会上流传的肯定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呢?”强卫兵话到半眼,突然“杀”出一个问题来。 “原来网上并非‘空穴来风’啊!切,想到你的手机号还不容易?你认为你不给我我就找不到啊?要知道你可是在学校挂了名的名人呀。我一个电话打到学工部,哪点不清楚啊?哎,咱班王老师多好的教授啊!当初看我学习不好,还单独做过我的思想工作补过我的课呢。没想到,我的思想是通了,他自己的思想却停止了,永远也不能通了。好象是医生,一直给别人看病,临了总治不好自己的病一样,病人治好了,他却挂了,哎,可惜可惜啊!”张平思维虽然有些跳跃,但说到动情之处,也是蛮有连续性和深度的。 “原来王教授对你小子还这么照顾啊?你小子得在四川好好地给人家磕个响头了。你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有多复杂,说出来要吓得你半死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强卫兵以前就是这样老吊着张平的胃口的,如今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于是又“故技重施”。 “不要总这么玩我好不好?哥呀,我这可是要花钱的长途啊。算我张平求你了,快点告诉我,我都等不及了呀!大不了哪天回滨江,给你这个大法官拎一箱五粮液成不?说好了不能算是行贿的啊。”张平一听又急了,忙自己“加码”,还不忘调侃。 “切,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样,除了酒还是酒啊?!再说我强某人做人的底线也不至于就箱把酒给打发了?”强卫兵并不着急,也跟着调侃起来。 “那就是嫌少了哟?你小子好呀!几年没见过,胃口见涨的嘛!就不怕我录音带举报的?你个大法官知法犯法的,可是要罪加一等的哟!哈哈哈,还是不要再让我费口舌了从实招来!我跟你说啊,我这儿肯定也有你想知道的信息的,强勇可是也在我这儿的哟!”张平知道强卫兵没一句正经的,扯多了也没个底,只好灵机一动,把强勇给搬了出来。 “不会?你小子肯定在骗人的。强勇不是一直在深圳做着高管吗?你小子这种拙劣的办法都想的出来?幸亏我在滨江还能经常见到他夫人的,随便问下也就什么都清楚了,要不真被你稀里糊涂地就蒙混过关了。”强卫兵虽然有点吃惊,但稍一过脑,就肯定地排除了张平的“烟雾弹”的干扰。 “不信就算了!分开多少年不还是同学么?同学间咱们还上下铺的呢,就没点基本信任么?我跟你说,上个月我在成都给一家规模挺大的叫爱慕家具公司送酒时就碰到他了呢,好象是什么董事长助理?我这儿还有他的手机号,不信我发给你,你自己打过去亲自问问!”张平知道一般人都不太可能想到自己在四川,更不会相信原来在滨江企管学校“与日中天”的强勇会从沿海的深圳混到内地的成都去,实在没招了,只好搬出电话来“对质”。 “切,别找了,电话我早就有了,还等到你给我报啊?!”强卫兵似乎早料有此一招。 “你打打看,能不能打的通?强勇在外的电话应该是早换了,现在肯定已经是成都的了,我前几天才打通的,还能有假?你小子就是不肯相信我我有什么办法?!哎,说起来我这个上下铺的做人也太失败了。算了,算了,当我没打电话了,你忙。”张平看强卫兵对自己的“防守”差不多就是“滴水不漏”了,不免有点泄气。 “哼,你小子就是经不起撩啊?!算我卫兵怕了你了,真是的,头一次被你小子‘屈打成招’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强卫兵看张平这条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鱼儿”有点放弃“上钩”的味道,忙“收线”了。 强卫兵说完便把王教授跳楼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张平听完强卫兵关于王教授跳楼的版本后,已经是惊诧不已,再加上强卫兵“狗尾续貂”的大小王英那一截,就已经撑不住了,不住地发出阴阳怪气的奸笑。 与此同时,强卫兵似乎听到了电话那头真的象强勇的声音来。 原来,刚好强勇闲来无事,打个电话给上次造访自己的张平。其实,张平给强勇的电话号码并不是他今天用来打给强卫兵的手机号码,换言之,张平有两部手机,现在正同时开着,所以张平跟强卫兵说的后面的精彩部分强勇一句也没有错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强勇听完强卫兵的“故事”,笑了,充满着无奈、无聊。 “强勇,真是你啊?!张平刚才说你到四川我还有点不太敢相信呢!你不是在深圳混的好好的么?怎么就整到四川去了?你小子跨度也太大了!差不多就是横穿大半个中国了,霸道!霸道!有本事就是玩的不一样啊!”强卫兵虽然远隔千里,只能凭想象猜测张平的话的真实性和他周围的环境,但他心里已经肯定了强勇可能就在张平的附近。 张平听到强卫兵的呼叫声,干脆把两部手机并拢了,让他们俩说个够! “别喊了,是我,卫兵,他没骗你,我现在还真在成都呢!张平真的没骗你。我之前是在深圳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呢,最后还搞了一段时间的工程!多种行业味道有机会都尝一下嘛。只是工程干完了,没新的工程能怎么办呢?哥们也是为了一日三餐才大老远地跑来四川的。说实在话,咱玩的再怎么样好像也没你小子玩的刺激啊!我可是略有耳闻的哟,你小子最近好像就整的山动地摇啊!你说多好的一个王教授啊!毕业那会儿亲自带我们一帮学生在天明混那么久都‘全身而退’了,居然从天明一回来,还被学校反聘了,却在你小子的地盘上弄个晚节不保啊!我可是听说你这个大法官还是个股神哟,你自己赚得盘满锰满倒没什么,硬整个一千多万把好好的一个王教授给‘整垮’了呢?这后面肯定还有大瓜,可能还是深水炸弹呢。。。。。。”强勇刚才只说了一句,并不代表心里没想法,这会儿被强卫兵这么一点,藏在心里的话象水库里打开了闸门的水,哗哗哗地全涌了出来。 第50章 农家乐开建 (一百十一) 强超自从当村长的老爸强祖国铛铛入狱后,家里一下子空荡荡的,显得很不适应。 这个原本是十多年前老爸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当时还十分红火的三间青砖瓦房,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太起眼甚至落伍了。毕竟村前屋后,但凡有点条件的村民们都已经盖起了楼房。但老爸建砖瓦房的那阵,当地的村民大多数都还住在茅屋草房呢。不仅因为老爸年纪轻轻(其实也是三十多奔四十的样子)里外一把手的,而且据说当时这新房子的款式也还是十里八乡的少之又少的那种大户型的哟。 强超记得孩提的时候,住进这样的房子,曾经也引得一众发小们的好长时间的一致艳羡呢!老爸也因此在村头村尾甚至十里八乡的“名声大振”;而偏巧又是个丧偶的单身,所以那个时候上门说媒的络绎不绝,甚至还有黄花大闺女直接上门“毛遂自荐”的呢。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老爸却是软硬不吃地一一推掉。 现在想起来,那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吗?试想:一旦老爸娶谁进门那不就是后妈了?!谁都知道天底下就没有几个后妈会对前妻儿女好的呀! 就凭这一点,强超一直对老爸心存感激,以致于自己上了滨江企管学校后传出他跟守寡多年的阿娇婶传出各种绯闻来,强超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非但如此,他甚至还希望着他(她)们俩能够最终走到一起,也好让为自己操碎心的老爸晚年有个相依相靠的老伴。 阿娇婶和老爸的“地下情”也从他们俩欲遮还掩的事实也慢慢地浮出在乡亲们面前。 而且一直以来也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呢。 然而,法院的一纸传票和最终的判决,似乎要击垮这正朝着“美好”方向发展的一切! 没错,一直以来老爸在村委会的那点“小动作”还能维持自己的“光辉形象”、在村干部中还算“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话,那么这一次拆迁征收的种种表现就算是他的“人设”“三观”彻底“崩塌”了。因为在拆迁征收过程中的巨大利益诱惑下,老爸表面上还是那个老爸,内心就早就已经利欲熏心了,以致于为了蝇头小利,不惜走上与部分不太“配合”的村民强硬打压的路上。而他这一次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村里的老老少少不算在外打工的不下三四百人,虽然上门来安慰自己的人多,但直接跟他交心的真没有几个!甚至连一直信誓旦旦地吵着“非他不嫁”的阿娇婶也不见的她的芳踪。 老爸他这是“罪有应得”吗? 作为儿子,强超的心情很是复杂的,其中充满着矛盾,以致于连自己丢下深圳的公司来“挽救”村民的最大“善举”—创建综合性农家乐的筹备工作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村民们还会象从前相信老爸这个老村长一样支持自己的工作吗? 强超沿着自家的房子信步向外走去。 这几年村里的变化也算是蛮大的,至少茅屋草房算是彻底消失了。新盖的青砖瓦房一间间的,自己家的曾经火红一时的瓦房明显落伍了,村头甚至还有几个在外开厂的盖起了两层的小洋楼了。这小洋楼上插满了小红旗,也算是给强家村人进进出出的长了脸了! 咦,村头的大马路怎么被挖了一个一个的坑呢?前段时间好像还没有的样子啊。 强超有点纳闷,沿着这些马路一直往下走,这么有规律的坑道,并不象对村里有积深的矛盾和意见的村民干得了的事呀!难道。。。。。。? 强超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在指挥着一台满载着石子的拖拉机卸料呢。 呀!难道是有人花钱做好事来修大马路? “强超?早几天看到你为你老爸抢村长的事在忙着,就没跟你说这事。这是乡里来的指令,大好事呢!说是上面要求村村通公路,别的村搞的快的,已经都浇上水泥路了!”说话的是老爸在村里的副手、按辈份强超得管他叫叔叔的强国伢。 “国叔啊,这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呀!得花不少的钱?我原本最近在搞的农家乐的计划书里也有这么一条的,打算赚了钱也就是正常运作的两年后把村里的大马路给浇起来,没想到还是让国家政策给抢了先了,哈哈哈。”强超感觉自己才不过个把月为了老爸对村里的事没上心,就出了这么一单子大事,心里高兴之余,竟还夹杂着些许酸味。 “(面向一起做事的人)我说了我没看错人?超仔,就凭你刚才说出来的那些话,我觉得你将来肯定会有出息会有大出息的!我一般看人都很准的哟。当然了,你老爸的事你也要把心放开点。我跟你老爸一样,共事多少年了,我哪点不知道啊?人到了年纪了,难免会走神犯点错误,他现在不过就是找了个地方去反醒一下而已。几年后不就又可以回来了?村里人对他的看法大多数还是很正面的,当然对你这个后生仔的看法更是不错的啊!为什么呢?本来你在村里呆的时间也不长啊,主要是你上次一回来上马这么一个农家乐的项目,那可不是小事啊!听说不仅让村民们征收拆迁的钱保住了,还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希望!要依我说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小子硬是要比你老爸强些的,我就是这么说的。虽然你老爸我一路来也挺佩服的,但要说眼光和魄力,跟你这个后生仔比起来,我看还是要差上那么一大截的!我看人一向很准的,决不会当你面故意贬低你老爸哟。”国叔边用铲子拔着石子,边连珠炮一样把似乎就早存在心里这些“炮弹”一一地打了出去。 “啊哟,国叔,您这不是尽给你侄子我戴高帽的吗?!我还太年轻太嫩,有好多地方还不太怎么懂啊,还得向您这样的长辈们多学习学习。您走过的桥都比我走过的路多呢!为人处事啊社会经验啊,还是您国叔强啊。”强超虽然不敢“居功自傲”,但从国叔这把代表群众的嘴马发出的声音,听了也很欣慰,算是基本上打消了自己开展下一步工作的疑虑。 “老古话总没说错的:长江前浪推后浪,一代一代会更强!你比你老爸强点也是应该的,要不然大家伙以后怎么会这么拥护你啊?!村里人早就在私底下商量开了呢,现在你老爸出了事了,不是一时半刻能出来的,村长的位置不就空了下来了吗?按乡里的规矩好象是下个月就要换届竞选?我知道我也不是这块料,我国叔劝你小子这几天抓紧去村部报个名,我相信也只有你才能把我们这个穷不穷富不富的强家村真正地搞上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整的那个农家乐项目好是好啊,一旦开张了,哪有这么多人来做事哟?村里可就只剩下孤儿寡母的吗?青壮年的哪个不在外面打工的啊?!还有啊,村里的田地又不是全部征光了,有些人还有一些田地呢。到时候,这些人想去你那农家乐上班,田里地里的事不就顾不上了,你考虑过这些情况没有?不能顾得这一头就丢了那一头的?最好就是两头都能兼顾的上才好哟。”国叔果然是当过多年的村干部的,考虑的事情粗中有细,跟一般的村民看问题“水面打滚”的确实不在一个层面啊。 “国叔,老干部就是老干部啊!考虑事情就是比常人要周全啊,我强超打心眼里佩服。不瞒您说,国叔,您刚才说的这些话我可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有这样的考量呢。至于当不当村长什么的,我倒没想过,对于我来说也不一定非要当上村长才能做事的,但是这农家乐,我是搞定了。这也不是我一个的意思,这个农家乐项目会搞的很大的,我初步估计前期投资可能就要大几百万的,也不是光我一个人能玩得转的哟!说实在话,我也是准备摸着石头过河的,不过我背后有在深圳的大公司和一大帮在深圳打工的乡亲们在支持着呢!说不好的话,一旦资金什么的有个不凑手,深圳那边的拿起来就是。至于你说的人员的事,我是这样想的,国叔您是长辈,又经验丰富的,也帮我参考一下,要是有不到的地方还得帮侄子我指正一下哟。我想啊,毕竟搞这事村里没有人弄过,主要的骨干呢我们高薪从外面聘请过来,然后各家按实际情况,能来上班的就来,不能来的,我们还是通过从外面招聘的形式来补充。只要把农家乐这颗‘梧桐树’种好了,我想就不用怕‘金凤凰’不来了。我们农家乐的位置摆在那,二桥开建在即,这都是无可替代的优势啊。国叔,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强超不敢对国叔有所“怠慢”,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想法倒出来。 强超相信,只要象国叔这等有“份量”的头面人物思想彻底通了,其他的村民们思想才会跟着慢慢地“通”起来,自己以后开展工作的压力和难度也会自然减少不小。 “呵呵,原来大侄子是这样考虑的啊!哎!还别说,你这个法子虽说没把留守在家的村民们全考虑进去,但绝对不失为一个管用的法子呀!哎,超仔,我觉得你那几年的大学没白上啊!国叔受教育了,照你这么搞,我是第一个要举双手赞成的哟!超仔,到时候你哪天有用得上国叔的,只管开口就是了,国叔我随叫随到。好了,我看你整天也忙的很,我这儿今天的任务也差不大截呢,改天有时间啊咱叔侄俩再坐一起好好聊聊,行不?今天就这样了,我晓得你也有事的,你就忙去,我有时间跟乡亲们把你这意思‘叙破’一下。挺好的一个想法,哎,咱强家村算是有救了。好,我也不送你了,也得忙去了。”国叔略一思考,马上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边笑说边向拖拉机那边一路小跑过去。 强超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这几天郁闷于心的东西好像也少了许多一样,自己突然感觉轻松不少,下一步工作的推动也增加了不少的信心。于是顺着大马路,继续前行。 强家村并不大,沿马路展开实际不过八、九百米的样子。 很快,强超就走过了露在地面的永久性标志—村界。 邻村可是有名的蒋家村! 一踏进村口,整个感觉好像就有点不一样了! 首先,大马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浇好了!而且看得见上面有车辆碾压的痕迹; 其次是在强家村还“凤毛麟角”的楼房甚至洋楼,这儿不但比比皆是,而且许多的楼房还很在档次,就好像一个人的穿着打扮一样,老远一看,就能给人一种有层次的质感来! 这就是自己在深圳开出租经常听同行们赞不绝口的“如雷贯耳”的蒋家村?虽然距自己的强家村只一步之遥,自己从小到大鲜有涉足,不成想真的如此地“富贵荣华”! 看来,盛名在外的蒋家村确实有着它的“过人之处”啊! 这也难怪,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到没到过蒋家村的无不张口闭口地就把蒋家村视了“榜样”的,看来也不无道理啊! 这是“事实胜于雄辩”吗? 强超觉得自己在深圳的时候,可以很冷静地分析着这种打工盖楼的短视行为,因为盖再好的洋楼如果没有人住或入住率太低可能也只是个摆设,若干年后,长期无人居住的这些洋楼便自我破败,甚至变成城里常见的“烂尾楼”了。自己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理性观点才得以让本村的出租司机们没有效仿蒋家村的那一套。而当自己真正面对着这一切的时候,竟有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迷糊”感、“迷恋”感。 强超很想在现场找个理由,把自己彻底说服。 蒋家村的楼房有整体规模的优势,远远地看上去,真有一种“横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感觉;可等强超逼近了看,那一幢幢样式各异的楼房洋楼居然在不同的部位程度不同地显现着开裂、发霉的点点滴滴呢! 强超心里顿时一阵阵地泛起略带点小“激动”的涟漪。 强超知道,这决不是对这些“暇疵”的“幸灾乐祸”,而是印证着当初自己大胆作为的准确性。可以想见,看似风光无限的蒋家村要不了几年的时间,就要被风吹雨打的这把时间的“杀猪刀”给划拉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了。而自己强家村的司机们虽然回来仍然住着几年十几年“一尘不变”的青砖瓦房,但口袋里“囤积”的钞票肯定比蒋家村的多,因为呀,咱强家村的司机们可是在为自己打工的呀! 一家洋楼式楼房的出租车引起了强超的注意。 这可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滨江本土的出租车样式啊!原来蒋家村也有落单的啊!也并不是所有的出租司机们都奋不顾身地一个不剩地跑到深圳打工去了啊! 强超正疑惑地看着,突然从洋楼下疾步走下来一个人来。 强超眼前一热,马上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这不是给自己和‘墙头草’搭桥一起到深圳开出租车的小家伙王龙水吗?自己回来不到两个月,他怎么也回来了?而且家门口还停着辆本地的出租车呢。 “噢,真是超哥啊!我在楼上看了半天,觉得有点象,只是不敢相信;下来一看,哟!还真的是呀!什么风把我们在深圳出租行‘叱咤风云’的超哥给吹到我家门口来了?!哈哈哈。”可能是在外混的油了,王龙水有着跟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 “噢,今天我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直接撞上了我们的小王总了。说起来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们蒋家村的洋楼盖的不错我早有耳闻,没想到闻名不如亲见啊!特别是你你这洋楼盖的不错嘛!哈哈哈,怎么样,住洋楼的感觉不错?”强超忙笑着调侃几句。 “哎,这么多年几代人的血汗全在这儿了,不怕你超哥笑话,我们蒋家村的攀比似一个个都这样,就这么一点出息哟。我倒是觉得你在深圳说的没错,应该把在外面辛苦赚来的钱拿出来做点实事。我很羡慕你们强家村有你这个‘卓而不凡’的带头人呢。哎,我们这个村,切,看着风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每次聚在一起就总嫌我小,不让我发表意见,一有不同的意见就说我老跟他们抬扛。哎,‘道不同不足为谋’啊!这不,等你前脚走没多久,我后脚就也找个理由开溜了。”王龙水似乎对村里的做派大有不满,但无力改变什么,“落单”是迟早的事。可心中的这份郁闷竟无人理解无处诉说啊!今儿个可是逮到一个送上门来可以大倒苦水的极佳机会,所以他“愤愤不平”地“把握”着。 “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算了。哎,你怎么会有辆本地的出租车呢?今天休假啊?不用出车了吗?”强超马上转移话题。自己身处蒋家村须知“隔墙有耳”啊!他王龙水发发牢骚没有人追究,万一附和着说两句别人还以为我在“煽风点火”,跳出来打自己一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哟!我可是天天在关注着你们强家村的一举一动呀!包括前段时间赌博的事,包括你搞农家乐的事,包括你老爸强村长的事。可你超哥这段时间天天呆在村里,肯定是一门心思搞你的农家乐‘两耳不问窗外事’的?肯定最近也没怎么看电视新闻?电视上这几天不是老在报道吗?咱滨江市的出租车集体罢工了,我回来一个多月的都在家歇了三、四天了呢!”王龙水果然对什么都有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啊!难怪都说他少年老成呢。 “真有这么回事啊?!看来,我的耳朵是有点麻木了,是得闻闻窗外事了。集体罢工?动静挺大的嘛,从来没听说过的,什么原因啊?”这回轮到强超“满腹狐疑”了。 “我说这年头政府也喜欢扯卵蛋,当初说是我们这种绿的车型非要用一家日资的品牌,说是招商引资来的不容易。这种车子在市面上也就五、六万块,卖给我们出租司机非得八、九万,说是对外资厂的支持。那个时候我还小,没出来开,就听说集体闹了一次,结果不了了之的。我这次回来没开一个月,大家伙又开始在闹了。为什么?你不晓得这车子维护保养实在是太贵了,除非车子没毛病,动不动就是千把两千块的,车上的零件有的说比金子还要贵,而且别的地方还没有的卖,他们外资厂全部垄断的,你说开车的哪有这么好不经常修修补补的,但这费用谁受的了啊?!起早贪黑的全是他妈的给外资厂在打工!”王龙水边说边用力地踢着地上的一片草地在发泄着,好像那就是他不满的政府、外资厂商。 “哎,这几年听说地方政府都在抓什么gdp的,没有招到什么商,就是政府的无能嘛。所以他们为了达成这样的目标,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老百姓的感觉谁来照顾?我也觉得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呀!要是这么一直闹下去,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搁在待着啊?”强勇偶尔在媒体上看过类似的问题曝光,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超哥,今天你算是‘误打误撞’地来我蒋家村‘自投罗网’了。原本我合计着再过几天还是这样子的,我就该去投奔你超哥了。不成想你冥冥之中有一种叫缘份的力量硬是把你给引到我这儿来了,哈哈哈,今天可得在我家喝点,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宜哟。”王龙水说的很轻松也很“幽默”,临了还用一双“真诚”到几乎有点“乞求”的眼神看住强超。 “呀!王龙水,你这是干什么啊?故弄玄虚啊?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啊,我自己的事自己还搞不明白呢,也不要太客套,吃饭喝酒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啊,不必急在一时嘛。”强超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一摆手,算是婉言谢绝了。 “超哥,你又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我虽然不敢说当初你跟‘墙头草’哥哥去深圳是我搭的桥有功,起码我小王的人不笨?手脚也不懒?有机会给你跑跑腿打打杂总是可以的?至于钱不钱的,我也没不去奢望,我这样总好说话?有钱的时候你超哥看着给点,没钱的时候我也不会做声的。我也不图什么,就只为能跟欣赏的人超哥你在一起干想干的事。”王龙水还真有两把刷子呀,非但不为强超的拒绝所动,还“得寸进尺”把话给强超套得结结实实的,要是再不答应下来,恐怕真的就算是没有一点人情味了。 可是,这王龙水即便开出的条件再诱人,他也是蒋家村的啊!这可是世世代代暗中较着劲的两个邻村哟!谁都知道,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对外似乎已见高下了,那就是蒋家村一路占尽优势的,他们以整排整幢的楼房甚至洋楼毫无争议地取得了青砖瓦房为主力阵容的强家村的“碾压式”的“绝对领先”。这虽然不是强超本有的“顾虑”,但自从一回到强家村,广大村民们就有意无意地“塞”给自己的强家村“耻辱”式文化哟。 强超很清楚,自己从深圳回来能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乡亲们,实际很大程度是希望自己身上背负起赶超一直“压制”着本村的蒋家村的“历史”重任! 这个时候,自己用一个蒋家村的人,多半都是一根筋的乡亲们会认可吗? 强超也不圣人,也难免不为乡亲们的俗套所困,他犹豫着。 王龙水当真的是“冰雪聪明”的那种啊,一看强超半响不作声,马上就明白了几分,他知道自己心目的超哥绝对是个“任人唯贤”的明主儿,这会儿的姿态可能是太顾及乡亲们的感受,自己也不能太让他为难,于是呵呵一笑道: “超哥,没事的,我只是把你当我的偶像,想为你的事尽一份力而已。我知道到时你们强家村的可能会有人对我这个外村人有想法的,没关系的,我不会带你为难的,有什么事等回头有机会再说。不过,我相信一个强大的队伍肯定能够‘海纳百川’的。”王龙水边说边拍起强超的肩膀来。 王龙水的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有点“人小鬼大”的味道啊! 强超虽然没有马上给出他想要的结果,但已经默认了这个灵光的小伙子日后肯定会有机会呆在自己的身边的。自己现在不马上就松口,显得慎重点也好。正如他自己所言:要考虑乡亲们的感受,更重要的不也是在“考验”一下他王龙水能不能承得住气吗? 看到这样“耗”着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王龙水突然嘴巴一咧,边动作幅度大得有点夸张地拉强超的手边嘻嘻一笑道: “超哥,你看我这个人也真是的(拍拍脑袋),咱俩可是在我家门口说了半天的话哟,你说我该打的不?走走走,好不容易来了趟,不说喝酒吃饭,最起码也要进屋喝杯茶啊?再说吃午饭时间也确实快到了,要不中午还是随便在我家将就吃点怎么样?超哥,你莫要小看我,我可是会做饭的呀。” “龙水老弟,千万莫要这么客气啊。你家姓王的在蒋家村可能也只算是个小姓的?我早就听说了你老爸也是个村长哟。让一个小姓的你老爸当蒋家村的村长着实不易。不过我看你小子也不简单,比同龄的伢仔成熟的不少哟。我今天主要是到处走走、看看,一会儿还要去项目地头看看呢,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几个月了,项目的立项位置我自己还没去看过呢。”强超不等王龙水把自己的手抓实了,就势一松,向后退,边退边挥着手。 “啊哟,我的好哥哥呀!你这是说哪里话?要不这样,我开车送你去那,然后再回我这儿吃饭?反正没多远的。中午无论如何我们哥俩也要好好喝一盅哟。”王龙水听罢失望和无奈的情绪不觉溢于言表,仍极力地“挽留”着。 “没事的,我走两步也很快的,不用送了。正好一路呼吸乡村的新鲜空气啊!你莫要忙,我这人喜欢有时候一个人走走想想问题的,说不定哪天又跑到你家门口来蹭餐饭吃呢!”强超知道王龙水的心思,一边笑着说一边用手做出压压的姿势。那意思就是说:等下次。 王龙水当然“心领神会”,看到强超心意已决,只得目送着他走远。 强超没敢回头,径直向项目大概位置奔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强超就隐隐地听到有大型机械在“摸爬滚打”的撞击声,而机器沉闷的隆隆声也直撞耳膜。 没错,这就是二桥的引桥必经之地啊!而自己申请立项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过两公里的样子。什么叫“汽车一响,黄金万两”呢?自己小时候在课本里就见识过,只是一直没有太在意,现在虽然还是一副连毛坯还算不上的雏形样子,但也是可以大胆地设想一下它日后可能“大放异彩”的场景了的! 强超仿佛看见新建的二桥披红挂绿流光溢彩,大小的车辆呼啸而来,他们中的一部分纷纷驶进了自己的农家乐,享受着美食的同时,也享受着车辆的保养增值服务。 正当强超沉浸在自己的梦想好不得意之时,突然一阵吆喝声打断了他的思维。 只见一拨工人呼朋唤友地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成群向不远的集装箱走去。那集装箱显然就是工地临时搭建的住房啊,从里面出出进进的人还不少,周边还有正热气腾腾的忙活着的大小饮食摊位,而不远处还有一位地蹲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拨弄着一辆满是灰尘的皮卡车。显然是车子毛病了,他正在“废寝忘餐”地修理呢。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农家乐的样子吗? 虽然二桥还是在沿路打桩阶段,一些有头脑的商家便把自己的队伍和家伙什摆到了施工的前沿阵地;虽然随着二桥的建造一天天推进直到最终建成,他们也要一步一步地搬走离开,但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地他们已经赚得“钵满钵满”了。 这就是在沿海总是被人奉为行为准则的所谓的“思路决定出路”的真实写照?! 显然,这种小本的买卖已经不适合由广大村民们用征收拆迁款堆起来的综合体的农家乐来仿效了。强超要的是二桥建成后长期稳定的车流量、客流量带来的源源不断的生意啊! 看着现场各种忙碌的景象,强超觉得很是欣慰!以后赚多少钱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思路完全是对头的!只要认真地落实下去,农家乐必将借助滨江二桥建成的机遇,率先抢到一个生意场上的“桥头堡”! “不好意思,我们洗车行只洗小轿车。”轰隆隆的一辆大卡车刚停下来,洗车行冒出来一个洗车的师傅,怕是车子发动机声音太大了,所以他故意大声地冲着刚驶过来的大卡车司机喊着,这让百十米开外的强超听得一清二楚。 强超没有停止脚步,就听得见大卡司机的叹气声带着不满: “唉!你们这些老板真不会做生意啊!洗一辆小车才十块钱,洗我们这样的一辆大车不就五六十吗?!还不想洗,我们大车司机的钱就不是钱啊?!真是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卡车司机的话,引起了强超对以后的农家乐的洗车维修项目的考虑。 强超放眼望去,这一带车来车往的,虽说不成规模的洗车行有那么四、五个,但真的没有一家专洗大车的呀。毕竟他们的临时摊位搭不起专业的设施,洗个小车有的也是结结赖赖的,大车就不用说洗,连开进去的空间可能都没有。 这不是商机吗?如果我们的农家乐到时候凭借着规模优势,单就洗车、维修这一块,来个大小车辆通洗全修的,那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一百十二) 功夫不负有心人! 历时三个多月,强超终于将项目申报图纸涉及土地批文等一系列手续跑了下来。 当强超把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通过国叔这个的“大喇叭”散播出去的时候,小小的强家村马上就开始人头攒头了!不少的村民或为求证,或为表达内心的喜悦,一个个都拖家带口地现身在强超的家门口来了呢。 强超理解大家的心情,也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不那么简单。因为项目批下来距离建造起来甚至运作起来还有好长一段时日,而这其中包括接下来的建造工程是由谁来建等等也是牵动大家神经的事。当然,这其中包含的利润也是谁都想插一手、分一杯羹的。 所以强超当然也是有所准备的,所以早早地就组织村民搬来四、五桌子和几十条凳椅,而每一张桌子上还放上两张表格和笔呢。 普遍读书不多的村民们看到这些,当然有点迷惑,所以大家谁也不敢靠近,好像一靠近就会遭遇什么不测,至少那搞不清楚的表格就长得有点像卖身契的嘛。 国叔也来了,他当然不会这样想。因为强超已经如此这般地跟他通气了,而且他还要现场“唱主角”呢。果然,国叔见村民们能到的差不多都到了,就喊了一声: “大家伙聚拢来,怎么看大家的样子好像有点害怕啊?!都是我们自己村里的内部的事,大家有什么好害怕的呢?(面朝强超)超仔,我看还是不如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自己来把下一步的工作跟大家当面锣背面鼓地交待一声!” 国叔在村民中的号召力果然还是杠杠的,几句简单的话,就基本上化解了村民们心中的疑惑。大家纷纷放下了警惕,笑着抢起座位来。 强超向国叔笑着点头,然后走到人群中间。他很清楚,别看着大字识不了几个广大村民们,虽然现在眼神里充满着对自己的“期待”,但任何带有“私心杂念”甚至“先入为主”想法都可能会引起大家的不满甚至“公愤”。因为大家的眼里,特别是在公众场合,那是谁也都容不下一滴沙的,自己不管说什么唯有“不偏不倚”才能让这些只认死理的村民们“心悦诚服”啊,所以自己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决不能轻易下结论乱承诺的。可今天不一样,咱有“圣旨”在手呢!于是兴奋地一抖手上的批文,笑着大声说道: “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们大家好,之前跟大家商量来定的项目批文已经批下来了,(一只手把批文举过头顶)就是这个东西啊!这就是我们农乐家以后建造和经营的合法文书,就好象生孩子一样,我们有了计生办批准的准生证了。那以后我们的农家乐项目就是正式的合法的项目!是不是有了这个就万事大吉了呢?当然不是,我们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呢!我跟大家简单地汇报一下,接下来我们首先注册一家上规模的管理服务农乐家的公司,然后正式开建项目,这过程中我们还要购买相关的设备和招聘相关的专业技术人才。我已经着手计划从全国各地来招聘大量的各类高端人才,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够以宽广的胸怀接纳他们!同时,愿意到农家乐上班的人现在就可以开始报名,如果个人本身就有什么资质的或特长的可以在登记表上注明一下,以便我们后面可以合理地安排。” 强超说完,故意停了一下,观察着村民们的反应。 原本这个时候,村民们会不约而同地鼓掌叫好的,今天却一个巴掌声也没有听到。 国叔一看这场面,似乎有点太冷清,自己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也没跟强超打招呼就跳出来喊了一嗓子,其实也是“引导”村民的: “超仔,这些安排我们大家都清楚了,上面要求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呗。大家伙没有给你掌声,我猜想,无非是心理上有所顾虑啊。(面朝村民)大家伙是不是怕来了外村人,就把你们的饭碗给抢走啊?我可是实话实说哟。” “就是就是,还是国叔懂我们的心事哟。”有人在人群中不露脸地回应了一声。 国叔一听,笑着把脸又转向强超。 强超一下子就明白国叔的意思,于是一清嗓子,朗朗声道: “其实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可能隔了这么久现在又事到临头了,不少的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们已经忘记了。现在我再说一遍,我招的这些人都是专业技术人才,可以说没有他们,我们农家乐是玩不转的,至少开始的一两年会是这样的。至于以后还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而你们一开始主要是接受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们的培训,做做辅助工作。等你们真正什么都会了,他们如果能够带着我们大家伙一起把农家乐发展壮大,那我们就就留下他们;如果他们没有这个能力,那我们也只好让他们下岗了。这就是市场竞争!但我们自己永远是这个农家乐的主人!” “好!”有人失声叫了一下,然后带头鼓起掌来。 接着哗哗哗,掌声响成了一片。 国叔满意地向强超竖起大拇指,然后笑着对大家伙说着: “好了,我想大家的疑虑应该可以打消了?下面就按超仔的意思,大家伙开始都来填表!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咱们都几十年的乡里乡亲了,接下来工程的事才是大家最关心的呀。这个超仔肯定会跟大家有一个交待的,大家但请放心啊!哎哎,填表只是走个愿意的形式啊,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写不到字的,可以授意他人代笔的啊。” 强超本来只是想停下来调整一下气氛而已,没想到国叔这么一“点破”,虽说自己是扭不动筋了,但也省了不少的力气,于是“顺水推舟”地苦笑着加直摇头道: “看来,我们村的一个个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呀!说实在话,关于建筑工程的事,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图纸了,但是是通过委托代理公司按正规的招投标来选择施工单位还是怎么弄的我自己也没有想好。当然,这事也不是我一个说了算,大家伙正好都在,谁更内行不妨可以给点高见大家来分享一下?” 强超此话一出,本来叽叽喳喳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因为这群村民中,不要说有没有一个真正懂行的,可能什么招标什么代理,压根听都没听说过呢。 国叔愣了半响,有点看不下去了,又开始发话了: “超仔呀,我们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基本上都没读到什么书,横竖高见谈不上,但是我觉得这建筑工程花的钱又不很多,我们村现在又有许多人闲在家里的,要木工有木工的,要泥工有泥工的,小工就不用说一手抓一大把的,不如我们自己组织起来干怎么样?”国叔又率先发话,一听就是很有见地的。 “就是,要不我们在家干什么?” “最多请个把正牌的施工员就够了。” “又不是建高楼大厦?我们村的师傅们五、六层楼都盖过的,没得事的。” 。。。。。。 村民们像锅里炒豆子,到了火候等第一个开爆后,接着就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 村民们“踊跃”的表现,让强超大吃一惊。 早几天自己还在为这建筑工程的事怎么弄犯愁呢。没想到,大家伙的意见竟然这么有建设性而且好像事先商量过一样。 “强超,你也听到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就是别人做也是做,不如我们村里自己人做。这个工程难度不会很大的,说来说去的,就只差个把有牌子的施工员而已。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我们大家伙的想法,能不能行还要你来拿最终的主意呢,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农家乐的筹办组组长嘛!”国叔看着村民们的声音小了下去,就笑着冲强超来一嗓子。 “国叔您太客气了,大家伙说的也都没错!这个农家乐本来就是我们强家村村民们自己的项目,也就是自己的事!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样干比较好,那就事这么定了!等下每人就要填写两张表了。一张是关于这次建筑工程的表,填写你适合干什么?愿不愿意来?一张是农家乐的表,也填写你适合干什么,能不能来?这两张表的内容一样但填写时要根据实际情况啊!因为落笔就生根了,我们统计上来就是事,千万别这儿写了能干什么,结果却什么也不能干;这儿写着愿意来或者能够来的,结果这事那理地却来不了,这样我们就不好办了。我等大家填写完后交上来再现场统计下确认下,然后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段在这里把意见跟大家伙商量商量。如果成行了的话,我可是要白纸黑字地要跟大家伙签合同的哟!这就不是开开玩笑的哟,要不然,我预备了你来做事的,或上班的,结果你却因这事那事的来不了,我不就靠塌了?你们说这么办好不好?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呢,就开始填表了。”强超顺势一推,就把自己的工作计划的下一步也“广而告之”了。 似乎再没有人有什么异议了,大家伙呼地纷纷散开了。 有人直接拿表填写的,有人找代笔说想法的,有人相互交换意见打商量的,一个个象逢年过节在菜市场上挑选年货拣东西一样兴奋无比。 国叔看到大家伙都忙得不亦乐乎,就向强超这边靠过来,嘿嘿一笑就吐槽了,但声音并不象之前那样洪亮: “超仔,没错,就这么玩!我觉得你肯定比你老爸的那套强!等二桥建成通车了,不说大把大把的钱赚进来,至少我们强家村也算是提前抢到了一个好码头嘛!就算退一万步讲,将来我们农家乐的生意不怎么样,我们不也还可以租出去经营的吗?” 这个国叔,好话就是不好说,农家乐还没开张,就跟你来个“万一”,尽在找退路! 其实强超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不能直说,怕扫了大家挡住,于是只好也呵呵一笑道: “大家的事,再好的主意也要大家认可才行啊。国叔,你今天可是一直在帮我强超撑场啊,也省了我好多的口舌哟。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我们这个农家乐项目以后赚钱的大方向是可以肯定不会错的,当然工作还得一步步做,事情还得一件件来,到时候少不了还要麻烦国叔的呀。” “大侄子呀,你说这话就算是见外了。我国叔在村里大小干部做着也做了十多年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只要是为大家的事,我国叔从来都不会含糊的!要是有人想从你这儿走后门讨好处的,你马上告诉我,让我来收拾他!你不晓得,有些人就是欠收拾,不给一点压力,他们就想乱来!这搞企业的事,是现代管理的东西,乱来能行啊?每家每户差不多都投了钱了,要不给整垮了,赔下去的还不是我们自己的真金白银啊!”国叔边说边自己掏出一包香烟,熟练地抖出来一支,点燃了,猛吸一口,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国叔你这话说的太对了!(脸朝填写的村民)看今天的架式怕是一下子弄不完的了,那我晚上就加加班,把大家伙填写的意见收集一下,尽快拿出一个基本的方案出来以好早点让大家来讨论讨论。国叔,他们都在填的起劲呢,你也填一下?”强超接过话,说了两句看到村民们填表的位置空了出来,就提醒了一下国叔。 国叔尴尬地笑着走到一张桌上边,拿起一张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就唰唰地填起来。 看到国叔混在人群中那副认真填写的样子,强超很是欣慰。 村里有象国叔这样的有觉悟的老同志关键时候站出来喊一嗓子,自己的工作就好做多了。之前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国叔在这方面有这样“突出”的表现呢?难道一直是被强势的老爸压着不敢吭声的了吗? “超仔,我也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从自己的背后冒出来。 这不是阿娇婶的声音吗? 没错,强超不用回头也知道就是她了! 只见多日未露面的阿娇婶虽然脸上带着一贯的大大咧咧的笑意,但仍难掩藏得住她眼神的无助和精神上的疲倦。 “怎么不欢迎啊?我可是来报名的哟,看到大家伙都来了我也闲不住了,过来凑个热闹呗。我没有什么技能,但是身体扎实的很啊,做个小工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阿娇婶怕是强超没听清自己的话,仍是笑着说,但似乎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泼辣和自信。 “婶,来了就好,做什么都是自己看着办的,你也跟他们一样先填个表。”强超吃不准她今天来的目的,所以只是礼貌性地回敬了一句。 “超仔,我知道了,等会儿就填。哎,你老爸现在怎么样了?在里边还好吗?”阿娇婶靠近强超后,突然一咬嘴唇,生怕第三个人听到似的,轻声问强超。 “哎,这段时间我都忙死了,哪有时间顾得上他哟?随他去。”强超顾意说得很“洒脱”一副无足轻重的样子,实际是对自从老爸出事后就大玩“失踪”的阿娇婶一种渲泄。 “哎,这段时间我好像撞到鬼了啊!腰椎肩盘突出的老毛病犯了,整个人起都起不来的好多天了。今天算是好一点了,才爬起来看热闹来了,没想到是这样的好事呀。超仔,婶没看错你啊,当真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嘛!这样,你方便把你老爸的位子告诉我,我明天要是腰不痛的话,就去看下他啦。毕竟跟他多少年了,现在他一个人进去了,我却连个照面都没打的,有点说不过去的。”阿娇婶边说边不住地把手伸到后面揉揉腰来。 强超前段时间还在心底里“暗骂”过这个阿娇婶:老爸“大难临头”她“各自飞”了?!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心头一暖,再看她不停地揉腰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发酸了。 其实阿娇婶也真的不容易。一个人拉扯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儿,风风雨雨的,小孩子与阿娇婶的现在样子真的点像当年自己跟着老爸的样子啊。 强超什么也不说,直接把老爸关押的准确地点唰唰地写了出来。为了方便阿娇婶查找,特地将周边的大型建筑物一一标了出来,然后递给阿娇婶,外加一句关心的话: “婶,我家有红花油的,对一般的腰伤什么的比较有效,等会儿我就去给你取来。只是我不太方便给你推,你就找个女的力气大点的给推下。” “好哇好哇,还是我大侄子有心啊。我原来屋里也有这东西的,一到用的时候就找不到了,多半是我的女儿平时乱丢丢不见了的。(说着就看起强超给的纸条)这个地方啊?应该找的到,好像我早两年什么时候去过的。”阿娇婶回了强超的话,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手上的表去的,眼里开始泛起一丝充满生机的灵光。 “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啊!看你跟你婶一家亲的样子,老村长心里有知,也不晓得有几高兴呢。”国叔其实还一直站在旁边的,亲眼目睹了王阿娇与强超的对白,不由得感慨一番。 强超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夸张地冲着国叔张嘴吐舌: “国叔,你不是去填表去了么?几时站我后面的嘛,差点没把我吓的半死啊。” “你这个大侄子,你也不看看你跟你阿娇婶说了什么?我是不会写文章啊,要是会的话,恐怕那种关切的母子之情的文章早写好了一大箩筐了哟!哈哈哈。”国叔笑着说,嘴里的烟却还叼在那,一口烟没吐出来,呛得他连声咳嗽。 “活该!谁叫你整天偷听人家谈话的。”阿娇婶也笑着回头对着国叔故意一乌脸。 “哼哼,我看强祖国村长跟你哟,就是天生的一对。看着让人来气,我们哪不认识二三十年啊?咱俩咋就一点缘份都没有呢?真是气死人了,哼哼哼。”国叔猛吸一口烟,笑着丢下一句话,就知趣地走开了。 “国伢你找死哟,小心你老婆听到了回去扒了你的皮哟。(回过脸,面朝强超)超仔,别听他胡说,我就是这个命啊,就算做不了你的后妈,也一直是拿你当亲儿子看的。婶下半辈子估计也没啥指望,就盼着你老爸能早点出来,一起过个平淡的日子。哎,婶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毕竟还有一双手嘛,婶做事从来就不会输给村里任何人的哟。”阿娇婶看“大喇叭”国叔走远了,还追上去戏弄一下,然后就对强超说出掏出心窝的话来。 “婶,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咱农家乐不要说现在还只是起步建设阶段,就算一旦开起来了,也还会有你的用武之地的。最起码你做事肠胃清楚还很泼辣的,我看管几个十几个员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说不定让你来做个领班类小头目,你可不要推辞哟。”强超“将心比心”,话也说得很软和、很得体。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离了这村委员会,婶儿我就要讨饭去了呢。哎,超仔啊,到时候你也不要单独为婶个人开后门的哟,能做的了就让我去做,做不了也不要勉强安排。婶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不管怎么说就是从来不喜欢干那拖人后脚的事。”阿娇婶边说边在一张表上唰唰地写着,临了扬一扬手上的纸条,就向村头方向走去。 是啊,看她那样子,八成接下来就是要去看老爸了。 等阿娇婶走后,强超闲下来想点心思:自己作为人子,对于身陷囹圄的老爸而言,除了当初送他上路的那一次,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居然连个影子都没露的,再忙也有点不近人情了。自己也该去看看他了,毕竟从小拉扯大自己也不容易,这次不但要动去看他,最好还要多捎点东西才行呢。 强超打定主意,就抓紧整理村民们所填写的表格,不过结果一出来就感到一阵阵欣慰。 正如乡亲们所言,除了缺少一个正牌的施工员,其他的岗位几乎都有人选了,哪里还需要从外面招人啊?村里的尽管老的老小的小,但建农家乐这个占地面积虽大、实际建筑面积却不大的建筑,基本上村里的人就够用了,小工类的看起来还有富余呢。至于是不是愿意来建成后的农家乐上班,包括国叔在内的几乎每一家都有人签了名的。当然,能够拿得出手的手艺就只剩下村里的电工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不仅说明了全村的人理解和支持经强超的工作,更是为解决之后的人力资源问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51章 报废车上路 (一百十三) 第二天,强超略作准备,就开始动身要往市里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只是带着一点老爸平时喜欢吃的辣椒酱,再就是一点资料和一包还拿得出手的香烟。 没办法啊,好像在中国随便哪儿都一样,再多的规矩也跑不出烟酒文化这一套的。所以不管做什么、走到哪,没有点好烟好酒来“搭桥”,办事无形中就会变得很艰难的哟。 强超盘算着自己此去的目的至少有两个,一是将农家乐建设阶段需要的施工员以及建成后需要的厨师、汽车维修师傅等等信息通过市里的人才招聘机构向全省乃至全国发布,这样自己可供选择的余地就会多点;二是看看呆在看守所的老爸怎么样了,有啥需要的咱就随时给补上,毕竟在里面肯定有诸多的不便嘛。 不过一出门,强超就感觉自己有点不方便了。 虽然自己开出租这么多年,但回来搞这个农家乐一直是靠两条腿来回跑路的。目前项目还没有正式搞起来,自己这么凑合着还说得过去,一旦真搞起来,不单是自己,就是公司内部管理层可能也要配部小车的。这不光是给公司衬脸面的事,还涉及到办事的时机和效率问题。当然公司也会有其他的需求的,比如说外出买菜买材料之类,肯定也要买车的。 关于这一点好像自己以前的计划没有考虑到呀。 看来,原来以为“天衣无缝”的农家乐商务计划书,也得时不时地拿出来对照对照现实情况修订完善一番了。 好在不远处的村头,已经停放有几辆私人的小三轮车。 强超信步走向村头,马上就有小三轮呼地向自己靠过来。 “去市里?哟,这不是强村长的公子强超吗?!我得开我的大车送送才有排场。”一个爽朗的男中声从车子里传出来,跟着跳下来一个人。 强超仔细打量了一下,好像也不怎么认识的样子,难道自己回来的少面生了?不对,面生的也只有小一辈的才会啊!而眼前的这位却明显是人到中年了,有点发福的样子,自己不认识他他但却分明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似的。 中年男子见强超奇怪地看着自己,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于是主动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边递给强超边一露整排的大黄牙,嘿嘿神秘一笑道: “不认得我是?哟,也难怪,我是你阿娇婶的哥哥阿龙叔呀!我不是你们村的,我是前面蒋家村的,你读书出去后回来的少,我也经常去你们强家村我姐家的,只是我们俩没怎么碰面的,不过我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你哟!强超,听说你小子最近的动静大的很嘛!” “哟,原来是龙叔啊!我强超‘有眼不识泰山’,龙叔见谅啊。龙叔不要劳动你大驾了,这车我看就挺好的,反正不远的,一会儿到了105国道上我再转公交车就是了。”强超边笑着说边推脱龙叔的香烟,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也掏出香烟,向龙叔递过去。 “哟,这么客气?不愧是喝过墨水的大学生啊!我也跟着你阿娇婶喊你超仔。(一把按住强超正准备拆烟的手)莫要乱动,这东西几十年了不要看我总装在身上其实我是不会的,只是混社会没办法啊!既然都是自家人,你也不要浪费了,还是留着路上办事的时候给领导们抽。你不晓得,你阿娇婶昨天晚上就打电话说是今天要去市里看你老爸的呀,再三叮嘱我要在这儿等她的。你们俩不是约好要一起去的?那等我一会,没多远的,我的大车就停在附近,几分钟的事好快的。”龙叔一摆手,就跳下三轮车,丢下一连串的话和问题也不要个答案就径直跑了。 “哎,超仔,你怎么在这儿呢?”阿龙叔的声音刚歇,就传出阿娇婶亲切的声音。 强超忙回头寻声望过来。 哟!只见活脱脱一个风韵犹存的知性大美妇站在自己的后面呢。这是之前那个一会儿说哭就哭、一会儿说笑就笑的阿娇婶吗? 看来,女人啊,“三分人品七分打扮”说的一点没错啊! 也难为阿娇婶了,为了看一下自己的老爸这个老相好,居然“盛装出场”还描了眉呢。这就是“士为悦己者容”吗?! 强超差点笑出来,但他还是强忍住了,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笑场了,否则就是对阿娇婶的不尊重啊!人家这么 “隆重”说明什么?说明她阿娇婶对自己的老爸重视啊! 阿娇婶看到强超盯着自己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忙转移话题道: “哟,超仔,我那个整天做事不着边的哥哥呢?我不是老早就说好了让他在这儿等我的么?怎么车子在这儿,人还不见呢?” “婶,你今天的样子很带劲呀!噢,你是说龙叔?他刚才还在这儿说是要等你的呢!不过,这会儿急着要去开他的大车去了。”强超也觉得不好意思,忙接过话头。自己要去没跟婶结伴而行,但婶昨天是当着自己的面说过要去看自己老爸的,还真说到做到了呢。 “开什么大车嘛。哟?他怎么会有大车?我屋离他屋这么近,怎么就没听说过?超仔,你是去市里办事的?”阿娇婶诧异两句,就关心起强超来。 强超见阿娇婶这么一问,就笑着“顺势”点头道: “凑巧啊,我刚好今天要去市人事局投点我们村的农家乐人事招聘资料呢。” 强超当然不能把自己也想娶老爸的想法说出来,这样显得自己不怎么“大公无私”呀。 阿娇婶正准备再说两句,轰隆隆的车声便由远而近地盖了过来。 俩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妈哟!奔着自己这个方向的正有一部大车欢快地开过来呀!瞧那车突突的样子,好像还是难得一见的老式的吉普车呢! 随着轰隆隆的车声戛然而止,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来!此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龙叔。 龙叔孩子似的朝强超和他的妹妹王阿娇招手,还搞笑地一弯腰来一句: “嗨,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乘坐我的豪华吉普车!本司机竭诚为你们提供最优质的服务,现在请你们抓紧上车。” “哟哟哟,看把你美的,还绅士起来了呢。阿龙啊,我说你这个车是够大的啊,什么时候买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呢?旧不拉稀的,二手货?”阿娇婶边打量着车子边靠过来。 “切,看你说的,我阿龙也生儿育女的几十岁人了,还样样事向你这个姐姐打报告啊?怎么样?我这车还行?你们猜多少钱?”龙叔不正面回答,却玩起了神秘。 “好像新车国产的都要十几万了,二手的嘛,主要看成色,你这起码也得三、四万。”强超看看车牌子和车身,大致说出了行情。毕竟自己是开出租多年的人了,对车子多少懂一点。不过碍于面子,故意把价格向上提了提。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啊,落眼就能估出七八分来!超仔,不愧有这么多年的开出租车经验啊!只是你们都想不到,我这车才花了五千块呀,它不是二车的,是个报废车哟。”龙叔话一出口,还得意洋洋的。 “切,搞了半天原来是报废车啊,你还得瑟上了。你就不怕上路有人查车啊?对了,你好像连个驾照都没有?”阿娇婶有点不以为然,像是要给哥哥的热火劲上浇点水似的。 “切,没有又怎么样?我阿龙还不是天天在马路上开车照跑?哪天有人查我?反正我也不上国道,就在我们附近这几个村转转,最多开到国道路口,能有什么事呢?不是有重要人物这车我还不拿出来开呢!这不超仔今天要办大事么?也该让它出来露个脸了。上车了,别磨叽了。”龙叔说得“理直气壮”,临了还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发动了车子。 车子一发动,隆隆的声音很响,什么也就听不见了。 阿娇婶和强超只好一一爬上车子。 龙叔一看人都上齐了,踩下油门就欢快地跑起来。 还别说,这报废的吉普车除了噪声大点,跑起来速度一点儿也不慢啊。由于底盘高,间或穿过没有浇水泥的土质公路也一样快速如飞。 这让强超这样的老司机一时也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来呢。 强超这条路坐三轮车出进多了,知道一般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能跑到国道路口。而就是这辆破吉普车快到跑到头的时候,用时居然还不到十分钟! 看看“胜利在望”,龙叔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让强超看了很是好笑。 “停车检查!”突然一声扩音喇叭响,竟盖过了破吉普车的隆隆车声。 只见不远处一个大盖帽一边用手做着手势,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三角旗,不停地示意着龙叔的吉普车靠边要接受检查。 刚才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的龙叔,见状顿时面如土灰,握方向盘的手也有点发抖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回真的遇上交警查车了! “把驾驶证拿出来。”大盖帽看到车子泊在一边熄了火,就面无表情地逼近开车的龙叔。 龙叔不肯下车,把头伸出车窗外,一副为难的样子,哭丧着脸,近乎哀求道: “警察叔叔,我的证件没带呀。这儿好像也没有上国道?” “切,什么眼神啊?我该叫你大叔?不知道马上就要村村通公路了?安全问题不能忽视啊!我们上个月就奉上级领导开始突击检查了呀。”大盖帽严肃起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伸向龙叔的手并没有马上收回来的意思。 坐在后排的强超,一看情况不对,自己又不好出面,看大盖帽的手还在伸着,就将自己准备好的孝敬领导们的未拆封的香烟悄悄地放在他手上。 大盖帽手上有了东西,本能地一收手,一看竟是一包香烟,马上脸就绿了,眼珠也瞪圆了,把香烟向车子里面一扔,严辞拒绝道: “你们这是干吗?你们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居然青天白日的贿赂国家工作人员?!这儿有摄像头你们不知道啊?!不要害人啊!”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不对。不过,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老总,你就高抬贵手,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龙叔知道强超也是为了自己好跳出来解围的,忙不迭地赔礼道歉。 按大盖帽刚才的话来分析,其实就是埋怨强超不该在摄像头下“办事”,这会儿听龙叔一个劲地老总前老总后地低声下气地“求饶”,心里也软了,有点打算放弃的意思。 正在这时,不远处另外一个大盖帽也走了过来,他看看破吉普车,马上惊叫道: “这车一看就是经过改装的,十有八九是偷盗而来的,说不定能查出点名堂来呢!” 原来的大盖帽听新来的大盖帽这么一说,马上疑惑地走到车头,一扣底下的什么按钮,车子发动机上面的盖面应声弹起! “(面朝着王阿龙)没错,你过来自己看看,你这部车还真是偷的啊,发动机号码都人为地磨光了!我刚才还没看仔细呢,我本来还想放过你们这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结果你们还跟我玩这么一出啊?!车子上缴,人恐怕都有问题的。”大盖帽本来已经缓和了的脸又绿了,好像有人欺骗他,边说边掏出电话拨打着。 “怎么办?怎么办?”阿娇婶一个女人家没见过这阵式的,也不知道警察会怎么对付自己的哥哥。原本哥哥也是一片好心,来送自己的呀! “啊哟!我们太大意了,这回龙叔又是报废车,又没有驾驶证的,麻烦可大了。这样,婶,你下车先去忙你的,这儿有我呢,龙叔的事我就跟着他一起处理一下,大不了把车缴了嘛,人可不会有事的,毕竟龙叔没参与,可能是小偷卖给他的,他贪便宜就买了。”强超怕耽误了阿娇婶探视老爸的正事,看她那么着急,等会儿要是再整个更大的动静还不把她给吓死啊,于是就想借机把阿娇婶支开。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呢?阿龙也是好心为我来的。”阿娇婶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哭。 “啊哟,又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大不了罚点钱就了事了嘛。阿娇,别婆婆妈妈妈的,你有事先去办,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惊魂未定的龙叔听到他们俩的谈话,特别是强超说的,算是壮了点胆了,说话也开始“正常”起来。 “超仔,我要是去了,那你的事呢?你不是还要去市人事局投招聘资料的么?要不这事让我跑一趟得了,不就是递资料吗?市人事局我好象也知道在哪的,你搁这儿也不知道什么处理得完,我跑一趟不会耽误你事的。”阿娇婶似乎是接受了自己先去的理由,但转念就想起了强超的正事,遂“自告奋勇”。 强超看着阿娇婶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却是半天也没有表态,他是担心毛手毛脚的阿娇婶搞不来这些,反而耽误得更多啊。 俩人“僵持”着,可急坏了一旁的龙叔。 只见他“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睛道: “这点事也办不了啊?!还是大人不?!切!” 阿娇婶使劲地向强超递眼神,她最烦的就是自己的哥哥比自己一个女人还喜欢那样地没完没了的唠叨劲。 强超到底心软了,一拎捏在手上的资料袋子和投资料的钱以及写好的地址,一一交给了阿娇婶,临了还再三嘱咐她这样那样的注意事项。 “好了没有啊?!该跟我们回所里去交待交待了。”兴许强超他们商量了这么久,大盖帽就“忍”了这么久的啊!这会儿看时机差不多,才“发号施令”了。 看来,这大盖帽还有点人情味。 但龙叔听到这“命令”,头就大了。 看来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大盖帽跟过来的另一个大盖帽交待了几句,就拉开破吉普车的车门,挤了进来。 龙叔很吃惊地看着大盖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走,前面几公里处就是我们所办公的地方。”大盖帽朝着龙叔说一句话,就手一指。 龙叔哪敢怠慢,忙不迭地又是发动车子,又是加油门。 破吉普车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龙叔其实早就看到了大盖帽所指的地方,他差点没想直接飞过去跑路。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次麻烦太大了。光是扣上一条“偷盗罪”,说不定自己就要判刑了。 强超似乎看出了龙叔的心思,他轻轻地碰了他一下,还“哎”了一声,算是在给头脑“发热”的龙叔提个大醒了。 龙叔不好意思地回望了一下强超,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被大人识破了非常尴尬的现场那样,一张马脸唰地全红了。 强超明显感觉的到,龙叔的手在发抖。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把车子开进去。”没多会儿,大盖帽就在车上叫起来。 大盖帽见车停了,一边督促龙叔下车,一边向走过来的两个大盖帽打着招呼。 龙叔和强超下车后,被大盖帽带进了一间只几平方米的小房子里。 房子里只有两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一看就是用来“审讯”“盘问”用的。 强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着龙叔,满脸不解地问道: “龙叔啊,之前我阿娇婶可是好心地提醒了你的呀!哎,今天真是运气不佳啊!但是这车子你是从哪弄来的呢?怎么让人看出来连发动机号码都被磨了呢?!” “哎,人要是倒霉,盐罐也要生蛆!之前不晓得用这车跑了几多趟这条路,偏今天拉你超仔和我妹就给捉到了。”龙叔低着头,答非所问,喃喃自语。 “龙叔,你这不就是明着在怪我超仔吗?其实,这报废车按规定应该是不能上路的呀。我看阿娇婶说过了我就懒得再说了,也是跟你一样抱着侥幸的心理。哪晓得怕什么就来什么的,算是点儿背到家了哟。”强超怕龙叔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提高了嗓门。 “哎,这就是命啊,我不怪哪个,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我也是寻死,明明看到人家的车报废要拆了,试了一下开起来还行就手痒。这辈子没开过大车的,就想花点小钱来威一下的。哼,好了,现在可算把自己‘威’进派出所来了!哼哼!”龙叔抬起头来后悔不迭,看着强超冷笑着自嘲。 “龙叔,这个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你这个车子的来路问题呀。我也相信你肯定跟那些盗劫团伙没有什么瓜葛的,这事开不得半点玩笑哟!我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老实交行就是了。反正你就是个花了钱买了报废车在乡间开着玩的,反正又不是你偷来的。警察当然对这种无牌无照发动机还磨了车子发动机号的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了,他们总希望顺藤摸瓜挖出一个犯罪团伙来呢,这不也是他们的业绩吗?可咱们老百姓哪能干这事呢?龙叔,你说是不是?一会儿答话的时候,自然一点。”强超赶紧帮着“剖析”一下,生怕龙叔真的慌了手脚,到时候“胡言乱语”的,自己也不好收场啊! (一百十四) 突然,俩人呆的小房子的灯亮了许多。 一个声音似乎是从墙壁上传出来的: “你们俩个,是谁开的车子?” 看来,审讯已经开始了。 “我。”龙叔垂头丧气回答。 “姓名?年龄?哪里人?” “王阿龙。44岁,蒋家村人。” “开车前有没有喝酒?” “没有。” 。。。。。。 这一场问话,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人要问强超的意思。不过原本这事好像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 一番问讯之后,门开了,一位年轻的盖帽将一张刚刚打好的书面笔录放在王阿龙的面前,并用手在签字画押一点道: “看看这内容有什么问题没有?如果没有就在这儿签字,然后在这儿等等,我看所里怎么个处理法。” 王阿龙没说二话,一切照办就是,然后很“乖巧”地呆在原地不动。 一切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要怎么弄就由着他们了。 当王阿龙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墙壁上又开始发声了: “王阿龙,你所说的事实我们需要调查印证。如果证明一切都是真的,包括你无证驾驶和开报废车的事,那就可以现场放人的。鉴于你行车的那一部分村级公路沿尚未正式通车,我们派出所可以免于追究你的责任,但处罚是可以肯定的。你今天还不能走,一会儿会有人带着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的。” 王阿龙一听“免追究责任”这几个字就想高兴地跳起来,但临了听说还不能走的,还“有人带着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的”呢,就知道大事真的不妙了!那是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要把自己给关起来了吗? 王阿龙摇头晃脑地叹着气,看着强超还站在自己的不远处,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朝着强超手一挥道: “超仔,你等下你跟我妹和我的家人就说,我在朋友这儿喝酒喝多了,开不得车,完了就在朋友家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回去,免得他们起疑心啊。” 强超边使劲地点着头,看到龙叔这个样子的还顾及家人的感受,不免有点心酸。 “呀!怎么又是你啊?”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强超的耳边响起来。 强超心头一惊,不由得循声回过头来望去。 只见一个大盖帽笑容可掬地径直向自己走过来。 “不记得了,你不是强超吗?我没认错人?几年前在乡下撞死人,记得不?还是我跟你同学强卫兵说的哟。。。”大盖帽看到强超吃惊地看着自己,也生怕真的认错了,话说着突然放低了声音像是确认,更像是“提醒”。 “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几年了,那次真的多亏了你和卫兵的帮忙呀!一直也没有机会说句感谢的话。没成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遇上你这个领导。你调到这儿来上班了吗?”强超的大脑瞬间被唤起了某些记忆,一只手一把上前抓住大盖帽的手,使劲地抖动,另一只手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来,等握手的手松了,就抽出一根香烟递过去。 其实,当时强超就没记住这个对自己有恩的大盖帽姓什么叫什么,以后也没机会问,现在当着人家面更不好意思问了,只好含糊其辞。 大盖帽笑着一摆手,又点点头,算是谢绝了强超的烟但承认他说的事实了。 “哎,你们这个地方没什么事,千万来不得的哟,吓死人的。”强超边把烟往盒里装,边笑着开起玩笑来,免得见面没话尴尬。 “哼哼,不会有这么恐怖?我看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你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啊?哈哈哈。”大盖帽笑着说的时候,突然笑容一收,认真地盯住强超来看。 强超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真的吓了一大跳,本来被大盖帽正对的双眼赶紧改变了方向,跟着也冷哼一声,缓了口气道: “哟!看来你们当警察的都能用眼睛杀人啊!我这么老实本份的人哪能干什么坏事呢?哎,他是我的龙叔叔啊!刚被带过来的那个(手一指不远处正等人来领进去的王阿龙)。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在我们乡村路上开了一下一台报废的车而已,抓过来真的吓死人的,说是怀疑这怀疑那的。以前乡村路上哪有查车的哟?!现在抓的这么紧吗?” “噢,你是说这些啊?没错,近段时间我们派出所还有附近的几个所都在突击检查报废车的事呢!你可能不怎么看电视新闻?你不知道,最近在这临近强家村的国道上连续出了几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已经是三死五伤了。从事故的现场查证来看,大部分都是报废车闯的祸,你说要不要查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哟!”大盖帽顺势就给强超上了上“政治课”。 “哟!原来真有这么严重啊!都怪我们乡下人消息太闭塞,这段时间我整关着门在村里忙着搞农家乐的事,什么都没顾的上,哎,今天闹的这出,实在惭愧惭愧啊。”强超一听情况的确有点不妙,就不想多说了。本来还想托大盖帽帮个忙什么的。 “强超啊,不是听说你早几年就在滨江来开厂的吗?那么跑火的,报纸上电视上都登了,我们派出所都知道的。现在在哪发财啊?又搞起农家乐来了?这个动静越搞越大的嘛。”大盖帽的记性真好,居然想起了强超曾经在滨江“轰动一时”的“杰作”来。 “啊哟,亏你还记得这事?莫要谈了,厂子早垮了。那都怪我自己,当时有钱时鬼迷心窍沾上了赌博,结果输红了眼就什么都没有了。”强超笑着直摇头。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那你现在回滨江开农家乐可不就是东山再起的吗?好,年轻人有志气有闯劲!我估计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是哪个?有点面熟,我可是跟你的老同学沾亲带故的哟!其实我也姓强,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再说直白点,省得你乱猜的,我就是卫兵老婆强惠惠的堂兄呀,有时间到屋坐坐啊。卫兵也没跟我提起你在干这个的,你不会刚从沿海回来没几天?”大盖帽似乎对强超也“开启”了刑侦办案的“程序”。 强超暗暗佩服大盖帽的观察和逻缉推题能力,心想:似他这样子能干的人,这么多年了,肯定在所里能混出个一官半职的。自己也不能让他太小瞧了,于是一清嗓子道: “哎,厂子垮了这几年我在外就是瞎混的,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本来在深圳跟人合伙开个出租车公司,现在听说不是滨江二桥要建了吗?所以几个月前才跑回来申请在引桥头边上来搞个综合性农家乐的。” “强所长好。”一个大盖帽从强超边上挤过来,向他身边的强惠惠的堂兄点着哈腰地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嗯。”强所长笑着点点头,看着打招呼的大盖帽走了,才回过头说道: “不错!有眼光。我就最佩服有想法有胆识的企业家!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 强所长话铿锵有力,强超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却其实正在犯迷糊呢,刚才路过的大盖帽叫“强所长好”的时候,还以为人家错把自己当头喊了。没成想,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聊着天的大盖帽居然还真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所长! 强超一下“想通”了,显得有点兴奋,但事到如今也还只有笑着边摇头边自嘲道: “哎,强所长,我一直也不没搞清楚你到底多大的官啊,现在总算搞清楚了,原来这儿最大的头就是你呀!强所长,说起来我跟卫兵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哟!” “哟,这个我也知道一点点啊,卫兵可没少说你强超的大名哟!说是在你们读书那阵子你小子在学校的威名不晓得有几跑火的哟!体育明星嘛,什么校记录都给你一个人破完了!还把学校最漂亮的校花给追走了。哎,不是我说你啊,人生有些事情是可以去大胆尝试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一辈子也不能去碰的,比如赌博,那可是分分钟要家破人亡的事啊!”多少年了,强所长还是那样地“热心肠”,但原则性也没少。 强超一看,也是个机会,就不再犹豫,把龙叔的事一五一十地给抖了出来。 “是吗?这事你搞清楚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哟,分分钟可能让我们所里丧失了一次抄底偷盗、销赃团伙的机会啊!还有最近开始也在查酒驾呀,他不是喝了酒开的车?”强所长虽然人情味十足,但多年养成的“警觉”性也是蛮高的。 “真的。我敢拿我的人格来担保!我们乡里乡亲的,民风淳朴,几十年了,哪有听说蒋家村有作奸犯科的?至于喝酒的事,更是无从谈起了。别人我不敢保证,我的这位龙叔从小到大滴酒不沾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据说是一喝酒就过敏的,浑身起疱什么的。”强超知道强所长肯定留了“后路”的,马上计上心来,现场“攻关”。 “那也不一定哟!前段时间不就有一个村长和一个会计都被抓进来了? 我见的多了,强超,不是我不相信你啊,凡事可能都有例外啊!就算是人可能也会变的,特别是面对着越来越多的诱惑,只要顶不住就会出事的。不过,你刚才说的我都相信,只要是没有喝酒事情就会好办点。”看来表面一副热心肠的强所长的“原则性”确实是蛮强的。 强超一听强所长的话,脸刷地就红了。倒不是说强所长当面直接拂了自己的话意,让自己很没面子,而是他所说的两个被抓进来的人,就是自己强家村的。他说的那个村长可不就是自己的老爸强祖国吗?幸亏他没点名或知道得这么彻底! “当然,绝大部分村民都是安分守已的。这样,我马上给乡里打个电话,问下情况,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下的话,可以把人先放回去。但是一旦查出来有事,那就不讲情面随时抓人的啊!”强所长似是略微掂量一下,然后不等强超“求情”,就自动放招了。 强超无以言对,只好感激涕涕地望着强所长。 是啊,自己感谢强所长,其实更要感谢还是老同学强卫兵的啊!没得说的,自己算上又要欠他强卫兵一个大人情了,一会儿事情办完了,多买点东西上他家去! 强所长出面就是好! 十多分钟的时候,强超就看见龙叔从大厅的尽头笑逐颜开地向自己一路小跑而来。 强超知道这都是强所长的功劳,回头正要说些感谢的话,一扭头突然发现,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强所长不见了。 真是个好人!更是个聪明人! 强超暗叫一声,笑着摇摇头,就迎上龙叔。 龙叔这会儿孩子般地拥抱着强超,嘴里满是天花乱坠的赞美之辞! 强超自然不敢“贪功”,挣脱出龙叔的熊抱后,便故意神秘一拉龙叔,疾步走出派出所。 龙叔高兴的劲还没缓过来,看到强超这样的神态,知道其中必有什么隐情不便在所里随便表露的,于是边走边死死盯住强超,生怕自己的注意力一个不集中就泄了密似的。 等到过了人行道斑马线,强超才低声地向龙叔绘声绘色地把刚才发生的一连串“奇遇”、“逆袭”绘声绘色地端了出来。 一向大大咧咧的龙叔,此时安静得象个读书的孩子在老师身边一样“规规矩矩”的,“瞠目结舌”的小样象定了型的穿衣模特,半天动弹不得。 “龙叔,这一趟知道了厉害了?下次一定要长个记忆的哟!这回我可是拿自己的人格担保把你弄出来的呀!你不会真的有什么纰漏?要是真有的话你现在就说出来,千万别辜负了人家强所长啊!”强超看叔半天愣在那里,就不住大声地提醒。 龙叔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样,使劲地晃着脑袋,翻着白眼道: “不,不能有! 我王阿龙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派出所呢!哎,还差点莫名其妙地就被关进去了!大侄子,这次多亏有你啊!要不是你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同学,还不晓得哪天会把我放出来了呢?!我们家的老太婆还不急疯了才怪呢!最主要的是名声啊!幸好这事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了了,丢部车是小事,丢个人才是大事啊!哎,超仔你放心,你龙叔再怎么没志气、没本事,也不会去搞那个偷鸡摸狗的勾当!” “没事就好!要不然,受累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哟,你以为这么简单啊?这还涉及到我在法院上班的老同学强卫兵呢!刚才卖我们面子的这个家门强所长实际上他的郎舅哥啊。不过,我自始至终也还是相信龙叔你是清白的。好,龙叔,接下来你看你是直接回去呢还是就跟着我一起去趟人事局呢?我想这会儿你妹阿娇婶可能正忙着?指不定会弄成什么样儿来呢。”强超听龙叔这么一说,算是吃下“定心丸”了,不过,接下来也不能把龙叔扔在这儿,所以还得征询征询他的意见,当然一起去市里是最好的了,反正这车算是没了,原本也只打算送到这儿就上公交去市里办事的。 龙叔使劲地点着头,此时倒象自己小了强超几岁的娃娃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强超带着龙叔很快就坐上了去市里公交车,然后很快就到了市里大站台。他跳下车,边走边估摸着,这会儿阿娇婶肯定正在窗口递资料呢。或者遇着个什么卡在那也不一定。 好在市区不大。 一会儿功夫,强超和龙叔就双双赶到了人事局一楼大厅。 “呀!超仔,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呢?不放心你婶办事?不是说要好久好久的吗?”阿娇婶正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望见了强超,兴奋不已。 而当看到自己的哥哥阿龙时,更是有点惊奇地叫起来: “哎,你怎么也来了?!你能出来真是谢天谢地的啊!你不晓得我有多担心哟。” “我怎么就不能来呢?!我就活该关在派出所啊?!”龙叔虽然明知道自己妹妹的意思,可自己被惊吓了一上午,这个时候也没好气。 “婶,莫要理他。今天遇到这事也算是不幸中也遇到了万幸的事啊!不过说来说去主要还是因为龙叔他一没喝酒驾驶,二没参与做什么坏事。当然最巧的就是今天龙叔他运气好,刚好我遇到我的同学老婆的哥哥在那里当所长来过问这事,所以没犯原则性错误就开了个后门给提前弄出来了。婶,我托你办的事办咋样了啊?”强超怕阿娇婶俩兄妹又“扛”了,忙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经过,然后话题一转,落在阿娇婶的身上。 “啊哟,原来是出门遇到贵人了哇!我都估计得等我把事办完了你们还不一定出得来呢。啊呀,人出来就好,那个破车本来就是报废的东西,阿龙啊,你就当是花五千块钱买就教训就是了,回去千万不要跟嫂子乱说的啊。哎呀,算了,阿龙你这档事也总算是清了一单了。只是,超仔你交待给我的事说起来我也是头一次来处理,感觉不是好难但还是需要有个过程嘛。我哥的事这么大难度的,你都搞定了,何况你托付给我的那点事?中途我走了一点弯路,要是你超仔来可能早就弄完了。超仔,你不会笑话你婶笨?”阿娇婶其实心里很开心,主要是哥哥出来了。这样,回去也好对嫂子交待啊。当然,这功劳主要还是归超仔的,要是自己一个人肯定早就晕场了。 “啊呀,喜欢啰嗦,走走,快点办事,我们还等着一起早点回去呢。”龙叔听不得妹妹的唠叨,看到现在没自己什么事,就催促起来。 “回你个死人头啊!几十岁的人了,我都没说你两句,你还不耐烦?你做事能不能不靠点谱啊?我没摸过车的人也知道你这样开出来是不行的嘛。你说当时上路我提醒过你没有?尽当耳边风!吃大亏了?!要不是超仔有办法,你这会儿哪有机会在这儿说啊?!也不知道‘知恩图报’的,等会我把事办妥了,你就跟我们一起看守所呀,超仔的老爸你来了哪不能去跟着一起看下啊?也不能上门空着手的啊,省得超仔笑话我们这些大一辈的没个正形。”王阿娇一听哥哥催回去的,就来了气,狠狠地数落了他一通。 不过,阿娇婶的话,也不无道理。 挨了骂的龙叔一点脾气也没有。不仅如此,还一个劲地陪着憨笑不止。 第52章 意外失窃 (一百十五) 颜如玉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以致于电视上不断地播放着中国体育健儿为国争光勇夺金牌飙升国旗热泪盈眶的场面都没让她有什么特别地感动。 按颜如玉自己的“规律”,这就是身体提前在给自己“预报”:最近肯定会发生什么大事不可。但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事,就难说了,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没有定数的。 为了防止“飞来横祸”来凑热闹,颜如玉决定先到银行取点钱,然后至少个把星期不出门,让这些所谓的不好的“事”无机可趁。 下班后,颜如玉就“计划”到附近的银行柜员机去取钱。 现在办点事手上没钱可不行。 当颜如玉象往常一样向柜员机塞进银行卡输入密码时,柜员机迅速跳出一些可供选择的对话框,而颜如玉习惯性地总要先查查自己的银行卡的账上余额。 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柜员机弹出来的数,却让颜如玉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回事?自己记得很清楚,明明这张卡上上个星期取款时,还剩下三十三万的,现在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三十万元的?难道这中间自己还用了钱? 不能啊,自己这个星期压根就没来过银行啊!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因为颜如玉一向对卡上的数目很敏感的,为了保险起见,她调出了最近取款的明细。 明细上显示,11月13日也就是前天,自己确实有一笔资金转出,刚好就是三万元! 这怎么可能呢?说时间长了难免记不准的,但是前天的事自己还会记不清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说不定就是被人用什么高科技套了现去! 太可怕了!自己的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卡上涉及自己最重要的的个人信息早就被他人窃取了! 这后果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颜如玉没有心情取钱,而是将卡退了出来。她怕耽误了后面的取钱的人。 或者是自己不小心丢失了相关证件而被别人捡起来盗用了? 颜如玉赶紧从口袋的钱包里开始搜索着。 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一样也不少。 看来银行卡上丢钱的事,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是银行或者其他不怀好意的人的问题了?!不过幸亏银行卡的大头还在,要不然,自己多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颜如玉决定报警,她拿出手机就开始拨打起110来。 她想通过这种方式,一方面尽可能追加自己的钱,另一方面搞清楚这其中的漏洞到底出在哪?不想个法子,这次少3万,下次可这不一定只少3万,30万一次搞走都不一定呢! 110的车子很快就呼啸而来,随即跳下一个大盖帽来。 颜如玉马上向他招手并迎了上去。 “刚才报警的人就是你?”大盖帽扫一眼颜如玉,哟,还是个大美女呀。 “没错,是我。你们警察来的还挺快的嘛!是这样的,我刚才在柜员机上取款,就发现卡上余额不多,我自己又没有动过,卡、身份证等都在我自己的身上,这段时间都没有离过身,我这一周都没到银行来取过款,钱却突然少了,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颜如玉边说边拿着自己的卡和身份证向大盖帽展示着。 大盖帽一看这架式,就连哼两声,似乎多见不怪地地笑道: “哟,又是这种事。刚才就有个男的,也跟你一样中招了,我才做完笔录呢。走,你上车跟我到所里去一趟,也录个口供。” 颜如玉一听心里一沉,但还是二话没说地就跟着大盖帽上了车。 很快,车子在就在社区派出所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不等大盖帽发话,颜如玉就自行跳下了车,往派出所里面走。 大盖帽跟在后面,边赶着步边笑着摇头,好像没有见过这么“反客为主”似的。 颜如玉走进派出所一看,哟,这儿大大小小的办公室挺多的,到底去哪一间做笔录呢? “美女你走的太快了,我差点没撵上。这儿我都熟,你跟着我走就行。”领颜如玉来的大盖帽可算逮到机会在美女面前“显摆”一下了。 颜如玉迟疑地站在通道上,其实等的就是大盖帽的这句话。 大盖帽头也不回地径直向一间半掩着的办公室走去。 颜如玉只得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询问室。 室里正坐着另外两个大盖帽,他们正襟危坐,在他们的对面正有一名男子紧张地回话。对颜如玉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似乎有点不太欢迎,正准备挥手下“逐客令”的时候,刚才领颜如玉来的大盖帽急忙上前嘀咕了几句,两个大盖帽这才隐忍没有发作。 不用说,两个大盖帽就是做笔录的,所以他们得继续他们未完的话题。 两个大盖帽的对面端坐着一位男士,正好背对着颜如玉,他一条一条地回应着。 “取钱的时候因为我知道自己手上有八万零二百,我想把那两百取了用了,然后到at机上一查,结果发现钱居然没了,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呢,这可是我多年的积蓄啊!所以我又去查一下,不过,柜员机上显示着我的卡上那八万块钱确实是没有了,只剩下零头那两百块钱了。这还得了?所以我当时整个人就蒙了。。。。。。” 颜如玉没听几句,就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他的损失比自己还要严重啊!原来大盖帽所说的“又是这种事”,指的就是他? 很快男士的笔录口供程序就走完了,他签了字就起身站了起来。 男士回头看到了颜如玉,虽然不认识,但活脱脱的大美女一个,竟也呆了一呆。 直到一个大盖帽提醒他快走,这位男士才怏怏而去。 颜如玉虽然觉得这位陌生的男士对自己看的眼神有点“过分”,但好像也不怎么讨厌似的,一时竟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很快,大盖帽就“如法炮制”地启动了颜如玉的口供程序。 颜如玉自然对答如流,毕竟是刚刚才发现的,毕竟是刚刚才发生的,那不是一点点钱的事,那可能涉及到自己所有钱的“安危”!如果把钱放在银行都能莫名其妙地丢了,那谁还敢把钱往银行里存呢?如果真的查不出什么原因,那也只好把钱一分不剩地从银行里全部取出来放在身上啊! (一百十六) 该走的流程都基本上走完了,剩下的就是派出所什么破案了。 情况明摆着,究竟是什么人有这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钱取走了呢? 不止是大盖帽们,颜如玉录完口供也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随着又一对男女的鱼贯而入,颜如玉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当颜如玉起身转向的时候,地上的一张类似身份证件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颜如玉略一欠身,捡了起来。 一看,哟,还真是一张身份证呀!背面有清晰的照片,看那样子,可这不就是刚才跟自己一样丢钱报案的那位男士吗? 颜如玉将身份证拿在手上,准备出门追出去送给人家。 这年头人在社会上混啊,与人方便也就是与己方便嘛!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会丢什么东西呢!当然,话又说回来,什么都能丢,就是身份证不能啊!因为有时候,你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你是你自己,而有时候只有这张卡似乎才能说明一切啊!如果不小心弄丢了,别人捡过去,可以用它来办这卡那卡的,特别是一旦办成了信用卡,那就麻烦大了! 谁知,颜如玉一走出派出所,就发现周围几公里范围内竟空无一人! 看来,自己想做件好事的机会都没有啊。 不管它,先替这男士保管一下?总不能就又这么随便地丢在地上? 颜如玉一回到厂里,就把自己无故丢钱的事跟姐妹们说了一遍,搞得一屋子的人都神经兮兮的,纷纷表示下午也要到附近银行查查自己的卡上的钱是不是被人动过。 颜如玉看到姐妹们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觉得有点好笑,于是一边安慰着大家,一边将自己的证件从口袋里掏出来。 由于几个证件是随便放进口袋去的,所以掏出来的时候有点“争先恐后”地竟谁也没有落一个好,散落了一地。 “哟!那不是一张男人的身份证吗?大家快过来啊,我们二姐有情况了!”眼尖的颜欢象发现了新大陆,大叫起来。 本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卡上,被颜欢这么一叫,也纷纷地围拢来。 颜静抢先一步,一把把那个有男人头的身份证抓在手上,向颜如玉边晃边笑道: “不错嘛!老二,身份证都给你了啊?保密工作做的够好的嘛!我们几姐妹朝夕相处都没看出来,是老实交待呢,还是让我们动用‘家法’?” “啊哟,这是哪跟哪啊!真是我在地上捡的呀。哎呀,一时跟你们也说不清楚。”颜如玉被机警的颜静“呛”了一下,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几个怎么没轮上啊?随便捡的,怎么不捡个槽老头子的哟?就偏偏捡过这样式的帅哥?二姐,你把我们几个姐妹的智商估计得也太低了?”颜欢“添油加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切,见风就是雨啊,我算是服了你们几个了。真是的,这怎么可能呢?我整天面对着你们几个,哪有时间认识哪个帅哥啊?!你们想的也太多了。要真是这样子的,我何不大大方方带回来让大家给把把关?这人是谁呢,说实在话,我捡了他身份证到现在都还没看过呢。”颜如玉一看大家“误会”深了,急急地分辩。 “真跟网上说的这么离谱啊?!说是一对年轻人热恋后,男方卷款而去,女方不是找不到对方,而是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呀!哎,二姐,我看你可是麻烦大了哟!”颜如梅也加入了“黑”颜如玉的行列之中。只不过,自从上次颜静“主持排名”后,公开场合也将本来就不怎么喊的“姐姐”两个字直接顺势改成了“二姐”了。 “好好好,你们要这么说就这么着,嘴巴长你们身上,我也不能不限制你们言论自由啊!人家帅哥可能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要是听到你们这样说他,只怕笑话死了!”颜如玉知道这事越“描”会越“黑”,只有“顺坡赶驴”恐怕才能“息事宁人”啊。 看颜如玉“祭”出这么重的“杀”招,众姐妹纷纷收住了口。 这本来就是一场无厘头的起哄行为嘛! 只不过,颜欢略一停顿,就恢复了她爱说爱笑的本性: “二姐啊,你也不多抵抗几下就这么投降了?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你跟这帅哥这样的邂逅也实在是太新鲜太刺激了?居然把地点选在派出所?录一样的口供?真是一家人不说两样的话啊!哈哈哈。下次要再去,我也跟着去看看,看一下我们未来的二姐夫是不是真的有照片上这么帅呀!总不能让我们最有才的大美女二姐吃了亏不是?” 颜如玉没有答话,只是笑着向颜静伸手讨要着身证件。 “既然承认不是自己的男朋友,留着它有什么用呢?不如我们把它丢了算了。”颜静手一回缩,计上心来,又开始试探起来。 “啊哟,这东西是真的,是我捡到的。要是随便丢掉,被坏人拿去办信用卡什么的,不就给人家添大麻烦了吗?”颜如玉说的是本心话。 正常理解也许一点事没有。可是,要是把这个男人“先入为主”地说成自己的“男朋友”的话,那么一切的理解就不一样了。陌生人你可以什么都不管的,这么着急的要回证件还怕丢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大姐,这就不是很明显了吗?陌生人的证件关我们什么事?二姐,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颜欢自以为聪明看出了破绽,所以洋洋得意。 “算了,你们姐妹几个既然这么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只好从今以后,派个人二十四小时跟着我,看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哎呀,这算怎么回事啊!钱丢了你们没人安慰我一下,现在还怀疑我跟那男的有什么事,哎,我说你们几个累不累啊?反正我觉得有点好累哟!”颜如玉放弃了索要证件,一屁股倒在既是办公桌又是睡觉的床上。 一场无厘头的闹剧就这样没头没尾地收场了。 第二天,一切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工作节奏。 正当颜如玉在修订完善着自己的三年规划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本事的电话打了进来。 “颜小姐吗?我们这里是社区派出所,昨天你来的那个地方啊。现在方便再来一趟吗?你的案件有一些线索,但最好你现在就能来这儿确认一下。” 原来是派出所打过来的,自己的案件有线索了? 颜如玉有点喜不自禁,忙丢下手中的花,跟几个姐妹打个招呼就往外走。 好个颜欢,谁都当她昨天开玩笑来的,现在她一听二姐要走的,还真的是说到做到,这会儿竟然怀惴着“不明身份”的身份证嘻皮笑脸地跟着颜如玉身后而去。 颜如玉明知道自己的后面有个“尾巴”,但心里坦荡的很,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一到派出所,一个大盖帽就开始了他的极有说服力的逻缉推理: “我们民警刚开始认为是熟人作案。可是经过多方侦查之后发现,他们的熟人根本没有作案动机,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我们在银行调取了你的银行资金往来账目发现, 你的3万元现金是持卡输入密码后,在广州被人正常取走的。可是你说你这几个月是一直呆在东莞的, 从未去过广州。银行卡, 与银行卡绑定的手机、身份证也从未离身。 通过我们这段时间接触类似的案件来分析,一般这类案件发生时都有一个重要的前奏,那就是在事发当天,受害人的手机都出现了无法正常使用的情况。今天找你来,首先要确认一下,你昨天或前天是不是出现类似的情况?” 颜如玉听大盖帽这么一说,略一沉吟,便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马上认真地回答: “好像是有这么一段插曲,我想起来了,但情况又好像跟你们说的不完全一样。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一情况,还是我们厂的一位客人来厂里说他一直打我电话打不通呢,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这怎么可能呢?结果他就当着我的面来打,还是没打通!这就太奇怪了?我又没有关机,可他就是怎么打也打不进来,但是我自己打还是能够打的出去啊,不会是电信网络出了什么问题?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一旦是网络方面的问题,我就没办法了,所以这件事就没有放在心上。”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颜小姐,这是我们查过的犯罪嫌疑人贯用的伎俩。当你的号码出现打不通的现象时,就是他们在补办你的卡。至于他们为什么能够补办,很可能是你的qq或其他的信息被这些人通过种植木马等病例毒盗取了你的个人信息才得逞的。”大盖帽的分析开始变得很“专业”的样子。 “这跟我的银行卡被盗有什么关系吗?”颜如玉忽然发现大盖帽好像在“忽悠”自己。 “为什么要补办手机卡?手机卡和资金被盗走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呢?许多受害者都会产生同样的问题。我们从局里网络安全支队得出重要信息就是:手机卡主要是获取转账时的验证码,获取验证码之后,然后下一步通过网络方式可以进行转账。 也就是说,只有得到手机卡,才能够在申请转账时,获得银行的验证码信息,再通过网银把资金转走。因此,找到补办手机卡的人至关重要。”大盖帽似乎并不为颜如玉的一脸怀疑的态度所动,而是继续着他的深度分析。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这些家伙,也算是人才,为这还真的动了一番心思啊!可惜都是歪门邪道的。”颜如玉如梦初醒,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充满歉意地看了看大盖帽。 “颜小姐,你的遭遇跟之前的王先生遇到的诈骗细节差不多。我们警方通过细致地调查,将目标锁定了化名为‘李杰’的犯罪嫌疑人王某。 我们民警通过兄弟单位的协助,调起了王某在视频范围内可查看的日常生活点滴。王某这个人,每天就是上网,他除了在他的出租屋里睡觉,他没别的事干。他上网上什么?没日没夜的。后期经过我们警方的刑侦侦查了解,他的qq里面全部是一些群,百人以上的大群,供料群、买料群、给料群,不知道是什么,聊天记录里面经常提到料,料是什么? 调查显示,王某作案时,首先是从网上结识贩卖信息的人群。他在网络上先后结识孝感的李某团伙、深圳某银行职员‘小云’、海南的‘王者之恋’,并从他们手中获取公民身份证和银行卡信息。 补办电话卡需要身份证,王某在拿到身份证和银行卡信息后,便找到街头制作证件的人陈某,由他负责制作假身份证。 拿到假证件后,王某并不亲自到营业厅补办电话卡,他在网上结识了补卡组织者‘踏雪寻梅’并由他们来操作。补完卡之后的转账,他则交给了曾某。” 颜如玉还能说什么呢?跟来热闹的颜欢一句话也插不嘴,俩姐妹唯有“面面相觑”。 “颜小姐,案件细节基本上已经很清楚了,你就回家等我们的好消息。” 随着大盖帽“一声令下”,颜如玉跟颜欢先后起了身,双手合揖而出。 案情这么曲折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基本上“水落石出”了,颜如玉当然是笑逐颜开。 而跟在后面的颜欢虽为二姐高兴,但总感觉此次之行有点没有完成“任务”似的,掉在后面“闷闷不乐”的。 “哎!你好!不好意思啊,打扰一下,美女,请问,你有没有捡到我身份证啊?”一位男士突然从旁边的房间里“杀”出来,拦住了颜如玉的去路。 颜如玉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咦,面前的这位不就是昨天自己在同一间询问室遇到的那个丢了身份证自己捡到了没还成还惹众姐妹一顿“奚落”的小伙吗? 颜如玉没有笑脸,不是怪小伙子刚才的鲁莽,而是一面对这事觉得自己想做好事却平白无故地被众姐妹误解不值。 身后的颜欢一看这情形,知道可能是昨天大家真的是误会了二姐,又不好意思承认,就走到颜如玉面前,那小伙子“开唰”道: “是吗?是不是这样啊?它可是在我手上的哟?说,怎么感谢本小姐我?” 颜欢的话半真半假的,俨然她就是“拾金不昧”的英雄。但她抢眼一看,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的样子好像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可能呢?东莞这种地方还能碰到熟人不是活见鬼了? 小伙子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暗含着什么“偷梁换柱”的啊,一看旁边那个昨天跟自己见过一面的美女也没有反对,再看看今天的美女有卡在手“铁证如山”啊,于是就信以为真了,转过脸对着颜欢呵呵一笑道: “多谢美女帮我捡到了,要是丢了可就麻烦大了,这年头丢了身份证的风险太大了。哎,美女,你想我怎么谢才好呢?总不能以身相许?” 看来小伙子也是油的很啊!而这种油滑劲,却往往比较对颜欢的路。 “切,居然还想占老娘便宜是?这儿可是我的地盘啊!信不信随便我喊一下,就能几十个人,不揍扁你才怪呢。”颜欢厂里离这儿不远,身边还有二姐颜如玉在,胆子一大,话也显得“张狂”。 “啊哟,小姐姐,我好怕怕怕呀。”小伙子故意极其夸张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怕了?没点正经的东西。”颜欢边说边将拿卡的垂了下来。 其实,颜欢是自己想看一下对方的身份证的真实姓名呢。 结果小伙子一看有机可趁,就猴急地一伸手,冷不丁地从颜欢手上抢走了他的身份证。 “咦!真没素质。”颜欢一看东西被人抢走了,没好气地叫了一声。 其实,颜欢早已看清了对方是叫张浩的,只是心有不甘。这下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小伙子拿了身份证,并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而是一改刚才嘻皮笑脸的样子,转而一脸地真诚样,客客气气地向颜欢一拱手道: “多谢美女小姐,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为了表示我张某人的诚意,现在就请你,不,是两位大美女去对面的海鲜楼请客。吃什么随便你们点,我埋单怎么样?” “呀!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刚才还说怎么一看到你就觉得有点面熟呢?那个什么,张浩张浩,你不是我们滨江企管学校的上一届校友张浩吗?这么多年了,认不得我了么?比你低一届的颜欢啊!”颜欢突然认定地叫出了声来。毕竟毕业这么多年了,在校一向就有女人缘的张浩现在变化太大了!整个人好像被东莞的这种环境“整了容”似的。虽然一开始就有点怀疑,但接下来听小伙子说话的行为,基本上就确认了。 张浩愣了半响,突然也用手指着颜欢失声地叫了起来: “哟!真是的啊!颜欢,大美女颜欢!对对对,财会系的!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老有印象了,我没毕业前就一直惊叹你的漂亮了,几年不久可是越长越漂亮了!我开始还以为我眼前的这个美女只是跟你长得太象而已。没想到还真是你本人呀!在东莞这边远的地方,哪里敢随便相认哟?” “切,尽是贫嘴!专门哄女孩子开心的花心大萝卜,毕业这么多年了还一点没改!不过,你怎么在这里呢?”颜欢被夸的满脸飞红,连忙转移话题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哎,命苦啊,打工嘛,四海为家。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份啊!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美女是你姐姐?看起来也好面熟的,就是记不起来在哪见过了。走走,一起,我刚才不是说过要请你们俩的吗?”张浩神采飞扬,边说边向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挥挥手。 “别臭美了,你认不出她?企管学校那个时候那么跑火的‘三强两颜’你会不知道啊?她可是‘两颜’中最负盛名的颜如玉啊!现在可是我的二姐了。当时她是你们大多男生们的梦中情人?还跟我装?真是虚伪。”颜欢听张浩还“惦记”着颜如玉,就来气了。 “啊哎,(面向颜如玉)原来是颜如玉颜大小姐啊!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在我张浩看来,你们俩首先都是大美女嘛,其次才是大才女的嘛!走走走,难得一口气碰到这么多心仪的大美女校友啊,我们一起吃大餐去。”张浩似乎也感觉对方的话外音,忙打了圆场,说完还向颜欢伸手想把她拉走呢。 颜欢的眼睛一亮,当然不只是为了大餐垂涎,更重要是的自己在校就已心仪的帅哥张浩,此时愿意为自己“慷慨大方”,这说明张浩对自己明显产生了好感,而自己似乎也不怎么讨厌这个会说话的大男孩。但是出于一个女孩子的矜持,颜欢非但没有接张浩的手,而且还征询意见式地向颜如玉这个二姐望了一下。 颜如玉岂有不知的道理?凭她的经验,似是早就看出了眼前的一男一女已经擦出了火花,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帅气的小伙居然是自己邻班的大男孩、高颜欢一届却对她早就有意的帅哥!看这个喜形于色的小伙也不似专业的“寻花问柳”之辈,就知趣地对小伙子笑笑: “要不还是你们俩自个儿去,我正好还有点其他的事要去办,我就先先走了。张浩,咱们可是老校友老同学的哟,你可千万不要欺负我的妹妹颜欢啊!我们就住在附近的,随便喊一声都能听得到的。” 颜如玉不等小伙子回复,又朝颜欢挤眉弄眼道: “不要太晚了,幺妹。千万要记得早点回来哟,不然大家都会担心你的。” 颜如玉说完就从俩人的面前笑着抽身而去。 第53章 玩弄的代价 (一百十七) 颜如玉前脚一走,张浩就开始胆子大了起来。 当看到美女颜欢并不反感自己的亲昵动作时,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开了手脚。 一对干柴烈火的年轻人还真的没有浪费颜如玉给他(她)们俩的机会,在饱餐一顿后双双“心照不宣”地住进了一家快捷酒店,该干的干了,不该干的也干了。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连当事人颜欢自己事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许,也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的“不良后果”吗? 颜欢虽然上一次被“墙头草”的占了便宜,但那是被迫的。所以要说真情实感的,这回可算得上头一次全身心地“投入”,所以对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很是享用。 这似乎大有完全洗刷之前莫明其妙被乡下人“墙头草”夺去贞操的耻辱之感。 虽然,自己对毕业后多年未见的张浩多了一份陌生,之间在学校实际上也谈不上很了解,但这好像已经不怎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事后张浩已经信誓旦旦地向自己发誓了,他说他很爱自己,非自己不娶! 当颜欢带着幸福的甜蜜的笑容出现在家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钟了。 屋里漆黑一团。 颜欢估计众姐妹此时都已经休息了进入梦乡了,不想惊动大家的好梦,就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蹑手蹑脚往宿舍里溜。 突然,嘭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还是被颜欢不小心碰到了,重重地摔出响声来。 随着啪的一声开关的轻脆按键响,整个宿舍的灯全亮了。 明亮的光线一下子照射在颜欢的身上,让她像一个小偷被人抓得显了形样,很不适应。 颜欢赶紧用手挡住本就红光满面的脸蛋。 其实一屋子的人也刚好躺下来还没睡着呢。这会儿灯一亮看到“做贼心虚”的一天未归屋的颜欢,不约而同地笑着向她围拢来。 本就一脸甜蜜的颜欢架不住众人的“威逼利诱”,没过几关就全部招了。 颜欢的奇遇让众姐妹目瞪口呆,尤其是“当事人”之一颜如玉,更是“匪夷所思”,心里却也是“五味杂陈”啊。一时竟不知是为幺妹高兴,还是为自己错失良机而后悔呢。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当自己一个人先回来,并把自己“让贤”给幺妹的事给大家听时,众姐妹还让“缘份”的说法占尽上风呢,接着还开玩笑似地议论着颜欢跟小张“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了。但基本上统一的看法就是:至少他们俩“对上眼”了! 对于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而言,遇到合适的男孩子谈一场恋爱已经不是无可厚非,而是庆幸搭上“末班车”的事情了,众姐妹们当然都会为她祈祷祝福的,尽管她们自己也老大不小的。只是按幺妹的说法说明俩人关系升温的速度确实有点太快了,快得让大家又难以置信。所以众姐妹设想着各种结果,但议论的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一切须等当面人颜欢自己回来才能“验证”。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她的人影,打电话催着不方便,发信息她却“惜字如金”地只回复两个字:很好。 到底怎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姐妹们又众说纷纭莫衷是一。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安全的。所以众姐妹这才在十多分钟前心有不甘地熄灯上床了。 这会儿,一看颜欢回来了,还“犹抱琵琶半遮面”,马上就知道大致怎么回事了。 “啊啊!回来的可真早啊!看样子还是恋恋不舍的呀!怕羞啊?”颜如玉率先“开炮”。 “哎,真是天上掉个白马王子呀!还是我们同届的校友,真是太难以置信了。”颜如梅话里充满着“羡慕嫉妒恨”啊。 “妹,真的是这样的吗?莫要又被人给骗了哟!”颜静虽然脸上挂着笑,不放心的成份却是居多。已经摔过一跤的妹妹,不容有失啊! “啊哟,看你一个个的,像审犯人似的,至于么?本姑娘不就是闪电般地谈了下恋爱吗?他不是别人,他是比咱高一届叫张浩的校友啊。”颜欢松开手,露出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恢复了她“桀骜不驯”的本性,不仅想要“反客为主”,还把一个女孩子家这么“重要的时刻”一句话“轻描淡泻”地带过。 “妹,大家不都是为你好吗?现在的世道多复杂啊!不了解对方,一个女孩子家家千万别轻易‘出手’哟,校不校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颜静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颜静当然也看出来,这回妹妹是如大家所料来玩真了的,如果真是好事自己也不能尽泼冷水,但是这个时候的人往往是“头脑发热”听不进任何“劝告”,但提醒还是必要的。 “要不这样?你明天把这个张浩同学约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把把关,看他到底有何居心?起码多一双眼睛看下都要准点。”颜如玉计上心来,淡淡一笑。 颜如玉没有别的心眼,不存在说这个张浩本来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却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颜欢“横刀夺爱”而去。她当时就觉得,张浩虽然也是一表人才,却好像并不怎么对自己的胃口。倒是觉得颜欢跟“一点就着”的,所以自己也就“知趣”地走了。但毕竟俩人之前在学校没接触过,现在认识的时间又太短,不要说姐妹们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张浩是一无所知,自己也就两面之缘,而她颜欢,充起量满打满算也就只是一天的认识功夫啊!能了解别人吗? “对,二姐说的没错。幺妹,什么时候把未来的妹夫带回来大家看看啊?”颜如梅觉得二姐的方法好,就“推波助澜”。 “幺妹,二姐说的没错呀!明天就是周末,拣日不如撞日,我看就明天挺好的。你把姓张的约出来,我们姐妹们找个吃饭的地方真的要替你把把关哟,希望不要。。。。。。”颜静边说边用眼睛盯着妹妹颜欢,有点“逼迫就范”的意思,但话说到此,欲言又止。 “啊哟,你们真是的,就不能省省心,让我好好地品尝一下恋爱的味道好不好吗?这么一弄,到时候还不把人家给吓跑了啊?!”颜欢边说边落了脸,大有不以为然的意思。 其实颜欢这么做,虽然说有点不领众姐妹的情,但她也没有什么坏心眼,无非是人在热恋中,更多的是渴望着在不被打搅的“二人世界”里过过瘾而已。 看颜欢这么不情不愿的样子,众姐妹们也只好“免开尊口”了。 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就这样,颜欢就开始“光明正大”地和张浩“出双入对”了。除了上班时间,俩人基本上就是形影不离的。 而这似乎还不够,颜欢甚至没几天就干脆直接搬到张浩的安乐窝去了。 颜欢和张浩俨然成了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众姐妹们虽觉“过程太快”,但亲眼目睹俩人恩爱有加,也就慢慢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直到有一天,颜欢哭着鼻子回来。 “怎么回来呢?你们小两口不是挺好的吗?吵架了吗?”颜静边递纸巾边关切地问。 “这个骗子!他耍流氓!”颜欢边哭着边从嘴里哼出几个字来。 颜如玉听罢,心头一惊,但也猜出大抵是怎么回事了。她只是不想问而已,因为她知道人在这个时候很脆弱很敏感,说不定哪就能碰到她的痛处呢。 颜静一听这话,马上就急的跳了起来: “妹啊!当初我们大家怎么说的呢?叫你把这个家伙给带回来我们看看审审,你硬就是不同意。这回好了,吃大亏了,心甘了?总是不能吸取教训,我算服了你了!” “现在的男人都是不靠谱的!幺妹,不会把你什么值钱的东西也给卷走了?”颜如梅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声援”着颜欢。 在经历了强超和老汉包垃圾的事后,颜如梅似乎已经对男人们失去了兴趣,她生平最痛恨这些骗色骗财的花花公子们!在她看来,要说女人的色被骗了一时还说不清楚是不是你情我愿地各取所需,但经济上千万可不能受损啊! “别只顾哭的啊,我的幺妹。你们俩恋爱已经两个多月了?现在这样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段时间我们都看你们俩如胶似漆地才没过问的哟。现在屋里也没有外人,就我们四姐妹的,你得跟我们说说清楚,我们才好帮你想办法啊!”颜静一边拍着妹妹的肩膀,一边心疼地提醒着。 “这个畜生,他把我的肚子搞大了,现在拍拍屁股就不想承认了!他这几天左个名堂右个名堂,无非是想逼我自己主动提出分手他没有责任罢了!我能怎么办呢?我可不想便宜了这个家伙!呜呜呜。”颜欢并没有停止哭的意思,听颜静这么一问,就间或插出来一句话来,但却是“石破惊天”的猛料啊!还一手摸着肚皮。 因此,此言一出,众姐妹们无不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岂有此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也太欺负人了?我们姐妹几个一起去找这个缺德的人渣理论去!”颜静一听就是火冒三丈,她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了。 人啊有时候真是越怕“鬼”越有“鬼”,幺妹现在到了这一步田地,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非得找那个姓张的讨个说法不行! “不会这么严重?你们俩是不是这几天是吵架了才这样口不择言的哟?冷静一下,也许过几天就和好了呢?大家不要激动,都说恋爱中的人是最敏感的,双方都有一个磨合期的,也许只是一时之气呢。”颜如玉一本正经地说道,她的冷静显得与众姐妹的“愤愤不平”有点“格格不入”。 “我就是想不通,昨天上午还对我甜言蜜语的,昨天晚上说变就变了?我就不相信,他之前说怎么怎么爱我的,一下子就这么不顾及我的感受了!他也知道我已经怀孕了,怎么说分手就分手的,至少也得为我肚子的孩子考虑考虑?!”颜欢刚才还哭得泪人儿一样,听大家这么一分析,也是“狐疑满腹”的,顾不得哭了。 “真是的!幺妹啊,你也太天真了?叫你把人带回来我们看看,就是不听。人家这不是成心玩弄你吗?你还在这里痴心妄想的,你说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颜静心里的火刚才就被“点燃”了,不知道找谁来发泄一下,这会儿听妹这么一说,知道她吃了这个男人的大亏了,不由得怨气丛生! “大姐,莫要总是抓着幺妹这件事不放手,她本身就是受害者,难过着呢!哎,我说其实我们女人都一样的,平时什么事都不怕的,只要一遇到感情深处的事,就很难理智的哟。(面朝颜欢)幺妹,你说说看,到底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他明确提出与你分手了吗?你这次回来不会是被他赶出来的?不过,我觉得大姐刚才说的也没错,我们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说难听的话,就算是打架,我们四个女的也不怕他一鸟男人?”颜如梅“身同感受”,开始“发威”了。 “对呀,你俩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幺妹,你今天无论如何要说清楚,就算帮你讨个说法我们也好找个理由啊!”颜如玉就着颜如梅的话来说。 “你们不要逼我哟!我都烦死了。这个负心汉怕是把我玩腻了,今天一直找理由跟我吵架,最后居然昧着良心说我肚子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呢?我一气之下就跑回来了,呜呜呜。。。。。。”颜欢被逼得只好“露底”了,话一说出,悲从心来,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颜静一听,气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马上又静了下来,除了颜欢伤心欲绝地哭声,死一般的沉静。 颜如玉没有马上接话,她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能吃了大亏,还任由这个负心的男人“逍遥自在”的。 突然,颜静腾地从床上站起来,坚定地说: “走!事不宜迟!我们得找他去!要不然,说不定这个王八蛋今晚人都跑了呢。” “大姐,你真的气糊涂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休息,周围的人也要休息呢?!这样,我们大家不要乱套了,明天我和你还有幺妹三人一起去找这个家伙,毕竟有些事我们不是当事人,真质问起来我们可能会答不上来的。二妹就辛苦一点,一个人在家里看好厂子。你们觉得怎么样?如果没有意见我看就这样办?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们去与不去都要好好休息一下,等睡好了养足了精神,明天该怎么闹就怎么闹去!”颜如玉一把按住颜静,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也应声而出。 颜如玉话一出口,众姐妹顿时鸦雀无声。 (一百十八) 第二天一早,一切就按颜如玉的计划行事。 当颜如玉、颜静和颜欢的从张浩的宿舍找到厂里,又从厂里找回宿舍寻找无果的途中,可算是在半路上截住了这个“风流倜傥”的校友张浩。 颜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没开口就准备激动地冲上去挠他一挠的。 好在颜如玉眼疾手快,一把紧紧地拉住快要失控的颜静,轻声地但很严肃地说了一句: “冷静啊我的大姐!我们今天首先要把问题搞清楚,有可能并不完全像幺妹所说的那样。别一冲动把本来可以商谈的事给毁了!” 颜静一听,马上收了手,眼神也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 张浩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颜静的气势所压倒,本能地向后倒退了几步。然而看到对方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才尴尬地跟颜如玉打起招呼来。 “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张浩,你知道今天我们姐妹几个所为何来的。走,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去。”颜如玉没有报以相同的“热忱”,而是冷冷地用眼角向远处挑了挑。 张浩自知自己“理亏”,不敢拿正眼瞧一下颜氏姐妹。听颜如玉这么一说,只得低着头尴尬地跟着她走在后面。 很快,四人就在附近的一家刚开门的茶餐厅坐了下来。 颜如玉招手服务员就一人点了一份茶水,然后就开门见山地直奔最敏感的话题问及张浩与颜欢交往的目的时,谁知道对方竟然失声地笑了起来。 一直保持克制的颜静再也坐不住了。 只见她腾地站起来就劈头盖脑地质问张浩为什么对自己的妹妹“始乱终弃”的时候,没想到一向玩世不恭的张浩竟然振振有词起来: “她头一次跟我见面就能跟我上床,谁知道她会不会跟别人也这样呢?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当然有理由持怀疑态度啊!要不然,你让她拿个证据给我啊?!” 颜静一听火更大了!这不是明摆着吃定自己的妹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吗?天底下竟有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男人!不由得血脉喷张,伸手就朝张浩打过去。 颜如玉一看情况不对,忙一闪身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颜静的手。 张浩似乎并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他一看对方对自己除了气得要打人竟然也“无计可施”,马上就变得更加嚣张起来: “看你们都是老乡都是校友还都是女生,我才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的。还想动手?你们别以为我怕了?我可警告你们,只要你们当中不管是谁一旦动手打人,那么我们之间恐怕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自己可要想好了,争辩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就算打官司,我张浩都可以随时恭候、随时奉陪的!” 听到张浩竟然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绝情话来,颜静早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发疯似地要挣脱颜如玉的手,那架式就是不管有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挠他一顿再说! 而当事人颜欢在一旁除了哭,就是哭。 颜如玉一看这事暂时没有和谈的迹象,再这么闹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的;非但如此,还极有可能象发生的交通事故一样,弄不好还会滋生出第二次交通事故呢,所以稳定一下然后走人才是正道。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地抱得住已经疯狂的颜静。 好个张浩,竟然趁着众人混乱的空当,急冲冲地扬长而去。 第一次“约谈”,就这样不欢而散。 回来后,颜如玉从减少“损失”的角度来考虑,动员颜欢不如先把肚子的孩子做了。 颜静不置可否,实际上是默认了这一做法。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颜欢这回却不干了,不但不干,还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们以后谁也别劝我,我就是要把这孩子生下来,我看这个畜生张浩他管不管?反正是他的孩子,他要真不心疼那就让他的孩子一出生去流浪,老娘就是要惩罚他!” 众姐妹听颜欢正在气头上,也就不好再劝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颜欢的肚子就开始“显山露水”,做起事来也多有不便。 颜如玉觉得这样下去,只会白白地便宜了张浩这个负心汉,于是就背着颜欢召集其他姐妹来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哎,幺妹这是明显地拿别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啊,实在是大大的不值哟!”颜如梅看着颜欢出出进进的开始行动不便,心疼不已。 “哎,这都是命啊!算命的老早就说她这两年会犯‘桃花劫’的,我一直还不相信,现在看来那个瞎子算命的还真的给算准了啊。只是幺妹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颜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没有一天好过的。这会儿,只剩下喃喃自语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目前还没有到这一步。”颜如玉话说到半眼,欲言又止。 “都已经这样子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孩子生下来啊?我的好二姐呀!我就拜托你了,平时也就你懂的多点主意多点,你给我们的幺妹指条明路呗,我这个做大姐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说也不听,不说又不忍心,二姐啊,现在全靠你了。”颜静听颜如玉这么一说,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大姐别这样,我也不知道这办法灵不灵的,你就算不说,我有什么高招也不会藏着掖着的啊。我说了这也不一定是个好法子的哟,我还是说出来供大家参考一下!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最好是劝他们和好如初,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要不然,还只有劝幺妹这个时候就把孩子给做了,再不做等孩子大了再想做也做不了了。孩子生下来就是大事啊!这孩子一出世肯定就没有爸爸了,他以后可怎么生活?幺妹一开始就拖个油瓶怎么活?我看最后一条路就是撕破脸皮、对簿公堂了。”颜如玉把各种可能一一呈现,供大家参考选择。 “切,对簿公堂就对簿公堂!上次约他王八蛋谈什么谈!?没把我气死了!再约谈只会跌了我们姐妹几个的身价!他张浩这个不晓得好歹的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以为我们几个要来求他呢?我算是看透了,这门亲事就算他张浩勉强答应了,幺妹以后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哎,我觉得老二说的对,孩子要趁现在月份不大就赶紧做掉,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哟!只是幺妹现在这么硬气地撑着,哪劝得过来哟?!我看现在就象二姐说的那样: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就是打官司!打不赢拖也要拖他张浩一层皮来,弄他个半死!王八蛋!人渣!”颜静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的思维,但气愤仍是贯穿着始终。 “打官司也要征求一下幺妹自己的意见?因为就算是对簿公堂也要她本人跟我们一起去才行的呀。”颜如玉觉得颜静分析得入情入理,就没有重复,只是提醒了一下。 “哎,老二,这方面你比较在行。你就放心去准备,思想工作的事就交给我来做,我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来跟我这个倔强的幺妹来讲的。”颜静忙接过话头。 做妹妹颜欢的思想工作,从小到大,摸透了她的脾气的姐姐颜静的确是挺有把握的。 就这样,一场算是为“尊严”而战的官司悄然打响。 当四姐妹齐齐地出现在审判厅时,一点也不怯场的张浩竟也笑着如约而来。 看得出来,他的底气似乎更多的是自身边的一位拎着包的男人。 颜如玉一看,顿时傻了眼。 因为这人自己认得,他不是别人,竟是曾经在莫尼卡帮了自己大忙的王律师。 王律师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辩护人竟是老熟人颜如玉,只好尴尬地笑笑。各为其主嘛,谁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套近乎的。 很快就开庭了。 颜欢应法官要求,详细地回忆了自己与张浩交往的点点滴滴,包括多次他给自己的“空头承诺”和最后的“出尔反尔”的细节。 谁知,轮到张浩陈辞时,他却似乎早有准备,不仅“谎话连篇”百般抵赖,还“倒耙一耙”地推说在自己与颜欢交往期间竟然多次看到颜欢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曾经甜言蜜语的男人竟然会是如此地下三滥般歹毒! 饶是颜如玉这么好的修养,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更何况是脾气有点暴躁的颜欢! 所以,现场气氛马上充满着火药味!法官不得不动用着槌子不停地敲着惊堂木。 “法官大人,现在问题的症结就在于当事人的肚子的孩子是谁的难以定夺了。作为女方的辩护人,我请求男方配合进行dna鉴定,这样很快就可以轻松地确定女方肚子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颜如玉等现场安静下来,就站起来为颜欢申诉。 “我不同意,凭什么要让一个明知不是孩子亲生父亲的男人去做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鉴定?这听起来有点荒唐。”王律师一口回绝了,尽管他也知道这是弄清真相的唯一办法,但谁让自己是张浩高薪聘请来的呢?总不能让自己的当事人在此“犯险”。那样,不光是官司输赢这么简单,还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哟! 法庭上几个法官闻言“面面相觑”,算是在相互交换意见。 几分钟后,随着主法官的一槌子落地,颜欢与张浩的第一次交锋便宣告结束了。 张浩和律师相视而笑,然后在法官大人还没离席的情况下,居然一前一后、旁若无人地来了个“胜利大逃亡”! 而眼尖的颜如玉看到了张浩的遗留在桌子上有一只未喝完的矿泉水瓶。她灵机一动,走过去小心地用纸巾包着它拎到法官面前,认真地说道: “各位法官大人,您们好。这是刚才被告张浩留下的矿泉水瓶,上面肯定留下了他的dna,我想申请用此进行dna鉴定,可以吗?” 审判厅的几个法官都还没有走,其实对于刚才张浩及其律师的行为他们也有点看不惯,事实明摆着,只是苦于原告没有更多的办法,但法律只相信证据,只好暂时“宣而未判”。这会儿突然原告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提议,三个法官不禁齐齐相视而笑,算是“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颜如玉拿着矿泉瓶,如获珍宝。这可是逆袭的致胜法宝啊! 众姐妹见状个个兴奋不已,顾不得一上午的劳累,走出法庭便挡了的士直奔医院而去。 一周后,鉴定结果出来了。 鉴定报告上明白地写着:颜欢肚子的孩子的dna与张浩的dna吻合率高达9999。那言下之意,张浩就是赖也赖不掉的颜欢肚子里的孩子的生父了! 所以在一审裁定之前,颜如玉将此报告郑重地呈了上去。 最终一审裁定:被告张浩系原告未出生的孩子的亲生父亲,须每月向原告支付2000元的抚养费,直至小孩子长大至十八周岁! 判决书下来,原告颜欢“如释重负”喜极而泣。这等于是还给了自己一个清白啊! 众姐妹也长长地吁了口气。 当本以为稳操胜券的被告张浩得知自己被一时大意的矿泉水留下的指纹打败了,气急败坏,懊恼不已!算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对于张浩而言,输掉官司的后果是严重的:自己甩掉包袱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了,十八年的月抚养费将会象一只无形的枷锁一样死死地套牢着“随心所欲”的自己的手脚啊! 所以,张浩当即表示不服,并扬言要接着上诉。但陪同的王律师却苦涩地直摇头。 二审很快就驳回了张浩的上诉请求,并最终裁决:维持原判。 第54章 民访与面试 (一百十九)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 其实,可恶之人反过来,也必有可怜之处啊。 这次把颜欢“招惹”得不得不以官司形式了结的张浩,其实来东莞的时间并不长,却凭着不俗的长相和一张油腔滑调的嘴巴,倒也过得风流快活。 当然,张浩并不是像他自己挂在嘴边所说的“单身”。 非但如此,他在江西滨江的老家的过去还有点不堪回首:一个体弱多年的老婆和一个见了生人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五岁大的儿子。 眼看着老婆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而已经快到上小学的儿子却是一副胆子小、见人不敢说话甚至没有自我的小孩,张浩也日益烦躁起来。 殊不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拜他张浩自己所赐。 要是他在滨江能够多挣点钱,他老婆的病也就有了医药保障;要是他不从小就动辄呼来喝去、长大一点却要求极高、稍有差错就拳脚相加地简单粗暴地对待“孤立无助”的儿子,他也不至于这么“六神无主”的。 但是,张浩却不这么想。 张浩觉得这完全是自己的命不好!是自己没用的老婆和小孩拖累了自己。与其日日面对,心烦意乱,不如自己躲得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地过个逍遥自在的日子。 正是基于这些事实,所以张浩来东莞的心里一开始就显得很不平衡。 东莞是什么地方?虽然难比深圳,但也算是经济发达地区啊,关键还美女如云啊!所以面对着美女的“诱惑”更是不择手段地设法得到,但从来就没有想去为此负责。 因为他本身就是已婚男士,根本无权向未婚的女孩子“下手”。 张浩输了与颜欢的官司,实际上对于他而言,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因为张浩在东莞的工资并不高,五千块还差一点。滨江的家里差不多就得寄过去一半作为老婆、孩子的开支,其余的两千多也勉强够自己的开销。而现在每月却要向颜欢交过去两千,那自己还能剩下什么?基本上连自己的生活费都快要没有了,更不用说以后再拿什么来风流快活了! 所以张浩这次真是“因小失大”,贪恋了校友颜欢的美色,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二审判决书下来后,张浩一下子就傻了眼。 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对于一直呆在滨江却与张浩没有“交集”的强卫兵而言,那基本上就不可能知道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来。 强卫兵有自己的生活,自然就有自己的生活节奏!只是这几天感觉有点怪怪的,可能今年临近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快到了,自己总是显得很浮躁。 局里也不知道从上面刮下来什么风,要求科级及以下人员须串街走巷地进行民访,说是司法走进民间,搞好社会和谐什么的。 其时,本就无所事事的强卫兵刚从“惊涛骇浪”的股市里抽身出来还有点“惊魂未定”,正琢磨着如何打发接下来的业余时间呢。 正好,百年不遇的政府机关单位普降“民访”指令下来了! 局里几乎所有人接此指令无不啼笑皆非、愁眉苦脸的,唯独强卫兵却有一种“正中下怀”的感觉。他可是满心欢喜地欣然前往的哟,尽管给他划定的张家屯片区又远又偏的。 所以一大早,强卫兵就精神抖擞地拎着包徒步直奔自己的片区而去。 滨江这两年的变化其实也是蛮大的,强卫兵觉得自己每天上班回家两点一线的,偶尔出来一趟,陡然间会感觉“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 强卫兵一路欣赏着沿途的林立高楼和园林景观,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张家屯。 这是一个典型的城乡结合部。 新矗立的小高层楼房一排排的,道路也是新铺装的,却一截一截地掺和着黄泥巴水。而透过楼房之间的“缝隙”,还隐约看得见一片片郁郁葱葱的农作物。 农民进城购房拉动内需,成为这几年滨江发展的新气象、新动力,也极大地带动了滨江的房地产市场的火爆和滚滚的人口红利。 社会在进步,滨江也在前进嘛!强卫兵边感叹着边信步向小区走去。 强卫兵就这么边走边探寻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一大坨重物从自己的头顶上呼呼生风疾速地坠落下来!随之啪的一声闷响,一大坨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血水四溅! 好险啊!强卫兵边急急地抬头想看清是什么东西,边本能地向后撤后了几大步! 强卫兵着实吓了一大跳,刚要抬头看是哪家居民这么没有素质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和激烈的践踏楼梯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小区: “啊哟喂!我的天啊!我的儿喂!你这么小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跳楼啊?!造孽啊!有人没?来救我儿命的啊!啊哟喂!。。。。。。” 显然是一个做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原来是有人跳楼了!这么恐怖血腥的事,居然就发生在距离自己还不到五米远的地方! 女人边哭边用自己的外套盖住地下不能动弹的尸体,只露出一双小孩子的脚,还沽沽地冒着带热气的鲜血。 强卫兵心头一酸,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一会儿功夫,从四面八方纷纷围拢来许多看热闹的人来。 强卫兵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110电话,接着又拨通了120电话。 不多会儿,警车和救护车一前一后,呼啸而来。 围观的人们纷纷为之自动散开一条路来。 几个大盖帽跳下车,便拉出长长的黄色警戒线,迅速“控制”了现场,有戴手套的有拿相机的,现场一闪一闪地拍个不停。等他们忙了一大通后,就轮到几个早就等不及的白大褂上场了。 白大褂们七手八脚地翻开缩成一团的面目全非的小孩子,明知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还“不遗余力”地摆弄着设备按程序用手压着小孩的胸脯起搏、输血,尽点人力。 “我的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呢?!你让我怎么跟你老子交待啊?!我也不想活了哟!我的天哪!。。。。。。”随着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早已哭成泪人儿的一位拖着半截腿的女人再次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正在施救的白大褂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手忙脚乱的,慌忙之中上去两个白大褂死死地拖住女人的左膀右臂。 “我的儿啊!你这么一走,你叫老娘我一个人怎么活啊?!我的苦命的儿呀!你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啊?!。。。。。。”女人死命冲不进去,只好死死地盯住白大褂们施救的所在,悲痛欲绝地哭喊。 “这个就是她的儿子,太可惜了,这么小,才五岁多一点的,还没上小学呀!” “听说他老子这两年说是到东莞打工去了。以前对孩子挺凶的,孩子搞的挺胆小的。” “哎!也不晓得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啊!” 。。。。。。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有知道点情况的在相互“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两个白大褂放弃了对哭个不停的女人的拖拉;与此同时,趴在地上施救的另外几个白大褂也跟着站起了身。 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发疯似地扑过去,抱起虽然已经包扎但还有鲜血不断渗出来的小孩子,死劲地摇动着,然后再次“呼天抢地”地哭泣起来。 有人上前抱住并安慰着女人,有人开始摇着头散去。 一个大盖帽很诧异地看到了穿着法院制服的强卫兵,抿着嘴点点头,算是在这种特殊场合下“公检法”圈子里的人打招呼了。 强卫兵也礼貌性地点头过去。 强卫兵因公事在身,看到一切似乎有了结果了,也就没有过多地逗留,低着头往前走着,心里却感叹着:又一个不幸的家庭就这样涎生了! 第二天,当强卫兵回办公室的时候,许多同事就好奇地向自己围拢来。 “强科长,昨天在咱们滨江市发生了小孩子跳楼的事件,好像就在你走访的片区呀,不晓得你当时有没有看到哟?”有人试探着问。 “哎呀,当然看到了,孩子从楼上跳下来的正好砸在我脚跟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呢!太惨了,这么小的一个鲜活生命啊!当时我自己的腿都不听使唤了,现场哭天喊地地乱得一塌糊涂,乱成一团啊!”强卫兵说着直摇头,眼泪也莫名其妙地想要流出来。 “今天的《滨江日报》已经登出来了,那小孩子的父亲听说是叫张浩的,好像是滨江企管学校毕业的呀。听说昨天闻讯就从东莞赶了回来,。。。。。。”又有人曝料。 “真的吗?张浩?滨江企管学校?哎,不会就是我的同班同学?你们确认看清楚了啊?!哎,算了,就算是也没办法了。哎,都是些人家家里的伤心事,就别传了?”强卫兵一听张浩这个名字,心里头就凉了半截!还是滨江企管学校的,那就十有八九没错是自己邻班的同学了,但当着众人的面又不想马上承认这一点,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啊,灵机一动,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大家给打发了再说。 强卫兵这一招还真的管用。 围着自己的几个“消息灵通人士”转眼之间纷纷作鸟兽散。 明天就是周末了,强卫兵决定趁着这个空当,亲自去一趟老同学张浩的家里去看看,也算排泄一下心中的不安,尽管一直没跟张浩联络过,他的家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强卫兵买了一大堆东西,戴上墨镜开着单位的车子,就出发了。 就在强卫兵快要进张家屯的片区的时候,路过一个大型的菜市场。因为这儿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所以强卫兵的车子老远就开不动了,停停走走。但透过车玻璃窗,强卫兵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年轻人,从背面看很像是自己的老同学张浩哟。 不会又这么巧?这么多年没见过面,在这条无名的马路上就给见着了? 强卫兵把车子开到超过年轻人的电瓶车的时候,用车子反光镜一看,哟!这个骑电瓶车的可不就是多年没见面的老同学张浩吗?! 强卫兵把车子向路边一泊,人就跟着跳下了车。 张浩可能是看见前面有车子故意挡住自己的去向,还是个法院的公车,本来差点想要发火的架势立马改为了摇头叹气。 “怎么?想打人不?”强卫兵一把抓住强超的电瓶车把手,故意严肃地问道。 “哼,你这人也真是的!故意挡路也就算了,还拦车的,我也没有犯什么王法,你凭什么?!”张浩一关电瓶车就跨下车子,不服气地跟强卫兵“对峙”。 强卫兵觉得这场面实在有点搞笑,就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诡谲的笑容。 “啊哟!我说谁青天白日的还这么欺负人的啊?!原来是我们法院的强卫兵大法官啊!敢问强法官,今天是微服私访还是过来抓人啊?你们端着铁饭碗的放着周末不好好在家舒舒服服地睡懒觉,享受着三口之家的天伦之乐,跑出来受罪啊?!”张浩一看摘下眼镜的居然就是自己的同学强卫兵!边调侃着边习惯性冲出了自己强而有力的拳头。 这是以前一直在学校保留下来的彼此见面的亲昵的方式! 强卫兵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啊哟一声笑着夸张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装装装,革命队伍的同志就这么弱不禁风啊?纸糊的?不晓得你小子是怎么混进革命队伍的哟!”张浩笑着继续调侃。 “你不晓得你一拳多大的力气哟!毕业多少年了?我就一直没碰到你呢!说是我们俩都在滨江,平时哪看的到你的人影啊?我只是之前看到过强超、强勇几次而已,说起来还是头一次看到你?你小子变了不少,好象比以前更帅了啊?只是这会儿你怎么会这里呢?不是听说好象在东莞哪里高就么?”强卫兵知道“装”不下去了,便笑着“倒打一耙”。 “哎,说起来惭愧啊!我们打工的长期在外相当于鬼混的,哪象你卫兵一开始就端上了铁饭碗啊?!哎,我本来是想这几天回来跟一家我们滨江本地的农家乐公司谈施工员应聘的事,没想到那个臭三八没给我看住儿子。啊呀,说起来有点丢人,又好心疼啊!五岁不到六岁的,这么小小的年纪,别的不学居然学人家跳楼?!你说气不气人?昨天居然跳楼了,摔的哟那叫一个惨啊!哎,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与那家农家乐的老总相约在这儿附近见面来面试的呢。”张浩马上收敛了笑容,边说边摆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来。 “啊?昨天那个跳楼的小孩真是你家的啊?!老同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可要节哀顺变啊!哎呀,这也太可惜了,我记得你的孩子好象跟我的强劲差不多大?哎,还这么小的,浩子,想开点,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要太责怪你夫人了,她一个人在家也不容易啊,我想这个时候她肯定比你还要难过的哟,正所谓母子连心嘛。”强卫兵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极力地安慰着张浩。 “哎,卫兵,我还没你想像的那么脆弱。这事我谁都不怪,要怪就怪那小子不想在我家做人,想早投胎投到好人家去重新做人呗!哎,我也只有这个能力,没能给他一个好一点条件啊!”张浩对儿子的死嘴上说的很“硬”,心里其实也在滴血呀! “浩子,咱哥们别尽在路上说话了,方便去你家看看嫂子不?”强卫兵原本就是奔这个目的来的,这会儿聊了半天尽是跑题的,不得不主动提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 “哎,老同学,莫要客气?我不怕你笑话,(手一指前面)我屋的就在前面不远的小区里,只是破破烂烂的不好意思让你这个大法官下脚啊。再说,万一那老总来了怎么办?”张浩边客套着边将电瓶车扶正方向,嘴上说着不想强卫兵去的意思,身体却一副随时准备要给他带路的样子。 “浩子,不要这么见外了。至于那个老总,他肯定有你的联系方式的,到时候他打你的电话你再出来不就是了?我看你啊,还是帮我带个路!好不容易老同学见着面了,你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不幸,我心里也堵得慌,我得去看看嫂子才行。”强卫兵边说边向车头靠过去。临了一拉车门,就腾地跳了进去。 张浩想想也是,就不再推辞,一打电瓶车的开关,噌地一声就飙了起来。 与此同时,强超骑着老爸之前留下摩托车轰轰轰地也往张家屯奔来。只不过,等他赶到电话里所说的菜市场附近时,张浩已经领着强卫兵在前面开路了。 强超眼尖,老远就看见人流如织的菜市场中间有一辆法院的车子在前面慢慢地开着,却并不闪灯也不鸣笛,感觉有点蹊跷。 法院的车子?该不是老同学强卫兵的?应该不会这么巧的,再说大星期天的他在不家休息跑到这儿来干嘛呢?难道现在法官也学会了周末办公? 应该不是的,但凡事不是都有万一吗?为了求证这万一性,强超拨通了强卫兵的电话: “老同学,是我,强超啊。你现在在哪啊?是不是还懒在床上享清福啊?” “哦,是强超啊,好久咱哥们没通过电话了。这一通电话就要查岗啊?放心,我卫兵还没有这么腐朽没落啊!哥们其实跟你一样,也是个苦命的人啊!这会儿正在张家屯的菜市场附近办点事呢。”强卫兵不知是开心还是苦笑,说话的表情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 强超一听就像中了六合彩一样莫名地兴奋!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自己不远的前面那辆法院的公车十有八九就是强卫兵开着在公办的。只是大周末的他此番所变何来呢?怎么跟自己要找的那个自称在工程方面颇有造诣的qq网名叫浩浩的方向大致差不多呢。 强超决定发挥摩托车在人群中机动灵活的优势,冲到强卫兵的车前去看个究竟。 于是,强超左冲右突地没几分钟就腾腾地窜到了强卫兵的车子前面。 “真是你啊,卫兵。我刚才可是有所怀疑才打的电话给你的哟!没想到还真的是你这位老同学,不,强大法官!大周末的也到这儿来为人民服务啊?”强超双腿一夹,熄车火就单腿侧身而下,然后扭过头冲着法院车里的强卫兵喊。 “啊哎!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刚才碰到老同学张浩,现在又遇到你强超这个老同学!你说这么多年你俩我都见的少,特别张浩,几乎毕业后一面都没见的哟。”强卫兵一见老同学强超跟自己打招呼,喜出望外,一拉手刹,反正走不动干脆将车停在人群中间来搭话。 “真的啊?张浩?人呢?在哪?我好像早听说他在东莞打工的?!我之前不也经常穿梭于深圳东莞之间啊,虽然我也在深圳的多,但深圳太大了,我硬是一次都没碰到他呢。卫兵,大法官,你这是去哪啊?你不会是跟张浩约好的?”强超看菜市场人多嘴杂,怕自己说话声音太小老同学会听不清楚,说大了又吵了别人或者让陌生人听去不值,就径直走到强卫兵的车门口,边说边眨眼睛。 强卫兵下意识地向前面一瞄,看到张浩已经走远了,就小手一招,把强超叫到自己的耳边,把昨天直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强超。 强超边听边一副怪异的样子,等强卫兵说完,正要发话时,可能是发现强卫兵掉了队了,张浩居然杀了个“回马枪”,边回跑过来边大声喊道: “卫兵,快点哟,我屋就在前面的小区k栋三单元三楼的,要不我先回屋收拾一下啊!” “好的,我知道了。你有事你先去忙,我知道了大概的位置,我随后就到。”强卫兵大声地朝远处的张浩应着,然后转过来向背对着张浩的强超扮鬼脸。 “卫兵,我知道浩子没看到我,我也为他家的不幸难过,只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得按约定把我的私事给办了,要不然人家大老远地来了,看不到我,不白跑一趟了?等我把私事忙完了,我再去浩子家。”强超等强卫兵与张浩回应完了,才一本正经地说。 “好好好,对浩子我就暂时不说看到你了。哎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哟!是啊,你个农家乐项目的大老总哟,私事肯定特别的多了,是不是正在物色一个私人秘书啊?哈哈哈。”强卫兵越看强超认真的样子,越觉得“可疑”,于是笑着来敲边鼓。 “不要老是拿你们法院的职业眼光来看待任何人啊,老同学,我早就改邪归正多少年了哟!说实在话,我今天就是跟人约好了,在这里来会会一个叫浩浩的自称很有施工经验的年轻人的哟!你知道的,我们的农家乐项目万事俱备,现在正缺一个硬扎的施工员呢!这个浩浩听说昨天下午才回来的哟。他说他在东莞干过施工方面的事,说起来挺在行的样子,我希望能够谈的拢哟。”强超知道老同学在调侃自己,只是不想费太多的口舌来解释,那样会越描越黑的,于是直接“如实相告”。 “真的啊?你是跟别人约好的啊?那就不耽误你了!你小子一路来都是大手笔的啊,之前回来开厂那阵式在滨江真是无人不晓也是无人能敌啊!我看这回中央号召建设新农村,可有你小子的用武之地了!”强卫兵一听所言不虚,就边说边向强超用力地一伸大拇指。 “别瞎夸我了,我说的这都是正事,不过我跟浩浩的事也只是qq里聊好的,人也没见过面。但不管再怎么样,我强超也在你强卫兵大法官的管辖范围之内啊!哎,说是搞项目,其实到处都是有风险的呀!哪有你大法官早涝保收地端着金饭碗好啊?我们没别的念头,就想打点二桥的主意,说好听点就算是沾二桥的光?再说村里的地也征得差不多了,不搞点项目,过几年乡亲们可怎么活啊?”强超冷哼两声,就不再绕弯子直接“露底”了。 “别左一个法官右一个法官的,叫得我们同学都生分了。我觉得你小子正是我们建设新农村需要的新型复合型人才啊!到时候我一定要去你开的那个农家乐捧场的!对了,你要接的施工员也是住在这个小区吗?”强卫兵觉得强超是个热血男人,从来就没有让自己“失望”过,当初红红火火地从东莞杀回滨江开厂的时候,自己还把他当作榜样来看呢。这回又有了新的发展方向,看来,他又要开始在滨江“兴风作浪”了。 看到强超不住地点着头,强卫兵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自己的大舅告诉自己前段时间跟强超有关的事吗,马上一本正经地问道: “那个强家村的村长强祖国是你老爸?还有王阿龙真的是你的叔叔?” (一百二十) 强超一听,大惊失色,但马上就明白了,原来一向很少有来往的老同学强卫兵原来什么都知道的哟!不要说从前的事,就这件事本身包括自己在内都欠了他强卫兵的一个大人情,那天回来说跟龙叔买点东西去看强卫兵的,哪知道时间不凑巧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晃过去了,现在“真人”就在眼前,马上无不充满着歉意笑道: “老同学呀,大恩不言谢!也不怕你笑话,你说的那个人,那个被判了刑的村长强祖国就是我老爸,而上次开报废车被你舅佬开了后门当时就放出来的那个王阿龙正是我老爸女朋友的哥哥,就算是未来的大舅哥。我知道你舅老强所长家的门槛是不能随便登的,所以当时我跟我龙叔说好了要买点东西上你家的,这些还不都是你的人情啊?只是不晓得被什么事给耽误了!这么多天也没想到这一层,哎,该打了!(拍自己脑袋)” “哟!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啊,那你的损失可就大了哟,至于咱们同学之间的事嘛都是小事,举手之劳啊!说实在话只要没犯法,人性化地变通一下也是应该的嘛!强超,听你刚才说你老爸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女朋友女朋友的,我怎么老觉得有点怪怪地呢?”强卫兵边说边一摆手,临了却真的笑出声了。 “噢,你说这个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也说明你的思想还是很传统很正统的哟,是革命的好同志哟!是这样的,我老爸跟我阿娇婶他(她)们俩不是一个没了老公一个没了老婆都单着的吗?就兴我们年轻人谈恋爱管女方叫女朋友,年纪大的就不能叫女朋友啊?真是的。”强超终于在强卫兵头上挑了个“理”出来,虽然觉得这样说出来是有点搞笑,但自己这样说也是不无道理的。 “好了好了,老同学,我们不扯这些了,感觉越扯越远了。我不是笑话他(她)们俩这些大叔大婶的,只是自己有点不适应而已。这年头老年人黄昏恋谈个女朋友也是挺时髦的一件事啊,哈哈哈。”强卫兵还是笑得前倒后仰的。 “切,还没轮到咱们老呢,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哎,咱们俩说了半天闲话,你看现在人也少了,你也该去办你的事了哟!我呢,马上就联系一下浩浩,完了看有没有可能我们俩在浩子家碰上头呢,也就是说你去得早点就等下我嘛。”强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正事要紧,于是“脑筋急转弯”,笑着来了个“急刹车”。 “也是的啊,不是你提醒,我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时间了!你忙去,我也得开车走了,保持电话联系哟。”强卫兵被强超一提醒,头皮一紧,边向前面张望,边发动了车子,临了还向强超挥挥手,然后车子就噌地开离了菜场。 与此同时,强超正从口袋里掏出翻盖的手机,查到浩浩留下的手机号码便拨了过去。 奇怪的是,对方的手机响了十多下,愣就是没人接。 强超有点急了,暗想:这个浩浩,不会是怕要见真章,临时放了自己鸽子? 眼看手机的铃声快要转入自动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强超有些纳闷地准备退出再次拨打的时候,手机里突然通了,还传出极不友好的问话来: “你谁呀?!” “我是超强农家乐的啊,你不是浩浩吗?”强超听对方的口气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开门见山地相互“报名”。 也难怪,这年头总有许多人不知从哪搞到许多的手机信息,动不动就打过来推销这动员那的,让人不胜其烦。 “噢噢噢,是是是!对不起啊,我还以为是附近做广告推销的呢!没错,我就是qq网号叫浩浩的啊,您就是超强农家乐的强总?你现在人在哪啊?你看我们方便在哪见面好呢?”对方一听话音就变了,兴奋地追问着强超的位置。 “我现在在你说的张家屯的菜市场附近啊,你在哪呢?这一片我不太熟悉哟,地点还是你定。”强超也不兜圈子,直接就把自己的位置和想法告诉了对方。 “噢,我知道了,我其实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小区里呢。这样,附近有个叫金迪的茶楼,开的比较大,你要是方便的话你就先直接到那,我现在临时来了一个朋友可能要耽误一下,可能最多半个小时。不好意思啊,强总,如果您没有什么意见咱们俩半小时后就在金迪茶楼那碰面,你看怎么样?”对方马上就把相会的地点报出来了。 “噢,好哇,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有点急事要先办下,半小时就半小时,到时候我们再在你说的金迪茶楼会面。”强超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觉得应该马上去看下张浩才行,正好人家现在没空,而老同学张浩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同学强卫兵已经去了,自己也正好抓住这个空档去一趟了。 “噢,强总正好你也有事那就先忙去,我们半小时后在金迪茶楼不见不散哟。”对方虽然听起来有点失望,但仍是笑着说完的。 强超挂了电话,马上就在菜市场随便买了几斤水果,然后一推电瓶车,噌噌地就奔前面不远处的小区而来。 小区不算小,强超沿着门牌往前找,老远就看见了一个大大的招牌,上书楷字“金迪茶楼”四个镏金大字。哟,还是蛮好找的嘛!于是骑到附近,就把电瓶车往茶楼旁边一放,u型锁一上,提着钥匙就辨认起门牌号来。 “怎么这么快啊?私事就办好啊?强超!效率蛮高的嘛,要不我们先一起去看看?我也是刚刚买了点东西放在车上的。”强卫兵大声地喊过来,吓了强超一大跳。显然他也刚把车子泊在了附近的,正拎着一大包的水果望着自己呢。 “咦,我以为你早走了呢?怎么专程等我的吗?卫兵,我的私事哪有这么快啊?我只是觉得应该先到张浩家里看下,毕竟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嘛,我已经跟对方约好了半小时后在这儿附近的金迪茶楼面谈的哟。哟,我也是就近买了点水果的,那咱们就一起去。”强超看到强卫兵也大感诧异,听他这么一说,便拎着拎自己买的东西,尾随着强卫兵。 “哪里啊,我刚才遇到个熟人聊了一会儿便耽误了一下,不过不好咱们俩正好赶上趟了,正好一起走的嘛。”强卫兵边回头边向强超解释着。 张家屯小区虽然不大,但毕竟俩人都没来过,所以一路还是东看西看的。 不巧的是,这儿的房屋虽然不旧,但标有几多栋的字牌却不是看不清就是掉了,所以俩人找了一会儿,竟然没了头绪。 到底是哪幢哪层哪间呢? 空着手走在前面的强卫兵没了主意,只好向邻近的一幢楼走过去碰碰运气。 可能是这儿住的人少,陌生人比较扎眼,楼下正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的一对年迈的夫妇,吃惊地看着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慢慢走过来的强卫兵、强超。 等到俩人走近了,这对夫妇中的女人突然好奇地多了一句嘴: “你们不是来看那个跳楼的那一家叫张浩的儿子的?” “是啊,你知道那个张浩是住这儿吗?大婶。”强超一听,就知道自己找的没错,很感激地冲着女人笑着确认了一下。 “哎,太惨啊!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啊?不是领导?我看也跟张浩年龄差不多,可能多半是同事?是该有人去安慰安慰这一家了,要不这一家人可就散了!501呢,去,去。”女人自问自答,喃喃自语。 强卫兵看到这种架式,也不多话,拉着强超感激而又害怕地绕过两位老人,上了楼梯。 这是一幢老式的小高层的房子,楼梯很窄,都是水泥糊的,又没有电梯,多少层都得一步步地向上爬的,。 强超虽然体力大不如前,但仍是强过强卫兵不少的,不仅三下两下走到老同学的前面去了,还不得不“顺便”把他的东西也拎到自己的另一手上。因为这个老同学爬到第三层就有些气喘吁吁地。至于第五层,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当然强卫兵卸了“包袱”,自然速度快了不少。所以很快拉近了与强朝的差距。 俩人上到第五层差不多挤到了一堆,相视而笑。 虽然楼梯窄得几乎不能容下两人并排而走,离目的地也就几间房的事,但强卫兵还是把“领头羊”的位置“拱手相让”给了强超。 强超三步两步就蹭到了501房门前。 强超没有马上敲门,而是特意等到强卫兵拖着疲惫的身子赶过来。 “敲,就这一间没错的。”强卫兵喘着大气,手一指门牌号。 强超抡起拳头就轻轻地敲起来。 嘭嘭嘭! 随着轻脆的敲门声响,501房门“吱”的一声,开了。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很少见到的粗布衣裳的女人呆呆地望着欲进门的强卫兵、强超。 “请问,这是张浩的家?”强卫兵怕是搞错了,再问礼貌性地确认一下。 女人木讷地点点头。 “我们是张浩的同学,顺便过来看看。”强卫兵边说边半信半疑地往屋里钻。 拎着一大堆东西的强超,总算找到地方“卸货”了。 女人一看两男人是找自己老公的,还拎了这么多东西,木讷的脸色也绽出了点笑容: “噢,都是同学啊,张浩刚刚说是临时有点事出去了一下,应该好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俩坐。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呢?” 强超自己找个凳子先递给强卫兵,然后自己也找了个,坐下来才微笑着回应道: “没什么,嫂子,一点吃的东西而已,都是他(一指强卫兵)买的啊。”。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房子显然只是个老式的安置房,面积也有六、七十平米,住了多年居然还保留了毛坯房的原样,客厅和房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木家具,冰箱等主要电器好像都没有看到。 什么叫贫寒?在这里,似乎已经诠释得一清二楚了。 再抬头看大厅,正中间正供奉着一个灵位,烟雾缭绕中透出来一幅画像,上面是一位充满稚气的娃娃脸。 不用说,他就是几天前“乘鹤西去”的男童了。 强卫兵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心里还是凉凉的。本该天真浪漫时不时还在父母的怀抱撒个娇的年龄,这个跟自己孩子强劲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竟然走到这一步,这之前可以想象他的童年时光该是多么地彷徨、多么地无助啊! 想到这些,强卫兵不由得又是悲从心来,差点儿就要泪如泉涌啊!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他不住地用手擦着眼皮想要止住它,给旁人的感觉好像自己的眼睛有点痒似的。 “你们两位老同学莫客气啊,喝点水。张浩他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的。”女人看两位“不速之客”仍然站着,还四下张望,就不住地招呼起来弄起水来。 “嫂子,莫动莫动。我们又不是外人,不要客气,我们刚从楼下喝了水上来的,你自己腿脚不便,就歇会儿。我们大老爷们的,不习惯人伺候的,我们自己坐着等张浩就是了。”强卫兵边说边挥着手,示意张浩的老婆坐下别动。 “哎,就是我这条腿把一家人给拖垮了啊!孩子这么小很懂事的,他要走多半也是我这条腿拖累的啊!”女人点着头,开始坐下来,摆弄着她的腿,一说就忍不住落泪了。 “嫂子啊,节哀顺变。侄子的事,我们几个同学听说了才跑过来看一下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强超忙不迭地安慰起来。 “是啊,侄子的事太让人揪心了,所以我们俩一听说就都跑过来了。这么多年我们跟你老公张浩说是都在滨江的,只是平时大家各人都在忙各人的事,所以毕业后也就一直没遇到他,也不方便问张浩他整天在忙什么。这几年,嫂子,说起来惭愧的很啊,我们几个呆在滨江同学平时对你们一家关心的太小了,嫂子啊你莫要见怪哟!我看这几年你的负担也不轻哟,你可要挺住啊。”强卫兵也“动情”地安慰着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 俩人的安慰没有“节哀顺变”的作用,反而更加激起了嫂子的眼泪。 “张浩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把家里弄成这么乌烟瘴气的?哎,这小子,以前就知道他有点爱钻牛角尖的。当时我们几个住前后宿舍的,我不晓得吗?”看到嫂子自顾自地伤心落泪,强卫兵“来气”了,开始“数落”起这个几年没见面的老校友。 “发生了这事,我哪个都不怪,要怪就怪我和娃儿的命苦啊。原本以为到了城里会跟张浩享点福的,哪知道结果会是这个样子的啊?我这是寻死跑到城里来的哟!娃儿他爸早几年听说娃儿表现不好,就打电话回来吓唬他说要回来用皮鞭抽他的,估计他把这个就信以为真了,所以这次考试没考好就吓得要死,所以就直接爬到楼顶跳下来啊!我的娃儿啊!你叫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嫂子接过强卫兵的话,边哭边说,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 为了把嫂子安抚好,强卫兵、强勇在这间毛坯房足足待了四十分钟,断断续续地从嫂子的嘴里打听到老同学张浩的点点滴滴。 原来,毕业前跟着强勇一帮人去了广东天明厂后,没过多久,也就是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张浩便灰溜溜地回到了分配无着的滨江市开发区的张家屯“待命”。 没有任何门路的张浩为了生存,更为了早日证明自己的价值,开始挖空心思地想着发财。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第一步迈入社会就踏空了:不小心被人拉入了传销的队伍。 一直怀揣着发财梦的张浩,原本想让同学们对自己早日“刮目相看”,结果不成想为了业绩为了实现发财梦,硬是连哄带骗把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拉下水。 不过,折腾了一年多终于看清了这个组织的真实面目后,张浩还是找个机会逃了出来。 传销这种外来的营销方式一经登陆中国,就疯狂地“生长”着。多少人为之倾家荡产一贫如洗,多少人为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为什么?就因为它纯粹是一种不择手段的吸钱方式,为了发财可以将亲戚朋友甚至自己的亲人拖下水来发展所谓的下线从中谋利,从而置道德、伦理于不顾!所以国家很快就出台文件定性它为非法营销手段,并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场合进行运作和经营。 之前已经为此“坏事做尽”的张浩,虽然“金盘洗手”了,但之前由此欠下“旧账”让他一时成为“过街的老鼠”!因为之前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被他“祸害”过,所以他回来的日子,除了不认识他的人,其他的无不对他“敬而远之”的。 久而久之,长期被“孤立”的张浩变得十分“孤僻”和“敏感”起来,总是担心着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或者别的什么的。 张浩的生活圈子也越来越小,自己对生活的信心也越来越少了,所以谈婚论嫁的年纪就不得不托人在乡下娶了个老婆了事,而这个老婆就是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 张浩感觉跟亲朋好友们不来往了,跟周边的同学又不好意思联络,又怕身边的同学们笑话自己,于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单干。 张浩只有一点小本钱,他开始想从门槛不高的服装生意来捣腾。 但是现在的社会多复杂啊,老实巴交的张浩经常在外被人欺负甚至欺骗,生意场上经常不是收不到尾款,就是被进货的同行们以次充好给“蒙蔽”了。 所以,张浩的服装生意做了不到一年就以失败而告终,除了落下几十套不伦不类的衣服,自己之前的一点“老本”也赔得差不多了。 张浩开始琢磨着想找个安稳又舒服的工作干干,工资低点也没有关系。 工程监理公司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听说这工作低,没证也能跟着混,一个大点的工地还往往能干上三两年呢。 于是张浩就稀里糊涂地混进了一家外省的监理公司,做起了专门管施工单位的监理员。 客观地说,张浩做监理一开始还是比较上心的,所以入职没多久,他积极上进,善于学习,工作也就很快进入了角色。 但干着干着,张浩的老“毛病”又开始犯起来了:在工地上居然经常会担心工人会从脚手架上掉下,而且经常晚上还因此睡不着觉。 结果真有一天一名作业人员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虽然只是伤了手脚,但现场的血腥场面总在张浩脑子里反复反映着挥之不去。 就这样,张浩莫名其妙地病了。 张浩所在的公司还算待他不错,及时给钱安排了患病的张浩住院治疗。 三个月后,张浩终于康复了,又可以重新上班了。 就在这个时候过去没久的某一天,一位业主为了想让张浩作为监理把项目督促好、早日按质按量完工,私下里给了他个人两千块钱。 敏感多疑的张浩犹豫了半天后才勉强接了这钱。 但是一回到家里,张浩就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业主是不是害他还是怎么着。 不仅如此,张浩在上班时还不放心地象高音喇叭一样把这事跟同事们一个个都说了。 大家都知道张浩“胆小怕事”,但在监理过程中是从来也没向谁伸过手的,而这次业主的主动给出红包的行为多半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自愿行为或是出于感激的情绪的一种表达,所以就不住地“安慰”他、“开导”他。 但张浩却似乎已经陷在自己设计的怪圈里出不来一样,经常有人没人照样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钱收下,怕是陷阱;不收,怕业主报复。。。。。。 张浩就这样一天到晚都是一副紧张兮兮、忧心忡忡的样子。 一把好弓,如果长时间绷紧的状态,迟早是会断裂的;一个人的神经经常处于绷紧的状态,人的大脑也会出现紊乱的! 所以张浩这么日积月累下来就患上了“郁闷症”。 从此,张浩变得喜怒无常,自己过得这么“艰难”,对家庭的担当自然时有时无的,但是对快要上小学的儿子在幼儿园的学习却又极其“敏感”。稍有考试考得不好的,轻则骂,重则打,而且越是考得不好,“下手”越是重。 要说去东莞打工,那也是一年多不到两年前从医院出来后的事。 (一百二十一) 女人正说到兴头上,房门锁有从外面开动的声音。 “肯定是张浩回来了,你们老同学说话帮我注意点,他这人比较敏感。不然他就老是怀疑我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你们走后他肯定跟我没完没了的,算我求你们了。”嫂子一看这情形,马上停止了刚才的唠叨,慌忙向强超、强卫兵边提醒边使眼色。 “嫂子,莫要这样子的,我们肯定会注意到的。我们俩只是来串个门而已,绝不会带你为难的。”强超会意,轻声说着,人跟着站了起来。 “张浩!”强卫兵看到进门的人正是张浩,不由得大叫一声。 这一叫把个张浩吓得钥匙都丢在了地上,一脸惊惶失措的样子! “怎么不认得了?老校友,风流王子!我们不是同班你坐我的前面一排的么?我是强超啊!”强卫兵有点小激动,笑着迎上去。 这么多年了,张浩一直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刻意地回避所有有可能接触到同学或校友的机会,这会儿不但见到了而且还是俩个同学,居然还都在自己的家里,那么吃惊的程度自然是无以复加的。 女人看到这种场面,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局面,硬是双脚一拐一拐地赔出笑脸来接下张浩拎在手上的一大包熟菜。 张浩等老婆拿走了手上的东西,似乎这才缓过神来,悠悠地望了老婆一眼,充满着责怪,再回头挤出一丝微笑道: “噢,我说是谁呢?原来真是俩老同学老校友啊!(面朝女人)重要客人来了,也不知 道将屋里好好地收拾一番!哎,让两位老同学见笑了,也怪我这些年混的太差了啊,没个像样的房子啊!其实我那年毕业跟强勇他们去了深圳龙岗的,当时也就你们俩不知去向呢!哟,你们俩个当时在学校名气多大啊?‘三强两颜’呀,哪个听到不是如雷贯耳啊?!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面,今天却一齐来光临我的寒舍,也算是给我的小庙蓬壁生辉了啊!还一来就是两强呢,差点三强就齐了。咦,倒水了没有?(目光向嫂子一扫)” “哟,浩子你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啊,嘴巴还是这么能说会道的啊!我们几个都是老同学就别客套了。浩子你也真是的。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们几个还都呆在同一城市呢,硬是没有来往没有联系的啊!你小子不是说跟着强勇他们去了深圳后来又去了东莞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来无踪去无影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啊。”强超虽然刚才通过嫂子已经大致知道了张浩的行踪,“明知故问”无非是想解除张浩对嫂子的疑问罢了。 嫂子看到张浩扫过的目光,不由得机灵地拖着腿挣扎着起身又要准备去端茶倒水了,但这一次被强卫兵及时用手使劲地挥舞着示意不要起身而只好作罢。 “说起来惭愧啊,俩老同学,我张浩在深圳、东莞都没混出什么名堂来,所以现在还是一贫如洗的,哪象你们俩?!卫兵,你可是咱班上职业规划最好的一个了,直接当公务员,端个金饭碗,可是一点弯路都没走的哟。强超的事我也略为听说了一点点,大起大落的,那年回滨江开厂我在电视上还见到过你的呢!只是不好意思去找你而已。哎,人生如梦,一晃差不多就毕业十年了,你们都是满满的收获,我呢?还不是象当初一样的两手空空?”张浩边作“总结报告”边苦笑着摇头,显得有点自卑,临了头都抬不起来了。 “浩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啊!人生无常,都是靠些机缘巧合来的!说不定哪天有机会来了,你小子抓住了不就一下子上去了啊?!你又不比我们俩差什么,说不定你小子还会‘后来居上’呢?!现在混的好坏,只是眼前的事而已,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三个都是老同学,走到哪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对不?三年同睡一间宿舍,那种感情是花多少钱买都买不到的哟!你们说我说错了没有?哎,我们今天啊,也是碰巧啊,我跟浩子你说几多年没联系上啊?居然在路上碰到了的!接着又碰到了深入浅出的强超。不过,我最关心的还是侄子的事。哎,浩子呀,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一定会很难过,但伤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节哀顺变!”强卫兵站了起来,本想客套叙旧,打消张浩的自卑心理,但是话说到一半,就想到了今天来的目的,于是开始转移了话题。 “痛失爱子,浩子你要节哀顺变啊。”强超低着头,轻拍着张浩的肩膀。 “都是这小子自己不争气,他要走,我也挡不住的。”张浩强忍住泪水,保持着强硬。 “小孩子才多大?他哪有什么世界观人生观啊?可以说这个年龄段,家长和老师基本上就是他们的全部了,如果家长和老师都同时给他们压力,一般的孩子都会受不了的呀。我小孩就是这样,所以我也怕他胡思乱想的,一般不敢给他提什么要求的。浩子,我这不是批评你和嫂子啊,孩子就是孩子,学习固然重要,他们的童年快乐时光也不能少啊。”强卫兵接过话茬,他想不留痕迹地“开导”一下张浩。 强卫兵的话说完,就顺便观察了一下张浩反应的同时,瞄了一下嫂子的表情。 一直默不作声的嫂子,及时回应给强卫兵一个理解的微笑,尽管这其中充满着苦涩。 “浩子,卫兵说的一点没错,真的是这样的哟。你小子再怎么样,已经成家立业了,我呢?快三十的人了,翻来翻去地到现在还不是单身一人啊?我要是为此自卑,那不早就不想活了?哎,我觉得就象卫兵说的都是机缘问题。你想下,就算孩子们很争气地几年后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学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靠他们自己为人处事来混社会啊?我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到了社会,有没有发展主要靠的还是机遇和自己的后天努力。”强超不想这屋里总是弥漫着悲观的气氛,就着强卫兵的话,也开始给张浩敲敲“边鼓”。 强卫兵和强超“轮番上阵”,转换着说话的“话题”和“份量”,怕的就是不小心刺激了张浩不知道的哪一根“敏感”的神经。 这些招术虽然老土,但还算贯用,性格乖张的张浩听了半天也没有马上要“发作”的迹象,而是沉默了半刻,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悻悻地嬉笑道: “我知道大家都是在关心我和我的家人。哎,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家长当得很不够称职,什么都弄的一团槽的,有点让老同学们见笑了。” “哪里哪里?我们俩还不都是这样子的?浩子,你千万莫要乱想的啊!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是老同学嘛,我们希望大家彼此都能过上好日子啊!”强卫兵忙接话头,继续安慰道。 “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的,说不定我们也有许多不及你浩子的地方呢。最起码的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我的短处啊!跟你们俩都一样的是我们三个都快奔三了?不一样的就是到现在我连个老婆都没讨上呢!我要是天天跟你们几个比,我还能有勇气活下去啊?不谈这些了,人生就是无常,大肠包小肠啊!”强超也帮着圆场,不惜再次拿自己开涮。 强超也跟着继续“开导”起张浩来,不过在说话的无意间抬眼一看,张浩这屋子里供奉祖先的龛位怎么那么熟悉啊?!定眼一看,真是的呀,他家供奉祖先牌位准竟然跟自己家的格式对联竟然会是一模一样!不禁话题一转“斗胆”一问: “浩子啊,你不是姓张吗?怎么你家的供奉龛位跟我们姓强的这么像啊?” “哟,强超,你观察的挺仔细的嘛!没什么,我们家祖上本来就跟你们一样也姓强的。听我老妈生前说,我老爸那一辈一开始也姓强的,他走的早,我妈为养活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改他的姓了。”张浩边看看大厅的上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边笑着应道。 “原来是这样的啊,不好意思,不该又提你的伤心事了。”强超忙不迭地道歉。 “没事没事,说起来我们几个还真是有点渊源呢,最起码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嘛!哎,没想到还真的都是强家的子孙呢。”强卫兵笑着插话进来。 “哎,你们两位老同学啊,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几个也难得相聚一场,今天就在我这儿吃个便饭,熟菜我已经买了。以后啊反正现在你们知道我家的门了,有时间大家再出来坐坐,大家没事相互客串一下也好啊。”被开导后的张浩似乎又恢复了在校时的音容笑貌。 “浩子,吃饭就免了?我们俩其实住的地方离你这儿也不远呢。你说的对,门已经找到了,还怕后面不上门啊?!不过,我今天也有点事等会儿约了一个人的,改天有空再好好聚聚。侄子的事,你跟嫂子俩都要想开点,既然去了就让他安心去。”强超站起身说罢一摆手,便要往外走。 张浩见状忙站起来,要挽留大家,结果被强卫兵挡住了。 强卫兵严肃而又认真地对着张浩,双手合十,意思是不要惊扰离去的小孩的样子。 “哎,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了,两位老同学赶巧还都有事,哎呀,好,我也不强留了,免得耽误你们正事要紧,下次可不能这样哦。”张浩跟在他们的后面送出话来。 强超和强卫兵边往楼下走边向示意张浩留步。 快要楼梯的时候,强超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看手机,极其夸张地叫起来: “啊哟,早超半小时了,麻烦了,我约的人说是在这附近的金迪茶楼见面的,也不知道人家还有没有耐心在等?卫兵,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不如跟我一起去金迪茶楼坐下,顺便帮我把下关,中午一起吃个便饭的嘛。” “这样不好?我想起来了,我的大舅哥可能一会儿到我家来玩呢。你的场面不是我不想衬就能衬得了的哟。强超强总,我这人有职业病的,一到场就好像在审犯人一样的呀,万一见到你的贵宾,我的职业病又犯了,不小心把人赶跑了岂不让你强总损失大了?不好不好,我还是自己走的为妙,不趟你这汤浑水了,哈哈哈。”强卫兵很会看场面决定自己的进退,听强勇这么一说马上就笑着摆摆手,眼睛却在搜索着自己的车子停放的位置。 “噢?是你大舅哥强所长啊?你多留他一下,我这边忙完了就马上赶到你家里去,我得当面多谢他一下。几次了,都是他明里暗里张罗着帮的忙!我强超欠你卫兵的就大恩不言谢了,再欠你大舅哥的我就受不了了,而且还这么多!卫兵,你可千万要帮我这个忙把你大舅哥留住啊,晚上我肯定会拎着一瓶好一点的白酒上你家跟他好好喝一盅的,你也跑不脱的,我们几个不醉不休!”强超看强卫兵执意要走,而且还是为了自己的大恩人强所长而去的,不禁“怦然心动”,哗地一下开出了自己的许多“白条”来。 “那等你的事忙完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会呆多久的哟,不过我会尽量让他时间呆得长一点,最好等你的酒来了才走啊?!够意思了?我的强总。”强卫兵找到了自己的车子,边上车边冲着强超开玩笑。 “真的呀?老同学,今晚千万莫要让我留什么遗憾啊!平时让我去专程登门拜访你大舅哥也是假话,我知道你们公检法有身份证的人平时都非常谨慎的。只怕我请他都请不动的呀!这次到了你家,你可要成全一个你这个老同学哟!”强超也半开着玩笑,试图把强卫兵“拿”住,这样他才会下力气把强所长“留”住啊。 强卫兵没有回话,车子一发动就噌地动身了,心里却暗想:这是我以前认识的强超吗?他怎么变得这么世故、这么心思慎密了呢? 强超等强卫兵的车子一走,马上就掏出手机,边走边再次拔通了浩浩的电话。 奇怪的是,浩浩的电话响了几十秒,居然又是没人接听。 强超三步两步就窜到金迪茶楼门前,但并没有立即进门。 是啊,对方没接电话,会不会因为等的不耐烦走了呢?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自己的不对和应该承受的损失啊。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得继续打电话,直到打通,哪怕人家真是这个理由,自己起码道歉一下也安心点。 强超正准备再次拔打电话,冷不丁从自己身后挤进来一个人来。这个人虽然头没抬一下就进去了,但强超从背影很肯定地确认:此人就是张浩。 这小子丢着家里的饭菜不吃跑这儿来干什么呢?莫不是想要在这儿“私会情人”? 强超的好奇心驱使着自己身不由已地尾随着张浩走进了茶楼。 只见张浩向前方环顾了一下,马上就选择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然后边掏手机边向后张望了一下,可能是要打电话约人了。 强超生怕张浩知道了自己在“跟踪”他,等他眼睛扫过来时,先是用手一挡脸部,然后就近找了个偏僻位置,身子一矮就坐了下来。 强超刚一坐下,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提起来一看,哟,正是浩浩的呢,于是一点接通键放在耳边,马上就听见电话那头传出了声音来: “你好,强总,请问你到了没有?我已经在金迪茶楼的八号位恭候着哟。” “我到了到了,也是刚刚才到的,你在八号位啊?好的,我马上找找看。”强超说完便挂了电话,开始找起八号位来。 咦,那不是八号位吗?强超挨排“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八号位的大致位置。 可是,当强超靠近八号位时,立马傻了眼! 这八号位上不是坐着自己刚才跟踪而来的张浩吗?难道他就是这次跟自己提前相约的那个qq网名的浩浩。 为了证明这一点,强超走到八号位附近,故意大声喊了一句: “浩浩,你在哪?” 只见张浩立马象弹簧地兴奋地跳了起来,随着他一回头,原本准备热情地与超强农家乐公司的面试人打招呼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啊?真是你啊?张浩!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啊?我东找西找,找了半天,原来我要找的施工员竟然就是你,浩子!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在你家的时候我们就直接聊下呗!”强超嘴上“啼笑皆非”客套连连,心里却犹豫不决的。 一个家里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人,能够把现场管理重要的施工员角色扮演好吗? “哟!来来来,老同学强超强总你快来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原来超强农家乐的老总就是你啊!强超。超强倒过来不就是强超吗?我应该之前能够想得到的啊,真是木鱼脑袋!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呢?!强超。我的网名浩浩其实也挺容易让人想到我的名字的哟!哈哈哈,我们俩不愧为是企管学校一个模子整出来的啊!连犯错误的样子都是一个套路的哟!”张浩站起身,一边拉住强超的手往里面位子上请,一边不断地剖析着之前相互之间的网名中的种种“漏洞”。 强超觉得张浩说的挺有道理的,就苦笑着说了一句: “哈哈哈,浩子你算是参透了这个世界的奇思妙招了啊!怪只怪我们俩都慢了半拍哟,现实生活总是有许多惊人的相似,只是我们没有仔细观察而已。” “是哟,我充起量就是个‘马后炮’而已。广告不是说了吗?一切皆有可能。网上不是经常流传着类似的搞笑的段子吗?说是楼上单身的大妈化名‘小花’与楼下的另一个已婚却花名‘潇洒王子’的大妈网恋了几年,最后到‘谈婚论嫁’阶段约出来见面,结果两人都傻了眼!现在是网络时代,虚拟的网络世界充满着变数,我们也要与时俱进啊!要不然就分分钟会被淘汰的哟!”张浩“借题发挥”一小把,有实有点自嘲的味道。 “不愧是从东莞回来的工程精英啊!浩子,我们虽然是老同学,但我一向讲究‘亲兄弟,明算账’哟!我们超强农家乐项目虽然不大,但它却不是我个人的,说白了就是我们村的集体项目。所以你能不能做下去,不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但是你能不能去试一下,我可以说了算。我把丑话都说在前面,同等条件下,我们肯定优先用你,但你小子要是不够条件或做不下去的,也不要怪我这个老同学到时不给面子的哟!毕竟我要对全村的百十号股民们负责人。”强超直奔正题,率先给张浩划出了道道。 张浩闻言,马上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老同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实际上是连遭打击的。要是再不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我以后回滨江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哎,不瞒老同学你说,之前我在东莞一时鬼迷心窍,玩弄了一个叫颜欢的学妹,听说还是我们低一届的校友呀,她姐姐就是财会系的那个对强勇很有意思的那个,叫什么颜静的。哎,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家里的负担本身就不轻,现在还不得不为她打一辈子工了。” 张浩此言一出,强超脸色大变! 强超知道这浩子肯定还不知道跟颜欢的姐姐,也就是颜静那一段刻骨铭心但又不堪回首的情感历程!他所说的都是“无心之过”,但他说这些风流韵事的时候,好象说笑话一样地轻描淡泻,仿佛那些事情好和坏都成了他“炫耀”的资本! 强超愣了半响,看张浩一旁还有点小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就想“打击”他一下: “好你个浩子,这么多年了,还跟在学校一样风流成性的!这不就是对你的一种惩罚吗?不是老同学我要说你啊,天下从来就没有的午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小子占了别人的便宜,还想拍拍屁股走人?颜氏姐妹那俩朵姐妹花可不是好惹的哟!她们俩可不是单纯好看这么简单,一个比一个有心机,你小子碰上她们俩栽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强超说这些话还是保留着一定的分寸,也怕张浩会产生“联想”的,一旦扯到自己的头上,那今天可能场面就不好看了,那还谈什么面试不面试的,恐怕直接就“兴师问罪”了;而自己也不得不为此提前“打道回府”了。 强超的话一说完,原本以为张浩会“过过脑”好生地“回味”一下这其中的意思,谁知他马上就急眼了,直接大倒起苦水来: “哎,我哪知道这么多啊?也就是看她长的花儿一样,思想又单纯,就冲动了。原本只是想玩玩而已,谁知道她还较了真,硬是通过dna鉴定把肚子的孩子的抚养费由法院判给了我!这其中最可恶的就是咱们同届你班上的那个叫颜如玉的!可不就是你们三强两颜的那个一颜的,馊主意太多,本来我不同意搞什么dna鉴定,她颜欢也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结果这个叫颜如玉的鸟女人居然捡到我喝水的矿泉水瓶偷偷拿去鉴定了。哎,害得我这以后的每个月都损失两千块啊!” 张浩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看到强超的表情。 也难怪,“三强两颜”“蔚然成风”时,张浩在滨江企管学校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这一次对颜欢犯下如此大错,有神一般存在的颜如玉出手,他栽了一点也不冤枉啊! (一百二十二) 张浩跟三强中的强卫兵、强超开始“过招”,难免就产生了交集。 三强中的另外还有一强叫强勇的,张浩就一直没有来往吗? 其实不然。 当事人之一的强勇当然“记忆犹新”!如果张浩还算有点良心的话,那他就应该记得:在自己六年前被人带进传销组织的时候,实实在在地把当时还在深圳的强勇这个老同学从深圳忽悠回来,差点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那是一个雨天的早晨,强勇还在床上,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 强勇爬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原本不想接的,因为近段时间电信、移动贩卖个人的信息太频繁了,自己的手机号经常莫名其妙被陌生人拔打,不是买房的就是买车的,甚至还有上门提供服务的小姐。但是这次一看却是滨江的,就更加奇怪了。 自己的手机号在滨江除了老妈、老婆和孩子强劲知道以外,应该说不存在第四个人知道的啊!难道是有人从她们中的一个人那找到的号码?这个人找自己还真有事? 强勇犹豫了一下,直到电话铃快要收线了,才勉强地将手机接通了。 “啊哟,总算接电话了?别告诉我你不是强勇啊!知道我是谁么?邻班的还跟你们一起去的广东深圳天明家具厂的那个大个子啊?”电话那头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 强勇一听,马上就知道是谁了,却故意装着还不清楚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应道: “啊哟,让我好好想想啊。这几天累坏了,你不会是张平?” “看来,跟哥们的感情一点也不深啊!这三年也是白睡一个宿舍的啊!什么张平?我是张浩好不好?!你小子怎么大白天的这么累?是不是被哪个富婆刚刚收拾了哟!哈哈哈。”张浩笑着自报家门,也不忘记“损”一下强勇。 “切,你以为真的是这样子的啊?人家其实早听出来了,只不过想调戏你一下而已。天明厂一别后,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你小子躲在哪去闷声发大财去了啊?你怎么晓得我的我的电话号码呢?这可不是以前我们在一起用的号码哟。”强勇觉得没有装的必要了,顿时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跟着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来。 “哼,莫要拿我开心了!我能怎么样?学不过你也混不过过,最终还不是乖乖地回滨江来了?!我可是听说你小子在外混发达了啊,现在找你小子好象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啊!我不是今天无意中碰到了弟妹才搞到你的号码的吗?只怕有什么好事也难跟你分享了!”张浩两句就轻松地化解了强勇的疑问,临了却故意抛出一“橄榄枝”。 “切,是不是真的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有好事会想到我哟?凭我对你的认知,只怕你小子早独吞了?我看你小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不定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强勇笑着挖苦一番。 其实,说实在话,当年在天明厂那阵,强勇虽然与张浩在一起工作了一年多时间,但对张浩并不算太了解。所以,现在所说的话多是试探性的。 “你小子总把我张某想象的那么不堪!哎,不是自己一个人搞不定吃不下来,不是看到你一直呆在深圳混的人模狗样的,我还真的不想花这个心思了!说正经的,哥们改行了,搞工程了。托你的福,最近运气还不错,刚刚接到一个稍为大点的工程。你知道的,之前哥们哪里搞过工程啊?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托人走关系给弄了这么一个好事来。我知道你这几年买了房身上也没有什么钱的,弟妹搞个装修公司也只是混个嘴饱。放心,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借钱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抽时间过来帮我把一关。至于来回的费用嘛当然都由我出了,事成了,我还按一定的比例给你抽佣金的,你看怎么样?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既成全你自己,也算是帮下老同学翻个身了。”张浩这次并没有揪住强勇对自己的“奚落”不放,而是以退为进地在强勇面前呈现了一个美好的“不容有失”的“契机”。 张浩的提议这大大出乎了强勇的意料。 强勇虽然不知道张浩一别天明厂后究竟干了些什么,但按他现在说的这事开出的条件搁谁头上都不免有点心动啊。 不过,强勇算是比较谨慎的那种了,他思索着犹豫着,半响没有出声。 “哎!还是被我说中了不是?你小子就是从来不拿我张某当朋友看啊,这么点小事还扭扭捏捏的,我张某虽然混的不怎么样,但几时开口求过你强勇?什么‘三强两颜’的,不会都是浪得虚名?”张浩见状,马上调整了“策略”,顺势来个“请将不如激将”。 这一招,还真是管用了。 强勇被张浩的几句话套住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回滨江帮张浩把把关。 强勇答应张浩回滨江,并没有将这事及时“上报”老婆颜之夏。 强勇是这样想的:自己一说不要紧,为同学跑一趟可能老婆就不怎么答应。再说家里的事多了去,也没看到自己为哪一件事单独跑一趟的。 所以,强勇决定悄悄地回滨江一趟。 这事如果成了,就当是给自己出个差放个假,然后再顺便到家看一下老妈、老婆和孩子,也算是给老婆一个惊喜了!如果事没有成,就当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毕竟老婆现在的欢笑公司装修业务也比较繁忙,还有个女儿强劲的学习需要时不时去“辅导”一下的。 所以,第二天下午,强勇便坐火车趁着夜色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到了滨江。 这当口,张浩也没闲着,生怕一个土生土长的强勇走错了路甚至不来似的,左一个电话右一个信息,连催不止。 还别说,张浩提供的见面地址,强勇当真是闻所未闻的啊。 也难怪,这几年滨江的变化也太大了点,出现新的楼盘和新的路址也是正常的。 但滨江毕竟是个小城,所以一下火车就打的士的强勇,尽管在车上绕来绕去的差不多绕了半个小时,但最终还是找到了张浩所说的那个地点。 强勇一下车,就远远地看见张浩正西装革履的在路边候着呢。 几年没见面,张浩似乎有点变了。但到底变了哪里,强勇一时也说不清楚。 出于礼貌,强勇还是主动地去握一下张浩的手,笑着说: “不错啊,我们的小浩子现在也已经蜕变成‘硕鼠’了哇。肯定吃了不少单位的回扣?小领带打的整整齐齐的,还说我发达了,我看是你自己发达了?”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刚起步呀,还望在小弟我事业爬坡上坎的关键时候,你这个老同学能够不遗余力地施以援手啊。”张浩边笑着客套,边用另一只没有被抓的手在向外招。 一辆飞驰而来的士车应声在张浩的脚跟前嘎然而止。 “上车,我的老同学强总,请。”张浩笑容可掬地象酒店服务员一样彬彬有礼一弯腰,一挥单手,做出一副“恭请”的姿式。 虽然张浩的姿式做的越优雅,但强勇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还要打的啊?滨江屁大点的地方,有这么远的吗?”强勇有点吃惊,有点怀疑。 “远没多远,打个的,一来是老同学不远千里来在帮我忙,我不能随便打发啊,这样才能以示尊重;二来这儿都是新开发的地方,路都坑坑洼洼的不太好走,打的也只是图个方便而已,还望老同学理解理解。”张浩一本正经地说着,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 强勇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好上了车。 不知怎么搞的,张浩越是安排得“天衣无缝”,强勇越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有点不太符合他张浩的性格和套路啊,想必他的背后有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 想以前在学校那阵浩子哪里不是毛手毛脚、口无遮挡的?!天明厂一别一年有余了,难道人性就变了,他真的就彻头彻尾地换了个?! 的士没有去豪华的酒店,而是把强勇拖到一处似乎还是新近开发的周边一带只有集装箱搭建临时住房的尚在基础阶段的片区。 在强勇的有限记忆中,这一段原来只是一片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啊,什么时候也开始搞了开发了?!看来滨江这小地方连最边缘之处也都在缓慢地发展啊! “到了,我的老同学强总。这就是我们项目工程办公的地方,条件不是很好,还望老同学能够多多海涵啊。”随着张浩的突然一声招呼,的士车便很应声停了下来。 而张浩等车子一停,便丢下五十块钱,还向的士司机摆手示意不要找钱的样子,然后等强勇一下车就又直挺挺地站在旁边一只手指着要去的方向,一脸职业性的微笑。 强勇虽然对张浩“训练有素”的行为越发奇怪,但还是不动声色地下了车。 强勇警惕地四处看了看。 这是一处什么所在呢? 天色并不算太暗,但强勇看见张浩所说的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写字楼什么的,而是青一色的集装箱铁皮房。不过,这个样子的是不是更符合工程工地的临时办公的样子呢?再说这好歹也算是在滨江市郊的嘛,能有什么事呢。 强勇开始放松了“警戒”,亦步亦趋地跟着张浩走进了这片铁皮房围成的大院子里。 整个院子空无一人,但却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管理有方的大公司所为。 “老同学强总,你先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看看甲方的代表现在还在不?如果在的话先见个面谈谈,你觉得怎么样?”张浩突然停止了脚步,回头笑着跟强勇打招呼。 强勇不置可否,也笑着点点头回应着。但心里却在纳闷:甲方的代表有这么勤快吗?大夜晚的还回呆在工地,还会出来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自己谈谈?! 更让强勇纳闷的是,张浩一去却是半天不见回来。 难道是甲方代表没在?还是临时出了什么状况? 不会是。。。。。。 强勇本能地感觉出一丝不祥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转身就想往出口撤。 谁知,原来空无一人的出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名横肉飙飞的纹身大汉,他们恶恶狠狠地挡住了强勇的去路。 糟了!自己今天十有八九是上了张浩这小子的当了! 强勇只得原路退回,尴尬地向院子的纵深处疾走,看有没有什么“缺口”可供突破。 一会儿功夫,强勇就走到了尽头。但是令人沮丧的是,这儿从头到尾除了比人高还扎着铁丝网的围墙,什么也没有。 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似乎早就候在那里,又是一弯腰笑道: “你是张先生请来的客人?这边有请。” 小伙子并不等强勇答话,就连推带拽地将强勇“请”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大型会议室。 有这样待客人的吗?张浩这小子去哪里去了?这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强勇满腹狐疑但身不由已地走进了会议室。 哟!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居然有这么多人,而且还热闹着呢。 “怎么,哥们,放着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不想要啊?进来。” “不晓得几多人已经发了大财了,你不会这么傻?有钱在前面不会捡?哈哈哈。” “大师马上就要来献策了,别理他了,菜鸟。” 离强勇比较近的几个素不相识之人显出他们的热心肠和不屑来。 强勇一听,马上惊出一身冷汗,这不就是网上公布的所谓传销组织吗?完了完了,自己一不小心居然稀里糊涂地进了这个据说是“万劫不复”的传销组织了!这个可恶的张浩!居然连睡一个宿舍的老同学、一起在天明共过事的工友都不放过!还是不是人啊?! 强勇的表情与会议室里一个个象打了鸡血似地兴奋地谈论着自己的收获的人们“格格不入”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不过幸好没有人顾得上来理会这“天壤之别”的反差啊。 也幸好自己坐在不起眼的最后一排,要不然,强勇相信自己的处境是会很“危险”的。 突然,会议室里哗哗哗地掌声雷动! 强勇机械地跟着鼓掌,马上也猜出这肯定是主角要到场了。 果然,掌声未歇,就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微笑着向台下挥手致意。 会议室里的掌声顿时自动消失!人们象经过排练过的一样,齐刷刷地收手昂首挺胸。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凝神专注着前方唯一的目标,那就是微笑着的中年人。 啊哟!强勇头一次领略了这传销洗脑的强大气场和吓人的穿透力啊! “同志们,大家上午好!”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发出标准的男高音: “很高兴看到这么多有进取心的同仁们欢聚一堂!我叫张悦,两年前有幸加入安利这个全世界首屈一指的温暖大家庭。安利的营销模式是世界上公认的最为先进的模式,在经济最发达的美国已经运用了数十年,中国目前还处在飞速发展的初期,在座的各位精英的加入,算得上是幸运和先驱!因为现在的我们赶上了发财致富的好时光。” 张悦略一停顿,台下的人们马上“心领神会”地拍着巴掌。 张悦一记优雅的右挥手,台下顿时恢复了平静。 “但是机会总是稍纵即逝,成功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人生努力不努力完全两码事。”中年男子边说边激情四射地从左口袋掏出一钥匙来: “大家看,我的左手,这是滨江市最好的别墅群信天游山庄的英伦别墅户型的钥匙。你们有些人可能已经知道,那儿的房子起步价就是六百万!这是是我奋斗两年的回报之一。” 哗哗哗,台下掌声雷动! 张悦又是一记优雅的右挥手,台下马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张悦笑着从右口袋又掏出一钥匙: “大家看我的右手,这是什么?宝马7c的车钥匙,我这两天刚刚喜提的车钥匙。” 哗哗哗,台下又是掌声一片。 “事实雄于雄辩!只要你能象我这样努力,就能取得象我一样的骄人业绩!因为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张悦掷地有声的最后一句话,赢得了会议室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样的现场太有感染力了! 强勇觉得传销虽然为政府官方所不容,但它的旺盛的生命力就在于它的“洗脑”手段之高明啊!现代企业管理为什么经常一盘散沙?为什么经常是“有令不行”,管理制度难以落实?关键就在于没有将“企业文化”之花盛开在员工的心尖,也就是说员工没有被“洗脑”!两者的效果差距何等之大,可想而知! 强勇当然没有为张悦极具煸动性的说辞所动,更多的是对企业管理的领悟。想到自己身陷囹圄却能有此收获,强勇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干什么嘛?!不想发财的给我滚蛋! ”马上有人冲着强勇大声地斥责。 不仅如此,强勇的不合时宜的笑声象是引起了会议室里的“公愤”似地,几百号人竟齐刷刷地向自己投过来“怒目而视”的神态。 强勇一下子觉得无地自容,只好顺势向门外“抱头鼠窜”了。 幸亏这下子趁机溜了,要不强勇真没有机会逃得出来。因为搞传销的一个个正在情绪高涨的时候,唱反调的人很容易激发众怒!这个时候,他们一个个恨不得让这种人马上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掉!否则情绪一上来,说不定会失去理智地把他撕了才解“心头之恨”啊! 而刚才守在出口处的两个纹身大汉似乎也加入了激昂的情绪之中去了。 所以当强勇溜到出口时,门只是虚掩着的。 强勇怕有人在外面“守株待兔”地候着自己,只好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看到门外空荡荡的,大喜过望,兴奋而又慌乱地一路小跑,还不时来回地张望着,看有没有追上来,有没有的士车开过来。 左等右等,每一分钟对于强勇都是风险都是煎熬啊!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出口转弯处,心急如焚的强勇终于幸运地看到了一个绿的开过来。 那差不多就是自己当下的“救命稻草”啊! 强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登上了这辆的士,害得司机还边开着车边满脸疑惑地看着强勇的狼狈样而莫名惊诧呢。 第55章 接私活翻车 (一百二十三) 话说颜耀祖被颜之夏收留以后,聪明的颜耀祖凭借着自己对设计的领悟,通过颜之夏的左邻右舍的口碑一步步渗透,把颜之夏的欢笑装修公司业务做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 装修业务的范围其实弹性很大,灵活性也很强。 大部分的客人只需要做做水电工程和墙面、吊顶处理就可以了。 但也有少数客人不差钱,什么都需要包做。不仅是水电工程、墙面处理和吊顶处理工程,甚至还包括家用电器及安装一并在内。总之他们有钱人的想法就是:自己只出个钱什么都不管的,一旦装修好了,自己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颜耀祖遗传了颜忠旺的灵光的脑子,一旦全身心投入那“悟性”也特别地好。 在做一般的装修后,看到别的家电师傅怎么装家电特别是安装空调这种技术含量较高的活,颜耀祖也是看了两三遍基本上自己就会做了。而且,令他十分开心的是,这项业务居然还在欢笑装修公司的正常经营范围之外。 换言之,颜耀祖借着欢笑装修公司的牌子,还可以随时接些不用计算在欢笑公司营业收入的安装家电特别是技术性较强的空调安装类私活儿。 有此利好,颜耀祖的心态也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象以前一样一门心思地只知道“埋头做事”,他现在开始“抬头看路”了。 因此颜耀祖对安装家电特别是空调这一块就特别上心,毕竟那玩意专业太强了。所以他除了平日里对同行的老师傅们“卑躬屈膝”地“不耻下问”,还特地买了几本相关的书籍,恨不得一下子就要把空调的安装调试技术全部学到手似的。 颜耀祖有自己的想法。 欢笑装修公司给自己的待遇再怎么高,毕竟自己还只是一个打工的。等自己把安装家电的专业知识搞透了,自己不说别的,光凭这就能单干的。要是能够开一家这样的公司就更好了,那岂不是一下子就发达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几个月前还是空调安装技术的门外汉的颜耀祖,现在不仅能够在全程安装各种家装、公装空调“独挡一面”,甚至连同行中很少有人能够算得出线路的流量的“灸手可热”的水系公装空调的技术,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凭此“独门绝技”,颜耀祖很快就增加了许多个人业务和额外收入。 当然,颜耀祖安装家用电器的事,一般都是从欢笑装修公司的业务“派生”出来的。也有少量的是有人专门冲着他能算水系空调流量的“独门绝技”而来的。但不管是哪一样,颜耀祖事先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客人私下达成“攻守同盟”,做好“保密”工作。因为他不想明着让表姐知道他“吃里爬外”,毕竟表姐已经两次“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然则,任凭颜耀祖再怎么仔细,“百密”总还有“一疏”的。 颜之夏最终还是“洞察”出了这个小表弟的“拙劣”行径。 但是,对于专业知道“一窍不通”的颜之夏而言,除了对他行为的“不耻”,还能有什么办法较下真或制止一下呢? 至少目前欢笑装修公司还是靠他这个表弟打天下的。别说自己没有时间和精力来面对这么一大摊事务和技术,就算是有,自己一个女人家在这方面跟男人们比起来,也是一愁莫展或难有作为的。 所以,在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之前,颜之夏只能选择了“装聋作哑”式忍耐。 直至有一天无意中在路上遇到了自己老公的校友强卫兵,让一直“苦思冥想”对策而不得的颜之夏“茅塞顿开”的是强卫兵的这些话: “要么提高他的待遇,派自己的心腹每天形影不离地‘协助’他;要么直接把他拉进公司做股东,什么红利大家一起分享。现在这年头想通过开发票的形式,是没有办法控制他的。因为家装的业务只要划的来,一般私人业主都可以接受不开发票的。”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颜耀祖成了公司的股东了,那么他的想法也许会改变?毕竟一旦欢笑公司给了他明面上的股份,业务揽的越多,他也分的越多啊。 颜之夏顿时心里有了主意,但这种事还得找合适的机会来说呢,否则对于“做贼心虚”的颜耀祖来说,很容易被“打草惊蛇”的。 对,办法总比困难多啊,自己突然“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更妙的法子,如果成了兴许还能“一劳永逸”呢。不过,这么大的事,自己还是跟老公在电话里商量商量。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颜之夏看到颜耀祖好不容易回到公司来了,手头上的事也正好忙得差不多了,就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拉到对面的餐馆里。 颜耀祖看到表姐有点“异常”的样子,预感着可能是自己“行迹败露”了。但是这会儿自己已经来了,再想开溜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看着一如当初“热心肠”的表姐,颜耀祖有点心虚起来。想当初要不是表姐一再地向自己伸出援手,自己可能到现在还流落在街头呢。 “表弟啊,我们姐弟俩好久没有在一起闲聊了啊。现在公司的业务做的也还马马虎虎的,这主要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表姐心里一直还是很有数的。表姐这几天想来想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这个小老弟啊,表姐太马虎了,这么久居然没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待遇问题,哎,这是为姐的疏忽,实在不好意思啊。”颜之夏没有任何的责备,只是一味地检讨着自己。 本就心里有“鬼”的颜耀祖,一听表姐没责怪自己还在自责,这会儿更是“坐立不安”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说话也不利索了,还不住地摇着头道: “表姐,你这是哪儿的话?有这样的待遇在滨江市装修界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还能要怎么高?公司业务发展的这么好,也离不开表姐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啊!” “表弟啊,你也是聪明人,我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你要自己多揽点业务,为姐的也不反对。这段时间为姐的没能及时鼓励你,也是为姐做的不对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哟?”颜之夏似乎看到了这个小表弟的那点“私心杂念”的“溃败”,只是不想“趁人之危”,所以话说的很柔和,无非想把一件“非法”的事情解释得更“合情合理”点。 一层窗户纸被捅破,颜耀祖心里马上就感叹起来:哎,原来一直默不作声的表姐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啊!真是应了那句老古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看到颜耀祖一言不发的样子,颜之夏知道自己已经击中了他的“要害”,必须再给个象样的台阶他下,这事才能有个圆满的结局,于是又笑着“开导”颜耀祖道: “表弟啊,你有家电安装的天份,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啊?说实在话,公司的业务本来就是你接过来的,前台小姐只不过接接电话而已,其他的设计师也都是照葫芦画瓢的,客人们哪个不是冲着你来的?你也不要活得这么累,我早就想把欢笑装修公司全部股权转让给你了,也好让你好好发扬光大呢!你看怎么样?” 颜之夏的话,大大出乎颜耀祖的意料,他瞠目结舌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因为在他看来,开一家公司并没有这么容易,表祖的这份大礼太突然了,突然到自己连说“无功不受禄”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不但对表姐没有“感恩”的姿态,还背地里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表弟,把你吓着了?表姐我可是认真的哟!你一个大老爷们,必要时也要拿同点钢来啊!装修公司开了这么长时间,也赚了些钱,其实租要还是靠你在撑着,我一个外行的就打打杂而已,迟早是要卖掉的哟。我要是把公司卖给别人,少说也要收三、四十万?给你就半卖半送得了,十万块。你不用着急马上给我钱,可以分期分批地还,你看怎么样?”颜之夏看到颜耀祖表情复杂,知道他在私下里做着自己的盘算,于是就抛出来自己早已跟老公强勇商量过的一揽子方案来。 “这个,不太好?表姐,你不是想要我这个表弟把便宜占尽了?这个我做不出来呀。”颜耀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虽甜,但嘴里却尽是推辞的话。 “哎,我一个女人家也管不了这么多的,再说我也不太懂这一行的啊。当初也就是左邻右舍的捧个场给呼拉拉地膨胀起来的,现在欢笑公司经营的范围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为姐在想:就算再给你加点工资,你也始终觉得只是帮为姐的在打工而已。这个我们姐弟俩都是明白人,这事就不扯太多了,就按为姐说的,过几天就把公司过户给你算了。至于钱嘛,都是小事,为姐的这两年还是通过你赚了一点的,所以啊也是不着急的。”颜之夏虽是客套话,却一句也不离“旁敲侧击”的,话更是说的“入情入理”的。 这是不是在考验自己啊,颜耀祖突然醒悟起来,尴尬地站了起身,低着头憨憨地笑道: “表姐,今天话已说到这份上,表弟我也就什么都说了。也许表姐的早就知道了,你这个表弟做人有点不厚道,接了一些私活,赚了点见不得光的钱。但是,表弟再怎么样,也没有害为姐的心,也没有害欢笑的心。表姐的宽宏大量让表弟我自愧不如,别的我也不想扯了,还是请表姐收回成命,让我在欢笑接着干,要是为姐的不同意,那就是不肯原谅表弟的过错了,这等于就是硬要把表弟往外推啊。” 颜之夏嗤的一声,差点笑出声来,原来这小家伙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颜之夏的笑场,把个颜耀祖也搞乐了。 俩人都禁不住失声大笑起来。 俩人笑的内容不尽相同,但目的可能都是一样的。 这一笑,真的“威力无比”啊,难怪从前的江湖传言总有“一笑泯恩仇”的说法。 笑的差不多了,颜之夏就开始“顺理成章”地喊服务员点菜了。 趁着菜还没上上来的空当,颜之夏看着已经“成熟”不少的表弟和颜悦色地说道: “表弟啊,虽然我们是同姓的假码的表姐弟俩,但为姐的还是希望你能够在滨江有更大的发展。公司这一年多时间,也赚了些钱,我也很知足。我看账上还有二十来万,要不这样,我就把其中的十五万提走,其余的连公司在内都归你,这样总可以了?” 颜耀祖看表姐并不象刚才“考验”自己的样子,条件还放的这么宽,就嘴巴一咧道: “表姐,你这么不愿意再看到你这个不争气的小老弟啊?哎,我这人毛病多的很,在一起久了也挺招人嫌的,这个我心里清楚。表姐如果执意要这样做,那表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再推来推去的,表姐又该说我这人大老爷们没有担当了。这样好不?公司就算我同意接手过来了,但这账上的钱我是万万不能要的。表姐,我何德何能,要不是你两次搭救我,我现在恐怕还在为两餐拚命?这样的我已经算是占尽了表姐的便宜了,表姐要是还不肯的话,那我就生死都不能接手了,这样背后会有人指着我的背脊骨骂我的呀!” “哎呀,表弟,真没有那么严重!咱俩也算是自家人啊,只要你肯接手,咱姐弟俩什么都好商量。二十万就二十万,表姐我就全得了。不过,要是你往后资金周转上有什么困难就跟表姐说一声,多的我不敢保证,起码最近一两年内我想我是不会做什么大事的,这二十万肯定拿得出来的会暂时保留在为姐的手上不动的。”颜之夏“退”一步也“海阔天空”。 颜之夏觉得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说难听一点,欢笑装修公司很长一段时间虽是挂着自己的名,却是完全掌控在表弟的手上,长此以往,公司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出来背责任的还是自己啊!所以这种情况下,是早丢早好啊!而自己也因此“心挂两头”,却可能是两头失塌啊!自己也感觉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疏忽了对女儿学习的辅导,甚至跟女儿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了。 这样说开了,颜之夏算是卸下了心头的包袱了!而颜耀祖选择欢笑公司却一分钱不要的底气主要来源于自己在这之前不到一年的功夫“随便”就赚了十几万的“私房钱”。 第二天,颜之夏就“督促”着颜耀祖一起到工商行政管理局过了户。同时,按之前说好的做法,一并将公司账上的二十万尽数转到自己的账上。 颜之夏和颜耀祖姐弟俩人各得其所,双双皆大欢喜。 颜之夏显得一身地轻松,颜耀祖则感觉浑身是劲。 公司是自己的了,想干什么自己来决定,不用顾及别人的想法和感受。看似“白手起家”的颜耀祖其实却是“手中有粮,心里不慌”的,他开始独立地应对着市场的一切,包括各项预算和开支等等。 就在这美好的一切刚刚开始的没多久的一天上午,颜耀祖正在办公室看着一张头一天第一次打电话说有业务的一位“朋友”第二天就不知从哪弄过来的皱巴巴的图纸。 这年头,干这一行的当别人有求于你时,拉关系、套近乎成了公认的不被挨宰的“保护伞”,所以头一次见面于人于已都可以以“朋友”自居的。 突然听见嘭嘭嘭地有人敲门响。 颜耀祖放下手中的活,打开一看,又是一个陌生人,但拎着一个精致的大包包,看起来来头不小,一边放下包包,一边张口就是套话连篇的: “我是别人介绍过来的,我姓张,你叫我老张就是了,这是我的名片(边说边向颜耀祖递名片)。我知道你颜总是做空调的行家,特别擅长做水系统的。我哥哥有个大工程我就想给你这种专业的人来做,就不知道颜总你没有兴趣?” “张总,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就是欢笑公司的老板颜耀祖,你叫我小颜就是了(同时起身,递一张自己的名片),非常感谢你亲自登门来找我。打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工程不想做的啊?只要价格合适,多做一单总还要赚个饭钱的?哈哈哈,我们欢笑公司也不是没接过大工程的啊!不过,也不怕张工你笑话,我们公司处在发展上升期,财力还是有限的,垫不了什么资的哟。”颜耀祖一听就来劲,但道上“丑话说在先”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凭颜耀祖的经验,越是遇到大活好活,特别是对方还是“冲着”你来的活,越要把自己的条件开足,省得再谈下去自己太“被动”。 “这个行情我都知道,大家都是在市面上混的。颜总啊,我们那个工程,材料设备都由我们自己负责,你只需要负责出人安装就是了。”张工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张口就答。 “张总,也就是说,我不是乙方,而是丙方了?”颜耀祖笑着接了一句。 “醒目,我就喜欢跟颜总你这种人打交道。有些人你跟他说半天他还是不明白,气死人了。”张工一听也乐了,还边夸着颜耀祖边竖起大拇指。 “切,一行是一行的事。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多做了几家的家电安装而已。张总,能把你这活儿简单地介绍一下吗?”颜耀祖平日里挺喜欢别人给自己戴高帽的,这会儿自己做老板,转换了角色,却只想“直奔主题”。 “噢,好说好说,这才像个做事的嘛!颜总啊,你经常在外面接工程的,可能已经听说过了,土建快竣工的庐峰乐观,规模挺大的,就在开发区管委会附近的那个工程呀。”张工一听对方进入了“正题”,马上眼睛一亮道。 “噢,那个工程啊,听说过,听说过,好象那可是省、市、区三级重点项目的?!张总,这个项目都撬得下来,这说明你哥儿俩这几年混得不错嘛!多少人削尖脑袋钻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项目的啊,你哥哥能拿下空调分项来做,真不是一般人呀!”颜耀祖的确听说过这个楼盘,于是就灵机一动,装作很熟的样子,狠狠地夸了一下对方,算是对刚才的对方的一种“礼尚往来”。 “一般一般,不过,你知道的,这年头没有点关系哪做得了什么事啊?!我哥哥门路比较多,市里管项目的大小领导他基本上都认得,建筑圈子里的朋友也都愿意给他几份面子,要不这么大的工程哪能搞得成的呀?”张工也不客气,顺竿自个儿往上爬。 “倒底是‘朝廷有人好做官’啊,你哥俩都不错,这年头做生意就得靠路子哟。回头说不定小颜我还就要沾下你哥儿俩的光了。”颜耀祖笑容可掬地客套着。 颜耀祖觉得今天的运气不错,送上门来的这个主儿,没准是一条“大鱼”呢。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从他的身上拿到好多的工程哟。所以恭维一下,加深一点好像是非常有必要的。 “客气客气。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的,有时候发财也不是一个人的事啊,有钱大家一起赚嘛!要不我们俩现在就去看工地?有点偏有点远,离这儿可能有百十公里?”张工客套两句,就急不可待提出了下一步计划。 “好的,没事没事。张总,我说实在话,这年头只要有事做,远近无所谓,远点无非来回多费点时间罢了。张总,我看你的性子也好急的啊!看来我们都是一样,是个做事的人,这样在一起共事才会一拍即合啊。事不宜迟,走?张总,有这么远我们干脆就打的过去?费用我来。”颜耀祖觉得是个好机会,不想错过,话也说的很漂亮。 张工笑着点点头。 就这样,颜耀祖跟着张工风尘仆仆向他所说的工地扑过去。 哇塞,还没到工地,颜耀祖远远地看见了一大片新建的厂房,好像是成片新开发的工业园呢。慢慢地走近了,现场浩大的规模和有条不紊的紧张施工场面让颜耀祖很是震憾! 这不是正是自己要大展拳脚的地方吗?如果能把这样的工地空调做好了,自己下一步开展业务也很有说服力的啊! (一百二十四) “这一片工地都面临着安装空调的问题,我哥哥都有办法把这个业务找人给揽下来的。只不过,需要时间和你们欢笑公司现场安装能力这个说服力作为支撑啊!目前我哥已经说好的工地就在前面不远。说是要准备走水系的中央空调的,面积嘛,一期至少有三万平米。”张工指着一大片的厂房,冲着颜耀祖笑着说。 “哟,好久没出门,这儿发展的都识不出来的了,居然新建了这么一大片工业园啊!看来你哥蛮有能耐的呀!越是这样的大排场,越是想插进来的人多,随便拿个工程还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颜耀祖呆在滨江时间长了,早把自己当滨江人了,但今天现场给他带来的说服力已经毋容置疑了。 再看看张工给他拿过来的图纸,虽然是复印的,但那也假不了,而且工地上的设备基本已经到位了!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呢? 简单看完工地后,颜耀祖便与张工分手了。 第二天一早,颜耀祖就兴冲冲地跑过去跟张工顺利地把合同给签了。 张工代表的是天外天建设公司,而这份合同是设备安装合同,总工程造价为380万元!但是因为颜耀祖只负责安装,也就是说只包工,所以安装的合同金额实际只是80万元。不过,付款条件也还算可以,工期为三个月,按月结总金额的30。 这是颜耀祖接手公司以来接到的第一笔像样的业务啊!也算是欢笑装修公司自开张以来接的最大单笔业务啊!所以,颜耀祖拿到合同后,心里有点飘飘然。 但做事归做事。颜耀祖这一点却从来不含糊,所以当天下午就把跟自己一直干的“嫡系部队”全拉了过去。 按合同规定,当颜耀祖的队伍接过去的时候,张工那边就要支付“启动资金”了。 钱虽不多,当颜耀祖拨通张工的电话“提醒”时,张工却只是笑笑道: “没事的,颜总。我就这个月手头紧点,缓缓缓缓,月底一定打,你放心干,这么大的项目,我们合同都签了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颜耀祖虽有不快,但一想这实打实的有这么大的一个工程,除掉人工费用,自己再怎么样总能赚到三十万左右?这么大的工程资金有点周转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事,只要坚持到月底,他张工多少总能给自己打回来一点款来应付员工的开支? 工程一天天推进,好不容易撑到了月底。 当颜耀祖再次问张工要钱的时候,张工却抱歉地称自己得了急性肠炎,人还在医院呢。 颜耀祖怎么好意思再催呢?只好再次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自己的员工开工资和日常生活费用开支等等。 工程继续一天天在推进,但作为甲方的代表张工此后却始终没有露面。因为上一次他推说在医院,颜耀祖几次借故去探望他想搞清楚他到底在哪,但都被“精明”的张工一一“婉言谢绝”了。 怎么办? 眼看工程快要完工了,颜耀祖自己的“私房钱”却快要掏完了,但张工却始终找不到人,自然工程进度款也分文未付了。 但颜耀祖有点“骑虎难下”。 尽管张工他们未按期支付进度款,已经违规在先,但颜耀祖也不想落人口实,因为如果不继续做下去,对方回头说不定耍赖还倒打自己一耙:说什么没完工就停工了,他们损失是多少多少的,钱没要做不说,说不定还要先脱自己一层皮呢!继续做下去嘛,自己的“私房钱”恐怕已经所剩无几、难以为继了。 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会真的受不了了! 颜耀祖急急地掏出手机,查找出张工的电话,马上拨了过去。 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得到的语音回复:“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联系。” 颜耀祖心凉了半截,不祥之感袭上心头! 难道自己是真的被张工骗了?也许只是对方的信号不好?过会儿再打也许会通的,毕竟有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在这儿呢,他张工总不能就这样拍屁股走人了? 颜耀祖不断地自我安慰着。 颜耀祖耐着性子再等了几分钟,然后又再次拨打了张工的电话。 当对方的电话里再次传来语音的回复“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颜耀祖整个人都快要傻眼了。 已经不用再确认了,肯定是张工这个王八蛋骗了自己! 颜耀祖发疯似地向张工之前办公的地方一路狂奔。 当颜耀祖气喘吁吁地赶到目的地时,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气急败坏”使劲地踢着上面挂牌“天外天总经理办公室”紧闭的大门。 看到颜耀祖来了,中年男子还以为是天外天的人回来了,刚想凶巴巴地扑过来,但仔细一看并不是张工,也不是他的下属,只好尴尬地苦笑摇头。 颜耀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气愤至极之人肯定跟自己一样,也是张工的天外天的分包单位,也是受害者!于是面无表情地轻问了一句: “大哥也是来找张总要钱的?” “哼!他妈的王八蛋张伢儿,老子三百万的空调设备,按行规本来就不带佘账的,他苦苦衷求老子说就货到十天内就给钱。结果货到了这么久了,快三个月了,一天天找理由拖延到现在,空调都快安装完了也没看到他给一毛钱的!张伢儿明明说好的上上个月给钱,那样就已经拖了两个多月了,结果又说拖到上个月给,上个月又兑不了现,就拖到这个月,老子信了他几次就被他骗了几次的哟!气死人了,没一句实话,早两天电话还是通的,说是这两天来给钱我的,他妈的!昨天今天我跑了多少趟了,就是找不到他张伢儿的人影,而且连手机都关机了!这个王八蛋,老子要是碰到了,管他什么后果,先杀他一刀解解恨再说!”中年男子眼睛里布满血丝,嘴里的“怒火”不断地向外喷射着。 “大哥,我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啊!我就是那个安装空调的傻瓜啊,原来这些都是你的设备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接这个活了。我不也是跟你一样,信这个张鸟人的哄骗,现在空调安装都快要竣工了,不也是一分钱也没得到?!不过,我没你投入的钱多,我的造价只是你一个零头而已,但已经快把我这个小公司逼疯了!哪有这么多钱往里贴的啊?!哎,这个王八蛋当初什么都说的好好的!真正开工了,就什么都变了,现在居然连电话都拉黑了,这算是什么事吗?!”颜耀祖看到有人比自己骗的还惨,心里略微好受了一点,但自己本小利薄的,这么一玩,真的要玩不下去了哟!自己刚刚接手欢笑公司才几天呢,居然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这理上哪去说啊! “来要钱的?天外天的人早都跑了。你们俩算是来的太晚了!今天也就你们俩来,哟,早一个星期来要账的人就已经把大门堵得一塌糊涂的哟。”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朝着颜耀祖和中年男子冷笑着说。 “啊?这个王八蛋真的跑路了?不会?这么大的项目?东西不是还在么?”事到如今,颜耀祖还庆愿这一切不是真的。 “切,这一片工地你知道有多少项目啊?听说其中最大的一个老板投资了五千多万元呢,你们这点钱算什么?人家可是上亿的身家,一看到情况不对,投下去的这么多钱都不要了,就直接抽身就走人了。你以为这个老板傻啊?这个老板才是真的聪明人呀,要不可能就会把全部身家搭进去,到头来还可能欠人一屁股债呢?!到哪都有人拿刀砍你的,你信不信?”保安似乎知道得很多,似乎说的很有道理。 保安的一番话,坐实了颜耀祖和中年男子上当受骗的事实。 但接下来怎么办呢? 颜耀祖现在还欠着一拨工人的一个多月工资未发呢。也就是说,已经身无分文的自己里里外外已经差不多欠债多达十万元了。 这不是一下子就把自己打回了原形了吗? 怎么办?难道为这事真的再回去找表姐借钱?自己的脸呢?照现在这样的形势,借来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哟?! 颜耀祖实在承受不了这个惨败的现实,自己接手这个欢笑公司才几天的事啊,哪好意思现在就去央求表姐帮自己渡过难关? 不,一切皆因张工所起,并不是自己不想好好做事,这个黑锅自己不能背!大不了跟以前一样,自己的私房钱一分不剩地贴进去了,肯定也找不回来了,不如一走了之? 颜耀祖收拾一下零乱的情绪,想来想去,最终横下一条心:三十六计走为上,跑路! 颜耀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拍屁股走了。 颜耀祖这一走自己是脱了身,但却把表姐颜之夏给“连累”坏了。因为跟他一起干着的员工大多不知道欢笑装修公司的老板已经易主,所以当他们索要工资找不到颜耀祖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地跑到欢笑公司,然后七拐八弯地找到颜之夏这儿来了。 当颜之夏了解了事实的真相后,也是大为吃惊啊!真没料到,表弟颜耀祖这么快就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而且还选择最不男人的方式来解脱自己! 颜之夏除了震惊,就是愤怒!愤怒之后,就是鄙视! 颜之夏原本可以不理这事,让员工将颜耀祖告上法庭的。但她没有这样做,毕竟之前这个小表弟帮过自己,让自己从全职太太的角色艰难地迈出了事业的第一步,并最终创立了欢笑装修公司。这不仅为自己增加了收入,还让自己增加了对职业转型的信心。尽管颜耀祖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是最不光彩的,对欢笑装修公司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颜之夏没有向员工们说明真相,甚至也没找任何理由来为自己开脱,而是“义不容辞”快将一直预备应急用的二十万元中的十五万提现支付给了他们,从而及时平息了随时可能发生的劳资纠纷甚至滨江市的维稳事件。 但是,白白花掉自己的十五万的颜之夏就这么吃个哑巴亏息事宁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倒不是颜之夏赔不起这钱,而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赔着钱,或者说是想通过官方来把这件事作一个局面的“了断”。 当颜之夏把这一切告诉远在成都的老公强勇时,差点惊掉下巴的强勇最终笑了,笑得很苦涩: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个张浩,不就是曾经祸害过自己未遂的校友吗?!现在又阴魂不散地来祸害自己的老婆和她的欢笑装修公司了。 强勇当然没有把这一曾经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搬出来说给老婆听,免得她又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当然,有着处理劳资纠纷丰富经验的老公强勇的支持,从来不生事甚至没跟人吵过嘴的颜之夏,试图拿起了法律的武器、来扞卫欢笑装修公司的合法权益还是很有底气的。 颜之夏一纸诉状,将之前跟欢笑装修公司签订合同的天外天建设工程有限公司及其现场负责人张工先后告上了法庭。 之所以这个时候还称对方为张工,是因为颜之夏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完全是听着自己的员工所说的“一面之辞”;而查看之前跟欢笑装修公司签订的合同上,作为建设方的现场代表签字栏处的签字“龙飞凤舞”,除了“张”字还看得清楚,后面的是什么字基本上无法辨认了。 法院很快就查证了这个张工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叫张浩,93届滨江企管学校毕业生,也就后面升级的滨江企管高校毕业生,并按张浩的身份证上的家庭住址处下发了传票。 这事怎么会跟张浩扯上关系呢? 原来,输给颜欢的官司后,自己家里和颜欢那头加在一起高昂的生活让张浩不得不四处“出击”寻找高薪工作。其中渠道之一就是从网上向正在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的滨江市超强农家乐公司,借此“咸鱼翻身”。 就在强超治下的超强农家乐公司还在对张浩进行考察试用阶段的时候,可能是感觉自己留在超强农家乐公司无望,他居然“脚踏两只船”地加盟了天外天公司。 天外天是什么性质的公司?张浩之前没听说过,只是奔着他的业务经理的丰厚薪水而去的,一旦加盟后才发现是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公司。也许是看来丰厚薪水的份上,自己的经济负担正重呢,张浩居然没有“黯然离职”,而是很快就“融入”了天外天。 而张浩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对颜耀祖这个对滨江还不太了解、涉世不深的外来老板下手,一方面是迫于在东莞与颜欢的官司失败后沉重的经济压力,四处筹钱应付了事;二是自己在前往强超的农家乐项目试聘施工员最终的定夺期限还有近一个月的空档,他竟然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玩一票再走人,而他涉险的项目工地建设单位天外天公司却是一家被黑社会控制的傀儡式空壳公司。 而只承诺拿几万元好处费却是“经验丰富”的张浩,也没有让天外天“失望”。 经过多次踩点后,张浩设下了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周密计划,让他们分文未花地把几百万的空调设备骗回工地,并拖专门安装空调的欢笑公司颜耀祖“下水”把空调安装起来。在这过程中,他们用各种“拖”之术将俩单位人一一“稳住”,他们甚至还天真地以为这俩单位最后都会因张浩的“消失”而不得不放弃了最后的追讨,从而继续着所谓的“招商引资”的下一步“空手套白狼”计划。 谁知,颜之夏的控告打乱了他们的“宏伟”计划!并最终让他们的狰狞面目浮出水面。 颜之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看似简单的诉讼竟然触动了这么多人的利益。 接着,她就经常有意无意地发现,自己的背后好像总有一双说不清楚的眼睛如影随形。 同时,出人意料地是,区司法局居然也派人下来找颜之夏协商“赔偿”事宜,并“建议”颜之夏得到赔偿后立即撤诉。 对于这种“怪异”的现象,颜之夏和得知消息远在成都的强勇都是一头的雾水。 当然,“得理处且饶人”,颜之夏没有死杠。在拿到相应的赔偿后,还是“遵照”官方的“建议”把原先的诉讼给撤销了。 而张浩却没有那么幸运。 不知悔改的他又“故技重施”,在另外一起类似的涉嫌诈骗案中,由于原告方找了很有实力的“后台”,态度强硬,无奈之外,天外天不得不拿张浩作了替死鬼。 可怜的张浩,正当他自为得计的时候,在前往超强农家乐公司也即强超的工地去扮演施工员角色的途中被闻讯赶来的警方“缉拿归案”了。 纷纷扰扰的一切终于在这个时候关闭了它神秘的大幕了。 一切似乎就此平静下来了。但是平静的背后,事情其实并没有就此完了。 有涉黑成份的天外天公司的真面目也因此“浮出了水面”,滨江市区范围内的企业对它无不“敬而远之”,从而造成了它自此以后“业务”的举步维艰。 得知“真相”的天外天烂仔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阻碍他们发财的企业和个人。而曾经率先将它“暴露”在司法机关的颜之夏自然成了他们要报复的首要人选。 这就是什么在时隔一年多的时间后,从不跟人吵架、永远保持一团和气的颜之夏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差点“倒毙街头”的真正原因。 第56章 劳资纠纷 (一百二十五) 颜之夏在滨江的任何一个重要的决定,都有着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公强勇的一份心事。 而一直对外从不示弱的强勇,在成都爱慕公司因为对管理制度的查缺补漏以及对接踵而至的劳资纠纷中“入木三分”的剖析,很快就赢得了包括颜董事长在内的公司上下的信任。自己的董事长助理也增加了新的注脚,那就是兼职行政部部长,主抓公司管理制度的落实,说白了就是执管爱慕公司企业文化牛耳,建立健全并完善爱慕公司的企业文化。 爱慕公司的管理制度也因强勇的到来,几乎是“全盘否定”、“推倒重来”,并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重建工作和史无前例的系统化,从而最大限度地起到了规避着劳资风险的作用。 当然,任何一家公司的管理制度都不是拿来当摆设的,它的最终目的还是用来服务于企业的生产和销售的。只有企业的生产和销售上去了,企业的实力才能真正得到提升。 所以,当新的管理制度的“天罗地网”撒下后,公司的工会组织也在酝酿之中,公司面临的劳资纠纷风险明显大幅度降低,而解决生产、销售的产能提升问题便被提上了日程。 强勇的计划虽然得到了颜董事长的高度认可和“鼎力支持”,但管理人员中的“杂音”也还是有的。毕竟在此之前,小胡子已经“先入为主”,并“左右”了大部分的管理人员的“思想”。而任何一位对现行最高管理层“不服”甚至“挑衅”的行为,无一例外都能得到小胡子或明或暗的支持。关于这一点,已经是公司上下这两年不需要公开的秘密了。 这不,前段时间接连发生的劳资纠纷好不容易被摆平,还没消停上一个月,新的劳资引纷又开始变着花样“推陈出新”,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王勇这小子真是昧着良心来倒打一耙啊!”生产部王经理的“激情”报料,把公司的管理人员的注意力又吸引到刚刚发生的一单员工违规事件上。 “王勇不是已经按公司的规章制度要求及时调离了夜班吗?”强勇马上接过话。 因为这事王经理之前还专门来“请示”过自己的,而强勇也自认为自始至终处理得“有理有节”,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可供人抓的,但怎么还是出了“纰漏”了呢?!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周前,一个叫王勇的木工车间推台锯夜班师傅不小心把开料尺寸看错了,开掉了一批板料来。为逃避品质部的责任追究,他将开错地将开出的料全部肢解后,并在当天晚上向木工车间主任谎报自己开的料“不翼而飞”了。 第二天,感觉不太对劲的生产部王经理就在垃圾堆里找到了比平时多得多的一大堆残料。正常情况下,木工车间的余料一个晚上不会有那么多,虽然已经“支离破碎”,但板材的厚度清晰可见,而且大部分余料还整齐划一的。 这肯定是昨天报失的板料被人为原因破坏的结果。 当王经理把这一情况向董事长助理强勇汇报时,强勇马上召集了木工车间主任和质检部经理一同前往垃圾堆放现场查证核准。 一到现场,什么都明白了,无须任何人再费口舌了。 大家议论的焦点马上转移到“这件事是谁干的”这话题上。 当然,毫无疑问,王勇本人就有最大的嫌疑。但显然,他不会轻易“就范”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向上面报告的。因为这可是一大笔损失啊,搁谁身上都难赔一二的。 最后一群人想了个套王勇的招:等晚上王勇上班后,由木工车间主任带着他到垃圾堆放地来“指证”,生产部经理和质检部经理“埋伏”在现场附近,伺机抓包。通过强大的“舆论”压力,让王勇“原形毕露”、承认过错。 一切依“计划行事”,一切也正如大家所料。 当木工车间主任指着垃圾堆的“异常”的余料质询员工王勇时,纷纷从附近冒出来生产部经理和质检部经理及时加入了正面攻势的阵营。 王勇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漏洞百出,不能自圆其说。 当王经理严肃地指出他的错误行径时,可能是头一次这么干着亏心事的王勇,终于低下头不再狡辩了,脸上却写满了歉意和后悔,算是对他的错误默认了。 于是第二天,强勇就“指示”着王经理给王勇下调令,将其调到管理相对到位的白班,进行“留厂查看”,主要是防止王勇“故技重施”,对公司造成更大的损失和生产秩序混乱。 公司的管理层们开始开闭门会议,商议着对这一证据确凿的造成公司重大经济损失和恶劣影响的责任人王勇如何进行责任的追究。 正当众人翘首期盼着借此机会将公司的管理的“正义”进行“伸张”的时候,当事人王勇却突然跳了出来,他一改昨天的“默认”态度,而是“理直气壮”地来到生产指挥中心,对之前生产部经理的“”指控”全部“矢口否认”,并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这不是老实巴交的王勇一个晚上就能想通了“如何蒙混过关”的“锦囊妙计”的,而是暗中有人在帮着他“出谋划策”的。 不仅如此,王勇“恶人先告状”,还一纸诉讼将爱慕公司告到了区劳动仲裁委员会。 好个王勇,他并不在公司处理他的问题上“纠缠”,而是“剑走偏锋”地抓住公司按行规“押一个月工资”的做法来大做文章,以“拖欠工资”为由,要求公司给予赔偿。 押一个发工资就等于拖欠工资这个道理强勇很早就在爱慕公司吹风了,但因为这是家具行业多年来形成的规矩,并没有引起包括颜董事长在内管理层重视。所以,当王勇拿出这个“杀手锏”时,强勇马上就感觉这场官司虽然还没开打但爱慕公司就已经输了,尽管也组织相关人员收集了许多关于王勇的平时表现拙劣的证据。 强勇觉得有必要将这一情况及时报告给颜董事长,指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最终的目的还是让他来决定是否“打破常规”地改变以后的工资发放制度。 强勇在董事长门口又看到了笑容可掬的颜司机。 神神叨叨的颜司机似乎已经知道了强勇所为何来,他呵呵一笑,压低了声音道: “强助理,在客厅先坐坐,我来给你泡茶。董事长知道你会来的,只不过等了好久没来,就休息去了。不过也没关系,他老人家的作息时间还是比较有规律的,一般中午这个时候,也就小睡半个小时左右就完事的,我估摸着董事长这个时候也该起床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没到点我们最好不要打搅他。” “好,没关系的,我就在客厅等等。你也不要忙着泡茶,免得弄出动静来。”强勇马上领悟过来,边往董事长客厅里蹑手蹑脚地走,边轻声轻气地回应。 颜司机笑着点点头,然后抽身向洗手间走去。 强勇笑着回应了一下,但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突然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 强勇习惯性地摸一下自己的口袋,什么动静也没有。再看颜司机,他正“狼狈”地从洗手间窜了出来,边掏出手机边步履轻盈地向客厅外疾步而去,还向强勇笑着指指自己的手机,意思是自己要出去接一下电话。 强勇下意识地笑着点点头。 不过,颜司机随手翻盖的最时髦的掌中宝精致手机,还是没有逃过强勇的锐利的目光。 一个专职的司机,怎么会用这么高档的手机呢?是跟董事长出出进进的要面子? 强勇一摸自己的手机,虽然是董事长专门给自己配的,但竟是手榴弹一样的诺基亚,对比颜司机的那部至少低了两代的,拿出手确实有点太跌份了! 颜司机跑出去接电话故意走得远远的。 强勇虽然根本听不太清楚,但从他的兴致勃勃样子来看,好像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似的。 客厅里马上就只剩余下强勇一个人了。 强勇坐了一会儿,开始打量起这个自己无事不登的“三宝殿”来了。 这可是强勇第二次仔细观察着董事长的休息与工作融为一体的特殊办公室。 董事长的办公室跟上次一样,虽然豪华但见识了一次后,也就没有什么之前的新鲜感。只不过大班台角落的一张合影,引起了强勇的兴致。 由于照片的位置摆得很不显眼,强勇只好半蹲着身子来看。 那是一张很老很旧的只有四个人的集体合影照片。只见和蔼可亲的颜董事长端坐在正中间,旁边的男男女女,大概都是他的亲人们,一个个也是笑逐颜开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强勇的眼帘,坐在颜董事长左边的人不就是刚才跟自己说着话的颜司机吗?不会。。。。。。? 也许,这个颜司机跟颜董事长一家的关系太好了,或者那天拍照的时候,赶上他也来了,颜董事长一高兴就拉上来凑凑热闹也不一定呢。 强勇笑笑自找“台阶”。不过,一旦有了“发现”,注意力就更加集中地往下看。 只见颜司机的旁边是一位慈祥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不用说,她就是董事长夫人了。而在颜董事长右边的一个女孩子却紧紧地揽住了他的“水桶腰”,而颜董事长的手则安放在女孩子的肩头上。 奇怪,这女孩子好像也很面熟似的。 强勇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使劲地揉了揉。 随着一声轻脆的脚步声,客厅窜进来一个人。 强勇心头一惊,本能地扭过头回望了一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出去接电话的颜司机。 (一百二十六) 一种奇怪的念头再次从强勇的心头掠过,那就是:颜司机肯定不只是司机这么简单,他可能真的就是颜董事长的儿子!那他为什么又不以真面目在公司示人呢?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他可就是颜家在爱慕公司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啊! 颜司机似乎也看到了强勇是蹲在照片前面的样子,不免大惊失色地张口结舌起来。 颜司机的慌乱,更加印证了强勇之前的想法。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啊?它究竟隐藏着多少惊天的秘密啊?! 强勇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强勇不想对隔着一层窗户纸的“秘密”妄加猜测。他转变一想,也许这其中会有苦衷的,当这个一向神秘的颜司机“神秘”不再的时候,他就会主动来给自己合理的解释的。 没错,聪明绝顶的颜司机似乎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才缓缓地道出了鲜为人知的有关自己的“身世之谜”。 原来,强勇所看的照片上四个人还真的是董事长的全家福。而整天神神叨叨的颜司机还真的就是颜董事长的亲生儿子颜强呢!只不过十多年前,十几岁的他就随颜董事长夫人移民定居到了欧洲的发达国家—德国而已;而颜强自然就在德国做着华裔留学生。 一晃差不多十多过去了,当颜强在德国留学学成归来正准备“子承父业”大干一场的时候,一切却因为一个不明来历的社会势力的“入侵”而完全改变了。小胡子一伙早就传出迟早要夺走爱慕公司的领导权,对于非他们安排的接班人进行打压甚至“斩草去根”的狠毒他们是做的出来的。所幸的是,他们并不认识颜强,甚至本地人也基本上不认识这个在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呆在德国的小伙子。 正因为如此,颜董事长出于保护爱子颜强的目的,对外宣传颜强只是一名自己从外地招聘过来的普通司机以遮人耳目,从而“瞒天过海”。 让颜董事长感觉有点“顾此失彼”的心痛就是,一直呆在国内的宝贝女儿颜之夏却在读书阶段天天遭受这群来历不明的恐吓,最后听说还连哄带吓地不知道整到哪儿去了呢。颜董事长知道这些人并没有直接害死自己女儿的企图,只不过切割、分化自己的亲人从而让自己断了自己人接班的念头,只是苦了自己的女儿。 一开始这些人对颜之夏控制得还不那么严,所以时不时她还能往自己老汉那打点电话叙的;后来这些人加紧了控制手段,动用各种手段来控制颜之夏与自己家人的联系,从而达到切断阻隔一切可能之机。所以一开始,颜青真还能得到一点宝贝女儿的消息,慢慢地就没有下文了。这让年迈的颜青真心如刀绞,但又无计可施。 这是一段什么样日子啊?这不能不说是一家人的痛啊!颜青真每每一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老泪纵横,但还不能让外人知道。所幸的是,被自己安排为司机的宝贝儿子颜强一直以来扮演的角色“稳定”,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从而成为自己“形影不离”的司机。 原来,这里的一切竟是那么地离奇怪诞! 难怪,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苦苦地支撑着这么大的家业,身后却空荡荡的一副无儿无女的样子,这在外人的眼里明摆着就是“后继无人”的嘛!这也正是小胡子想要看的结果! 不过,阅人无数的强勇从第一次看到颜司机开始,就觉得他没有这么简单。不过,这也太难为他了!几年的时间里,人里人外的为不引起必要的“怀疑”而造成麻烦甚至招致“杀身之祸”竟不能对每天朝夕相处近在眼前的董事长喊一声“老汉”! 这是什么世道啊?!一个老板的儿子居然不得不埋名隐身地充当他的司机才能“苟且”下来,这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吗?怎么还存活着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在国民党反动派迫害下的共产党员的地下生活吗? 强勇思绪万千、情不自禁,以致于颜董事长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都不知道了,直到颜司机使劲地拉了几下自己的衣角。 见过大风大浪的颜董事长似乎知道了一切,但他并没有责怪自己的儿子当着外人面把这一惊天的秘密暴露出来的意思。因为某种意义上强勇也不能算外人,至少他肯定不是受小胡子一帮人控制的棋子啊!所以他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直接笑着挑明来强勇说道: “强助理,自打你来我们公司,我就没把你当外人看。之所以迟迟未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不想让你的工作受到任何影响。这些对外的压力我目前还是能够扛得住的,他们暂时不会对我这个老头子和爱慕公司怎么样的,因为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和精力吃得下我们的。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的安全没有保障,现在退出去我颜某人也不会怪你的。相反我还会感激你的,因为你来公司后,把我们爱慕公司最核心也是最薄弱的管理制度环节给调顺了,这为以后最大限度地规避劳资风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董事长,您这是说哪儿的话?这不都是我作为助理的本职工作吗?!您费这么大劲,把我从深圳请过来,我捧您的饭碗不就得为您效劳不是?您说的这些,之前我也略有耳闻,也猜出了一些,但是当我今天知道了完全的真相后,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对颜董事长您的‘隐忍’和‘运筹唯握’大局观更加充满了敬佩,对颜强小老弟的‘忍辱负重’也更加充满了敬佩!我强某也不是一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之人,来爱慕公司‘半途而废’也不是我的初衷和作风。当然,灵活的策略我觉得也还是很有必要的。既然,您们一家人这么信任我,把这些不能随便说的话都告诉给了我,那就是对我强勇的莫大信任啊!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脱身而去呢?董事长,颜老弟,你俩但请放心,除非是你们以后因为我的工作不得力要辞退我、要炒掉我,不然,我可是会赖在爱慕公司不走的哟!哈哈哈。”强勇听完董事长“语重心长”的一席话,为之动容,不免自己也“慷慨陈辞”起来。 颜董事长和颜强相视而笑。 因为强勇的“逆水行舟”给他们吃下了“定心丸”。 “强勇,那你放手去处理王勇的事。看来打这个官司已经不可避免了,就算输也要拖个几个月,我已经把王勇这个人跟行业的老板们通了气,让大家都把他列入黑名单,以后在家具行业再也找不到事做。至于公司的财务制度方面如何发放工资,我还要跟行业协会的头头脑脑们沟通一下。如果大家都觉得一个月都不押,那我们爱慕公司也马上调整过来。有什么呢?无非就是我自己勒紧裤带而已。”一向冷静的颜董事长这会儿却愤然而起。 当然,对这个胆敢挑战行业“规矩”的家伙,颜董事长虽然一脸的不悦,但作为一个创立经营公司的几十年的总负责人,他还是有一套自己的处理问题的套路的。 开庭当日,强勇早早地到了指点的法庭,并提前向当值的法官补交了一些证据。 踩着开庭时间点子走进来的王勇和他的辩护律师对着强勇阴阴地笑着。 看来,这家伙也是有备而来! 强勇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什么也不是的王勇一直在木工车间打杂。只是在两个月前“突发奇想”地一路求爹爹告奶奶地想到学开推台锯。当时,还是强勇“力排众议”才遂了他的心愿的。当时,因为他谦虚好学,很快就上了手,强勇代表董事长列席在生产例会时还当正面典型表扬过呢。没想到,“人心隔肚皮”,两个月后今天竟然要和公司为他的个人失误而“对薄公堂”呢! 随着法官一记醒槌,整个法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按照程序,首先由原告方当庭陈述自己的诉求,然后接着就是被告方类似回复的陈述,最后再由法官提出关键性事例或证据由双方各自答辩,最终法官们根据呈堂的证据和堂上的陈述进行综合性审定。 王勇的辩护律师随即“言之凿凿”作了王勇“无过”的无辜陈述,并把重点放在了公司“无故拖欠工资”这一既成的事实上。 轮到被告发言时,强勇马上“还以颜色”,“针锋相对”地进行了一一的驳斥。 当法官抛出爱慕公司按管理制度进行处罚的议题,王勇的辩护律师沉默着眼巴巴地望着强勇“侃侃而谈”;而当法官指出爱慕公司拖欠工资的话题时,王勇的辩护律师马上站起来“引经注典”大谈特谈。 而强勇代表着爱慕公司则只好选择了暂时的沉默。 法官们认真地听着,不时地交流着。 法院没有当庭宣判,但是一周后,却是给爱慕公司快递来了判决书。 当行政部文员把判决书拿过来时,强勇正好又在召开中层管理人员的会议呢。 大家一起拆开来看,确实大大的失望啊!原来王勇又赢了,判决书的内容是这样的: 1、厂方支付王勇解除劳动关系经济补偿金3500元(离职前三个月平均工资)和50的额外经济补偿金1750元。 2、厂方支付王某加班工资2568元(一年来所有加班及节假日全算)。 看完判决书后,中层管理人员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王勇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公司待他不簿,他却恩将仇报!当初就不该给机会让他来学开料这一技术工种的!” “所以说,法律只是保护所谓的弱者的,公司什么时候只能做个冤大头的。我们公司提交了那么多的证据都不采信,这些法官根本就不尊重事实,当什么法官啊?!” “看来,工资方案得改革的很及时啊。对于计酬方式的工资,可以把基本工资都定低点,晚上加班和节假日、周六、周日的加班费单列出来,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当然及时把工资发了。这一点很重要。” 。。。。。。 第二天,强勇把法庭判决内容和大伙的意见一一向颜董事长作了汇报。 尽管这一次,已经充分吸取前几次劳资纠纷的经验做足了准备的爱慕公司的官司还是输了,但结果却是可以接受的。不仅仅是它赢得了广大员工的支持和理解,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两个重要的收获:一是证明了公司前段时间以强勇为首的突击进行的旨在规避劳资风险的管理制度的修订完善是可行的,二是进一步找到了公司目前尚存但已经是越来越少的管理行为和制度上的漏洞。 就在一切已经“盖棺定论”的时候,行政部王经理通过调取王勇的档案,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王勇的入职身份证复印件有字体大小不一的问题。 显然,王勇的身份证是假的。 王经理马上兴冲冲地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强勇。 对于,这一情况,饶是“见多识广”的强勇也没有碰到过。 要以欺骗公司的名义来起诉王勇从而达到进一步打击他的“嚣张气焰”的目的吗? 由于没有先例,强勇一时拿不定主意。 但是大多数的管理人员还是或明或暗地表达了要这么做的意愿,而颜董事长也“顺水推舟”地默认了这一做法。 但事与愿违。 法院并没有就此事对王勇进行任何责任的追究,倒是一边倒地站在王勇的角度,说是不管身份证是否真实,只要他本人在爱慕公司工作事实存在,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法律还有这样“明目张胆”地偏袒所谓“弱者”的员工个体吗? 第57章 赌博害死人 (一百二十七) 2005年的7月,是93届企管学校的学子们毕业十周年的日子。 中国人普遍有怀旧情结,在形式上有周年特别是逢十纪念的传统。但是为前途为生存各奔东西的学子们,经历着中国改革带来前所未有的变化和压力,十年弹指一挥间,竟没有一个人为此站出来振臂一呼! 沉默的背后,个中原由不一而足。 一些人当然是少数同学,毕业一出校门就“如鱼得水”,十年间在广阔而自由的社会大环境下“如鱼得水”,“疯狂”地占领着各自领域“制高点”的同时,不忘“攫取”着几乎可以等同“成功”的“资本”,这当然包括名和利的原始积累。 但大多数学子们还是十年如一日地活在自己的平凡日子里甚至穷于生计的彷徨中;而“先天不足”的家庭关系网在社会多变的幌子下,日渐暴露出它在适应能力的巨大劣势。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对于他们而言,不啻是一场难以捉摸的幻术而已。 同学中混得好的,当然需要一个类似于同学会这样的平台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十年磨一剑”的“丰功伟绩”;而校方也热衷于将已经毕业十年的他们的变化特别是砾砾的“丰收成果”收集起来,作为在校学生的“鞭策”和日后踏入社会的有益“借鉴”。 混得一般甚至不好的同学,大多对财富、权势充满着“羡慕、妒忌、恨”。十年来,除了楼上楼下的邻居、生意上离不了的伙伴、工作上少不了的同事,他们会花许多精力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包裹起来,这跟古代的“掩耳盗铃”的传说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效啊!因为他们相信:眼不见为净!只要自己不去看那些混得好的同学,就可以闭起眼睛地认为自己过得还不错!当然,为了达到这个”不可告人目的“,即便真有混得好的同学过来“窜访”甚至“特意”打听自己的,或自己隐约在哪偶遇过这类同学中的谁混的比自己强的,也毫无例外地“心甘情愿”地放弃进一步与之接触的机会。 这种聚会搞不起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同学们联系方式的缺失或变更! 大多同学因为毕业前匆忙地留下的联系方式,十年之间早随着时间的变化、成家立业新址的变更、通讯手段的更新换代,而“面目全非”了。当然还有一部分同学留下的东西彻头彻尾就是假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完全是虚荣心在作祟。因为那个时候,家里有一部固定电话,那是一件很牛逼的事!而且基本上只有城里的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人家才配的上!所以有一部分原本农村乡下来的同学,为了自己并不存在的面子,将家庭地址写成一个有市有区有街道甚至有门牌号其实并不存在的城里的地址来! 强勇自认为这十年混得不算太好,但还是努力地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当然这跟在校时仅凭一支生花的妙笔就红透全校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对十年的同学聚会自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同时也对没有人站出来挑头组织也给予了深深的理解。 十年了,同学间虽然没有什么联系,甚至大多不知道对方在哪在干什么。而同学们也都不再是当年的一介单纯书生了,可能大部分已经成家立业,但肯定还会有一部分仍单着,天南地北、想法各异,生活目标也不尽同。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但凡混得好的同学肯定是巴不得马上就把大家伙聚拢来好好聚一聚了;当然,大多数混得不好的并不想有同学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就算有人找上门来也有可能只吃到“闭门羹”了。 正在强勇出神地回首往事不断感慨的时候,自己掌管的行政部直属保安队黄队长连门都不敲一下就直接闯进了自己办公室。 黄队长是一名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平时做事总是有理有节的,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的,这会儿怎么这么神色慌张? 强勇正准备发问,一向口齿伶俐的保安黄队长却结巴了起来: “强。。。强。。。总,死。。。死。。。人了。” 死人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要知道前几天咱爱慕公司的官司才刚刚脱身,黄队长这是不想让自己消停又亲自给自己送来个更大的“刺激”? 能把这么一个三大五粗的保安队黄队长吓成这熊样,看来他所言不虚。 强勇心头不由一紧,正准备起身要让黄队长带路去看看什么情况再作处理时,黄队长自己却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这老家伙是来给自己“演戏”的。 强勇一看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家伙居然拿自己开涮,不由得嗔怪连连: “去去去,你个老黄,还嫌这段时间不够热闹啊?尽给我添堵!” “强强强总,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在领导面前试试自己的演技而已。但死人的事却是千真万确的,昨晚上的事!只不过,当时我没敢过来打搅你而已。可能中午,最迟下午,死者的家属就会找上门来的。”黄队长马上收敛了不太真实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的啊?你个老黄!死人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说呢?!怎么死的?是工伤吗?现在人在哪?报警了吗?”强勇看到这次黄队长不再像之前开玩笑的样子,马上连连发问。 当然,强勇也观察到了黄队长说这“人命关天”的事的时候居然一脸的轻松。这事很有可能就是他亲自处理的,而且公司可能还没有什么责任。但死一个人对于一个公司而言,那肯定不是小事啊!一般情况下,摊上这样的事,公司怎么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呢? 黄队长不敢有所隐瞒,巴达巴达就在强勇面前还原了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 原来,死者正是几天前跟爱慕公司对簿公堂“凯旋而归”的王勇。 王勇为什么会“遭人毒手”呢?倒不是有人为是爱慕公司“打抱不平”而“替天行道”的。其实,一切缘于他一直以来嗜赌如命的个性。而给他“致命一击”的就是这段时间以来跟他“形影不离”的赌友张方,也是他木工部的同事。 话说张方自己虽然长相平平,上天却有好生之得给了他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而他这个老婆也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除了上班,但包括赌博在内。 这让虽然已婚但老婆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宜宾某地从未现身的王勇十分地羡慕甚至“垂涎”。他曾明里暗里“试探”过几次张方的老婆,这个漂亮的女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反感自己,这说明自己还是有可能撩到手的,只是缺少单独下手的机会而已。 很快,绝佳的机会就来了。 因为接下来王勇的赌运却十分之好,所以一来二去地就“大杀四方”,短短的个把星期一不小心赢了十几万;而正好走着霉运的张方一输再输,光王勇一个人头上前前后后就输掉了四、五万之多。这可是自己大半年打工都不一定能赚回来的哟。 张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怎么也赢不了王勇的,自己一个月辛辛苦苦地还要养活家里的几个小孩,所以等王勇一催还钱的事就打起了自己老婆的主意。 而张方的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原本就在张方的眼皮底下跟王勇“眉来眼去”的,只是近不了身而已,这回老公一挑明,就“半推半就”地跟王勇滚到了一起。 但让张方始料不及的是,自从老婆在自己的“授意”下跟王勇滚了一回床单,就对自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直觉告诉自己:老婆这是在跟王勇“假戏真做”了。 而随着王勇“赢得”了与爱慕公司的官司后,马上就搬出爱慕公司另行租房入住了。 没有了厂方的管理和约束,让王勇的行踪更加“肆无忌惮”,所以一有空他与张方的老婆就借机频频地“苟合”一起。 尽管张方已经明确告诉自己的老婆不要再去“纠缠”王勇了,欠王勇的钱也因此“一笔勾销”了,但王勇却不以为然。而要命的是,自己的老婆却有意无意地站在王勇的一边。 所以,张方跟王勇的“无名之火”迅速升温并开始燃烧,再加上自己的老婆还是同王勇“藕断丝连”的,张方一想起来心里就憋屈得很! 要说打架,自己肯定不是人高马大的王勇对手,但总不能就这样被他王勇“欺负”啊! 张方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闪击”制胜的办法。 也就是昨天晚上,张方趁着自己不加班的空当,打电话客客气气地把王勇请了过来,两个人在爱慕公司大门外不远的一间餐馆里“和好”了。 张方点了菜后,就一个劲地赔礼道歉,并恳请着王勇“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王勇知道这可能是个“鸿门宴”,但仗着自己比张方“高大威猛”也没有放在心上。对于张方的“甜言蜜语”根本就不为所动。 张方可能是看到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就开始动了杀机。 张方一只手端着酒杯走到王勇的面前,一副要敬酒的样子,另一手却不经意地放在口袋里。其时正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水果刀。 王勇还以为是张方客气,忙起身站了起来。 谁知,张方酒没敬上,从口袋里的手嗖的一声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朝向毫无准备的王勇下部插了过去。 一道寒光闪过,饶是王勇反应极快,也被深深地刺中了! 随着王勇“啊哎”一声惊叫,张方丢下酒杯和刀子就夺门而出。 王勇的叫喊惊动了餐馆的老板。餐馆老板赶到出事的包间,但迟迟不敢开门进去,直到王勇自己跌跌撞撞地爬过来才把门打开了。 餐馆的老板一看地上红红的一摊都是鲜血,早吓得魂飞魄散。在慌乱了几分钟后,餐馆的老板还是哆哆嗦嗦地拨打了110和120。 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当闻讯而来的警车和救护车一前一后呼啸到达的时候,大部分附近住着的人还没有睡觉,所以前来围观的人特别多。 其中,爱慕公司的保安队黄队长就在其列。 黄队长借着警车的灯光和警务人员的手电,看清了倒在血泊中的人原来竟是刚从自己公司离职没少“祸害”公司的王勇,不免有点“幸灾乐祸”。 黄队长作为爱慕公司行政部一员干将,在强勇的“言传身教”下,也逐渐懂得了一些如何规避劳资风险的基本技能。 虽然出事的人貌似跟公司有瓜葛,但黄队长心里很清楚:这个王勇不要说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了,就算是,在工作八小时之外的休息时间段里,又是公司大门之外出的事,基本上算是跟公司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了。 所以黄队长“临危不乱”地配合着警方的问询和救护车的急救工作。 王勇虽然痛苦难当,但还是能够头脑清晰地回答警方和医护人员的各种提问的。 所以,110的警方也不费什么周折,就一举“破获”了行凶之人就是已经弃刀而逃的爱慕公司木工部员工张方。 一顿手忙脚乱的临时包扎急救后,救护车嗖地一声就载着一群护士连同爱慕公司保安队黄队长和不断呻吟着的王勇向市区医院飙了出去。 然而,王勇的刀口正是大腿处的大动脉啊,医护人员的包扎似乎并没有完全止住他的血不断咕咕往外流;而已经累得半死的医护人员似乎并不想在车上为他重新包扎。 所以救护车还没开出爱慕公司一百多米远,可怜的王勇就开始在车上痛苦地大喊大叫,声音歇斯底里,这是他在做人生最后的“垂死挣扎”啊: “医生,快救救我呀!我不想死啊!我还年轻,我好难受啊!” 一车的医护人员对此种情况“司空见惯”,竟无人出来安慰他半句。 “他大腿动脉被切,失血过多,我们也没有好的办法,恐怕赶不到医院了。”随着黄队长旁边的一位护士轻声地说了一句,一直疯狂挣扎的王勇慢慢地停止了最后的“努力”。 亲眼目睹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黄队长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尽管王勇之前留给自己的印象一直都不好,但那毕竟也是人啊。 (一百二十八) 救护车最终还是“马不停蹄”地将早已停止呼吸的王勇拉到了附近医院的急救室,象征性地为他进行了最基本的人工急救行动。 等医生正式宣布抢救无效时,作为爱慕公司的唯一见证人---黄队长没有片刻的停留,他转身就急冲冲地打个的士往回赶。 等黄队长赶回爱慕公司的时候,已经在现场拍照取证完毕的警察们正准备收队呢。 一看之前有过问话的爱慕公司保安队黄队长来了,马上就过来两个大盖帽,边询问着黄队长有关张方在爱慕公司的基本信息,边用笔不停地做着记录。 临了,一个主事模样的大盖帽对黄队长笑着说: “一切的情况还需要我们明天进一步核准。如果你说的没有什么出入,那这就完全是他们个人之间的恩怨问题,应该不涉及到与爱慕公司的利害关系问题。好,黄队长,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也该收队了,byebye。” 随着主事大盖帽的一声令下,其他的大盖帽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就往不远处的正忽闪着红光的警车上挤。 “事情就是这样的。王勇的尸体现在还停在医院的殡仪馆里。我来之前已经电话通知了王勇的家属,接电话的可能是他的女儿,啊哎,电话里哭的我都听不去了。他家离这儿也就两百公里不到,我估计着中午,最迟下午家属们就能赶过来。强总,你看我们要做什么准备不?”黄队长说完,还是“提醒”了强勇,暗示着家属有可能会来厂里闹的。 强勇当然知道黄队长的意思,略一考虑,就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黄队长,你这次应对得的十分恰当,有进步,值得表扬啊!回来我跟公司申请一下,适当给予你一定的奖励!哈哈哈。不过,现在依我的经验,你还需要做好三件事:一是你碰到行政部王经理就告诉他说是我说的要马上拟定向全体员工发倡仪捐款函,发动全体员工迅速捐款,多少是个心意,我们不能因为王勇已经走了,或者说走之前还跟我们公司闹了很大的别扭,我们就冷血了;二是派人封锁张方以前住的宿舍。如有员工同住的,马上调到别的宿舍去。张方可能遗留的任何东西谁都不准去接触,我们要保留警方随时可能回来查证的现场。三是就是在附近找一家干净的旅馆,至少能够住七、八个人住的标准客房,给预订下来,以备王勇的家属来了以后随时入住。至于他们要住多少天,那是他们的事,而且费用也全部由我们公司来支付。” 黄队长边听“命”边悄悄地向强勇竖起了大拇指来,然后笑着“领命”点头而去。 强勇等黄队长前脚一出门,就不放心地亲自打通了行政部王经理的电话,把这一重大的消息进行了通报的同时,顺便捎上了自己的处理意见。 等行政部王经理领“命”而去的时候,强勇这才向颜董事长汇报了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和自己的处理意见,并特别提出要表扬一下保安队黄队长的及时妥善处理,才让这事跟公司及时划开了一条道道来的。 “好!强总,你这样处理我觉得最好,就当是我们爱慕公司进行人道主义援助好了,这钱我也愿意出,比员工在公司里‘调皮捣蛋’好多了。强助理,看来黄队长在你的悉心调教下,也能为公司做贡献了啊!好,你,我就不表扬了,等事情过开,你替我召集一下全体员工开个这方面的专题会,好好准备一下,我想当众发个千把块钱的奖励一下黄队长!”颜董事长听说这事,一开始还眉头紧锁的,后面听强勇说了现场的处理过程和警方的调查结论,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特别是最后几句话,竟有点“咬牙切齿”的狠劲! 一切如强勇所料,一群大盖帽一早以查案为由根本就不征求门卫保安的意见就直接“闯进”了爱慕公司。不过,他们什么地方也没去,就直接来到了“畏罪潜逃”的张方的宿舍。 而之后没多久,王勇的家属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不下十人也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黄队长怕他们闹事,早就抽调了的七、八个保安在宿舍区“恭候”着他们的到来,然后一个盯一个地耐心地解释说服着现场的情况,目的就是不让他们往厂里闯以免影响生产。 眼看着警方已经先行一步,等于把“王勇的死与爱慕公司无关”来“盖棺定论”了,再想赖上爱慕公司这个“冤大头”无望了,王勇的家属们就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哭闹。 至于哭闹多久,反正等到警察们出厂门的时候,他们中的女家属还没有停嘴。不仅如此,他们中的男家属还有拦住办案的警察大喊“冤枉”“替民作主”之类的口号。 一个大盖帽被纠缠得没办法,只好大声地“断喝”,话中“威严”中不失“以理服人”: “你们家属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们不能胡来啊。根据我们警方初步判断,王勇的死,主要是与一个叫张方的赌友长期混在一起结下的恩怨有直接关系,这其中包含着致命的感情纠纷,为此我们警方已经通缉了‘畏罪潜逃’的犯罪嫌疑人张方。我们警方也说句公道话,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和材料,王勇的事跟爱慕公司应该没有什么关联,也希望你们家属对我们警方办案程序给予理解和配合。你们家属肯定也希望我们警方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是不是?所以,闹是没有什么用的,人死不能复生,大家节哀顺变。” 大盖帽的一席话,把刚才还哭闹不止的王勇的家属们说得哑口无言,一个个愣在那里。 大盖帽们趁此机会一个个脱身而去。 而另一边,由公司行政部发起的给死者王勇捐款的活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颜董事长带头捐了随身携带的三千块钱,强勇也倾口袋所有捐了整整一千元,随后包括各部门的经理和员工都一百两百地捐了款。 由于公司领导的带头示范作用和广大员工的“充分理解”,所以不到两个小时,行政部小小的捐款箱里就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了。 行政部王经理当众一一清点。哇,竟有两万之多! “强总,就这么都给了王勇的家属啊?一想之前王勇干的事,大家伙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的呢!”王经理对着强勇直摇头,开着玩笑道。 “哎,这已经不是个人的痛不痛快的问题了,这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才这么干的。这样,你不忙马上就把这钱交给他的家属,你先打个签收单,上面注明事由,到时候给他的家属时也有个人情在。一会儿弄好就跟我一起去把钱给他们送过去。钱,对于他们家属而言,可能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缓解矛盾的最有效方法之一啊!”强勇边指着钱箱边说,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的。 王经理一听,马上就转身去打单子去了。 强勇等王经理拎着打好的单子再过来,立即就招呼着一起向厂门外赶去。 强勇还没走到厂门口,远远地就听见时断时续的哭声。 等走到厂门口,家属中的一位中年男子看强勇一副气度不凡的样子,知道肯定是个当官主事的,就上前苦笑道: “领导,我是王勇的哥哥。这事啊,我们刚才也从警察那了解了,确实不能怪你们公司,何况王勇十天前已经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了,只是。。。。。。” 强勇知道他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就上前安慰道: “噢,你是王勇的哥哥啊,幸会幸会。王勇出了这事,我们作为曾经的工友也是很替他惋惜。所以,我们保安队黄队长(强勇转身一指正站在旁边的黄队长)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我们大家都希望警方尽快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也好让王勇在天之灵得以含笑九泉!不仅如此,我们行政部的王经理(又回转身一指正拎着一沓钱的文件袋的王经理)一大早就组织全体员工向我们曾经的工友王勇同志捐款来了。我们的员工对王勇还是很有感情的,这不,捐款踊跃得很啊,一下子就捐了两万多了呢,(回转身)王经理拿过来。” 王经理一听强助理喊自己拿钱,马上把文件袋递过来,上面还附着一张签收的笔和纸。 强勇的一番话,不止是王勇的哥哥,包括王勇的哭得泪人样的老婆和孩子也大感意外! 强勇看到王勇的哥哥竟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了,他边颤抖着签着字,边不经意地用衣袖拭拭快要掉下的眼泪。临了,抓起文件袋里大沓的钱,一把塞到王勇的老婆面前。 王勇的老婆看着这么多“从天而降”的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扑通一声跪下了。 强勇向王经理一使眼色,王经理心领会地马上就上前搀扶起来。 强勇再向黄队长使个眼色,黄队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见黄队长缓缓地走到王勇的哥哥面前,朗朗一声道: “大哥,我知道你们家属大老远地跑来也不容易,凶手缉拿归案是警察的事,也是迟早的事!为略表我们爱慕公司的体恤之情,我们特地给你们所有家属在附近宾馆开了几间房,吃饭的地方就在楼下。你们家属愿意住几天就几天,反正这费用算我们爱慕公司的,到时候我会来来结账的,也算是我们作为王勇曾经服务的厂家的一点心意。” 王勇的大哥一听,先回头看一眼强勇,然后紧紧地握住黄队长的手,连声感谢不止。 第58章 约钓意外 (一百二十九) 毕业十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但这个时间段好像也成了“多事之秋”。 这不,就在成都的强勇掐指算着毕业已经十年的时候,员工王勇的意外死亡缠上了他,幸好最终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关了。 但是正在滨江本能的反应做起了类似动作的强卫兵,他会有这么幸运吗? 毕业十年了,弹指一挥间。十年了,那些曾经的老同学们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自己毕业十年了,在法院工作也差不多七、八年了,而自己成家也整整七年了,虽谈不上与老婆强惠惠有什么“七年之痒”的外遇之心,但每天的工作和家庭琐事也够自己每天折腾的。而且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小孩强劲现在都开始念小学了。自己虽然混了个一官半职,自己是“成也岳父,败也岳父”,当初自己的顶头上司就是在看在岳父的面上力排众议地把自己提了上来的。但随着岳父的“失踪”,虽然自己经过再三考虑不久后就“大义灭亲”,向组织举报了他的行踪,也算得有“戴罪立功”之表现,但由于岳父行踪不定,组织上一再努力仍是“生不见人,活不见尸”的,所以自己也就“结结实实”成了“明日的黄花”,再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恐怕是没有什么指望的了。 但是为了升职这辈子的大事,同事们表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却都在“安排”着领导们的活动,有卡拉ok的,有陪酒美女的,也有利用节假日出去旅游的。。。。。。 强卫兵原本自己并不屑于这些的,但每天听说这样的事多了,也不能无动于衷,不也得“与时俱进”不是?不管这样的“投入”能不能最终帮到自己。 强卫兵经过仔细“盘算”,决定约快到退休的“无人问津”有钓鱼的嗜好的的颜院长到附近的水库里去钓鱼。 强卫兵是这样想的,“热门”的领导们早就被同事们请来请去的,不差自己这一次了;而快要退休的颜院长之所以被自己选中,是因为强卫兵考虑到他的复杂背景。 试想,一个一干就是三十年的老院长,能没有点“人脉”和“资源”吗?说不定自己这一看似打水漂的“投入”能够让自己在同事们面前“出奇制胜”而“后来居上”呢。 强卫兵的“如意算盘”一开始并没有“打响”。 因为受邀的颜院长奇怪而又谨慎地拒绝了强卫兵的请求。 强卫兵知道从来就是“好事多磨”的。他没有气馁,一而再而三地向颜院长发出了一次更比一次强烈的邀请愿望。 最终年迈的颜院长还是抵不过精力旺盛的强卫兵的“死缠烂打”。 强卫兵约定颜院长去水库的当天,正值天高气爽,一个垂钓的好时机。 所以一大早,强卫兵便把自己的车开到颜院长的楼下。 “卫兵,这么早啊?吃了早餐没?”颜院长看到了强卫兵的车子,从楼上下来。这些问候显得多么地和蔼可亲啊! “颜院长,早餐我早准备好了,在车上呢。还有钓鱼的杆子,我也特地买了两套呢。”强卫兵为了让领导满意可谓做足了功夫。 “真的啊?你看你,卫兵,去就去,还买这买那的,太破费了。就我们俩人吗?”颜院长笑着责怪,心里可美着。领导要的就是这种被安排好的感觉。 “颜院长,您看还要不要邀请其他的领导,或者您的家属?我这儿可不就我一个人陪同的么。”强卫兵知道出去玩时,一般的领导都不喜欢太多的人太多的耳目的,但是征求一个领导的意见总是没错的。 “没有没有,那我们就走。”颜院长边笑应道边走过来拉开车门往里上。 “颜院长,我买的可能不是市面最好的钓杆呀,不知道合不合您的的手法,今天您可要委屈一下,凑合着用呀。”强卫兵笑着说道。 看到颜院长要上车,马上从车上跳下来,拉开车门还用手挡着车门生怕颜院长碰着。 “这个杆好啊!差不多要了你的一个月工资?”颜院长一上车就抄起鱼杆看,一副动作熟练“一见如故”的样子。看来平时在这方面没少下功夫啊! “这哪比得上颜院长您的杆啊?我也不太懂行的,不过今天您就将就着用。”强卫兵明知买回的高价好杆仍一副谦卑的姿态,这点小就就被领导“识破”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卫兵啊,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在一个单位的,现在你也不是什么外人了,不要跟我虚头八脑的啊。我知道你一个月的收入也有限,下不为例啊。对了,今天我们去哪钓呢?” “颜院长,我也没什么经验,听说市郊的柘成湖水库口色比较好。颜院长,您觉得那儿合适不?”强卫兵当然是提前做了准备的,但最终不还得领导点头才行么? “呵呵呵,原来强科长也蛮在行的嘛。好,就柘成湖水库,我也早就听说过了,那儿野生的大板鲫特别多哟。”颜院长笑逐颜开。 就这样,强卫兵驱车载着颜院长一路高高兴兴地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市郊柘成湖水库。 一到水库,强卫兵马上“马不停蹄”就选了一个开阔的场地,给颜院长撒下鱼食后,将专用的钓鱼凳子也摆好了,这才把颜院长从车子里请了出来。 颜院长一看这地段选的真好,边向张卫兵竖大拇指边唰地一声将钓摔出老远!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像颜院长这样式的,没有几年的基本功,这一抛一甩的潇洒劲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颜院长的鱼钩自然一下水就引得了水库里的大小鱼儿的争相抢食。 颜院长一看拖钓的力道,就知道是大鱼儿上钓了,急忙熟练地一抖手腕,一条白哗哗的鱼儿就活蹦乱跳地跃出了水面,乱窜一通。 “好!颜院长好功夫啊,真的都是野生的大板鲫哟,市场上根本找不到这种黑色的哟。”一旁早就看呆了的强卫兵,看鱼儿已经出了水面,知道已经是十拿九稳地成了颜院长的“篓中之物”了,不由得失声地叫了出来。 颜院长手提着鱼竿在跟鱼儿“周旋”着,眼睛却得意地朝强卫兵这边瞄着,然后看时机成熟后就在突然之间大叫一声:“起”! 早已被拖得弓箭一般弯曲的鱼竿凭借着杠杆原理的作用,硬是将一条足有三斤多重的黑尾巴大板鲫鱼拉出了水面,并随着鱼竿的惯性作用,将这条尾巴还在水面上使劲卷来卷去的大鲤鱼摔飞到空中。 正当强卫兵准备再次发声叫好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只见鱼竿连鱼都绕到了半空中的一高压电线杆上!瞬间鱼竿连鱼都烧成了焦炭一样,而急着想把鱼竿扔掉的颜院长,似乎手脚还是慢了大半拍,强大的电流瞬间将这个快年过六旬的老人重重地击倒在地! 强卫兵一下子整个人都吓得瘫在地上! 差不多过了好几分钟,强卫兵才醒悟过来似的,飞一般地向颜院长那窜过去。 只见颜院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鲜血汩汩地从嘴角流出来。 啊?!不得了了!老院长十有八九给电死了! 强卫兵一时竟不知所措!只知道自己这下是闯祸了!闯了天大的祸了!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强卫兵惊慌地在口袋里乱摸一套,才知道是老院长的手机在响! 接还是不接呢? 对了,自己还没有报警呢! 强卫兵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来接这个电话,并打算接完电话就马上报警。 “喂,老爸啊,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啊?我们一家人可是等着你的鱼下锅呢。”强卫兵一听,原来是老院长的儿子颜副院长打过来的。 颜副院长也是强卫兵的分管领导,据说是老院长退下来后最有希望顶上去的副院长。 “颜副院长啊,你爸,颜院长刚才好像被高压电触到了。。。。。。”强卫兵话说一半,嘴唇蠕动着,却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什么什么?在哪?真的吗?”电话那头马上传来急促的喊叫。 接下来颜副院长怎么说的怎么怎么答的,强卫兵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知道脑袋嗡嗡地乱响一通,好像差不多已经灵魂出窍了。 由于这个水库离市区一百多公里,虽说不远,他颜副院长开车过来起码也得个把小时,所以强卫兵慌乱了一阵后便清醒了过来,操起电话就要拔打110报警。 就在强卫兵的手机号码还没按完,颜副院长便驱车风驰电掣地从天而降。 颜副院长干练地跳下车乌着脸,看了看倒地不起的老爸,突然俯下身,看到有血渗出,然后一伸手就想一把将他翻过来。 但是,强烈的电流直接将颜副院长打出了几米开外! 看到颜副院长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站在一旁的强卫兵哪有心思报警啊,丢下手上的电话就奔过来想扶他一把。 “怎么回事啊?卫兵!这就是你安排我老爸的杰作啊?你这不是成心要把我老爸害死在这里的吗?”颜副院长边爬起来边拍着屁股上的灰,眼睛却死死地盯住强卫兵。 颜副院长那面如土灰、眼睛滴血的架式只差没有把强卫兵吃掉! “我我我。。。。我哪知道会这样啊?我们还是赶紧报警?”强卫兵回避着颜副院长犀利的眼神,象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家长面前一样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边说边掏手机。 “报什么警啊?人已经没了,还要让大家都知道我爸是出来钓鱼没的吗?你傻啊?你不知道你请他出来钓鱼本身就是一种违规的呀!还亏你在法院待这么久,一点常识都没有!”颜副院长一摆手,然后五指一收只剩下一指,对着强卫兵恶狠狠地敲着。 啊哟!原来还有这样的玄机啊!颜副院长不愧是当领导的料啊!强卫兵一听真的很佩服他的“临危不乱”。要是自己这么“鲁莽”报了警,不要说老院长死了还把一世的英名搭上;而自己呢,只怕科长的乌纱帽也要保不住了。 颜副院长没有理会强卫兵,而是拿出电话打了起来。 看颜副院长说电话毕恭毕敬的样子,对方的来头肯定不小。临了,颜副院长再三说着“谢了”“谢了”才收了线,然后脸一沉,冲着强卫兵大喊道: “把你的车开过来,然后我们一起把我爸放在车上,你把车开到公路上就报警,马上就有警察来现场,你就说院长是利用周末要陪你去走访走访你负责的片区,半路了突然不行了。别的什么也不能乱说!最后才打电话通知我,记住,一定要镇定!” 强卫兵慌忙地点头,边疾步向自己的车子跑过去,边纳闷颜副院长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很快,强卫兵便把车子开到了老院长躺着的地方。 颜副院长轻轻地用脚碰了碰了老院长有些僵硬的身体,生怕还有电似的。 当颜副院长确认没电时,就向强卫兵一招手,那意思是就是要和强卫兵合着伙把老院长尸体抬上强卫兵的车子上去。 老院长身体开始僵硬,也从来没有象现在的这么沉。 强卫兵和颜副院长几乎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他放在了副驾驶室上。 颜副院长亲自摆弄了老院长的尸体,直到看起来确实有点象坐在车上突然病亡的样子,这才一挥手,朝强卫兵恶狠狠地喊道: “千万记住我交待你的话!要是有半点差错,老子连你的骨头都要捏碎了!” 强卫兵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啊,使劲点着头,然后就把车急急向公路上开去。 一上公路,强卫兵就放慢了车速,他将车子开到一处开阔的位置,然后按颜副院长交待那样,掏出手机拨打110报了警,然后再拨打了120寻求求援。 110警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警车跳下来的几个大盖帽,简单地询问了强卫兵几句,便上车“装模作样”地翻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老院长。 随后,120救护车也呼啸而来。 纷纷跳下来几个白大褂,在征求大盖帽的同意后,七手八脚地将老院长从车上抬下来,放在地上进行紧急救护。 强卫兵突然想起,还没有通知颜副院长呢。马上又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一百三十) 颜副院长很快就赶了过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但心事忡忡的样子,看着救护人员一个个摇头叹气的样子,不禁失声地哭了起来。 颜副院长一副“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处”的样子,让在场的人员无不感动至极啊!这就是一向以硬汉示人的颜副院长啊,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竟哭得如此“认真”。 强卫兵虽然知道这祸都是自己的闯的,自己到时候怎么“发落”还不知道,但看到颜副院长这样卖力地“表演”,表面上也装出一副神情严峻的样子,内心却觉得有点好笑。 大盖帽们好像都认识颜副院长似的,纷纷过来打招呼并安慰着他。 白大褂们乱哄哄地施救一通后,眼看无济于事,便纷纷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年纪略大点的走到颜副院长面前,轻声地说了句: “老人家已经走了,我们尽力了,你节哀顺变。” 颜副院长一听,马上就向老院长躺着的方向奔过去。 一旁的强卫兵被眼前的情景看得云里雾里的,一直做声不得,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拆穿了颜副院长布的局。这会儿看准了颜副院长是要“演”哭父亲了,慌乱地一出手,竟将飞奔而来的颜副院长结结实实地给抱住了。 颜副院长绝对是个演戏的好材料。一看有人拦抱自己,竟顺势软皮条一样地倒了下来。 颜副院长也是人高马大的,整个人倒下来的力量可想而知。 强卫兵猝不及防,差点儿一把没接住,但是自己算是踉跄了两三步才勉强收住颓势。 颜副院长接着就开始了孩子般的嚎啕大哭。 年纪大的白大褂看到这种情况,径直走到一大盖帽面前嘀咕了几句,然后众白大褂们就纷纷地上了车,一阵呜呜呜地,120急救车就消失在无尽的公路上。 等到救护车走了,颜副院长也哭得累了,一个年长点的大盖帽才缓缓地走过来发话: “颜院长,老院长已经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你理应马上申请个因公殉职的烈士,也好慰藉一下老院长在天之灵啊!回头需要我们公安部门出示证明的,尽管开口啊。哎,人死不能复生,颜院长,你自己也不要过于悲伤,节哀顺变。” 颜副院长一抹红肿的眼睛,哭丧着脸道: “谢谢李所长,回头少不了麻烦你的。” 被称做李所长的一番客套完,便朝众大盖帽挥挥手。 一会儿功夫,大盖帽们纷纷朝警车鱼贯而入。 李所长上了车,打下车玻璃,又朝颜副院长挥挥手,然后警车便也呜呜呜地消失了。 至此,强卫兵这才完全明白了颜副院长的“良苦用心”。 惊魂未定的强卫兵回到家后,将整个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老婆强惠惠说了以后,自然免不了她的一番责怪和奚落。 第二天,强卫兵一回到单位,就在颜副院长的“督促”下,以一个见证人的名义向单位申请了老院长“因公殉职”追评“烈士”的光荣称号。 老院长毫无疑议地被评上了滨江市司法系统的烈士。不仅如此,司法系统甚至整个滨江市都掀起了学习老院长“公而忘私”“以身殉岗”的热潮,这是后话。 老院长火化的当天,强卫兵带着老婆强惠惠及时赶过来送行。 强卫兵负罪感很重,所以特意一身的黑衣服装扮,还“史无前例”包了五千元的大礼。 尽管那一天,细雨蒙蒙,一起送行的各路人马不计其数,大部分都是强卫兵不认识的,但强卫兵对走在前面几排的一群女孩子们的背影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为是这种悲哀的大环境下,死者为大,强卫兵不可能为了求证这事,而跑过去看着究竟。这不要说与礼不合,就算没这回事,自己动了这念头的,万一真的搞错了,身边的醋坛子强惠惠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所以,强卫兵要做的事,就是耐心地等待。 终于等到送行的人送到了安放骨灰的公墓的尽头,开始有人折身往回走了。 啊哎!强卫兵终于看清楚了,只见那一群有“疑点”的女孩子居然正是自己的熟人老同学呢!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眼熟呢!她们可不就是分别十年之久的滨江学校老同学颜静、颜欢、颜如梅、颜如玉吗?!四朵金花经过了十年的社会洗礼,现在一字排开,虽然全员素装,却比起校园那阵更加风姿卓约!只是她们一个个低着头全然不看自己似的,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碾压”过来。 强卫兵一看这势头,本来想打个招呼,十年未曾谋面的四个美女怎么聚得这么齐的?!但一看她们目中无人的架式,就见机拉着老婆强惠惠躲到了一边,任由她们“扬长而去”。 强惠惠当然一头的雾水,但女孩子的直觉告诉自己,强卫兵肯定跟她们几个有关系,于是把粉脸一沉,盯住强卫兵阴阴地问道: “你拉我躲开干吗?见不得人啊?!这几个美女是不是跟你有什么拉拢啊?” “切,你老公天天系在你的裤腰带上,哪有那本事哟?!你不记得啊?这些都是校友呀!其中有一叫颜静的你肯定认识,咱们结婚那阵,她人是没来,却随了礼的哟。另外几个也是我的老同学呀!多少年没见过面,竟在这儿相逢了,但奇怪的是,她们居然当我是空气!明明看得见的嘛,难道她们都跟老院长家是亲戚?噢,对了,都姓陈,是有这种可能的呀!那又为何这样对我的嘛?!”强卫兵的言语中充满着“不懂”、“不甘”甚至“不满”。 强惠惠一听老公的“解释”大有道理,也就懒得给什么“下文”了。 按滨江的风俗习惯,客人们送完终还要回主人家吃饭的。一般主人家都会安排在酒店吃这一顿饭的,懒得自己动手。 强卫兵和强惠惠跟着客人们一路往回走,直到上了一趟接送的专车,然后这车开了一段就他们扔在了一家像模像样的酒店边。 “强卫兵,真是你啊?!刚才我看着就有点像。”强卫兵刚刚下车,往酒店的一间包厢里钻,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断喝。听起来并不是久别重逢的那种兴奋样! 强卫兵心头一紧,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仔细一看,自己的前方正有一个怒发冲冠的女人,不,是三、四个女人一齐朝自己“咆哮”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可不就是刚才对自己“视而不见”的颜静,这会儿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原来还是认得自己的啊。 但强卫兵显然错误地估计了颜静此番“来势汹汹”的目的,以至于来不及躲避,被颜静一把当胸抓个正着。 “听说就是你害死了我老爸的?!你为什么要他陪你去走访你的片区呢?你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啊?!”颜静“语出惊人”,但有点歇斯底里。 跟上来的颜欢、颜如梅、颜如玉,一脸的尴尬,顾不得跟多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老校友强卫兵招呼,就纷纷地拖起颜静来。 “啊?颜院长是你老爸啊?我。。。。。啊哟!他太热心了,我说过不要去的,他还是执意要去。”强卫兵一拍自己的脑袋,众目睽睽也只好顺着颜副院长的套路“谎话连篇”了。 不少的亲朋好友也纷纷地加入了劝阻颜静的行列。 随着众人的纷纷加入,由颜静挑起的这场闹剧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得以平息。 经此一闹,强卫兵和强惠惠俩口子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和胃口?于是双双草草地扒两口饭,就匆匆离席而去,他(她)们怕颜静她们再来闹啊。 第二天,强卫兵正准备出门,马上就有人敲门了。 强卫兵打开门一看,啊哟,怎么是颜静,不,四大美女都来了! 强卫兵大惊失色,准备关门抽身回房。 眼疾手快的颜静却一步窜了进来,但她看上去没有一点昨天的那种“来者不善”的味道,因为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到昨天的怒气,非但如此还堆着歉意的笑容。 强卫兵这才略显尴尬地让开了门道。 “你们几个,昨天没闹够,今天还找上门来了?还准备再闹一场的么?”强卫兵边苦笑着疑惑地问,边向屋里喊了一句: “老太婆,出来了,家里来客人啦。” 强卫兵在家里习惯管强惠惠叫“老太婆”的。按他的“强盗逻辑”说法,这还是老婆和太太的合用简称呢。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端庄美貌的女子马上疾步奔向门口。 她不是别人,正是强卫兵的老婆兼校友强惠惠。 强惠惠一到门口,就傻眼了,怎么门口尽是美女啊!还都是陌生之人。不,昨天好像打过照面的,正是在吃饭的时候要吵将起来的那几个,听卫兵说还是同学呢。 怎么还都找不门来了?看她们一个个笑着脸的样子并不像是要“兴师问罪”的啊! 强惠惠看着老公一副轻松的样子,知道情况肯定已经“逆袭”了,但仍不免有些紧张。 颜静一看女主人显身了,生怕因为昨天的事又误会了,忙大大咧咧地是是前笑着一指跟在自己后面的几位美女道: “嫂子好!我是颜静,卫兵的老同学,这是我的几个妹妹们,也算是老同学了。昨天有点得罪了,今天她们几个硬要拉着我上门来道歉的呀!” 还没等强惠惠反应过来,颜如玉又赶忙从最后面走到前面,仔细看看了强卫兵的家里装修和排设,然后也呵呵一笑道: “这么多年没见,原来强公子躲在这里享受天伦之乐啊!啊呀!还是公务员好啊!天塌下来有共产党顶着,哪象我们这些苦命的女人哟,天生就是流浪的命。” “哈哈哈,老同学们见笑了。来,我给大家隆重地介绍一下,(面朝强惠惠)这是我老婆强惠惠,原配的结发的,哈哈哈。不过,说起来大家还都是校友啊。”强卫兵边客套边介绍着刚刚走过来的强惠惠,故意夸张地强调着什么。 “哟,卫兵,卫兵你也真是的,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自己老同学的老爸手下干活都不知道?哟,早听说过了,你们四个人在外都有自己的事业,真不简单啊!不过,昨天的架式还是把我这个老太婆吓得不行啊。”强惠惠边倒着茶水边接话。 “嫂子,我想起来了,你是经管系的?毕业都十年了,我们都成了老太婆了,变化太大了,单独见了面还真的有点不敢认的呀。哎,还是嫂子你们一家幸福啊,不象我们几个在外混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嫂子,你这次就给我颜静留点面子。我们都很羡慕你跟卫兵这样的郞才女貌,绝配啊!我昨天本来啊,几年没回来的,一回来老爸还弄没了,听我哥哥这么一说,当时就不问青红皂白想找卫兵同学来‘兴师问罪’的!只是一时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你自己竟送上门来了,所以就一把没忍住发作了。不好意思啊!卫兵,嫂子!我冲动了冲动了。”颜静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到强惠惠的面前一通检讨带棒的,临了还象主人一样端起强惠惠泡好的茶给颜如玉捧过去。 颜如玉接过茶水,夸张地向颜静递个表情包,好像是在暗示着她已经“喧宾夺主”了。 “这么多年,我们还是在一个市的,居然今天也是第一天上门的啊!哎,嫂子,不是听说你滨江开了什么富祥超市的吗?听说还开了不少家呢,不错不错,你做生意做的蛮成功的。哟,卫兵,我也没想到你一直是我老爸的手下。我老爸的事,听说当时就你一个人在场的,他走的时候还安祥吗?”颜静嘻笑了一阵,突然声音一低,来此一问。 强惠惠正被夸的心头痒痒的,却看老公被颜静的最后几句话弄的眉头紧锁的,知道老公肯定有什么为难之处,笑着抢过话来来“救场”: “啊哟!颜静别光顾着夸我啊,其实我早听说了,你们几个那才叫做的成功呢!我们这算什么啊?小打小闹的,跟你们在外面比起来就不值得一提。不过,我们家卫兵一路来就是胆子小,不会溜须拍马的,所以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么多年了,才勉强混个科长当当,要搁人家会辩的,早就往前再进一步了哟!哈哈哈,颜静啊,你老爸这事,我们家卫兵好象一直觉得对不住他老人家的,那次一回来就郁闷得很,任我怎么劝说开导都不行。哎,你老爸这一辈子也是为法院的事操碎了心啊!” “也是啊,姐,咱老爸吉人自有天相,为党为国累了一辈子了的,也该好好地到天堂去休息一下了。”一直没有吭声的颜欢也开始发话了。 “切,二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想老爸多活几年吗?”颜静不满地抢白。 “怎么就成二妹了?你不就只她一个妹吗?”强卫兵一听颜静的话,倒不是内容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称呼有些不解,于是紧追着问了一句。 “啊哟,我们这些日子喊来喊去的都喊得顺口习惯了,知不知道我们四个人已经在东莞‘桃园结义’了!按年龄来的,我是老二,颜静是大姐,颜如梅是二妹,颜欢是幺妹,也就是你们这里所说的小妹了。”颜如玉朝着强卫兵呵呵一笑道。 “真的啊?咦,居然还有现代版的桃园三结义啊?我看你们四朵金花,应该叫‘东莞四金兰’才对!在外面就是要抱团取暖才好啊!你们这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卫兵只有佩服加佩服!”强卫兵一听乐开了花,站起来还双拳一抱,一副江湖大侠的样子。 强卫兵的滑稽而夸张的动作,引得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啊哟,恕我眼拙,好像你们的‘幺妹’肚子有点显形了。刚刚谁说的都没有男朋友啊?我怕落不了几个月的?”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细心的强惠惠突然也发问了。 “啊哎,嫂子的眼力真的好毒啊!我二妹这次回来特意穿大号点的衣服回来的,就是怕人给看出来,连我自己的哥哥都没敢说这件事呢。哎!嫂子你跟卫兵也不是外人,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事说起来这真是丑死人了,四个月了。我二妹真是命苦,在东莞居然人骗了,人家搞大她肚子还不想承认呢!最后还是我们的二姐想出个办法通过dna鉴定的方式才算把事情摆平的,我们哪想跟他攀什么亲啊?只不过气不过,要他点生活费而已。这人就是是命啊!这个坏蛋居然还是我们本市本校的,卫兵,你还可能好熟的,9341班的张浩。”颜静马上收敛了笑容,边说边摇头。 “张浩?我怎么不认识呢?前段时间他才回滨江的,说是要到强超的农家乐项目做施工员的,结果自己的儿子点点大就跳楼了,听说就因为这小子对儿子平时管的太紧,简单粗暴,小孩子没有退路就想不开了。哎,当时我正好到他的片区走访呢,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那叫一个惨啊!我还带着强超买了好多的东西去他家看他呢。谁知道,这家伙真不争气,居然马上就开始在工地上行骗了,结果人家把他供出来,施工员没当成,好了,现在又进了看守所了。”强卫兵一听张浩,马上眼睛一亮,自己前段时间可不就是围着他来转的! “啊?!这小子坏事干尽了,真是活该!原来这小子真的是早就结婚了啊?!他肯定是官司输了就胡乱来一气的,这种男人没有一点担当的!二妹,这个坏蛋都这样了,你还指望他什么呢?你肚了不就四个多月吗?回去再做掉还来得及。我这个做姐姐的可不想看到这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爸爸的啊,这算什么?!也怪他来的不是时候啊!”颜如玉脑子转的快,马上就分析了强卫兵说的后果,所以也是一脸的严峻。 颜静也靠过去,不住地劝说着自己的妹妹。 本来当时也是一时冲动泄气要把孩子生下来与张浩对质的,后面官司赢了算是给孩子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和物质保障了,颜欢那会儿本来就有点犹豫是不是要打掉孩子。但是随着孩子一天天地在自己肚子里长大,孩子开始在自己的肚子里动来动去的,颜欢竟有些舍不得了。这会儿听到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劝自己要打掉孩子,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 颜静忙抱住自己的妹妹,自己也跟着泪流满面。 没有谁觉得颜如玉说的是错的,只是颜欢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第59章 难得一聚 (一百三十一) 看到这种情况,作为女主人的强惠惠竟不知如何是好,而强卫兵也是一脸的无奈。 好不容易等到颜氏两姐妹情绪稳定了,强卫兵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摇着头道: “颜静,你老爸一直是我的老领导,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不知道他就是你老爸呢!也好意思问的。真是的,世事弄人啊!” “我们不也是啊?!在外面大老远地还不是被自己本地的人给摆了一道?有许多事很难说的。幸好,这个坏蛋被抓了,要不又要祸害强超去了。”颜静也算是“深有感触”啊。 “哎,卫兵,这强超不是听说在深圳开出租的吗?几时又杀回来滨江了啊?难道他有分身术不成?”颜如玉听到有人提到强超,就又是“疑点重重”。 一旁的颜如梅其实比姐姐更想知道这些答案,但碍于颜静在场就没有吱声。 反观与强超关系最为密切的颜静,她似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曾经同床共枕的那个人早已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强卫兵当然知道强超跟她们几个人的过去,看着各自的反应,觉得说着也无妨,就从他如何从开出租车到开出租车公司,再到回村组织村民开农家乐地一一敞开了说,其中的敬佩之情不觉溢于言表! 强超的重大转变,大大出乎了四个美女的意料,她们一个个听得入神,然后想着各自的心思,翻动着强超曾经留给自己美好的一面把玩不已。 当然,这其中没有一分钱感情投入的就只有颜如玉了,她此时此刻所想的内容跟另外三个姐妹的根本就不一样。作为生活中没有任何交集的她,更多的是在为强超找到适合自己的切入点的前后判若两人而感触良多。 人啊!根本上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走对路了,就是一条龙;走错了路,再怎么样折腾也只是一条虫,甚至就是一条害虫! 所以,俗语说的一点没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看到大家伙无意中聚到了一起实在难得,强卫兵突然想起了毕业十周年聚会的大事,于是呵呵一笑道: “今天,四大美女同学光临寒舍,捧壁生辉啊!一不小心,我们毕业就已经整整十年了,大部分同学我都没有联系方式,只有有限的几个,象强超、强勇啊,张平啊,再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你们四大美女。哎,要是哪一天能够全部聚到一起该多好啊?” “切,你以为大家都象你那样功成名就啊?卫兵,好事可是让你占尽了啊,捧着金饭碗,老婆开着超市,孩子听说又这么会读书,想想我们都只有‘羡慕妒忌恨’的份呀!别的同学我不知道,就说我们四姐妹,哪一个不是单着的?你也不可怜可怜我们啊?怎么个聚会法啊,我看我们还是不出现的好。”颜静马上给强卫兵泼冷水。 “啊哟,这是哪跟哪啊?我这也算功成名就啊?算了,有一句不是说得好吗?叫什么‘好戏还在后头’!我想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大家不要着急,凭你们四个的条件,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只怕不是大把的帅哥已经在哪排着队等?!到时候可不要把眼睛挑花了哟!”强惠惠急忙跳出来给“失言”的老公圆场。 “过度谦虚等于骄傲哟!卫兵,你和嫂子一唱一和的,真是标准的夫唱妇随啊!有这样的小家庭,真是让人羡慕死了。噢,强勇现在在哪?张平是跟他在一起?”颜如玉不想把这种圆场弄的太露骨,就帮了几句夸奖,不过,老同学的“下落”还是值得关注的,特别是曾经在校园风头无二的强勇。 “不瞒你们说,强勇我也只见过一两次,倒是他的老婆跟我老婆经常见面的,因为她的女儿跟我的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还在同一个产房出来的,真是太有缘份了!现在啊俩小孩子从幼儿园到上小学还一直同班呢。强勇的消息我们更多地是从他老婆那得来的,之前一直在深圳,好象最近去了成都,听说混的相当不错,应该是一家大型企业的董事长助理?至于张平你们恐怕谁也猜不出他在哪?干什么?”强卫兵当然知道老同学们的心理,所以挑“重点”的说,完了还卖个关子,吊一下大家胃口。 “强勇一路来就‘非池中之物’的,他到哪都不会混的好差的。之前在深圳我们还在莫尼卡拍档过一阵子呢,没想到他居然跑到我们老家那儿去了。我们这些四川娃儿还一路地往外跑啊!只是这张平,不是曾经号称‘酒仙’‘酒圣’的么?他不会去了哪家做酒的公司了?”颜如玉脑子反应快,嘴皮子得巴得巴地也不赖。 “嗨嗨,颜如玉,还真让你给蒙对了。张平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真的跑到四川宜宾五粮液集团去了,现在还当了一个销售经理呢。这小子跟四川真有缘,听说还在那儿娶了个本地的婆娘安了家!哈哈哈。”强卫兵笑着说故事一样地津津乐道。 “你们别说啊,这不也是人尽其材吗?哪像我们几个女同胞整天守着一堆的螺栓,都没有找男人的机会不是?”颜静哈哈一笑,也算是自我解嘲了。 “这样这样,说笑归说笑,我还是想做个这样的基础工作的。”强卫兵边说边把自己酒柜上一本精致的签字本拿了出来,接着说道: “不管大家现在有什么想法,愿不愿聚的毕业已经十年了,相互留个联系方式总可以?你们看,我上面除了我们的任课老师和学校领导签字外,其他的就是我们班的同学了,大家都留了现在的联系方式,我还开通了一个qq群的,只可惜目前的人数少得可怜啊。你们今天难得来一趟,也给签一下?好多人可能也都想联系联系你们几个呢。” 颜欢离强卫兵最近,伸手就抢过来签字本,兴致勃勃地翻看着,册子上熟悉的名字欢蹦乱跳地,一下子就让她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颜如梅、颜静、颜如玉也纷纷地向颜欢靠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看到这种情形,强卫兵忙从酒柜里拿出一支签字笔来,笑着递给了颜欢。 颜欢笑着接过笔,心领神会地唰唰唰地就写了起来。 众姐妹也一个接一个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现在的工作单位和联系方式。 等大家都签完了,强卫兵拿着本子“如获珍宝”,笑着说: “积少成多,粒米成河啊。我建的qq群就是我们班级号的,很好记。大家回去就赶紧加这个群号了,平时没事就潜个水,有事在群里冒个泡发个声,也好让各奔东西的同学们相互了解一下,或者有个照应也不一定呢。” “这个好!卫兵,看来你把在学校的那些优良传统还是继承了下来啊!佩服佩服!我想这东西迟早还是会大有用途的。”颜如玉马上笑着表态。 众姐妹也跟着肯定地表了态。 “那中午就在挤在我们家一起吃个便饭,算是大家提前一小聚好不好?”强惠惠看到大家的事儿忙得差不多了,就又拿出女主人的姿态来。 四大美女相互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的样子。 “啊哟!都说难得来一趟了,回去不也是要吃饭的吗?要不这样,惠惠,你再打个电话,把强勇的老婆也喊过来,再把强超也喊过来,我就不相信留不下你们来。”强卫兵一看有点“火”了,赶紧给老婆“加码”。 “啊哟,什么?强勇的老婆颜之夏?她可是我的妹妹哟,好好好!好久我没有看到我这个妹了!她跟强勇在深圳结婚还是我当的司仪呢!那排场不光是豪华能够说得清楚的,当时除了公司管理人员几百人全部到场,当地政府官员头头脑脑地也来了不少呢。因为正好是天明厂厂庆二十周年的日子,听说结婚的费用都是公司给出的呢!”一说到强勇的老婆,颜如玉自然是最有发言权了。 “啊?!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他们的结婚不就成了政治的产物了?不过,强勇这小子一路来就是命好啊,当初在学校那么多美女围着他转,他就是坐怀不乱的,原来一直指望着那好事去了。哎,什么好事都能轮到他的。二姐,咋就没听你说过你还有这个妹呢?”颜静虽然是第一次听颜如玉提起这事,非但没有感觉什么奇怪的意思,还酸意浓浓的。 也难怪,这原本呀强勇也是她中意的菜啊! “大姐,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算了,等下她本人来了,直接让她告诉你最好,省得你疑神疑鬼的。”颜如玉听得出颜静的“弦外之音”,自己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一切都是随缘的,自己与强勇“有缘没份”罢了。 “好好好,留就留,你们叫谁都行,就是不要喊强超了,这个不负责任的东西,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家伙。”颜静略一沉吟,突然低着头嘟囔着。 “好好好,主随客便。强勇的老婆颜之夏好近的,我这就打电话过去。我们校友同学难得碰到一起的,等会来的强勇的老婆也是家属嘛,还是颜如玉的结拜义妹呢。哎呀,太巧了,一会儿有的热闹啰。”强惠惠边笑着说边掏出手机开始拨打颜之夏的电话。 强勇的新房子离这儿并不远,所以没多久,就能听见颜之夏激烈的敲门声。 颜如玉的心突突也跳得老欢,迫不及待地扑向门口,一拉开门,顿时被抱得人仰马翻。 “啊呀!”一屋子的美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静弄得个个花容失色。 唯独强卫兵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原来,一看到是久别重逢的姐姐颜如玉也在场,颜之夏太高兴了,竟“奋不顾身”拦腰熊抱了她,那扑面而来的气势完全压倒了尚处于静止状态的颜如玉。 突如其来的压力袭来,颜如玉哪里还挺得住? 一顿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后,众姐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家十分羡慕地看着她们俩。 分别多少年,如今竟然又能得以重见?颜如玉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颜之夏。而颜之夏也是“针尖对着麦芒”不躲不避地看着对方。 看得出来,她们相互看对方的眼睛竟然都是饱含着热泪啊! 这一幕竟将在场的人都看得呆了。 还是颜如玉率先打破了这种“僵局”,她一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不自然地笑着道: “之夏,你在滨江一切都好?我现在在东莞,已经又有四个姐妹了。” 颜如玉说完,便转身用手向颜静一行一挥。 “玉姐,我只要一做梦,就能梦到你呀!没想到今天终于梦想成真了!哎,我还不就带着个女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倒是玉姐,几年没见,竟没有一丝变化的痕迹呀。还交了这么多朋友!实在是可喜可贺啊!”颜之夏目光里只有颜如玉这个生死之交,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只是为了“照顾”其他的情绪才带了一句客套的话。 “怎么称呼呢?我们反正还没结婚,就也喊你嫂子?强勇这小子真的福气啊,娶个老婆都这么漂亮!不过,强勇可是当年我校叱咤风云的人物呀,嫂子你是怎么把他拿下的?传授点经验给我们好不好?下次我们看到中意的帅哥也好让我们‘手到擒来’啊!”颜静马上接过话头,溢美之辞略带一丝夸张的恭维的成份。 “啊哟,都成老太婆了,就不要笑话我们了,都是在深圳打工无意中碰到的。哪知道我偏偏跟我玉姐之前就是熟人,所以也只能说强勇他运气好罢了。至于后来结婚的事嘛,都是我把我的玉姐忽悠过来热闹了一番而已。”颜之夏三言两语就轻描淡泻地把颜静“不可推卸”的难题化解了。 “好好好!这下热闹了。卫兵,你出门再去买点菜回来,我都想跟这些姐妹们再聊聊呢。”强惠惠看到大家的情绪高涨,自己自然也是兴奋不已,但作为女主人,总得好好地招待大家不是,于是冲着老公强卫兵这么一喊。 强卫兵忙起身,笑着跟大家挥挥手,就向门口奔去。 “哟,卫兵到底还有人管得住的嘛。” “这才是模范丈夫呢!” “还是嫂子管理有方啊。” 。。。。。。 正当众姐妹对强卫兵的出门一顿热议之时,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大家纷纷掏口袋查看。 结果来电的是颜之夏的手机,只见她拿起电话,就听见老公强勇传来怪异的笑声: “老婆,我们这儿今天死了一个人,嘿嘿,居然跟公司一点关系没有。” 众姐妹听不清楚,纷纷好奇地围上来,“明目张胆”地贴着颜之夏来“偷听”。 “那是怎么回事呢?”颜之夏边嗔怪地朝大家笑笑边好奇地问了一句。看大家这么好奇,就干脆直接把手机的免提给打开了。 正好,颜欢被颜如梅压着身子,不舒服地轻叫了一声全给录进去了。 “屋里有客人?我好像听到另外有人的声音呀!但肯定不是男的。”强勇没有回答颜之夏的问题,而是“敏感”地洞察了对话这边的情况。 “哟!你的耳朵还真灵啊!我现在在你老同学卫兵家里呀,今天这里来了你们好几个同学啊!还有我玉姐!哇,跟做梦一样!”颜之夏接过话,稍一介绍竟有些小激动。 “啊?真的啊?除了你玉姐,还有谁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聚到一起去了啊?你说的我都有点想飞回去看看呢!”强勇尽管半信半疑,却也心神摇动。 “强勇,我是颜如玉,我们在一起的还有几姐妹颜静、颜欢、颜如梅。你真在成都啊?太过分了?等我们从四川跑出来,你居然又跑到四川去了,哈哈哈。”颜如玉探过头来,抢在颜之夏发话之前开了口,引得满屋的人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 (一百三十二) 强卫兵双手拎满着大包小包地,尽是好吃的卤味熟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门。 强惠惠赶紧上前接应下来。 因为强卫兵拎的实在太多,强惠惠居然双手还接不下。 一旁的颜如梅很懂事地就搭把手过来,协助强惠惠一起向厨房走去。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还都围着呢。”强卫兵一回来就看大家围宝似的很是不解。 “哟!强勇呀!之夏正在现场直播与你这个老公的甜言蜜语呢,我们都是打酱油的。”颜如玉边忙着解释,边示意众姐妹们让出一条道来。那意思就是说,男人们来了,得“优先”让他们寒喧寒喧的。 强卫兵一看这架式,也心领神会的来了劲,信步走到颜之夏的面前,对着手机故意阴阳怪气地喊道: “强勇老弟,在成都还习惯不?中国有句古话叫‘少不入川,老莫走广’,你小子得稳住点阵脚哟!四川的花姑娘大大的漂亮哟!别看花了眼的啊!” “老弟啊,莫要取笑我了,我就是一个到处跑腿的命。刚才颜如玉还笑我未经同意不该跑到她的地盘上呢。哎,我可不象你老兄端个金饭碗的哟!我拿的只是个泥饭碗啊,讨生活讨来讨去,看到这边的美女多就跟着讨过来了啊!你说的没错,四川的女孩子就是巴适。”强勇一听是强卫兵拿自己开涮,马上话也变味了,还拖泥带水地带出来四川的土话。 “你小子看来已经被川化了啊?还巴适巴适的,乐不思蜀了?就不怕我这边一群四川人要过去揍你啊?”强卫兵笑着直摇头。 “我这是在颜如玉几个‘关公面前耍大刀’啊,只是想你老弟面前显摆一下哟。巴适那是四川特有的话呀,就是我们常说的‘好’的意思。啊哟,你们都在滨江的,够热闹啊,搞的我都有点想回去了。”颜如玉不等强勇回话,就插了嘴,还一副想要撒娇的样子。 颜如玉的话一说完,强卫兵就明显感觉至少有两个人的情况不对劲,一个是强勇的老婆颜之夏,一个是颜欢。 颜欢这次回来,变故太大,性格已经大不如前那样的“聪灵”了。 也难怪,肚子的小孩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这次虽然是为老爸奔丧而来的,但自己更多的悲伤还留在心里。这会儿有人亲昵地喊着要回家乡,不免有所触动。 而颜之夏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情绪。 整整六年了,自己有家不能回,甚至偷偷地打个电话都不行,也不敢。回家已经成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头之患”。而刚才玉姐的无意之作,正好撞上自己的‘心头之患’这个枪口上,好痛好心酸啊! 强卫兵虽然无法一一解读她们的内心世界,但也无意挑明这些。谁没有个自己的“隐私”呢,何况还是心思细细的女孩子家家。 突然咚咚咚,房门有节奏地又被敲响了。 这个时候还有谁呢?强卫兵纳闷着向门边走去。 强卫兵伸手就拉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吱的一声,一个大盖帽窜了进来。 众姐妹顿时一个个张口结舌,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大舅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呢?是不是知道我这儿来了一拨美女的啊?”强卫兵边不停地给来人使着眼色,边故意沉吟片刻才笑着开了口。 “啊哟!卫兵,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金屋藏娇的也太多了?一个如花似玉尽是美女啊。不过好像都挺面生的,不是我们滨江本地的人?你小子不会趁我妹子不在家胡来的?”大舅哥马上一改刚才的“杀气”,瞬间变得和颜悦色的,还开起玩笑来。 看来,警察也会“变形金刚”啊! 一直在厨房张罗着的强惠惠大概是听到了强卫兵的话,也急急地走了出来。 “噢,原来你还在家啊!我还以为今天要立功了,帮你把妹夫抓个正着呢。”大舅哥看到自己的妹妹出来了,还笑眯眯的,忙也笑着给自己刚才的“玩笑”找个台阶下。 强惠惠刚想客套两句,却硬生生地闭了嘴。因为在她的面前,正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见一直大大咧咧的颜静正对着“大舅哥”小脸飞红,而刚才还在许多美女面前“游刃有余”地说笑着的“大舅哥”此时也是腼腆得低下了头。 强惠惠是过来人,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可是当自己亲眼目睹这一“盛况”而且一方还是自己的哥哥,一个多年忙于工作忽略了感情的派出所所长,不由得暗自叫好! 其实,一屋子的人谁也不比谁傻,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觉得这太突然罢了。 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吗? 强卫兵当然是“乐见其成”了,自己的这个大舅哥虽然条件不赖,但能入他法眼的姑娘实在太少了,而今天居然误打误撞地跟自己的老同学颜静对上眼了,实在是可喜可贺的啊!只是这样“僵”着也不是话呀,于是笑着一清嗓子“啊”的一声道: “我说警察同志啊,今天上我们家是公干还是私干呢?公干我就喊你一声强所长;私干嘛,我只能叫你大舅哥了。” 强所长一个激灵,像是从美梦中突然醒过来一样,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接了话: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今天可是公私兼顾的哟,我看你小子怎么叫?” 一旁的强惠惠听着牙痒痒的,故意凑到“着迷”的颜静身边轻声地说: “我这个哥哥,还可以?一直单着呢,在滨江派出所当所长多年了。” 那意思,还用再明说吗? 强卫兵虽然一听就知道老婆是当众就想撮合大舅哥的,只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也是一伙的,就朗朗声极其夸张地笑道: “啊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可以天天不来的,一来就准要成心为难我一番,我的小命就提在你这个警察的手上,当真的比苦瓜还要苦啊。” “哈哈哈,谁比谁苦?大家给评评理,我们抓谁,最终还不是你这个法官说了算,哈哈哈。”大舅哥也是吃素的,也有两把刷子。 俩人的相互调侃引得满屋里的人哄堂大笑。 强所长毕竟也是个当官的料,等大家笑够了才缓缓地说道: “最近的怪事真不少。前几天刚抓进来的张浩听说是你们的同学呢,在所里录指纹留dna时,竟然警报器响了,我们大家伙还以为这小子还在别的地方犯了什么案呢。一查,你们猜什么着?把他的老爸给查出来了。几个月前也是从我们这儿送到看守所的,就是你们的另一个同学强超的老爸!我刚才不就是以私人的身份去了一趟强超的家,跟他说清了情况吗?不过,这个张浩也够倒霉的,自己进去了,本来就体弱多病的老婆经不起折腾,没几天竟也随着他的儿子而去了。哎,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玩完啊。算了,不说这事了,我从强超家回来路过这儿,肚子也饿了,就想上楼来蹭餐饭吃。” “不会?” “这么说,张浩很可能跟强超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 屋子里顿时大惊小怪起来,大家似乎并不关心他是不是真的来蹭饭,而是心里牵挂着再怎么不混世也是同学的张浩的离奇身世和不幸遭遇。 面对这样的狗血剧,饶是“见多识广”的强卫兵也只剩下摇头冷笑了。 而这会儿不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等闲视之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颜欢了。 这对于她和肚子的孩子是一个好消息吗? 呤呤呤,电话声总是在大家兴致勃勃的时候,想要证明它的存在似的,又响了起来。 电话的响声“不同凡响”(公安系统专用铃声),是强所长的。 只见他拿起电话,就习惯性地向在场的人一撮嘴“嘘”的一声,就接通了电话。 一屋子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饶是这样地安静,仍听不出电话里的任何声音。可见警察们的手机保密功能不是盖的。 强所长不住地点着头笑着,临了,才发话: “哎!强超啊,你就打个的过来呗。我在你老同学卫兵家里,一屋子的你的老同学呢,你小子要不不马上过来就等着后悔,哈哈哈。” 强所长说完不等对方回话,就边“狠狠”地挂断手机,边自言自语地笑道: “不给你机会找理由,我看你还来不来?” 强卫兵一看,这下可要炸锅了!我可爱的大舅哥啊!你哪里知道,你要好心办坏事啰!你这么一按可能安的一根随时可能引爆的导火索啊! 现在的情况多复杂啊!颜静刚刚跟自己的大舅哥对上眼,这会儿她的旧爱又要“杀”过来?还有强超的旧旧爱颜如梅也在场,其他的人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情况呢?到时候一旦乱起来,只怕“殃及池鱼”,自己也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啊! 强惠惠当然不知道这些复杂的关系,还以为又增加了人手添了乐的,忙不迭地向厨房走去,她要张罗着做菜做饭以尽地主之宜呢。 而众美女也一窝蜂似地前呼后拥地跟着进了厨房来帮忙。 旁观者清。 没有一丝私心杂念的强卫兵自然把这个看似什么问题也没有的情景,看得很清楚。 颜如梅虽然对从前的男朋友强超感觉已经渐渐模糊,但是当看到自己的“情敌”颜静似乎“另有考虑”时,莫名其妙地就对着即将到来的强超多了一份期待。 而颜静此时的内心最是复杂。 强超留给自己的创伤远远多于短暂的美好回忆。正当自己另有感觉的时候,他却又要扮演一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来了。 真的是上天派过来来吹灭自己刚要升起的爱情火苗吗?只可惜,自己不是女主人,不能随便替人家下“逐客令”的,何况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是自己心仪的强所长亲口邀请的对象呢。自己可不能扫大家的兴,特别是第一次见面就给强所长留下一个任性固执的印象。 (一百三十三) 一会儿工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就被七手八脚地端到了桌子上。 强卫兵忙拉大舅哥上坐。 强所长正客套地推辞着,咚咚咚门声又响了。 强卫兵一边示意大舅哥坐下,一边朝门方向奔过去,还笑着说道: “肯定是强超。这小子,来的正是时候,算是捡个现成的,哈哈哈。” 随着强卫兵手一拉门,探出一个笑容可掬的脑袋来。 此人正是强超! 看到一屋子的美女,特别是颜静呀、颜如梅呀。。。。。。都在场,好像有人故意给自己出个难题似的,强超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不动。 “进来啊,强总。没想到?你小子有口福,一堆的美女忙一个上午,就等你一个人来吃,我们还得抓紧点,吃完我就带你走。”强所长乐呵呵地招呼着强超。 强卫兵也看不过眼了,直接过去就拉强超。 强超这才扭扭捏捏地走进屋子里。 “强超,我们多久没见面啊?变得成熟了嘛!”美女之中的颜如玉作为“毫无瓜葛”的局外人,“当仁不让”地率先发话,意图打破尴尬。 “哪里哪里,哎?你们颜氏姐妹怎么都在?是约好要聚会的?如玉,你这么说,我强某有点无地自容了。我真后悔自己以前的愚蠢行为,祸害了不少的人,还都是曾经的心爱之人。好在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大家都与时俱进了,一起向前看了啊,不会不给我强超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强超低着头念叨着,知道对面都有谁,就是不敢抬眼看。 这要是搁在平时,颜静早就上前好一通抓挠不行!可是今天人太多了,尽是同学,还有多少年没见过面的同学,特别是还有强所长这一尊新“男神”在此,哪敢“造次”啊? 强卫兵觉得这样持续下去,对强超有点不“公平”,就呵呵一笑道: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也放得下,顶天立地的!那里跌下去就在哪里爬起来!你做事一直是轰轰烈烈的,那次我去学校老师们还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呢,你现在不是又有大动作吗?不要总是那么地‘低调奢华’,适当地也出来抛个头露个面,要不然到时候大家都不敢去你的农家乐玩了。” 强超被哥们说的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甩头似乎努力地恢复着自己道: “哎,只是一个小项目而已。目前手续才刚刚跑完,还只是一块空地而已。大舅哥,你今天约的好啊!几次都是你跟卫兵‘拯救’了我的,今天一定得好好喝个痛快!” “不对哟!噢,早就听说咱市里今年已经批了一个叫超强的综合性农家乐项目,好象说是新农村建设的一个典型呢!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搞的?原来真人在此啊!佩服佩服!卫兵啊,到时候开张我们一定要去捧场!哎,项目开工了吗?要不要我们到时都送花篮气球啊?”强所长一听来了劲,连珠炮式地发问,显示他对滨江的市政的关注程度非同小可。 “不会?我还说只是小项目,开工随便哪一天就算了。照大舅哥这么说,我这个项目还有点政治意义的嘛!不行,我回去得好好筹划一下了。”强超笑着直拍脑袋。 “现场就有现成的策划大师啊!你还找什么找?!人家冲着你,肯定不是的也得半价优惠啰,哈哈哈。”强卫兵一听喜形于色,边说还边用手指使劲地向颜如玉的方向戳。 颜如玉不看也知道强卫兵的“弦外之音”,其实按她的思维习惯,只要别人一说什么项目或活动的,脑子里马上就有了大致的策划路子。对强卫兵硬逼自己出手,也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架式,不避不让地接口道: “哎呀,还是强超有本事啊!我就佩服你这种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的男子汉气概!不过,都老同学了,你也莫要相信卫兵的一面之辞啊,我只是小角色而已。再说,我没看到东西,也不能乱说的,那不成了什么‘下车伊始,哇啦哇哇’的了?不过,搞什么都有套路,哪天有时间,也不妨坐下来一起聊聊,相互交换一下看法,也许相互也是一个提高嘛。” “好!高手就是高手啊!随便这么一说,我就有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啊!如玉同学,难怪大家都喊你策划大师呢!果真名不虚传啊!我回去一定得抓紧照办,免得到时候真有领导和记者到现场出洋相!”强超没等颜如玉说完,就忍不住拍掌叫好! “卫兵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同学几个都不简单啊,好像个个身怀绝技、藏龙卧虎的啊! 还有几个坐着没发话的,说不定也是哪方面的专家呢!我原来总高看你几眼的,现在这么一比,我看啊,没有几个在你之下啰!哈哈哈。”强所长也是大开耳界大受“刺激”,溢美之辞不觉溢于言表。 “那是那是,我们班原来一直就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光荣传统呢!这十年过去了,女同胞们还是风采不减当年啊!我真心的佩服!我们农家乐项目初步确定的开张的日子大概就是2007年的元旦,可能刚好过了我们毕业十年的大限,但咱们不讲这个虚的东西。今天呢,我借卫兵家的这个机会,郑重地向今天在坐的各位同学及同学家属发出真挚的邀请,希望届时都能一个不丢地亲临我农家乐现场光临指导啊!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啊,来的人就是贵宾,不管是你从哪回来的,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回来,反正一切费用都算在我强超的头上!十年的同学情,多不容易啊!到时候,我们同学和家属,哟,还有大舅哥这样领导,都一醉方休如何?”强超已经被现场的气氛“点燃”了,边说还边向大家拱拱手。 “强超,你的提议好是好啊,只是我们几个跑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呀。看时间,尽量尽量,来来回回的怕不要好几天?我们四姐妹得好好合计一下,总不能到时候让东莞的厂子‘群龙无首’,哈哈哈。”颜如玉笑着一摊手,极其夸张的样子。 “也是也是,到时再说。不是还有这么多天吗?来来来,菜都凉了,我们走一个。”强卫兵边说边笑着举起杯,要跟大舅哥和老同学强超碰杯。 咣的一声,三杯酒又咕咚一下进了三个人的肚子里。 强所长一杯酒进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 “啊哟!光顾着高兴,我一不小心跟着你们俩把酒都喝了,下午到时候谁来开车啊?” “没关系的,哥,还有我哇。今天你们爷们高兴就是了,但也不要喝得太多啊,免得上脸啊,下午办事别人看着不好。”强惠惠一听就“挺身而出”,自己驾照都拿了几个月了,尽拿老公的车子遛弯,去市区上路也威一威嘛。 “啊,我妹妹几时也考了驾照的啊?不过,我们的警车不是随便谁都能开的哟!这样?你们哥儿俩接着尽兴,我就算了,改日呢再找机会喝啊。等会呢,我就在这儿咪一下,等酒性过了,再上路。俩不耽误,好不好?”强所长边说边自己“解了围”。 “哟,都说女人的心,海里的针,我看你们大老爷们的心思也够细的啊!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好样的!这是对自己负责,对车上的人负责呀!”颜静接过话,笑的甜甜的,谁都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变相地在夸强所长一个人呢。 强所长当然收到了她的“来电”,竟有点不好意思地飞红了脸。 强卫兵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困难户”大舅哥看来缘份来了,真的要解决“困难”了。 颜如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到时候不能随便叫恭喜的,否则万一有变就成了“乱点鸳鸯谱”的“千古罪人”,于是转移话题道: “卫兵啊,今天的这种场合可能问的不合适啊,就当我喝醉乱说的。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在东莞的时候,就听说咱们的班主任王教授跳楼了,闹得满城风雨的,都说跟你有关系。不会真的?还听说咱班同学王英也卷进去了?我一直就想找个机会当面问下你,学校那边当然是不好意思进去了,自己可能差不多成了学校的反面典型了。” “什么?我们班主任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呢?这跟王英有什么关系?”强超比之从前耳朵灵多了,也一下子就反馈出一串的问题来。 “嗨,今天这一餐饭怕是吃不去了。这其中太多的离奇怪涎的事情恐怕不是一两句能够说得清楚的呀。来来来,既然大家伙都想听,我这儿还正有正版的材料呢,说出来只怕要吓死你们几个胆子小点的啊。”强卫兵一听反倒不急,一挥手招呼着大家坐着吃起来。 无酒不成席,不要说男人们一起吃饭没有酒好像就没有什么气氛,女人们不也是吗? “哎,看来卫兵同学是接了大活的啊,咱不能不喝点酒壮点胆?哈哈哈。”颜如梅一看这场面,就想起了众姐妹东莞“义结金兰”的“盛举”,不由得随口一张,讨起酒来。 “二妹,真的要喝啊?男人们在场,咱们还是算了?喝不过他们不要紧,还可能一下子毁了我们一世‘淑女’的英名啊!”颜如玉怕颜如梅在男人面前“失态”,赶紧圆下场。 “哎呀,我的好妹妹,这儿是什么地方啊?这儿是你们三年同学的家,也是你们的家,要喝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啊?白的还是啤的?如梅。咱们不贪那个害死的‘淑女’的英名啊。”强惠惠一听,马上就接过活。作为地主的她,可不能随便扫了“客人”的兴哟。 颜如梅一看这架式,有点“骑虎难下”了,临了只好尴尬地笑道: “我只是一时兴起,没得事的。其实我俩个姐姐啤酒都挺能喝的,只是大家。。。。。。。” 强惠惠一听颜如梅都“透底”了,马上笑着站起来,径直走到客厅,一拉冰箱门,露出直冒冷气的一堆堆瓶装、易拉罐的啤酒来。 “二妹,这下好了,大家都被你出卖了,看来今天不喝也得喝了。”颜静笑着摇头叹气。 “哎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怕什么,不就是喝点啤酒吗?大姐,你几时怂过?我看不说多,五瓶难不倒你?哈哈哈。”颜如玉也是豪气冲天,不过把颜静的实力更露了。 说话间,强惠惠已经把一扎啤酒放在了桌子上。 “呀呀呀,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啊?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强超,卫兵,你们俩看看,你们这般女同学,那才叫一个个带劲呢!你俩大爷们可千万别给我们男同胞丢脸哟。”强所长一看这阵式,不由得发了惊叹,顺便把桌上有另外俩男人“拎”了出来。 “啊呀,为了王教授和王英的故事,看来众位美女同学也是拚了的啊。我卫兵酒量有限,但也不能输了做男人的码头啊!强超,兄弟,你酒仙一枚,关键时候要给我顶住哟!”强卫兵退无可退,一把抓住强超,笑着作鬼子冲锋状。 “哟哟哟,真要打仗了,靠你们俩这怂样哪行啊?你知道当年国民党跟共产党打仗喊的口号有什么本质区别不?”强所长很是活跃,多半有颜静在场,表现的欲望很强嘛。 “怎么这么都带研究的啊?大舅哥,本来想借机会跟你再碰一杯,加深加深咱们之间感情的。哎,考虑到你等会儿还要开车,那这次就算了,免得耽误你正事。不过,你可以负责说口号么?我来代表我们男人们跟美女们走一个。”强超边说边提起一瓶啤酒,一咬瓶盖,然后咕咕咕地给自己满上,对着众美女一拱手。 “哎哎哎,老同学,关键时候别把我给扔下了!我酒量小酒胆还是有的,不行就当来凑个热闹。”强卫兵不甘落后,抢过强超刚开的酒瓶,也给自己满上,这就跟着举起了杯。 “好好好!这样式的才有同学的气氛嘛!二姐,二妹,咱们女同胞可不是什么孬种!来来来,大家一起走一个!”颜静一看俩男同学上了,忙笑着一边应付一边把强卫兵刚放下的酒瓶往两位妹妹的杯里倒。当然,自己也要倒的,只是酒桌上不是讲究‘先人后已’嘛。 热烈的气氛顿时弥漫开来。 众同学在接下来的推杯换盏中,以似醉非醉的状态“领略”着强卫兵关于他那段富于传奇色彩的炒股经历和王教授跳楼的前因后果,心中的种种疑团也跟着一一化解开来。 第60章 超强集约经营 (一百三十四) 2006年的元旦,一轮红日从东方徐徐升起。 伴随着“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的成功注册,紧锣密鼓地筹划已久的农家乐基地建设在这一天正式宣告破土动工了。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大好日子。为了这一天,强超几乎整整准备或者是努力了十年。 在这十年的漫长过程中,强超的个人有过成功,也有过失败,但他始终觉得相对于整个滨江村的老老少少而言,自己的那点成败算不了什么,所以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过自改革开放以来就一直扮演着滨江村的掌舵人的村长老爸的旗子,带领大家干起来。 想当初自大专毕业后的强超竟一时找不到工作,结果只得无奈地开起了出租车。 但强超并不想马上混迹村委从而得以坐实“子承父业”的名头,他深知自己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秉性,所以需要社会这个大熔炉来练就一下自己。所以经过整整十年的社会实践的打磨洗礼,特别是连接几次挫折的历练,使得他“疯狂”成长为一名不管是在沿海还是在内地都“能屈能伸”极具经济头脑的弄潮儿,因此即便混迹于农民工队伍里的他,也能够以其极富前瞻的意识和极强的现场管理能力而“脱颖而出”甚至“领袖群伦”而掀起非一般的五彩生活的波澜来。 强超最让老家滨江村的乡亲们津津乐道的服气之事莫过于:在蒋家村等别的村开出租车赚钱回来盖洋楼的时候,他却带动有“先进意识”的一批开出租车的强家村村民“力排众议”地开起了出租公司,结果每个开出租车的村民收入大增,并在深圳这块热土上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而当本村的村民“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拆迁征收而普遍喜获大笔赔偿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再次勇敢地站了出来,用发生在身边的“正”“反”面教材”“显身说法”,成功地瓦解了一撮小黄毛趁机捞钱的阴谋,并“审时度势”地通过抓住滨江建造二桥的大好机遇,第一次成功地将几乎全村的父老乡亲们统统纳入了几乎是看得见的了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致富发家之路。 这一切说起来十分简单,但任何一件事特别是处在大改革大变动的时期,做起来难度之大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因为这首先是一个改变他人思想或思路的过程。 中国不是有古语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所以,强超这一路走来所付出的“艰辛”超乎常人而理应得到更多的掌声! 而民风淳朴的强家村的乡亲们当然知道什么是好歹,他们在见识了强超的“非凡”后毫不吝啬地为这个年轻人“倾其所有”,给予了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来支持他。因为大家伙基本认定了他就是这个时代能够带着自己走进更加美好未来的带头人! 而强超似乎也没有让滨江村的广大村民们失望。 就在工地建设所需的核心人物--施工员张浩还在试用期的时候,却因为他涉嫌诈骗而锒铛入狱的节骨眼上,强超再次勇敢地站了出来。 强超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吗?这个曾经在滨江企管学校被普遍地视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明星”之前可是没有任何建筑方面的经验哟! 强超之所以胆敢接下从未碰过的技术性极强的施工员的活,一是在学校已经掌握了一定的基础理论知识,尽管一丢就是十年,但真心要摸捡起来也是有可能的;二是好不容易物色的施工员张浩突然身陷牢狱之灾,短时间再去重新物色对于开工在即的农家乐项目工程而言,已经不太现实了。 一向敢挑重担的强超在监狱探视张浩期间得其“真传”,更是信心大增。 翌日一大早,工地现场彩旗飘扬,人头攒动。 这种大场面当然少不了“策划大师”颜如玉的影子。 没错。经强卫兵的“穿针引线”,身在东莞的颜如玉“身不由已”且“退无可退”地接下了开工仪式“场外指导”的活。 所以强超在活动的现场布置和活动的内容基本都是按颜如玉的指点来安排的,这其中包括提前口头预约的滨江市、滨江乡政府机关头面人物一一赫然在列。 按颜策划“指示”,头一天就已经搭设好的主席台足够十来个“大驾光临”的领导的“吨位”,而奠基用的刻有“超强农家乐基石”石碑也安详地停放在工地的正中间。 九点整,滨江市农业局的局长、滨江乡的乡长等上级领导们一一“如约”而至。 强超俨然就是强家村村长的派头,和副村长国叔肩并肩作为“东道主”,纷纷上前热烈地与“有备而来”的大小领导们握手,然后一一隆重地请到主席台上就坐。 主席台下原先还“正襟危坐”的村民们见状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一身红装的王阿娇今天显得格外精神。她看到项目的总负责人、侄子强超下意识地向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马上使劲地鼓掌还觉得有点不够的样子,居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而市里、省里甚至外省的新闻媒体一干人马也是不请自来,“长枪”“短炮”纷纷地找好了位置、调准了焦距后,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台上的大小领导。 领导来的越多,场面越大,强超的心里就越没有底!庆幸的是,老同学颜如玉的这一套“简易”活动方案居然还是很前瞻性地与今天的现场气氛相互吻合,尽管一开始自己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方案时一直觉得太过复杂化。 没错,市里、乡里的头面人物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有这样的安排才不至于冷场或现场“丢人现眼”的嘛。而这些从来就只注重形式的大小领导们,他们要的不就是这块年底捞政绩的“用武之地”吗? 说实话,来到现场的大小领导们,其实并非强超正式下请柬邀请来的,而是在跑手续走关系的时候,出于礼貌性的口头邀请而已。 没想到临了他们居然一个个都能够主动放弃了节假日时间前来“助兴”,强超当然有些“喜出望外”!但又有点“害怕”这种大场面非自己的个人能力所能控制。因为在此之前自己只是预计着本村的老老少少在场而已,所以场面随着场面的越热闹越隆重,对于没有什么主持经验的强超就越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起来。 正当大小领导基本就绪的时候,一辆警车也凑热闹似地闪烁着警灯缓缓开了进来,引得台上的大小领导和台下的村民们好一阵骚动。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这么大喜的日子?! 众人悬着的心直到警车停下来后跳下来一个笑容可掬的人来才算落了地。 强超一看,刚才也跟着众人紧张的心里顿时化作一阵高兴啊!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同学强卫兵和他的大舅哥强云龙强所长来了。 像是看到了大救星似的,强超急忙兴冲冲地迎上去,有点夸张地一把拉住强卫兵。 “啊哟!强超同学,什么情况嘛?今天前来捧场的领导不少的哟!有农业局的、有乡政府的,还有许多媒体记者朋友都来了,看来你小子还挺能忽悠的嘛!”强卫兵一下车,就被现场的情景震撼了,边握着强超的手边感叹道。 强所长看到妹夫与老同学“纠缠”着,就趁机别过强超,健步如飞地踏上了主席台,笑着与台上的大校领导一一握手,相互寒喧着。 强超“亲昵”地贴到强卫兵的耳朵边,略带尴尬地轻声地笑道: “哥们,莫要歌诵我了,这我哪搞的定啊?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推荐的颜‘策划’所赐?场面是上来了,可惜颜‘策划’本人不能到场啊!她已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交待我好多次了,让我做这个主持,这哪里行啊?!我知道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她说的快,我记东忘西的还要临场发挥呢!哎,只怕来的领导越多,越容易看我的笑话哟!还好,你这个大救星来了。我记得很清楚,以前咱班上甚至校方的一些大型活动都是你小子主持的?今天是江湖救急,你小子千万也不要例外啊!算是帮哥们我最大的忙了!哪,这是活动进程的单子,我照颜如玉交待的方案笔录的哟。” 强超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写满字的纸来递给强卫兵。 强卫兵一看这架式,自己恐怕一来就被老同学强超“请君入翁”了,心里虽有不快,但事到如今似乎不接手这一“烫手的山芋”也不是顾全大局的做法。于是略一瞄瞄强超强塞过来的纸稿,顿时心凉了半截:这哪是什么仪式活动台词啊?老鼠尾巴长还写的乱七八糟的,这恐怕就只有他强超自己才知道怎么回事的嘛。 强卫兵哭笑不得地望着强超,本来自己是代表老同学来捧个场,结果他却临时给自己撂下这么重的担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哟!再说台下大小也来了这么多官方的领导,再推辞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自己原来在学校是干个这活,今天这种场合不是完全一样啊?况且这开始在即的活动程序、具体安排自己哪一样也是心里一点没底啊。 老同学不肯接招?!这可急坏了一旁早已“束手无策”的强超! 强超眼看该到的人都到了,活动启动的时间也是迫在眉睫,于是不管强卫兵接不接手,就硬是将强卫兵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往前推,还丢下一句话想把强卫兵给套住: “你小子经常出入大大小小的会场官场,哪种大场面没见过?!灵活应变向来就是你小子的天才标签!今天是该你小子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也算是救我强超一条小命啊!你看你看,台下的村民还好说,关键是台上还有这么多的领导啊!哪一双眼睛不是在看着我的哟?!这纸条临时写的,有点不太清楚啊,你小子就凑合着看。实在不行,你就现场自由发挥,反正这方案也只是我摘录颜如玉的,我看你还是自己看着办!” 强卫兵的退路似乎一下子就被强超这个老同学的“吹捧”给“封死”了,再一看台上台下众人都真的投过来热切期待的眼神,不免有些头大。 说实在话,强卫兵来这之前的路上也曾琢磨过这活动的,但只是限于想着如何帮强超来“锦上添花”的。强卫兵之所以会有点“上心”,完全是因为一路上自己的手机要被几个老同学快打爆了的缘故。一会儿颜静、颜欢,一会儿颜如梅、颜如玉的,不断地要求转达如何怎样的祝贺的,还有说已经快递礼物到现场的。。。。。。 颜氏四朵金花之所以纷纷要选择强卫兵作为“过桥”,当然有她们的“难言之隐”。但局外人的强卫兵很难理解她们的“苦衷”,临了临了,谁来理解自己的苦衷呢?! 没有了退路,也不难再退了! 当强卫兵看到憨憨笑着的强超“执意”要当一个“甩手掌柜”时,脑子里之前存储的“四朵金花”们传递过来的足够的信息让他一下子有了足够的“底气”!而再一看主席台的大小领导和台下广大村民们向自己这边投过来的关切目光开始变成了质疑的眼神的时候,强卫兵当机立断,临场自由发挥一把! 好在强卫兵的“基本功”还算扎实,所以略一镇定,就快速地理出了头绪。 强卫兵一看手表,离颜如玉设计的活动“吉时”9:48分只差几分钟了,于是信步走到主席台上,先后分别向台上的大小领导和台下的广大村民略一点头,然后就操起麦克风抑扬顿挫地开始了他步入社会后的第一次大型活动的主持之旅!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是2016年的元旦,2016年的头一天!中国古话说的好: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所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在这个良辰吉日,我们大家聚集一堂,为的是见证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一个双喜临门的时刻!一喜是我们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自今日起将挂牌成立!二喜是我们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项目落地即将破土动工的日子!(略一停顿,台下就掌声雷动) 虽然今天的气温有点低,天气有点冷,但是市里、乡里的领导们纷纷‘雪中送炭’,给我们超强农家乐送来了温暖,送来了社会主义建设新农村的指导意见和宝贵经验,给我们迷途中摸索前进着的超强农家乐点亮了一盏明灯。下面,请允许代表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的全体同仁,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隆重地介绍今天出席滨江市超强农家乐公司挂牌仪式和项目工程奠基仪式的领导们!” 强卫兵又是略作停顿,台下的观众马上回应了大片的掌声。 强卫兵趁此机会,认真地扫描地一下主席台上就座的各位领导,从高到低的职务先报谁后报谁“论资排辈”的一个也不错,否则活动完了,人家私底下还会跟自己没完! 正在强卫兵准备再次开口介绍的时候,强超突然从自己的背后窜出来,递上一张字迹未干的领导排行表来。 强卫兵一看,满意地点点头,自己不正缺这个吗?虽然这台上的领导大小都见过的,具体头衔却不一定搞得这么清楚,没成想强超这小子也没闲着啊! 强超也冲着强卫兵眨眨眼,然后又一溜烟地溜下了主席台。 强超的这纸条来的太及时了,强卫兵这个时候心里更加有“谱”了,声音明显也比以前的大了一号,中气十足的男高音震荡全场: “今天主动放弃国家法定节假日,莅临超强农家乐工地现场指导的领导有滨江市主管农业事务的农业局局长王长兴局长!(秃顶尖嘴的王局长立即起身向台下鞠躬,台下顿时掌声一片)滨江市滨江乡乡长王长贵乡长!(肥头大耳的王乡长也马上起身向台下挥挥手,台下也报以热烈的掌声。)滨江乡主管新农村建设的王长喜科长(一年轻小伙子腾地站了起来,台下的掌声似乎就没有这么热烈了)以及许多重要的嘉宾,当然还有台下几百名我们可爱的父老乡亲们!掌声热烈地欢迎你们!你们的到来让超强农家乐蓬荜生辉!你们的热切关注和辛勤付出必将催生超强农家乐多快好省地建成开业!” 强卫兵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自己也弯下腰,深深地向台上领导和台下村民们分别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台上、台下顿时掌声大作,经久不息!直到强卫兵伸伸了腰挥手示意才肯罢休。 强卫兵看到现场的气氛高涨,就转身向主席台的领导坐的位置看着说: “下面首先有请我们滨江市主管农业的农业局王局长为我们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王局长笑容可掬地站了起来,灯光正好照到他光顶的脑门,居然反光了!毕竟这种场面他见的多,所以他倒显得泰然自若,顺手从一件略显大号的外衣套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演讲稿,然后情绪激昂地念了起来: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大家好! 在这个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季节,我们济济一堂,共同见证着‘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正式挂牌和项目的开工庆典的双喜盈门的美妙时刻!在这个令人欢欣鼓舞的的日子里,我受滨江市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委托,谨代表滨江市政府,向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表示热烈的祝贺!同时,向在筹备过程中付出辛勤劳动的农家乐的同志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和亲切的问候! 党中央国务院高瞻远瞩,适时提出了建设新农村的宏伟计划。我们滨江市委市政府在省委省政府的英明领导下,结合我们滨江市及市辖县乡的实际情况,务实高效地制定了一系列关于建设新农村的帮扶政策。其中有一条最为重要的就是,从2006年元旦,也就是从今天开始,废除了之前祖祖辈辈一直在上交的农业税免了!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百年大计!也是我市积极响应党中央国务院的召开展开新农村建设的重要标志!我们滨江市广大民众当为这之欢呼雀跃!我们江西省滨江市的各级领导班子包括乡镇级领导班子也及时传递了党中央国务院这一振奋人心的大好政策!并为之奔走呼告!而作为我市财校优秀大学毕业生强超同志能够审时度势与时俱进,很好地把握了我市建设新农村的文件精神,抓住了滨江二桥建设的契机,带领滨江村村民完成了小规模个人农业手工劳作到集体服务行业的转型。我们市直领导非常看重这次重要的转型,它不仅解决了农村发展过程中土地被征收拆迁后的农民出路问题,也是一次农民从分单干再回到集体协作的新农村建设的一次大胆尝试! 虽然,超强农家乐今天才开始成立,虽然超强农家乐的规模还很不起眼,但是它是一个时代一群新时代农民的正确选择!为此,我代表市委市政府,给予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超强农家乐公司一个大大的点赞! 我们希望市、乡各级相关部门也要予以大力的支持。也希望超强农家乐公司以高标准严要求来规划自己的前途!将‘超强农家乐’项目建设成为滨江市乃至江西省的新农村建设的样板工程!(略一停顿,台上台下顿时“心领神会”地报以热烈的掌声) 最后, 我衷心祝愿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继往开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祝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挂牌、开工建设顺利! 谢谢大家!” 王局长说完,还特地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兴许是听到了代表市领导对超强农家乐公司如此高的评价,不等王局长说完最后一个字,台下噼里啪啦的掌声就把王局长的一切给“淹没”了。 强卫兵很佩服地看似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居然能够将一个平常的公司开业上升到如此的高度,就算是照本宣科地念文稿,也能如此地调动光大听众们的情绪,看来这个没有一根毛发的脑门算得上是名副其实地“聪明绝顶”了! 强卫兵也知道乡亲们的情绪高涨原因所在。得到了上级领导们的认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哟!所以放任他们鼓掌加议论长达数分钟。 一旁的王乡长似乎等着有点着急了,他看到强卫兵迟迟没有发话介绍自己,就冷不丁地站了起来,一吹麦克风自己“粉墨登场”了: “时不待我,我自奋发了啊(王乡长说了头一句开场白,自己笑场了还向主持人强卫兵孩子般地一吐舌头,台下的父老乡亲们更是笑成一团)。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滨江村的村民们,大家上午好! 我是滨江乡的乡长王长贵。值此‘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正式挂牌和项目的开工庆典双喜临门的大好日子,我聆听了市农业局王局长的谆谆教诲,谨代表滨江乡人民政府向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的正大挂牌和工地开业典礼表示衷心的祝贺! 滨江乡作为滨江市枇邻长江的鄱阳湖生态区,沿江跨度超过十平方公里。这里不仅环境优美、生态良好,而且交通便捷、经济繁荣,具有十分广阔的发展前景。为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的诞生提供了无限可能!而滨江二桥的大力建设无疑为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的正式诞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和催生的温床。正如刚才市领导、农业局的王局长所言,适逢举国上下大搞新农村建设的和谐气氛中,超强农家乐公司审时度势、应运而生,它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一家集休闲实业于一体的实体单位,它是时代的产物!感谢超强农家乐的带头人、我们乡里的天之骄子强超同志!是他一手策划了这一极有可能载入我们滨江市滨江乡滨江村发展史册的宏伟蓝图! 刚才王局长已经宣布的农业税取消的事,我就不多说了。这进一步减轻了各位农民朋友身上的担子,让我们农民朋友们轻装上阵、大踏步奔向社会主义小康!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中国的改革举世瞩目!中国的改革永远在探索的前进道路上!而今天看起来还微不足道的超强农乐家公司正是这种勇于探索的时代产物!必将为我市乃至我省谱写一卷建设新农村的华丽篇章! 最后,请允许我再次代表滨江乡乡政府对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挂牌成立、奠基开工表示热烈的祝贺!同时也祝愿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各项工作进展顺利,让我们早日看到一个崭新的集体合作经营的新模式! 谢谢大家!” (一百三十五) 王乡长说完,也学着王局长的样子斯斯文文地想鞠一躬。但是由于身体太胖、肚子太大,鞠了半天硬是没有如愿。 强卫兵看到这一情景,有点忍不住想笑,但作为活动的主持,几百号人随时都在看着自己,所以他还是强制地忍住了,第一个拍手鼓掌,算是鼓励,也算是一种遮掩! 台下本来就有些撑不住的村民们已经开始发笑了,但一听到站在台上的主持人“号召性”地鼓掌了,马上条件反射性地配合着掌声四起! 害得本来鞠了半天没鞠成的王乡长又“盛情难却”地再次玩了一把对于他而言似乎是极端高难度的“鞠躬”礼仪。 强卫兵这个时候不知道再找谁上台致辞了,用眼神挑了一下大舅哥。 强所长一看是冲着自己来的,马上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 强卫兵只好作罢了,再一看强超自己,这会儿正抓着一张纸在琢磨什么呢,于是便再次吹吹麦克风,实际上就是要求会场肃静的信号,大声说道: “今天到场的领导很多,说明领导们对新农村建设的关注和对超强农家乐公司的关怀!限于时间有限,我们就不一一安排上台作精彩的发言了! 大海航行靠舵手!最后,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请上我们这次农家乐项目台前幕后的策划人、总设计师强超同志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随着台下和台上的一片掌声,强超似乎有点猝不及防地走上了主席台,还狠狠地瞪了强卫兵一眼,然后才笑着开口道: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 今天是我们‘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挂牌成立和项目动工奠基双喜临门的大好日子,很高兴能有这么多领导、朋友亲临现场,和我们一起分享这份快乐和喜悦,并带来了党中央国务院有关新农村建设的新政策新方向。在此,我谨代表超强农家乐公司,向莅临今天挂牌和奠基仪式的各位领导、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谢意。(略一停顿,顿时台下掌声大作) 适逢举国上下掀起社会主义建设新农村的高潮。滨江市委市政府以及乡政府‘雪中送炭’,及时给我们送来了极好的富民政策,滨江二桥的建设赋予了我们滨江村千载难逢的机会,使我们在土地被征收房屋被拆迁的前提下有了瞄准综合性农家乐的集体发展尝试。说实在话,所有这一切,我们如果说上级领导的意图有些不谋而合的话,那只不过是我们误打误撞运气好罢了!而市委市政府以及乡政府各级领导‘高屋建瓴’的精辟论点给我们迷茫的前行中点亮了方向的明灯,让我们倍受鼓舞,干劲十足! 我们计划报审的这个农家乐项目过程中,得到上滨江市、乡各级领导的大力支持,在此我代表超强农家乐公司一并表示深深地感谢和崇高的敬意!(又略一停顿,并挥手指向台上端坐的几位领导,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正如刚才几位领导所言,我们超强农家乐公司的成立不简单,其实它更不容易!它虽然没有领导形容的那么超凡脱俗,但它肯定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农家乐!它是集休闲娱乐、餐饮、车辆维护保养于一体的综合实体,它将象一颗明珠一样镶嵌在滨江二桥的宏伟工程的边沿上,为源源不断的南来北来的客流、车流提供及时快捷而周到的服务! 我们相信它的建成和投入使用,不仅在我们滨江村的发展史上增添辉煌一笔,还将会引领滨江村乃至滨江市新农村建设跨入一个全面升级的新时代。 承蒙各级领导的关心和大力支持,我们强家村全体村民有信心、有决心、也有能力完成好这个政府交给的建设任务。我们超强农家乐公司全体员工保证以最好的质量、最快的速度、最满意的服务向各级政府领导及广大客户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最后,祝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谢谢大家!” 强超的话音刚落,哗的一声,马上就被台上台下掌声和笑声淹没了! 强超的“脱稿秀”式演讲内再次出乎了强卫兵的意料之外,这个曾经被视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经过岁月的洗礼,的确是“大有改观”啊!而摆在面前的这么一个极具前瞻性的宏伟项目更是明证! 强卫兵原本除了老同学四朵金花塞进自己脑子里的一些“叟主意”和手上强超丢给自己的一个时间进度表和几个领导的名字,其实算不得有什么明确的活动安排,更谈不上有什么华丽煽情的台词了,所以现场所有的一切不得不靠自己的“临场发挥”。 所幸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现场的一切都已经回归到“正轨”了。 没错,强卫兵经过了刚才这么一大段的“热身”,对接下来的现场调控越发自信起来,与生俱来的极强的组织活动能力的细胞一个个被激活了。 这不,强卫兵又习惯性地吹了吹麦克风要做下一个动作了!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强卫兵一清嗓子张口就来: “在今天这样的大好日子里,不仅有英明神武的市乡级领导们亲临现场传经送宝,也有热情似火的乡亲们围坐着见证这一历史时刻,还有母校万千师生的敦敦教诲和殷切期待,更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同学们友情牵挂倾情热盼!下面请允许我通过电话电波的方式来传递一下在现场以外的热切关注的声音!” 强卫兵说完,将手机打开成最大的音量对着麦克风。手机嘟嘟两声后,就传出和蔼可亲的一位老者的声音: “尊敬的现场各位领导,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我是滨江企管财院的院长万精灵。欣闻由我校毕业的93届学生强超同学组织滨江村村民创办的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成立了,作为母校的一员,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和无比的自豪!因为这是我校毕业生在滨江市委市政府各级领导班子的领导和帮助下,在积极响应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前进道路上所作出的一次大胆而有益的尝试。我看过强超同学的项目报批资料,我觉得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它让带领村民共同致富不再停留在口号上,它让洗脚上田的新农民有了新的希望!最后我希望也相信,在市委各级政府的热切指导下,在以强超同学为核心的滨江村农家乐领导班子的精心管理下,超强农家乐一定会是超强的,一定会日益发挥出它的超强威力!谢谢!” 强卫兵马上也跟着说了一声: “谢谢母校万校长的教诲和祝福!” 与此同时,工场现场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强卫兵把手机扬得高高的,目的就是要让电话那头的万校长听到现场的热烈反应。 强卫兵等现场的掌声稀了,马上果断地挂了手机,又重新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同样没几秒钟,电话那头也传出激动人心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强超的同学强勇!我也是我们滨江本土的企管学校学生,我现在在四川成都爱慕家具集团有限公司任职。很高兴听到由老同学强超一手策划的超强农家乐公司今天正式挂牌成立了。这是我们滨江企管学校同学之中最引以为自豪的事情!强超同学毕业后的十年里,摸爬滚打完成了从体育明星到企业明星的华丽转身。他所主导的超强农家乐公司正是举国上下高歌猛进要建设新农村的伟大征程中勇于探索的重要载体!用四川的话来说就是:巴适!当然强超同学能够取得如此卓越的成就,万万离不开我们滨江市各级领导的刻意栽培和辛勤指点。我听说今天还有许多市里乡里的领导亲自到场出席挂牌和奠基仪式。非常遗憾,我分身乏术,无法亲临现场来道贺,我只能在祖国的西南边陲四川成都遥祝超强农家乐公司开张大吉、生意兴隆!并尽快走出一条适合我们滨江村民新时期下的绿色、健康、和谐的可持续发展之路!最后祝到场的各位领导、来宾、朋友以及我们敬爱的广大乡亲们工作愉快万事胜意!谢谢!” 强勇的话音一落,啪啪啪,现场又是炸雷般的掌声。 随即强卫兵又把打给强勇的电话给挂了。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又有电话来了。”强卫兵刚说一句,电话就响了,其实这也是千里之外的策划大师颜如玉精心设计的场景,要的就是这种灵活多变的现场效果。 强卫兵略显“尴尬”地将手机对准了麦克风,马上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强超的滨江企管学校同学颜如梅。我是一个地道的四川娃,现在在东莞和一群可爱的滨江企管学校同学也是我的姐妹们一起并肩战斗在竞争激烈的x型特钢螺栓岗位上。欣闻由我们老同学强超主导的超强农家乐公司在今天正式挂牌和工地开工典礼,请允许我代表我们在东莞工作的四位同学也是四姐妹对此表示热烈的祝贺和祟高的敬意!听说今天来到现场的有许多上级领导和广大的乡亲们,我想借此机会让大家给我作个见证!我之前就是强超同学的女朋友,因为特殊原因我们俩没能走到一起,但是我对强超同学以及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深怀着一份特殊的情结。十年弹指一挥间,我跟强超都走了不少的弯路,在我几个好姐妹的共同鼓励下,今天我就放下了一个女孩子的矜持,大声地对这次活动的主导人也是我曾经的初恋强超同学说一句:不忘初心!明天我还依然爱着你!加油,强超!” 哗---,现场的掌声似乎比以前更激烈了!人们在热烈鼓掌的同时,被这种年轻人新潮的情感表达方式深深地折服!不少人开始在谈论着、寻找着当事人强超总经理! 强卫兵知道后面还有“下文”,等颜如梅的话音一落,马上就“残忍”地把手机给挂断了。而台上台下的人们刚把早已飞红了脸蛋的强超“揪”起来,一个更加激动人心的画面马上就把大家目光给吸引过去了,顿时全场被引爆! 只见一个身着顺风快递的年轻人骑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从远处飞奔而来,摩托车上牵引着两只并在一起悬在空中足有几米见宽的造型象爱心的氢气球,上面隐隐地写“我爱你,强超”等字样。 随着一快递哥摩托车一路奔腾,巨型氢气球也跟着在天空象天上的彩云一样飘动。 现场的热烈气氛一下子被推向了高潮!连台上一向在媒体面前视“个人形象”为生命的大小官员们也忘情地喝起彩来! 而原来只把焦点对准主席台的“长枪”、“短炮”也一下子作出重大调整,纷纷转移了跟踪的目标,一个个锁定红着脸的强超,不由分说地来一顿“狂轰乱炸”。 突如其来的初恋颜如梅“从天而降”地别具一格地当着大众大胆向自己坦露“尘封”已久的爱意,一下子让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强超幸福得象傻子一般欢蹦乱跳;而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不停“扫射”更让不知所措的他彻底放弃了任何的“抵抗”,任由此起彼伏的咔嚓咔嚓声闪烁着不避不让。 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是老同学颜如玉事先策划好的,所以一切正如强卫兵提前预知的那样“情景再现”,但当真正看到这一火爆的场面时,强卫兵还是被震憾了! “主持人啊,你今天这么个玩法算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不错不错,你们年轻人算是玩出了水准啊!以后咱们市里有什么大型活动,那就直接请你去做主持得了!” “哎,这一拔企管学校的学生啊,看来个个都身手不凡的呀!我们在佩服着强超同学,殊不知天南地北的还有许多成功的身影和好苗子啊!就连这一台开工仪式也是‘高潮迭起’啊!我们乡的大型活动真的也特别需要这样的高手在操作啊!” “强超这小子,公司今天双喜临门,现场居然也能上演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好戏啊!” 。。。。。。 主席台上骚动一片,大小领导自乱方寸,不再顾忌身份和场面纷纷激烈地“吐槽”。 而台下的乡亲们更是早就按捺不住地一个个从座位跳了起来,直接拉扯强超起哄,好象村里红喜事闹洞房的人们好不容易逮住了新郎倌一样“不依不饶”地非玩散他的身子骨不放手的架式来。 看到这种情况,作为老同学,强卫兵打心眼里为眼前的这个曾经三番五次起起落落最终还是“崛起”的强超同学高兴,但作为主持人,也怕现场失控,就又开始呼呼呼地吹起了麦克风来。 强卫兵的这一招还挺管用,团团围住强超的乡亲们马上自动散开了去,各就各位,而现场的嘈杂声也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强卫兵知道,领导们此行的真正的目的,并不为看到自己刚才“花哨”的主持而来,而是在这个形式大于内容的农家乐公司开工仪式上露了一小脸而已,于是一瞥台上个个红光满面的领导们,禁不住调侃了一句: “现场各位领导、朋友们,刚才的小插曲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哈哈哈。” 哈哈哈,台上的领导们本来就笑撑了,这会儿主持又来“欲盖弥彰”地幽上一默,真的有些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还夹杂着支气管炎般的咳嗽。 而台下的广大村民们更是“溃不成军”地笑倒一片。 “请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们可要言归正传了。今天我们现场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下面先有请我们市领导农业局王局长、乡领导王乡长、王科长以及滨江派出所强所长和本次活动的主导人项目总经理强超同志一起到公司挂牌位前,准备开启挂牌仪式,大家请伸出你们宝贵的双手,热烈地鼓掌以示欢迎!” 随着台上台下的潮水般的掌声,大小领导“倾巢而出”,按步就班地步入早已被大红缎子遮盖得严严密密的公司招牌下面。五个红色的醒目拉线在风中正瑟瑟抖动。 “请现场的领导嘉宾们各就各位用手带住头上的红线,我一声令下,就正式启动!好!现在是北京时间十点五十八分,我宣布,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挂牌仪式正式开启!”强卫兵边看手表,边大声地宣布。 哗,只见五根红线被五只不同的手按下按钮后,象五条红色的精灵,“争先恐后”地从上向下游来,一大块红缎子跟着徐徐地从上到下一点点褪了出来,好象新娘子的盖头被人慢慢地掀开一样,最终露出了神秘而又庄重的秀有“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铜底红字的挂牌的面目! 现场立时响起炸雷般的掌声。 而媒体们的长枪短炮也适时地像开机关枪一样好一顿猛烈地扫射!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就正式成立了!这也是我们今天下一个重要活动:超强农家乐公司工地奠基的重要的唯一的合法的载体!下面有请各位领导依次走到工地基石前面,抡起铁锹,只等我一声令下,就全部对准刻有‘奠基’二字的基石抛土!各位领导、各位乡亲们、各位朋友们,你们大家现场的掌声在哪里?!”强卫兵接着把现场导入了下一个程序,临了停顿了一下,做了一个夸张的下蹲姿势,并顺势把麦克风对准了现场的广大乡亲们。 啪啪啪,现场顿时掌声雷动,乡亲们个个笑逐颜开,这种全员脸蛋尽皆红润的景象与现场两旁的红色彩旗交相辉映,浑然形成一体,煞是好看! 看到大小领导们一个个抡起了铁锹,强卫兵又是“故技重演”地看看了手表才发话: “各位领导们、各位乡亲们,现场的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的重头戏马上就要上演了!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零八分,请记住这一历史的时刻!我很荣幸地宣布:超强农家乐项目奠基仪式正式开始!” 哗哗哗! 现场疯狂的掌声、尖叫声和领导们“奋不顾身”的抡锹抛土声、喘气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官民同乐、共赴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新征程的交响乐章! 第61章 五一归来 (一百三十六) 都说:成都是个慢节奏的休闲城市;成都人是最懂生活最休闲的群体。 在现实生活中最能体现休闲状态的最重要的载体,莫过于中国人千百年来上到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约定成俗、百玩不厌的麻将了。 成都人对于麻将的热衷程度,超乎一般城市一般人的想象!凡是亲身来过的成都的,没有不被其麻将之风泛滥于大街小巷的严重程度折服。没错,它是如此地深入民心足以让每一个初来乍到成都的外地人“触目惊心”、“叹为观止”的。 至于人们常挂在嘴边的“少不入川,老莫走广”的“忠告”,在成都呆了两年的强勇倒是保留着个人的看法。因为本身到哪就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罢了。 而四川之所以自古就被视为美女的故乡,确实有它特别的地方。 强勇发现,在四川在成都的美女美在肤色,仔细“研究”不难发现:在这儿真正称得上美女的其实并不多见,几乎占不到总数的百分之一。但她的美却是晶莹剔透的,不管你是几岁的活蹦乱跳的小女娃儿还是七老八十的步履蹒跚的老奶奶、老婆婆,个个皮肤无不像陶瓷一样洁白无瑕。究其原因,可能跟这儿的地形有关。大约因为这儿是一个盆地,就象一口大锅似的,美女们的“玲珑剔透”八成都是“蒸”出来。 也可能就是因为四川人举世无双的休闲习惯,成都的企业公司不管大小,但凡是只要开得出来,除了正常的国家法定节假日外,每个月都会考虑安排一天“地方特色”的“休闲”时间。如果员工当月不想利用,也可以化整为零地集到一定天数来一起“享受”。当然,从来就对玩不感兴趣的极少份子或暂时玩腻了的员工,也可以申请取消这些“休闲”时间,换来一天多少钱的“经济补偿”哟。 四川人还有一个有别于全国大多数省份或城市的消费习惯,那就是:作为四川人或者说成都人,可以没有房,但绝对不可以没有车。为什么?因为有了车,麻友们随时一个电话,自己就可以驱车直奔“三缺一”的麻将桌上。所以四川特别是成都的私家车的保有量竟一直位居全国三甲之列! 这一切并不是能从书本上就可以得到的“知识”,而是强勇闲下来的时候“道听途说”然后经过多次验证所总结出来的,而且相当一部分的见闻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这不,自己这次趁五一节回滨江就顺便搭上了之前累计长达十多天未休的假期呢。 不回来不行啊! 想着近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老婆跟自己通话时都能听到她那一阵阵忍不住的真、假咳嗽,强勇就心疼不已。 而老婆每次只说自己可能是之前得了感冒未注意,现在严重了而已。 强勇也曾多次在电话里叮嘱老婆上大医院看看,可能是一个人不好去弄,还是为了省钱省事,老婆每次口头敷衍着实际就一次也没去,所以说了也只是白说。 其实说起来每次趁着自己回来不多的时间,强勇带着颜之夏也没少上滨江的医院看,叫得出名的一医院、二医院、三医院都跑遍了,但每次的治疗都是开始几天有点效果,之后就咳嗽依旧了。 强勇坐在从成都直达滨江的火车上,听着火车上电视视频上不断地闪现着举世瞩目的三峡大坝全线建成的特大新闻,听着南来北往的乘客们夸张地谈论着诸如苏丹红、瘦肉精之类的各种八卦,似乎还怕“语不惊人”誓不休,甚至还言之凿凿地指证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某某某都有判刑的可能。 强勇很佩服这些热衷于“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者的一张水嘴,就这么得巴得巴的“猛料”一个接一个抖落出来,似乎比最权威的新闻媒体掌握的东西还要多、还要快! 哎,这个社会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经济越是发展的快,伴随而来的却是越来越有可能出现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的问题来。 就说自己,掐指一算,出校门那可就是已经整整十年了。这十年变化的不可谓不多,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其中进步的东西仍是主流。就象身边的信息网络发展一样,几年前还是传呼机满天飞的,一会儿工夫就变成水壶一样有大哥大,没多久就成了小号的不灵通、掌中宝什么的,翻盖的、平面的任何款式都有,听专业人士说往后还会出现可视频的3g、4g、5g类的智能手机呢。这些通讯工具是大大方便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信息的传达,但人与人之间的“问题”并没有因此减少了甚至消失了,相反好像是越来越多了并且也总是如影随形,亦步亦趋啊。因为很多时候,电话里的沟通并不能代替面对面的沟通,并不能代替真人显身的效果啊! 对于强勇而言,感受最深的莫过于:多年来自己人在外面、心挂家里,遇到真的有事包括婆媳之间关系需要“协调”时却时常感觉“有心无力”啊!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有时候不得不“睁一眼闭一眼”,让她们自己去“消化”,并自我安慰甚至幻想着“时间是最好的老师”、“时间会磨平这一切”的。 是啊,对于一个长年出门在外打工的人而言,最担心的不就是家里的那点事么?什么叫“后顾之忧”啊?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多年来强勇冥冥中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看似平静的家里,实则暗藏着“惊涛骇浪”。这当然所指的就是天底公认的最难处理的婆媳关系了。 老妈叶芬“刀子嘴,豆腐心”的个性以及习惯了一个人说了算的心态,强勇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因为父亲的突然“失踪”,她又当爹又当妈的,对外完全是一个女汉子的形象,什么事都自己想办法来解决,也就养成了什么事都自己说了算的习惯。所以自己从小到大,与她相依为命,对她也只能“言听计从”。这样的结果是自己到了深圳这个完全凭借个人能力生存的地方一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不怎么适应自己才“反省”出来的。 当然,客观地讲,老妈一路来的“言传身教”也带给了自己许多可贵的品质,比如做人首先要有诚信,比如做事要想成功必须不屈不挠等等。 而老婆颜之夏率性耿直的性格几乎与老妈如出一辙。 婆媳之间的关系难以处理的原因有很多种。但如果投缘的话,可能就会相互包容并形同母女;但多数情况下,这种关系很容易被弄得很糟糕,极有可能形成婆媳间相互提防着、长期“冷战”甚至“形同陌路”的“悲惨结局”。 是啊,就算原本再好的婆媳关系日子久了,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难免的;再加上双方之前生活成长的地域文化的差异、角色和时空的变幻,随便对方说一句什么话,只要不在和谐的节拍上,就能派生出许多“合理”的想象和是非曲直来。 所以,老婆颜之夏和老妈叶芬这样的一对婆媳长期生活在一起想要和谐甚至融洽的关系,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强勇记得很清楚,女儿强劲出世没多久,老妈就与老婆为吃人奶还是吃牛奶的选项上不愉快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在自己极力劝说下“申明大义”的老婆才心有不甘地放弃了自己的主张,婆媳关系才得以“和好如初”的,但是不是真的很彻底的那种便不得而知,求同存异地有所保留完全是可以肯定的。 后来女儿强劲会走路了,婆媳间又为是大人带小孩玩还是让孩子自己玩、是要孩子随性还是要乖乖听话的各执一端。这个问题实际上贯穿了强劲学年前一直到现在的整个成长过程,弄的小小年纪的强劲有时候夹在中间竟有点“不知所措”或“无以适从”呢。 自己这一趟虽然表面上是奔着老婆的感冒咳嗽而来,但心里还有一种准备,那就是对这方面的诸多难题她们俩肯定或明或暗地也会“准备”不少来考验自己的。 哎,有一句话叫什么:婆婆是面鼓,当面说媳妇;媳妇是面锣,背后说婆婆。 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面对婆媳之间的那点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事情和微妙关系,强勇有时感觉自己就算亲临现场也好难判定,所以最好的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火车像一个不知疲倦的老人,拖着一车的人沿着既定的轨道没日没夜地奔跑着。 不知什么时候,忽停忽开的火车突然戛然而止了,温馨提示的广播声几乎同时响起: “旅客同志们,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滨江车站到了,请全体旅客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欢迎下次再次乘坐本次列车,祝你们一路顺风!” 不会?这就到滨江了?这才几个月没坐过火车就变化这么大?以前哪趟不是二十七八个小时啊?现在怎么才二十小时出头一点点的就到了呢? 看来新闻上大书特书的火车提速一点不假! 强勇拎着行李,随着人流涌向出站口。 出站口上手持什么什么招待所牌子使劲挥舞的男男女女们热情得让人有点“害怕”,而不由分说就直接上前拿你行李“逼”你上车的的士司机也没有给人多少安全感。 强勇并不打算打的,因为自己的家离这儿坐公交也就三、四个站的车程。但步出出站口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扫描着,看看是不是还有熟人比如“墙头草”之类的身影。而曾经与他为伍的强超是不可能再在这里显身了,元旦的时候不是已经风光地举行了“超强农家乐公司”的盛大开张仪式了吗? “这不是我们从成都归来的着名的强总强勇先生吗?今年怎么回来这么早啊?”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强勇的背后传出来,显然不是强超的,也不是“墙头草”的。但来人却一口叫准了自己的名字来,这让强勇不由得吃惊地回头一望。 “怎么不认识了?我是之前跟你的老同学强超在深圳搭伙开出租的王龙水啊,蒋家村的开出租的那个,强总想起来没有?”王龙水边笑着说边向强勇递过来一支烟。 “噢,原来是小王总啊!小王总你莫要见怪啊,咱们俩单独见面的机会少,不过我之前可是听强超经常说起过你的。你不是在深圳跟强超他们一起混发了在开出租公司吗?怎么又跑回滨江来单干了呢?”强勇边说边笑着一摆手,示意不抽烟。 “哎呀,莫要谈了,先上车,勇哥。我先说好啊,这次我会直接拉你回去,勇哥,不要跟我扯啊,肯定不能收你的钱的。勇哥,我看你刚才的神情好象在找人的样子,不会是在找我‘墙头草’哥哥?哟,都是老黄历了,他也早多少年前就跟超哥去深圳混世界去了!那可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我知道你们滨江企管学校出来的都是牛逼的狠角色哟,超哥可是跟你勇哥一样的牛逼,你们这些大学生都是有本事人哟,哈哈哈。”王龙水虽然年纪不大,但一听说出来的话却尽是老气横秋的世故练达。 “哟,喊你龙水同志还是喊你小王总呢?我看你年纪轻轻的知道我们的事件倒不少嘛,只是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有本事啊!人家强超那才是真本事呢!你小子肯定都知道的,元旦不是刚搞了个大型的农家乐这么大件事吗?我不相信你小子没去的。哎,龙水老弟啊,我本来这一趟回去不想打的的,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勉为其难’地坐下你宝马,享受一下我龙水老弟的优质服务。不过话说回头,的车我可不坐啊!我知道你龙水小老弟也是靠这个职业为生的嘛,我坐别人的车也是坐,坐你的也是坐,那就还不如坐你这个老熟人的,对?”强勇不好意思回绝王龙水的好意,于是边说边示意王龙水打开车尾箱,自己要把行李放进去,然后边笑着继续说道: “这年头什么都好难说的,但‘剩者为王’还是很大行其道的哟!你龙水老弟年纪轻轻的这么醒目,能够在这个行坚持这么久,我看将来肯定是的士大王的哟,哈哈哈。” 强勇放好行李,绕到车前一拉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驶位上,长吁了一口气。 “勇哥,你莫要太抬举我了,我王龙水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哇?真有本事,还天天抓着个方向盘围着火车站讨口饭吃啊?我早就想跟你勇哥和超哥一样出去天南地北地闯荡了!哎,也怪我自己书读的少,我可是打心眼里佩服你勇哥跟超哥这些喝过墨水的大学生呀!是不是沿海对你们这些大学生会施魔法啊?你的成就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比超哥的差不到哪里的。我最好奇的是我的超哥,你说啊就几年的功夫,之前谁不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啊,不就在沿海转了一圈么?回来后整个人就完全变样了,真正地‘脱胎换骨’了!别的我不知道,就说他最近整的那个农家乐项目真的是很前卫的,就我这么破的眼光都看得出来这跟当前政府提倡的新农村建设的时机很合拍的啊!勇哥,你说的没错,开业当天我是去过现场的。哎呀!不晓得几多领导都来给他捧场呢。我看以后呀,这小子这农家乐马上就要大把大把地收钱啰!”王龙水看强勇收拾停当,就发动了车子,慢慢地开起来,但他的话却是听起来蛮有思想的那种。 “莫要灰心,龙水老弟,你还很年轻嘛,有的是机会!再者社会本身就是一所大学,你把这所大学念好了,一样到哪都是吃香喝辣的社会大学生,一样也会很有出息的!哎,这个世道变化太快了,我一个天天在外跑的人,好多事都有点转不过弯来呢。不过,龙水老弟,你要相信一点:并不是你最聪明就最会赚钱,你太老实就活该倒霉,你说是不?我相信老天它是长眼的,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特别是象你这样勤奋向上之人。”强勇就喜欢跟有思想的人交流,自己随口抛出的话题也是“份量不小”,够王龙水啃半天的。 谁知,他个王龙水却似乎早有准备,边开着车边笑着接话: “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啊?这么多年做什么事,靠老天爷就算了?反正我觉得它不会太帮衬我的,我只相信时运,做什么事成与不成,这个运气总是占相当的成份。你就说这满世界买房的事,我看就很难说明问题。我有两个老弟,最好玩的,这两年硬是把我给整糊涂了哟。他们俩都想买房,大老表是钱少但胆子大点的,拿我们乡下话说就是有点憨相的那种,他老先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啪的一下就整个按揭,结果年底房子到手了,合算起来一平方二千块不到。细老表就是公认的醒目仔,手上撮着那时就足够全额拿房的钱在犹豫呢。因为他的门路多,偶尔听到人家什么领导透个风说是要控制房价,估计着等一段时间房价可能会跌下来,哪知道,房价不但没跌还噌噌噌地连升三级,现在不是均价快突破四千了吗?几个月的事,撮在手上的钱现在只够付个首期了。哼,现在的首期哪不要五成的啊?所以我这个细老表到现在房还没买,买什么买?将哪还买得起啊?所以每次看到有房的大老表,就气不打一处来!哈哈哈。” “哦,滨江这弹丸之地还能整出这样精彩的买房故事出来啊?不是说滨江属于内地的四线城市吗?房价跟一般的县城也相差无几?哎呀,幸好我的房子早几年就买好了,要不一旦成了你说的那个细老俵,我还不后悔得打头啊?!”强勇也开始为王龙水的话题在深深地“检讨”,不再“计较”比自己小得多的王龙水的年龄了。 “是啊,这两年滨江的房价涨的太快了,也难怪我们村开出租发达了的都要自己建小洋楼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些人非常了不起,但是我自从跟超哥去了深圳以后马上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我们邻村就是强家村村啊,在超哥的带领下不把赚的钱拿回来盖体面的洋楼是对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要用这些钱来盘个出租公司的,现在有钱了又整个农家乐的,这一下子就把我们蒋家村甩到十万八千里去了!你看我们村现在哪家不是洋楼,但手头上就是没有什么钱,村民们一味地只知道在外打点死工!好了,现在盖的洋楼也没什么人住了,新洋楼又怎么样?没人住一样很快就变旧了变得开裂了,到最后还不是跟烂尾楼一样?!再说打工总有打不动的时候,等咱村的村民回来还不就是一个个两手空空啊?!哎,我就是看不惯这些,才没有跟我们村的人在深圳开出租的在一起的,一个人跑回来嘛!回滨江钱是赚得少点,但是人单纯些,不用整天跟这些老古板的纠缠在一起,我也落个轻松呗。”王龙水似乎并不“拘泥”强勇的观点,他还能“推陈出新”地带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实在让强勇有点不敢小瞧了。 说实在话,强勇有时候其实也挺佩服强超的。 换了自己,在一群“农民工”中混迹首先自己可能就会因“水土不服”而败下阵来的;而要做到自己“出于淤泥而不染”地生存下来已经相当不易了,还要自己“脱颖而出”地成为带领村民们建设新农村的时代弄潮儿,哪可不是动动嘴皮子或者使点蛮力就能“如愿以偿”的哟。何况一路来强超还被熟悉的人早已贴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标签来着,要亲手撕下来那得多付出多少努力啊?! 看来,强超的成功似乎没有多少运气的成份,甚至比一般人来的更不易啊。 正这么想的时候,强勇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小区,于是挥手叫王龙水停车。 (一百三十七) 强勇下车后,从车尾箱取出行李,丢下车费,跟王龙水“撕扯”一番就挥手告别了。 想着马上就要回到阔别已久的,不,是期待已久的新家,强勇顿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马上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了!尽管手上还拎着个不小的行李箱。 而估计着这个点老公差不多快到小区的颜之夏,早早地领着女儿强劲兴高采烈地恭候在小区的十字路口。所以,老公强勇几乎是一下的士,就已经进入了自己视线范围了。 而女儿强劲眼尖,远远地看到了老爸的身影时,竟不顾一切地像小鸟一样飞奔而去。 强勇看到这一感人的场景,竟有些激动起来,丢下行李箱和手上的其他行李,张开双臂也一路小跑地向女儿强劲飞快地迎上去。 当女儿强劲扑到自己的双臂之上的时候,强勇兴奋地托起女儿的双臂,旋转起来。 “强劲,小心点呀,这儿来来往往的还有不少的车子哟!还有你强勇,这么大的人了也陪着丫头疯,一堆的包包也不打算要了哟?我可背不起的啊。”颜之夏“小别姓新婚”,被女儿抢了自己的“风头”,只好红着脸提醒着老公。 强超闻讯还是“勉强”地托着女儿转了两圈,才收了手。然后放下女儿,一手拉着行李箱和其他的行李,一手牵着她的小手,信步向老婆之夏的方向走去。 “你不累啊?赶一天的路,还有力气跟强劲疯呢,我看你以后就呆在家里天天在家陪她疯么?”等老公走近了,颜之夏才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不累不累,我一看到你跟强劲啊,再怎么样也不会觉得累了。哎,回家的感觉真好啊!咦,老婆,你的咳嗽好点没有?”强超笑着回应,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临了不忘关心一下在家里里外外“独挡一面”的老婆。 “哎,还是那样,时好时坏的,好像总治不断根似的。你这次回来有几天的假呀?”颜之夏简单地“汇报”了自己的病情,然后就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端了出来。 “你猜多少天?”强勇不答反问,脸上透着狡猾。 “大不了三天呗,国家不是已经取消了五一黄金周的吗?你们公司看你路途遥远或者还能宽限你几天不成?”颜之夏“言之凿凿”,其实早已“入乡随俗”的她所说的都已经结合的滨江现时的“行情”而已。 “亏你还是个四川人,成都的行情你不知道啊?你老公我五一是只有三天的假,但加上平素日累计下来的休闲日就多了,哎,有十天这么多呀,我想在家多呆几天,所以就一次性把这些累计的假都请下来了。这次咱们有时间了,咱们到时候一定去北京上海武汉这些大城市的大医院好好查查,我就不信这些小毛病还能治它不好?”强勇似乎对老婆的答案有些不满,但字里行间却尽是对她的病情的关切。 “噢,对对对,你不说我早就把自己滨江化了呢,哈哈哈。哎呀,也没什么嘛,你又是大城市大医院的,搞的好像我病的很严重似的。”颜之夏被老公见面就一阵抢白,不禁失声笑了,笑的有点苦涩。 “滨江化好哇,说明我老婆你适应能力强的嘛!有什么不好呢?!只是你这小毛病拖久了也不好,对不?我这不是在给你压力啊,我是在重视你这病哟。你想我平时都不在家,家里什么事里里外外的不得都靠你一个人么?可不得马虎大意哟。”强勇似乎只顾说话,没看老婆的脸色,所以说的也是轻松得很。 “老爸,你从四川这么远回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没有啊?”女儿强劲突然停止了脚步,仰着头认真地插个了话。 强勇一看女儿一本正经索要礼物的样子,心里就乐了,忙不迭地笑着说: “有有有,当然有。老爸呀,什么东西都可以少,就是不能少了我们家小公主的礼物啊,但是可以等我们回家再看好吗?” “这还差不多,老爸,闺女我爱你。”强劲笑着嘟着嘴,显出开心的样子,然后转身就蹦了起来。小孩子的快乐,其实很简单的。 “切,你们父女俩还真有心啊!就我老太婆一个人可怜着,没人疼没有爱的啊。哎,从小一泡尿一泡屎地拉扯大,没事儿整天还跟着我屁股头转呢,老爸这么就没回来,一回来一个小礼物就把强劲收买了。哎,老妈我真的好伤心哟。”颜之夏看父女俩亲密无间的样子,打心眼里高兴,嘴上却故意说着有点“违心”的“酸”话。 “老妈,别这样了,我只是想尽快得到老爸的礼物而已嘛!我最爱的肯定还是你这个老妈的嘛!哎呀,老妈你这种醋就不要吃了?再说老爸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就当我逗他高兴一下好不好?大不了等下我收到礼物马上就交给你,这样总可以?”强劲也不知道大人的话哪句是真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惹得自己天天粘着的老妈不高兴了,忙急急笑着地改口讨好道。 “强劲,你真以为老妈那么小心眼的啊?你老妈只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再说,你老爸有你的礼物,还敢少得了你老妈的啊?哎,强劲,最近学习怎么样啊?噢,还有,五一假期你们学校放几假呀?”强勇跟女儿说着,还冲后面的老婆一笑。 “我们学校还不是三天,还能长得起来啊?烦都烦死人了。”强劲回过头,边说边冲着老爸扮个鬼脸,然后就紧跑两步,挨上了老妈。 不远处的一间开着门的麻将室里传来清晰而又嘈杂的搓洗麻将子的声音。 强劲小手一指那麻将室,小脸儿又仰起来对老爸认真地说道: “老爸,奶奶没事儿经常在这间麻将室打麻将呢!说不定这会儿她还在呢,老爸,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奶奶啊?” 强勇闻讯边朝女儿所指的方向瞄瞄,边笑着说道: “走走走,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家。奶奶打麻将有什么好看的?说起打麻将啊,也亏得成都的那些男男女老老少少的人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硬是有三百六十天天天呆在麻将桌上的。整天啥事也不干就干打麻将这一件事,还整天忙得好像要死的一样。” “各个地方的人有各个地方的活法啊。许多老年人自娱自乐地不也活的好好的?关键是要保持一个不赌大钱的娱乐心态。特别是老年人呀,媒体上不是有说经常打打麻将能预防老年痴呆症吗?”颜之夏笑着不以为然地“抢白”。 “回来了,强勇。老远就听你们几个说话的声音了,你媳妇说的是对的,我不就是不想得老年痴呆症才来跟姐妹们一起打打麻将吗?”突然从麻将室冲出一个人来,似乎是算准了强勇一行人要经过似的,边招手边笑着接话。 “哟,我说了奶奶在这儿?(面朝奶奶)哎呀,奶奶,你的耳朵可真灵啊,说明一点儿也没有变成老年痴呆啊,哈哈哈。”强劲冲着迎来而来的叶芬笑说着,临了又仰起头看看自己的老爸和老妈,好像是在为自己答的多好要讨个表扬一样。 “老妈,打麻将能预防老年痴呆是不错,但也要适可而止的啊!整天趴在这里,没病都要打出病来的,许多老年人腰椎间盘突出就是打出来的哟。(面向强劲)为了奶奶不得腰椎间盘突出,以后就由你专门负责监督奶奶好不好?”强勇也笑着回话,还趁机交给女儿强劲大一个光荣的任务。 “好好好,老爸,你就放心,奶奶很听话的,我肯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哟。”强劲天真浪漫,从老爸那里一下子得到了信任,一脸的满足。 叶芬身子一蹲,双臂一张,笑着对孙女强劲说道: “小宝贝,快点过来奶奶这里,让奶奶好好‘贿赂’你一下。可不能随便给你老爸、老妈打奶奶的小报告哟,这样奶奶会很伤心的。” 强劲一松老妈的手,很乖巧地向奶奶奔过来。不过她没有马上寻求奶奶的“熊抱”,而是将小嘴贴到奶奶的耳边,一本正经地轻声说道: “那就要看奶奶的表现了,可不能再惹我妈妈生气了。” 原本挺和谐的一个画面,让强劲的一句“童言无忌”给搅得七荤八素的。 强勇似是听起来了其中的某些味道来。看来自己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妈这对本就难以处理关系的婆媳之间关系处理得跟自己猜测的一样“并不融洽”啊,甚至表面一团和气的背后极有可能是双方的矛盾重重啊! 一家人的谈话一下子也因此尴尬地“静止”了下来。 “走走走,都差不多要一起回去了。今天晚上就谁也别劳动了,我们一家人找个餐馆好好吃一顿,怎么样?”强勇一看这不是什么好苗头,自己虽然不清楚具体有什么情况,也不可能马上现场扮个和事佬,就赶紧转移话题来打个岔。 “哟,你以为你在外真的发了大财啊?还是你怕人家不晓得你在外面搞了好多的钱一样?动不动就要到外面吃的!切,你以为外面的餐馆吃很方便吗?不卫生不说,还一个个贵的要死呢。”颜之夏马上否决了老公的一番“好意”,因为她老早就知道老公今天要回来的,所以自己一早就买了鸡鸭鱼的,到外面去吃不就“浪费”了一番心意吗? “这就是要过日子的人才说的话啊,强勇。说实在话,我跟之夏经常有些不同的观点、想法,不过她说在家吃这一点我还是比较赞成的。之夏真的说的一点都没错,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能节省就节省一点嘛。我其实没事在麻将里消磨时间,眼睛也经常瞄着她和强劲的,她一大早就买这买那的,我哪知道是为你回来准备的啊?(面朝儿媳,有点讨好似的)之夏,你说我这个做婆婆的是不是也真够笨的啊?!哎,勇儿,你大手大脚的,到底是不当家不知油盐柴米贵啊!”叶芬颇有同感,“大气”地帮腔着媳妇起来了。 其实,说起来叶芬跟媳妇颜之夏原来也没有什么好大的矛盾,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累计起来而已,但是彼此一旦搁在心里没有及时进行沟通“处理掉”,日子久了难免会为了似乎并不重要也不成立的比如说是“谁说了算”这一类的小事心里相互起“疙瘩”,“磕磕碰碰”甚至“敬而远之”便在所难免了。 很快就到了家,新家。 每个人进门后都自觉地换了新鞋。 新家就是感觉很温馨啊!强勇边放下行李边欣赏着新家的装修风格和新添置的家具等等,临了免不了要啧啧地向老婆颜之夏竖起大拇指以表彰她的劳苦功高。 看到装修这样漂亮的新家,自己一分钱没投不说,还一分力气都没出的,叶芬看到强勇的那个喜形于色的样子,突然“反醒”出自己整天坐在麻将室里玩的有点过份,儿子回来了,应该要“表现”一下,于是就把袖子一捋,噌噌地往厨房里跑。 颜之夏把强勇的东西拖到自己的房间,跟上来的强劲笑容可掬向她伸着手。 “啊哟,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小东西,读叔好像还没看到你这么用心的?还真的追过来要礼物来了啊?”强勇一看就乐了,边笑着说边从口袋里象变魔术一样变出一个小女孩们最喜欢的动画片巴巴啦魔仙用的折叠魔法棒和一顶小巧玲珑的魔法帽来。 “我要我要我要,老爸怎么知道这些都是我的最爱啊?”强劲一看,就急不可待地跳着从老爸的手上一一抢走了这些正适合自己的小玩具,屁颠屁颠地往自己的房间跑。 “你不是说。。。。。。”颜之夏看到女儿走了,刚想也孩子般地笑着索要自己的礼物,话说了才几个字,嘴巴就被老公拿一个长长的盒子给堵住了。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颜之夏边嗔怪着顺手拿下了眼前的盒子,边继续唠叨: “你以为我是强劲啊?一点小恩小惠就想把我收卖,本小姐没有那么好糊弄的。” 可等到颜之夏好奇地翻开盒子一看,眼睛马上就直了,压低声音生怕厨房里的婆婆听到似地一撮嘴唇,激动地嘘声道: “啊?这么大条的项链啊,想了好几年没敢买呢!你也真舍得敢乱花钱啊,这么粗的一条怕不要好几千块?” “没几个钱的,哎哟,我想买给你已经好久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忙乎着,这点东西算什么呢?也只是稍微表示一下我对你的感激之情而已。再说快要过年了,也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强勇笑着边说边伸手就想将项链给老婆戴起来。 “不行不行,这么贵重我们还是先放起来,我得去厨房帮妈忙做饭了,要不然我们大家都乐在一起的就她一个人在那张罗着,心里肯定不好受的哟。对了,你这一趟不会没给妈带什么礼物?大家都有了,没她的份,她也会很伤心的哟。”颜之夏轻声地笑着说,还用手指向厨房的方向用力地戳戳。 “切,哪能呢?只是老人的东西到处都一样没有什么好买的。成都那个地方的电热毯和锈花的纱巾还是比较出名的,价格也还好,我想来想去就各买了一样,挑了妈最喜欢的颜色。值不了几个钱,但这些东西在我们这边肯定是找不到的哟。”强勇似乎早有准备,接口就是一堆的“心得”,还向自己的行李箱指了指。 看来强勇在回来之前挑礼物还是很花了一番心思的。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点去拿给妈呀?礼物这东西可是过了今天再拿出来明天就会变味了的哟。你妈这个人很精的,你又不是晓得。如果明天你才拿出来,她就会百分之百以为是我不要的东西才给她的哟。”颜如玉忙从强勇的行李箱里翻出这两件东西来,边说着边一把塞到强勇的手上,然后还催促着他赶快送给婆婆。 “你去给不是更好吗?也借机让你这个媳妇给婆婆卖个人情啊。”强勇双手接过东西,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却都是借机改善婆媳的关系而已。 “切,就你会想啊?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啊,这礼物要是我买的,我自然自己拿过去,妈也肯定乐于接受的。现在问题是,谁都知道东西是你千里迢迢地从四川买回来的,不是我不想借机做个好人啊,你妈的个性你这个做儿子比我该更清楚?她肯定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媳妇在支配的,就是勉强接受了,心里肯定也是老大的不痛快哟。”颜之夏说的“头头是道”,临了还把强勇向房门外推了一把。 强勇听罢顿时感觉眼前的老婆真的比以前成熟多了,这么细致入微的做人道理都能掂量得出来,心思细得有些地方连自己都要好好琢磨一下才知道她的真实意图呢。当然,这也说明她在搞好自己的“大后方”的过程中,已经略显“委屈求全”地尽量在“将就”着从来喜欢“说一不二”的老妈了。 恭敬不如从命。 强勇不再分辩,拉开自己的行李箱,取出事先包好的电热毯和锈花纱巾,边喊着“妈”边向厨房方向疾步走过去。 叶芬正在厨房里煲饭,听到儿子兴奋地喊着自己,知道“好事”来了,就一擦手上的水,从厨房里笑着走了出来。等看到儿子两手都不落空的,就失声地大叫起来: “哎呀哟,勇儿,你这是干什么呢?居然给我这个老太婆这么大的礼物啊?啊哟,都是些什么东西哟?我看看,电热毯?这个季节还用不上,不过,到了冬天它可就是个好东西哟。那个是什么?纱巾?你怎么会想到给我买这个东西呢?我看看,还是手工锈花的,质地不错,颜色也是我喜欢的这种,哎,勇儿,这这这,好贵?” “妈,不贵不贵,都是四川的特产而已,在外面一般是买不到的哟。当然,最主要是妈你喜欢才好啊。”强勇看到老妈开心的样子,就顺手把两样东西都推给了老妈。 “叫你不要随便乱花钱的,你硬就是不听。哎,勇儿,强劲还这么小,以后你们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这次看在你有心的份上就算了,下不为例啊。”老妈双手接过礼物,兴奋地摇着头,还不忘“教育”儿子一番。 “妈,那你就去摆弄一下看好不好看?厨房里的事还是交给我来,没事,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颜之夏看到婆婆如此开心,就顺势来点“锦上添花”的事,让婆婆歇息着去“欣赏”她的礼物去。 “嗯,还是我媳妇懂事啊。”叶芬拎着两件东西笑咪咪地掉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这婆媳之间一唱一和,似乎倒也其乐融融。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会有什么“矛盾”吗?这样的场景肯定能化解不少的“矛盾”的。 婆媳之间,这样的场景当然不会产生什么矛盾,只是它完全处于一种理想的状态而已。至于它的功效,不能说没有,但也不能马上就寄予“厚望”。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没有无数次的这种场景决不能“稳固”一种和谐融洽的婆媳关系的。 强勇也很清楚,如果没有自己随时至少是及时的“穿插”,说白了“礼物”的“诱惑”也是一种调和剂。想象一下平素日里自己的老婆和老妈之间整天“清汤寡水”的,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实在是难度太大了。 第62章 体检心态 (一百三十八) 强勇的五一国际劳动节三天国家法定的假期在带着包括老妈在内的一家四口人在新建的方圆一百亩地南山公园转了转,就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当五月四日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强勇一早就张罗着要带老婆颜之夏去市第一人民医院彻底检查一下她那久治未愈的咳嗽的。 “啊哟,我看还是算了?跑来跑去的,只是感冒而已嘛。或者是我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下次再多注意点说不定就好了哟?”颜之夏事到临头却有点想打“退堂鼓”。 “哎,你这是什么话啊?噢,平时这样那样的叫苦连天的,事到临头就来说算了?那可不行!本来头三天我就想带你去看呢,只是担心医院里有经验的老医师都休假去了。现在好了,大家的假期也用完了,那些有经验的老医师不也正常回医院上班去了吗?我就正好带你去让他们认真瞧瞧嘛。是不是感冒,要不要继续治疗,你我都不是医生,就不要发表意见了。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看医生怎么说,我们再作打算,你看好不好?”强勇不想“半途而废”,就跟老婆讲点道理来。 “哎,真是的,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啊。不过,我可说好了,要查也是可以的,万一医院查不出什么名堂来可就要算了啊?我最不想没事往医院里跑的,没有病的人去多了都会染病的,那地方最好谁都不要去。”颜之夏知道老公是为自己好,心里觉得彻底检查是很有必要的,嘴上却是“推三阻四”的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似的。 “好好好,一切都依你这个老太婆的好不好?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要你这个病总要经过专业的医生检查确诊一下?走,我们动作快点,去晚了排队的人就多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都耗在排队上呢。”强勇边点着头边轻推着老婆,示意她赶紧出门。 “妈,我也想去。”女儿强劲看到爸妈都要出门,就一抓俩人的大腿,撒娇起来。 “强劲,妈妈刚才怎么说来着?医院不是小孩子要去的地方,好人去了都会生病的。你今天不是还要上学吗?一会儿老妈先送你到学校好不好?”颜之夏蹲下来,边理着强劲的有点凌乱的头发,边一本正经地上“教育”课。 “那你们怎么办?你们要去就不会生病吗?”强劲小嘴撅起来,调皮地对望着老妈。 “啊哟,我们家的小公主已经学会‘矛盾法’了?你这个做妈的可要小心点哟,千万不要给自己挖坑了哟?这可怨不得我们家的小公主哟,哈哈哈。”强勇看着女儿强劲一副认真的样子,有点想笑,临了把老婆捎上笑话了一通。 “我就知道你们父女俩一回来就串通一气来欺负我、奚落我的,到底只我一个人不是姓强的啊。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妈我带你这么长时间,五一前一天你老爸一回来就被他的小礼物给收买了,你还说没有?老妈我现在这心啊拔凉拔凉的哟。”颜之夏也跟着开玩笑,在女儿面前还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可把不明就理的小强劲急坏了,忙把小手搭在老妈的脸上,学着大人呵护小孩子一样,轻轻地“安慰”着老妈道: “老妈老妈,我们俩才是一边的,我才不要跟臭老爸一伙的呢!我是老妈的小棉袄乖宝宝,我不跟你们大人去就是了,我要去上学。” “这才是我们家懂事的小宝宝呢。”颜之夏边说边笑着轻刮强劲的小鼻子。 “好了好了,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强勇看到老婆跟孩子亲昵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妒忌的感觉,只是怕时间拖久了上医院不好排队,所以就边说边自己往外走。 就这样,俩人先送走了女儿,然后才搭上了去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公交车。 大约是长假后的第一天,挤公交车的人特别多。 人一多车里的空气就稀了,味道就浓了,害得一直没怎么咳嗽的颜之夏突然又“条件反射”似地轻轻地咳嗽起来。 强勇看到老婆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单薄的身子也跟着起起伏伏,很是心疼,但也爱莫能助啊,只能巴望着公交车快点到达目的地。 公交车一站一站地摇晃着在约十五分钟才到站。随着公交车门吱地洞开,公交车上想下车的人都慌忙地动起来往门口挤。 因为上下车的人都太多了,强勇只能牵着老婆颜之夏从密集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才勉强没被剩在公交车里。 装修一新的市第一人民医院比以前略显档次,前来就诊的人似乎比以前更多了,各科室的白大褂们行色匆匆,也似乎比以前更忙碌了。 这年头,干哪一行都很困难,唯独医院!这个掌握着一方老百姓的生死大权的地方,在哪儿都能“为富一方”甚至“一枝独秀”! 这种现象不单是沿海,四川也是,滨江当然也不会例外,几乎所有的医院旧的都在翻新、小的都在扩大、大的还不满足地开起分院来。 强勇很庆幸,自己排队挂号虽然看起来长龙似的人多,其实一会儿就轮到了。 强勇挂了号缴了钱,就带着老婆颜之夏上二楼的内科呼吸道去了。 医生将强勇挡在外面,然后开始了他对颜之夏的“望闻问切”来。 强勇等在外面,很是无聊,眼睛不时地搜索着来来往往的情态各异的病人和家属。 突然“呜呜呜”的急救声从耳响起,由远而近,接着一道白色的影子在一楼的大厅一划而过。一辆急救推车被四个白大褂推着飞一般地向一楼的急诊室窜去。后面紧跟着一个小伙子神色慌乱地一路小跑地而来。 咦!这小伙子不是自己的老同学强卫兵吗?莫非他家谁也不舒服了? 强勇好奇地从楼上疾步跟上去,饶是动作麻利仍旧是慢了半拍!刚才的那一推车和老同学强卫兵哪里还能看到踪影啊?! 强勇腿脚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继续加快了步伐,向急诊室方向赶去。 等强勇刚到急诊室门口,就看见刚才的推车就已经上了手术专用的电梯了,也看得见因无法跟着上电梯的强卫兵只好转身向另一个电梯口奔去的懊恼样。 “卫兵,真是你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强勇紧赶几步,跑到强卫兵的身后,低沉沉地问了一句。当然事情没搞清楚前,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强卫兵显然没想到有人在背后还发问,大吃一惊。回头一看,来人竟是自己多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强勇!着急上火的脸上还是勉强地挤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呀,是强勇啊!咦,我还没问呢,你怎么回来了啊?怎么会在这儿呢?” “噢,我不是五一休假的吗?我老婆之夏这段时间老是咳嗽的,小医院里看呀治呀总是没治断根的。这不今天趁五一长假我就带她来大一点的医院看来了吗?哎,老同学,刚才我看见不是有人在车上推着吗?不会是有什么好严重的事?”强勇知道这里不是客套的地方,就简单地说明自己的“来意”,然后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哎!不说了,算了算了,没空跟你讲这些了,我的电梯来了,强勇,你还是先带你老婆去看她的感冒。我得上电梯了,等会儿有空我再跟你说说。”强卫兵一看电梯门开了,忙边往里挤边丢下话来,脸上充满着歉意。 强勇虽然感觉其中“大有问题”,但可能“人命关天”的耽误不起的老同学的时间啊!所以只得怏怏地往回走。 正好迎面碰到下楼的老婆颜之夏。 “你跑哪儿去了?害得我到处找呢。”颜之夏劈头就问,一脸地不悦。 “你不是在看病吗?找我干什么?哎,我刚才在这儿遇到了老同学强卫兵了,好像他们家有人生病了,急救车子推着走的,好像挺严重的,几个医生跟着进急诊室去抢救呢,我也不好意思问。”强勇连忙回话,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有点“非比寻常”啊。 “真的啊?他们家能有谁会生病呢?卫兵的老婆身体捧得要死,儿子强盛又会读书又活蹦乱跳的,那只有可能是他们家的老人或亲戚了。哎,不管他家这么多了,主任医生刚才给我做了检查,说我这咳嗽可能不是感冒引起的,就给我拍了胸片,发现了硬币这么大的一片黑影。他说可能要做手术的,但暂时还没确诊所以做不了,他打算先让在这里住院,消炎一个星期后再决定,如果手术做不了就转到武汉去。强勇,我点害怕,这看起来挺严重的呀!我一直也在担心会有什么事的,一个普通感冒怎么这么久好不了呢?!你看怎么办呢?”颜之夏神色凝重,将医生的保守治疗流程竟背了下来。 “啊?不会这么严重?难怪一直治不断根的,我还以为是感冒呢,幸好今天碰到了医院的专家主任啊。哎,如果只是要消炎一个星期才能决定是否做得了手术,这会不会耽误你的治疗时间呢?再说这儿的医术也就那样,我想,如果医生确诊了,我们不在这儿住院了,不如我们自己直接去武汉大医院治得了。武汉哪家医院?刚才那个医生他说清楚了没有?”强勇一听头就大了,原来老婆的病久治不好的根源是一直错误地当成一般的感冒来对待的啊!要不说“庸医误人”啊! 强勇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在这儿还要一个星期来观察才能确诊的话,说明滨江的医疗技术水平真的有限啊!那就还不如趁早去武汉大医院来的直接。说不定一个星期后老婆的病都可能已经治好了呢。 “哎,我也记不清楚了。老公,现在我心里都已经开始紧张了。这到底是什么问题呢?医生也没有说得很清楚,搞得我现在一下子腿都抬不动了。”颜之夏一下子变得脸色铁青,全身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啊哟,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医生现在只是在怀疑而已,也没有确疹,所以连他自己不敢乱说你有什么病的。再说,就算你是有什么病,我们发现的早、治的早,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还不能早点解决啊?你真是‘杞人忧天’的,没事硬要想出点事来,吓唬吓唬自己。”强勇一看这情形,知道老婆已经有心理压力了,忙不迭地安慰起来。 “你说的轻巧,搁在你自己身上看看?(指着自己胸部)这不是一般的地方呀!这是胸口肺部喂!一旦有问题还会是小问题啊?!哎呀,我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医生这么一说,心里慌乱得很。你说,老公你怎么决定的?”颜之夏当然“不以为然”,医生可能已经跟她说了不少的这方面的“知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强勇一听,老婆说的也都在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要真遇到这样的不确定事来(当然坏事的性质是可以确定了,唯不能确定的是它的严重程度而已。),心里肯定也是七上八下的,但这个时候的心理防线不是最重要的吗?经常听说有人没癌症的被医生诊断单误写成有癌症的,结果真的莫名其妙得了癌症,死了;而真正得了癌症的人,看到诊断单说自己没事,于是心情大好,结果癌细胞也被他的激情给烧死了,癌症没了。于是,一拉老婆颜之夏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老婆,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嘛。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有什么病治不好呢?现在也只是我们自己在瞎猜而已,结果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再说,就算有病怎么了?早发现早解决不就没事了?你放心,有你老公我在,你有什么可害怕啊?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再到刚才给你看的那个专家那儿再去问问情况。他要是说真的需要做手术,那我们就早点自己去武汉大医院算了,免得在这儿治个十天八天的再说不好弄那可就真的耽误了你的治疗时间啰。” 强勇知道这个时候的老婆十分脆弱和敏感,自己作为男人必须给她主心骨,甚至霸道一点都没有关系。所以边说边拉老婆要往楼上走。 颜之夏对此不置可否,顺从地跟在强勇的后面。 (一百三十九) 主任医生看到颜之夏又折返回来,而且后面还带着家属,就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加上正好自己诊室的患者已经走完了,就边示意颜之夏和强勇进来,边微笑着问道: “怎么样?之夏啊,小俩口商量好了没?以我行医二十多年的经验,你的这个病虽然还没确诊,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做医生的只是想通过消炎几天后再确认一下更保险一点。放心,马上在我们医院住下来,一个星期好快就过去了,到时候我们医院有可能会从你的胸口定位做个微创手术,应该就可以了。” “医生,我老婆她这倒底是什么毛病呢?主要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哟?我们后面需要注意什么呢?”强勇疑惑不解地一连串发问。 “噢。”医生边说边打电脑,将拍片的效果一一放映出来,然后又笑着对强勇说道: “从拍片情况看,目前只是一个很小的节节影子而已。说不定消炎几天自动消失了也不一不定呢,所以现在你们俩也不要大惊小怪的。” “你说怎么办呢?”颜之夏看着老公强勇,想他给自己拿点主意。 “这样,医生,我们俩回去看商量商量一下。要是同意来这儿治疗,明天就会搬过来住院的,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家里还有小孩老人的,都需要好好去安排一下的。”强勇略一沉吟,就对医生认真地回了个话。 “好,情况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你们俩自己决定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做医生的不管怎么说,肯定最终还是得征求你们患者和家属的意见的;你们俩如果不同意住院观察和后期的治疗,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迫你们做什么?哈哈哈。”医生一看这情形,也觉得在理,也就随便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 颜之夏知道老公心里肯定有什么自己的打算不便当着医生的面说出来,等跟着老公走出医生办公室,就逼近了他,满脸不高兴地追问道: “老公,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在瞒着我的啊?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你一抬腿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的,切。” “哟,这个都被你看穿了?看来我只有老实交待了。不瞒你说,我想明天就直接把你带到武汉的大医院去检查呀。”强勇呵呵一笑,说出了心里话。 到底还是对本市的医疗技术不放心啊! “这个我们可要考虑清楚啊!主任医生好像跟我说过呀,不经过本市医院同意直接去外省的医院治疗的,回头再想通过本市医院开证明去用医疗报销他们就不会开了。他说这是滨江市的医保土政策,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他还说,除非本市的医院治不了,并由该医院开具证明才能转院的。当然这样开具的证明,医院方面是要承担责任的,也说明自己的医疗技术不行的,所以这种证明一般不会轻易出具的。”颜之夏严肃地搬出了之前主任医生说给她的话来作证。 “切,之夏,这个时候我还管得了这么多啊?如果你真有事,报不报得了销还有所谓吗?你之夏的小命就只值这么俩个钱吗?走走,我们还是先回去,反正我还有一个礼拜的假,我带你去武汉检查一下来回应该都够了?”强勇也说得很认真。 强勇说完,便拉着老婆颜之夏就要往医院的出口走。 “哎,老公,真的呀!那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你的老同学强卫兵吗?他好像正往我们这边赶呢。啊哟,肯定事儿也不小,你看他的脸色也太难看了?!”颜之夏走在强勇的后面,突然失声地惊叫起来。 强勇不由得往后一看,哟,还真是强卫兵呢!他正低着头自顾自的三步并作两步走的,三两下就已经差不多已经快要贴到自己的背后了。 “老同学,怎么这么沮丧啊?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的,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强勇拿话套住低着无精打采似乎无暇顾及自己的强卫兵同学。 “啊?是你们俩公婆啊!我一直心事重重的没注意到呢。怎么,你们俩这是要走啊?之夏这么快就看完了病吗?”强卫兵像是从一种情绪中逃脱出来一样,看到老同学强勇,眼睛顿时光亮了起来,但还是先客套着没有直接回答强勇的问话。 “哎,没什么,医生说是一时不能确诊的,不就胸部有硬币大的阴影吗?。一直以为是感冒就当感冒来治的,结果今天拍片才看出来的,医生要我们住院消炎一个星期再来确诊呢,哎呀,我怕把治疗时间给耽误了,就打算不再这儿消炎了,明后天直接去武汉大医院检查算了。你呢,这是奔哪儿去啊?”强勇简单地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临了话锋一转,又扯到强卫兵的头上。 “武汉大医院啊?好像我有认识的朋友呢,同济的,协和的,肿瘤的,都有。要是真的想去,我可以提前打个电话让他们关照一下啊。哎,我的事烦死了,我还能去哪?现在都准备要跳楼了!”强卫兵够沉得住气的啊,客套完了,才来说自己的事。 听老同学的口气,好像情况真的有好严重啊! “卫兵,依你的为人处事不至于这么狼狈?刚才我看你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强勇也是一脸的关心,一脸地“焦躁”。 “哎,再莫谈了,真是我自己在寻死啊!昨晚我头脑发热,找单位三个平时对我还比较关照的处级领导上家里吃个饭喝点小酒。不是说不能在娱乐场所吃吃喝喝的吗?我想就在家里吃点喝点应该没事的?我们四个人就在我家里吃点喝点,总共才拿了一瓶白酒出来。因为三位领导酒量有限我是知道的,所以就只准备了一人一杯酒,结果一个喝完了也没什么事,一个说要到学校操场上散步,一个说要打的回家,一个哪儿也不想去,就只想睡觉。要走的两个啥事没有,偏偏就这个想睡觉的哪儿也没去的领导出事了!真是人背时盐罐生蛆啊,我好心招待他们几个,结果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来!老子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开房住旅馆的,这个领导也是该应要死的啊,硬是不愿回家的,我还好心自掏腰包去给他在附近一家象样的旅馆开房住下来了呢!哎,你说见鬼不?还是第二天他老婆打电话给我说打了他的电话n次硬就是没人接的。我就如实说了昨晚的事,包括给他老公开房休息的事。他老婆还对我说了不少的客气话呢,但当她跟我一起去他住的宾馆敲他的房门时,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家就都慌了!正常情况下,一个大活人,就算是睡死了,外面那么大动静在敲门的,哪有吵不醒的哟?没办法我们只好喊来了酒店的客户经理,人家有万能钥匙嘛,打开门一看,人早已经硬了,还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怎么走的呢?!他妈的,在家喝点小酒都能喝出问题来,我可怎么向他老婆和家人交待啊?还有单位的其他领导和同事?”强卫兵哭丧着脸,说着说着,竟有点哽咽了。 “啊哟,怎么摊上这么倒霉的事啊?!喝那么二三两白酒睡个觉就睡过去了,那就别喝了行不?中国的烟酒文化有时候真是害死人啊。”强勇一听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边发“牢骚”边摇着头,实际上是在变相地安慰着老同学强卫兵。 “那也不怨你的啊?他不是自己不愿回家睡觉要你开房去享受的么?”颜之夏似乎暂时把自己的“烦恼”抛到了一边,不自觉地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哎,人情的事再莫谈了,我这回算是好心办了坏事,当时我要是为人稍微小气一点,就喊他回去睡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偏我这份人开不了那口的,所以说错也在我自己身上啊。我看他不愿回去,也不愿意散步,只想睡觉的,就寻死的自掏腰包花点钱到附近的旅馆开了一间上好的酒店让他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谁知,三个处长中酒量还算他最好的,别人都没事,就他一个人居然还这么稀里糊涂走了。他倒是走的洒脱,你说他这一走不是在害我吗?!”强卫兵说着这灾从开降的昨晚之事自己也直摇头。 “啊,这么严重啊?你给他们喝的是什么酒啊?是不是喝的太急了还是这酒的后劲太大啊?怎么还能把人醉死了啊?没听说过有这么回事的。”强勇有点不敢相信。 “切,哪里是醉死的啊?你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吗?我刚才就听医生说的比较准确,他说十有八九是一口痰憋住了气,而这个时候旁边没人也就不知道要帮他一把了,这是他这样憋过去了,人说没就没了。我想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其他的人比他酒量小的,要么吐了要么慢慢地吸收了,他一个人倒在床上就睡,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不幸的。哎,我已经通知了另外两位领导,还不知道这事怎么收场呢?”强卫兵边说边把今早的情况还原了一遍,临了一声长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切,真是不由人想啊!这样的事情也能发生?!哎,老同学,你也不要太着急,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我相信死者家属是能够理解你的。要依我说,这事根本就怨不得你的,但对方毕竟是死了人,就算你再没有责任,丧葬费多少还是要出点的哟。卫兵,你把心放宽点,虽然你自己也是个大法官,但这次最好听我的,保证不会有错,因为这事纯粹是个意外嘛。对了,走了保险的流程没?至少算是天灾人祸的意外那种?我看保险公司应该多少要赔点钱的,也能减少一点你的压力是不?哎,卫兵,你还是去配合着去料理死者的后事!这事也挺重要的。我们俩公婆也要走了,得抓紧去准备去武汉找大医院检查检查。哎,不耽误你了,有什么事需要搭把手的,只管支声啊,老同学,我们也得走了。”强勇听完后马上就跟着分析了大概,然后又发了几句感慨,就提醒老同学大家都要走了。 强卫兵不好意思地看一下强勇,然后头也不抬地就急冲冲地在强勇面前窜了出去。 强勇带着老婆颜之夏回到家中后,小俩口张罗着安排由老妈叶芬照顾几天强劲,然后直接到武汉大医院去检查。 第二天一大早的临走前老婆颜之夏却打起了“退堂鼓”: “老公,我看还是不用去了?今天我自己感觉今天好多了,可能昨天是心理因素影响。” “那怎么行呢?说好的就去嘛!我正准备给卫兵打电话要协和医院的熟人联系方式呢。还是去,早检查早好,没事花点钱也可以买个放心嘛。”强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应该没事的,我感觉真的没事了,不要花那个冤枉钱,有那钱咱们一家好好吃一顿不香么?不要说了,我去菜场买点硬菜回来,一家人好久没痛痛快快地吃一回了。”颜之夏似乎态度坚决,已经开始在走下一步了。 强勇没有办法,只好就这么将就着。 第63章 空调见真章 (一百四十) 早已被人“遗忘”的颜耀祖,其实逃出滨江后,也没敢在熟悉的地方呆,包括自己的老家四川绵阳。因为害怕随时“从天而降”的警察早已“守株待兔”地将自己逮住,然后来个新账老账一起算,那可不就得一辈子呆在牢里出不来了也说不准的哟。 所以,颜耀祖又开始“行踪不定”,过着好长一段东躲西藏“暗无天日”的时光。 直到看看外面似乎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时候,才决定选一个地方落下脚根来。 选哪儿好呢?最好是不愁吃住的,而且这地方还比较安全。 天下之大,会有这种地方吗? 会有的,毕竟老天总有好生之德,毕竟大多数情况下是“天无绝人之路”嘛。 关于这一点,长期行走江湖的颜耀祖好像还是很在行的,他的小脑袋里早就装满了老汉诸如“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经验”、“教训”呢。 颜耀祖虽没读到什么书,“道听途说”加上亲身的经历,社会知识也增进了不少。他之所以不选择逃回“轻车熟路”的老家绵阳,而是出人意料地呆在了与滨江一江之隔的武汉市郊,就是他的“有限知识”进行“无限发挥”的结果吗? 初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开始颜耀祖就打定了主意要放下自己曾经贵为“老总”的身段在附近打点零工来维持一下生计的,特别是每天都要面对的小旅馆和小餐馆的支出。尽管自己跑出来的时候,身上也带了两三万块的,但是总会“坐吃山空”啊! 一连几日,颜耀祖四处急急地寻找着工作,但令他颇感意外的是,却四处碰壁。 街头的力气活,颜耀祖是万万吃不消的;而略带点技术的活,没有经过“培训”的颜耀祖又没有办法“拿”得下来。 而且在出门找工作的本身,自己这么“抛头露面”的也是一份风险啊! 颜耀祖想早早地结束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无聊日子,哪怕是来一份工资很低的活儿。当然,首要的还是安全,自身的安全啊! 雨后天晴的一天,颜耀祖在旅馆为此郁闷了好几天了,决定出来透透气。 市郊在城乡结合部,没有武汉的繁华,但普通老百姓也要吃喝拉撒的。所以生活、消费物品也是源源不断来回运送的,只是量较之武汉大都市少点而已。 突然人声开始嘈杂起来。 这在颜耀祖呆的这么多天里是从来没有的事。 难道是自己行迹败露、公安局派人来“围捕”自己了? 颜耀祖机警地躲到一处不显眼的墙角,通过眼睛的余光向外扫瞄。 妈呀,这哪是来抓自己的啊?这是在拍戏? 只见一群身着青灰色古装道袍的中年男子前呼后拥,而正中间身着红色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羽扇纶巾,一副诸葛孔明再世、悠然自得的样子很是抢眼! 不用说,此人肯定就是这一群人的大佬呗! 再看后面,竟没有专业的摄影师跟着亦步亦趋地拍的,甚至连个拍摄的相机都没有! 看来这热热闹闹的大场面竟不是在拍戏的,而是现实的生活片段啊。但现场一大帮人马别具一格的古装古扮的,让人看了大有一种轮回千百年的时空穿越感。 既然不是拍戏,那肯定就是什么大人物隆重登场了? 既然不关自己的事,颜耀祖就大着胆子走了出来,怯生生地靠近着。 哎,效果不错!马上就“收到”好多的围观者的议论声。 “王真人真是高人啊,这两年弟子竟有这么多?!” “这才来了几个啊?你没听说她光在德国就有四千多弟子呢!” “咱黄皮也算是出了个人物啊!听说大师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 “那是自然!要不,国内国外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追随着他呢。” “不过,我听说这个王真人好像并不是我们黄皮的本地人呀,听说好像是四川峨眉山下来的高人呐,还是个女菩萨。” “莫瞎扯蛋!” “天机不可泄露啊!” 。。。。。。 啊?原来金庸小说中的“世外高人”,现实生活中还真有其人啊?! 四川峨眉山?还是女的?姓王?莫不是自己已经遁入空门的大姨王素珍? 颜耀祖一下子“条件反射”起来,显得脑洞大开,但这一时也无从核准啊。 应该不会是她的,那得多大的能耐啊?凭她一个“村姑”样、吃几年斋饭、敲几年木鱼就成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活神仙了?! 颜耀祖失笑地摇摇头。 看看这一群人快要消失的时候,后面并没有什么公检法类制服的大盖帽们冒出来,颜耀祖马上大胆地尾随而去。 如此的高人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要是自己也能够成为她(他)的一名弟子,岂不是光宗耀祖、衣食无忧了?再怎么说至少也可以免了警察的纠缠?! 颜耀祖边跟踪着边打起自己的如意算盘来。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在一个古文字体看不太懂的道观下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的所在啊? 颜耀祖在这个地方呆了几个月了,要不是跟着这群人走,哪里知道这儿附近的还有这么气宇轩昂的古朴建筑,是和尚庙还是尼姑庵亦或道观? 这所不知来由的古朴建筑显然香火十分地鼎盛,远望去不仅规模庞大气势宏伟,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各色香客人流如织,大家严肃异常行色匆匆,全然不顾上山下山的陡峭和疲劳。当然也有些明显是搞建筑的工从,看来这儿的规模还在继续扩展啊。 抬王真人的一群人一会儿就消失在一眼望不尽头的庙宇之中了。 气宇轩昂的门头忽然“大开”。说白了,其实没有门只是一个门头而已,要进去也是一抬脚的事。但到了这种地方,猛然有一种神秘感,饶是散漫惯的颜耀祖也是大气不敢多喘一口的,生怕“造次”了哪位高尊啊。 正当颜耀祖犹豫加害怕的时候,嗨哟嗨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颜耀祖不由得一回头,妈呀,正有四个彪形大汉分两组哼哼哟哟地抬着沉重的空调机步履艰难地奔自己这儿而来。 颜耀祖觉得这是个借机深入的极佳机会,于是装着好像是谁派来要搭把手的样子,靠近后面抬机的两人也跟着一起哼哼哟哟地往里面走。 正在吃力抬机的几个大汉,都莫名其妙看了颜耀祖这个“不速不客”一眼,但无奈肩上担子太重,感觉对方也没有什么恶意,还真的是在帮自己的,于是也就默不作声地继续哼哼哟哟的,算是接受了。 颜耀祖尴尬地点着头,算是跟几位抬机人打招呼了,然后一路卖力地扶着机子走。 颜耀祖边走边东张西望,“欣赏”着一路的亭台楼阁。 哇噻,这里面太大了,而且不光是规模大,还到处透着几份大自然的灵气:一大片墨绿的竹林傲然挺立在群山之间,而大小建筑物就若隐若现地掩印在这竹林之中。 难怪修行人总是那样地风仙道骨啊! “啊哟,太沉了,这东西!好了好了,总算到了。”前面两位抬机人将沉重的空调机落了肩后,其中的一个显得很是兴奋,边用手当扇子扇着风边笑着说。 “哎!你们小点声行不?在这儿可不比在外面啊!要不然王真人真‘扛’上你,你就死卵茄一个,脱不了身的哟。”另一个人马上就嘘的一声极其神秘地拦住了话头。 颜耀祖抬头一看,机台停放之处不这就是大雄宝殿的偏房吗?这儿亭台楼阁古朴典雅,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凉爽中透着湿润。环境如此之好,为什么还要安装空调呢?大自然几乎就算是给这儿已经安装上了最好的空调了嘛! 颜耀祖边跟着队伍走动边疑惑着这些不相干的事。 轮到颜耀祖搭手的两个人将空调机落肩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就冒出来一个穿着皂黄色道袍的光头年轻人看看了机台,又看看了抬机的几个人包括颜耀祖在内,他眼神犀利,所到之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片刻后,他才冷冷地冒出来一句话来: “这机子都是好的?王真人的东西可开不得玩笑哟,她的风湿可就全靠这了。” “好的好的,都是刚从市场上买来的,都是全新的,大品牌大功率。王真人要的东西,我们哪敢怠慢?当然是挑最好的送来哟。”一个抬机的年长者马上嬉皮笑脸地应道。 皂袍年轻人显然不太懂地上的机台,但硬又装作行家一样左瞄右瞄地,无非在众人面前透着一份对王真人的事很上心的样子。 颜耀祖觉得有点好笑,心想:原来这“与世隔绝”的庙里跟庙外的都一个样的啊! 颜耀祖对他们的问话心不在焉,倒是琢磨着另一件事来。 看大雄宝殿既气派雄壮又新鲜艳丽的样式,应该是不久前才装修的?!而四周参天古树环绕,阴凉的仙灵之气油然而生!在这样的地方修行或工作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只是这样的地方本身湿气太重,难怪王真人这样的风仙道骨都需要安装空调啊! 但这样的环境,为什么不装水系统的呢?凭自己多年的经验和刚才所见,抬过来的机台分明是传统的氟利昂系统啊? “你是干什么的?贼头贼脑的!” 一声断喝把正在“胡思乱想”的颜耀祖吓得全身炸出了汗! 颜耀祖惊慌地回过神,竟发现刚才那双犀利的眼神正停在自己的脸上。 “没没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的空调机选的有问题而已。”颜耀祖感觉自己象做了错事的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无处掩饰,面红耳赤,只好极力地转移话题。 皂袍年轻人不屑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对王真人的决定“不以为然”的家伙! 刚才抬机的几个人忙不迭地赔礼道歉,生怕冒犯了皂袍年轻人,自己大老远地白抬一趟,然后恶狠狠地向颜耀祖这个不知从哪儿跑来的毛头小伙子直瞪眼珠子。 “阿弥陀佛,刚才可是有位小施主说我们道观选错了空调机机型吗?那依小施主你的意见该当如何选择呢?” 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整个大雄宝殿顿时有一种余音绕梁的感觉。 颜耀祖左顾右盼地,竟没有发现来人在哪。妈呀,难怪这地方一来就透着神秘啊! 而皂袍年轻人听到这种声音,马上就像老鼠见了猫似地扑通就跪下了,不住地磕头。 四个抬机的彪形大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惊忧了王真人这个活神仙了,一个个惊惶失措地跟着皂袍年轻人跪下来不停地磕头捣蒜。 话音过后,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有点像传说中的弥勒的和尚正大腹便便走了过来。 这就是王真人吗?颜耀祖看来人的装扮,竟然有点男女不分的样子,但从来人的眼神看,象是一副很是慈祥的女性,看不出来她对大家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啊,于是学着刚才的年轻人双手合一,大着胆子不紧不慢地应道: “阿弥陀福,小可得罪了,各位大师。我看贵观宝殿选用的是一般的氟利昂系统空调,制冷制暖都很干燥,不利于大师长期待在里面修行啊。而这儿的环境本身就是湿气较重的,水资源丰富,采用水系统就地取材,既节省资源,对人体修行也会大裨益的啊。” 颜耀祖说到自己的专业,马上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但这文皱皱的一堆话是怎么出自己的口的,说完了自己才觉得多么地“不可思议”啊! 大和尚边听边点头含笑。临了,再次打量了一下颜耀祖,然后缓缓地笑道: “看来小施主是个空调方面的行家啊,小施主不妨请随我来。” 大和尚笑着再一眼颜耀祖,便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是机会来了吗?颜耀祖心里又惊又喜!但表面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毕竟这里可是以严肃着称的庙宇道观啊!于是忙快走两步,尾随着大和尚七弯八拐地进了一处装修极其豪华的大房子里。 “小施主你先请坐,我进去通报一下大师。”大和尚说完转个弯,人就不见了。 (一百四十一) 噢,原来这个大和尚还不是王真人啊?! 半晌,从偏房缓缓地走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道袍老者! 咦,这不就是之前自己在路上看到的被众人抬着走的活神仙吗?! 没错,颜耀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那日自己在外看到的王真人! 真人驾临,真有点仙气逼人啊! 颜耀祖不懂什么礼节,也怕对真人有所冒犯,只好慌忙地双手合十来行大礼。 “老朽王真人,适才听说施主是个空调的行家啊。不妨说来听听,如果真的不对,也好让本观来作个修正。”王真人单掌竖起行个回礼,缓缓道来。 哎呀,怎么这个道观一个个都是这么文皱皱的啊?这场景好像一下子把自己也拉回了古代一样。所幸王真人也只是问问空调之事。颜耀祖有点“正中下怀”的感觉,马上就“镇定自若”地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再次“有条不紊”地又说了一遍。 王真人的眼睛开始闭起来,头不断地微微地摇着,单手不断地撸着长长的珠串子。 良久,王真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有神,正好直视着颜耀祖迷茫的双眼,把个颜耀祖吓着差点又要炸汗了! 显然,王真人有话要说。 “小施主真乃旷世奇才也!不知小施工现在哪高就?” “王真人,不怕你笑话,我早年本城的邻城做过空调安装的行当。因家里父母年迈多病,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工作回四川老家照顾他们。但等到他们病情好转时我再回来时,自己原来的位置早被他人顶走了,所以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呢。” “那小施主就是跟我观有缘了。我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施主意下如何?” “那是求之不得啊,只要王真人愿意收留,小可一定会尽犬马之力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前几分钟还到处狼狈逃窜的颜耀祖一路找工作无着,盘缠也几乎“弹尽粮绝”了,居然一下子“峰回路转”,在这个无名道观给莫名其妙地“面试”上了。这也太具有讽刺味道了?难道自己真的是跟这无名道观有缘? 不,颜耀祖心里无佛,但心智不差。他很清楚这明明是自己“歪打正着”,碰巧让自己研究多年烂记于心的水系空调的经验派上了用场而已。 颜耀祖对此有点哭笑不得,但对于这一“离谱”的结果还是“欣然接受”的。 就这样,颜耀祖摇身一变,成了王真人在空调项目上的主事。 因为道观不缺钱,自然这氟利昂空调也就被马上弃之不用了,尽管它还是新的。而改为水系空调的工作,自然就由“始作俑者”的颜耀祖来执掌计划和管事了。 有钱好办事。 很快,按颜耀祖亲自“设计”的水系空调,便顺利地购置回来并妥当地安装好了。 新安装的水系空调开启当日,王真人率众管事随从一同检视,无不感觉舒服至极啊。 王真人一高兴,就马上提拔了立此“奇功”的新人颜耀祖当了自己的心腹随从。 跟着风光无限的王真人,颜耀祖自然脸上光照无比。不要说随时哪一餐都是吃香喝辣的,就连一般人很难进出的严明纪律的道观在他手上也变成了“如入无人之境”啊!也是啊,颜耀祖出进虽不及王真人的前呼后拥,但也是一路地尽收点头哈腰的大礼啊。 颜耀祖是个肯动脑筋的人。 随着日子一长,他就慢慢地了解清楚了如此富得流油的道观的“底细”。 原来,“财大气粗”的王真人的经济来源除了本土的一些香客,大部分的收入其实主要来自海内外的弟子们的自愿“俸供”所得啊!那可是不下百万的月俸啊!传说有许多关门弟子甘愿舍弃千万身家追随着王真人,这说明王真人确有过人之处啊! 那么王真人的过人之处在哪里呢?为什么许多人愿意倾其所有“侍俸”于她呢? 颜耀祖私下里就听里面有人说,王真人其实还真是中国佛教协会里为数不多有“天眼”的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不在话下。当然据说中国象他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只是其他的有此“功能”之人鉴于“天机不可泄露”而选择了沉默,于是王真人便“鹤立鸡群”地成为了几乎是整个佛教协会里随时能够帮人“指点迷津”从而“逢凶化吉”的“世外高人”。 “江湖传言”无从考证,颜耀祖也懒自找麻烦地去“刨根问底”了。 道观里每天吃香喝辣的,日子一天天过得自然十分安逸!颜耀祖经常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凡尘杂念”,在此终老一生也是十分惬意的极品人生!这恐怕也是王真人苦心经营多年打造出来的修行氛围啊! 然则颜耀祖似乎对此并不满足,或者说还没有“看破红尘”? 颜耀祖的心里一直没有放弃随时可能到来的机会去“秀肌肉”,虽然这样并不一定能够让自己再向王真人“靠近”一步,从而“出人头地”,但至少可以名利双丰,再不济也能弄点收入到自己的私人口袋。毕竟这样长期“藏头露尾”地只是为王真人活着,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全部啊。 机会似乎很快就来了。 一个月后,颜耀祖随王真人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乘坐飞机前往德国慕尼黑。 从来没有出过国门甚至没有坐过飞机的颜耀祖,这次好好体会了一把平时看起来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国际长途航空旅行啊! 德国是完全不同于中国的一个国度。 在这里,颜耀祖不仅感受到欧洲德国的经济发达,更体会到中国道教孔子文化的盛行以及王真人的个人的强大魅力! 传说中王真人在海外有几千弟子似乎所言不虚! 盛大的礼拜之后,是轻松的弟子间相互交流。 颜耀祖是以王真人的“贴身小腹”身份来参与这次礼拜活动的,自然接触的人和事比普通人的要多得多。 通过一通“形式与内容并重”的“不带私心杂念”式交流,颜耀祖得知,不少弟子都是留学德国事业有成的。其中一名跟自己还是家门的长者,是做传统中国工艺品的,随身竟还带有自己公司的图册呢。 颜耀祖打着王真人的旗号,自然随手就能索要一份图册来。 图册做的很精美,上面有家门公司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以及产品的造型等。 看着上面昂贵的价格和并不复杂的工艺的产品,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颜耀祖的脑子里:这东西不是可以回国加工再拿过来卖吗?中国的人工多便宜啊?光赚人工差价,可能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所以回国后,颜耀祖马上就亲自动手“按图施工”,自己先“琢磨”出类似的产品来。回头再一看图册的报价,对比国内的人工,马上就大喜过望了! 每件单品成本不足50元人民币的售价竟高达100美元呢。 要是这单能够成了,不就是为王真人大大地创收了? 对,咱先不跟王真人讲,等下次再到德国把样品顺便带过来跟家门谈,要是真谈成了,再来给王真人一个惊喜!也算是自己这一趟德国之行算没白来啊! 正当颜耀祖“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自己的样品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扔在了垃圾桶里。不仅如此,还被人贴上了“不务正业”的标签! 看标签上的笔墨竟有点像是王真人的真迹啊! 颜耀祖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感觉自己回国后许多天的努力完全被彻底否定,所有的付出和成果也随之“付之一炬”! 这不是一般同道中人的恶作剧,而是王真人亲自授意对自己“三心二意”的警示啊!这说明,王真人需要的只是“单纯”地追随他而“心无杂念”的“仆人”而已啊! 通过这件事,颜耀祖看清了王真人,也看清了自己。 自己从内心是没有办法接受王真人安排的舒适的一切而终了一生的。自己似乎还有许多事没做,说难听一点,自己连个媳妇都没娶,女人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呢。 颜耀祖陷入了“痛苦”的思索中。 想自己入道也差不多小一年了,收获就是个人的衣食无忧,别的啥也没有,自己当初与父亲赌气说是不混出个人样就不回来的!现在这个样子哪有脸回去啊?更别说自己还有多个案底在身的哟! 不过,随着外面的一再“风平浪静”,颜耀祖就开始动起了离开王真人的念头。 一日,颜耀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卸去在道观“威风”不二的道袍,叠放得整整齐齐,正准备去面见王真人道别的时候,远远地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才是真人唯一的干儿子,这次的香火钱我至少得百分之八十!” “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我才是真人的唯一心爱的女人,说起来论辈份我还是你未过门的小妈呢!我是长辈,长辈应该分大头,那我自然就应该得百分之八十了!” “就你,还小妈呢?不要脸的东西,跟我还同年的。你图什么?还不是贪我干妈手里的一点钱?也就我干妈好你同志这一口呢?你要是个小白脸老子今天也就算服你了!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我跟你说,我干妈象你这样的女人在外面起码还有几十个呢!你还把自己当个宝似的,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臭不要脸的!” 。。。。。。 这场争吵,最终以王真人严肃的“训话”结束: “别烦老朽了,瞧你们俩那点出息!阿弥陀福,你们俩都是老朽身边的人,老朽手背手心都是肉,你们俩都有份总行了?你们俩这样吵吵闹闹地,不怕让外人听了笑话吗?老朽要是百年仙逝了,这道观里里外外的这么大的家当还怕吃不了你们几代人啊?真是的,一个个鼠目寸光!当务之急是你们俩都快给我马上入教,要不然怎么会让老朽的这么多弟子特别是海外的弟子们心悦诚服啊?!” 当当当。 刚才还吵得欢的一男一女,这会儿不但“心平气和”友好相处,还毫不犹豫地争先恐后地跪地就是一顿闷磕肉头。 王真人大喜,笑纳两个“关门弟子”! 眼前的这一幕,看得躲在一边的颜耀祖有点呆了! 妈呀,外面风光无限的王真人,竟有如此“丰富多彩”的私生活啊!这是怎样的一部喷火的狗血剧啊?!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到头来敬若神明的王真人竟如此不堪?!只怕“剧终”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走,还是趁没人注意一走了之。 颜耀祖再也不想当面去禀报这个在自己心里已经很是“不堪”的王真人了,而是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什么也没带,悄悄地从后门溜走了。 颜耀祖哪里知道,他当初急于投靠、现在又急于逃离的王真人,实际上就是他的大姨颜珍青!因为自小就很少亲近她,加上后来她又看破红尘“遁入法门”,行为甚至神态都大为走样,所以一时认不出倒也不足为奇;而颜珍青则因为差不多是同样的原因,压根没想到之前还曾因为空调之事高看一眼的这位年轻人,居然是自己的侄子!当然在她的世界里可能早就没有了从前的人情世故了。 第64章 情急救厂 (一百四十二) 颜耀祖自从一气之下“净身”离开“风光无限”的王真人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事,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身上仅有的一点千把块钱一天天地少将起来。 一日,颜耀祖出来买点东西,在租房喝了两口白酒又觉得很郁闷,于是就又溜了出来。 不处远一张特大广告牌十分地醒目,远远地广告字看的不太清楚,但是周边却围了不少的人。 自己刚才怎么没看到呢?这是什么玩意呢?颜耀祖好奇地凑过去一看个究竟。 但见广告牌上几个鲜红的大字特别“夺人眼球”:救厂只要380万元! 原来是厂里救急的招贤纳士啊! 颜耀祖事不关己地再瞅广告上的一排小字,内容是这样的:某某企业军转民多年,近期因缺少稳定的订单,厂里员工工资无以为继,1000多人面临即将全部下岗。其实要救活这1000多并不难,只要380万元你就可以成为这个拥有多年精工经验高级技工过百、100台万吨液压机的军企背景的老板;或者你能拉来合适的订单,就可以让他们一家老小安稳了度过365天!我们企业郑重承诺:会把利润的九成作为奖赏全部归你个人所有!您会是那个一掷千金的大老板吗?还是身怀绝技、力挽狂澜的营销奇才?!我们企业1000多人正在等待您的出现! 还算写的有点吸引的嘛,这广告应该是挂出来好长时间,广告布都有点褪色了,招募的那个大老板或是商业奇才还没出现!要不然,这广告牌早就该撤下来不是? 那当然这东西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咱不操那不心,咱也不是那块料!只不过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在发这种古老的“广招英雄贴”,实在是有点太搞笑了!说得难听点,这不就是公开地在向社会乞讨吗?还380万呢!我说我还只要380块呢!他妈的,这年头谁会白给的啊?! 不过,颜耀祖转念一想又突然觉得这玩意好像有点在讽刺自己呀!那不是在从前明摆着普通老百姓包括自己都挤着要进的国企么?只怕火红的时候,自己花钱托人找关系都进不了!而现在这样摇尾乞怜的样子,不是在讽刺现在的自己、工作无着、四处游荡,还要藏头露尾的吗?!这明明就是在对现在这样的自己“指桑骂槐”的嘛?! 颜耀祖想想就来气,看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头脑一热,借着酒劲一个激动就顺手把巨幅红榜给咣的一声扯了下来。然后看四周没人注意,就一把扔在地上,还生气地踩了又踩。 谁知这附近早有“埋伏”。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两名眼疾手快身着制服的年轻保安嗖地从斜刺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正在“作案”的颜耀祖,不由分说就架着往前走。 这要是在头脑清醒的时候,颜耀祖肯定要极力反抗的。可是今天有些酒精上头的他,只是愣了一愣,并没有做出反抗的动作!但身子却不得不被左弯右拐地带进了他头一次见过如此之大的工厂里面,厂标很旧显得很有年份感,但是部队才敢使用的五角星依稀可见的。看来,广告上所言其军工背景一点不假啊! 一路走过肉眼可见厂里的整齐停歇着的机器和三三两两的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人地在漫不经心地闲聊着,酒劲尚未完全醒过来的颜耀祖还当自己是在做着领导正视察工作的梦呢。 直到俩保安气喘吁吁把自己扔在一间豪华办公室的沙发上,颜耀祖似乎这才醒了酒!面对陌生的一切,他开始感觉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但看到哪儿也不对劲了。 这是怎么回事了?这种地方是自己能来的吗?难道是自己刚刚酒后犯了错误要被问责?还是自己的“前科”“露馅”了被人举报了两保安配合着公安来抓自己?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两个力气比自己大得多的保安,颜耀祖觉得自己“反悔”似乎已经没有了机会,一切已经“在劫难逃”啊!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大腹便便的领导模样的中年人从一张大班台后面走了出来,他看了看颜耀祖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有点不屑地笑问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是这个厂的党委书记王卷风。我刚刚听保安说是你揭的英雄榜?就你这样瘦不溜秋胸无点墨的样子,也不像是有钱能买得起我们厂的大老板!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年轻人,你真有什么拉来足够的订单?还是有让我们厂起死回生的营销妙招?!” 军工企业的党委书记?讨教自己的妙招?妈呀,看来自己今天可是“闯大祸”了! 颜耀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但眼前这么领导的眼神瞧自己的样子那样地“不屑一顾”,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和“蔑视”!“士可杀,不可辱”!他这一举动,实在比杀了自己还让人难受啊!自己今天误打误撞地进了这“鬼门关”的,但怎么也不能失了自己的锐气啊,大不了随便应付一下,等下再找个机会跑路就是嘛!颜耀祖打定主意后,心里反而坦然了,他故意斜起眼睛看着王书记镇定答道: “怎么着,王书记不信啊?我是没有那么多钱来买你们这个快要倒闭的厂的,但是我肯定有办法给厂里拿到足够的订单的。不是我在这里吹牛,我颜某人保证三个月内弄到足够的订单!” 颜耀祖一言既出,口气之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大大出乎王书记的意料,不过这也正是他所要的。于是他兴奋地摇头晃脑地笑着盯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仔细打量了几分钟,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支烟和火机,巴达一声,一阵烟圈吐出来,一副大领导的派头也表露无遗: “好,年轻人,痛快!我就喜欢这样式的年轻俊才,那咱们之间也不废话了,既然你小颜红口白牙告诉我龙某人有这等本事,我龙某人也会向你小颜兑现厂里的承诺的!为了方便小颜你以后开展工作,也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愉快,厂里已经拟好了一份合同,签了合同,你小颜以后就是这个厂的厂长了!怎么样?我们俩一起来请签下合同!” 王书记边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和纸、笔。 原来这个老家伙还有后手啊!不过,签就签,早签早了,早了早点走人。 颜耀祖没有犹豫,刷刷几笔,“痛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按要求留下了自己联系方式和身份证号码;王书记一通龙凤凰舞的书记表演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图章,用力地盖下去,然后递给颜耀祖一份,也这才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颜厂长,恭喜你今天就走马上任了啊!我王某人是这儿的党委书记,也是我们668军工厂的法人代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668厂的临时厂长了!要是真的把订单拿回来,你颜厂长就是厂里1000多人的救星,我还承诺给你,除你应得的奖赏,还有正式的编制!这可是国家认可的东西,你以后退休养老待遇比普通老百姓高多了。还有,为方便开展工作,这间办公室以后也就归颜厂长你了。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哟,颜厂长,如果三个月没能兑现承诺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哟,白纸黑字的,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哟,哈哈哈。” 颜耀祖只当眼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只不过自己有点失策的是把真实的身份暴露了!但也没关系,大不了一走了之地无影无踪,看他王书记哪去找自己问责?想到这里,不觉为这个王书记居然还把自己刚才做的一切当真了感到好笑。切,一间破办公室就能困住我啊?只要老子一走出门,保管走的无影无踪的!我看你老王同志到时候到哪儿去找“颜厂长”的人?还要负法律责任,哼,扯你他妈的王八蛋去! 颜耀祖一身轻松地向深宫似海般的668军工厂走了出来。 走到厂门口,颜耀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下子围拢来许多看热闹的人。 看到颜耀祖“毫发无损”地从工厂里“全身而退”出来,大家纷纷围上来想要亲眼目睹一下这“揭榜”人是何等的“尊容”。 这会儿真眼所见的却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这可是要捏着上千人的生死命脉大权的人哟!所以无不投过来羡慕和赞许的目光。 颜耀祖并非有意“哗众取宠”以博取众人的眼球,他只不过一时冲动地是想开一个这样的“国际玩笑”来放松一下自己已经“郁闷”好几天的心情而已,然后当然是潇洒地一走了之了。没想到外面居然有许多人围着自己看,心里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 看来做这个万众瞩目的厂长还挺威风的嘛!我不如“将错就错”,放手搏一把?这样搏的结果,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失败了,自己还是按原计划“跑路”;另一种是成功了,自己马上就“脱困”!当然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但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万一成功,自己的生计不但解决了,说不定还能按合同上所言“得到一大笔奖励”呢! 颜耀祖几乎是在生存环境逼迫下临时才改变自己“玩世不恭”的主意的。 第二天,打算“假戏真做”也趁机试下自己几斤几两的颜耀祖没有了之前的酒气熏天,而是大模大样地走进了668军工厂的大门。 之前曾经架住自己的两个保安,不但不好意思来新厂长面前“邀功请赏”,还自觉背上了“有眼不识泰山”罪名啊。这会儿见了颜厂长,一个个红着脸不住点头哈腰,恨不得马上就来一个“负荆请罪”呢。 颜耀祖当然不吃他们这一套,甚至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他着急上火地想看看自己面临的这么大的一家军工厂到底给自己出的是一个怎样的“难题”呢。 厂里的办公室大小头目纷纷“好奇”地凑过来一睹这位草根厂长的风采。虽然颜耀祖本人并未长得英明神武,但架不住哪儿都有舔狗啊,所以有关颜耀祖这个新上任的厂长想要得到的消息包括内幕不断地有人讨好地递上来。 没错,这是一家正处在军转民、国家不再下达订单的中型船舶制造企业。 看到厂里林林总总的大小机器,根本上“一窍不通”的颜耀祖有点“隔行好隔山”的感觉,他甚至后悔自己不该第二次踏进这个厂的大门来。 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自己在白纸黑字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难道让曾经围观自己的厂外这么多人再次围过来看着自己灰溜溜地滚蛋吗? 在厂里绕来了一圈后,颜耀祖回到了昨天王领导给自己指定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开着,空无一人。里里的摆设其实也很简单,只是一张茶几、一张大板椅和几张沙发而已。噢,还有一台小得不能再少的彩色电视机呢。 这玩意要是放在十多年前,那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啊!不说令人咂舌的三四千块那么简单,还需要有一定的身份才有资格来享受呢!哎呀,这电子产品就是发展的太快了啊!咦,只是不知道它是不是还能不能看呢。 (一百四十三) 颜耀祖闲的无聊,就随便地拉开开关,电视画面马上跳了出来。 哟,好家伙,没想到这老古董还能用呢。 颜耀祖兴奋地调来调去的,发现尽管它长时间没用,但图像也还算清晰,可能是没有安装闭路天线的缘故,始终只能收到有限本地的几个频道。 颜耀祖漫不经心地看起主持人正巴达巴过播报着新闻。 其中一则“柘林湖旅游正在开发之中”的最新动态引起了颜耀祖极大的兴趣。画面显示:一群“捷足先登”的旅游公司正在为下湖旅游租买游艇的事与厂商讨价还价呢。 哎呀!这不就是天大的机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了吗? 颜耀祖一拍大腿,马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径直向厂门口奔去。 门口的俩保安刚忙不迭地送走了颜耀祖这个新聘的厂长没多久,这会儿又见他又直奔过来,还以为是要找自己的茬呢,慌忙再次毕恭毕敬地站直敬礼。 哪晓得这个新来的颜厂长走过来根本就没正眼瞧一下自己,虽然有点失落,但总好过真的找自己的茬自在点。 颜耀祖火急火燎地这是要去哪啊?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直奔柘林湖旅游地! 一出厂门,颜耀祖就后悔了!这为厂里的事动脚就是钱啊!而自己因为出来的匆忙,居然一分钱的活动经费都没申请呢! 算了算了,回来再说。颜耀祖只能自掏腰包搭了前往目的地的长途汽车。 两个小时后,颜耀祖如愿地来到了电视上刚播放着新闻的地方。 不看不知道,一看太热闹啊! 但见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面上碧波荡漾,几十个小山包似的绿洲点缀在其中,美不胜收!这真是一个开发旅游项目的好地方啊! 等颜耀祖“身临其境”地仔细地“观摩”后,居然还有让他更加欣喜不已的事情,那就是正如电视播报一样,不远处正有十多家挂牌的旅游公司正在与可能是船商代表的人在为量身订造的游艇在价格上讨价还价僵持不下呢。 “你之前跟别人谈的价格,我再少一万块给你做。”颜耀祖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他“审时度势”,马上找了一家刚谈崩了的旅游公司发起“凌厉”的“攻势”。 颜耀祖知道,旅游公司与船厂们僵持不下的原因大多在距离最后成交的那一两万块上,如其在这里为此大费口舌,不如“先声夺人”拿下一家,然后通过这家旅游公司把自己的游艇摆在众旅游公司的面前更有说服力!到时候,可不就是谈判那样的分先来后到的呀,自己肯定能够“出奇制胜”“后来居上”的。 “你不会吹牛?我们公司可是等着游艇用的,到时候交不了货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哟!但是说实在话,价格高了我们肯定不会接受的。”旅游公司的代表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有点不太相信。 “君无戏言!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我是668军工厂的新厂长,我姓颜。我们技术力量应该是同行中的侥侥者,质量第一肯定没得话说,但价格我相信也没人敢来跟我们来竞争的。”强超打出668军工厂的旗号,也亮出自己的身份,展开了进一步的攻势。 颜耀祖的这一招果然奏效! 这家旅游公司里面的办公室马上就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来,她向颜耀祖一伸手轻握了一下,表示欢迎,然后就微笑着客套起来: “原来是668的颜厂长啊!真是年轻有为哟。668军工厂我早就听说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颜厂长,太巧了,我也姓颜,咱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我的小姨子就在你们这个厂呀,不过听说厂里的效益不怎么好的嘛。” “颜老板你好!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我也不说瞎说。我们668厂正处在转型期,以前拿的都是国家的订单,现在军转民了,国家就不再下达订单了,但厂里的技术力量还是摆在那儿的。这不,我这个新厂长不就是为了这市场的业务订单是亲自跑你这个庙里来烧香来了吗?”颜耀祖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但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一阵交锋后,颜耀祖还是最终“征服”了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颜老板,从而获得了他“上任”后的第一张订单。而这张订单虽然只有区区的25万元,但至少能够维持一下厂里一段时间的开销和基本运作的。 颜耀祖心里很清楚,并没指望它能赚什么钱,主要是利用它做个示范效应而已。 果然,当强超的第一条游艇抢先于其他所有的造艇公司像模像样地摆在众旅游公司面前的时候,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而当它在众目睽睽之下顺利下水之后,更是以不言而喻的说服力“强行”“夺走”了众旅游公司一颗颗犹豫不决的心! 颜耀祖欣喜地看到,几乎所有当时还在跟造艇厂商纠缠不下的旅游公司们,都纷纷调整了工作方向,他们通过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渠道不约而同地直奔自己而来。 措手不及的众造艇厂商之前喋喋不休地为了蝇头小利差不多是磨破了嘴皮的,无非想趁这个千载难逢的开发良机大捞一笔罢了,却忽略了“事时胜于雄辩”的这一真理,让半道杀出的颜耀祖这个“程咬金”大获全胜!一时间竟个个瞠目结舌、后悔不迭! 没错,颜耀祖不仅“后来居上”,还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风卷残云”般“虎口夺食”,一举拿下了全部十五家旅游公司的所有游艇订单。 当然,正式合同下来,除了第一单的价格外,这后面所有的订单价格也不再是25万了,而是直接增加到30万元一条艇的。 旅游公司的老板们一个个都精着呢。他们考虑到旅游旺季即将来临,明知价格稍贵点,也不愿跟那些厂商干耗着,而是毅然决然地“争先恐后”地把订单全下给了颜耀祖。 这是何等的“丰功伟绩”啊?!不算第一家已经做好的,后面十四家每家可是下了两条游艇的订量哟!总订单价格达到了890万元!这就一笔大业务,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厂里给自己这个新厂长设置的380万元的门槛啊! 如此的大单,那可是668建厂至今从未有过的大事啊!所以引起的轰动效应也是可想而知的,而以一己之力揽回这大单的颜耀祖自然一时之间成了668厂的大英雄! 为“提振”一下668军工厂的“士气”,颜耀祖特地选择周末这一天安排在厂外一块巨大的空地上搭起主席台来与众旅游公司进行只是形式但十分隆重的签约仪式。 但见签约现场人山人海,场面之火爆,连颜耀祖的竞争对手们都纷纷前来围观,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角色”。 而在668军工企业内部更是象过年一样地热闹无比,厂里的大小领导包括基层的员工“倾巢而来”,早早地在厂门口排成长龙来夹道欢迎当初并不看好却马上展示了“力挽狂澜”的“超级能量”的新厂长颜耀祖! 而“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668军工企业的员工们,接下来很快就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们没有让签约的旅游公司们失望,通过不知疲倦地加班加点,不可思议地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硬是按时、按质、按量地交付了所有的三十条崭新的游艇! 看着一条条游艇交出去,一笔笔钱款流进来,颜耀祖真切地感受到成功的喜悦! 668军工厂就这样在自己的一批订单的调剂下“起死回生”,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全厂上下一提到新聘的颜厂长,无不交口称赞的。 可是,等到颜耀祖按协议兴冲冲地来到厂部去领取自己的应得奖金时,厂部的领导们却突然集体“变卦”了:一会儿说动用的资金量太大,一时无法周转得出来;一会又说需要请求上级领导批准,而上级领导正外出开会,所以只有耐心地等待! 这不是成心欺负人吗?这不是典型的“见利忘义”甚至“卸磨杀驴”吗?! 颜耀祖头一次遭遇这种“套路”,欲哭无泪,感觉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哎,要是当初签约后拍拍屁股走人就对了!看这些道貌岸然的大小领导们还嚣张不嚣张?!现在自己业绩做出来了,不但没有得到应得的奖金,一路走来自己因为嫌申请费用麻烦,自己先垫进去差旅费、攻关费多达上千块呢!难道忙碌了一个多月,奖金打了水漂了,自己还要倒贴这么多钱!那可是自己身上绝无仅有的一点生活费哟!厂里的态度说明什么?无非就是拖着不给,赖皮罢了! 打官司吗?颜耀祖猛然发现:自己一直忙着工作的事,以厂为家的,到头来居然连一份自己与厂方正式签定的合同都没有拿到手,因为那东西全部锁在了668军工厂的保险柜里,自己凭什么跟人家“对薄公堂”啊? 自杀?不要说太便宜了这家一点信誉都没有的军工厂了,难怪之前面临着要倒闭的局面?!自己救了它一时,救不了它一世,迟早它还是要倒闭的! 而自己呢?赔尽了身上的所有,算是白欢喜一场了。 如果硬要说这一趟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可能就是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的自己的营销天才般的潜质啊! 就当这一次是“小试牛刀”!就凭这一点,还能把自己饿死? 天生我才必有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颜耀祖打定了主意,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就了无牵挂地走出了懵懵憧憧进来又莫名其妙出去的668军工厂。 第65章 监守自盗 (一百四十四) 颜耀祖虽然很“大气”地离开了自己“大显身手”“轰动一时”的668军工厂。但是一出厂门,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就扑面而来。更残酷的现实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可能好像还是个挂在网上的“通缉犯”呢! 看来自己隐忍退出668军工厂不失为一种“明哲保身”的不二之选啊。 但接下来,自己就要继续选择着这样的路子小心翼翼地过平淡的日子才是啊! 于是为了生计,颜耀祖硬着头皮又一连面试了几家类似的造船厂,当然都不是之前跟自己同台竞争过的那些,以免“招人耳目”。因为之前抢走他们所有的订单,现在却突然“跌下”“神坛”,他们不“拍手称快”才怪呢! 大约自己面试的这些造船厂并没有“临危受命”的“机缘”,而是多半从技术层面“敲打”着实际上只是“道听途说”甚至“一知半解”都谈不上的颜耀祖。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怎么办? 难道自己竟没有出头之日?之前在668军工厂的成功只是“昙花一现”? 颜耀祖决定“勒紧裤带”,把目光放长远一点,到大一点的城市,当然只限城郊,去走走,也许不经意就能看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机会呢。 颜耀祖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性情乖张”,但却也“随遇而安”。 但是自己的身上可没多少钱的哟,得马上找个工作才行。所以尽管他一副漫无目的地流浪样子,但眼睛却始终盯着一路来的各色街道的大小招聘广告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天的黄昏时分,在一个逼近成都的一个地方、一块很不起眼的广告牌上看到一些公司的招聘需求信息。 颜耀祖有点欣喜地凑过去。 然而,仔细一看,却大失所望啊,因为适合自己的确实是太少了,因为一般的岗位哪个不是要大专以上学历呢,就连仓管员之类的岗位都要高中以上的学历。 切,高中以上的学历?自己能冒充一下么?这年头说是这样的条件,实际上不就是不需要文凭学历的另外一种说法吗?因为高中学历等于没有学历,而且许多人还拿不出来呢,自己就当那样的人! 颜耀祖把几个招聘仓管员的单位仔细地比较了一下,感觉离自己这儿最近的就一家叫爱慕的家具公司。他记下大概的位置,就直奔而去。 很快颜耀祖就赶到了爱慕公司。 爱慕公司超大的规模一下子就让他迷失了,光两米多高的围墙就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尽头呢。不过,等他清醒过来时,左看右看,总感觉这家公司哪儿与自己不合一样似的。 几个保安可能是看到了有陌生年轻人在厂门口“鬼鬼祟祟”的,就过来大声斥呵他。 保安的斥呵声反而“唤醒”了颜耀祖。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目的,忙不恼反笑道: “两位大哥,你们辛苦了。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啊,只是觉得贵公司太大了,一时感慨着走了神而已。我也是四川的,我叫颜耀祖,我今天是来是想应聘你们公司仓管员的,麻烦你们通报一下,让我进去面试呗。” 颜耀祖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抽出两根就要分给俩保安。 “别别别,就你这样还想应聘仓管员?你不知道家具厂的仓管员都不准抽烟的啊?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一个高个子保安,不但不接颜耀祖的烟,还把他给“数落”了一番,一副很是看不上的样子。 “大哥,你误会了,我也是不抽烟的啊。我只是出于礼貌才给你们俩张烟的,我知道家具厂可燃物品比较多,仓管员禁烟也为了安全的嘛,应该的。”颜耀祖一看保安的态度,差点就急眼了,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这儿来,千万别还没面试,就被看门的保安给哄走了。所以一再地调整自己的情绪,说话都一直陪着笑脸的。 “老王,我们公司有招聘仓管员的吗?”大个子保安可能一开始就对颜耀祖没什么好印象,说起来的话就差“撵”他了,但这个颜耀祖却“不愠不火”的,好象粘上了自己,所以借故反问小个子保安,并递给他“诡异”的眼神,算是“借刀杀人”了。 小个子保安“心领神会”,果然对颜耀祖呵呵一笑道: “我是这儿的保安,我咋就没说过我们公司要招仓管员的呢?我怕你是搞错了?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等会儿公司领导来检查扣我们俩的绩效分啊。” “不会?我可是在附近的招聘广告栏里都看到有这样的招聘信息哟,还说本广告长期有效呢。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两位大哥就行个方便?千万不要做那个有意为难他人的人哟。”颜耀祖算是听出了俩人的真实意思,所以也不打算再给他们面子。 “哟哟哟,有招仓管员又怎样?轮得上你这怂样啊?也不撒泡尿照下自己,就你这样式的还想应聘咱们爱慕公司的仓管员?你符合条件吗?把你的学历拿出来看看?只怕小学都没毕业?别在这儿跟我浪费时间了,识相的就给老子滚!”大个子保安似乎被“激怒”,一副轻蔑的样子,临了还直接爆粗口了。 “好啊!开口就让‘给老子滚’,爱慕公司这么大一家公司,保安就这么没素质就这么随便欺负外人的吗?看来爱慕公司也不过如此,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颜耀祖见大个子保安如此“嚣张”,也不干了,故意加大了嗓门的分贝几乎是喊过去的,也好让里面的人听到听到这儿的情况。 “老王,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啊?”一个声音随即喊了过来。 看来颜耀祖的喊话有效果了。 毕竟这么大一间厂明事理爱惜自己或者公司的“羽毛”的肯定大有人在啊。 “报告强总,这儿没什么事,只是一个陌生人在无理取闹而已。我们正在处理,很快就没事了。”小个子保安被点了名,立马怂了,边“粉饰太平”边向颜耀祖使眼色。 “报告强总,他说的不对。我是大老远前来贵公司应聘仓管员的,他俩硬说贵公司不招仓管员,强总可否明示啊?”颜耀祖一看来人,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强勇么?他怎么在这儿呢?一看强总明知自己是谁却并没有显示要立即相认的样子,所以干脆也不着急“拆穿”这层关系,于是不为俩保安的言语所动,把自己的道理拿了出来。 颜耀祖的这一招可把俩保安搞惨了,原本俩人早就想轰他走的,现在不仅是“打不得、骂不得”的,还要向他作揖打拱的,生怕他“诬陷”自己呢。 “老王,看来你们俩要加强学习了。你们让应聘的人进来,成品仓库缺人几个月了,你们俩不知道吗?这可都是我们爱慕公司花了钱打的广告啊,可不能耽误了招聘的大事哟!”强总威严中带着一团和气。 “知道了,强总,我们这就让他进去。”大个子保安忙接过话,不忘笑着点头哈腰。 颜耀祖一听,不等俩保安吩咐,自己就要迈进厂大门。 小个子保安一看马上就跟了过来,一边“陪着”颜耀祖走一边陪着话说道: “兄弟,不好意思啊,刚才我们俩做保安的也是职责所在,得罪了。进到里面千万替我们俩向强总美言几句啊,要不然我们俩就惨了,这个月的绩效奖就要被扣光了。” 颜耀祖笑而不答,不置可否。 等颜耀祖的脚迈进了厂门,小个子保安的“临时攻关”不管成与不成就算就“至此为止”了。然而,颜耀祖却看到了别有一番洞天的场景。 只见十多个几百平米的大棚一样的铁皮厂房一字排开,每个厂房都能清晰地看到有轰鸣的机器和身着蓝色工服的员工在做着各种动作,中间间或有几个穿黄色工服的人员,大约就是管理人员,来回地穿插着。 而不远处,身着灰色制服的一群人正纷纷地扭头看着自己。其中一名站在最中间的年轻人正向自己招着手呢。 颜耀祖信步走来,渐渐地感觉向自己招手的人似乎有些面熟。 等走近了,仔细一看,跟自己招手之人竟然强勇! 原来刚才喊话的所谓强总早就认出了自己啊!这下算是天光了,自己出门遇贵人,应聘仓管员的事还需要要面试吗? 颜耀祖刚想跟强勇套个近乎认个门,但一看强勇双眼一扫,大手一挥,明显制止自己说话的意思,马上“欲言又止”了。 强勇不再看颜耀祖的眼神,直接吩咐跟随的一年轻人道: “王经理,你去把这个年轻人面试一下。如果行就留下,反正现在急需仓管员;如果不行,马上就打发人家走,别耽误人家赶路。注意话说的要漂亮点。” 王经理马上站了出来,双目直接对准了颜耀祖,然后一挑眼角,就直接先上道了。 颜耀祖看到强勇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他在大众广庭之下,有“难言之隐”,所以没有“纠缠”于他,也装作不认识他一样。见王经理向自己示意,马上就“心领神会”地跟着他向里面走去。 王经理左转右拐地在一间大办公室的小会议室门口停了下来,微笑着招呼颜耀祖: “你好,年轻人,过来先填写一下个人的信息资料。” “好哇,有表格吗?”颜耀祖跟着凑过来。 王经理走进会议室,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表和一支笔,顺手就递给颜耀祖。 颜耀祖接过东西,就一屁股坐下来飞快地填起来。 “以前做过仓管员吗?”王经理边看颜耀祖填写,边问话。 面试就这样开始了。 “做过,不过不是家具厂的,是超市的仓管,你知道的,超市的仓管那管的品种可多了,每天进出的东西也多的很啊。”颜耀祖张口就来,十分自然,真是编瞎话的“天才”啊!不过,他是有“底气”的,他所说的实际是在“参照”在王真人那看到的仓管员的工作而“随机应变”的,所以并不担心王经理的进一步深入的发问。 果然王经理继续再问时,颜耀祖仍能对答如流。 其实这个王经理本身对仓管员的事情懂的也不多,但听颜耀祖回答的这么顺溜和自信,竟完全相信了他临时瞎编的“鬼话”。 当然,公司来面试仓管员的也不只有颜耀祖一人。 本来这些事原来都是由厂长亲自过问的,根本到不了强勇这个董事长助理的层面。但偏这个厂长这几天生病了,所以大小的事还只有强勇这个董事长助理给“兜”着。 所以强勇这几天比平常日更忙一些。 等强勇忙完了所有的现场检查工作后,才想起颜耀祖的事来,其时已经是快到了下午下班时间了。正好王经理人要过来向他汇报工作呢。 “强总,这几天面试的五个仓管员,我觉得有两个还可以,一个是前天来的叫王红的美女,一个就是今天来的颜耀祖。具体的情况都在表里。”王经理边说边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取出一叠文件表格来,放在强勇的面前。 “好,我知道了,东西先放在我这儿,明天我再找几个领导合计一下,早一点定下来,也好早一点让新来的仓管员早点开展工作。王经理,这两天辛苦你了,你现在可以下班了。”强勇随便翻看着应聘人的信息表和王经理的面试记录,肯定了王经理的工作,然后就向他挥挥手,等人家前脚走后脚自己也跟着向厂外走了。 突然自己的电话响了,强勇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电话,本来不想接的,但一看电话号码也是四川的,生怕是公司那位没有存号码的员工找自己呢,所以还是接了。 “勇哥,我是耀祖啊!我在厂门口不远处等着你。”电话那头却传来颜耀祖的声音。 “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电话?有什么事吗?今天我没理你,就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啊,你这个人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滨江的事还没了结,又跑这儿来想祸害我啊?我看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呢,你就不怕我马上报警喊警察来拉人吗?!”强勇一听真是颜耀祖这个“冤家”,不由得“火冒三丈”。 “表哥,别别别。我知道你心肠好,要不你早就报警了。表哥,就当是可怜可怜你这个没用的小表弟,我已经在外面流浪差不多半年了,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没地方改过哇,你难道忍心看着小表弟就这样带着遗憾被送进牢房吗?我知道我老汉跟你还有联系的呀,你之前不是还在他手上干了点事吗?就算我求你了,表哥!我这一趟并不是成心要找你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来了成都啊。只是在路边广告牌上看到有招聘信息才自己沿路找过来的,这也算是‘歪打正着’。表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应聘你公司的仓管员,解决一下自己目前的生存问题,还望表哥‘不计前嫌’,帮忙关照一下,让我谋个正当的职业,省得我流落到社会,那不是又去害人不?”颜耀祖在电话里作出一副苦苦哀求的表情。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而且似乎为此做足了准备。 “哎,颜耀祖我警告你啊!不要表哥前表哥后地乱叫着,你这种人我可承担不起啊!你的本性懒散惯了,还天生一双贼眉鼠眼的,一看上去就让人不放心,你敢保证来爱慕不会是害我的吗?你最好知趣点自行离开去‘另谋高就’,就当我们俩谁也没见过谁,我也不会跟任何人兜你的底,行不?”强勇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百般推脱,只因尝过他的“天马行空”“桀骜不驯”的个性的“苦头”。 “表哥,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只是一时气不过才这样说的。你一个大表哥大老总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表弟这样活活地饿死吗?我的要求也不好过份?我只是想找份事踏踏实实地活下去。表哥你要是真的这么铁石心肠,那就算了,随我去。”颜耀祖“反话正说”,说着说着竟哽咽了。 强勇一听这些话马上心又软了,特别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句话确实有点沉重啊!何况人家已经这样低声下气的了,何况公司招仓管员也确有其事,并且一连招了几个进来都是“半途而废”了,王经理刚才向自己汇报工作时,不是已经把他颜耀祖列为可取对象推荐给自己了吗?哎,算了,反正这次让他进来也只是“举手之劳”,说不定他真的“痛改前非”了呢?于是沉吟了半响才缓缓地说道: “颜耀祖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可以帮你在公司领导面前说句话,但是不代表我一定要帮你应聘成功的。就算你有幸进来了,也不能随便打着我的旗号胡搞瞎搞的,在公司不管哪个场合,记住了,一定要当不认识我一样,否则我随时让人开了你的!” “好好好,表哥你怎么说我小颜就怎么做。我就知道大表哥宅心仁厚的,不会对我这个小表弟见死不救的,我小颜也向你保证:你刚才说的我都会做到的。表哥,饭点到了,说了半天了,你肚子也饿了?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哟,我请你,这地方我也不熟,就最前面等你。”刚才还哭丧着脸的颜耀祖一听强勇心软了,顿时“笑逐颜开”。 “行,你最好找个人少的地方先呆着,我一会过来,看来你老汉的面子上还是我请你,免得说我做人太不讲情面啊。”强勇感觉推不掉了,只好“拍个响巴掌”。 爱慕公司也算上是这附近方圆百里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因此工厂门外餐馆林立,尽管有一部分员工的家离的近,一般都会走回去吃饭的。所以一到下班的时候,厂门外呼朋唤友炒菜喝酒的不亦乐乎、热闹非凡! 强勇一路低着头走过去,尽管已经很“小心翼翼”的,仍是被一桌桌早就坐吃的员工纷纷地“喊”过来“请”过去的。 强勇才不会随便再上什么人的“贼船”呢,他的目标现在只是应付颜耀祖这个冤家。 “哎,表。。。。。。不要这些嘛,在这儿呢。”颜耀祖正跟一家餐馆老板点着菜,抬头一看,见是强勇来了,马上惊喜地叫了出来,但“表哥”两个字刚出口一半,他就“醒悟”过来了,“急中生智”把吐出来的表哥的“表”字,延长成“不要”了。 强勇冷笑着直摇头,心想:这小子脑子还是够用的,做事可千万别随了他的老汉啊! 颜耀祖见强勇走了进来,激动地一个箭步迎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劲地抖动: “表哥啊,这儿位置比较偏,没什么人来的。哎呀,好久没看你啊,还是那么地帅气逼人啊!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没想到居然来我们四川整这么大发了!这次表弟我可是‘走投无路’的哟,哎呀,老天有眼,是它把我带要你这儿的哟,哈哈哈。” “坐着坐着,不要太激动啊,动静大了隔壁的照样看的着听的见的,到时候我强勇‘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样,咱们俩谁请吃饭也不争了,中午你尽管点,吃什么都算我的,中午时间也短,吃完了我还想休息一下呢。我这次也算是为了你,破例了啊,不就看在你曾经与我老婆相识一场共过事的份上还有我在你老汉那做过事吗?我可告诉佝了,这是咱们俩在一起吃饭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不要随时表哥前表哥后的,我不想别人知道。”强勇一挥手,压低声音严肃地“警告”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的大表哥,一上午你都叮嘱我几十遍了。上午面试真的好险,你们那个王经理可能也不太懂?给我面试的时候其实我都是瞎懵的,幸好之前看过人家仓管是怎么干的,我充起量也就懂一点皮毛而言,不过我回答的时候还算是比较流畅的,这样能给王经理个好印象。下午如果复试遇到个行家,我肯定就要‘露馅’了。大表哥,要不这样,我们边等上菜,你边帮我恶补一下呗,应聘不上不也丢你的脸么?”颜耀祖三言两语,不仅道出了他的面试“心得”,还把强勇也跟着“绕”进去。 强勇能有什么办法呢?不得已,也只好陪他走了两“招”。 不过,就这两招,已经让“一点就通”的颜耀祖“够用”了,所以下午他能够在“二选一”中“脱颖而出”也在情理之中。 (一百四十五) 强勇自把颜耀祖这个“活宝”“丢”在成品仓库里,一直“风平浪静”的,再加上自己的事多,整天忙这忙那的,几乎已经把他这个小表弟给暂时忘掉了。 随着国庆长假的来临,排队购票就成了千万“游子”“归心似箭”的“心头之患”。 那个时候还刚刚兴起网上订票的新方式,但大部分人没接触这新鲜的东西,所以还停留在排队购票的传统里。不过,显然急于回家的打工者和趁此机会出来旅游的人们有意无意地“撞车”了,谁是最终的赢家,那就得拚一拚谁能有“通宵达旦”地排队买票的耐力,所以一部分人“知难而退”了,他们窝在租房里买点酒菜呼朋唤友地把自己弄醉,以断了自己外出旅游或回家的心思。 不过,不愿排队或没有时间排队的或排队身体吃不消的,只好央求别人代劳。这样,黄牛党便应运而生了。中国铁路系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采用实名制购票,所以黄牛党们可以随便给谁代买都行。黄牛党有俩钱,只要他们舍得投入,就很容易与铁路系统的内部人员组成“万无一失”的订、购一条龙服务,也就很容易“做大做强”。所以越是到节假日,票越紧张,求他们代劳的人就越多也越“踊跃”。据说,有些黄牛党为了做独门生意,不惜动用与铁路内部人员关系或少量的投入,提前“垄断”了某些紧俏线路的火车票,致使那些想排队购票的人都莫名其妙地丧失了机会了,因为等你刚好排到位时,售票员漫不经心地只跟你说几个字“刚好票卖完了”就再不理你了,你该怎么办呢?如果你真有急事,你恨不多一张票多加一、两百甚至三、四百块也在所不惜?所以,一个厉害一点的黄牛党,一个春节前后赚十几万甚至几十万都不足为奇的。 强勇上一次五一回家,带老婆颜之夏到滨江市人民医院检查后因为结果不明朗,就铆足了劲地带经常咳嗽的老婆去武汉检查的,谁知道老婆却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并且自那以后,老婆的咳嗽老毛病还真的长时间没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让强勇终于去掉了一块“心病”,从而安心于自己在爱慕的工作。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十一就来了。 为了要及时亲眼目睹女儿强劲刚入小学适应不适应,强勇老早就在老大难的购票问题上做足了功夫,但还是“功亏一篑”地在网上抢票环节败给了眼疾手快的年轻人。临了不得不向一黄牛党“低头”,咬牙以双倍的价票买个放心才算了事。 遇此重大节假日,只要能够及时地顺利回家或抵达目的地,就算黄牛党“狮子大开口”,只要票是真的,也会有人要,而且还抢着要的。所以“看清形势”的强勇也认了。 一回到滨江,强勇就开始有点小激动。 又是大半年了,一直没见面的自己的女儿、妻子和老妈正在家门口等着自己呢。尽管颜之夏跟自己几乎每天还用小灵通通过一次话的。 长达七天的国庆节,说起来是不算短的。 但幸福的时刻总是“稍纵即逝”的,不知不觉中七天的长假就只剩下一天了。 强勇突然想起了想起自己之前购买保险想回来退购的事,掐指一算,早已过了所谓的“犹豫期”了。这也就基本坐实了强勇之前购买保险的“不犹豫”。 没办法,强勇只好又筹划返回成都了。 庆幸的是,相对于回滨江时排队买票而言,去成都的票购似乎方便不少。 强勇一回到成都,老远地就看到保安队的黄队长阴着脸朝自己走过来。 强勇有预感,一般情况下,黄队长这样的脸色准是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果然,黄队长一开口,差点没把强勇吓着: “强总,新来的仓管员颜耀祖跑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已经跑了?难道他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你的这个玩笑开的这样太没有创意了?”强勇不以为然,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真的哎,强总。你回家的这一个多礼拜,那小子什么时候跑的我还是听仓库的另一个仓管员报告才知道的呢。这小子胆子真大啊,据说临走前,竟把一大车货发到了自己家呢。他怕老板查他的账、查他家的地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最后还直接把仓库的电脑都给偷走了。哎呀,我在外十几年的,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才啊?!”黄队长没有“争论”,只是“照实往下说”,临了还摇头晃脑的,一副可气可笑的样子。 啊?这么说这就是真的了! 好个颜耀祖!趁着自己离开公司的时候,居然干起这等勾当?!胆子也真的太大了!哎呀,有点不妙啊,他颜耀祖出事了,那自己不就成了“引狼入室”的那个人了吗?!哎,好在知道这一内幕的只有自己和颜耀祖本人啊。不过,他的老家不是已经没人了吗?他就算把家具通过物流公司拉到他的老家,谁来接受呢? 其实,这也是颜耀祖的一步“险棋”。他在做这个动作之前,就已经“策划”好了一切的路线甚至还估算了它的后果。首先自己毁了一切的证据,让爱慕公司甚至警察失去了线索;其次就算警察真的“万能”,侥幸地查到了家具的下落,但能证明什么呢?甚至自己家里人都没有一个。不过,更相信前者,所以他在发货的同时,给村里极少数能“呼得动”的一个书房的叔叔打电话许以重谢才答应替他代为收货的。 “报案了没有?”沉吟半晌的强勇想起了要做的事。 “当然报了案了,不过我估计没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你知道不?行政部文员通过网上一查,竟然发现这小子之前应聘的身份证都是假的呀。看来,这小子一来就蓄了这心事了,算是我们爱慕公司的颜老板在帮他打了五万多块钱的工呢,这些货真价实的家具啊,到头到还没落他个人情呢!我猜颜老板应该不会就这样算了?!”看来黄队长得到的信息还真不少,说明他还是做了些工作的。 “黄队长,你这个保安队长还是没白当啊,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公司也是按规定招聘他的?谁成想会出这事?哎,都是人心隔肚皮啊!五万多块,对于我们打工的可不是小数目,但对于一般的老板来讲就不一定了,所以我想,不是看老板有没有办法收拾他,而是愿不愿意收拾他罢了。”强勇说的也直摇头,但很庆幸当初自己不为颜耀祖走后门所动,硬是让他通过行政部来面试的这一举动“足够英明”,要不然的话,现在自己可能“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很快,派出所大盖帽们就例行公事地来爱慕公司了解情况,强勇当然全程来接待。 但是强勇很快就从大盖帽们的消极态度上“嗅”出了此案侦破“希望渺茫”的味道。 而颜董事长当然也不会为了那几万块钱的家具与颜耀祖“奉陪到底”,从而“顺藤摸瓜”摸到颜耀祖家里去,然后来了“人赃并获”。 第66章 偏激的代价 (一百四十六) 虽然国家还没有颁布白酒限令,但有些地方政府已经开始在借机限制和打击外来白酒的销售了。这是一个用“鼻子”做生意的张平老早就嗅出来的“味道”。 从小就与酒结下不解之缘的张平,毕业后彷徨了一阵子,最终选择了自己热爱的白酒行业销售白酒,并一干多少年,积累了丰富的的销售经验。 张平的主要工作就是经常在各地转悠,通过承揽各大厂商的礼品酒业务来推广自己的白酒品牌业务。但最近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业务推动很是吃力,甚至市场业绩有点“节节败退”的迹象。 而真正令张平“倍感挫折”的却也是他最“欣赏”的自己的竞争对手---安徽某酒王。这个比自己布局要晚一年多当时在自己的“地盘”里并不为人所知的安徽白酒的“异军突起”在他看来完全是“销售政策”的成功典范啊。 做一个正常白酒销售的人都知道,其实一种白酒在一个地区销售的好坏,有时候跟白酒本身的质量、价格甚至品牌知名度这些看起来“至关重要”的因素没有太多的关系,倒不是说因为只要是国家批准和检验合格的白酒,工艺和品质上基本上“大同小异”而已。其实它的销售成败最关键的因素却是厂商们“三缄其口”的“支持力度”啊! 怎么说呢? 就拿最近令自己头疼不已的安徽某酒王来说,无论名气和口感都没办法跟自己销售的五粮液相提并论,听说安徽本地人基本上就不喝这种酒的,甚至连听都很少人听说过这种酒的,但人家的销售额硬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几个月就翻起了大浪,市场份额噌噌噌地成倍成倍地往上涨啊!不仅如此,还大有不断地“蚕食”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苦苦经营数年的“地盘”的趋势呢。 张平觉得导致自己市场一再萎缩的原因分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人家的价位比较合适大众消费,一百多元一瓶,放在市场上谁都买得起,不痛不痒的。相比之下,自己卖的五粮液的平均价格是它的好几倍,甚至十多倍的,有点让普通消费者“望而却步”,销售量自然难以做大;二是某酒王厂商舍得给经销商丰厚的回报。这个对于张平来讲,也是“最致命”的。现在买酒不是“好酒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中国的白酒除了高端的难以“模仿”外,其他的同质化竞争的成份十分普遍和严重。这就直接导致了一般的白酒,在市场很难找到“独一无二”的竞争优势。而白酒销售的渠道是控制在经销商手上的,经销商愿意花大力气“推广”的话,那么,相应的销售业绩自然要好。但是,如何让经销商卖力地去“推广”呢?这是一个摆在白酒厂商们面前的一道难题。 许多白酒的厂商过于相信自己的白酒品质或品牌的价值以及市场号召力,从而“忽略”了经销商的“推广”的关键作用,实际上就是“忽略”了经营商的核心利益。须知:经销商都是“唯利是图”的哟。所以,在张平看来,各类白酒的市场竞争,实际上就是白酒厂商对经销商的让利大小的竞争。试想:卖一瓶某酒王经销商可以赚四十块钱,但卖一瓶五粮液可能经销商只能赚二十多元钱,经销商会去“推广”哪种白酒呢? 当然这其中也排除象五粮液这样的着名厂商通过“控制”渠道利润以最低价格回馈消费者的“惠民”“初衷”。但是问题就来了,这跟经销商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会因为五粮液的品牌知名度更高、市场更好“推广”所以就选择它来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推广吗? 消费者当然对五粮液的销售“惠民”政策举双手赞成!但比较价格也是他们要考虑的重要因素啊!何况消费者与厂商中间不还隔着经销商吗?不要说五粮液的销售价格与某酒王的相差悬殊,就算两者相差无几,经销商也会首选某酒王进行市场“推广”!为达此目的,他们有的是办法,就算有人有心想消费五粮液的,如果他们“不愿意”或觉得“无利可图”的话,也可以在销售渠道上进行“雪藏”的啊! 关于这一点,张平不知道多少次“反馈”给公司的业务部,但都一一如“石沉大海”,根本上得不到公司方面的任何回应。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平觉得很郁闷。 这样下去,不仅会辱没了自己的曾经屡屡获得销售冠军的“名声”,还可能直接影响自己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的生计啊。 怎么办? 哎,要不是孩子、老婆都“绑定”在这个号称酒都的宜宾,自己早就“另谋高就”而“远走高飞”了。 作为销售标杆的张平销售业绩的持续下滑,让其实虽然一向善于“察言观色”但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公司业务部的领导们突然感到“事态严重”而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跟张平来做“思想工作”。 领导们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把本来就窝着一肚子气的张平狠狠地“教育”一番,然后还没听清张平的什么建议、意见,就“棋高一着”地象老师布置学生作业似地再次给张平这个一直的销售冠军一个目前情况下根本上无法完成的销售任务。 所以,来一个领导,张平的眼睛里就要冒一次火。 怎么办? 等领导们走后,张平只好随便找个地方就像惩罚自己一样,头一次一个人喝闷酒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就“不省人事”了。 等张平醒过来时,一群人正围着自己,一个女人正在自己的旁边哭泣,但显然她并不是自己的老婆;一个男人被几个人拉着,但他却怒气冲天地对自己大喊大叫;更奇怪的是,一个大盖帽正严肃地站在自己的身边盘问起自己来: “你深更半夜地跑到人家女人床上干吗?” 这是怎么回事呢?自己这是在哪里呢? 张平一个激灵摇晃着脑袋,定神一看,啊哟!糟了!自己这是躺在哪里啊?这不是人家小餐馆老板娘的房间吗?那叫喊着的男子虽然自己没见过,想想就是他的男人了。 张平觉得自己很无辜!只是走错了房,啥坏事也没干过,就像销售白酒一样,被人从销售冠军的宝座上硬生生地赶下来,自己却无能为力、百口莫辩啊! 当初自己不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弄出个老婆来了吗?现在又重蹈当年的覆辙啊?只是自己早就已婚了,而对方不一定是已婚之人但至少也是名花有主的?! 麻烦就这样再次缠上了本身已经焦头烂额的张平! 等到哭得泪人儿一样的自己的老婆、孩子赶到现场时,张平已经被大盖帽双手一铐扔进了警车的尾箱,并随着呜呜呜的警报声响,三两下就消失不见了。 对于张平这个曾经“酒仙”“酒圣”来说,真是“成也白酒,败也白酒”啊。 就这样,一个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并长期把持着五粮液白酒区域销售冠军、一个顾家的好男人,突然变成了一个私闯民宅“意图不轨”的“地坯无赖”。 张平顷刻之间“三观尽毁”,一颗在白酒市场上“战无不胜”“立下赫赫战功”的心也一下子跌入了地狱。不仅是周围的人瞬间“颠覆”了对自己的一路来的看法,更因为自己为此还需要付出半年时间的牢狱的煎熬啊。 等到张平半年后“再见天日”的时候,老婆、孩子已不知去向。 曾经对自己热情有加的周围的人一个个象看到瘟神一样远远地躲开自己。 张平觉得自己活得太“窝囊”、太“委屈”了。 没有办法,张平只好决定去找个陌生的城市去重新活下去。 张平犹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地狂奔一气。等到自己身上盘缠所剩无几的时候,也就“别无选择”地歇了下来。 仔细一看,自己竟然来到了从未落脚的武汉这个大都市。 不管是在哪里,必须先找份工作,才能生存下来。 但是一找工作,张平就突然想起:自己除了能喝白酒、销售白酒外,竟“一无是处”啊,于是好象什么工作到了自己面前都有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 找来找去,最终还就只有一公司送货的司机岗位同意录用自己。 张平没有了在白酒方面的“过人秉性”,就好像自废了武功的江湖人士,临了却居然要去干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司机工作!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张平纵然万般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上班来糊口啊。 开车送货很辛苦,张平盘算着自己能省就省点。所以一开始他就计划到附近一家超市去买整箱的方便面来应付自己紧巴巴的钱袋。 但是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不好了,张平前脚赶到超市放方便面位置,有人后脚刚刚搬走超市里的最后一箱方便面。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服务员,张平就急着问: “怎么,你们超市的方便面都没有了吗?” 谁知这服务员也是新来,居然只是说声“不知道”后,就扭头走人了。 这世界怎么了?怎么什么事什么人都好像在跟自己作对?! 张平突然莫名其妙地变得很烦躁,对别人也好对自己也罢,好像一种无形的枷锁正牢牢地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张平想摆脱啊!但是他越是想摆脱,似乎脖子上的枷锁就套得越紧!紧得自己每天都感觉越来越透不过气来一样! 强烈的自杀的念头支配着张平回到租房后,一言不发地选择了割腕自杀。 幸运的是,住在同一客厅的租客及时发现并制止了张平,才避免了事态的“恶化”。 但是,已经钻进“牛角尖”的张平,岂会如此“善罢甘休”? 所以接下来的上班后,张平仍是控制不了自己莫名的“冲动”的情绪,自杀的念头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的。 张平飞快地开着车,自己感觉好像是在腾云驾雾一样痛快。实际上他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情绪啊!他就这么一路狂奔着,也不管路况如何是不是有人在其左右。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不是车子撞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上自动熄了火、自己受了重伤而不省人事,还不知道张平这次要闯多大的祸呢?! 现场自然是惨不忍睹!惊慌失措周边的居民,马上哇哇地报警了。 迅速赶来的武汉交警队和派出所的大盖帽们,双双在现场取证后,就把“肇事者”的张平连人带他的白色卡车一起拖离了事故现场。 最终的结果是两死一伤。 当派出所的警察告诉张平这一惨剧时,他居然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似的。 死者的家属闻讯赶来,一时间现场哭的“呼天抢地”!看到警方将“肇事者”张平迅速地带走了,感觉“无处发泄”,直接闹到了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 这事在武汉当地马上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反响。 为此,武汉市相关领导责成市区检察院、法院组成精干力量立即介入,以平息当地老百姓的民愤。 (一百四十七) 一周后,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此案,检察院方以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对张平提起了公诉。 由于是公开审理,现场除了一众受伤者家属,还有不少附近的居民。 作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戴着手铐的张平,面无表情地被法警押上法庭。 按照法庭开庭的程序,在大法官宣布正式开庭后,作为民意代表方的检察院代表就开始了对张平多起犯罪事实的陈述和指控。 检察院的代表的陈述事实十分清楚,多项指控也是证据确凿啊。 一切似乎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法庭上也是容许被控方辩解甚至聘请律师为其进行现场辩护的。 然则,轮到作为被控方的张平解释他为什么会主动撞人原因时,他一开口就让在场的包括法官、检方代表甚至受害者家属等大感意外: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要警察马上把我抓住把我枪毙了,这样我就可以马上解脱了。” 从滨江赶过来的张平年过七旬的老爸、老妈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没见面的宝贝儿子,竟以这种方式来跟自己见面!所以在接到武汉中级人民学院法院的通知后,两位相依为命的老人头发竟都一夜白光了。但是为了能够让儿子少判几年,作为人父人母的他(她)还是一咬牙砸锅卖铁地花了大价钱聘请了滨江过来的所谓王牌辩护律师。 听罢儿子张平的这番陈述,作为他的父母,年迈的俩老人心塞心寒啊!小时候那么聪明的宝贝儿子居然在法庭的说出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不禁双双老泪纵横。 俩老花重金聘请过来王牌辩护律师适时“挺身而出”,很快就显示了他并非浪得虚名的价值。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自此以后,他就开始主导起接下来的一切了。 虽然这位辩护律师事先并未与张平沟通过,甚至面都没见过,但他对法律条文的精通和灵活运用,让检方代表看得出他的意图却挑不出他的漏洞。特别是经过他的言语暗示“调教”启发,“心领神会”的张平居然一改之前的“颓废”,诉说他被拘期间,一直“反省”自己呢!并经辩护律师“提醒”,找到了自己可能是患了抑郁症才在无意识状态下闯下大祸的天大理由。 检察院代表当然不服,当庭随即进行了有理有据的反驳。 检方指控称,被告人张平于2006年9月12日10时许,在武汉汉正街驾驶一辆白色大货车无故对路上行人进行冲撞,造成韩某(女,殁年55岁)失血性休克合并脑损伤死亡,辛某(女,殁年32岁)被钝性外力作用导致颅脑损伤死亡,何某轻伤。 检方认为,张平犯罪性质恶劣,后果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但由于张平撞人没有特定对象,检方也“退一步”地认为可以以“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而非“故意杀人罪”来追究张平的刑事责任。 检方还认为:在整个庭审过程中,张平反应正常、说话顺畅,思维清晰,不存在他所说的患有抑郁症的说法。 对于检察院代表新的指控,辩护律师还没来得及开口辩护,有点沉不住气的张平却突然当庭认罪了,并表示自己现在已经有“很后悔”的意思。 法庭上,张平回忆称,当天自己开着白色大货车外出买点东西,因为没有买到方便面并且受到售货员的冷落,心里开始有些烦躁,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就开始突然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起来,甚至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就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我整天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想怎么自杀,这种奇怪的念头一刻也不能停下来,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正因为这样,张平在路边的商店买了一把水果刀想拿来随时发泄自己难以掌握的情绪。他想伤害自己总比伤害别人省麻烦点。他曾经在此之前莫名其妙地朝自己手腕割了三、四刀呢,虽然没造成致命的伤害,但也把周边的人搞的手忙脚乱、吓的累的够呛。 张平回忆称,割完自己的手腕后似乎并没什么感觉,就是看着鲜红的血在不停地流着。因为这次并没有死掉,所以他突然产生了“开车撞人,一死了之”的冲动。 “我就是想当时有个警察过来把我给逮到,最好现场就枪毙了,越快越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马上得到解脱了。”法庭上,张平的陈述“情绪激动”。 随后,悲剧就开始发生了! 张平第二天就开着车,毫无征兆地撞向了路人何某。 当时何某正在路边推着婴儿车。 何某被撞倒后,人飞滚到了一旁,算是侥幸地捡了条命;更为幸运的是,而他推的婴儿车内的女婴也“安然无恙”。 情绪已经偏极到无以复加的张平,对此却没有半点“悔意”。非但如此,他甚至还认为这肯定没有达到“枪毙”自己的程度,于是将车子再加速,在行驶三四十米后,同时撞飞结伴同行的路人韩某和辛某,导致无辜的两人当场不治身亡。 张平回忆称,自己第一次撞人时,卡车速度应该在三到四十迈;但是加速后的第二次撞人时,自己好像已经将速度提到了五、六十迈。 张平出人意料的陈述完成后,法官们先是面面相觑,后才缓过来似地交流着看法。 参加法庭的庭审有不少是附近来的居民,大家对张平的所做所为唏嘘不已,但对其不稳定情绪产生的严重后果也后怕不已,所以一时间法庭上议论纷纷声音嘈杂。 法官们的讨论也如火如荼,只是下面的人听不到而已。很快,他们就达成了关于张平案情的定性共识。 正当大法官正待抡“醒堂木”“一锤定音”的时候,张平的老爸老妈不惜重金聘请而来的辩护律师突然站起来,提出了要求对其进行精神病鉴定的请求。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辩护律师出手时机恰到好处,显示了他的“王牌辩护律师”的经验和价值所在!作为辩护人,他要维护他的辩护对象!他很清楚地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犯罪嫌疑人”张平减轻甚至免遭刑事处罚。 刚刚平静下来的法庭现场又开始出现了阵阵骚动,特别是受害者的家属个个情绪激动,甚至有人指着辩护律师的鼻子开骂了! 与此同时,参加庭审的法官们也趁机再次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法庭上法官的威严是不容亵渎的! 片刻的骚动后,在场的大法官法官最终采纳了辩护律师的意见。 经过几天的鉴定后,武汉相关部门出具了《精神疾病司法鉴定意见书》。 该鉴定书清楚地显示,张平确实患有“间歇性精神病”!而他在实施犯罪行为时正处在发病期,应为限制行为能力人。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个时候犯的罪可能责任很轻甚至可以免责的哟! 鉴定结果,这让年迈的张平的老爸、老妈心里看到挽救儿子的希望。 而据张平回忆说,在撞人之后,还是自己主动拨打120和110报警电话呢。 法庭现场播放了张平电话报警时的录音。 录音中,听到张平一副若无其事的声音,可以设想他当时报警的样子: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敲着桌子,十分淡定地向警方报告工作一样: “我已经把人给撞了,在汉正街条路上,你们警察快来抓我!如果你们警方10分钟不到现场的话,我还会控制不住地继续撞人的哟。” 法庭上,当法官为此再次询问张平的想法的时候,张平只是平淡地解释道: “我就这么一说而已,当时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控制不了自己,就怕自己等会儿还是要撞人,才‘吓唬’警察来‘制止’自己的。” 基于以上事实,在法庭上,张平的辩护律师只好辩称,案发当时的张平只是为了“寻求一死”而失去了理智的,他根本就不是故意要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 该辩护律师还表示,此时的张平系“限制行为能力之人”,只是在“病态”的折磨下,产生了“离奇”的犯罪心理。虽然客观上已经造成两死一伤的后果,但是张平有向警方主动自首的情节,也没有前科和劣迹,并已与被害人家属基本达成了调解协议,获得了对方的谅解。因此,希望法院能够从轻或减轻对当事人张平的处罚。 为达到为张平减轻甚至免于追究刑事责任的目的,辩护律师真是做足的功夫啊!临了他还当庭拿出被害人家属签字的调解协议书。 另据了解,两位被害人均为外地来武汉务工人员,并同为湖北黄梅县某村村民,生前两人关系为叔侄关系。而“肇事者”张平与他们俩“素不相识”。 是啊,在这场“证据确凿”“罪大恶极”的交通事故案件审理过程中,辩护律师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正是他的“提点”,张平的老爸老妈,才会在案审期间“火速”地采取了一切可能的补救措施,特别是“倾其所有”不够还找亲朋好友借了相当一部分钱财,足足凑够了40万元,才将两位死者的家属“安抚”下来。 看着满头白发的两位老人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官司“奔走呼告”,并且很有“诚意”地当面赔礼道歉,受害人的家属也不是铁打的心肠,拿了钱后,就选择了原谅“肇事者”张平。当然这一切也是“肇事者”张平事后才知道的。 考虑到案情的复杂性,此案并未当庭宣判最终的结论,但有利于“肇事者”张平的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庭审结束后,“大难不死”的张平在得知年迈的双亲为自己付出那么,激情忘怀地与年迈的父母含泪相拥,久久不能松开。 第67章 超市空手道 (一百四十八) 那么这个胆大包天的颜耀祖到底去了哪里呢? 其实这小子他去的地方离爱慕公司并不远,大约四、五十公里的样子。 这个在外面“逃亡”已经逃出“经验”的臭小子深深地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这小子,天生的烂命啊,尽管这事还不知道爱慕公司会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警察们会不会因此再次对自己进行网上通缉,他是有点担心吊胆的,毕竟一旦进去了,自己的前科可能就会被抖了出来,数罪并罚,那分分钟就不是坐穿牢底,起码也得十年八年的,那自己这一辈子就搭进去了! 不过,颜耀祖在自己一波三折的“逃亡”日子里,似乎已经习惯了“波澜起伏”的“搞搞震”的日常,所以担惊受怕归担惊受怕,但是只要过了三天的“安稳”日子,他就受不了了一样,浑身上下痒痒的就想整出动静来呢。 但此时的颜耀祖,不知道是“豁出去”了还是在王真人那得了她的“仙气”了,反正有点“开挂”的迹象了,他的思维已经不再象平常人那么“单纯”了,或者说他开始变成了一枚“炸弹”,一颗随时可能引爆周围一切的“定时炸弹”。 在爱慕公司“得手”后,颜耀祖一开始并没有多害怕,只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暗中帮助过自己的强勇而已。他之所以不害怕,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自己倒腾的这些物品也就几万块钱,在财大气粗的爱慕公司面前九牛一毛;二是爱慕公司一旦较真,只会把事情闹大,最直接的后果是会影响与之合作的经销商的信心。试想,一个合作伙伴,连自己的仓库都守不住,给自己的货品能有保证么?只怕可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却供不上货从而让自己无法面对要求越来越高却来之易的个体消费者?! 事实证明,颜耀祖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爱慕公司在强勇的主导下在“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后,选择“不纠缠”的及时“止损法”,加强了仓库管理,并花大价钱在成品仓库等重要位置安装了最为先进的监控录像,从而彻底堵住了可能存在的管理漏洞,切断了类似于颜耀祖这种不法份子的可趁之机。 一周后,就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孩一样,颜耀祖又开始按捺不住了,一看自己的周边“风平浪静”的很,就决定出来找找感觉,搞个“大手笔”“剌激”一下自己。当然,顺便弄几个小钱花花也是必须的。 这天,无事闲逛的颜耀祖,无意中听到路过的一个穿着黄外套一个穿着红外套的两位大妈各自拎着大包小包谈笑着说开超市如何如何赚钱的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颜耀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赶紧尾随着俩大妈,一路偷偷地跟在后面想听个虚实。 “我老俵已经开了三个大超市了,我现在也想借点本钱来开一个呢,实在不行参个股也好。那东西真的是一本万利的哟。你想想看,供货有经销商送上来,不用自己花钱,供货商一块钱送进来,自己直接打标签一块二就是毛利20,不想市场上什么行情不好了,赶紧便宜丢。超市里的行情很稳定的,除了买不出去的,一概是稳赚不赔的。就算万一有些商品卖不出去,也不要紧,直接原价退回给经销商就是了,超市也没有什么损失。”走在前面一点的黄衣外套大妈饶有兴致地大谈超市生意经。 “大姐,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心动了,只是手上没几个钱。开一家超市本钱要好大?再说生意不好咋办?再怎么也得按月付工人和租金?”紧跟在后的红外套大妈应和道,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没搞过这一行就不知道啊!其实,我老表跟我说,真不是那么回事哟。所以说‘隔行如隔山’,一点没说错啊。其实我老俵最近开的那家新安超市,虽然我没出钱投本,但也是全程参与跟进的哟,你说我哪里不知道啊?哎,只是当时错过了投资时机而已,现在我就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我老表每天日进斗金的。其实开超市别看着那么大的场面,投资的本钱是很有限的,可以说开的超市越大,你自己投入的本钱不一定越大,但是你自己肯定赚的越多嘛。你想这么多人这么商品进进出出的不都在为你赚钱么?!”黄衣外套大妈“现身说法”,显得很有经验。 “不会?正常情况下,超市越大不是需要铺更多的货、请更多的人工、付更多的租金吗?”红衣大妈追了上来,与黄衣大妈并肩而行,心中仍是疑惑。 “这个从表面上看好像是不错的,老妹,这不能怪你,没经历过就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想想,超市越大铺的货越多,也就可能得到理更多的销售业绩吗?最起码毛利百分之二三十总是硬的?老妹,不要对铺货的事想的太多,如果是现金进货我不敢说,现在都是月底结算的,甚至隔月结算的,铺的货越多,怕什么?说白了那都是经销商送来的钱,到月才会结算的嘛。再说超市的面积越大,销售量自然越大,你总不会担心超市毛利跑不过费用?”黄衣大妈果然有两把刷子,对超市经营的细微末节也弄得清清楚楚,所以回答起来也算“滴水不漏”啊。 “是吗?难怪得啊,老姐姐,我搞清楚了,你真是个行家哟!咱们姐俩可说好了哟,下次有开超市的机会,你搭我一把,也算我一股。”红衣大妈算是服了。 “那敢情好!谁让咱们是多年的老姐妹呢!有钱大家一起赚嘛。”黄衣大妈一脸得意,走起路来动作麻利,全然不怵双手拎满的大包小包。 。。。。。。 原来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道道啊!看来开超市这行当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颜耀祖对生意道道本就十分敏感,也可以说一教就会,甚至一点就通。两位大妈的一回一答,基本上解开了他心中关于开超市的所有疑问。 但是,自己真的可以开超市么?按黄衣大妈说的“本钱不是问题”,最多自己把经销商的钱往后延一点,那不就用他们的钱赚了自己的钱吗? 只是在哪里开比较合适呢? 颜耀祖边想边走,走的有点累了,就在一处公园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这个公园的四周紧临着小区,房屋林立人流如织。这儿看来是个开超市的好去处!只是这附近有这么大的空房子可以用来开么? 颜耀祖从草坪上爬起来,沿着公园一角信步向小区一方走过去。 没走几步,颜耀祖就欣喜地发现:在小区的第二栋稍偏一点的角落里,正有一处看来好几百平上下两层的闲置的大房子,上面挂着招租的牌子,写有招租人的联系方式。 这是上天赐给自己“扭转乾坤”的良机吗? 颜耀祖上下打量着这个待租大房子,里面很是空旷,显得空间很大,根本不适合居家用,开间普通的公司都用不了它的一半大,所以开超市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既然黄有大妈说开超市来钱快来钱稳,咱就信她一次,把这儿租下来,然后开个大超市,然后大把大把地把钱赚进自己的口袋! 颜耀祖边做着发财梦,边抄起电话就给招租人打过去。 房子的主人听说自己已经十几年“无人问津”的大房子居然有人要租了,当然是求之不得了,至于价格嘛更是好说好商量。再一听说对方还要里里外外“装修”一番,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自降“身价”地主动提出“半年免租金”的利好。因为自己正愁着不管有没有人来租,自己在近期都想对这个又大又老的房子花血本来维修一番呢。多不说,随便装修一下,里里外外的不也得几十万的费用吗?!但如果不这样,长期无人租、无人住的房子可能就会出现不是漏就是塌了的惨样了哟。 而房东的“慷慨”也让“踌躇满志”的颜耀祖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很快在颜耀祖“大张旗鼓”的操作下,多家设计公司开始了明争暗斗的“竞标”。最终颜耀祖选中了其中的一家像模像样的自带装修公司的设计团队,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设计装修一条龙,中间没有扯皮的环节。 颜耀祖开具了与这个设计团队合作的条件:三个月后一次性付清装修费的,但装修必须一个月内搞定。没想到,现在的设计、装修行情都不好,所以这家公司想都没想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并爽快地与颜耀祖个人签订了合作合同。 设计装修公司看在价格还行的份上,加派人手,没日没夜地赶工,总算在一个月工期的最后一天“神奇”地把装修一新的房子交到了颜耀祖的手里。 其实,就在房子开始装修的当天,颜耀祖便开始“大张旗鼓”地“招商”了。 颜耀祖的生意头脑让他很快就让他与闻讯而来的各个经销商们商谈合作过程占据上风。他抛出来的“价格按最低的进货,结算须在月底进行,中途不予结算;一旦哪家经销商货品有质量投诉,哪家经销商除赔偿直接经济损失外,当月的结算款支付也要顺推迟一个月。”的“约法三章”,急于寻求合作的各经销商虽然觉得有点“霸王条款”味道,但考虑到目前的行情惨淡,也都只好一一接受了。 由于各项工作穿插得当,就在装修公司交付房子的当天,颜耀祖顾不得装修的气味未散尽,便通知自己“钦定”的经销商们开始一家家地上货了。 一时间,上百家经销商争先恐后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货品往这家新张的超市里送。 (一百四十九) 三天后,一分钱未掏的颜耀祖就神奇地搞定了开业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并在隆重的鞭炮声中迎来了它的超市隆重开业。 开一家超市,可能会有一些让利措施,从而让一些“投机取巧”的消费者占得一点便宜,从而吸引他们的到来,但一般仅限于开业几天或者少量的产品。因为开超市的老板打开门就是要赚钱的,天天这么真的让利,他们怎么赚钱?! 但是人们很快就发现,这家新张的超市和别家的硬就是不一样啊! 开业当日,这家超市的几乎所有产品价格比起周边的超市都要便宜,消费者们哪里知道这是颜耀祖“别出心裁”将所有商品按经销商提供的进货价格直接出售啊! 颜耀祖的这一招大大出乎了超市同行们的意料,也瞬间就深深地打动了附近周遭一带的广大市民的一颗“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的心。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赚钱难,日常开支能省一点就是一点,所以一旦有为消费者带来节省开支的好产品,那不用谁来做广告,直接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因为这些家庭主妇们的算盘都是顶在头上打的,稍有一点节省的空间,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扑过来抢货。 颜耀祖新开的超市,真的价廉物美啊,给附近广大居民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优惠。比如说其他超市鸡蛋一块钱一个,而颜耀祖的新张超市硬就是按进货价的五毛来出售;其他超市猪肉十二元一斤,而颜耀祖的新张超市就只九元一斤! 这么好的价格又是这么新鲜或质量上佳的商品,谁不想去“占一点便宜”呢? 所以开业的头一天,颜耀祖的新张超市人山人海,超市进出大门都快要被挤爆了。 先是附近的居民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相互通风报信结伴蜂涌而至,大批大批地购买新鲜时蔬、日常用品、器物等等;接着稍远一点的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们也闻风而来,他们中的老老少少不分男女不甘落后地加入了“疯狂”的抢购行动。那真的就是广告词中所说的那样“买到就是赚到”啊!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来一点不假。 颜耀祖超市里的东西价格比一般超市便宜差不多百分之二十左右,这便宜的部分实际上就是一般超市的利润点,相当于他的超市直接把自己的利润点全部交给了前来购物的消费者们!而且还都是正品,不存在掺假的正品!所以这样超市这样的商品,对周边一带的居民们“杀伤力”太大了!许多消费者拖家带口的来了一次,就舍不得走了,看到这个价格也好便宜,看到那个东西也特别划算,特别是原来舍不得买的一些东西,这会儿眼睛眨都眨一下就哐叽买了。有些人一旦认准了这儿的“价廉物美”,到最后连平时最关心的价格看都不看,就直接买买买,广告上说的“买到就是赚到”被他们演绎得淋漓尽致啊!所以但凡来一趟的顾客们,没有不“满载而归”的。可能因为顾客们买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东西虽然新鲜,但也有保质期或保鲜期的啊,所以存放时间也不能太久啊,所以一旦上了头的顾客们非但不考虑这些,相反为了达到尽可能多地购买超市物品的目的,他们不得不另外再买些诸如冰箱、冰柜的东西来存放这些物品。 颜耀祖超市对周遭超市的同行们的“破坏力”更大!一般正常运作的超市是不可能拿出这样的价格力度来经营的。说白了,这样做就是零利润!那超市的租金、人工从哪来?所以即便颜耀祖的超市“后来居上”,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也只能暗暗地纳闷着:你想放血就大把地放血?我看你能放几时?开超市总归还得有点利润才能维持生存下去?!但是纳闷归纳闷,颜耀祖超市的“疯狂”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快十天。。。。。。不,快二十天了,颜耀祖的超市的不可思议的价格还在执行,广大的消费者们见状那是一天比一天兴奋,有点如饥似渴地回馈着他们的消费潜力和上演疯狂抢货大戏! 颜耀祖新张的超市象磁铁一样牢牢地吸引住广大消费者,并魔法般让这个队伍象滚雪球一样不断壮大!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一个小区、一条街道的消费能力总是有限的,何况已经被颜耀祖的新张超市最大限度地挖出他们的潜力。所以,与此同时的同行们的大小超市消费者几乎“门可罗雀”是可以理解的。一天两天,他们还不慌,毕竟受新张超市优惠影响生意清淡甚至没生意也正常,三天、四天感觉问题也不大,十天半个月就有点头痛了,这样下去,接下来超市里一月人工、水电、租金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压力也就一天天向他们迫近了!所以他们会从一开始好奇到后来的观望的态度,接着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接着发现自己越来越有点撑不住了。。。。。。 然则颜耀祖的新张超市并不想停止这波骚操作,二十天了又怎样?它还要继续下去!所以它一如既往地“一枝独秀”“风光无限”:人气天天火爆异常,营业额节节攀升!而消费者们的“疯狂”行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她)们经常呼朋唤友拖家带口地前来不顾一切地“血拚到底”,大有不占尽最后一点便宜不放手似的,没日没夜地把一家老少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甚至半年的吃喝拉撒的物品全部买回了家,直到家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堆不下了,直到自己的存折和银行卡上大头已经没有了,这才心有不甘地地暂时停歇了一小会儿。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消费者近乎疯狂的持续“热捧”颜耀祖新张的超市,可算了还苦了附近原本经营得还不错的几家同行的超市。其中一家面积最大、开了十多年口碑一直不错的超市,因为连续十多天没有一个消费者,直接“关门大吉”了。只是令这家超市“死不瞑目”的是,始终不知道也搞不清楚,这家“横空而出”的新张超市到底是什么来头?用什么方式在短短的十多天时间里就致自己于死地的?! 不单是在苦苦支撑风雨飘摇的开超市的同行者整不明白这家新张的超市何以一连数十日“赔钱赚吆喝”意欲何在,就连广大消费者疯狂抢购之后的冷静下来也没弄明白这些问题,反正每天这样“价廉物美”的商品天天可以得到,所以渐渐地也就没有人愿意去思考这个可能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直到有一天也就是颜耀祖新张的超市开业正好一个月差一天的日子,大把的消费者们习惯性地一大早就围在这家新张的超市门口,原本正常情况下七点钟准时开门的,却意外地没有开,等到八点也没见动静,等到九点还是没有动静! 广大消费者们虽然觉得迟迟未见这家新张的超市打开“财富”的大门有些“异常”,但他们在不断地等待中宁可相信这只是一个“意外”,一会儿超市的大门就会自动打开的,这么好的生意搁谁身上也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啊!所以大家开始等,还有说有笑地等,很有耐心地等。 九点、十点、十一点了。。。。。。超市的大门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一起在等的人们终于耗尽了他们最后的耐心,消费者开始骂骂咧咧地掉转头头一次“乘兴而来”“空手而归”了。这对于他们而言,最多就是少占了一天的“便宜”罢了,今天没开门并不代表明天后天就不开门啊,或者明天后天超市的门就开了呢?!所以明天后天啊自己还会拖家带口地接着来超市抢购的;现场的消费者开始有人在发泄不满的情绪,更有甚者在慌乱地喊叫着。 其实这其中最为慌乱的,并不是这些占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便宜的广大消费者们,而是默默无闻地起早贪黑为这家超市积极配送货品的经销商们!因为连续快一个月持续超强度送货,让他们精疲力竭的同时“痛并快乐着”,快到月底了,正希望着如此大额的送货量会为自己换来丰厚的回报呢! 所以经销商们的心情与消费者的完全不一样。毕竟每一家都是实实在在地有“投入”的,甚至可以说超市的物品所有的投入都不是超市的,而是他们这些供经销商的。他们一家家一个个的看似每天都乐呵呵地大把大把自己的货品送到超市来,图的就是月底能够大把大把地把钱收回来啊!而今天刚好是本月的最后一天,超市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门经营,或者说是突然关门了,这只是一个偶然、一次意外吗? 经销商们虽然也没见过这种阵式,但他们“三个臭皮匠”一合计,基本上就成了一个“诸葛亮”了: “槽了,这超市的颜老板不会跑路了?” “要是那样,咱们可就亏了血本帮人家做嫁衣了!咱们还一个个地在送货?!” “不会?不要吓唬人啊!这么大的超市不还在这儿吗?跑了和尚哪跑得了庙?” “别那么乐观,超市的房子又不是颜老板的,只是他租的而已,说不定超市里面的东西都买空呢!每天这么热闹地大卖,卖来卖去的,不就是我们送来的东西吗?他颜老板出了什么钱投入了什么?!” “我好像听说房东还特别优待他房子租金半年不用交呢!”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还听说超市的装修费听说也要等下个月才付呢。” “啊?这说明什么,说明颜老板一切都算计好了哇!好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 “惨了惨了!我的三百多万啊!” “天哪,我的五百万啊!” “地啊,我的八百万啊!” 。。。。。。 在消费者象潮水般地退去之后,经销商们、设计装修等等一个个闻讯而来,他们打电话给颜老板没有接,拍打超市的大门没有人应。 看来一切都是颜耀祖这个老板设计好的!差不多整整一个月了,用设计装修费用未到付款的机会,利用数以百计的合作经销商送来的货品原价进行销售,看起来它“价廉物美”吸引广大消费者为之疯狂抢购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看起来是颜老板不要利润地“赔钱赚吆喝”做冤大头,实际上最大的冤大头是与之合作的各经销商、设计装修团队啊!他们带着物品也就是本钱,想借着颜耀祖新张的超市平台来赚取自己的利润,不成想最终却把自己的本钱给搭了进去啊! 说白了,颜耀祖开超市的目的,就是要套走所有与之合作经销商的本啊! 等到各经销商今天中午甚至下午“如梦初醒”彻底明白过来的时候,“始作俑者”的颜耀祖早就于昨天晚上“远走高飞”了!至于去了哪里?只有交给警察去处理了。警察能不能帮他们把损失的钱追回来甚至将这个害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罪魁祸首”颜耀祖找出来抓回来“绳之以法”,那就看是警察们的“道高一尺”还是擅长“潜逃”策略的颜耀祖“魔高一丈”了。 第68章 打通燃气管道 (一百五十) 车水马龙的六月天的武汉,在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中显得杂乱无章。 “赚”得生平“第一桶金”的颜耀祖再次向人们证明:做生意就是一场人与人之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心里博弈或游戏而已。 颜耀祖完成从“身无分文”到“千万富翁”的华丽转身堪称“经典”,因为从开始的租房装修到超市的开张直至最后的“全身而退”或“突然消失”仅仅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回想一下都觉得有点“疯狂”。颜耀祖的这种“巨大成功”也是他自己“始料不及”的,这是对668军工厂“功成”“败退”的“刻意”“报复”吗? 关于这一点,当事人颜耀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很感谢老汉颜忠旺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灵光的头脑。正因为如此,虽然他也觉得这样的“发家致富”有点“胜之不武”,但至少一下子就让自己脱离了生存贫困线甚至走上巨富大道心里还是相当满足的!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金蝉脱壳”之术,让自己居然没有留下首尾的“后顾之忧”。 正如接下来当地的房东、装修老板、供应商们和当地居民看到的一样,没有人知道超市的年轻老板颜耀祖去了哪里,甚至连他的真实姓名都没人搞清楚,因为他一开始就弄了个假的身份证居然“真假难辨”地蒙混了工商行政管理部和银行相关人员的双眼,所以即使查到这里也查不下去了,而后来更狡猾的是,这个年轻人与所有的供应商商的进货协议甚至还都是口头约定的。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颜耀祖的新张超市就一如他本人一样,来无踪去无影地大真玩“人间蒸发”,成了一样谜!尽管经销商、装修老板、房东没少闹过,但当地公安部门居然没有一点办法,最后认定它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头绪的谜! 颜耀祖之所以能够在这么大的动作后“全身而退”而不被“公检法”系统人员锁定踪迹,源于他一开始就做好的“隐蔽”工作:与房东打交道谎称是颜老二,并花钱让制作了一个真的一点的假身份证,然后用这个假身份证办其他证件包括账户等。 几乎是“一夜暴富”的颜耀祖现在是手握大把现金,粗略统计不下十万元!之所以换成一部分现金,更多的是考虑暂时不想用自己的假身份证办的真账户从而给“公检法”系统人员留下可供“顺藤摸瓜”的线索。不仅如此,颜耀祖还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必须很长一段时间要与“公检法”系统人员玩消失术,尽管自己留下都是虚假的信息,但自己的长相是很多人一眼就认得出来的;必须得很长一段时间保持低额的而且是现金消费。否则就随时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颜耀祖始终觉得,目前的情况下,钱还是“揣在兜里比较安全”,如果现在就用卡消费分分钟分让自己“暴露”在有摄像头的场合下,那样自己肯定会“在劫难逃”的,那样自己肯定会“数罪并罚”地老死在牢狱里了。因为那些经销商们即便没有自己的真实信息,但为了挽回自己的损失也会“报警”的,而警察布下“天罗地网”的重点无非就是“异常”的金钱交易或消费口上。 颜耀祖一口气跑到了哪里,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地看到:但在不远处,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公司正在雨中有条不紊搞着活动,好像是一家天然气开了间分公司或门店什么的,大小领导携几十号员工正在冒雨开工剪彩。台下当地老百姓“捧场”的也不少。 天然气?这可是系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的行当哟!不过,在颜耀祖的印象中,那只不过都是些国企巨头们的合法捞钱的游戏罢了。这年头啊,干哪行赚钱都不容易,可总到哪都能眼睁睁地看着国企这类的巨无霸肆无忌惮地大赚其钱的身影和难看的吃相。 这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眼前的开工剪彩仪式如火如荼、别具一格,算是把漫无目的颜耀祖给深深地吸引了。 热热闹闹地文娱活动退出舞台后,主席台上的“头头脑脑”层次级别一揽无余,只见众人分两排围坐大舞台的两边,台中间端坐着一位秃着顶但却是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执掌大局的“标准十足”的国企大佬的作派! 但舞台背景上的广告“安徽路路发(民营企业)集团与武汉黄陂(地方政府)强强联手开通水上加气项目”的红底黑字十分地醒目提示人们:搞这么大动静的可是一家民营企业、一家很有实力、一家正跟官方合作的民营企业哟! 天然气这行当里怎么可能还有民营企业的影子呢?这类的大小公司不是早就都让央企的“三桶油”给“一统江山”了吗? 就在颜耀祖还在错愕不已的时候,一位手持传单斜跨红色绶带的礼仪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笑容可掬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欢迎光临!先生你好!这是我们公司的相关资料,我们公司最近还在‘招兵买马’呢。如有意向,不妨到我们公司一试,祝你好运!”礼仪小姐口吐莲花,莞尔一笑,轻盈地递给颜耀祖一本精致的图册,然后又扭着屁股飘然而去。 颜耀祖享受着美女口吐莲花的样子并目送着美女远去的背影,竟心中有些不舍。就冲着她临走前的那回眸一笑,颜耀祖觉得自己也应该把图册的内容好好“消化消化”一下了,特别招聘的部分,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应聘上了就有了与美女共事的机会了。 不过,看着随便哪个岗位都要大专以上学历的起等点,颜耀祖很快就对它的具体内容失去了“兴趣”。当然,因为这资料是刚才那个美女给的,颜耀祖并没有把它马上丢掉,而是把它留了下来,算是当成想美女的“存念”。 颜耀祖边拿着资料,边大模大样地向附近的一家看起来挺有档次的酒店走去,好像那美女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似地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请出示身份证。”酒店服务员的一句话让差点“得意忘形”颜耀祖又回到了现实。 自己现在不是还在“跑路”的吗?身份证一拿出来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吗?看来之前开超市的时办假证看来是多么的“明智之举”啊!要不然,自己还能有机会站在这儿啊?只怕早就已经“原形毕露”了,只怕大盖帽们早就一举把自己给拿下了呢! 颜耀祖望着前台小姐不屑的眼神,虽心有不甘,但为“顾全大局”并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因为就算是用以前的假证,也会为警察们留下随时可以破案的证据的,所以只好灰溜溜地走出了酒店。 “大哥,办证不?我们什么证都能办!价格公道,证件逼真,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真假的哟。”一个摆地摊的中年人冲着垂头丧气的颜耀祖叫唤。 “办个身份证多少钱?”颜耀祖一看,这办假件的也太嚣张了?大白天的还敢公开摆地摊?不管他,反正再弄一个跟以前不一样的假证能在外面“蒙混过关”就行。 “好嘞,大哥一看就是要做大事发大财的人!我这儿坐地办公十多年了,专门为人解困,公道价十年不变,一百块一张货真价实的身份证,保证公安局一时半刻都发现不了的。大哥,你是新来的?我做生意新老客户一个价,一点也不会多要你的。不信,你看看我这个样品。”中年男子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身份证来。 颜耀祖顿时来了兴致,顺手接过中年人递过来的样品一看,原来是个女的,字迹与图像与真身份证无二;再用手摸一摸捏一捏,感觉好像还可以的样子,于是就笑着说: “东西还算马马虎虎的,价格好像贵了点?。师傅,八十怎么样?” “大哥,一分钱一分货啊!你仔细看下我的东西,可以说是市面上最好的,我不是吹牛啊,这个恐怕警察都分辩不出来的。我不会多要你钱的,我最多给你做快点,一个小时后取货怎么样?”中年男子不打算在价格上让步,却给出了时间的“筹码”。 颜耀祖看到开始有人在关注自己和这个中年男子了,一颗警戒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谈判也失去了耐心,只好匆忙地答应了中年男子的“请求”。 当然,办假证的名字和地址是由颜耀祖自己来定的。 由于颜耀祖念念不忘的还是滨江的那儿的事和人,所以他一出口,就直接写了“熟悉”的滨江地址门牌号,名字,就叫“颜强”,既没有辱没祖宗地改姓,又有别于之前名字的粗俗。对,就叫颜强,一个来自滨江的颜强。 中年男子收了钱和颜耀祖的信息后就起身走进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大约那儿是他的加工厂。尽管他的地摊还摆在那,但颜耀祖却还是有点担心他“一去不复返”了。 然而这名中年男子却很“守信用”似的,在距离他“承诺”的一小时快到的一刹那,他居然从小巷子里急急地走了出来。 颜耀祖觉得有点小看他的样子,接过了“颜强”的身份证。不过,更让颜耀祖觉得有点小看他的,是自己手持这个新身份证重新折返之前酒店时,前台居然认可了。 看来“人不可貌相”!都说“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这个中年男子给颜耀祖算是留下深刻的印象了,至少把自己的住宿问题给“冠冕堂皇”地给解决了。 美美地在酒店住上了一晚,第二天一觉醒来,“颜强”吃惊地发现:自己身上不多的现金还在,但随身携带的银行卡却突然找不到了。 啊呀?那可是自己这两个多月来“辛苦”所得的绝大部分啊!除了自己能够及时提现的区区十万块,那卡上可不就是其他的辛苦所得的近千万的金额啊?! 这么大张的银行卡到底丢在哪儿呢?“颜强”发疯似地在酒店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查找着,直到精疲力竭了才傻傻地坐在床上动弹不得。 “颜强”想哭,因为没有了那钱,自己接下来吃喝暂时虽然没问题,但这种“小心翼翼”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呢?自己心里可是一点底也没有的啊,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面临着“寸步难行”的尴尬局面的,所以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地在不断地“反思”着。 这一天自己可是哪儿也没去大部分时间待在酒店里的哟,怎么会丢了银行卡呢? 要说跟什么人接触过,恐怕也就只有那个办假证的中年男子了。他那么一个“信守承诺”的陌生人,怎能知道自己有这样大额的银行卡呢,又怎么偷得走自己银行卡呢? 不过,如果酒店真找不到,那这也只能是唯一的可能了!咱现在就出去“看”一下他,如果没有什么异常,不就可以真正地“排查”于他吗?不过,这家伙总是有点“出人意料”的,说不定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自己的银行卡也不说不准呢! “颜强”想到这里,疾步从酒店冲出来向街上那个摆地摊的位子跑过去。 等“颜强”气喘吁吁地跑到目的地,哪里还有办假证的中年男子的身影啊? 我的天啊!怎么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呢?!这个挨千刀的家伙!居然把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下子就偷走了!“颜强”气得牙痒痒:老子恨不得一刀砍死这个老东西!但又去哪里找到这个老东西来砍呢?! “颜强”极不甘心了守在附近,伺机想要逮住这个可恶的家伙。 可是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之前中年男子的任何踪影。 哎,怎么办? 算了,也只能算了,银行卡丢了,意味着自己又打回原形了,但毕竟还要生活啊! “颜强”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好像什么时候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看活动的位置了。大约是这儿地带开阔人又少的缘故,也算是给自己“解闷”。 哎,好像之前看到什么“路路发”公司的活动似乎并没有彻底结束的样子,或者说是还有些什么活动在停顿了一两天还需要继续,所以现场的人员还在有规律地移动着,当然并不是拆除舞台的那样地移动。 管它呢,自己的下一步都不知道往哪儿去呢?看一会儿也算是给自己聊无生机的时光消遣一会儿,自己不是大钱没有、小钱还有两个么?不是已经有一张真假难辨的假身份证,附近的酒店不是还可以暂时地住着么? 颜耀祖合计着,先对付一两个晚上再说。或许这个做假证的拿着这么大笔钱的卡用不成反而被抓呢,他这么一抓可就是要供出自己来了哟!所以过两天自己还得走,除非在附近找了点小事做做还差不多,这么整天呆在酒店无所事事的,就算没被做假证的供出来,也会让附近的人起疑心的。 对,那个美女留给我的图册不还在吗?好像这家公司就正在招聘营销经理呢!虽然自己什么学历都没有,但是自己有的是营销头脑啊!668军工厂不就是最好的“试金石”吗?不管哪家公司应该看中的还是应聘者的实力的,“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奇迹”或者因此重现了呢?!因为目前任何一次招聘的机会,对于“漂白”自己的身份都是相当重要的,否则,自己很可能就会尝到“寸步难行”的苦涩的。 颜耀祖决定一试,尽管难度很大,甚至这与自己初中未毕业的现状有点“格格不入”。 颜耀祖静下心来,仔细翻看出图册来。 不看不知道,这表面平淡无奇的图册,确实花了不少的心思来制作的啊!不仅图文并茂,而且内容丰富、信息量超大。最起码,让对“路路发”甚至石油行业“一无所知”的颜耀祖多少了解到了这公司是怎么回事,天然气行业还是“朝阳产业”的。 没错,就是通过这本图册,颜耀祖还了解到这个总部设在安徽合肥的路路发集团正在武汉“攻城略地”,而且发展势头强劲。不过,因为是最近几年才“冒”出来的新型产业和新丁企业,许多城市还没有来得及“布局”,比如说自己最为熟悉的滨江。 滨江不是沿江两岸重要的港口城市吗?一旦将它发展为水路天然气加油站,那么沿江的船舶加油加气不是更方便吗?还有这儿的出租车和私家车等保有量可观,增长的势头也是锐不可挡,这将是天然气赖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基础啊!而且天然气是一种环保且无害的一种燃料,与国家这几年大力提倡发展绿色燃料、发展鄱阳湖绿色生态经济的蓝图规划不谋而合啊! 更重要的是自己在滨江做装修业务和空调业务的时候,不是也认识了一些当地的所谓“达官显贵”的吗?这些重要的“人脉”必将为自己“游说”地方政府特别是掌控一切的发改委领导拿出批文立下“汗马功劳”的! 说不定自己又能跟在668军工厂一样出人意料地获得巨大成功呢! “颜强”想到这些,内心无比激动。一个“惊天计划”赫然印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第二天一早,“颜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兴冲冲地直奔昨天活动的地点而去。 “颜强”想碰一下运气,他估计路路发的董事长应该还在现场,如果自己直接面见他,就可以自己昨天晚上想到的“全盘计划”当面告诉他。 也许董事长会感兴趣的。 而这种事情是“过了这村,就没那店”的,“机不可失”,事不宜迟啊! 果不其然。 路路发董事长不仅在现场,而且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呢。尽管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但他仍然对公司的快速拓展速度极为不满。最主要是因素,就是缺乏能够打开地方政府的大门将自己的天然气管道纳入他们的规划中去的一员“得力干将”啊! 而陌生的小伙子“颜强”突然的“求见”,正戳中的这位董事长的“软肋”。 董事长破例地接见了这个素不相识“冒然求见”的“颜强”。 “颜强”也没有让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他沉着“应战”侃侃而谈,将昨天晚上想到的“全盘计划”一股脑儿端了出来。 董事长很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胆识,更惊讶他的“大胆而执着”的想法,他给自己描绘的五彩斑斓的美好蓝图尽管有点“天马行空”甚至还充满着“冒险”和“未知数”,但“可圈可点”之处也是“不在少数”啊!反正自己不正有在“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的滨江“扎根”的意向吗?不如就让这个年轻人一试身手!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也比现在几年都过去了还是“波澜不兴”、“死水一潭”来的要强!何况,一旦这要是一旦成了,再“招安”他为自己的部下不迟;要是没搞成,就当是“摸着石头过河”牺牲一个无名的小卒罢了。 董事长想到这些也是欣喜不已,但表面上却故意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甚至不动声色地哂然淡淡一笑。 这可把满心指望着能够籍以“咸鱼翻身”的“颜强”急坏了,还以为是董事长没看上自己的全盘计划或者说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来付诸施实,马上急急地叫道: “董事长,我颜强愿为这个计划立下军令状!不,是签订合同。不过,我‘颜强’也有个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我需要预支几千块的差旅费。但请董事长千万相信我,我‘颜强’决不是为这点钱来向您来骗吃骗喝的。” 在“朝阳产业”天然气行业的老板们的眼里,几千块就不是事。 何况董事长实际上早就被颜耀祖的“惊天计划”深深地打动了;何况面前的年轻人未成功之前拟开具的条件或者说要求还如此之低。 这样好事上哪儿去找啊?! 董事长略作沉吟,就将“颜强”这位“不速之客”亲自迎进了不远处临时为自己搭设的集装箱“领导办公室”里。 在这间简陋的集装箱铁皮房里,董事长没费什么口舌,便爽快地与“颜强”签订了“君臣之盟”;而他笔迹未干就痛快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钱来,算是满足了“颜强”的“毛遂自荐”、“主动请缨”的基本“请求”。 其实,颜耀祖身上那十万块还在的。他之所以“急中生智”地提出要几千块钱的启动费用,还是在吸引668军工厂成败的教训啊! 不过,还别说,这几千块钱对于本就没有什么“温饱问题”的“颜强”来说,虽算不得是解决了什么“燃眉之急”,但起码也算是一份自已不必要的基本开支了。 手中有粮,心里不慌。 “颜强”一出集装箱铁皮房,就风尘仆仆地直奔滨江而去。 (一百五十一) 等自己的“一腔热血”冷静下来,“颜强”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没有一点底了,因为他除了668军工厂的那点“成功资本”外,好像其他的所谓人脉其实什么也没有。特别是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很适合在滨江“抛头露面”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呢! 然则668军工厂“成功资本”就是自己凭真本事硬“扛”下来吗?“如果“狠心”地撕开668军工厂的成功面纱,“颜强”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当时运气好点而已,要不是自己无意中发现了一则对于自己价值连城的柘林湖旅游开发的新闻,恐怕自己早就撞得“头破血流”甚至“一败涂地”的。 而现在情况似乎复杂多了。 自己在董事长面前“信誓旦旦”地夸下的“有重要人脉”的“海口”可是要到哪儿去兑现呢?自己只不过多认识了几个动不动就喜欢“标榜”自己认识什么什么重要领导的“说大话,喔兔屎”的装修老板而已。 看来,自己的“一时冲动”,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大得深不见底的大坑。 想到这些,“颜强”就顾不得一路车马劳顿的辛苦,赶紧掏出路路发公司的图册来“恶补”一下拓展地方业务的具体操作流程。尽管自己之前也大致了解了一下,但这行当毕竟自己之前没接触过,毕竟有别于一般的行业啊。 没错,图册上写的很清楚,首先要取得地方发改委的批文,然后才能到地方政府立项,接着就是项目建设的招商。但是一向“深入深出”、“神龙不见首尾”的发改委大佬们,你们现在一个个藏身何处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 就象当初借着酒劲懵里懵懂地揭下668军工厂的“英雄帖”一样,“颜强”已经没有了退路,不过他也不打算“马上”就给自己退路的,最起码“是骡子是马,先牵出来溜达溜达”一下啊,所以他尽管他思绪万千,但还是“坚定”回到了熟悉而陌生的滨江城。 两年多时间没回来过,阔别的滨江大街小巷仍旧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只是这个时候,忙碌的滨江市民们似乎早就将曾经在市内装修界“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欢笑装修的“大当家”颜耀祖给彻底遗忘了。 不过,这样也好。 改头换面的颜耀祖,不,是“颜强”,也就不用担心有人会随时“举报”自己了。 其实离开滨江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颜强”为了刻意避开警方的视线,一直小心翼翼地过着居无定所“藏头露尾”的“逃亡”日子。说得难听点,就是经常或者是大部分时间里处于“忍饥挨饿”“餐风露宿”的边缘状态。而“邋遢”和不修边幅,让自己看起来有点“三不像”,但无形中也成了自己减少开支不得已而为之的“保护色”了。 “颜强”没有在滨江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而是早早地找了间既干净又便宜的旅馆住了下来。他想从网上先把滨江市和辖下的几个县城的发改委的情况大体摸一遍,然后不管成功与否,按自己的直奔主题的套路行事就是。 “啊哟!这不是颜老板吗?好久不见了,还是我运气好啊!刚刚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我还以为你颜老板知道我正在到处找你呢?”突然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直扑“颜强”的门面而来。 一到滨江居然就被人认出来,“颜强”有点心惊肉跳,差点没吓出一身的冷汗来!想自己不会是这么倒霉一出门就遇上了公检法的耳目? “颜强”愣了半天才敢抬起头来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正直视着自己。 “怎么,发财就不认人了?我们单位的空调不就是你安装的吗?你的技术我还是看得上的。我家的空调最近又坏了,前几天找了几拨师傅来修,都是随便弄两下就走了。我正一直在找你颜老板呢,电话又打不通,没想到你今天‘自投罗网’来了,哈哈哈。”中年男子冲着颜耀祖边笑边继续着他的唠叨。 噢,对对对,“颜强”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自己曾经的客户,只是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单位的,反正当时感觉就挺神秘的。于是“清醒”过来的“颜强”尴尬地笑着客套了一句: “多谢领导错爱,没想到领导还一直还记着我小颜啊。” 看到“颜强”有点“恢复记忆”的样子,中年男子向他靠近了一步,朗声笑道: “颜总,怎么样?现在这会儿有空不?我的车子就在门口的不远处,我敬重你是个行家,但这也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不要担心,颜老板,钱不是问题,只要弄的好。” “既然领导亲自开口了,我小颜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有空有空,只要领导方便,我小颜什么时候都有空。”“颜强”没想那么多,反正空调的技术都在自己的脑子里,也许只是个“举手之劳”呢,总不能当面拂了领导的面子。 就这样,颜耀祖到滨江来没找到什么发改委的影子,却意外地上了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单位领导的中年男子的车,还要跟他一起去他家里弄空调去了。 很快车子就停了下来,大约是停在了中年男子的家里。 哟,这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住的地方嘛!这分明是一家豪华的独栋别墅! 看到别墅进而纵横交错、参差不齐的的送风口装置,颜耀祖便知道这里面装的肯定就是比较“时髦”的水系统中央空调。 中年男子一进门,可能是为了节省“颜强”的时间,顺手就噼里啪啦地打开了空调总机,然后十分不满地对着正在跟上来抬头察看的“颜强”抱怨道: “哎,花了那么多钱的一个中央空调,每次开机都一两个小时了,房间还是都没有什么温度的,真的气死人了。” “当时怎么没有发现啊?可以找厂家理论一下的嘛。”“颜强”忙接过话应道。 “哎,亏就亏在这里。我们家是十月份装修好的,当时安装好了后空调不需要开,也就忽略了它的效果;等到冬天一来,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我有时候气起来真想一脚踢了它,重新再装一套新的,但又怕把一屋的其它装修给弄坏了,哎,真的点‘投鼠忌器’啊。”中年男子气呼呼地说出了实情,但“不满”仍是他的主要情结。 “原来是这样的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啊。不过,一般中央空调能够大胆采用水系统的,都是很有实力的大公司。为了避免售后的麻烦和可能对公司的声誉造成的影响,都会经过严格计算流量后给出一个保守设计方案的,而给你家安装的公司从铭牌上看,也是滨江一级企业,应该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领导,你家是先装空调还是先进行内外墙的装修?”“颜强”边抛出一些专业的知识引导着中年男子“开窍”,边以专业的眼光审视着中央空调系统的各个送风口的变化。 “你说的这个跟中央空调好坏有关系吗?这不是中央空调本身的问题吗?还赖得上墙面装修啊?”中年男子不以为然,眯缝着眼睛“轻蔑”地笑道。 “这也说不准,按我的经验大多数还是有关系的。如果空调机先装,很有可能后面的墙面装修产生的大量粉尘将空调机的过滤器阻塞,或者内外机的通风口被异物堵塞都有可能造成空调的效果不理想。要不这样,我现在来打开你的过滤器看看。”“颜强”耐心地解释着,临了走到空调机的面前,熟练地打开了机壳。 只见外壳一尘不染的内壳里面,果然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中年男子半信半疑地凑过来一看,脸色马上就变绿了,尴尬地笑道: “啊哟,颜总啊,你还真不愧为空调专家啊!一下子就把我家困惑这么久的问题根源给找到了,太感谢了!你还莫说,前几次我也请来过几个所谓的专家,硬是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源在哪。哎,市场上所谓的专家其实大部分都是些水货。我看你颜总就不一样,你刚才说的我还有点不太相信。真的呀,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家的空调机应该就是在墙面装修前就已经安装完成了,他们说怕把墙面搞花了,我也不懂这些,就由着他们这么干了。原来是这样造成了的啊!颜总,你可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啊。” “领导,我没那水平给您上课的哟,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其实先装后装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后装的是不是检查过有没有被阻塞的现象。领导,我当你的面随便再来检查几个通风口,看有没有异物阻塞。刚才那个问题或者并不是唯一的原因呢,等下我一走问题还在,你就要背后说我小颜是个大水货了,哈哈哈。”“颜强”没有被中年男子的几顶“高帽”“糊弄”住,而是照自己的思路继续查了下去。 “颜总,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的。都说: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就凭你颜总刚才露那么一小手,一下子就把问题给找出来了,我心里已经老大的佩服哟,还敢说什么水不水货的,哈哈哈。”中年男子尴尬地笑着应道。 “颜强”没有马上再答话,而是径直走到一个通风口。他伸手啪地就打开一个通风口,赫然发现里面有一块类似磁块的东西卡在那。 中年男子挤过来一看,一下子又傻了眼,不住地抱怨道: “这些个家伙,要不是看到是领导介绍的份上,老子现在就打个打电话要求这些装空调的单位给我全部重新安装新的空调机来!他奶奶的,没有那‘金钢钻’就不要出来揽这‘瓷器活’嘛,半桶水的就敢跑出来害人!” “领导,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是自己的,划不来哟。我给你把这些杂物全部清除一下,看效果能不能达到你心目中的理想的那样。如果你还是不满意,就要考虑检查四通电磁阀了,这个是真正专业的东西哟!”“颜强”边说边开始动手清理起来。 “颜总,没有这个必要?我看你已经把问题基本上找到了,弄一弄应该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了?颜总,像你这么专业的师傅,不知现在在哪家大公司高就哟?”中年男子客套着,临了话锋一转,关心起颜耀祖的个人问题来。 “领导,莫要给我小颜戴高帽哟。至于我自己嘛,还是等我查完了再跟你说。总之,一言难尽。”“颜强”回头笑笑,仍自顾自地一边排查着一边清理着。 一会儿工夫,一大堆的垃圾就被清理了出来,摆在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在中年男子啧啧称奇的空当,“颜强”重新开启了空调机。 空调机重新开启后没过了几秒钟的时间,中年男子就兴奋地大叫道: “颜总颜总,好了好了!这效果比以前强多了!这才是正常的空调嘛!” “颜强”自己也感觉效果好了不少,但他还是坚持查看了四通电磁阀等关键部件和关键部位。一通检查后,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 “颜总颜总,我算是老佩服你了。这么专业还这么尽责,少有少有!怎么样?刚才我的问话等到现在也该揭开它神秘的‘谜底’了?”中年男子等“颜强”停下来,就亲自捧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笑着追问道。 “颜强”捧着茶杯,轻轻地吹了一下茶杯上浮起来的茶叶,慢慢地喝了一小口,然后将自己从668军工厂到路路发天燃气集团的经历象讲故事一样和着茶水一起“吐”出来。当然这其中肯定不包含自己开超市卷款而逃和临时“变更身份证”的丑事。 “啊哟!原来年纪轻轻的颜总不但是个空调专家,还是个营销天才啊!佩服佩服!可是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嘿嘿,你先猜猜看。”中年男子笑着一抱拳跟着使劲地点着头,临了也抛给“颜强”一个“烟雾弹”。 “当然是领导了,至于做哪个单位的领导,我哪猜得出来啊?反正跟我这个小老百姓也没有什么瓜葛的,哈哈哈。”“颜强”忙笑着自嘲,露出孩子般的纯真。 “颜总,我就喜欢你这种单纯的样子,不乱打听,不乱说话,还专业还负责!你说跟我没有关系啊?你的事怕是没有我的同意怎么也干不了的哟?那你现在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有点故意“捉弄”社会经验不足的“颜强”似的。 “啊?不会?你难道就是我正要去提着灯笼上门求助却找不到门的发改委领导?”“颜强”被中年男子点拨了一下,脑子终于也开了点窍,但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致于张开的嘴半天没有合拢来。 看到中年男子微笑着点头,“颜强”一下子激动得跳了起来。 这可跟当初自己在668军工厂厂长办公室电视里偶尔看到那则立马改变自己人生的柘成湖旅游开发的新闻还要让自己兴奋不已呢。因为那次只是看到了前进的方向,而这一次则是直接找到了“掌握方向”的人。 “颜总,实话跟你说了,我姓王,现在是滨江市发改委的主任,就是你误打误撞一心要找的那个人呢。嘿嘿,以后你喊我老王就行了。我感觉你刚才所说那些想法很切合我们滨江的发展实际情况,也符合中央对经济欠发达的中部地区鄱阳湖生态经济的发展规划。这说明你小子脑瓜子还不错的嘛!能够‘与时俱进’的嘛!不说别的,就冲着你刚才的敬业精神,这个忙我老王也要帮定了。我相信有你这样的人才来操办这些的利国利民的好事、大事,一定错不了。不过,我老王打算帮你这个忙,是不会收你一分钱好处的,但是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以后我家的空调,还有单位的和朋友的空调,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你颜总可是要随叫随到不能推脱的哟!哈哈哈,咱们算是交易上了。”王主任这会儿不仅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对“颜强”的天然气“拓展规划”大加赞赏,还当面表态要帮忙呢。 王主任的一番话,“有情有义”,“有血有肉”,让“颜强”“欣喜不已”。 “天上掉馅饼”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颜强”现在就正在体会着这种感觉。 他一起身,激动地握住王主任的手,使劲地抖动着,久久不想松开。 就这样,懵里懵憧的“颜强”因为自己名声在外而来的一个意外帮忙,机缘巧合地结识了自己做梦都想搭梯子去结识还不一定能够得着的发改委领导王主任,从而也就“顺理成章”地拿到了打通滨江水上加气站的成功之路的“钥匙”。 一周后,颜耀祖便通过这位王主任“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许多同行们一直“垂涎”已久的发改委关于滨江天燃气的水上和陆地建设项目的批文。 而路路发的董事长闻讯后,自然也对短期内就能“立竿见影”的“颜强”“刮目相看”,甚至直接“封”他为路路发集团驻滨江事业部的总经理。 美好的一切,又一次开始向“隐忍”了两年多来飘荡不定的“颜强”招手了。 第69章 参展被骗 (一百五十二) 2007年3月,名不见经传的东莞家具展在全国琳琅满目的家具展上“异军突起”,并因其门槛较低而吸引了大量的国内外家具厂商前来参展。 一年春秋两届的家具参展、看展一直以来是每个家具企业和家具人的头等大事。通过这样的平台和集体活动。家具厂商们借机向外展示了自己的产品和实力,寻找到了合适的加盟经销商来推广自己的品牌和产品;而家具行业的从业人士也借机得以相互交流、“共同提高”。当然借机“跳槽”“挖角”的“潜流暗涌”现象也是在所难免的,但这肯定不是主流,充其量也只算得个“副产品”而已。 因为东莞的家具展一开始就把办展经验老道、位置优越的深圳家具展当作自己的竞争对手,所以各项的举措针对着深圳的味道很浓,包括展位价格几乎少深圳展馆的一半,而深圳展会有的形式也要都有,深圳展会能够邀请的名人也要都邀请到位。 一时间,作为“后起之秀”的东莞家具展“迅速膨胀”,大有超越深圳家具展之势。 但是深圳的家具老板们私下里常以改革开放排头兵自居,根本无视东莞家具展日益扩大的影响,甚至同行们抱团不参加东莞展,私底下也不许自己的员工到东莞去看展。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但是谁能够把经销商们的手脚给绑住呢?只要有好的项目,只要能够赚钱,哪怕这个展销会开在厕所里,恐怕“唯利是图”的经销商们也会一个个“趋之若鹜”的;至于家具行业从业人员,除非所在的公司把每天白天的八小时工作内容都给占满了,当然那样做是有支付高额加班费的风险的哟,否则,有“条件”的员工还是会找机会去看东莞看展的。毕竟那儿是有别于深圳的另外一块家具厂商们“比武论道”的地方,深圳家具展弄的再好,市场营销的方式毕竟有限,人们审美观念也会疲劳的,任谁再也无法复制当年颜如玉一手炮制的“莫尼卡”式的“贫民”家具“一夜做大做强”的传奇式营销的。于是众人将目光转向另一块新地盘也就是东莞来是再正常不过了。而家具从业人员似乎这样地“身临其境”比媒体上看到的经过别人嚼过的馍会更有味道,更能从身心上满足和丰富自己他日“吹牛”和演练“身手”的资本。 多年来一直雷打不动密切“关注”着深圳家具展的成都爱慕公司颜董事长,今年开始也想打个“擦边球”地换一下“胃口”来兼顾一下东莞家具展了。 颜董事长考虑的很周全。他准备先带着助理强勇和“司机”颜强俩人先看早一两天开展的深圳家具展,等深圳家具展将近尾声的第三天,就带着俩人杀赴到刚刚开展的东莞家具展。时间刚刚好,也算是无缝连接了! 颜董事长的这种安排是经过出门前与强勇、颜强再三讨论后才决定的,这样做当然是能够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来广东同时看深圳、东莞两展“面面俱到”的“取经”效果的。 因为是出公差,离回家的路程也太远了点,所以强勇并没有把这次回深圳和到东莞的行程告诉远在滨江老家的老婆颜之夏。 从成都双流机场飞到深圳黄田机场也就两小时多一点的样子,不过一落地深圳,强勇就有一种“故地重游”的熟悉感。 深圳家具圈子其实也就这么点大,而且这个时候大家的目标几乎都是一致地往深圳家具展会上奔的,所以强勇很快就能够时不时遇到几个同事和同行的朋友,大家相互寒喧着,终挡不住如潮的看展人流,没几个回合便被冲得七零八落的,以致于强勇转几圈后,就几乎找不到了一同前来的颜董事长父子俩了。 在人多声杂的展馆里打电话,是没有效果也没有必要的。毕竟颜董事长父子俩也是这儿的常客,可能来的次数和熟悉程度比一直呆在深圳的强勇还多还要强。再说,他们俩也不打电话给强勇,说明他们俩对本就来自深圳家具界的强勇也十分地放心。 大家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兵分两路择道而行了,只要赶得上计划里的最后一天汇合然后一起上广州白云机场的航班就ok了。 不知不觉中,“先声夺人”但“稍纵即逝”的深圳家具三天的展会只剩一天了。而同期开展的东莞家具展则遥相呼应,大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势! 强勇没有偏离事先的计划,第三天一早就踏上深圳前往东莞的行程。 深圳展销会因势利导,特地安排了几十辆大巴直接开往东莞展销会的,方便看完深圳展销会意犹未尽的人们再去东莞展销会一饱眼福的。 是的,强勇在车公庙汽车站台没站几分钟,就有一辆大巴停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车身特地挂着一条显眼的红幅,上书道:欢迎参观指导东莞厚街家具展! 看来,公交集团的大佬们也很是知道如何抓住眼下的商机啊! 不错,这也正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和想要上的车子! 强勇边上车边朝车里看,似乎人并不多。 强勇挑了个中间靠窗的位置刚坐了下来,马上就有一个售票员冷冷地走了过来: “边度啊?” 多年呆在深圳的强勇,当然知道这是地道的广东问你“去哪里”的白话,但自己说不好广东话,只好大声但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东莞厚街家具展。” “15块。”售票员似乎也知道了强勇不是广东人,也改用生硬的普通话说。 强勇递过去早已准备好的50元。 售票员接过钱,在不大的钱包里翻来翻去,半天了才歉意地笑着说: “冒亿西,一家冒散几,等阵先啊。” 售票员刚讲了一句普通话,现在一紧张居然又冒出一串大白话来了! 强勇知道对方话的意思是说:不好意思,现在没有零钱,先等等。但对明知道自己不是广东人也不提供普通话方便的行为很是不满,不由得不屑地抬头看了下售票员。 哟,刚才愣没听出来,站在自己面前说话的竟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看她怯生生的样子,强勇有点不忍为难她,就呵呵一笑: “没关系,等下有客人上车再找给我就是了。” 小女孩抿着嘴微笑着点点头。 但公交车并没有马上离开深圳的意思,而是“不辞劳苦”地在附近兜起圈子来,还一路上“招手就停”,沿路不断地捡起散客来。 小女孩似乎很尽职,一直守在车门口,不断地向路边的人挥手示意,来一个人她笑着请进来然后马上催着收钱。 强勇心想:这下完蛋了,自己碰到了“公车私用”的倒霉事了。看来媒体上曝光的这些分包着公交集团车辆的业主们的事情都是真的。他们不会准点就开走的,而是会“灵活”地拉客载客,并且会在车子没坐满、哪怕是少一个人座位的情况下也不离开的。而自己却是急着要去东莞看展的啊,特别是自己最想观看的开幕式,错过了时间就没有了。 但是自己不但上了“贼船”了,还买了票了!剩钱虽还没找过来,不也还在人家手上拿着吗?自己再想下去换乘他车,恐怕也不太可能的了。 哎,没办法啊!“打死狗讲价”的事自己算是又轮上了,再急躁也是无济于事啊! 这样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东莞展馆呢? 正想着,突然看见有七、八个五大三粗的男男女女硬是从小女孩身边挤了进来。 小女孩居然用单薄的身子堵在门口,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她那么弱小,哪里能够挡得住对方人高马大的一票人的来势汹汹啊?! 这让看在眼里的强勇很是奇怪:但凡要上车的人不都是小女孩“梦寐以求”的客吗? 等这拨客人一坐下,车子上的位子就基本上满了。司机也就没理由不再开车了。 唔唔唔,大巴车开始加速了,一摇一晃地朝前疾跑起来。 到东莞至少要一个小时,趁机休息一下也好。强勇开始眯起眼睛来闭目养神。 强勇的前排坐着就是刚才上车的一男一女。 正当强勇刚好有点迷糊的时候,突然前排座位一阵易拉罐剧烈地晃动声,吓得强勇也猛地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只见前排的一男一女上下猛摇易拉罐的样子,夸张得有点太假了。几分钟晃动声停处,只见其中那个男的高高举起一瓶易拉罐,激动地尖叫道: “中了!中了!老婆我中奖了!老婆我中特等奖了!” 随即激动的男人把易拉罐放下来,笑着将易拉罐里侧着连水倒出一异物,与此同时受过冲击的易拉罐冲起一点小水柱来。 这是什么玩意?如果真是中奖了,易拉罐冒出来的水柱也不是这么一点高的啊?如果真是中奖了,谁还敢在车上“神经病”一样大喊大叫啊?因为谁都知道,这儿并不是兑奖的地方啊!非但如此,这样“肆无忌惮”还会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强勇虽然没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把戏,但它一做出来,就被自己一眼看穿了!估计车上的其他人也都能一眼看穿的哟。 然而,却还是有人跟着这对男女来一起“演戏”的。 年轻男子刚一坐下,他身边的一名女子就也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兴奋地喊道: “好!真的中了,老公,看下你到底中了什么奖品?” 车上马上有几个人开始“无端”地跟着“骚动”起来。强勇抢眼一看,可不就是刚才最后一拨上车的那几个家伙,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哎呀,强勇知道情况不妙了。难怪刚才那女售票员拦在车门口极不情愿地让这些人进来呢。原来最后上车的这一拨人都是一伙的骗子,就靠玩中奖项目来发财的?! 显然,车上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大家很快就纷纷地认破了这伙人的鬼把戏。不过,他们一个个象强勇一样,天真地以为:虽然“身单力薄”,对这一伙人有点“寡不敌众”的,但只要不理踩你们这些人,不就中不了你们的圈套吗?所以车上一个个素昧平生的的乘客们,相继摆出来的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但是,这伙人似乎并不为所动,而是肆意地接着表演他们既定的“好戏”。 只见嚷着中奖的年轻男子笑嘻嘻地从易拉罐倒出一个手指头那么大的竹牌子来,翻看着上面的字,惊喜地叫道: “啊哟!老婆老婆,我们发财了!快来看,是十万元头等大奖哎!” 马上有个瘦子嬉皮笑脸走过来,满脸堆笑“热心”地搭讪道: “大哥,让我看看(顺手拿过那男的奖牌),咦?还真的是中了大奖呢!哟,大哥大嫂,车上也没办法兑奖,不如你把这奖让给我,我给你六万块现金怎么样?” 年轻男子没有马上答应,他身边的老婆却有点“见钱眼开”,忙抢过来中奖牌,向瘦子白了一眼,然后再向年轻男子撒起娇来: “老公,反正这也是意外之财,不如换了算了,咱们自己等会下车去兑奖还有风险呢!再说还要还税的,七七八八一扣除,可能最后剩下的比六万块也多不了好多的呀。” 年轻男子似乎这才有点不太情愿地“回心转意”地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把中奖的一块刻着字的小竹牌递给说话的瘦子。 瘦子边接过中奖板,边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数也不数就递给那个男人,说道: “看清楚啊,我给你们的可都是外币哟!我经常要去欧洲意大利往返的,原来没想到你们会中奖的,也来不及兑换人民币了。不过,这些外币肯定都是真的,原本是打算给我自己用的。哎呀,今天就算我吃点亏,一张外币抵一张百元的人民币,平时一张可是要抵一张半的哟。不相信啊?大哥,你瞧清楚了,我给的可是意大利正宗的欧元哟。” 年轻男子一看不是人民币,马上一摆手,任瘦子好话说了一箩筐,仍是装作极不情愿的样子伸手就要拿回自己的中奖牌子来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前排的一矮子女“闻讯”赶了过来。 只见矮子女抽出一张瘦子递给那年轻男子的外币,装模作样地仔细地看了又看,再又摸了几张,然后扮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最后很肯定地说道: “没错,这些都是真的意大利欧元。大哥(面对中奖男子),我是有银行上班的,我认得这东西,不会有错的。(面对瘦子)大哥,你真的要一张欧元换一张人民币啊?你就不怕亏死啊?在我们银行窗口,现在都一张换两张了。不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车上的人可都听到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数算的!(脸转过那中奖男)这位大哥,我看你是赚到了!来来来,我也沾点光换几张。” 矮子女笑着说完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熟练地数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抽走了瘦子手上相同数量的外币。 年轻男子一看有人帮忙“验证”了外币的真假,还说大有赚头似的,马上就“急眼”了,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激动地尖叫道: “真是的,你是银行工作人员就了不起啊?谁叫你掺和我们的事?有好处也不是象这样的一个人拿着就跑了啊?!车上这么多人就你一个特殊点啊?是你长的漂亮还是你长的比别人个子高?切,要说沾点光大家都可以一起来沾!我反正这是意外之财,强如少赚得点,见者有份嘛!来来来,大家有兴趣的都准备好你的人民币啊,见者有份,换多换少各随心愿,我就挨排来,哈哈哈,也不枉我们大家同乘一趟车啊!” “大家不要慌,没事的,都有机会啊,有钱大家一起赚,有财大家一起发嘛。我老公也是热心肠的人,反正这钱也是瘦子给的,就算是他想洗黑钱,也跟我们大家没有什么关系的啊!你们只管拿走我手上的意大利真币发你的财就是了!大家都配合一下,准备好自己的人民币啊,不要担心这钱是假的啊,刚才那位在银行上班的姐姐不是都替你们验钞了,钱是货真价实的没有一点问题的啊!来来来,大家抓紧准备好人民币,一张换一张,一人最多不超过五张啊。”年轻女子也站了起来,帮着自己的老公张罗着。 这种自导自演的小把戏,从一开始就被许多人给看穿了,所以接下来无论他(她)如何配合着演“双簧”,硬就是没什么人“回应”,所以当年轻的中奖男子提出要用外币挨排兑换人民币时,坐在前面的几个因为慑于他们的“淫威”,不得不买了两张。而轮到一个抱小孩的妇女时,她知道躲不过,就意思一下只买了一张。 年轻的中奖男子马上就露出狠狞的面孔,大声斥责道: “你他妈的臭三八,让你发财,你还这么小气,不行,再买一张,快点!” 妇女面露难色,而抱在手上的小孩经不起那中奖男的一吓,马上哇的一声哭开了。 妇女忧心忡忡,一边轻声地拍打着安慰小孩,一边从裤子口袋掏出皱巴巴的一张伍拾的大钞,可怜兮兮地向男子央求道: “大哥,我出门忘带钱,就这些了,全给你了。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哎,等下我娃儿还要买奶粉呢,这可怎么办啊?” (一百五十三) 妇女的惨状让强勇很是揪心,真想冲上去“教训”一下这帮青天白日欺压百姓明目张胆地“抢钱”的强盗!但是,一看他们一伙的人除了瘦子和矮子女,其他的都是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加起来七、八人之多,自己的小身板哪里是对手啊?!所以也只好忍了。 妇女的哀求并没有换来年轻男子的丝毫同情,只见他一把抢过来那张皱巴巴的绿票子,恶狠狠地向妇女使劲地抽了一个嘴巴子,还瞪着眼珠子吼道: “就你会装了!都象你这样的,老子一天出来不就只能喝点西北风?!快点!快点!再找找,少跟老子废话!老子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 妇女突然被打,随即一声惨叫,抱在她手上的小孩更是哇哇大哭起来,一时间车厢弥漫着“叫天天不应”的“惨无人道”气息和氛围。 很显然,这是一群犯罪团伙!他们在向车上的人“杀一儆百”做样子了,目的就是要让大家都放弃任何侥幸心理,乖乖地把自己的钱准备好钱来给他们。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身上可是带了一千多块的现金呢。不过那可是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啊!就这样“拱手相让”,自己回去的机票虽是早就预订好的没有问题,但此去广州白云机场不还需要路费吗?一旦自己的身上被掏空,那将肯定是“寸步难行”啊!总不能为这事打电话求助颜董事长父子俩?到时候自己的小脸可是往哪儿搁哟?! 眼看着这伙人从头开始,正割韭菜一样一排排地“收钱”,脚步快要踏到坐在后排的强勇身边的时候,强勇的一颗小心脏也突突地跳得老快,但公交车却突然嘎的一声停了下来,车门也随即自动打开。 刚才还嚣张得要死的年轻男子,突然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严肃地招呼同伴道: “走了走了,快点下去了,前面好像有警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瘦子和矮子女等一行人闻讯大惊失色,跟着就鱼贯而出。 其中走在最后的一个大个子竟有点不舍,边走边嘟囔着: “怎么这么快?还没搞几个钱呢!切!他妈的,便宜了这后头的几排!哼!” 这伙强人前脚一走,一直哭个不停的小孩突然不哭了,但抱他的妇女却哀嚎起来: “我的天哪!这叫什么世道啊?!这让我可怎么回去的啊?我身上的路费都给这帮挨千刀的抢走了,我将哪里还有活路啊?!唔唔唔。” 妇女的哭声很是凄惨,一阵阵听着让人扎心!强勇看她孤儿寡母的实在太可怜了,心想着自己要是先轮到可能千把块钱早没有了,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妇女的磨蹭救了自己呀。这个时候不应该向绝望的她伸一把手的么? 于是,强勇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妇女旁边,大着胆子对车上所有的人说道: “大家好!我们车上一个个都是素不相识的,但大家也都亲眼目睹了这位大嫂刚刚被一伙强人抢走了路费的事实,她们这孤儿寡母的实在太可怜了!我们大家是不是可以献点爱心帮她一把啊?小孩还这么小,实在让人有些于心不忍啊。” “好!”小个子女售票员竟然第一个鼓掌叫好,并摆出一副“义愤填膺”气慨道: “这位哥哥说的好,(降低声音)我等会再给你找零啊。这帮家伙太气人了!经常在公交车上流动作案,现在居然连妇女小孩都不放过了!我见他们上我的车上来了就知道又是要害人来了,根本就不想让他们上我们的车的,只是我这个小哪挡的住啊?!他们一伙就是七、八上十个人的,团伙作案。这位大哥说的好,我们应该对这对受害的母子施以援手。我虽然也是一个打工的,能力有限,但不管怎么样,看到大姐带个小孩,我是看不过眼的,我就带个头先捐个10块,大姐你不要嫌少哟。” “我捐两百!”强勇被女售票员“激发”,瞬间“豪气冲天”,故意加大了声音。 车上马上有人鼓起掌来,大家纷纷自发地从自已位置上站起来,微笑着挨个走过来,一五一十地捐出可能并不多的现金。 但这对于劫后余生的母女俩,简直就是“喜从天降,绝处逢生”啊! 所以妇女惶恐地抱起小孩向强勇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向继续捐钱的人鞠躬。 整个车上顿时洋溢着欢快和谐的气氛,陌生的大家好像一个个也都熟络起来。 强勇为自己和女售票员做了一件好事而倍感欣慰。 这种从未有过的融洽氛围与之前大家被抢时的极不情愿形成了鲜明对比,并一直持续到车子开到厚街展馆边。 强勇下车后边看着琳琅满目的家具,还边想着那妇女和小孩的样子,好像她们俩就是几年前的自己的老婆颜之夏和女儿强劲似的。 东莞厚街的展馆里已经“人满为患”,但转了一圈下来,强勇竟还没遇到一个熟人。 看来传言中深圳家具界对东莞的“咄咄逼人”的“防范”还是大有效果的啊! 该拿的资料已经拿了,该看的新产品新风格也看得差不多了。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了,强勇按原先与颜董事长商量好的计划该去广州了,尽管飞机票是晚上八点多的,但是一旦在东莞天黑了,自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是很难分得出东南西北的,更别说它的治安也不一定让人放心哟。 强勇打定主意,就径直从展馆里往外挤。 好不容易挤出来了,强勇竟有点找不到方向感了。愣了好久,总算回过神来,原来自己从刚才侧门出来的。哎,本来就对东莞不熟的,不抓紧赶路,天黑了就麻烦了。 汽车站在哪呢?强勇绕着展馆打了一个圈总数才搞清楚方向。 “到汽车站不?帅哥。”一个盘着腿坐在摩托车的中年男子向强勇笑着打招呼。 “去啊,几块钱?”强勇接过话,很警惕地先询了价。 这年头出门在外,不问价的情况下十有八九会被宰的。 “不贵噻,五块钱。”中年男子一捞腿,笑着坐好了应道。 “三块就差不多了?没多远的,我知道的,要不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强勇随便找个理由砍个价,其实自己对这一带根本上就是不熟的,心里也真没底。所以说这话完全只是谈判的技巧而已,真让自己走,往哪找啊?! 但强勇的这一句似乎很有效,中年男子马上就笑着向强勇挥手,意思就是同意了,并示意可以坐在他的后面了,还向强勇递过来一头盔。 强勇接过头盔就往头上戴,一个骑马式上了摩托车。 唔的一声摩托车冒着黑烟快速地离开了厚街展馆。 车子的方向虽然不是强勇熟悉的,但强勇想着:反正价钱谈好了,迟早总是要到汽车站的了。这种说好的买卖,一般的司机不是巴望着快点到目的地好载下个客人的吗? 想到这里,强勇干脆闭着眼睛享受着摩托车的机动灵活和耳边呼呼的风声。 突然摩托车嘎的一声划了个孤圈子停了下来。 强勇睁眼一看,眼前的位置并不是什么汽车站啊,怎么回事停了呢?这又是哪啊? 强勇正想着,啪的一声不知道从哪掉下来一个大钱包,钱包摔得不轻,很有分量感,包里肯定有不少的东西,说不定里面可能就有大量的现金。 “帅哥,这儿没别的人,这包是我们俩人同时看到的,见者有份,你看怎么样?”摩托男停下来指着地上的钱包很诚恳的样子,并不急着下手。 强勇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个圈套,因为之前早就通过电脑视频熟知了此类勾当的行径,于是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大哥,我哪儿看到了啊?分明就是你自己看到的,你个人拿去就是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什么的。” “那怎么行呢?我这人平时最讲情份了,说好的是见者有份就见者有份的嘛。怎么,帅哥,你怕钱咬你啊?这年头不分白不分嘛!”摩托男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大了几分贝,还不时地朝四周左顾右盼。其实他是在寻找并提醒自己的同伙呢。 “大哥,不要这样?这种游戏我们那儿早就玩腻了。不然,你自己全部你得了算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强勇不好明着拆穿他,只好绕着说。 正在俩人说话的当口,有三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冷笑着不知从哪个巷子里冲了过来,一个个雕龙画凤的,一看就是社会上那种游手好闲的下三滥。 三个黄毛不怀好意地朝着强勇围过来。 强勇一看这架式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但是想溜肯定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你们有事吗?别靠近啊!你们大白天敢乱来就不怕我喊人吗?” “咦,你小子够胆你就喊,我怕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到?!还敢嘴硬是不?!刚才的钱包就是老子不小心丢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小子私自吞掉了我钱包的值钱东西。不信就把你的钱包掏出来看看,要是能够证明你是清白的,我们几个就放你走人。”一个黄毛边说边一把上前扯强勇的口袋。 “这有什么好查的?!难道有人钱上写了字吗?你们几个不要乱来啊!这位大哥可以作证,我刚才明明一直没碰这钱包的,一直跟这位大哥说是他一个人看到的让他自己全拿的,我从来就没碰过那钱包的。”强勇边退后边急急地分辩。 “谁看了?谁能证明你没碰过我大哥的钱包啊?你单方面这样说有用么?!事到如今,是你自己把身上的钱物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呢?还是逼我们直接动手呢?”另一个黄毛边说边捋袖子,大有一副强勇不“就范”他就马上要“出手”的意思。 糟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好像怎么也绕不开这种“骗人的游戏”了! 哎!自己刚才要是再等等,也许正规的公交车就来了,自己啥事也没有了。 怎么办呢?眼前这一帮人跟刚才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一帮人有什么区别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强勇想着:反抗是没有意义的,毕竟他们人多势众的。还是主动配合的好,遇到这种事大不了只给自己留个路费嘛,其他的就当是做善事了。 强勇正准备“自己动手”,三个黄毛却等不及了抢先一步一点也不客气毛手毛脚起来,三下五去二就搜遍了强勇的身上所有钱物,一分不剩地全部拿到他们的手上。 临了其中一个还朝强勇使了使得意的脸色,那嚣张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诉强勇:不错嘛,在你小子身上还是挺有收获的嘛! “大哥,总得给我留点路费,我还要赶回广州呢。”强勇有点无奈近乎乞求。 “切,这个就让你自己去考虑,咱哥儿们几个时间有限,恕不奉陪了,走了。”之前对自己动手最为积极的黄毛竟然“斯文”地丢下一句话,而所有的黄毛闻讯而动说走就走,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没有办法,等这伙人走了,惊魂未定的强勇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手机。一摸口袋,幸亏手机还在,大约自己揣着的过时手机并没有入这些黄毛的法眼才得以侥幸幸存的。 强勇知道这种事情报案是没有用的,还耽误自己的时间。但事到如今自己再狼狈也要面对回广州白云机场却身无分文的尴尬啊!于是极不情愿地拨通了颜强的电话,并在电话里简略地说明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和准确位置。 一会儿功夫,颜董事长父子俩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强勇的身边。 一通关怀后,三人聊了起来才知道:其实颜氏父子俩刚才在强勇“案发”时,离他的位置也只有一百米不到,而这个位置却离展馆也只有几步之遥,怎么就会发生如此离奇的怪事呢? 难道是自己注定“有此一劫”,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第70章 假票害人 (一百五十四) 很快,国庆的长假又扑面而来了,它让强勇又有了回家的想法。因为毕竟上次五一回家带老婆去武汉检查结果也早要出来了,只是因为去武汉有好几百公里的路程,没有时间去取报告而已。这次回去,一定要把报告取出来,老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这也会解除她的心头之患!没问题当然“皆大欢喜”还“省事”,要是万一老婆查出什么毛病来,那就必须带她在武汉的大医院好好地诊治一下了。 强勇估计着提前半个月买张火车票应该差不多? 哪知一到成都温江的一家卖票窗口一问,售票员一听强勇的话,就禁不住冷笑两声: “切,一看就是没出过门的?这个时候还来问去滨江的票,真是的,滨江好歹也是一个大站?我告诉你,几个月前票就已经预订一空了。” 啊?强勇没有计较售票员的态度,只是有点不解:现在的火车票怎么都这么紧张吗?自己早几天还懵里懵憧地跟老婆电话里约好一起去武汉了呢,这可怎么办呢?! 正在强勇失望地走出卖票窗口时,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神不知鬼不鬼地跟了过来,等到他快贴近强勇的时候,突然小声机警地冲着强勇发问: “大哥,一看就知道您没买上票的?大哥,你不知道今天的国庆长假火车票比往年哪一年都难搞的哟,没有提前两个月下手肯定是搞不定的哟。不过,我家就在火车站附近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所以我提前买了些的票,就不知道大哥你去哪?” “滨江啊,有没有票啊?今天的票哟。”强勇明知道这小伙就是电视上正在打击的“黄牛党”,也正是这些人的撺掇才让自己没了票的。但是为了能够及时赶回家,也不得不装出副并不反感的样子向他“低头”啊。 “滨江?等我看下,噢,好像是有一张。对了,就是今天晚上的,这也是我辛苦几天排队才买到的哟。大哥,我也是老实本份人,这个票也不加你多少钱,就按原票价加个五十块,你看够意思啵?大哥,我理解你们出门在外的人不容易,我也是拖家带口的,在家门混个稀饭钱而已。”小伙笑嘻嘻地,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票,翻弄着半天,象发现新大陆一样捧到强勇的手上。他说的话轻口细面,加票的价也不算多,一切都是那么地合情合理,让强勇有点没有办法拒绝。 强勇知道自己遇上了黄牛党。这年头只要有市场,什么生意都有人敢去做的! 强勇眼疾手快地笑着顺手把票抢过来一看,哟,还真是去滨江的,日期也真是今天晚上的,不免有些心动。但毕竟不是在售票窗口买的,尽管黄牛党开出的加价条件还比较人性化,所以强勇还是有点怕上当受骗的,所以又顺手把票退还给了小伙子,半天没吱声,心里却在想:窗口都买不到,你黄牛党真有这么大本事,通天了哟?还是真的提前“囤货居奇”“待价而沽”吗? “哎呀,大哥,你这样还不放心啊?这票一看就都是铁路局出来的嘛,我自己哪有那本事印票啊?那是多大的事啊?分分钟要犯法坐牢的呀!哎呀,我跟说了我家住在这附近,我就靠这点优势在赚点辛苦钱而已嘛,总比饿肚子打工强!这绝对是正经买卖哟,我还想靠它多捞几年的生活费呢。大哥,我总不可能为了你一张票把我自己的财路给断了?何况我之前也并不知道大哥你今天会过来要哪里的票啊?你看你还真会要啊,一张口就是这么热门的滨江票?!也就是我哟,专门等着大哥你似的。你要是真不要,我保证除我以外,不会再有人能够找到滨江的票的!大哥,你不晓得滨江的票有多难买的啊,要是你确定真的不要了,那我也没办法,我得赶紧找下一个买家,总不能把这么紧俏的票白白地浪费在自己手上了。”小伙子似乎看到强勇有点犹豫,马上口吐飞沫地加紧了“攻势”,临了还来个激将法。 强勇感觉面前的小伙子态度诚恳,话也说得不无道理,再加上他好像并不是很贪,只是一张票上加要50块,所以略一沉吟,就掏了钱把票买下了。 小伙拿了钱,诡谧地朝强勇露个阴险的笑脸,然后转身就不见了。 强勇拿着票,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心想:哎,多花五十块就五十块,至少也总算可以把心放下来了,这下回家也总算有着落了,算是有办法赶上回去带老婆去武汉看病的趟了。 强勇边从火车站往回走边打电话向颜之夏兴奋地“汇报”一下刚才“惊险”的情形。 颜之夏听罢,还开玩笑地反回了一句: “票是不贵,不会是假的?” 没想到,颜之夏的一句玩笑话,却一语成咒、“求锤得锤”啊!这是后话。 强勇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玩笑话,赶紧回到自己的宿舍。 强勇在宿舍里匆匆地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急赶慢赶正好赶在火车汽笛长鸣咣咣咣地停在站台的时候,赶到了成都火车站候车室。 由于成都火车站是个大站,火车在停靠站台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上下火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大队人马早就挤满了候车室。 剪票员大约是看到乌央央的一大片涌动的人群混乱不堪的,一招手连票都不剪了。 于是大片的人群象开闸的潮水汹涌而出,直奔站台。 强勇随着人流挤到票面所指的车厢,看到没有列车员就直接上了火车。 坐火车最能体会中国的人口众多,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到哪都是人涌如潮啊! 强勇七挤八挤地,总算按票面的座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回滨江的路途遥远,幸亏自己运气好,临时买了一张高价票,要不然这个时候可能还在为票的事犯愁呢!就算运气好,最起码也得迟一天出发啊! 强勇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刚坐下来没几分钟,迎面就来了一个拎着一个大行李箱的小伙子,他径直站到强勇的面前,一指强勇已经坐好的座位,大声地叫道: “大哥,你是不是搞错啊?!这可是我的座位哟,赶紧起来,我自己要坐!” 小伙子说的声音不大,但口气中带点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啊! 强勇无故被人“挑衅”,血压瞬间飙升。但转念一想:毕竟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瞬间“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只见他边站起来边掏出自己的票来,一看就是这个座位号没错,于是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回敬道: “什么你的座位?麻烦你看看清楚啊,这儿明明就是我的位子。大哥,我看还是麻烦你再看下你自己的票号?不要在这儿乱喊乱叫的。” 然则小伙子并没有想去看自己的票的意思,而是眼睛一瞪,好像只等强勇稍微一个暗示或者“抵抗”一下,一场打斗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竟然如此地嚣张!强勇感觉自己的合法权益一下子受到了严重的侵害,开始“半斤八两”地跟小伙子僵持起来。 正当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差不多就是“一触即发”的时候,噌地一下,一个路过的制服大高个正挤过来。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苗头,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正面肩上扛着被看章“列车长”三个字十分醒目。 “啥事啊,你们俩?出门在外,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啊?我劝你们俩不要争不要吵,更不要想在火车上动手打架了!火车上每一个人都要文明乘车啊,大家出门都不容易。是不是票的问题?这样,你们俩的票都拿出来我给看看!一列火车一趟行程一个座位只有一张票的,你们俩当中会不会有人坐错了火车班次或者日期的呢?”列车长虽然“来势汹汹”,但说起来话来却显得平日里训练有素一副很耐心的样子,边说边向俩人伸出了手,一副不容质疑不容拒绝的气势。 强勇和小伙子见有官方人现身,都没有说话,纷纷默默地把票都交给了列车长。 “我就说嘛,同一日期同一趟火车一个座位怎么会有两张票呢?要么有一个人坐错了日子,要么有一张票是假的。这样不就清楚了?这张票是谁的?明显是假的,连铁道部的水印都没有呢!这张票到底是谁的呢?”列车长拿着两张票,一左一右,象要辨出“真假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轮流看,他的嗓门也够大,权威的结果瞬间分晓,临了怀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左边递票的强勇身上。 强勇马上就有一种火辣辣的“灼热”感。加上一车厢的素不相识的乘客们也纷纷投过来不怎么友好的目光,好象自己就是个小偷似的,于是急忙分辩道: “不会?我的票不也是早晨让朋友去排队买的吗?怎么就变成了假票呢?” “哎哎哎,小伙子,票肯定不是你自己从窗口买的?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你可要搞清楚啊,这票没有水印明显就是假的。或者你朋友糊弄你也不一定呢?看你一脸迷茫的样子,我估计你也不是故意的,或者你自己其实也是个受害者啊。”列车长的问话和解析都十分犀利,“一针见血”。 强勇经此一问,这才想起自己拿票时黄牛党小伙向自己的阴笑来。难道是。。。。。。 “小伙子,不要磨叽了!我看你也不象是要故意造假的人。这样的,我也不赶你下车,这样太没有人情味了,你肯定也要急着赶路的。那就重新补张票,直接在我这儿补。补票一切手续从简,我也不追究你假票的来源和责任,来,你就现场再花线补张票。”列车长算是给了强勇的“台阶”,但他说的话似乎也不容辩驳,边说还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设备来,然后巴达巴达地按着键。 强勇看到面前的跟自己抢座位的小伙得意地阴笑,跟那黄牛党小伙是一样地让人讨厌。而车厢里其他人的看戏一样的眼神完全是典型的中国式看客的真实写照啊。 自己这下可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 强勇没有退路,只好摇头冷笑着站起身,从口袋里掏了跟上一次买那“黄牛党”假票一样多的钱,从列车长手上接过来一张刚刚撕过的纸质票,灰溜溜地从行李架上拿出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刚刚才坐热的座位。 列车长收了他的设备,没事人一样继续走的路。 (一百五十五) 那新座位在哪呢?自己又该往哪儿去呢? 强勇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拿着票仔细地看起来。 哟,好家伙!票上没有座位号,原来自己补的是一张站票! 强勇本能地转身向列车长走的方向看去,想要讨个说法。 在人满为患的火车厢里,也不知道这个列车长是怎么做到的,一会儿居然没了影! 强勇的讨要说法便只剩下内心自己跟自己发牢骚了:列车长同增,你是不是有点欺压人啊?!花同样多的钱,不,自己可是花了两倍的钱,居然买了一张没有任何座位的站票?列车长同志,你这是要“惩罚”我么?我也是无辜的啊!我这一路回去可是要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哟,好歹给个座位坐一下哟!一直这么站着站二十多小时,谁受的了?到了滨江岂不是腿都站断了吗?还有,这一车厢的“势利眼”,你们有必要吗?!我不也是受害者么?有必要这么看把戏一样看待我吗?! 哎,今天这“病急乱投医”的危害太大了!强勇想起那个骗自己买他假票的小伙子,居然还西装革履的,难怪给自己票的时候露着那么诡异的微笑,他妈的他就是故意坑老子的!哪天再在火车站遇到了他,怎么样也要揍他一顿!自己损失一点钱财事小,关键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但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今天是倒霉透顶了,等于花双倍价格却只买了一张站票!反正这大钱已经花了,不如再去找列车长补张卧铺票,也顺便数落他一下。 强勇打定主意,拉起行李就往列车长走的方向奔去。 突然火车上广播响了,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后,一则温馨提示就播送了出来: “旅客同志们,如果您没有来得及买票已经上了车,或者中途需要换乘卧铺票的,请到十三号车厢及时办理,列车上还有少量的座位票和卧铺票,欲购从速,先购先得,购完即止。不便之处,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谅解。谢谢您的理解和配合,祝您旅途愉快!” 这不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吗?十三号车厢可以补票,十三号车厢在哪个方向? 强勇急急地抬头看车厢上显示的电子厢号为“十四”,又从车厢连接处判断一下自己奔走的方向对不对,结果发现刚才真的走反了!幸亏及时听到了广播了! 尽管十四号车厢与十三号车厢首尾相连、肉眼可见甚至“近在咫尺”,但是强勇拖着行李箱行走在这个几乎人贴人的车厢里,差不多就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般难度啊! 好不容易挤到十三号车厢的服务台一看,哟!好家伙,原来换座位票、卧铺票的人j早就已经排起长龙了!这不是刚刚才有的广播吗?真佩服这些排在前面的人如此神速啊!不过,这么看来排到自己的头上还得好长时间啊!排到自己头上还有没有票这才是自己最担心的事!哎,想不了那么多了,咱放低要求,能不能换到卧铺票先不说,至少暂时能逃过这节车厢的人们异样的目光。 强勇就这么跟着队伍的后面挨着亦步亦趋。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了,可能是排在后面一点的人可能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居然纷纷自动解散了。 等着,继续等!都等了这么久,不差那一下下;既然列车换票的前面没有人发话,那就说明等还是有希望的,只是要看谁有耐心罢了。还有,反正自己也没有座位哟。 不在这儿排着队,难道回到原来的“伤心地”? 然则随着排队时间的不断处长,换票的队伍里开始不断地有人中途退出,甚至包括排在强勇前面,但是已经没有退路的强勇始终笔挺笔挺地站在队伍中间,他不想放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换票良机!不仅如此,强勇甚至还觉得中途退出的人越多,自己的希望就会越来越大呢! 然而火车啶啶咣咣咣地一路不知过了多少站,强勇仍就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卧铺票,而排队换票的队伍也彻底败给了现实而四散不见了。 强勇只好又挤到十三号与十四号车厢的连接处,好像那儿还有一点空间。只不过挤到位后才发现,原来是几个烟枪把这有限的空间糟蹋得让其他人没法待了。 强勇正进退维谷的时候,十四号车厢一阵骚动,几个大盖帽正从不同的方向在合拢来,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不断地旅客尖叫着。 强勇顾不得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座位,也趁机挤过去看下热闹。 只见一只大盖帽正用力地抓起一个年轻人来!其他两个大盖帽也跟着补过来。 年轻人垂头丧气的,不敢抬头见人。 大盖帽一拉年轻人的手腕,露出“雕龙画凤”的纹身来。随着大盖帽熟练的一声咔嚓响,一副铮亮的手铐准确无误地铐在年轻人无力反抗的小手腕上。 咦,这个年轻人不正是跟自己抢位子的那个家伙么?他怎么会之被抓了呢?! 正在强勇疑惑不解的时候,抢先给年轻人上铐的大盖帽声音洪亮地发话了: “大家不要慌不要乱,也不要过来围观啊,列车本身已经很挤了!我们是铁路公安局的,正在执行一个抓捕贩毒份子的正常行动。为确保各位旅客生命财产安全,我们铁路公安局一直为大家的旅途保驾护航,决不容许一个犯罪嫌疑人出现在列车上!谢谢大家的理解和配合,下面请各位旅客让让道!谢谢!”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 强勇跟着站道的人们纷纷让出中间的道来,好让警察过去。 咦?年轻人被抓,他的座位不就没人坐了吗?自己不正好没位子坐吗?走,咱坐上去,不管能坐多久呢! 周边的人似乎也默认了强勇重新回归的存在,只不过,强勇坐下来却心情复杂啊! 这年头真是什么事都有啊!强勇刚才自己“败下阵来”的时候“灰头土脸”的劲还没完全缓过来了呢,一直以“胜利者”自居的小伙子居然“猝不及防”地“败”了,而且还败的那么彻底!一时间车厢里的人们象“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这一节车厢好像透着什么邪气似的,似乎一直都有一股暗流在躁动。 谁知道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呢? 夜色开始笼罩着车内外,而火车内的厢灯迅速亮了起来。火车每到一站,就有不少的摊贩弄着各种吃的东西对着窗口喊,有人甚至上了火车上来卖。 强勇虽然站着有些累了,但肚子饿的感觉似乎已经占了上风了,于是等到一个站台,就隔着窗口顺手买了一厢方便面,正还想买一只鸡腿什么的,站台列车员的哨子吹得梆响、手上的小红旗挥得“呼呼生风”的,也就只好作罢。 随着一阵啶啶咣咣的车轮相互磨响,火车又缓缓地开动了。 强勇看到换卧铺票无望了,所以也就打消了再去换票的念头,反正年轻人留下的位子自己是坐定了,一路上也不会有人来跟自己争抢了。 火车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断地上来有挤在过道里的人。一看就是没有没有到座位票的,只是这样的人太多了,以致于挤在一起的人不管是谁的脚刚一伸起来,再想缩回来可就难了。这就是所谓的“脚无立足之地”的吗? 十四号车厢的尽头有一位妇女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可能因急着要上厕所而无法动弹,小孩哭个不停,而寸步难行的妇女竟然也只有陪着小孩眼泪汪汪的。 强勇很想过去帮一把,甚至把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位子让给这对母子,但是面对如此拥挤不堪的车厢和人群,其实自己刚才不也是他们一样一样的状况吗?真“退一步”自己也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啊!所以,只好看淡眼前的一切。 强勇一路“无可奈何”的事多了也就麻木了,以至于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滨江的。 颜之夏照例地领着女儿强劲早早地候在火车站。 强劲一看到正走出火车站的老爸,马上飞也似地扑了过去。 本来一路上满腹牢骚、一脸不悦的强勇,看到女儿奔自己而来,马上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也孩子般地张开双臂一把抱起了又阔别几个月的女儿。 颜之夏看到眼里,喜在心里,紧跟着老公和女儿往回走。 回家的感觉真好!熟悉的一切重新“回归”在自己的眼里,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好,就是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啊。 强勇虽然折腾了一整天不免有些疲惫,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所以兴致不减。当然派发礼物,也是自己的多年回家养成的“习惯”,只是每次给每个人的礼物还得不一样的,所以每次准备动身回来前,还不得不费一番脑筋和采购的功夫啊。 “强勇啊,这么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以后就不要每次都带着什么礼物了。你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咱们家除了强劲还小,需要点新奇的小玩意罢了而已。我跟之夏都这么大了,总收你的礼物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哈哈哈。”老妈叶芬“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妈,不要紧的,这些礼物没几个钱的,主要是一家人都开心就好。明、后天我可能会带着之夏去武汉一趟。家里的事你就费点心,强劲一天天还需要你接来送去的,时间很紧张的,你看行不?”强勇忙接过话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不行不行,老爸,这样太不公平了!你只带妈妈去武汉为什么不带我去呢?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强劲一听又把自己留下来上学,自然小嘴嘟得老高。 “强劲,乖点啊,你爸不是去武汉玩的哟,是去给你妈看病的。(面向强勇)勇啊,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一家人还这么见外的啊?你老妈照看自己的孙女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去去,你们俩就放心去武汉,好好给之夏把病看一下,这才是最主要的。你俩尽管放心,我大不了这几天不上麻将桌就是了,就当是为了我孙女(向着强劲一笑)也得克服一下的嘛!强劲,你可要相信奶奶配合奶奶的哟,奶奶也肯定尽力能做好的,我们的小强劲也要加油哟,哈哈哈。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希望之夏检查结果没有什么事才好啊!”叶芬一听强勇的计划,也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是时候该出来表现一下了,所以家长的“威严”和关键时候的“担当”尽显。 “强勇,真的要这样安排啊?哎呀,烦死了,我自己都不想去呢,最好你自己一个人去武汉医院拿到结果就回来,你知道这么远要坐车的,我就最怕坐长途车的,几个小时就难受的要死哟,每次坐长途车下来就好像得了一场病一样,好长时间还不远的哟。”颜之夏明知老公和婆婆都是为了自己好,但一想到检查的结果有50的概率是不好的结果,怕自己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就有点“打退堂鼓”了。 “哎呀,老婆,没什么事的,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如果报告说是已经算查出来有一点点小问题,那么我们算是发现的早的,又是在武汉市这样的大医院来看,能有什么呢?小问题马上就地解决了啊,省的又回到滨江一个拿不准的让心担心。之夏,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路上辛苦不辛苦一点,反正我全程陪同着有个照应。不过,你也不要瞎操什么心啊,更不要自乱阵脚哟,好多的病就是自己心里恐慌引起的。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任何人再也不能给我出什么主意了,我自己来收拾东西。”强勇马上就听出了老婆的顾虑,所以他极力地“淡化”可能发生的一切。 不过,第二天一早,强勇还是想去银行取点现金,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强勇正准备开门,门却被外面的人有节奏地嘭嘭嘭敲响了。 会是谁呢?这么早的。 第71章 家门口被骗 (一百五十六) 强勇纳闷地打开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个戴着帽子挂着牌子的陌生的小伙子从自己的肩头挤了进来。 “您好,大哥。我是新港天燃气有限公司的技术员干步刚,打搅了。大哥,我知道你可能要出门的?但我肯定耽误不了你几分钟时间的。我是受小区物业委托,专门上门来挨家挨户地检查燃气管道和煤气罐是不是漏气的。有人反映最近漏气的现象比较多,大哥,我们上门也是有指标的,没有办法啊。大家相互理解一下啊,好不好?”小伙子虽然年轻,但一点不怯与生人打交道似的,还没有等强勇点头,就自己套了一个随身带的鞋套往屋里挤,挤进来后直奔厨房而去。 现如今还有这样的好事?检查还带这么强的责任心?还是个年轻人? 强勇半信半疑地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伙子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老婆颜之夏听到有人跟老公说话,跟着看到有人进了自己的厨房,马上神色慌张地从自己的房间跑了出来,也直奔厨房方向。 “大哥,我一看就知道你们煤气罐用的是老式的压力阀,这个很不安全的,会漏气的,难怪有几个区已经发生了煤气泄漏事故呢!大哥大嫂,这可千万不能马虎哟。”小伙子似乎并不忌惮别人对他的不信任眼神,而是自顾自地边说边动作熟练地从强勇的煤气阀门口上用手捞了一把,送到强勇的鼻口。 啊哟,真的哟,怎么这么大的煤气味道呀!难道真的漏气了?煤气罐用了这么久怎么就发现有这回事呢? 强勇“被动”地闻了一下,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小伙子。 颜之夏也挤了过来,她非常怀疑地看着小伙子,还不屑地问道: “不可能?你不要瞎说哟!要是真的漏气的话,我这一罐的气还不早漏光了啊?我这屋里哪里还藏得了人啊?不早就都中毒了啊?!” “哎哎哎,我一看大嫂就是当家作主的。大嫂,莫要激动啊,这也不怪您,主要是早几年的产品啊它确实有质量缺陷的啊!我不会骗人的,不信我也让你自己来试试看。”小伙子似乎早有准备,顺手从煤气罐口又摸了一把放到颜之夏的鼻口。 “啊哟!好大的味道啊!真是的,老公,咱们平时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事呢?老公,好奇怪啊,咱们这煤气罐真的有问题吗?”颜之夏闻后一皱眉头,倒抽一口凉气。 小伙子一看强勇开夫妻俩人都信了,便动作熟练地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但显然跟原来的不一样的压力阀,兴奋地说道: “大哥大嫂,我们就是今天赶来解决这个问题的。瞧,这就是我们公司新研制的带开关的压力阀,装上它可以说就完全不会漏气的,因为它比以前的产品升级了,头边多了一个小阀门,别看这个小阀门啊,关键时候可以保大家的命。我现在就当你们的面,演示一下给你们看看,如果装上了我们这种新式的压力阀,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小伙子边说边俯下身去,动作熟练地把原来的压力阀三下两下就卸了下来,然后刷刷两下就把自己的新压力阀给装上了。 “好了,我已经安装好了。大哥大嫂现在你俩都来看看这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啊?我同样摸一把,你们俩都闻下看有没有煤气的味道。如果还有,就说明还是漏气,也说明我们的产品没有用,我也不建议你们花这个冤枉钱来买的;如果没有,就证明我们的新式阀门是不漏气的,道理就这么简单。”小伙子边说边顺手摸了一把放到颜之夏的鼻口。 颜之夏凑近一闻,咦,还真的没有什么味道呀!不觉笑逐颜开。 小伙子马上也得意地一笑道: “嫂子,我刚才就说了:我们压力阀之所以不漏气,是因为它上面已经装了一个安全门。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安全门啊,它可是有国家专利的哟!如果您不小心阀门打开了或是忘记关,别的压力阀就没有办法控制了,但是我们的就不一样。你们看,我们的有一个门在这里,如果你不按它一下,阀门就算开了也照样不出气的,因为里面还有一个小阀门在保护着我们,所以我们的新式阀门才叫安全阀门啊。” 强勇虽然觉得小伙子讲的头头是道,却不知道他所为何来。 “当然,要换上我们的安全阀门也是需要费用的。我给你们看,这是我今天刚在这幢楼上换的用户的登记花名册,你们这个楼层的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已经换了。哎,生命重要啊,哪一家不是住着几口人啊?特别是老人小孩,一旦有什么事,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哟!不过,这年头,安全第一,谁家还差那几个钱不是?”小伙子边说边翻开一本写着密密麻麻的一叠签字记录来。 颜之夏凑过去一看,小伙子的本子里的确是有不少人的签名。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这样,大哥大嫂,现在正好赶上我们公司在搞活动。原来市面上这样的一个安全阀门需要四百多块钱呢,现在我们有任务得政府补贴就只需要三百了。还有,如果你们家有老人的话,就更优惠了,只需要二百六了。本来依我看,二百五也可以的,但谁会要拿不好听的数据呢?哈哈哈。”小伙子绕来绕去的终于亮出了“底牌”,原来就是推销压力阀的,但显然并不是简单地忽悠人的样子。 强勇有点不置可否地思忖着。 颜之夏有点舍不得花那“冤枉”钱,毕竟原来的阀门还没坏嘛。 看到俩人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小伙子就开始又“亮招”了: “大哥大嫂,我们公司也是以人为本的,专门为这一片居民着想的。活动又不经常有,一年难得有一次的,这次还是政府倡导的,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的签字本上已经显示,你们这个小区的整个楼层基本上换完了,也就二百来块钱的。现在的二百块钱能买什么东西呢?一条烟?一餐饭?你花的这两百来块钱给我们,我们给你们提供的可是生命的安全保障哟!你们要是真的觉得划不来,那我可就要走了啊?回头再想要换,可能就不是这个价了,至少就是我们公司的按市面的四百多的原价。” 小伙子的一番话显然大大地“刺激”了颜之夏。她先是用眼神挑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老公,然后笑着转身就走了,边走还边说: “好了好了,这么说,要不我们就换一个。” 原来颜之夏是去房间取钱去了。 就这样,在强勇夫妇出门前又莫名其妙地多花了二百六十块钱换了自己并不情愿换的所谓有安全门的煤气阀。 小伙子拿了钱,然后还像模像样了地开了一张保修的收据,临了还交待颜之夏平时要如何地注意保养,单子也要收好等等。 颜之夏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喋喋不休”的小伙子,然后把收据一把交给老公,笑道: “拿去,老公,你可给我报销了。” 强勇的思维其实一直还在半信半疑之中呢,尽管这小伙子走了,这会儿看老婆递给自己一张收据,马上接过来仔细地看。 哎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这收据上留下的电话竟是400开头的号码!而似乎有一个公章的公司名称却是模糊不清的!这样一旦有什么问题找谁说理去?! 完了完了,这个精明的年轻搞的肯定是骗人的把戏!自己两个大活人都在家里居然被他一个小年轻花言巧语地给骗了,还要感谢人家呢?! 强勇如梦初醒,阴着脸飞快地掏出手机就开始拔打着收据上面留下的400电话,结果对方却传来语言提示:对不起,你拔打的号码已经停用! 强勇不死心,又走到小伙子刚才换的所谓的安全阀门如法炮制地用手一捞,然后放到自己的鼻口一闻,啊哟,不也是好大的煤气味道吗?为什么刚才老婆没有闻出来呢? 噢,对了,肯定是小伙子刚才做了手脚的! 这让强勇想起了初中的一篇课文来:说是的一位教授做一个调试剂的化学试验给同学们看,临了把一个手指伸进试管,在嘴里舔了一下,然后让同学们一个个地来做相同的动作,结果每个同学把蘸了味的手伸到自己的嘴里,自然个个苦不堪言。谁知最后教授笑着跟大家说:你们观察的不仔细啊,我放进去的是食指,但我舔的却是中指哟。 自己俩公婆现在上的不就是类似这样的当吗?现在想起来小伙子的随手一捞,其实完全有可能将合着的手空留一条大缝从而将有味道的煤气尽数放走,任谁再来闻闻,不就是一点味道没有的了?! 刚才还笑咪咪的颜之夏一看老公这一连串的举动,似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脸色一紧,跑过来急冲冲地叫道: “老公,我们快去追!那个小伙子应该没跑多远的。” “不用追了,这些人都是惯犯,一定有同伙在外面等着的,一旦得手,便会扬长而去的;要是有什么纠纷,他们肯定会团伙来应付的。只是他们为了区区两百多块钱干这么缺德的事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的会有报应的。不过,说又说回来,这小伙子给咱们换的产品还不太贵,两百来块钱而已,也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就当是提前换个产品算了。”强勇仔细一分析后长叹一声,再大手一挥,显示他对这些“雕虫小技”不屑一顾的样子。 “真是的,算我们俩瞎了眼了!别人说在外面被人骗了,还情有可原的。我们俩个大人,坐在家里居然被一个上门的小伙子给骗了,临了还要感谢别人的,想起来就觉得好笑的。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老公,你还有两下子的嘛。”颜之夏这回也彻底清醒了,反问一句,实际上是表扬着比自己“棋高一着”的老公而已。 强勇刚想说两句时,老婆放在房间的手机电话铃响了。 强勇等老婆回房间接电话去了,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想着,上次回来时匆忙了没来及将自己的卡上五万块钱转到老婆的账上,这次走之钱千万可别忘记了,到时候去武汉带现金总归不如带卡的方便。 强勇正想着,在房间好好地接电话的老婆走了出来,而且电话还故意搞成免提的,就听见对方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喂,不是说这两天要过来的吗?忘记了?嘿嘿。” “你是谁呀?我跟有你说过吗?我都不认识你。”颜之夏一脸地莫名其妙。 “再想想?真忘记了?”对方似乎并不着急说出“真相”。 “不会?你不会是居委会的张书记?我前几天找过他办低保申请的事,但是他的声音跟你对不上啊?怎么可能呢?你肯定是打错了电话的?”颜之夏“搜肠刮肚”,努力地想着,最终也只是想起一个根本上就与这个男人对不上号的张书记来。 “对了,你总算想起来了,我就是张书记的朋友啊,就他昨天托我来亲自给你打电话的,你的事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对方似乎很高兴,顺竿就往上爬,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真的吗?要是真能办的到,那就要多谢领导了。领导怎么称呼啊?主要是负责什么的啊?”颜之夏既高兴又担心自己“白欢喜一场”,不禁警觉起来。 “噢,张书记没跟你说?我是市民政局的王副局长,你这事呀本来归我直接负责的。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就过来一趟,现在找我的人也多,你要是早点把事办妥了不更好吗?”王副局长自报家门还像那么回事,这让颜之夏欣喜不已。 “这样当然好,王局长,你看我要带什么资料不?还有,领导,我们俩在哪见面啊?”颜之夏听着对方说的跟真的一样,基本上已经认可了,办个低保证可不是件容易的小事哟!真办成了,补贴家用什么的,那是每个月看着钱就哗哗到了自己的账上,干什么都可以的,那就相当于国家提前发放养老金哟。一想到这里,颜之夏不免心动不已。 一旁的强勇不明就里,本想质疑老婆几句,但看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沉默了。毕竟自己不经常在家的,老婆多认识个把人也是很正常的,在自己没有政府背景资源情况下,老婆多认识个把领导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啊。 “哎,你什么也不用带,只是你人要过来我确认一下系统里的资料就行了。如果说硬要带点什么,最多就是多少带点钱,不管怎么说手续费多少还是要缴一点的嘛。你问我在哪见面?还是就在市民政局见面的方便。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啊,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快点来哟,晚点我可能还有几个领导邀我一起去市里组织学习呢。”王副局长显得很老道,一副公务在身人情兼顾的通达样。 “好的,谢谢王副局长,我一会儿就来,市民政局离我们这儿也不远,最多半小时左右就能到的。”颜之夏回复了王副局长,然后便挂了手机,笑着看看老公,才又说: “老公,今天可能要耽误一下了,这件事也很重要哟。我原来一直是这么想的,我一直呆在家里也没工作的,也就没什么收来源的。前段时间我看有人申请了低保的,我也想申请一个。现在人家市民政局的王副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去确认资料呢,这是个好事,应该去确认下也好快的,我想过去确认一下就回来你看怎么样?能赶的早,我就一回来我俩就往武汉赶,如果实在晚了我们就明天再去。这是个机会,多少人在走后门来办的哟。一旦办成了,咱们家以后的日常生活开支可就有着落了,不也减轻一下你这个家庭经济支柱的负担么?咦,你不是说要去银行取钱的吗?那你就先忙去,我一个人去一趟市民政局算了。回头我们再电话联系,好不好?” (一百五十七) “这个当然是好,只是那个王副局长可不可靠啊?你以前认识他吗?你电话里好像跟人家很熟一样。”强勇没有直接回答老婆,而是反问了一句。 “哪有认识的啊?他自己说是居委会张书记的朋友呢。怎么?你不会怀疑我什么?我之前可是从来没见过他,甚至也没听说过有王副局长这么一号人的哟。老公,你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颜之夏急急地分辨道,她的眼睛里可揉不得半点沙的哟! “哎哟,你看你,没事你激动什么?除非你自己心虚啊。人家只不过觉得共产党的官好像都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给你一个不认识的小老姓做点事还这么上心的,有点不太可能的嘛!我看你拿着好处亲自上门求他看他有没有这么热情的?哪还有领导亲自打电话给你这个小老百姓的?你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总感觉这事有点蹊跷,只是一时找不出哪儿有什么不对而已。我不是要真的怀疑你什么,我可告诉你啊,你这趟去是可以去的,但是一定要见机行事,没看到实质的东西或者进展,千万不要乱掏钱什么的。”强勇就事论事,说的是直觉,凭的是经验。 “我看你就是瞎操心啊!是被刚才那个小伙弄懵了的?有点草木皆兵了啊。不过,说实在话,不要说你,就是我自己到现在也有点怀疑的呀!不管他王副局长是不是市民政局的领导,有何目的,我等下去看下不就全知道了?大白天的在本市范围内他还能把我这个老太婆给吃了啊?要是他王副局长真有这本事把我的低保证给办下来,我给他磕一个响头都行!那可是一劳永逸的好事哟,咱们家的生活费不就从此都解决了啊?”颜之夏边不满地解说着边站起来换出门的鞋。 “哎,老婆,我知道你也是一心为着这个家着想的,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点,现在外面的骗子多的很,手段也高明的很!你要是去了千万要加倍小心啊,有时候异常情况一定要跟我商量一下再作决定。算了,我本来还想让你跟我一起去银行取钱呢,这样等你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老婆,你要记得早去早回的哟,别耽误了我们去武汉的时间啊!老婆,你这样一个人去,不要紧?”强勇略有不满,也想打消老婆的积极性,毕竟申请个低保也不件容易的事,更不是简单的事,好处当然多的很,至少可以减轻家庭的负担嘛,但总感觉其中一点重重的,于是站起来叮嘱老婆几句。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就算是遇到骗子也没有那么容易骗到我头上的哟。老公,这样看来,不如我们俩分头行动,这样才省时间的哟。你去取你的钱,我去办我的事,你到银行直接卡对卡地把钱转到我卡上不就是了吗?我们分别办事两不耽误,我抓紧去民政局,等你把钱转好了,我估计我的事也差不多办得七七八八了,如果顺利的话,上午九、十点我们可能就能见上面,迟一点我估计不也过十一点的样子我看我们基本上也可以汇合了,你觉得怎么样?”颜之夏突然嘴巴一咧,“急中生智”起来。 “这样安排可是可以哟,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嘛。你说外面情况多复杂啊?我们俩大人刚才在家还被一小年轻给骗了呢!不过,你要一个人去一定要遇事多加小心点啊!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们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嘛。好了,我一个人也要去银行了,太晚了怕排队的人多不好办事。”强勇也走到门口边“提醒”着老婆边换起鞋来。 “老公,我听你说的这些话有点气人啊!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带着女儿强劲在滨江市来来回回的,陌生人不知道见过多少,你当我真有这么容易被骗的啊?真要这样的话,咱们家可不早就倾家荡产了啊?真是的,我发现你这种人就是有点小看人。我看你自己出门倒是要小心点哟,不要到时候被人家再骗了还蒙在鼓里呢!”颜之夏换好了鞋,把老公抢白了一顿,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强勇没有答话,俩人去的方向不同,所以一出门就“分道扬镳”了。 为了赶时间,颜之夏还头一次屁颠屁颠地打了个的地直接往市民政局赶过去。 但当颜之夏赶到一半多路程的时候,王副局长的电话又来了: “你来了吗?不好意思,我这儿临时出了一个状况。” 颜之夏接到电话,心里一紧,马上急急地接话问道: “王局长啊,我已经快到了,有什么状况呢?不会是情况有什么变化?” “哎,就是啊,不好意思。不过你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的。正好刚才我的顶头上司要过来一下,我就准备安排他吃个便饭的。啊哟,我这个人有点马大哈的,把钱包丢到车上,身上只有一张不足五百块钱的建行卡,车子被我女儿刚才给开走了。你看你方不方便,给我打一千块过来?我也是防身用的,说不定不用就直接还你了,要是用了,等我女儿把车子还过来我就马上还给你,这个你尽管放心,几个小时的事,只是领导在这儿有点不好看,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成不?”王副局长显得很不意思地绕了个大圈子,然后才落到借钱的点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满怀希望的颜之夏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措手不及。 颜之夏虽然有些不快,但一听已经答应帮忙的王副局长的话说的态度也很诚恳,事情真办好了自己怕也少不了他这么多的好处的!大不了这就算是提前支付呗。 颜之夏一闪而过的另一个念头就是:问问“足智多谋”的老公。 但转念一想,哎,人家都肯这么帮忙的,自己不也要表示出一个姿态吗?何况电话还没有挂,人家王副局长还在等着自己回话呢。 “啊呀,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还是打电话叫我女儿早点开车子送过来?不过,你可能就要等等了,她跑的比较远,这样的话你的事上午也许就办不成了哟。”王副局长看颜之夏半天没有回音,马上就“以退为进”起来,声音里饱含着惋惜。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王局长。你现在就把账号发过来,我马上就去先把这事办了,也好解领导的‘燃眉之急’啊。”颜之夏生怕王副局长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了,到时候自己低保的事可能就黄了,来不及细想就自己先“妥协”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现在把账号就发给你啊,哎,也算是你帮了我一个忙啊,后面你的事肯定也就好办多了。”王副局长客套着,还留有“后事”的“倒钩”呢。 颜之夏一听,这领导还有情有义的,自己的钱也不过转个手应个急而已,不免心生欢喜。为节省时间,她边接领导的电话边向附近的银行走去。 等领导的账号一发过来,她人已经到了银行门口,只不过账号的人名并不姓王啊! 颜之夏刚想打电话求证一下,突然自己就“脑洞大开”了:这年头,哪个做领导做事不求把稳啊?或者是他老婆的,或者是他兄弟的,随便找个“替身”“掩人耳目”嘛。 颜之夏不再犹豫了,她迅速在柜员机上操作起来。 钱在几分钟内就如数地汇了过去,颜之夏边汇还边想着:这个王副局长,做事就是牢靠啊,这要是真有人查他受贿什么的,肯定还查不出来的呢。 钱汇好了后,颜之夏顺手就打个电话过去,想确认一下王副局长是否收到的信息。但奇怪的是,电话那头却传来嘟嘟的声音。 是不是王副局长这会儿有领导在身边,不方便接电话呢?不妨等等再打。 就这样又过了十分钟,颜之夏再次拨打了王副局长的电话。结果还是跟之前的一样只有嘟嘟的回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马上袭上颜之夏的心头,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安慰自己:也许王副局长手机这会儿正信号不好呢?或者正跟其他领导们在一起,不方便接听我一个小老百姓的电话。。。。。。 但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任颜之夏如何“技巧”性拨打,王副局长的电话就只有一直在忙音中,最后一次拨打甚至传出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啊?这是什么情况?! 颜之夏不敢往下想,她赶紧打了个的,直奔市民政局而去。 这期间,老公强勇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忧心忡忡的颜之夏感觉无言以对竟个也没有接。她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搞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免得老公一问自己还什么都没搞清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等颜之夏火急火燎地赶到市民政局一看,马上就傻眼了。 在市民政局挂在玻璃橱窗里公示的工作岗位图上,虽然确有王副局长这么一个人,但赫然写着的名字是王艳,看所配照片,明摆着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女人嘛! 而自始至终跟自己通话的自称是市民政局的王副局长人却分明是个大老爷们啊! 颜之夏如梦初醒,但心有不甘。考虑再三后果,她果断地打电话报警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再说说,要到银行转账的强勇。 因为离家比较近,强勇是徒步十几分钟就走到了建行的。 但是一看建行排队的人实在太多,强勇就转身去了马路对面的农行。很显然,这儿的人看起来要少得多,虽然也有排队的,但是不就一眼望到头的那么三、四个人吗? 强勇刚排了几分钟的队,就看见有一个身着银行工作制服的大堂经理模样的女人朝自己微笑着走了过来。 “先生,你是不是要存钱啊?我这儿有可以不用排队的,直接办理一切业务的。”“大堂经理”笑着“锁定”强勇这个目标。 “真的吗?不是大客户才可以的?”强勇边疑惑地问着,边不自觉地走出了队伍。 本来自己就是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位,再说前来搭话的又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强勇还以为自己运气好呢。有一句是怎么说的啊,叫:来的早不好来的巧啊! “没关系的,我们也是随机来提供这种服务的。”“大堂经理”笑着指引强勇。 强勇感觉自己的运气来了,微笑着跟着“大堂经理”来到了她的专用办公区间。 “我们农业银行最近推出来了一些新的产品,一般来银行的人就只是存钱,利息低得要死。我们的产品是一种保值保险产品,比正常的银行存款利息高得多,并且存取自由,什么时候想取都可以,每年都有红利的。先生,你是在外当大老板的?看你的气质不凡嘛,你打算选择哪一款呢?我们这儿有一年交两万的,也有一年交一万的,还有一年交五千的,当然交的多越多获得的红利就越多哟。不过不管你交多少一年的,反正连续交五年就不用交了,剩下你就等着每年收红利。我给你看下我们这儿最近有多少人在买这种产品啊,昨天都有36人了,你看(面向强勇,然后用鼠标点出一堆的人名和清单信息)。”“大堂经理”先是热情地递给强勇一杯刚泡的咖啡,然后一推电脑,对着密密麻麻红红绿绿的图表和数字对强勇煞有介事地推介道。 啊?原来是保险产品啊!银行自己也做保险产品?但保险产品毕竟不是存钱啊! 强勇看看密密麻麻的条款又看看天花乱坠的电脑界面,犹豫不决。 “大老爷们的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我看你也是常在外混的做大事的人啊!不是我自己在吹啊,你自己过来好好看我今天一天接待了多少客户啊?现在才几点,昨天不算,今天都已经不下20个了。你想想这东西不好怎么会有人来买呢?大哥,你说现在谁都不是傻子?哪个不知道算自己的账呀?有眼光的人就知道用钱来生钱,光哪点利息有鬼用啊?物价都在飞涨了,投资说白了就是投机嘛,有什么可丢人的?!赚了钱才是硬道理,大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大堂经理”开始向强勇加紧“攻势”。 面对“大堂经理”“咄咄逼人”的架式,强勇不好当面拒绝,只是一个劲地苦笑着。 哪知这细小的动作竟没有逃过“大堂经理”的法眼。只见她笑着又端过来一杯刚调制好的咖啡,然后故作神秘地关切问道: “大哥,我看你有所顾虑的样子,想必是要尊重一下嫂子的意见?没关系,我这儿有的电话,你要是愿意的话,就随便打一个?” “大堂经理”说完,把自己座位上的座机拎了起来,递到强勇的手上。 强勇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只好有点尴尬地拿起电话拨给了老婆颜之夏。 其时,颜之夏正在银行那头忙着给王副局长汇款呢。 由于柜员机排队的人多声音嘈杂,颜之夏手机响了好久竟一下子都没听到。等到后来汇完了款是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但那不是陌生的固定电话吗?这也许是别人打错了电话的,不可能是自己老公的嘛,老公要是真有事还不直接用他的手机打给自己的啊?!所以颜之夏不以为然地未予回复。 老婆的手机没人接,强勇觉得好不奇怪:有这么忙吗?怎么没人接电话呢?是不是正在跟王副局长面谈不好接听啊?但这也不合情理的啊,这么久了,打了这么多次的,就算真的不方便,至少可以给自己回个信息的? 看到强勇打电话无果后有些为难的样子,“大堂经理”赶紧“趁热打铁”地向强勇发起更为“凌厉”的攻势: “大哥,我估计大嫂可能非常放心你或者已经默认了你的这种做法的。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嘛,中国到哪不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吗?这符合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嘛。大哥,你放心,我们银行都是正规的国有单位,不会象社会上的杂牌单位那样的瞎搞的,你看我们连手续都全部是在银行内部办理的,账目随时可以上网查询。大哥,你作为一家之主,做这事完全是为一家人的利益着想的,嫂子就算后来知道我相信也会理所当然会举双手赞成的。说实在话,大哥你犹豫一下,到头来可能就会坐失收益的良机哟。大哥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是在深圳还是在上海发财呢?您觉得我说的对不?万一您要是觉得这产品不好,可以随时退出来,又不影响您在银行存钱,利息照拿,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一百五十八) “大堂经理”的一遍又一遍的“迷魂汤”不经意间已经将个强勇狠狠地灌了一个饱。 强勇虽仍是不置可否,但开始有点心动地翻看着协议的条款。然而那些多如牛毛密密麻麻的打印字体充斥的条款实在让人看了有些眼花缭乱啊。 “大堂经理”看到这种情形,基本上可以认定眼前的这位客户开始向自己这边倒了,内心欣喜不已,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礼貌性地忙给强勇去冲第二杯咖啡,然后笑容可掬地递到强勇的手上,临了又开始了她“得寸进尺”的最后一拔的攻势: “大哥,这条款其实都是国家统一规定的格式,不要说您,就是我天天面对着也是要打磕睡的,太详细了,一般人是考虑不到这样周全的,也只有国家的能人才能有这样的本事。这样,大哥,如果你选五千元一年的,我们送一盒新年的挂历给你;如果选一万一年的,我们将送一个市面价两百多元的新式多功能电饭煲给你;如果选两万一年的,我们将送给你一个市面价两百多元的电饭煲和市面价两百多元的一个九阳豆浆机,实际上加在一起就是五百多块的东西白送给你了。这个原本这次活动每一个客户单笔业务规定就只能送一件的,我算已经把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大哥你看怎么样?” “大堂经理”说完,便将摆在自己身后的赠品一一“请”了出来。 看到这些实用的赠品,强勇真的有些心动了。 家里的电饭煲,还是自己刚从滨江企管学校刚毕业时买的,比起这儿的可能已经落后好几代了?而九阳豆浆机其实也是家里正缺的东西,有了它,老婆隔三岔五地为全家人的早餐换个胃口,岂不是还可以拉近老婆和老妈这对婆媳之间的关系?再说自己在外一个月的工资也有一万多块,就算每年用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来购买银行的这些类似保险的东西,也不至于“伤筋挫骨”的? 而“大堂经理”更是精得鬼死,她好像早就“吃定”了强勇似地,双手端着新款的电饭煲问也不问地就堆到强勇的面前,然后又将九阳豆浆机也搬了过来。从而造成了强勇已经答应了购买她的产品而且是最贵的那款的既成事实。 强勇还能说什么呢?好像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一样,只得刷刷刷地签字了事。 就这样,原本应该转给老婆的五万块钱,最后只能转了三万块。那多余的两万块多余当然是“孝敬”了那个“巧舌如簧”的“大堂经理”的两万一年的业务了啊。 强勇办妥了事情,就拎着大小的礼物一路兴冲冲地打的回家。 强勇一回来老远就看见老妈和女儿强劲兴高采烈地迎接着自己和自己手中大堆的礼品,问都不问下礼品怎么来的就要开始拆箱查看。只是唯独不见老婆的身影。 怎么这么久没回来?她的事不是只要过去确认一下吗?怎么这个时候没有回来还一个电话都没有呢? 强勇有些失落地边放下礼品,边将自己的获赠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谁知刚才还喜出望外的老妈,这会儿却突然拉长了脸: “勇儿啊,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照你这么说,我看八成你是被人给骗了。” “怎么可能呢?都是银行内部的产品,而且都是银行内部的人员办理的手续啊!利息比单纯的存款高不少呢,我看过她们的电脑上显示的东西。那个大堂经理还说:她们银行的这种产品如果我觉得不满意,还可以随时退出来再存进银行的呢。”强勇已经被农业银行的“大堂经理”彻底“洗脑”了,不以为然地分辩道。 “这个老妈我也不太懂啊,只是觉得凡是保险的东西,总是有水份的。要不然,买保险的人自己吃什么东西?保险公司我从来就不看好的,你以为它真的能给你担保什么的啊?无非是靠少数人出事多数不出事的概率,然后把没出事的人的钱的其中一小部分给了出事的人,而把没出事的另外那大部分钱留给了自己而已。”叶芬可能早年也吃过保险的亏,所以一提起保险,就满口地不乐意似地。但看到儿子态度这么坚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笑咪咪地抱着新电饭煲就到厨房做饭去了。 强勇虽然表面上想极力地“打压”着老妈的“不合时宜”话,但其实心里也是发着毛的。趁着老婆颜之夏还没回来,强勇打开了电脑,想在网上查查相关的信息。 很快就查到了相关的信息。 强勇点击展开一看,妈呀!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吓自己一大跳啊! 原来网上其实早就有人有着跟自己经历一模一样已经报道出来了呢。 说是去年一位张姓先生去建设银行存钱,当时的太平人寿保险公司工作人员穿着建行的工作服,便以为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就问他是办什么业务,他就说办理存定期的款,但工作人员却向他极力推荐一款太平人寿盈盛两全保险c款(分红型)理财产品,说是比银行利息高很多,还有每年有分红之类的,并且还可以送他一份保险! 张某以为这些人真是银行的工作人员,所以,放心把钱存入。一直到今年,张某想用钱,去取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份纯粹的保险,并不是所谓银行工作人员所说的银行存款。于是他在网上和朋友讨论这样的事情,结论是:属于误入了保险公司的圈套,被他们骗了!这属于一种合法的传销行为,利用老百姓对银行的信任在银行里坑蒙拐骗!用密密麻麻的一行行近乎看不清的小字欺负老百姓对法律法规的不清楚,于是利用送礼品等蝇头小利诱导受害人稀里糊涂地签名! 其实这里面最大的责任方应该就是银行单位本身,正是因为它为了自己那一点点不可告人的好处,容忍了这些打着自己旗号的工作人员来“鱼目混珠”,硬把一般人“敬而远之”的保险“指鹿为马”为比存款利息还高的一种“存款”。 但最后真正的银行工作人员却站出来一本正经地告诉张某:那是保险公司的人,并不是银行人员,跟我们银行可没什么关系,你们要问就到太平人寿保险公司问去。 而到了保险公司,工作人员却告知张某:现在取钱没有到合同期限,属于违约,违约要按照合同比例支付违约金的;要连续交十年的钱,然后存15年以后才能取出来。以前说是存十年也可以随时取还不会扣本金的,可是现在到保险公司一咨询却说10年内钱也不能取的,要15年以后才能取!而且现在想取,会扣一大半的钱,剩下的保险公司就拒绝退还了。 当时的保险公司工作人员冒充银行职员,误导张某将钱存入,而且没有告诉张某有什么风险之类的!并告诉张某随用随取,还有很高的利息。可是现在保险公司人员却说不到年份是没有利息只有红利的!这个红利是根据市场效益来定的,来浮动的,但是不能取出来;而且现在到了保险公司才被告知:不但不能随用随取,而且如果想取或退款的话,还要支付高额的违约金啊! 现在,张某要求保险公司全额退款,并拿回他应得的利息。 请问:谁有什么好办法让张某解决这件事?! 这不就是自己遭遇的翻版吗?可恶的银行!更可恶的保险公司! 强勇看完后,失神地坐在电脑旁发呆。 直到老妈喊着吃饭了,强勇才无精打采地从房间走了出来。 其时,老婆颜之夏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回来了,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客厅想着心思。 强勇看到这个样子,也懒得过问她的事了,自己不也正为这保险的烦着的吗?那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啊?得连续交五年的两万啊,加起来得交十万元,而且这其中不管有没有利息或红利是不能取出来的。如果现在要退钱不干的话,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自己毁约,毁约可得赔一大笔钱呢!初略一估算,得赔一万多呢!相当于自己刚刚存进入的两万块,可能就只剩下五千块了!这还得了,这要是被老婆知道了不得被骂死啊?! “怎么了?你们俩个人,一回来一个倒在沙发上不吭声,一个在房间愣在那里。今天是什么日子嘛?!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叶芬一看气氛不对头,忍不住叫了起来。 “奶奶,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日,大人们怎么都这样子了?他们俩是不是提前在过愚人节了啊?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的,一点创意都没有,哼哼。”强劲似乎也看懂了大人的不对劲,不解地向奶奶嘟囔着。 “老婆,你不会是被人家王副局长给骗了?我看你回来这么不高兴的样子。”强勇一看老妈和女儿说的也是,于是强作镇定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老婆身边,本来想问下她的情况顺便“安慰”她两句,结果看到她蔫在沙发上对自己的到来置之不理的样子,就忘乎所以地来“戏弄”一番。 “还说我呢,你不是说转五万块到我的账上吗?怎么手机上的信息显示才三万呢?还有两万呢?怎么舍不得转啊?还有,家里的那些礼品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不要跟我跟说是那两万块拿来抽奖了?就这么点东西,你糊弄谁呀?”颜之夏腾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没有直接回答老公的问题,而是一掏手机,用手一指,没好气地“倒打一耙”。 “噢,原来是为这事啊?那两万在农业银行被人骗去买了保险了,但钱还在,只不过已经变成了保险而已。”强勇强装着笑脸,把自己受骗的事说得很是轻松。 “怎么?真的给人骗了啊?两万块的哟!老公,你是不是钱多啊?我们俩马上就要到武汉去了,说不定这一去我们要怎么花钱呢?我我我,我不去了。。。。。。”颜之夏一听,脸都绿了,一激动,话说半眼,竟咳嗽起来。 “应该没事的,老婆,我查过了。就算是保险,不还有10天犹豫期吗?过几天我们从武汉回来如果不愿意买它的保险的话,再去找那个大堂经理把钱退出来就是了。那个大堂经理亲口说是可以随时退的。”强勇急忙跑过来拍着老婆的后背,不住地安慰。 “你就这么有把握?到时候人家不承认怎么办啊?你不是都跟人家签了合同的吗?你可要把事情搞搞清楚哟,这年头骗子太多了。”颜之夏边咳嗽边一脸地疑惑。 “哎,莫瞎操心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那个大堂经理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的。吃饭,老婆,不要多想了,这样会影响我们出门的心情,下午我们还要赶到武汉去呢。”强勇语气坚定,多一半的成份是想用这种气势打消老婆的疑虑而已。 “哎,还是强劲说的没错啊,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我们大人怎么都一个个地上当受骗呢?我最终还是被那个自称王副局长的男人给骗了,现在想起来他就是一步一步地把我的话给套出来的。哎,可惜了我的一千块啊!”颜之夏等老公把他的事情给出了“说法”,这才摇着头三言两语道出了自己的“遭遇”。 “哼!去他娘的!这哪还有天理啊?!我们辛辛苦苦地在‘河里摸’,别人竟轻轻松松地在我们‘箩里摸’,岂有此理?!骗我们的人一个个都会不得好死!报警了没有?我下午先把这事处理好了再走!”强勇看到老婆如此孱弱的样子,不忍心再“落井下石”地挖苦她,就冲着门口大声地咒骂让自己和老婆上当受骗的人,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算了算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破财消灾!幸好之夏这儿也只有千把块钱的损失,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别气坏了身体啊。之夏,你身体本身就不怎么好的,要多注意点。勇儿的钱说是个保险,至少东西还在,等你们从武汉回来马上就把它给退了。保险毕竟就是保险,现在的银行为了一点利益也是‘为虎作伥’的骗死人的,他们这样下去是害人又害已的,总有一天会有‘强人’来收拾他们的!”一旁的叶芬大致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了,忙接过话来,“综合点评”,还摆出一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架式来。 老妈的话算是比较中肯的了,不然大家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哎,钱都是儿子和儿媳挣的,自己一个老太婆也只能敲敲边鼓,算是给这事划上了一个临时的“句号”了。 第72章 看病被坑 (一百五十九) 强勇收拾了心情,领着颜之夏在滨江长途汽车买了车票,还好没等多久,就坐上了去武汉的汽车。在一路颠簸了三个多小时以后,汽车终于在武汉长途汽车站停了下来。 为节省时间快点到到医院取报告,强勇和颜之夏到一到武汉长途汽车站,就又马不停蹄地换乘武汉市内的公交汽车。 强勇估摸着:这一趟来的路上,老婆的咳嗽老毛病又犯了,自己虽然不想承认这其中会有什么问题的,但心里开始默认了问题的存在,甚至开始筹划着在哪做手术的事了,只不过初来咋到的,四面天黑的一时“无以适从”啊。所以只好先随便上个公交,然后在车上有机会就打听一下,没机会下车就说,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嘛。 谁知一上公交车,坐在自己身后的老婆就遇上一个戴着口罩的红衣女子热心搭话: “美女,是来武汉旅游的?” “哟,大姐,我哪有心思旅游啊?哎,身体不好,我是大老远地来武汉大医院看病来了。”颜之夏心不在焉,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车子一颠簸,就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而且一咳起来全身都有点抖动。 “原来是这样的啊,难怪我一看就觉得美女你的面色有点不对哟。听你说话,好像不只是得了感冒这么简单?美女,咳嗽这东西一般很难治断根的,时间咳长了,有的人肺部都可能咳出来问题来了。美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次来武汉就为看这病的?这个得早点看哟,马虎不得的。”红衣女子虽然有点“马后炮”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显示着她似乎对基本的病理还是比较清楚的样子。 “哎,可不就是。只是武汉这么大,也不知道上哪家医院看好?大姐,你是本地人?不知道对这方面了解不?”颜之夏等咳嗽停了,才想起了要“投石问路”的事。 “哟,小姐姐,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就是本地的,别的不敢说,武汉这儿的大小医院我算是了如指掌的啊!其实我也是拖出来的,一般人没事哪个愿往医院里钻啊?还不是早几年那个死老公一身的病,害得我到处乱跑的。小姐姐,不晓得你想哪方面的病呢?不同的病有不同的医院专长哟。”红衣女子显得十分兴奋,眼睛直勾住颜之夏。 颜之夏本来身体就有点孱弱的样子,一看对方突然显出一种要吃住人的眼神,马上联想到媒体上经常报道的什么医托之类的,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红衣女子一见颜之夏开始有些“警觉”的样子,似是感到了自己刚才有些太急进的“失言”“失态”,忙笑着“自圆其说”道: “小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可不是什么市面上人们常说的医托哟,只不过是早几年老公的病逼出来的。我老公得的是肺癌,来的时候可比你现在看起来严重多了。为了治好他的病,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四面天黑地整天瞎跑,总想找一家好一点的医院早点治好他嘛,所以也算是跑遍了武汉大大小小的医院呢,要不我怎么敢夸口说自己对这一块好熟的啊?哎,你一个初来咋到的女人,哪里一下子就会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啊?我跟你说,多少人花了不晓得多少的冤枉钱也没把病看好,大多是没找到能对口治病的医院,这其中的门道多了去的,不过一般的人不也就象小姐姐你那样地‘病急乱投医’啊。” “哎,大姐,你说的也是,这年头没个熟人办什么事都不容易的。我这毛病呀,可能是肺部出了点问题,我在老家滨江人民医院拍了的片,医生说是有硬币大小的节节影,但是医院暂时又不敢确诊,毕竟滨江的医疗技术赶不上武汉的,所以我就跟我老公一起到武汉来看的,听说这儿有最好的专业看肺部的医院哟。”颜之夏听了对方的话,心里稍安,算是完全放松了“警戒”,不小心就如实把自己的情况抖露出来。 “哦,是这种情况啊,说起来你的情况真的基本上跟我老公当时的情况有点差不多呀,只是他的比你这严重不少而已。不过,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小姐姐,我俩也算是萍水相逢啊,比较投缘的哟。我姓王,武汉市郊的,请问小姐姐你贵姓啊?我看你应该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红衣女子没有往下说,而是老练地“剑走偏锋”拉起家常来。 “王姐,我免贵姓颜,七五年的,你呢?”颜之夏完全放松了,心情大好。 “啊哟,太巧了,我也七五年的,咱们俩还是老根呢,真的咱们俩太有缘份了啊!老根我跟你说啊,武汉这方面的大医院像同济啊、协和啊这类大医院莫看听着名气大,却只是专业多而已,没有太精的活儿,大了就杂了嘛。相反有些小一点的正规医院专业性就比较强点。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些的,为老公的病跑来跑去的,因为不熟没有人可问,就直接跑到同济医院去了,结果排队挂号就让我们在外等了十五天,还是其中的一个医生老乡实在看我老公等的可怜,才私下指给我们去一家小医院的,结果一到那家小医院人家医生马上就给做了手术!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我老公什么事都没有了,身体比我还要扎实呢。”王小姐“现身说法”,其中的经历和道理很是让人信服。 “红衣”老根的“现身说法”很有说服力,颜之夏听着马上心就动了,笑着兴奋地追问“红衣”老根王小姐道: “老根啊,幸亏今天我遇上了你啊,不知道你说的那家医院它是什么来头呢?” “说起来这家医院规模并不大,好多人都没听说过,而且还是个民营医院,叫红点医院,不知道你了解不?但是要说它厉害呢就厉害在于它的主治医生们,听说一个个都是从部队军医退休下来的顶尖医生,所以病人来了一看一个准。但红点医院从来不打广告,听说他们的宗旨不象其他医院巴不得病人多,多赚病人钱,而他们就只求来一个治好一个。老根啊,如果你真是这方面的病,我就建议你去红点,保证没错。”王小姐一说起红点医院,如数家珍,还赞不绝口的,让人觉得这就是不二的选择。 “哟,红点医院真的这么厉害啊!那它到底在哪里呢?远不远的啊?”颜之夏经不起老道的王小姐的“撩拔”,心里不仅早早地认同了红点,还有点心驰神往起来。 “噢,你这个老根还是蛮有头脑的哟,我也觉得你这么选择肯定不会错的。不过,说实在话,那个地方不太好找,没有人熟人带是很容易走错路的。要不这样,老根你如果真的考虑好了想去,我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当我这个老根好人做到底,浪费点时间亲自带你去!谁叫我们俩是老根呢?!”王小姐看到老根已经完全被自己说动了,马上作出一副纯碎的“热心助人”的姿态来。 “老根,那就太感谢你了。回头呀,要是能够及时找到这家红点医院,我就请你吃饭。”颜之夏一听,显得有些“大喜过望”。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我们相识一场,又是老根,也算是有缘份的朋友了。老根,你放心,我王某人答应的事肯定会办得妥妥的,你一会儿下了车在后面就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我保证把你带到红点医院。”王小姐也是“推心置腹”,“管”定了这事,也算是给了头一次来武汉看病四面天黑的颜之夏这个老根吃了一个“定心丸”了。 强勇背对着后面,对老婆与自称王小姐的红衣女子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之所以一直没有插嘴,是因为一直在“听其声、辩其行”的“察言观色”之中。 而王小姐提供的信息似乎有点投老婆所好似的,不单是老婆,就算一旁的强勇听着也是颇为心动了,而王小姐本人所表现出来的不紧不慢的姿态更令时刻提防着外人行骗的强勇也有些放松“警惕”甚至为其不辞劳苦的行为“汗颜”啊! 这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啊!这也似乎要一改自己在滨江几次上当受骗的霉运了!只是这个王小姐的声音怎么老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尽管自始至终她戴着几乎遮住半边脸的口罩,让人不能无法看清她的真实面容。 公交车过了两站后,王小姐就笑着提醒颜之夏道: “老根,下一站就到了,准备好自己的行李啊,一会儿我们就要下车了。” 颜之夏听到后,马上感激地向王小姐点点头,然后用手轻轻地碰一碰坐在前排、始终一言不发的老公强勇道: “老公,我们等下就跟这位王小姐一起下车。她说好了要带我去找红点医院呢!” 强勇回过脸向老婆点点头,眼睛却不经意地向后面的王小姐扫过去。 因为颜之夏与老公“无所顾忌”的说话,似乎也引起了王小姐的“好奇”。不过令强勇颇为不解的,她的眼神与自己的四目相遇时,却突然闪烁不定,有些极其不自然。 也许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呢,看到男人就“害羞”,强勇极力地“说服”自己。 很快,公交车就又到了一站了,但下车的人似乎却很多。 王小姐站起身向颜之夏使了个眼色,然后匆匆地挤下了公交车,并安静地站在公交站台上望着颜之夏和强勇俩公婆下车。 强勇拎着行李,几步就窜到王小姐的面前,呵呵一笑道: “王小姐你好,我们夫妻俩头一次来武汉,有些人生地不熟的,这次可就麻烦你了。” 王小姐竟然没有抬眼望一下强勇,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就径直往前带路而去。 武汉作为中部最大的城市,这两年经过大开发、大改造,从满眼的土木工程和各种车道临时变来变去的。虽然还是人们印象中的大县城的印象,但是随着一个个大项目的建成,加上武汉正处中国东西和南北的交叉点的枢纽位置,极易成为一线城市的。 王小姐似乎确实对这一带很是熟悉,她七转八弯地,就把强勇夫妇俩带到了不知是哪里的一间看起来规模很小的类似门诊的医院。 强勇拉着老婆一起走进医院里面,奇怪的是,居然连个标明医院名字的门头都没有。 王小姐到了医院,马上就笑着掏出手机来拨电话打。 强勇夫妇俩虽然心里上感觉有点失落,但也只好等王小姐打完电话再作打算。 一会儿工夫,就见一位白大褂疾步窜过来,他一看到王小姐就兴奋地叫道: “王小姐,又见面了啊,辛苦了辛苦了。你带来的两个人呢?” 王小姐似乎刻意没有回应相同的热情给白大褂,而是很严肃地冲着白大褂不动声色地向不远处的强勇夫妇挑了挑眼角。 白大褂一看也是精明人,马上“心领神会”地收敛了笑容,然后“心领神会”地转身向正站在不远处的强勇夫妇走过来。 尽管白大褂和王小姐俩人的意念交流转变之快只在火光电石之间,但这一切还是被一进门就开始提高了警惕的强勇夫妇尽收眼底。 颜之夏有点后悔地对老公强勇轻声地叹了口气道: “老公,看来我们可能还是遇到了医托了。小心点,看这医生怎么说。” 强勇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地盯着迎面走来的白大褂。 “两位好,站着干什么?走走走,到我办公室去哇。我们医院这儿的条件是比较简陋了点,简陋也有简陋的好处。我们对病人和家属的进院手续也是从简的哟。哎,来了主要是治病的嘛,又不是来享受的!不过,别小看我们这儿的医生哟,那可是全部都是军医哟,院长是这几年最好的退休老军医,在全军乃至全国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哟!”白大褂笑容可掬地冲着强勇夫妇笑着边推介着医院边伸手去握。 强勇没好意思继续再绷着脸了,也礼貌性地伸手过去一握,神经也略一放松,还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试探性地接话: “呵呵,医生你说的倒也是。不过,贵医院规模实在小了点啊,位置还这么偏的。如果没有一个人带过来,恐怕陌生人还真的有点难找哇。”。 “哟,‘好酒不怕巷子深’嘛。你们别看我们医院这规模好像不大的,其实里面什么科室都有的,医生呢也都是正规部队的大医院退休高薪聘请过来的哟,有几个还享受了国家级别的政府津贴呢。我们红点医院建院十多年了,从不缺钱,也不怕没人来看病的,我们只靠口碑做熟人的生意,所以来的都是在这儿看过病的病人或者家属把自己的病患给带过来的。说老实话,大医院有大的好处,但我们小医院也不差!就说医术,武汉市经常有些大医院拿不下来的疑难杂症都推到我们这儿来呢,那就是口碑和实力的嘛。刚才那位王小姐是你们的朋友?她也不也是我们这儿以前的病人家属嘛。以前她老公的肺癌就是在我们红点给医好的,来这儿之前协和医院看了他的情况都不收的呢!这个王小姐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啊。你们俩幸亏遇到了她,现在的社会你想有多乱啊?分分钟出门就可能被人骗的哟!你们也别看我们红点医院现在的这点规模啊,我们已经在附近购买了一千多亩的土地,正准备年后扩大规模呢。走,站了这儿久了,说的都是题外话,还是上我办公室说说病情。”白大褂似乎早有准备,巴达巴达就把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说辞端了出来,临了还过来接强勇手上的行李。 “哎,医生,不用了,我们的行李没多重的,我个人自己来就行了。”强勇笑着一把推开白大褂的手,一把拉住老婆的手,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白大褂看到这情形,就不再勉强了,笑着径直向医院里面走去。 强勇拉着老婆紧跟在白大褂的后面。进了大门,往医院里面一看,哟,还真象眼前的白大褂所说的那样什么科室都有似的,只是确实都有点太小了点而已,自己所经之处,至少看到了里面有三、五个科室的医生正对不同的病人进行着情态各异的“望”、“闻”、“问”、“切”疹断呢。 看到这样的情形,强勇的心稍微放宽了一点,心想:但愿红点的医生能够一如王小姐所言,但是王小姐的人呢? 强勇正疑惑着四处张望,只见白大褂突然停住了脚步,拉开一扇门,自己边往里面走边回转脸热情地招呼强勇夫妇俩道: “你们俩把东西先放一边,快点进来,就是这里,这是我的专用疹室。” 强勇和颜之夏一前一后地跟着走进了白大褂的办公室,顺势把大小行李放在角落。 “你们俩是谁要看病的啊?什么情况啊?坐过来先跟我说来看看。”白大褂坐定后,手上多了一本单子,望着强勇夫妇俩和颜悦色地问道。 颜之夏一听忙笑着走过来,在白大褂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不等白大褂再问,就巴达巴达地把自己的病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临了还把在滨江人民医院的化验单一叠叠地拿出来递给白大褂。 (一百六十)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这种病情我见的比较多。不过,到我们医院来就诊的不管以前是什么情况,在哪检查过的,都需要重新检查一遍的,何况你有些还是跨省的片子。我们这样做也主要是对你的身体负责的啊!再说,就算是之前在一些大医院检查过了的,你的病情也可能会有变化的啊?你说是不?这样我开个单子,你就在这儿把检查的费用交了。检查还是在这里,还是我来帮你检查疹断的。”白大褂认真地听完颜之夏的“汇报”,然后严肃地抬出了医院“与众不同”的规矩和“别具一格”的做法来。 “之前我们在滨江人民医院检查的片子也没有过多久的呀,不也是地市级市人民医院的正规检查单吗?况且大部分片子都是在武汉大医院做的,只是有几张我还没去拿来而已,你们医院这也不认可啊?哎,你们就不考虑我们老百姓的条件么?现在赚点钱也不容易啊,就一两天的事,不是有点重复检查的味道吗?”强勇在一旁不满地插嘴。 “咦,这位大哥,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再说,这也是我们医院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改变。医院都是有自己规定的流程的,我们做医生的巴不得把你们看好了,再接下一个病人呢。放心,就算多检查一下也没什么坏处的,再说检查一次也没多少钱的,全面检查一下也就千把两千块而已。但我敢保证,我们医院检查单检查的结果我们医生肯定会负责到底的。”白大褂不为强勇的情绪所动,而是“心平气和”地摆出了自己无可辩驳的理由来。 “好了好了,老公,就按医生说的再检查一下,说不定之前在几个大医院没有检查透彻呢。医生(面朝白大褂),需要交多少钱?就在这里交吗?”颜之夏觉得白大褂言之有理,就打消了顾虑,边说边翻随身带的钱包。 “颜小姐,你放心,我们红点是正规医院,不会乱收费的。象你这种情况需要做个加强型ct才能看得清,等于就是全身检查呀,也不会好贵的,五千块钱左右,其他的不该检查的我们就不要你们乱花冤枉钱的。我们这种设备是去年才从德国引进的,五千多万块一套的呀,整个武汉地区医疗机构也没有几台的。说实在话,大家赚钱都不容易,我们做医生的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能替你们病人考虑的都会考虑的,要不然下次你们也不会再到我们红点医院来的,是不?”白大褂边报价边摆出点道道来,一只手却向颜之夏伸过去,那意思就是说:交钱! 强勇虽然觉得这白大褂有点说不出来的邪乎,但一下子好像也挑不出他的毛病来,无非就是可能检查费有点偏贵罢了,所以也就没有做声。 颜之夏看老公好像没有什么异议,就笑着从跨包里拿出之前在家里就准备好的五千万现金,客客气气地递给白大褂。 白大褂拿到钱,马上呸的一声一吐口水,低着头认真而熟练地点起数来。临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把钱往抽屉里一放,笑脸一舒展道: “颜小姐,五千块检查费我收了,我说了我们这儿一切手续就简?你要是去大医院,可能现在还在排队呢!大医院一天放几个号是有规定的,过了那个号,等于白跑一趟了,那你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旅馆住下了。我们这儿就不一样,你自己也看到了,一来就是,我马上就给你安排检查的,不存在任何等的问题。好,现在你就跟我到隔壁的ct室去,(手一指强勇)家属就在这间办公室里等等啊。” 白大褂说完就站了起来,笑着向颜之夏示意一下,然后自己就带头向隔壁走过去。 白大褂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只剩下强勇一个人了。 强勇四处打量着这个一开始就感觉有点邪气办公室,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异样”。 突然一声女人的凄厉喊叫划破了医院的沉寂,瞬间打破了这片小天地的平静: “王英,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死出来!你他妈的纯粹就是个不要脸的医托!咱们还是老乡呢,居然把老娘我大老远地山西骗到这儿来,我老娘的病没看好,钱却都被你骗光了。你这个见钱眼开的騳货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你有种的就给老娘滚出来说清楚!啊哟,这可是怎么办才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贱人,呜呜呜。。。。。。” 强勇忙惊慌地从办公室跑出来一看,原来一个中年妇女正站在医院的广场上指着二楼的一间办公室破口大骂,骂骂着却居然又凄惨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王英?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啊?强勇忽发奇想:难道之前带自己来的那个戴着口罩见了自己眼睛总是闪烁不定的红衣女子王小姐真的就是王英啊?她为什么不敢直面自己?难道还这么巧的她真就是自己的老同学的那个王英啊?!不会?难怪自己一见面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没错,应该是她!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王英!尽管毕业十年多了,她的音容笑貌难免有点变化。而她这次还戴着大口罩的,原来就是不想让熟悉她的人看清她的真面目啊! 对,之前她在公交车上选择了自己的老婆作为“下手”的对象,但她没想到后面还有一个自己的老同学在场的哟。所以当她发现这一情况后,神情一直有点不太自然。兴许她早就认出了自己,只是赚钱要紧,到嘴的肥肉舍不得吐出来罢了。 随着中年妇女的叫喊声、哭声越来越厉害,从各楼层居然也能“穿插”着分别传出来咚咚咚的轻脆的跑动的脚步声。 就在中年妇女正准备加大分贝继续大吵大闹的时候,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男子不约而同地不由分说地将她架了起来就向附近的一间屋子里奔过去,任凭中年妇女不停地叫喊着、不停地手脚并用疯狂挣扎。 一会儿工夫,中年妇女的叫喊声就这样随着她的消失而突然消失不见了。 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的强勇,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看来,这极有可能是一间专门与医托勾结的黑良心的私人医院,等待自己的老婆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比这位中年妇女更惨呢?! 看来,接下来自己首当其冲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金蝉蜕壳”的事了。 强勇回到刚才的那间办公室,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翻看着手机上零乱的信息,希望从中能够获得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遇到这种事情要从手机找到答案或提示是不太可能的事。强勇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在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并希望能够产生“急中生智”的效果。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任凭强勇把手机上所有的信息来来回回地看了两、三遍,仍旧是一无所获。并且更加奇怪的是,也仍就是不见老婆颜之夏和白大褂的身影, 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了?想想这偏僻的地方、这凄厉的哭声,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了呢?这,这一切也太可怕了一点?! 大白天的应该不至于?强勇尽量安慰着自己,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是啊,老婆跟白大褂进出检查好像也没有那么久,这个时候也可能还没有检查完呢!自己有可能是等久了等疲了才这么急躁的?!千万要沉住气,不如趁此机会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特别是这儿的出入口,也好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及早有个应对啊。 强勇打定主意,就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次走出了白大褂的办公室,漫无目的地沿着走廊一点点向出口处散步式散过去散过去。 “强勇,过来。”突然有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冲着强勇而来。 多么耳熟的声音啊!强勇不由得心里一惊,转而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前面一间办公室里正有一个女孩子探出头来向自己使劲地招手。 咦,那可不就是之前带自己和老婆来这红点医院的红衣女孩王小姐吗?不,她这会儿口罩已除,分明就是自己的老同学王英的嘛!而她诡秘地向自己招手,分明就是早已认出了自己就是她的老同学的嘛! 强勇阴着脸向王英走过去,边走边没好气地叫道: “好你个王英啊,还真的是你啊?!居然连你的老同学都敢骗啊?!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啊?那你还这么干的,你什么意思嘛?!人渣啊?!” “小声点,老同学,嘘(用手撮着嘴唇),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老同学,你快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呀!我王英是对不住你这个老同学和你老婆,但是我王英的确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哟。”王英对老同学强勇的不满似是早有心理准备,任由对方刻薄讥讽却还笑脸相迎,看强勇气呼呼地进了自己的会客室,就赶紧一把把门关住,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盯着强勇,“声色俱厉”道: “老同学,你不要一副仇人相见的样子,我王英是真有自己的苦衷的呀!哪晓得今天居然把你俩公婆给骗来了?我真是再也没脸见人的啊!你知道吗?咱们的老师王朝阳前段时间不是跳楼死了吗?他老婆又不肯认我这个孩子,我只好自己拉扯着他在四处流浪啊。哪知道他体质弱一下子就生病了,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的就误打误撞地找到这家医院来了,所以为了治病就就欠了这家医院的一屁股债。他们知道我一时没钱还的,就逼我干这事来抵扣我的债务呀,要不答应他们就不让我把孩子带走的。” 啊呀!天下竟有这样的“恶心”事?!强勇本来一肚的火想发出来,但听王英说的这么可怜,整个人的心唰地就软了下来,瞬间变成了关切的声音道: “噢,原来这样的啊?那你小孩现在怎么样了?就没想到去告发医院他们吗?” “老同学,谢谢你的关心和理解。我相信我王英之前在学校的那点破事你肯定都知道了一点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了,王朝阳跳楼后,我还回学校闹过呢,还碰到了强卫兵。不过,那个时候我也不敢确认孩子是不是王主任的,因为我那时因为在滨江县跑点小生意,已经开始与县税务局叫张扬的局长交往了起来。哎,管他是谁的呢,现在不都是我一个人的吗?!我当时回学校向朝阳老婆要钱没要到,还丢人丢得要死的,我知道同学们一定特看不起我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在困难时候谁管过我哟?我没办法就只好拖着娃儿四处讨生活了。之前在东莞卖过一段时间的奶粉,哪知道生意还好但厂家却倒闭了,就是那个名气大的要死的三鹿集团嘛!没办法我只好一路打着临工来养活娃儿啊,就这么误打误撞到了这家医院附近,正好当时娃儿也病了,还病得不轻,说起来还是多亏了这家医院的医生,及时施以援手,我的娃儿才得以健康如初的。哎,我也不想整天靠骗人来维持生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找上门来吵闹的,所以我出门都要很小心的,一般都要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怕什么?怕被我骗过的人冷不丁过来要打我啊!面对这样的一个现实,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反抗呢?哎,我的娃儿这不还在他们手上吗?!”王英一听老同学的关心话,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嘴里却是不住地大倒“苦水”,竟然“毫无保留”。 “啊哟,这是什么世道啊?!不过,王英,我看你自己这么苦的,也是比较同情你的。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也是被他们逼的,只能怪我自己今天运气不好,活该倒霉了。”强勇虽为老同学的遭遇感到心寒,但一想到自己和老婆的事,不免又生埋怨。 “强勇,既然什么事你都已经知道了,咱们就不再说这些了。我也不是特意过来要博取你的同情的,我告诉你这些心里会好受些。你老婆住院的事交了钱吗?交了多少?你老婆现在人在哪?”王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关切地追问起来。 “哎,当然要交,要不然这个红点哪会安排检查啊?!目前已经交了五千多了,你一进门不是就跟你打招呼的那个医生拿去进行加强型ct检查了的吗?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我老婆进出检查室已经二十多分钟了。哎,我现在怪你也没有用,我得回那办公室自己来想办法了。”强勇对王英的问候并不领情,叹口气就想往回走。 “老同学,你等等,听我把话说完。五千块钱交了就算了,反正不检查都已经在检查了,医生接下来肯定要你们再交钱做手术的,这是他们一步一步的套路,那你们就千万别再交了,刚才那妇女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榜样。你们最好就推说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必须回家去借钱才行,还要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否则是很难脱身的。因为这里面有许多保安,实际上就是他们请来的打手,一言不合就拖到暗室里打到你求饶为止。”王英一把拉住强勇,把这里的所谓内幕全抖了出来,声音低沉,生怕被第三个听见似地。 “噢,原来真的这么黑啊!好,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老同学,你自己也好自为之。我把电话号码给你,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或需要联系的我们再联系。”强勇原本没好气的,一听老同学一副诚心忏悔的样子,再加上她的小孩和王教授的关系,不免心肠一软,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随身携带的名片递给了王英。 然后,强勇头也不回地向刚才那间办公室走去。 当强勇刚走进办公室时,白大褂也正好领着已经做完检查的老婆颜之夏走过来。 “你老婆的情况比较严重呀,需要马上做手术。你们俩钱都准备好了?也不算多的,整台手续做下来大概就十万块左右;如果身上带的钱不够的话,先交五、六万也行,我们这个医院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这要是在周边的那些大医院啊那可就不一样了,差一分钱就让你在外面活活地死等的。”白大褂神色凝重地向强勇发着话。 “啊?做手术需要这么多钱啊?我以为没什么事的,所以身上总共也就带了几千块钱的,刚才不是已经交了五千了吗?我俩在这儿一路吃喝拉撒的已经没剩多少了。啊哟,这可怎么办呢?原来做这个手术需要这么多钱啊!我们自己可是没有的哟!要是真的这样我还得回去找人借呢!哎,这手术看来不做也不行的,可是我们砸锅卖铁也凑不够这个数啊!”强勇一听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然后面露难色,不住地叹着气。 颜之夏一听老公这么说心里就不乐意了。他明明都知道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准备了几万块钱的,现在他突然这么一改口,感觉老公有点舍不得为自己花这么多钱了,不得给自己做手术了,就气得呜呜直哭道: “算了,没钱就回去!反正我这条命也值不了这么多钱的。” 强勇也不去安慰老婆,任凭她哭泣半天,才弱弱地向白大褂问了一句: “医生同志,我们能不能回去借了钱再来做手术啊?我知道这手术要做的紧,不是没有这么多钱吗?在这儿拖着也不是办法啊,我们马上回去找亲朋好友尽快把钱借够了,然后马上就再赶过来!到时候我们一来,还能马上给我们做手术不?” “哎,这个嘛,我们尽量保证。但你们也不要拖的太久哟,因为这段时间要做手术的人太多了,迟了就安排不过来的哟。”白大褂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怏怏地回应着。 强勇一听白大褂松了口,马上就硬拉着极不情愿移动脚步的老婆向外面走去。 “就算要走,也得把账结了?小气巴拉的。”颜之夏边走边气呼呼地一路叫着。 强勇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拉着极不情意的老婆和行李一路狂奔。 眼看到已经出了医院有一段距离了,一辆的士正迎面开过来,强勇忙招了招手。 的士车马上就哧地停靠在强勇的身边。 强勇也不管老婆愿不愿意,就直接先把她往车上推,然后放好行李就自己上了车。 等车子开动了,强勇这才绘声绘色雪把刚才的经历一一说给了老婆颜之夏听。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这个医院好黑的心啊!还红点医院呢,我看黑色医院还差不多呢!还有,那个医托真是你原来在滨江的老同学王英啊?她居然会跟你们老师有一腿的,她拖着油瓶到处黑人还没事,你那个老师却自己跳楼了!真是狗血淋头的肥皂剧啊!哎,说起来那王英也算是可怜人啊,咱们这么一走那她怎么办呢?咱们的钱不就这么打水漂了啊?”一直憋屈着的颜之夏听完后,对老公的刚才种种不满一下子都放下了,然后还有一长串的问题似乎没有放下。 “啊哟,你还关心哪些啊?你不只是才交了五千块的吗?检查费可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哟。现在别考虑这些了啊。我再说一遍,那个托就是我在滨江企管学校的同班同学王英,跟我们班主住有一腿的那个,孩子都几岁了,人家说是被医院控制当医托走不了,就是因为孩子生病在这红点医好的并且欠了医药费的,所以人家医院不肯放人。这个事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就算是真的,那也要看她王英自己怎么决定!如果一狠心把案给报警了,问题肯定马上也就解决了。但如果总想着骗别人钱的什么的来填医院的给她挖的这个坑的,那就永远也填不完,永远会被医院利用的,她也就永远别想出了,最终的结果就是哪天警察来抓她哪天才算完事。”强勇刚才解释半天已经“口干唇燥”了,这会儿对老婆的问题虽说得很透彻,但可就没有什么好气的。 “老公,我说哟,刚才你抠嗖嗖的样子装的倒挺象的嘛,我还以为你真的对我这么绝情呢!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隐情啊!哎呀,也算她王英还有点人性,帮我们渡过了这一劫难。老公,我们现在这是往哪去啊?”颜之夏听完知道自己之前太过“天真”以至于上当受骗了,于是弱弱来一句。 “师傅,拉我们到同济医院!快点,我们想赶过去检查呢。”强勇没有直接回答老婆,而是直接对着的士司机发了话,那意思和结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第73章 包过培训班 (一百六十一) 其实这段时间,不单只强勇运气不佳,强卫兵、强超也都是“霉运当头”啊。 特别是强卫兵,居然在家里请几个领导到家里吃个饭喝点小酒,也能莫名其妙地死人,而死者的家属也不客气地将自己和另外两位领导告上了法庭。 这是一件让人很难启齿的事情。 对于一个是法院反腐办书记、一个是副书记这两位一辈子奋斗在滨江市司法战线的老领导也是强卫兵最敬重的法院台柱子、老前辈而言,可以说是莫大的讽刺!一辈子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工作上几乎没有出现什么差错没有倒在腐败与反腐败的司法战线上,临了却因为这段时间大家都忌讳莫深的吃喝问题而令人遗憾地没有“倒”在自己正常的人情世故上。 所以事后作为“始作俑者”的强卫兵,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唯有“大包大揽”地将几乎所有的经济责任主动地背在自己的肩上才算对死者家属有了一个象样的交待。 然而,法庭上却没有什么情面可讲。 最终按民事案件来判定主要责任归强卫兵,负责赔偿各项费用等合计二十万元;而两位老领导作为连带责任人,也需要各赔十万元。 强卫兵当然不会让两位“无辜”的领导伤身又伤财的,所以这一顿饭下来,强卫兵实际上直接的经济损失就是整整四十万元啊!别的损失还不算,还不能算! 饶是强惠惠的十家小超市日夜不停地收钱,一个月加起来平均也就赚个七、八上十万的样子。但开超市是需要资金来不停地铺货的。现在突然从超市抽走四十万元,超市的进货资金一下子就变得紧巴巴的。 强惠惠虽是心疼,但为了老公能够尽快地从官司中脱身,也只好一咬牙,认了。 强卫兵的麻烦事情好像并没有因此就要打住的意思。 强卫兵等这一单四十万的“超级大餐”一人艰难地硬撑着“咽”下后,堂妹强琳琳的麻烦事又悄无声息地摆在了强卫兵的面前。 怎么回事呢?堂妹强琳琳要毕业了,面临着步入社会寻找工作的选择! 强琳琳的四年大学生活转眼间就到了今年,也就是要毕业了。 不过,学习不怎么上心的强琳琳还算争气,最终勉强地修满了学分拿到了毕业证。 强琳琳的四年大学生涯也换来了强卫兵难得为她的事情奔波的四年清静,当然每月不间断地打过去高企的生活费用那是少不了的唯一。 但是,现在找工作的“行情”比之四年前的顺风顺水的环境似乎要“恶劣”得多。所以当强琳琳拿着毕业证满怀希望地来到像老爸一样的堂兄面前的时候,已经提前几个月就开始“未雨绸缪”却“一无所获”的强卫兵只好苦笑着动员她先找个临时工作做做。 过惯了衣食无忧日子的强琳琳哪里能够理解这位堂兄的难处,甚至她根本就不知这位堂兄刚刚还经历了一场“四十万超级大餐”的“浩劫”呢。所以她仍是很任性地宅在家里而不去找任何工作,而且一宅就是整整一年多。 也亏得她强琳琳整年宅在家里熬得住!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除了上网玩游戏和吃饭,强琳琳几乎什么事都懒得去做,甚至有从前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登门造访也提不起她的任何兴趣。 总之,强琳琳始终总有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堂兄强卫兵欠她一个工作安排!一天不安排,自己就一天哪儿也不去,就宅在家里。 怎么办呢? 强卫兵夫妇本身这两年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强卫兵在单位一再受到“冷落”,就差没把自己这个科长给捋了;任凭自己怎么努力,终点又回到,老院长、老处长的先后“升天”早就有人把帽子全扣在自己的头上了,只是没有法律依据或法律制裁而已。 所以这两年的生活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祸不单行。要不是老婆强惠惠开的十来个小超市及时“挺身而出”,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一官半职”的了。 也正因为这样,几年下来,尽管强惠惠的十来个小超市每天生意也红红火火的,银行卡上到头来却剩不了几个大钱的。 而以后还会不会再有这样那样的衰事找上门来呢,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的。 所以,本该可以为堂妹大把花钱的地方,强卫兵夫妇却有点“捉襟见肘”了。 但这也不是办法啊。再这么下去,可能就真的要把堂妹强琳琳废在家里了。 “琳琳,你已经在家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总不能老是这样的?外面的一般工作我知道你份人也看不上,我就搞不清楚为什么还会有跟你一样的许多人大学毕业后都在将就着干呢?现在找一份正式工作多不容易啊?他们这么先干着起码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强卫兵有一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过来“开导”“开导”堂妹。 “都是千把两千块的普通工作,干着不丢人吗?”强琳琳果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哎,丢人?没钱才叫丢呢!我知道你一直对堂哥我依赖,我也确实答应过你爸要照在你的。时至今日,你要怪就怪堂哥没本事。不过,我也要说清楚啊,现在的情况不比早几年了。早几年我还可以凭关系走走后门做点手脚就能给你搞个公务员当当,再不济也能挤进事业单位混个编制的嘛!现在啊,你也知道的,什么岗位都要公示公开招考的,而且考试还全是硬考的!你的底子又不好,又不想下苦功夫,哪里考得过哟?还有,就算你侥幸考过了我还要去找人找关系呢,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哟!”强卫兵知道自己没有给妹妹找个好工作有点内疚,但是这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啊。 “考就考嘛,我就不相信考不上?不琮,我可说好了,哥哥,一旦我要是考上了你可就得帮我找个好一点的岗位哟,这个不能推辞的,也不得反悔的哟。”强琳琳在家憋了这么多天,好像突然开窍似地。临了,却把一个皮球踢给了强卫兵。 强卫兵闻讯有点意外,虽然迎面还踢过来一个皮球,他非但没有怨言反而感觉有点喜出望外,毕竟这回说要考的是琳琳自己嘛!为了稳住堂妹,就忙给她“打气”道: “妹呀,只要你文化分过了线,能够进入系统,至于岗位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哥哥我怎么的也在公检法系统混了这么多年的,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临时多找个领导多卖几份人情,应该总还是可以。” 强琳琳一听也是大喜,她知道堂兄为了自己的事是肯定要“豁出去”的。不过,但凡事情到了这样的“努力”程度,在堂哥的手上想不成也是很难的。 现在的一切好像就只剩下自己努力不努力了,考不考的过了。 说实在话,四年的大学生活,强琳琳唯一值得自己骄傲的就是:别看平时成绩不怎么样,一旦自己认起真来,就没有考不好的。所以大学里一直就没挂过科!这也是包括强卫兵在内的熟悉她的最纳闷的地方。 这次,强琳琳想为自己再认真一次。 都说读书的人,一旦自己发自内心地想学,那认真的模样那激发出来的潜能,旁人看了都会吃惊的,甚至本人回过来看看也觉得“可怕”。 没错,强琳琳自此以后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一门心思地扑在考公务员的事情上。 她开始在图书馆查找相关书籍并如饥似渴地啃起来;她开始密切关注滨江有关报考公务员的信息。当自己终于把相关书籍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她也欣喜地发现:年底还有最后一次国考的机会。于是赶紧报名,并如期参加了声势浩大的国考。 公务员的考试历来难度不小,录取的比率也相对较小。虽然强琳琳考后的感觉还不错,但是结果一公布却意外地“名落孙山”了。 堂妹落榜的消息被人称“乐天派”的单位同事张扬知道后,因儿子屡考不中“同病相怜”的他工作上虽然与强卫兵鲜有联络,私下里却为此开始又与强卫兵“热络”起来。 “现在的报考人数太多了,以前说是百里挑一,现在差不多就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了。我儿子不是也已经考了两次吗?哎,不晓得怎么搞的,竟一次比一次考的差!我记得头一次报名三千多人,我儿子的成绩还能排在一千五百名左右,第二次报名的人差不多翻了一番,我儿子的排名也一下子跌到两千名开外了,录取的比例每年还越来越小了,哪还有什么希望啊。”看来张扬在儿子报考公务员这个问题上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就是啊,大家都知道社会不好混,当上公务员等于就是端上了金饭碗啊!就算是上独木桥,大家都会来搏一搏、挤一挤的哟!确实难度好大,真正挤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估计大部分都是学霸型的,因为没有一点运气的成份啊!我妹的情况我知道,说是报考,实际上我是不想让她总待在家里玩游戏罢了。哎,都这么大的人了,不做点事这么晃荡下去,很快成了废人了啰!”强卫兵深有同感,也大倒苦水。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当年自己是如何“混”进公务员的行列的。 “现在考试越来越正规,考文化课哪里还有什么手脚可做的呀?听说都是一人一桌的!再说考场不象早几年,现在哪儿都有监控什么的。所以啊,我听说财政局的王局长的女儿这么好的成绩也是几年没考上呢!要说他的面子该比别人大?这要是搁以前啊,就他这条件哪里还需要女儿去过考啊?半夜三更都会有人偷偷地找上门来把答案塞给他女儿的呀,这个我还不知晓得?”张扬说到别人的时候,马上眉飞色舞的。 看来张扬所谓的“乐观”,实际上就是会找“平衡”而已。 “就没有这方面的高手?这里面我觉得有很大的市场需求呀,正如你老张之前所说的那样,有市场需求就有利益操作链嘛。”强卫兵有点纳闷,想“拓展”一下一向灵光的张扬的思路。但并不想一下子直接点破他,目的是想让张扬自己能“悟”出来,然后他才“愿意”地先行“探路”,也就是让他做心甘情愿打先锋去“趟雷”。 这一招果然奏效! 只见张扬的眼睛马上开始发绿了,嘴角还微微翘起,十分搞怪地笑道: “卫兵,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之前确实好象听说是有这么一个行当的,专业来辅导考公务员的,而且考不上不收钱的,说白了就是包过的。我应该好象在哪还留了一个号码的呀,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啊。” 张扬说完便四下里翻箱倒柜地找自己想要的号码。 “现在抓的这么严,还有这种机构吗?我以前考公务员那阵还真的是有的。如果现在真的话,这些人也太大胆了,什么活都敢揽啊!不知道现在考场哪儿都有监控的么?还能再让你夹带答案作假不成?不过,如果真的话,可能这些机构也‘与时俱进’了也说不准的,张科长你好好找找看,如果找到了你先自己联系一下,觉得值得就报个名,反正无非就是交钱的事嘛!就算报了名没考上的,我们最多也就损失点钱嘛!如果考上了呢?那可是孩子们一辈子的事哟!”强卫兵装作从没听说过的新鲜样,说完也装模作样地帮着张扬找起号码来。 是啊,想当初,自己不就是在老爸的“督促”下侥幸地从这样的机构身上踩过去的吗?只是时过境迁,自己早已对这些不闻不问多少年了,鼓励张扬先行,自己可以省不少的事、少费不少的手脚不是? “找什么呢,真是戴着眼镜找眼镜啊!我不是把所有号码存在自己的手机上了吗?瞧我这记性!哎,看来是年纪来了,是人都喜欢有点健忘的啊!”半晌张扬突然停下手中的活,一拍脑门孩子般的大叫。 “哟哟哟,终于醒悟过来了,还害得我还陪你瞎找半天呢。行了,找到就好,你先跟这个机构聊聊,合适的话,干脆把我们俩家的小孩都一起报个名,反正时间现在算起来还是有的。”强卫兵忙凑上去一脸地兴奋。 张扬笑着点点头,就开始翻手机电话簿,接着就拨打起电话来。 强卫兵一旁琢磨着:现在这样的行情下还敢说“包过”的培训机构是什么鬼?那首先得有“一根稻草说成一根金条”的“三寸不烂之舌”啊,所以“搞定”在单位里还人五人六的张扬之流,那是不费吹灰之力啊,所以他很快就给自己的儿子把名报上了,当然他也没忘记强卫兵的话,所以同时也顺便把强卫兵的堂妹强琳琳的名给报了。 强卫兵之所以没反对报名,是因为这种培训机构看起来跟自己以前知道的那种表面上肯定会是有所区别的。以前的培训机构对外宣称“包过”是以高昂的培训费为代价和前提条件的,如果最终没过,可以把所交的高昂的培训费一分不剩地还给你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参加培训和考试,只不过一切都是的而已。而现在的培训机构则是只收“包过费”不收培训和考试费,但“包过费”却比以前涨了不少,一口价“八万元”!当然,这要是万一没过的,“包干费”是可以退的。 实际上两相一比较,强卫兵大失所望:原来两者“换汤不换药”,只是前后为“要钱”换了不同的说法而已。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听说这种被奉为神明的“包过”培训机构很快就人满为患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么多人不会算这笔账啊?要是真花了八万元就能顺利地端上金饭碗,那将是多么值得的一件事啊!但万一没端上呢?! 培训班通过各种渠道,年复一年地搅动了滨江市做着公务员梦的上千家的孩子们。滨江市的任何培训课都没有这么火爆过,据说这培训机构不得不临时租用了整个一中闲置的初中部教室,还把三中的利用率不高的一部分也租了下来。至于授课的老师们是从哪请来的,怎么教,似乎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所有进来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家庭,不是当官的,就是做生意的,而且均被贴上了“包过”的标签啊! 培训班的学习成果很快就得到了检验。 因为一个月后的今天,新的一轮公务员考试“卷土重来”,在滨江市又拉开了序幕。 就在上过培训班的孩子们的家长们已经开始讨论着挑哪些公务员岗位合适的时候,考试的成绩却象一盆冷水,把他们心里刚燃起的一点小火苗卟的一下就浇灭了。 不仅张扬的儿子和强卫兵的妹妹没考取,上过培训班的近千人居然只考取了两人! 培训班包过的神话不攻自破! 有部分家长开始上门我自己和孩子的付出讨说法。 培训班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他们有的是招儿。 对于服软的家长,他们就会说:不要灰心,再考一次一定考得过的,反正我们是包过的,这次没考上再来继续嘛,只要你愿意参加培训和考试,我们接下来的一切都是的啊,到你考取为止;对于来硬的家长,他们也不啰嗦,见面后“一言不和”就直接办手续承诺一个月内把交的钱给全额退还到你的账号上去。 (一百六十二) 这一天,张扬和强卫兵又为这包裹的培训班一事碰到了一起。 “听说这一次国考过后,好多家没考过的孩子的包过费都一分不少地退回来了哟!你家的那个堂妹退了没?强科长。”张扬直奔主题。 “我也听说了,真的有那么多人都退了哟,不过我到现在还是好奇这事呢。一开始我就怀疑哪有这样的培训机构竟能夸下如此海口公务员考试包过的?这可是国家级别的正规考试呀,考题都是题库里随机抽的,不到正式考试的那一刻谁也不可能知道要考的题目是怎么样的。真有它的啊,这培训机构,场面搞的这么热闹,听说上次竟然只考取了两个人!我倒要看看它怎么收场的。”强卫兵一说起来就苦笑着连连摇头,但并没有直接回答张扬的话。 “其实我把这个问题也想了好多天了,哪里想得透?还是我认得的一个培训机构的熟人不小心漏了底给我的。原来他们还真有自己的只赚不赔的如意盘算呢!你想想,这么多人一下子都交上了培训费,是不是很大一笔钱啊?这笔钱就算日后要退至少也是一个月后的?那么,这么大笔钱的利息是不是培训机构已经赚到口袋里去了?再说,只要其中有一个考取了,那八万元是不是白给它的啊?而这个考取的人说不定跟它培训的效果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张扬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开始发亮了,仿佛那培训班的高招就是出自他的手似的。 张扬的一席话说得强卫兵有点“茅塞顿开”。 强卫兵仍旧是不住地摇着头,脸上苦涩的微笑不经意间加深了几分。 似是“看穿”了一切的张扬,果断地退回了儿子的培训费,终止与培训机构的合作,实际上也就切断了自己的儿子考公务员的线路。因为光凭他儿子自己怎么折腾,都不太可能翻起什么浪花的,实践已经多次证明了这一点。 而表面上十分赞同张扬的想法的强卫兵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决定让自己的堂妹“死马当活马医”再考一次,所以悄悄地保留了下一次继续学习的名额,这反正也不需要再交一分钱的,就当是再给一次堂妹“改过”的机会!大不了下次不行再退也不迟的嘛,这样做至少也能够算得上有一件象样的事来支配着整天无所事事的她。 滨江市接下来的公务员考试正是在这种错综复杂的环境下,产生了像张扬和强卫兵两种截然不同的家长以及相应的考生的态度和做法。 一部分人感觉上当受骗了,从而从培训班上的名单上彻底消失了;而另一部分在观望和了解其他培训机构或考场的情况中逐渐得到了心理平衡,暂时保留着培训的名单,准备下一次再行试过。反正不需要再交钱的嘛,再考至少还保留着一点点晋级的希望嘛。 强卫兵给自己不太懂事的堂妹强琳琳选择了后者,却免不了兄妹间一顿好吵。因为曾经“信心爆棚”的强琳琳自从“碰了一鼻子灰”以后,就有点抬不起头了。 吵归吵,强琳琳仍想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她认为堂哥这是白费精力。但因为接下来也没有别的事可干或愿干的,没多久就不得不又硬着头皮到培训班“二进宫”了。 好事多磨。 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无奈的坚持,在接下来的全滨江地区对水利局的公务员招考中,强琳琳终于如愿以偿地够上了分数线! 强琳琳的“成功”,对于自以为聪明将自己的儿子考试的资格放弃的张扬而言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以致好长一段时间里,以前在单位里也就是这个“敢”跟强卫兵无话不说的张扬,现在看到强卫兵就象见到了瘟神似的掉头就走,甚至偶尔要经过强卫兵的办公室门口都得绕过去,不想再多看强卫兵一眼。 强卫兵岂能不知?只是自己“潜心”地忙起着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那就是接下来堂妹的公务员梦想的下一步而无暇顾及罢了。 那可是要兑现自己曾经在堂妹面前夸下的海口哟! 一般人只知道,笔试通过后只等通知面试的时间。 其实真正考过的人才知道面试关是最难过的了。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而笔试成绩在这里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甚至有点无足轻重了。因为面试的结果是人为的难控的,并且它的结果可以“颠覆”从前的一切!也就是说:只有面试通过了,才能算得上真正地已经成为正式的公务员了。但是光等是等不来好消息的,即使哪天面试的通知来了,可能也会因面试的成绩不佳而抱憾出局的。 官场混迹多年的强卫兵,开始为堂妹的面试“钻营”起来。 但现实很快就送给他四个字:今非昔比。 饶是不死心的强卫兵动用一切关系如何打探,面试考官何许人硬就是挖不出来。 更令强卫兵揪心的是,堂妹还有一个明显的足以“致命”的弱项,那就是她的眼睛。原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由于经常对着电脑玩游戏,长时间的强烈的紫光辐射已经让她大白天看人都有点眯着眼睛了。 怎么办呢? 强卫兵不想让之前的努力就这样化为乌有! 他盘算着,既然以前的面试官“面试打通术”行不通了,就不要再白花力气了。何况强琳琳是什么人啊?平时那小嘴儿哪天不是得巴得巴地“巧舌如簧”啊?应付个把考试官应该是问题不大?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只能靠她自己的造化了,倒时她的明显的近视根本就达不到要报考的水利局公务员基本要求啊。 困难总比办法多! “不如做个眼部手术,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救急选择。”一直没有怎么吭声的强惠惠,看到坐立不安的老公,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 这么大胆略带“创意”的想法,着实把“焦头烂额”的强卫兵吓了一大跳。 看到老公不置可否的样子,强惠惠知道他有点不太相信,马上展开话题说下去: “哎,我也不是乱说的,之前我的姐妹的孩子中就有采用这一招的,她们说只要面试时视力能够达标就可以了,至于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但是,姐妹们都说这手术来的快,效果明显,但去的也快,就是说维持不了多久的。所以啊,大家都说这手术还不能做的太早,一定要放在面试前一个星期左右做才最理想。” 强卫兵觉得老婆不似在开玩笑,而自己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将就着“笑纳”。 一向任性的强琳琳似乎这个时候才“幡然悔悟”过来,完全明白了堂兄、堂嫂对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所以对他们接下来的一切安排竟十分地配合! 因此最终的结果比想象的还要好! 首先,最令人担心的面试关,一向口齿伶俐的强琳琳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在没有“上下打点”的情况下,面试的最终成绩竟跻身了前三甲! 其次,强琳琳的眼部手术也十分地成功。 所以在接下来面试检查视力的当日,强琳琳的两眼视力居然都神奇地达到了标准的15!这种结果是再好不过的了。 再者,强卫兵和强惠惠对现任市水利总局的领导进行了突出“打点”。 所以,在最终张榜公示的录用三十人名单中,强琳琳的名字赫然在列! 就这样,强琳琳如愿进入了当年分配算得上是最好的事业编制单位---水利局。 只是略显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进入的单位落在滨江县,而不是在滨江市区,离滨江市区还有四十多公里的路程呢。 当然,能进市水利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天底下哪有一步到位这么便宜的事?何况,放眼偌大的滨江市,比之强卫兵面子大得多的人不是一抓一大把吗?有二十几个人排在堂妹的前面,能够挤进公务员的行列已经算是祖宗烧了高香了! “先在滨江县的单位好好干,等过上一两年一有机会,我就找人再把你调回市里面来。”这是强卫兵对即将上班前的堂妹强琳琳留下的话。 第74章 股长的心思 (一百六十三) 强超的“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项目的土建工程如期开工。 但是没干几天,一辆涂有“滨江县质检站”的皮卡车停在了工地现场,跳下来一个矮个子男人,其貌不扬的,但从骨子里却分明透出一副“气宇轩昂”的气质来。 强超一看来人就不像是什么善茬儿,忙上前笑着迎上去。 “我是负责这个片区的质检站王股长,把你们现场负责的给我喊出来。”矮子男人自报家门,说话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强超一听话音,就大感不妙!啊哟,质检站?!自己当初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把它算上去呢?如今被自己“忽略”的“菩萨”竟然自动找上门来了,不得“掉一层皮”地好好“周旋”一下,怕是难以“过闸”的哟。于是马上又是递烟又是陪着笑地,一副“临时抱佛脚”的样子讨好着矮个子男人道: “啊哟,不知领导大驾光临,土地现场暂时是由我负责的,我姓强,叫我小强就可以了。领导,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烦请领导多多指导,多多指导。” “你呀?强总?你不要自以为你这个项目是乡里的重点,就不把我们质检站放在眼里啊?在我们眼皮底下,居然连案都不备的。告诉你们,我们分分钟就可以让你这个农家乐停摆的,玩不下去的。你们现场的施工员是谁呢?监理单位又是哪一家呢?给我把负责人都喊过来。”王股长似乎不吃强超的这一套,一摆手,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样子。 “啊哟,王股长,外面风大,我们到里面办公室去坐坐,有话好说,好说。”强超嗅出了“来者不善”的味道,马上也随机应变,边堆笑着说边指给王股长看向办公室的方向,眼睛却骨碌碌地转着,想找一个人出去给自己到外面买点吃的喝的过来,或者到附近的餐馆酒店预订一个位什么的。 刚好,正在做小工的阿娇婶眼睛不经意地向强超这儿扫了一下。 强超“病急乱投医”,也没看到别的人与自己“互动”,就随手向阿娇婶招了招。 阿娇婶一看超仔好像要找自己,肯定有什么临时要紧的事,于是马上跟身边的师傅打了个招呼,丢下手中的活,就笑着一路小跑过来。 “啊哟,这不是老同学王细龙吗?这么多年你上哪去了?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怎么有空上我们的工地来了?”阿娇婶“心领神会”走近了,居然没有马上问强超什么事,而是“眼前一亮”,直接笑着跟刚来“闹事”的王股长打起招呼来了。 “啊?真是你啊?王阿娇!不是听说你在滨江村做妇女主任的吗?怎么跑到这工地上来了?”王股长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定眼一看,却马上换成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现在我们滨江村的田地都被征得差不多了,村民们没事干混口饭吃就都转移到这儿来了,我这个妇女主任早就名存实亡了!哎,细龙,这么多年没见你,上次看到你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全班就你一个人考取了,不晓得几多人羡慕你的哟!?,你今天怎么有空找到这儿来了?不,好你个王细龙啊!你不会是到工地来为难我的侄子来的?这个项目可是他在负责,也是我们全村人的希望哟!我警告你细龙啊,你千万不要瞎搞给我搞黄了哟。”阿娇故意扭着腰枝夸张地在王股长面前晃了两晃,饱满的上衣里一对大奶子很有弹性地抖动着欢蹦乱跳地呼之欲出。 王阿娇的这一招果然对刚才还一虎三彪的王股长很有效果。 强超对阿娇婶居然是王股长的同学很是诧异,想有这层关系,眼前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怪不得有一物降一物之说啊!更让强超诧异不已的,是看到刚才还一本正经、模狗样的王股长一见阿娇婶却不由自主地摆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来!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他那放肆的样子,敢情以前是不是有过曾经或故事的哟。 也难怪,阿娇婶虽然四十挨边的人了,身材保持得那样子还真不输一般年轻人的。对一般男人而言,最致命的更莫过于她的一对还能活蹦乱跳的大奶子了。 王股长愣了半天,马脸红了半天,一推厚厚的眼镜框,自我解嘲道: “啊哟,我的大美人儿,快莫要取笑我了,就算你阿娇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哎,我这也是受人所托么?顺便看下你侄子这儿还缺不缺监理单位什么的了。毕竟这一片是我负责的嘛,走动走动一下也是正常的啊。” 强超一听,啊哟,原来这个不好怀疑的王细龙王股长此番前来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要不是自己误打误撞地把阿娇婶喊了来,这个王股长还不知道要怎么对自己“下重手”呢。这会儿,看到他跟阿娇婶聊得欢,也就安静地立在一旁当个透明人算了。 好个阿娇婶,好像也被这个王股长撩到了“痒”处,不觉少女般的咯咯一笑: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细龙,这么多年了,你可是一点也没变啊,还是那么英姿勃发的嘛!既然都是你的地盘,那就以后就多多来工地现场给指导指导呗。就算你有点什么要求,咱们也不是外人,就直接挑明了说嘛,省得让我们这么笨的猜来猜去会错了意的哟。不过,监理的事我也不懂,也做不了这个主的,我得问下我侄子超仔才行哟。” “哟,阿娇,还说我呢,我看你小嘴巴得巴得巴地一套套,哪有我说话的份啊?哎,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我知道这项目是市里乡里的重点项目,我们质检站也是要为政府做贡献的嘛!阿娇,冲你这个老同学,工作上没得说,我肯定会大力地支持的,决不会故意没事找茬儿的。再说你阿娇以前对付我的办法多的是,现在还不是一样?借个胆给我细龙我也不敢乱来的哟,哈哈哈。”王股长笑容可掬,乌黑的脸膛竟然还绯红了起来。 王阿娇看王细龙情绪不断自我“膨胀”,知道自己不宜久留,怕惹火上身啊,毕竟自己心有所属,更何况超仔还在跟前的呢,就趁王细龙目光不在自己身上的空档使劲地向强超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一副急于脱身的样子。 强超当然“心知肚明”,也该轮到自己出场了。于是走到王股长面前,一指前面几米远处一排铁皮房,笑着说道: “王股长,您辛苦了!喏,那就是我们的临时办公室,进来坐坐。还忘记向您汇报,我叫强超,是这个现场负责人。您是质检站的领导,那可就是我们工地的质量的守护神了!没您的支持和认可,我们工地可是什么也干不了的哟!来来来,这边有请,可不能让我们的王大股长累着了。” 王股长似乎并不太愿意领强超的情,所以并没有马上回应地抬头看强超一眼,而是仍旧热情不减地扭头朝阿娇婶一挑“暧昧”的嘴角和眼神,然后才笑着就往铁皮房走去。 经过阿娇婶现场一番“调教”后的王股长果然较之刚来的时候“平易近人”得多了。 简易工房只有一张长沙发,强超只好让给王股长坐,自己找一凳子就面对面坐下来。 王股长一屁股陷在柔软的沙发上,还特意闪了两下,然后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口气,对强超“语重心长”又“和蔼可亲”地笑着说道: “强总啊,哎,我今天来是有目的,刚才你自己也听到了。说实在话,你们这个项目应该在开工前就要到我们质检站来一趟的,哪怕只是打个照面也好。今天我呢也是本着对这个项目负责任的态度例行来检查的,其他的事主要是根据实际情况来定的,主动权在你个人自己手里,不要说我王某人硬要塞给你什么人进来的,这样传出去不好。” “那是那是,你王股长对共产党的事那是操碎了心的哟!我们第一次搞项目,经验不足,有好多地方还需要王股长以后多多指点迷津的。至于您说的监理单位的事,这个圈子您比我熟,哪家好哪家不好,在您那肯定都有一本账,谁也没您们权威。这么的,王股长,要是您手头上有合适的, 明天您喊过来就是,反正我们现场也正缺着呢!要是我们自己去找,好坏也不知道,肯定也是乱找一气的。再说都在您王股长的地盘上,您也不会喊个蓑拉西的过来给您自己添麻烦不是?这事就这么说好了,再有别人来介绍在我这儿就不好使了。”强超边递烟边忙不迭地展示出一个现场负责人的“姿态”。 “哎,强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发现你在误解我王某人的意思了。我们哪能随便给你安插什么人进来哟?只是有人问过来才‘顺水推舟’的,不成也不要紧的,只要你们能够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你这个项目,虽然投资不大,但却是县里、乡里的新农村建设的重点呀!丢个把自己熟悉的人在里面,说难听点,我自己也放心点不是?不过,强总,你千万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啊?有什么不适合的就直管当我的面说出来,我王某人也不是这样的小心眼的,共产党员的基本觉悟还是有的啊,哈哈哈。”王股长急忙“纠正”着强超太过“露骨”的倾向性观点,摆出一副“秉公办事”不偏不倚的样子。 “王股长您教训得对,我们这儿哪有什么安插的事?这不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吗?王股长,我发现您的水平硬就是高啊!哎,让您指导我这么久,我已经‘受益非浅’了。您看现在正好也到了饭点了,不如赏个面跟我们工地的一起吃个工作餐?”强超见王股长“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改口了,临了抛出一个吃饭的话题来试探一下这个王股长的胃口几何。 “不用这么客气?强总,我才来了没多久的哟。那个王阿娇呢,你帮我喊过来,我还想跟她再说两句。”王股长略显客套地应了一句,就把话题转移到阿娇婶身上。 王股长当然知道“工作餐”实际上就是上班过程中吃的饭而已,至于吃什么,再差再穷的工地也会打肿脸充胖子来好吃好喝地丰盛安排的。他不直接回绝吃饭的事,实际上就是已经默认了,但却念念不忘阿娇婶的,他哪知道阿娇婶与自己老爸的关系啊。所以王股长的那点小心思让“知情人”的强超很是尴尬。 自己的阿娇婶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打主意的角儿哟!她可是早就“名花有主”了,虽然没有跟自己的老爸结婚拿证,虽然老爸现在人还在看守所里,但他(她)们俩不是早就有夫妻之实了吗?也就他王股长这么不长眼的这么“恬不知耻”的,这要是换了别人,强超怎么也得来上一顿“奚落”甚至一言不合就一番“拳脚相加”的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家伙,自己暂时还不能得罪他呢。 于是,“想通”了的强超不恼反而显得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呵呵一声笑道: “噢,王股长,您放心,按您说的我阿娇婶嘛肯定会跟你一起去吃工作餐的。想不到你们俩还是老同学啊!同学见面就是不一样嘛,肯定有不少的话想说的。好好好,王股长,我这就去把我阿娇婶给喊过来。” 王股长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嘴上却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道: “啊哟,其实也没什么的呀!强总,你看你又过度解读了我的意思不是?我跟王阿娇就是一般的同学而已,你强总要是不愿叫就算了,人家说不定还不愿意来呢。” 强超看着王股长这一张水嘴,按乡下土话说就是“鲶鱼头鲫鱼嘴,又好吃又作礼”的直想笑,只是强忍住了而已。等王股长话一落音,就知道他是在“以退为进”在“扛”自己而已,最后那一句话又分明暴露了他那一点小心思嘛,于是马上笑着转身而去。 此时的阿娇婶正在给一泥匠师傅卖力递着泥桶呢。一看强超又匆匆地赶过来了,知道肯定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笑着说道: “超仔呀,那个王矮子还没走?是不是还在找你的麻烦啊?这种人,你怎么把他给我惹来了?读书的时候赖蛤蟆一样天天围着我转,我看到他就讨厌和很!说实在话,我阿娇婶就这点牛逼,硬是一直没拿正眼看他的,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会读书,还读出名堂来了。哎,越是不想见的人越跑到你眼皮底下来的,我们班当时不是我一个女的,几乎所有的女生都讨厌死他了,谁都想搭的,臭不要脸的。” “阿娇婶,今天幸亏有你帮我做个挡箭牌,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家伙呢!一看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我吃饱了撑的,敢去惹他啊?!他一来那个派头一看就是省油的灯!要不是他自报家门,我还真不知道是哪位尊神呢!没办法,这一片都是他的地头啊,不应付一下他就怕他天天来找麻烦的。婶,这事不想碰也已经碰到了,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他刚才还在叫你过去呢,说是要一起吃饭的哟。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我们就一起去!王股长这家伙我看要是不遂了他的心愿,只怕他以后还会来找茬的哟。”强超左右分析着,一副笑哭不得的表情。 “哎,我跟他没什么事啊!不过只是初中的同学而已。那个时候,他是给我递给条子写过情书加起来不下一箩筐呢!只是他又矮又瘦的,我哪有眼角去看他哟?!哪晓得后来走狗屎运让他读出书来了!你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当初在班上哪个不欺负他?!切,这个王矮子,在我王阿娇面前一直还不是狗屎样?哈哈哈。”阿娇婶嘻嘻地笑着说,不经意一下子就倒了一堆只不过是与王股长“擦肩而过”的故事来。 “原来是这样的啊,难怪他一见面就对你‘虎视眈眈’的。不过,今天中午我们工地的一餐饭是怎么都跑不脱的,肯定要隆重地招待他一下的哟。婶,你就跟我一起去,我怕我一个人搞不落地呀。”强超听完阿娇婶的话,也边开着玩笑边说正经事。 “哎哟,不会?这种人也要我去?再说我又不会喝酒的又不会说话的哟。超仔,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我晓得这个矮东瓜其实坏得很呢!当年哪不一直想弄我硬是没弄成的哟?后来听说把另外一个女同学给祸害了,结果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又不要人家,听说那个女同学最后还为他精神失常了呢。超仔,你就不怕你阿娇婶也被这个害人精整成精神失常啊?到时候你老爸出来了,看谁来服侍他?”阿娇婶说着又拖出了王股长的“风流韵事”,表情夸张,像是要被人推进火坑一样的极不情愿。 “阿娇婶,没这么严重?等会儿,我不是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吗?再说,大白天的,他王股长大小也是一个国家事业单位的干部的,总不能置自己的名誉和饭碗不顾?我看就算他有这个色心也不至于就敢明目张胆地胡来一通?!不要紧的,我形影不离地守在你的身边不就行了?再说,人家可是点了你的大名了,你要是还不出场的话,他真的可能就要来成心找我们工地的麻烦了,随便我们工地哪里有点做不到位就死定了!那我们工地说不定三天两头就要停工的哟,这样就得不偿失了?!”强超知道跟阿娇婶来硬的不行,就忙采取了“迂回战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强超的这一招还真管用。 阿娇婶犹豫了一下,就转过脸笑着对自己的泥工师傅打起招呼来: “哎!师傅,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了。下午我早点来多干点活补起来就是了。” 泥匠师傅笑而不答,愣了两下就自顾自地继续着手上的活。 阿娇婶一转身,就跟着强超向铁皮房走去。 一顿午饭下来,尽管一直“眼里冒火”的王股长没占到近在咫尺的阿娇婶的半点便宜,但临了心有不甘的他倒是记性好的很啊!不仅“指示”着要塞给强超几个监理不说,还要附带几个泥工师傅。 这确实让强超有点为难。 因为这个项目不是很大,自己滨江村本村的泥工基本上够用。而王股长推荐的泥工师傅还要自己配小工的,手艺还不知道工钱却是要最高的!这样一来,不仅硬要增加了两个人的成本啊,还要去做其他几个师傅的思想工作呢!因为工地现场都是包工包料的,这不光是对之前的各个师傅工程减量的问题,还需要他们睁一眼闭一眼的“宽宏大量”才行。毕竟之前的工程量和工价都是大家伙在桌面上商量好的,也是自己最终来决定的,现在再来更改,等于是自己要打自己的嘴巴啊。 (一百六十四) 强超的“犹豫不决”,让“志在必得”的王股长很是不爽。他一脸不悦地说道: “好了好了,强总,我也看出来了,既然你有点为难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细龙,你不是?有这么求人的么?真的一点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这事你不知道,我侄子他还需要跟之前说好的师傅们合计一下不是?毕竟是要从人家嘴里硬抠出来的嘛。再说工程是大家伙一起干起来的,哪个干得不痛快对于整个工地都不是一件好事,对吗?到时候不也会给你这个当领导的添不少的麻烦不是?”阿娇婶一看这情形,忙出来打圆场,还把大道理套在王股长的身上。 王股长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女神会给自己直接来这一套,不觉一张圆饼老脸胀得通红,尴尬地回过头自我打趣地笑道: “啊呀,还是我们的大美女通情达理啊。不说了,这么小的事,传出去怪丢人的。” “王股长,我婶说的也对,您大人有大量。我保证下午就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不好?其他的啥也别说了,您只管吩咐就是了。”强超也忙向王股长略带歉意地拱拱手道。 王股长看到有台阶下,也不想在王阿娇面前吃相难看,于是吃饱喝足了两脚一抹油就直接开溜了。 王股长一走,强超便皱着眉头招来几位泥工师傅来办公室“商量”王股长的事。 好在乡里乡亲的,几个泥工师傅一听说这事,虽然有点吃惊,但还算通情达理,没有给强超制造什么难题就把这事给“妥善”安排了。 这年头,见着当官的,哪个平头百姓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着呢?!不然,可就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莫名其妙会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打着王股长旗号的监理工程师王来东和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拎着泥桶的泥工王来西师徒俩如期来到了工地。 强超当然“心照不宣”地“照单全收”了,并按预料的那样安排在现场上去了。 一切似乎平静下来了,工程进度一天天地向前推进。 谢天谢地,农家乐的土建部分在两个月后终于如期按质按量地完工了。 但之后装饰部分受到“照顾”的王来西的外墙保温却因为质量实在太差,连监理的哥哥王来东看了都直摇头的,哪里还能通过质量验收哇? 强超得知后,一边通过王来东责成王来西及时返工,一边及时将这种情况通过电话向那顿饭后就一直不曾露面的质检站的王股长作了详细的“汇报”。 王股长一听,先是叫强超把王来西喊到电话边臭骂了一遍,然后又把王来东喊过来也骂了一遍,最后才语气坚定地对强超说道: “强总,别的都好说,唯独质量这个是我的底钱,我对哪个工地都一样的,这一点从来就没有什么含糊的!强总,在这方面你作为项目负责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要太顾及我的颜面,该返工的就得返工,这个真的没有什么好含糊的!” 强超要的就是王股长的这几句话!特别是当着王来东、王来西的面。但这样的口吻真的出自他王股长的嘴里,强超竟然一下子有一种“颠覆”王股长之前在自己心目中已经形成的那种“矮”“搓”又“自私偏袒”的丑陋形象的感觉。 强超终于可以“顺水推舟”地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自己顺便还“狐假虎威”地把平时动不动就拿王股长说事的王来西狠狠地“教训”一顿。 做工程的人都知道,返工的损失先不说,返工难度往往比新做一遍的还要大。因此一个月完工的外墙保温一返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内,强超当然不会另外给王来西增加开支的,也就是说返工全部是的。即使如此,强超也不划算,因为自己耽误不起的还是时间啊! “有错在先”的王来西这次倒是不吭声了,大约是王股长那头也没给好气他受,整个人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工地上的本村人虽然有点“幸灾乐祸”,但表面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挨着。 屋漏逢天雨。 偏这个节骨眼上,王来西喊来的工人在最后清场的时候,从不算太高的脚手架上却摔下来两人,居然一个当场就挂了,另外一个摔伤! 这可不得了了!按“市场行情”,一般工地上死一个人差不多就得赔60万;伤的虽不重但乱七八糟地算在一起估计也得损失上十万。 这可怎么办呢?! 工地上一起做工的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虽然没人当着强超的面说,但背后的流言多半就是埋怨强超当初不该做好好人、惹祸上身的。 遇此飞来横祸,强超有点猝不及防,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王股长哪里还坐得住?!他肯定要亲自出马了!可能也正是这个时候显示出王股长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底蕴”来! 所以就在出事的当天晚上他就第一时间对强超准确无误地下达了“封口令”:要求强超与自己的兄弟王来西对外封锁一切事故消息,务必内部“消化处理”。 王股长一拔“骚”操作过后,强超开始有点“清醒”了。但毕竟突然要面对这么大的事,强超头绪有点乱。再说也不好一个人说了算,于是召集公司的大小股东也就是差不多全体的村民代表们一起来工地的铁皮房办公室“议事”。 大家听完强超的“汇报”后,顿时“爆棚”了,那一阵阵的声讨和强烈的“谴责”,就如同那口吐的白沫恨不得要把“肇事者”的王来西给淹了!当然对幕后的王股长这个平时不敢“摸屁股”的“老虎”“颇有微辞”的也不在少数。 强超觉得村民们能够产生这样的“共识”很是重要,尽管这种“共识”听起来很合理,但不一定“合法”啊,至少可以对“肇事者”王来西造成一定的舆论压力。 村民们普遍读书读的少,都喜欢认个死理,泥腿子王来西也是一样。所以当这种事情发生后,他也是六神无主,整天一副徨徨不可终日的样子。因为事情是他的人自己惹的,要收拾这人命关天的烂摊子,不是一两万块钱能够摆平的,长期在外混的他比谁都清楚:这里里外外的随便一算,差不多也要上百万的啊!这种近似天文数字的钱从哪儿弄的来哟?!分分钟可以让自己“倾家荡产”、“流离失所”的啊! 但是这群人之中,可能也只有在广东沿海深圳混的久的强超不是这么想的。 在深圳和东莞的经历告诉强超,这起事故,虽然直接责任人是王来西及其员工,也可以说事故的直接责任主要是王来西和他的员工自己;但是对外而言,主要责任可能却是要自己的超强公司来承担的啊!尽管自己手上甚至还握有之前跟王来西签订的“事故责任及损失完全由施工方承担”的“王牌”。但是一旦“事到临头”,在法律面前,这一纸合同马上就变成了一张废纸!说白了,它只不过是拿来哄不懂法律的人闹着玩的。 怎么“消化处理”呢? 强超可能有点“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村民们的“马后炮”不无道理啊!要怪可能就只怪自己当时为了“取悦”王股长,对他的任何要求都“有求必应”了。但自己不这样,还能真的“严辞拒绝”么? 哎,这世道遇到“坏人”不可怕,就怕“坏人”有文化还控制一方的某方面要紧的东西。只要“坏人”一发力,迟早也会把“好人”“潜移默化”成“坏人”的哟! 再来说下一步。 就算是按村民们的认的“死理”所有的经济责任都由他王来西自己背,撇开跟王股长的关系不说,就算这个几百万的工程全部利润都拿出来,也堵不住这么大的损失的窟窿啊!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主要责任人王来西总不能不“出血”?他一个乡下的泥工,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这法律的责任在哪? 强超试探性地找到王来西,商谈“善后”的事。 “你看着办,强总。人是我手上的人,事是我出的事,只是我没有钱,大不了上面找到了我自己去坐牢就是了!”王来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从王来西的快言快语中,强超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法律文盲原形。但这事真要陷入僵局,被公检法机关强行介入后来个“公事公办”,自己和公司是决讨不了好的,必须“先下手为强”,尽快与死伤家属达成善后的协议才行。 在和农家乐的“骨干们”做了深入的沟通交流加商量后,强超再次找到王来西,提出自己代表公司主动揽责和由王来西将本工程“辛苦所得”尽数赔进去的“妥协”方案。 这对于焦头烂额的王来西来说,强超的方案无疑已经是释放了天大的“利好”了,但面露喜色的他,却只是笑而不答。 强超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伙做不了主的,真正的幕后老板可能还是他的大哥王股长。 果然,第二天前来继续协商的王来西马上就与前一天的“判若两人”了,从最初的焦躁不安,一下子变成了现在的“不急不躁”的“按兵不动”状态。 然而王来西班组的死者家属却是一天比一天闹得厉害,甚至直接把死者尸体停在工地的正大门来找工地的“晦气”,弄得工地一时没法收尾;伤的也是整天在工地门口哭爹喊娘的,让人好不心烦。 而这个时候的王来西和王股长却是一点动静没有,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一直跑前跑后不断掏着小钱“消灾”的强超跑了半个月实在扛不住了,就再次召集了村民们来铁皮房,把解决这一事端的利弊一一分析给大家伙听。 “强总,这事说起来毕竟也是个意外。当初你答应王股长让王来西和他的班组进来也是出于无奈,这个大家伙都是很清楚的。在社会上做人难,做事更难,现在不错已经错了,不想捅的炉子也已经捅了,哪想没有一点点损失呢?我们也不能因为有损失,就让一直做灭火的事的人承担的。强总,你不也是无辜的吗?” “这事我看不如找个律师问问看?滨江可能跟深圳的还不太一样。不过,再怎么说他王来西犯的错要我们大家伙来全部背下来我就觉得不公平!这也太气人了?噢,有钱他们就可以过来拿过来分,出了事还是他们自己人出的事,他们就想拍屁股走人啊?!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哟?!” 。。。。。 农家乐的村民们一个个被点燃了,情绪激昂、各抒己见,不过发表的意见也明显地分成“赞成”和“反对”截然不同的两种。 强超一看这样“势均力敌”地耗着也不是办法,于是站出来拿出自己的“立场”: “大家静一下,静一下!我知道我们中有一部分人碍于我的面子没有明说我的责任是什么。不过我觉得这事得尽快解决掉,不然这么拖下去,时间越久对我们超强公司和农家乐项目进展越不利。如果大家不认同由公司支付赔偿金的做法,那么我强超就自己个人先来承担。怎么承担呢?我会将我自己手头上投到项目的差不多二十万块全部拿出来,不够的部分再从公司账目上借支一下。等事情解决完了,如果大多数人还是想不通或者不同意的话,那这笔借支就算在我个人的头上,我自己个人以后慢慢地还就是了。” “强总,这样处理不太好?这个责任哪能由你一个人来承担?!说实在话,当初要不是你及时从深圳回来,也许大家伙的拆迁、征收的钱早被赌博公司的黄毛们给赢走了。这个项目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你这是给我们大家伙找了一条一辈子可以发财的路子啊!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好的!现在有难了,也不是你个人的原因,这其中主要还是现实生活中的许多无奈嘛,没得说,我不知道大家意见如何?反正我是赞成这个时候我们大家一起来承担的。”强超的话激起了村民们的更大的“情绪”,有人开始发出了“公平”的声音。这像是“引火”一样,现场的村民们马上就自动“逆袭”了,纷纷爆裂般回应,一边倒地赞同由公司来承担费用。 就在强超和村民们正商谈如何善后的时候,一个自称是县人社局的人找上门来了。 通过一番交流,强超这才得知:原来这个王来西,不但自己一分钱责任不想承担,还在王股东的授意下,把超强农家乐公司给告了,理由就是:拖欠他们的农民工工资。 看来强超真把幕后推波助澜的王股长小看了!他不正面索要农家乐安全事故的赔偿,却“剑走偏锋”抓住农家乐公司拖欠工资的事做文章,实在不简单啊! 试问:内地的公司能有几家能够严格按劳动法发放工资呢?一般这个月工资在下个月发已经是相当标准的了,更多的恐怕是季度发、年度发?! 看来,这年头“好人”真是没得做啊!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强超已经提前跟农家乐的广大村民们提前达成了基本的“共识”,做通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的思想工作,要不然这个烂摊子还真不知道怎么收拾呢。 (一百六十五) 强超这几天感觉有点累,不是身体,是心。 但这又能怎样呢?自己累了是小事,还得顾全大局啊!还得想着方方面面的事啊! 算算上次在自己工地受伤的一名叫陈东的小工在医院养伤出院的日子差不多快到了,强超决定代表超强农家乐公司,拎个水果篮去看看。 一到病房,就看见一个长得跟陈东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病床上边笑着说边给陈东削着水果。 强超估计十有八九就是陈东常提起的他哥哥,忙上前笑着说道: “陈东,哎,是在这儿啊?你好点没有?我看这位长得跟你有点相仿的年龄也差不多的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你的哥哥?” 一看强总亲自来医院看自己来了,还这么风趣的,一向不善言辞的陈东只好略带感激地笑着向强超点点头,然后想翻身下床,被眼疾手快的强超一个箭步冲上去按在床上。 中年男子见有人来病床看陈东,忙站起来身,笑着回应: “老细,这位就是你经常跟我说起的工地领导强总?年轻人的眼睛真毒啊!一眼就把我俩的关系给看穿了。高人,实在就是高人啊!强总,我可是以前在电视和报纸见过你的大名的哟,那就是妥妥的体育名星啊!我看你强总干哪行都不错的啊,听说搞个农家乐把市里领导都惊动了哟!坐坐坐,我啊,没错,就是陈东的哥哥我叫陈西。没想到强总今天还亲自来医院来看我弟弟啊。我为我弟弟难遇上你这么个领导感到骄傲啊!” “大哥,不敢当,强超真不敢当啊。啊哟,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跟着乡亲们一起来搞这个农家乐的,也是看中了大桥在修的商机罢了。哎,说起来惭愧啊,我虽然跟你弟弟是合作关系,平时还真打照面的少!哈哈哈。他是王来西的人,这次事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捡回一条命了。哎,我们新成立的农家乐公司也没有什么经验啊!这事说来说去,(面向陈东)陈东你应该最清楚的啊,就跟质检站的王股长有很大关系呢。要不是牵扯上他,可能也不会出这个事,就算出了这个事,可能也早就处理得麻溜的了。总之,大哥,你弟弟受罪,我们作为老板也好工友也罢,心里也不痛快啊。”强超苦笑着摇头,一脸的无辜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噢,是啊,这事我多少也听我弟弟说起一点点,刚才他还在说那个王股长呢!切,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啊?听说整个人就是坏透了,整天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强总,你不知道啊,我们哥儿俩之前也吃过他的苦头呢。哎,你不晓得啊,去年我兄弟俩在附近一家工地一起干就被他王八蛋给整惨了。他最喜欢随时给工地安插什么人的,土地老板不接受还不行,价格还由他说了算,你说天底下哪有那好事?人家老板不用赚钱养活工地一帮人啊?他王矮子什么破股长?这么多年了,害人不浅啊!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给自己鼓两下掌?!你知道多少人背后骂他是王屁虫、王八蛋的吗?”陈西一听,也是深有感触发话。毕竟也曾深受其害啊! “难怪哟,这个矮东瓜,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啊,到哪就想插人!哎,说起来也算我们运气不好,竟栽在他手上,赔偿的钱几十万全部是我们公司自己一家出的,他和他的兄弟连个照面都不肯出来打一下!不说了,为这种人渣不值得。大哥,你在哪发财呢?”强超一听,原来这个王股长可是“惯犯”了,受害的人不见其少啊!忍不住也牢骚了两句,但光牢骚也最多博取点同情而已,于是开始转移话题。 “切,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这个王屁虫、王八蛋呢。是他逼得我们原来的单位在土地上干不下去了,让他自己的关系单位上的嘛!结果我一气之下,就不陪他王八蛋玩了,反正哪儿也有他的影子,所以就开始转行了。我看这两年买空调的生意还行,就自己开个小公司小门店,七摸八摸的,现在也总算是有点门路了。这些都不值得一提的,跟你年轻有为的强总的大手笔真的没得比哟!我现在只是守个店养家糊口混个日子罢了。”陈西口吐飞沫,临了说起自己头上,竟这得谦虚起来了。 “强总,我最佩服我哥的不是这些,是他教育孩子的能耐。今天高考成绩一公布,就有好多人来我们家讨教呢。”一直默不作声的陈东,突然开了口,眼睛也亮了起来。 “啊?老古话说的没错啊,高手都在民间啊!没看出来,大哥你对教育这个最难搞定的东西竟能让许多人五体投地,佩服佩服!不知道你们家的公子高中哪所大学呢?”强超一向佩服在读书方面能力出众之人,就因为自己一直在这方面有些“落后”。 “还算正常发挥,考上了北大,不过我正为这事犯愁呢。”陈西一脸的幸福烦恼。 “这是好事啊!咱滨江一年能考几个北大啊?你生意又做的这么好,好事都让你摊上了,难不成还交不起学费啊?”强超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虽然还是单身一人,但将来总有一天为人父的,教育子女的事,可不是一般的活儿,经常听到有人在为这事愁得连饭都咽不去的呀! “强总,别这么说我哟,我都不好意思了,不是学费的事,那能要几个钱呢?哎,是我跟孩子他老妈为陪读的事一直意见不一致的呀。她老妈就想让儿子一个人去北京读书,我就想把我在滨江这儿的东西都甩了,一家人一心一德地全部上北京陪读去。如果有能力一家人就都在北京留下来。只是我这个小公司一时也找不到人接手啊,随便的人三两下给我弄倒闭了多可惜啊。” 陈西的话一出口,强超就觉得他的成功不是偶然的。如今,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强超似乎看到了更为成功的小陈西。不过,他最后的尾音肯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可是对空调安装这种技术活一窍不通的,也就根本没有能力去接他的活的哟。 看强超半天没接话,陈西这次主动拿强超开“撩”了: “强总,今天是我们有缘才走到一起的啊。你的为人我早听我弟弟说了,我陈西还是蛮欣赏的。要不你把我的公司接过去,你带我弟弟一起干好不好?我一退百退,什么也不管了,把公司法人过户到你名下,钱我一分都不要,你看怎么样?” “那哪行?大哥,不,陈总,你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强超占便宜吗?这也不是我的风格,再说就算我花钱来买你的公司,也要我懂行才行的啊?不过,要是你陈总执意想脱手,我可以帮你问下我朋友,也可以引荐一下。我还真有一个老同学,不是他自己,他本人在深圳,他老婆早两年好像就是一直在开装修公司的,我也不太懂行啊,我想这其中肯定就有安装空调的活儿。只是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这个意向哟?”强超以为陈西在开玩笑,但又搭上他的弟弟,好像又不是闹着玩的,突然“急中生智”,想起强勇的老婆颜之夏和她的公司来。 “物以类聚啊,那就有劳强总了,我相信强总介绍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我这个人是这样的,没逢到就不知道,我一向是讲究做事先认人的。如果我不认可你强总这个人,那对不起,咱们之间有什么事我都不想去扯的,能扯出什么名堂呢?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嘛!这事就这么说了,只要是你强总介绍过来的人,就算没有什么经验也不要紧的,我可以把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全部毫无保留地教给他呀!我的要求不高,只是要把这个弟弟带好就行了,他外面场能力稍为差一点,但本性不坏,最多我教他一段时间嘛。强总,这事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你既然答应了我就指望上你了哟。哎,我这也是等不起啊,现在都快到八月中旬了,离孩子开学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陈西巴达巴达地整出一套套的做人的道理来,完全不同于内向的弟弟,但说的都很有道理,也很诚恳。 “强总,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那个强勇是你的兄弟?他老婆是好像以前搞个装修的。我为什么知道一点呢?我记得我好像我以前去那儿打个小工的,感觉当时好像是一个叫颜耀祖的男的在负责?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听说姓颜的走了,好像她的装修公司也就黄了,应该是她?”沉默了好久的陈东突然又咧开了嘴,言语中透着对强勇老婆颜之夏的几分不屑。 “啊哟,这是什么情况啊?原来都是认识的人啊,这就好说多了。怎么回事呢?(面向陈东)你说的是真的吗?只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让人觉得这个颜老板又不懂业务又不会为人似的,所以公司的业务骨干才这么走了,她活该公司倒闭一样。其实我知道的好象并不完全不是这样的哟。”强超听到陈东这么一说,就觉得外面流传的关于颜之夏的故事跟实际的版本出入太大,于是边客套着,边将自己事后了解的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啊哎!原来是这样的啊,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就喜欢这样有担当的人!好了,强总,咱们啥也别说了,你尽快帮我把人联系上,咱们几个好好商量一下,过几天给我准信,这也算是帮我陈西的忙了,给他留个后路。其实,我是不想我自己一手一脚经营起来的公司就这么垮了,哈哈哈。”陈西听完强超的一番话,竟激动地站起来握强超的手,使劲地抖动,代表着他极力的“赞同”啊! 强超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通热聊后便走出医院,拨通了强勇的老婆颜之夏的电话: “喂,是嫂子?我是强勇的同学强超啊,之前我们好像在我另外一个同学强卫兵的家里见过的哟,不知道有没有印象?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这儿有个朋友,他有一家专门安装空调的公司想脱手,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呢?” “噢,是强超啊!谢谢你还在想着帮嫂子我呢。只是,我现在小孩大了,每天接送还要辅导作业的,脱不开身的哟!再说我最近身体有点不太好,经常咳嗽的。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谢谢啊。哎,强总,你的农家乐项目进展还顺利?”颜之夏客套了几句,就婉言地谢绝了,不过相互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嫂子,你暂时没有接手的意向也没有关系的,现在培养一个小孩子也不容易啊!嫂子,你的咳嗽得抓紧看医生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我这边也还好,就是有点儿小麻烦,还没开张就出了一起安全事故,不过现在都已经摆平了!哎,不说这些了,有时间嫂子可要跟勇哥一起来我们农家乐工地指导指导工作哟!”强超虽然对颜之夏的婉拒有点失落,但也不想把自己扮成一个急需同情的可怜人,所以就把自己的事轻描淡泻地说了个大概,临了还是客套了一番。 “强总,你太客气了,你来指导我的工作还差不多啊。不过等你们农家乐一开张,我们一家人肯定绕也要绕过去玩一趟的。我们对农家乐经营都是个外行的,哪里能够谈不上什么指导啊?不过,我相信你是一个很有出息的男子汉,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挺过去的,从容应对的。好了,没别的事就这样了。”颜之夏似乎也听出了强超的心事重重和对自己的婉拒的失落,所以竭力地表扬着强超,实际上就是对强超的莫大的鼓励啊! 强超听到颜之夏那头收了线才挂了电话,不想心急的陈西电话就打了过来: “强总,别忘记了晚上帮我问下哟,我也想见见这位你们传说中的巾帼英雄啊。” “不好意思,大哥,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刚刚才挂电话呢,跟我嫂子好一顿聊,要是一般人听说有这好事,早就恨不得晚上就跑过来要见你了。她是一个很有个性和原则的人,说是因为小孩读书需要辅导分身无术,还有就是最近身体不太好,老是咳嗽的,我也不好强求人家了。所以,大哥啊,我强超算是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啊!你的事我可能要再打听打听了。”强超很不情愿地说出来最终的结果。 “噢,这样子的啊,那就没必要为给她了。强总啊,你自己有没有考虑来接手呢?就当是纯粹的投资,或者增加你们滨江村的经营范围也行嘛。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妨参考一下。”陈西虽然有点失望,但仍不死心。 “大哥,真的要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不是我不想呀,只是我的农家乐公司还没有成型,走上正轨后,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来考虑这事的。但是现在不怕你笑话,我是一只手抓不到两条鱼的呀!”强超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最大任务,所以不敢有所怠慢,纵是天大的好事,也没有眼下的农家乐重要啊!所以,也只好婉拒了陈西的一番美意。 陈东公司转让的事,也就此告一段落了。 而超强农家乐工程项目因为王来西的员工出事,较原计划整整延误了两个月。 两个月后的竣工验收现场,略带歉意的王股长总算又在工地现场露面了。 村民中就有人恨不得冲上去干翻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出口恶气的,只是碍于强超的一再交待才没有人敢冒然上去动手的。 这也是一贯自以为是的王股长所不知道的,而他可能更多的知道的是,哪儿有什么油水可捞,哪儿有个擦边球可打而已。 验收现场当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质量问题。 正当王股长提笔签字确认的时候,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直撞耳膜。 啊!这不是工地上的死者家属王氏吗?之前的赔偿不是已经尽数交给了王来西吗? 强超头皮有点发麻,生怕又冒出什么事了,忙上前招呼着王氏。 王氏好像有意不理踩强超似的,直奔王股长而去。 王股长一看情况不妙,丢下签字的笔,掉头就往外跑。 不过,他还是严重地低估了王氏的身手。 好个王氏,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和速度,竟然飞身一跃,一把捞住了矮小的王股长的衣领。王氏的身手如此了得,看得本就打算“吃瓜”的群众不由暗喜! 王股长一个措手不及,居然被王氏的强大冲击力给冲倒在地了。而王氏一点也不想客气,顺势也就拦腰骑在了王股长的身上。 “你个死人!你以为我老娘不知道啊?你怎么这么黑的心肠啊?!居然把赔偿我男人钱的一大半的都给私吞了!就给那么几万块打发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叫我以后怎么活啊?!呜呜呜。。。。。。”王氏一边撕扯着王股长,一边大声“叫冤”。 啊?农家乐的村民们纷纷跑出来看怎么回事,当看到眼前这么一幕时,大都哑然失笑了,王股长啊王股长,这回你可算是“昝由自取”了,自己给自己“鼓掌”去。 王股长涨红了脸,动弹不得,只好向围观的人们投过来乞求的眼神,但现场虽然有许多人近在咫尺,但是几乎没有一个愿意上前拉架的,个个恨不得王氏替自己痛扁这个“吃人不吐骨头”还一味想扮好人的矮东瓜! 第75章 工程搅局 (一百六十六) 敢为天下先。 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深圳的许多工作都是走在全国的前列的。 这事对于普通老百姓,往往有“百利而一害”的;但对于一向以“钻营”工程为主业的建筑企业的大小老板而言,却不尽然。 因为深圳这两年在反腐的问题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市面上最可能成为贪污交易温床的楼堂管所几被“赶尽杀绝”。而“改头换面”得以“生存”下来的有限的私人性质为主的建筑工程自然成了建筑工程大小老板们的“众矢之的”。 在建筑行业还能算是一块“肥肉”面前,作为投资一方的甲方自然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自然“肥水”不想流到“外人田”,尽管主管部门或明或暗设置了这样或那样的不能碰的“高压线”,但骨子里“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他们,为了给公开场合一个不偏不倚的公平形象,也为了保不齐以后有人“秋后算账”找不到证据撇清关系,一般都会口头委托一家专业的代理公司进行公开招投标,私底下却用各种方式来暗示或明示,然后为“掩人耳目”,大张旗鼓地进行摸摸乒乓球等抽签“做秀”。那家伙那场面搞的跟真的一样,好像全是运气在主导着一切,任何一家中与不中与我业主无关啊! 这不,摸乒乓球这一类看似完全凭运气的游戏,很快就变成了甲方或其代表们为一己之私来任意操纵招投标的“幌子”,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招标代理公司,他们为了争取更多的代理义务,不惜“以身试法”破坏或改变这种游戏的规则,让原来一切的“不确定”一下子变成了可以随时操作的“确定”。所以只要甲方的代表够“狠”够“黑”,“言听计从”的代理方就会提前做做手脚而精准地抓住甲方的真实意图。 天然的下家-乙方,对甲方的任何意思都会及时捕捉并“投桃报李”“趋之若鹜”的。但并不是所有的乙方都能扛得住的,看着动辄几百成千的的报名费、几十上百万元的质保证金一次次充满着希望而划过去,却一次次可能面临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结局,搞多几次谁不心慌?!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坐吃山空”吗?所以为了减免损失,搞不定甲方关系的投标公司们就开始就迫不及待地干起了串标、买标的勾当:或者开标之前找十家八家的资质单位来投一个标,或直接跟前来投标的十家八家当面承诺承担一切费用(一般会包括本次投标的报名费、有证件人员的出场费以及中标后管理费十到二十点不等的管理费),但中标后归自己的人来做。 雾里看花。一点门路没人的单位中标的就像中奖一样难,其实有时候比中奖还要难。 中奖一般还会分一、二、三等来,而中标不管多少家来投的,最终也只能有前三名入围的,而且真正的所谓中标有且只有一家,任你“串标”几十上百成千家。中标后的乙方为了转嫁之前的开销成本,或者认真“做事”,或者转包他人,自己直接按百分比抽走利润。时间就是金钱,一点不错,所以后一种做法被乙方广泛地运用。 于是,市面上就经常出现“中标的不会做事,做事的不会中标”的尴尬。这好像体现着社会分工的专业合理性,实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违规的“保险性操作”。 前几年依靠修路得到第一桶金的颜忠旺,紧紧地抱住了陈村长的大腿,结果在强勇抽身走后,一下子丧失了现场的管理能力,只能靠陈村长的面子胡乱地“拣漏”拣了几个小工程而已,因为中间涉及到村长自己的利益,所以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工程,也能让颜忠旺赚得腰包鼓鼓的。 而这一两年建筑市场的“风向”突变,颜忠旺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明知工程中标率低得可怜那么低,但为养活一帮人,颜忠旺不得不走进了“买标”做事的死胡同。哎,除非自己彻底不想干了,或改行了,要不然自己不“做事”,还会把手头上的一帮做事的人给弄丢了,到时候真有“事”做,还不知道上哪捞人呢?! 这不,又一个经过上下打点费尽周折的两百多万元的一个市政工程尚未开工,颜忠旺就因承诺给甲方的主管单位领导和现场代表的一大笔好处费而“消耗”了整整二十个点。算算这个工程的毛利也就三十个点不到,却需要几个月整一大帮人伺候终了,一切似乎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但做工程的人都知道,平时得有工程养活些骨干,哪怕它一分钱不赚。否则,一旦有好活大活,就是打着灯笼只怕也难找到几个合适的懂行的伙计。 “哟,这不是大旺吗?哎,在深圳这样的地方还真的能够遇到家乡人呢!”颜忠旺正在工地兴致勃勃地看现场呢,突然有人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小名。 原来颜忠旺在家排行老大,所以小时候村里人都喊自己大旺的。说起来颜忠旺离开村子也有七、八年上十年了,村里的老一辈基本上都还是认识的,年轻的就说不准了,但对自己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居然有人能一口精准地喊出自己小名来,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或者说至少是为数不多的不讨厌自己的人。 这一场面足够让一直混迹深圳的颜忠旺大吃一惊。 咦,自己跑到几千里之外的深圳坪山的这么一个小角落,居然还有人把自己认出来了?!之前在老家天天在村民们面前晃来晃去的,虽不是他们的眼中钉,可至少都是不待见的啊!所以不由得仔细打量着冲自己说话的人。 原来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位老者,这么大年龄了还笑着客套边给自己递烟呢。 中国的烟酒文化到哪儿都是大行其道的,并且总是充满着杀伤力的!任你是陌生的人,也能因此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而打开了话闸: “怎么,发了财就不认得人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呀!邻村的毛叔呀,还记得不?” 颜忠旺虽经“提醒”仍就是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事隔几十年,哪里想得起哟?! 不过,听他的口音和满脸的古铜肤色,应该是自己的家乡人啊。就算是邻村的,自己也应该有点印象的啊?偏这老者自己硬是想不起来。哎,可能是岁月的原因,年纪越大的人,改变的会更多,自己认不出来,可能也是正常的。 看着颜忠旺仍旧一脸的疑惑还连烟都不接的样子,毛叔苦涩地自嘲起来: “这几年我整个人都老光了,已经不成人形了。我们村跟你们村不是挨着的吗?我晓得你的老屋在两村交界处的第二排最东头的一家。你们隔壁村靠马路边的第一家不就是我家的破屋么?” 经毛叔再次这么一提醒,颜忠旺的印象马上有点清晰了起来。 是啊,时间过的太久了,算算至少有一二十年了?颜忠旺感觉自己年轻时就看到眼前的这个毛叔正在当着村长呢!再看毛叔还坚持着递烟的长满老茧的手,就再也不好意思拒绝了,接过烟的同时,赶紧笑着掏出打火机先给长辈的毛叔点上。 毛叔也不推辞,就过火,猛吸一口,然后熟练地吐了个烟圈子,微笑地看着颜忠旺,那慈祥的态度显得十分地和蔼可亲。 颜忠旺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儿时的记忆其实也就这么一晃而过了,想着毛叔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就不想跟着兜圈子,嘿嘿一笑,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毛叔,您老都这个岁数了不在家里享福跑这么远来体验深圳的生活啊?儿女都成家立业了?哎,都几十年了,我出来在深圳这个地方也快呆了十年了,啷个就没听到村里哪个说起过呀?今天毛叔你来我这破庙怕是有什么重要指示?” “哎,大旺嘴巴还是有一套,难怪会在深圳混的开啊?看来我毛叔没看错了啊。你大旺都已经是大老板了,我也是无意间瞎撞过来的,还敢指示你这么大的大老板了?!要不说你大旺这个名字取的没错哟,我看你这个势头还有旺好多年呢!哎,大旺,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你既然不见外,那我也不藏着说了!都一把老骨头了,十几年前我就从村委会退出来了,一肩跑就到我深圳的儿子这儿养老来了。本来儿子在深圳混的也还算可以的,结果也怪我这人有点脾气,竟跟自己的儿媳妇不怎么对付的,所以只好又一个人跑了出来,我觉得这样也自在点,目前我还能动得一把的。今天我就瞎转悠一下,看到哟这么大一个工程,周围一打听,居然还是我们四川老家人做了大老板的哟!我就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这么出息了?结果不就一眼看到你了?大旺,你真的可以哟,我看你在这一片混的蛮滋润的嘛!你也算得上是我们四川老家十里八乡混出来的一个人物啊!哎,我一个老头子还能干什么?从儿子那儿跑出来,一开始跟别人到处打点小工,现在又听说是上面抓的紧,工程少了,象我们这样没有点门道的连小工都没的做。你放心,我跟别人不一样,我真的没有别的想头,就巴望着看你这儿做做能按时吃口热饭就行。大旺,你就看在小时我抱你的份上,随便弄个小事给我做做我就知足了,这样最起码总比我自己在外晃荡的朝夕不保来的稳当啊。”毛叔人老“肠胃”却是敞亮得很呀,一口气说了半天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啊,原来是这样的。毛叔我看你也是有福之人啊,这个岁数了身体还这么硬朗,你儿女也培养的好,都能自立门户了,想我那个报应的一点不争气,现在到哪了我这个做老子的都不知道呢!哎,管他呢,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嘛!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自在啊,跟他们年轻人就算住在一起硬就是有代沟不是?如其勉强地凑合在一起,真不如自己出来随便干点什么,反正到哪弄个生活费还不是小菜一碟的啊?毛叔啊,都是自家人,我看你身板还硬朗,就是不知道你嫌不嫌弃工地的脏和累哟?要是 没问题的话,那你明天就过来上班。”工地上做工,毛叔年纪是大了点,但毕竟是一个村的,看着毛叔身板还行的样子,颜忠旺想着小工好像还没叫够,就随口应了一句。 毛叔一听乐坏了,再次张烟给颜忠旺,然后才千恩万谢而去。 第二天,毛叔真的一早就等在了工地大门口。看来他还挺当回事的。 颜忠旺看毛叔这样的态度,心想:随便做个小工应该还是比较称职的。于是给底下的班组长交待了工作任务后,就把毛叔领给了其中的一个班组说是做小工的。 可是第三天,这个班组长就向颜忠旺报告说:毛叔今天没有来。 也许是这活不适合毛叔,他可能干一两天就“知难而退”了。 颜忠旺事儿本身就多,也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毛叔的事颜忠旺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了。 直到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 “你就是颜忠旺?还是个老乡呢?我告诉你,我就是毛叔的儿子毛人凤。我老汉昨天去世了!你不会说跟你没有关系?你看怎么办?!” “切,什么什么,你老汉过世跟我老颜有什么关系啊?!他苦苦哀求我我才答应让他进工地做个小工的,谁知道还没做一天就玩失踪!他实际上根本就没来我工地干活,他死了你说跟我颜某有关么?”颜忠旺一听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听完脑门就直冒火。 颜忠旺本来对这些直呼其名特别是辈份比自己低又没有一官半职的人就有些反感,这会儿竟还直接对年纪也是一大把的自己“兴师问罪”来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 毛叔本来这种年纪那天就不会答应安排事的要不是他当面哀求的话,如今你这个毛叔的娃儿没有来说一个谢字,他自己意外过世却来赖我,我包工的钱多啊?就算有钱,那也是凭能力凭本事挣的啊!再说我自己也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切! “你莫要跟老子犟啊,老子已经快到你工地了,老子老汉生前是在你这破工地做事的不错?有没有关系你心里不清楚哇?!一会儿别怪老子到了工地不念老乡情面!你最好快点想个解决办法,不然老子动起手可是没几个拉的住的哟!”毛人凤说话的口气突然变了,变得气急败坏,并且话一说完挂了电话,不给颜忠旺任何反驳的机会。 颜忠旺从来没受人这么地“威胁”过,所以一听对方那口气,自己的火气也更大了,正想回敬几句,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显然是挂了。 几乎就在同时,颜忠旺抬眼就看见一群披麻带孝的人分两行抬着一盖着白布的担架疾步向工地扑过来。 不好!毛叔的儿子真带人来闹事来了!只是这“来者不善”气势汹涌,浩浩荡荡的十多个人呢,凭自己工地的几个小保安怕是谁也挡不住的! 其实颜忠旺知道,遇到这等晦气的事只怕是谁都避之不及的啊! 担架在工地的出门口处停了下来,为头戴着白头巾的一个中年人气势汹汹直奔颜忠旺而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毛叔的儿子毛人凤。 “你他妈的就是颜忠旺!我老汉人是在帮你工地做事后死的,你他妈的还想赖账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三拳两拳揍死你,给我老汉陪葬?!”毛人凤一到工地,就象一头发了疯的怪兽,“粗棍大捧”的话没说两句,就冲上来一把抓住了颜忠旺的衣领,眼珠子快要爆出来了。 颜忠旺当然不甘示弱!毕竟之前在少林“偷师”过几招三角猫的功夫。 双方开始相互撕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工地上有不少的人也都是颜忠旺一个村的。虽然之前对颜忠旺在村里头的为人“嗤之以鼻”的大有人在。但经过在深圳打工的这么多年的利益“纠缠”下,基本上都被颜忠旺“收服”过了,“招安”完了。所以一看这情形,他们中的两个知道“表演”的时候到了,冲上去就死死地分开“纠缠”的俩人。 “人凤,你凶个屁呀?!你让大家伙给评评理!你老汉十多天前在我这儿苦苦哀求我半天,看在同村人的份上,我才勉强答应让他来做个小工的。你娃儿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说的这么难听!再说,他也只做了一天的事,就再也没有来。之后他干什么去了?中间隔着十多天呢,谁知道他干什么想不开的事去了!现在人死了,噢,你就把屎盆一股脑儿全部扣我大旺一个人头上啊?!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说得难听点,你老汉的死又关我大旺屁事啊?!”回过神来的颜忠旺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这下也是不依不饶的。 “老子不管,人就是帮你做事后死的!你大旺一天不处理,老子就在你工地停尸一天!不信我俩就试下,到底看哪个狠?!”毛人凤似乎对颜忠旺说的这些并不买账,他一松开与颜忠旺纠缠的手,边说边气呼呼地把衣服一脱,露出一身的龙纹来!这是在发横还是在示威啊?!毛人凤什么时候入了黑社会组织吗?! “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有这必要吗?!人凤呀,你这不是吓唬人吗?!我大旺坐的稳行的正,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你就尽管来试试看?!”颜忠旺一看毛人凤的架式,八成是想吃定自己了,所以火气也更旺,不甘示弱。 也难怪,颜忠旺在深圳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得出一个“经验”:好多事情是越是怕有事,结果就越是有事。像毛叔这事这么突然,根本上从头到尾就怨上得自己半分!如果他儿子毛人凤来跟自己好说好商量,也许自己还能出于人道主义多少给点丧葬费的。然而他毛人凤却不问青红皂白一开口就“兴师问罪”的,还把死人直接抬到工地来堵门,这不是横着来是什么?!照这样的架子,后面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狮子大开口呢?! 不对,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不跟他毛人凤来硬的,老子也不报警,直接喊附近跟自己关系比较莫逆的陈村长通知当地的治安联队来一趟就是了!这些没见世面只敢在窝里横的土包子们,还不看着穿制服的就落荒而逃啊?! 颜忠旺心里有了底牌,就显得十分地沉着,不紧不慢地掏出电话给陈村长拨过去。 这可大大出乎了毛人凤的意料!他没想到自己弄个这么大的阵式,这个老东西居然一点也不服软,还没事人一样地当自己面打电话,这不是无视自己吗?!不由得火冒三丈,抡起碗口粗的拳头冷不丁就向颜忠旺劈头盖脑地砸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毛人凤的拳头快到落到看似没有一点准备的颜忠旺身上的时候,一只白净的小手从旁边硬生生地架开了去。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个毛人凤奇怪得把嘴巴张的大大的!他不是奇怪这只小手的力道如此之大,而是奇怪出手之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颜忠旺电话还没接通,就被眼前的这一幕搞晕了!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啊?!居然肯为自己“拔刀相助”?!如若不然,自己一心接电话去了,凭他毛人凤使命抡出来的大拳头,就算自己能随机应变使出个招式,那也可能落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啊! 颜忠旺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年轻来,只感觉面相居然有点似曾相识样。 噢,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找自己麻烦的人群中的一小喽啰吗?他可是吃过自己的暗亏呀!不过看他个子不大,手劲倒是不小哇。只是他此时跳出来却是为了哪般? 只见这小啰啰一脸严肃地附在毛人凤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毛人凤的表情马上就比刚才的还要奇怪,那横肉乱飞的圆饼脸上立马写满了疑惑和无奈! “这人是毛人凤的小舅子,社会上混的。但他怎么会在工地出现了呢?”有人认出这并不简单的小喽啰,也破解了颜忠旺心中的疑问。 看来自己想的一点没错!现在社会的小混混也开始钻营起工地来了,有他们在,工地可就难有安宁之日了!哎,回头工地上进出的人都得要自己亲自来好好把把关了! 毛人凤经此一变,虽然不再有刚来的时候那样的嚣张气势,但也没有就此完全罢手的意思。他自己整这么大一出,不就指望着榨出一堆油水来吗?哪晓得今天就像是撞上鬼了一样,居然什么便宜也没讨上!但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啊,在道上的不就是讲个说法要个台阶吗?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出来混啊?! 毛人凤开始有些不完全顾及小舅子的“忠告”和颜忠旺开始僵持起来。 颜忠旺盘算着,自己这几年多少也干过一些小工地,自从得力的助手强勇走了以后,自己就遇过不少的事,也吃过一两个官司,接受过了一些教训。凭自己的经验,毛叔这件事,不要说回去过了十多天,就算他上班后的第二天在工地当场就死了,没有医院的证明说与头天在自己工地干活有关,任他毛人凤怎么闹也是徒劳无益的,更别说自己手头上还有一帮兄弟以及老村长这种特殊的“攻守同盟”关系。 毛人凤僵持了半天,看颜忠旺并没有给自己台阶下的意思,又碍于小舅子眼神的再三“警示”,只好灰土头脸地招呼着一帮人作罢。 不过,毛人凤似乎也不是一般的浑人,也可能是得了哪位高人的暗中指点,第二天竟将他老汉的尸体直接抬到了辖区工业园的管委会楼下。 毛人凤的这一招马上开始奏效! 从来就只会或明或暗向乙方、丙方“吃、拿、卡、要”的这些甲方办公室的蛀虫们马上乱作一团。一个个屁股上“屎”迹斑斑的他们更多的是害怕自己头上的乌纱因此丢掉甚至染上官司的麻烦!于是,纷纷地赶紧要找毛人凤“私了”。 “狮子大开口”的毛人凤很快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所想要的理想价码:十七万! 这要是搁一般的人,公事公办,毛人凤占不了多少油水的,因为毛叔的意外实在难以证明跟工地有多大关系,即便勉强扯得上,可能最终也只能勉强落个“人道主义”性质的几千块钱的丧葬费而已。 但是管委会的蛀虫们工作重点并不是钱多少的问题啊。对于他们而言,关键是在这事本身,千万要稳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也不能公之于众啊!对于他们而言,比起项上可爱的乌纱来,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了项上乌纱,赚钱的机会还怕以后没有啊? 一切似乎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这事居然也没人找颜忠旺问个话什么的。 然而,等到颜忠旺的工程竣工去业主那办理结算的时候,管委会却硬生生地将这个赔给毛人凤的十七万元一分不剩地全部扣在自己个人的头上。 这就是作为业主的管委会一直没人找自己的原因吗? 颜忠旺本来在毛人凤在自己的工地上闹的时候,就作了最坏的打算:赔三两万元块钱了事。毕竟都是同村人,毛叔突然挂了也算是意外,自己好歹体面地赔个厚待的安葬费。不过自己这么花钱也算是要买个教训:以后这村里人情的事再也不这么干了,起码得年轻的、听话的,其他的任凭天王老子来任凭怎么哀求也不能给“脸”的! 毛叔的事这么快就得到了“妥善”处理,颜忠旺曾经还对管委会的大佬们能识大局赞赏有加呢。没想到到头来他们却对自己来个“秋后算账”!算是一笔糊涂账全算在自己的头上了!这不明摆着让自己一个人来当个顶罪的羔羊吗?这等于是甲方把“事故责任”全部“转嫁”给了自己了吗?! 凭什么? 颜忠旺一下子根本接受不了,但工程款毕竟在人家甲方代表们手上篡着,硬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就调整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弱弱地向管委会的经办人来了一句: “领导,这样做不太好?不关我的事却要我一个人全部来兜着,这有点不合理的?。麻烦你帮我找下你们领导,看我们大家能不能坐在一起再商量一下?” 管委会的经办人也够能耐的,竟装着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从颜忠旺面前十分淡定地得得得地晃过来晃过去的,晃得差不多快要下班了,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办公楼里了。 颜忠旺觉得自己被人耍了,毛人凤老汉的事突然变得对自己极其不利。这不仅是钱的问题,更是对事故的性质界定问题,于是掏出电话给管委会的一票领导一一拨过去。 任颜忠旺怎么折腾,对方的电话不是在占线中,就是无法接通的。 看来,甲方的管委会领导们早就串通好了要这么一起“对付”自己的。 你们以为这样了我老颜就会束手无策地认栽了?对不起,你们管委会的敢做初一,就别怪我老颜做十五了! 颜忠旺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在第二天一早就情绪激动地找到正在督办的省巡视组,如实反应了毛叔事故的前因后果,包括管委会的大小领导的不作为和一些见不得人种种行为和做法。 由于事关重大,省巡视组第二天就安排了专人来工地和管委会进行了逐一调查。 由于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几天省巡视组就公布了处理结果:管委会一票人马从上到下免职的免职、开除的开除!而且“闹事”的毛人凤和小啰啰不仅被要求退出赃款,还被“顺藤摸瓜”抖出了在其他地方“伤人致残”的刑事案件! 看着平时作威作福的管委会大佬们一个个面如死灰、悔不当初的样子,看着不可一世的毛人凤和小啰啰垂头丧气、乖乖溜溜的样子,颜忠旺心里舒坦极了。 但颜忠旺毕竟在深圳混了这么多年了,生意场上的“一城一池”的得失早就看得比较开了。通过这一“短兵相接”的胜利,也传递给自己一个不怎么好的信号,那就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在深圳这个建筑企业的工程行当肯定不好混了。 事实上,一切正如颜忠旺所料的那样!在这以后的几个月,他面临的困局不是不好混,而是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为什么,被圈子里圈子外的知情大佬们联合封杀了呗! 年过半百的颜忠旺又将何去何从呢? (一百六十七) 习惯了忙碌做事的颜忠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无所事事,不禁闷得发慌。 怎么办呢? 这个现实而又头疼的问题无时不刻地纠缠着颜忠旺,自己好像被人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难道是自己在深圳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不,不可能就这样了事的。不过不干这个,难道又打回原形去捡破烂?或者直接回老家干种田的老本行?那是万万不可的,乡亲们会像十年前一样不给自己“活路”的。 颜忠旺就这么“苦思冥想”了几天却无什么头绪,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收获”或者说自己终于做出重要的决定,那就是:不能呆在这儿“坐以待毙”了,要主动走出去主动出击,寻找可能适合自己开干的一切机会! 说干就干!反正自己这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颜忠旺一旦下了决心,就开始四处里打听四处里钻营。 听说坪山某医院有个安装空调的工程表,尽管颜忠旺事先也接过这类的活,但那只是为了冲冲业绩的,所以一般对空调这种技术性比较强的工程,颜忠旺从来就是接了单然后找个内行的人代替自己的公司干了交差的。 而这一次却不同,颜忠旺并不打算给自己退路。其实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不管是什么样的标只要“得手”就自己亲自带人来干。因为公司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自己不亲自出来乱钻乱闯一通,还能指望谁呢?! 好像颜家的人对空调这活天生就比较敏感一样,尽管没读多少书的颜忠旺这两年还是在做工程中获取了一些工程知识的,甚至连电脑上网这些年轻人干的时髦事他也偶尔“偷偷 ”干过,从未学过专业的工程图纸知识也在“无师”的情况下有点“自通”了! 所以,一旦目标锁定,剩下的就是时间和精力的比拼了! 为了生存,年近六旬的颜忠旺也是拼了。 他开始硬着头皮不厌其烦地从网上下载、从原来的工程图纸中查找对比,在花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后,终于让自己一直“望而生畏”以至于“一窍不通”的专业空调知识突然有一天竟“茅塞顿开”了!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而颜忠旺这次奇迹般的“重大突破”也是要多巧有多巧地发生在坪山这家医院的空调标开标的前一天。 但是很不幸的是,颜忠旺并没有来得及按照招标公告规定提前报名投标的。 原本这一单要跟自己“擦肩而过”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但是一向就不怎么喜欢按常规出牌的颜忠旺似乎并不甘心,他决定先“混进去”看个究竟,然后“见机行事”。就算中不了标,也能亲眼目睹这个标是怎么被别人“中”掉的。 颜忠旺当天早早地赶到了招投标文件公示的开标大会议室现场。 因为当天来的单位比较多,又大多是第一次出现在现场的,所以即使是负责召集的甲方代表们也可能弄不太清楚谁是谁的。 一时间会议室里人声嘈杂,有点菜市场的乱哄哄样。 这也正好给了颜忠旺趁“浑水摸鱼”的机会。 大约九时许,西装革履的甲方代表负责人才踩着点走进会议室,然后面无表情地宣读招标的要求,再后就是要求各投标单位一一陈述着自己的优势和设计方案等等。 原来这不就是自己最中意的邀请招标吗?只是自己的公司不在其列而已。 颜忠旺坐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差不多已经把现场的情况搞得一清二楚了,虽然有些遗憾,但这也让他心中燃起莫名其妙的某种希望来。 甲方代表领导照例地打开投影仪展示着平面示意图和甲方的要求。 而在观看了所有的影像资料后,颜忠旺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用一种“惊人之举”来检验自己这几天对空调知识掌握的程度和“丰收成果”。 很快,一家接一家的投标单位举手站起来,“照本宣科”地讲述着各自的优势和几乎有点雷同的施工组织设计方案。 本来嘛,这种专业性较强的活,谁也不敢随便整个“新东西”出来,一旦说出“外行”的话来或者做出“外行”的标书来,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就会泡汤了。所以各个单位宁可“不约而同”地“摘录”相关规范上的条条框框,也不愿有任何“出格”的东西,以免一不小心就踩上了甲方或甲方聘请的评标委员会的专家们的“红线”。 颜忠旺一看,这些单位尽管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讲着看起来“无可挑剔”的方案,但是他们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在空调使用上千篇一律地采用了传统的氟利昂系统!而医院这种公众场合、人气聚集的所在,不是最适合采用水系统空调的吗? 想到这里,颜忠旺心里不免一阵狂喜! 对,这不就是今天自己要“异军突起”“强行接入”的突破口吗?! 正在这时,甲方的代表领导又疾步走上讲台,开始发话了: “好,各投标单位已经把自己的施工组织设计方案在会上都一一宣讲了出来。我现在代表甲方,想请问一下各位施工设计方的专家们,你们看还有什么意见要补充?” 只见台下虽没有人应答,却是头摇一片啊。 “那么施工单位呢?” “我们尊重设计方和甲方的意见。”一中年男子笑着应道,语言得体,十分世故。 “我觉得这施工设计方案存在很大的问题。”就在一切就要定论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大家纷纷莫名其妙地循声望过去。 没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不速之客”颜忠旺。 “你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呢?你恐怕哪个单位也不是?砸场子的吗?怎么混进来的?”愣了一下的甲方代表领导一看并不是刚才发言的单位人员,竟然还是个陌生的面孔,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此人不仅来路不清,居然还想一下子推翻了现场这么多专家的提议?眼看自己这就要宣布结果了,被他这么一搅和,现场一下子好象马上就要失去了一团和气的氛围了,满脸的不悦,甚至有点恼羞成怒。 “首先要申明一点,我不是来砸场子的,至于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建设单位要建这么大的一家医院,新装的空调居然一家家设计公司还在这儿选择传统的氟利昂系统,这不是拿病人的生命在开玩笑么?”颜忠旺并没有直接回答甲方代表的略带歧视的问题,而是“危言耸听”地“慷慨陈辞”。 颜忠旺的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言辞和他沉着的“行径”一下子震慑了整个会场。 甲方代表领导似是不想让人盖过自己的风头,刚再想说点什么,一位年长的白大褂急急地从侧门走进来,边示意他不要说话,边径直走上了讲台,然后和颜悦色地说道: “刚才是哪位高人在发表高见啊?请你站出来,我是本院的主管工程的陈副院长,哪位高人,你能不能出来给我们大家说得更清楚更详细点啊?” 颜忠旺一看机会来了,忙笑着向陈副院长招招手,然后非常自信地走上了讲台。 尽管此时出场的颜忠旺多少有点“横空出世”的“英雄”般的感觉,但众人一看他本尊近乎“猥琐”般的长相,不免嘘声四起。 颜忠旺可是见惯了这种“以貌取人”的场面,他就是要给现场的所谓专家们打脸,狠狠地打脸!只有这样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才有“乱拳打死师父”的机会!所以心里颇有底气的他,一上台就不慌不忙地按自己的“套路”“出牌”了。 好个颜忠旺,一上台先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公司,然后就对设计单位们提出的方案问题一一剖析,临了还“侃侃而谈”起水系统空调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医院要采用水系统空调?不采用的后果等等,可谓:重点突出,头头是道。 颜忠旺一口气讲完后,感觉这几天做足的功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颜忠旺充满着专业知识又深入浅出的精彩演讲,让现场设计的施工的、内行外行的无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来“洗耳恭听”。 还没等颜忠旺讲完,陈副院长就笑着带头鼓掌叫好。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掌声雷动! 陈副院长兴奋地走到颜忠旺的面前,笑着伸出双手用力地抖动着。 “院长啊,这个方案好是好,只是我们这次可能已经来不及采用了,因为距离规定的送图报批日期只有仅仅的三天时间了。”甲方的代表领导突然想起了什么,附在陈副院长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 陈副院长笑容可掬的脸色马上就像凝固了一样。 他知道:本院代表领导的话也许是致命的。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一般的设计公司调整方案变更较大的情况下,没有半个月是拿不出设计图纸来的。但是现在明知道有更好的方案放着不用甚至连试一下都不想,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是不是有点对不住刚才侃侃而谈的这位颜总提出的这样的好方案啊?!咱医院的空调选择方案是不是有点对不住以后要住进来的各类病患啊?! 看着陈副院长一副进退维谷的样子,颜忠旺心里已经盘算开了,自己这段时间可是对相关的图纸花了不少的心思的,特别是对大多数人包括设计当骨头来啃的水系统方案也烂记于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脱手画出。陈副院长不就是为设计方赶不及拿方案而举棋不定吗?按他们的规矩是不行,既然这样那就我自己来嘛! 颜忠旺想到这,就果断地拉住陈副院长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 “院长,我以前也搞过设计的,三天时间完成全套的设计图纸是有点太短了,但是对于我而言,已经足够了,我是一个为工作可以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的人。如果院长相信我的话,我保证三天后把成型的图纸晒成蓝图交给你们业主定的设计单位审核。” 颜忠旺之前的“水系统”妙论已经让现场的每一位大为惊叹了,算是抢了所有施工单位的风头了,这会儿竟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还要抢更为专业的设计单位的活,并当着众人的面夸下海口干设计单位都没有办法完成的任务,简单就是有点太“过份”了!虽然大家不知道颜忠旺什么来路,但肯定不是什么专业的设计人员,就算是专业的设计单位,一般这样的活儿,就算是一大票人围着转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哟! 颜忠旺的惊人之举,让一向自以为权威的设计师们面面相觑!不,是面红耳赤! 当然,愣了半天的会议室还是有人开口叫好的,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更多的则是不以为然甚至把颜忠旺的言行当个笑话地来看待。 一时间,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原来的乱哄哄场面。 “大家请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思忖了半响的陈副院长终于又开口了,他的话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语气坚定: “作为这个项目的甲方总负责人,我到现在跟你们一样,也不太相信这位自称颜总的人会有这个能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提出的水系统方案正是我们医院为病人设想的最佳选择。事到如今,我看我也只能来个‘死马当活马医’了!(面向颜忠旺)颜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哟,最好我们之间还是先签个协议,我也不想白高兴一场啊!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三天之内,你颜总拿不出来设计方案蓝图,我们不但要忍痛割爱放弃你这个看起来更好的水系统设计方案,还要按约定追究你颜总的责任哟!但是如果在规定的时间里,你颜总果真的拿出了方案蓝图,我今天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代表医院、代表甲方,做出郑重的承诺:我们不仅要选择水系统方案,而且还要选择你颜总这样的公司这样的人才来作为我们医院的项目施工单位!” 陈副院长的话音掷地有声,但乌泱泱的会议室里却没有一个有鼓掌叫好的!因为这一鼓掌,就意味着大家已经认同了自己准备了几天、争来争去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了“不速之客”颜忠旺的陪衬! 陈副院长显然对现场的反应有点失落,但世故老道的他马上反应了过来,他略带歉意地向大家挥挥手,然后就带着颜忠旺就径直从会议室的旁边消失了。 其实说起来医院方安排的这次设计、施工方的碰头会,几乎网尽了深圳龙岗坪山周边一带所谓的空调设计、安装方面主要骨干、专家,没想到竟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劫了道”,而且还当众以近乎羞辱的方式“夸下海口”要完成了不太可能的“逆袭”!这对大家的“打击”的力度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当然,被参会的大多数人视为“搅屎棍”一般存在的颜忠旺,接下来的三天,可不轻松。不仅要与院方签订“责任重大”的临时协议,还要把这看似不可能的设计任务变成现实!但作为“始作俑者”的颜忠旺又有什么退路呢?!所以,他只有“迎难而上”,不分白天黑夜地使出浑身解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完成图纸设计。 奇迹总是人来创造的。 当颜忠旺凭借一己之力如期完成并交付工程量浩大的设计图纸的时候,几乎所有设计单位的精兵强将们都“惊诧不已”,当然更多的是质疑和“极不耐烦”。 颜忠旺心里却明镜似的。他知道:这是一次自己争取过来的跟空调方面的“尖顶高手”过招的极佳机会。如果自己赢了,也就是说如期拿出方案蓝图来,那么行业将会对自己和自己的公司“刮目相看”,也就形成最好的市场口碑!以后的投标也好,议标也罢,自己和自己的公司将肯定会因此占据“制高点”而获得“应有的尊重”的!至于市场嘛,那肯定也是“唾手可得”的。所以,事到如今,他才不会去计较施工方和设计方的各种复杂的表情呢,说白了不就是对自己“羡慕”“妒忌”“恨”吗?! 颜忠旺的“如期交货”,对于几乎没抱什么指望但又“耿耿于怀”的陈副院长的震动应该说是最大的。 看到厚厚的一叠多达几十份设计完美的蓝图,陈副院长一下子惊呆了!他满意地微笑着,却不住地摇着头,还挥着手示意极度疲惫的颜忠旺在沙发上休息。 颜忠旺也实在是太累了,人一粘着沙发竟呼呼大睡而去。 等颜忠旺醒来的时候,陈副院长正慈祥地看着自己。 陈副院长没有食言,一份价值五百多万元的空调安装合同正摆在颜忠旺的面前。 “这三天把你这把老骨头给累坏了?颜总,我现在正式代表医院方感谢你颜总这三天不知疲倦的辛勤付出。我那天当众说的话也是算数的,你看下合同条款,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带回去签字盖章。”陈副院长笑着说道。 “我老颜完全相信颜院长的为人和医院方的诚信,我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判断,所以今天我已经把公章带来了。”颜忠旺喜出望外,边说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和印章来。 就这样,颜忠旺依靠“强行突破”,“虎口夺食”令人匪夷所思地抢得一张公单,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接到公单,而且还是五百多万的大单。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颜忠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喜极而泣。 但多年的工程经验告诉自己:做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都一个人不能“吃独食”啊! 所以,颜忠旺在合同签字笔迹未干之际的第二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甲方与工程相关的一干人马分别用一叠叠差额不等的人民币来封住他们的“死穴”,至于其他的协作单位颜忠旺暂时是不想“出手”的。因为这些单位有个“通病”,施工单位越是随便地给好处或者说给的好处多,他们越是觉得施工单位赚的越多,那么给他们一点好处也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利用手上的“权利”“得寸进尺”地压榨施工单位。 工程很快就开工了,而且开工后的进展十分地顺利。 但临了验收需要相关医院方及协作单位的现场负责人签字时,他们却一个个藏头露尾的,要么左右就找不到人,要么好不容易找到人,也是任单子摆在桌上说好好看看但硬就是十天半个月不肯落笔签掉。 颜忠旺知道这些拿笔的人是怎么想的,无非都是想捞点好处呗,但又不想明说,真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只可惜这个工程前期投入太大,而且是全垫资的,所以工程干完了,颜忠旺自己的口袋也所剩无几了。要不然,正常情况下,每一支签字的笔杆下放上千自己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怎么办? “走投无路”的颜忠旺想到了之前“不拘一格”破例引自己入门的陈副院长。 陈副院长果然是个老江湖。 听完颜忠旺说明来意后,微微一笑,但仍故作神秘地问了一句: “颜总,不知你的酒量如何?” “斤把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个有关系吗?”颜忠旺莫名其妙,不假思索地应道。 “好,你有这个底子,问题就好解决了。这些不签字的头头脑脑别看这公司那公司的,其实基本上都曾经做过我的部下,他们从医院出来后都单干了,无非是为了点钱。当然,你的工程能赚多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再怎么也不能惯了他们的贪得无厌的胃口毛病。老颜,我从医三十多年,也看不惯这些,你这次碰到我算烧了高香了,我也是因为欣赏你的才华才跟你交心的。不过你这一次也算是为我们医院作出了点贡献,我这快退休的人也不想在医院留个骂名啊?要不然,一般的人我才懒得给他出这样的馊主意呢。这说起来有点不地道的啊,但治他们这些人肯定一治一个准的。”陈副院长嘻嘻地笑着说,声音突然变小了,并用手招呼颜忠旺贴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轻声念叨着。 颜忠旺听着听着,一愁莫展的脸上慢慢地绽放出笑容。临了,夸张地向陈副院长一竖大拇指,然后阴笑着再三谢恩而去。 (一百六十八) 第二天一早,颜忠旺就按陈副院长的交待一一当面请过相关执笔的大小领导说是到坪山最豪华的酒店去吃个便饭,略表一下大家对自己工作的支持,多一字都不说。 这里有个“诀窍”,需要说明一下。既然要同时宴请这么多领导,他们的“底牌”不一而足并且不能公开,但通过这种公开的形式如果能把他们全部摆平,那签字的事自然“水到渠成”!而这些领导之所以一个个愿意赴约,一是听说这次不邀请甲方的任何代表,自己没有了“监管人”在场的那种“如坐针毡”的拘束;一旦有“好处”就“见者有份”,既然大家都来了,就不能算我得了个人的吃喝好处,二是就算吃一餐饭,笔不还在我手上么,你老颜能把我怎么样?没有点“干净钱”总不至于逼我签字?还有,就算来了,也总不至于是餐“鸿门宴”?就算是你颜忠旺一个干瘦的老头够狠,但要对付的可是我们一大票不乏“年富力强”、长年在酒桌上摸爬滚打之辈,你能行么?! 还别说,虽然这次是明的不请甲方的领导们,但相关协作单位的大大小小头目,也就是有权签字执笔之人,整整一桌子居然有九个之多呢。加上颜忠旺自己,刚好是“十全十美”的满桌啊! 为了招待好九位尊神,颜忠旺特别吩咐服务员提前准备了三两一个的玻璃高脚杯,一一斟满了,然后这才作为东道主,举起了酒杯,来了个开场白: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我颜某今天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到医院空调安装项目的在座的各位领导们。在过去的几个月安装过程中,承蒙各位领导的关照,工作进展十分顺利,颜某人心里有数,感谢各位领导们平时的工作上给我颜某的面子了!可以说,没有你们的大力支持就没有我颜某人的今天。只是我这个人有个粗心大意的老毛病,平时一忙起来,就可能忽略了各位领导们的感受啊!对不住啊,实在有点对不住啊。今天呐,我颜某就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跟在座的各位领导们交交心!所以我特地不请甲方的任何一个领导,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在座的各位领导们都能够尽情地放松!下面我必须要挨个来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情。首先,作为施工单位的代表,我来敬项目设计单位的万总一杯。” 颜忠旺说完,就转身面对着“德高望重”的万总设计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仰脖子,咕咚,“货真价实”的三两的白酒干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颜忠旺的“豪举”以及“豪举”之后的若无其事,一下子把酒桌上原来只准备充当“吃瓜的群众”的大小领导们看呆了!大家无不对这个平时在自己面前略显窝囊的颜忠旺刮目相看,甚至有点啧啧称奇。 而被他“先干为敬”的万总设计师更是有点“措手不及”、“望杯兴叹”啊。 “好!”有人不怕事大,失声叫了起来。 “万总,雄起!”更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犹豫再三的万总好像没有了退路,只得苦笑着举起似有千斤重的酒杯,略带乞求的眼神望着颜忠旺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颜忠旺不为所动,始终举着空杯子向大家不住地展示着,那意思很明显啊:我已经先干了,你万某人再大的老总只喝这么一口,总还是有点不够意思? 颜忠旺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在座的之前还都对他“心存芥芥”的人的一边倒的“支持”。其中不乏“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起哄成分。所以现场不少人在起劲地鼓动着平时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的万总干杯。 万总看着一桌子菜,笑着一伸筷子夹了一大槎,放到嘴里卷起来狠狠地嚼了两口就咽下去了,然后“大义凛然”地举起杯中酒,一扬脖子,咕咚一声,干了。 万总边用手擦着嘴角,边夸张地把酒杯倒了过来。 “好!”现场又有人跟着叫好。 就这样,颜忠旺拉开了挨着个一个个地三两三两地拚酒的序幕。 这还得了,一看颜忠旺动真格了,满桌子的人看来谁也跑不了了,顿时酒桌上不断地出现又是作揖又是拱手只差跪地求饶的搞笑场面。 原先使劲起哄的人,只道颜忠旺就那两下子,任他酒量再好,这么喝下去也喝不到自己的位置上来。但当看到颜忠旺越喝越起兴,一副千杯不醉的样子,就开始不得不为自己的那一点酒量捏着把虚汗了。 颜忠旺看着这些平时人模狗样的家伙,现在一到酒桌上见了“真章”纷纷地“原形毕露”,好不痛快!哪里还想轻易就这样“放过”他们呢?!所以任凭他们怎么求情,就是不依不饶地逼着要当着众人的面一口一个地干! 颜忠旺真的能够千杯不醉吗? 其实,谁都不知道,他之所以今天有这样的超水平发挥,除了本身的酒量不俗,其实大部分的原因要归于在此之前已经做足的准备工夫。要说颜忠旺本身酒量也还说得过去,平时一斤半白酒还是难不倒他的,这样的酒量在一般的酒桌上已经不说是“所向无敌”,至少也算“凤毛麟角”了,而现在却提前玩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在喝白酒之前半小时内大量地饮用了牛奶来垫底”的机巧,酒量自然成倍地翻涨了。 当然,颜忠旺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其实仰仗的还有一个“大杀器”,这是后话。 所以颜忠旺越喝越起劲,而桌子上的大小领导们“人人自危”,却是越看越发怵啊。 许多平时自以为还有一点酒量的,实际上充起量也不过三、五两的就差不多到顶了,但是那是多少口多少杯多长时间磨出来的啊?!能跟这样一口干的快酒相提并论吗? 颜忠旺很快就对一桌子的大小领导形成了一种“摧枯拉朽”的席卷之势,直到第七位喝了一大口后,觉得实在难以下咽了,然后哭丧着脸,不顾一切地讨饶道: “颜总,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你现在让我干什么都行,求你了,颜大总。对,你不是有好多单子等着要给我签字的吗?你马上把它拿过来,我保证闭着眼睛看都看一眼就给你签的!不信你就拿过来,我要是犹豫一下就是你孙子!” “是啊,颜总,也饶过我们,我也是可以保证闭着眼睛看都不看一眼就给你签的哟!都怪平时太忙了,现在正好有点闲啊,来多少签多少,保证不带看的就签。”后面的两位还没喝的领导竟然异口同声地“不打自招”了。 “好了!我们尊敬的颜大总,不要再这么喝了,我们几个都服了你了!颜总,我们真是太服你了!你有什么单子只管拿过来,我们几个保证都一样的,都会闭着眼睛就可以乱签了!”已经喝过的要死要活的难受得不行但又怕深不见底的颜忠旺会“杀回马枪”来个“酒过两巡”什么的,也纷纷“提前”举手“投降”了。 一时间,桌子上平时“说话算得了数”人模狗样的大大小小九个领导竟都成了一样的哭丧不止表情和“如临大敌”的神态。 颜忠旺其实酒量再大,做的准备再足,也是一个凡躯肉身,酒量也不可能无限地大啊!算着已经喝的六位领导,一人三两,三六一十八,颜忠旺可是当着一桌子人的面一点假也不掺一口菜也不吃地喝进去一斤八两了,这是什么样的海量啊?!只不过,这略一停下来的工夫,颜忠旺也觉得有些天摇地晃了。 颜忠旺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了,现在去拿单子来给他们签,最先倒下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而他们看到自己倒下去了,“落井下石”地反悔也极有可能。于是强撑着向在座的各位大小领导们一拱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笑道: “好!既然各位领导今天都不在状态,那我们这餐酒就暂时先告一段落了。你们各位领导赶紧吃点菜,酒没喝好,菜可要多吃点哟,我老颜先方便一下。” 颜忠旺说完,已经明显感觉眼睛开始有点模糊了,根本看不太清桌子上的人什么反应,反正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于是扶着门就摸上了电梯。 楼底下早有一位自己之前已经安排好的熟识的医生朋友正开着车等着自己呢。 一见颜忠旺跌跌撞撞地下了电梯,早已恭候多时的医生朋友马上笑着迎上去,吃力地把他扶进了车里。 这就是颜忠旺提前“预埋”的“大杀器”啊! 颜忠旺知道自己到了这个点后,肯定会“不醒人事”的,所以早早地就安排自己的医生朋友候在楼下,只等自己一下楼就把自己拖到他的医院诊所里去。 干什么?!马上清洗肠胃啊! 由于安排得及时、妥当,颜忠旺从出门上电梯到朋友车上再进医院疹所清洗肠胃,再从医院疹所由朋友送到电梯门口,然后自己又上电梯开门再回到原来的包厢,整个过程“无缝对接”不过四十分钟而已。 肠胃清洗一空的颜忠旺,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神勇”。这次他不但要“卷土重来”,而且还真的顺带捎上了之前大小领导们迟迟不肯签字的各种单据。 看到颜忠旺去而复返,桌上的人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魂不附体。 没喝酒的几个,头脑机灵得很,一看颜忠旺手上抓着单子,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纷纷上前笑着抢单子来签;而凡是喝过酒的,基本上处于反应迟钝的半睡眠状态,所以看到“梦寐以求”的单子只把它当成了类似解酒的“良药”,一个个内心发急手脚却象在做慢镜头一样表达着要签单的意愿。 颜忠旺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也不阻挠抢单的人,任由他们三两下就瓜分了自己手头上的一叠厚厚的单子。 颜忠旺知道,今天如果不“趁热打铁”,只怕“夜长梦多”,明天再把单子拿出来,这些老家伙一觉醒来,签可能迟早还是会签的,只是少不了要自己再“掉一层皮”的!但是嘴上却故意装着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泱泱地笑道: “各位领导,今天这酒怕是没怎么喝好啊?来来来,我们大家再来走一个,今天一定要喝好喝尽兴才行!你们一个个抓着单子就签,不会怪我老颜在腐蚀你们各位领导了?好象是我老颜逼迫大家干这不愿意干的事一样。” “哎哎哎,颜总颜总,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跟我们这些没量的人计较了,这这这都是我们各家自愿的,自愿要签的,都多长时间了?早都该签了。” “颜总,莫要见外了。酒醉心里明嘛!这有什么?大家都是公事公办嘛!” “颜总言重了,如果这也算腐败了,那我们这些人还用不用活啊?!” 。。。。。。 就这样,颜忠旺用一瓶酒换回了九支笔的签字权,值啊! 从此,颜忠旺就得一个谁也不敢惹的“颜三斤”的绰号。 顶着这层光环,颜忠旺在医院的空调安装工程项目各种单据签字审批“一路绿灯”,一个月不到,工程进度款就进账了。 这是多么重要的一步啊!对于一直干着几万几十万的工程量的颜忠旺的公司而言。 这是多么重要的钱款啊!为了它,除了能赊的账,颜忠旺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而为了这一切也差点赌尽了自己和公司的信誉。如果这一笔款拖欠或迟迟不能兑现的话,颜忠旺和自己的公司将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式崩溃反应! 幸亏这种恶果没有降临到颜忠旺的头上。 颜忠旺心里很清楚:项目从开工起步,不,严格来说是从抢到项目开始,自始至终,真正不偏不倚、心无杂念地帮到自己的人就只陈副院长一个人! 所以当颜忠旺拿到工程款后,最想做的第一件就是,拎着大包小包亲自到陈副院长的家里去当面感谢!何况医院的接下来的工程可能还会有不少呢,说不定这个陈副院长还能一如继往地帮到自己呢。 所以,颜忠旺别出心裁地将十万块钱卷起来装进一条看起来并不高档的香烟里面。因为他知道,这年头直接送现金,许多人会不敢接受的;陪吃陪喝陪玩地输钱,也不失为一个条安全而隐蔽的渠道,但自己大老粗一个,没有那闲情逸致能够耐心坐得住,而且打麻将什么的自己的技术又太差,弄不好只怕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坏了领导的雅兴! 颜忠旺打听好陈副院长的家庭详细地址后,在没有提前跟他打招呼的情况下,搭了个的士车就屁颠屁颠地赶了过去。 当的士车停靠在路边让颜忠旺下车的时候,颜忠旺怎么都觉得这条路有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而已。 正在颜忠旺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不就是自己的“贵人”陈副院长么? “颜总啊,你怎么到我们这个小区来了?这儿也有你的业务啊?还拎这么多东西,又不像是搞业务的,怕是走亲戚?”陈副院长呵呵一笑。 “是啊,我是专业来高攀你这门亲戚的呀,只怕您这个大领导不欢迎我?”颜忠旺尴尬地一笑,边向陈副院长的方向走边打着哈哈。 “不会?这样,我可担不起啊。颜总,要是为了上次工程的事就大可不必了!”陈副院长别看年纪不小,脑瓜子却是滴溜溜转的快。 “到底是做领导的啊!我们底下的人一抬腿您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啊!我这个人虽然做人不怎么样,但欠不得别个的人情,谁对我好,我就拼了命也要对别人好过去的。”颜忠旺赶紧表态,生怕陈副院长像是传说的两袖清风油盐不进的那种。 毕竟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原委。 “啊哟!颜总,你这个人就是讲究!不让你进门,不近人情;让你进门,你拎这么多东西来。哎,下不为例啊!进来。”陈副院长一看,颜忠旺的身后并无任何盯梢的样子,僵持了一会儿,就来个“伸手不打笑脸人”地把颜忠旺让进了屋。 颜忠旺跟着陈副院长脱鞋进了屋。一看,妈呀!外面还不觉得,进了屋后那个金碧辉煌的豪华样子,就感觉总有人说什么“五星级的家”恐怕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颜总,坐坐坐,上次招标的事医院的人至今还有人在谈论呢。你小子当时是吃了豹子胆?怎么敢乱闯一个已经安排好的工程开标现场呢?你搞水系空调搞了好多年了?”陈副院长边指着客厅的沙发招呼着颜忠旺坐下,边迫不及待地抛出了问题。 “啊哟,颜院长,莫笑话我了,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这么干的。你说我这个人嘛要公司有公司、要业绩有业绩,这段时间就是没有业务进来啊!也怪我整天忙着做事抓技术抓生产,忽略了最重要的渠道,这不就等于零吗?这次,我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硬上场的,我要不自己强行出头,只怕我和我的公司很快就都快要垮了。今天当着你这个真神的面,我也不说假话,真正搞这个水系空调,我个人也是头一次的,以前接了业务都是请别人帮着来搞的。”颜忠旺坐在沙发上,笑着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啊?你也是第一次啊?!这么说,我是看走眼了?!啊哎,这么大的工程,你不会直接把我这个快退休的老人给坑了?哎,我还差一年就要退休了哟!不行到时候你颜总可是要来给我养老啊?哈哈哈。”陈副院长大吃一惊,但工程的事毕竟心里还是有底的,说出的话主要是调侃一下颜忠旺而已。 “啊哟!院长大人,我老颜有几个胆哟,还敢在您老‘关公面前耍刀’?我是说这个工程是我第一次亲自操刀的呀,之前公司业务好的时候,什么岗位都安排得满满的,哪里还轮的到我亲自出马哟?!哎,您也知道,现在建筑市场行情不好了,我们开公司的能省就省,但凡我自己能干的也就不再请人了。不过,院长大人,我可以拿我项上人头来担保,这个项目的工程质量绝对没有一丁点儿问题的!任何时候发现有任何问题随时直接打我电话,我老颜肯定第一个赶到的。”颜忠旺知道,精明的院长是拿自己开心的,但自己就不能嘻里马哈地跟领导打哈哈兜圈子了,所以拍着胸脯急急地“辩解”。 “好了好了,老颜,有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反正工程的事现在也都是终身的责任嘛,就算你老颜想跑也跑不掉的哟。哎,听说你上次喝酒一个人就干翻了他们八九个啊?还是三两一杯的,这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啊!你这老小子酒量真是海的?”陈副院长一看颜忠旺脸红脖子粗地,为了缓解气氛,马上就笑着转移了一个话题。 “哎,这要说还是领导您的主意高明啊。要不是那天喝大他们,到现在我一分钱可能都拿不到的呢。你不知道啊,平时他们一个个神五神六的,就当我老颜是个空气样。每次见了面都是我主动打招呼的,他们呢从来就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那天我也是发狠了,硬是三两一杯的一个个逼着他们往下灌!切,还不是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一个个单子签都签不赢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院长大人,说起酒量,说实在话,那天真的把我喝到顶了!三六一斤八两的,还一口菜没吃的,我自己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上电梯自己眼睛都有点看不清了。但是我有秘密武器啊,我是打算转过身就要把三九二十七,二斤七两全部喝下去的呀!我就想看下现场还有人服不服?!”颜忠旺一听陈副院长提起那天的喝酒的事,马上来了劲,口吐飞沫,大呼过瘾啊!临了却不经意地扔下一个关键性的“包袱”来。 精明的陈副院长岂能放过这一疑点?他等颜忠旺的话一歇,马上就接了口: “真像外面的传言是号称‘颜三斤’啊?肯定有什么解酒的秘方?” “真没有,领导。不过,我中途下电梯到回包厢的过程至今还没有第三人知道,除了我和我的医生朋友,我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清洗了肠胃而已,要不然一斤八两哟搁谁身上谁受得了哟?!”颜忠旺知道在陈副院长面前什么也瞒不过了,不如做个老实人更容易获取他的信任,于是就饶有兴致地把那晚的情形在院长前面重现了一次。 “难怪啊!我就说嘛,一个人的酒量怎么会大到三四斤呢?从医学的角度讲,就不科学嘛!原来你这老小子中间还是投机取巧了。不过,也不能全部怪你啊,要是没有这样的气势,也摆不平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们的。”陈副院长听完颜忠旺的一番话,如梦初醒,免不了“借题发挥”发一通的牢骚。 突然客厅里窜出一个人来,他吃惊地看着颜忠旺,愣了半天,才惊奇地叫道: “咦,真的呀?真的是你啊?颜忠旺。多久没见到你了啊?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跑到我家里来了,这儿可是我的新房哟,你不可能知道的嘛,哈哈哈。” 颜忠旺一听,也吃惊地站了起来,这不就是修公路跟自己“穿一条裤子”的“年轻有为”的陈村长吗?难道他就是陈副院长的儿子?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啊! 颜忠旺抢前一步,紧紧地握住陈村长的手,使劲地抖动着。 “哎?百强,怎么你们俩个认识啊?切,今天什么日子了,难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啊?”陈副院长一看乐了,直呼陈村长的大名来。 颜忠旺一听,哟,原来自己跟这位“可爱”的陈村长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竟还只知道他的姓而不知道他的名呢! “老爸,原来村里的那条公路就是颜总他们公司中的标?。工程做的还不错,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开裂的啊质量问题。颜总这人我打交道多年了,别看他五大三粗,做起事来还是蛮有能力蛮细致的呀。”陈村长转过脸,向着老爸笑着当面夸起颜忠旺来。 “啊哟,哪里哪里啊,陈村长过奖了。哎,主要是陈村长你肯给我机会!你知道的,我们公司新成立的什么活都敢接,不接活哪有钱赚啊?不过说句良心话,我们公司接的活都尽心尽力地去做到最好为止了。哎,说起来那个工程也是多亏了陈村长的鼎力相助啊!”颜忠旺也向陈副院长转过身,夸着陈村长,套套连连。 第76章 荒唐梦境 (一百六十九) 在超强农家乐项目竣工前,强超也遭受了一系列的“非比寻常”的经历,等把一切“回归原位”时,自己不由得昏昏欲睡起来。 在一个天马行空的世界里,强超竟然离奇般先后拥有三个女人。她们分别是九零后的颜如梅、八零后的颜静和不可思议的七零后的王阿娇。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但如果三个不同年龄层次的女人,跟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瓜葛,这戏将该怎样开演,又当如何收场? 人生本来就如戏。 那么这台戏中的男主角自然就是强超自己了,居然会是一个是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老男人。但是多年的打工生涯,也算练就了一张“将一根稻草讲成一根金条”的嘴皮功夫,再加上与生俱来的生花妙笔,即便在人才济济的沿海深圳随便混成个人模狗样也不是难事。那么自己所到之处,“女人缘”“遍地开花”便不足为奇了。 戏中出场的第一女人,就是自己的原配,王阿娇,一个手脚麻利但却是省吃俭用会过日子的七0后农村女人。 强超虽然不是一个很注重门当户对并把学历当回事的人。但是在从来就标榜“能力至上”的改革开放前沿阵地,常常会让许多在截然不同的生活轨道上的年轻人擦出火花。 强超和阿娇就是这样的一例。 阿娇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也是先于强超几年在自己初中毕业后就天不怕、地不怕地只身闯荡了“藏龙卧虎”的深圳的,并在生产线上千百号的工人扎堆中“鹤立鸡群”“崭露头角”的。 强超与阿娇的相识说起来很是偶然。 在一群大学毕业生就职的同一家大公司中,强超算是个另类,特别是意识到在即将重新面临的感情问题上,强超似乎更关心对方是否“与众不同”甚至“标新立异”。 心思单纯的王阿娇就是这样走进强超的视线的。 谁也想不到,一个大学生与一个初中生居然走到了一起! 强超与王阿娇的相识、相恋多少有点让周围的人跌破眼镜,最终却出人意料地“修成正果”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结婚后,身怀六甲的王阿娇放弃了在外面的一切,呆在俩人共同经营的“爱巢”——出租屋内产子,从此就成了全职太太。 而他(她)们的孩子从出世到读幼儿园期间,王阿娇就“亦步亦趋”地一直“追随”着老公强超走南闯北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 随着孩子一天天地长大,王阿娇考虑到孩子学籍以及外地求学费用等问题,便与老公商量再三后很坚定地带着孩子回到了强超的老家滨江。 长期分居的强超一家三口,只好每天通过电话保持基本的联络甚至包括孩子的作业辅导,毕竟孩子的作业有些还不是只有初中学历的王阿娇能够完全胜任的。只是每到暑假,王阿娇便多年雷打不动地收拾行李带着孩子来强超打工的地方小住一段时间而已。 转眼间强超结婚十多年了,孩子也差不多已经有十岁了,身在深圳的强超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貌若天仙的对他还有点意思的女孩子一个个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老婆,心里难免老大的不是滋味。 而自己和王阿娇的生活激情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念旧她风雨无阻地陪着自己一路走过来,并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才没有勇气“摊牌”。 这不,又一年的八月份快过完了,孩子又要开学了,而一门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的王阿娇又忙着收拾行李带着孩子往老家滨江赶了。 看到王阿娇含辛茹苦的样子,强超感到有点心酸和内疚。 一贯心思单纯的王阿娇哪里知道,表面上象个模范丈夫、好爸爸的强超,背地里不知道多少年前情感就早就出轨另一个女人了。如果让这个一根筋的女人现在就知道了,那她还不当场昏死过去啊?! 这不,王阿娇前脚刚走,强超的手机便很“精准”地传来另一个女人的愤怒声音: “凭什么她一来我就得消失?!你还有点良心吗?跟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我?!说,什么时候跟这个黄脸婆离婚?我已经等不及了,22岁起就跟了你,现在我都快25了,身边已经没有别的男人敢要我了。你消耗了我最美好的青春时光,你把我的生活节奏全部搞乱套了!还有,你知道我为你上了多少次手术台吗?我的身体就是这样被你搞垮的。要是以后真做不了妈妈,我杀光你全家!” 这是强超的第二任女朋友颜静的“加急警告”。 她说的全是实话,只是最后一句是有点“信口开河”,无非是特别“提醒”的意思。 强超收到这样的“加急警告”已不是第一次了,一般这个时候就只有一旁洗耳恭听的份,并且还要不时回应一下,否则颜静还会责怪自己消极怠慢,也骂得更凶! 颜静以前可是个性格温顺、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记得刚认识颜静的时候,她还是个刚从校园出来的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不过,因为颜静的“硬件”不错:身材高挑,冰雪聪明,所以一进强超所在的工厂,便有一大堆小年轻利用各种理由向她示好,争先恐后地想赢得她的芳心。 那时强超已经是这个规模不算太小的工厂的厂长了。每年大学生的入职包括颜静的到来,强超早就“司空见惯”了。 事实往往就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就在一帮小年轻为了颜静“争风吃醋”迭迭不休的时候,强超却在某天的下午收到一条邀请他晚上到当地的一家名典咖啡厅参加生日派对的短信。 强超一开始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就礼貌性回应了一下:谢谢。请问阁下是谁? 没想到回过来的人却大胆地回应道:我是咱们厂里的新来员工颜静。 难道真是那个最近一个来厂没几天就被众年轻小伙“穷追猛打”的靓女吗?或者是附近同名同姓的其他美女也未尝没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突然飞来的艳福、简单的几句话已经足够撩起强超悸动的心,还带有莫名地掠过一丝窃喜,甚至预感着期盼着要发生什么的。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本厂的新来大学生美女的话,她的邀请也许只是出于礼貌或最多想讨好下自己上级领导罢了。 为搞清真相,强超决定“将错就错”,准时赴约。 哪知自己兴冲冲地到了名典咖啡厅一看,却看到只有对方一个人而已!那端坐在包厢里的美女不正是最近风头无二的靓女颜静吗?难道被她邀请之人只有自己一人?! 看到强超满脸的困惑,冰雪聪明的颜静落落大方挑明:强厂长,别瞅了,我就只邀请你一个人。今天是我二十二生日,我想过的特别一点。 强超有点意外,有点惊喜,多年的历练让他养成了从容淡定的气质。然而单独面对朝气蓬勃、漂亮可人的颜静,一向挺有主见的强超显得不知所措。唯一有点印象的是,当晚俩人都喝了很多,颜静讲了许多关于自己的经历,特别提到了自己的恋父情结。 原来,大她一轮的强超正是她寻找父爱的最佳注脚啊! 强超不置可否。临走前俩人情不自禁地相拥了一下。 强超明显感觉到颜静紧绷的身体小兔子般砰砰乱跳!少女的体香让强超难以自控,俩人便急不可待地解除对方的身体防线,深入了解相互的荷尔蒙。 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后,颜静便“如愿以偿”地成了强超的地下情人。 大白天,强超和颜静经常装得什么事没有的样子,其实那只是“掩耳盗铃”。因为但凡明眼人还是瞧得出来的,只要每次观察颜静看强超的眼神,她就已经出卖了自己。 颜静跟强超的头两年,对强超什么要求也没有提,显得很单纯很纯粹。只是强超自己有点不好意思,隔三差五地送些小礼物讨她开心。 颜静似乎也很满足。 为了强超也可以无视身边所有男人异样的目光,她甚至还能容忍强超当她面跟老婆打电话说天道地的,但绝不允许第三个女人的出现。 为了强超,她头一年还无怨无悔地上了三次人流手术台。她事事设身处地地为强超着想,不顾瞒不过的家人和身边亲朋好友的极力反对。 春节期间,听朋友说,颜静的父母在老家给她安排了相亲,对方的人和家里条件都挺不错的,却被颜静一口回绝了,把她的父母气得大骂她是怪胎! 而在这个时候强超却因为考虑妻子王阿娇在老家为了拉扯孩子落下的一身病痛等原因,迟迟无法开口提出离婚的要求,因而也就无法答应跟颜静结婚,甚至在她离开公司回老家的第二天还托人直接带去了一封跟她要分手的信函。 这对于一个全身心付出的女孩子颜静而言,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强超不知道这会给颜静带来多大的伤害,也不知道接信后的颜静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给自己带信的人一走,强超就开始后悔自己太过残忍。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久痛。 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强超才提出分手,虽说是有点儿缺德甚至没有一点人性,但比起以后时间拖得更久到颜静“人老珠黄”的时候再提出不是更残忍吗? 但强超明显低估了颜静的“用情专一”。 春节假期返厂,颜静形容憔悴地回到深圳后,只字不提仍义无反顾地跟着强超过,似乎正应了一句流行歌词所言: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强超还能再生生地将这样的颜静狠心地推开么?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做到! 所以,考虑再三的强超也只好用对她的疼爱有加来予以回报。 颜静的电脑基础不错。 为保持同强超的随时联络和培养一些共同语言,她私下里花了不少时间来教强超这个之前连电脑摸都没摸过的六0后,甚至给他申请qq号。 颜静哪里知道,她这是亲手将强超送入了一个离她而去的虚拟世界啊。 网络的东西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各种诱惑也是琳琅满目花样翻新。 面对这样或那样“为所欲为”的花花世界,强超一上网就开始“心猿意马”,挣扎没几下就几乎完全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迫不及待”地坠入了网恋。 这些当然逃不过颜静的手掌心。 因为她给强超申请qq号时,密码也是她给的,而且设置为不可更改,所以她便可以随时随地地查看强超上网留下的只言片语,所以强超再怎么遮掩,在颜静面前也就相当于赤身裸体毫无秘密可言。 得知真相后的颜静怒不可遏地跟强超吵起来,而且不光是在强超公司这样的公共场合里,而且是不顾一切地跟强超大吵特吵!因为这已经触及了她的最终底线了! (一百七十) 颜静当真是动了真怒,对强超不再温顺,完全是一副夫妻不让的样子。 明智理亏的强超对自己贪图新鲜刺激的做法回悔不已,只好在公共场合敷衍着颜静,私下里可没当着颜静的发誓保证不再上qq聊天“网恋”了。 然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上qq聊天这东西实在太有魔力了,强超忍了几天终于又“死灰复燃”了。 颜静是个电脑精,只要强超一有苗头她就什么都知道了,马上就过来跟他闹。 于是一段时间里,吵架成了强超和颜静的家常便饭。 实在没办法,吵疲了的强超很快就以工作不合适为由,到公司辞职了。 强超想由此远离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的颜静,来图个安静。 但哪知他这一招“釜底抽薪”,不但断不了自己与颜静的关系,并且还新增了一个九0后的女朋友。 九0后的女孩子可不简单。 强超到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一个自称颜如梅的前台文员便大大方方地问自己要了qq号和手机号。 强超还以为是新公司要编制新的通讯录呢,未加思索便一五一十地报给了她。 很快颜如梅便加了强超的qq号。 颜如梅很坦率,一开始亮出她是老板的侄女的底牌,然后百科全书一样介绍着公司的上上下下不为人知的情来感去的风流韵事。 颜如梅在qq里一副世故老练的样子,让强超跟之前她发给自己的图片在脑海里产生的她那稚嫩小样很难对得不上号。 后来强超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跟自己qq聊得火热的颜如梅不过才十七岁多一点。 这些掌故“道听途说”也就罢了,但对于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而言,实在有点不知所谓。但说实在话,高挑丰满的颜如梅的身心发展的火爆程度还着实让头一次见面的强超就有点“想入非非”的感觉呢。 人说:大上一轮的人,相互间是会有代沟的。 强超跟颜如梅算是有差不多两轮的差距了。特别是强超本身对九0后的女孩子就了解甚少,不知道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怕自己来新公司做副总,还没一两天就跟一前台文员搞上有点猴急;更不想让人当笑话来传的是,自己会犯错意而显得自作多情。 强超只好决定暂时不理睬颜如梅。 九0后毕竟是九0后的啊,还没有一天颜如梅就沉不住气了。 当晚就除了轻描淡泻地“责怪”两句,发过来的信息就尽是问长问短的。她甚至一如既往地如数家珍地对公司管理人员一一点评,并颇有见解地说明注意哪个什么的这个怎样的;说起管理的道道也是一套套的,这让强超差点忘记了她还是个小女孩。 但颜如梅临了一句:这些垃圾操她奶奶的。骂得极其痛快!也把强超骂回了现实。 接下来更让强超大为吃惊,颜如梅突然提到另外一文员时,又开始出粗话了: 一看就是婊子养的,没来几天就跟这个跟那个,草什么操?! 强超估计颜如梅可能不拿性和爱当回事,所以就随便回应了她一下。 谁知颜如梅马上就“升温”了,主动要求强超“下班后来自己宿舍坐坐”。 强超知道这是什么信号。但佳人有约,岂好推辞? 就这样,强超就稀里糊涂地去了颜如梅的宿舍。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再仔细地描述了。 事实上,九0后的女孩子真的能够把性和爱分得很开,这让强超大感意外。 强超因为几次“情不自禁”,慢慢地开始有点喜欢颜如梅,于是试探问了句: “你是不是打算以后要跟我结婚啊?” 颜如梅的回答虽很明确但却大大出乎了强超的意料: “强总,你想多了。我才多大一点?我这个年龄段暂时不会考虑结婚的事的,现在主要是自己开心就好。” 强超不依不饶再问: “如果我离婚来娶你呢?” 颜如梅淡淡一笑: “你真的太想太多哇,大叔,我暂时对做人妻子还不怎么感兴趣的呢。” 妈呀,原来九0后的女孩子的内心想法竟是这样子的。 颜如梅年轻漂亮、精力充沛、性欲旺盛,但性格却是太直太暴太急,有时就突然打电话“要”强超的,也不管时间和地点的。 当然,强超也不是总是状态好嘛。一旦没让她满足,她就几天不理强超的。 有一次正当俩人鱼水之欢时,已经“分手”的女朋友颜静却突然打电话过来。 强超一看那熟悉的号码就不肯接地响到它自动挂了。但是电话那头的颜静却也不放弃,挂一次打一次“不倔不挠”地一直拨打着强超的电话。 搞得一时间,强超和颜如梅都没了心情。 最终,强超只好勉强地接通了电话。 哪知颜静一开口就一个劲地抱怨着强超,意思是好长时间没来“爱”她了。 强超跟颜如梅一直没说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女朋友的,只好躲在厕所里接电话。 可能是时间太长或者讲话她听到了,强超的电话未打完,颜如梅便发了一条信息: “不理你和你女朋友的烂事。他妈的,老娘我走了!” 糟糕,欲盖弥彰,还是被聪明的颜如梅什么都知道了。 接下来她会怎么闹呢?人仰马翻亦或风平浪静?强超猜想着种种可能,但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因为这个小小的颜如梅可是向来难以捉摸的哟。 第二天强超尽可能地当没发生什么事似地安心地做着自己的事。 奇怪的是,一天下来,安心地做着自己的事颜如梅也就什么事没发生了。 不但如此,颜如梅还一如既往地当强超的面,口无遮拦地调侃着以前的某某男朋友“翻云覆雨”的风流往事呢。 没多久,“得寸进尺”的颜静又提出要到强超的新公司来看看他。 哪还了得?! 强超想了一百二十个理由来搪塞,好说歹说总算让颜静打消了前来一看的念头。 强超觉得自己已经生活在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口,只要王阿娇、颜静、颜如梅任何一人哪天突然点燃,自己必将无处藏身、无路无逃,势必上演一曲“玩火者”必将“葬身火海”的悲惨结局。 但让强超始料不及的是,时间竟充当了最终救命的剧情“篡改者”。 随着强超与颜静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或者说强超的离开给后来的年轻人留下的机会越来越大,最终“硬件不错”的颜静还是不甘寂寞地张开双臂投入了另外一个据说是小她七、八岁的小鲜肉的怀抱。 现在看起来,颜静上次的突然造访看起来更像是来给与强超的对手戏划句号的。因为那个时候开始,她的戏里可能就已经悄悄地在变更着另外一个“男一号”了,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告诉原主角强超而已。 这一“如释重负”的消息剖析居然出自颜如梅淡定的樱桃小口。 颜如梅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一点也不象刚刚才知道颜静的消息一样,并潇洒地告诉强超:“喂,我的男朋友明天就要从上海回来了。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我啊。” 那言下之意,不就是让强超这个“备胎”接下来的时间要知趣地走开了吗? 颜如梅的洒脱是强超意料之中的事,强超这会儿还真是求之不得呢。 颜如梅本来就是别人的,只不过强超偶然捡来“把玩”了一段时间罢了。现在是该做个顺手人情让她“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各位看客,兴许有人会说:啊哟,好戏这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这样草草地落幕了呢?一点也不精彩,至少现在还没有到高潮阶段啊! 言下之意,戏中的三个女主角没有为自己既得的位置各自扞卫相互碰撞甚至没有交集,说起来只能算是强超自己的一部独角剧! 看来各位看客们真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当然,现实生活中能有强超这样的结局已经算是万幸了。 强超觉得那种“新仇旧恨”水火不容地“大动干戈”的可能只适合那些贪官污吏或者巨商富贾。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权就是钱,钱还是钱。钱能解决一切问题,钱就代表着一切!属于自己的哪怕毁在自己手上也不会拱手让人的! 强超很欣慰,比起这些,自己的戏里虽然荒涎不经,但至少包含的是没有权势和铜臭味的场景,有的更是多是纯粹的情感,虽然戏里的各位角色们都暂时偏离了各自的轨道,但至少相互造成的隐形伤害都已经最大程度地得到了自我疗养和修复。 “戏”演至此,强超大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回顾戏中三位女角色,颜如梅的“大度”让强超很是感动,颜静的“知趣”让强超也很庆幸,而风马牛不相及的王阿娇的沉默却是金啊! 没错,戏里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比较符合目下和谐社会的统一步调,它让“错进错出”的一切在时间的洗礼下不经意间已经“回归原位”了。 强超会因此变得比以前坚强点吗? 强超的人生的这部残戏,该怎么继续演下去呢? 要是让这曲戏还能留点悬念的话,那就套用一句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广告词,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来的比较耐人寻味! 强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 原来一切都是梦! 而现实中的病房里,除了挤满了一堆心地友善的村民们,分明还有自己刚才梦中大戏的女一号颜如梅、二号颜静、三号阿娇婶啊。 强超有点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 强超的突然醒来,让一屋子的人兴奋不已;强超的突然红脸却也把大家搞得莫名其妙,甚至平添了几分担心。因为谁也不知道强超在倒下去的持续昏迷的几天中,究竟有没有思维活动,或者说脑子里在想什么。 殊不知强超的脑子里竟然“上演”了这么一个离奇而荒涎的“人生大戏”啊。 “好了好了,还是你强超命大啊!强超,大家刚才还以为你要睡过去了呢!真是的,这么多天居然一点反应没有啊,害得我们全村的人和我一样收到强卫兵的电话,就把手是什么都丢下了,没命地跑过来!哎,几天了,大家陪你一起没吃没喝的,就盼着你能早日平安醒过来呢,现在总算好了。”颜如梅喜极而泣,眼睛里饱含着幸福的泪水。 “啊?你们怎么都来了?如梅,你的路程应该是最远的了,不会影响你公司的事情?”强超已经充分地感受到了颜如梅的浓浓的爱意,只是刚才自己的近乎逼真的梦境太过荒唐,所以赶紧调整起自己的“角色”。 自己何曾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竟将阿娇婶也拉进了戏里来!简直是乱了辈份了。所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忙转移了话题。 颜如梅笑而不答,因为她深深地知道,大病初愈的人是万万不能经受激刺的。 而一旁的颜静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顺利”地与强云龙也就是强卫兵的大舅哥“接上头”了,一来二去地已经擦出了火花。 面对着曾经的爱人强超,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心中只有默默的祝福而已。 第77章 张浩回归 (一百七十一) 就在颜如梅“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初恋强超苏醒过来的时候,“四大美女”的另一半颜欢正在二姐颜如玉的陪伴下,大胆地向自己的幸福迈出了“第一步”,来到了滨江市第一监狱。 颜欢抱着刚满月的儿子想给劳改中的孩子他爸张浩一个惊喜。 当身着囚服的张浩步履蹒跚地走到监狱专供犯人与家属见面通话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自己在监狱里唯一充满歉疚又充满“牵挂”的“心爱”之人颜欢突然天仙般地降临了,而且还抱着个小孩了,不禁眼前一亮,激动地靠到一张桌子边,颤抖着拿起了电话,眼泪哗地流了出来,边用手胡乱地擦着边哽咽道: “颜欢,是你吗?这是咱们的小孩吗?都长这么高了啊?真的让你受苦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颜欢看到这个曾经伤自己最深的男人泪流满面,自己也跟着泣不成声了。 一旁的颜如玉怕幺妹月子身吃不消,连忙把小娃儿抱了过来,望着张浩认真地说: “我幺妹为你吃尽了苦头,娃儿都给你生出来了。你要还是个男子汉,以后做人就挺起腰杆来!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不要辜负我幺妹对你的一片痴情。” 张浩含着热泪对望起颜如玉,聚精会神地听着她说的话,不住地点着头。等颜如玉说完,才一抹眼泪破啼为笑,兴奋地说道: “颜欢,你辛苦了,感谢你为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今天十常地激动!颜欢,你放心,我会在里面认真改造的,争取宽大处理早日减刑出来,好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啊。我在里面一点也不孤单,因为有我的老爸在里面随时照顾着我,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体会到有老爸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就算是为了我的娃儿,我也得好好改造,不能再丢人了!你知道吗?这事太神奇了,十多天前我跟滨江的强村长还是形同陌路的两个不相干的,只因他意外受伤失血过多,送到附近医院抢救时居然因为是熊猫血型而只能等死。我听说后跟监狱的其他人一样,想都没想就捋起袖子去排队献血。结果,所有人的血型不是0型,就是a型,还有少数b,唯独只有我是ab型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这种罕见的血型。监狱的领导很好奇,开玩笑让我跟强村长进行dna鉴定一下,结果一句玩笑成真!我与强村长的dna居然有997的相似性。真是天意作弄人啊!这一结果连刚刚抢救过来的强村长都吃惊不已!他找人喊我到他的身边,简单地问了几句话,就当即确认了我是他的小儿子不错!父子相认,双双抱头痛哭!你知道吗?这意味着,我的亲哥哥居然就是长我一岁、还在滨江学校跟我同班的强超!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瞬间颠覆了我以前所有的认知甚至世界观!我不再是从小就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原来一直都有亲爹,还有亲哥哥,只是不知道而已。老婆,这次真的要感谢你当初执意要把我送进监狱改造,否则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与强超、我与强村长有什么关系! 所以,老婆,为什冥冥之中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引导着我们去做什么事呢?所以,我得回归强家。上次强所长来看了我,给我提了改名的建议。我已经全权委托别人向市公安局派出所打了申请报告了,我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强浩,我要回归我自己的人生轨道上来,我要吹出自己人生中最强号角来!” “啊?!真的这个神奇啊?强超知道不?哎,不管是张浩还是强浩,只要你做人要有担当,我就愿意跟着你,你也才象个当爹的样!照你这么说,刚才你口里强祖国,也就是我孩子的爷爷啦?”颜欢一听,马上也笑逐颜开,尽管脸上还挂着几滴泪水。 “这个是千真万确的,经过医学证明的。真实我从小就有身世之谜,只是不知道问谁,更不知道哪有标准答案罢了。这说起来有点吓人啊,老婆你千万不要当我是狗血剧的角色啊!按强祖国的回忆说,他二十多年前先认识了我妈,俩人因性格不合在一起没多久就分开了,几个月后才找的强超的妈。俩人分手后,强祖国也就是我爹并不知道我妈已经怀孕了,而我妈那个时候本身身体就不咋样,却仍坚持把我生下来。结果没多久,我是活下来了,她却意外地病逝了。所以从小,我就是靠邻居们接济过来的。这应该是最靠谱的答案了,一直压在我心头快三十年的身世之谜也总算解开了。”强浩抹了抹眼水,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原来你张浩因祸得福了,不但抱得美人归,还白捡一胖小子,另外还找到了亲生的爸爸!真是三喜临门啊!这么说我们也要改口喊你强浩了,强氏家庭又添新成员了。以前我们总喊‘三强’、‘三强’的,希望以后你能好自为之,甚至后来居上,也好让我们喊得起‘四强’的名头来。”一旁的颜如玉听罢也忍不住边哄着娃儿边打气。 强浩不住地点着头,咬着嘴唇。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朝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大盖帽说了点什么。 大盖帽并没有马上点头的意思,而是直接掏出了电话打起来。 看来大盖帽可能自己做不了主的,马上在请示上级领导呢。 大盖帽毕恭毕敬了聊了好一阵才挂电话,然后微笑着向强浩点点头,再然后就是一抽插在屁股头上的对讲机兴奋地呼叫起来。 “爷爷来看你了,小浩浩。”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随着一声孱弱的呼叫,一个身着囚服的老人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就是强祖国,强超的老爸,曾经的滨江村的老村长。看得出来,今天强祖国这个老村长可是喜极而泣,一路任由老泪纵横的啊! “老爸,你想孙子了啊?还是先看看你漂亮的儿媳妇。”强浩回过头,笑着对跑过来的老爸强祖国兴奋地喊道。 强祖国扒在玻璃上,努力地向外望过去。 颜欢激动地站起来,笑着向自己的突然“从天而降”的“公公”挥挥手,然后又指指颜如玉手上抱着的娃,那意思就是说,这才是你的大孙子啊!看看。 颜如玉忙将娃儿抱得更靠近玻璃窗口,最大限度地满足强祖国这个爷爷的心愿。 而强浩再次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筒,望着被自己伤得如此之深却如此无怨无悔的女人颜欢,心疼得要哭不得嘴扁的样子,直至强忍住了快要掉下的眼泪,说道: “颜欢,我强浩今生今世欠你的太多太多。现在唯有在里面好好改造,才能争取早点出来的机会。我想等我出来后,我一定要好好地补偿给你和孩子的!你一个人在外面,千万别苦了自己和孩子哟。” 颜欢噙住眼泪,抓着话筒,使劲地点着头,临了一抹眼泪,哽咽着说: “老公,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的,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出来啊。” 颜欢头一次自然地喊出来的一句“老公”,象一枚催泪弹,一下子就把好不容易控制住眼泪的强浩再次给“炸开”了绷住的神经。 是啊,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女人啊?怎么当初自己怎么就这样瞎了眼睛、坏了良心地要玩弄她于股掌之间而后快呢? 颜如玉似乎也被这动人的场面感染了。不知道是为幺妹的未来有了着落高兴呢,还是为她一路对强浩的用情专一、不计名分地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叫好呢? 而刚才大盖帽却似乎“见怪不怪”地面带笑容“旁若无人”地打着他的电话。 颜如玉觉得探视的时间可能快要到了,就走到颜欢的面前,碰了碰她。 颜欢“心领神会”地一抹眼泪,转身就过来想抱自己的宝宝。 (一百七十二) “哼!总算把你给逮住了。要不是里面的兄弟及时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我这个做哥的和你老妈啊?!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啊?啊哟!孩子都生出来了,老公居然还在里面改造?!我们颜家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一个身着便装拎着包包但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突然冲了过来,指着颜欢“破口大骂”。 里面的大盖帽很不好意思地向外面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借机就开溜了。 原来大盖帽刚才在一旁打电话就是为来人“通风报信”的啊! 颜如玉一听来人虽然口气强硬却是气势如虹、理由滔滔、不容辩驳!但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噢,想起来了!来人应该就是颜欢的哥哥、滨江法院院长!在颜欢老爸“上山”的时候,自己陪着颜欢、颜静姐儿俩一路上山时有匆匆见过一面的啊。 “你就只顾着你自己升官发财,你一路来对咱姐妹俩有几多关心呢?!出了事就晓得怪来我们姐妹俩。你自己说说看,你平时都干嘛去了呢?”颜欢似乎并不“领情”,转过身就毫不示弱地回敬了几句。 可能是看到外面的突如其来的变故,里面的强浩和强祖国一个个瞠目结舌地不知所措。而刚才向外面指指画画的大盖帽似乎正在向俩人说着什么。 强祖国和强浩错愕的脸上顿时转变了深深地歉意。 而被妹妹抢白了一通的哥哥,自老院长“仙世”后没多久便已经荣升为法院院长了。兴许是妹妹的话,真的戳到了他的痛处,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他,转眼间变得默不作声了。 “你就是大舅哥?听说你已经高升为咱滨江市法院院长了,恭喜你啊!我是颜欢的结拜姐姐颜如玉,我看的很清楚,她(他)们俩的确是真心相爱的,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能够有今天的结果,应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们不要光盯住男方的过错不放,年轻人谁不犯点错误呢?改过了不就是好人一个吗?我们作为她们的亲朋好友,除了祝福,还能有别的想法吗?再看看你这个外甥,多么可爱哟!他正对着你这个大舅哥笑呢。”颜如玉怕颜欢俩兄妹吵架“升级”,忙从中打岔,临了还把娃儿向大舅哥颜院长靠了靠。 颜院长刚被妹抢白了一阵正有点下不了台呢,这会儿一看到有人主动给自己铺了台阶,就顺着台阶往下走,一只手还挑逗着小外甥,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道: “噢,小宝宝,是大舅舅不好,把小乖乖吓着了。大舅舅头一次见着你这么可爱的小乖乖小宝宝,来,一点见面礼,叫你老妈给你买点东西吃啊。” 颜院长边说边熟练地拉开了一直拎在手上的包包,拿出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钞,塞到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小外甥的身上。 “我们走,二姐。我们不要他这个臭钱,还真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啊?!”颜欢边说边伸手将哥哥塞过来的钱打翻在地。 颜院长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笑着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捡着钱。 而小娃儿被颜欢这个妈妈的突然出手给惊吓着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幺妹,杀人不过头点地嘛,你这样就有点过分了点啊。大舅哥一个大老爷们已经当众嘴短了,说明他已经默认了你的一切了。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再怎么样毕竟你们俩还是一家人的嘛!难道你要你的娃儿永远记住你对大舅哥有什么仇恨吗?”颜如玉边轻轻地拍着娃儿安慰着,边过来严肃地“开导”着颜欢。 “哥哥刚才也是一时冲动的嘛。妹,还是你这位姐姐厉害啊,算是一句话惊醒了我这个梦中人啊!不过,这么多年了,你们姐妹俩总共才回来过几次啊?要不是老爸过世,恐怕两三年也难见着你们俩一次?换作你是哥哥,想起这些事来会不会也要生一下气呢?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了了,但是要过日子就得好好过嘛。如果你在东莞不好混,回滨江来也行,凭你哥的人脉给你俩姐妹找份稳定的工作,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颜院长把钱捡起来后,重新塞过来,这次他直接是塞给了抱娃的颜如玉。临了一番话,象是自然我检讨,也象是向妹妹示好。 哥哥的突然“示弱”,让颜欢一下子好像接受不了似的,半天不吭声。 而电话那头却传来强浩故意带喊的声音: “老婆,我永远爱你!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永远幸福的一家人!” 强浩其实在里面并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大盖帽“翻译”说是在法院当院长的大舅哥来了,非但没有看到老婆露出笑容,反而有吵架的架式,所以就连“鼓励”带“暖场”地乱“打了一炮”。 没想到这一炮也是“歪打正着”啊。 颜欢本来在颜如玉和哥哥的双面“夹击”下,原来“强硬”的姿态已经开始渐露“败相”了,这会儿强浩“一炮”打来,整个人原来的强硬状态瞬间就彻底“土崩瓦解”了。人的心一软,也就不再“追究”哥哥的种种包括再次将钱再次塞过来的事,临了还略带歉意地望了一下哥哥。 “好了,我跟你老公说两句?哟,还有亲家呢。”颜院长一看妹妹气消了,马上也恢复了自己的精神气,走到玻璃前的电话桌边,拿起电话就朝里边说话: “小伙子,你跟我妹的事我都知道了。一个人做错了事不要紧,要紧的是知道要改!只要认真改过了,还是个好同志嘛!我相信通过这么大事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妹的!现在作为家长,我正式把妹交给你了,你小子可要争点气早点出来啊!哟,(面向强祖国)这是亲家?没想到我们俩头一次见面,地点竟然选在了这里?强村长,你的事我们系统里都是很清楚的。不过,犯再大的错误,只要不杀头,只要认真地改过,出来照样还是一条好汉的嘛!不过,好象再做村长可能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因为我听说你的儿子强超已经带领村民们在热热闹闹地弄什么农家乐去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强超可是咱们滨江市新农村建设的一把好手、一面旗帜呢!他搞的项目可是乡里市里公认的新农村建设的标杆项目哟!让他做你们滨江村的村长,我只怕他嫌官小不干呢!但不管怎么说,等你这个亲家出来了,也就可以享他的清福安渡晚年了。还有张浩改名强浩,你沧桑遗珠总算失而复得,看来你这个亲家的福气不浅啊!哈哈哈。” 强祖国听着颜院长鞭辟入里的话,脸一会白一会儿红的,但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等颜院长话说完了,自己却莫名其妙地再次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颜院长说完就转过身来,笑着对着妹妹颜欢说道: “颜欢啊,这次不是你一个回来的?除了你的小孩和你的小姐姐,你自己的姐姐是不是也回来了?她现在在哪里呢?你联系下她,就说哥哥要她跟你一起回来一下。你妈的身体最近有点不太好,天天嘴里总叨叨着你们俩呢,你们俩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回家她肯定能高兴上好一阵子呢!你再给她带个外甥回来,我只怕要把你妈她老人家要给喜疯了哟!哈哈哈。” “你不再怪我们姊妹俩给你这个大院长丢脸了啊?!我们姊妹俩可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害怕着你这个当哥哥的哟。你今天当众说的话,可不能反悔啊?要不然,我就不打电话给姐。”颜欢一看这几年有点“高深莫测”的哥哥又回到了从前,自己一下子也像孩子一样的调皮起来。 “哎哟,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哥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哥吐出的口水,砸来的星沫!打,好久没跟你姐妹俩聊一聊了!还有你这个姐姐(面朝着颜如玉),是叫颜如玉的?咱们颜家尽出美女啊!真有气质,名字取的一点没错啊,名如其人。小妹啊,现在我可是说好了啊,今天晚上我让妈去做好一桌子菜来,就等你们姐妹几个包括这位颜小姐一起回来吃的哟。”颜院长马上“趁热打铁”跟着笑道。 颜欢当真等哥哥“确认”了他的态度,这才掏出手机拔起来。 随着嘟嘟声音的中断,颜欢兴奋地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姐,我现在正在滨江市第一看守所呢,咱们家院长哥哥也来了。” “啊?幺妹,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大事啊?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怎么会也跟着去了呢?”电话那头的颜静声音听起来就是那种一头的雾水、一脸的惊诧的样子。 “哟,姐,我说错了,我没说清楚。我在看守所里看到了孩子他爸张浩,不,他现在已经改名为强浩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强超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呢!哼,正好强超他老爸之前不也进去了,他们父子俩现在正关在一起,就这么机缘巧合地俩父子相识了,这简直跟小说上写的一样一样地离奇啊!不过强浩说他在里面过的还挺好的。就是哥哥不知道怎么也赶过来了,一开始还把我训了一顿呢,切。不过,现在他好像已经改性了,喊咱们几个回家去吃老娘做的饭呢!”颜欢马上笑着改正自己的错误来,但说到自己哥哥的时候,嘴巴竟撅了起来。 “啊哟,妹,你真的差点吓死我了,又不把话说清楚,真是的。张浩改名为强浩?人生的剧本还有这样可以改来改去的吗?不过,这样对你一家也是好事啊!看来强氏家庭又要添一员‘虎将’了!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会把哥给惹来了呀?真扫兴!”颜静一听啥事没有,也是谈笑风生,临了说到自己的哥哥却口气大变。 “大姐,哥哥刚才当着大家的面已经承认了他自己以前的种种不对了,过去的事我们俩也大度地点‘既往不咎’了?他还头一次当众人的面低声下气地喊我们姐妹俩今天晚上回家呢,说是老娘最近的身体不太好,总是在念叨着我们俩呢。”颜欢边兴奋说着边看了旁边站着的哥哥一眼。 电话那头的颜静一听到妹说这些,不知是为哥哥的转变高兴还是为老妈的挂念心酸,亦或为强浩长这么大头一次认祖归宗庆幸,总之是半天没有吭声。但要是仔细听电话的那头,可能就会听到她的有节奏的抽泣的声音。 “大姐,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姐妹吃尽了苦头,总算挨到‘天开’的时候了。我之前这么艰难好在大家的鼓励下还是硬挺了过来,我就想以后自己带着孩子等强浩出来,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姐,你自己呢?别光顾着说我的事,你不也跟强云龙所长搭上线了吗?我感觉我们姐妹俩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始终相信老天爷不会亏待我们的。”颜欢知道姐姐的心绪已经被自己不小心搅动了,忙“将功补功”地安慰起来。 “幺妹,你说的也是啊。既然哥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已经放下了一直以来放不下的‘身段’,我们俩妹妹做小的也就不用再计较从前的事了。毕竟老妈还健在,她才是我们俩的真正牵挂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这边昏迷几天的强超也已经醒过来了,颜如梅正一刻不停地在他身边守候着呢,也算是三妹多年来已经断了的感情线又续上了!对于强超,我已经没有什么醋意了,心中只有恭喜,恭喜我三妹最终修成正果!至于强云龙嘛,我这个做姐的也不挑了,小伙子是我喜欢的类型,阳刚大气,我们之间成与不成就看他的表现了,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哪里好意思去催问人家的意见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姐妹俩还真的跟强家要结上‘梁子’了,哈哈哈。”颜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这些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轻松多了。 说实在话,一向独立特行的颜氏姐妹俩心头压着的一块石头可不就是一直仕途亨通却一直高高在上的哥哥?如今他突然“醒悟”过来主动放下身段来理解一下一对普通俩妹妹的真实感受,那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啊! 颜如玉看着眼前的颜氏与强氏家族看似矛盾重重“你有中我,我中有你”,结果仍出现“皆大欢喜”的局面来,不免有些欣慰起来。 是啊,自己这一趟来的风尘仆仆,但也很是值得。因为大姐三妹与自己的哥哥多年的心结打开了,兄妹间的“关系”算是彻底理顺了,自己下一步,让谈了很久的风投公司真正地介入进来x型特钢螺栓公司开展工作才能“心安理得”啊。 而风投公司一旦涉足,那么x型特钢螺栓上市的事就基本上要提上了日程。 第78章 金钱的魔力 (一百七十三) 就在强超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强氏家族的另一个重要成员强勇正带着老婆颜之夏几经周折终于现身在武汉的湖北省某肿瘤医院的检验科。 强勇原本以为只是来检个查拍个片什么的,当天下午就可以趁着天黑赶回滨江的。但当看到检查的结果明确定性为早期的肺癌时,强勇心凉了。为不影响老婆的情绪,还强打精神来安慰老婆,小心翼翼地做着老婆的思想工作,希望她能够留下来及时治疗。而手术的主治医生也很快就答应了强勇的手术请求。 但接下来两件事却把强勇彻底给整懵了。 首先,就是主治医生等强勇答应做手术后,马上就进一步“提醒”他要准备好接下来做手术的钱,多少?至少得十万! 不是一个微创的胸部手术吗?手术费竟然需要十万以上!而且主治医生再三强调:什么时候备齐了钱,什么时候才能安排来做手术。 医院的做法看似是在坚持原则,实际上显得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情味。 强勇甚至觉得:这跟之前王英带自己去的黑疹所开出的价码虽然基本等同,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这么大规模的医院进出这么多的患者,在这儿肯定是正经八百万真的。 但这也大大超出了强勇的预算范畴。原本以为没什么事,强勇加上所有的卡上的钱,也不过区区的六万块,还有四万块的缺口,怎么办? 其次就是主治医生强调的第二件事:在可以做手术之前,家属必须“自愿”向医院献血900毫升以上。否则,交了手术费也不能安排患者做手术的。当然这900毫升不一定是一个人的,患者可以多找几个家属来一起献的。 这是什么“自愿”嘛?!这不明摆着要最后“宰”病患家属一次吗? 因为第一条件都达不到,所以强勇有点“心事重重”的不敢往下想。 颜之夏知道老公的“家底”,更知道老公犹豫不决的原因所在,于是强作欢笑地说: “老公,我们还是回去?不要听这儿的医生瞎胡乱说!医院的医生哪个不是这样把小事说大的不得了的,然后好来个狮子大开口地宰我们患者一刀的呢?走,我们不要上他们的当就是了,这样花十万块不值得嘛!更何况咱们家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啊。我看我们大家一个个都走了,这些医生他们还能够宰哪个?!” 老婆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强勇就差点儿想要哭了。 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然而自己还不光为钱,更为即将可能的手术带给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少年的女人的痛苦而心疼不已啊! 一想到这些,强勇马上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流露出半点心疼钱和不想做手术的心态,否则老婆肯定嘴上同意,心里早把自己恨完了,于是呵呵一笑道: “哎,老婆,你这是什么话?这么大的医院可不是象之前的那个红点医院瞎折腾的啊!它说多少可能就真要多少的呢。我们既来之则安之!手术肯定是要做的,如其拖到以后做,不如现在就来做,何况我们已经到医院来了啊。早做早好,拖到后头说不定小毛病拖成大毛病,这不是更不合算么?老婆,我知道你是在心疼钱。没错,手术费我们还差点,我不会借点么?这么多亲戚朋友一人借一点,我不相信四万块钱借不过来。总之,钱的事我肯定会想办法来弄到位的,你也不要再想七想八的了,一门心思地就呆在这儿做手术了。” 颜之夏没有吭声,但看得出来,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最难最需要用钱的时候,老公可以为自己不惜一切代价!自己挑的这个男人总算在关键时刻没有让自己失望啊! 强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当着老婆的面就开始一一地向强卫兵、强超拔打着电话。 “啊?老同学啊,本来四万块钱对于我而说,根本上就不是个事。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我请领导到家里来吃个饭喝个酒的,结果有个领导给喝死了,没办法我一个人只好扛起所有的责任,一口气赔了整整四十万元呢。现在我堂妹又毕业了,整天吵着我问工作的事,烦都烦死了。不过,你放心,我虽然凑不齐四万块,但是万把两万块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一会儿就给你打过去。”强卫兵一接到电话,马上就回了过来。 最有经济实力的强卫兵的大实话,一下子让强勇心凉了半截。 强勇虽然不知道强卫兵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但绝对相信他所言不虚,自己也不能过分地要求别人,于是婉言谢绝他的“一两万”的好意。 但电话打通到强超的头上时,却传过来一个女人几乎带着哭的声音: “谁呀?找强超的?我是他婶。他在工地上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之中,有什么事过几天等他醒过来再说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强超在工地昏迷了两天两夜?他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哎,自己不能去看他也就算了,还指望在这种情况下张口向这样的他借钱吗? 颜之夏看到老公一次次地充满着希望打着电话,一次次又失望地挂掉电话,自己的心也凉了,看来没钱做手术了!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 “啊哟喂,我的好老婆,别哭了好不好?相信你老公,肯定会有办法的,你让我再打打,说不定下一个就有了呢!”强勇一看老婆的眼泪掉下来了,忙不迭地安慰着,手却不小心碰了手机,所以什么拔出去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直至一直免提的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是强助理吗?有什么事?” 妈呀,自己的手一不小心竟然碰着了手机自动拔到了自己的工作单位成都爱慕公司的老板颜董事长那儿去呢。 颜之夏一听电话的声音,神情突然就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竟忘记了哭泣。 “颜董事长,没什么事。我刚才是不小心手碰到手机就自动拔到您的号码去了的,不过,我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公司的哟,因为我老婆检查出肺癌,现在正准备做手术的。”强勇不好意思把具体情况说得很明白,更不好意思提借钱的事。 “啊?这么大的事啊?晚点回公司不要紧的,你老婆得了啥子病嘛?这么严重。强勇,你自己手头的钱够不够啊?有啥子困难你只管开口啊!你毕竟是我们爱慕公司的重要成员啊。”颜董事长马上接口,但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 “老公,快把电话给我,我听到了,怎么这声音那么像就是我老汉的声音呢?”颜之夏等对方的话音刚落,马上情绪激动地边朝强勇喊话边抓他的手机。 强勇一听大吃一惊,但手机还是猝不及防被一把扑过来的老婆给抢走了。 只见颜之夏拿起电话,就开始不能自抑地哭着叫了起来: “老汉,是你吗?我是你的女儿之夏啊!” “什么?之夏?。。。。。。你在哪里?我可怜的娃儿啊,这么多年了,你现在人在哪呢?你怎么也在医院啊?!”电话那头马上传来颜董事长的大惊失色的颤抖的声音。 “我。。。。。。我就是强勇的老婆啊。。。。。。”颜之夏喜极而泣,泣不成声。 啊?这也太神奇了!这么说,自己的老婆真的就是自己就职的成都爱慕公司颜董事长的女儿啊?难怪有一次自己在董事长办公室的一张全家福上看到的小女孩这么像自己的老婆呢,原来还真的就是她啊! 看到眼前无法解释的一幕,强勇“目瞪口呆”,半响做声不得! “老公,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听到电话的第一声就怀疑是我老汉了,他的沙哑声音我到天边都听的出来的,后面你再说是成都的爱慕公司,我马上就确认了他就是我老汉!呜呜呜。”颜之夏回过头看到一脸莫名惊诧的老公,马上边哭边说了自己的判断过程来。 强勇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董事长憋足的四川普通话声音: “强勇,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么多年来,我的女儿之夏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的啊?也就是说,你娶了我的女儿?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你个混蛋!” “董事长,我哪知道会是这样的啊?!请你不要激动,不要生气。你知道我这人从就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的,有一次我进了你办公室,在桌子上偶尔看到了有一张合影上有个小女孩有点象之夏的,但哪好意思问这个啊?再说天底下长得差不多的女孩子哪止一个啊?”强勇有点“委屈”,但之前的疑点似乎瞬间也一一“化解”了! “之夏,你老实告诉老汉是怎么回事?这么说,强勇刚才说的要做手术的人就是你了哟?你怎么会得了肺癌这种病啊?真的需要马上做手术吗?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你肯定受了好多好多的苦?还有,你做手术的钱够吗?你这是在哪儿啊?”颜董事长转口又朝向了颜之夏来,一连串的问题代表着他现在正心急如焚! “老汉,你莫要责怪强勇,他一直待我挺好的。我现在在武汉的一家肿瘤医院,还是他带我来检查的。检查结果刚刚才出来,院方说是肺癌早期的,马上要动手术的,医生说手术要十万块呢!但是我们手头的钱真的还差点呢,呜呜呜。”颜之夏一听老爸喊自己,就边如实举报边哭了起来。 “强勇,我说你这个女婿做的也太不称职了!到了这个时候啊,人命关天的,还死要面子,你想害死我女儿啊?!你们还差多少钱?我安排人马上打十万过来够不够?”颜董事长话锋一转又扯到强勇的头上了,声音竟有些生气有些哽咽。 颜董事长的这一通责怪,强勇觉得比之前的好受多了!马上就接口过去: “颜董事长,不,现在我得改口喊你岳父大人了。都怪你女婿我没本事啊!区区的十万元块手术费竟还有三四万的缺口,这叫什么事啊?!” “啊哟,好了好了,你早这么说不就不用挨我这顿骂了?!你个强勇,也是个贱骨头啊!平时看你在公司做事没有这么乱章法的嘛!这术前术后的不要钱啊?你这个人真是的!赶紧报个账号过来,我让司机先打个十万过去,要是以后不够的我再安排人去打!快点。还有啊,医院的拿手术刀的主治医生给了红包没有?这个千万不能大意啊!这可是多年来哪个医院都有的不成文的规矩啊!要不然,做手术的医生马马虎虎地做手术害不死你一辈子哟?!还有啊,顺便报个地址过来,我这两天把公司的事安排好就飞过去,我要亲眼守在我可怜的女儿之夏的手术台边。”颜董事长气力很长,急急地叫道。他的头脑很清醒,一点儿也不像年近七旬的老人。 董事长变岳父!这突如其来的角色转换,而且是在自己“山穷水尽”之时,就这样不可思议地来了个“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强勇一下子从刚刚正体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苦涩马上转化为品味起“我爸是李刚”的兴奋与冲动,情不自禁地将老婆颜之夏整个人抱了起来。 “下来下来,让人家看着多不好意思,我老汉还在等你的账号信息呢!”颜之夏破涕为笑,略带羞怯地挥舞着粉拳幸福地拍打着老公的肩膀,临了也不忘提醒正事。 强勇忙轻轻地放下老婆,尴尬地朝她笑笑,然后掏出手机,就把这儿的位置和自己账号一股脑儿地向董事长,不是岳父大人,发了过去。 很快强勇就收到了银行方面发过来十万元已经到账的信息,很快强勇就把主刀的主治医生一行几个分别不等地“强行”打点了一通,很快颜之夏就“后来居上”地排在了主刀手术的最前面,并在众人“羡慕”、“妒忌”、“恨”的眼神中排在了第二天做手术的病患名单中的第一个。 但在这个“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医生强调的第二件事出来“搅局”了。 当主治医生将一张小纸条递过来时,强勇才看清:原来自己还得先去献血的。 强勇似乎这才想起来之前医生口头跟自己说的这第二件是:在给病患做手术前,作为患者的家属或家属代表,需要自愿无偿地献血600l以上献血的,否则就算交了手术的钱也不能安排进手术室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嘛?! 看着献血窗口人流如织地忙碌着,自己能说不献吗?但这几天自己精神状态明显不佳,一口气献600l,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就这样倒下去的啊?!那老婆谁来照顾呢?! “你可以通知你的其他家属一人献一点啊,但多人献血就必须达到900l以上哟。”窗口的护士面无表情地对强勇“放宽了尺度”。 饶是如此,强勇也是无计可施啊!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有其他的家属在场啊! 没办法,强勇只好“无功而返”地回到主治医生那。与其说是求救,不如说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因为医院定的条条框框,作为医生的他敢胆“以身试法”吗? “怎么了?还有时间跑到我这儿来?不是说好了马上要安排手术的吗?”主治医生见强勇过来,一脸的惊诧但也充满着关切地问道。 “哟,不是你说要家属献血才能做手术的,还必须是600l以上的,要不然交了钱都不能安排做手术的呀。我就一个人在这儿,哪来的其他家属帮着献血啊?再加上我这几天精神状态也差的很,哪有那心情去献血啊?!”强勇摇着头,自言自语。 “哟,这个你就没有办法啊?本来我们做医生的,不能教你们病人家属的,被医院的大领导听到了要给我们处分的。我看你人蛮本份的,就偷偷地告诉你一个损招,你一会儿去告诉献血的护士说,你刚刚不知道要献血的就喝了点盐水的饮料,而医生又在催着要你老婆上手术台,多装点可怜样,护士也许就放你一马了。”主治医生向强勇小手一张,轻声地“面授机宜”。 强勇听着不住地点头,脸上的愁容一下子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年头,有钱就是好办事啊!要不是自己之前打点了一下这个主治医生,只怕他不会这么“掏心窝”待自己的,老婆的手术说不定就卡在那最后的“临门一脚”上呢。 (一百七十四) 等主治医生说完,强勇便千恩万谢而去,“如法炮制”地到窗口蒙混过了关。然后拿着单子欣喜万分地再次找到主治医生,手术算是正式安排上了。 这么大的手术当然是要求全麻的。为了减少术后的剧痛,主刀的医生建议增加了镇痛棒。 医院里这么说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多加两个钱呗。事到如今,强勇当然只有满口答应的份。 由于胸部手术是仅次于脑颅的人身最重大手术,身子骨较平常人稍弱的颜之夏从进去手术台一直到出来,竟然长达五个多小时。但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的强勇一刻也没有离开,甚至因此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也浑然不知。 不知等了多久,当终于有只露着一双眼睛的绿大褂医生将紧闭双眼的老婆连带手术车推出来时,强勇一下子居然莫名地“兴奋”追了上来了。 “你是病人的家属?快跟上,你要不断地喊病患的名字,最好能够及时唤醒她。”蒙面绿大褂医生边用力地推着手术车,边盯住强勇说道。 “好好好,医生我知道了。(面朝颜之夏)之夏,之夏,快点醒过来?之夏,之夏,老公我在这里!”强勇边紧紧地跟住手术车,边点着头急急地呼唤着老婆的名字。 但是,任凭强勇如何地呼唤,颜之夏的双眼就是像粘了胶水一样纹丝不动。 随着手术车进到一级监护室,绿大褂马上略带歉意地将强勇拒之门外。 强勇目送着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老婆缓缓地被手术车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心里突然涌出一阵阵心酸,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一个白大褂可能是觉得强勇站在门口有点碍事了,她特地走到强勇的面前,边轻轻地拉了他一把,边微笑着“开导”起来: “没事的,小伙子。你老婆只是暂时还在麻药的作用下昏睡着,再怎么样明天早晨肯定是要醒过来的。到时候,你带点稀饭来给她喝喝,别的她现在应该也吃不下的。你也别太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后面需要你照顾的日子有的是呢。我们这个门口经常有手术车要经过的,你还是别站这儿了。记得哟,明天早晨九点的样子带稀饭来。” 强勇尴尬地点点头,人往外退,心却往里想:老婆,你一定要挺住啊,我明天早晨肯定会带来你平时最喜欢吃的瘦肉皮蛋稀饭来“犒劳”你的! 肿瘤医院的病房一般在九点钟才开始对外开门的。但第二天早晨九点还差十分的样子,强勇就已经拎着早就准备好的稀饭出现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时候。 然而正当强勇一门心思地等着开门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冷不丁从自己的背后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强勇吓了一跳,原本这儿就没一个熟人的,怎么会有人来打招呼呢?等他“条件反射”地回转头来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妈呀!居然是颜董事长!不,岳父大人!不知什么时候正微笑着站在了自己的背后。 强勇刚想大声地打招呼,岳父大人似乎更懂得这里不能大声喧哗一样,抢在强勇发声之前,用一个食指对准自己的口型“嘘”的一声,然后示意强勇走到过道上去。 强勇马上略带歉意地笑笑,然后跟着岳父大人一前一后地朝走道赶过去。 “昨天之夏的手术还顺利?医生有没说有什么异常情况呢?”一到走道,岳父大人就马上回转头严肃地盯着强勇来问,那可是一丁点的长途跋涉的疲劳感都看不出来的,也一丁点的在公司里常见的相互寒暄也没有的。 强勇还以为岳父大小因为相互“角色的转换”会跟自己先“叙叙旧”呢,没想到他竟一下子就直奔了主题,心里虽然略有不快,但转念之间马上也能够理解了作为一个父母此时的心情,而且又特别是对于失散了多年女儿的心情,于是也故作“镇静”地应道: “岳父大人,之夏的手术应该说一直是很顺利的,我刚才还问了主治医生他也没有说有什么异常情况。只是昨天手术出来的时候,医生叫我喊之夏的名字,一直这么喊着,结果一直到了重症室,不管我怎么喊,之夏她愣就是没有睁开眼睛啊。” “哎,我这个女娃儿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本来从小就体质弱,再加上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自然会比常人醒得迟些,这个按道理应该不碍事的。”岳父大人一听马上就接口了,一副“知女莫若父”的样子。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强勇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岳父大人没有听到“女婿”的及时回话,抬头一看强勇的脸色便明白了自己刚才有些“失言”了,不禁哈哈一笑道: “噢,我看我这人,岁数大了,说话就是有点反应慢啊,差点把你这个女婿这么多年的功劳全部给抹杀了。哎,不应该啊!我这个做老汉的差不多十年都一直提心吊胆的,四处寻找无着,几乎放弃了再找她的念头!谁知道:踏破铁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来找去,原来一直就在你那儿。你当然不会让我的宝贝女儿受什么委屈的哟。哎,就凭这一点,我颜某人也要说声多谢才行啊!” “快别啊,岳父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呢?这一切难道不是之夏的老公我应该做的么?只是这几年我东奔西走的,钱没搞几个,还连累了之夏,她跟着我这么多年确实一直也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的啊,岳父大人,您怎么怪我都不为过,我实在是有点惭愧惭愧啊。”强勇连忙客套着,似乎这才感觉到了岳父大人的温暖。 “哎呀,我说这都是命啊!你说你在爱慕工作这么久,哪知道我们俩还有这层关系啊?这不是命是什么?哎,昨天电话里听说我失散多年的之夏居然在你这儿,她老妈、哥哥一下子都喜疯了!都恨不得马上就要跟我一起过来呢!我一想,小胡子他们还都在厂里,我们全家人突然走空了,这样动静太大了,势必要引起他们的警觉,万一他们趁机作乱,我们晓都不晓得的,到时候爱慕可能就是说垮不就垮了啊?!所以就只安排我一个人来。只要他哥哥还待在公司,一般人就会以为我还在公司的,也说不到我真就在办公室的床上休息呢。你呀,下次回公司,也不要突然改口,以前怎么叫我就怎么叫,事情该怎么做就还怎么做,总之,一切还是照旧,免得引起小胡子的注意。我们可以暗中来往,不一定要通过电话才行的,因为打电话也很容易被监听的。一直以来,我总怀疑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在我们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什么的,或者直接监听了我的手机的,要不然之夏这么多年怎么一个电话都不敢打回来?啊哟,还差点忘记一件事,等下进去了,无论如何要坚强点,一定要没事人一样,不能把自己的担忧啊顾虑啊都写在脸上,之夏这个时候靠的就是我们的支持!我们的情绪分分钟能够感染到她。”颜董事长似乎一肚子话早堵在嘴边,这会儿想起了,就哗地一下象开了闸的水库汹涌而出。言语中透着一个老人的精明达练,也饱含着说不清的无助和无奈。 遇到这样的能够通盘打算的“家长”,强勇没有别的需要考虑,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自始至终没有一句不同的意见似地,只晓得一个劲地点着头。 “我们可以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这会儿应该肯定差不多要打开了?”颜董事长停了一会儿,看到电动门徐徐地开了,就收敛了刚才的表情,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强勇认真地交待道。 强勇一看:哟,没错啊,刚才还排到门口的家属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当然,这些一直在坚守着的家属们肯定是都进重症监护室去了。于是强勇也嘿嘿一笑,拎着饭盒大步流星地跟着岳父大人一起向重症室走去。 一到重症室门口,早守在那的一个白大褂马上就笑着马上一指地上的拖鞋。 强勇明白这是为了保持安静并要自己换里面的拖鞋才能进去的,于是点点头弯下腰一脱鞋子,顺手就换上重症室的拖鞋。 跟在后面的颜董事长刚想跟着进门的时候,却被一白大褂马上挥手拦住了他的去向,并目无表情地轻声地但很坚定地说道: “你是看哪个病人的?为保证重症监护室的环境,我们医院有规定:一个病人只允许一个家属进去的哟,你跟刚才那位是一家人?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了,人多了怕影响监护室里的空气,这样也会影响其他的病人的,希望您们能够理解。” 强勇一听,有点不忍地看着颜董事长。 颜董事长虽然有点失望,但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轻轻一笑道: “强勇,你莫管我,你赶快进去!之夏这个时候肯定饿坏了。” 强勇这才一咬牙转身疾步往里面走去。 强勇边走边搜索着看老婆在哪。 啊哟,在外面根本就想不到啊,这重症监护室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大! 只见一排一排地躺着这么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人分成左右两边的总共不下四、五十人。有的还闭着眼,有的已经在翻身,有的开始在兴致勃勃地吃着东西。 显然,不是同一时间做完手术的,也或者各人恢复情况不同,现场的状态千差万别。 突然强勇的眼前一亮,在中间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躺着不动的那个面无表情的人不就是自己的老婆颜之夏吗? 强勇兴奋地靠过去。 颜之夏一看自己的老公来了,略带歉意地笑笑,扭了扭身子,却是动弹不动。 一个白大褂赶紧走过来,笑着对强勇说道: “你老婆的身子骨底子薄弱点,恢复的比一般人可能要慢些。你可能辛苦点,每天要多弄点好吃的来补补哟。” 强勇也笑着向白大褂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饭盒,看到老婆身上到处都连着线呀管呀,整个人就象当年国民党抓到共产党一样的动了大刑的人,不由得心酸起来。 强勇蹲下来,就准备打开饭盒。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吃。”颜之夏终于发声了,但声音却是那么地有气无力。 强勇回头一看,心疼得就快要哭出来了。但一想到岳父大人的交待,就硬生生地把这快要掉下的眼泪给收了回去,硬是换回来一副笑脸轻声道: “之夏,你的手术做完了,一切就都好了。说明医生已经帮我们把病灶摘除了,现在正是身体恢复的时候了,所以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之夏,你不听我的话也得听医生的话啊,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身体早日康复,这个时候也要咬咬牙多少吃点东西啊!你老汉可是就在门口外面等你的好消息哟。” “什么?我老汉来了?这么远,他真的来了吗?老公,你不会骗我开心?四川双流机场离这儿这么远的,不可能这么快的?还有,来的就他一个人吗?他人现在在哪里嘛?他怎么不跟你一起进来啊?”颜之夏一听老汉来了,顿时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成一新”,边兴奋地追问着,边试图努力地坐起来。 看到老婆起身这么艰难的样子,强勇又是老大的不忍,忘记了回话,本能地一个箭步窜到她的枕头边,然后轻手轻脚地想来帮她一把。 “好,这样的努力多点,恢复的就会快点。不过,目前这样的状态,还是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啊。”一旁的白大褂马上笑着现场为颜之夏的举动“点赞”。 颜之夏努力了几次,终于还是心有不甘地软皮条一样地倒了下去。 强勇一看,也怕再努力就形成了“剧烈地运动”,于是呵呵一笑道: “好,这样下去,等会儿说不定就能起身了,不着急啊。哎,你居然不相信你老汉会大老远地赶过来啊?你太低估了一个父母对子女的用心了,哈哈哈。要不是门口的医生说一个病人只能由一个家属进来,他老人家早就跟我一起进来了。没错,你老汉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我一早刚来监护室门口排队他就来我后面了!我也问了他怎么一个人来?他说,主要是怕引起厂里小胡子的警觉,你老妈你哥哥早就吵着要一起来了呢!” 颜之夏认真地听着,好像是在享受着亲人们的关爱一样,但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了,颜之夏似乎也不想再去控制它了,任凭它纵横交错、尽情流淌。 “之夏,怎么样?没事?老汉我来看你来了。我的娃儿,让你受苦了,一身的线管插满了,你怎么还哭上了啊?”强勇正说在兴头上,没想到略一停顿,就被人抢走了“风头”。不用说,听声音就知道是岳父大人进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一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岳父大人颜董事长颜青真! 颜青真一路小跑地赶到女儿的床头,闻讯忙向说话的白大褂双手合一,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然后面朝着同样激动不已的女儿颜之夏嗫嚅着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个白大褂跟着走过来,等老人说完就轻声地笑着说: “啊哟,我是看到这个老人家一直在门口站着不走,这么大年纪了不忍心,才破例违反规定开门让他进来的哟。你们也得配合我一下快点看完就走哟。” 大家一听都不住地点着头。 颜之夏一看真是自己的老汉来了,多少年没见的,原来一头的乌发现在全部变成了银灰色,原本根本起不了身的,这会儿却突然神奇般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久违的老汉的肩膀,失声地痛哭起来。 而颜青真显然也是被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点燃”了,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医院而且是一级重症监护室,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和身份,也完全忘记了“失而复得”的女儿刚从手术台上推出来现在还满身挂着线啊管的,旁若无人地尽情地相拥,任凭自己的老泪纵横水止于不顾。 多么催人泪下的场面啊! 站在一旁的强勇随之“心潮澎湃”,恨不得也挤进去分享一下这奇迹般的熊抱。 “啊哟,这一对父女的关系太好了!都说女儿就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老古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啊,就是小棉袄见到父母要撒娇的样子呢。”白大褂看着此情此景也眼红了,怏怏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无比艳羡之情。 但这一动人的场景,又是她白大褂这么个外人一时间怎么能够理解和释怀的呢?! 颜青真毕竟是老江湖,“情不自禁”的十几分钟后就开始“醒悟”了过来。他微笑着轻轻地分开着女儿的身体平放在床上,慈祥地端详着这个多少年梦牵魂寄的女儿。 而“消失”十多年的“父爱”突然就这样神奇地“回归”了!颜之夏也一脸不敢相信地一往情深地望着白发苍苍的老汉。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多少话要说,多少心要交,但似乎现在都还不知如何说起,似乎也不是时候,毕竟颜之夏手术刚下来没多久,需要静养啊。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这对久别奇迹般重逢的父女而言,一个温馨的眼神好像就已经足够了! (一百七十五) 第二天,颜青真又随着强勇一同来到监护室来送加了瘦肉皮蛋的营养稀饭。 见女儿开始有滋有味地吃着稀饭,颜青真眼巴巴地看着很是享受。 强勇也感觉老婆的胃口开始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应该是她身体在恢复的一个向好的迹象。 颜之夏仿佛知道大家的心思,所以卖力地吃着,直到吃到快到一半的时候,才“心满意足”地笑着放下了饭盒。 “之夏啊,老汉昨天看你刚出来那样子什么也没好问,今天的情况看起来好多了。哎呀,老天有眼啊!让我这个土埋半截的老人在有生之年还能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来(双手合十脸朝上,似是在敬神明)。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生活在哪啊?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啊?这么大的事也不打个电话跟我和你妈这些做大人的商量一下?哈哈哈。”颜青真挨着女儿床边找个椅子坐下,笑着半开玩笑地问。 “老汉,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那么揪着不放,就是怪你娃儿我不懂事了?还是后悔娃儿我不该嫁给了强勇啊?”颜之夏知道老汉说的都是玩话,也笑着开起玩笑来。 “嗯,傻女娃啊,要真是这样,老汉我也不会大老远的从四川赶过来的。我知道,我的娃儿一向乖巧的很,这中间肯定是遇到了许多麻烦和离奇的事才会变成这样子的,也怪老汉下不了决心。哎,你知道的,都是那帮小胡子们给闹的,整天阴魂不散的!不过,我在这里说说,也没有什么外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啊,人嫁都已经嫁了,还能悔婚不成啊?哈哈哈,老天眼真是有眼啊,居然先把个强勇送到我的身边来了,要不然就算是找,中国这么大,我一个老汉要找到你又从哪里下手呢?!现在好了,什么都梦想成真的了。对了,你们俩结婚这么多年是不是早就有了外甥了哟?也不晓得带来给我这个做外公的看下?还有啊,亲家和亲家母身体还好?”颜董事长急于想想知道离开自己这么多年的女儿在外的真实情况,不过客套的话也少不了的。 “老汉,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说说也无妨的。哎呀,反正都是好久的事了,记不得具体是哪天的啊,反正就是那一次,我记得很清楚的,我不是被小胡子他们逼得离家出走了么?其实我也没走多远,就在绵阳搞婚庆公司,还坚持了一年呢,结果最终还是被小胡子的人找到后给赶走了。你不晓得他们搞的有几嚣张哟?他们拿着刀子摆在我面前直接威胁我说:以后再也不准踏进四川半步,电话也不准打!不要抱任何侥幸心里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要是不信就等着给你的老汉老娘收尸! 我曾经试着借别人电话偷偷地向家里拔的过,结果还真的被他们的人拦截了,他们一唬三彪的盘问我,得知是我时马上就恶狠狠地警告我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所以以后再怎么样,我也敢再往家里打电话了,我是怕这些人真的对老汉老娘你们俩不利啊。其实我流落到深圳打工完全是为了混口饭吃,我是在天明家具厂的生产线上认识他的(笑着面朝强勇),他一直待我不错。老汉,我们是早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你的外甥女已经小学快毕业了。这次你要是有时间的话,等我出院了,就带你到滨江去,让你这个做外公的好好看看你的外甥女,看看你的亲家母我的婆婆。”颜之夏吃了点稀饭,有了力气,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话,自己也很吃惊,说完了,歇下来的时候,竟有点气喘。毕竟手术刚做完没多久啊。 颜青真忙心疼地轻拂着娃儿的肩头,笑着嗔怪道: “哟,这么大的娃儿啊,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和你老娘每次想到你个人流浪在外的,心就象刀割一样痛啊!幸好苍天有眼啊,这个艰难困苦的情况下还是让我们一家人有机会重逢啊!说起来,也是天意啊,硬是提前把强勇这个女婿送到我这个老丈人身边啊,只是我这个老家伙一时没搞清楚老天的好意而已。现在算是什么都搞清楚了,天光了,我真的也想早点看到我外甥女啊,还有亲家母。咦,怎么不提亲家呢?哎,话说回来,这一次可能时间还是不凑巧啊。因为明天我就要回四川了,家里哪丢不下啊?说白了,主要还是担心小胡子一帮人生疑不是?” “老汉,还是这样子的啊?反正我们一家人已经联系上了,你的处境我也大概知道,一切应该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老汉你哪天方便哪天就来滨江看下。我也是想死老娘和哥哥了。我们一家这样子藏头露尾的不止十年了?老娘她还好吗?我想吃她煮的酸辣粉哟!小时候吃惯了嘴,那味道想起来就要流口水的哟。老汉,说来也怪啊,我们就这么说着说着我的胃口居然就来了,哈哈哈。老汉,你刚才说的亲家的事,哎呀,也是不幸啊,我老公(瞄一眼强勇)他的老汉听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到底在不在人世至今还是个谜呢,真是跟咱们家这样的好有一比啊。”颜之夏听老汉这么一说,不免有些失望,但歇了口气后,多少个日子心里念念叨叨却不敢轻易示人的话题终于“喷薄而出”了。 强勇一直就在一旁,难得老婆这么开心,忙将尚有余温的稀饭递给她,希望她能再吃几口。但一提起自己的老爸,这可是一块心病啊!所以低着头无以言对。 颜之夏微笑着用手轻轻推开强勇递过来的稀饭,然后摇摇手,示意着不要。 而颜青真听到这些后,也是好一顿沉默。 看来,每家都有一部难念的经啊! 其实最为世故的他这样的姿态,完全是出于不想触碰强勇的“伤疤”而已。 第二天一早,颜董事长按计划行程便“身不由己”地离开了武汉,向四川成都赶去。 而被寄予“厚望”的“女婿”强勇当然还得“责无旁贷”地留在老婆颜之夏的身边。 由于手术及时,加上强勇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到一个月,颜之夏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考虑到成都爱慕公司的实际工作需要,强勇匆匆地给老婆办理了出院手续,并在征得医生同意情况下,拟将她的后期的化疗和放疗医治转移到本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去。因为这样,老妈叶芬就可以在家兼顾着她和女儿强劲的早晚上学了。 对于老公这种无奈的选择,颜之夏当然十分理解,但院方却有点不乐意了,毕竟这后期的治疗费用也是可观的,所以出院手续办的结结赖赖。 强勇通过原来自己塞了红包的主治医师一打听,原来院方正是为舍不得他们接下来几万块钱的化疗放疗生意才设置的“拖延术”。如果短期内破解这“拖延术”,家属只有“编造”出家里的一大堆“实际困难”,包括没有钱和家里还有其他人在住院等等。 强勇觉得很气愤,院方居然把自己老婆的后期医治当生意来做,根本不体谅病人及其家属的实际情况和难处。所以强勇为了赶在院方启动化疗程序之前落实出院的事,也故意迟迟不向已经所剩无几的医疗卡上充值。 作为颜之夏的家属强勇的“按兵不动”很快就引起了负责化疗的主治医生的不满,他从系统里找到强勇的电话就劈头盖脑地数落着强勇对生命的不重视,并声称如果错过了现在这个黄金化疗期,病情肯定要恶化的,到时候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等等。 强勇耐心地接受完“教育”后,故意用“哭丧”的声音诉说着是因为家里实在太困难了,一来无人来照顾病人,二则手术已经将仅有的一点钱都用得差不多了。等等等等。 强勇“声色厉下”,“表演”得很是“自然”,丝毫让对方听不出半点破绽来。 听说作为病人家属的强勇真的这么为难,负责化疗的主治医生在无可奈何之际终于发了“善心”,略作犹豫就打电话向上级领导“汇报”了这一情况,在征得上级领导同意后才口头替强勇进行了出院的最后申请。 强勇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同时也很感慨:医院也是一个复杂的小社会啊。不过要想少花钱不被宰,从内部人“下手”,还没有攻不破的“堡垒”的啊。 就这样没有半天的工夫,强勇就“高兴”地办理完了老婆的各种出院手续。 临走前,这位主治医生还亲自送强勇俩公婆出医院的大门,并再三交待:病人回家半年内不要做任何体力事、也不能受什么刺激等等,以免影响肺部功能的恢复。 事到这个份上,强勇和颜之夏也只好一路地“千恩万谢”而去。 就这样,强勇顾不得疲劳,开始带着孱弱的老婆颜之夏一路“马不停蹄”往回赶了。 一回到滨江,强勇老远就见老妈叶芬和女儿强劲等在小区附近“夹道欢迎”呢。 “手术还成功?”叶芬看着媳妇虚脱得不行,急忙上前边扶边问了一句。 “手术当然成功了,那还用说?要不然医生怎么肯放我们回来的啊?你莫看之夏有点虚弱的样子,那只不过是手术才做的嘛!回来好好休养一下就应该可以恢复了。不过医生反复交待我们说病人回家半年内不要做任何体力事、也不能受什么刺激等等,以免影响肺部功能的恢复。”强勇虽然精疲力竭,仍装出一副轻松无比的样子。 “哎!真蹊跷,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就得了肺癌了?咱们家也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啊?!不过,之夏手术成功就好,你们俩现在也总算平安回来了,之夏,你放心,我这个做娘的这段时间大不了就不去打麻将了,这么大的手术你是得好好在家调养一下了。家里什么事,包括接送孙女的事都我包了。”叶芬跟着走边摇着头叹气边表态。 “回来调养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武汉大医院的住着多贵啊?空气又不新鲜,再说我还要回爱慕公司上班呢。不过,这病后期还需要继续治疗呢!我是跟医生好说歹说才算同意把接下来的化疗和放疗就安排在我们滨江的市一医院进行呢,三个疗程估计两个月的时间?这次啊,还真多亏了之夏的老爸,要不然我的钱都不够做手术呢。”强勇夸张地接话,实际上也就想势把自己的“下一步”的计划和盘托出,同时也“拱出”了这次手术的关键人物--岳父大小颜董事长颜青真。 “啊?真的啊?亲家还帮你垫了手术的钱?!哎呀,真是老天有眼啊!该应我们强家要逃过此劫啊!哎,这个亲家出现的真是时候啊!还没来我们家,就帮我叶芬一个大忙,真是老天有眼啊!咦,勇儿,你也不知道带你老丈人一起到滨江来走一头啊?!他可是你的贵人啊!还是公司的老板,你怎么就放过了呢?!”老妈叶芬听了儿子强勇的话,对未见面的亲家感慨不已,临了还责怪强勇不懂事来。 “老妈,人家家里情况特殊你不知道啊?之夏以前不是说过了吗?他得赶回去啊,公司里里外外一堆的事等着他呢!这其中的事回家有空我慢慢跟你说。好了好了,总算到家了,之夏小心点,妈你别着急那此些事啊,回头有空了我跟再你慢慢说啊。”强勇一看到了家门口了,边扶着老婆,边掏出钥匙开门,还故作神秘地向老妈扮个鬼脸。 “好了好了,我有外公了!我有外公了!”一旁的强劲一听,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傻瓜,你不只是有外公,还有外婆,还有舅舅呢!”颜之夏跟在后面,看到女儿欢蹦乱跳的样子,笑着补了一句嘴。 这下小强劲算是“火上浇油”了,高兴地嚷个不停,跳得出更厉害了。直到强勇有点看不过眼了,才轻声地“唬”住了她。 强勇当然开心了,只是不想打搅左邻右舍而已。所以一走进屋,就巴达巴达把自己正准备延长假期给颜董事长打电话结果被之夏听出电话那头居然是她老爸的离奇的事象讲故事一样一口气说了出来,临了还特别强调之夏之前所言一点不假等等。 叶芬听完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目光呆呆地滞留在媳妇颜之夏的身上。这个一直没有娘家的媳妇,之前自己只当她说说而已,没想到原来她的底牌竟是这样的大张啊?! 颜之夏始终微笑着,一言不发,临了可能是又想起了表面上风光实际上被人盯死的老汉老母来了,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之夏,你的身体情况已经检查得很清楚了,不要着急啊,着急会影响身体恢复的哟,我想你们一家人全部团聚也是迟早的事,这比起以前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强的太多了吗?而且,你老汉冒出来真是时候呀!算是上天安排他过来的嘛,这说明什么问题呢?说明我们强家还是能够得到上天的眷顾的嘛!没什么可怪的哟,要怪就怪你老公我没本事,连区区的十万块都拿不出来,差点就耽误了你的治疗啊!”强勇边安慰老婆边不住地自责着摇摇头。 “之夏,咱们好歹都是一家人的嘛。那儿是你的家,这儿不也一样是你的家吗?既然有这样的特殊情况,我之前对你的种种肯定都是天大的误会啊!婆婆有点对不住你这个媳妇哟。现在什么都清楚了,我们也想开了,没有必要急着走这门亲戚的,省得给亲家亲家母添乱。哎,说起来这个社会还真的有点复杂啊。不过,接下来配合你的后期治疗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没有问题的,不就陪着之夏你打打吊瓶回来照看下孙女儿的学习吗?特别是每天晚上督促放学回来的孙女做做作业,再做点饭,我会的,不就少打点麻将吗?哈哈哈。”叶芬也怕媳妇太过思念父母而觉得在此有“倍感冷落”的情绪,忙接过儿子强勇的话,表示了自己作为长辈的态度。 “老妈,这个也只能这样来辛苦你了,换了别人我还不放心呢。既然这样,我明天就可以放心动身去四川成都了,公司那边天天电话不断地催,再不去也说不过去啊。”强勇到了这个时候,才将自己早就拟定的最后一个计划说了出来。 “真相”水落石出,一家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第79章 厂商较量 (一百七十六) 第二天一早,强勇就按计划踏上了回归成都爱慕公司的行程。 一回到爱慕公司,强勇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似乎跟最近时间连续发生的事情无关,甚至跟自己已经被“暗中”确认为这家公司的“女婿”也没有关系。 强勇当然也记得董事长分别前再三交待自己回公司的事,所以就“不动声色”一如继往地扮演着只是董事长助理角色的角色。 强勇觉得自己离开爱慕公司才一个月而已,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经显得有些陌生了。 厂房还是这些厂房,员工还是那些员工,只是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节奏感。 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小胡子们的暗中作怪呢,还是市场行情使然? 按说作为爱慕公司的核心竞争力---管理制度已经被自己植入了深圳先进做法的“芯片”而算是基本上理顺了,爱慕公司的发展步伐应该是大踏步向前的啊?!而眼前的这些作派,与自己的想象实在是相去甚远啊!现在的爱慕公司非但没有显示出它的勃勃生机,反倒就像一个人生了病一样毫无斗志甚至生机。 这样下去,爱慕公司会很危险的。 作为董事长助理的强勇,及时将这一重大“发现”报告给了颜董事长。而身有同感但力不从心的董事长也只好“顺水推舟”,当即委托强勇去查个“水落石出”。 强勇决定“顺藤摸瓜”,从生产到营销一个个部门核查,追根溯源。 不查不知道,原来爱慕公司的“病态”根源还真就在市场营销方面:生产能力低下是因为生产订单小而散,没办法形成大批量生产,从而就没有生产效益!而生产订单小而散,是市场行情的真实情况,好像也怪不了谁?怪市场本身么?! 强勇通过仔细查看成品仓库的库存报表发现了一直被公司上下所忽略的但是足以拖垮公司甚至是致命的软肋问题,那就是每个月一次看似“无懈可击”的营销计划。 爱慕公司跟其他的家具厂商一样,是通过自己加盟的经销商铺货销售来赢得市场的,而营销计划就成了一条下关生产、上系经销的重要的产品“生命通道”。 为了检验自己核查“成果”,强勇试图跟营销部的相关人员进行了沟通。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们对一直以来貌似在顾及所有经销商利益的做法造成一方面生产订单品种多于牛毛、但单量却少之又少从而导致生产单位的效率低下的情况“浑然不知”,而对因此造成的成品仓库堆积如山的货品积压大量的资金却“习以为常”了。 也就是说,作为爱慕公司的龙头核心部门,一直是在“错误”的路线上行走还不“知”“错”。这样下去,爱慕公司越往下走不是越“步履唯艰”了吗?! 当强勇把这样的问题和自己全面客观分析后的结论抛给颜董事长和“颜司机”颜强的时候,“疑惑”了好一阵的他们俩很快就先后“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了。 这其中的道理是这样的:我们不妨想象一下,假设爱慕公司有三百种产品,每种产品又有四五种颜色配套,如果每款产品都生产哪怕只有几套的话,也就至少不小心生产了两三千套产品。而这些产品虽然全部涵盖了所有的市场需求,但大多数是销量不大的,所以营销计划的订单量也跟着“机械”地小起来,这样做看来也是在最大程度地减轻成品仓库的库存压力,甚至也是在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所有经销商的利益,但是这样的运作,有没有考虑过生产的效率可能那些?也许管理营销计划的人会“理直气壮”地说:市场就是这样的啊!生产效率想提高,只有加大库存,也就是加大资金的投入了。 管理市场营销计划的人员所说、所做似乎已经是“极致”和“最佳”了。但经过强勇的一番仔细研究后,就发现了他们的这种做法只不过“机械”地规避市场风险而致生产与销售“各断一臂”。因为即使这样,也面临两种不可调和的后果:一是整个生产周期拉得很长,所有产品生产完一遍后,周期最快也需要45天;二是经常面临着畅销的产品“供不应求”甚至短时间断货的尴尬局面。 强勇的研究结果表明:公司几乎80的产品销售集中在20的产品品种上。反过来头来说,公司经常是用20的产能去面对着市场80的产品需求。 这就是为什么一方面爱慕生产线生产效率低下而另一方面市场还经常缺货导致经销商经常“怨声载道”的原因。 问题的根源算是找出来了,但接下来怎么解决才是最为关键的。 强勇毕竟是读过大学的,又有许多管理经验,很快就想到了反“二八定律”的做法。 现在不是“公司几乎80的产品销售集中在20的产品品种上”吗?如果调整为只生产这20的产品会有什么结果呢?结果会有两种:一是生产系统的效率效益会双双大幅度提升,原来45天的生产周期可能一下子缩减至30天甚至25天,产能上来了,以计件为主的员工工资自然“水涨船高”。同时材料仓库、成品库存等等的资金压力也会相应大幅度降低;二是有分布在80的产品上却仅占20的销售量的产品会无法正常供给市场。相当一部分的靠“大而全”“死撑”市场的经销商会强烈地不满,甚至可能会中止与爱慕公司的多年合作! 两“害”相较取其“轻”! 所以,宁可只生产占销售量80的那一小部分产品,也就是目前的20产品品种,也不可生产销售量只占20的那一大部分产品,也就是目前的80产品品种。 强勇的这些观点一经抛出,在爱慕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大会上立即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甚至很快就波及到经销商的头上。因为这对于利益攸关的他们而言,这就是在某种意义上断了他们的财路啊! 一向从善如流的颜董事长对女婿强勇的“研究成果”当然是“乐见其成”,而“颜司机”颜强虽然认可这观点,但对实际操作却有点不以为然。他俩的不完全相同的立场和态度,实际上在公司内部正好不自觉了形成了以生产系统为支持派和以营销系统为反对派的两相呼应。 一时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却任何一方也不能马上说服了另一方。 作为爱慕公司的决策人,有着几十年市场营销经验的颜董事长也不想光顾着自己的感觉行事或者说关键时候的可能失之偏颇的决策而误导了爱慕公司的营销方向,考虑再三后他最终选择了一条中间路线:中层干部集中开研讨会。这是颜董事长多年来每每遇到自己拿不准的决策时亮出的“杀手锏”,说白了就是一种“妥协”“平衡”的保险做法。 其实颜董事长很清楚:与爱慕公司长期合作的经销商利益不能“忽视”,否则爱慕公司的产品就没有人来推广了;而自己员工的切身利益也需要“兼顾”啊!而由中层以上管理人员来集体决定这一可能会“得罪”人的事,恐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所以,颜董事长专门挑了一个不太忙的星期天下午,让颜司机提前通知全体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一起到公司大会议室集中开会研讨。 会议一开始就直奔主题,支持强勇的做法的“正”方和反对强勇做法的“反”方均有备而来,大家各抒己见、互不相让,场面十分火爆! 市场营销部的人员率先跳出来大唱反调,他们的观点概括起来就是: “强助理的方法纯粹是‘纸上谈兵’,照搬了国际管理营销策略上流行的二八定律,这种看似照顾公司生产线员工利益的举措,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不同程度地损害了所有 经销商的利益;而执市场牛耳的经销商的需求才是检验我们市场营销计划合法与否的唯一尺码!试想,经销商们都没有利益了,还会在市场上推销我们爱慕公司的产品吗?还人跟我们爱慕公司继续合作吗?如果这样下去,不要说我们的市场营销计划是否科学合理,只怕到头来,我们爱慕公司对于有众多选择的经销商而言是不是能够继续存在都将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啊!” 反对者的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让旁坐的颜董事长不住地点头称道。 而生产线的代表们也不甘示弱,马上还以颜色,他们的“大局观”似乎更强: “其实,市场营销部的观点是存在以偏概全的现象,极易误导大家的想法。没错,经销商是我们爱慕公司的以食父母,没有他们我们就无法生存。但是我们营销部的人员却有打着为经销商着想的旗号做着与经销商利益不完全一致或不切实际的事情的嫌疑。试问,经销商是指谁?作为我们有着上百家经销商的爱慕公司而言,应该是指做我们爱慕公司产品专卖的客户们,不能说是全部,至少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那么再问:经销商的利益是什么?也可能不会是全部,但至少是他们的最大利益。因为谁也保证不了会是全部利益的。而这其中也要顾及我们爱慕公司自己的利益,当然包括生产一线员工的利益。只有最大限度地兼顾这两者之间的利益,那么经销商与我们爱慕公司的合作才是共赢的,经销商与我们爱慕公司的合作才会持久。” 此言一出,较之经营部同仁观点似是更胜一筹!强勇不觉暗自为之击节叫好! (一百七十七) 一个回合下来,生产线的发言观点“后发制人”,似是占住了上风;但营销部的那边显然并不希望看到这种“后来居上”的局面,他们的代表不等颜董事长开口,就急急地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就有人跳出来“别出心裁”地推介一下目前爱慕公司产品月销售量最大的经销商--乐山专卖店的老板黄金发。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对于维持产供销的现状也是“志在必得”啊1 只见营销部一位片区经理当众打开自己手机的免提,同时也对准了已经打开的会议室的麦克风,手机里马上传出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黄金发,是乐山专卖店的爱慕公司经销商。借这个机会,感谢颜董事长和全体爱慕公司的员工,给我们乐山专卖店的大力支持!早几天就听说贵公司的董事长助理强勇先生准备推出二八理论的市场营销计划方案。作为经销商,我们每天面临的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挑剔的消费者。他们不可能是抱团的群体,更多的情况下是孤立的个体,而他们的任何需求都是我们得以生存的基础,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如果按照强助理的做法,势必会放弃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的需求产品而不生产,那么,消费者的选择也就相应少了起来。我们搞市场的都知道,消费者都有一种‘顺便’的消费习惯,如果在一家店看到他所中意的产品,其他的产品如果也有,尽管不是特别满意,也可能顺带一起购买;反过来,如果一家店只有一件中意的产品,而其他什么也没有,那么他们要购买其他的产品就得跑到别的店里去,这样就太麻烦了。所以许多消费者就有可能因此放弃了原本自己选择的这一件中意产品,甚至放弃了全部的选择。他们想到别的店去看看,或者那儿什么都有呢。于是,我们店的生意就这样没有了。所以,我的个人意见,应该差不多也是大多数同行们的共同心声,还是维持爱慕公司小而全的市场营销计划模式,毕竟市场的需求就是这样的。” 黄金发说完,便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作为爱慕公司多年来合作最为成功的经销商,黄金发的话一向份量十足。这次也不例外,他一言既出,犹如重磅炸弹,一下子炸得原来还“慷慨陈词”的生产线的员工们集体哑火没了声音,而市场营销部的人员则无不面露得意的笑容。 眼看以生产系统为主的“支持派”又要落了下风了,颜董事长心里的天平也极不情愿地一点点向营销系统的“反对派”“倾斜”。 “不如现场来个投票。”一直默不作声、持观望态度的小胡子突然“心血来潮”。 颜董事长本来也觉得事到如今,这倒不失为了一种谁都不用负责任的办法。嗨,如今从来跟自己“水火不容”的小胡子也开了口,自己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一清嗓子。 会议室马上安静了下来。 “既然对强助理的做法支持和反对的意见都各有道理,按咱们中国人的老规矩,少数服从多数,投票。每个人把自己的意见写在纸条上,直接交到主席台上,我们现场统计意见,现场拿结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我看大家应该都没有话说?”颜董事长看着台下的众人,做出了一种不偏不倚的姿态。 会议室里马上就开始忙乎了起来。 有人在撕纸,有人在借笔,有人手脚快的一会儿功夫就将自己的纸条递到了主席台,有人还在探头探脑地打听着别人的意见来参考。。。。。。 颜董事长知道小胡子的意见对于会议室的相当一部分人而言显得“至关重要”,而那些打听的人多半是不想自己“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出门后有人找自己麻烦而已。那些探头探脑的其实都是一些不想得罪小胡子却笨得可以的人群,真正的“聪明人”只需要看小胡子的言行就基本上猜得出他的“葫芦里倒底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一边倒地支持强勇的做法。 大约十几分钟后,现场百十号人已经全部将代表自己意见的纸条递了上来。 颜董事长用眼角一挑强勇,强勇就心领神会地站了出来,伸手去拿厚厚的纸条。 “小胡子,你上来唱票。‘颜司机’,你在旁边监票,强勇来记票。大家在下面都可以一起来做个见证,一会儿工夫结果就出来了。我呐,肯定也是说到做到的。我说了爱慕公司既然是大家的公司,只要我们爱慕公司的大多数管理人员选择哪一种方式,我也一样是无条件地服从啊。”颜董事长边点名,边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 小胡子“兴高采烈”地冲上主席台,抓起一堆的纸条就大声地宣读出来。 强勇忙用粉笔在会议室的白板上飞快地跟着写起来;而“颜司机”则走到两人的中间,一会儿看看纸条,一会儿看看白板,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很快纸条就“唱”完了,白板上的意见也跟着写完了。 颜董事长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统计出来的结果。因为支持的得票率竟高达八成左右,而这之前辩论阶段一直持反对意见的营销计划的人员在最后阶段基本上完成了“逆袭”大相径庭!而这样的结果跟自己之前的想象竟然那样地“不谋而合”!但这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非但如此,还应该为有这样的结果“提心吊胆”呢!因为这一结果至少说明小胡子的影响力正在一步步地加深啊! 颜董事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强勇为他捏着一把汗。因为强勇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真的不同意的自己的想法,但又放话在先,正为是否在大众广庭之下食言而犯难呢。 “颜司机”则完全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白板的统计数据发呆。 而小胡子此时却面露得意之色,并将目光死死地锁定颜董事长,大有逼他马上宣布“支持强勇做法”的结论不可之势。 会议室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颜董事长的最终宣告。 颜董事长见状缓缓地站了起来,摆出一副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大声公布了选择“强勇的做法”的最终结果。 但是,奇怪的是,颜董事长公布完结果,却没有一片掌声。 会议室里的持“支持”态度的人群个个表情怪异,却不难看出,他们无一例外地已将“明哲保身”的“金字招牌”挂在了头上。 由此观之,这次会议的效果用“虎头蛇尾”来概括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之前当小胡子的态度未曾显现的时候,生产系统和营销系统的激烈辩论虽然胶着,但一度使问题“愈争愈明”;而当小胡子一旦“出手”,许多人便“闻风而动”或者说是“见风使舵”了。 而这次会议的收场用“不欢而散”来形容也是恰如其分的,因为投票的结果虽然代表着大多数的意见,却似乎看不到他们真心意愿的样子,甚至连走的时候,也没有听不到为此彼此交流的声音。 颜董事长向强勇一挑眼角,自己却端坐在主席台上不动。 强勇马上就知道了颜董事长要自己留下来的意思,但又不便说出来,以免对其他的管理人员特别是小胡子和他的死党“打草惊蛇”。 颜董事长不走,“颜司机”自然就不能走了,至少不能先走,这个不用说他也清楚。所以颜董事长连个眼色都懒得递给他。 等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走得一干二净的时候,颜董事长才向强勇招招手,意思是让他坐近点,要讨论着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 强勇知道董事长肯定必有“大招”,于是马上起身向颜董事长靠过来。 “颜司机”当然不用“吩咐”,见状就自动地也靠了过来。 “颜强,你想通了没有?其实经销商跟我们生产厂商地位是平等的,他们有权力在挑我们,我们也有权力在挑他们啊,并不是说他们的利益就一定是要高高在上的。再说现实一点,只要他们的利益我们能够保证到百分之八十以上,那就算是一个很不错的经销合作关系,我想不可能有哪一家厂商会百分百满足经销商的。事实上,这么我年来,我们爱慕公司一直是在百般讨好我们这些经销商的,却总是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也可以说是永远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他们太看重消费者的任何一个购买意向了。没错,那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意味着金钱啊!而我们呢,就这样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在走。我这几天我按强勇的思路也在想这些问题,还多次查看了最近两年的库存报表。不研究不知道啊,一研究真的有些吓人一大跳啊!我们每个月可能销售不到三百套产品,库存的品种多达一千五百多种!这不是笑话吗?有些产品几个月才卖一两套,而我们再小的品种生产批量也不低于十套?我说这两年资金怎么越转越转不动呢?强勇的研究成果一下子把问题的要害给戳穿了!”颜董事长并没有“搭理”强勇,而是对着之前与自己意见相左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进行了意见交换。 “颜司机”默不作声地倾听着,不住地点着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奇怪地看着颜董事长不解地问道: “你竟然把道理想得这么透彻,那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问的好!这个问题就由强勇你来帮我回答。”颜董事长笑着一指身边的强勇道。 强勇刚想回敬一句“切,你的问题怎么会由我回答呢?马上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几分董事长的意图,于是呵呵一笑,对着“颜司机”故作神秘地说道: “我们都看到了今天不少的中层管理人员还是唯小胡子‘马首是瞻’啊!这可能就是颜董事长也就是你老汉最担心的地方,说明小胡子的势力已经‘深入人心’了。但是你知道小胡子是怎么想的吗?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最后突然跳出来要投票决定呢?因为对于他而言,维持现状倒不如搞乱一切,而扭转‘不得人心’的我的做法,在他看来,肯定会加剧公司的运作困难和混乱程度,然后就大可以‘趁混水摸鱼’了。” 强勇的一番话,让“颜司机”“茅塞顿开”,他激动地挺了挺身板站了起来,准备高声叫喊的刹那,突然意识到这样很不可取,急忙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 “啊哟!原来是这样的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强总棋高一着啊,我差点就中了小胡子的奸计了!哎,我看小胡子现在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只怕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这一招下中了我们的奸计了!回头再有什么事,他小胡子可能首先就要打自己的嘴巴才行啊!强总,这一招妙妙妙!实在是妙!” “啊哟,终于给你这个一根筋的也想通了啊?好了,小胡子已经为我们的下一步扫清了所有的‘障碍’了,强勇,你就代表公司放手去干。还有,我们爱慕公司营销部部长的位子一直空缺着,为了你以后的工作方便,明天我就宣布由你来兼任了。”颜董事长马上接过话头,算是“总结和展望”了。 第80章 勇担重担 (一百七十八)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已经经历过法院老院长意外触电身亡和法院反污局书记、副书记喝酒莫名“仙世”的强卫兵,总感觉自己“流年不利”,不仅在司法系统的官场几乎完全丧失了晋升的机会,而且连累着把自己和老婆多年的辛苦所得也差不多赔了个底朝天。 老天爷难道真的要这么一味地折磨一个人吗? 强卫兵不止一次这样地问自己,这样的恶运就没有一个尽头吗? 就在颜副院长荣升为滨江市人民法院院长的两个月多后,一个副院长的空缺赫然摆在法院甚至整个司法界众人的面前。 强卫兵并没有“对号入座”的“冲动”。他心里清楚得很,即便在法院里作为骨干“任劳任怨”地干了几年未出任何差池,甚至即便自己捏着陈副院长当年造假老院长的死因而追认为烈士的“把柄”,强卫兵仍没有因此产生任何的“非份之想”。 倒是单位同事张扬最近有点“红运当头”。因为跟自己采用同样的钓鱼手段不但没酿成事故,还顺利地晋升为最热门的科室的正科长头衔呢。这比起自己先他一步干着的这个不冷不热的副科长差的不只一星半点,而且更让张扬得意的是,经常在同事当中,被包括新晋升的颜院长在内的多有褒奖之意。 应该说,论字排辈也好,看上级领导的喜好也罢,这个刚升上来的正科级别的张扬“来势汹涌”,比起强卫兵这些老副科长,大有“后来居上”的感觉,因而也是公认的距离这个空缺了好久的副院长位置最近的人。 谁都知道,热门科室的正科长是个肥差,一般不是领导的亲信是难以“胜任”的。因为全局的福利和“灰色收入”基本上掌握在他的手里。 而张扬上任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下子就昏了头。 于是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收授一些物品,如一条普通的香烟、一些土特产什么;到后面的胆子慢慢地大起来,开始敢伸手收取有求于自己的人家递过来的名贵烟酒如茅台酒、中华软包等,最后还少不了成捆的现金。为此,他经常“明目张胆“揽活”,积极地周旋于各领导之间,甚至不惜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以增加在领导们心中的份量和印象,从而造成自己在法院的角色很重要一样,目的其实就是往自己头上撂关系找好处,尽管他自己以为聪明,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没留下什么把柄。 然而,张扬的老婆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一个拿了一分钱的东西就会“提心吊胆”地“寝食难安”的小女人。所以每每张扬得了什么好处被她知道后,免不了一顿好吵! 这也是张扬所担心害怕,那等于把自己的不干净屁股撅起来让别人看啊!这不是好处多少的问题,这是性质问题,分分钟要让自己拿掉项上乌纱的大问题! 所以张扬开始躲着自己的老婆“单干”;久而久之,就什么事也不跟她“商量”、也不委托她“保管”了。这样倒也落得一时的清净。 不过,张扬越是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他的老婆就越是产生怀疑。她甚至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的老公被抓,醒来就跟老张无端地吵个不休。 张扬知道自己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任凭自己老婆怎么“猜疑”,就是百般抵赖、死不认账,毕竟自己已经“处处小心”了,随便收个再小的好处都会“妥善”地安排在自认为最“隐蔽”的地方。 张扬的老婆一时间很难找到他的什么“把柄”和证据,所以总算有一段日子没见她给自己“翻”起什么“大浪”来。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俩人越来越漠视对方,平日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沟通了。同床共枕的夫妻关系也因此降到了冰点,不过,这反倒“相安无事”了。 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张扬千防万防,没想到最终还是自己出了“纰漏”:终于有一天没能“防住”自己的一张嘴巴,居然在家多喝了一杯导致“酒后吐真言”,把“珍藏”多年的受贿秘密给自己在酒精作用下无意识地发泄中跟着一起泄了出来。 得知“真相”张扬老婆一下子情绪失控了,跟张扬大吵大闹,把个迅速酒醒的张扬弄的天塌一样还不敢大声还嘴,掩掩遮遮地只想“息事宁人”。 张扬的态度坐实了他的“坏事”事实,而他老婆似乎并不想“惯”着他,在家里闹了一整天后,张扬也精疲力尽了。然而,他老婆却没消停,趁着天黑却夺门而出了。 张扬可能以为她出去吐口气,最多回一趟离这儿几十公里远的娘家,所以也就没太在意!直到突然警笛大作,突然有陌生电话打给自己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原来自己的老婆失控地跑到马路上了,她冲到车来人往的马路上无所顾忌横冲直撞,结果被迎面冲过来的一辆大卡车一个没刹住撞飞几十米远而一命呜呼!刚才的警笛时就是有人看到后报的警,而迅速出去的110到场处理时有人认出了在马路已经当场死亡的女人正是张扬的老婆,所以就变成了有人直接打电话给张扬了。 尽管张扬老婆很长一段时间让张扬为自己的受贿之事“提心吊胆”、“如坐针毡”,但那也是为了自己好啊!何况是相濡以沫了二十多年的少年夫妻老来伴!所以她的突然悲惨离世,给了张扬本人当头一捧!也似乎彻底地将他给打“醒”了。 之后的日子,张扬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生活在深深的自责之中。非但一改往日的习性不再向任何伸手,就连单位统一派发的什么“好处”、“福利”都一概不收。只是没有勇气走到“自首”这一步,他想挨到退休那一天!就算不是正式退休,内退也行。 单位领导们很快就让张扬“称心如意”了! 因为张扬接下来的日子里的一反常态“吓坏”了单位某些领导,他们背地里都在议论着眼前的这个老张有点“不可思议”,甚至变得很陌生,变得让他们感觉有点“深不可测”了。在官场出现这样的“异常情况”,那是谁也保不准分分钟要出事的哟!既然是自己撞在反腐违纪的“枪口”上,也有可能将某些人抖落出来。 所以一向人精一样的某些领导们为保全自己,鼓动单位内部多次“研讨”并与张扬本人达成某种“妥协”,公开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张扬的身体欠佳,给他“强行”办理了内部退休所有的手续! 可怜的张扬,在正科长的位子上还没坐热呢,曾经还是最有希望接替颜院长大位的那个“肱骨大臣”,却在自己最得意之际,“内忧外患”是非缠身,被某些人合起伙来一脚踢出了工作一辈子的人民法院,实在是有点“罪有应得”啊! 张扬的“出局”原本跟强卫兵并就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最多就象另一个倒霉版的强卫兵罢了,但却也象是一面镜子,时刻提醒着强卫兵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强卫兵暗暗发誓:但凡自己如有机会,绝对不犯张扬相同的错误! 很快,老天爷似乎就迫不及待地想检验一下强卫兵是否能够“信守誓言”似的,没过多久就挺有“耐心”地“眷顾”了一下他。 说起来,也算是前卫兵自己努力争取的结果。 (一百七十九) 话说2008年国庆节前夕,全市公检法系统大搞活动,而法院也不可幸免地被“摊派”上两个节目,说是要在市文化宫上演,届时市委相关领导要现场观看的,并最终由此评比全市文化类节目的名次来“验收各单位的文化成果”。 这可不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啊!分分钟可以“上岗上线”的哟!政府机关一向讲究政治觉悟,特别是自认为是“藏龙卧虎”的公检法系统! 一时间各政府机关、各事业单位以及民企民间组织纷纷加入了这场事关政治觉悟的“明争暗斗”,“风流人物”们也纷纷跳出来“八仙各海、各显神通”。 民企、民间组织暂且不表,就说作为地方人民政府派驻的政府机关、事业单位,他们的一把手们深深地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落了后,可不是名次先后这么简单,它系关单位集体的荣誉感、凝聚力和团队协作的综合能力问题,甚至是领导能力和党性都含在里面呢!因此纷纷“不惜重金”遍请名师高人来本单位“指点”“辅导”,以至于还没等到登台表演的时候,就已经“硝烟四起”“火药味”十足了! 但是,偌大的滨江市人民法院平时说起来也是“东邪西毒”、“南拳北腿”,只要不是上下级的关系,那是谁也不服谁的,临了这一回却没人敢承头接住这个“烫手的山竽”。 一向就有组织、指挥才干细胞的强卫兵知道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但张扬的“前车之鉴”几乎是用血的教训告诉他:一定要耐心地等待最佳时机!切忌盲目上位,否则不但达不到应有的效果,还可能招致他人的非议,甚至排挤。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金秋九月了,离正式参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作为滨江市人民法院的一把手,颜院长终于坐不住了,咱法院不能未战先怯啊!可以不得名次,至少要有人参加,要有人站出来敢“亮剑”啊!现在时间只有二十多天了,组队、选节目、排练都需要时间,再不张罗就彻底没戏了,咱司法系统的法院就得被人钉在“耻辱柱”上了!所以一想到这些,他就头大!为了保全法院的一点颜面,他不得不亲自挑头,大张旗鼓地组织各科室科级以上的干部一拔一拔地“动员”,到头来不是“不得要领”“毫无新意”就是“磨子压不出屁”来,不在同一频道上。 “请将不如激将。”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不知谁给颜院长出了这么几个“馊”主意。 已经差不多快要绝望的颜院长,竟将此话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马上安排人两头做工作:一方面大肆喧染其他单位如何如何了得、而我单位好象没有什么年轻才俊了被其他单位耻笑着等一激起“民愤”;另一方面史无前例地动用“应急基金”,专门为此设置了诱人的大奖:谁要是承头弄好了这一档子节目,意即只要登台表演入围了,奖励承头人个人3000元,其他参赛人员各奖1000元;如果入围任何提名奖项,承头人和参赛人员奖的更多!其中三等奖,承头人和参赛人分别奖4000和1500元;二等奖,分别奖承头人和参赛人员5000和2000元;一等奖,分别奖承头人和参赛人员和4000元 之所以把承头人奖金设的比任何都高,是因为这个承头人必须是能够组织队伍、安排甚至创演项目的人!而把一等奖设的那么高,是因为这个奖项是整个滨江市包括政府机关、事业单位以及民企民间组织都想得到的最高荣誉,因为整个活动只设置一等奖一名,这当然也是法院机关最想获取的但也是基本上无法获取的。 看来,为了法院单位的集体荣誉,一向“抠抠搜搜”颜院长是要“大出血”了! 当然法院出台的这样的“临时政策”,没有任何前置条件和“私心杂念”,对每一个在法院工作的人都是公平的,也都是一次难得展示自己的公平机会!“临时政策”的初衷,无非想刺激本单位的年轻人能够勇敢地站出来,为法院在全市“验收各单位的文化成果”的活动中不要太难看,甚至争个面子捞个“应得的地位”回来! 即便是这样,“临时政策”公布了好几天,仍旧是左右无人出头啊。 正当颜院长再次陷入彻底绝望准备向其他单位举手投降的时候,强卫兵冷不丁地敲开他的办公室大门,十分淡定地告诉他一句话: “颜院长,既然单位里没人愿意出头,就让我来试试。” 颜院长一看,竟是被自己“歇菜”一边多年的强副科长强卫兵!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很明显强卫兵并非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也难怪,自己父亲的意外过世这笔账一直埋在心里未找他强卫兵算呢!可眼下法院的集体荣誉高于一切啊,他强卫兵在退无可退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就凭这份勇气也是值得称道的。 颜院长对此别无他选。他还能怎么办呢?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地让他强卫兵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了。 就这样,突然出现的强卫兵副科长,毫无争议地成为法院参报承头人的唯一人选! 一直“按兵不动”的强卫兵,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节目打算,之所以这样“姗姗来迟”,只是想让法院的上下特别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一向对自己“视而不见”的颜院长“深刻”地理解自己的价值所在!换言之,如果自己轻易就站了出来,就算节目弄成功了,领导们也会有话说:哎,只是我们把机会给了你强卫兵而已;要是给了别人,恐怕不也是一样?说不定还会更成功呢?而这下,至少颜院长没有说这话的机会了。 强卫兵“得令”之后,马上全身心地投入节目编排来。 时间虽然很紧很紧,但强卫兵仍是不想照搬照抄别人演过的节目。他决定结合法院的实际情况自己来创作全新内容的节目的念头早就有了,一直在脑子里不断地自动加工中,他想按自己的思路来编排这些节目然后组织法院的小年轻们进行排练并最终参赛。 是时候出“成果”了! 强卫兵当天晚上几乎是为此加了一个通宵班,也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地把节目的基本构思搭建起来了:一个节目是大气磅礴却穿插巧妙的“红歌”“串串烧”兼伴舞、一个节目是饱含着司法哲理而又搞笑不断的文艺小品。 颜院长有言在先,除了承头之人,其他参赛人员由承头之人自由挑选。没有合适的理由,一般被挑选之人不得以各种理由拒绝。 所以第二天,强卫兵就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精心地从法院各科室挑选了几个一看就有点演戏天赋的小年轻来做“兼职演员”。 为打消被选中的小年轻们的思想顾虑,强卫兵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开始给他们“洗脑”:“这对于你们大家而言,其实就是一个给法院争脸给自己挣名气也顺便挣点钱的最佳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大家的表现了。” 年轻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比较好沟通。不像岁数大的,说了半天还是绕到自己的原点上,还大把的理由。 思想通了,接下来就是节目的教学和排练问题了。 为了保证节目的效果,强卫兵一开始就对所有的“兼职演员”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一是要全身心地投入节目,不允许迟到早退,没有特殊情况更不许请假。二是节目一直在边磨合边修改之中,群策群力,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节目内容向外泄露半点!谁要是胆敢向外泄露节目半点信息,谁就等于提前将法院的节目置身于竞争对手的耳目之中,从而让法院的节目自动丧失了比赛场上的竞争力!那谁就是整个法院的“罪人”! 当然相应地,强卫兵还临时制定了以上违规的处理的局面意见,包括罚款和上报法院进行纪律处分的处理办法报给颜院长等领导“备案”。 眼看离出演的“大限”越来越近,强卫兵也愈发地加紧地“兼职演员”的演练。 九月三十日晚上七点整,在滨江市工人文化馆,众人翘首期盼的滨江市第一届国庆文化献礼活动正式拉开了大幕。 由于节目较多,演出的先后顺序也是开幕前半小时才临时抽签定的,所以各参演单位在准备道具、化妆等环节难免有点“手忙脚乱”,但真正“粉墨登场”的时候,却是很快就进入了角色,甚至“精彩纷呈”“高潮迭起”,毕竟之前各单位参演人员都“群策群力”,并为之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观众席上不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是以参演单位的人员付出努力最好的回报。 然而令人意外的却是最后安排在最后”压轴“出场的强卫兵“领衔”的法院单位节目,它几乎将整台晚会推向高潮! 由于“红歌串串烧”节目内容新颖、文艺小品“包袱”不断、看点颇多,“兼职演员”对角色理解深刻、拿捏到位,演出时“得心应手”,效果逼真,以致于节目在演译过程中,多次被台下的掌声打断,而连一向以严肃、严格着称的市组织部长黄金发都带头站起来给予热烈鼓掌! 演出结束后,由法院送选的强卫兵执导的这两个节目也毫无悬念地以高出第二名十多分的成绩勇夺文艺类和演唱类的两项桂冠! 法院参演的节目大获成功,立即引来了市各大媒体的记者们蜂涌前来拍照和采访。 一向善于“捕风捉影”的滨江市电视台头一次把摄影机搬到了法院大楼。 “请问强卫兵先生,作为法院送选节目的总导演,这次你能够连夺两座冠军奖杯,有什么感想?”一手持话筒的记者对着镜头,问完便把话筒对准了强卫兵。 “我感觉这主要是我们法院浓厚的文化底蕴所致。当然,其他兄弟单位的节目也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强卫兵一点也不怯场,并显示出自己的“世故”“老道”来。 “听说这两个节目都是你自己亲手创作和导演的,这么完美的两个节目任何一个不容易,这是真的吗?”擅长“挖坑”的记者接着追问道。 “这么宏伟的节目光靠我一个人当然是无法完成的。我只是提出了节目的构想而已,真正把节目丰富起来的还是我们法院的同仁们。他们真的辛苦了,他们牺牲了许多宝贵的休息时间和正常与家人团聚的时间,直到上台前,他们还有人在琢磨着节目的细节呢,这让我很是感动。我感谢他们对节目的完美追求和无私奉献。”强卫兵没有贪功也没有过度地谦虚,但俨然透着一副领导的风范。 “那么这次法院送选节目获得巨大的成功,你觉得最应感谢的人是谁呢?”记者开始走起官面场的套路,抛出了算是比较“敏感”的话题。 谁知强卫兵似乎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几乎是话筒对过来就不假思索地侃侃而谈: “大海航行靠舵手!这次我们法院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首先要感谢的人当然是我们的头儿,颜院长。是他亲手无比信任地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法院年轻的一代,这是何等的魄力啊?!所以我们法院的节目和演员都是本系统里挑选的,没有请一个外援!所以,我接到任务后,跟我们院里的年轻人一样都很激动,纷纷表示一定把节目演好,不辜负领导对我们的信任!其次,当然要感谢的就是我们全体的临时兼职演员了。刚才我已经说过,他们为此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他们配得上这些荣誉。但归根到底,还是要感谢市委、市政府,是他们为我们提供了这么一次展示文化成果的平台,让全体滨江市民看到:法院的同志们不仅能够公正断案、秉公执法,而且也是一群与时俱进、内心世界丰富多彩的对新生活充满向往和激情的一代。” 。。。。。。 早就在企管学校练就面对媒体“冠冕堂皇”而“游刃有余”的强卫兵,这一次可算是逮到了展示自己强大能力的机会了。他的从容机智、滔滔不绝让人很难跟平时“沉默寡言”、“不善交际”的形象挂起钩来,而在本市媒体界一向以敢提“刁钻”、“敏感”问题着称的记者也深深地折服在现场,心悦诚服地当了他的一个陪衬。 而围坐在临时搭设的直播现场几步之遥的局里大小领导们,对强卫兵的近乎完美的答辩无不啧啧称奇,而对涉及到自己的方面的溢美之词更是非常受用。 所以当电视台的镜头向他们扫过来的时候,强卫兵清楚地看见:有人在激烈地抖动着竖起的大拇指,而有人则故意等镜头对准自己的时候,夸张地大叫一声:好! 当然,这次活动的成功,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法院的一把手颜院长了。 想想从当初市里下达活动的要求出来后好长一段时间的“焦头烂额”,一下子变成了现在“人见人爱”的“满堂喝彩”,颜院长真是有一颗坐过山车的大心脏!短短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一直饱受无人“接盘”的“煎熬”局面。如今可总算是“熬”出了头了,不免“志高气扬”起来。 而市领导的点名表扬和同行们的“交口称赞”,更是让他一下子就找不到北了。 颜院长还记得当初对现在帮自己“力挽狂澜于既倒”的强卫兵的“郑重承诺”吗? 第81章 退与不退 (一百八十) 强勇在爱慕公司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老婆颜之夏也在婆婆的陪伴下,走进市第一人民医院,开启了手术后的“放疗”程序。 尽管头一天回来,细心的颜之夏就已经发现,摆在家里以前总是让强劲在晚饭后雷打不过必弹的钢琴已经积了很厚的灰尘心里不爽。但转念一想,女儿的家庭作业又够婆婆累的,再说这化疗、放疗的也是样样离不开她啊,而自己不是也不能受大“刺激”的吗?于是就打算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颜之夏头一次看着婆婆每天扭着水桶腰从家里赶到医院买饭洗碗扶自己到上厕所、等自己打起没完没了的吊瓶又得得得地往回赶而充满着歉意。甚至觉得之前有时候与婆婆的或明或暗地较劲有些太过“幼稚”。 毕竟是一家人嘛,临了自己“受难”的时候,还不是靠一家人在相互扶持着? 而婆婆除了在这里看护着自己,其实回去的事情想起来也不少。因为强劲要放学了,家里不可能没人啊,还得给她做饭啊,督促她学习啊,甚至睡觉啊。 “化疗”其实很“简单”,就是医生每天配不同药水让颜之夏每天打不同的吊瓶,而且一打就是十多个小时,中途不间断。 对于体质较差的颜之夏而言,没两天就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婆婆叶芬看到媳妇痛苦的样子,马上就着急上火地找来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通过“望”“闻”“问”“切”迅速查实了根源还是在颜之夏的体质本身,于是通知护士站调整了药疗的配方,这样颜之夏才慢慢地舒展了开来。 随着化疗的日益推进,颜之夏的情况明显好转了不少。 她试着开始自己起来上厕所、端碗吃饭。因为这样做,也是一种积极恢复的办法,并且还能减轻婆婆的负担。 为了及时观察老婆的病情,强勇让她把每次在医院治疗的清单拍给他看下。 当然这些只是为了求个安心而已,在有一天无意中与大舅哥颜强谈论她妹妹病情的时候,大舅哥一句话让一直庆幸老婆的癌细胞没有扩散的强勇懵圈了: “按说肺癌很难治好的,我遇到的人十有八九都挂了。我不是在这里咒自己的亲妹子啊,我怀疑我可怜的妹子从头到尾就没有患肺癌。要不然,一路治疗过来一点癌细胞的影子都没有了,这是医学上不可能做到了。再说,你家我家都没有患癌的过往病史,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个误判呢?!” 大舅哥的话,让强勇陷入了深深的深思。自己这一路来治病所花的开销以及老婆经历的各种心理压力和精神折磨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这个已经让强勇一家人伤透脑筋且几乎耗尽全家的物力、财力和精力的大难之劫,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然后涉及的医院一个挨一个并没有认真地复查,而只是在把老婆的所谓病情当做一门生意来做?! 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也太荒唐了! “太欺负了!居然有这样的事!”强勇愣了半天,终于开了口,怒气冲冲。 “强勇,你别太激动,我只是在猜想这个道理。你知道我不是医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知识,只是同周边的类似情况一比较,有点奇怪而已。我也认识几个在华西上班的医生,不如过几天我们带着之夏的这些治疗信息让他们瞧上一瞧?”颜强看妹夫动怒了,马上泼点冷水降降火,同时也给出了下一步的方案。 “真的啊?那敢情好!你说我上火不?一家人的经济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如果真的是误诊,那就是医疗事故了,我肯定要跟这些治疗过的医院打官司的!大舅哥,既然你手上有这样的资源,事不宜迟,就赶紧约一下,想着之夏所受的痛苦,我一天也等不了。”强勇听大舅哥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但是态度是要明确的:先找专业人士看看!在这个问题上,咱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 “那行,我马上就找找医生的电话。”颜强边说边拿出翻盖手机,在保存的电话簿里认真地查起来。 强勇也热烈地凑过来,生怕大舅哥找漏了通信录上的名单。 “我记得之前我老汉看病的时候,就是去的华西,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几个医生。好像有个姓苟的医生,比较厉害,据说是号称华西第一刀的,什么难度的手术都会做,当然是指做的成功的那种。对对对,找到了,就是这个苟中华医生。”颜强一边复述过往史,一边不停地在手机上翻动手机页面,突然眼睛一亮,惊喜叫道。 “好好好,这个电话我来打,之夏的病情和治疗过程我都比较清楚。”强勇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就要拨号码。 “哎,这样不行哟。苟医生平时忙的很,一般陌生的电话他肯定不会接的。还是我打,我之前已经跟他通过电话了。这样,我先打通,跟苟医生说明情况后,你再用我的手机来跟他对话,该问的该说的你看着办。”颜强一把按住强勇的手,他的一番话却是不容质疑的。 颜强说完,便开始拨打苟医生的电话。 趁着对方还没有接电话,强勇赶紧把他的电话号码记了下来,保存在自己的手机上。 然而,颜强的手机响了半天,并不见苟医生接电话。 颜强和强勇在办公楼下有点异常的举动引起了颜青真董事长的注意。因为隔的有点远,他并没有听清俩人的对话,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俩在忙乎啥,于是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步一步地向他们俩靠过来。 正面对着办公楼的强勇,率先发现了颜董事长的行踪。 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笑着迎了过去。 颜强也跟着走过来。 没等颜董事长开口问话,强勇便巴达巴达地把刚才与颜强的对话内容一一重复了一次,中途当然少不了掺杂一些个人的情绪。 “啊?真的这等事?!怎么没早发现呢!害的之夏白白地受这么多苦!这个事一定弄清楚,如果真的是误诊,我同意强勇的做法,该要打官司的就去打官司!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啊,这是性质问题!”颜董事长听完自然是大吃一惊,多年来与小胡子们斗智斗勇以及与市场搏击磨练的韧劲,使他的作风软柔中带着些许强硬。 “好好好,其实我也很赞成打官司的,说明我们大家的意见基本上是统一的。我再打打电话,看专业医生怎么说。”颜强边说边再次拨打手机。 “别打了别打了,我想起来了,这个时间段应该没人接的。苟医生是华西医院的主治医生, 一天要做好多台手术的,这会儿肯定正在做手术。什么时间打电话他可能会接呢?应该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也是人,他再忙也要停下来吃饭啊。你们俩不管是谁,问出了准确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一下,一家人在一起拿个主意嘛。不过,我看你们俩就别忙乎这个了,公司大把的事要人去做去管呢。”颜董事长突然一挥手,说出来的几句话显示出他在江湖中行走的经验和世故。 强勇和颜强只好尴尬地点着头笑笑分手而去。 等到中午时分,俩人草草地吃了饭便又聚到了一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电话给苟医生问个清楚呗。 颜董事长说的没错,苟医生一天到晚,就真的只有吃饭时间是空的。所以颜强很快就打通了他的电话,在说明情况后,转由强勇来描述整个治疗过程。 “根据你说的情况看,很有可能是误诊。本来这是其他医院的事,我不该插手,但是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见不得有些‘庸医误人’的事。你把从头到尾的医疗单通过手机拍个照过来我看下。”苟医生听完后,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医术高超的苟医生,还正义感满满的,这让电话那头的强勇和颜强十分感动。 强勇不敢大意,在自己手机上把早就拍好的治疗记录照片一张张地传给颜强,然后由颜强一张张再传给苟医生。 由于当时手机的网速比较慢,所以俩人前前后后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 也亏得苟医生有耐心,硬是边吃着边等了俩人半小时。 不过,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十多分钟后,苟医生就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下了“确属误诊”的结论,不过他挂电话前几句话也显示出他在医药界的无奈: “说清楚,我只是从治疗记录的关联性做出的判断而已。如果你们真要因此打官司,我是不会参与的,但凭这些证据是可以下这样的结论的。” 强勇和颜强要的是他的结论,当然他的态度也没什么毛病。真要打起官司来,总不能把一个毫不相干的拖下水?所以俩人只得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 “看来打官司的赢面还是蛮大的,不过这事要不要跟当事人我妹沟通一下啊?”颜强突然脑子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件事来。 “大舅哥提醒得好!到时候真的打起官司来肯定是要她本人出庭陈述案情的哟!我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至少要尊重她个人意见啊。”强勇一只手拍着颜强的肩膀以示赞赏,一只手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了手机。 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江西滨江正在每天按部就班地做着最后阶段化疗的颜之夏,在接到电话后却不愿打官司,等于否定了老公和亲哥哥之前的所有努力。 仔细想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 “手续都过去快两年了,没有发生病变就是好事。非要告人家吗?我们家属不是都自愿签字了吗?当时为能够早点做手术,我们不是还找了关系么?不是还给主刀医生塞了红包吗?我现在没事就好,还花那力气去打官司,一家人耗得起吗?万一被对方反告我们行贿那怎么算?还有托人的关系以后怎么面对?就算这官司能够打的赢,医院方也会使劲地拖的,他们这么大的医院拖的起,我们一家人拖不起啊!要是人家硬拖我们一年半载甚至更长的时间,你看一家老小天天出庭的没有收来源,都去喝西北风啊?!” (一百八十一) 打官司的事,颜之夏算是忍了,然而,有些事她却一点都不能忍,那就是女儿强劲读书的事、教育的事。尽管自己每天都要拖着疲惫的身子穿梭于医院的各科室之间。 正因为如此,原来每天只知道打麻将的婆婆叶芬,于心不忍地承包了接送孙女强劲上下学的任务,也算是暂时缓解了颜之夏的压力。 随着颜之夏精神状态的渐渐好转,叶芬可能觉得媳妇颜之夏已经有了自理能力了,自己又可以放心大胆地回来那熟悉的“三缺一”的麻将桌上去了。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居然连个照面都没有来医院打过。 颜之夏只当婆婆这么“勤勉”地呆在家里主要是为了女儿强劲学习和家务呢。所以也就没有任何抱怨了。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拨通了女儿的班主任电话,一切才“真相大白”了。 “你是强劲的妈妈啊?怎么好久没看到你来学校呢?一直是她奶奶时来时不来地接送哟。”班主任实话实说,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颜之夏这段时间正遭此病变。 “没错,我是强劲的妈妈啊。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最近生病了,一直在住院,所以什么事都由她奶奶来代做的。强劲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啊?不是很好吗?”颜之夏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就把自己最关心的话题抛了出来。 “啊哟,强劲这孩子最近是学习态度变化太大了,平时的作业都基本上没有怎么做完,学习成绩当然也下滑了不少。我们也估计着最近肯定你们家出了什么事了,但强劲硬就是跟我说没什么。哎,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她继续这样下去,实在有点太可惜了。”班主任说完,还不住地叹息。 班主任的话,像刀绞一样,让颜之夏难受无比! 原来自己想象着婆婆如何如何辛苦地看管着自己女儿强劲都是一厢情愿啊!这要是搁在平时,自己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骂开了,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打开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自己首先要以身体为重啊!不能大动肝火的呀!否则自己这个正在恢复的肺肯定得炸了! 冷静,冷静!要不然还没管上女儿的事,自己就先完蛋了。 但班主任的话,象一副如来福念给孙悟空的紧箍咒在颜之夏耳边回响!这显然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啊! 可自己从武汉手术到现在已经长达两个月没有管女儿的学习了。这期间,当办法才让整天围着麻将转的婆婆顶了上去,婆婆能懂多少?能有几分耐心?虽说她就是“罪魁祸首”,但是自己有必要向她来“兴师问罪”吗?!何况自己这孱弱的身子哪里还经不起任何折腾的啊?! 哎,不如自己先看看再说,也许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这会是强劲成长必经的一个小过程呢。 颜之夏挂了电话,不停地自我安慰、自我调整着。 颜之夏觉得,自己首先要做的事情,应该是说服婆婆,让她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孙女强劲真正的好,一味地纵容只能害了强劲。但千万不能直接捅破婆婆的不是,这种事首先是个思想认识问题,其实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一个没搞好就会“弄巧成拙”的:不但难以说服婆婆,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的! 可是,自己这样的身子,目前还不能离开医院啊!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争取早一天能够不用每天躺在医院里,哪怕是白天打完吊瓶晚上回家睡也行。 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看得到女儿最近都在忙什么?成绩下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然后才好说服一下自己的婆婆来配合自己管教女儿。 颜之夏的努力,总算及时得到了回报。 一周后,她就可以在医生的同意下白天打完吊瓶晚上回家睡觉了。 而得此消息的婆婆叶芬干脆在这一天就不来了。 坐上公交车,天色却尚早,心事重重的颜之夏却无意欣赏一路的滨江城建变化,只是象飞出笼的鸟儿一样,想尽早地回家看看。 由于没有通知婆婆自己今天要回来,等到颜之夏晚上六点多钟赶回来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锁,不但没看到婆婆在家,就连这个时候早就放学了平时基本上都在正伏案写作业的女儿强劲也不见了踪影。 颜之夏心里咯噔一下就凉了半截。 婆婆极有可能打麻将去了,可是这么晚了,女儿究竟能够去哪儿呢?不会还在学校搞什么活动没回来? 不可能的,都已经这么晚了。 颜之夏边思忖着边迈开脚步,她决定不动声色地出门找找。 颜之夏沿着小区孱弱的灯光,一路左顾右盼而去。 老远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嘈杂的议论声。 颜之夏知道,那是一群人在搓麻将,婆婆十有八九位列其中。所以经过这家麻将馆的时候,略一扫眼就轻巧巧地擦身而过了。 饶是颜之夏如此地小心,仍未逃脱激战正酣的婆婆叶芬的随便瞟了一下就完全明了的“火眼金睛”。虽然她一脸的惊诧,但无奈手气正红着,舍不得走动。 颜之夏继续向前移动。 不远处的一楼楼底灯火通明,隐约看得见有几个小孩在嬉戏打闹。 强劲不会也在其中? 颜之夏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迫不及待地向灯光处靠近。 啊哟,那个跑得正欢的小女孩不正是自己的女儿强劲吗? 颜之夏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走到楼门前,使劲地一拍大门,喧泄着自己心中的老大不满。 突如其来的粗暴破门声,把一屋的孩子们都吓得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强劲才反应过来似的,原来站在外面的居然是自己的妈妈!脸色阴沉沉的妈妈!这会儿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化疗的吗?怎么跑回来了?但不管怎么样,这下自己肯定是要倒霉了。于是怯生生地走到门边,用力地拉开了门。 “强劲,走,跟妈妈回去。”颜之夏竭力调整自己已经有点失控的情绪,她不想当着其他的孩子面训斥自己的女儿,因为这样会让她以后在孩子们面前抬不起头的。 强劲知道自己被抓现行,要“大祸临头”了,所以马上沉下脸来,一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在妈妈的前面。 颜之夏走出这楼的大门后,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地向走在前面的女儿强劲喝道: “老妈得了这样的重病,还在医院化疗呢,你就在这里趁机抓紧玩啊?!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要是不愿读书,明天就给我滚回来,别消费我的钱!” 强劲一听老妈声色俱厉的,还说不给自己读书了,一下子就吓得哇哇地哭了起来。 正好颜之夏折返回家的路要经过婆婆叶芬“坐镇”的麻将室。 一听孙女儿哭哭啼啼的声音,叶芬慌乱地从麻将室冲了出来,还以为是受了外人的欺负呢,一看后面居然跟着“黑着脸”的儿媳妇,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强劲一看奶奶出来了,像是看到大救星似地,就准备奔过去寻求“蔽护”。 “回去!哪儿也不准去!我看你还敢不敢?!”颜之夏并不打算给婆婆这个面子,她想:不及时“教育”一番强劲,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没有可能“浪子回头”了,而且时间拖得越长越难以收拾。所以,她想用威严的言语逼女儿“就范”。 强劲一听,一向温文尔雅的老妈真的发大火了,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望了愣在那儿的奶奶一眼,然后继续向前哭着走。 麻将室的一屋子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之夏,多大的小孩啊?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吗?哪个小孩不是这样玩过来的哟?”婆婆叶芬很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并没有出手直接将近在咫尺的孙女捞过来。毕竟是有许多麻友在看着自己;毕竟媳妇刚动完手术,现在还在接受进一步的治疗呢。 颜之夏懒得回应婆婆,只顾自己赶着女儿强劲往家里走。 一进家门,颜之夏就咣地把门关上了。 女儿强劲似乎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急急地分辩道: “老妈,不要打我了,你也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可小区的孩子们不都一样在那儿玩得好好的吗?” “你这是知道错了的态度吗?老妈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咱们家就指望着你能够将来出人头地的,你老爸不象人家端着金饭碗银饭碗的,他四处漂泊换回来你在家里不学无术整天打打闹闹啊?这要是被你老爸知道了,他还不得气死啊?”颜之夏情绪激动,边说边大口地喘着气,说到最后,竟一翻白眼歪歪邪邪地倒了下去。 “老妈啊!你别死啊!老妈!”强劲以为妈妈真的死掉了,顿时撕心裂肺地狂叫。 婆婆叶芬正一路喋喋不休地算落着媳妇颜之夏的不是呢,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家里传来孙女如此凄惨的喊叫,顾不得跟麻友们打招呼,拔腿就往家里跑。 叶芬跑到家门口,用钥匙打开门,看到了不知所措的孙女和倒在地上的媳妇,不由得当场就惊呆了! “奶奶奶奶,我妈妈突然就倒下去了,她真的死了吗?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强劲看到奶奶回来了,惊慌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边哭边说,好不让人心疼。 叶芬到底是过来人,经历的事多,稍一发愣,就马上蹲下身子,边轻轻地扶起媳妇边不停地按着她的云中。 一会儿工夫,颜之夏的眼睛就慢慢地睁开了。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妈妈活过来了!妈妈没死。”强劲一看妈妈的眼睛睁开了,马上破涕为笑,兴奋地叫起来。 “媳妇,醒过来就好。刚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对,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也是老糊涂了,只顾着自己打点麻将,这段时间确实忽略了强劲的学习啊。”婆婆叶芬看媳妇总算醒过来了,忙好言相“劝”,自我“检讨”。 媳妇这个样子的,万一弄出好歹来,自己这个婆婆的怎么跟在外的儿子交差啊? 颜之夏没有说话,而是呆看着一旁的女儿强劲,显得精疲力竭的样子。 “老妈,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要惹你生气了,我要读书,我要好好地读书,我要做妈妈的好女儿,做奶奶的好孙女。”强劲似乎也知道妈妈现在的身子不适合自己扑过去撒娇,就继续抱着奶奶的大腿,停止了哭泣,一本正经地说道。 颜之夏微笑着一招手,示意女儿强紧过来。 强劲一看,马上就爬起来,很懂事地轻手轻脚地靠在妈妈的身边。 颜之夏轻轻地摸着女儿强劲的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女儿,老妈的身体实在不行,希望你能够懂事点,今天自己说的话自己要做到。” 强劲边应了一个字“嗯”,边不住地点着头。 颜之夏又朝婆婆望了一下。 婆婆叶芬马上“心领神会”地双手用力地把媳妇扶了起来,强劲也忙松开了抱着妈妈的双手,跟着奶奶一起将妈妈扶回到房间的床上去。 等媳妇上了床,婆婆叶芬才心有余悸地问了一句: “之夏啊,刚才这样子的,没有把你的伤口崩开?要不要晚上我们吃了饭就赶回医院拍个片什么的,让大夫好好瞧瞧也好放心点?” 颜之夏边轻轻地摇着头,边轻声轻气地回应: “算了,休息一下可能就好了。妈,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也不是要故意这样的。(面朝女儿)还有强劲啊,你真的要懂事点,你老爸在外面打拚为什么?不要让他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挣俩个钱,到头来你却在家里做败家子,他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强劲挨着妈妈的身边坐着,似乎又找回了从前母女相依相偎的感觉。听妈妈这样严肃地说着,不住地点头。 “媳妇啊,那你先歇着。(面朝强劲)强劲,你照顾一下你老妈,奶奶我去厨房做晚饭去,乖。”婆婆叶芬起身边跟颜之夏说着,边摸了摸孙女强劲的小脑袋。 等婆婆叶芬前脚刚走,颜之夏的手机就响了。 颜之夏一看,是老公强勇从四川成都打来的,忙接通了,还一按免提键,想等下讲电话时少费点力气。 “老婆,好点没?我这几天事情比较多,也忘了问下你。今天还被董事长你老爸给‘教训’了一顿呢。”电话里传来强勇关切的声音。 “好多了,没事的。你怎么了?还被教训了。”颜之夏不想多说,随便应了一句。 “先别问我,我怎么感觉你有气无力的样子呢?打吊瓶有点不舒服不?这几天妈陪着你在医院里还习惯?”强勇似乎感觉老婆有点不太对劲,忙追问起来。 颜之夏苦笑着,不想接话。 一旁的女儿强劲实在憋不住了,就未说先哭起来: “老爸,老妈今天已经不在医院住了,打完针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家里呢。刚才被我给气晕了,我是个不懂事贪玩的小孩,呜呜呜。” “怎么回事呢?你老妈不是住在医院吗?女儿啊,你真的要懂点事呀!你老爸在这么远的地方,哪能说回来就回来的啊?不就指望着你和奶奶能够搭把手吗?你外公昨天还念叨着你呢。总不能让你外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躲着无脸见人?还有啊,老爸临走前不是再三交待你,不要让你老妈受什么剌激吗?你这样让老爸怎么说你好啊?”强勇一听果然情况有些出入,老婆居然晕倒了,可见受到的激励非同小可啊! 顿了一会儿,强勇又突然问道: “女儿啊,你奶奶呢?要不让你奶奶连夜带你妈妈回医院去,一旦有个什么情况,也好叫医生看一下啊。” “老爸,奶奶做饭去了。她已经问过老妈了,老妈说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强劲毕竟还是孩子,大人怎么说的她就怎么听的,然后照搬过来。 “这样子是不行的。去,去把你奶奶叫过来,就说我找她有事。”强勇知道老婆只是不想“麻烦”老妈而已,这样的人命关天,自己怎么能够不出声呢? “老公,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我好。但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了,我真的休息一下可能就好多了。再说这样做,会让婆婆很为难的,说不定她还会迁怒于我的。我的事你就别再操心了,我自己能够应付得过来的。就这样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颜之夏用力地说着,说完也不等强勇回话,就直接挂了。 第82章 汶川之痛 (一百八十二) 正在全国人民欢欣鼓舞地期待第一次落户中国北京的奥运会倒计时100天的2008年的某一天,正在东莞“朝九晚五”地“按部就班”的颜如玉闲下来刚打开电视,一幕幕房屋倒塌的悲惨场面就把自己给吓坏了! 这是哪啊?我的妈呀!也太吓人了! 只听得央视主播沉痛地报道:5月12日(星期一)14时28分04秒,震中位于中国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县映秀镇与漩口镇交界处 、四川省省会成都市西北偏西方向79千米处。根据中国地震局的数据,此次地震的面波震级达80s、矩震级达83w(根据美国地质调查局的数据,矩震级为79w),破坏地区超过10万平方千米。地震烈度可能达到11度。地震波及大半个中国及亚洲多个国家和地区。北至辽宁,东至上海,南至香港、澳门、泰国、越南,西至巴基斯坦均有震感。 地震造成9227人遇难,人受伤,7923人失踪。 。。。。。。 颜如玉顿时感觉一阵“头弦目晕”,似乎就要“天崩地裂”了! 因为这个受灾的地点可是离自己的老家绵阳好近好近的哟!虽然自己跟妹妹颜如梅已经在东莞与自己“朝夕相处”为x特钢螺栓“并肩战斗”了好几个春夏秋冬月了,可毕竟年迈的老妈修行的地方还在乡下的啊!尽管最近几年的时间里,自己汇钱也好、回家寻找也罢,始终未能亲眼看到过老妈一眼;尽管村里人不断地传说老妈已经成神成仙了,什么灾难都能“逢凶化吉”了,但是颜如玉出于本性,还是十分地牵挂和无比担忧。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所谓的得道成仙的鬼话。 颜如梅不知从哪儿出来往回跑,远远地看见了姐姐颜如玉正端坐在家里,就边加快了速度跑过来,边大声地向颜如玉叫道: “二姐,不得了了!电视上报道咱们家那儿发大地震了!房屋都倒塌了!一片一片了,还死了不少的人呢。哎,我老汉老母都在深圳,我弟弟虽然暂时不清楚他的出处,但肯定也不在那,那就只有大姨了。不知道她不知道怎么样了?!” 然则,一向反应敏捷的颜如玉却显得格外平静。天都已经被捅了个大窟窿了,自己也已经这么“卖力”地喊叫了,二姐居然一点反应没有? 等颜如梅跑近了一看,二姐正在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上触目惊心的一幕幕,眼泪却在巴达巴达地大颗往下滴啊。 “二姐,我们俩还是赶紧回去。”颜如梅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在深圳,没有任何的危险和影响,无非是家里的老房子倒了垮了而已,而姐姐就不一样了,她的老妈还在老家呢。于是靠近这个自己内心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表面上却还保持着从前的一丝距离的姐姐,想安慰一句,话到嘴边却成了极具“煸动”的一句话来。 此言一出,颜如梅马上就开始后悔了。 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最危险的时候吗?电视上不是正说着这个时候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武警官兵和解放军才敢才能“迎刃而上”的吗?!自己这么怂恿着姐姐回去,不是要一起去白白地送死吗?! “三妹,你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啊!没错,就算你不说我也算是拼了命也要回去一趟的,不管你是不是要一起回去。就算我老母没了,我这个做女儿的也要见上她最后的一面啊!”颜如玉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擦眼泪,对着颜如梅语气坚定地说道。 正在这时,颜静、颜欢也闻讯分别从生产车间和办公室赶来了过来。当她俩听颜如梅说地震的受灾位置正在她们家,而且颜如梅的老母生死未卜时,心里也陡然泛酸。 再看到从来不在外人面前示弱的颜如玉居然满面泪花的样子,就知道情况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但作为的生死与共的姐妹,这个时候肯定要及时送来安慰和温暖了。 “二姐,没事的,你看国家不是第一时间就安排了多少部队去救灾现场么?人民了弟兵会有办法的,听电视说已经有好多人得救了。你老妈,也是咱们的老妈啊!希望这个时候她吉人自有天相,希望老天有眼能够保佑她哟。”颜静当然知道,颜如玉的脸上写满了对老妈的极不放心,于是一拍她的肩头安慰道。 “大姐,二姐刚才还说是不管家里的情况怎么样都要回去一趟的哟?因为我大姨的情况尚不清楚呀,我也好想一起回去看看哟。”颜如梅一看姐妹们都到齐了,自己刚才还在为要不要跟二姐一起回去纠结呢,忙补充道。 “回去?!这个时候做儿女的当然是要回去的!父母一把尿一把屎地把我们拉扯大容易吗?这个时候了,万一有个不测,眼都闭不上的呀!我赞成二姐的想法。你们看电视上切过来的画面,不是也有好多手无寸铁的普通群众在救灾现场忙碌着的吗?!”颜静边看着电视边大声地回应,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油然而生。 “好!我也赞成,我肯定要去的!”颜如梅显然是被大姐感染了,痛下了决心。 “我也去,二姐,我们四姐妹都是一家人!”颜欢也加入了声援的行列。 患难见真情! 看到自己的胞妹和结拜的颜氏姐妹在这个天灾人祸难以预料的时刻,都能够“挺身而出”,愿意冒险跟自己回老家找自己的老妈,这是怎么样的一份人间真情啊?!颜如玉不禁同时产生了“感恩”和“感激”的复杂心情。 “二姐,一直就你主意多,你给我们姐妹们好好安排一下呗。事不宜迟,我建议大家赶快把手头上的事了一了,家里就只留下幺妹,因为幺妹你还有个孩子需要人照顾啊。莫看到他现在好像很乖的样子,一哭起来也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哄得住的。”颜静毕竟是大姐了啊,这个时候硬就是起到了大姐应有的作用。 “好,大姐说的好!大恩不言谢,我们就按大姐说的办。”颜如玉头一次在重大问题上失去了“主见”,一抹眼泪,就率先疾步向办公室一路小跑而去。 颜欢虽然嘴上极不情愿,奈何自己还有一个拖油瓶啊!所以只能噘噘嘴以示不满了。 颜如玉火急火燎地收拾着办公室的首尾,突然想起:幺妹颜欢一直还在哺乳期呢。咱们几个人一走,不要说没人给幺妹换个手抱抱小宝宝了?要是多买几袋奶粉留在家里给他喂喂小宝宝不是能够减轻她的心里和身体的“负担”吗?于是,就通过打电话分别把这事跟众姐妹说了。 “咦,这事我们怎么没想到呢?二姐,真有你的啊。不过,现在时间紧迫,不如我跟大姐留在这里收拾东西,你陪着幺妹一起到超市去看看。”颜如梅很是佩服姐姐的胆大心细,不过,天天夸奖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自己也开始试图“吩咐”起来。 “遵命。三妹大有进步了,已经学会安排工作了。好,我们分头行动,(面向颜欢)幺妹,我们走,趁着孩子还没醒。”颜如玉开着玩笑,拉起颜欢就走。 “哎,还是姐妹多的好啊!什么事都替我考虑了,我是乐享其成呀。”颜欢边跟着颜如玉向外走,边扭过头向屋里的另外俩姐妹扔下一句话来。 颜如玉和颜欢手牵着手,一路穿街走巷地看过去。 可能是平时没怎么注意,现在偶尔沿路看着,哇,其实东莞的变化也是蛮大的。最典型的就是星级酒店一家接一家地开起来,让人感受了它的繁荣。 “幺妹,你知道哪儿有专业卖奶粉的么?”颜如玉看着眼花缭乱的,竟不知道上哪儿去买奶粉,就随便问了一句。 “就到前面的大超市去看看,那儿应该什么都有的买。”颜欢也没有什么经验,也是笑着信口敷衍了一句。 “我们是中国民族自己的品牌奶粉啊!世界奶粉的顶级品牌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我们现在正在搞活动啊,买一送一。”突然清脆的喇叭声响了起来。 颜如玉和颜欢不由得同时寻声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家独门独户的奶粉专卖店。大批的市民正蜂拥而至,他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象被喇叭点燃了一样争购奶粉,敢情一切都是不要钱似的。 颜如玉正准备发话,看见颜欢已朝自己看过来,就一挑眼角,俩人就默契地一前一后向专卖店挤过去。 “哎!真有这么巧啊?!这不是咱们的老同学大才女颜如玉吗?咦,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有人从颜如玉的背后一拍肩头,笑着打招呼。 颜如玉大吃一惊,心想:自己在这儿怎么会还有熟人呢?还是老同学?急忙扭头一看,噢,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自己一跳!天下这么大,原来多少年没见过面的同学王英居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呢!尽管多少年过去了,岁月的洗礼已经让王英变胖了一些,但基本轮廓还是以前的样子。 颜如玉突然想起强卫兵说的话,差点就想问了一句:“你不在滨江吗?”但脑子瞬间回路判定这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马上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一边上前热烈地握着久别重逢的老同学王英的手一边咧开嘴笑着。 “怎么?大才女,怎么也跑到东莞这个地方来了?那个是你的妹妹?好像有点面熟的呀,要不就是原来在咱们滨江学校见过的。”王英兴致不减,一只同颜如玉玉握着,一只手腾出来指着颜欢笑着说。 “好你个王英,你不是也窜到这儿来了吗?这个专卖店是你自己开的?不错啊,咱们同学中终于有人做老板娘了,哈哈哈。”颜如玉客套了一下,竟忽略了介绍颜欢,倒是一看王英的行头,就尽往好处猜。 “哎!大才女的眼睛就是毒啊!这个店是我跟人合伙的,开了一年多了,经营很多奶粉品牌,就算国产的三鹿奶粉最好卖的,这主要还是厂商给力啊。你们俩到这儿来,不是也要买奶粉的?”王英一说起自己的事,就眉飞色舞的,应该没少赚钱呀。 “噢,我忘记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幺妹,叫颜欢,也是我们原来企管学校一起的,我们下一届的,也算是校友。好巧不巧的,我们姐妹几个一起在附近开个螺栓厂打发时间过日子。还是咱们老同学有点缘分的啊!王英,还别说,我们这次来,还真的是想给我幺妹的小孩买点奶粉吃的哟。王英,你有什么好介绍的吗?”颜如玉这才慌忙地边介绍着颜欢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噢,难怪我老觉得面熟呢。原来真是校友啊!你们姐妹好几个?听着都有一种江湖豪杰的味道!应该都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结拜的好朋友?!在外面还能保持着这份纯洁的姐妹之情真的不容易!就冲着你们俩这份豪情,我王英这个老同学多的不敢说,今天至少给你姐妹俩要半买半送的了。你们不要担心啊,反正我这一天下来还是有的赚的。至于品牌嘛,我觉得国产的三鹿奶粉并不输给进口的奶粉,现在紧俏的很。”王英边笑着说,边向颜欢伸过手去。 颜欢也忙把手伸过去,一握王英的手,笑道: “王英姐,你也不简单啊!真没看出来,你单枪匹马的居然在东莞这个地方开了一家这么大的店,佩服佩服!二姐,还是我自己来。王英姐,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哪能半买半送的?!真要这样,下次我们还不敢来了哟!” “啊哎!你们‘江湖中人’就是义气啊!有现成的便宜硬就是不占?!好,我今天也没时间过去看侄子啊,这两盒奶粉就当是给他的见面礼!你们再要是推脱,就是看不起我王英了!抹脸无情地要赶人走路这一点我王英可是做的出来哟,哈哈哈!”王英也是“世故”的很,一下子就反把颜欢给拿住了,临了还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 “妈妈,妈妈。”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挤过来,看到王英后飞身跑过来,一把抱住王英的腿起劲地叫着。 王英低头一看,脸却不经意地红了大半边。她用力地一甩脚跟,想把小男孩甩掉。 小男孩边死死地抱住王英,边急急哭叫道: “妈妈妈妈,是我啊。你不要我了吗?” 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王英一下子象变了个人似的,任凭小男孩哭得跟泪人儿一样仍旧是不为所动地僵持着。 颜如玉看不过眼了,忙蹲下身来,冲着小男孩笑着安慰道: “小朋友,别哭了,你妈妈只是太忙了,想跟着开个玩笑而已。别哭了,别哭了,阿姨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小男孩马上真的停止了哭泣,用力地向颜如玉点着头。 啊哎,强卫兵说的一点没错!这小男孩简单就跟班主任王教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玉,别惯了他。可能我的事,你们也听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个家伙就是我跟王朝阳的私生子。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在外攒几个钱把他培养成人就行,我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而已!”王英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牙抬起头,眼睛中饱含着辛酸的泪水。 “啊?!王英,哪家都有一部难念的经啊。不要泄气,真正生活无忧的有几个?我倒是觉得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你这样做是很了不起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要不说为母则刚啊?!说世界上母亲是最伟大的一点也不为过啊!”颜如玉装起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 (一百八十三) 颜如玉的惊讶其实多半是针对王英的“坦诚布公”而来的。 小男孩一看,老妈不再甩自己了,马上就破涕为笑,恢复了孩子应有的天真,还冲着颜如玉这个“大救星”扮起鬼脸来。 “王英,我看你也怪不容易的。这样,我们今天是有事赶时间,你说送给我们奶粉我,我们就不客气了。但是看到小侄子这么可爱,这点钱就算是给他个见面礼了,你也不能推辞的哟!反正我们几个厂子就住在附近,说不准哪天有时间大家就会过来串串门的。”颜如玉一看“误会”没有了,自己也该拿东西走了,所以边说边掏出身上早准备买奶粉的一千块块钱塞进了小男孩的口袋。 王英马上边跟过来要掏自己娃儿的口袋边大声地叫道: “如玉,这个哪使得?小孩子还太小,不需要给钱的。” “王英,你莫乱来,这钱又不给你的,你要是这么认真,奶粉我们也不敢要了,以后也不会过来看你这个老同学了,哈哈哈。”颜如玉歪着头,用手指着王英正在掏口袋的手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来。 “王英姐,礼尚往来的嘛。今天我们确实有事要走了,你也不要太见外,这么近的说不定过几天我们真的会再过来看你的哟。”颜欢也笑着“助阵”颜如玉。 王英这才尴尬地停下了手,眼巴巴地望着颜如玉和颜欢“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滨江一医院化疗的颜之夏也从新闻中得知了四川地震的消息。 这不是离自己老公工作的地方和自己的娘家很近的吗? 颜之夏心慌意乱地拿起手机,就拨给了尚在四川成都爱慕公司上班的老公强勇。 奇怪的是,一向一拨响了三下老公准接的电话,却在此时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联系。”的声音。 不祥之感顿时袭上心头! 颜之夏心里发虚,但又不甘心,马上接着再次拨打着老公的电话。 电话一直嘟嘟嘟地响着,响到快要再次语声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联系。”的时候,终于通了。 “老公,你吓死我了!地震没有什么影响?”颜之夏急急地问过去。 “啊哟,我这儿是有很大很大的震感啊!你刚才打第一遍电话过来时,讯号就不怎么好,我一接电话就掉线了。不过,我们这儿相对来讲还是比较安全的,因为我们这儿正好是成都平原的中心位置啊,而地震都在成都平原周围一带的山边。放心,你老公很安全,你老爸、老妈、哥哥也都很安全,你哥哥就在我身边哟。”强勇笑着“报喜”,同时拉出了一有空就死缠着自己打听妹妹事的颜强来。 “啊?这样啊,那快点快点,你让我哥哥接一下电话,我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呢。”颜之夏一听老公及家人都平安无事,差儿激动地要掉眼泪了,再一听说哥哥还在老公的旁边,马上就要求他来听电话。 “幺妹呀,真的是你吗?我是你的老哥颜强啊!”电话那头马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没错!就是这声音,多少年了,哥哥的声音一点儿没改! 颜之夏再也忍不住了,大颗的眼泪巴嗒巴嗒地就往下流。 “幺妹,你啷个不吭声呢?现在咱俩生疏了是不?啥子嘛,跟你哥哥已经没得话说啊?幺妹,你发点声音嘛。”“颜司机”没有听到妹妹的回话,着急地追问道。 “哥哥,幺妹我是太激动了,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哟。知道你和老妈、老汉没事,我心里就安逸多了。我晓得你们的处境,我暂时还不能回去看你们,暂时也不奢望你们会过来看我的噻。幺妹我样样都很好的哟,你莫要挂念,你娃儿咋不给你幺妹早日弄个嫂子呢?!要不幺妹哪天回去,看你一个人孤单单地多没得劲啊!”颜之夏抹了抹眼泪,操起了多年未用得上场的四川话,虽然一开始还有点别扭,但说着说着就有点家里的那种“野丫头”的味道了。 “要得要得!幺妹,啷个说的嘛,缘份的事,我也想搞快点儿噻,总不能象菜市场捡菜一样随便挑一个?总也得别人愿意噻。幺妹,有没得识得好一点的介绍给我哥哥一下嘛,哥哥给你大红包的哟。”“颜司机”也被这个从小就调皮无比幺妹妹的“拿着”“捏着”,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儿时的光阴,情绪高涨,忙不迭地跟着调侃起来。 颜之夏正准备“习惯”地戏耍一下自己的哥哥,突然电话里传来老公的声音: “颜强,你老汉来了,我看他他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我们俩快点收线,我预感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他正阴着脸朝我们走过来呢。” 不等颜之夏反应,电话说时迟那时快地就传来嘟嘟的声音,显然是挂了。 “这般家伙,有事就丢下我,居然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病人,我这一天天还要到医院里化疗呢。”颜之夏“意犹未尽”,心有不甘地对着手机扮鬼脸。 强勇说的没错,颜董事长一赶过来,就大声地斥责道: “上班期间,你们俩打电话说笑,不知道天底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啊?我们附近十几公里就有房屋大面积倒塌了,许多人正在垂死挣扎呢!亏你们俩还笑得出来。” 颜强没有一点也没有被激怒的样子,反而轻轻地走到颜董事长的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地地瓜瓜地小声说着什么,还用手比划了几个动作。 强勇虽然听不清颜强在说什么,但却能感觉到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颜强不愧是颜董事长多年“御用”的司机啊,几分钟时间硬生生地将颜董事长的脸色从“乌云密布”转化成“雨过天晴”。一向注重个人形象的颜董事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太大,临了来个“硬着陆”了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对着强勇“凶”道: “把手机拿过来,算我暂时没收了!你回去好好检讨一下,还公司的高管呢?!” 强勇虽然莫名其妙,但也看出董事长的“不怀好意”的另有他意。马上很配合地地一伸手,就把手机递给了董事长。而目光所及之处,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哟!那不就是小胡子吗?好险啊! “以后你们俩都要给我处片再小心点。强勇,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影子看到了?小胡子现在还是无处不在的哟。我总感觉公司啷个位置说不定有他安排的替身也不一定呢。所以你跟颜强不能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不然就乱了我们自己的方寸了,小胡子他们就会趁机向我们爱慕公司下手的。手机我明天再还你,我得用它晚上让她老母好好去跟我的宝贝女儿聊一聊了。”颜董事故意板着面孔,低声而严肃地训话,但说的却是一些“私房话”。说完,还装着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扬长而去”。 颜董事长走了没两步,强勇的手机就又响了。 颜董事长一看是外地的号码,怕耽误了强勇的什么事,就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颜司机”眼角一挑,然后把手机递了出去。 “颜司机”当然知道自己老汉的意思,马上上前跨一大步,接过手机然后疾走两步再把手机交给了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强勇。 强勇接过电话一看,哟,是滨江,老同学强卫兵呢。 这个时候能来个电话真的是“患难见真情”啊。 “老同学,怎么样?你那儿没什么事?”强卫兵等电话一通,就急急地问过来。 “没事没事,你怎么晓得打个电话过来呢?卫兵,还是你小子有心啊,咱们上下铺上几年没白睡啊!老同学我啥也不说了,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我也借此机会向老同学汇报一下我这儿的情况:请老同学放心,震源位置离我这儿很远,我这儿震感也很强烈,昨天就有被人抛起来的感觉,目前还是比较安全的,附近还没听说房屋倒塌的情况,后续情况怎么样,我向老同学保证:一定多加小心的!当然也会持续把这儿的情况告诉老同学的,谢谢了。”强勇心里有点小激动,笑着答谢。 “那就好,老同学我就放心了!强勇,这段时间全国各地都要到你们那去抢险救灾的,我们单位也已经在开始组织地震灾区救援队了,说是准备明、后天就开拔到你们那儿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去呢。到时候,我可希望哥们能够并肩战斗哟!”强卫兵接过话,很自豪地说着,不觉中竟抖出了一个很大的“包袱”来。 强勇吓了一大跳,连忙“求证”: “怎么你们就开始准备过来了?当真是公务员的觉悟要比平常人高啊!” “哎,去年国庆不是拿了全市文化成果的两个第一吗?被市里、省里都竖成了标杆了,这个时候不晓得几多眼神在盯着呢!哪敢不拿出点标杆的姿态来啊?!我啊,也是在单位一把手的‘鼓励’下硬着头皮要带一帮人上的呀!哈哈哈。”强卫兵巴达巴达地说着,满嘴兴奋的样子,听不出他有半点的“勉强”。 “好啊!你小子别‘得了好处又卖乖’的啊!你们单位的头儿这是在器重你小子的嘛!这谁还看不出来啊?!不过,你这么大老远地都来了,还带着一拔的老乡来,我哪好意思落后你太多啊?!放心,就算公司再忙,老板再不同意,到时候我也要追随着你这个先进一同前往的。不过,你小子来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打我的电话啊。哟,强超的电话也打进来了,卫兵,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挂了啊?”强勇似乎被强卫兵强大的气场“同化”了,“感染”了,也“不甘落后”起来。只是看到手机上又一个老同学强超来电了,才兴奋地转接了。 已经完全康复的强超显得精神饱满,说话的声音更是中气十足: “哟,这么忙啊?老同学。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我就想啊,哟,老同学电话还在接着,说明老同学还活在人世呀!哈哈哈,你小子还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 “托老同学的福,我没什么事,你们一个个都有心了。刚才你打电话我在通话中不就是正跟强卫兵在扯吗?他说可能明、后天他们单位就要拉一支到我们四川地震灾区救援队过来呢。”强勇马上笑着“汇报”情况。 “啊?又给这小子抢先了!我正愁着一个势单力薄地找不到‘组织’呢。这种百年不遇的天灾人祸,我们这些热血青年,哪能不伸一伸手呢?!等会儿我就跟卫兵打电话报名去,这个不比别的,挤我也要挤进去的!我跟四川人可是太有缘份了,现在我的身体完全好了,啥也不说了,省得他那儿名额满了,886。”强超一听也来了劲,没说两句,就收线直奔他的“主题”而去了。 强勇也跟着收了线,但却不住地摇着头自言自语地笑道: “哼,谁落后还不一定?!走着瞧!” 强勇看到颜董事长和“颜司机”还站在原地“板着脸”等着自己主动“上交”手机呢。看来自己的这个手机这个时候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地重要啊!于是,也沉下脸来装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极不情愿”地把手机交了出去。 第二天,趁颜强归还自己手机的当空,强勇把自己准备参加由自己的同学组织的来自滨江的受灾救援队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知道,这比直接向董事长汇报的效果还要好。 强勇“突如其来”的行动计划让一向心态平和的颜强一脸的莫名惊诧,支支吾吾地半天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当然,很快颜董事长就知道了这些,马上打电话把强勇叫到了办公室。 “强勇,听说你滨江的同学在组织灾区救援队,还说明后天就要开拔过来的啊?都这么积极的啊?是不是有这回事哟?”颜董事长显然是来“求证”的。 “没错啊。他们可能今天就已经出发了?昨天说是明后天到的,不就是今天或者明天到吗?所以我打算跟您请几天假,加入他们。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比几个老同学他们显得落后啊。”强勇自顾自地把情况又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想法。 “这是好事!说明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流淌着中国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血浓于水之情啊!我是大把年纪了,不想过去给全国救灾的人们添堵,但是我也是有想法的,我建议你马上在我们爱慕公司发起一个倡议,把愿意去的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召集起来,咱们自己也组织一个救援队!凡是参加救援的,多少天在外面忙的都算在公司上班,工资我这儿照发,另外一个人一天还补助200元的吃喝。如果去的人多,影响了生产也没关系的。不过,搞这种在活动我也没什么经验,我想是不是在你们走之前还要购买必要的救灾物资和简单的工具啊?是不是还要找专业人士来我们公司进行必要的培训呢。 反正不管那么弄,这个事我算是全权交给你了。不过,这事啊,千万别告诉之夏啊,免得她又要为你提心吊胆了。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啊!我跟她老母商量好了,过段时间等你救灾回来,我就带她老妈无论如何要去一趟滨江的。哎,她妈的身体也不好啊!听说女儿找到了,天天念念叨叨的,昨晚打电话就打了两个多小时的,还兴奋得一夜没睡。强勇,这样的话,你还是现在就把你家里的具体地址、路线给我写好,免得事一多就忘记了。至于公司的事,等你回来当然就得全部交给你这个助理去打理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生病了,去武汉哪个大医院治疗去了。”颜董事长似乎早有准备,等强勇话一落音,就把自己的积极介入救灾和“儿女情长”的通盘考虑一一甩了出来。 强勇不由得站起来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自己既敬佩而又感激做起事来却是“不声不响”章法稳健的老人来! 第81章 力所能及 (一百八十四) 由于受灾情况近在咫尺几乎“感同身受”,所以强勇亲自“挂帅”的受灾救援队基本上是没费什么口舌的“顺势而为”响应者众;所以短短两天不到,爱慕公司这个受灾救援队不仅成立了还“兵强马壮”,更重要是的还得到成都温江消防中队领导们的关注和亲自派员前来“指点”。 一切都在忙中有序进行着。直到中午时分,爱慕公司刚打响下班的铃声,强勇的手机就跟着激烈地响起来。 强勇一看,是滨江的老同学强卫兵的,八成他的“人马”快到了。 强勇不由得心里一喜,立马接通了电话。 “喂,老同学,我们已经到了温江的国色天香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公司的具体地址在哪?方便安排个人出来领个路么?”电话那头传来强卫兵着急的声音。 “啊?这么快呀?!太好了,你们呆在原地别走动。卫兵,你报下你们一起来的是多少人的队伍啊?我好安排什么样车辆去接一下。”强勇有些激动。 “老同学,不用派车来接?我们大家一起汇合一下就差不多了?哎,我们来的人不多,一共就八个人但成份却很复杂哟,除了我单位只我和张扬张科长俩人,其他其他一个单位一个人的,包括人社局、税务局、城管局的、医院的都有人,还有企业的就是强超本人他代表超强农家乐的。我凭借你这个老同学的关系,当上了这支队伍的领队,我们院长特别支持我的工作,医院的人员就是他想办法动员过来的,这样方便到灾区后就地施救的嘛。不过考虑到长途跋涉和开展工作的方便性,我们这次多单位的人选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的哟。”强卫兵马上报过去“家底”。 “你们领导考虑的还挺周全的嘛!老同学,没事的,我们去接下耽误不了多久,毕竟你们长途跋涉也需要就地休整一下的。我这边连我一起是六人,正好跟我预计的是一样的,两台七人座的面包车就ok了。放心,国色天香离我们这儿不远的,估计十多分钟我们的人和车就能到的。”强勇边说边示意着正在待命的颜强和行政部王经理(有驾照、有意愿)两司机以及王经理车上的一车人。 颜强和王经理早已按捺不住了,这可是董事长交待的头等大事啊!所以听到强勇的话后,就一踩油门,飙出了老远。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颜强和行政部王经理就分别将一辆挂有“抢险救灾、人人有责”条幅的面包车开到了强勇的面前。 强勇也不废话,一拉车门,就跳上了车颜强的副驾驶驶位。 颜强二话不说,一踩油门,一打方向,面包车便风驰电掣而去。 王经理的动作也不慢,如影随形,紧紧地粘在“颜司机”。 由于两司机都是熟门熟路的,所以十分钟不到,两部面包车一前一后地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国色天香附近。 车子还没停稳,强勇就探出头四处搜索。 啊哟,前面一大帮“全副武装”的年轻人不就是滨江的老同学强卫兵他们吗? 而正在“原地待命”的强卫兵突然看到挂着条幅的两辆面包车疾速朝自己的方向开过来,马上猜出了十有八九就是强勇的人马到了,于是兴奋地朝面包车双手直挥。 “没错,就是他们。”强勇边对颜强说着边第一个跳下了车,一路小跑向强卫兵。 颜强也是一脸的兴奋,和王经理双双把车泊在路边就又双双向强勇这边靠拢来。 “他乡遇故人”! 当强勇和强卫兵、强超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禁不住热泪盈眶!而两边的“人马”无不为此感动,所以没有人动员却是发自内心地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老同学,你真的算得好准呀!说十分钟,就真的十分钟到了我们跟前。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同学在单位的号召力和组织力不简单啊!那接下来这后面的路就由你这个地主来尽地主之宜了,哈哈哈。我们大老远的可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标准的路盲哟。可以啊,你们车子上的条幅你弄的?”强卫兵笑着腾出一只手,来拍强勇的肩头。 强勇也松开了拥抱的双臂,先是向远道而来的滨江老乡们挥手示意,然后回过头笑着对强卫兵、强超兴奋地说道: “说起来我还是紧跟你们俩的步伐呢,哎呀,现在是‘革命不分先后,革命不分你我’啰。我们爱慕公司是成都本土的企业,一说要成立受灾救援队,员工积极性十分高涨!主要是老板也很支持,所以这事张罗起来也快。今天上午我们温江区的消防中队还派人来给我们培训技能呢。” “啊?你们还进行了专业的培训?等下找个地方吃饭,吃完了,你或者你的人当下‘教官’,现场把我们这些老乡们也培训培训一下,算是‘临时抱佛脚’!我们这些人都是凭一腔热血来的哟,都没有经过什么培训的,只是备了简单的工具和食品就坐火车来了。不过,这一路上所到之处,可都‘享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哟。哎,四川的人们真是好,我们还没出力呢,你们公司就开始给了我们应有的待遇了,切,这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哟。”强卫兵一听强勇公司的“安排”,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是感慨万千。 “英雄不问出处”,大家都能出一把力就好! “卫兵,什么是英雄?这个时候敢出来奔赴救灾一线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就是英雄!哎,不多扯了,你跟强超喊老乡们都上车,我带你们去找个地方先吃个饭。大家大老远地赶过来,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很饿了。这样,我们爱慕公司的人都已经坐在一部车上了,你们的人马就坐另一部车,刚好我算死了俩部车都不超载的。等吃了饭,我们就在户外简单地培训下,然后抓紧时间两部车直接一起向灾区最严重的汶川赶过去,怎么样?”强勇似乎一切都有了安排,俨然一副“东道主”的样子。 “好好好,你有这样的安排我们大家伙心里就有了方向感啊!强勇,我们大家来就是做事的,也没有必要这么客套了,接下来的一切都由你来安排就好了。”强超望着强勇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脸,冲着滨江来的救援队老乡们大声喊道: “同志们,赶快上那一部空车!按强勇的安排,我们大家伙等会先去填饱肚子。等下吃饱了,再由我们的老乡,也就是成都爱慕公司董事长助理强勇同志给我们大家伙临时培训培训指导指导一下,不然到了现场一团槽的,给国家和四川人民添堵啊!” “军令如山倒”! 滨江救援队的队员们马上顾不得身上沉重的背包一个个兴奋地往面包车上挤。 颜强看大家都上了车,就一转车钥匙,唔地将车发动了。 “我们去‘老地方’茶馆,那儿空间大,让我们滨江来的老乡来尝尝正宗的四川口味。”强勇侧过脸对颜强“提示”道。 “好嘞。”颜强笑着边接话,边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就嗖地飙了出去。 王经理看到“颜司机”发车了,自己等滨江救援队的人员坐定后就也开始飙车。 一顿饱餐之后,强勇便按“计划”对来自滨江的老乡们进行了简单的培训,等大家基本上掌握了简单的救治常识后,便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地向前挺进。 爱慕公司是两支队伍前进中的必经之路。 当两支救援队分乘的两辆面包车缓缓地驶近爱慕公司厂门口的大道时,夹道欢迎的爱慕公司员工早就挤满了整个路段,而闻讯赶来的附近村民们更是不知道从哪儿弄的锣鼓和鞭炮,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这就是泱泱我中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民意写照啊! 看着热热闹闹的欢送人群,强勇“热血奔流”,眼泪也情不自禁地在流啊。 当两辆面包车在“摆脱”了欢送的人群之后,就开始加快了速度。 但是随着路程的延伸,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时候,强勇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跟自己一样的救灾的车辆和行人,面包车车速也开始慢了下来,路况也越来越差了,渐渐地从车子的颠颠簸簸感受到了地震造成路面的破损;透过车玻璃窗,能清晰地看见被地震破坏的东倒西歪的房屋和不知所措的人群。 当然有间或一闪而过的鸣笛的警车和军车,正是这其中的最大“亮点”。 也不知道车子颠簸了多久,反正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两部面包车才算赶到了大批武警官兵和解放军战士人头攒动的地方了。 这儿应该就是地震破坏最严重的地段了,前面基本上没路了,所以停在这周边一带的车子特别多。这其中一部分是搭载来自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救灾物资的,一部分是搭载救援人员的。当然主要还是中国本土的人和车为主,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不同肤色的外国人和标着英文的车辆。而不管是物资还是人员,一到这个现场,马上就有穿着制服的人拿着话筒来“疏导”和“分流”的。 强卫兵的江西滨江救援队和强勇的四川爱慕公司救援队被安排在一起,经过一个消防大队长的现场再“培训”和简单“分工”,两队人马很快就散开了,各就各位。 与此同时,已经在这头一天的早晨,另外三位美女颜如玉、颜如梅、颜静三姐妹就已经赶到了广州白云机场。 这个时候坐飞机是最符合人的“急迫”心情的。 钱算什么东西?人若不在了,就像赵本山小品的名言那样:你知道人生最最悲惨的事是什么啊?人没了,钱没花了。 机场上雾泱泱的,不断地传出叫喊声,特别是地道的四川口音。 看得出来,整个机场上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四川的,或前往四川的。。。。。。 颜如玉哪有心情跟老乡们打招呼啊?拎着东西就直奔登机口。 飞机还算准点,两个多小时后,就安全地降落在熟悉的成都双流机场上。 一下飞机,颜如玉、颜如梅、颜静三姐妹就马不停蹄地坐上公交车直扑绵阳而去。 一路上不断地看到不同制服或者说不同的兵种在从不同方向在跑步前进。 显然,这就是电视上所报道的,解放军、武警官兵救援部队! 当颜如玉、颜如梅、颜静三姐妹被通知下车时,其实还没到绵阳呢。 的士司机为难地解释说:前边道路已经被不同程度地破坏,为保险起见,车子不能再开了,最好大家都下来走走。 没办法,三姐妹只好各自拎着行李下车了。 不过,一下车,迎面就给每个人扑过来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只见几条纵横交错的公路路面坑坑凹凹、残破不堪,路边的房屋墙面开裂、倾斜的比比皆是,大小的树木横七竖八地没一个“正形”。。。。。。 熟门熟路的颜如玉略带“歉意”和“遗憾”地向颜静解释道: “大姐,这肯定还没到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不过肯定也近了。你看山那边的那条盘山公路,我们当地人都称‘三道拐’的,一般正常情况下,从山下看上去,象一条绕在半山腰上的飘带,很是好看,没想到一个地震把一切全毁了。” 是啊,由于地震造成的断裂到处都是,使原本平整的水泥路面产生许多沉降缝,路面突起的相互高差最多居然比两个人还要高!不远处,一处山体严重垮塌,盘山公路路面完全被大小岩石所阻断。 纷纷前来救援的车队受阻从而行进缓慢,工程车、军用卡车、救护车、大客车等车辆瞬间排成长龙,一辆接一辆缓慢地向前蠕动。 颜氏三姐妹虽然来时早已脱掉了平时常穿的高跟鞋,换成了几乎没有穿过的运动鞋,但对眼前的路况仍有一种“寸步难行”甚至难以下脚的感觉。因为这3公里的路啊,几乎全部要在乱石中穿行啊。 面带无限喜悦心情的脱险的群众,正在解放军官兵的帮助下,有条不紊地向后撤离。 天空却不作美,没多久就突然落下雨点,接着雨下的越下越大。 但是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去躲避不断落下的雨点,尽管雨点突如其来,尽管大部分人并没有带伞。 纷纷冲出来又进去的很多兵哥迷彩服上全是泥水,已经完全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突然现场的一幕,看起来让人揪心不已! 只见两位兵哥抬着一名受伤的女孩,一路上不停地鼓励着:“千万不要睡着了!” 一位记者模样的年轻人跟在后面背着沉重的摄影机不停地拍照。 不远处,平时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四川卫视电视台节目女主持人正现场直播: “各位观众各位听众大家好!根据现场情况估计,北川县老县城80%、新县城60%以上的建筑坍塌,地震引发的山体滑坡让县城几乎成为一片废墟。看上去坚实的地方,踩上去可能就会摇晃、坍塌,一不小心就会踩空。前来现场救援的解放军战士们就在这样的废墟中仔细搜寻幸存者。只要有一点线索,他们就会全力搜救。 然而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解放军的战士们却只顾争分夺秒地四处搜索、营救可能存在的生命然后组织转移,他们从凌晨就开始忙碌着,没有人顾及自己是否是淋雨是否穿了雨衣。没有地方休息,他们就在车里轮休,坐在车厢里打个盹,然后继续进行营救。到记者发稿时,救援工作一刻都没有停止。 没有受伤的普通群众,很多也主动留下来参加搜救工作。没有专业的救援工具,就用铁铲、铁锹,有人干脆从废墟中拣起钢筋加入营救。没有担架,就用门板抬起伤员,越过几公里坍塌的山路,转移到邻近的城镇进行救治。” 。。。。。。 现场的救援场面十分感人,电视台的现场直播也相当给力。 但说实在话,面对如此“宏大而震憾”的场面,颜如玉等三姐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少和柔弱,唯有有心无力地默默地祈祷。她们三人此行的目的原本只是要确认一下颜如玉的老母是不是安全的,所以,一下车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步行着向前迈进。 一路上,三姐妹所到之处,沿途各村各点基本上都设立了临时救援点。而装载着医疗药品、帐篷等生活必需品的车辆,正源源不断驶向北川。。。。。。 看来,要去老母修行的尼姑庵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 颜如玉、颜如梅、颜静三人虽然已知难达此行目的,难免有点失落有点无奈,但是目光所到之处,无时不刻地被现场的救治生命的种种场景深深地感染着、感动着,内心不自觉地跟着产生了一轮一轮的涟漪。 心动不如行动! 颜如玉、颜如梅、颜静三姐妹看着看着,竟不自觉地都加入到救援的行列中去了。她们与热血澎湃的兵哥哥零距离,帮他们一起用力掀开残垣断壁的砖块,传递着随时可能需要的救急物资。。。。。。 忙到十一点多,颜如玉、颜如梅、颜静有点累了,靠到一边喝水稍作休息。却看到几十个背后写着“特勤”的兵哥们,仍十分活跃。 不断地有房子噼里啪啦倒塌的声音,现场非常危险,似乎无法用大型机械进行援救。 但“特勤”的兵哥们对此却“视而不见”,他们好象“非地球人”一样“临危不惧”,个个拿出“蚂蚁啃骨头”的精神,通过简单粗暴的人工方式,用所带工具刨了一个又一个的洞,这洞可就是生产线啊!刨开以后,马上就有兵哥一猫腰就钻了进去,他们这是要和里面的每个可能存在的“伤者”去“喊话”去“沟通”啊,“叮嘱”他(她)们千万不要“睡觉”。。。。。。 时间就是生命,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有深刻的体会。 但是颜如玉却另有所“感”啊。她强烈地体会到:这种灾后高难度的抢险除了勇敢,除了献身精神,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专业技术。 特勤兵哥们用了很多很小但是很顶事的设备,能把东西给撑起来,避免把人夹住,避免垮塌,把人压着。还有电动的剪子,一瞬间就把钢筋剪开了。 救人是英雄,伤者也是英雄啊,地震从发生到今天已经几天了,每一个伤者是怎么熬过来的,有些简直就是在挑战生命的极限! 当又一个幸存者被发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颜如玉、颜如梅俩人急忙围上去,想要协助医务人员做必要的救治。 旁边有位女士在哭,她看了一眼伤者,叫了一声“德勇,娃儿他爸啊”就瘫倒在地。 颜如玉急忙上前扶起那位女士,只听她闭着眼睛嘴里却喃喃自语地在说“梦话”:感谢解放军啊,请救救我的爱人。。。。。。 颜如玉和一位年轻的白大褂轮换着不断地呼唤着伤者,鼓励他一定要坚持住!而这位瘫倒了一会儿又苏醒过来的女士一醒来就“奋不顾身”向自己丈夫的身边猛扑过来。 在几位年长的白大褂几经努力下,这位伤者终于奇迹般地被救活了:只见伤者的手略动了一下,那是生命即将恢复的迹象!一位白大褂立马在他的脸上盖上毛巾,这就是救援的经验:一个人在黑暗中待太长时间,猛一见光可能会被看似正常的阳光伤着的。 白大褂们确实非常“专业”,她(他)们在抢救伤员的时候,始终有人一只手托着伤员的腰往前慢慢地走。因为她(他)们更担心伤者的腰椎再次受到伤害。 地震中,人的腰椎是最容易受到损伤的。一个人可能本来只受了一点点轻伤,但如果不小心再次“震动”的话,却极容易导致伤者的瘫痪。 。。。。。。 随着救援工作的纵深发展,呈现颜如玉、颜如梅、颜静三人眼前的让她们一次次湿润着眼眶的事例便随处可见了: 一所小学的东区有一个孩子被挽救出来了,让人泪目的是,因为三个老师抱在一起,就像窑洞式的屏障一样才把这个孩子给保住的。 是的,三个老师为了救一个小孩,全都牺牲了。 一名男子跪倒在废墟上,双臂紧紧搂着两个孩子,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两个孩子还活着,而“雄鹰”早已经气绝!由于紧抱孩子的手臂已经僵硬,救援人员只得含泪将之锯掉才把两个孩子救出。 。。。。。。 找到老妈真的很重要吗?相比之下,自己是不是很自私的啊?这些可都是自己的乡亲们啊,跟自己的老妈不是一样地重要吗?! 颜如玉困在路上,跟救援的人们吃住在一起,这个队伍不断地壮大,没有人问你是从哪来的,大家把现场救到的每一位幸存者都视为自己的亲人!这种大家庭“一家亲”的感觉让人心里暖暖的。 感人的事例不断地触及着颜如玉的神经,她开始为自己当初只想找到自己的老妈这一念头而有些自责了。 作为唯一的女儿甚至亲人,颜如玉不是不在意,而是特别在意老母的“是否存在”,现在通过现场的每一位历经生死离别的感人场面,才发现:中国人在自然灾难面前多么地团队一心,而自己的能力却是那样的渺小和孱弱,包括之前光顾老母的念头在内。 已经记不清在现场呆了几天了,也记不清现场跟大家一起救了多少个人。 当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颜如玉竟有点虚脱了。 “啊哎,还真是我们的班花兼校花呢!还不只一个呢!哇塞,三个,差不多全都齐了啊?!强超、强卫兵,你们几个快来看哟!颜如玉颜如梅她们几个居然也都来了,说不定比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来的早呀!”强卫兵眼尖,第一个看到随着求援的人流慢慢地“迫近”自己的队伍中,居然有颜氏姐妹和颜静三大美女!这可是在滨江自己的家里第一次碰面后时隔一年多时间的再次相遇哟。 (一百八十五) 强卫兵的一声轻喊,虽然尽量压低了声调和激动的情绪,但还是把包括颜氏姐妹和颜静以及强勇、强超在内的周围一圈子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要是搁以前在学校那阵,帅哥见了美女,一般都会产生令人艳羡的“火花四溅”场面,接着就毫无例外地开启了一段只属于他(她)们之间的浪漫爱情故事。 而此时此刻此地,不要说早过了那种“激情燃烧”的年代,就算是青春年少,就算是老同学意外相逢,也“难掀波澜”啊!要知道,这儿的每个人可是分分钟都在跟着死神打着交道啊!谁若是“谈笑风生”甚至“风花雪月”的,那将是对死去生命的极其不尊重,也是对正在尽最大能力挽救一切可能的生命的救援人员的莫大嘲讽! 所以,强勇、强卫兵、强超和颜氏姐妹、颜静尽管惊讶不已加上激动万分,但也只能用发达的面部表情略表一下惊诧和兴奋的表情而已,而其中还不乏象强超和颜如梅这对不久前才重新燃起爱情火苗的恋人。 “欢迎你们在最危险的时候来我们四川参加救援活动,看来我们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几个老同学还是没让人失望啊,关键时候不甘落后地都来了,还弄的很正规很有组织的哟,比我们几个女同胞单打独斗的硬是要强不少啊。”颜如梅看到姐姐有点头晕目眩的样子,边上前扶了一把,边微笑着说道,算是代表“东道主”,一尽“地主之宜”了。 强卫兵笑着边摇着头又边点着头,等颜如梅的话音刚落就“轻声细语”地接话: “哥们、姐们!这儿不是我们说话闲聊的地方。时间有限,我们随时也得服从官兵们的安排来做些力所能及的配合工作啊。这样,救援队的其他同志们,你们可以原地休息一下,我们有几个老同学想碰下面,也就是趁着官兵们还没有新的任务安排之前,我们这些老同学自由组合一下,相互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就行了。我呢,跟强勇、颜如玉一组,剩下的几个你们自己决定怎么组合。记住可能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别走远了别扯多了,晚上还要机会的。等晚上歇息了,如果你们大家伙还没有累到爬不动,你们就可以继续在住的地方碰碰头。” 强卫兵不愧为是天生的活动组织家,看困难再复杂的局面,他照样能够抓住大家想要的主题来,所以他的安排,哪怕有点突兀,也没有不是欣然接受的,包括那些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爱慕救援队的队员们。 所以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就按他的意思休息和休息去了,组合的组合去了。 等大家相互“了解”得差不多了,官兵们也开始派活了,于是大家又各自忙起来。 就这么一天下来,昏天黑地的,真到了晚上,大家谁也没有了相互“挖掘”心情。 几天没日没夜的忙碌之后,上面突然传出话来,说是以后的搜索更加困难了,危险性也更强了,要求不是专业组织机构、没有专门的搜救工具的“社会热心人士”需尽快撤出救援现场。 滨江和爱慕两支救援队以及颜氏三姐妹虽心有不甘,但是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以解放军、武警官兵为主导的搜救行动那是“军令如山倒”啊,只得跟着一拨一拨的热心人士们缓缓地撤出了现场。 “姐,我们还回去找大姨吗?都已经到这儿来了,我们几个就再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颜如梅走着走着,突然拦在颜如玉的面前,恳切地说道。 颜如玉心头掠过一丝暖意,泪水竟直冲眼眶,好像只要一开口,泪水就会哗哗地流下来。心想默念道:老母呀!你在哪儿呢?女儿想看一下你,现在还安全吗?! “找一下。” “都到这儿来了,尽下心。” “也许阿姨早就撤离了也不为奇,官兵们可能也不同意我们再折回。” 。。。。。。 几个老同学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尽管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对颜如玉的真切关心啊。 看到长长的队伍缓缓地向外撤出的同时,又有长长的队伍急急地向里挺进,不用说,这些就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他人性命的“最可爱的人”! 这是多大的一份爱心啊?! 颜如玉不由得再次为之感动良久。 当队伍经过某镇民政局时,只见一个穿着补丁的老人步履蹒跚地从众人面前经过。 这年头还有穿补丁衣服的人?看他这一身的行头,差不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乞丐。但他虽然身体摇晃不定,手上拿着一只破了洞的铁碗却是端得稳稳地,走到一个当地民政部门临时搭建的捐款箱前,一倒破铁碗,丁当一声,几个硬币就下去了。 有熟悉老人的人在旁边小声地说道: “这个老人本来就是靠乞讨过日子的。现在是自己舍不吃、舍不穿的,讨一点东西全部送这儿来捐了,真是造孽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路过的人不由得高看了这个补丁的老人几眼,纷纷向民政局“慷慨解囊”。 而颜如玉更是坚定地自己的某种“感觉”,回过头向妹妹回应了一句: “哎,这儿的路很窄,不要耽误出来的人和进去的人时间。我们走,老妈她要是‘心有灵犀’,一定也不会怪我这个当女儿的不孝的。” “走,我们的车子在前面,挤挤也能坐的下去的,几个美女这么走会让人心疼的。”强勇边指着不远的车子方向,边向几个美女同学发出了诚恳的“请求”。 几公里的路程硬是走了几个小时,浩浩荡荡的热心人士队伍才慢慢地挤出了布满了乱石和坑洞的道路。 在强卫兵的招引下,两支救援队的人马各就各位。不过,因为临时增加了三位美女,所以大家相互挤一挤的,硬是腾出位子来将三个美女同学“妥善”地安插进来了,尽管她们几个心事重重地并没有回应强勇的话。 强勇看两队的人员被强卫兵安排得差不多了,就走颜如玉座位前,轻声地问道: “哎,如玉,你们几个美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是不是跟我们的车一起到爱慕公司去歇歇脚啊?也顺便看下你的老同学在哪怎么混世界的嘛。” “哎呀,真的要去爱慕公司?你是不是存心想‘收编’我们几个女同学啊?我们只是想搭下顺风车的,到了温江再转火车的,我们几个出来好多天了,东莞那边只有幺妹颜欢一个人在撑着呢。不过,等我们螺栓公司二姐如玉弄振作了,谁‘收编’谁还不一定呢。”颜静似乎这会儿才恢复了她爱说爱笑的本来的面貌。 颜静的话还没说完,自己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就指着电话说:“哟,说曹操,曹操到!是我们的幺妹颜欢打过来的。”然后接通了,还特地按了免提键。 “大姐呀,吓死我了!你的电话我打了几次怎么都没打通呢?你不晓得我多着急啊?!还好还好,现在一把打通了,谢天谢地!我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你不知道啊,要是再打不通,我可就是抱着小孩怎么也要上四川来找的呀!”电话里马上传来颜欢着急上火中略带着点兴奋的声音。 “啊哟,幺妹啊!不是说好了你在家安心带侄子、看厂子的吗?还想来这儿,这儿可是很危险的哟!信号也不好,但是现场有可爱的官兵在支陪着我们做事呢!还要竟然遇到了强卫兵、强勇、强超他们几个呢!他们可不是象我们几个闹着玩的,还真的像模像样地成立了两支救援队呢,一支还是咱滨江,另一支当然是强勇的成都爱慕公司的了。哎呀,累了几天,场面太感人了!不过现在我们也没得做了,因为上面的领导说是现在的救援越来越困难了,所以要求我们这些社会上的热心人士马上撒下来。这几天你打我的电话打不通也很正常,这会儿到了山下,可能信号稍好了。你真会跟我开玩笑的啊!还带侄子来四川找我们呢?!想都不要想的!这是你一个哺乳期母亲的该有的想法和该做的事吗?你不晓得,这儿有多危险吗?不过,这次大家都很好,没有人伤病的。而且我们三人现在正坐在强勇他们公司的专车上呢。”颜静一听没着急的劲,马上笑着用这儿“凑巧的事”来强行“破解”。 颜静的这一招还挺管用,电话那头马上就传来颜欢爽朗的笑声: “原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啊!你们几个可是凑齐了啊?早知道会这样的局面,我怎么也要跟着来的哟。哎,你不晓得,我天天在家里面对着电视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幕,想着‘一方受难,八方支援’的老祖宗古训,人就坐不住了。” “幺妹啊,莫要想这么多哟。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救援队伍,说难听点就是过来‘打酱油’的,连经过培训的强勇和强卫兵、强超他们的救援队也都只是坚持了几天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大批的专业的武警官兵和解放军现在都已经开进去了,能救到的差不多都想尽了办法。幺妹,这么多天,家里的公司没什么事?”颜静有些不好说的太仔细,就随便介绍一下这儿的情况,然后就把话题转移到公司头上去了。 “公司还不就是老样子?只是你们三个一走啊,我一个人每天总觉得空荡荡的。噢,对了,二姐的老妈找到没有了?”颜欢边说着边想起什么,临了突然加大了声音问。 “哎,这里这么乱,你二姐说不找了。也是,这儿救援的人太多了,特别是当兵的,那真是分秒必争地在搜索救人啊!那场面真是太感人了!大家都忙着救别人,好像没有人会考虑自己的安危似的。不跟你说了,我们也要动身往回赶了,先这样了,886。”颜静平静地表达着内心的不平静。 (一百八十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面包车在颠簸了四五个小时后,就到了温江。作为“东道主”的强勇,当然坚持把大家一个个送到温江火车站,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因为各自的回归路线不同,强卫兵带着自己的八条“好汉”重新杀回滨江,而颜静、颜如玉、颜如梅三人则坐上了前往东莞的列车。 因为亲眼目睹了太多的生死离别的众姐妹,对新生命的呵护无形中不知不觉地增进了几分,所以一回到公司,就不约而同地争先恐后地抢着要抱颜欢的儿子小浩浩来。 就在众姐妹互不相让的时候,颜如玉突然感觉小浩浩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的细节来,只好问站在一旁的颜欢道: “幺妹,我怎么老觉得小浩浩眼神有点怪怪的样子呢?他最近是不是生病了啊?” 众姐妹一听颜如玉的话,马上也纷纷地观察起小浩浩来,质疑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咦,不说不知道,一看还真是有点不对劲呀。” “真的没有生病吗?” “不会是这几天吃错了什么东西?” “啊哟,哪有啊,不就是天天喝点奶粉?天天老样子的!可能是被你们这几个刚回来的姨娘们给吓着的?”颜欢急急地分辩,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大家都是为你好,幺妹,最好还是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要是没有事自己心里也安稳点。你天天跟小浩浩在一起的,有什么变化可能也不觉得呀。不是有一句话说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吗?不要掉以轻心了,我等会我们几个把事情安排一下,就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颜静忙坐到颜欢的身边,轻轻地“开导”她。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你们不用‘小题大作’的?他就是拉尿时候喜欢哭而已,吵得我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觉的。”颜欢当然知道众姐妹的心思,只是这几天给小浩浩一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有了似的,显得一会儿心不在焉一会儿很不耐烦的样子。 “幺妹,我们不在的这几天,你一个人又是公司的事又是小浩浩的事,两头顶着也是太辛苦了。不单是小浩浩,你自己都要到医院去检查检查。这样,从现在开始,你的事就由我来代做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的,身体可开不得玩笑的哟!”颜如玉当面表扬了颜欢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像平时安排众姐妹们的工作一样“安排”道。 “二姐,这样安排挺好的,要不你就留在厂里,大姐你力气大点,你抱着小浩浩,我来扶着幺妹,她好像有点吃力的样子。”颜如梅站起来“积极响应”着二姐。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大家抓紧去准备,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正好就是周末了,一到周末医院里可能就没有什么硬扎的医生了,我呢,就留在厂里巡视一下。”颜如玉边点着头,边补充着起自己的“安排”来。 幺妹颜欢本来还想“顶”几下,一看众姐妹的“矛头”都对准了自己,也就闭嘴了。 一会儿的功夫,三姐妹合在一起,带一孩子略作准备就鱼贯而出。 颜如玉等三姐妹她们一走,就在工厂里里外外正儿八经地巡视了一遍,还跟生产线的班组长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生产线的现场管理有公司的管理制度支撑着,又有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支撑着,一切似乎还算过得去。再一看摆在办公室门口的销售业绩看板,订单量逼近生产线产能。 这对于x型特钢螺栓公司而言,是件大好事,但必须“未雨绸缪”啊,需要提前考虑产能的提升才行,否则就会重蹈自己在深圳莫尼卡公司“丰收成灾”的覆辙啊!但是依目前的设备产能及潜力而言,恐怕现在是没有多大的提升空间了,除非引进新的更为先进的设备或更多的设备才行哟! 颜如玉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在颜如玉的忙碌中悄悄地滑过。 当颜如玉感觉有点疲倦的时候,一看手机的时间,哇,快18:00了!再一看外面,华灯初上,夜幕已经降临了,但是三姐妹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莫不是出了情况,或者情况还很严重?! 就在颜如玉焦急等待并“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吱”的一声,门开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三姐妹,她们却一个个神情严肃地走进工厂的大门。 颜如玉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地,只见她慢慢地走上前,也不和谁搭话,而是直接就去抱小浩浩。 “幺妹自己倒没什么,就是没休息好而已,但是小浩浩却有点不太好了,检查出来有肾衰竭的迹象!这么小怎么可能呢?医生让我们明天带他喝过的奶粉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奶粉惹的祸。”颜如梅轻声地向二姐嘀咕着。 “什么?小小的年纪就肾衰竭?他喝的奶粉可是国产的名牌三鹿货哟!这要是真裁在这个奶粉的头上,哪还有人相信国产货啊?哎,说起来这奶粉还是老同学王英好心送的呢!背了,我当时还自以为聪明,还给了他小孩一千块的红包呢。”颜如玉一听,脸色铁青,不住地摇着头“声讨”着三鹿,当然也是自责的要命。 颜欢却是一言不发,任凭着眼泪尽情地流淌。 颜静可能是一路安慰的太多了,以至于觉得安慰的失去了效果了,所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现在听老二颜如玉这么一说,不觉对自己也一向力挺的国产货包括三鹿奶粉在内的东西“倍受打击”,不过唯一相信的是颜如玉肯定是出自一片好心,总不能因此让帮了忙的人灰了心、寒了心的,于是硬是挤出一丝微笑,低声地劝道: “幺妹,这事谁能料到呢。你不也是不知道的吗?要真是奶粉的问题啊,那要怪就怪这个国产的三鹿奶粉辜负了我们大家对它的信任啊!吃的东西怎么能乱开玩笑呢?!只是我们自己没注意到,因为平时也不怎么喝奶粉的。我在回来路上一查手机,哟,全国好多的地方都开始为这个事闹起来了呀!” “是么?真有这种事啊?难怪当时那个王英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我估计她当时心理多少还是有一点清楚的,只是想赚最后一把而已!这个该死的王英!”颜如玉后悔不迭,边说边用左拳击打着右掌。 “我们只是这么猜的,是不是这么回事,还要等明天送小浩浩喝剩的奶粉检查才知道的,所以一切还没定论,大家现在也不要乱想,免得给幺妹增加压力。”颜静看幺妹颜欢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想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就“网开一面”来说。 “大姐说的也是,还没开始查,就怀疑这怀疑那的,这不是给自己增加压力吗?再说,那个王英同学在学校那样柔弱的样子,还有一个学期跟我上下铺的呀!到了社会上也不至于为了一点钱就这么‘丧尽天良’?”颜如梅就颜静的话顺说,尽量也是往好的方面想,“目的”当然也跟颜静的一样。 可以这么说,众姐妹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无非想通过“淡化”这事来减轻颜欢的精神压力而已。然而第二天,当众姐妹“忧心忡忡”地将奶粉送到医院检查科进行检查并等到检查的结果出来后,大家的心里一点希望就全给浇灭了! 报告显示,三鹿奶粉有几项关键指标严重超标! 没错!看来问题就出在三鹿奶粉上!这么说被披上国产好品牌的三鹿奶粉,居然就是毒奶粉!也就是说,造成年幼的小浩浩突然“肾衰竭”的元凶就是它! 颜欢一看结果就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众姐妹慌成一团,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颜欢往急救室抬过去要进行抢救。 可是抬到半路上,可能是一路上颠颠簸簸的,居然把颜欢给弄醒了,她跳下来站在医院过道里,再也忍不住了,孩子般地嚎啕大哭。 而一直由颜如玉抱着一起来的小浩浩不知道是受这种场面的影响,还是因为身体本身就不适,竟也跟着哇哇地大哭起来。 “除了药物恢复肾功能,你们还要尽快考虑手术切除肾里的结石。” 医生的建议,是抛给颜欢的一道选择题,也是留给她和小浩浩的最后一线希望。 “颜小姐,孩子虽然小了点,但是做个这样的手术应该还是经得住的。先救了他的命要紧,不能再拖啊,时间拖得越长,以后手术的难度就越大啊。” 而医生的“劝告”,则是让颜欢无以选择。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久痛! 一想到这么弱小的生命就要被推进手术室任由医生用尖锐的手术刀切来划去的,颜欢的心就疼得要命!她太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了!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有时候,真正的爱是需要咬咬牙狠狠心才能实现的哟! 幸运的是,一场手术下来后,小浩浩性命总算保住了。 但是接下来,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又将如何收场呢? “我们去打官司!”在同情、友情和法律维权的三种错综复杂的意识形态中苦苦挣扎了几天后的颜如玉,终于“率先”下定了决心。 “这不太好?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说人家王英是明知故犯的。再说她的这些奶粉,不是说是白送给咱们家小浩浩喝的吗?”颜静闻讯后,觉得与人情不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大姐说的对,毕竟都还是同学、校友的,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奶粉又不是她生产的,我们要是真把她给告了,传到学校去,还不让学校的老师们给骂死的啊?!还有,恐怕她王英早就溜之大吉了?到时候我们要告的主角恐怕都没有了,我们还告什么劲呢?就算赢了也没办法执行的?”颜如梅也站出来支持颜静,但她给出的理由确实是有一点值得参考的。撇开人情不说,她王英充其量只是个买卖货品的经销商,而不是奶粉的生产商。某种意义上讲,她可能是不知情的。 颜欢一旁默不作声,她觉得老天爷太“滑稽”了,就因为自己没有跟姐妹们一起远赴四川重灾区去经历那些血腥的生死场面,就开玩笑似地用这种方式给自己补了一“课”。小浩浩做手术遭的罪,其实一直痛在自己这个做妈的心里啊!自己现在哪里还能经得起什么“风吹草动”的折腾啊?!要“闹”你们自己“闹”去。所以尽管众姐妹“众说纷纭”,各抒己见,颜欢也只好“揣着明白装着糊涂”,不置可否。 “你们大家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我想告的就是背后的主体三鹿集团。我查了一下网上类似的惨痛的经历和类似的上诉案件多的很啊!如果这个集团不给个说法,国家不给个说法,那么这么大的一家三鹿集团必倒无疑!代表中国经济改革开放成果的民营企业甚至整体经济也必定倒退无疑。从大处讲,这是我作为一介草民倒逼政府在做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我们平时不是常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吗?有时候,大家选择对一种错误的忍让也是一种对这种错误的纵容和姑息,所以对不负责人的企业,我们也有责任对其进行‘鞭达’,这个跟它是不是国产企业和中国品牌没有关系的哟。”颜如玉等大家把意见都说出来了,才进行了“综合说明”。 颜如玉的说辞尽管“理直气壮”,但众姐妹们听完后仍就宁可相信她只是“强词夺理”。因为大家都很难从友情中完全解脱出来。这其实不也是一种人之常情吗! 当然,这种沉默的结果是难以抵挡颜如玉的“理智”和“坚持”的!于是乎没几天在东莞又增加了一例因为奶粉事件上告三鹿集团的民事诉讼。 按颜如玉的说法,之所以加入这场状告三鹿集团的诉讼行列,目的并不是指望三鹿集团能给当事人颜欢和强浩多少赔偿,而是希望这家专业生产儿童奶粉的企业能够正视自己的社会责任和已经对社会产生的危害,尽快自我“反省”,回归把社会责任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利字当头的正轨上来! 但是,事与愿违。 颜如玉和众多的诉讼个人很快就收到了三鹿集团及其指派的代表们的强烈“反制”。他们非但没有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产品“问题”,而是极力地掩饰着一切,并且反复强调自己是一家如何如何对社会负责任的公司等等。甚至利用自己在法律方面和其他资源方面的优势打压和“戏耍”着状告他们的人们。 正在与三鹿集团及东莞总代理进行新一轮过招的准备期间,早已“人去楼空”的王英“杀了个回马枪”,突然出现在颜欢面前,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哭泣不止。 本来众姐妹前段时间为小浩浩的事一个个伤透了脑筋,恨不得手撕“肇事者”,正愁着找不到人出气呢!这会儿当事人王英竟主动送上门来,一下子点燃了大家的怒火。 “你还是不是人啊?!亏你跟我们几个人还是同学呢!你看就你的产品把人家小孩子害的惨不惨?要不是及时开刀做手术,就没了性命啦!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上门来求情?!你就不怕人家吃了你啊?!”颜如梅首先“开火”,她也不再给这个曾经跟自己上下铺情同手足的室友兼闺蜜留什么情面了。 “还想我们撤诉?做梦去!王英,你就只考虑你自己的那二十万的押金,你有没有替人家的小孩身体、生命考虑一下啊?!那么小的孩子就被无辜地推上了冷冰冰的手术台去做那么危险的手术!王英同学,你知道么?这已经差点搞出人命来哟!趁我们大家伙还没有想真正对你动粗,你赶紧滚!”颜静强压住心中的怒气,低沉沉地吼叫。 而一言不发的颜欢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了!只见她站起来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向王英扑过去。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颜欢恨不得就用五指抓穿王英的面皮、抓烂她的心肝! 颜如玉一看这架势,赶紧冲过来一把拉住颜欢的手,生怕闹出人命来。 王英此时也是泪水涟涟的,一看大家伙如此的怒不可遏,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把三鹿的奶粉送给你们,我哪知道这奶粉这么有毒啊?要是早点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干这么缺德的事啊。现在不管怎么说,小孩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而我那一笔押金可都是真金白银地从老乡那儿借来的呀。公司发话了,说要是我弄不掉这单诉讼,那二十万的押金也别想要了。二十万呀!还都不是我自己的钱,基本上是从亲戚朋友那一万两万地借来的,这么多钱要是被公司没收了,我恐怕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的钱来还的哟!你们几个就行行好,放我王英一马!就当是可怜我那个孤苦伶丁的孩子,要不然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活啊?!” 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来的小男孩,看到老妈王英如此伤心地给众人下跪,不禁也黯然泪下。当听到老妈王英说了声“孤儿寡母”的时候,再也顾不得她之前‘不许进门’的叮嘱,撒腿就往老妈的身上扑过去。 王英见机,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于是母子俩抱头痛哭起来。 看到这催人泪下的一幕,众姐妹们纷纷大动恻隐之心:要么摇着头叹息,要么直接将脸转过一边去。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么小的孩子伤心落泪啊!就像之前看到侄子小浩浩伤心落泪一样。 众姐妹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又是颜如玉“挺身而出”了。只见她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王英,望着她和她的孩子,认真地说道: “王英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花二十万跟这样的企业合作?哎,我差点忘了,你其实也是受害者啊!我们既然上诉立案了,就打算跟三鹿公司搞到底的。这不是跟你过不去,可能因此让你受了经济损失,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把这样不负责任的‘害群之马’企业揪出来,肯定后面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小孩等着受苦受难呢!你的事之前在滨江强卫兵都告诉我了,按孩子的辈份来讲,我们几个校友应该尊敬地叫你一声王师母了。王师母你放心,我们打击的不是你,而是三鹿集团。我知道三鹿集团的势力很大,也很狡猾,将你们经营商的利益跟他们的产品捆绑在一起,让你们处处为他们‘遮遮掩掩’。王师母,这样,你的损失回头我来帮你弥补。这几年我多不少,还是赚了点辛苦钱的,回头你发个账号来,我给你汇过去。但是也请你多多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在错误的路上一错再错了。” 颜如玉的一番“大道理”,说的众姐妹一愣一愣的,说的王英立马“破涕为笑”了。 王英的原本为了一己之私想来“上跳下窜”,但是碰到了与众不同的颜如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得以“回心转意”甚至要与三鹿奶粉“分道扬镳”了!而不管从现实生活中还是从媒体上得到的消息称,三鹿集团并不打算面对自己的问题,更多的是“我行我素”地“倒行逆施”,这势必遭到来自全国各地的众多受害者的更大声潮的诉讼! 真是:墙倒众人推! 三鹿集团,这个曾经是中国最大的奶粉制造商这定,其奶粉产销量连续十五年全中国第一的超大国有企业,伴随着全国上下一浪高过一浪的诉讼声潮,产销量急剧下滑,各大超市的业主们也自觉行动起来,强行将这个毒害儿童生命安全的奶粉下架了! 这给了颜如玉很大的“安慰”!而给众姐妹们最大的“安慰”莫过于,在停用了三鹿奶粉之后,尝试着吃些小糊糊之类的东西的小浩浩慢慢地好转了起来,又开始了欢蹦乱跳的童年时光。 第82章 想搞点副业 (一百八十七) 2009年,中国股市的大行情再次搅动着亿万股民的心。 有人说: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使全球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经济下行,股市走俏”的自我救渎法则在中国率先大行其道。 果不其然。 中国的股市很快就全线飘红,全民炒股的风潮又出现“死灰复燃”的迹象。 对股市行情一路来都比较敏感的强卫兵,因为“丧师”之痛,加上中国股市一直波澜不兴地,几乎放弃了自己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股市的涌动,是谁想挡也挡不住的。到底要不要介入呢? “不行!不能再‘赌’了。现在我们的资金周转很困难,上次你给你们领导擦的屁股已经把超市的库存清得七七八八了,再说我妈那边的钱多多少少地也不能断,这是我们做子女的心意。我妈每次都说自己有钱,在社区做义工能有什么钱?只是不想让我们俩担心罢了。实际上都在指望我这点超市的效益啊!你要是给我不小心再捅个大窟窿,可是要害死我老妈的哟!还有强盛读书,要有钱的地方也会一天天多起来的。”强惠惠看到老公“欲跃跃试”的样子,及时亮出了“红灯”。 强卫兵觉得老婆说的也不无道理。 现在股市行情看起来是不错的,但股市这东西从来就是瞬息万变的,稍不注意,王教授昨天的“结果”就有可能变成自己今天的下场! 但是,这段时间股票市场是人是鬼有钱没钱都往里面挤,强卫兵看的直摇头。 为什么?因为大部分市民入股完全是冲着最近的股市井喷之势而来那拔红利而来,很少有人看得懂股市行情里的道道,而且还一问三不知的。 强卫兵几次摇着头,直到有一天一个也叫张扬的邻居“慕名”而来求教自己。 “啊哎,强科长你要是开个这样的培训班,肯定有不少的拥趸,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听完强卫兵的一番“股经纵横”后的张扬一拍大腿大声叫好! 开培训班?我怎么没想到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强卫兵晚上一回来,就把这“天上掉下来”的主意告诉了强惠惠。 “这个主意看起来还不错哇,风险小,也能发挥你的优势,也算是你自己发挥余热。正好,我有一家店的生意不怎么样,想收了。你找人按你自己的想法装修一下,就可以开班了,前期投入的成本算我的,赚了钱可要还给我的哟,哈哈哈。”强惠惠听后,不但举双手赞成,还慷慨地“赞助”了场地呢。 强卫兵一听大喜过望。 干,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现在就差专业的老师了,自己虽然有些实战经验,但毕竟在这方面不是科班出身,还没有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啊。再说,就算自己充其量算一个老师,一个像样的培训班,整个培训班总不可能只有自己这么一位老师? 但这专业的老师哪儿去找呢? 强卫兵边请来装修公司装修着老婆腾下来的店,边琢磨着这事。 强卫兵试着与股市里的一些交流,试图挖掘一些有潜力的“志同道合”的“专家”来入伙。但无论自己开出怎么有诚意的价格,就是没有人愿意接盘来试一试的。 大家这是醉心于目前的股市大行情忙着大赚其钱,还是跟自己一样半桶水的水平怕一过来就“露馅”了? 看看装修竣工的日子越来越近,强卫兵心里有越来越着急了。 哎,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万一还是招不到老师,那就自己先上,毕竟这样的培训班一开始不一定需要多个老师的,毕竟自己也有较为丰富的炒股实战经验。就算之后培训班的业绩不好,自己一个人的开支压力也小点;如果培训班的行情不错,再找有经验的老师也不迟!至于行情的好与坏嘛,我看只要每天晚上有十几个股民来听听课,一个人一天收百把两块就足够了! 当然,这个培训班得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什么名字呢?强卫兵还琢磨着它必须有趣、有内涵,最好能够一下子就能让大家都记住了。 想来想去,最后选中了一个貌似乐器的声音“强股拉你强”作为培训班的名字。 “强股拉你强?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这名字不伦不类的却很朗朗上口的嘛,还是蛮好记的。关键问题是作为老师的你,自己的股经准备得怎么样?那可不能胡说八道误人子弟哟!我可不想三天两头有人为此找上门来吵啊闹啊什么的,哈哈哈。”强惠惠的话虽然并不动听,还略带调侃性质,但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 在她看来,办好一个培训班,培训班本身的名字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当然是培训班的老师或者说是培训班的效果了。 “没有金钢钻,哪敢揽瓷器活啊?我强某人虽说以专家自诩,最起码这两年对股市也算是有些心得?切,你老公我曾经在瞬息万变的股市里用半年时间将六万块变成十二万,那可不是瞎蒙的。听你说话的这个意思,是对你老公一点信心都没有了?真扫兴。”强卫兵一边分辩一边装着不高兴的样子。 “切,我不就是对股市一窍不通才这样说的吗?你们班主任老师王朝阳教授的教训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啊!这样,不如让我来试下你,你要是能够一节课下来,让我这个对股市什么也不懂的人大致知道是怎么炒股的,我就服了你了。”强惠惠虽然不懂炒股,但“考验”一下老公的真本事才是她的真实心想法。 “哟,没想到老婆大人还有两招的嘛!不过,这个对于我来说应该是没有问题啊。只是你可不能耍赖,到时候本来已经懂了却硬要说不懂的哟,到时候我到哪里在说理去?”强卫兵知道老婆还是对自己不太放心,其实自己一向对自己的股市心得挺有信心的,最主要的是自己理论联系实际的那一些“真经”,可是经历了多少次股市的风浪洗礼而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要是你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我就陪太子读书学定了。我寻思着你这个培训班总不能只你一个光杆司令?正好我现在的时间也比较充裕,我要是一旦学会了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帮你搭把手的呢。”强惠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完整想法。 “噢,原来老婆还有这样的打算啊。英明英明!我也正好拿你当个实验品!反正这房子装修完还要个把星期才能开张的,不如我就趁这个时间把你给‘武装’起来。要真培训班开不下去了,咱这门面改别的或者租出去也未尝不可。”强卫兵边说边给老婆伸出了大拇指,临了的主意也算得他“一向是个顾家好男人”的本色。 第二天,刚好是星期六,强卫兵,不,是强老师就闪亮登场了。 强惠惠当然也像模像样地当起了老公的第一个“关门弟子”。 由于强卫兵准备充分,讲解深入浅出,使得从未接触过股市的老婆强惠惠如“醍醐灌顶”,基本上搞清了什么叫炒股,如何选择个股以及怎么买进卖出等等。 这下强惠惠当然没得说的了,不得强卫兵发话,就立即主动从自己的超市里拿出贴纸等装饰材料,亲自动手,把培训班的里里外外认真地装饰了一番。 强惠惠还给老公的培训班挑了个好日子,然后张罗着在这一天“隆重”地开张了。 为了保证“强股拉你强”的开张效果,强卫兵还特地请来了当地有名的锣鼓队来助阵,甚至还通过私人关系拉了一位在电视台工作的初中老同学前来“捧场”。 “强股拉你强”的培训班开班的时间是这样安排的:周一至周五只限晚上七点到九点;周六、周日则是全天候的。 一切如期进行,开业自然也是在小小的滨江轰动一时。但开业的数日热闹之后,却马上迎来几天的冷清,多少有点让强卫兵始料不及。 不是说“好酒不怕巷子深”吗?虽然“强股拉你强”培训的老师目前只自己一个,但自己不是有一年多两年的炒股真经在手吗?虽说前来报名的人不会“门庭若市”的,至少教室里标准的五十人的配置能够坐下一大半的?!现在这样子的门可罗雀,着实对自己的打击不小啊! 记得以前在大户室里最活跃的老张、老李、老王、老刘、老陈以及他们的朋友和儿子们不是对自己炒得一手好股推崇备至的吗?现在这些人都上哪去了呢?! 如今这才过了几时啊?自己总结出来的那一套股经就拿不出来手了?还是这些人把自己的老师王教授的死因划到了自己的头上故意对自己“敬而远之”了吗?亦或他们的炒股经验突飞猛进,已经不需要自己这样的“拐杖”了? 强卫兵倾尽心血的培训开班却遭此“当头捧喝”,郁闷之余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自己“剑走偏锋”,理应博得广大股民的掌声才对的啊! 强卫兵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也许能够找到答案。 但是自己可以去哪儿呢? 对,就去大户室,那儿是本市股市最有代表性的晴雨表!当然那儿也是自己曾经潜心研究股经终至“风景独好”的所在。 强卫兵来到大户室,没有惊动任何人,蹑手蹑脚地挤了进去。 哇,与外面的冷静大相径庭的是,大户室里面却是人声鼎沸、乌烟瘴气,好不热闹。每一个人都没闲着,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相互交流着各自的头一天股市“斩获”! 但是看到强卫兵这个曾经的“股神”显身,竟没有人有空来搭理一下。 难怪自己的培训班开不起来哟!这不就是明摆着的答案吗?! 哎,就算自己现场来请他们去捧自己开班的场,恐怕也没有一个人会去的。原因似乎并不出在自己的股经老套,而是大环境决定的。这些大户室的大佬们在股市“一路看涨”“全线飘红”的大环境下,一个个赚得“钵满盆满”的,谁都以为自己就是当今的“股神”呢!还有闲情逸致来听你瞎吹胡侃的?! 强卫兵有点灰溜溜地闪出了曾经令自己“风光无限”的大户室。 强卫兵边往回走边狠狠地想:股市不光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稍一起伏,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哭的时候迟早会等着你们的!别到了那个时候,才来自己这里“临时抱佛脚”的哟! 强卫兵走到自己的培训班,有点“恼羞成怒”一用力竟把将“强股拉你强”几个大字门牌扯了下来,只留下一个类似于茶壶的logo。 强卫兵有点气急败坏地坐在沙发上,准备烧水泡茶自我“降温”。 (一百八十八) 突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是小偷么? 强卫兵警觉地站了起来,顺手操起一根很有份量的教鞭,准备迎上去来他几下。 “啊哎,我怕是走错了地方?我还以为这儿是个喝茶的地方。”来人也看到了强卫兵,许兴是“害怕”了他的架式,冲着他尴尬地嘿嘿一笑,自我解嘲。 强卫兵也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上的家伙,仔细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年轻人!显然,他不是为开班培训而来,但他略显稚嫩的脸上却写满了心事,并不太象他自己嘴里说的是专门找地方来喝茶的,倒象是个“投石问路”的冒失鬼。 年轻人看到强卫兵对自己放松了“警戒”,可能是的确有点口渴了,竟一屁股坐在强卫兵的对面,笑着用手指着茶几上的杯子用生硬的四川说道: “大哥,不好意思,我叫颜强,恕我冒昧唐突,真的走错地方了。不过今天我想‘将错就错’,借大哥的宝茶喝一杯就走,行不?” “什么‘烟枪’?管你烟不烟枪不枪的,我这儿不欢迎任何抽烟的哟,切,你一个外来人也没跟我打过招呼,就想我倒贴一杯茶喝?哪来的道理哟?!”强卫兵觉得来人很是滑稽,名字更搞笑,就阴沉着脸调侃两下准备哄走他。 年轻人肯定使用了四川普通话,导致强卫兵误将自己的行走江湖掩人耳目用的“颜强”名字听成了“烟枪”!他不想去解释,这本身不就是个假名的吗?所以也就懒得再去解释,免得越描越黑地更有可能“惹祸上身”的,反正自己喝了杯茶就要走人的,于是礼貌性地跟着问了一句: “敢问这位气宇轩昂的大哥尊姓大名?” “啊哎,怎么跟江湖人士一样?你是四川的?一听就不是我们本地人的口音,我可是故意把你名字说成是‘烟枪’的哟,其实我早就听出来你小子叫颜强的?哎,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事,就坐不来跟你扯两句。颜强,我免贵姓强叫卫兵。我看你虽然有点冒失,但也不象是什么坏人。好,既来之则安之,你不是说要说讨茶吃吗?那就请你象坐在自己家里一样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再走,反正我们培训班也不忙的。小颜同志,我会看点面相的哟。我看你小小年纪却心事重重的不会是有什么事?”强卫兵客套了一下,就忙转移了话题,免得对方又来问自己是干什么?为什么这里没有人?那也显得自己太失败了。 “噢,原来是强大哥啊!我看强大哥你气度不凡的,果然真有几分好眼力啊!不瞒你说,小颜我的确来自四川的,现正在为一件事犯着愁呢。(自己做下来)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滨江好不容易接到一个加气站的建设指标活,但是公司总部又不想多花钱,而我四处奔走也没有人愿意接盘这项目施工的,而且这之后的业务能不能打开局面特别是有没有稳定的客源还是一个大大的未知数呢,所以我误打误撞来了这里,看到强大哥的样子,肯定不是一般的修为。所以我小颜再抖胆求救一下,如果愿意的话,请当面赐教,谢谢。”“颜强”一听不由得一惊,但多年的江湖经验历练了自己,只要不是被警察识破,其他的基本上都能应付得过来的。看对面的强卫兵虽然洞察力极强,却显然不是警察,也不是警察的“眼线”,于是大着胆子把自己的问题端了出来。 “哟,没想到一个四川来的小颜同志居然能够拿到我们滨江发改委的批文啊!不简单不简单!建一个加气站需要不少的本钱?你们这些‘三桶油’的国企,手捧金饭碗一样的项目,还愁没钱花没有人来捧场吗?”强卫兵一听,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对面的年轻人还真的有两下子呢。说完还示意颜强喝茶。 “哎呀,强大哥,我小颜也是运气好点而已。我们公司不是你说的国企‘三桶油’什么的,只是一家总部在安徽的民营企业而已,我想搞的这个滨江加气站需要的资金也不多,就五六百万的样子。强大哥,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新能源利用的稳赚不赔的项目啊,怎么立项了这么多天在滨江居然没有人来响应呢?”“颜强”喝了一口茶,摇头晃脑的,这才翻出了自己的“底牌”来。 “哟!原来是这样的啊!不过,你也别奇怪,滨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据我了解,真正有钱的也没有几个啊。我相信除了沿海的大城市,其他内地的城市的情况也大致差不多,所谓的有钱人,其实都是‘三角债’相互扯着的,真正让他们拿出来几百万现金来,那还真说不定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的呢。再说,这加气站还不同于一般的加油站,一般的私家车谁会去加气的啊?恐怕一般的车上都没有安装可加气的设备?我看可能也就只有出租车为了省钱才去加的?你这消费群体也不确定呀,所以即便建成后的业务拓展可能也是一个大问题呀。”强卫兵开始“抽丝剥茧”的方式,一一地破解着组成颜耀祖“难题”的多种因素,头头是道。 “颜强”一听,顿时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只是觉得强卫兵的“临门一脚”还欠些“火候”,要不然自己就要“跪拜”了。不过,他的想法确实比自己的想象更具有现实的“穿透力”,要是再加以“引导”“引导”,也许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经意地顺嘴“跑”了出来了,于是双手一拱,笑道: “强大哥果然很有见地啊!小弟我佩服得快要五体投地了。我们通常总是说:找到了问题不算本事,找到了解决了问题的办法那才叫真本事呀!强大哥,我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想看你能不能再进一步深入探讨一下,说不定我那个课题就很快有答案的哟!” 强卫兵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看起来好像把注意力放在了泡茶的工夫上去了。 只见他一遍一遍地重新洗着两只茶杯,一言不发。其实这就是他认真思考的样子。 果然,等茶杯洗完,强卫兵的“答案”也就出来了,说起来那还是在“借鉴”颜如玉曾经在学校实验课留下的“酒店融资”杰作呢。但强卫兵并不想直接把结果都说出来,而是冲着对面的年轻人颜强嘿嘿一笑道: “我听说最近有间新张的酒店是这样解决资金问题的。本来也是要投资五百万的,结果挂牌招商一直无人问津,于是得高人指点,将五百万的股份平均拆成100股,每股5万元,再去招商,难度就小多了。只不过,它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不管是谁,不管多有钱,也只准一人买一股,这样股东们就绝对平等了。酒店不仅很快就完成了招商进程,而且开张后生意火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每个人既是股东,也是业务员,顶级业务员呢。。。。。。” “颜强”没等强卫兵说完,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兴奋地握住强卫兵的手道: “对,我们也把500万元拆分成100股,一股5万,主要买给司机朋友们,他们肯定买得起,社会上有需求的人也卖一点,但同一个人也不许买两股的。这样不仅解决了加气站的资金问题,还附带解决了它的部分业务问题。因为不管是哪个司机,只要他加入了我们公司,任何时候不管自己还是亲朋好友要加气,他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我们的加气站啊。这个主意真高明!大哥,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真人!高人!大哥,强大哥,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个成功的人士,对钱不一定会很看重,但你的点子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你看这样行不行?强大哥,你就‘委屈’一下,兼职当我公司的顾问,兼职的哟,不用天天来的那种,有事我找你就行,一个月我给你开五千块的工资。” “几多啊?五千?这样的工资我当然是愿意接受的啊,只是我怕你自己吃亏的哟。”强卫兵喜出望外,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够“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更是由衷地欣赏。至于他开出来的如此“丰厚”条件,自己只当是一种说笑罢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自己开培训班一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五千块呢,象现在这样子的,不改行恐怕很快也就要关门大吉了呢! “强大哥,我小颜读的书少,但也知道做人诚信的道理。这样,你是有文化的人,不如现场起草一份协议,我俩都把它签了。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我虽然年轻些,但在社会上也混的不少年头了,看人也算有些门道的,一般我认准的人好像都不会错的哟,哈哈哈。”“颜强”认真地说着,好像挺当一回事似的。 “真的啊?小颜同志,我倒是无所谓的哟。不过,我可要事先申明一点,那就是我一般在周一到周五的白天没有空的哟,我要上班的哟,其他时间段都好说。这个你自己也要好好考虑一下,起草协议很容易,只是一旦我们俩都在协议上签了字了,那可就是有法律效力的哟!只要你或者你的公司没有书面的文件与我协商,征得我的同意解聘我,我就月月五千、五千地拿哟,拿不到就算你公司违法啊,哈哈哈。”强卫兵越听越觉得有点儿戏,就半开玩笑地笑道。 “哎,这么说,算我小颜真没看走眼啊!强大哥一表人材果然就是国家的人嘛!周一到周五白天肯定没时间的。不过,大哥,我怎么老感觉你这么讲好象是还没看不上我的样子呢?强大哥,你以为我只是路边的捡破烂的或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这样,你要是走的开,就跟我去一下我的工地,没多远的。只是现在停在那儿,还没有开工而已。”“颜强”一听也急了,边说边站起来拉着强卫兵要走出门。 强卫兵一听也没推辞,他本来就想搞清这个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呢,这会儿就半推半就地跟着走了出来。 反正自己的培训班目前算是有点“黄”了的味道,出来看看也好,就当是散散心,同时也顺便看下跟自己有点投缘的“颜强”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吹牛的家伙。当真他有那样的场面、这样的能耐,自己也算是“无心插柳”的意外收获了。 俩人一路各外心思、拉拉扯扯而去。 大约走了半小时的时候,果然看见一块拉了红线但没有人在场的一块空地。而空地的中间有三个集装箱组成的临时办公室。办公室门头上赫然写着:路路发集团滨江前进村加气站工程项目指挥中心。 “颜强”看看到了工地了,就一拉强卫兵的手,笑道: “强大哥,眼见为实,你现在应该相信我小颜没骗人?这儿就是我公司的工地现场啊,怎么样?还过得去?” 强卫兵不置可否地笑笑,算是默认了。 “强大哥,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强大哥肯定是个人才,还很有气质的人才!我刚刚就说了,强大哥你肯定八九不离十还是在政府单位上班的那种不大不小的领导哟。不管我猜的对不对,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小颜可是一见如故的啊!我也是个做实事的人,这一点你也应该有感觉的?刚才我想我要是不硬拉你过来看看现场的话,你强大哥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一切的。现在啥也别说了,到我办公室去签合同。” 事实胜于雄辩。 强卫兵虽然信服了眼前的事实,但一听“颜强”又较真的,不免有些疑虑地说道: “公司又不是你自己的,你不要征求一下上面的意见啊?” “噢,强大哥你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啊,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嘛,什么都懂的。强大哥,你放心好了,公司本来就给我设置了助理的角色,只是我自己将它临时取消了,也算是给公司省了点费用,现在就只当是还原了配齐了。对公司我可以报你是助理,对我俩而已,你就是我的老师、我的智囊高参嘛。这样公私兼顾岂不是‘两全齐美’了吗?强大哥,你感觉小弟我这样安排还行啵?”“颜强”原来心里早有准备了,一听大哥在替自己考虑,就和盘托出。 强卫兵一看眼前的小伙虽然不甚了解,但却是诚意满满,反正自己现在上班的事情就不多,业余时间大把,培训班能开就开,时间上也不冲突。因为小颜需要的这个助理并不需要整天坐班的,有事就帮着出出主意,这也符合自己自由自在的个性,也不会影响自己的法院工作。这么一想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再去推辞的了,于是笑着“顺从“地跟着这个年轻人往他的“指挥中心”走去,算是对他的邀请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第83章 生源之争 (一百八十九) 澳门回十周年的义勇军进行曲还在耳边回响,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就胜利完工了。 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超级工程啊!可以想见,它的建成,对未来中国的日益增长的电力供应肯定会起着至关重要的决定性的保障作用。 而令国人提气的还有一件事:作为世界第一运动的足球,一直闹着恐韩症的中国男足终于在东亚四强赛史无前例地以3:0打败了韩国队。 。。。。。。 就在强勇被一个接一个扑面而来的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深受鼓舞的时候,女儿强劲的小学毕业升至初中的择校问题也跟着浮出了水面,“明晃晃”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从老婆颜之夏不断打探过来的消息看:整个滨江市有一、二、三中三所重点初中, 这当中一、二、三中的次序也基本上说明学校在滨江市的地位以及市政府在教育师资力量方面的投入程度,因而,虽说这三所都是重点的初中,但它们之间,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的“差距”,还是一个档次一个档次比较明显的。 为了避免所有的尖子生、好苗子一股脑儿地往滨江一中挤,弄得其他学校因生源质量平平而影响老师教学的质量和情绪,听说滨江教育局最近来了个按户籍来自动择校的新政策。也就是说:小学毕业后的孩子们去哪所中学就读,不再按小学毕业的考试成绩从高到低自动排序生成学校,而是强制性按户籍就近在有限的范围内选择学校。 这一政策听起来没什么不妥,但无巧不巧的是一直被认为是滨江市最好的三所中学滨江一、二、三中都在市中心的高阳区。也就是说,滨江市除高阳区外,其他的区的孩子们基本就没有到市最好的中学来完成初中乃至高中的学习机会了!这对于其他区的孩子们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虽然这种政策的出台初衷是好的,但是全市的优质教育资源却没有重新分配,而是还集中在这三所重点中学上,你让其他区的孩子们心何以平、其他区的家长们情何以堪?! 因此不少有“忧患意识”的家长们联袂到市教育局上访,结果却吃了闭门羹。为啥?棋高一着的教育局重要领导们早就算准了会有这么一档子事,所以在政策公布没多久便组团到国外考察去了。 怎么办? 不用担心,中国人民从来就是智慧的象征!君不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直就是泱泱中华儿女“聪明才智”的表现么?如果说某些情况是逼出来的歪点子,那可能也是环境使然的一种“急中生智”! 对于不大的滨江城芸芸众生而言,这一政策的“原则”基本上是针对一般普通家庭的;而对于有钱有势有门路的家庭而言,他们有的是变通的办法,因此他们的孩子们看起来并不怎么受这些所谓的条条框框限制了,因为凭借他们的钱势和门路,完全可以让他们的孩子们基本是想到哪所学校就可以去哪所学校,除非他们的孩子成绩太差不愿去。而这个时候的相关领导基本上都会选择睁一眼闭一眼的。。。。。。 颜之夏几经打探回来的这些消息,虽然说多半都是女儿的家长“同行们”的“道听途说”的,但实际情况可能也差不到哪儿去的。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有钱少、门路不多的家长们热衷于通过各种方式打探着这三所重点中学的招生动态,以免错过这些重点中学在开学前为夺取优质生源而自行组织的招考;而这些所谓市重点学校领导们之所以“热衷”于采用不同的方式最大限度地“掠夺”全市范围内优质毕业的资源,主要是他们也面临着升学率等绩效的重重考核,为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而在三年的初中竞争中一开始就确立自己的优势而已。这就是所谓的“不至于输在起跑线上”。 “这几所学校的招生方式各不相同可以说是各有各的招,我已经托人打探过了。其中三中的动作最为迅速,它这是要先下手为强啊!听说这也是他们多年来吸取的经验和教训。他们可是不想一直生活在一中甚至二中的阴影下尽当陪衬的哟,所以他们为了搞到优质小学毕业生,尽可能地提前在全市范围内招回一些尖子生,从而试图扭转被一中远远地甩在后面、被二中拉开差距的尴尬局面。这不,昨天我一听说三中要召开小学毕业生的家长会,马上就跟着去了。还好,被我赶上了,说是明天就要分片区来考试呢。”可怜天下父母心。跟其他的父母一样,一直为女儿强劲能上一个好的初中操碎了心的颜之夏,自然不放过任何一条跟女儿择校有关的信息。 “滨江市三中下手也太猴急了点?这才几月份啊就开始招考?过年过来也没多久的嘛!小学孩子们的正式毕业时间应该要到每年的六月份?”强勇接到电话后,听老婆这么一说难免大吃一惊。 看来一年一度的三所重点中学为了率先得到优质生源早已暗中较劲上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抢人大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不宣而战”了! “是?你也是这样想的啊?我当时一听说这事,就觉得太奇怪了,一打听,你猜人家怎么说的?就说三中一直落后于一中和二中,连续几年连基本的招生都有点困难了,所以这两年为了改变落后的面貌和被动的局面可是铆足劲誓要‘先声夺人’啊!我碰到许多认识的家长,他们都说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会让孩子们去考一下,而且也会参加之后的一中、二中类似的考试。至于结果怎么样,会视考试结果和孩子们上学的方便程度来择校的,因为这三所初中,除了一中是公认的最强,二、三中似乎各有千秋,基本上差不多的。”颜之夏说是的一种家长们普遍的应对学校考试策略。 “那你就带着强劲去考呗,考得好也不一定马上就要报名去上的,反正多考几所重点学校,到时候综合考虑再决定嘛,多考一所学校至少多一份选择。”看来强勇对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做法也是蛮认可的。 但是一旦开考,这么多家长们就发现自己“道高一尺”、人家三中领导硬是“魔高一丈”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施展了什么魔法还是用了什么碍眼法,没几天就让一切都变“味”了:原来夹杂着些许批评声音马上听不到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身不由己地围着三中率先启动的“捞人”模式转动的家长和学生。 当然,这背后的推手肯定就是校方自己。 通常的商家卖货有一屡试不爽的招术,那就是一方面自夸自己的商品如何如何好,另一方面又说数量有限、欲购从速,人为地制造商品紧俏的紧张氛围。 但这毕竟不是菜市场,而且三中率先发力让其他学校与自己不在同一频道上,从而失去了同一起跑线上比较的机会。而且不止三中,其他中学也开始伺机发招,显然一个个是有备而来,他们为了突出自己学校的优势,专门搞不对等不同台的“宣传”“小动作”,等家长们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能一个个都已经进了它的“圈套”,那后来不是你说想把孩子弄出来就能弄出来的哟。 是的,三中的这次率先分片、分区进行的毕业生筛选考试,大有举全市生源海选的意思,自己也是先声夺人、带动了大多数家长和孩子们的节奏。所以整个滨江市大多数的小学毕业班的家长们都身不由己地领着自己的孩子热热闹闹地就近参加考试了。 颜之夏当然也不例外。 当颜之夏带着女儿强劲出现在某小区的考场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强惠惠也带着她的儿子强盛前来赶考呢。 听说强盛一直以来在年级的成绩“名列前茅”,无忧无虑的强劲倒没什么感觉,而作为家长的颜之夏却下意识地感受到了压力。 “之夏,你家的宝贝女儿也来了?听说三中这次录取的比例好小的呀。”“母凭子贵”的强惠惠一直对颜之夏有心理优势,这当然不是因为老公是个公务员、自己大小也算是一个开着几家超市的老板。凭强盛这孩子这么好的学习成绩,再少的录取比例也如探囊取物一般地轻而易举!看到颜之夏的女儿也来“同台竞技”,感觉对方有点不自量力,所以一开口的话外音里透着一副看不上的架势。 颜之夏正准备“回敬”两句,但她一眼就瞅住了强惠惠儿子强盛的异样。 原来刚才还神气活现的这个一个大男孩,一见到自己的女儿强劲居然马上“文静”了下来,小脸儿也跟着唰地红透了。 颜之夏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孩子们还太小,也不想当面拆穿罢了,就去拉自己的女儿强劲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精明的强惠惠岂有不知的道理? 一看自己的儿子那个“不争气”的样子,就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当着颜之夏的面,也不好失了自己的“名头“,于是面不改色地在手上暗暗地使了一下劲,狠狠地掐了儿子胳膊一把,算是“严重警告”他了。 强盛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妈会当着自己“心仪”的女生的面这么不给自己的面子,怏怏地退后了两步,小脸蛋红中平添了几分愤怒的成份。 一切都被颜之夏看在眼里,但表面上也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大咧咧地笑道: “三中这次算是先下手为强了,我们做家长的只好让孩子跟进呗,考不考的上先不管它。不过我觉得这次在小区考,考点安排的还是比较方便。当然了,我们家的强劲比不得你们家的公子强盛那么优秀哟!凭强盛这样好的成绩,他想去哪所学校,那还不是指哪打哪的事啊?我们家强劲今天就算是来赶赶热闹呗。她要有你们家的强盛一半的优秀啊,我做梦都会笑醒的哟!我想三中肯定不是你们家强盛的主要目标?他只要一考一准是前几名的,管它录取什么样的比例的,就算只录一个人,我想那个人也会是他的哟,哈哈哈。” “之夏,瞧你说的我都快要飘起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做家长的还不是一样的心情,再说这试还没考,哪个敢说有多大把握呢?这不都要看临场发挥的么?说不定你的强劲考出来结果还好些呢。”强惠惠看对方已经示弱,也就主动放弃了“盛气凌人”的基调,改攻为守,这年头总得为自己找条退路啊!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自己就已经习惯了儿子在班上在年级的数一数二的成绩,只是最近一次月考,居然考了个第五。这让强惠惠大为恼火。而今天的这次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次筛选,实际也同样承载着自己作为家长的形象,而且一直是良好的光辉形象。万一儿子强盛不小心考砸了,那自己哪还有脸再面对其他的家长啊,特别是她颜之夏,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也为自己留条后路。 “那除非就是奇迹啊!不过,你儿子强盛的基础那么好,考个高分录取个好学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这不是一中是三中呀,就算考出好成绩来,你会直接让你儿子强盛去读么?”颜之夏知道怎么应付事事总想盖过自己一头的强惠惠,她的这些问话实际上也是自己心中的疑惑。万一女儿超水平发挥考上了,自己会让她去三中读吗?那后面不还有最好的一中吗? “这个我也没想好,反正按往年的经验来讲一中的招考还早着呢!到那个时候肯定也要去考考,哪个家长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进最好的一中呢?实在不行,二中也比三中强?我也不想给我们家的强盛这么大的压力,能考上一中当然更好,没有办法的话二中、三中我也只好接受啊,孩子们读书也不容易哟!”强惠惠说的也是大实话。 一场三中的抢先夺人的招考,就这样在众家长们的各种不同的反应中拉开了序幕。 (一百九十) 一周后,考试结果赫然在三中对外的大门口巨幅广告牌上张榜公布了出来。 平日里忙这忙那的家长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从四面八方开着车、打着的、走着路纷纷向滨江三中汇拢来。 一时间,滨江三中的大门口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挤在家长人群中的强惠惠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的大名,脸上马上笑开了花。 这一关乎自己面子的结果似乎对于她而言比儿子本人还要更重要。 看着一些家长面带失望表情的样子,强惠惠就想笑,就想得意地笑! “惠惠,你们家的强盛还是高分考上了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恭喜恭喜啊!”一个声音从强惠惠的背后传出来,一听就知道是颜之夏。 强惠惠回过头,强抑制着内心的喜悦,漫不经心地笑着应道: “还好,这个‘小板儿’也算是正常发挥了,我还担心他会考砸了呢!你不晓得之前他的月考考的有多糟?退步不少了,班上才第五名呢,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偶尔一次考差了一点也很正常的嘛,惠惠,你也不要对强盛要求太高了,他也不容易,偶尔考个第五名就觉得大事件了?你还看到我们家的强劲成绩呢,要是哪次考的好,能考进前五名,我就搂着后脑壳笑了哟!惠惠,现在孩子们读点书也不容易啊,一个个压力大着呢。我看哪,一点也不比我们做大人的轻松啊。”颜之夏似乎已经习惯顺着强惠惠的话来说话。这本也是投其所好,顺毛摸嘛! “说的也是啊,我那‘小板儿’的数学题哟有些题目我都是有点做不出来哟。对了,你们家的女儿强劲考的怎么样?应该也考取了?”强惠惠话锋一转,算是关心,其实还带点嘲弄清的意思,因为在她的心里,这次三千多名应试者中总共才录取了前三十名,哪会有她们家强劲的份啊?! “惠惠,这一点啊,我跟你心态就不一样。我还就奇怪了,我们家的小丫头片子居然也考取了?!你说平时她都什么样的成绩哟,比你家的强盛不晓得差几多呢?!莫不是阅卷的老师看花了眼、手下留情或是搞错了?毕竟这次这么多人来考才录取区区的30人啊!”颜之夏夸张地说着,其实心里早就兴奋得不得了。 “好哇,考取了就好!照你这么说,那只能说明你女儿超水平发挥呗。这样也好,说不定我们的孩子又要在同一所学校读初中了。”强惠惠觉得有些意外,说不上是心有不甘,但绝对心里有点不舒服! 是啊,自己好却妒忌人家也好,这是什么的心态啊?强惠惠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怪。 颜之夏正准备回应一下,突然呼呼地传出广播声音来: “各位家长上午好!请录取的同学们在家长的陪伴下排队到我们的教学楼面试,请录取的同学们在家长的陪伴下排队到我们的教学楼面试。再说一遍,请录取的同学们在家长的陪伴下排队到我们的教学楼面试。” “走,惠惠,孩子们还要面试呢,我们正好有个伴,带着孩子一起去。”颜之夏说着从人缝里将自己的女儿牵出来。 “这么快就面试?我儿子还在家呢,我得马上打电话喊他打个的过来。要不你们先去,反正面试排队也需要时间的。”强惠惠边说边掏出电话,就急急地拔了出去。 颜之夏一听笑着挥别强惠惠,忙拉着强劲往人群外的教学大学挤过去,边走边回头兴奋地交待着女儿强劲道: “强劲,没想到你居然也上榜了啊,真给你老妈露脸!以后啊要更争气点,你强阿姨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一直是看不惯的。咱们虽然不能口头说出来,但咱们可以事实来说话,老妈我不要求你有多强,只要以后上了初中,每次压过他强盛的成绩就好。” “切,这算什么嘛。老妈,这次考试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肯定还有不少的高手没来参考的。再说一次考试,并不能说明那个人怎么样?这才是初中呢,还有高中,要是我高中考取了一中,你不要笑死啊?!”女儿强劲笑着应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你就不会再争气点啊?你老妈我情愿这样被你笑死的!说来说去,你只要至少得比那个强盛要强点,老妈我就心满意足了。”颜之夏似乎始终绕不开强惠惠的强盛。 也难怪,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生活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强惠惠的阴影下,实在是憋屈得很啊!本指望着下一代人能够“翻个身”“扳个本”,结果首先人家硬是生了儿子而自己只是生了女儿,其次就是人家儿子的成绩就一直不错。这次三中的招考,虽然自己女儿强劲的分数不及强惠惠的儿子强盛高,但好歹也双双进入了前30的大名单啊!这可能也是自己已知的女儿分数最接近强惠惠儿子的一次? 颜之夏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憋屈之路即将翻身的一丝曙光! 面试的人多,排队长龙般地排到了三中学校大门出口的公路边。 颜之夏饶是眼疾手快,也只能帮女儿排到了队伍的中游,挤在了人群中。 但孩子们的面试似乎比想象的要快很多。 随着小孩子一个一个地进去、一个一个地出来,不知不觉中就轮到了强劲的头上了。 颜之夏不放心,再三交待了女儿强劲几句,才笑着松开她的小手随它而去。 头一次接受面试,强劲一开始难免有点紧张。 “带钱了么?”没想到面试官问强劲的第一句竟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啊?这不是面试的吗?还要带钱啊?好像没有人通知我带钱的哟?需要多少,回头我让我妈拿过来就是。”强劲被面试官的出乎意料的一问弄得有点脸红了,因为钱一向是放在老妈身上的,略一思忖就“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对,这就是面试啊。别紧张,我们校方只是通过这样的社会问题来测试着你们学生的反应而已,这也是校方交给我们的任务。强劲同学,这样啊,你的家长就在外面?你现在出去把她叫进来。”面试官似乎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向强劲挥着手笑着说。 强劲点点头,起身从面试的办公室走出来,心里却还在纳闷。 “强劲,怎么了?面试没通过吗?这么快,刚进去就出来的,没发挥好吗?”颜之夏一看自己的女儿秒进秒出的,还一脸的不高兴,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不是,不是这样的,老妈。刚才面试的人一进门就问我带没带钱呢。我估计是要交入学费了。我一个小孩子身上哪会带什么钱的啊?所以他们就叫我把你一起叫进去呢。我当时只是很好奇,这面试跟钱有什么关系?现在好像想通了,他们的面试可能就是走过场,目的是想让我们直接定下来在他们学校读书。”强劲边兴奋地说着,边舒展开了刚刚还在皱起的眉头。 “啊?不会是现在就要交什么保证金?这也没有理由啊,明明是考取的嘛,读书的事哪用什么保证金的啊?他能保证我的女儿一定会成绩好么?再说读不读这所中学我们还要考虑一下的呢!真是的。”颜之夏边说边拉着女儿强劲往里走。 “不不不,我们哪里还会收这个什么保证金的哟?这位家长你请放心,这个在我们三中是不用收钱的,我们这次录取的全部都是优秀的毕业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了。你的孩子能够被录取,说明她很优秀。在这里,我们可以很负责任地向您保证:你的孩子初中肯定读的是三中最好的择优班!我们不是怕你的孩子不来我们学校就读,而是我们在暑期就有提前界入初中的科目,比如夏令营、初一课程预热啊等等的。我们会举全校的师资力量,让你的孩子们一开始就能赢在起跑线上的。”面试官侃侃而谈,一副完全为了孩子的将来考虑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说怎么面试还要钱呢?哪不用给我们家长一点时间考虑吗?”颜之夏听着面试官收钱的解释似乎还挺合理的,但自己还想留条后路给女儿呢,这万一钱一交,不就是铁板钉钉了吗?于是就又试着问了一句。 “这位家长,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其实我们三中跟一中没有多大的差别,如果你的孩子是尖子中的尖子,到一中就能读个最好的择优班,那考个清华北大也不足为奇了;如果没有那么拔尖的话,在一中读普通班,还不如在我们三中来读个择优班呢。大家都知道,一中只是整体有优势而已,而我们三中今年这样的招生也是头一次,以前没有这样招过的。我们三中这样改变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跟一中‘硬拚’一下。既然您的孩子选择了报考我们三中,自然对我们三中是有兴趣的,也是有信心,我们更希望能够得到她本人和您们家长的支持。”面试官仍然显得很是耐心,说服家长的套辞显然也是精心准备过的,所以尽管三中跟一中没法比,但他的话倒是说得入情入理。 看来对于三中和这些面试官而言,凡是这次有幸录取的,都是他们“志在必得”的争取对象,也是他们来日与一中一较高下的资本啊。 颜之夏好像自己被人“不露声色”地识破了“真相”,也不好意思再编什么理由搪塞了,就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问了一句: “那请问老师,我们家长需要要交多少钱啊?” “尊敬的家长你好!现场交多少钱只是个意思而已。因为在这之后,学校方面会根据实际情况多退少补的。你看前面的几个家长都五百、一千地交了,你就自己看着办。”面试官真的不容易,到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一副微笑的面孔。 “那就先交五百。我今天也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知道马上就要交钱的,身上也就这么多了,算是了,全交了。”颜之夏再也没有什么犹豫的了,边说边掏钱包。 面试官一挪放在旁边的一叠纸,唰唰地用力写起来。原来他是在开收据呢。 颜之夏掏出钱包,数了数钱,便递给面试官,然后就接过来收据。 “好了,你把联系方式写在我的本子,什么时候开夏令营或者上课什么的,我们三中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家长你的。”面试官又翻出另外一本厚册子,示意颜之夏填写孩子和家长相关的信息。 颜之夏拿起笔来,熟练地写着,三两下就写好了。 “好,一切手续都办妥了。不过,我要声明一下,这些钱是为这些活动预付的。万一你的孩子不愿来我们的学校参加活动或读书什么,这钱可没得退的啊。”面试官仍是笑着说,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是“有意”地露出了他的大金牙来。 “不能退?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怎么会是这样子的?这不是完全堵住我们孩子上学的后路么?”颜之夏突然有了上当受骗的感觉,开始想反悔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自己刚才就已经预料到了,只是面试官把话一挑明,自己一时难以接受而已。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之前白纸黑字的可是自己什么都签着名呢,人家只不过提醒一下自己而已。 “家长你好,在你心目中是不是老觉得一中最好是?我再说一遍,一中是不错,我还是刚才那些话,只要你的孩子不是最最拔尖的那种,就不一定非一中才读不可了。人们不是常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么?家长都愿儿女将来能考上好的大学,所以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啊。我们也向家长保证,如果你的孩子最终选择三中,那是我们三中的荣幸!我们三中也不会辜负家长们的期望,保证把你们的孩子安排到最好的择优班里。这个班将会集中我们三中最好的最有经验的老师来教,我们三中的各种资源也会尽可能向这个班来倾斜的。最终期待你的孩子能够最终选择我们三中,谢谢。”面试官再次搬出他的那一套话辞,说的颜之夏不住地点着头,竟十分认可他的“道理”来。 面试官一套一套密不透风的说辞,就算再犹豫的家长这会儿也该“投降”了。 择校的事刚开始,好像就结束了。因为三中不按套路出牌、不给家长和孩子们“喘气”机会的打法让众家长们措手不及,纷纷被拿捏得死死的。最后只好不约而同地用一句还算经典的老古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来安慰自己了。 颜之夏也不知道今天的这一仗是三中打赢还是自己打输了,总之感觉自己是被上了一课。以后的事啊,可就全靠强劲她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颜之夏不由得回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强劲。 强劲似乎很懂老妈的意思,马上小棉袄一样地贴了过来,笑道: “三中就三中嘛,哪中不都要看自己中不中啊?!妈,女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就好,这就好。我们家的小公主强劲突然一下子懂事了,老妈我太开心了。好!老妈我相信我们家的宝贝女儿一定能行的。”颜之夏边说边拉着女儿强劲往外走。 第84章 集体婚礼 (一百九十一) 2010年的早春三月,对于强超而言,绝对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因为这个月的头一天,自己的老爸强祖国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强浩因“表现良好,并有立功行为”被双双减刑从而提前获释了。 闻讯而来的强超开着农家乐配置的小车和阿娇婶一把把“阔别”的两位亲人揽入怀中的时候,眼前的天空似乎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开阔都要湛蓝。 这是一个成分复杂甚至看起来有点混乱的最新的家庭组合! 一家人伴随着小车的风驰电掣相互问长问短的,亲密无间,其乐融融。 而阿娇婶则“幸福”地靠在强祖国的肩头上,享受着这漫长等待后的最好的“回报”。 车子快开进滨江村头的时候,强祖国心情就开始激动得不行。但一看车子并没有往自己熟悉的路线上跑,便失声地尖叫起来: “强勇,你是不是搞错了啊?你这是往哪儿开呢?到我们村根本就不是这条路的嘛!你以为我真的就老糊涂了啊?别的不记得还情有可原的,回来的路都走了几十年了,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认得出来的哟。” “老爸,看你叫的,你这不是明明还在翻以前的老黄历的吗?你之前住的老房子早就被我给拆除了,你有本事还能找的到?现在啊,我们已经在我们农家乐的附近盖了新楼了。十一层的,带电梯的,家家户户都是按人头分的哟!当然也少不了我们自己的。”强超边抓着方向盘速度不减地开着车,边略一侧脸笑着回应老爸道。 “什么什么?不会?我怎么感觉象是在做梦呢?!强勇,你安心开车,到了地头上我可要好好看看,你这个发财的趁我这几年不在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名堂?哈哈哈。”强祖国一听儿子说的这么天花乱坠的,有点不太敢相信。但看儿子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于是就“主动”给自己找了台阶就“乖乖”地下了。 “老爸,看见没有?前面那么长的混凝土大家伙就是滨江二桥,去年年底就已经正式通车了。你看到桥上不是有好多的车在跑吗?我们的农家乐生意现在不知道有几好呢!当初啊我就应该把这个农家乐的项目再报大点,现在啊总感觉这地盘有点太小了,每天的车子一多就感觉缩手缩脚施展不开啊。”强超一看老爸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就对车窗玻璃外指指点点。 强祖国闻讯抬头透过车窗玻璃,果然看见自己“进去的时候”还只是在拆迁的口号中的滨江二桥引桥已经拔地而起矗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很是扎眼,一切也正如二子所言,大小的车辆正一上一下地形成两股车流交织在引桥上面。 “老爸,我们自己的新房离我们的农家乐也不远呢。这些都是我们超强农家乐公司自己这段时间赚的钱来给咱村村民们盖的,一共盖了六幢,每幢都是十一层高还都带了电梯的。我们家分到了一套三房两厅的。我计划着我和弟弟各一房,你和阿娇婶一房,房子早就装修好了。要是弟弟的户口早点迁过来了,我们还能分多一房呢。”强超边笑说着,边泊着车然后一按自动锁就下了车。 原来车子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到了超强农家乐公司来了。 阿娇婶还没等强超下车,就兴奋地领着自己的“准老公”往里面窜。 强祖国的到来立即点燃了整个农家乐,凡是能丢得下手中活的村民们纷纷地向曾经从分田到户就开始领着大家伙一起干的老村长围拢来。 强祖国边跟大家伙打着招呼,边略带欣赏眼光地打量着这个由自己的儿子一手策划的正带领着村民奔向美好生活的农家乐。 哟!新矗立的农家乐真的让人眼前一亮啊! 首先是房子盖的不错,农家乐服务区的房子差不多就跟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一模一样了,四、五部外省牌照的大小车辆正在接受着统一着装的村民们的保养、维修服务呢,这在诺大的农家乐厂院里面显得一点儿也拥挤。 而广大村民们乔进新居的所在,老远就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啊!不过,其中也多少还带点田园的风光呀! “强村长,感觉怎么样?现在还找不到北了?”有村民开玩笑道。 “快别喊我村长了,我早就不是了。不过现在进来就跟做梦一样,我现在还在心里问自己:这真的是我们强家村吗?”强祖国表情夸张,但又不失幽默。 “我们喊你村长也没喊错啊,只不过村长前面加了一个老字而已。你伢儿强超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要不是他带我们一起搞这个项目,我们大家哪有这安稳的日子过啊?现在我们大家都跟城里人一样有洋楼来住、有稳定的工作来做,不晓得隔壁蒋家村的人有多羡慕啊!所以啊村长的位子选都不用选,就是你伢儿强超的,对不?我们尊敬的老村长。”又有村民来对强祖国“歌功颂德”。 “哎呀,这么看起来,我的伢儿还是干了点成绩出来了哇!哎,我这个老村长看来早就该淘汰了哟!没有眼光没有魄力,好象差不多赖在村长的位子上前前后后快二十年了,一件事都没有搞成器啊,惭愧惭愧。”强祖国边说边笑着直摇头。 “哎,强村长来了。”有人眼尖,有人嘴快。 没错,是强超来了。他刚泊好了车,看下车的一个个一溜烟就没了影,听到中心的位置人头攒动、声音嘈杂,估计都奔这儿来了。于是信步走过来一看,真的都在。 “老爸,怎么样?干的还行?指点指点呗。”强超冲着强祖国嘿嘿一笑道。 “哎,我刚才还在跟他们说,你的这些东西搞的实在是太好了,不是我这个老古板的能够想得出来的,更何况还要一件件做出来的。哎,我这个做老子的哪里还敢指点哟?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搬门弄斧吗?”强祖国说的是大实话,脸上却带着苦笑。 强祖国心里早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村长了,只是当着众村长的面前自己来承认这一点,不管怎么说,“退出历史的舞台”的滋味总还是不好受的。 “那就暂时不谈这个了,大家伙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中午我请客,记得都来捧场给点面子啊!我现在要带我老爸去自己的房子里熟悉一下,要不然他回村了还真找不到北呢,哈哈哈。”强超突然意识到,村民们偶尔小聚可以理解,但这样“聚众”久了,肯定会影响农家乐的生意的,于是就拿话把大家套开了。 村民们见状一个个笑着离开,直奔自己的岗位。 一会儿的工夫,强超便带着老爸一伙人来到了新盖的六幢房屋所在。 强祖国还没有“欣赏”完它的与众不同的外观造型,阿娇婶便嗔怪地拉着他跟在强超的后面直奔自己的私人空间。 “这几年,农家乐的生意很不错?要不怎么盖得起这么多高楼大厦呢。”强祖国边进房间边冲着儿子问道。他的想法并不是妒忌儿子带着乡亲们干出了一番事业来,毕竟自己因为经济问题铸成了大错“进去”过,他不想儿子“重蹈覆辙”啊! “还行,这首先要归功于党的政策好嘛,再就是咱们村里的叔叔婶婶们支持哟。我们农家乐今天你看到的这个情形,实际还只是属于淡季的样子。要是逢时过节的,这儿可就真是车满为患啰,所以一到重要节假日,我们总是不得不请十几个临时工来帮忙的。开业这些时间,我们超强农家家位置好、服务周到、价格也公道,回头客特别多,所以生意一直还不错。当然我也是把大部分的收入都投在这些楼上了。不过,这也确实解决了村民们的‘后顾之忧’啊,现在村民们在农家乐里越干越起劲了。不过,老爸你放心,农家乐再怎么赚钱,我强超也不会伸手多要一分钱的。”强超当然知道老爸的话里有话,就敞开了说,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 “你这个人就是喜欢瞎猜乱想的,超仔是这样的人么?自己的伢儿怎么样心里没数么?不扯这些了,快点快点,来看看我们自己的房间,房间的家具都是我个人挑的,你看还行不?”阿娇婶白了强祖国一眼,然后边拉着他走边不满地唠叨。 “浩子,不,应该喊你弟弟了(面朝强浩),中间这个就是你的房间。装修时候也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你自己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到时候说给哥听,哥再来给你重新装修一下。”强超看老爸和阿娇婶进到他们的房间里去了,就招呼着不知所措的强浩这个弟弟来。 “哥哥,现在改口觉得还有点不太习惯。我这个做弟弟的真是太幸福了,一进门要直接享受哥哥安排好的一切,高兴都来不及呢!还修修改改?不过,哥哥,作为弟弟也是故意当面要夸你的好!我这一路看过来,觉得哥哥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相比之下,弟弟我以前都干的什么蠢事哟?!把人家颜欢害成那样,她还无怨无悔的,我再要不争点气,还配当你的弟弟么?至于房间嘛我根本就不用看了,我想我肯定样样都会满意的。明天我就想办法去把户口迁过来,还有老婆和孩子,一家人老老实实地在农家乐干点活,这样一直幸福下去,挺好的。”强浩低着头,轻声地说着。 “迁户口的事也只是我一时的想法,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需要考量,再过些时候决定也不迟。不过,现在我手头上正好缺一个营销总监,弟弟,你以前在东莞不是搞营销的吗?我想这个位子应该比较适合你的。当然,一开始不会就让你一步到位就去当这个总监的,你得从基层的营销员做起,然后有点经验了再来做营销经理,有了成绩了才能做这个总监的,否则服不了众的,你自己的工作也难开展。弟弟,你说是不?”强超噼里啪啦张口就是一通“曲线救国”的道理。 强浩很吃惊地看着这个曾经在学校被贴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明星,十年的社会磨砺,竟然活脱脱一个心思缜密、方向感强的管理精英! “怎么对哥的安排不满意吗?”看到强浩半天没回音,强超忍不住问道。 “哥,这是哪跟哪啊?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哥什么都替我这个弟弟考虑周全了,只是我心里在想着,咱们同在滨江学校毕业,这毕业的十多年一晃而过,你这个做哥哥的变化也太大了,居然能够撑得起这么一大片的天空来!而我呢,什么事也没做出来!所以说作为弟弟,我对自己的哥哥除了佩服,还只有佩服啊!”强浩一听也“不乐意”了,马上急急地“分辩”道。 “弟弟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恭维我这个做哥哥的好不好?我问你哟,你是不是好久没跟弟妹联系吗?哥早就给你买了一款新手机,配的也是新号码,东西已经放在你的房间了,等会儿你自己就拿去用。”强超最不喜欢别人当面“表扬”自己,于是就一指强浩的房间说出了自己购买手机的事。 “你看看,你这个做哥哥的,叫我这个做弟弟的说什么好呢?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这哪里是什么恭维啊?哎,我以前的二三十年算是白活了,现在才真正感觉到亲情的珍贵啊!”强浩说着竟不知不觉地眼眶里噙出了泪花。 强超看到强浩竟然动了真感情了,不想让他继续“升温”,就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也很长时间没跟颜如梅打过电话吗?作为男人,也是早该主动打电话加强与她的感情联络了。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啊哟,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啊,居然我们伟大的强超强总经理亲自打电话到我这儿来了。”颜如梅喜形于色但也是话里有话的。 “哟,如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好不容易腾空主动了一次,你就开始‘奚落’我了,我还以为能够得到你的表扬呢。哎,这样一来,我就该寻思一下下次不知道还要不要主动打电话呢。”强超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切,还男子汉大丈夫呢!一表扬就骄傲、一批评就泄气,我心目中的强超真有那么弱不禁风的吗?”颜如梅刚回了一句,手机就被一旁的颜静笑着抢了过去。 颜静自从心里有了强所长,就把强超彻底放下了,所以现在趁机也来“捣乱”一下: “哟哟,现在才开始秀恩爱了啊?多少天了,咋就没听到你强超的电话打过来呢?你是不是让我二妹在这儿等的花儿也谢了啊?我可告诉你哟,这儿可是有不少的帅哥在打她的主意哟!给句痛快话,什么时候来娶她?” “哟哟哟,多少年了还是老毛病啊,直来直去的,当心我们的强所长不适应的啊!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娶她是大件事,我还没有想好呢。”强超嘻嘻地笑着说。 “哟哟哟,还说别人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遇事就磨叽的。我这个大姐可要再次严肃地警告你强超啊,象颜如梅这样的好姑娘世上已经不多了,我不是开玩笑的哟,真的是有不少的小伙子天天盯着她的啊!我们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你们俩才是真正的合适的一对!以前差点错过了,现在稍不小心也会错过的哟。等她一不小心成了别人的新娘了,到时候你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颜静说话的口气像是很像一个爱情专家的样子。 “好好好,我的大姐我全听你的!不对,颜静,喊你大姐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哎,不管这么多了,你跟强所长最近进展怎么样了嘛?是不是都等的有点心急啊?说我不给如梅打电话,我猜想你们俩肯定是天天甜蜜地煲电话粥。”强超有点不“服气”,也挑颜静的软肋来“要挟”算是“反咬一口”。 “哎,说你呢,算上在校的时间,你自己说说看,你跟我二妹马拉松式恋爱周期也够长了?我可警告你强超,爱情不要只开花不结果的哟。你小子现在头脑反应的可以啊,一下子就扯到我的头上来了!是不是我跟强所长哪天结婚,你跟我三妹也跟着一起来的啊?”颜静一听也急了,说了两句竟呛声了。 “跟着来就跟着来嘛,不就是结个婚吗?谁怕谁啊?你现在是大姐你发话,只要你给得出个日子,我要是不带着如梅跟进我就是小狗。”强超也被“激活”了,“大放厥词”。 “这可是你这个大老爷们自己说的话啊!千万不准反悔的哟!这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这个做大姐的还就跟你老实讲,我本来就准备今年五一结婚的。这下好了,找到一起结婚的伴儿了。”颜静似乎终于达到“目的”了,有点得意洋洋。 “大姐,不要这么为难他,强扭的瓜不甜的。”电话那头又传来颜如梅为难的声音。 “如梅,五一结婚就五一结婚嘛!一起结婚还更热闹呢。如梅,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一直没有勇气当你面对你说:嫁给我!这也不怪你大姐,要怪就只怪我自己一直在感情方面太‘弱势’了。我知道你的几个好姐妹都在旁边听着电话的,我强超今天就做回个男子汉,当着众姐妹们的面说出这话也好让大家见证一下:颜如梅,我强超很爱你!请你嫁给我!”强超想想自己也确实“太难为”颜如梅了,这么多年一直不管自己什么样的状态,她却一如继往“不忘初心”地守着那份纯洁的感情。就冲着这,自己也到了给她一个交待的时候了! “好!强超好样的!这才是有担当的好男儿嘛!到时候,我再怎么样也要去滨江给你们主持婚礼的!”一旁的颜如玉也激动地发声了。 “哎,二姐,我本来想过几天正式邀请你这个金牌司仪帮我主持婚礼的,你突然就自己毛遂自荐的,我是求之不得啊!好好好!这样的集体婚礼多好啊!还有幺妹跟强浩的,那至少都三对了哟,够你这个金牌司仪忙的?”颜静的声音,显然她是着急了。 “大姐,你还别说,像这样几对好姐妹一起结婚的集体婚礼我还没弄过呢!不过,应该也没什么的,不就是集体婚礼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我就自然有办法主持了,哈哈哈。”颜如玉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子就将颜静的“麻烦”给轻易解决了。 “啊呀,二姐到底是才子佳人啊,我的脑子就比你慢好几拍呢!也好,这样到时候可就热闹了!”颜静兴奋地张大嘴巴,像是在自嘲。 “那样最好不过了!我把我老爸和阿娇婶也喊上,就四对新人了!哈哈哈!如玉,这可不是一般的婚礼哟!不过,这恐怕也就你这个金牌司仪才拿得下来啊!”强超脑子也是灵光一闪,又给颜如玉这个“金牌司仪”增加了主持的难度。 “哎呀,真要是四对新人一起来的话,小女子我也就豁出去了!凭我多年在婚庆公司主持的经验,应该应付得过来的!只是我也想把这样的四对新人婚礼举办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样子,确实得花些功夫。不过,你们新人的红包也得包大点哟,只要红包够大,我愿意拿出自己的浑身的解数。”颜如玉一副“勇挑重担”、“大义凛然”的样子。 (一百九十二)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五·一”这一天便如期而至了。 是日早晨,温暖的太阳普照着一片生机勃勃的大地。 在滨江超强农家乐大型广场上,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繁花簇拥,“超强婚礼”几个字特别醒目。主席台的左边是“男主角”,个个西装革履胸带新郎花束笑容可掬,依次排开分别是强祖国、强超、强云龙(强副局长)、强浩;而对应的右边自然就是“女主角”了,只见人人洁白婚纱披身面露幸福而甜美微笑,依次排开王阿娇、颜如梅、颜静、颜欢;中间原本是新人的父母之位,考虑到强超的老爸也是新郎,所以这一次就只有颜欢的哥哥颜院长一人列席了。 也难怪,颜氏姐妹早就与父母失联多年了,如今颜如梅虽知道老爸颜忠旺的去向,却不愿邀请他免得坏了自己的好事,而强祖国、强超父子在场,强祖国早年已经父母双亡,一个人拉扯着儿子强超长大成人。所以台上的空位也是正常的。 而台下早就坐满了不请自来的滨江村村民们,大家喜气洋洋,俨然过年一般。 整个广场中心的热闹场面不禁让人想起了几年前超强农家乐正式挂牌及项目开工时的盛况,只是主席台上廖若辰星地座着颜院长等人而已。没有了肥头大耳的大小领导们,似乎场面上更加让村民们放松自如。 其实,作为主角之一的强超,压根就没想邀请这些所谓的头头脑脑们,他不想不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与这些人“政绩”挂起钩来。不仅如此,他还特地叮嘱四处把的保安们千万不要放进任何一个媒体记者们,免得把这一“盛事”写得乱七八糟的。 十点十八分,随着一阵锁呐响,麦克风里传出颜如玉珍珠落玉盘般的声音: “亲爱的滨江村父老乡亲们,大家上午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是川妹子颜如玉,很荣幸能够站在今天这个令人艳羡的主席台位置上!我主持过很多的婚礼,亲眼目睹了一对对新人组建成了幸福的家庭。但是我仍觉得今天才是我最感特别的一次。因为今天,将有四对新人会在我们大家一起的见证下,完成人生中最为重要的组建家庭的仪式!虽然我们中的很多人对他们一路走来的经历已经耳熟能详了,但是,作为主持人,此时此刻,我的心情还是非常地激动,接下来我还是想以一个主持人的身份来与大家再次分享一个这四对新人的浪漫过去。” 随着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颜如玉带着笑容口吐莲花,开启了她来滨江的首场也是最纪念意义的一次婚庆主持。 。。。。。。 颜如玉的现场操控能力自不必言表,单说婚礼礼成闹洞房的那一截。 不想轻易“放过”强超的强卫兵早就挖空心思地准备好了整整三十八节目。 “当事人”强超一看节目单,妈呀,这么多的套路,那不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吗?!这从头到尾地弄一遍,自己还有老爸、王阿姨、如梅等不累死,也得脱一层皮不可,于是就故意把脸一沉,装作生气的样子道: “哥们,不带这么玩的啊!你搞这么一大套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整’人吗?好象你自己结婚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谁去为难你的的啊?” “以前的事不扯了好不?还好意思说啊?我结婚的时候你人都不知道在哪呢?!你们不闹是你们的事啊,是你们主动放弃自己手上的权利嘛!按照我们滨江的风俗习惯一定要闹的,这个你不是不知道的?而且听说越闹越发的哟。除非你当众承认你不是滨江人!我想打死你都没这个胆子?难道你小子不想以后‘大发’‘特发’吗?再说,今天可是四对新人哟,我大舅哥不也在里面的么?我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当然会一视同仁的哟!你看你看,四对新人,你们父子就占了三对,我可是冒着被大舅哥和老同学颜静,哎,扯死,应该改口叫大舅嫂了,骂的风险来闹的哟!”强卫兵笑着“理直气壮”地“驳回”了强超的“诉讼”。 一屋子的人跟着强卫兵起哄,“闹”、“闹”地叫声不止。 强卫兵见机来个“顺势利导”地向强超一挥手,嘿嘿两声笑道: “你看,强超,这总该不怪我了?这可是群众的呼声哟!那可由得你了哟。” 强超只好苦笑着摇头以示“就范”,而被推出来的还有他的弟弟强浩和老爸强祖国。当然紧跟着就是他们的新婚对象:颜如梅、颜欢和婶婶王阿娇。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前呼后捅下,强卫兵“毫无争议“被推为本次闹新房的“主持人”。强卫兵当然也是“当仁不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在兴头上,就大声发话了: “各位亲朋好友,现在大家听我口令安静一下。我宣布四对新人闹洞房活动现在正式开始!首先第一环节就是新郎倌背新娘子到我指定的位置。这个环节的规则是这样的:一新郎倌的动作要快,二是新娘的脚不能落地。最后一个背到的不算,新娘子脚落地的不算。凡是不算的,新郎倌得重新再把新娘子背一次出来,如果两对新人违规了,又要pk一次。规则就是这样的,我也说清楚了,现场的各位前来参加闹洞房的亲朋好友,你们大家既是四对新人的幸福见证人,也是他们第一环节的活动监督人,只要发现有人违规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可以直接喊停。好,现在大家掌声有请四对新人背新娘子!” 随着强卫兵的一声令下,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纷纷鼓起掌来! 与此同时,一字排开的四个新郎倌强超、强浩、强祖国、强云龙也纷纷拉开了架式,只见他们在众人嬉笑催促声中背着自己的新娘子从新房里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背了出来,生怕自己的新娘子脚点了地地放在客厅强卫兵指定的地方。强超、强浩、强云龙三个年轻人倒还没有什么太累的样子,这力气活可苦了年近六旬的强祖国了。虽然新房距离客厅的位置只有几米远,但无奈王阿娇太丰满了,强祖国一路背过来竟是有点跌跌撞撞地,不少的村民还“落井下石”,笑着给他伸黑手扫黑腿,弄得强祖国这个曾经在村里说一不二的人儿几次差点摔倒在地,狼狈至极。 等强祖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王何娇背到指定的位置,两个儿子强超、强浩以及强云龙早已悠闲自得地坐在那儿跟他们的媳妇在“交流”着节目的要领了。 “好了,经过现场激烈的比拚,四对新人都按要求完成了比赛。最终的结果是我们的强祖国叔叔勇夺最后一名,但是考虑岁月不饶人,年过六旬的强叔叔为了爱情的甜蜜仍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新爱之人背到了幸福的彼岸,可喜可贺。所以这个环节我们决定不作惩罚。大家同不同意?(面对围观人群喊,围观人群似乎也都很善解强卫兵这个主持人的意图,齐声高喊:好!)好!既然是群众的呼声,我作为主持人也不能违背民意啊!下面,我们进入第二环节:早生贵子!一对新人结合了,‘早生贵子’是他们的共同愿望,也是他们人生必经之路。现在就让我们来见证一下他们是怎么样把孩子给生下了?你们四对新人可要看清楚了哟,这里有四堆面粉,里面分别藏有一颗红枣,红枣就是代表爱情的结晶。要求由新郎倌用舌头把面粉里的红枣找出来,不能用手啊!谁违规就得重新来过。新郎倌找到红枣后用嘴巴含着红枣送到新娘的嘴里,然后两人各吃一半,不算是偷吃禁果,就当是光明正大地品尝爱情的成果,早生贵子就大功告成了!今天因为是四对新人,这个环节比的不是力气,比的是技巧,男女双方配合的默契程度,所以强叔叔不要气馁,但在这个环节你跟王阿姨也没有什么特权,但最后一名我们是要求重新再来过一次的。各位现场的亲朋好友们,你们可以现场为你们熟悉的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加油打气支招啊。好,四对新人听我的口令,预备,开始。” 强卫兵的话音刚落,强家父子和强云龙就各不相让、争先恐后地用舌头用一堆面粉里找起红枣来。但是红枣隐藏得比较深,哪有这么容易找到啊? 一不小心就弄得满脸白粉的强超试着用嘴巴吹,结果没把红枣吹出来,把对面正全神贯注紧盯的颜如梅也冷不丁地吹了一脸的面粉,两人对视着对方,都跟化了妆的京剧小丑一样,不由得哈哈大笑;围观的人更是一阵阵哄堂大笑。 强浩见哥哥的这一招未能奏效,就学着猪八戒拱西瓜的样子,直接用嘴巴将一堆厚厚的面粉拱起来。这个办法还挺管用,强浩算是率先找到了红枣,不由得大喜,舌头迅速一卷将红枣卷进嘴里,然后调整好角度,露出半截来,递到颜欢的嘴边。 颜欢连忙欣喜地张开嘴巴就把露出来的红枣给呑到了嘴里。 “有志不在年高,还是做弟弟的强浩动作快啊!还别说哟,这样的结果也比较符合现实情况,强浩今天可是‘奉子成婚’的哟。”有人大声叫好。 亲眼目睹弟弟强浩的“后来居上”,强超似乎也悟出动作要领,只见他加快了节奏,“如法炮制”,没几下就把隐藏较深的红枣给找到了。早已按耐不住的颜如梅不等强超起身,就直接把嘴巴凑了过去,干净利落地将红枣啃下了一半。 而一直“按兵不动”的强云龙在一旁观看完强超、强浩俩兄弟的“表演”后,迅速吸取了他们的经验教训,略一拱嘴,就把红枣给叼了出来;而作为新娘子的颜静也在看到强超、强浩俩兄弟的“表演”一直乐不可支的,这会儿轮到自己了,也不得不聚神凝气起来,只见她一看到老公得手,顾不得女孩子的颜面,直接凑到强云龙的嘴边直接就把红枣整个吃了下去。 一直持观望态度的强祖国,看到曾经在自己的手下“服服贴贴”多年的村民们如今调转头来起劲地“戏耍”自己,心里难免有点“失落”。但毕竟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风俗习惯是不针对任何人的,自己也无权改变,更何况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和有身份的强云龙强副局长也都“毫无怨言”地接受着村民的百般“刁难”呢。等到他们几对年轻的新人顺利地完成了这个颇有难度的节目,自己也就没有退路了,看一眼王阿娇,硬着头皮,苦笑着俯下身来,找起红枣来。 由于强祖国的动作过于谨慎,弄了半天,脸上居然一点儿面粉也没有弄到。 不知是谁看不过眼了,又是伸了下黑手,从强祖国的背后猛一用力。 强祖国猝不及防,整个脸被结结实实地印在面粉上,大叫一声“啊呀”,等他再抬起头来,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俨然是一个白面书生了。 哈哈哈。。。。。。 现场的村民们笑倒了一片。 王阿娇头一次看着强祖国,不,现在已是自己的合法的“老公”了,这么滑稽,也忍不住开怀大笑,没笑两下竟还要捂着肚子,怕是要笑疼肚子了。 而一向板着脸孔的强祖国这会儿竟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看到众人都冲着自己乐呵呵的样子,知道自己今天已是洋相百出,干脆老玩童似地冲着现场的村民们扮鬼脸,然后又装着大怪兽一样拱起来。没成想这一招也好使,三两下就把红枣给叼了出来,然后急不可待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送进了还在捂着肚子的王阿娇的嘴里。 强卫兵一看四对新人都已先后顺利地完成了第二环节节目,最后一名虽然又是强叔叔,但他并不打算惩罚这么态度极其端正的长辈,于是就笑着站起来打哈哈道: “下面进入第三个节目,叫做铜锣十八响。规则是这样的,四位新郎倌分别跪在四个搓衣板上,然后四位新娘一手拿脸盆一手拿木棍来敲,每敲一下就问下新郎倌:响(想)不响(想)?响(想)什么?新娘子要敲十八下,新郎倌就要回答十八下,答案不能相同,也不能乱说,要不大家不满意答案就可以要求新娘子重敲,至于十八个答案都满意为止。四对新人都听清楚了吗?” 强超、强浩、强祖国、强云龙四个新郎倌一字排开,分别找好自己的搓衣板位置,很严肃很认真地就一个个扑通扑通跪下了。但看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滑稽样,还是惹得众村民捧腹大笑;再看他们专注地听着强卫兵的问话,分别说出不同的响(想)来,而且还不能重复,真是太难为他们了。。。。。。。所以节目每一处细节都会不经意地引得围观的村民哄笑不止。 。。。。。。 第二天,饶是强超再三叮嘱众保安们千防万防的,滨江各大媒体仍是不约而同地在头版头条“大肆”地报道这一婚庆和婚闹的盛况,还配发了巨幅的照片呢。 想来善于“捕风捉影”的愚记们也着实不容易啊,为了自家报纸的销量或者电视的收视率,他们真的算是拚了:“乔装打扮”地骗过保安们的层层“搜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尽显媒体人“能屈能伸”的英雄本色! 强超“头疼”不是这个,也不想去追究所谓的肖像权什么的,而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婚事一经媒体的“曝光”,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们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自己的联系方式后纷纷打来“贺电”,“迭迭不休”的。 这给四对新人正式组建了各自的家庭的道路上增添了一抹“幸福的烦恼”,也算是给他们平淡的生活掀起了一点小涟漪。 婚礼仪式过后,照例就是新人度蜜月;而蜜月一过,除了强祖国和王阿娇这对“老”新人,其他的三对新人可就要“各就各位”、“劳燕分飞”了。 三位情同手足的新娘子颜如梅、颜静、颜欢仍旧要赶回到东莞,继续着她们几个在颜如玉的主导下的x型特钢螺栓的上市梦想;王何娇正式“登堂入室”,“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强祖国明媒正娶的老婆。只不过,“时过境迁”了,现在乡亲们的带头人不再是强祖国这个老村长了,而是被公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他的儿子强超了。 而这四对新人中,角色转移最多也差不多是最“难”的莫过于强祖国了。 大半辈子习惯了生活在广大村民们前呼后拥一片“德高望重”恭维声中的强祖国,能不能适应从小到大一直就被自己呼来喝去的儿子的生活上的“领导”呢?亦或能否及时消除从前与儿媳颜如梅的心中“芥蒂”呢?而已经正式进门的大儿媳是否能够摒弃前嫌也是未知数。要知道当初可是他一手一脚地硬生生地将这个本来就快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拒之门外的哟。 第85章 工程骗局 (一百九十三) 颜忠旺自从抢得医院的空调大单后,又在深圳不算太大的装修圈子里博得“颜三斤”的美誉,应该说是到了自己在熟悉的装修工程领域“所向披靡”的时候了。然而事实却是大大出乎了颜忠旺的意料,甚至至于说是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残忍”。 颜忠旺明显感觉这两年在深圳的工程订单真不好接,尽管自己一直是没少“上下打点”的,但是随机抽签式概率极低的中标机率,让颜忠旺几乎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而在自己最“擅长”的议标竞争领域里,颜忠旺也总感觉自己越来越“后知后觉”的。 自己真的一下子就落伍了这么多了吗?不是才刚刚因医院的空调单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了吗?难道自己那次“豁出去”“大获全胜”之举竟是一把“双刃剑”,把甲方和同行们都“吓”得对自己“敬而远之”了吗? 颜忠旺一段时间无所事事、百般无聊,就四处打听着同行的消息,特别是他们私下里使用的“招术”,就算自己输了至少也要知道输在哪里了? 一打听,好家伙!原来这些比自己更能削尖脑袋钻营的同行们早就或明或暗地提前渗透到了甲方的代表的“血液”里去。所以往往是投标的“战斗”还没打响,他们就串通一气地挖了许多“坑”,等类似于颜忠旺这些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什么“防备”的人们好不容易爬起来看清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拿着合同呼朋唤友地在某个酒店的某个角落开香槟恣意庆祝了。 颜忠旺粗略地估算一下自己这两年花在投标上花的钱。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居然不多不少地累计花去了三十万之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不是早两年狠狠地捞了俩个钱,只怕现在自己的公司早就因此打水漂而关门大吉了,而自己甚至也早就“倾家荡产”了,打回原形的自己一家老小卷铺盖回老家也是分分钟的事。 看来这种投标的游戏再也不能这么玩下去了。因为自己恐怕越来越没有那个资本去陪着众工程人一起来玩“由甲方支配的、对外看似公平公正自己却一点责任也没有”的那个看似赌博的建筑工程招投标游戏了。 但是自己现在不做工程,又能做什么呢?难道又回到从前去跟人抢地盘去房前屋后地去收破烂?然后为一日三餐又去跟社会上的下三滥们算心机明争暗斗? 就在颜忠旺举棋不定的时候,从不过问工程的陈村长头一次为此打电话过来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陈村长居然是主动给自己介绍工程的! 难道天上真要掉馅饼了?!已经走投无路的颜忠旺挂了电话,有点莫名兴奋,因为两家距离也不远,所以按捺不住就直窜到陈村长家里,想了解一下工程的细节。当然,这实际上是进一步打探工程的真实性而已。 “噢,这个不是我们村的项目,这个是湖南长沙的一个叫湘江楼的装修工程,约400万的规模,我也是刚刚从网上才看到的,因为工程介绍很仔细甚至连业主单位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在网上都有,颜总,我怕你忙起来没看到错过了机会才给你提个醒或者说是牵过线罢了。具体的事宜那当然是需要你自己亲自抽空往长沙跑一趟啰!这个工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真是那么回事,是值得一做的!我知道工程人都希望做那种体量不算太大的可以短频快的那种嘛!投入也不会太多的,这样收回资本也快。老颜,这事我也不能帮你拿主意,只要事成之后请我喝杯茶就可以了,哈哈哈。”陈村长的话,好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从未接触过这种模式的颜忠旺仍旧是一头的雾水。 原来是这样的,颜忠旺听罢心里咯噔一下失望之情全填在脸上。 哎,这年头哪有这么好的事?就算有,也轮不到什么关系也没有的自己啊?网上的东西五花八门的哪里有什么可信度啊?! 不过,为将失望的心情表现得不那么明显,颜忠旺还是再三感谢了为自己惦记货的陈村长,礼貌地记下了所谓业主单位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最后还千恩万谢地邀请陈村长马上去外面喝茶聊叙一下老哥儿们的久违心情。 陈村长是个懂“经”之人,生意未成之前“无功不受禄”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生信条,所以借口村里事多、走不开直接推辞了。 这也正中颜忠旺的下怀,因为自己今天请陈村长喝茶完全是出于礼貌,姑且不谈这个项目怎么样能不能成,就陈村长一贯喝茶的过万的一条龙服务标准自己不是拿不出而是有点舍不得啊。 颜忠旺因此有点欣慰,一回到家里,就按纸上的联系方式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深圳川流不息公司总经理颜忠旺,请你是长沙湘江楼的王总吗?听说你那儿有个装修的工程?”颜忠旺礼貌地自我介绍后,马上开门见山转入正题。 “噢,对呀对呀。原来是深圳公司的颜总啊?!没错没错,我就是湘江楼的王德旺,叫我老王就行了。您是在网上看到的项目信息?具体情况我就不再赘述了。这个项目不算太大,做好了后面还有好几个比这个项目大不少的项目呢!目前的这个项目由我来全盘负责操作,具体规模我也请专业人士测算了一下,可能比网上说的四百万要大,大概五、六百万的样子,具体多少我们可以按清单来套,是多少就是多少嘛。不过,具体的细节可能要麻烦颜总您亲自来一趟长沙我们见面聊聊才行啊,毕竟电话里有些事情还是说不清楚的哟。不知颜总这几天方便来长沙与老王我面谈吗?我这人就喜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再说,如果我们一切顺利的话,都谈妥了,也不也要您亲自到现场来签约的吗?哈哈哈。”王总客套着,不紧不慢地按工程议标的套路在“出牌”。 “那是那是,王总真是个爽快人啊!这个工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肯定是要去现场看一看的。王总,你每天都在现场吗?”颜忠旺兴奋之余,不忘试探着一问。 “那是肯定的哟!因为这几天现场找我的人特别多,每天都有几个有实力的老板过来约谈的。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最好在今、明两天内马上过来一下,因为我打算后天就决定哪一家中标了。公司董事长已经给我下达了最后限期的指令了,都催着开工了。呵呵,颜总,这个你懂的。”王总故意把招商的行情说的有点紧,还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么着急啊?这么说,我是在赶王总的最后一拨行情了?王总,谢了啊!要是这样的话,我看我就安排今晚动身坐火车去了,我查了一下大概明早十点左右就能到长沙的。王总,您觉得这个时间去拜访您方便么?”颜忠旺听起来觉得不像是骗人的,自己的介入居然带一点运气的成份。 尽管对方的说法正是颜忠旺想要的那个情形,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嘛,自己在装修行业折腾这么多年,亲自跑一趟有没有机会、可不可以做准错不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有可能也不排除直接在现场把合同给签了,因为在深圳要拿个活过五关斩六将地不掉一层皮还真不行,临了忙活半天快要成了终究抵不过哪里冒出来的领导的一个电话,一切努力马上就泡汤了;如果并不像网上和陈村长说的那样,那自己转向就走好了,就当自己出个远门到长沙去散个心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自己在深圳这个祖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到了内地的长沙居然还会被人给骗了不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长沙等您,颜总!不愧是深圳公司的老板啊,雷厉风行的,我就喜欢跟深圳有实力的公司老板打交道!颜总,我们俩明天十一点在长沙不见不散啰,拜拜。”王总一言既出,略带煽动性的江湖客套,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了“病急乱投医”的颜忠旺。 颜忠旺挂了电话,就随便收拾一下行李,在华灯初上的时候踏上前往长沙的火车。 第二天上午十点十分钟左右,火车就准点抵达了长沙。 一下火车,颜忠旺就感觉到长沙的高楼林立象个大城市的样子,经济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自己这一趟来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而是带着重要的目的而来,所以也就没有心情欣赏风景了,打了的士直奔电话里的“湘江楼”而去。 长沙果然是个内地的大城市。 颜忠旺东转西弯地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的士,才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颜忠旺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虽然一眼就看见了一楼的巨幅广告牌内临时搭建的招标办公室,但整个楼盘高达二十几层却是静悄悄的。 正在颜忠旺首鼠两端的时候,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着询问颜忠旺是不是深圳来的颜总,然后就将颜忠旺带进了办公室的最里层。 颜忠旺边走边看着一晃而过的一间间的办公室,虽然是临时搭建的,倒也像模像样的,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埋着头像是很忙的样子。难怪在外面感觉很安静好像没人一样。而且每间办公室外都配有相应的广告牌,牌上写满了公司的企业文化;透过办公室的毛玻璃,隐约能够看得见有人在走动,仔细听甚至能听得见有人在轻声地交流。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家再正常不过的业主单位;这是一个主体已经竣工正等待装修的在建带电梯的高层楼盘项目而已。 小姑娘将颜忠旺领到印有醒目广告字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口,便自动消失了。 “啊哟!是深圳来的颜总?”一个矮胖的男人,腾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眼睛放着光,行动一点儿也不迟缓,话音刚落,就一把抓住了颜忠旺的手,使劲地抖起来。 “啊?这么说你就是王总了?王总,你好,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啊?年轻有为啊!没错,我便是深圳来的老颜。”颜忠旺笑着边回应边配合地抖动着手臂。 “颜总来的真及时啊!颜总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哎,我老王也已经老大不小了,过完年就要快奔四了!比起颜总在深圳这么成功的人士,我老王恐怕只是个小学生,连帮颜总拎包的资格都不一定有啊!颜总,来来来,楼盘就不用再介绍了,一看就知道您颜总是个大行家,一来就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了,哈哈哈。这是招标的工程量清单和图纸,颜总,你对照着看下,然后看能不能今天就在现场给合计合计一下,然后给我报个价。”王总边给颜忠旺“戴着高帽”边从抽屉里拖出一叠厚厚的装订成册的图纸和招标文件图册,推到颜忠旺的面前。 “王总,你真是太客气了。这么看来,王总你确实一个干实事的人,一来就上手,这种作派我就喜欢!王总,不必这么客套,要不你先忙你的事,我看图纸要一会儿功夫的,等我看好了我就喊你。”颜忠旺边客套着,边打开了图纸看起来。 王总一听也不搭话,笑着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颜忠旺很庆幸,自己虽然书没读多少,但这几年的工程历练,早就把原来因为看不懂而不感兴趣的技术资料如图纸等之类的东西摸烂了摸透了。所以,现在拿到工程的标准图纸和工程量清单,自然稍作对照,就基本上能够说出个大概所以然了。 颜忠旺将心中的底价对照招标工程量清单一看,哟!三百多万的装修工程,自己的估价竟跟标的控制价左右才差了五千多块钱! 正当颜忠旺准备“喊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自动开了,王总矮胖的身影挤了进来。他似乎好像一直就在某个角落盯着颜忠旺似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颜忠旺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呢。或者他进来纯粹只是个凑巧而已? “怎么样?颜总,有点眉目了吗?”王总边靠近颜忠旺,边笑着问道。 “基本上核的差不多了,我看你们这个投标文件上交待的还是蛮清晰的,所以核起来也比较快。王总倒是出来的及时嘛,哈哈哈。”颜忠旺也笑着回应道,并未说透。 其实颜忠旺心里早就有了具体的数目了,之所以不说那么仔细,主要是因为不知道这个能够决定是否中标的初次见面的王总的底牌是什么,万一自己报价高了,一个子就被王总淘汰了多可惜啊?!报价太低了,自己不是要吃亏的吗?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个工程,难道还准备自己从家里拎着米和菜跑来长沙“补贴”“补贴”啊?! “颜总,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你一进门,展开图纸,我就知道你是个行家,大行家呀!要不都说深圳这个地方‘藏龙卧虎’呢。既然我们有缘因这个项目聚在了一起,我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其实,我也不是这个项目的建设单位股东,我只是他们聘来作为项目经理的,说白了,我也是打工的,所以这次议标不管是哪家中了,我都要按中标价百分之五抽成提点的哟。当然,谁家的中标报价越高,我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了。但颜总你也不要担心,是不是超过这个工程量清单的报价就不行了,会不会废标了?那我就可以现在告诉你,放心,不会的,这个只是我自己的参照价格,真正报公司上去的,还是由我来说了算的,因为关起门来讲,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不仅不懂工程的事,所以从来就没有心思来看这些具体的文件的,怎么着颜总你懂的,哈哈哈。”王总一边拍着颜忠旺,一边得意洋洋地夸夸其谈。那意思是明白不过了,就是什么都我说了算,只要我们俩能够串通一气,就“天衣无缝”了,就哥俩一起发财了。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这要在深圳,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不是在内地的长沙吗?但老板又不是傻瓜,这工程又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万一哪天老板突然醒悟过来,或者找专业人士一看,自己跟王总的那点伎俩不就全露馅了吗?到时候他王总大不了拍屁股走人,自己可是投进去真金白银的哟, 还不随人家怎么宰割? 颜忠旺半信半疑地望着滔滔不绝的王总,并没有丧失生意场上必要的“警惕”。 王总夸夸其谈地说了一通后,看到颜忠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于是马上换成另外一个“以退为进”的“招术”,故作大方地呵呵一笑道: “颜总,纵使我说得口干舌燥也是一厢情愿啊。毕竟要让从未谋面的从深圳远道而来的大老板颜总您一下子相信我的话是有点强人所难的。这样,我也不勉强您颜总,毕竟还有最后一个半天,还有许多老板等着要跟我谈,颜总,就麻烦您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也不多说了。真的,不是我看不起颜总您啊,真的是我浪费不起这时间啊!颜总,咱们俩公事谈完了,现在开始谈点私事!既然您给我小王的面子大老远地从深圳赶来了,不管最终我们能不能为这个项目‘牵手’,我都要一尽地主之宜啊。颜总,你看怎么样?中午我们找个地方随便吃个便饭?饭后如果颜总还定不下来,那就只好请便了。颜总,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一直犹豫不决的颜忠旺竟被王总最后几句话展示出来的洒脱、大方给深深地“折服”了,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来个“顺水推舟”道: “王总,够爽快啊!既然王总你这么客气,那我老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百九十四) 王总表情看起来十分复杂,兴奋中掺杂着些许不太自然的失望,轻瞄一下颜忠旺,然后一拎大钱包,就率先向办公室外走去。 颜忠旺知道这个看起来年轻的王总其实“道行”不浅,但自信自己的江湖阅历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肚子确实也有点饿了。如此看来,这顿饭不吃白不饭,吃饭的时候说不定还能从这个王总嘴里撬出点名堂来呢,于是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后面。 颜忠旺出来的时候,再次机警地打量着紧临“总经理办公室”的几间小办公室,奇怪的是之前几乎坐满了的人的所有,现在竟然空空如也。 颜忠旺下意识地一看手机,这不才十一点钟吗,也没到正常下班的时间啊,怎么就一个人影都看不到?难道。。。。。。。。? 颜忠旺满脸狐疑地走出来的样子,同样机警的王总岂有不知?但他有他的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指前面不远的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湘菜馆,不露声色地笑着说道: “颜总,不愧是深圳过来的大老板啊!什么都观察得仔仔细细的。小王我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做大生意的人就是应该这样的,这要是万一看走眼了,那这趟不但白来了吗?还说不定要损失一大笔呢!哈哈哈,颜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颜忠旺被人戳中了心思,不由得尴尬地嘿嘿一笑,但仍是不置可否。 “噢,如果我猜的没错,颜总是不是看到办公室没人了?啊哟,您不知道啊,这段时间办公室的人为了这个工程招投标的事一个个都累惨了,是我故意让他们忙完手头上的事就提前走人的。我也是打工的,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为了公司的事干嘛那么认真啊?老板也没有多给我们一分钱工资。颜总,我这种思想可能不太高尚啊,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替员工考虑。颜总如果您是这儿的老板,您不妨换位想想啊,这么大的楼盘,要做事天天都有哪有个尽头啊?特别是大家一连累了几天了,终于有点闲了,还不让他们早点出去放松放松?这事要是老板知道可能会有意见,但是员工真要累出个好歹来,人家会找我这个现场的负责人算账的呀?!颜总你说对不对?”王总看着到颜忠旺并没有放下“警戒”,就“深挖”了一把他的心思,然后苦笑着自嘲一番。 颜忠旺觉得王总说的很有道理,之前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于是呵呵一笑道: “王总,你真是一个体察‘民情’的好老总哟!员工们跟着你这样的老总做事哪怕是多干点活心情都愉悦好多?!” “颜总真会说笑啊。啊哟,我一个打工仔再怎么样,也不能跟你这个深圳的大老板来相提并论的啊?颜总,咱们俩要是把这单生意谈妥了,以后肯定有许多地方要好好向你颜总学习学习的哟!你可不要这么保守啊,请。”王总边说着,看到了餐馆大门口,腰一弯,右手顺势从胸前把一个身体语言的“请”字挥了出去。那动作姿势的标准程度恐怕跟训练有素的服务员也相差无几啊! 颜忠旺一看王总对自己这么彬彬有礼的,马上笑着回应了一个挥手“请”的动作。 王总也来了劲,硬是又来了挥手“请”的动作,头还坚定地摆了几摆,那架势好像颜忠旺再不先进去的话,他王总就要生气了,就要发大火了! 颜忠旺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硬着头皮往里走。 一个穿着餐馆制服的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手见来了客人,急忙赶到颜忠旺前面引路。 小姑娘的一笑一颦以及走路的方式,颜忠旺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就硬是想不起来。也许这儿的小姑娘都长得差不多?或许她们的走步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颜忠旺虽然有人引路,但初来乍到的一般都是“客随主便”的呀,哪好头一次跟王总打交道自己就“喧宾夺主”的啊?于是故意把脚步放慢了点。 王总似乎意识到颜忠旺故意在等他,于是呵呵一笑,疾步三两下就来到了颜忠旺的身边,边拍着颜忠旺的肩膀,边不怀好意地笑道: “怎么,怕人家小姑娘把你吃了啊?人家才怕咱们老家伙把她吃了?哈哈哈。” 颜忠旺知道王总话里话外的意思,那是男人们共同的爱好也是所谓“英雄本色”嘛,不过自己纵有这个色心,也没有这个色胆啊?看着王总坏笑的样子,不由得笑着直摇头。 王总的这一招一下子就拉近了同颜忠旺的距离。 接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而颜忠旺的脚步也密密地跟着。 没多会儿的工夫,王总就停在了一个包厢前,等颜忠旺走过来,就又“故技重施”地着来了一个挥手“请”的夸张动作。 颜忠旺这回也不客气了,顺他手势就径直往里走。 哎呀!这个包厢可真大啊!至少可以容纳二十人坐的大圆桌上插着鲜花,包厢里有休息的真皮沙发和超大屏的液晶电视以及独立的洗手间。这要是在深圳,进了这样的大包厢,最低消费恐怕没有三千是下不来的啊!自己虽然不知道长沙的行情,但估计最低消费至少也不能低于两千块? 不是说好了吃个便饭吗?怎么又搞个这么大的排场? 颜忠旺走进来,心里就犯嘀咕了,难道是王总硬要这么高规格待见自己?还是另有一拨他的朋友也要前来?或者说自己只是一个配角而已?但他王总并没有明说啊?如果真是这样他王总也没有必要亲自给自己“引路”,而且还一路上“请”啊“请”的来了上几个这样的“标准动作”啊?! “颜总,请。”王总一走近包厢,就又一挥手笑容可掬地来个“请”的动作。 “王总,这么大的包厢,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客人啊?不如我们再等等。”颜忠旺迟疑着,可不想将这么大的排场与自己一个人划上等号。 “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客人啊?不就你颜总一个客人吗?请,颜总!到了长沙,千万不要跟我小王客气哟。不然的话,哪天我到了深圳,可就不好意思去打搅您颜总了,哈哈哈。”王总似乎对这样的排场习以为常似的,边笑着说边用力地推着颜忠旺。 颜忠旺有点“受宠若惊”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了头一次来长沙谈生意甲方老总居然还大摆酒席宴请自己这个尚未确定的乙方代表。 也许这是大公司的“好生之德”?也许这是长沙建筑行业的“风俗习惯”?也许这是王总为了从自己的合同款中惦记着他那百分之五的提点的诱饵? 颜忠旺一时说不清楚想不明白,只是仗着自己酒量还行的劲,与尚不清楚底细和来历的王总开始了酒桌上的“较量”。 “深藏不露”王总似乎很懂“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道理,所以他出乎颜忠旺意料地挑了一瓶满是洋文的洋酒来,还理由滔滔地说:喝洋酒时尚,这xo度数不高,一般人喝一两瓶没什么问题的。 正是这个度数不高洋酒,让颜忠旺彻底迷失了自己,以致于几杯入肚后就大脑不听使唤地任由矮胖的王总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当颜忠旺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一直对自己“服务周到”、“尊重”有加的王总早已不在了身边,而等待自己的却是这家湘江菜馆的一帮强人叫嚷着来让自己“买单”。 颜忠旺一摸随身带着的钱包,幸好还在;再一捏钱包,纸质的合同也在。但一看账单,却傻了,一万八千多块呀! 一顿饭吃了这么多的吗?啊哟,原来昨天这个王总大手大脚地要宴请自己,却最终还是在花自己的钱呐!就算他王总小气巴拉地摆了自己一道,不管怎么说,合同总算还在自己的手上!也许这就是自己来一趟长沙的唯一收获? 颜忠旺没有及时去看合同,因为刚醒的这个时间段,头脑还不是很清晰,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有点发疼,何况自己也认不得几个字呢。 事到如今,颜忠旺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唯一要做的就是刷卡走人了。 颜忠旺头脑始终不是很清醒,手脚也变得不怎么利索起来,只好一路跌跌撞撞地窜出湘江菜馆。但一出门猛抬眼,远远地就看见了对面没多远的王总的公司。 颜忠旺有点气有点懊,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摇摇晃晃地坚持着走到了王总的公司,想要借着酒兴当面跟王总讨个说法。 奇怪的是,之前挂在一楼正面位置的公司牌子已经不知了去向。 怎么回事?不是自己眼睛看花了?颜忠旺心里咯噔一下,边想着边使劲揉眼睛。 没错,之前的王总的公司牌子是没有了,难道。。。。。 颜忠旺不死心,火急火燎地就往里面闯。 妈呀,里面怎么什么东西也没有啊?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啊? 颜忠旺下意识地退了出来,想给自己一点希望。 但是,事实却明明这样摆在自己的眼前:这儿就是当初自己进去的地方!现在怎么一下变成这个样子的?!这,说明什么呢?! 不会是王总一“得手”,就跟自己玩失踪了?颜忠旺摇晃着尚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努力地掏出了手机努力地找到王总的手机号努力地拨了过去。 电话里马上就传出语音提醒: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下次再拨。 啊哟!真的是上当了!这个王总真他妈的王八蛋!不知道骗自己多少钱去了呢?颜忠旺看到楼底下有个龙水头,就弯下腰来打开龙水头使劲地向自己的脸上泼着冷水。 这一招还真的管用。 没多久,站起身来的颜忠旺就感觉自己比之前清醒了许多。 颜忠旺急急忙忙地从包里拿出那份自己之前还当成唯一收获的合同一看,妈呀,合同的金额居然写成了七百多万!也就是说自己签订合同时,已经支付按合同的规定至少得支付给王总公司百分之十即七十万的保证金,额外给王总个人的好处按百分之五计即就是三十五万啊!而自己这一趟来也就只带了自己最多钱的那张110万元的卡啊! 颜忠旺脑袋嗡的一声,自己像是坠入了十八层地狱!那可是自己多年打拚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啊!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那就是把自己打回了来深圳一无所有的当初原形啊!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颜忠旺脚下开始有点飘,但脑袋还努力地支配着身子向附近的银行方向奔去。 颜忠旺不相信这个“道行”一看就没底的年轻的王总真的会这么狠心趁自己神智不清的时候把自己卡上110万全部划走了。 然而事实却给了颜忠旺几乎致命的一击! 当颜忠旺颤抖着双手把自己的银行卡插进去的时候,输入密码后点击余额时,卡上显出的余额居然就只有五百多块! 颜忠旺一屁股摊坐在地上,双手使劲地捶着地面,哭吼着: “王胖子!王矮子!王八蛋!我操你奶奶的!这么歹毒!老子一定要找你算账!” 但是上哪儿去找这个王胖子、王矮子、王八蛋呢? 愤怒了半天的颜忠旺,手都打疼了,仍就是“一愁莫展”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打累了打疼了的颜忠旺总算还是冷静了下来。他再次向自己刚才走出来的楼盘再走过去。他想趁着自己头脑现在已经清醒了再去搞清楚那个楼盘那个害人的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好一位大爷迎面走了过来,他奇怪地望着左顾右盼的颜忠旺。 颜忠旺忙上前“不露声色”地挤出一堆微笑向老人打探着这个楼盘上的王总的下落。 “噢,你说这个楼盘啊?半年前就听说因为审批手续不全一下子变成了烂尾楼了。我就住在这附近,你说我知道不?开发商早就跑路了,哪儿还有什么王总啊?” 老人的话,彻底将颜忠旺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意味着一切就是彻头彻尾的骗人的圈套、谎言!甚至连王总这个人是不是姓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这样的结局,自己报案有用吗? 第86章 运气很重要 (一百九十五) 强卫兵最近在法院里忙得很。 颜院长上任不久就对从哪学来的几招,要对全局职工进行量化考核,不合格的要待岗培训,培训合格后才能重新上岗。 为此,全院上下人心惶惶,为了在考核中取得好成绩,大家“各显神通”。 强卫兵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自己好不容易弄了个科长当当,虽然上一次在全市的文艺演出中出尽风头,风传空缺的副局长位置有可能非自己莫属的“谣言”也因为颜院长的“按兵不动”而“偃旗息鼓”了。而颜院长“心血来潮”地来这么一出,更有“卸磨杀驴”的嫌疑,好像是想借此机会直接把自己这个科长要给撸了去一样。 强卫兵觉得形势不妙,回家就跟老婆强惠惠商量怎么办。 “那就送点礼,老公。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法院里不温不火不上不下的,是不是颜院长嫌咱怠慢了他哟?”强惠惠“警觉性”一向不低。 “我估猜应该还是老院长的事让他耿耿于怀啊!哎,当年我也是一片好心,遇到这种事谁也不想。事后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不该做的我也做了,谁让我是唯一的见证人、知情人呢?!现在好了,我又倒成了他的眼中钉了。因为只要我的消息一漏风,他可就在司法系统“人设崩塌”‘三观尽毁’的啊!这么久,我一直没敢跟他走的太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是因为这事啊!当然在法院里,也怕别人说我垂涎于副院长的位子,故意去套他的近乎。其实老婆,这么多年了你是了解我的,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性格啊!但是要是真的疏远了他,他肯定又担心我不与他同心同德的,而放弃我的。哎,我一直就觉得有点左右为难的,既要外人也没乱说的机会,又要让颜院长对我‘心安理得’的。老婆你这真是高见啊!我是应该迈出这一步的,就算是拜访老朋友也是要的,只是给颜院长送点什么好呢?不可能送钱?”强卫兵当真是“当局者迷”啊,经老婆一点破,这才“自我检讨”起来。 “终于开窍了?切,平时也不多多留心一下?看看你们头儿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啊?他老爸不就好钓鱼这一口的吗?他就没有一个明显的嗜好?之前没注意就算了,这几天再仔细观察观察打听打听不就出来了?”强惠惠果然在人情世故上有她的一套。 “噢,老婆,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颜院长办公室就挂了几幅字画,逢人就喜欢夸耀着说是哪个名人哪个大家的手笔呢!我还听说他自己似乎也有练习书法的习惯,字儿也写得也是蛮好的。对,还是老婆说的没错啊,我应该往这方面多多考虑的。”强卫兵一拍自己的脑袋,算是有点儿“开窍”了,诡谲朝强惠惠一笑。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上午下班后,强卫兵去驱车到附近的一个平时根本不怎么去的古玩市场“耐心”地转了一大圈子。虽然人声嘈杂,但收获还是有的,强卫兵相中了其中的一方端砚。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强卫兵一咬牙,最后以5000元的价格敲定走人。 回到家后,强卫兵把端砚包好,放进一个刚买回来不久的皮包里,然后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去厨房帮老婆强惠惠做饭搭把手。 而那个皮包是前些日子强卫兵陪老婆强惠惠逛商场的时候,在她的积极“撺掇”下才买的。当时她觉得好看,就一口气买了一模一样的两个,一个留着自己用,另外一个则是送给了经常来串门的老婆做家具生意的闺蜜发小张惠妹。 两口子正忙得不可开交,门铃突然响了。 强卫兵赶紧走到门口去开门,一看原来是老婆的闺蜜张惠妹,就笑着就把她让进来,心里却嘀咕着:这段时间你来的也太勤了点? 张惠妹也是大大咧咧地朝强卫兵呵呵一笑,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向里面的强惠惠一扬手里的皮包,高兴地叫道: “我刚从到市场进了点货,顺便到你们这儿来蹭一餐饭,没有什么问题?” “啊哟,看你说的,一餐饭的小事,那还不是随时的、必须的啊。”强惠惠放下手中的活,边说边把自己的闺蜜发小领到大客厅,陪她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强卫兵知道只要她们俩粘一起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马上知趣地再次走进厨房,往电饭锅里加把米,便进入了洗菜、切菜、炒菜的程序。 强卫兵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做好饭跟大家一起吃时,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就笑着边往门外走边拎起装有砚台的皮包,跟老婆和她的闺蜜发小告别了。 为了掩人耳目,强卫兵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打的方式直奔颜院长家。 因为自己的车牌很多人都认得出来,只要一到颜院长住的小区,事还没办恐怕消息早就传出去了;而打的则是来无踪去无影的,再好不过的了! 见平时从不串门的强卫兵冷不丁地不请自来,颜院长很是意外。 寒暄一阵后,强卫兵本想“直奔主题”说明来意,但到嘴的话却变成了“闪烁其辞”,连自己都觉得说了半天也没把来意说得太清楚。 但是“老奸巨滑”的颜院长似乎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一样,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必定是送些东西来有求于自己的,所以对强卫兵顿时变得更加客气起来了。 强卫兵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一边拉皮包的拉链,一边满脸堆笑说: “颜院长,听说您爱好书法,我特地花高价从市场上买了方端砚送给您,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但请您一定要笑纳哟。” 强卫兵伸手就往皮包里摸砚台。 咦!怎么不对劲儿呀!里面的东西怎么摸着像塑料瓶啊! 强卫兵忙拿出来一看,大惊失色:妈呀!端砚啥时变成了一瓶家具防腐剂啊! 颜院长正要双手接过赏玩一二,但见商标上“防腐剂”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他猛地一怔,顿时脸色大变……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呀?! 满头大汗的强卫兵尴尬得几乎昏倒,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颜院长的家门的。 等强卫兵回到家,老婆的闺蜜强惠妹早已经走了。 强惠惠见老公脸色铁青,就慌忙问是怎么回事。 强卫兵也没搭理老婆,直奔客厅,见沙发上还有一个皮包。 强卫兵抄起来迫不及待地打开,果然里面是自己之前买的那方端砚! 刹那间,强卫兵全明白了,当时怪自己走得匆忙,错拿了张惠妹的皮包啊。 而在此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强卫兵无力地打开房门,跳进来的又是老婆的闺蜜发小欢蹦乱跳的张惠妹。 “不好意思,卫兵,你手上拿的东西正是我之前出门忘了拿、现在又回来拿的东西哟。”张惠妹嘿嘿一笑,伸手就要去取强卫兵手上的皮包。 “哎哎哎,我说惠妹啊,你是不是搞错了啊?这才是我的东西。哎呀,你的包包跟我的包包是一样一样的,之前已经被我误以为是我的被我早就拿走送人了,送给我们法院院长了。这本来是想做点人情的,结果。。。。。。” 强卫兵说完瘫软在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 而老婆强惠惠和她的闺蜜发小张惠妹也愣在那里,俩人半天动弹不得。 闯下如此大祸之后的强卫兵,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在接下来的每天上班中如坐针毡、度日如年,没有什么事甚至根本就不敢往颜院长那方多瞧一眼。 半月后,法院宣布考核结果和待岗培训名单。 让提心吊胆的强卫兵始料不及的是,待岗培训名单里非但没有自己,自己的考核分数反而位居整个法院系统考核榜的第二名! 更让强卫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半年后颜院长在升迁之前,竟突击提拔自己为滨江市人民法院的副院长! 颜院长临走前一天,把强卫兵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神秘兮兮地说: “小强啊,你给我说实话,除了我老爸的事,你到底掌握了我多少腐败的证据呀?” 强卫兵被领导突然一问,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有的事啊,院长大人,我哪里会知道什么哟?” 颜院长也猛地一愣,身子一缩,一撮小嘴直视着强卫兵道: “没有?你小子给我玩阴的玩深沉的是不?还记得那次你给我送的东西么?头一次上我家门竟然送来防腐剂,难道不是暗示我有腐败行为要好自为之的吗?” 啊哟!原来如此! 强卫兵惊出一身冷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说起来自己还真的有点“歪打正着”呢,也算是白捞个副局长的头衔了。 副院长果然不同于科长级别的待遇啊。 上任伊始,同行们认识不认识的纷纷通过手机和电话向强卫兵发来贺电贺信的,上级领导也高看自己几眼的。 上班后,强卫兵马上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自己的事情比以前少多了,甚至几乎每天下来基本上是“无所事事”的。 一个星期后,闲出鸟来的强卫兵实在觉得太无聊,就开始“没事找事”做了。 强卫兵先是拨通了远在四川的强勇的电话。 强勇其时正在组织爱慕公司员工进行大规模的盘点清仓活动呢,所以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满怀期待”的强卫兵。 强卫兵不甘心,又去“骚扰”一下在本市开着农家乐的强超。 “喂,老同学,我可是听说你高升了,当了法院的院长了啊!我正打算这几天上门贺喜呢,不想你的电话就来了。”强超一接电话,嘴上抹蜜,笑口大开。 “真的啊?神了你啊,没你小子想的这么恐怖啊!我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不小心填个副院长的缺而已,莫要对外乱说啊!想过来那就事不宜迟,下午就赶过来呗!我这儿快要闲出毛病了。”强卫兵一听就来劲了,忙催着强超早点过来。 “那也得等我把事情安排好了才能去的嘛,院长你说是不是?哎,做事千万不能太求急啊,我这就去安排安排,说不定下午还真有可能的哟。”强超其实也好长时间没有放松一下自己了,去下老同学家串过门,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方面可以从他的嘴里提前套出一些自己可能有用的信息,另一方面也好为这个荣升不久的老同学号号“脉”,说不定也能及时提个醒呢。 强卫兵挂了电话,就开始盼着早点下班,一下班就可以回家了,下午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可以“冠冕堂皇”地“离职”“离岗”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时间,强卫兵开着车一溜烟地就跑得没影了。 但是跑着跑着,强卫兵就发现自己的车子越来越慢了,有点跑不动了。原来自己遭遇了下班的高峰期了。 望着排起长队的车流,强卫兵就纳闷起来:滨江一个不足七十万人的小城市,私家车怎么就这么多了呢?什么时候下班哪条路上不都是堵得慌啊?! (一百九十六) 等强卫兵好不容易赶了回来泊好车上楼开门的时候,竟然看见了老同学强超已经笑容可掬早坐在自己家里的客厅了。 “哈哈哈,怎么样?还是我先到的?”强超站起身,不无得意地炫耀着。 “那是啊,这年头往往是最近的人最晚才到啊!咦,你走哪一条路来的哟?这路上不是到处都堵得慌吗?”强卫兵有点兴奋也有点纳闷。 “这个我知道啊,城里的人下班高峰期基本上都堵在连接几大小区的路上嘛。我一个乡下人当然不会吃这一套的,我就只挑远离小区的大道走,自然就没有了这些堵车的现象了。”强超“语出惊人”,果然比之在校时的头脑反应那是有大大的进步啊! “难怪哟,真看不出来强总现在已经是‘室外高人’啊!不过,这也同时说明‘选择比努力更重要’这句话说的一点儿没错啊。我也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所以我已经请好假了,今天下午就不用来回折腾了。哎,这些日子一到下班就无所事事的,心里反而闷得慌。哥们,不管这么多了,反正今天我不在工作状态,中午咱们得喝两杯,尽个兴哟。”强卫兵边说边伸手从酒柜里捞出一支包装精美的封缸酒来。 强超听到强卫兵在电话里“惺惺作态”也不阻挡,只是淡淡一笑道: “老弟你这次高升了,那可是非比寻常的啊!你想,在咱们这般同学中,本来当公务员的就少,弄个科级大员就更少了,谁知你小子居然一脚就蹬上了法院的副院长的位子上了,再过两年还不是就是法院院长了啊?看来我也得早点习惯改口叫强院长了。” “切,看你说的,有那么简单吗?我的老同学!在我前面排队等着要上院长的人都成一个加强排了。哎,不说这些了,这些所谓的‘江湖’都是浮光掠影,只有咱们的同学友谊才是亘古不变的哟!在我家里,关起门来,江湖的那一套就统统作废了、失灵了,哈哈哈。”强卫兵马上恢复了在校时灿烂般的笑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叫老同学也有点生疏,还是按当初在学校这么喊卫兵。卫兵,最近在忙什么呢?上次婚礼多谢捧场啊,没想到时间过的真快,一别后居然一晃就是大半年了,还亏得我们俩在一个城市里的啊!哎,要是其他的同学,都不在一个城市的哟,哪得多久见不到面的啊?也许有人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咱班上就有一大半毕业后至今没见着面的,估计这辈子恐怕是见不着面了。哎,卫兵,平时你是真忙,忙着给老百姓伸冤断案的,我呢东一下西一下的那是假忙,今天好不容易坐到了一起,按你说的喝一个不够?管他呢,今儿个索性就聊个够、喝个痛快,你看怎么样?卫兵。”强超也“触景生情”,多年的社会历练光嘴巴就比从前要麻溜多了。 “好是好,可是强超啊,现在上面的风声还是有点紧的哟。不瞒你说,之前我跟单位的领导在家里也是这样为避人耳目尽了个兴,结果就出事了,害得我不得不一个人全扛了,尽赔四十多万啊!我哪有那么多钱?还不是你嫂子的超市垫的?害她白干大半年的,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哎,咱俩不说这些了,免得扫兴。我们单位比较特殊,以前都是其他单位或私企老板或有求于我们的人来招待咱们的,周末咱们的人又去招待省里的领导的,这就好象是一个循环着的生态链一样。现在这个一直运行着的生态链好象突然断了,‘下面’没人招待咱们了,咱们也不用去招待‘上面’了。哎,这样也好,免得一到周末最愁着喝酒的事。你知道,酒喝多了伤肝,不喝嘛要伤心的嘛。切,还是我们这样无拘无束的好啊。”强卫兵大倒苦水,一副酒未醉甚至未开喝人先醉的样子。 “哟,你们哥俩是不是同病相怜了啊?切,强超,你莫听他的,在我家吃点喝点不碍事的,共产党也是人啊,也有人情世故啊!不过,你酒量大,可要帮我们家的兜着点,他酒量实在有限呀。”强惠惠边从厨房端出现炒的菜边冲着强超笑着“提醒”道。 “弟妹啊,好象这个你就搞错了?你不晓得卫兵的酒量比我还好哇?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再怎么样,我们哥俩也只能点到为止哟。多聊聊天,多交交心,多向卫兵讨教一下国家有关政策法律法规,对于我们超强农家乐公司可是大有帮助的呀。”强超嘿嘿一笑,边回应着边用眼角挑着强卫兵。 “哟哟,三句不离本行的啊,你强超难怪不发财哟!哎,你们哥儿俩难得在一起聊天的,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就不掺和了,还有几个菜要炒的,我动作好快的,你们俩慢慢聊。”强惠惠听强超这么一说,心里踏实多了,边挥手边兴奋地向厨房走去。 “哎,强超,我想问你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不方便回答就自动放弃啊。是这样的,你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听说现在还一直与颜如梅两地分居的,这样的日子不好挨?你小子壮得象个小老虎似的,哪受得了哟?”强卫兵看到菜上来了,边倒酒边开着玩笑,脸上有点怀怀的笑意。 “哎呀,卫兵啊,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啊!我能怎么样呢?我和如梅两边都要兼顾着各自的事业,暂时就只好两地分居这么将就着。反正我跟如梅已经商量好了,今年两地分居就算了,等明年她们公司正式把上市提上日程的时候,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了,到时候可能就会让她搬回滨江的,我们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孩子都上初中了,我们落后份子也要抓紧行动哟。”强超“不为所动”,边举着酒杯,边一本正经地回应着。 “啊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惊天的大计划啊!你真要等如梅的公司上市才肯造人的啊?公司上市可不是闹着玩的哟,你看咱们滨江市好歹也算一个地级城市了,居然连一家上市公司都没有,真丢人。哎,如梅,不,你老婆的公司不是听说只是在做小小的螺栓吗?这也能上市啊?哈哈哈。”强卫兵一听很有感触,一提酒杯与强卫兵碰了一下,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倒出来的“苦水”“酸水”也不少哇。 “哎呀,我们已经落后你好多了好不好?还不允许我们奋起直追啊?我们可不比你这个端金饭碗的啊,我跟如梅都是在冒着风险在做自己的事业哟!哪有你那样的旱涝保收的?这种朝夕不保的活如果情况好的话,可能我们两边的目标都能达成,如果情况不好的话,那就难说了。不过,如梅公司上市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她们有一张王牌叫颜如玉,嘿嘿。”强卫兵与颜如梅结婚度蜜月朝夕相处一个月的时间还真的对她和她的公司了解了不少啊,说起来头头是道的,临了还不住地摇头晃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哎哎哎,咱们班上的那个颜如玉真的有那么神通广大吗?我反正只见识过她主持婚礼的才气,那是比一般电视台的节目主持水平都要高明多了,那现场的控制能力基本上可能搁在中央电视台也是打不落的哟。听你这么说,她是万金油啊、通材啊?居然还有操作上市公司的能耐!哎,典型的‘巾帼不让须眉’啊!只可惜,这么优秀的她现在还孓然一身的,可能是她对男人的要求太高了?”强卫兵摇着头边夹菜往嘴里送,边“口不择言”地感慨着。真的,自己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对一个女同学大发感慨的。 “老兄,是不是后悔结婚太早啊?哈哈哈,跟你开个玩笑的,省得弟妹误会啊。哎呀,你我都是过来人,一个人的缘份,与她(他)优秀与否,好象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这事我也说不清楚啊,说不定冥冥之中早有一个人适合她的人正在千辛万苦地寻找着她呢。不过说老实话,咱们同学之中,她算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了。这样的人,老天肯定不会亏待她的,我相信以后的好日子也不会放过她的。”强超一边喝着酒,一边幽幽地说着,似乎对老天给颜如玉这样的天才的安排也充满着不满。 “哎,那是,只是咱们好象又扯远了啊。来来来,走一个(向强超一举杯),我们俩也只是瞎操心罢了,也许人家不是这样想的呢,也许人家正享受着这样的生活呢。说实在话,这两年,我可没有你老弟这么自由哇,哪里敢随便出去吃饭哟,就算自己花钱也不行啊。遇到红白喜事,也只能象征性地搞个一两桌的,多了说不定就有人举报你,而且还一举一个准的。老弟啊,你说这年头谁没有些亲朋好友啊?随便二、三十桌搞得出来不?但这样就有收取红包敛财的嫌疑啊。这就不得了,轻则被无处不在的纪委盘查,重则莫明其妙地丢了乌纱甚至被开除出公职的哟。哎,都说公务员好,现在活着好象有点不带劲啊。”强卫兵埋头吃菜,嘴巴却不闲着,得巴得巴又倒一堆的“苦水”出来。 “哎哎哎,这可不是你这个领导要说的话啊。卫兵,你已经到了那个层次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容易啊。我知道,其实再多的钱对于你而言,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是?一个人活在世上,无非就是些名和利的。你们这些公务员名和利一般都是捆在一起的,所以老同学我今天借着酒劲斗胆给你提个醒:千万千万要守住自己的廉洁底线啊!我们身边这样的反面典型太多了,不胜枚举啊!许多人一辈子勤勤恳恳,结果快退休了犯个大错误,晚节不保,这叫什么?这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钱财没了不说,还会让自己的后半生活在耻辱和指责之中!你说多不划算啊?!”强超酒量其实也并不太好,只是今天“酒逢知已千杯少”,居然三口两口地喝了这么多了,不觉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但俗话说的好:酒醉心里明啊! 随着俩人不断地“推杯换盏”,渐渐有些醉意的强超和强卫兵说起话来舌头开始有点打转,但俩人所言句句属实、字字动情啊! 第87章 情迷意乱 (一百九十六) 强卫兵的低调谨慎,为自己赢得了上级领导的信任和下属们的爱戴,仕途一片光明。 但这似乎并没有给已经入职水利局两三年的堂妹强琳琳带来任何好处。 不仅如此,就算强琳琳一直以来工作积极,干劲十足,在水利局哪怕算得上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箭头人物,也是每次评级、提干总与她“擦肩而过”的。 怎么办呢?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吗?不是有许多人在停薪留职、另谋高就了吗? 这几天,强琳琳在迷茫和无聊中从在qq群看到一则招聘“老板私人助理”的信息,它最吸引自己的地方不是可以打发自己无聊的时间,而是它的条件:年薪300万。 强琳琳明知这种岗位可能“意味”着什么,但还是“神使鬼差”地“怦然心动”了,并“神使鬼差”地将手机号码留给了网上的招聘方。 没几天,强琳琳接到招聘方一名自称“李东”的男子的电话。 双方身份一经确认,“李东”与强琳琳相约在市区的远洲建国酒店见面。 那可是滨东市仅有的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啊!看来招聘方档次不低。 强琳琳平时抽不开身,就算有时间,怕是也舍不得上那么高级的酒店打烊的。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看来这个“李东”正是自己要找的有钱主儿了。 但这可是第一次外出约会呀,而且是给别人做“小三”的那种,强琳琳心头怪怪的。一方面怕对方第一次见面看不上自己,那后面的300万就黄了,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被什么熟人识了出来,所以还没去就一颗心突突突地跳得老快! 强琳琳不住地“安慰”着自己:不会有这么巧碰到熟人的,就当是平常的一次老朋友见面嘛。再说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就算碰到了熟人,谁还没有一个朋友啊?于是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纵容了自己下定决心,豁出去了。 强琳琳拿出平时很少穿的露肩露大腿的性感装,戴上墨镜,拎个挎包出门就拦了的士直奔约定的五星际远洲建国酒店。 的士就是方便快捷,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强琳琳送到了目的地。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可是长这么大的强琳琳头一次进这么高档的场所啊! 一进门,酒店大厅的雄伟肃穆让人感觉自己也大气了三分的。而服务员的古装打扮让它多了一份穿越时空的神秘感。 强琳琳一边欣赏着这儿独特的风景,一边寻找着李东所说的包厢。 “是强小姐,来,这边有请。”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声传出来,喊住了强琳琳。 强琳琳知道是有人喊自己,于是扯下墨镜四处张望着。好家伙,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门正开着,一位帅气十足的中年男子正冲着自己微笑着频频招手呢。 没错,此人肯定就是李东了!好个李东,帅也就算了,还这么醒目,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来!而眼前这位李东的形象跟自己想象的竟然有几分的神似。 “我叫李东,之前在网上跟你聊的那位。强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你比网络上看到的照片漂亮多了。”李东微笑着边自报家门边挥手示意让强琳琳在对面坐下。 强琳琳放下包包坐了下来,但却是笑而不答,眼睛直盯着李东。 大约是被强琳琳的举动“吓着”了,李东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唔起来: “强小姐,你真的很漂亮,还好性感呢。” 这些肉麻的话,其实也正是强琳琳想要听到的。 如未达到这样的效果,怎么有资格做人家的小三?不过,李东的超帅外形早就深深地吸引着强琳琳,所以她也借机来细细打打量着眼前这位帅哥来。 哎,多么精致的一张脸啊,要是真的是来给自己做男朋友那该多好啊! “强小姐,我们之前许多事都已经在网络里谈好了,我看就没有必要在这里不重复了,免得浪费你我的时间,对不?”缓过劲来的李东低着头边给强琳琳倒水边笑着说: “其实说白了,我就是给我们的大老板找个漂亮的情妇的。我们的大老板是个地道的香港人,六十多岁了,开着几家公司。对于他来说,只要他满意,钱就不是问题。” “是这样的啊,香港人都是人老心不老啊,哼。”强琳琳一听不免心里有些失落。 原来眼前的这位帅哥要让自己当小三的对象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会不会有口臭啊,是不是打呼噜在隔壁都听得见的那种啊?还有是不是变态啊? 强琳琳的复杂表情没有逃过李东的眼睛。 不过李东肯定是会错了她的意,他以为强琳琳是在怀疑他,于是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大叠“文件”推到强琳琳的面前。 强琳琳还以为是马上就要自己签协议呢,一看原来是有名有姓甚至还配有照片的其他女孩的签约协议及身份证复印件啊! 哟,居然有这么多的女孩子跟自己一样为着那诱人的300万元抢着来做小三的啊!有些还是未成年的学生呢,二十岁左右的太多了。不过自己都二十六了,不说人老珠黄,总难斗得过这些二十不到的小丫头片子?这样的自己还有戏么? “你放心,我说过,我们的大老板别的不多,就是钱多。我跟他这么多年了,知道他的口味,他这个人特别喜欢新鲜货色,再好看的女人玩几个月也就腻了。看强小姐这个样子,也算是一股清流啊,应该蛮经‘玩’的哟,哈哈哈。”李东似乎看透了强琳琳的心思,说出的话虽然十分地露骨,但却是“一针见血”啊。 这话要是搁在平时有人这么对强琳琳说,她肯定会大为生气的,甚至要冲上去扇人家的耳光的,可是现在她听着却偷着乐了。 是啊,看来自己还有希望的,不就是三个月么,做牛做马也就那么点事,他一个糟老头还能把自己吃了啊?三个月一过,三百万到手,那就是从奴隶到将军啊,有了这么多钱,自己哪儿不能去?什么事不能做的? 看到强琳琳面带微笑的样子,李东知道她已经默认了,只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越是这样越说明她不是“风尘女子”哟。不仅如此,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好像也是自己的“菜”呀,于是“得寸进尺”地阴笑起来: “这样,我们俩也不用兜圈子,我们现场就开始在这儿拍一段视频,也好让我给老板呈上去,强小姐,麻烦你把门关上。” “还要拍视频?”强琳琳虽有疑惑,但还是不太情愿地去关了门。 “强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们拍的视频很简单,你只要表情自然,略带微笑地说:我是自愿来做老板情妇的!就可以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这样的要求不过分?”李东边说边从俯身从身边的包包里取出一个强琳琳没见过的奇怪的东西,一闪一闪地,应该就是拍照的设备。 “真的就这么简单?哎呀,你老板真是的,这样做有什么用呢?”强琳琳看着李东忙着张罗,自己边配合着边琢磨着:这不会是什么圈套? “强小姐,我们不是之前已经谈好了的吗?我这样做,无非只是说明没有人强迫你而已。只是说句话,也不会让你做动作,更不会让你脱衣服的。这个有难度吗?哎,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还有好多女孩子等着我呢。”李东说着说着,竟有点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我说我说。哎呀,你们老板真是麻烦,我按你的要求说总可以了?(指指拍照设备,对准镜头)我是自愿来做老板的情妇的。”强琳琳一看也急眼了,忙不迭地全盘照做起来,生怕李东真的变卦了一样。 “好了,强小姐,我说的就这么简单?这样不就好了吗?来来来,现在我们进入下一步,你来把这份协议签下字。”等强琳琳做完动作,李东马上熟练地收拾了拍照的设备就往包包里塞进去,顺手拿出一份事先打印好的协议递给强琳琳。 强琳琳一看,协议内容无非是说明自己的义务和违约责任什么的,密密麻麻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二话没说,就痛痛快快地刷刷两笔签了。 “那好,强小姐,我们今天的约会就到此为止了,具体由我们老板根据视频和资料来决定,当然这也是双向选择的事。你就耐心地听我的通知。”李东收好协议,突然变得很冷,说话的口气也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这完了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呢?我是说我跟你们老板的事。”强琳琳觉得有点太突然了,这个李东是不是耍我啊?这以后他的老板要是不见自己,那不就白弄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没见到他老板呢,关键是能不能见着还不一定呢!哎呀,真正的大主儿,300万元的主儿呀! “是啊,我们的手续说好就这么多的,都弄完了,我说了还有好多女孩子等着我呢,后面怎么着,你自己考虑清楚再找我。”李东边冷冷地应着,边把协议往包里放。 “不能马上安排见下你的老板吗?”强琳琳有些不甘。 “这个啊。。。。。。”李东阴笑着,突然欲言又止。 “有什么条件,你是男人,就直说了?这样支支吾吾的让人听了很难受的呀。”强琳琳有点着急有些“口不择言”。 “强小姐果然是个痛快人啊。我本来不想说,是你硬逼我说的啊。其实要想见我的老板并不难,除非你,愿意现在跟我发生一次关系。”李东说得很直白,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强琳琳丰满的胸部。 强琳琳一听就懵了,怎么还要。。。。。。? 李东盯着半天强琳琳,见迟迟下不了决心,就来个“请将不如激将”,故意装作很生气地在收拾东西准备要走的样子。 “好,就一次。”犹豫半天的强琳琳最终还是自己搬出“300万”打败了自己,放弃了最后的底线和尊严,任凭李东接下来如何疯狂地折腾自己。 一个月后,强琳琳按李东提出的时限要求见他的老板。 李东却说老板临时有事需要再等一天,要求强琳琳在另外一家酒店开了房间,并以给强琳琳银行卡打款需要核实账户信息为由,让强琳琳将其银行卡内的钱全部取出带在身上,还将银行卡密码告知他。 此时,心理防线完全丧失的强琳琳竟不假思索地完全照办了,当晚便带着自己的现金和银行卡跟李东入住酒店。 但是第二天一早,当强琳琳醒来之后却发现房门大开,李东早已不见踪影了,而且原先在她包内的7000元现金、银行卡和一部iphone5手机也不翼而飞了! 强琳琳的一颗玻璃心碎了一地!急急忙忙地跑到银行柜台一查询,妈呀!银行卡内仅有的3500元钱也已于当日凌晨4时被这个李东分文不剩取走了。 强琳琳的天已经塌了,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抱着最后的“幻想”打电话给李东,但是电话已经关机,只好心有不甘地通过qq联系上了李东。 谁知一直“温文尔雅”的李东突然露出“狰狞”面目: “强小姐,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过我可警告你啊,如果你敢报警,我就将之前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寄到你的单位去,上传到网络上去。” 李东似乎早就拿住了强琳琳的“命脉”。 因为强琳琳原来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做一回小三赚三百万到手就不干了,哪知一切都是骗局,对方还以自己的单位相威胁,那可是千万使不得的啊。 没听到强琳琳的回应,“狡猾”的李东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死死地拿住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要求强琳琳用钱赎回手机和相关的信息。 一个姑娘家哪受了这些?自己的“隐私”可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哟! 强琳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 但对方对狮子大开口要三万块!强琳琳一下子哪有这么多钱啊?! 强琳琳开始编制各种“理由”找身边的亲朋好友借钱。 没有不透风的墙。 强琳琳的“异常”,很快就被人把“风”吹到强卫兵的耳朵里。 “聪明”的强卫兵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在一个周末找一个借口硬是“苦口婆心”地把堂妹强琳琳“骗”了回来。 强琳琳自上班后就很少到强卫兵的家来串门了。饶是如此,每次来都生龙活虎的,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但这一回,强卫兵却意外地发现:从来就大大咧咧的堂妹竟然整个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尽管她一开始还象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在吃饭前的那一刻,强琳琳还躲进了卫生间去打电话呢。 强卫兵借故靠近,终于偷听到了堂妹正在打手机的“秘密”: “你也太黑了?我自己的手机啊,还有三万块才肯还给我?李东,你个骗子!” “多少?至少两万块?李东你这个家伙也太缺德了,你拿了我的现金和银行卡,加一起都差不多两万块了,害得我出门没一个象样的手机,你还不知足啊?要不是手机有我的个人信息和你给拍的乱七八糟的照片,我还真懒得问你要的呢,你个人渣!” 。。。。。。 这分明就是被人骗了的嘛! 强卫兵听着听着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外面传言一点不假啊!不过听着听着,就再也忍不住了,等堂妹一出厕所,直接冲上去一把夺过强琳琳的手机(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给她买iphone5前不用的诺己亚烂手机),大声冲着话筒喊: “你他妈的去死!” 强卫兵的举动一下子就把本来打这电话还偷偷摸摸地不想让人知道的强琳琳彻底“吓傻”了!没想到自己的极力隐藏的一切还是暴露了,顿时羞愧难当,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双手一捂脸,蹲在地上竟乌乌地哭了起来。 “有什么好哭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出了事也不告诉我们这些做哥嫂的,还想一直瞒着我们?被人骗了就要马上报警的嘛!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看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强卫兵边大声地斥责着边掏出自己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正在厨房里张罗的强惠惠,听到老公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难听的话,马上明白了一切,但一看堂妹突然哭了起来,还哭得这么伤心,心肠一软,一把就把她揽进怀里,不住地拍着她瘦小的臂膀安慰着。 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到楼下呜呜呜地有警车在使劲地按喇叭响。 不用说,是110来了!原来强卫兵真的说到做到了。 强卫兵跑到楼下,向正准备拨自己电话的大盖帽们招着手。 一个大盖帽看到有人招手,知道肯定是报警的人,赶紧跑过来,一看居然是法院的强副院长,马上来个笑脸,不住地点着头。 强卫兵一摆手,就简略地把堂妹上当受骗的事实大致讲了一遍,然后指着楼上说: “她现在心情极差,你们如果要问她的话,千万帮我注意点哟。” 大盖帽听完呵呵一笑着,随口应道: “哎呀,我们的强院长就是胆大心细啊!真会关心人的呀!强院长,你放心,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注意的,走,我们一起上楼看看她再作笔录。” 经大盖帽的这么一提醒,强卫兵才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啊,差点乱了警察办事的程序呢。于是向大盖帽略一歉意地笑笑,就在前面带路了。 强卫兵领着大盖帽进自家大门的时候,强琳琳在强惠惠的安慰下,已经慢慢地恢复了原有的神态。一看警察真来了,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了,就一拭眼泪,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如何上当如何受骗,骗子长的怎样,骗了自己多少财物统统向大盖帽说了出来。 “噢,又是那个300万啊?又是这个李东?这小子在我们小小的滨江已经得手了十多次了。不过,这小子也狡猾得很,我们警方已经布网了七、八次,硬是被他一次次逃脱了。”大盖帽听完强琳琳的话,冷笑着接话,但显然透着点“气急败坏”的不甘。 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 四处流动作案的李东,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被布控多时的大盖帽们抓个正着。 强卫兵接到“通知”,马上就电告堂妹强琳琳回来去指证、认领失物钱财。 看到曾经诱骗财物甚至糟蹋自己堂妹的“衣冠禽兽”李东就在自己的面前,强卫兵恨不得冲上去就狠狠地揍他一顿! 强琳琳却是心有余悸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领取了自己的手机和银行卡。 不用说,银行卡上的一万多块钱早已经被李东挥霍一空了。但对于收入并不高的强琳琳而言,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阔别自己多日的手机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那可是太多的隐私在里面的哟!也是他个大骗子李东得手的“祸根”!自己得赶紧删除! 一个大盖帽跑过来告诉强卫兵说,这个李东其实真名叫张东南,安徽人,无业人员,曾因诈骗被处罚过。为了快速“致富”,李东重操旧业,大动歪脑筋,抓住年轻女子发财心切受骗后碍于面子不敢报警的特点,最近大肆在滨江市区频频作案还频频得手呢。 落网后的张东南对强琳琳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滨江市开发区检察院以涉嫌盗窃罪批准逮捕张东南。 “李东”这个祸害年轻女子的案子随着张东南的落网案情也就了结了,但随之而来却是主角之一强琳琳的“糗事”自然也就不得不“大白于天下”了! 强琳琳一下子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 怎么办?女孩总是把脸皮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哟! 于是强琳琳开始以身体不适为由,请长假来调整自己。实际上就是要把自己“包裹”起来,自己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来“舔拭”自己的“伤口”,同时也好让熟知这一切的人们暂时地忘掉这样的自己。 (一百九十七) 强卫兵知道这事后,本来想劝劝堂妹强琳琳的,无奈因马上要出差去跨省联合办案,而且时间暂定一个月,会不会延长还不一定呢,所以只好作罢。 看似十分豁达的强惠惠,其实也是个普通女人,当然有时候还会“小心眼”的。所以当自己的老公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堂妹的事当自己的事甚至比自己的事还重要来做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有点不怎么乐意了: “瞧你这是什么样子的嘛!儿子的学习都没看到你操这么多心,琳琳的事她自己不会处理啊?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人家请假也是正常的嘛!” 强惠惠说的虽有道理,但强卫兵总有预感:这事与堂妹强琳琳最近心情不太稳定有关,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错事。所以希望这个时候老婆能够一如既往地充当“知心大姐”、“闺蜜”什么,及时排解一下她心中的郁闷,否则说不定哪天又做出什么出格的傻事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强卫兵想的一点没错。 就在他出差动身的当天晚上,强琳琳就出“状况”了。确切地说,是问题找到了强琳琳了,只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而已。 话说这段时间,强琳琳白天尽量不出来活动,以免遇上熟人把自己给尴尬了。 今天也是一样。只是因为自己手头上没有现金可用,等也等到天黑了,才匆匆地来到离家最近的一家银行排队去取钱。 本来想取三千的,这次她有点犹豫,她想再买一个iphone5,因此迟疑了片刻,加上这几天精神状态极差,给银行工作人员说了几次,也记不清了。 银行的工作人员边做着单子边跟对面的同事热火朝天地聊着天,所以她给强琳琳钱的时候也是有点漫不经心的。 至于最终取了多少钱,强琳琳自己都有点恍惚了,总之是一大叠的,放在包里就走。 第二天一早,强琳琳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本来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觉的强琳琳习惯了在大清早地补补觉什么,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手机响了,还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真是吵得要死! 能有什么事呢?强琳琳来了气,抓起手机就挂了,然后狠狠地摔在床上。 然而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谁这么烦人啊?不会是李东那个骗子的老板要召见我? 一念闪过,强琳琳马上就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有点好笑。 那又到底会是谁呢?手机顽强地响着,一遍一遍地催促着强琳琳去接听。 “催催催,催命鬼似的!”强琳琳终于再次拿起了手机,一看号码竟是9字开头的短号。这个号码不是只有银行才有的吗?银行怎么会跟自己打电话过来呢? “您好,强小姐,我们是滨江市建行的工作人员。昨天晚上你在窗口取钱的时候,是不是多拿了一万块钱啊?” “怎么可能呢?不是你们的工作人员现场清点好了给我的吗?难道会有错么?”强琳琳听不得别人这么说她,一下子就火了。 “强小姐,不好意思,我就是昨天给你钱的那个工作人员。由于我的工作失误,导致我们银行多给您一万元块钱,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快将多的钱退还给我们,谢谢!”电话的那头听出了强琳琳的不高兴,忙不迭地解释,临了还“客气”地“请”她退还。 听到银行的工作人员口气缓和了许多,强琳琳这才动了查看一下钱的念头。 昨天取回来的钱就在包包内,自己还没动呢。 强琳琳没挂电话,就直接把包包拖过来,拉开拉链一看,顿时傻了眼!昨晚自己这是犯了什么傻啊?竟然取了这么多钱? “喂,我昨晚到底取了多少钱的嘛?我都有点记不得了。”强琳琳说这话,竟不觉得好笑,倒是把电话那头的对方给逗乐了。 “强小姐,你真是给忘了啊?我查了你的银行流水记录,你总共取了一万五,我给的时候顺手把旁边的一捆一万的也给了你,这样你总该想起来了?” 听到银行的工作人员一副认真的口气,强琳琳虽还是记不得自己确切地取了多少钱,但至少参考对方说的数目点点啊。如果真的有两万五,那么银行方说多给了自己一万块,那这事可能就是真的,否则。。。。。。 强琳琳把手机放在床上一张一张地点起来。对方虽然说听到强琳琳的说话声,但还是能够听到那熟悉的点钞声的,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一张两张三张。。。。。。。强琳琳就这么一张一张地点着。当点到150张的时候,强琳琳看到几乎还剩下了差不多一半呢。不用再点了,说明对方说的是真的,于是拿起来手机,马上就听见对方的声音传出来: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强小姐,接下来还希望你亲自跑一趟,把昨天多的钱退还给我们银行方。我代表我们建行的全体工作人员,会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的。” 银行工作人员说完,电话就挂了。 到底要不要退还呢?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啊! 面对“天上掉下的馅饼”,强琳琳接下来开始为这事困惑起来。 按理说,这事原本就是对方的错,我一个当事人装作不知道不就算了?这银行的工作人员她凭什么理直气壮要求我归还呢?我在路上捡了别人的一叠钱,别人感谢我说不定还会抽一沓给我呢。现在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似的,这银行工作人员居然“逼”我去“乖乖”地“就范”?再者要是银行少给了我钱,我今天发现了能找谁说理去?! 不,先不管它。 本来这段时间就因为李东事件而“深入浅出”的强琳琳干脆大白天就关了手机,同银行玩起了“躲猫猫”。当然,这等于间接宣告了自己不肯退款的哟。 一个月后,强琳琳却意外地收到了滨江市人民法院的传票。 原来这家银行已将强琳琳告上法庭,请求判令强琳琳返还银行多给的1万元现金。 开庭当日,正好赶上强卫兵从外省联合办案归来,之前的不知情也是理所当然。 但一听说被告是自己的堂妹强琳琳,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就要给她来了几个耳光。 “强琳琳拒不返还我们银行工作人员错给的1万元钱,已构成不当得利,她应该在银行方面通知后及时将这1万元钱返还我们银行的。”法庭上,在现场播放了作为重要证据的监控录像后,银行方的代表说。 法院经审理认为,银行提交的监控录像中显示了当日强琳琳到原告处办理业务、从自己带的包中掏出若干沓钱递给原告柜员、柜员为强琳琳验钞并办理相关业务的全过程,因此强琳琳拒不返还银行柜员错存的1万元现金的行为构成不当得利,判决强琳琳立即返还银行多给的1万元钱。 强琳琳只得当庭承诺归还多得的一万块,但因此一个多月的“郁闷”让她还是忍不住当庭话锋一转了: “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归还,当初是你们的态度让我产生了反感;现在对薄公堂,难道你们银行方就没有错?你们错了,谁来责罚?你们银行方不是一向主张‘钱票点清,离开柜台概不负责’的吗?如果要是你们银行方少给了钱给我,你们又会是怎么样处理的?你们会承认吗?那我们又怎么要得你们少给的钱呢?” 强琳琳的“倒打一耙”,震惊了整个法庭,尽管这些已经与本案无关。 不过,这事过后,强卫兵虽然没有再去责怪强琳琳,但免不了要背地里为她在水利局上层领导去走走关系,因为通过之前的几件事,强琳琳在水利局已经弄得有点“声名狼藉”了。不被重用还事小,只怕领导随时找个理由让她下岗也是分分钟可能的事。 就在强卫兵准备好礼品等就要登门水利局局长副局长一票人马云表示一下的时候,一位干部模样的人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是法院的强院长?幸会幸会。我是水利局的张扬,久闻大名啊!”原来来人正是自己要找的水利局的局长张扬,一见面就对强卫兵客套着。 好一个“自投罗网”的张局长!肯定是为了强琳琳的事而来!但从他一脸和蔼的表情来看,似乎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但他“体察民情”“细致入微”得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的样子,实在是让强卫兵有点汗颜啊! 强卫兵记得当初强琳琳进水利局的时候,局长好像是李的呀。 哎,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没有再到水利局去为堂妹妹跑跑关系,惭愧啊。 然则“无事不登三宝殿”。 张局长亲自来此,难道。。。。。? 强卫兵脑子里电石火光一般迸出许多“奇怪”的想法,但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咧开了: “噢,什么风把我们的民生民利的水利局明星局长张局长吹来了啊?我这小小的办公室怕是到蓬荜生辉了哟!快快快,请坐请坐!” 强卫兵边说边笑着离开自己的座位,用手一指会客厅的沙发。 “强院长说笑了,你们这个地方我可是轻易不敢来的哟!一进来就有点吓人的样子,感觉好像是稍微做错点什么事,那就腿都是软的啊,哈哈哈。”张局长边笑着客套,边低头迈进来,一屁股陷进沙发里。 “张局长,(强卫兵从自己办公桌上端过来一杯茶叶水,递给张扬)来请喝茶,刚刚泡的哟。我好像冥冥之中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来一样,提前就把茶泡好,果然你张局长就来了!稀客稀客啊!不过,我们法院是清水衙门啊,也就只剩下点茶叶水招待你了,张局长你就将就点啊。哎,说起来我也是一直假忙呢,都没抽空去拜访一下张局长呢,我知道我们家的强琳琳一直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了?不知这次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强卫兵边说笑着边奉茶的。必要的客套还是要有的,毕竟他张扬上门是客的嘛。 “客气了,强院长。你这位子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坐得住的呀,也只有象你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才敢坐的啊。强院长,还记得不?我们说起来还是老同学呀?”张局长笑着接过茶杯,话匣子也打开了。不过,他似乎有备而来,而且很会找切入点。 “噢,对对对,张局长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难道你一进门我就有点眼熟呢。没错,我想起来了,三年前,我们俩真的还一同在市党校上课呢!我记得你是喜欢坐最前面的。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你张局长的记性真好啊!我就不行了,整天淹没在一堆一堆的案件中,忙起来有时候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最重要是怕把案子断错了,误国误民啊!不过,一个月闲起来也就那么几天,还不知道怎么过的?典型的劳碌命啊!哪有你张局长福利单位大把地收水费好啊!哈哈哈。”强卫兵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自我检讨了半天。 “老同学,莫要客气啊,也不要笑我啊,都是共产党的事,我们不都是为共产党打点工么?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们水利局其实并不象外界看到的那样只是大把地收钱啊!我们投入的很多,只是老百姓看不到而已,里面的问题也多,有时候烦都要烦死我了。不过,强院长,你堂妹强琳琳的事,我还是放在心上的。强院长你但请放心,我们水利局虽然只是个清水衙门,但是编制上多个把少个把人是不碍事的。我的意思不是说强琳琳没有用,她的工作能力是相当不错的呀,只是工作方式有时候简单了点,不免给自己在工作上竖了许多‘敌人’,所以私底下经常有人向我打她的小报告什么的。别人我不了解,强琳琳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我是看着她进水利局的,哪有什么花花肠子的嘛?所以我根本就不接受这些小报告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强院长啊,你认识的人多,看有没有最近什么好的投资项目?”张局长说了半天,总算找回了正题。不过,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时警惕地看下强卫兵办公室的墙头吊顶,生怕有什么摄像头窃听器之类东西。 “张局长,真是劳你费心了啊!我这个堂妹我知道的,害人之心是从来都没有的,只是社会经验差点,说话口无遮拦、没高没低的,难免出口成祸啊!你就当是自己的妹妹,她错了该说的就说,严重的该警告的就警告,实在不行就开除了事嘛!我不会怪你的!一个单位的领导总是要‘秉公办事’的嘛!不然这么多人怎么好管理的啊?!张局长,我刚才看到你眼睛一斜就知道你的警惕性高啊!不愧为是我党久经考验的忠诚战士!放心,我办公室里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一概都没有的。不过,你后面说的这事呢,我倒是想起来了,好象有一位同学在弄什么项目的!没错,这个同学原来跟我是上下铺的关系呀。你如果有这个想法,我非常乐意为你们俩牵个线搭个桥的,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的哟。”强卫兵边说着边笑着点头。 “哎呀,太好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嘛。我就知道你强院长有路子的,事不宜迟,赶紧点,有劳了。”张局长显然有些“急不可耐”。 原来张局长此行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来“投石问路”的啊! 强卫兵似乎一下子就把什么都想通了,但又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何况人又是自己开口说的,所以听张局长这么兴奋,只好掏出手机,哗哗哗地翻着电话号码,找到了强超的号码后,马上就拨了过去: “强超啊,是我,卫兵啊。这会儿又在忙什么‘国家大事’啊?” “哟,好你个院长啊,没事就知道来调戏我啊?强院长,强卫兵同学,我一个农民能忙出什么名堂啊?整天瞎忙呗。我的大院长,怕是找我有什么指教?”强超这两年混的也是一嘴的油腔滑调、世故圆润。 “你小子还真的是在社会大学毕业了啊,什么事也都能听话听风的啊。不错,哥们今天找你是有点事,但是肯定是好事的哟!我有个党校同学(眼睛向张扬一瞄,故意不说出他的头衔),他现在对投资项目比较感兴趣,可能是手上有点闲钱,我就不知道你那有没有合适的项目哟?要不你看今天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我把你介绍给我党校的同学,你们俩当面聊下,你看怎么样?”强卫兵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但语气软和,很容易让人“接受”。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哎哟!我们的大院长怎么也开始关注我们的民生民计来了啊?真的啊?真有这等好事,那我是求之不得啊!代我向你的党校同学致敬!这年头只要领导肯赏面,我们小老百姓就什么时候都有空啊!按你说的,就今天晚上如何?”强超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 其实,强超这段时间在农家乐的经营上也是出了点“小岔子”,说白了就是生意有点清淡,或者说至少是不如之前那么红火了。多认识个把朋友甚至领导,说不定就是来了机会了。而正好前段时间也听说有人在炒作一个什么超大的五金商贸城的项目呢!那么大的规模,不知是真是假,跟他们坐下来一聊,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强卫兵握着手机不发话,下意识地回头看下张局长,那意思就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张局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强卫兵一看,马上就又拿起手机,兴奋喊起来: “你小子别一口一个院长的好不好?我自己听着都别扭。就这么说,地点你选,选好的通知我们,到了晚上我跟我党校同学直接去就得了。” “老同学怎么还生气了啊?本来就是事实的嘛!副院长不也是院长吗?好的,我们不扯这么多了,我还得把农家乐的事安排一下呢,地点我来订,这个可以,订好了再打电话告诉你啊,就这样了,晚上咱们几个不见不散,886。”强超客套着,还等各位领导们指示呢,结果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强超知道这年头官场对自己的生意意味着什么,所以领导们先把电话挂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一定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肯收线。然后马不停蹄地给滨江最好的几个酒店打电话预订最好的包厢。 很快,就有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回了话,说是临时有人取消了预订,正好有一个带卡拉ok和麻将机的大包厢。 第88章 投石问路 (一百九十八) 强超马上就答应把大包厢预订了下来。 对于强超而言,这段时间应酬是非五星级酒店不进啊,因为碰到一起的不是高官就是大老板的,没有这样的平台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底气啊。而这些酒店目前最跑火的增值服务莫过于随叫随到的青一色的二十岁不到的能歌善舞的“放得开”的年轻女子。饱暖思淫欲,酒足饭饱的领导们、老板们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对于稍主动一点的小姑娘们几乎没有“抵抗力”的。 这是年轻女孩们赚青春饭的好去处,而强超的许多生意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华灯初上,强超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单等老同学带他的党员同学大驾光临。当然强卫兵大小也是一个法院副院长,能够让他亲自带过来的还是党校的老同学,那肯定不是一个小级别的领导啊。只是人家主动前来问自己的意思是什么,强超懒得去猜,反正不是什么坏事。自己托人找领导请吃饭不也是吃嘛,他们这是看得起自己才这样来的呀。 “是这间,四个5,哟!看起来挺大的包厢呀。”强卫兵是人未到,声音早传了出来。 强超闻讯忙打开包厢的门,笑着探出头来,一眼就看见快走到包厢边的老同学强卫兵强院长,起身一个箭步地迎上去。 强卫兵笑着一指跟在自己后面的张扬道: “这位是我刚刚在电话里跟你说的党校同学,咱滨江水利局的张局长。” “哟,张局长,水利局的?好单位好单位啊!请请请,咱们到包厢里说话。”强超松了强卫兵的手,马上就去握张局长的手,边客套着边热烈地抖动着双手。 “幸会幸好!眼前这位年轻的俊才也是姓强叫强总对?好哇,你们强家手下无弱兵的啊!强院长这么出类拔萃的,你又是他同学,也姓强,好好好,有机会跟强总你合作那准错不了!”张局长也客套了两句,就随着强卫兵向包厢里鱼贯而入。 等三人都进了包厢了,强卫兵就站起来手一指,笑着示意张局长坐上座。 张局长也是老江湖,一通客套就是左右不肯上上座。 俩人僵持着,相互你拉我扯的,看得一旁的强超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呵呵一笑道: “这样好不好?我出个主意,你们俩领导一起坐上座,不分主次,平起平坐,平分秋色,这样就不用讲这么多规矩了。” 强超边说边去推强卫兵。 强卫兵回头一笑,算是老同学给台阶下了,于是半推半就地与张局长平行而坐。 “张局长,我先简单地介绍一下我这位名声显赫的老同学强超强总?他原来跟我在滨江企管学校是上下铺的关系,后来在广东混发达了,现在回咱们滨江在二桥引桥处开一家挺大规模的农家乐公司呢!之前因为在东莞搞螺栓厂还回滨江开过分公司,那个时候不知道张局长有没有留心啊,滨江电视台、报刊杂志等等铺天盖地报道的那个人就是他(指着强超)!哎呀,不过这事也已经过去了六、七年了?好象他在深圳还开了一家出租公司,强总,我没说错?”强卫兵一坐下,就开始向张局长迫不及待地强力“推荐”自己的同学强超来。 “哟?本尊就是如雷贯耳的强总啊?当然有印象了!那一年电视报纸铺天盖地的整的动静那么大,我这个吃瓜的群众就是聋了瞎了也会有感觉的哟!只恨没有缘分相见啊。今天强院长也算是圆了我一个一直想见如雷贯耳的强超强总的梦啊!强超这名字取的好!正念是实力使然要强行超越,反过来念是超强,那是必须的!正反念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江湖高手啊!强总,闻名不如见面啊,今天真是三生有幸啊!”张扬一听“大喜过望”,不由得夸张地吹捧起来,隔着强卫兵就向强超伸手去握。 强超一看张局长边没有边际地海夸自己边笑着把手伸过来了,马上笑着也同样很夸张地把手往自己身上擦了又擦,然后才伸过去接住张局长的手,边用力地抖动,边装作激动万分地样子道: “幸会幸会,张局长我久闻您的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印堂发亮、官运亨通啊! 小弟我那些都是陈年往事,媒体瞎吹的,我真的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伟岸!见笑了,张局长,还是你们水利局的单位好啊!再怎么着,您张局长跟我们强院长一样,都端着金饭碗的啊!说实在话,在我小强面前就是两尊神啊,平时恐怕我强超想拜一下恐怕一个也请不到?今天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包厢居然一下子来了两位大领导,一个是掌握老百姓生死大权的判官,一个是控制老百姓最重要的水资源的大佬,整个小包厢瞬间蓬荜生辉啊!哎,原来我觉得这包厢还不小,现在怎么突然感觉变得那么小呢?原来来了两位高人、真命天子啊!当然高人也是人,只是比我们普通人高明很多而已,但毕竟也是人啊!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的嘛!两位高人如果觉得咱包厢人少寂寞的话,隔壁还有大把的美女随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哟!咱们没别的意思,大家都是男人,出来就图个开心,哈哈哈。”强超赶紧也伸出一只手,握了一把张局长的手,顿时感觉这个手很肥很嫩,算是没少吃拿卡要国家的冤枉啊!于是两手一摊,耸耸肩,算是给自己打开场面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啊!咱们强总一开口,就暴露了他的英雄本色啊!”强卫兵笑着用食指敲向强超,那姿势那口气像极了当年在学校的某次聚餐的场景。 “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本来就该好色,所以才叫英雄本色嘛。”强超有点“歪理邪说”,其实全是套着当年学校聚餐时的原话来说的,却逗得张局长捧腹大笑。 正在这时,一位打扮得体却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笑容可掬地走进包厢,朝订包厢的强超眉飞色舞地挥着手。不用说,她就是管在这片出来混的女孩子们的妈咪。 强超顿时眼睛一亮,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双手磁铁一般地握住妈咪伸过来的小手,故意当着两位“高人”的面把玩摩擦了半天,才坏坏地笑道: “老板娘太有眼光啊,知道我们这包厢来了大领导了?我还没叫,你就等不及了?告诉你,我们这两位大领导可不是一般人哟,都是久经沙场千锤百炼的少妇少女‘杀手’哟!(强卫兵忙拉了一下强超的衣角,生怕他在这种场合暴露了他们俩的身份,强超心领神会随时就改了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台辞)不信你就安排几个妹子验证一下。” 老板娘毕竟见惯了这种风花雪月的场面,所以笑着从强超那抽出手,一一向两位客人握过去,丰满的胸部竟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然后就附在强超的耳朵上说了些什么,只听得强超不住地点头说好。 强超虽然忙着这些场面上安排吃吃喝喝、搂搂抱抱的事,但眼睛却一刻不停地扫描着周围的一切。他得让初来乍到的领导们满意啊,这就必须“察言观色”呗! 这一看不得了,竟有“惊天”的发现:原来张局长自老板娘进来后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上半身,特别是她走路晃动双乳的时候竟一闭眼睛象是很享受的样子。 强超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份。 等老板娘走出包厢,强超马上跟了出去,然后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直说得半老徐娘的老板娘花枝乱颤、嗔怪不止。 “强总,这地方你经常来?老板娘怎么对你小子这么热情?”等强超再回包厢,张局长就迫不及待靠过来,好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带点讨好对方的意思。 强超知道这只老狐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也不好当面点破,这样显得人家领导一点隐藏的手段都没有,于是假装不知道张局长的意思,笑道: “那是因为之前二位风度翩翩的领导没来啊!你们瞧好了,我保证从今天往后啊,聪明的老板娘心思很快就会转移到两位领导身上去哟,哈哈哈。” “切,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这老板娘还是蛮有女人味的啊!”张局长客套着,无意中还是表露出了自己的心迹。 俩人正说着,老板娘又一晃一晃地笑着走了过来,看得一旁的张局长一双发亮的眼睛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老板娘是个老江湖,这点岂有不知的,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到强超面前说了一句什么,就朝着张局长回眸一笑,又一晃一晃地踏着碎步走了出去。 强超没好意思马上直接就去对视张局长,这叫“忌讳”。万一这个时候与领导眼神四目相对,轻则扫了他的“雅兴”,重则惹领导“愤怒”的,以后要求人家办个什么事肯定推三阻四的不好使的。 服务员很快就张罗好桌上的饭菜。 强院长看张局长还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有点好笑,而强超则“聪明”地“装聋作哑”,只好自己跳出来笑着来“解围”: “张局长,来来来,我们大家开动了。好象你不是有重要‘指示’要‘传达’吗?” 强卫兵说这话的意思,实际上在提醒张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回过神来的张扬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提起桌上的一酒杯,冲着强超笑道: “强总啊,超强农家乐是你整的?你在滨江这个弹丸之地的商界整那么大动作,整个滨江市没有不知道的。我今天有幸见到你本尊,借花献佛,以我个人的名义对你强总表示由衷的敬佩,祝你强总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哎哟哎哟,张局长你太客气了。比起您这个大局长,我们搞的那点破事不值得一提呀,充其量算是小巫见大巫了。搞这么个农家乐,首先是靠党的政策好,再就是领导们包括象强院长、张局长这样的领导给机会,再就是乡亲们给面子。至于我个人能我几斤几两?这个强院长应该是很清楚的。只不过,现在就算想做点我们农家乐这点小事也不那么容易啊!”强超也急忙提出桌上的酒杯,示意一下,然后笑着回应。 “强总,莫要谦虚啊。你跟强院长是同学,我跟他也是同学,那我们俩虽然不能直接算是同学,但我对你强总也是一见如故的啊!朋友面前不说假话,要说比喝酒,那今天就算我老张输了。哎,我这次来确实是另有其事啊。”张扬说话的声音由高到低,低到最后就算是“洗耳恭听”的强超也只能连估带猜地勉强听得出他大概的意思。 张局长的话让强超想起了强卫兵之前含糊地给过自己的信息,只是他有点不太相信。这年头只要听说是搞建筑的,就算是求爹爹告奶奶也难从银行贷出一分钱来,私下放高利贷的谁敢轻易去碰他们?而张局长此番前来却是主动给自己“雪中送炭”的? 看到强超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张局长诡秘一笑,贴上强超的耳根,轻声说道: “哎呀,这钱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的,是我朋友有300万现金不知道如何投资呢?他说,放在家里闲着也可惜了,就全权委托我给找个出路。我想你那是大项目,就跟我朋友说了,你肯定用得上的。不好意思,之前这事我没跟你强总商量的啊,呵呵。”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好事啊,不管怎么说,我得先请你代我向你的朋友说声谢谢了。张局长,这年头啊,钱就是他大爷;没有人会跟大爷过不去的,就是说没有大爷谁也玩不转,凡事只能当孙子啊!既然张局长这么肯给我小强机会,那我们就亲兄弟明算账,你看你需要。。。。。。”强超正手头吃紧呢,心想这钱肯定是你张局长的,还想掩人耳目?不过,只要是真金白银的,就是财神爷啊!就得拜倒!而且还得主动提出要给好处费什么的。否则,别人会觉得不怎么起劲的。 “强总,我懂你的意思。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今天这餐饭就算是给我们的好处了,其余的算是投资,至于这钱怎么用、费用怎么计你强总全权作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反正代表我的朋友,到时有收益就收,没有收益就算,你看这样行不?”张扬说完用力一提酒杯,朝着强超的酒杯下意识地撞了一下,算是“不言而喻”地成交了。 强超哪有不知的道理?他赶忙站了起来,回撞了张局长的酒杯,然后大声地说道: “那里的话,肯定有收益的。哎哎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强院长,你在想什么呢?” 强卫兵摇着头嘿嘿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们俩密谋的可是几百万几百万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哪敢随便长耳朵听啊?” “见笑了见笑了,强院长。我就是朋友手头上有点闲钱,托你找的强总来瞅机会嘛!要是能成啊,我还要先向强院长代我朋友说声谢谢你呢。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和我的朋友第一个要感谢的肯定是你强院长了。”张局长马上解释一番,临了不忘一提酒杯,一扬脖子,一饮而尽,然后还把杯底朝向强卫兵,意思是说我先干为敬了。 强卫兵哪里受得住张局长第一次碰面就这样的“倒逼”喝酒,所以端起杯来二话没说也就干了,然后起身拎起酒瓶,先客后已地先给张局长咕咕地满上才轮到自己。 “痛快!我也来凑个热闹,友情客串一下。两位领导,一位院长一个局长,可不能光喝酒啊,先吃点菜?要不我一个人心疼是远远不够的哟,隔壁的美女们可都是抢着要过来心疼领导的哟,哈哈哈。”强超见此场景,知道气氛上来了,马上也起身干了一杯,喝酒的事千万别让领导们比自己喝的还多。那样会累着领导们的,何况自己还有一道拿手的“招牌菜”—美女。 “强总就是会办事啊,你要是在单位,领导肯定会说:这样的同志值得培养。哈哈哈!”强卫兵“立场不够坚定”,面对即将到来的美色,似乎也并不想推辞啊。 “哎呀,我还是喜欢老板娘这样式的,随便玩玩也不会有什么后果的。年轻的是嫩点,但大都不解风情的,还容易玩出火的啊!”张扬似乎对此“经验十足”,教训多多。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是个粗人,重口味,老少通杀。”强超看两位领导都已亮出了底牌,自己不能直接跟风,否则显得领导们多没有个性啊!于是就自我解嘲,这样也好让与领导们“打成一片”,让他们觉得玩的放心啊! 其实强超自己心里很清楚,经历深圳的那段时光,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肌肉男了。现在工作压力挺大的,“逢场作戏”的事是得时不时做点,但不也得悠着点吗? 一阵觥筹交错,一阵软泡硬磨,强卫兵、张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总算是各得其所了。 (一百九十九) “颜强”自从得到强卫兵这个兼职的助手后,加气站各项审批手续加快了进度,眼看着在滨江市的第一个民营企业的加气站就要呼之欲出了。 偏在这个时候,工程被闻讯而来的水利局给叫停了。 当一位正在施工的工人把这一消息告诉正在办公室“稳坐钓鱼台”优闲地喝着茶的“颜强”颜总的时候,他竟然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可是什么手续都有的啊?再说水利局又关我们什么事呢? “颜强”边琢磨着边向工人报告的位置走去。 “你就是颜总?你们这个项目要跨河道的,也不事先报我们水利局审批一下,你们的胆子可真不小啊?你们可知道河床下埋着什么东西吗?那可是滨江市主要排污管道啊!一旦被你们破坏了,污染环境的事可是要坐牢的哟!”看到“颜强”走过来,一位穿着制服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劈头盖脑地就向他质问过来。 “颜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心头一惊。 原来,这加气站位置刚好过一条横贯滨江东西的滨江河。其实不远处是有一座老桥,但考虑到加汽站建成后,一是老桥远了点,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来加汽站不够方便,二是老桥的承载力毕竟有限了,所以“颜强”的项目计划里包含着要建一座简单的桥。但架桥需要在河床上立足,而颜耀祖根本没想到这条河居然是水利局管的,还以为只要得到了政府的一纸批文,什么事都解决了呢。 “我们建桥是有政府审批手续的哟,这个。。。。。。”“颜强”不禁纳闷地问。 “有审批手续也不行,反正没经过我们水利局的。也就是说,我们水利局的领导不发话,你们这个桥就不能建!今天我可把话撂这儿了,谁要再施工,我们就通知执法局来按违建处理的。”工作人员态度依然很是强硬,口齿丝毫不松。 “颜强”一看对方的架式不对,也不敢太得罪工作人员,就笑着问道: “领导,你贵姓啊?你的工作原则性太强了,真是位好领导啊。” “怎么要查我啊?我还就真不吃你这一套啊!你给我记好了,我坐不改姓站不改名,我就姓万,一万两万的万,工作证上写着的呢。我知道你是这个工程的老总,你有你的难处,但我也有我的原则,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直接跟我们水利局的领导张局长说去,我们不接受其他人的意见啊,你也不要指望从我这儿开什么后门的。不过,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你公司马上向水利局交三十万的保证金,保证从头到尾不影响河床下面埋着的管道,这样我们水利局或许也可以网开一面,马上让你们项目继续施工的。除了这两种情况,其他的一概不行。”工作人员一副“居高临下”、“油盐不进”的样子,说完也不打招呼竟扬长而去了。 政府自己审批的东西,居然有下属机构、分支机构不认可的事?这也太滑稽了?“颜强”目送水利局工作人员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这算是怎么回事的嘛?!想做一点事咋就这么难呢?! 可人家上门算是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啊,能有什么办法呢,也只好先停工了。 “颜强”想通了遂口头通知现场的施工队伍“临时休息两天”。因为他估计着这事不是天把两天就能解决的,然后悻悻地回到办公室。 “颜强”回到办公室越想越不对劲,自己的项目还没建成呢,就有人上门卡住自己的脖子,一伸手就是三十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不要说公司没有这个预算,就算有的话,这笔钱一旦交出去了,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哟!因为水利局的这些人届时随便找个理由说哪哪有点什么问题,你总不能拆开全部河床上预埋的排污管一节节地查看?除了认可,扣款,说不定处罚都有可能的哟! 更为严重的是,这个桥如果建不成了,两边的河岸已经“破坏”了,等于断了车辆和行人去加汽站的后路啊?!那加气站建起来还有鬼用的啊?! 怎么办? 对了,自己不是有个神通广大的强助理吗?也许他会有法子也不一定。 “走投无路”的“颜强”又想了强卫兵,马上掏出手机就打了过去。 “真有这么回事啊?看来是该我这个助理亲自出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颜总,你放心,三天内我会给你个准信。”强卫兵听“颜强”说完,边回复着边哑然失笑了。 居然有人撞自己的“枪口”上了,“颜强”要找的人可不就是前几天刚跟自己一起吃着饭说是有钱不知道往哪投的水利局张扬张局长吗? 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之前自己牵线搭桥给自己的老同学强超,已经对张局长的实力有所了解。如果借机能够让张局长朋友的投资“跻身”这个加气站的项目,他张局长岂不是要抱着后脑壳笑? 强卫兵觉得这个忙是可以帮一下的,正好是两边都有需求,自己从中“牵线搭桥”,岂不两全其美?于是掏出手机直接把电话打给水利局的张局长。 “强院长,有什么指教呢?你可是头一次亲自打电话给我的哟。”张局长笑着回道。 “张局长是在责怪我卫兵平时不关心不体贴你这个领导了吗?现在不忙?说话方便不?”强卫兵客套一下,就想直奔主题,但为保险起见,还是卖了一个关子。 “不忙不忙,你强院长有什么吩咐我就是再怎么也不能忙的啊?是不是?我们水利局平时能有什么事呢?强院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没关系的,我这儿可不比你那儿坐着就让人背后发凉哟,哈哈哈。”张局长一听知道准有什么好事,忙不迭地客套起来。 “你上次跟我说投资的事啊,我介绍我同学的项目暂时还没下来,但是今天无意中又有一个朋友在搞一个加气站,项目已经批下来了,正在施工。你知道的,这样的项目前景那是相当乐观的了,投资回报也比较快。所以我一听说有这好事,不就马上给你打电话来了么?”强卫兵边说边压低了声音,他想听一听张局长听到后的反应。 “哟,真的啊?在哪?这可是个大好的卖买哟,谢谢兄弟看得起我张某人啊。这样,今天不是星期六吗?我有的是时间啊。兄弟,你在哪?要不我开车过去你那见面聊?这么好的事,我们可能要坐下来好好合计合计一下了。哎,只要是好的项目,投资多少钱都好说。”张局长一听真的来了劲了,马上就急着要过来跟强卫兵谈细节了。 强卫兵没有跟张局长马上提加气站建桥被他水利局卡住的事,无非是想先把张局长的胃口吊起来然后再来说,也好让他掂量掂量该怎么决定罢了。所以当张局长提出要过来谈时,强卫兵并没有推辞,并约好了在自家小区不远处的一家叫金迪的茶楼细谈。 一会儿工夫,张局长便风尘仆仆地驱车赶来了,俩人就相互拥抱着进了茶楼。 茶楼谈事情是最方便不过的了,消费不高,舒适又没人打搅,更不存在什么监控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所以俩人一聊话题就兴致勃勃。聊到深处,强卫兵借口上厕所出来就把电话打给了正一愁莫展的“颜强”。 “颜强”一听自己的兼职助理这么快就给了自己准信,真是“喜从天降”啊!马上丢下手头上所有的事,就屁颠屁颠地向金迪茶楼赶了过来。 强卫兵知道这些都是“逢场作戏”的,为了把戏给张局长演得更逼真点,就故意等“颜强”找上门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突然惊叫着站了起来: “啊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颜总,你怎么找到这儿来呢?” “颜强”一听强卫兵的话,一脸地茫然。但看到强卫兵说完却在给自己使劲挤眉弄眼的,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忙配合着“演戏”道: “哟,原来是强院长啊。我没事随便过来走走,你怎么也在这儿的嘛?噢,你有客人啊,那就改天再聊。” “哟哟哟,别走啊,颜总,不是听说你搞了个好项目的吗?进来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手指张扬)这是我们市水利局的张局长!(指“颜强”)这是我刚才说的搞加气站的朋友颜强颜总。来来来,我们都坐下来。我刚刚跟我们水利局的张局长正说你的项目投资的事呢,哪晓得你真人就撞过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哈哈哈。”强卫兵忙把“颜强”迎进来,介绍给听到他俩谈话后已经站起身来的张局长。 “颜强”不敢怠慢,忙向张局长伸过手去,点头哈腰笑道: “张局长,久闻大名,今儿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这样,今天中午就由我颜某做东,点吃什么尽管来,哎,难得俩位领导都在,给面给面。” “颜总一看就是干大事的嘛!说出来的话听着就是爽快啊,我喜欢。颜总你也坐,听强院长说那个加气站这个项目是你搞的啊?不简单的哟,我知道一点点啊,光发改委这一关就把许多人给难死掉了。”张局长边说边一松手,示意“颜强”坐下。 “哟,什么事还不是你们当领导的一句话的事?哎,搞这个项目我算是长见识了,也算是遇到几个像你张局长这样的贵人哟!所以说这年头,要办成什么事不管它多难,只要你们领导一开口,就什么事都好办了,哈哈哈。”“颜强”边坐下来边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烟递给张局长,满嘴里却是拍马溜须的客套。 “颜总,不要尽往我老张头上戴高帽哟!我们都是做实事的,没必要虚头八脑的浪费时间哟,我们还是直接谈你的加气站投资的事?说实在话,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张局长一挡递过来的烟,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雪白牙齿来。 “既然是强院长的朋友,那就是自己的人了。说实在话,我这个项目在滨江也算是开了个先例了!市场上目前还没有第二家的,所以比较抢手,想入股的人多了去的,我故意留个大口子生死不让那些有钱的但我又不是很了解的人入股的,这样以后不好管理的嘛!今天看来,这个口子好象就是为您张局长量身定做的呀。不过,张局长有件小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啊,就是今天早晨,我那个项目居然被人叫停了,我可是样样手续齐全、合法申报审批下来的哟。”“颜强”毕竟是聪明人,从刚才强卫兵的手势就明白了一切,所以跟张局长客套时,也特别注意了方式方法。 “有这等事?这么好的项目凭什么嘛?!”张局长一脸的莫名惊诧。 这正是“颜强”想要的结果。 而一旁笑而不语的强卫兵则适时地阴笑着向“颜强”伸了伸大拇指。 “颜强”笑着一挑眼角,就面对着张局长,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 “张局长,这事本来我不想说的,怕伤及您的面子哟。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项目要经过一个河道,而河道好像都是归您水利局管的呀,所以你的手下来项目了。这也不能怪你的手下,他们也没错,很有原则性的;倒反是我,今天说出来,总有点打小报告之嫌呀。张局长,你千万千万别怪你那底下的人哟!哈哈哈。”“颜强”“将计就计”,把项目的事略略地说一下,然后轻描淡泻地把问题也抖了出来。 “啊?是这样啊。绕来绕去的原来你们俩合起伙来给我挖坑的?哈哈哈。”张局长毕竟也是老江湖,一听“颜强”的口气,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几分,忙笑着开起玩笑来。 “张局长,你这可就冤枉颜总了啊。他不是处处为你在着想着的吗?只不过,听他刚才这么一说,那事也太巧了,他的工程居然被你的手下给挡了。颜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好歹也算是你的一个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强卫兵听出张局长的狡猾,就故意继续装着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边帮“颜强”圆场边“认真”地过问起来。 “强院长,这事不才刚刚发生的吗?再说,我颜某有什么困难哪好意思总让你强院长为难的啊?再说,遇到这事,也不归口你法院管的?哈哈哈。”“颜强”心领神会,总算是把这个“戏”给“演”得看起来“天衣无缝”了,算是“完整”了。 “好好好,不扯这些了,等我打个电话问下怎么回事就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随时开工好了。”张局长其实对这种解释还是心存不满的,只是更多地看在这是一个好项目的份上就转了口的,边说边掏手机打起来。 强卫兵和“颜强”俩人趁机相视而笑。 一会儿工夫,张局长就撂下了电话,然后笑着对“颜强”说道: “好了,说好了,颜总,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去开工了,哪里还要交什么押金?那只是对一般老百姓设置的门槛罢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颜总啊,施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河床的预埋管道。要不然,真出问题了,我老张也保不住你了。” “那是那是,多谢张局长!强院长,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再难的事,只要领导开口了,就什么都不难了。怎么样,我这话说的没错?张局长,你的一句话好值钱呀,三十万啊!哈哈哈。张局长,你放心,加气站投资的事,我会把预留的一百万的空档给你的,只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颜强”一听笑逐颜开,忙站起来一把拉住张局长的手边说边握。而他最后一句话的“合适”字眼,明显是带着试探性质的。 张局长被动地被人握着手,还被人“甩锅”,一下子感觉竟没反应过来,所以一时间并没有马上起身的样子,面露尴尬。 “咦,颜总,你也太小看咱张局长了?他认识的朋友多,投资的资金不是问题,你就多放点口子的嘛,给别人投资也是投,给张局长还是自己人,不是更好么?真是的。”强卫兵一看苗头不对,马上站出来“救场”。 “你四川的?颜总,你娃儿有俩钱,就是看不起人啊?两百万投资带你好为难吗?你今天就当着强院长的面说说看!如果真的让你娃儿为难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我这人从来就不想带朋友为难的,这个强院长应该知道的。”张局长一听强卫兵会了自己的意,而颜总还愣了一愣的,心直口快的“毛病”也“犯”了,忍不住就发了个飚“教育”了“颜强”一番。 “啊哟,张局长千万莫怪啊,是我这木鱼脑袋没开窍啊!难怪我一直上不了台面当不了官的啊!原来在领悟能力方面跟你们俩位领导差距这么大啊!哎,张局长你大人大量,切莫因此在心里落下不痛快。其实投资的事,还不是我自己说了算的么?两百万就两百万,大不了让其他闲散的资金靠一下边而已。张局长,没事的,什么都好说,有钱大家一起赚嘛。以后,说不定还有许多事要仰仗你张局长呢。”“颜强”一听张局长真的有点生气了,忙自嘲起来,还讨好似地轻拍着张局长的肩头来安慰他。 “颜总,还真是的呀,以后好多事还得向张局长多多讨教才是,他可是我们圈子里的大能人哟。”强卫兵不想“颜强”太难堪,就又出来圆场。 “好,就这么说了。我张某也不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来日方长,好好好,说了半天,肚子也饿了,快上菜。”张局长也不太再继续矫情了,就顺着坡走了下来。 一顿觥筹交错之后,就把什么事都给抹平了。要说中国的烟酒文件太厉害了,一会儿的功夫,张局长就给之前心里有点不痛快的颜总称兄道弟起来了。 其实,作为“颜强”的兼职助理,强卫兵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实际上已经达成了“一箭双雕”的效果:一方面让水利局的张局长给自己买了个面子,“颜强”的工程照做,只是在施工中有效地避开排污管就行,三十万元保证金一分不用上缴。这虽然是水利局自己设置的门槛,但至少是减少了一点“颜强”的“损失”;另一方面,把这个好的项目引荐给急于投资的张局长,他从后面的收益得利,这实际上不也大大缩短了“颜强”加气站工程社会融资的时间么? “颜强”当然知道“好歹”,所以一送走张局长,马上就要“嘉奖”强助理呢。 强卫兵当然不好意思去收他的钱,再三推脱。因为本身自己已经在“颜强”这儿领的就是份兼职的工资呢。 “颜强”的加气站到此为止,真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吗? 第89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二百) 2009年,是颜如玉带带领颜如梅、颜静、颜欢三姐妹“浓墨重彩”的年份。 自从风投公司作为中介介入x型特钢螺栓公司后,也就是券商、会计师和律师的介入,筹备了近三年的上市计划,似乎这才算徐徐拉开了正式上市的大幕。 根据风投公司的要求,由于颜如梅本身已经是注册会计师了,并一直按上市要求在运作财务的,所以x型特钢螺栓公司在很短的时间就顺利地完成了公司的股份制转型,并同步进行了公司注册。公司注册当然包括了基本的公司章程和营业执照。同时新公司全体股东全票通过了申请上市的股东大会决议。 至于经法定验证机构验证的公司最近三年或公司成立以来的财务会计报告,都是自颜如玉接入x型特钢螺栓以来就督促专业的妹妹颜如梅一手一脚办妥的;而颜如梅也没有让这个颇有心机和野心的二姐失望,虽说是考了两年总算把注册会计师的资格证书才考到了手,但现在总算“有了有武之地”。 而按风投公司的规定和要求,相关法律意见书和证券公司的推荐书以及最后一次的招股说明书都是专业机构打包来完成的。 临了风投公司在颜如玉的“督促”下,完成了上市的申报工作。 按照行规,相关部门审批申报的材料和最终准予上市的时间为两个月。而在这两个月的等待期间,公司还是许多“文章”可做。 为此,作为公司财务一把手的颜如梅除了按行规给公司的管理人员配股,还动员公司的一线员工来购买公司的原始股。 “切,上市?就凭我们一颗小小的螺栓?你们这些女孩子想钱怕是想疯了?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啊?!不会是公司资金出现困难了来套我们的钱?” “公司要是真有困难就明说,不要把我们这些埋头做事的人给耍了!” “以前的老板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害得我们几个月生活费都没了。” 。。。。。。 颜如梅知道自己碰壁了,任凭自己再怎么耐心解释,一线的员工硬就是不相信眼前这么小小的公司会有上市的可能。 也难怪,曾经的这个老板强超赌博输到最后,为了得到一点赌资也用过类似这些的办法。当时的员工是何等地相信强超的啊!结果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颜如梅似乎早就预感了自己的努力是“无功而返”,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工作啊。 公司上市的事已经进入了流程,正式上市的可能性非常大,但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说上就能上的,所以颜如梅在做工作的时候,面对质疑也不敢拍胸脯的。这事操作的难度之大,可是谁也不敢轻易跟谁打包票的哟。 当颜如梅把这一情况通报给众姐妹们时,大家虽然无奈但也表示非常理解。 颜如玉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两个月的等待。 而这个时候的东莞正值秋末初冬,空气干燥而清冷,但还不到开空调的时候,一向长发飘飘的颜如玉,每天晚上洗头,湿漉漉的头发放在枕头上一夜,到第二天醒来时,还是沉甸甸的湿,不觉有点心烦。 是啊,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上市工作总算已经有了眉目了,颜如玉一直绷紧的神经随之松懈了下来,人也变得百无聊赖起来。 颜如玉决定到附近的理发店“收拾”一下自己一直没觉得现在才觉得的“心头之患”。 “美女,现在流行短发。你不妨剪个短发,好样看起来多清爽利落啊!”颜如玉光顾的一家新潮理发店的年轻发型师边捣饬着颜如玉的一头长发边笑着建议道。 颜如玉当然知道,改个短发非常容易。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对自己留的长发如此眷恋和难舍? 看到颜如玉犹豫不决,发型师也再坚持,只是微笑着做完他的流程。 理发师的捣饬让颜如玉好了一天,但是第二天相同的问题又来了。 颜如玉犹豫了多日,终于在一日又一日地横在湿漉漉的枕头上的纠结中下了决心。 湿漉漉的长发忽然变得无法忍受,不顾夜深风大,在异乡的街头四处寻找,直到在马路尽头,看到那家依然有灯光照耀的发廊。 “帮我剪短头发,立刻,马上。”颜如玉气喘吁吁立在上次给自己理发的高大的发型师面前,好像头上附着了黑色的恶魔。 对于午夜闯进来的年轻女客,年轻的发型师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他好像早已习惯了在寂静的夜里迎接那些渴望明天太阳出来又是一个崭新自己的女人。 咔嚓咔嚓,明亮的镜子里,手中的剪刀好像飞舞的银梭,在迷离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如一只耀眼的蝴蝶。 颜如玉昏沉沉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的长发也许就是为公司的上市准备的。如今眼看公司上市即将“水到渠成”了,颜如玉突然没有了“压力”,一头的长发便似乎成了自己的“负担”。 颜如玉正胡思乱想着,发型师突然笑着轻声说道: “美女,好了,看看,还认识自己吗?” 恍然面对镜子里短发大眼的女子,颜事玉有瞬间的失语。 老天,短头发的女子是我吗?怎么看起来如此的怪异? 发型师却“见怪不怪”地边从后面打着镜子给颜如玉看边笑继续说道: “很不错的啊,美女。主要是你的气质好,你的颈子这么长,留短发,更显得优雅,是不是有点象高贵的白天鹅啊?!” 发型师一边说着,一边用他的右手温柔地沿着颜如玉的耳廓滑下来,细长的手指,轻轻掠过颜如玉冰冷的皮肤。 瞬间犹如一阵电流划过身体,颜如玉的脸也骤然红了。 难道这就是爱神的抚摸?颜如玉虽然见多识广,在情感方面却像个小学生。而镜子里这个自己并不反感的男生的眼神,没想到会像一把锥子一下子扎到了她的心坎上。 看到颜如玉微微躲闪,老练的发型师什么也不说,脚尖点地,他坐着的那个红色工作椅,一下子就滑到了一侧: “你再仔细仔细看看,这样是不是很美啊?” 发型师“得寸进尺”地研究似的盯着颜如玉看。 颜如玉感到惊讶的是,长发剪掉之后,刚刚还那么拥挤的忧伤,忽然变得轻盈了。 正在自己有所感慨之际,一杯热水已经递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发型师则是乖巧而又“温柔”地立在颜如玉的身侧,轻声细语: “我姓张,美女,我都没有请教你尊姓大名呢?天冷,先喝杯水暖暖身子。” 颜如玉的心里骤然一暖。 这空荡荡的夜,张发型师的体贴,好温馨。 “颜如玉。” 颜如玉轻轻地回答着,似乎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一直忙于工作和“撮合着别人”,几乎把自己的个人情感甚至自己是个女人这一点都忘了。 结账时,颜如玉柔柔的目光与张发型师的犀利眼神不期相遇,心里不禁颤抖了一下。 颜如玉付了钱就裹了大衣出门,而张发型师却笑嘻嘻地从背后追上来。 颜如玉感觉有点“奇怪”,尽管这好像正是自己想到的结果。回头一望,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离开的发廊的灯已经熄灭了。 “我也下班了,这么晚了,天还这么黑,如玉,不如我送你回去?”黑漆漆的夜色中,张发型师的眼睛明亮得好像一颗星星。 颜如玉没有开口拒绝,只是仰头看看他,心里蹦出一点细碎的感动。 当张发型师很自然地探过手来挽住颜如玉时,颜如玉想都没想就顺从了。 一路上,张发型师不怎么说话,但是,他那只一直握着颜如玉的手,却像一只雀跃的鸟儿,一下下叩着颜如玉的手心,看颜如玉有所惊动,就兀自嘿嘿地笑起来。 “你相信缘分吗?如玉。”张发型师突然低着声音问, “如果我告诉你,本来今天不是我当值的,但是,我一直预感会有特别的事情要发生,所以我就神使鬼差地来了,你信不信?” 颜如玉那只被张发型师握住的手生出了微微的汗。 缘分?我们这么两个“穷途末路”的孤男寡女,难道真的有某种牵扯不断的缘分? 颜如玉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住的公寓却已经到了。 张发型师似乎很不舍得放开颜如玉,手松开了半天不收回。 颜如玉虽然也有相同的感觉,但一看公寓还亮着灯,担心姐妹们看自己回晚了又来拿自己开涮,自己到时候又解释不清了,于是微笑着同发型师道了别。 张发型师微微沉默地立在黑夜里片刻,忽然将颜如玉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小下: “如玉,请你因为这个新发型,撇开一切烦恼,美好的一切从头开始。” 颜如玉悯然动容。 原来,这个发型师年纪轻轻的竟会读心术?他一直的细心与温情,是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形单影单的忧伤。 那一刻,颜如玉真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冲动地想要将张发型师留下来。尽管到现在为止对他还是一无所知,甚至仅知道个姓还不知道其名。 可是,张发型师已经开始倒退着同颜如玉挥手了: “再见,再见,如玉,我希望很快再次见到你。” 张发型师一边说,一边倒退着跑起来,直到黑夜潮水一样涌上来,将颜如玉生生分割在此岸和彼岸。 第二天下班后,颜如玉收拾好东西竟然又“神使鬼差”地去了那家发廊,尽管自己的头发昨天才刚刚弄过的。 张发型师当时不是说过“自己的头发弄完后会很干,需要护理”这个话,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再次见面的由头么? 颜如玉推门而入时,张发型师正在给一个顾客做着头发。他抬头一看是颜如玉,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来。 张发型师微微招手,示意颜如玉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 颜如玉一下子成了一个乖巧的孩子,安静地坐下来,偶尔抬头。迎面的镜子里,张发型师的眼神好像一只点水的蜻蜓,一下一下地搭上颜如玉的头窥。 客人走了,当颜如玉坐到张发型师面前时,莫名其妙地,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张发型师仍然微笑着不说话,但明显知道颜如玉的来意似地,轻轻地靠近颜如玉,一双手温柔地摩挲她的头发。 蓦地,一种说不出的战栗,从他的手指传递到颜如玉的头颅上。 颜如玉的脸,不可控制地绯红起来。 颜如玉觉得发型师的眼神,有一种别样的幽深。 俩人依然不说话,但是,彼此却清晰地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 张发型师的手指,轻轻揉捏颜如玉的耳垂,颜如玉窘迫得无地自容。 他,他的欲望,也太明目张胆了? 看到颜如玉又羞又囧的样子,发型师哧地一声笑了,他轻轻做出一个“饶了你”的手势,回身拿出一本价目表: “这是做全年护理的价格,如玉,你选哪一种?” 颜如玉装作什么都不懂,“顺水推舟”地将决定权全权交给了张发型师。 张发型师欣然领命,找了一种带有薰衣草芬芳的产品开始给颜如玉来做护理。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早。 做完护理后,张发型师微微傍在颜如玉身侧走到收银台。 听到3000块的价格,颜如玉有点吃惊。可是,看看身边的“无微不至”的张发型师,还是“欣然接受”了。 张发型师帮自己选的,贵的,便是对的。 好在这个时候没有新的顾客来光临了,张发型师于是坚持再次护送颜如玉回去。 这次,颜如玉连推脱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漆漆的夜路上,张发型师依然紧紧挽着颜如玉。 可是这次,张发型师的手不再是一只鸟儿,而成了一只霸道的兽,用力箍紧颜如玉的手指,带着迫切的欲望。 颜如玉几乎站立不住,一直干涸了那么久的身体,突然之间春潮涌动。 而张发型师,很快就感受到了这种涌动,他在漆黑的道行树边贴了过来。 当颜如玉战栗着仰头说再见的时候,张发型师不由分说热辣辣地吻了下来: “不,不要说再见,我不要离开你,如玉。” (二百零一) 颜如玉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已经水草一样贴俯上去,在张发型师贪婪的亲吻中,颜如玉的寂寞和孤独融化、沸腾、升华成了一缕水汽,然后又被他稳稳地吸进怀里,一遍遍地揉捏、冲撞、压榨。 俩人就那样跌跌撞撞地亲吻在离公寓不远的一片草地上。 在颜如玉倒地的瞬间,自己的大衣和裙子,裂帛一样脱落在地。 而张发型师象一头上足了发条的猛兽一样,终于带给了颜如玉热烈而彻骨的温暖。 俩人也不知道温存了多久,直到颜如玉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帅哥,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已经告诉你我叫颜如玉的,就是前面这个公司的,刚才是我妹妹来的电话,她肯定是在担醒我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们再见。”颜如玉俯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发型师,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但忽然想到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不是太离谱了?于是主动自报家门,目的也就是想象酒席上常用的那一招:先干为敬,倒逼对方“从实招来”。 张发型师神秘地笑着,突然拿起颜如玉的手机,不由分说地挂了正在打过来的电话,然后急急地按了一串数字。 颜如玉拿过电话一看,原来是电话号码,正准备保存时,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自己的妹妹,不好意思再挂了,就顺手一按,接通了电话。 而张发型师趁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向正在接电话的颜如玉扮个鬼脸,就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颜如玉顺便编了个理由就把电话挂了,但等她回头一看,张发型师早没了影子了。 这就是自己的“爱人”吗? 颜如玉搞不清楚,与其说是相情相悦的心爱之人,不如说是激情的碰撞!说得难听一点,甚至就是自己随便找了个不要钱的“鸭”,发泄了一下而已。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最灵验的。 第二天,颜如玉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过,直到下午的时候,颜如玉决定“提醒”式地按张发型师留的号码先拨了过去,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心里仍忐忑不安的听到手机响了十几下才挂断,但仍是没有什么对方的回话。 颜如玉对这种结局尽管早有预判,但真正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为了“求证”这一切,颜如玉趁着华灯初上的时候,再次来到了这家熟悉的理发店。 “这个无赖昨晚就走了吗?我的表妹电话也不接了,肯定是这个家伙顺带‘拐走’的。这个家伙也太缺德了,不得艾滋病才怪呢!不声不响地害了我几个学徒的女娃儿啊。”理发店的一位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女人正愤愤不平地发着牢骚。 啊?原来是这样的! 颜如玉犹如五雷轰顶,发疯似地逃了回来,这段“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情感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老板娘的话,一下子让自己成了一个魄不守舍的女人,直奔最近的医院去。干吗?检查啊!万一真的染上艾滋病怎么办? 二姐的异常,早被颜如梅看到眼里。所以等她一出门,颜如梅便尾随着跟了出来。 当颜如梅跟着医院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姐姐为了公司的上市,累出了好歹来了? 颜如梅决定进去看个究竟,但一进医院,就发觉自己早已失去了“目标”,在这么大一的一家医院要想随便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颜如梅找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办法,还是用最笨的办法象“守株待兔”一样守在医院大门口比较保险。 可是左等右等,仍是不见二姐的影子。 颜如梅觉得好像事态“严重”了,不知所措的当口就打电话喊来了大姐颜静。 颜静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一听颜如梅的“分析”,马上就脱口而出: “不可能是住院的,因为住院就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她肯定会告诉我们的。最有可能是二姐她自己觉得身体不适,就自己来检查来了。” 颜如梅觉得大姐说的有道理,不住地点头。 俩人正准备直奔医院门诊部的二楼检验科时,一个拿着单子的女孩正无精打采地从楼上慢慢地走下来。 “二姐,真是你啊,我们正要找你呢。”颜静笑着飞身迎了过去。 然而,颜如玉的眼神却没有了以前的光彩。一看到两姐妹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把抱住个最近的颜如梅失声地痛哭起来: “妹啊,二姐我得了艾滋病了!没得治了!二姐我要完蛋了!” “什么什么?艾滋病?不可能?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害的?!我们找他算账去!”颜如梅边拍着二姐,边吃惊地大叫起来。 颜如玉花容失色,捏在手上的一张纸也飘落在地。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们闻讯纷纷避让着,好像看到她们就是见着了瘟神一般。 颜静也是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半天说话不得。但是见有东西落下来,忙条件反射地弯腰捡起来,仔细一看。 噢,原来是一张检验单,还是二姐的。只见单子里面写满了各种符号自己竟然看不懂一个,但结论一栏自己还是看得清的,写着:阳性。 这就是二姐所说的艾滋病吗? “颜小姐,到处找你呢。怎么跑得这么快?你这是早期的,完全有得治,跟我来,我们已经给你开好了治疗的处方呢,千万别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哟。”一个白大褂急急地赶过来,一把拉住颜如玉轻言细语地说道。 “二姐,没事的。医生都这么说了,我们就配合一下,不要自己把自己吓着了。”颜如梅也狠心地将紧紧抱住自己抽泣着的姐姐推开来,认真地说。 颜如玉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埋着头双手还想抓回妹妹来抱抱。 “二姐,不要这样了,我们会很心疼的。医生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错过治疗时机就真的完了。”颜静的话声音不大,但更严肃更认真。 颜如玉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无助地望着大姐。 颜静知道这个时候颜如玉最需要的是精神的鼓励,千万不能让她的意志垮了,于是回应一个坚定地眼神和用力的点头。 颜如玉知道姐妹们都是为自己好,再看白大褂也有点不耐烦了,只好跟着她走了。 颜如玉其实心里想的还是挺清楚的,人之所以一连几天精神恍惚着,完全只因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个张发型师的给自己留下的伤害而已。 所以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颜如玉极其配合医生,症状马上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一个月后,颜如玉再次来医院进行检查,结果发现:以前有点吓人的“阳性”结论终于换成了“阴性”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 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一样,现在突然一下子醒过来了,什么都想明白了,尽管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过程痛苦,结果却是美好的,也是至关重要的,如若不然,颜如玉的精神肯定也会随之垮掉的!这种后果不单是对颜如玉自己,其实对其他的三姐妹和她们念念叨叨的x型特钢螺栓都是致命的!所以,得此消息后,颜如玉仿佛自己又获得了新生,孩子般地为这个消息奔走呼告起几个姐妹。 众姐妹当然为她由衷地高兴啊!好像笼罩她们身上和x型特钢螺栓项目上的乌云终于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一下子变得海阔天空起来! 这样的氛围,当然少不了作为大姐的颜静适时地在酒店配上一桌的酒菜呢! 高兴归高兴,盘算着x型特钢螺栓的上市之路也已经到了最终的节骨眼上了,颜如玉觉得自己非得全身心投入进来才行!毕竟其他的姐妹还不太懂行的啊,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让一切变得“功亏一篑”啊!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哟! 所以接下来,颜如玉就向医生提出了终止治疗的想法,因为毕竟公司上市的大好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迫近了。 “这个你自己可要考虑好的哟。一般艾滋病的潜伏期有三个月至半年的,你现在好了并不代表完全没有事。为慎重起见,我们院方建议还是观察两三个月才能妥当。”白大褂有些不悦,冷冷地提出建议。 “医生,这样好是好,只是我最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呀!这样,下个月如果我身体有任何不适,立马就过来一门心思地治疗!只是这段时间有事恐怕丢不开的哟。”颜如玉觉得医生有点“小题大做”了,于是拿出自己的的“折衷”意见来。 白大褂白了颜如玉的一眼,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然后却带点懊恼的神情走开了。 就这样,颜如玉为了x型特钢螺栓的上市“冲刺”,真的主动中止了艾滋病的治疗,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紧张的“备战”之中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2010年1月1日的这一天,在努力了整整三个月后,颜如玉携中介风投公司的三千万元到北京“攻关”成功,从而一举达成了在深圳证券交易中心上市的终极目标! 消息传来,x型特钢螺栓公司上下一片欢腾! 而在公司原始股东四姐妹欢欣鼓舞尽情拥抱的时候,公司的原来被颜如梅劝说购买原始股票却一笑了之的员工们纷纷后悔不迭、惋惜阵阵。 颜如玉上市“冲关”成功,歇下来的身体到底会不会“旧病复发”呢? 第90章 新房议事 (二百零二) 滨江村自从超强农家乐开张以后,在强超的带领下,凭借二桥的强大人流物流必经之地,通过多元化的经营方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几年下来赚得盆满钵满的。 至于这赚来的钱怎么用如何花,也是个“幸福的烦恼”啊!除了盖有关系到大家切身利益的六幢十一层楼,其他的呢因为村民们的想法“参差不齐”的所以暂时“搁浅”了。万一没有兼顾到一部分人的利益,那就是另外一部分人的“罪人”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吃力不讨好”“花钱买气受”! 强超当然不会再干这傻事。 不过,想起盖楼的决策过程自己还是“记忆犹新”的。 当时自己实在不太好“独断专行”的,于是“急中生智”,抬起一脚就把这个是否盖楼的“皮球”“踢”给了村委会。 当然作为“棋高一着”的强超不可能不去加以“引导”的,毕竟广大的村民们包括几个村委会的干部还是缺少这方面的见识和谋略的。 所以村委会最终给出的综合意见就是用这一大笔钱来给全村的人盖楼,盖高楼、盖洋楼。然后把村民们的老房子拆除变成耕地,从而房子住好了,耕地也增加了! 至于这新房怎么分配,自然又得村委会来“响应”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按人头来分,一人至少五十平方米。。。。。。 先说断后不乱。房子还没盖,房子后面的事已经定得差不多了,所以盖房子的事最大限度地得到了广大村民们的极力拥护! 看看“时机”成熟了,强超就开始通过招标代理公司,将待建的六幢带电梯的十一层楼分成六个标段,来物色了包括滨江本地最好的施工单位在内的一共六家施工单位来各建各家单位中位的楼盘。 一时间,滨江村热闹非凡! 六家来自不同地区的施工单位各自使出浑身的解数,你追我赶,相互竞争,呼啦啦地就把一幢幢地带电梯的十一层楼给盖了起来。 滨江村的这一“豪举”很快得到了乡政府、市政府领导们的交口称赞,并被标榜成自己治下的新农村建设的“典范”向省里“推广”。 很快,省里就派人到滨江村进行实地“调研”。最终的结果就是给滨江村颁发了一块沉甸甸的金字牌匾,上书着“新农村建设楷模”的字样。 对于乡里、市里甚至省里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肯定,滨江村的村民们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在意的是一个月后,就可以全体搬进了新房了!而原来的老房子也“如愿以偿”地被一排排地推倒变成了耕地。 他们更在意的是,由于超强农家乐公司经营得当,持续盈利,带头人强超便召集大家共同商量了一个以前只是在电视看到大丘庄和华西村才看到的“老人、孩子免除各项费用”的方案如何落实了。 这是怎样的了不得的成就啊?!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村里对所有人的生老病死费用全包! 应该说滨江村的这种生活方式,差不多是提前达到了小康水平了,是不是提前进入了共产主义社会还有待“商榷”。 但是名声在外、风光无限的滨江村,日渐也暴露出许多问题来。 单就强超自己了解的情况(主要指已经造成了矛盾的)就有不少的“弊端”。 比如说,因为当时盖的楼六幢之多,但是随着情况的不断变化,本来全村村民安排都是绰绰有余的,慢慢地就有点应付不过来了。这倒不是说人口增加了住不下,而是人口的变动是之前没有考虑周全的;而且因为这事,村里上上下下的还闹出许多矛盾来。 比如说强胡子大叔之前分房时,他家有四个二十出头隔一岁一个的闺女,共计六口人,按村规共分得300平方米住房。但是三年时间不到,强胡子大叔的女儿们竟然一个个全部嫁了出去了,一下子就只剩下老两口了。也就是说,接下来俩老人居然顺理成章地住上了三百平米的大房子来;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王老汉有两个儿子经济上早早地分了家。当初分房时小儿子不愿意赡养老人就把王老汉甩给了自己的哥哥嫂嫂家,但小儿子的媳妇去年一下子生了双胞胎,他自己盘算着孩子一大,就变成四个人住一百平米的小房子。与此同时,大儿媳妇虽然得了王老汉的五十平米的房子,但是一日三餐地伺候着老人,时间长了也不乐意了,经常给王老汉眼色看。王老汉恨不得马上就搬走,但自己又能往哪儿去呢? 。。。。。。 类似的问题不胜枚举。 强超原先以为只要搞好农家乐,有事给大家做,有钱给大家花,有房分给大家住,滨江村的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就是这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硬是活生生地把广大村民们的原来笑口常开的模样给折腾得变了形。 也难怪,滨江村自强超带领大家伙搞了农家乐公司之后,全村人很快就集体步入了小康的生活。这些原来一直是周围十里八乡的津津乐道的美谈,但细想起来,现在也的确快变成了村民们的“后顾之忧”了。如果不及时去解决它,农家乐迟早也会被拖垮的。 强超通过农家乐公司的管理例会透了个风,说是周末的早晨九点钟要开个会,来跟乡亲们合计合计下,把这些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和自己还没有看到的问题如何解决掉。 此风一出,立即在广大村民中引起轩然大波! 其实,大多数的村民们早就希望有这个一个平台来调节调节一下这种“幸福的烦恼”,所以一到周末八点半钟左右,除了十来个值班的,其他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地早早地就来到了农家乐可容纳两百来人的最大会议室里。 作为滨江村的主心骨的强超的自然事儿多,所以来会议室一般都是踩着时间点的。而自己也习惯了来会议室时,村民们已经热热热闹地聊开了。 但这一次快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强超却看不到自己的身后有任何人在走动,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自己通知得早,大家伙把开会的事给忘了? 强超边摇着头边打开会议室的大门。 哇噻,强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来村民们原来早就到齐了。不仅如此,两百人的会议室原先计划能到位的一百五十人左右的,现在却黑压压一片挤得满满的。 强超疾步走到主席台前,村委会的一行人马也是早就“恭候多时”了,忙点点头后一清嗓子,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强超的这种发言前的动作。 强超微笑着,看着台下热切期盼的两百多双眼神,朗朗声道: “各位乡亲父老们,各位农家乐的股东们,大家早晨好!感谢大家放弃周末的休息时间来这里共商村部大事。今天召集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就不用我再重复了?不过我得把一些丑话说在前头,那就是:今天开会旨在暴露我们分房后存在的问题,任何人都有权利举手发言,但任何人的发言不能带有针对性,更不能带有个人的攻击性。涉及到的相关人员也不要因为发言人提出的问题而耿耿于怀,否则今天的这个会就没有办法开下去了。然后再针对这些问题各抒已见。在座的各位如果不能接受我的说法的请举手!” 强超说完,略一停顿,故意向台下瞪大了眼睛“扫描”起来。 整个会场,两百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举手的,这说明大家都比较认可强超的说法的。 强超很满意现场的这种整齐划一的效果,于是接着说道: “为保证会议的秩序,一会儿正式提出问题时请举手。我点名哪个举手人,然后他(她)就站起来,把自己想要说的问题说清楚,同时(面转向主席台的秘书)麻烦我们村委员会的会计兼个秘书做个记录。我点名的原则是:男女同举手的,女士优先;老少同举手的,老人优先。为什么要秘书记录呢?因为这些问题有的现场可能拿不出较好的解决办法,要之后再经过村委员进一步研讨来决定的。就算有好的解决方案也要写进明文规定里面去,以便日后我们对照着执行。但不管是谁提出的问题,最终均会给个说法的。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我们的分房方式制度化、程序化起来。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问题就可以套着来解决了。大家觉得好不好?” 强超的话音刚落,台下“好!”、“要得!”声音便此起彼伏的。 强超一挥手,会议现场马上又安静了下来。 强超一回头,看到办公室的小文员已经很“灵活”地拿来了笔和纸,就微笑着向她点点头,然后向台下的村民们说道: “好,现在正式进入了提问的程序。我点名的时候,只报姓名,不讲称呼啊。比如说有些人是我的长辈,本来不该直呼其名的,至少得带个叔啊婶的,但今天我全部不带的了。不是我不尊重长辈们啊,主要是为了秘书记录方便。好,闲话少说,现在正式开始了,凡是有问题的请举手示意。” 刷,刷,刷,,,,,,强超看到一只只想说话的手争先恐后地举了起来。 “王老汉,你说。”强超看到王老汉一头的白发,连胡子都是白的,就喊了他名。 “我来说下,我建议我们六、七十岁的老人们最好跟自己的儿女们分开住。我们老人跟儿女本身就有代沟的,长期住在一起,再孝顺的儿女也难免不产生一点情绪。都说:久病无孝子,牙齿跟嘴巴长期在一起都难免磕磕碰碰的,我们老人的确也有些让人讨嫌,事做不得饭却吃的得,有孙子带却还带不得的。不是我们不想带,儿女们不放心啊!所以,我觉得分开矛盾肯定会少些,这样比较好点。”王老汉似乎早有准备,话匣子一打开,就是婉转的理由。 强超不住地点着头,觉得第一个发言的王老汉与其说是提出了老人与子女间的相处问题,倒不如说是提供了一个新的相处模式,不由得带头鼓掌叫好! 台下马上掌声一片。 等王老汉刚坐下,马上台下就呼啦啦地亮起一大片手掌来。 强超看到人群中有一位年龄偏大的妇女也正举着手,因隔得有点远,自己有些看不清是谁,于是手一指,跟着朗声叫道: “中间的大妈,您起来说。” 中年妇女腾地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强超,我是你新妈的姐姐呀,按辈份你得管我大姨哟。切,小时候还抱过你咧。” 强超不由得脸红一阵,略带歉意地笑着示意“大姨”继续说。 “我是直心直肠的人,等下说的得罪了谁,就莫要见怪啊。我说的不仅是我们家的问题,可能还涉及到别人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我这两年连娶两房儿媳妇,两个儿媳妇也挺争气的,帮我们王家一年添一个孙子。现在孙子小还不觉得,等他们大点了,房子就明显不够住了。相反地,象朱老八家有七个女儿,眼看着一个个嫁出去了,朱老八俩口子我看很快就要住上四、五百平米的大房子啰。这也不能怪他,原来的制度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办法让这些多余的房子及时分配给人口增加的家庭呢?我知道这其中会也有难处的,因为我们的楼房当初设计都是两室两厅和三室两厅的户型,设计好的房型不可能再去随便改的,但是也总不能让一家人把多余的一两间房让给别人来住?这样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乱了套么?” “大姨”的话立即引起了台下的许多人的共鸣,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强超一看这情势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但自己也是“有言在先”的,要对每个村民的问题给出一个解决方法的,这样下去光凭自己和几个村委会的干部可能在今天的会上是难以破解这些难题的,怎么办呢? 强超看着文员正刷刷地飞快写着字,脑子不由得灵光一显,计上心来:这文员不是外聘的吗?咱这农家乐不是外聘了许多有能力高素质的职业经理人吗?不如把他们拉进来,利用他们的“余热”来兼职成立一个类似调解委员会这样的组织。反正以后有什么问题由这个组织统一对口来解决,不就省事了吗? 强超想到这里,不由得喜不自禁地失声“啊”了一下。 因为强超的座位上安装了固定的麦克风,所以他的声音传出来很大很响,一下子就把会场上正议论起劲的村民们给惊着了,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望着强超。 强超一看这样的架式,也有点不好意思,忙笑着说道: “刚才我大姨说的挺有代表性的,也挺在理的啊。要不然,你们底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的。我刚才因为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才高兴叫了一声的,对不起啊。现在我说出这个办法来,大家不妨参考一下,这也许会改变我们滨江村以前的住房管理模式的。我想针对我们的楼盘问题,专门成立一个调解委员会,它隶属于我们村委员会。不管是这次讨论决定的方案还是以后我们遇到的新问题,都交由这个机构来处理。这个机构的成员需要大家选举产生,一年或两年换届一次,特殊情况及时修补。因为之前没有什么准备,我想这次就算第一届,除了村委会的干部,最好把农家乐的外聘职业经理们都拉进来。他们可是职场上的高手,能够给我们很多的帮助的。再说,这种事往往让非村民的第三方来调节,更容易做到公平公正,更容易让大家接受。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 “要得!” 。。。。。。 台下喊叫声混合着掌声,响成一片。 “今天到会的员工应该占了全体村民的九成左右,应该说是有普遍代表性的,也是具有合法性的。下面我们举手来表决一下,凡是同意成立住房调解委员会的请举手。”强超一挥手,等大家静下来,就发了话。 台下马上呼啦啦地立起了一道道手掌来,犹如炙手可热的“千手观音”! “会计,不,这个时候该叫你秘书啊,哈哈哈。你去现场统计一下,看到底有多少人举了手的,有多少人举手就代表多少人同意的。”强超侧身对正在记录的秘书说道。 秘书马上停下了手中的笔,向台下的会议室走过来。 “只要统计没举手的就行了,同意的人太多了。”有人建议道。 秘书笑着点点头,然后专注地点起来。 这一招果然很有效,秘书只是随便这么一走道,就把没同意的几个人给找了出来。 (二百零三) “强总,现场总共就三个人没举手。今天开会实到人数为二百三十三人,也就是说有二百三十人同意了。按概率算,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点七了。”秘书返转身回到主席台向强超笑着大声地“汇报”道。 “好,大家都听到了,秘书刚才已经把这样的同意率报出来了。这件事如果没有什么新的意见我们就算通过了! 秘书,麻烦你再跑一趟,去把农家乐公司的各部门经理们都喊过来,告诉他们这件事。如果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那我们今天就把这个第一届住房调解委员会来正式成立起来了。”强超轻声地吩咐着秘书。 秘书笑着“领命”而去。 会议室里顿时又恢复了轻松而嘈杂的样子。 一会儿功夫,三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笑着走进会议室,并向主席台上的人先打招呼,然后又向台下的村民们挥手致意。他们虽然是农家乐公司聘请来的,但凭借他们的能力和经验已经为农家乐的飞速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深得民心”。 所以这三个人的所到之处,广大村民们无不拍手叫好的!况且今天三人一块集体亮相,更是博得“满堂彩”! 强超也“为之动容”,马上站起身带头鼓起掌来。 台下马上又是一片激烈的掌声。 强超示意三位经理到主席台上就坐,然后向台下一挥手,笑道: “好!今天的会议议程虽然临时有变,但每一个参加会议的人都能够理解并积极配合,这让我十分感动。好,我宣布:滨江村第一届村民解节委员会正式成立!” 台下立即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强超不等现场的掌声停下来,就挥手发话了: “为了保证这个委员会的效率和公正性,我在没有征求三位新委员会会员的意见的情况下,提议:由后勤部经理王龙水担任会长,另外两位经理担任副会长。如果大家没有意见,就举手表决。凡是不同意的,就可以不举手!文员请做好记录。各位村委员会的领导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强超侧过身,回头向三位新加入的经理示意,然后向其他的村干部征求意见。 几位村干部都不约而同地向强超点着头。 强超马上回转身,对着台下就开始笑着继续说道: “既然这个法子村干部们都同意了,就开始由大家伙举手表决。” 可是等到强超的话音落了半天了,台下仍没有人举手,而是相互交头接耳说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放心我们这三位年轻人啊?你们没见识他们的能力,也难怪。这样,让三位经理推选一位代表出来说个话、表个态,也等于为他们自己拉个选票,然后再来征求大家意见如何?”强超刚说了几句,就改变了想“批评”某些人的想法,“急中生智”地把三位经理拉出来亮个相“秀秀肌肉”。 后勤部王经理“心领神会”,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对台上的成员点点头,然后对台下的村民们深深地鞠了躬,朗朗声道: “大家好!我叫王龙水,很荣幸在三年前加入了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目前负责着后勤部的日常管理工作。大家都知道,我们农家乐主要分成业务部和后勤部两大块,当然还有人力资源部一块。我可不是你们蒋家村的那个王龙水啊(自己笑了),我原来在上海雪佛兰总部负责4s店总务的。之所以愿意来内地的滨江超强农家乐一试身手,主要是被当时不远万里到上海招聘的年轻有为的强总个人魅力和他的发展理念所吸引。我对自己说:超强农家乐公司正是我要去的地方!事实证明,来到这里我身上的潜能马上就有了用武之地。我不敢说现在的工作做得有多么好,至少我们的工作已经完全走上了正轨,几乎所有的工作都进入了系统化、程序化的模式管理。当然,从中我也学到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东西,可以说边学边做的。同时我要借此机会,感谢一下公司的领导给予我王龙水的宝贵机会和广大员工们对我工作的一如既往地支持!(台下掌声一片) 就在刚才,公司秘书临时通知我们三人来会议室说是大家正考虑要为楼盘专门成立一个调解委员会,我们三人也是二话没说就跑过来了。我们这样做,不是要大家来表扬我们三人,而是我们三人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我们滨江村的一份子了,不管是什么事情,一旦公司安排给我们三人来做的,我们三人将毫无保留地义无反顾地把它做完做好!决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谢谢!” 王经理说完,又向台下的村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的村民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强超和几个村干部相互交换着眼神。 看得出来,大家都打心眼里认可这几个经理。 等掌声稀了,强超才又回转身,面对着台下的广大村民们,笑着说道: “你们大家觉得王经理怎么样?当然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不可能让他们三个人都上台来发言的。我说下我的个人观点,仅供大家参考啊。我一般是从三个方面来看人的:首先是人品,其次是态度,最后才是能力。当然并不是说有了人品,有了态度,能力就不重要了。对于一个普通员工而言,态度却是最为重要的;而对于一个基层领导而言,态度虽然重要,但必须加上人品和能力的成份才行!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是要带领一个团体的头儿,人品和态度实际上就是所谓的个人魅力!领导的级别超高,这种成份所占的比例就越大。所以我们就常听说某某领导个人魅力很大啊,什么的。我不是借题发挥来给自己贴金啊,我很清楚我现在做的还很不够。所以,我迫切地希望三位职业经理人象之前加入我们的农家乐一样,加入我们刚刚才成立的住房调解委员会。这么一说,大家应该都明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再来表决一下呢?” “好!” 叫好声虽不多,但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因为举起来的却是“高手林立”啊! 秘书一看这样子,没等强超发话,就又径直走下主席台摇着手指点起数来。 强超含笑地与台上的村干部们相互对望着交换眼神。 一会儿功夫,秘书就折身回到了主席台上,笑着大声地向强超报告道: “强总,二百三十三人参加会议,只有一个人没举手。” “好,这事就这么通过了。秘书,今天的会议记录一定要把这一盛事记录在案。明天,我们就此事正式内部发文。下面,我们继续听取大家关于楼盘的问题的意见。请有问题的想说的人举手。”强超趁势当众下了“结论”,然后话锋一转,把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今天开会的主题上来。 不知道是刚才的选举调解委员会骨干打断了许多的思绪,还是刚才的问题被提得差不多了,强超发完话好久了,也不见一个人举手。 强超正准备宣布散会时,主席台上一个人站了出来。 强超一看,这不是阿娇婶吗?她能有什么问题呢? 只见王阿娇笑盈盈地走到主席台边沿,学着刚才后勤部王经理的样子,未说话先向台下的村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的村民们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似地愣着看,等过了一会儿缓过神来,立即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使劲地鼓起掌来。 王阿娇边向台下挥手致意,边转身向台上的强超望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我今天想说三件事,可能大家都知道,但也许不一定想得通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们的楼盘没有安排客房。去年,我就亲眼看到有的老人的儿女不远千里从外面回来孝敬老人,但是回来的时候,却很尴尬。为什么?因为到了晚上没地方住啊,或者说不够地方住啊。大家知道,我们这儿又不是街上,随便哪儿都有旅馆和酒店的。那一次,要不是有人热心地腾出房间来,只怕大老远来的儿女只好睡地板了。我们不妨再深入一步想一下,假设这些老人百年过世以后,他们的儿女再回来辞岁或悼香怎么办呢? 第二件事,就是老了的人土葬的事。这在我们村一直是个风俗习惯,也占用了不少的田地。但是我听说,附近有些村开始实行火葬了,并且把老了人的骨灰盒全部象城里人一样修个墓埋在一起,我觉得这样做很好。可能有些老人会骂我的,骂我以后不得好死啊(笑笑),但是我在想啊,我们滨江村应该是哪方面都走在别人前面的村,这种好的做法应该率先在我们滨江村得到推广才是,而且要尽快,不然就落后于别的村了。至于用什么方法来推广,我也没有想好,只是希望村里的老人们不要骂我就好了,哈哈哈。 第三件事,就是农田作业机械化问题。现在我们滨江村的农田总体来说是比征收前小了不少,但分到各家各户毕竟还有那么一点点儿。大家都知道,我们村现在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农家乐公司,但是也不能忽略了田地啊!我发现,许多村民因为外出子女打工的原因,或者在农家乐公司上班的缘故,任由自己的田地荒芜。这样看上去是很可惜的!但是大家似乎又觉得拣起来,好象投入与产出又不对等似的。也就是说,正儿八经地去种一亩田地,也没有多少收入的,搞机械化作业更是得不偿失。但是如果我们村把田地都集中起来,让外面有机械化操作设备和经验的团队来经营,我们有富余的劳动力可以到那个团队去打工,然后其他的人就可以坐收田地流转费用了。说白了,就是把田地租给别人来种,自己只得租金,这样就能很好地解决了田地无人耕种的问题,还产生了效益。也能够让我们有更多的精力把主营业的农家乐经营得更好!谢谢。” 王阿娇的精彩发言算是说完了,又向台下的村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却没有什么人再给她掌声了。 台下的村民们纷纷地相互议论起来,因为她说的内容太广泛了,也太深入了,任谁都要花点时间来“消化”“消化”。 强超向阿娇婶的投入敬佩的目光,不知道是为着她满脑子装着村民的事,还是为着她“与时俱进”的移风易俗的勇气,抑或她“巾帼不让须眉”的过人胆识。 (二百零四) 滨江村调解委员会虽然只是个滨江村的村民承认的临时组织,但是一旦成立,马上就爆发了它的惊人“能量”。 说起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使,正如王会长在当选所言的那样,不管大事小事都一样地“高度重视”。当然还少不了两位副会长的“全力以赴”、“鼎力支持”。 王会长组织包括强超在内的广大村民代表针对头一天部分村民们提出来的问题或想法,一一研讨,能够达成共识的,马上写进解决方案里;一时难以找到解决办法的,就暂时搁置一下。隔了几天,谁要是突然想出个好法子来,马上就通知其他的人过来一起“分享”一下;如果觉得大家都能接受的,马上把文员召集过来,写进文件里面。 王会长就是用这种“蚂蚁啃骨头”的方式,“群策群力”,硬是通过半个月的时间将村民们提出的所有“疑难杂症”一一找出了破解的办法。 当秘书把这累计的一切累计打印成文件分发到调解委员会每个成员的手上时,大家的眼睛马上就都瞬间亮了。 “这是这半个月来的最重要成果啊!” “那是,以后咱们滨江村可就没有这么多的后顾之忧了。” “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这些方案看起来完美无瑕、无懈可击,但能不能在实际中为广大的村民们所接受还是一个大问号,而且肯定还会出现新情况,就算暂时没有新情况,也有可能老问题中还有‘漏网之鱼’呢。” “没错,应该先组织广大村民来吹吹风,让方案中的许多内容在未出台前就潜移默化地深入民心中去,并形成一套循序渐进不断完善的机制出来。” 。。。。。。 委员会的成员们各抒己见,很快就形成了下一个环节的步骤来。 王会长“从善如流”,很快就将问题与“参考答案”“对号入座”了,分期分批地召集了上次提问的村民到会议室进行破解办法的“试水”。 由于王会长采用委员会成员的意见方法得当,加上之前研讨的解决方案妥善而成熟,文件上涉及到的相关问题基本上都得到了“积极”的回应。 很快,调解委员会就拿出了经过广大村民们普遍认可的具体楼盘分配的破解方案: 一是明确享受分房人的身份:所有的楼盘凡是有本村户口的人才能享受按50平米\/人进行分房;凡是出嫁的或上大学户口转出去的,便不再享受这种待遇。 二是明确分房的办法:一楼全部改成单人间,专心供老人来住,一人一间。凡是自愿跟子女住在一起的,不另外补贴;其他的住户按人头分房。比如说:两人就是两房两厅;三人就是三房两厅,因为客厅和饭厅两厅都是固定不变的。一家四人就是两套两房两厅;五人就是一套两房两厅、一套三房两厅。而之前设计的就是两房两厅和三房两厅都是每层楼对应着的,也就是说,有多少两房两厅,就有多少三房两厅,从而确保一户如果是人口多的,虽然可能会住两套房,但这两套房基本上也是连着的。 三是明确调解的办法:凡是有人口变动的住户,须及时主动地向调解委员会提出增或减房的申请。凡是不及时提出申请的,超标准占房的,头一个月按50元\/天\/房进行收费处理;第二个月按100元\/天\/房进行收费处理。类推。增加了人(小孩子年龄须满4周岁,能够独立分房睡觉)未及时提出申请的,不予以安排也不予以补贴;提出申请但未能及时安排的,给予50元\/天\/人进行补贴。特殊情况实报实销。 四是明确非本村户口人员入住的办法:凡是本村出嫁的女孩子或考取大学等原因落户其他地方的本村年轻人,回村一律享受入住共同客房的待遇;凡是本村住户的来访亲朋好友,可以享受一间\/天的住房待遇,超标准的可按50元\/晚\/间进行收费。 就在王会长准备拿着编辑好的最终文件上报到村委会时,一个村民边叫喊着边跑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大事发生了一样。 原来这个村民因为住房的下水道出了问题外请了所谓的水电维修师傅,结果下水道修好了,龙水头却损坏了。为此双方相互推诿,各不相让,一直闹到后勤部。 这又是新情况啊!不过,王会长看到没多少钱,就“自作主张”地替提问的村民把新龙水头的钱给垫了,要求水电师傅继续维修。 这事虽然了了,但王会长觉得村里要不有这么一个专业的维修组织,村民也不至于跑到外面去请人来维修了,弄不好还闹出许多矛盾来。于是直接打电话给强超,把刚才发生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后,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哇!我们的方案就是要在实践去完善的,而且我个人是非常赞同你提出的这些观点的。这样,你把这一点加上去,凡是下阶段要约谈的村民,你都把这个观点抛给他们,看他们的反应如何?如果大家都能接受,那么我们就正式成立这样的一个组织,隶属于后勤部,以便调配。”强超对王会长的补充意见大加赞赏,但也提出了落实的思路。 “强总,关于是土葬还是火葬的事,我觉得不要急着推广,以免引起群愤。因为从上次开会的现场来看,许多的老人还没有从传统的观念中解脱出来。我觉得这需要做大量的宣传工作,同时还要出台一些配套的奖励措施加以引导才行。”王会长突然又想起了村妇女主任王阿姨的那个问题,其实自己也是为此想了好久才有了这样的想法的,于是脱口而出。 “王龙水,你这个会长果然没让我失望啊。跟村民们做工作,就是要特别注重方法的,道理讲通了,讲透了,他们的思想通了,能够接受了,那一下子就ok了。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我很想听听你所说的讲励措施是什么样的。”强超虽然早就已经成了滨江村的“掌舵人”了,但一点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架式,说话轻言细语的,让人觉得很容易掏心窝子。 “我的想法可能还不是很成熟,但我还是想说出来,看强总怎么决定。我是这样想的:除了宣传火葬的好处外,还要村里拿出实际的动作。我觉得村里应该首先在村里选一块地皮,作为以后所有老掉的人和现在准备迁过去的人的共用墓地。墓地把基本的主体全部建好,再有老掉的人要用就直接拎骨灰盒进来就行了。我的奖励措施就是,凡是愿意火化安葬在共用墓地的,奖一千元;凡是继续搞土葬的,不但没有奖励,还在占用土地的问题上较较真,也就是说谁搞土葬占用的土地,村里就扣他家的原来分配的田地相等的份额。这样一奖一扣,一加一减,经济账村民们肯定会自己掂量着一清二楚的。”王会长原本就想找个机会跟强总“商量”“商量”的,这会儿正好来个“趁热打铁”。 “王会长,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还是比较可行的。做工作有许多方法,条条道路通北京,但究竟选哪一条路是事半功倍的最佳捷径呢?还是那句话: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我觉得你在选择工作方法上能够很好地结合我们滨江村的实际情况,这一点说明你几年工作下来已经跟我们滨江村有机地融为一体了,不错不错,值得表扬啊,哈哈哈。”强超有点“英雄爱才”,这会儿算是变着法子夸着王经理、王会长啊。 王会长的想法得到了强总的充分认可,工作干劲自然也更足了。没过一个星期,就把调解委员会的精神和意见给广大村民们吹个遍,效果出奇地好。 当然,临到动真格的时候,超标准住房的员工、村民在退房时难免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从那次开会提问题到基本上落实住房调节问题,刚好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而被村民们普遍不怎么看好的火葬问题,也在争议声中开启了公用墓地的选址和建造的工作程序。 滨江村关于火葬的推广方法采用了循序渐进的方式,辅之以积极引导和资金支持,很快就在广大村民中间形成了一种非火葬莫选的势态。 滨江村的这一移风易俗又讲究推广方式的做法,立即得到了乡里、市里相关领导的首肯,并陆续派员前来观摩和学习。 如果说滨江村能够一举拿下祖祖辈辈们把土葬视为天经地义的“最终归宿”的这一世纪难题,其他的问题就再不是问题,一切的问题似乎就已经“迎刃而解”了,土崩瓦解了,万事大吉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大家都知道,农村人离不开田地。而现在滨江村的致富带头人强超提出了让土地流转,由专业人士承包、采用机械化作业的方式,来彻底代替分田到户后单干的模式。 这不是完全否定了被誉打开农村改革开放窗口的分田到户的“英明之举”吗? 强超的这种做法,是在重温集体时代的大锅饭体制吗?说得严重一点,是在全滨江市乃至在全省率先“倒行逆施”地“开历史的倒车”吗? 毋容置疑,滨江村在强超强村长的带领下,由于一直以来选择致富的路线得当,很快就驶入了发展的快行道。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迅速从一个人口少、劳力少的困难小村,一跃而成为远近闻名的致富名村。村里有集体经营的超强农家乐公司,村民们全部住上了跟城里居民住的一样的高楼大厦,而且村民们的生老病死以及从上幼儿园到大学毕业的全病教育都在滨江市乃至全省率先实行了全部的。 虽然这些令周围十里八乡的其他村民们羡慕不已的福利待遇和可持续发展的模式比起中国人最引以为自豪的华西村还差得很远很远,但是作为起步较晚的内地一个贫困落后的村子,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且它比之举世闻名的华西村在条件并不优越的内地似乎更有推广和示范效应!它带给条件相当的周边广大村民们更多的是效仿的力量和价值! 然而,机械化集约模式的美好设计一开始就遭到了市场的冷遇。不管是通过网上还是现场招商,滨江村始终没有得到一家有实力的专业经营公司的青睐。 一些持不同意见的人开始说起风凉话来: “中国不是美国,美国人少地多,而中国刚好相反,所以这种模式不适合我们。” “历史已经证明了‘分田到户’是对的,难道可以改变历史吗?” 。。。。。。 强超不为所动,更不甘心“失败”。 眼看着农家乐经营得越发成熟,一个靠天吃饭、靠路养人的单一模式慢慢显示出它的“瓶颈”来:一是淡旺季非常明显;二是多年来业绩难有新的突破和起色。 一位村民的一句经典的话,似乎高度概括了这种模式的悲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山过,留下买路财。 万一哪天这二桥封了,或者维修了,村民们又靠什么维持生计呢?或者说若干年后,又冒出个三桥、四桥来,要是没有抢到类似现在的“制高点”,滨江村的可持续发展还会像现在这样乐观这样为大家津津乐道吗? 俗话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强超作为滨江村的致富带头人,当然得考虑得长远一点。而田地的机械化集约经营便是下一步的重要突破口,而对此进行招商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很快现实就让强超等人栽了个大跟头:集约经营招商竟然无人响应! (二百零五) 强超迅速召集了村干部和调解委员会的成员们对这次招商失败进行了认真全面地剖析,结果与会者经过广泛的讨论后,得出了这样的基本结论,主要是与滨江村两大劣势有关:一是在内地较偏的位置,集约后运输成本偏高;二是周边一带田地总量不多,才不到一千亩,难以产生较大的经济效益。 “如果我们自己来成立一支这样的专业公司,大家会觉得怎么样呢?”强超觉得大家分析得十分在理,但破解才是最主要的。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马上计上心来。 “哎,强总这个想法很有突破性,但也很带挑战性。”王会长一听,一阵激动,不住地点着头,半天咬出这么两句都带“性”的“上纲上线”话来。 “我觉得我们大家不要拘泥于一定要在外面找到这样合适的公司来经营不可的思路啊。如果我们自己成立一家这样的公司,购置一些机械设备,培养一些骨干,把我们村的千亩田地当成实验田,成功了就不再局限于本村的田地,而是向外突破,向其他的村进行土地流转的承包经营。而这个市场目前是空白的,但也是无穷大的。一旦做好了,我们又有了新的更大的经济增长点,而被承包的村民们也会乐见其成的。因为我们承包过来后,通过我们自己公司的集约经营,产生的经济效益比以前他们半荒半做的肯定要强,而我们回报给他们的流转费不仅稳定,而且可能差不多接近他们以前的经营水平,有这样的好事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我觉得这种理念要通过全体村民的正式大会上吹吹风,让一些有基础的生产能手勇跃报名,然后送到哪所农业大学去培训培训,然后再回来上岗就算是新时代的农民了,他们要用新的思维模式和科学科田的理念来经营这些田地。当然,光会干活是不够的,他们还要更多地去考虑种什么东西,如何把自己的种植产品推销出去,是通过网络还是通过直接向各大超市低价供货,都是他们要通盘考虑的。这可能比我们经营农家乐更复杂更具有挑战性。所以前期我们村肯定会投入很多的,回报可能不成比例的。一旦他们走上了正轨,将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也许,若干年以前,我们滨江村的主营业的绝大部分要来自他们的贡献!”强超的思想“火花迸发”,讲出来的话也滔滔不绝,而且越讲越起劲,最后居然站了起来,还手舞足蹈的。 强超的精彩演讲马上博得了与会者们的热烈的掌声!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强超就通知全体村民到农家乐大会议室召开了这样的“吹风”大会。 接下来的一切,也正如强超所料的那样:当他把自己的设计和盘托出的时候,会议室的村民们一开始象听天书一样安静地“洗耳恭听”着,没几分钟,便有人开始叫好!会议室的气氛马上便笼罩在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中。 接下来就是自愿报名的时间了。 正当村民们兴高采烈地排着队如火如荼地填表报名的时候,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冷不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强超一看,这不是咱们安插在深圳出租公司的“定海神针”“墙头草”吗?这个时候他不是正受着自己的“全权委托”在深圳出租公司坐镇管理吗? “强总,不好意思,我辜负你了!我们亏了,公司全部抵出去了。”“墙头草”像个认错的孩子来到家长面前,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却像是给现场扔出了一枚重型炸弹! “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的深圳出租公司垮了?因为什么呢?”强超一听像一个弹簧一样,从座位腾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嘴巴张得大大的。 未等“墙头草”继续开口答话,他老爸强天亮闻讯就从人群中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墙头草”的衣领,不由分说地就照面一拳头打过来。 众人解围不及,“墙头草”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顿时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墙头草”看到打自己的是自己的老爸,没有一点要还手的意思,只是边自顾地用手抹着嘴角的血边默不作声地望着自己的老爸。 “天亮哥,别打了。要打就打我们!这不是你家‘墙头草’一个人的错,我们几个人都有份的。”说话声中,从会议室外走进来几个人。 他们正是去年在深圳经强超同意留下来“协助”“墙头草”的几位年长的村民,可以说不只是老牌的司机,也算得是见过大世面的老江湖了。 强天亮一看这么多老弟们突然冒出来为自己的儿子“扛事”,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己出手可能有点冒失了,于是只好摇摇头叹着气转身往自己的位子挪去。 “‘墙头草’,今天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们几个是如何把我们苦心经营的出租公司弄垮的,今天就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强超看到这种情况,边招手让站在大家面前的司机们找位子坐下,边回头吩咐“墙头草”。 “墙头草”用力地一抹嘴角,然后向会议室的村民们鞠了一躬,缓缓地说道: “本来出租公司经营得好好的,大家伙在深圳不断地听到家里一会儿这个发展怎么样了,一会儿那个发展怎么样了,身在深圳却在啃着老本没什么大的发展,所以我们几个商量着用这两年积攒下来的钱另外再搞点事,事先没跟你强总商量是我们几个的错,我们还不是想给你强总一点惊喜吗?谁知道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啊?!” “墙头草”说了几句,略一停顿,接着又开了口: “错就错在我们涉足了根本不懂行的餐厅碗筷清洗生意。正在我们打着灯笼找投资项目的时候,有一天我无意中在一家餐厅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在深圳经营餐厅碗筷清洗的老乡。听他说的天花乱坠,我就心动了,于是就约几位叔叔一起去看这位老乡的公司和他经营的模式。这个老乡姓王,就叫他老王!老王的公司不大,但他的业务却遍布深圳各个区的大小餐厅酒店。他的做法有点狠,就是通过低价倾销的方式挤垮同行们,然后反过来来再收购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想垄断深圳的碗筷清洗市场。这样做的当然需要大笔的资金来支撑,否则别人没被挤垮,自己倒是撑不住了。他有许多成功的案例,还带我们去几家大型的酒店去看过,比如说市场上一套碗筷清洗连包装给餐厅和酒店的价格是八毛,餐厅和酒店向消费者卖出去的价格是一块,那么餐厅和酒店从中可以赚两毛钱一套,又不用另外请人来清洗碗筷的,餐厅和酒店当然乐意了。老王为争夺市场,以差不多低于成本的四毛钱一套的价格向大小餐厅和酒店倾销自己的碗筷,所以很快就把原来的别人的生意给抢了过来。我们当时也是看到这种模式能够‘立竿见影’,后期的回报也是相当地稳定,才同意以投资的方式加盟了老王的公司的。老王的心很大,见我们的资金到位了,胆子越来越大,同时在几个区展开了市场的竞争。哪知道,他的这一招早被人‘识破’了,有几家实力更雄厚的公司马上不甘示弱地加入了与我们争夺市场的行列中。深圳有钱的人有钱的公司多了去的,我们哪是对手啊?几个月下来,不但没有把市场攻下来,还白搭进去我们辛辛苦苦地挣了几年的血汗钱。” “墙头草”一口气说完后,如释重负,然后低着头,等着接受强总等一干人马的“指责”甚至“暴力”“惩罚”呢。 强超听完后,心像被什么绞了一下一样,疼痛无比,但又无可奈何。 多少年的心血啊,竟然就这样地毁于一旦! 因为这出租公司的事不是村员会的事,村员会的干部不便发言,调解委员会的三位经理更是事先一点儿也不知情,自然“三缄其口”。 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此时此刻强超心里的苦! 强超也是尽量地克制着自己沉痛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装着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道: “哎,垮了就算了,现在打也没用哭更没用。谁让咱们天生就是农民的命呢?!你们几个回来的好!还是干回我们世代的老本行。不过,我可得提前告诉你们几个一声啊,现在已经是时过境迁了,以前的那些传统的做法可能都玩不转了。你们这些长年在外的司机叔叔们,或者也是天意,刚好需要人的时候你们就回来了!这样不如就直接加入我们‘超强集约经营组’。我原来只是设想先试一水,现在不妨就按正规的模式设置三个小组来,一小组负责内务,包括播种收割以及机械操作等等;一小组负责外联工作,包括跑市场、跟超市和网络上的买家对接淡谈以及销售过程对接和售后服务;另外一小组就负责生产销售计划和财务一块。这样,三小组各有重点,既分工又相互协作,如果运行的好的话,回头干脆直接成立这样的公司算了。” “好!” 。。。。。。 不止是主席台下的村民们拍手叫好,就连主席台上就座的村干部和调解委员会的领导们也由衷地鼓起掌来。 自然,接下来踊跃报名的一下子就是“人满为患”了!而出人意料的率先报名的人居然会是后勤部王经理。 “我本来就是上海农大毕业的,上大学的那阵子就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开着农机在农村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里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能量。可惜的是,毕业后因为家庭原因和生计问题,自己走了许多弯路。而这次终于有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了!我不会放弃的!我想我也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这是王经理走到台前第一个报名后热情洋溢的发言。 这样有抱负的专业对口的大学生自然是首当其冲地成为了炙手可热的集约经营组织的“当仁不让”的组长首选。 当然,鉴于王经理在农家乐和调解委员会“举足轻重”的双重重要身份,也避免打击他参加集约经营的积极性,强超私下里马上跟其他的村干部们交换了意见。最终大家都觉得先让他当个顾问比较合适。 强超及时找到了王经理,把村里的意见跟他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 “没关系的,强总。我这人好说话,村里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妥善安排”好了王经理,接下来,就是要从其他报名的村民中来决定人选了。 尽管按三小组的体制每小组各招十人的规模,但是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了,要当着大家伙的面作出取舍,实在是一件难以决断的事情。 为公平起见,在强超提议下,由村委员和调解委员会两套班子组成评委,通过理论讲解和现场操作示范相结合的方式,热热闹闹地进行了一通pk后,最终才令人信服地定夺其他二十九人名额。 “墙头草”通过竞争,“后来居上”抢得内务组组长的桂冠;强浩也出人意料地夺走了计划财务组的组长头衔,而唯一旁落给“外人”的组长头衔却是难度最大的外联组组长头衔。而勇夺此项桂冠的是销售本科毕业的另一位调解委员会的副会长王安石。 三套领导班子伴随着这一新奇的早就被冠以“超强集约组”的美名而“横空出世”“比翼齐飞”。它承载着滨江村两千多号人的新的希望。 一个月后,“超强集约组”正式在滨江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注册成功。它的真名全称为:滨江市超强乡村集约经营有限公司。 滨江市超强乡村集约经营有限公司能象当年冒出来的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一样迅速占据新农村建设的有利位置并“所向披縻”地“攻城略地”,并为滨江村的可持续发展打下另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吗? 第91章 天无绝人之路 (二百零六) 几家欢乐,几家愁。 就在滨江村民在强超的带领下,再添集约经营公司这一经济增长的引擎,上下同心,准备甩开膀子大干快上的时候,一个面如土灰的老年人正带着老婆无精打采地出现在从深圳中转滨江再回四川的火车上。 这个老年人不是别人,他正是曾经在深圳工程建设领域名动一时的颜忠旺。 颜忠旺想着自己在深圳从无到有,一步步打拼下来,总算手头上有了几百万。这笔钱对于深圳有钱人而言,也许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祖祖辈辈住在四川的穷山沟里的颜忠旺而言,那就是天文数字啊!但是成亦萧何败亦萧何,自己的第一桶金就是从工程中赚来的,结果几年赚得的所有的钱又在招投标中还了出去。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中标的概率闹的鬼,那么自己最后一次的湖南之行就完全是被人生生地将钱骗走的。这不仅让颜忠旺对做工程的人“深恶痛绝”,更是直接把自己一下子打回了原形。 这不,现在算是走投无路了,打包回家了。 “山不转水转,啊哟,这不是‘名震江湖’赤手空拳抓小偷的颜大侠吗?”火车快到滨江的时候,突然有人迎面冲着颜忠旺兴奋地喊起来了。 颜忠旺被冷不丁的喊叫着实吓了一跳!自己现在身无分文的,尴尬得都快要成了过街的老鼠了,居然还有人在给自己戴高帽?听起来却不像是在讽刺自己哟。 颜忠旺有点不敢回头看喊叫的人,但始终还是回了一下头。只见一个极其富态的中年人正对着自己微笑着。 原来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啊,那么他又是谁呢?怎么会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居然还能喊出自己的尊姓名号? “颜大侠贵人多忘事了?我可是记得那一年你在火车上勇擒小偷的英姿哟!我还是你的粉丝呀!我叫王博,搞房地产的那个,当时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的,有点印象没有?好好想想。”王老板看到颜忠旺一脸的茫然,马上笑着自报家门,还不断地提醒着。 “噢噢噢,想起来了。王老板这两年肯定生意做的不错了,发福了,幸会幸会。”颜忠旺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一拍脑袋,边自嘲着边向王老板伸过手去。 王老板笑着边摇头边握住颜忠旺的手,嘴巴却没闲着: “颜大侠,你不是在深圳的吗?怎么跑到滨江这个小地方来了啊?” 颜忠旺原本想说自己只是路过的,但转念一想,自己真这么说了,可能就与这位有钱主儿擦肩而过了。他王博不是对自己有好感吗?咱不能充分利用一把吗?也许自己“咸鱼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呢,于是也笑着应道: “我在深圳相中了一个挺赚钱的项目,就跑来滨江转转,算是调研。” “啊?颜大侠为人仗义我知道,没想到做生意也挺上道的嘛。就冲着你刚才的那种专业精神,你的项目我王某人跟了,投资多少我来!”王老板见了“大侠”也说起“大话”来,还一副义无反顾大义凛然的样子。 “王老板又笑话我了,我做点生意还不够你塞牙缝呢。不过,到时候说不定就要你九牛拔一毛出来随便塞塞我的牙缝哟,就不知道王老板到时候还肯不肯啊?”颜忠旺试探性地打着哈哈,目光却一直盯着王老板有什么反应。 “好说好说,三、五百万的都不是问题,只是多了就难说了,因为最近被一个大楼盘给套住了。哎,好快,说话的功夫我们就到了滨江了。颜大侠,你也在滨江下车吗?走,我们一起下,晚上我请客,多年不见,你这个大侠得让我这条粉丝也来一尽地主之宜嘛!”王老板边说边一看车窗外,突然面露喜色,站起身就伸手拎行李箱。 颜忠旺的老婆王素青本来就被自己的老公跟这个王老板“莫名其妙”的谈话搞得一头雾水,这会儿人家王老板又邀老头子一起在滨江下车,还要去喝两杯,老头子这不是有什么毛病?从深圳出门时不是说好了夹着尾巴重新回老家去做一回人吗? 颜忠旺朝王老板笑着边点头边也拉起行李箱来,看到老婆一脸的惊愕和不快的样子,转过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又怕自己的这个小动作被王老板发现了见笑,马上又转过脸朝着王老板的方向保持着微笑的样子。 王素青这才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收拾起东西来。 没办法,多少年了,自己的命运一直就撺在这样的男人手里啊。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呗。 王老板本身就是滨江本地人,又是有钱的主儿,所以对自己心目的偶像颜忠旺的不期而遇自然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不敢有所怠慢。 一顿胡吃海喝,颜忠旺就基本上套清了王老板的底细,包括最近遇到的大麻烦事。 原来王老板自己虽然也一直做着房地产开发的生意,但是鉴于滨江的楼盘这两年市场太过疲软,于是就准备转型搞点“短频快”的东西,以缓解自己资金周转不灵的冏况。 谁知道自己看好一个还算有点热销潜能的在建楼盘,动用一切的关系好不容易把几千万的装修活给全部揽了下来,开发商却在竣工验收后跑路了。这就好像打的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被的士司机给甩了一样,一时间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啊。 当然,王老板多年在滨江打下的坚实经济基础远不可能就被这么区区的两千万就把自己给玩残了,行情好的时候一年哪不总是手上抓着一两个大的楼盘在玩啊?只是现如今,行情确实不行了,今年新开的两个楼盘基本上就没怎么买! 颜忠旺觉得:别看着王老板说起来是多大的一个老板,说不定情况可能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呢。到时候“救”不了自己,说不定还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垫进去了呢。 所以趁着一次王老板酒醉不醒的时候,颜忠旺带着老婆悄悄地溜了。 一出门,王素青就再也忍不住开骂了。 一连多日虽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但总感觉心里一点儿也不踏实,这会儿落荒而逃的情形完全印证自己的想法,不闹腾一番才怪呢! 颜忠旺怕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笑话,所以一路上对老婆的“百般挑剔”甚至挖苦讥讽可谓是“百依百顺”“照单全收”。尽管如此,还是对一旦发了泼的女人“得寸进尺”的劲头有点估计不足,所以难免有点招架不住。 正当颜忠旺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了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他赶紧一抹眼睛,追着瞄过去。 “咦,婆娘,快快看,那儿有个人好像是咱娃儿耀祖呀。”颜忠旺喜出望外,不顾王氏的胡搅蛮缠,指着走过的一年轻人兴奋地叫道。 颜忠旺所指的年轻人行走匆匆,等王氏反应过来时,就只留下一丝背影,而人却嗖地进入了马路对面一个看起来快要竣工的加油站工地里去了。 王素青当然没能看清老公所指何人,只当他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给自己开的玩笑而已,于是回转头生气地奚落道: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怕你是异想天开惯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整天做着白日梦,有意思么?有意思么?你哪里还有儿女啊?都走光了,都死绝了!” “切,你个臭三八!不要大白天的胡说瞎说好不好?!你真的以为老子怕你啊?!真是的,老子要不是挑着一家人吃喝拉撒的担子,早他妈的收拾你这个婆娘了!切,老子就不相信刚才那是老子大白天的活见鬼了?不行,哪儿这么巧的,你个三八呆在这儿莫乱走,老子得去那个加油站看看。”颜忠旺狠狠地回敬了老婆的横加指责,一脸地不服气但又怕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临了丢下手上的行李就朝马路对面的加油站奔去。 “老东西!发神经病?!几十岁的人了,做起事来还跟三岁毛孩子一样!跑跑跑,急着跑着去投胎!”王素青并没有被颜忠旺的气势所吓倒,正想反击一下,却看到老头子还真的丢下行李就跑,禁不住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颜忠旺不想理这些,三脚两脚就窜到了加油站。 颜忠旺轻轻地拉开玻璃门,蹑手蹑脚地往里看,见没人就往里面闯。 “干什么?”办公室里突然冒出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人,一挥手挡住了颜忠旺。 “找人啊!找我娃儿不行啊?!”颜忠旺是个练家子,边解说着边随便一个推挡,刚才还挺威严的高高大大的保安就被弄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保安有点不服气地站正了,脸上红光满面,眼睛露出凶光,又过来拉颜忠旺。 颜忠旺正准备给这个不识相的保安来个“狗啃屎”的拿手好戏时,办公室里面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颜忠旺“失散”多年的儿子颜耀祖。 颜耀祖显然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他惊诧万分地看着自己打开门居然一眼望见的竟是自己的老汉!这个烧成骨灰也认得出的老头人! 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待在深圳的么?! 颜忠旺本来也是喜出望外,虽然年轻人打扮入时,还戴着墨镜,但看他的模样分明就是自己的娃儿嘛!而对方却迟迟不给反应,倒让颜忠旺心冷了半截。 难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竟是跟自己的娃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人? “老汉,你们啷个找到这儿来了?”年轻人突然摘下眼镜,失声地笑了出来。 “你个瓜娃子!看到老子还半天不叫的,害得老子差点以为认错人了!你还问我,我倒想问下你个娃儿怎么会在这里呢?!你老妈刚才还骂我活见鬼了呢。”颜忠旺长吁了一口气,还是狠狠地给了颜耀祖当胸一拳。 “哎,老汉,说来就话长了。不,老妈也来了?你还不快快有请!”颜耀祖刚说了一句,突然想了什么,直接用手将老汉向外赶。 颜忠旺也没有分辩,就转身往回走,临了还向刚才阻挡自己的保安狠狠地瞪了一眼,搞得保安一惊一吓的,竟条件反射地用双胳膊护起脸来。 颜忠旺走出加油站,就直奔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婆王氏而去。 可能是看到老头子兴高采烈的样子,知道情况有变,王素青突然就自动地停住了嘴,还硬生生地挤出一堆笑脸来。 “老婆子,我说我没看错?你偏就不信!咱娃儿出息了,肯定大小还是个领导呢!走,跟咱娃儿享福去。”颜忠旺口吐飞沫,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噢,我说怎么一下火车就听到鸟叫呢?!原来真有好事等着我们啊!那个瓜娃子啷个发到这儿来了噻?”王素青也是喜笑颜开,边说边弯腰取行李箱。 颜忠旺看到老婆王氏一下子变得这么“任劳任怨”,双手拎满了东西,肩头上还背一样,不好意思地接过其中一个最大的行李箱来。 等颜忠旺屁颠屁颠地把大小行李搬过对面的马路时,颜耀祖早已飞一般地奔了过来,边取行李箱边调侃道: “老妈,老汉,辛苦了!怎么你们这是要来这儿长住来了?大包小包的。你们怎么就算准了你娃儿会在滨江来了呢?” “失散”多年的儿子,凭空冒了出来,搁在谁的身上能不高兴?而且现在正是颜忠旺夫妇走投无路的时候,儿子的“从天而降”太是时候了,简直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王素青高兴归高兴,但嘴巴却有点不饶人: “切,就你个娃儿那点德性,跑到天边老娘放下鼻子一闻也能闻得出来的。你从小就是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你说老娘哪点不清楚?只是我跟你老汉在深圳混不下去了,也是老天爷开眼啊,居然让我们一路找到你这儿来的哟!” “说的也是啊,老天爷真有心啊,就把你们俩走投无路地给我领了回来了,我得给他烧三柱才行哟。哎,你们俩一会儿不要到加气站去了,直接到我的出租房去,有两房一厅的,装修也还不错的,正好空着一房由着你俩住下来。但是在这里不要随便喊我的真实名字啊,以前不是在滨江犯了点事么?我现在已经改名为‘颜强’了,临时的。”颜耀祖拎着行李,突然改变了方向,不朝加气站走,而是边说边用力地挥着手拦的士呢。 “哟,你娃儿够阴的啊,这样保险不?不过,你这儿搞了半天还只是个加气站啊?我还以为是加油站呢。这项目谁搞的?你娃儿是不是个小头目啊?还两房一厅的任我们俩住呢,大水淌来的啊?不要钱的啊?”颜忠旺跟在儿子的后面,调侃起来。 “怎么回事啊?你娃儿犯了多大的事嘛,出来没多时竟连名字都改了?你娃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王素青大为诧异,不解地追问。 “回去跟你们再慢慢地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免得坏了我的大事。切,亏的还在深圳这么先进的地方呆这么久,还是跟乡下人一般没见识。咦,你们俩之前不是在深圳混的好好么?怎么突然就混不下去呢?”颜耀祖一摆手打住老妈的话头,但又觉得老爸有点太小看自己了,不禁呛了两声。 颜忠旺夫妇俩听儿子说得这么有底气,一定差不到哪里去,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反正自己来“投奔”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了。 颜忠旺正准备给娃儿一个合理的解释,嗖的一声,一辆绿的迎面飞奔而来。 颜耀祖挥手示意绿的司机,然后边放行李边安排着坐在后排,临了自己一拉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驶位上。 滨江只是个小城。 十分钟不到,颜耀祖便让的士车停了下来,然后埋单放下了行李。 颜忠旺这会儿也不客气,任由娃儿大包小包地拎着行李,自己一个人悠哉悠哉跟在最后面,俨然一个“督阵”的领导。 颜耀祖走到一处新楼盘的背后,放下行李,一掏钥匙,打开了一处带电梯的洋楼大门,然后招呼二老先进去,自己垫后。 王素青刚想进去,但回头一看老头子还吊在后面不紧不慢地,便大声喊起来: “老头子,莫要总跟小娃儿样,到处逛来逛去的,门关了看你没有钥匙怎么办?” 颜忠旺一听,忙笑着紧跑了几步,赶在老婆进门前硬是挤了进去。 一家人久别重逢,胡吃海喝一顿自然不在话下。 安顿好二老之后,颜耀祖也有点累了,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娃儿,你等下,我找你谈点事。”颜忠旺一边示意老婆先休息,一边急不可耐地跟了过来,好像一点疲劳都没有似的。 颜耀祖回头笑着,手却在开自己的房门。 颜忠旺觉得娃儿似乎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待人接物主动热情,完全不是从前那种什么都靠着父母的状态。所以想好好聊聊。 父子俩头一次心平气和地交谈了一个多小时。 通过交谈,颜耀祖知道了老爸在深圳的起起落落,最终却是一败涂地的“神使鬼差”地来到了滨江,投奔了“朋友”也是一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样子。所以不得不改名为“颜强”了,假身份证上的地址还是滨江的呢,以免引起警方的怀疑; 通过交谈,颜忠旺了解了娃儿的能力,虽然几次成功了但结局都是给老板骗了的事实。而这一次似乎离成功最近,加气站已经建成了,后期的方案也得到了公司的高度认可,尽管公司目前为止还一分钱未投进来,但眼看前期的投入马上就要收回来了,自己垫下去的钱马上就要回本了赚大钱了!却“人算不如天算”地遭遇市领导班子换届,一切就因此戛然而止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再“起死回生”是个问号,甚至还有“流产”的可能! 五百万的投入啊!那可不是一点点的数目啊,那是通过自己的助手强卫兵融资方案才好不容易弄过来的真金白银啊!万一要是打了水漂,股民们肯定会吵翻天的,自己怎么死的都可能不知道啊!因为自己哪有钱来归还啊! (二百零七) “娃儿啊,老汉我几十岁的人了,见过的事情自然比你多。这世上就没有真心好的人,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有利用的价值人家就利用一下,你没有利用的价值人家就一脚蹬翻你。你自己好好想一下,是不是这个理啊?你之前进的几家公司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他们利用你达到他们的目的,目的达到了就开始‘卸磨杀驴’了。你现在的这家公司老板,说不定也是打的这样的算盘呢。你踮起脚帮他把加气站搞成了,功劳最大的还不是他自己?没搞成了他一分钱损失也没有。到头来,亏还不是亏在你娃儿自己的头上?你还在指望你老板给你发个大红包?!切。”颜忠旺看到表面风光的儿子其实也是一肚子不堪回首的往事,就一副权威的样子“开导”起来。 “你这么有经验,那你在长沙又算是怎么回事呢?”颜耀祖有点不服气地回应道。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哪!你老汉我是养蛇的反被蛇咬啊。我还满以为按行业规矩来做事就可以了,谁知道社会上的一些人根本就不跟你来这一套,完完全全地进行赤裸裸地欺骗啊!居然拿一个几个月前就已经清场的烂尾楼,来临时搞个办公室租几个钟点工就把老子给忽悠了?老子这么多年还真的在深圳白混了!他妈的,哎,怪就怪自己太大意了,那个王矮子王八蛋居然用一瓶洋酒搞定了我!老子平时觉得酒量还行的,斤把两斤的白酒也对付得过去的,谁知道竟然栽在这酒上面!我想那酒里肯定是有问题的。你知道你老汉当时被骗后找不到那个王矮子王八蛋的人的情形是怎么样吗?老子气得全身打颤啊!恨不得拚着老命怎么也要把这个挨千刀的挖出来当场杀掉,哪里还管他合不合法?你娃儿要知道,你老汉之所以今天流浪到此,完全是拜这个鸟人所赐啊!这从中又说明什么?说明外面的人就没有一个真心好的人,所以咱们要是逮到机会,千万可不能客气了!该狠心的时候就要抹脸无情的,要不然就做不成大事的。”颜忠旺被戳到自己的痛处,教训十足,说话也“咬牙切齿”。 “那依你看,咱们接下来又该怎么个弄法呢?” 颜忠旺没想到娃儿突然对自己有此一问,半天僵在那做声不得。因为目前的情况实在有点难啊!要没有拿出个像样的主意出来,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颜耀祖等了半响也没有等到老汉的“锦囊妙计”,不觉心灰意冷地就往床上躺下去,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颜耀祖的这一举动,等于是下了“逐客令”了。 但是颜忠旺似乎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非但如此,还突然站起来兴奋地叫了起来: “想到了想到了!你娃儿不是白养了一个会出主意的助理吗?” 颜忠旺这么一惊一乍的,把正准备休息的颜耀祖硬是搞得睡意全无,坐起来生气道: “什么跟什么嘛!这就是你想的好主意啊?要是真有这么简单,我早就搞定了。那上头的是市政府主管副市长才够得着的事,你以为你娃儿就没想过啊?” “切,我才懒得管你那个什么加气站加油站的,我是说王老板的事。你还记得当初第一次随我来滨江的情景吗?那个时候你不也在吗?你不知道你老汉我多威风啊?一顺手还帮列车站擒住了一个专门在火车上偷东西的惯犯呢。当时不是有一个人特服气的,到了滨江硬请我吃饭的吗?今天居然又碰上了,我这才知道他姓王的。这个王老板他自己说他在本地的搞房地产的,五百万不是问题的,肯定也算是个大角儿啰。你老汉我哪记得这么多啊?这次本来是跟你老妈准备回老家去老老实实地种田去了,哪知道在火车上就遇到这个王老板!也幸好是遇到他了,要不我们就不会跟着他来滨江了?”颜忠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似乎是在摆弄着自己的“江湖阅历”,似乎只管自己要过足嘴瘾地说了一大通在颜耀祖看来是着无边际的话来。 “人家发展怎么样那是人家的事,人家有钱也不会分你一毛钱的。真是的,王老板看你是个‘大侠’,就赶紧掏钱‘慰问’‘慰问’你?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都让你赶上了?那你怎么不跟着他屁股头去发展啊?!还跑我这儿来。”颜耀祖有点不服,也有点不屑,狠狠地反驳几句。 “切,这个你娃儿就不懂了。王老板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多了,多少年过去了他还把你老汉的事记得一清二楚的,说明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们从火车上见面后他就一直负责着我们的吃喝拉撒,他甚至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我要是有什么好的项目他一定要投资的。我想,如果我们先想个办法让他从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困局中脱险,我们就有恩于他,他这样的人是最受不了别人对他好的,到时候我们再立个项让他掏钱就容易多了。我想我们几个这么长的时间,找一个比较好的投资项目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颜忠旺似乎并不为娃儿的态度所动,而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如意打算之中。 颜耀祖一听老汉不但没有象从前那样一上来就劈头盖脑地凶自己一顿,而且说的还真的“深入浅出”的有些“道道”,不觉也细细地回味起来。 颜忠旺看到一向对自己只停留在“口服心不服”层面的娃儿这回真的学会了用头脑思考的样子,不觉有点欣慰。但看着娃儿半天还没有反应,就怕他把自己的“金玉良言”给“耽误”了,马上呵呵一笑道: “要不这样,娃儿,你把你的助理喊过来,我当面请教一下。如果我觉得方案可行,马上就打电话找那个王老板来。你那个加气站不是我泼你冷水,要再弄起来也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呢!娃儿,老汉会害你么?咱们现在可都是赤脚的,还怕别人穿鞋的?不是老汉我吹牛啊,你娃儿照老汉说的做肯定没错的!” “好好好,再不信你老汉的话我都要给你活活吵死了。哎,今天星期几啊?”颜耀祖虽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战略性”“投降”,他边说边掏出手机。 “打电话问人还要看星期几啊?现在公家私人做房子连个风水都不带看的,这个时候还要穷讲究?!”颜忠旺嗔怪地挖苦道。 “哎!这个你老汉就有所不知了?我这位助理可是在岗在职的国家干部,公务员的哟!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法院正科级呢,好象已经升了副院长了。周一到周五的白天上班期间怎么说意思跟他说这个?那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家领导吗?周末时间当然就最好了。哎!今天正是是周六呢,巧了巧了,我这就打电话喊他过来一起边吃饭边聊。老汉,你可要嘴巴紧点哟,千万想好了再说。还有,我的名字颜强,千万别一高兴,别人一盘问,就把什么底都漏了,那可不是要了你娃儿的小命的哟!”颜耀祖边说边翻着手机,看到星期的界面后,马上就拨号了,在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也不忘提醒着颜忠旺的“注意事项”。 一会儿的工夫,强卫兵便“翩然而至”。 “这是你老爸?颜总,那我该称呼一声颜伯伯了,颜伯伯好!”强卫兵笑脸一开,小手一伸,热情无比,嘴巴还特别地甜。 “年轻有为啊!是强院长?听我娃儿刚才谈起过,莫客气,喊我老颜就是了。哟,你们强家当真是人才辈出啊!之前我在深圳就跟一个叫强勇的打过交道。”颜忠旺边说边伸出手,握住强卫兵的手使劲地抖动着。 “颜伯伯莫要笑我了。颜伯伯手劲儿真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你说的那个叫强勇的,莫不也是我的同学哟?!哎,颜总的加气站差点就搁置起来了,还是他的命好啊!碰到管这事的大领导跟我平时还算有点交情,所以这事这才化险为夷啊。”强卫兵边挣脱着手出来,边笑着摇着头,脸上写满了得意。 “哎,老汉我就跟你说强院长能耐大!要不是亲自他出手,这个工程可能就要烂在这儿呢!(脸朝强卫兵)强院长,你在官场上混知道的多,我小颜哪儿做得不对的,尽管批评就是了,我也知道政府的好多事都是扯淡的,但不陪着扯也不行啊。”颜耀祖一听,对强卫兵称赞有加,但一提到政府就一副头痛的样子。 “强院长,坐坐坐。我听说娃儿说你真有大智慧呀!正好我有个朋友遇到点麻烦,想请教一二,不知道愿意指点不?”颜忠旺嘻嘻一笑,满嘴江湖习气,临了还拱一拱手。 “颜伯伯真有大侠风范啊!颜总他是抬举我哟,我哪有什么大智慧?只怕要让颜伯伯失望了。”强卫兵边坐下来边用手抓着头皮,显得极不好意思的样子。 “强院长也不要太谦虚了。你的事我娃儿都跟我说了,我很赞同你们俩这样的合作方式。今天我的咨询就不要收钱了?”颜忠旺半鼓励半开玩笑道。 “咦,颜伯伯这是哪里的话?既然颜伯伯也如此错爱,就只管说来,那强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强卫兵笑着“回敬”一个拱手动作。 颜忠旺这才把王老板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颜伯伯的一番话,强卫兵不禁眉头紧锁。 滨江的房地产开发这几年跟全国其他的城市一样都在走下坡路,但行业里看起来却仍处处充满着诱人的商机,只有吃过亏或真正懂行的人才知道到处都是坑啊!这样一步一个坑的就算是行家里手也恐怕是防不胜防啊! 开发商后台背景硬一点,楼盘销售不了,就拿承建商、材料商当“替罪羔羊”,合同上说好的工程款、材料款临了一分钱也没有,逼急了就用楼盘来抵,价格还是开发商自己说了算,所以作为承建商、材料商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言”啊,但反过来退一步想:好歹总算还捞个不动资产在手上?总好过到头来只是一张欠条?开发商软一点的,架不住各路催债的压力,跳楼的有,跑路的有,所以表面上看似繁荣昌盛的房地产项目,其实到处都是血和泪啊! 看到强卫兵一愁莫展的样子,颜耀祖忙出来打圆场: “老汉,你一来就把这个旷世的难题搬出来,这不是难为我们强院长吗?可以说,就算是市长本人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要不然,这滨江的楼盘问题不早就解决好了。走走走,强院长,不要听他的,我们还是一起去吃个饭。” “等等,颜伯伯说的这些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没有先例而已。这年头,不少的开发商看到情况不妙就跑路了,政府如果没有办法接手,那只好任其烂掉了。但是我这法子是需要有一个强力之人具备相当的组织能力来弄的,不然也是白搭的。”强卫兵一挥手,示意颜耀祖莫急着走,说明自己已经“急中生智”了。 “我就说你强院长有大智慧?还不信?说出来看看,王老板的组织能力应该没得问题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颜忠旺的眼睛也是一亮,但仍是“满腹狐疑”啊。 “这样,颜伯伯,你让王老板把所有的欠钱的承建商、材料商组织起来成立一个股东大会,把跑路的开发商的楼盘给接过来,然后按欠钱的多少来决定股份比例。反正开发商开发的时候也是用这些钱来开发的,这样咱们不就把股权自然转移了吗?”强卫兵边说边站了起来,临了自己也松了口气。总算没在初步见面的颜总的老爸面前卡壳,这个办法可是自己想了好久才说的这么成熟的哟。 “好!妙!真是大智慧啊!”颜忠旺一拍大腿,失声地叫了起来。 颜耀祖也激动地站起来拥抱了强卫兵。 第二天,颜忠旺就再次出现王老板的面前。 王老板原本对自己心中的英雄“不辞而别”是大有想法的,这会儿再见到他,竟不冷不热的地有点不太想理睬的样子。 “王老板,你这个态度不太端正哟!要搞清楚,这次我不是来求你的,相反我是想来帮你解决困惑你多时的大难题的!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还摆出这样的姿态,那我也没必要热脸贴你王老板的冷屁股了!算了,就当我老颜没来过。”颜忠旺一看王老板的情况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自己可是“有备而来”的哟,不免想反拿一把王老板。 王老板一听,反倒急了。马上就笑脸张开了,又是倒茶的又是陪笑的不亦乐乎。 颜忠旺看到王老板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于是把一套强卫兵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主意和盘托给了王老板,自己完全扮演的是一个“救世主”的角色。 一直苦于无脱困良策的王老板,突然得此“绵囊妙计”,不禁有些“欣喜若狂”。 王老板是什么人?干起事来雷厉风行出了名的老板一个,在同行内颇有几分威名呢,所以“三下五去二”,他很快就依计将所有的承建商、材料商给组织了起来,并把颜忠旺的“绵囊妙计”当作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 这样的好办法还有谁不同意呢?所以现场马上出现一片叫好声! 于是由王老板牵头组织的这么一个特别会议很快就全票通过了,并且达成了书面的接盘协议,每个到会的大小老板都在协议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人们很快就在这个濒临倒闭的房地产项目的突然变得热闹非凡的现场找到了答案。 是啊,这算是滨江市首例“起死回生”的房地产项目啊!至于恢复它的元气需要多少钱,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一个崭新的重组机构在内部发挥着作用,就好像一个心跳快要停下来的人,突然被换了一个新的心脏一样,一下子就焕发了神奇的力量。 当王老板拿着之前跟大小材料供应商、分包商按手印签字的协议找到滨江市主管单位的房产局时,局里的大小领导被他们这种“史无前例”的做法深深地折服了。 什么叫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次如果要给这种做法颁个奖的话,那么“始作俑者”的强卫兵肯定是要居功至伟的头功;而颜忠旺一个跑龙套的,也算是小有功劳的;王老板呢?滨江市的领导们似乎只知道王老板是“首创”,在拯救自己的同时,拯救了同行和项目,为滨江房地产项目开了一个互助互救的先河,算是起到了示范作用。从而也解决了政府部门都十分棘手的房地产项目一遇到行情不好就动不动就烂尾的难题。 没错,就是靠这样的法子,王老板带着所有欠钱的大小供应商、承包商老板们,成功地接管了这个快要变成烂尾楼的房地产楼盘,从而集体性地摇身一变,全部由乙方的角色换成了甲方的角色,给滨江这个半死不活的房地产市场平添了一抹甲乙双方互换位置、抱团取暖、自谋出路的风景线。 而“知恩图报”的王老板也很快地兑现了他之前对颜忠旺的投资承诺,一掷千金,豪投颜忠旺连个名称都还没有想好的项目五百万。 颜忠旺拿到了资金,看着娃儿的加气站竣工也是遥遥无期,就干脆拉了他跟着自己一起来干。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强卫兵这个幕后的智囊角色。 颜忠旺拿了钱到底想干什么呢?他会取得成功吗? 第92章 卡拉OK (二百零八) 2011年的早春三月。 尽管深圳x特型钢螺栓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功上市了近一年,公司整体运作四平八稳,公司的主要股东成员颜如玉、颜如梅、颜静、颜欢四姐妹早已脱离了靠产品开发找市场然后靠市场销售赚开发钱的传统经营模式,摇成一变全部跻身千万富姐的行列,公司本部也由原来拥挤不堪的一栋五百平米的厂房加办公室加宿舍的规模,一下子在整体迁移到寸土寸金的深圳龙岗扩张成拥有五幢二十八层电梯洋房的壮举! 当然,尽管洋房的外面清一色的都是高档的玻璃幕墙,看上去气宇轩昂的“高大上”,但房子里面的大部分楼层里的大部分房间却都是空荡荡的。 不空着能放点什么呢?螺栓的材料、半成品、成品堆放和加工的空间毕竟是有限的,原来没上市之前,全部家当集中到一起,也不过几千平米的样子就满满当当的了。而现在尽管生产能力扩大了几十倍,生产规模扩大了几十倍,但也用不了整个一幢近八万平米的洋楼啊!就算用了,还有其他的五幢呢? 在深圳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家上市公司没有在深圳市管内的福田区、罗湖区或南山区建立属于自己公司的一幢超高层的大厦,是很难证明自己的实力的!所以颜氏四姐妹们商量着在没有想好这几幢楼怎么用之前,宁可空着也“在所不惜”。 为此公司还不得不养活几十个保安和清洁工来维护和保养这些洋房。 当然,这对一家靠股民资金支撑的上市公司而言,几乎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x型特钢螺栓公司成功上市“居功至伟”之人当然非是颜如玉莫属了。 自从颜如玉加盟x型特钢螺栓公司的第一天起,她就率先提出了要“三年上市”的终极目标,这在一开始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来开展工作的啊?!想当初,众姐妹几乎没有不觉得这是“痴人说梦”、颜如玉的“一厢情愿”的!颜欢甚至还因此“离家出走”呢! 然而,除去约半年时间的众姐妹内部的“动荡”、“磨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颜如玉还真的带着她们通过三年的不懈努力,硬生生地把不起眼的小小的x型特钢螺栓公司通过市场操作投放在深市交易所,并成功地挂牌了! 然而,对于四姐妹们而言,令大家“意想不到”的并不是x型特钢螺栓公司真的就能上市了,而是上市的“终极目标”真正达成的时候,“始作俑者”老二颜如玉却丝毫看不到一点高兴的样子来。 多好过的日子就要向四姐妹们特别是她们中的真正“领袖”颜如玉招手了,偏这个时候一直绷紧的神经忽地一个放纵立即招致了终极的惩罚:颜如玉突然感染艾滋病了! 颜如玉后悔呀!肠子都悔青了,但也无法改变这一既然的事实。 当然,也算幸亏发现得早然后也及时治疗得当,才算是迅速把自己的医疗检查结论由“阳”扭转“阴”的。 但医生们的“忠告”让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又似乎要蒙上了一层阴影: 艾滋病这种东西,不是说好就马上真的能够好得一点事也没有了!它最可怕之处就在于它还有一个一年左右的潜伏期!当然这些都会因人而异的,据医学记录证明,有的人甚至是有三到五年的潜伏期呢。 这听起来实在有点吓人的啊! 自己这种“难言之隐”到底有没有根治痊愈呢?自己是不是那个潜伏期长达三、五年的人呢?颜如玉每每想到这些总感觉自己有点“如哽在喉”似的,这也成了她这几年“欲欲寡欢”“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 颜如玉精神状态跟着急转直下,经常一个人在外面散步。 这不今天她又一个人出去了。 众姐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总想弄个什么法子好让她彻底放下心头的不快。因为姐妹们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同甘共苦,感情日益深厚,谁也不希望有人“掉队”了啊!再说,颜如玉可是她们的事业的“主心脑”哟,她的健康状况似乎比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更能关系到x型特钢螺栓这个新近上市公司的前途和命运啊。 一日,颜静、颜欢、颜如梅三姐妹正围坐在电视机边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收视率极高的中央三套“星光大道”节目。在节目中途插播广告的时候,二妹颜如梅忽发奇想,悠悠地对颜静、颜欢笑着说道: “要不我们给二姐报名上‘星光大道’?她那么多才多艺的,也许能够释放一下她的潜能呢。电视里经常报道许多平头百姓一战成名,从此改变了他们平凡的人生的。当然,我们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她要成什么名的,主要就是让她自己能够在更大的舞台尽情舒展一下,最起码可以当给她散散心嘛!把她心中的那块乌云尽快地彻底地驱散掉,换回来我们四姐妹一体的‘头脑’,换回来我们x型特钢螺栓的主心骨啊。” “二妹这个主意好!其实二姐她什么事也没有的,无非就是一点心病而已。她虽然有超乎常人的工作能力,但毕竟也是肉身凡胎,换了我们几个肯定也一样的会想七想八的。二妹,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四姐妹不可能没有‘头脑’的,我们x型特钢螺栓不可能没有主心骨的。二妹,,就趁着二姐不在的时候,我们几个偷偷地替她报个名,然后在近段时间我们几个有意无意地带她多出入一些文娱场所,让她不自觉地将自己说唱潜能挖掘出来。到时候就算中央电视台三套没报到名,我们这么一运作,也算是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要是一旦报上名,那情况就肯定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定还能彻底改变她的人生呢。”颜静一听也来了劲,马上“借题发挥”鼓动起来。 “这个好这个好,那这个报名的任务就交给三姐好了,三姐我看你对这个比较在行啊,呵呵。不过,三姐你也千万要切记,这一切无论如何都要做得隐蔽一点,一开始不能有任何‘蛛丝马迹’露出来的哟。来来来,不如我们姐妹几个今晚就开始热热场,演习一下怎么样?”听了半天话的颜欢看着自己的小孩睡着了,也过来兴奋地插着话。 “不会?幺妹,还要热场?就跟电视上彩排一样的么?”颜如梅有点不解地问道。 “也没什么啊,三姐,我们这样弄一下到时候做起来才会自然逼真的嘛!我突然想起来了,不如我们这样的设置一个场景,比如今晚我们几个在自己的公寓里多烧几个菜,大家姐妹们一起聚一聚,喝点小酒,然后乘兴到附近的ktv包厢去嗨嗨,这样不就显得很自然了吗?当然,我们这样做的唯一主角肯定就只有二姐了,我得警告你们,谁也不能抢了她的风头哟。”颜欢笑着“自解”着“自以为是”的“锦囊妙计”。 “噢,原来我们的幺妹也开始用头脑在想事情了。好哇!我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好,操作性还很强的嘛!反正咱姐妹们好久也没痛痛快快地放松了。幺妹,你手艺好,烧菜的事你来,我和老三就负责给你打打下手算了。说不定等老二回来,我们的饭菜早准备好了,这样不就正好是‘水到渠成’了?哈哈哈,看来我们几个还是有些演戏的天份哟。”颜静“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地“借题发挥”,显得很是兴奋,但是一直以来自己身为一个女子却什么家务也做不的,说起话来难免有点自嘲。 “大姐,都是你带的好头,个人专挑容易的做啊?呵呵。也罢也罢,我这个幺妹一向也是吃你这个老大的亏吃惯了,不在乎再多吃一次的呀。我看下,厨房里的鱼、肉基本上都还有剩的,蔬菜嘛土豆、黄瓜、茄子、地瓜也都有,噢,厨房的盐好象不多了。大姐,麻烦你这个大佬下楼跑一趟,买点盐好不好?”颜欢做家务一直是把好手,一看厨房的存货就知道该补什么该怎么弄了。 “好嘞!只要有道理,我这个做大姐的还是服服帖帖的哟。好,这一次我这个老大就坚决服从我们幺妹的安排,你们自己忙,我得下去了,呵呵。”颜静笑着得“令”就向公寓门口的方向奔去。 颜静来到电梯门口,一按下行键,电梯马上就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八楼,然后再一点“一”,电梯便呼呼地向楼底飘下去。 楼是新盖的,电梯自然也是新安装的,所以一会儿功夫就噌噌地到了一楼。 颜静下了电梯,就向不远处的一家小超市走去。 “大姐,你上哪儿去啊?”突然有人叫自己,颜静不看也知道是老二颜如玉。 颜静回转头,笑着向颜如玉递过来话道: “老二,你一个人在那干嘛?我去附近的小超市买点盐,今天我们姐妹们好好聚一聚,你看怎么样?要喝点小酒的哟,完了出去找地方吼它一嗓子怎么样?” “我不就在这儿随便溜达一下吗?你们真的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整这么大的动静啊?”颜如玉一听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不过内心还是有点儿小兴奋的,姐妹们是好久没“活动”了,所以她的“不解神情”当然都是装出来的。 “老二,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啊,反正今天也不是什么愚人节啊!放心,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几个闲着没事觉得有点闷就想放松一下而已。老二,你要不是没什么事就快回去,说不定还能给幺妹搭把手呢。”颜静当然不能把话说破,随便编了个理由,就要颜如玉给“打发”掉。 “这样啊,那我是得马上就上楼回去了。不过大姐,你得注意点,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区的大妈大叔们今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的,好象到处都在抢盐的呀!”颜如玉听颜静说完,就回应了一下,但马上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抬头看着颜静提醒道。 “不会?什么年代了,盐这东西还要抢吗?要不是姐妹们今天兴致来了,谁也还会想到新手做菜的呢?不做菜哪儿还会想到去买什么盐的嘛?!老二啊,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啊?哎,这年头好像什么怪事都有啊。我个人可是胆子很小的哟,老二,你不会是专门来吓唬我?哼哼。”颜静一听觉得好笑,故意夸张地瞠目结舌地扮个鬼脸来。 颜如玉笑而不答,径直向电梯口走去。 颜静真的只当颜如玉是拿自己开心的,不过还没走到超市门口,她就愣了。因为迎面碰到两个“师奶”正“如获珍宝”捧着十多包盐,边疾步地走边兴奋地谈笑: “啊哟!总算搞到了几包了,再迟一步可能就没我们的份了!” “可不是?!这年头,居然这盐也成了抢手货了!哎呀,咱们姐俩盐是搞到手了,不过我就纳闷:人家日本发生核泄露,这么远的,关我们中国什么事啊?偏咱中国人还都‘一哄而起’地跟着来抢盐的,我看比日本人抢的还起劲呢!哎,不说别人,我们姐俩自己居然也身不由已地卷了起来,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这该不会是该死的盐商们怕自己的盐卖不出去打的什么鬼主意?” 。。。。。。 两位“师奶”在颜静面前经过时“肆无忌惮”地谈论着的居然就是自己将要去买的盐?居然还真的如老二之前所说的一模一样啊?哎呀,这好好的日子怎么说乱就乱了呢?是盐商们在炒作呢还是真的市场上供不应求?还是有人在趁机捣乱呢? 不管谁的问题,先去附近的超市抢一包盐再说,要不然晚上可就炒不成菜了,这得影响多大啊?扫大家的兴是轻,重要的是,这是“拯救”老二的第一步啊! 颜静目送两人走远,忙转身一路小跑地向小区最近的超市奔去。 不过,颜静一走到超市的门口,就明显感觉不对劲了。 平时被附近新开的几家大超市挤得有点生意清淡、门庭冷落的这家小超市,这会儿居然有些里里外外都有点“人满为患”了。 颜静虽然到这儿来得少,但随便瞅一眼,也能猜得出突然多出来的人所为何来啊!呐,玻璃窗外看得清清楚的,几个老不老少不少的不正在为几包盐争来抢去的互不相让吗?还不时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和相互的撕扯声呢。 颜静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大事真的不妙了,看来一切都不幸已经被老二给言中了!怎么办?既来之则安子,赶紧进去也跟着抢!自己的要求不高,或者能抢到一包呢。 可是超市的人实在太多了,饶是颜静“单枪匹马”且“赤手空拳”的,也是费尽周折才勉强湛湛地挤到了超市“炙手可热”的地盘所在,也就是放盐的位置。 然而令颜静大失所望的是,一大排的货架竟早已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的点点细盐和斑驳的脚印显示着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如何空前的抢盐“大战”啊?! 真有这个必要吗?要不是姐妹们心血来潮,我才懒得凑这个热闹呢! 一无所获的颜静有点失落、有点懊恼地又往外挤。 平时“门可罗雀”的小超市,现在居然出来一下还差点没挤出来一身汗来呢。 “落荒而逃”的颜静正准备为包盐心有不甘地赶向下一家超市或小卖部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呤呤呤地响了起来。 颜静顺手掏出手机一看,哟,居然是老二颜如玉的,忙一按键接通了。 “怎么样啊?大姐,有没有买到盐啊?”颜如玉充满关切的声音,并无奚落之感。 “哎!老二,真的被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啊!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懊恼吗?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到小超市放盐的位置的,结果一看早给人抢光了!没办法,我得赶紧去下一家看看有没有希望啊,要不然姐妹们可要怪死我了。”颜静虽然买盐未果,但心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这完全是出于对颜如玉的一份真情所带动的。 “大姐,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跑了哟。刚才我回来把外面的情况跟几个姐妹们说了,我估计你在外面一个人应该是买不到盐的,所以我跟姐妹几个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下,大家的意见趋向于干脆直接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去吃现成的比较好,这样就等于把这个最难的抢盐的环节全部交给餐馆了,哈哈哈。”颜如玉的心情见好,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好好好!还是这个主意好啊,至少拯救了我一把哟!二妹,我就差点因为完不成任务接下来不敢回家呢,哈哈哈。既然是大家的意见,那我这个老大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哎,我还是干脆懒得上去了,直接在你们出小区的必经之路等你们几个算了。好了,就这样,拜拜。”颜静一听自己也可以少跑几趟路少流几滴汗,便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于是笑着说完便挂了电话。 楼上的电话是免提的,众姐妹一看大姐挂了电话,就开始纷纷打扮着准备下楼了。而动作麻利的颜如梅一会儿就挽起二姐颜如玉的胳膊,对一旁的颜欢笑道: “幺妹,本来今天是你跟我们大家伙大显身手的好机会,结果全让该死的日本人给搅和了啊。哈哈哈,现在你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看我们几个潇洒去了。要不然小侄子等会儿醒了找不到自己的妈咪,会害怕大灰狼来吃他的哟。” “切,有这样的专门吓唬侄儿的三姨娘吗?轮到你的娃儿哪天出事了,你看我这个小姨娘是怎么报复的?哼哼。”颜欢“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挺硬的,眼神却温柔地一动不动地盯着睡熟的娃儿。 一种“可以为孩子放弃一切”的伟大的母爱的光辉顿时凸现了出来。 颜如玉不忍心打破这一“纯洁”的母子情深唯美画面,拉着颜如梅就往屋外走。 等颜如玉、颜如梅坐电梯下到楼底,哪里还能看到颜静的影子? “咦?二姐,大姐不是说好的会在这儿等我们几个的吗?怎么没见人影啊?我来打个电话,看看她是现在在搞什么鬼,嘿嘿嘿。”颜如梅松开一直挽着二姐的手,边纳闷地说着边掏出手机飞快地按键拔起来。 没等颜如玉开口,颜如梅的电话一下子就通了,传来大姐颜静兴奋的声音: “老三啊,没找到我了就打过来了?我就算死了这一点。哎,不是我不愿意等的啊,实在是你们姐妹俩太磨叽了,把我这个急性子的人等得有点心发慌了,我实在站不住了就先走一步了。不过,你们几个放心,我走的也不远,估计就在你前面五百米的样子,你们姐妹俩往前再直走五百米左右,就能看到一家新开张的酒楼叫‘好再来’的,装修挺带劲的,还有ktv什么的,开业还有不少的优惠呢!我看人气爆棚,就赶紧来订了一个大包厢,二楼的2222,四个二的好记。我看我们姐妹几个等会儿吃完饭,也不用跑来跑去的,就地解决卡拉ok的事,不带走一脚路打一步的的,爱唱多晚随咱们姐妹们高兴,好不好?哎,这个时候可惜了我们的幺妹了,有时候为了孩子是得牺牲不少哇!” “大姐就是大姐啊,什么事都提前替我们几个做妹妹的考虑好了啊。还别说,大姐你找的这个酒楼开的也真是时候啊,简直就是为我们几个量身打造的!我看大姐你的主意也不错,咱们姐妹几个可是说好啊,晚上不嗨翻了谁也不准回来哟。哎呀,幺妹嘛,当然娃儿是心头肉了,她可把娃儿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要紧的呢!哎,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是这样的啊,反正感觉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一切好象都是为了娃儿活的一样。不过,要是娃儿再大点,会上学了,可能还是有点机会?”颜如梅一听也是兴奋异常,顺便多说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边向颜如玉示意地指指前面,边示范似地率先拔腿而去。 颜如玉听得老三的电话半耳,但也是心有“灵犀”,一切了然于心啊。 如此好的机会,还就在自己的家门口,颜如玉当然心情大好,甚至有点小激动呢,跟着老三颜如梅的屁股头也步履轻盈地飞奔起来。 三姐妹很快就相聚在大姐颜静预订的‘好再来’餐馆的2222大包厢内。 (二百零九) 等着酒菜一上齐,三姐妹就开始学着男人们的样子,边大口大口地喝着白酒,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肉。临了,一抹嘴,就抄起了摆在柜子上的麦克风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精明的服务员一听到包厢里的声音,马上就笑着直奔进来收拾饭桌的残局。 “美女,不着急的啊,给我们几个再来两盘水果,两扎啤酒,我们还没尽兴呢。”颜静没抢到麦克风,看服务员进来就一通吩咐道。当然,唱歌肯定是不能再喝白酒了。 “是青岛还是雪花?”服务员边收拾着东西边反问了一句。 “随便,不行一样来一扎也可以,动作要快点哟!”颜静本身吃饭时喝了两杯,已经不胜酒力了,说话也没有耐心了,差不多就是吼出来的。 服务员并没有被颜静的酒话吓住,毕竟干这一行,天天跟什么人都要打交道的,客人高兴不高兴了都可能会用“不同寻常”的语言来“发泄”一番,有时候甚至还带着“侮辱”性的,真要计较的话,没人能干得了的。所以她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匆匆地端着一堆的碗筷叮叮哐哐而去。 颜静看服务员走了,就上前一拉颜如梅的衣角。 颜如梅“心领神会”地跟着颜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今晚咱们几个得让二姐尽兴了,咱们来就是个陪衬,但也不要做的太明显啊,要不然让她感觉出来效果就不好了。所以,等会儿该唱的时候,你也时不时地来几首。可别指望我哟,我这人最怕这个东西的,从小学开始就是五音不全的那种啊,怎么说呢,就跟赵本山小品说的:人家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的哟!哈哈哈。不过,我们俩今晚都要记住,还要多给她点掌声才行!”颜静的脸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容光焕发”,她捂着手贴在颜如梅的耳朵上“吹风”,但听她说话的样子俨然一副头脑清醒得很的样子,超过平时酒量的那点酒根本没把她怎么样似的。 “大姐,刚才看你不胜酒力的样子,我还以为今天晚上你真的喝醉了呢,原来你是做给二姐看的啊!大姐,你就放心!二姐的事你就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的了。不过,二姐的唱功我之前在学校是领教过的,嗓音很是特别,呆会儿大姐你一听就知道了,我总觉得她不比某些专业的唱歌的差多少呢。”因为包厢里音乐伴唱声音较大,显得有些嘈杂,所以颜如梅也反过来凑到颜静的耳朵边大声地“回话”。 颜静知道这声音虽大,但除自己外,别人是听不到的,所以就不住地微笑着点点头。 没多久,借着啤酒的兴头,三姐妹依次轮番上场手握麦克风“轮流做庄”,开启了2222房间的“好声音”pk大赛来。 当然此起彼伏的pk声中,获得掌声最多的、嗨得最浪的当非颜如玉莫属了。 这本是颜静、颜如梅两人预先设计好的“结局”嘛,但实际上俩人都没想到的是,多才多艺的颜如玉还真的配得上她们俩如潮水般的掌声呢。 颜如玉也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地“得心应手”过,感觉平时只能哼两句的歌儿这会儿竟然也奇迹般地随着字幕的提示,完整地唱了出来。不仅如此,在演唱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在通俗唱法中带着些美声味道,美声唱法中带着点调皮劲儿,一种美仑美奂的感觉让自己跟着彻底“陶醉”了。 难道自己真是天生的歌唱家?要是有这样的一个公开的演唱机会该多好啊! 这样尽情的“演唱”一直等到“夜深人静”了,餐厅要打烊了,三姐妹才算“曲终人散”,才依依不舍但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回来的路上,颜如玉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唱情绪中“不能自拔”,所以一路信步走着,嘴里却不停地小声哼着尽兴的小调一路唱过去。 跟在后面的颜静此时似乎酒性已过,睡意全无。感觉这一年多来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老二如此高兴过,所以不断地向颜如梅又是竖大拇指又是扮鬼脸的,言下之意是说之前她出的主意“高明”、“对路”呗。 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个晚上甘当“陪唱”的颜如梅也是由衷的高兴啊。 更让众姐妹高兴的事还在后头呢。 因为第二天一早,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栏目组就给颜如梅打来了电话,说是她的报名已经通过了,可以参加下个月的“星光大道”初赛了。 报上名了!下个月可以参加比赛了! 颜如梅激动得像孩子一样,仿佛要参加比赛的那个人真就是自己。 但高兴之余,又在想着通过什么法子告诉二姐呢。 颜如玉自然是个工作狂,每天最早一个到公司最晚一个离开公司。 等颜如玉一早忙着工作上的事去了,颜如梅便“偷偷”地打电话约大姐颜静、幺妹颜欢一起来商量一个“万全对策”。 “真有你的啊,三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过反正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不如先‘趁热打铁’,这段时间你俩还继续创造这样的机会,让二姐多练着点,省得到时候保持不了最佳的竞技状态。”颜欢快言快语,率先发话。 “幺妹呀,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哟。我跟老三算是已经领教了老二她的演唱水平了,关键问题是我们如何把这一惊天的秘密不动声色地传达给细心而又敏感的二姐啊,还要她不至于因为我们提前特意的安排而感觉是我们是在早有预谋,是在给她‘挖坑’啊?要不然,肯定会施得其反的,老二这个个性我多少知道一点的,到头来说不定不但不感谢我们几个,还为因为我们几个背着她给她报名是在‘同情’她而坚决选择放弃呢!”颜静急忙纠正一下颜欢“跑偏”的主题。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难怪三姐遇到报上了名这么高兴的事,还一愁莫展的样子呢。不过,按大姐你说的这个难度的确是有点太大了,我们三个是三个‘臭皮匠’没错,只怕抵不过人家二姐这个‘诸葛亮’哟。哎,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啊,反正我总感觉二姐一直以来就是神一般存在啊!只怕我们一抬腿,她就知道我们要拉什么屎了?”颜欢一听,点头会意,但仍不免皱起眉头来。 问题真正被摆出来以后,三姐妹竟一时苦无良策而无以言对了,好一阵沉默着干坐。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光景,颜如梅看到还是没有什么人能够拿出象样的招术来,自己正也有点暂时放弃的意思,却突然脑子灵光一现,憋出一个不算太坏的想法来: “万一不行的话,我就说是我给自己报的名,大家伙这几天继续领着二姐卡拉ok,然后有一天,我在卡拉ok的现场边夸二姐唱的好,边说‘我在星光大道报了名,但唱功确实不如二姐,还不如二姐去更有把握’,然后你们就跟着一起起哄,喊着非要二姐去,这样叫的越凶,就越是不给她正常的思考时间,或者这样她可能就不知不觉地‘就范’了呢。你们俩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但我是说的到做不到的哟,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天生就不会说谎话,一说谎脸就红啊,别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哈哈哈。” “啊?!三姐,还说你不会说谎话的啊?!我看三姐你这一套谎话编的连我都有点相信了呢!高手!高手!三姐啊,亏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我居然眼拙没看出来,哈哈哈,我现在都开始要怀疑你三姐跟我们在一起的许多事许多话到底哪些才是真的呢?!”颜欢马上兴高采烈地边倒过来夸着颜如梅边向她伸出兰花指来。 “老三,幺妹这是在夸你不是损你的呀!你这个‘馊主意’太不一般了,简直有点那个什么,‘天衣无缝’了啊!好好好,我们三人就这么统一口径啊,就这么说的了,谁也不准提前‘走漏了半点风声’啊。还有哇,这段时间我们做什么都要讲究自然而然点,不要刻意做作,否则真的会引起老二怀疑的,那样就极有可能之前的努力都‘全功尽弃’了。好了好了,我们也该散了去各忙各的,撇开老二聚久了本身就会引起她的怀疑的哟。”颜静算是作出了最后的总结了,然后笑着带头向自己的岗位慢慢地走去。 接下来的一切三姐妹都是按事先商量好的“计划行事”,所以接下来的一切结果当然也没有出乎三姐妹的意料之外。 颜如梅顺利地“退出”了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的报名,而“顺理成章”地改由颜如玉这个演唱高手来“合理”地“冒名顶替”了。 至于用什么法子与央视栏目组沟通的,颜如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这段时间嗓子突然失声了,改由条件更好的姐姐来代替。可能因为时间太紧凑、寻找临时代替者一时难得,颜如梅的“临时变褂”“提议”居然在央视栏目组里“蒙混过关”了。 颜如玉似乎也没有在这件事的“真实性”上去纠缠,她提前多少天已经“热场”,似乎正等有这么个机会来展示展示呢。当然“突如其来”的这么高级别的邀请,大大出乎了颜如玉的意料,其中是不是有“诈”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这次邀请是真的,真的是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栏目组的,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三姐妹安排的一切。 不过,颜如玉的实力摆在那,所以一进京在初赛中就是“技压群芳”。头一次上老百姓心驰神往的央视“星光大道”就一路“过关斩将”,并最终“不孚众望”地一举夺得2011年四月上旬的星光大道的周冠军! 这可把在在深圳的家里全程盯在电视里观看比赛的三姐妹乐坏了! 看到颜如玉在领奖台上喜极而泣的样子,电视机前的三姐妹早已抱在一起,她们高兴啊!仿佛那冠军就是她们自己!所以她们也一个个激动得哭成泪人儿。好好“筹划”一下如何“接待”她这个从来只精彩“筹划”别人“节目”的二姐,成了众姐妹接下来“心照不宣”的头等大事。不过,她们为此既有“分工”又注重相互间的“合作”,所以干起来“有条不紊”,工作效率显得极高。 是的,尽管留给她们的时间只有区区的一两天,但众姐妹硬是各自“使出了浑身解数”,在颜如玉回来的头一天整出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负责公司内务的颜欢,大张旗鼓地将公司六幢楼的主楼里里外外“披红挂绿”,巨幅标识“热烈欢迎央视三套星光大道周冠军颜如玉小姐载誉归来”格外醒目,公司各楼宇间的穿行路灯无一例外地“张灯结彩”。 负责外面场地布景的颜如梅,十分“铺张”地买来一百多盒百万头长的也就是总长估计约三千来米长的大红地毯鞭炮,那长度可是她这个注册会计师精心算出来的哟,届时准时一盒接一盒地全部铺开,足足从公司写字楼一直延绵到公司外面的市政公路旁。 负责外联的颜静不仅通过公司的内外平台发布“深圳x螺栓科技公司ceo颜如玉勇夺星光大道周冠军”的重磅消息,还高薪约请了曾经在国家醒狮大赛中连年“拔得头筹”的广东佛山吉祥如意醒狮队届时前来“助阵”呢。 当然,这种类似于“山沟里飞出金凤凰”的轰动性消息自然少不了擅长“见缝插针”的深圳本土大小媒体记者们的“不请自来”的“热捧”。闻讯而来的他们男男女老老少少一大早早就挤在x型特钢螺栓科技股份公司总部大楼前为深圳本地第一次冒出了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的周冠军而准备好了“伏击”她的“长枪短炮”呢。 这是一个特别值得记得的日子! 2011年4月16日12点整,手捧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周冠军奖杯的颜如玉浓妆淡抹,一袭红衣,象仙女踏波一般款款而来。 眼前的一切瞬间让她“沦陷”了,但她也是瞬间就明白了众姐妹的“煞费苦心”。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在媒体记者们闪铄不停的单反机声里,踏上了象征着成功和荣耀的霞光万丈的红色地毯,在三位与自己情同手足的颜如梅、颜静、颜欢的团花簇拥下,颜如玉幸福得脸颊飞满红霞。 经历了最高级别的民间艺术大比拚并赢得最终胜利的颜如玉,一下子脱胎换骨似的,彻底扫尽了从前盘埂在心头的种种不快,从容地应对着媒体们的各种“挑战”。 都说:人是靠思想活着的。如果一个人把什么都想通了,那她肯定活得很“自在”。 是的,颜如玉已经早就想开了:人一辈子不过几十年的光景,有什么了不起的呢?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人生苦短,何不对自己好一点呢? 所以对接下来的日子里,闻讯的强卫兵、强超、强浩等同学们纷纷打来贺电贺信,热烈祝贺多才多艺的颜如玉在演唱界取得的成功而淡然处之的颜如玉,她都是淡然处之。不过,却对没有及时听到强勇和颜之夏的道贺声略感遗憾。 怎么说呢?自己对这俩人的感觉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啊。撇开自己曾经“怦然心动”的强勇不说,颜之夏跟自己曾经在绵阳搞婚庆公司那段同甘共苦建立起来的浓厚情谊应该说也是刻骨铭心的!所以自己每每出现重大事件的时候,尽管现在的三姐妹一个个也待自己如同亲人一般,但自己骨子里似乎更想跟颜之夏这个常不在一起的妹妹“分享”。 不过,颜如玉心里的这种“遗憾”很快就被“来势汹涌”的深圳社会各届人士慕名而来的助演邀请或音乐界响当当人物的出单张唱片的盛情相约所淹没。 颜如玉幸得众姐妹在工作上的“鼎力相助”,才得以能够抽得更多的空闲去“来者不拒”、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娱乐界向来充满着金钱和势利的诱惑!许多人因此名利双收,步入人生真正的“星光大道”,但这对于一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而始终“淡泊名利”的颜如玉而言,一切的“潜规则”都似乎失去了它的魔力!因为颜如玉并不是把它当作自己的“生存之道”来“经营”,而是纯粹地把它当作公益活动来对待,所以不太接受他人的刻意“包装“,至于演出的费用也是除了必要的生活开支,其他的一概分文不取。 饶是如此,即便是无意进军娱乐界而是一味地追求“随遇而安”,即便是素面朝天,本身就一美人坯子的颜如玉,仍就是在“人才辈出”的娱乐界凭借自己精湛高超的才艺和“一尘不染”的台风“杀”出一条“血路”,并在全国各地迅速“窜红”,一跃而成为当年远近闻名的聚演唱、策划、娱乐于一体的美女明星。 这正印证了一句话,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排”啊! 以策划大场面、大手笔、大效果着称的颜如玉,在不同的行业斩获无数的荣誉,临了不成想随便顶一下妹妹出场登个央视的星光大道机会,原以为只是换个环境地“打个酱油”什么的,没想到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先是在民间高手丛生的星光大道大获成功,回来后又经社会上各届“热心人士”的持续“追捧”,不知不觉地成就了深圳市乃至广东省的大“明星”人物,也不知不觉地竟然把自己与生俱来潜伏在身体里一直“按兵不动”实际上却是最为活跃最有能量的那些艺术细胞全都释放了出来。 颜如玉似乎也是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凡响”的长处:原来,除了搞搞大型的策划活动,自己还有这么多的“拿手好戏”啊!当然最让自己欣慰的是,这些长处一旦释放出来后,竟然会给自己从未有过的身心愉悦的感觉! 因此,那个曾经被自己“禁若寒蝉”的艾滋病的东西,早就不知道在哪天已被颜如玉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颜如玉一天天强大起来,实在是每天有很多事在等自己去做,自己每天活在忙碌而充实的开心节奏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什么的了。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包括之前经常形影不离的姐妹们热热闹闹地在一起无拘无束地无所不谈畅所欲言的美好时光了。 因为颜如玉经常有外出演出的业务,突然间与三姐妹们聚少离多进来,这让多年一直习惯着“四人组合”的“打拚模式”一下子少了颜如玉的这个“主心骨”的姐妹们相当长的时间里很是不适应,就象麻将桌的“三缺一”一样,经常“尴尬”不已。 在一次四姐妹“久别重逢”的餐桌上,一向心里放不住半点事的颜如梅在众姐妹的“鼓励下”忍了又忍最终按捺不住,“勇敢”地如实说出了藏在心里长达半年的“秘密”: “二姐,看到你现在又成功地打下了一片娱乐界的天地,我们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和骄傲!当初其实我们在星光大道报的名就是给你准备的,只是当时大家都有点担心着你太敏感不愿意接受,这才说成是我报的名。凭你冰雪聪明的,可能一开始就看不出来了我那点小把戏。二姐,你不会怪我?” “老三,真得感谢你们几个人的良苦用心啊!不瞒你说,其实一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只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内心一直也在挣扎着,但最终我还是横下一条心,‘将错就错’地接受了你们从姐妹安排的一切。一直以来,其实我颜如玉的内心都是非常清楚的,你们几个姐妹的所作所为,无不体现着对我的‘良苦用心’,所以我也不想辜负你们大家,所以我才以最大的能量来发挥着自己。我能有今天的这样小成绩,可以说没有你们三姐妹的默默支持,我就算身体治好了,心里还是病态的。而心里的病态不除,它可能将要耗尽我身体的一切!大恩不言谢,我们四人永远是不分彼此的好姐妹!”颜如玉心如明镜,言如止水,说得众姐妹也是好一番热泪盈眶甚至动情地相互抱头“痛”哭。 第93章 寻找真相 (二百一十) 就在超强农家乐生意持续红火如火如荼的时候,作为带头人的强超却打起了另外一个“盘算”:两条腿走路,再成立一家专门负责全村土地经营的集约经营公司! 强超是这样想的:农家乐经营得再好,毕竟体量有限,而且没有扩大经营的可能性,因为二桥只有一座,短时间内滨江政府也不可能再建造一座新桥,从而就没有了复制农家乐公司成功的机会。而与此同时,几乎都是洗脚上田来农家乐公司上班的广大村民们,无不心挂两头,一边按部就班地在农家乐上着班,一边还要担心着自己仅剩的三亩五分田地,时不时还要偷空去“收拾”一番,遇收割季节还不得不请个天的长假来对付。 饶是这样,“脚踏两只船”的村民纷纷地将自己的田地种得不成样子,从而在周边的十里八乡落得个“庄稼地出身的庄稼人连个庄稼都种不好了”的笑柄。 而强超之所以想要成立超强集约经营公司,并不完全是为了广大村民的脸面而已,他考虑的是除农家乐公司之外的另外一种以田地为主的生产经营模式作为公司持续发展的又一支撑。这样做有几个好处:一则是长期以来,滨江村的广大村民们一直靠着“农家乐”在维持着自己的主要生计,偷空种个庄稼实属无奈之举啊。一个庄稼人难道让种了一辈子的田地就这么空着?其实照目前这样子的,可能庄稼种了也没什么收获的,因为广大村民们的主要心思还是在农家乐公司上,也就是说,目前滨江村的经济还是靠着农家乐公司这一条腿在走路的,万一农家乐公司经营不善或国家政策有什么变动,岂不是让全村的人又回到了“解放前”?,所以“必须尽快再长一条腿,就像人一样,只有两条腿走路,才更稳当”一直是强超的心头大事;二则滨江村的老老少少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经常有人为了上一点农家乐公司的班“耽误”了自己的田地,到头来,班没上好、田地也没种好,两头失塌,岂不成了笑话? 想来想去,强超觉得唯一能够同时解决这两个难题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的法子就是想办法成立这么一个专门负责田地经营的公司来! 强超的这种“翻生”的念头很快就得到了包括村委会骨干在内的广大村民们的普遍认可,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之前已经为此吃过了不少的这种苦头啊,所以对强超的“提议”“感同身受”啊,所以成立这么个集约经营的公司的步子也迈得很快。 最终这个公司名字全称定格为“滨江市超强乡村集约经营有限公司”。 这可又是十里八乡没人干过的事哟! 多少年了,人们还沉浸在“打破大锅饭”的公认的叫好声中。而强超此举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单干的人又重新集中到一起来吃“大锅饭”! 强超这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事实马上就给这个命题一个强有力的“肯定”答案:时代变了,应对的方法也得跟着改变。之前认为对的事情或使用的法子,现在可能已经不对了或已经不适用了。 所以,自注册成立之日起,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就“火力全开”、“三箭齐发”: 一“箭”是内务组。 在“墙头草”的带领下,通过征得公司领导们同意后大手笔购置了原来只是在电视里才能偶得一见的大型农机,然后进行安装、调试和操作人员的培训。 小组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赶在春耕播种前“厉兵秣马”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至于要种什么东西,那当然还得看计划财务组下达什么指令下来了。 二“箭”是外联组。 因其工作内容“包罗万象”且与瞬息万变的购销市场对接,从而最具挑战性。负责外联组的全村公认的“能说会道”的农家乐公司市场营销经理王安石。他对组内成员的要求极高,为达到他拟定“个个能够走得出去、谈得业务、懂得市场、拉得关系”的目标,他找来相关资料结合自己的实际经理来自编培训教材,然后再给成员们没日没夜地进行培训。同时有言在先:所有人只有经过培训考核合格了,才能正式上岗。 而作为组长,王安石十分清晰地将本组的首当其冲的任务定在了市场渠道这一命脉上!按他的话说就是:我们必须先要摸清市场销售的渠道在哪,然后才能进行“对症下药”,做针对性攻关,并最终占领和控制销售渠道。 三“箭”当然就是计划财务组了。 作为整个公司的灵魂,其核心地位就不言而喻了。因此,表面上是强浩在全权负责,实际上少不了哥哥也是公司的掌门人强超的“鼎力相助”。因为这个组太重要了,容不得半点马虎和错误,否则很可能导致全公司“一招不慎,全盘皆输”的局面。正因为整个公司的一切指令都将从这里发出,“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没有重量级人物的“坐镇”,没有深思熟虑的总体规划,公司的内外都是玩不转的。 而相对于计划而言,财务只是规范的东西,计划则无范本可参照,完全得凭着做计划的人对市场的规律了解和预判所作出的选择。所以,第一次做出来的计划,尽管还是粗线条的,却是凝聚着滨江村包括村委会领导班子、调解委员会成员和集约经营公司全体成员的智慧和力量。 当然,在制订计划过程中,各成员的意见往往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分歧,所以内部的“各抒己见”甚至“各执一词”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比如说地里是否种植传统的花生、棉花?田里是否种植传统的水稻?还是引进一些大蒜、生姜等经济作物?市场到底能够接纳多少?都是一个个让人问不到底的课题。 最终,集约经营公司通过集体表决然后又采取了折中的意见,即既保留传统的花生、棉花、水稻等,也主张引进大蒜、生姜等经济作物,等到第一拔计划落实后,由交由执行计划的内务组和外联组到市场上去来检验它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计划和目标定下来了,公司两大核心的农机设备和操作它的人手也陆续配齐了,各岗位的工作人员也差不多各就各位了,一场祖祖辈辈们一直从中国大地吹响改革开放的号角开始沿袭至今的由“个体单干”的“人力加牛力”的“半手工半机械”农作方式马上就要正式演变成了集体式大规模的机械化操作了! 农机设备破土动工的首日,风和日丽,滨江村强超乡村集约经营有限公司举行了盛大的开工仪式!吸引了包括本村在内的周边十里八乡里的农村的朋友们过来看热闹。 但见地头上六台崭新的大型耕挖机披红挂绿一字排开,白花花的曲形刀片在煦暖的太阳照射下光芒四射!六挂十万大红地毯鞭炮长蛇一样盘旋在耕地挖机机头与机尾连接处,机台操作手个个身着清一色的公司标准制服整齐地站在机头上,显然格外精神抖擞。 强超领着村里各级领导班子正从农家乐会议室踩着时间点踏步而来。而村委员会的秘书也拿着刚买回的无比先进的单反摄影机忙着从各个角度抓拍着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强总他们快来了,大家听我的口令,准备好,预备—一二三,鸣鞭!司机们同时一火发动!”负责现场的总指挥“强头草”一看强总带着大队人马“掩杀”而来,不禁兴奋地发出了启动的最终指令。 只听得“墙头草”的话声刚落,已经拆开的长长的大红地毯立马变成了一条条欢蹦乱跳火星四射的火龙!而六台崭新的耕挖机也几乎同时发出了山摇地动的低吼!顿时六道黑烟也随即直冲云霄! 一时间好不热闹:鞭炮声、机器声声声震耳欲聋,火药味、机油味味味沁人肺腑! 在鞭炮尚未燃尽的时候,一台台耕挖农机便迫不及待地扭动着笨拙的身躯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向一片片黑色的沃土直扑过去,身后顿时留下一片片黑色的波浪! “好!”强超停止了脚步,站在耕挖农机正前方向,一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由衷地高兴,所以情不自禁地拍掌叫好! 现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正好接上了渐近尾声的鞭炮声和渐行渐远的机器声。 作为新成立的集约经营公司的“三军统帅”的强浩、“墙头草”、王安石纷纷挤过来与他们的“总指挥”强超以及其他的村干部、领导们一一热情地握手言欢。 “集约经营公司的命运从现在开始,就掌握在你们三个人的手上了!你们三位领军人物都是我们滨江村村民通过民主选主选出来的,你们肩负着全村两千多人的殷切希望。我们希望也相信,你们三位组长能够在以后的工作中相互协作齐头并进,化工作压力为行动动力,为我们滨江村尽快长出第二腿、尽快实现两条腿同时走路展示你们的才华作出你们的贡献!你们三位组长的作用和价值也就体现在这里!希望在你们三位组长的带领下,我们滨江村‘两条腿走路’的目标尽快达成!我们的目标一定能够达成!”强超把三个部门经理的手拢在一起,然后动情地朗声说道。 “好!”“三军统帅”异口同声地击掌叫好! 现场更是一片“山呼海啸”。 。。。。。。 似乎美好的一切就此向超强集约经营公司招手来了! 没错,接下来的一切正有条不紊地按照“总指挥”强朝既定目标和方向一步步推进一步步靠拢,各项基础工作也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甚至出现了不少的美好“交集”。 当然,由此产生的相互促进和矛盾摩擦也是时有发生的。但总的来讲,还是没有偏离公司之前既定的发展轨道,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然而三个月后的一份实名举报信几乎毁掉了村民们关于这些美好的记忆! 原来举报信是超强集约经营公司的核心三人之一的王安石经理实名写给强超的,而举报的人却也是超强集约经营公司核心三人之一的内务组的组长“墙头草”。 信上“言之凿凿”地列举了“墙头草”的两大罪状:一是未按公司计划规定的相当面积来种植经济作物,导致市场销售经济效益降低;二是私自在稻田里养殖鱼、虾等,并直接越级将此销售任务口头下达给外联组的成员。 强超看完投诉信后,马上召集了除超强集约经营公司的核心三人以外的包括村委会干部以及农家乐的干部到农家乐会议室进行“闭门研讨”。 参加会议的人等强超说明情况后,现场马上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持反对意见的,热情赞扬王安石的同时,狠狠地批评了“墙头草”的“不服从领导”、“不务正业”的随心所欲的个人作风;另一派则是持赞同意见的,在不否认王安石做法的同时,“严肃”地指出“墙头草”的做法虽然工作方式不一定是对头的,但工作内容和出发点却是按实际情况进行灵活调整的结果,是对强浩把持的计划组下达的计划的有益的调节,至于为什么经济作物种植面积减少了需要实际查证,但稻田中养鱼、虾等肯定不是“不务正业”,反而能够大大地增加单产农田的收入。 两派意见“泾渭分明”也“互不相让”,一时竟让强超难下决断。 (二百一十一) 突然其来的投诉让集约经营公司的掌门人强超始料不及,但他并没有以个人的感情为转移,而是冷静地对投诉的内容分析考虑再三,觉得其中疑点重重,临了只好托辞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把它先放一放,过几天我们搞清楚了问题的真相再来下结论不迟啊。但是今天参加会议的人都是公司的重量级人物,会后一定要做好两件事:一是不要把今天会上我们讨论的事情和信息散布出去,就是自己的老婆老娘打听也不能透漏半点风声,二是不要把个人的主观意见强加到别人头上甚至渗透到自己的工作中去,因为事实真相尚不明朗,公司也还没有作出最终的决断。这个时候无论怎样的传言可能都会与最终的事实真相不完全吻合,甚至会伤害到一些无辜的人。” 众人纷纷点头会意而去。 其实,强超用的是“缓兵之计”,目的就是为及时查清真相给一个缓冲的时间。 如果单凭一时的“意气用事”,很有可能会让一时的假象蒙蔽了自己或他人的双眼的;说得严重一点,就可能是使“亲者恨、仇者快”地“铸成大错”啊! 当然,尽管谁都知道当事人之一的“墙头草”是他强超的发小,而举报人却是一个外来的部门经理,但这对于从来就是公私分明的强超来说并没有形成什么“障碍”的。 等大队人马走后,强超马上通过打电话的方式迅速召回了与事无关的另外几个“心腹”之人王龙水、阿娇婶和弟弟强浩三人。 “我觉得这个王安石这个举报,看起来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把大家伙支开,就是要你们三人来秘密地组成一个临时调查小组,(面对王龙水)这个小组的组长就由王龙水你来担任。你们这个临时调查小组近期的主要工作就是围绕怎么查清王安石举报的事实这一核心问题展开,或明或暗地调查这事。明的呢,你们今天下午就先到田间地头去核实一下‘强头草’的事;暗的呢,要悄悄地沿着王安石提供的销售渠道‘顺藤摸瓜’地去排查一下,也算是对市场环节方面的一个调查。但暗地里的工作一定要低调、保密,千万不能惊动了王安石和‘墙头草’两个本人啊。‘墙头草’可能还好说点,我跟他玩到大的,就算临时受点冤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个王经理呢,不说他是外地人才要防的,通过他来的这么长时间,我也仔细观察过,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相当精明的,而且目前肯定对我们这些人的态度也很敏感,我们做的事就千万不要让他明显地感觉到我们在怀疑他似的。当然我们这样做,也不是乱搞平衡关系,既查‘墙头草’又查王安石的。没有搞清楚事实真相就胡乱怀疑一个人,会伤了更多人的心的!而尽快搞清楚这一事实真相才是我们特别是你们三人小组唯一的出路和最终的目的。就算王安石和‘墙头草’俩人知道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如果他们心里没鬼,肯定也能理解我们的做法的。”强超把三人拉到一个角落,低声地“吩咐”道。 王龙水、阿娇婶、强浩三人“心领神会”,默不作声地不住点头,然后鱼贯而出。 第二天,就在组长王龙水牵头的三人临时调查小组成员齐齐地出现在“墙头草”的地盘上的时候,“墙头草”远远地就笑着迎了上来,他非但没有一点要对突如其来的王龙水一行“兴师问罪”的意思,还笑嘻嘻地自我“报料”道: “昨晚我们的耕挖机收获很大啊,在离105国道两公里左右的地里挖出了几罐白花花的银元。当班的司机原本想一人私吞的,刚好我被巡查时撞到。他提出与我平分,这事哪行?我读的书虽然不我,但法律常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哟。我知道这东西是国家的,任何人私自侵占分分钟就是判刑的嘛!所以我当时就一口回绝了。我还跟他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呢,还好,这司机终于明白了事理,不但放弃了继续私吞这些银元,还把事先藏在身上的一小部分银元也交了出来。我正想到强总那儿去汇报呢,不想你们就来了,好了,这样就省事多了。王经理,有时间你们几个就跟我一起去看看,我来的时候已经在现场另外已经安排了几个保安轮值的,不晓得这会儿情况怎么样了呢。” “哟,‘墙头草’你的地盘居然还能挖出宝来了?哎呀,那真是风水宝地啊!听你小子这么说,那你的觉悟性还不低的嘛!不过,这么多年了,那好东西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呢?‘墙头草’,你不会是戏弄我们几个的?不瞒你说,我们几个今天可是要复核一下你这儿经济作物的亩数的哟。”王阿娇有点不太相信地调侃道。 “噢,好说好说,阿娇婶,你们复核一下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好东西怎么在我的地盘呢?我也一直纳闷着这事呢。哎,可能是以前没有使用大型机械深耕的缘故?要不这样,你们几个该丈量的丈量的,我直接打电话给强总看他说怎么办呢。说实在话,这事也是刚刚才发生的,白天还好控制场面,到了晚上就不好说了,所以最好白天就把它处理好,而且越早越好!哎呀,你们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咱们村的人,外村的甚至过路的都可能有的,这场面真不好控制呀。”“墙头草”一本正经地回应道,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说完,还真的掏出手机拨打起来。 王龙水、强浩、王阿娇三人见“墙头草”开始向强总“汇报”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紧走几步,拉尺的拉尺,记录的记录,开始忙起来了。 一会儿工夫,强超就带着两个大块头的保安出现在了“墙头草”的面前。 “墙头草”随便寒喧两句,就挥手向王龙水等三人告别,然后径直领着强超等人直奔挖出银元的地方而去。 还没到目的地,强超就远远地看到已经有不少的“吃瓜群众”在围观着推搡着。 被“墙头草”安排在现场的两名保安正吃力地推开了越挤越紧的围观人群,一看自己的头儿“墙头草”真带人过来了,马上兴奋地大声叫喊: “你们大家没事都给我让开点,我们公司的大领导来了!让开让开!” 保安的这一招还挺管用,围观人群迅速散开来,纷纷反转头朝来人的方向望去。 其实,对于土地里挖出银元的事怎么处理,强超也是没有经验的,尽管村里目前还不缺那几个钱。所以一路走来,强超的电话也是打个不停,最终还是从老同学强卫兵的嘴里“套”出最为“靠谱”的办法,那就是直接通知市文物管理局到现场来“勘查”。 所以,一到现场,强超粗略地巡视了一圈,就把电话拨到了市文物管理局。 市文物管理局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而且巧的是,王局长本人正好也在电话旁边,所以他就亲自“兴奋”地给出了强超想要的“答案”。 所以强超通完电话,就对现场的围观群众大声说道: “各位本村、邻村的大朋友小朋友们,你们出于好奇来这儿看一下的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但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国家的,也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刚才打电话就是向市文物管理局汇报情况的,一会儿包括市文物管理局在内的市里多个部门均会派出人员前来查看的。你们也不要心存侥幸,想在现场拣一两个物件什么的。不要说我们现场有四个保安,就算没有,你们拣回去了,一旦被查出来,那可也是要判刑的哟!” 强超的话一字一顿,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却不小。 围观的群众闻讯迅速地散开,他(她)虽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地退回到105国道。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就看见两辆皮卡车从105国道飞奔而来,而车身上大红的隶书体“滨江市文物管理局”的字样显得特别醒目。 车子还没停稳,便跳下来操着“家伙”的背着行囊的几个紫铜脸色的中年人。他们看了强超几个一眼,还没打招呼就不由分说地各自找好有利位置,查看起来。 这群人中,唯一下了车后就站着没移位的是一位一头银发、戴着墨镜的老人。但他好像也不愿闲着,环顾了现场一圈后,就大声地叫道: “哪位是刚打电话报料的超强集约经营公司的强总?” 强超一看说话的老人就差不多猜出他的身份了,不是王局长本人至少也是个重量级的领导!于是笑着“哎”的一声,就伸出双手迎了上去,紧紧地握着老人手。 “强总,我是文管局的老王,这是我的工作证(边说边用手一指胸前的牌子)。你们超强公司这样做是对的!地上挖出银元从法律的角度讲都是国家的,一定不能私自拿走。我们工作人员会继续在现场勘测的,说不定这附近还有更大的发现呢。不过,在这里,我先代表市文管局对你们超强公司全体同仁发现这些文物并及时报告给我们表示深深的感谢!这些东西一旦流入个人手中,那就麻烦了。”王局长神情自若,不怒自威。临了却向强超一低头,算是鞠了一躬。 “王局长,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我们超强公司应该做的。现场是这位帅哥(一指笑容可掬的‘墙头草’)和他的司机发现的,他们俩当时正在用机器耕着地呢。我们超强集约公司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公司特别注重员工的素质培养,员工平时都要经常培训的,所以对这些国有文物如何处理还是知道一点点的。他们俩觉悟性还是比较高的,现场分文未取,马上就报到我这里来了,我呢也不敢大意,立马就把电话打到王局长您那里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直接劳动了您的大驾啊!不过,这下您王局长带队来了我们就放心了,公家出面了,也断了外面人想偷盗的念头了!您不知道刚才多少人都围在这里的哟,现场差点失控了。王局长,现场的一切我们就交给您了。”强超一把扶住王局长的身子,生怕他这么大年纪弯下腰就起不来了,嘴里却是忙不迭地“套近乎”。 “强总,噢,我想起来了!你们强超公司就是之前在电视上报道过的农家乐公司的嘛啊,之前还上了滨江日报的头条新闻呢,!强超集约公司不错啊,我看你们的员工一个个都是识大体的,我代表市文管局再谢下你们几个啊,你们集约公司这种行为我会报上级部门和领导=,争取给予一定的嘉奖的。不过,对于你们公司现场造成的损失包括人工费什么的,我们也会视具体情况申请上级给予一定的补偿的。”王局长边说边不住地点着头,微风拂起他的银发,显得更加沧桑和国家威严的神圣不可侵犯。 “王局长,嘉奖就不要了?其实我们滨江超强乡村集约公司这边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损失啊。这样,王局长,您和您你的人先忙着,我临时还有点其他的事要去处理,就不多陪您了。(面朝‘墙头草’)现场我就全部交给我的强经理和四位保安大哥了,王局长,如果您觉得现场维持秩序的人手不够,或有什么其他的事可以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强超边客套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王局长。 (二百十一二) 王局长顺手边接过名片,边和颜悦色地笑着回应道: “强总,不是我硬要给你戴高帽子啊,你们公司员工的觉悟就是要比一般公司的要高些嘛!这要是放在一般的公司恐怕早就疯抢得乱了套了?哈哈哈。不过,我们上面也是有规定的,我看我们还是按国家的政策来走比较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不然,以后遇到这种事,谁还有积极性向上报告啊?强总,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又是农家乐的又是集约经营的,肯定事多得不得了,那你就先忙去,我看现场有你的几个保安兄弟配合一下就可以了,回头工钱的事你们还是书面打个报告报到我们局里来,我们内部也要走党委会讨论这个流程的呀,这是上面规定的政策,不是你我俩人之间的私事,也不是你我之间的客气就能了事的,否则别人还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呢?!好,既然你强总有事要去处理,我也就不耽误你了。强总,我知道你这个老总平时一般都会很忙的,没事,你忙你的去,回头有时间我们再在一起坐坐!” 王局长说出一堆的理由,临了还一推强超,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强超笑着边回头边向王局长作揖,然后向“墙头草”一挥手,就径直往公司赶去。 “墙头草”一点头就“心领神会”地跟着强超肩并肩走了。 “‘墙头草’,我问你件事哟,你是不是对这几天村委会和集约公司的做法有点想法啊?”强超边走边笑着试探向身边的“墙头草”问道。 “村委会和集约公司的做法?噢,你是说王龙水、强浩哥还有阿娇婶他(她)们啊?应该的应该的,是要好好地搞清楚一下我们公司实际的种植面积啊。强总,你这么一说,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来,就是前段时间我们小组在耕种的时候,看到有些地的位置太低,容易积水,我们小组一直没打报告,就索性‘自作主张’地把它‘灵活’地钩成了田了哟。啊?!我想起来了,后来有人跟我说那块地的土少了,我当时还反映过来呢!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田地的总数没有变,只不过我们小组可能把有些地变成了田罢了。”“墙头草”就是向来大而化之的性格,言语中突然醒悟出一个之前自己也没有搞清的“道理”来。哎,难怪听说有人投诉他种地的经济作物面积会减少了不少的啊! 听着“墙头草”的自问自答,强超也有点“幡然醒悟”了;再看到“墙头草”憨憨地笑成一团的样子,强超马上明白了之前的种种对他不利的猜测甚至投诉,就算有事实根据也极有可能就是他的“无心之过”啊。 但这只是一条“明”的途径极其可能得出的结论哟。最终的结果还得等王龙水他们从“暗”的途径复核完了,然后拿出具体数据来进行综合评判才能下结论的啊。 当天下午,王龙水一行三人如期地把事先设定的“明”的途径复核的结果一股脑儿地搬到了强超的办公桌上。 “强总,经过我们三人的仔细丈量,发现这地确实是少了点。我们三个也认真查看了现场,发现一个很意外的事实,那就是:有些地段从前当地来种植的,地势太低,可能是上次耕挖机耕种的时候‘墙头草’他们一笔带过了,就变成了田了。这说明什么呢?我们小组认为,这可能是因地制宜的做法;至于在田间养鱼、虾的事,我们三人也查了网上相关资料,认为这是一种很前卫的新型混养方式,据说这样可以大幅增加稻田单产的经济收益的呢。”王龙水作为本次调查三人组的组长,“郑重其事”地得出结论。 “这么说王安石投诉‘墙头草’的事基本上属于误判了?不过,目前还是把这个信息暂时封锁一下,反正‘墙头草’心里是没有什么负担的。那你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就不用我再说一遍?”强超一听,正好与自己之前的想法吻合,说明“墙头草”还是个肯脑筋的组长,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暗示着调查小组继续调查下去。 “好好好,强总,这个我们当然都是知道的。事情的真相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时,我们谁也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的,我们几个这就接着去调查一下销售渠道的事去了。”王龙水马上反应过来,不再“纠缠”“墙头草”的事, 边说边向强浩、阿娇婶使个眼色,三人会了意,就一个接一个退出了强超的办公室。 销售渠道调查起来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容易就在于,公司的往来账单上所有的客户都写得一清二楚,它们就是集约公司的销售凭证;难度也在于,这些数据都是人工电脑软件设计好的,如果没有一点“线索”,查来查去,是根本查不出任何问题的。 所以王龙水一行三人临时商量后决定:找几家大的客户,现场拜访一下各自的负责人,看他们有什么反应,然后再跟他们的底下的接货员或财务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或者起码找出点“蛛丝蚂迹”也好。 不出所料,其中果然大有蹊跷。 在串访与集约公司有业务来往的几个大超市的负责人时,王龙水三人兵分三路,得到的结果却是出奇地“一致”:超市的负责人们把来访的集约公司人一个个捧为上宾,但是谈话一接触到底下的接货员和财务人员时,他们就对敏感的进货价格等问题三缄其口,请他们吃饭时也一个个找各种借口刻意地回避着。 “现在的超市反腐倡廉工作做的真好哇,连餐饭都不敢跟我们出来吃的哟。”阿娇婶“碰了一鼻灰”,回来看到王龙水和强浩后悻悻地说道。 “我就不相信他们真的都能做的那么好那么滴水不漏的?他们越是一副清政廉明的样子,我就越是怀疑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提前相互做个攻守同盟也说不定呢!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几个不妨装作要走的样子,然后全部换个位置,你查我刚才查的,我查你刚才查的,让这些超市的相关人们松懈了,也许问题的真相就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了。”强浩有点不服气,开始“叫嚣”着要调整方式变着法子来寻求“突破”。 “再杀回马枪?不怕打草惊蛇啊?我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都不简单,正如强浩所说的好样‘提前都做好了攻守同盟’似的。现在要想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中来撕开一个口子,除非是把他灌醉了。对呀,我们不妨集中精力找一家超市来攻,因为要是其中有什么猫腻的话,很可能其他的超市都是一样的套路的。我看我们不如就睹一回运气,要不然也只能两手空空地回去交差啊,这样会让强总失望的。”王龙水等俩人说完,就开始在他们思路的基础上拿出一个应对的“方案”来。 阿娇婶和强浩相视而笑,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组长的做法。 正在三人准备起身寻找一家像样的餐馆实施“守株待兔”的方案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家面前一晃而过。 强浩忙闪身跟了过去。老远一看,此人不是不久前还跟自己的哥哥强超一起到过自己的家的老同学强勇么?不是听说他在深圳混的不错,又被成都的老板挖过去混的更好的吗?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抢手货哟,这个时候不逢时不过节的,怎么会出现在滨江呢? 强浩边寻思着边跟紧着脚步,还不时向阿娇婶打着手势,意思是不要尾随自己呢。 没错,走在强浩前面的人正是强勇。 强勇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后面可能有个“尾巴”,所以“警觉”地走到一个拐弯处,然后突然急刹手来一个180度急转身。 而这边的强浩只顾朝前跟踪着老同学强勇,没想到会被强勇发觉了,一下子措手不及,面对面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强勇的身上。 “干什么?!咦,怎么是你啊?张浩,不,应该喊你强浩才对哟。”强勇本来一脸的怒气,但一看清对方的面孔,顿时怒气全无,换成了一副惊诧万分的样子。 “啊?真是你,强勇啊?还问我,你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哎,以后再也不要翻什么老黄历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张浩了,堂堂正正的强浩!我跟你是家门,我跟你在滨江学校读书有上下铺位关系的哥们强超已经确认过了百分百就是同父异母的胞兄弟哟。”强浩当然早就认出了强勇,所以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纳闷他的行踪而已。不过,最后两句话,应该算是给了强勇的一个“交待”了。 “噢,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可喜可贺啊!不过,再怎么样也都还是我们强家的子孙后代的嘛!这个咱就不纠缠了,下不过例就是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咱们既然是家门,又还是从前的同班同学,你刚才明显的不是在跟踪我呢?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你这样做,不至于?哈哈哈。”强勇脸上惊疑表情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则是友好地询问。 “哎,老同学你千万莫要错怪我啊,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哎,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样?你这个打工皇帝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滨江的嘛?!是不是回来要办什么大事的哟?走走走,我看现在差不多也是饭点的时间了,中午方便一起去吃个饭不?我屁股头还跟着两个人呢。我可是奉我的哥哥强超之命在办事的哟?走,一起的哟,多少年了,难得象今天这样碰到一回啊。”强浩呵呵一笑,边说边拉着强勇向王龙水的方向走过来。 强勇听到这么说,再也不好推辞,只好笑着点点头,顺着强浩的意思并肩往前走。 王龙水一看强浩转身逮个人来,还以为是什么“自愿投诚”的进货员什么的,大喜过望,忙一个箭步地迎上去,边伸手边笑着侧过脸向着强浩问道: “强总,你也不介绍一下,这是哪家的朋友愿意来配合我们的工作的啊?” “王组长,莫要搞错了哟。什么眼神?面前的这位一看就是沿海出来的大集团公司的高管嘛!我跟你说,他可是在滨江企管学校比我哥哥强超还要拉风、后来在外混也混得‘风生水起’的强家的骄傲强总强勇哟!好象现在是成都什么大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助理!”强浩故意一摆脸,夸张地“奚落”着王龙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强总!哎,我王龙水有眼不识泰山,尽想着工作上的那一点事去了。强总,你好!哟,一张口都是强总,你们强氏家族可真是人才辈出啊!之前是有听我们强总老提起你这个强总的。哎呀,谁不知道我们的强总眼光多高啊?偏就对你这个强总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哟,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强超真的是强,好强!”王龙水摇着头,苦笑着自嘲完了又拍回“马屁”,临了还竖起大拇指,使劲地抖了两抖,才算完整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情状态似的。 “啊哟!我说你们强超公司一个个都是人才啊!随便出来一个就可以把一根‘稻草’讲成了一根‘金条’的啊!你们可别听强超这小子瞎说的啊,他才叫有本事呢!他干哪一行不是干的风生水起?现在谁不知道,他这几年又带着你们一帮年轻有为的后生仔把个穷乡僻壤的滨江村搞得不亦乐乎的,我都想哪天找个时间好好地去请教他一番呢。”强勇也摆出一副与强超自始至终“惺惺相惜”的样子。 “真是英雄惜英雄啊!总之,你们俩都是强总,都真的很强很强啊!(又忍不住伸出大拇指比划一下)哎呀,到了到了,强总,你看是不是就这间凑合一下!好象我之前有来过的,菜做的还是挺有味道的,价格也不贵。我以前也是听朋友说这儿好吃才特地找过来的,一来二去地就跟这儿的店老板混得熟的哟,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能比别人能多打点折扣呢。”强浩突然指着一间餐馆兴奋地叫道。 大家不由得循声望去。 哇噻!生意真的不错呀!只见这店的里里外外好像都挤满了人。 “这年头吃饭的人就喜欢赶趟。哪家店的生意越好,吃饭的人就越一窝蜂地往里挤!不过,这些都是不要紧的,就算人多也没关系的。因为我知道店老板有一间从来就不对外营业的包间,也许我可以打个电话试下运气的!”强浩看到大家既高兴又愁着店里“人满为患”的样子,马上笑着边说边掏出手机来拨打。 众人见强浩说的这么有“料道”的,就都由着他去“折腾”。 果然没过一会儿,强浩便兴奋地向大家大手一挥道: “搞定!老板人在外面,他说包间正好空着。走走走,我们上三楼,包间号是三个三的,挺吉利的哟。呀,你们大家伙动作麻利点,要不然这个好包间被人抢走了哇。” 这年头有关系就好办事啊! 亲眼目睹强浩这一波操作,不是把其他的三人看懵了,而是激起的大家的兴奋点了!看来这机会来之不易啊,所以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踏上楼梯向三楼攀上去。 一进“333”包间,强浩便轻轻一拉强勇示意坐下,然后向着阿娇婶和王龙水笑道: “坐坐坐,大家都坐下,不要客气啊。现在你们大家等于到了我的地盘了,中午都得听我的安排哟,哈哈哈。” 说话间,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笑容可掬地跟着招呼着茶水和菜谱什么的。看来,她也早就当然知道能来这个包间都不是普通人了。 “强浩啊,你小子在滨江混的不错哟!这样的门道都有?!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社会玩的就是门道,没有一点门道,我们中午不就不能坐到一起来了?当然也更说明我们的强浩总也是混社会的好材料嘛!呀,这个社会啊,有时候没有一点门道硬就是没有办法生存的哟!”强勇笑着边夸强浩边感慨万分。 “强总,莫要给我戴高帽了,我知道我有几斤几两的哟。哎,都喊强总有点分不清的,我看我不如干脆叫你勇哥算了,省的你也是强总,我哥哥也是强总的,哪天你们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怎么喊了。这这么说了,勇哥,你刚才说的是不错,但是你好像还欠我一个答案的哟。”强浩突然神秘地向强勇摇着头,仿佛是要较真的样子。 “强浩,老同学,我觉得你还是直呼我其名的好。不过,你要是硬要叫我勇哥,我也乐意接受哟,总比左一个总右一个总的让人自在。噢,我知道你刚才问的是什么,只是这个说来有点惭愧啊!”强勇马上“醒悟”过来,但神情也跟着黯然下来接着说: “其实我才回来也没几天,现在正在找工作呢,说出来你们可能没有人相信?” “这怎么可能呢?不是听说你在外一直混得相当不错的吗?哎,回来不是不好,而是滨江的工资水平恐怕养不活你呀!”强浩马上接过话头,“愤愤”地说道。 “勇哥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也不会明知回来的工资水平这么低下仍然跑回来的,说实在话,我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对滨江也了解不多,但就是要来搞投资的,目前在滨江可能一时也很难找到合适的项目呀。”王龙水作为旁观者,冷静地分析着。 “哎!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是被迫从四川回来的。你们可能想象不到,我还是被公司以外的黑社会势力给打压打回来的。虽然搞不清楚那儿的黑社会的势力有多大,但是人家硬是直接将刀子摆在桌上叫嚣着我立刻滚蛋的!你们知道那家公司是谁的不?我一直没对人说起过,我千辛万苦地跑到成都找到一家叫爱慕的公司上班,这家公司居然就是我长老头的。之前我老婆也不清楚,她跟我长老头居然失去联络七、八年了!还是我这么个机缘巧合地让他(她)们父女俩搭上线的。哎呀,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定了。不过,也怪我进入公司后,一门心思地想展示自己的能力所以难免显得‘锋芒毕露’。老实说,我真的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把几年困惑公司的生产、销售问题一一解除了。公司董事长当然由衷地高兴,但我这样做的另外一个结果,也是严重的后果,就是莫名其妙得罪了别有用心的黑社会势力了。我不想连累公司和公司的老板为难,进退无门,只好选择自动离职了。”强勇悠悠地“舔噬”着自己的“伤口”。 “勇哥,真有这等事啊?!这叫什么嘛?噢,嫂子七八年没跟家里联系,还是你找工作把他(她)们一家人给牵上线了啊?这怎么跟说书的一样一样的离奇啊!哎,难怪呀!我说哟象你这么有能力的人才遇到了这样的企业本就是最好的选择,奈何企业的环境如此离谱,你也算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哎,只是摊上这么大的事,你和你的丈老头怎么不选择报警呢?就算是有黑社会背景的,再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胡作非为的啊?!”王龙水听完,脸色也跟着阴了下来,但仍不“服气”地一拍大腿叫出来。 “哎,谁不想呢!我说,这年头表面上看起来正面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实际上还不是有钱有势的那些人在控制着社会上的一切?港产片里经常描述的‘警匪一家’的我怕我们大陆有些地方还不是一样?我怀疑我遇到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丈老头一家并不希望我马上就报警,我知道他们怕把事情闹得太大,没办法收拾呢。哎,你们不知道啊,那些黑社会可都是些亡命之徒啊,咱老百姓单打独斗谁能敌的过?不要说咱们平头百姓,就算是有权在势的公检法人员恐怕也不敢太得罪他们?毕竟上班时间老虎皮可以保护自己,下班了呢?还有他们的子女呢?所以遇到这种事基本上没有人去正面硬杠的。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强勇挺感激第一次见面的王龙水对自己遭遇的“冲动”,望他一眼后就把自己的“顾虑”毫无保留地抛了出来。 “勇哥,你说的还真是这样的哟。你这么做,虽然有点委屈,但我觉得你还真是顾全大局的啊!不过,这几年我浩子没有什么高光的时刻,只能说过往的经历有点奇葩罢了的。毕业后没分到工,还误进了传销组织,还差点把你勇哥给害了啊!勇哥,你还记得么?我就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跑掉的,到处都有人把守着呢,哈哈哈。”强浩之前一直为此事老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强勇,发生了许多事后,自己也成熟起来了,心里的一切“不痛快”也学着慢慢地“放下”了。 “来来来,吃菜吃菜,你们俩老同学光顾着自己说话,都忘记了菜已经上来几盘了。强总,你先开动!你要是不先开动,我们这班人还不敢开吃呢,哈哈哈。”王龙水看强勇和强浩聊的劲头上来了,怕菜凉了,故意打趣地拿强勇“开涮”。 “哎呀,浩子,听到没有?我还没动筷子就成罪人了。来来来,都不是外人,大家都一起动手,要不然菜凉了,我的罪过就更大了。浩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反正我不就只浪费两天的时间而已吗?倒是听说你的经历有些传奇色彩啊,这其中肯定有不少奇葩的东西,这儿也没外人,咱们就边吃边聊,你看怎么样?”强勇“反客为主”边招呼着大家,边“激将”强浩。 “来来来,大家都一起动手!哎,强勇,说实在话,咱哥们只是在闲聊啊,我这人从来就是没有什么心眼的啊,反正说那那儿了的。我走过的路自己有时候回过头再一眼都觉得自己很浑蛋!还谈的上什么‘独辟蹊径’。说起来倒是有些心酸的啊,比起你还有我哥哥简直就是你们都在天上就我一个人在地下的啊!哎,我这一路走来,在查明身份回归强家前,哪一天走的不是崎岖的路啊?!不过,许多事也是‘孬打正着’的。就比如说,在东莞认识了校友颜欢了,也算是白拣了一个老婆了;一回滨江虽然是被判了刑,但也不亏啊,我居然在看守所里找到了一直想都没想的亲生父亲和同胞的哥哥强超,你说咱们同学这么多年,毕业都已经十年多了,谁会想到老天爷给我安排的命运会是这样的啊?!好了,我也不发这些感叹了,免得让勇哥你笑话我。来来来,又上了几盘菜了,我们大家都来动手!(面对强勇)只是看到你,我还是忍不住要亲口问一下:勇哥,老同学,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滨江村来发展呢?我们村可是除了早几年发展的农家乐,现在又上了集约经营公司的哟!场面越搞越大,需要的人才也就越来越多。我想,象你这样的人才到我们村来,肯定会有用武之地的。”强浩不想去触碰强勇的“伤口”,忙转移话题,扯到自己的公司来。 “哟,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是给你哥哥当说客的啊!哈哈哈,我明白了,你们几个骨干这趟兴师动众的肯定不是跑这么大老远地来这儿吃一餐饭的?八成是来搞什么市场调查的?”强勇等强浩说完,并没有正面回答强浩的问题,但也是“语出惊人”,一下子就“揭穿”了强浩三人的行踪。 “王龙水,你听听,刚才强浩说什么来着?!他说他的这位老同学强勇,毕竟是在沿海见过世面的人啊,说出话来就是不一样啊!做人真的太醒目了啊!我们几个半个字都没说,这么隐蔽的事都能被你活活地给看出眉目来了啊?!哎,真的太厉害了,你们几个说是不是?!(面对王龙水做出夸张的表情,王龙水随即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回应一个大拇指)哎,我算是白活了几十岁了,对你们年轻真的要刮目相看的啊!一句话,就是不佩服都不行的啊!强勇,你认得我么?我是强超的婶婶。我以前只知道强超这孩子很优秀,没想到‘天外有天’啊!也难怪强超这么优秀的人还总把你当标杆一样地挂在嘴边呢!”一直没有发话的阿娇婶终于忍不住了,笑着对强勇大加赞赏。 “阿娇婶?噢,我好像想起来你是谁了,哈哈哈。上次你跟强超的老爸强村长结婚的那一批四对新人的婚礼我都没赶上,有点太遗憾了。不过,今天有幸亲眼目睹其中的新人,噢,还有老同学强浩呢,加起来算是俩位新人了,我不但应该当面补上我一起放在心里的祝贺的话:新婚愉快!百年好合!还要随个礼的哟,多少就不要见怪,只是一点意思而已。”强勇边说边向阿娇婶和强浩笑着拱拱手,然后顺手就往口袋里掏。 强浩说时迟那时快!腾地从座位上窜起来,一把抓住强勇的手,笑道:“?!这怎么行呢?!有之祝福就足够了,还跟我来什么礼不礼的?再说这事过去多远了?再说那次我们集体举办的婚礼你是人没到场,但是当时你不是也电话连线吗?我们几个不是还是第一时间得到了你勇哥的祝福了哟!婶,这种祝福我可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哟!”强浩一挥手,笑着“翻老账”,还向阿娇婶挤眉弄眼的打趣。 “莫要看我啊,我都老太婆了,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你们怎么说怎么好,我一点意见也没有,哈哈哈。”王阿娇看强浩扯上自己,就笑着回应道。 “呀,不说这些了,不然说我强勇太矫情了。哎,浩子,我说你这个老同学啊,你们集约经营公司的人出来调查市场,不会是调查超市这些控制市场的销售渠道?”强勇等俩个新人玩笑开完了,就换了个话题出来。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强勇此言一出可谓“一针见血”,马上就显示出他的“心思缜密”和敏锐来。 “小声点,我的老同学,我的勇哥哥呀,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啊?我们可是一路偷偷摸摸地来办这事的哟。”强浩虽然很惊讶强勇的推理,但触及公司的商业秘密,还是显得十分地谨慎,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撮起嘴巴“嘘”了一声。 “哎,没有这么恐怖?反正我不点明说就是了,我也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怕什么?(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我跟你们说啊,超市的领导们可能都好应付,难就难在底下的人。不是说:小鬼就难缠么?不瞒你们说,我今天就是应聘了刚才你们调查的家家乐超市的店长的。结果超市的老板没来,底下的一个说是财务又好象不是财务、说进货员又好象不是进货员的这么一个人物面试了我。中途还把我凉在一边,跟一个送货的人在嘀咕了半天呢。他们以为我不懂,也可能以为我没听见,说的就是怎么从账下拿钱账面走量的事,说白了就是进货员跟送货员俩人在穿连裆裤,得了好处‘哥俩好’‘二一添作五’的。你们说,超市里有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它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我估计超市的老板可能还蒙在鼓里呢。因为老板们一般都管不了这么细的,比如说大豆五毛钱一斤进的超市,进货员跟财务串通一气,打单却是四毛钱一斤给送货员回去交差,而这一毛钱的差价月底就归他们几个人分了。要查怎么查呢?除非把你们公司收回的票据上的日期、单号、数量和这边正式结算的日期、单号、数量一一对应,才能搞得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可以说为了一已私利,这些掌握着数据的人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你们千万也别看这一毛的差价啊,一个超市每天进销多少商品多少分量啊?一个月下来一毛一毛地算起来会吓死你的。所以超市这样的行当就算应聘上了我也不会去的。。。。。。”强勇接过话头,就是一顿“头头是道”的分析。 强勇一番话,俨然就是“行家”“里手”,一下子几乎解开了大家心中的所有疑惑。 “啊?原来是这样的套路啊,难怪我们几个怎么也查不出头绪呢。勇哥,这餐饭没白吃啊,有一句话叫什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今天算是有了体会了。老同学,你不晓得,我们几个在此之前查来查去,到处碰软钉子,几乎都快要放弃了哟!要不是你这么有深度的分析,我们几个不就只能空手而归了啊?勇哥,原来在学校就知道你很了不得,(面对王龙水)你不晓得,他在我们滨江学校当时真的火得冒了烟的,真的是应了那句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就是‘有人可能不认识校长,但肯定没有人不认识他强勇’的哟!(面对强勇)没想到,毕业了到了社会上来了,你勇哥还是这么地‘出类拔萃’,我强浩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啊!这么地,勇哥,哪天真的能够‘放下身段’这儿滨江村来发展的,不管是集约公司也好,农家乐公司也罢,我都会是第一个赞同的,最好直接当我的顶头上司,让我跟你有朝夕相处的机会,多多学着点就是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你勇哥有没有兴趣罢了。”强浩听完强勇的一番话,心中大喜,笑着一抱拳就对强勇说些溢美之辞,临了还不忘了“拉拢”一把。 “哎,老同学,看你把我说的都快成天上的神人下凡了!面对阿娇婶,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哎,你知道有一句怎么说的吗?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哟!我其实真是没你想象的那么神乎其神啊!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步田地的啊。当然,社会上好多的事情也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理想,有时候明知你是对的,别人可能就是不用你的。哎,我感谢你浩子再三的邀请啊,我觉得呢也没有什么放不放‘身段’的事,大家出来就是混碗饭吃而已。说得不好听,真说不定哪天我就要投奔到你们滨江村去谋个职位求个发展呢。不过,暂时还是有点不太可能的,毕竟四川那边的事还在悬着的,我出来也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我就算接下来没有找到其他合适的工作,也会趁机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的。”强勇也笑着回敬给强浩一个拱手和一个不太想要的“答案”。 众人听罢强勇的一席话入情入理,也就不再费口舌力劝了。 一顿饱餐后,王龙水、阿娇婶、强浩三人便与强勇一一道别,然后“心领神会”地再次“杀”回家家乐超市,以对账为由来直接向其财务室讨其单据。 可能是中午时分,这个超市财务的主要负责人并没有来,而办公室坐着的一个小女孩一看是超强集约经营公司的上午打过照面的“熟人”。她一看这情况,就不假思索地顺手把超市最近来往的业务单子拿出来给他们看。 这也不能怪她一个新来的,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水这么深啊?所以一不小心,居然就把另外一套用来造假的单据给了强浩他们几个。 强浩几人一看无不“面露喜色”。这正是他们几个人“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东西啊!铁一般的“事实”,基本上印证了强勇所说的一点不假。 所以“如获珍宝”的三人一回到超强公司,就迅速从财务室调取了有关超强公司结算用的一批单据与超市的同期结算单据进行了一一对比。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结果就很快出来了,真的是有点让人“大跌眼镜”啊! 原来,几乎所有的单据都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对不起来的地方。这么一推算下来,一个月下来的结算总金额差不多就要相差二、三十万呢! 再仔细看这些单据,虽然都是电脑打印出来的原始票据,但两边的编号却略有不同,显然是“阴”“阳”两套账目的产物啊。 问题算是查出来了,但接下来怎么去处理呢?是经公报案还是公司内部解决呢?这可是件大事,弄不好“没打到蛇,反被蛇咬”的哟。 所以为慎重起见,三人小组立即将调查的结果和重大“发现”及时报告给了强超。 强超闻讯后匆匆赶来,既兴奋又恼火。兴奋的是,这种令人头疼的事,终于有了眉目了;恼火的是,自己对此结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事实证据和数目的如此庞大时仍不免大吃一惊!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免销售渠道由此产生的连锁反应甚至“震荡”,他还是决定暂时只在公司内部先进行“消化”,然后视情况再“处理”。 正好这一天是星期天。 当广大村民们还在懒洋洋地享受着大周末的阳光艳照的时候,强超和三人小组的成员已经齐齐出现在王安石“下塌”的公寓门口呢。 干什么呢?有事想当面“请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王经理啊! 可是四人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了,仍不见王安石房间有什么动静。害得有点性急的强浩忍不住就冲上前用力地去敲门了。 嘭嘭嘭,沉闷的声音在公寓的院子里回荡,也在每个人的心坎上砸响。 然而奇怪的是,任强浩的拳头砸得山响,里面仍旧是没有人回应。 按说一向喜欢“宅”在家里的王安石的生活规律来讲,这个时候就算睡着懒觉也会被吵醒的啊,不甘心的强浩敲完门又拨打起王安石的电话来。 电话拨打过去,却传来电子语音的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开机! 强超马上感觉不太对劲了,这并不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常有的作派啊!于是让阿娇婶把公寓管理大妈喊过来,想打开门看个侧耳细听。 公寓管理大妈很快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开了门。 妈呀,屋里一片狼藉,重要的物件几乎都“不翼而飞”,哪里还有王安石的影子?! “肯定是跑路了,大家不要找了。好个王安石,他肯定知道我们迟早会知道一切真相的,所以提前开溜了!哎,咱们得在这个问题上马上止损啊!强浩,马上通知公司的所有管理人员来开会,我宣布当众调查结果,给老实、用心为公司做事的人一个合理的说法!”强超见状连连摇头,旋即向强浩下达了马上开会的指令。 第94章 不许早恋 (二百一十三) 话说两头。另一边,强勇吃过饭告别强浩几人便匆匆赶回了家。 当强勇把自己上午的经历告诉了老婆颜之夏,她也笑着直摇头。 “强超那儿发展得那么好,我要是去他那儿,肯定也会有用武之地的。但是,我目前还不想去,我想再在滨江附近找找看,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了也不一定呢。”强勇虽然言语中有点落寞的样子,但一直以来的自尊心还是蛮强的。 “哎,这个还是看你自己来拿主意哟。强超那边是搞的不错的,你说你们俩,同样是一个班上出来的,看他搞的这么好,自己却在为工作的事犯愁,换了是我,我也会有点失落的,就算有人请我去我也不会马上答应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滨江是座小城市,我想你短时间可能很难找到适合你的工作啰!你想你自己在成都是什么职位?什么工资水平啊?在滨江不要说找不到相同的岗位,一般老板不了解你是不放心给的,就算找到了你在四川公司相同的岗位,我估计啊这儿的工资可能也就你在四川成都的三分之一?”颜之夏也“无计可施”,只好泼点冷水想让老公冷静冷静。 “之夏,你说的道理我也懂也认可。哎,是人都有点几分攀比的心嘛!我也赞同强勇在滨江再看看再找找的,毕竟有这么多年的丰富管理经验的嘛,恐怕有个把老板识货也说不准的呢。(面向强勇)勇儿,你今天怎么样了?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莫不是去超市的面试经理的事又泡汤了?之前不是说挺有希望的吗?”老妈叶芬突然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抬头开口就是“火力全开”啊。 “哎哟,老娘你就不要替我操这份心了,有些情况你是不知道的。你不晓得,附近的超市里面有几乱啊?!老板人不在,听说是老板的儿子在管事。儿子才刚毕业的,能有多少社会经验?依我看啊,肯定早就已经被底下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所以我不想去趟他们的浑水。假设我一旦去了,肯定会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这些老江湖肯定会联手把一个新人给做掉的!当然哟,我也从来没有想要去强超那儿发展的,只不过今天意外地碰到了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强浩才扯起来的哟!他们几个经理真的待我客气得不得了,硬要请我一起吃餐饭,然后就扯到邀请我去他们公司的事了。哎,那样好是好,一下子就把工作问题给解决了,只是我个人的兴趣不在他们那,他们的行业我之前都没碰过的,也不着急,还是再碰碰运气接着找下,说不定就被老娘你给说中了呢,哈哈哈。”强超简单地回应了面试的事,倒是把后面的自己的“奇遇”说得很吸引人的样子。 “就是你们一起在滨江学校读书的那个强超啊?不是听说在外面混发达了还回滨江开公司的吗?他居然还有个弟弟?怎么可能呢?他老爸是滨江村的老村长的嘛,我以前都认识的哟!几十年的关系了,老早以前我知道老村长跟我一样只有一个独生子的啊,现在居然冒出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出来,真的让人难以想象啊。八成是老村长早年风流‘旧账’的产物?哈哈哈。不过,听说他们滨江村那儿是发展的挺不错的,都上了市里的新闻好几次了!勇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依我看,这年头面子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哟。你再找几天,万一没找到合适的,你就象他们说的那样:放不下身段呗,反正这年头搞到钱在手上才是硬道理的哟。”叶芬边纳闷地说着,边自顾自地“回味”着。 “噢,强超的同父异母亲的弟弟就是张浩啊!之前一副可怜相的,他们俩还在一个班的呢!长的也不想,谁会想到多年以后竟然成了亲兄弟!也算是给张浩这个耗子白捡了一个大便宜的啊!老妈,你不知道?张浩本来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小孩。听说后来跳楼摔死了,老婆没多久也走了,所以他才娶了咱们校友颜欢的,这其中的故事太多了!这个张浩(面对叶芬)你之前有没有见过我不知道,但那次他们还一起举行了婚礼你好象去过?那一天,可惜当时我没回来,之夏好象因为强劲上学丢不开的也没去,那个时候,我不去成都还没多久呢!之夏那个时候好象又有点不舒服?不过,想来想去,我这个人可能还是比较适合在外面发展,浪荡惯了,嘿嘿。老妈,我是这么想的,强劲中考不是还有一个月吗?等她考完了,不管成绩好坏,我们一家人都要到外面去玩一回怎么样?”强勇并不在意老妈的质疑,他总觉得“天生我才必有用”,因此暂时找不到工作也不会太大影响他向外发展的“雄心壮志”。 “没有工作还有心情到外面去玩?强勇,亏你想的这么开啊!我们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你的哟。我的网店生意一直也不怎么好,最多也只能捞个零花钱而已,一家人的温饱问题根本就解决不了。强勇,要是真想去玩,到时候你跟婆婆再带上强劲一起去玩,我怕我自己有点玩不安心的。”颜之夏头一歪,咬着嘴唇,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哎哎哎,老婆,老娘,你们几个对我这个男人要有点信心嘛!我这是落地凤凰不如鸡啊!在滨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是暂时的嘛,也不能代表我强勇就没有一点能力的?!大不了过段时间我再回深圳去一趟,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份象样的工作?”强勇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自信。当然一直作为家里的经济支柱,他必须得有这样的底气。 “啊哟!勇儿,你一说起深圳,我就想起了,我在深圳不是还有一套房吗?几年没去打个照面了,一直丢在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按说广东又是深圳,这些地方升值的快,我看我那房子说不定已经翻番了,哈哈哈。也好,之夏,我觉得强勇刚才说的也没错,等强劲中考一考完,我们一家人就一起去深圳去玩玩。如果接下来强勇在深圳混的好就算了,混的不怎么好,我就把深圳的房子给卖了,反正那地方我们穷人就算有了房子也生活不起的啊,买掉它说不定回滨江还可以买回好几套房呢。”叶芬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就开始巴达巴达地说开了,显得相当兴奋。 “之夏,你看老妈一说起深圳的房子哟,整个人都好象年轻了十几岁了。没事的,老婆,你也要学学老娘,乐观一点好不好?别一有点什么就好象天要塌下来一样,这不还有我这个高个儿的在顶着的吗?中国老古话说的没错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忧之’,你们尽管把心放肚子里该吃吃该睡睡,我是啥事都没有的,我是对自己一直都充满着信心的哟。”强勇对着闷闷不乐的颜之夏“嘻皮笑脸”,还摇头晃脑的,无非想逗她一乐罢了。 这一招还真有效啊,一直绷着脸的颜之夏终于被逗得忍不住扑哧一笑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强劲的中考就结束了。 六月的某一天早晨,太阳老早就“露面”而且一开始就拿了要“炙烤”大地的架式。 强勇起得很早,他知道今天是强盛中考放榜的日子。 颜之夏昨晚在网店上与客户聊得太晚,所以当强勇洗脸刷牙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 强勇并不想打搅她,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看女儿中考的结果。 “打倒日本佬,还我钓鱼岛!”的口号被一人领着,许多人跟着的声音突然传出来,并渐渐地放大,似乎人和声音越来越靠近。 强勇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位老人家把随身带着的收音机开得太大的缘故,仔细一听,不对啊,好像是有人在楼下的不远处街上游行呢。 是啊,强勇想起来了,这两天电视上、报纸上不是不断地在报道着日本霸占我钓鱼岛、举国上下“不胜其烦”的事儿吗? 没成想,一个小小的滨江城,平头百姓们竟然也能够自发地组织到一起,通过游行的方式宣泄着他们骨子里的爱国主义的情愫啊! 强勇顿时就感觉自己有点“落后”了,遂匆匆地跑下楼,看热闹也罢声援也行。 等强勇一下楼,果然就见“神龙不见首尾”的举着大小标语和标幅的游行队伍正走伴随着有节奏的口号声缓缓地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打倒日本佬,还我钓鱼岛”的巨型横幅赫然立在游行队伍的两边,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扎着红头巾的年轻人手,只见他拿着喊话筒不断愤怒地喊着: “打倒日本佬,还我钓鱼岛!” 后面无数混合的声音马上跟着喊了起来: “打倒日本佬,还我钓鱼岛!” 。。。。。。 看着这些游行的人群情绪激昂地一个个从自己面前经过,强勇大受“感染”地也跟着“心潮澎湃”甚至有点“血脉喷张”了! 是啊,咱滨江的老百姓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咱们这个国家是不能再被小日本欺负了!自己要不是今天有事,一准也得跟着队伍痛快地“游”上一番。 就在自己准备转身前往学校看榜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应该说是两个!那混在队伍中间挥舞着小国旗却低头聊天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强劲吗?难怪大清早的就找不到她人了!而跟在她身边的男孩子不就是强卫兵的儿子强盛吗?看他们俩人举止和表情,好像关系不太一般呐。 哟!该不会是俩人在早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苗头呀! 强超心里往下一突,进而有点“气愤”!真想冲向前去问个清楚,但又怕惊动了庄严肃穆的游行队伍,何况这整齐划一的游行队伍来去匆匆犹如过江之鲫,稍纵即逝啊! 这不,转眼间竟没了强劲和强盛的踪影! 回家再问,反正女儿强劲她再怎么在外折腾总归是要回家的!这还得了,还没上高中,就开始早恋?对于一个正在读书的女孩子而言,那不就是一场自毁前程的“致命游戏”吗?!身边多少这样的经验、教训,作为家长的强勇岂能就此“袖手旁观”?! 强勇心中暗然升起的一股无名的怒火,有自我升温、愈演愈烈之势,以至到了看榜的地方,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像提前就知道女儿落榜一样,把认得自己的同一个小区的几个家长都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强勇,你怎么还摆着脸给谁看呢?我看你女儿考的还算可以的嘛!你自己看看,分数离最好的一中档次也就只差一分,不过进二中、三中的排名应该还是蛮高的嘛。” “哎,肯定是有什么心里事有点不舒服的?哎,我看这次考多少也没有什么意义的,又不是高考!这只是进高中的一个门槛而已。二中就二中、三中就三中的呗!强勇,你强劲很懂事的,我知道。高中不是还有三年的吗?一切皆有可能的,事在人为嘛,说不定三年下来,孩子要是争点气,照样考一本,说不定还能清华北大呢。” 。。。。。。 强勇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听得懂熟人们都是在安慰自己,感觉自己这种把心思全写在脸上的样子的确不够爷们。为了不拂他们的一番好意,只有点着头苦笑来回应。 说实在话,对于平时成绩并不怎么样的女儿而言,中考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只是她还这么小,一旦真的陷入早恋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情窦初开的,就很难回转头、很难收心了,也就是说,这基本上就算是把读书的路子给毁了啊!还谈什么清华北大,只怕高中三年都难以读完的,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的啊! 强勇一直就这么绷着脸回到了家。 满怀希望的颜之夏一看老公这情形,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弱弱地来了一句: “怎么啦?孩子他爸,是不是女儿没考好啊?哎,强劲没考上重点高中就算了,普通高中也可以的嘛。孩子他爸,前几天还在劝我凡事想开点呢,今天就轮到自己了哟。” “哎,考倒是考的还可以。强劲平时就这水平,能考到离一中分数线就差一分也算是她的超水平发挥!一中不能进是有点可惜,但是二中三中排名应该是比较靠前的,只是,”强勇尽可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低声说道:“她好像。。。。。。” “你这个真是啊,二中、三中不也是重点吗?女儿明明是考上了重点的你还摆个脸?差点没把我吓死了。我就听说有人在三中考上清华北大的!不要紧了,好歹强劲也算给我们一家人争了个面子了,也算是稳进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了,这样我们大人出门别人问赶来也算有个脸的啊!不过,你刚才说什么?她好象怎么了?” “好象怎么了?好像在跟人谈恋爱哟,我刚才看到街上有游行队伍,强劲跟一个男孩子很亲密的样子,是不是在谈恋爱我是估猜的,但是那个男孩子我肯定不是估猜的,我老远就看出他是强卫兵的儿子强盛。”强勇很不情愿地说出了这个很“倒胃口”的话。 “不会?你在哪看到啊?莫不是看错了哟!强劲人呢?哎呀,是有点不对劲啊,今天一早好像就没看到人影的啊,暑假了,平时好像没有这么积极的嘛。坏了坏了,这可怎么办呢?老公。”颜之夏紧张的神情一下子舒展了开来。原本对于她而言,目前的头等大事莫过于女儿是不是考上了重点高中,不过当听到宝贝女儿在跟强惠惠的儿子强盛谈恋爱时,一下子将就刚舒展开来的脸给自我“凝结”了。 “你还不相信是么?要不是我一大早出门看到街上游行队伍我也懒得相信的呢。你是没看道啊,他(她)俩混在游行队伍里,以为没人知道啊?我一看就是知道他(她)们的关系不一般,还不知道是什么开始谈起来的呢!我当时眼睛就冒火呢,你说一个女孩家家的,这种游戏玩的得啊?男孩子们还说得过去的。这样下去,就算是上了高中,哪里还有心思读书啊?那这次考取重点也等于白瞎了!”强勇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言之凿凿”的大道理直接戳向颜之夏的“心窝”。 “啊?什么,真的啊?跟强盛?强惠惠的宝贝儿子?切,我们家的强劲哪里高攀不起的呀?!她强惠惠一向总是那样地高傲,想想我都没法面对的啊!你不晓得我有多难?平时出进为了她我能避就避的,尽量少在她眼皮底下晃,免得自己不舒服。真的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偏咱们家的强劲这么不争气,真是冤家啊!居然还去招惹她家的强盛!哎,造孽造孽啊!我该怎么办呢?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冤家啊!”颜之夏似乎对强惠惠的一切都有一种抵触的情绪,一提到自己见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所以女儿的行为似是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了,所以也跟着激动起来了。 “之夏,冷静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是估猜而已,看把你气的我都后悔说了。哎,强卫兵夫妻俩是混的比我们好,他们的儿子读书也厉害。他们好就好嘛,他们厉害就厉害嘛,这关我们什么事呢?不要一提到强惠惠,你就头皮发炸啊!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不就开了几家超市么?不就比我家多两个钱么?哎呀,不要老是抬高别人贬低自己啊。我就奇怪了,照你刚才这么说,她强惠惠只要是肯放下身段,你这个做妈的可能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强勇听完着马上冷笑着“补刀”。 “哎呀,老公,你这是什么话?这怎么可能呢?咱们女儿才多大一点的啊?也许是看走眼了?或者他(她)俩碰巧走到一起闹着玩的?他(她)们俩这么小懂什么,就开始谈情说爱?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我们家的强劲会这样的,平时每天的学习已经这么紧张了,可能是放暑放松了几个同学在一起好玩?再说,马上各个高中哪不要催开学了哇?我看孩子们都是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哪里还有时间去谈恋爱的啊?哎呀,我也说不清楚,这孩子,晚上回来我要好好问问!不过,你也不要一虎三彪地把强盛给吓着,啊?”颜之夏多少年了,一直与女儿“相依为命”,即便有错,也不希望老公“简单”“粗暴”地“下手”,于是急急地“分辩”着。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现在孩子们都比较早熟。你以为还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啊?不过,这种事,没找到现形的,光问是问不出来的。你以为他(她)俩谁会乖乖地承认吗?我保证没有人会去承认的。不信你等会强劲回来试试看,我保证一句实话也没有的。”强勇马上给老婆当头“泼一盆冷水”。 “不会?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啊。老公,要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呢?这不就成了死无对证的了吗?哎,真要是要谈恋爱,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时候啊。上了大学成年了,你怎么谈都可以的,就算是真的跟强劲谈了我这个做妈的也不会反对的,女大不由娘啊,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我们做家长的想反对恐怕也反对不了啊,她们对付我们的办法不有的是吗?”颜之夏开始着急了,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哎,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先不动声色地查下。她不是也经常上qq聊天的么?她(他)俩如果真的已经开始了,又没有手机联络的,那肯定就只能通过qq来相互联系的,只要我们打开电脑上网一查,应该总会找到一些‘蛛丝蚂迹’的。”强勇突然“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不“打草惊蛇”的好法子来,不禁脱口而出,说完自己还呵呵一笑。 “这不太好?孩子们可是都有自己的隐私权的哟。”颜之夏还是举棋不定。 “这可是大事呀!不及时纠正她,到时候我们俩可能就要一辈子后悔的哟!要不这样,我这个做老爸的来背这个黑名,我来负责来查。但是一旦查出什么结果来,你这个做老妈的可就不要太激动的哟,我还指望你来想个法子怎么说服她迷途知返的哟?”强勇又是嘿嘿两声,不等颜之夏反应过来,就匆匆地打开了电脑。 (二百十四) 在电脑界面还在挣扎着反应的时候,强勇的脑子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女儿的qq密码,怎么进得了她的qq呢? 强勇正琢磨着,不成想女儿的qq竟然自动登陆了。 毕竟女儿还只是个孩子,“偷吃忘记了擦嘴”啊,平时上网只图个方便,早将电脑开机后自动登陆与qq密码捆绑了。 不成想,女儿的“失误”这下却“成就”了一个“引狼入室”的要查她的老爸强勇。 点开“聊天历史记录”,一条条肉麻的信息扑面而来,强勇马上整个人都惊得要跳起来了!原来她(他)俩从放暑假前一天就已经“开始”了啊!电脑里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俩人从简单的问候到肉麻的关心的双方互动式谈话内容,一步步到赫然入目甚至有点不堪入目的“情侣般关怀”的啊。。。。。。。 强勇看着眼睛直冒火,牙也气得痒痒的! 颜之夏看老公打开电脑没几分钟就一副生气的样子,也“关切”地凑了过来。 当她看到女儿口口声声与对方互称“宝贝”时,一下子就气晕了,直发“狠话”: “原来真是‘无风不起浪’啊!这还得了?!这个小家伙,怎么能背着我这么干呢?她在家里有时候上上网,我还以为是在查学习上有用的东西呢,所以也就没怎么过问了了。看来这个网络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再让她碰了!哼!明天我就把这网络给摘了!” “老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俩都莫要太激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想办法去面对去解决的。就算你一生气,打强劲两耳光,就能解决问题了?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想办法去解决。要不你听我的,等强劲回来,我们做父母的就算心里有再大的火也只能忍一忍了。不这样,事情会更糟糕你行不?弄不好还会把我们的女儿强劲推向更深的早恋泥潭的哟。所以啊,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你看怎么不动声色地把这事跟她谈了,让她深刻地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会耽误自己的学习的,甚至影响到她自己美好的前途的。”强勇边浏览女儿的qq空间,边不停地点着说。 “说来说去又是我啊?哎,我看还是你亲自来说,我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呀。老公,我管不了这事,以后她的事我也想不管了,我以前做手术的伤口经不起折腾的啊,一激动还有点隐隐作疼的哟。”颜之夏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了,突然抽身就走。 “哎呀,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呢?老婆,你的伤口不要紧?那这事就让我来,反正我暂时还在家里呢。你啊,也给我提了个醒,确实不能让你受太大的刺激了。这样,不如我就做回‘恶人’。不是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吗?!为了咱们家的小棉袄不要走弯了路,现在我这个做老爸的这回真要做个‘恶人’了!只要她能够‘迷途知返’的,就算她现在恨我,我也觉得是值得的。我可不想让她长大以后再来后悔的,人生的路不能随便走歪的啊。”强勇忙停下了电脑,很快也整理了自己的思想和心态,一半是摆明自己的“良苦用心”,一半其实也是在安慰着老婆。 这一天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地慢。 滨江城的上空时不时回荡着“打倒日本佬,还我钓鱼岛”的呐喊声,打开电视也尽是播放着全国各地如何爆发示威游行的重大新闻。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面带喜色的强劲终于开门回家了。 看到父母双双紧绷着脸,一向机灵的强劲可能是做贼心虚,马上感觉有些不妙。 于是蹑手蹑脚地准备溜进自己的房间了事。 “强劲,你给我站着!”强勇突然大喝一声,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大吃了一惊。 不是说好了要“轻口细语”的吗?不是说好了不要把孩子给吓着了吗?怎么临了临了自己硬就是没控制住啊? 强劲被老爸的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大跳,举起的一只脚竟停在半空中。 颜之夏冷哼一声,嗔怪地看着强勇,生怕他把说好的事情搞砸了。 “强劲啊,今天玩得还好?”强勇回头看一下颜之夏,声音马上变得柔和了许多。 “还行,我是不是没看到一中啊?我自己都不敢去看的,还是听班上同学说的。”强劲虚惊一场,马上恢复了一惯在家里的嘻哈常态。 “是啊,总算还是过了重点的分数线的啊。下一步能怎么样,就看你去怎么努力了。”强勇尽量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上面引,还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来。 “老爸,这好像不是你的本意?我感觉你的话里好像有点‘言不由衷’的哟。我咋看你倒是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怎么这会儿笑起来比平时的哭都难看啊?”强劲一看好像没什么事了,马上就“反客为主”了。 自己尽量克制却遭女儿调侃,强勇心中的怒火腾地就升了起来,脸色也涨得通红。 颜之夏知道这是强勇大发脾气的前兆,忙冲上前一把按住准备发作的老公强勇,并向他递过去一个柔柔的眼神。 颜之夏的这一招还真管用,强勇红通的脸色马上就唰的变回了本色,笑咪咪地问道: “强劲啊,你今天都上哪玩去了?是不是也参加了街上的游行啊?” “老爸,你不是在跟踪我?要不你怎么知道的?”强劲一听老爸的话,就知道他话里带话,似乎早有准备要把自己往里这里面带的,于是不免有点生气了。 “切,你自以为考个二中三中就很了不起了吗?一切才刚刚开始呢!你以为你现在就是‘天之骄子’了啊?老爸我还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跟踪你的!我算是吃饱了撑的啊?今天还挺当回事地去看你的榜,哪知道路上就遇到游行队伍,哪知道还在游行队伍中就看到了你,哪知道居然还看到你跟你的同学强盛在一起?你们俩。。。。。”强勇话说的“点到为止”,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女儿,看她如何反应。 “老爸,别往下说了。”强劲到底还是小孩,没有经验,听老爸拿出确凿的证据,一下子就耷拉着脑袋摇着手喊停,但喊出来的声音低沉轻微,有点近乎是在哀求了。 强勇正准备趁机大开“政治课”的时候,却不想大门被人嘭嘭嘭地敲了三下。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真会选时机,八成就是来搅局的?再说,也就快要开饭了啊!但不管怎么说,进门就是客啊。 强勇顾不得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径直走到大门口,吱地打开了门。 “哟,强勇你在家啊。之夏,正好你女儿强劲也在家,今天我就当着你们一家人的的面问个清楚。”进门的竟是怒气冲冲的强惠惠,人还没全进来,话就摞过来,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好像这屋里有人欠了她似的。 强劲正准备接受老爸的“教育”呢,没想到“冤家”强盛的老妈居然赶自己家来了,顿时就有了一种“雪上加霜”的感觉,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竟然向老爸的身后躲过去。 是啊,不用说,俩人的事强盛已经在家里“暴露”!自己之前听强盛曾经说过,他的老妈恨起来就像母老虎一样凶呢!这回可是凶到自己家了,我的天哪,这可怎么办呢?自己的这条小命恐怕今天是“在劫难逃”的啊! “惠惠啊,既然来了就坐坐,我看你一年到头也难来个一次半次的哟。平时要请你这个大忙人可能都请不动的哟,今天有什么事就值得你上门来‘兴师问罪’‘不请自来’的,还发这么大的火啊?我好像最近没哪里得罪你的?”颜之夏一看是盛气凌云的强惠惠,进门就劈头盖脑地要“追查”,不免心中来气,但话说出来却是软中带硬的,也不失一个女主人的礼貌。 颜之夏的话说的刚才还一副要“怒发冲冠”的强惠惠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进门的“失态”,笑着拉长了脸忙不迭道歉道: “之夏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啊,你千万‘大人莫计小人过’啊。哎,我们做父母的心心念念的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们的事?!今天我来主要就是想当面问下,你们家的强劲跟我们的强盛是不是有那事?我在家老早就发现这小子有点不对劲了,问他就是死都不承认的,我是偷偷上了他的qq号才知道的啊。” “惠惠啊,哎,没有谈头啊!强劲他爸也是刚才才确认的,这事他不说我这个做娘的还一直蒙在鼓里呢。强勇不也是感觉自己闺女有点不对劲才通过qq聊天记录来确认的啊?这么小的年纪,正是学习的大好时机啊!孩子他爸正准备动用‘家法’‘伺候’强劲呢!不想你就赶来了。说实在话,这俩孩子还太小,还太不懂事了,这个时候是她(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却不知道珍惜着去好好念书?!哎,惠惠,我说真要有这事啊,做父母的哪个不想儿女好啊?我本来身体医生说是不能生气的,我算是忍了又忍啊!我们强勇说的对,我们做家长父母的这个时候气起来打他们一顿是可以出出气的,但是光靠打骂有用么?这样反而会让他们更容易抱在一起啊!哎,你也不用问了,我也基本上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孩子毕竟还是孩子,我们大人应该允许他们适当地犯点错误,要不然他们就没有什么未成年之说了,你说对不?当然,如何正确面对、淡化这事恐怕也是我们家长要协助他们自己一起来解决的难题啊,你觉得呢?”颜之夏也没有装做一副“概不知情”的样子,但是跟强惠惠也说出了一堆的大道理来。 事实的确如此!要不是强惠惠早到一步,颜之夏和强勇可能就已经开始对自己女儿强劲进行“轮番轰炸”、“严加盘问”了。当然现在大声地说出这一番道理来,当面是劝强惠惠的,背地里却是说给女儿强劲听的,希望她能够听进去,更希望她能够马上就“迷途知返”、“憣然悔悟”啊。 “强勇,之夏,我发现你们夫妻俩都是好脾气、好性格啊!我就不行,我要是早晓得这事啊,早就忍不住了!你想想,我七找八找的,好不容易找到证据他个发财的居然还‘百般抵赖’的,你想我还有耐心好好地跟他说话不?老子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在屋的就是一巴掌过去,打的他嘴角流血呢!哎,这个发财脸被我打出血了还在嘴硬呢。我没办法,才过来你家求证的哟。”强惠惠摇着头,边说还边配合着来个打的手势。 谁都听得出来,强惠惠她这并不是在真的要夸强勇和颜之夏啊,只不过是想在当事人之一的强劲面前亮出自己作为母亲的强硬的姿态而已。 “我们做大人的知道打骂孩子的方式是不对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打骂她(他)们更是与事无补的哟。(面向强劲)强劲啊,你也都听到了,你跟强盛之间就算有了朦胧的朴素的感情,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做家长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千万要注意保持彼此的距离和相互间说话的分寸。我觉得不管以前你们俩怎么样了,从现在开始,你跟强盛再也不能单独在一起了。强劲啊,你老妈我也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男男女女之间都会对异性产生一些好奇或好感的,而且容易产生感情的冲动的,这也是正常的事情,但要学会克制,特别是一个女孩子家家,更要随时随地保留着一份矜持。你们没踏入社会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因为有这种好感就想走到一起,这往往是对自己的感情的一种不成熟的排解方式。当然我们做父母的也不会因为你们俩曾经彼此产生过好感就觉得你们俩是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不光彩的事的。但是如果你们俩以后还不保持一定的距离的话,势必会对即将到来的高中学习产生了很严重的后果的,轻则考不取理想的大学,重就不堪设想了,分分钟会毁了你们俩的前途啊!”强勇接着也摆起他的“大道理”,这与其说是讲给女儿强劲听的,不如说是也说给强惠惠听的,直说得刚才还“怒发冲冠”的强惠惠一下子好象蔫了半截一样。 “强勇,听你这么说,我的气也就消的差不多了,总归都是希望孩子们好。强劲啊,以后离我那个不争气的远点,省得我看着他就烦,要不然真要把你们俩都毁了啊!你不知道,你可以问下你老爸老妈,看到自己的儿女走错路,我们做父母的这个时候的心都在滴血的啊。”强惠惠过了片刻,才边说边起身往门口走。 颜之夏也忙起身站起来,边送着强惠惠出门边笑着说: “惠惠,你也不要太生气啊,孩子们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也是有的,我们还是耐心地多说说,也许过段时间他(她)们就想明白了、就什么事也都没有了。哎,谁让我们是做大人的呢?没有退路啊,我们不耐心地说说,还能指望别人吗?!你今天这么匆匆地来了,又这么匆匆地走了,来我家水都没喝一口的,真是的,有空再过来玩啊。” “好噢好噢,反正我们两家离的也不远,我有空肯定还会过来的。哎,我是怕我那个发财的他老爸不在家,他一个人闷在家里我刚才还打了他一巴掌,万一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不好了,所以我得赶紧得回去看看。见笑了,之夏,强勇,我走了。”强惠惠走到门口,边回应着颜之夏边顺手带了一下房门。 强惠惠走后,一切真相“水落石出”没有任何“屏障”的强劲“如坐针毡”。因为自己和强盛的那点糗事已经在大人面前全部“败露”了,容不得自己再作任何狡辩了,只好“坐以待毙”,等着接受父母的“惩罚”。 “强劲啊,该说的话你老爸我都已经给你说完了。既然你自己做错了事,就要勇敢地去面对去纠正它。可以这么说,你的人生最重要的时间可能就是接下来的这三年了,因为高中三年决定着你将上什么样的大学,以后走什么的路!哪个轻哪个重?你自己看着办。”强勇感觉之前强惠惠在场的时候,自己像是在演戏。现在她走了,自己还能持续地这么“通情达理”,真是自己战胜了自己啊! 一直沉默着等待“受罚”的强劲一听老爸这么说,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也似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只见她一咬牙,抬起头来很诚恳地望着一直对自己“苦口婆心”的老爸、老妈,认真地说道: “老爸老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承认之前跟强盛接触多了点,不知不觉地产生了一点依赖感。我很感谢你们二老对我的宽容和及时的指正。放心,从今天往后,我肯定会跟他保持距离的,我今天在你们二老面前自己说的,我保证往后能够做到。” “哎,这才是我们懂事的好女儿嘛!这样的,(面朝强勇)老公,不如过几天,把妈喊上,我们一家人到深圳去转转?说了多少年了,总是没时间,这次再不去,至少又要再等三年了,因为强劲三年的高中我们肯定是没有机会的哟。”颜之夏看女儿表了态,顿时笑逐颜开,自己也就主动放开了条件。 是啊,自己开个网店,平时整天就守着它,强竟放假了也还是天天守着它,不免有些疲软。不是有人这样说吗: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就像手里抓的沙。 是时候腾点功夫来陪强劲玩玩了,也好让她换个环境,忘却那不该早来的感情。 强勇笑着不住地点头。 第95章 久别重逢 (二百一十五) 三天后的下午,强勇一家四口祖孙三代还真的欢天喜地地坐上了前往深圳的火车。 伴随着火车一路风驰电掣地穿山钻林,一家人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一路上的变化多端目不暇接的大好河山和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化。 强勇看到窗外的情景,浮想联翩。多少次了,坐在火车上,不都是为了工作的事在路上奔波?每每看到出门旅游的人特别是拖家带口出门旅游的,就为了他(她)们想的开而喝彩!这倒不是说自己消费不起,而是没那时间和闲情逸致的啊! 然而不觉间,自己居然携全家人也加入了这种说走就走的旅游的行列! 颜之夏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没错,为兼顾着网店生意,她的手机的流量一直开着。她想着有业务在外也可以将就着处理,实在处理不了,就在通过后台在售后服务委婉地回复一句:对不起,出差在外,过几天再处理。 强劲知道老爸、老妈不惜钱财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自己好,所以想了半天想通了这个道理,就主动切断了自己所有对外的联络,特别是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强盛的qq信息。 而一直还对强劲停留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状态的强盛,眼见着自己qq信息一遍一遍地发出去均如石沉大海,猜想着肯定是老妈上门强劲家坏了自己的“好事”。所以也就不顾一切地也是头一次地“气急败坏”地跟自己的老妈歇斯底里地大吵了一顿。 一向外强中干的强惠惠哪受了这样的刺激?这不是在向外人给一向以“成功”地“相夫教子”自居的自己打脸吗?! 所以经此“巨变”的强惠惠,一下子精神差不多崩溃了。她捂着胸口拨通了老公强卫兵的电话,哽咽着道出了儿子的那点“丑事”。 强卫兵本来正在为儿子已经考上重点高中高兴着呢,这会儿竟听到强惠惠如此这般说道,顿时安排好手中的活,就飞身窜了回来。 强卫兵先是安慰着扶起老婆,然后双目瞪圆走过来,指着一脸委屈的强盛大喊道: “你个不懂事的家伙,你给老子过过来!” 一向敬畏老爸的强盛,头一次老爸这么冲自己发话,知道自己这下要遭殃了,怯生生地向老爸凑过来,眼睛却不敢向上望。 看到儿子畏首畏尾的样子,强卫兵举起巴掌准备抽的时候,半空中突然改变了主意,变成了一根食指一指: “强盛啊,你都已经这么大了,马上就上高中了,你觉得这样做对得起你含辛茹苦的老妈吗?对得起你自己的青春吗?我反正因为这事自己出门都感觉到脸上无光的呀。你以为你能考个二中、三中就很光荣啊?你想过没有?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成绩啊?现在不知道退了多少步呢?!还不知悔改不思进取的,还有心思去跟别人谈恋爱?!你这是成心要把你老妈活活地气死呀?!强盛,你不是三岁小孩了,已经老大不小了,站起来差不多有你老爸我一般高了,做起事来怎么这么糊涂呢?!青春就这么几年,不好好读书,把心事花在不成熟的男男女女私情上,还想以后考大学啊?还想以后过好日子啊?!哎,我要是依自己的性子,今天非打你一顿不可。转念一想,打能解决问题么?算了算了,我今天也不打你,你就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就写一份深刻的检讨来给我看看。” 准备挨揍的强盛突然不见了重重的巴掌打下来,替而代之的却是一番大道理“洗脑”,不免心生惭愧。但是可能因为自己对强劲的这份感情得不到及时地转移,他表面上象是认识到了“错误”悔改,私底下却还想着如何“明修桟道”、“暗渡陈仓”了。 没过几天,强惠惠看儿子出了门,就整理起他的房间。 突然强惠惠眼前一亮,在儿子没上锁的抽屉里一个棕色的钱包很是扎眼。 强惠惠不由自主地拉开抽屉,拿起这个陌生的钱包,然后顺手拉开钱包的拉链。 哇噻,钱包里居然有一叠百元大钞呢! 强惠惠好奇地点点数,哟,七百块呢! 自己之前有给这么多的大钞给儿子吗?强惠惠边点着钱边纳闷着。 没有!强惠惠想来想去,答案就是很肯定的否定!但是这么多钱又是从哪来的呢?难道是趁自己不注意,从自己的超市里随手拿的呢?好像也不太可能,因为每个小超市都是电脑记数的,每天都有清单出来的,几乎没有什么差池。难道是儿子从其他地方偷来的?或者不学好,跟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混上了? 想到这一层,强惠惠不由得心里一惊。 哎,这个小王八蛋!早恋的事还没好好地收拾他呢,现在又搞出这样的事啊?!这。。。。这怎么得了啊?! 不行,我得冷静一下,我得先问个清楚。 强惠惠不想生气,她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生气! 等呀等,好不容易等到在外面玩的强盛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老。。。。妈,你看到了我的钱包没?”强盛一进门,就直奔自己房间,找东西。找了半天似乎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抬头猛然看见老妈早就站在自己的背后,不禁“大惊失色”,说话也不利索了。 “别找了,哼,钱包就在我手上呢!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的钱包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你今天得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么多钱都是哪里来的?!你个兔崽子,不会是不学好做小偷偷的?”强惠惠尽量克制着自己已经“激动”起来的情绪,淡淡地反问一句。 强盛一听老妈的话,马上变得比刚才还要吃惊,一个字也答不出来“卡”在那里。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快点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从你老妈的超市里偷的啊?”强惠惠一看儿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八成是这钱来历不明的,无以言对,不由得怒火中生。 “不。。。。。。不是的。”强盛嗫嚅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他预感老妈火要起了,而且比上次怀疑自己跟强劲的事还要旺,不免有几分胆怯。 “编,你就给我编!上次说你跟人家强劲谈恋爱你也死都不承认的,现在又是这样,你当老妈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你倒是说说这钱不是从老妈的超市拿来的又是从哪来的呢?这还得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改好了呢!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子的!今天这事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强惠惠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所以一听儿子这么应付自己,心头之火又升了一级,语气由开始的“严肃”直接变成了现在的“恶狠狠”。 “真的没有,这些钱是我同学的,他说要放在我这儿的。”强盛可能是想了很久,终于憋出了一个在他看来似乎有点道理的理由。 “哼,别人把钱放你这儿?真新鲜!世上真有这样的傻子啊?还是你低估了你老妈的智商啊?这怎么可能呢?!你个兔崽子,该不是跟社会上的人混到一起去了?!真要是这样,强盛啊,你这一辈子可就算完了啊!你老妈和老爸一天天地辛苦为了什么?!还不是指望你将来有个出息?!你要是这么不争气的话,就算是老妈我一直在踮起脚跟来望你成龙成凤的算是白费力气了啊!”强惠惠一听儿子还不打算跟自己说实话,只想“糊弄”自己,不由得自动地“往最坏的打算”上靠! “没有,真的没有,老妈。我刚才怕说真话你不会相信的才乱说的,我绝对没有偷钱的,这些钱是我平时从你给的零花钱里省下来的,几个学期了,聚在一起才有这么多的。”强盛终于换“招”了,但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自己也挺委屈的样子。 “哼,真是你省下来的?!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你当老妈我不知道啊?给你十块,你就恨不得花掉十一块的!我劝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实话!啊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啊?!你既然省了这么多,每次问你身上有没有钱,你为什么总是不回答呢?哪一次不是我估计着给你的钱用的差不多了,才给你的啊?你省?你省了我问你你怎么又不说?你要这么多钱打算怎么用啊?!哎,你从小犯事就没跟我说句真话的!你记得不?你在小学五年级跟别的同学一起玩的时候,手摔断了,回来那么疼的居然还不吭一声的,还是隔壁邻居的同学妈妈第二天在超市里遇到我跟我说我才知道的啊!我当时问你你不是也说没有事的吗?我要是真信了你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我跟你说,强盛,你恐怕早就是个残疾人了!”强惠惠不为所动,深入地“挖掘”儿子的“漏洞”,“抨击”着他的过错。 “我就知道老妈你一直不肯相信我的。反正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我就是没有偷钱,信不信由你。”强盛看着老妈“声色俱厉”的样子,知道自己这回又捅了“马蜂窝”了,越争论自己越讨不到好,于是想退一步,说了一句软话。 但正是这句软话,却无意中“激怒”了强惠惠。只见她腾地站起来,近乎咆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嘛!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还不想到如何纠正如何道歉,却来一句:信不信由你!好象你倒是错的很有理的啊?!别人都冤枉你了、委屈你了?!哼,你个不老实的兔崽子,我真的不知道你以后长大要怎么做人的哟!现在站起来就有你老妈我的个子高了,说起来话来硬就是幼稚的要死!一点情商都没有的。哎呀,我快要愁死了,你这样子的以后到社会上怎么混的开哟?!” 强盛看到老妈真的很是生气的样子,就停嘴不再为自己辩护了。 正在这时,房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一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强盛的老爸前卫兵。 “什么事啊?这么吵的,我在楼梯上就听到你们俩的吵闹声,不怕丢人啊?一个个地。”强卫兵进门放下公文包,朝着儿子和老婆就抛出来一句问话。 “吵什么吵?还不是因为你的宝贝儿子!你回来了,还是你自己问问他,我管不了了,我都快要被他给活活地气死了!这么多年来,从来对我这个当妈的没有一句真心话的,外面人都说我教子有方,哪知道关起门来我自己都想哭啊,太失败了啊,呜呜呜。”强惠惠看到老公回来马上问自己,不由得气郁于心,说着说着竟然失控地哭了起来。 “啊呀,好了好了好了,到底什么事啊?犯得着这么哭哭啼啼的吗?(面向强盛)强盛,你自己说说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强卫兵边安慰着老婆,边把脸色向儿子一沉。 老爸是什么样的人啊?一个大法官啊,自己一个老妈还能凑合着糊弄一下,他哪成?!在他面前恐怕只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免得还受皮肉之苦划不来。 强盛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刚一说完,强惠惠就开始“呛声”了: “七百多都是你省的?你真能省这么多吗?我看你平时就大手大脚的样子,怎么可能省得了钱?省一点还有可能,省这么多就有点说不过去?你以为老妈我心疼这七百块钱啊?我们家里这点钱,还是随便拿得出的,我只是担心你做人不诚实,不跟我们大人说实话!(面向卫兵)老公啊,你想想看,这钱万一要是强盛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混出来的,那后果怎堪设想啊?只怕你我的下辈子都没有什么指望了啊!” 强卫兵本来听着儿子的话,就觉得有几分“可疑”,这会儿再听老婆这么一分析,顿时也觉得情况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儿子真要是跟社会上的人混到一起去了,那还得了?!那就等于直接废了他哇!自己和老婆的下半辈子那还有什么指望? 强卫兵突然感觉事态极其地严重,于是用严峻的目光直逼着儿子强盛。 强盛到底能不能在父母的“双重压力”下“全身而退”呢? (二百一十六) 而在深圳尽情放松心情的强勇一家四口,最终累了、困了还是不由自主地挤进了叶芬当年与李厂长用“真感情”换来的房子里。 由于几年没人住过,本来就是崭新的房子也已经落满了灰尘。所幸的是,房里的大小物件因为门窗关得严严密密的,总算大多还没怎么坏的、烂的。 “哎哎哎,你们大家都先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强勇,你跟强劲负责扫地,我跟之夏负责把床上的东西能洗的赶紧洗一把,趁着还有点阳光晒一下,要不然这房子看起来这么大的,到了晚上可真没办法住人的哟。”叶芬到了自己的房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吩咐着大家行动起来。 “好嘞,老妈,你的地盘你作主啊!只要我们几个晚上住在这儿不收租金就可以了,哈哈哈。”强勇边应着边拉女儿强劲的手,笑嘻嘻地去拿已经发硬的拖把。 “哼,收不收租金那就看你们几个人的表现了。就是不收租金不也得把卫生搞干净吗?这又不是给别人打扫的,不搞干净点,你们几个怎么住得下去哟?!”叶芬嘴巴应着,手上的工具却在床上、地板上刮个不停。 “奶奶,我觉得干这些活儿好像比在世界之窗玩还要累人啊。早知道回来还要这样做苦力的,我就在世界之窗再玩多会儿的嘛。”强劲拿着一个拖把淋了半天的水,却拖不动了,气喘吁吁地笑着叫苦。 “哟,还好意思说啊?这不都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吗?我看啊这要是参加社会公益活动的话,你个兔仔子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年纪轻轻的,吃不得‘苦中苦’,还想以拣成为‘人上人’啊?难。”颜之夏忙中偷闲,“教训”了女儿强劲一番。 。。。。。。 一家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边说着话边在不知不觉中将偌大的三室两厅的房子半天功夫就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当叶芬正准备说声“可以了”的时候,大家都早已累得一个个趴倒在床上不动了。 等大家再次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清早了。 窗外传来喧天的锣鼓声,似是有仪仗队从楼下游走。 “呀,外面好热闹啊,老妈,我想要出去看看,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还没见识地深圳的公司搞活动是什么阵式呢!我就看看是不是比咱滨江的高明多少呢。”强劲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一骨碌地下了床,孩子般地要去赶热闹。 “去去去,休息好了,人的精神气也足了啊。我们都出去看下热闹!反正是不花钱的表演,不看白不看啊。”强勇似是受到了女儿的感染,动员起老婆和老妈来。 “你们真要全家出动的啊?这个应该不是什么正式的活动?说不定人家只是搞搞形式正好路过我们这儿呢,真等我们赶下去,他们就走了哟。”叶芬有点不太情愿走动,开始“泼冷水”。 “奶奶奶奶,你听,锣鼓声好像在楼下停住了耶,说不定他们的活动就在我们楼下不远处搞的呢。深圳去哪儿都要花钱的,就这儿送上门的还是的,我们还不愿给点面子啊?奶奶,我们都已经休息这么久了,我们去看看热闹嘛。”强劲边拉着奶奶的手边撒着娇,奶奶没点头就一直拉扯着不放手。 强劲似乎知道只要把奶奶搞定了,全家人都陪着自己去看热闹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否则恐怕连自己也别想去看了。大人们不是常说:人多的地方,往往“危险”也多吗! “好好,我算是怕了你这个小祖宗了。但是你一定要答应奶奶一件事,出门的时候一定要一直牵着奶奶的手不准乱跑啊。人多了,当心被坏人拐跑了,奶奶可就惨了。”叶芬架不住孙女的软磨细泡,三两下就认输了,边笑着说边穿起衣服来。 看到婆婆都起身了,颜之夏也只好硬着头皮爬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一家人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楼下,加入了乌泱泱的看热闹的人群中。 “老妈,巧了巧了,这好像是我以前呆过的那家公司在搞活动呀!哟,还真是天明集团啊,没错!主席台上写的字几个字我还是看得清楚的,就是‘天明集团新品鉴赏会’几个字。噢,原来是天明在搞春季新品发布会啊,难怪主席台上坐满了人!台上坐着的人应该都是天明的全国各地经销商和天明公司的领导?只是活动好象停在那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可能应该是在等重要人物?”强勇眼尖,距离几百米远的地方和重重的人群包围圈硬是看出了许多“名堂”来。 “不会?老公,真有这么巧?说起来我们俩以前还是在这家公司结的婚哟!哎,好像有点不同哟,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原来结婚的那个现场的样子呢。”颜之夏一听大为吃惊,边说着边环顾起四周来。 “哟,说风就是雨啊,这哪是我们当年举办婚礼的现场啊?天明集团明显也不会是在这儿的嘛!我估计他们在这儿搞活动,可能是看中这儿空旷,也是居民聚集点,搞点活动最容易吸引来来往往的人罢了。呀!你们快看,有大人物出来了!哟,前呼后拥的,不是董事长就是总经理的?!哎!我看到了,是那个强董事长呀!还有李总,这可是我在后来参加广州家具展碰到的哟,他已经接替了强向西,听说这个强向西坐牢去了呢。不过,现在看那个强董事长神采奕奕的样子,不象是中风的人呐。”强勇呛了老婆两句,就又把目光投到活动的现场,并及时为大家看“现场直播”作义务的“解说”起来。 “噢,我也看到了,是不是就是那个高高大大的穿西装的啊?那个人啊,咦,等我看看,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呢?那模样怎么看着跟你自己失踪十多年的老爸有几分相像呢?!”叶芬循声望去,突然一声尖叫,话不多,却是把强勇、颜之夏两个吓得不轻。 “切,老妈,你不是人老眼花了?大白天是异想天开呢还是大白天的活见鬼哇?哈哈哈,咱老爸不是二十多年前就见马克思去了吗?”强勇有点责怪老妈扫了大家的兴。 “切,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什么?只是失踪了好不好?十几二十我了谁知道哪儿去了呢?!不过我咋始终总觉得他还没死还在人世呢。哎,今天不管你们几个怎么说,我也要过去看个究竟。要不你们的老爸咱们就算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谁叫他长得那么象呢?!我说你们几个莫要瞎搅和啊!等老娘我挤到跟前看个清楚再说。”叶芬好像中了邪似地,执意要“无理取闹”下去,所以并不太理会强勇的责备,而丢下带着无名火的几句话,就急急地向台下发疯似地挤过去。 “强勇,快点快点,快点跟上去!妈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出门就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个人样的,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颜之夏一看情况有点不对头,就边拉着女儿强盛的手,边吆喝着老公赶紧去“救急”。 强勇也觉蹊跷万分,不等老婆的话说完,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向老妈的背影扑过去。 饶是强勇身强力壮,还灵活地采用了“见缝插针”等多种招术,但似乎仍不及老妈的“遁术”一二啊。 等到强勇好不容易拔开众人挤到台下时,老妈早已在那儿“恭候”多时了。 接下来一个奇怪的场景出来了! 只见老妈对台上的被人围在中心喊着‘强董事长’左顾右盼了十多分钟后一脸笃定地突然开口对台上尖叫了一声: “强盛国!” 台上正在侃侃而谈的年过半百的年长男子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喊,大吃一惊,不由得循声向台下四处张望起来。 哎呀,这一张网可不得了了!竟然把台下近在咫尺的正对着自己瞪圆双眼的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啊! 这可不是别人啊,烧了灰自己也可能认得的啊!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但大致的轮廓和下巴底下一颗如假包换的黑痣是不会骗人的! 没错,这人就是自己结发夫妻啊!刚才脱口失声精准喊出自己名字的人应该就是她,“阔别”自己二十多年的老婆叶芬啊!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不过显然,老婆叶芬比自己还更早地就已经认出了自己啊! 而叶芬全然不顾周围人纷纷投过来不屑的眼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男人,她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用以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一样。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看到台上的男人有点迟疑的样子,叶芬就再次大胆地叫一声: “强盛国,你个老东西,装什么装?你给老娘我下来!” 叶芬似乎早就已经有点确定了对方是谁了,所以这次叫的声音比刚才大多了,大到台上的坐上宾们也纷纷“引颈侧目”的。 眼前的情况“十万火急”,但作为活动主角的强盛国仍是耐着性子硬着头皮将一封致经销商和消费者的热情洋溢的发言稿念完了、鞠躬了,然后才匆匆地向台下走来。 叶芬本来以为台上的这个曾经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已经变了心要不理自己的,正待万念俱灰之际,他却是款款地向自己疾步走过来了,不由得双眼饱含起热泪来。 “芬芬。”强盛国一走下主席台,就张开双臂,健步如飞地扑下来。 “芬芬”是强盛国对叶芬的一种昵称。 叶芬听到这一声叫,再看到“阔别”自己已经二十多年的男人正在向自己“投怀送抱”时,再也忍不住,任凭着老泪恣意纵横! 强盛国一把抱住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叶芬,眼泪一下子就模糊了镜片。但他哪顾得上这个,抱着叶芬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却久久不肯松手。 主席台上的几十号嘉宾,全都挤到台口上,削尖了脑袋伸长了脖子仔细瞧瞧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当看到强董事长如此动人的一幕后,大约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似的,于是纷纷地伸出热情的手拼命地鼓起掌来! 这也太离奇了?老妈的怀疑居然变成了现实?!而这离奇的一切,竟然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发生了!就像小说写的一样一样的,直把强勇整个人都看呆了、看傻了,全然忘记了自己跟这样的离奇之事还是有关的一样。 许久,强盛国才松开了叶芬,并不好意思地向呆站一旁的主持示意活动继续。 强盛国不想花时间来擦镜片上的泪花,干脆一摘眼镜,放口袋里一放,眯缝着眼睛,就牵起叶芬的手,向一间活动的办公室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是老天爷安排你来的?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孩子强向东呢?他还好?十几年前我可是亲耳听隔壁王姐说你已经改嫁了的哟。”强盛国坐下来的第一反应,除了激动兴奋,就是这二十年的挥之不去的“满腹狐疑”啊。 “你个老东西,噢,你这都是听王姐瞎说的啊?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过去了啊!我还就真当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呢!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你个老东西躲这儿来享清福来了啊?!切,这二十年你知道我带个孩子怎么过来的么?!哎,就我叶芬一个人苦命啊,拉着个强勇东奔西走的。我要不是这次被强勇他们硬拖着来深圳,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有缘见到你呢。你也好狠的心啊!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回去再看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啊?你个老东西,是不是已经有了女儿了啊?亏我一个人守了这么长的时间啊,老娘我恨不得咬你一口!”叶芬一听就头冒鬼火,话说得也就一点儿都不“温柔”了。 “啊?原来王姐给我开了天大的玩笑啊!芬芬,我知道这些年你肯定是最辛苦了的了!不过,我不也是一样在这里一个人过的啊?哎呀,你以为我真是铁石心肠啊?我跟你说,我还真的回去过几次了呢!最后一次碰到王姐这么说,再加上原来屋子好久没住人的,还有我本来就是我对不住你的嘛,所以王姐这么说我哪敢好意思再去找你的呀?哎,我那个时候在深圳这儿来一开始也混的不好,所以慢慢地迫于生计就把注意力放在打理公司上了。没想到这一放就是整整二十多年了啊!更没想到,今天我强盛国又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了,让我们夫妻俩又神奇地重逢了!咦,你不是说是跟孩子们一起来的么?强向东呢?噢,你刚才说是强勇,改了名子吗?这小子已经大小伙子了?在哪呢?我怎么就没看到他的人呢?”强盛国苦笑着边说着十多年前的经历边摇着头。临了,又问起孩子强勇来。 “哎!都是这个没心没肺的王姐啊,我回去找她打一架才解气的呀!她一张破嘴居然敢无中生有地告诉你我已经改嫁了?哎,你个老东西,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亲自找我问个清楚呢?!王姐这个人几十年的邻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比较情绪化的,经常说话时好时坏的不怎么着调的,可能那个时间她正跟我不对付也不一定呢。你还知道想到你的儿子啊?我嫌强向东不好听,直接到派出所改为强勇了,也算是给当时自己生活的一点勇气!哎,都过去了,我跟你说,老东西,你现在可是拣现成的啊,儿子儿媳都有了,连孙女都有了!”叶芬没好气,喋喋不休地“停留”在自己的感情的旋涡中,临了几句话,也算是给了强盛国一个更大的“惊喜”。 “哎哎哎,这真是造化弄人啊!也怪我当时混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哪里还有勇气再去找你当面问个究竟了啊?你还是住那个老房子吗?当时怎么就没看到你们娘儿俩呢?强向东不强勇的人呢?什么?我儿子儿媳都有了?我连孙女都有了?这是哪里修来的福气啊!啥事没做,直接一步到位做爷爷了!哈哈哈,芬芬,这些都是真的吗?!你给我的惊喜太大了,孩子们他(她)们都在哪?”强盛国似乎很理解叶芬的心情,所以并不计较她的过火,倒是“积极”地把话题转移到叶芬此行的目的上来,特别是听说自己还有了孙女了,不觉激动地抖动起叶芬的手来。 叶芬正要回答,一直混在人群中“偷听”的强勇再也忍不住了,他“勇敢”地站了出来,双眼直视着这个自己曾经当过秘书的强董事长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怪自己从前在天明混的时候一直以来就没请教过强董事长真实大名啊! “勇儿,还不快快拜见你的老爸!”叶芬一看儿子自己进来了,快笑着“吩咐”道。 “哎,这个不是之前在我们天明公司干过的强勇吗?(面朝叶芬)你没搞错啊?噢!想通了,芬芬,你一直说强勇强勇,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哎,岁数大了脑子反应就是要迟缓一些啊(叶芬轻轻地点着头)。切,这个太奇葩了?芬芬,你知道吗?强勇他可是以前在我手下当过秘书的哟!(面向强勇)强勇,记得不?将怕是有好多年了的事啊。哎呀,你当年没能在天明集团呆下去,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啊!当时哪晓得这么多事啊,多少偏袒了一点强向西的。(叶芬疑惑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噢,我得解释一下,这个强向西是我在孤儿院收养的一个孩子,我给他取名叫强向西的,主要是想跟你原来的名字强向东响应的啊,一个东一个西的嘛,这叫东成西就嘛。(又面向叶芬)哎呀!老太婆,我看啊就纯粹就是‘大水冲着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啊!搞了半天,我自己的儿子竟然莫明其妙地给自己当了一年的秘书,而我这个做老子竟然一点儿也不知情?!还间接地帮自己的养子挤跑了自己的儿子,太搞笑了太搞笑了。”强盛国望着突然冒出来的小伙子,尽管想起了他就是曾经给自己当过助理的人,但却是自己的儿子,实在难以置信,不觉喃喃自语,临了还不住地摇着头。 “强董事长,不,老爸,没错,我是强勇。老妈在我小时候是跟我说起过我的小名就是叫向东,只是觉得不如强勇好听,也就没人喊了!不过,我头一次到天明见到你的时候好像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呢!只是一直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后来你知道那个时候你神龙不见首尾的一个月没在天明呆几天,我虽然是你的秘书,自然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的,再加上你还经常说粤语的,所以我趁早打消了胡思乱想的念头了。没想到,这一切还都是真的,这人的第六感觉也太邪乎了?老爸,我没半点怪你的意思,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强勇激动地抱住了老爸强盛国,没有任何怨言,唯有热泪盈眶。 “老爸,强向西原来是你的养子啊。难怪他这么顺风顺水地一下子就当了总经理的,当时你还安排我做这做那的,我夹在你和他之间,哪里混的下去啊?没办法才离开天明的呀,后来我在广州参加展销会好像听说他出事了,你不也中风了吗?”强勇抱着强盛国久久不肯松开,一股董事长的威严瞬间化成了干之如怡的父爱,让从小就只有羡慕别人家小孩的强勇不自觉地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哗哗而下,埋藏心里的疑问也飞扑而出。 “哎,孩子你算是让老爸我看走了眼!哎,我那个不争气的养子也算是白养了,太过于急功近利了。?,我想起来了,公司李总好像说你去年去参加过广州家具展还看到了你的哟?哎,你一走,天明发生的事太多了,强向西总跟那些老革命明里暗里较着劲,本身我就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哎呀,强勇,有些事情可能你已经知道了,当时我们天明不是要引进台湾富万达整条生产流水线的么?资金缺口三千万,董事会就是让他出面去搞定的,没多久强向西就搞定了,我当时还高看了他几眼呢。哪知道,他竟然是花重金贿赂一家银行的行长才得逞的啊。前几年这个银行行长被双规了,硬是把强向西给供了出来。行贿可是按金额量刑的哟,所以一下子判进去了十年!哎,他这辈子算是玩完了,可也害苦了我们的天明啊,我就是那个时候中风的,幸好在广州治疗一年多就好了。”强盛国一提强向西这个养子,就是一肚子的气,自己曾经中风也是拜他所赐啊。 “哎,强勇。我现在脑子很混沌的,还没有把你跟我的儿子两个完全划上等号。你不是在天明结的婚吗?你媳妇呢?还有我的孙女呢?都来了吗?”强盛国突然想起什么,一席话,让叶芬娘儿马上想起了颜之夏、强盛两个还没跟上来。 强勇没有答话,拉着老爸低着头闷声地往回找。 强盛国笑容可掬跟在儿子的后面,心里充满了期待。 (二百一十七) “老头子呀,看把你得意的样子!天底下最好的便宜就给你现在占了啊,我帮你强家又带儿子又带孙女的,做牛做马算是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哟。”叶芬也跟在后面,嘴巴却闲不下来,她明明不是想在强盛国面前“邀功”却把话说的跟“邀功”一样。 “老太婆,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啊。哎呀,我强盛国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啊,今天一下子老婆出来了,儿子有了,孙女也有了!哎,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是我公司在搞活动吗?我还要交待一下呢,我怎么就突然跟着你们娘儿俩乱走了呢?!哈哈哈,管它呢,有什么比我今天找到真正的亲人更重要呢,哎呀!老天总算待我不薄啊!”强盛国仰天长叹,任凭泪流满面。 “老爸老爸,你刚才都上哪儿去呢?害得我跟老妈到处找你也找不着,(回头向颜之夏)老妈,老爸过来了。”强劲眼尖,老远就看见了身材高大的老爸往回走,兴奋地叫着,还不住地拉老妈的衣服呢。 “啊?这个是之夏?对,一晃十多了年?当时结婚的样子我还依稀记得的,好象一点也没变呀,还是那么漂亮。这位小公主就是我的孙女儿强劲?哟,眉清目秀的,一看就象咱们强家的种!”强盛国一看就明白了眼前的谁是谁,仍忍不住“如数家珍”地“赞不绝口”啊! 这么大的场景转换或突然冒出个公公或爷爷出来,一时间颜之夏和强劲竟愣住了。 “强劲,快叫爷爷!”叶芬一把拉住正愣在那儿的强盛,指着强盛国笑着说道。 强劲迟疑地看了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爷爷,嘴唇动了动,硬就是喊不出口。 “哟,我差点忘记了,我们大人这样做是有点难为孩子了。(面朝强盛国)老头子,我们家的小宝贝强劲可是从没见过你这位爷爷的哟!(面对强劲)乖,强劲,不要紧的,慢慢来,勇敢点,再试下,叫爷爷啊。”叶芬突然也感觉这样硬塞给孙女一个爷爷来,是好难接受的,所以马上又“网开一面”。 “没事,一家人不要太拘泥啊,来日方长嘛。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今天出来搞个活动,居然把自己多年失散的家人都给活动出来了!哈哈哈!这是老天有眼啊,我们强家后继有人啊!”强盛国喜极而泣,边擦着眼角的泪水,边长叹不止。 “爷爷,你别哭了,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一家人本来是来深圳旅游来的,奶奶这儿也有她自己的房子呢。爷爷,我今年刚刚参加了中考,一中可惜差了一分,不过还是达到了二中、三中的重点分数线。”强劲可能是被爷爷的流泪场面感动了,急急地想拿话来安慰爷爷,所以显得“口不择言”,甚至有点“颠三倒四”了。 当真是“不忌童言”啊!强劲一开口,就几乎泄露了一家人所有的“秘密”。 强盛国含笑着不住地点头,一把拉过强劲的小手,真想给她来个“百般呵护”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尽情地享受着等待了二十多年的天伦之乐! 直到两名现场轮值保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有请董事长“指示”呢,强盛国似乎才想起自己的公司还在如火如荼地搞着活动。 “啊哟,差点误了大事了。今天的情况特殊,我得去安排一下,两百多个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和公司的大小领导还等着我发话呢。这是我的名片,上面写着地址,你们几个一会就在附近打个的,直接到我住的花园去看看,呶,这是我的花园洋房的钥匙,里里外外的一串都在这儿啊,千万别丢了啊,哈哈哈。”强盛国站起来尴尬地冲着老伴叶芬边笑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和一串金光闪闪的钥匙,一股脑儿地递给叶芬,就准备抽身往外走。 “去去,你忙去,公司的事要紧。我们一家人有的是时间来说话的,那就这样,孩子们,我们又有新家了,我们按名片的地址去花园玩。”叶芬边笑着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后就朝着强盛国挥着手。 “爷爷,再见。”强劲跟到门口,向强盛国边喊着边挥手。 “乖孙女,等下一定要跟你爸爸、妈妈和奶奶一起到爷爷住的地方等爷爷回来啊,乖,爷爷散会了就来找你玩啊。”强盛国边走边不时回过头喊话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居然改变了一家人二十多年鲜为人知的“历史”啊!是该各就各位了吗? 是啊,一家人昨天还“如履薄冰”地带着“经济支柱”强勇顺便来深圳找份工作的心情在深圳的世界之窗转悠着呢,甚至为能够拥有一间几十平米的房子来洗唰半天而沾沾自喜的哟!这会儿却突然“从天而降”掉下一个“有钱有势”的老伴、老爸、老爷来!而且这人居然还是自己曾经当过助手的主儿,当时的情景,难道作为一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老爸他,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种离奇怪涎的现象不只是在琼瑶那些赚人眼泪的小说里才有的吗?! 强勇虽然有一种“一人升天,仙及鸡犬”的感觉,但仍是“满腹狐疑”的。 所以尽管接下来赶到老爸的住所,一家人全都象中了六合彩一样的高兴,强勇的脸上却难掩内心的纠结。 没过多久,花园洋房的门铃就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强劲通过可视电话视频里看到了爷爷正站在门口,兴奋地喊道: “是爷爷,肯定是爷爷。爷爷回来了,我去开门啰。” 正坐在旁边的颜之夏也看了这一幕,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啊!进门居然都安装了可视门镜的,于是慌忙地按了一下手边的按钮,好家伙!视频上马上显示着大门腾地向里自动弹开的样子,公公笑着挥挥手从门外向屋里走进来。 强劲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向大门扑过去。 “啊哟!强劲真乖,知道来接爷爷了!”强盛国看到孙女冲着自己跑来,也是激动万分的样子,弯下腰,一把抱起强盛,转了一圈才放下。 强劲得意地牵着爷爷的手,好像是立了一件大功似地,得意地向里屋走来。 一屋子的人马上都纷纷地站了起来,个个笑逐颜开。 “哎呀,好了好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公司的事,有几个经理已经帮我顶着去跟经销商们吃饭去了。大家都有点肚子饿了?没关系,我来的时候已经叫了外卖了,十多分钟就能送到的。怎么样,你们第一次来这里还习惯?”强盛国松开孙女的手,就招呼着大家来。 作为“东道主”,他是在“尽地主之宜”啊。 “哎呀,这么高档的地方我们还是第一次来呢。不过,我们这些人好像一直都习惯了穷人们的生活啊,破屋拉萨的反倒觉得自在。老头子,这儿再好也不是你自己个人的屋啊?这么漂亮的房子我们这些人哪住不起哟?我们几个就当是住几天五星级酒店尝个新鲜算了,哈哈哈。”叶芬双眼向屋子里一转,酸酸地笑道。 “老太婆,你不该带这样的头啊!你这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我强盛国心里坦荡得很,又没有金屋藏娇的!不过,老实说啊,我这个别墅自从我住进来以后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热闹过啊。平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上天天都是我一个人耗在里面,闷都要闷死了。哎!孙女也叫强盛啊?哪个取的名字啊?怎么跟我的名字还重字了呢?(面向强勇)是强勇你的主意?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啊,你老爸的名字可能以前你还没听说过?”强盛国很“享受”一家人热热闹闹在一起的人气场面,不过对孙女的名字还是有点想法的。 “老爸,这个还真被你说中了,如果当初我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可能一家人就不会等了十多二十年才相认的。这也怪我,一直为了生活东奔西走的,当时也没有把心里疑问及时跟老妈交流一下的。不过,这名字都上了户口簿了,想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看就这样算了,哈哈哈。”强勇马上“自我检讨”。 “说的也是,算了就算了,我也是开个玩笑的。我孙女之前不是说她奶奶在深圳也买了房的吗?到底是哪个有钱买的啊?是强勇买的?在哪?我也想去看看呢。”强盛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个岁数了,好奇的心还是不减当年啊。 “还说房子呢,我差点就栽在这房子手上呢。哎,也怪我当时为了强勇跟你们天明的李厂长搞好关系,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呢,这房子只不过就算是一种补偿罢了。”叶芬怕别人说的容易引起老伴的“猜疑”,自己这么“委婉”地措辞,事情也算是说开了,好像也没有留下什么让人“遐想”的空间,这样刚刚好。 强勇一听就知道老妈着急“出口”的意图所在,为了不破坏目前的这种“和谐”氛围,他不想给老爸太多的时间来考虑这其中可能存在的“漏洞”在哪里,他想抛出另外一些话题,来吸引大家特别是老爸的注意力: “老爸,老妈她一直以来一个人拉扯着我长大也不容易。我呢,在滨江企管学校一毕业就来天明了,不过要说在深圳能够买房子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的啊。老爸,我在深圳从天明出来后,不就去了成都爱慕家具公司去混去了?你猜我跟谁混去了?混了大半年的,混来混去的最后才知道公司的老板竟然就是之夏的老爸,颜青真!这跟今天的结局一样一样的。你说,我也不怎么喜欢看肥皂剧的,怎么这些只有肥皂剧里才有的东西老是来纠缠我呢,哈哈哈,解窍不通啊!” “真的啊?(面向颜之夏)之夏!成都爱慕公司的颜青真,是你老爸?不会?这也太巧了?这个颜老,那可是我多少年的老朋友哟!哎,没想到,临了临了我们俩个老家伙倒还成了亲家!这确实是有点太搞笑了。”强盛国闻言也是吃惊不少,边感叹着边还望一眼儿媳妇,好像是在求证似的,临了还不住地摇着头。 “爸,这个我以前也没想到呢,还是那次强勇带我到武汉去做手术无意中强勇的手机在口袋里乱拔拔错了电话我才听出来的呀!哎呀,本来这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结果呢,不但我老汉和他辛苦打拚的公司都给黑社会控制了,强勇干的好好的也被他们赶回来了。这不,现在又要在深圳另外找事了。”颜之夏一说起往事,心里就一阵阵发凉啊,所以话未说完,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珍珠啪啦啪啦地掉起来。 “强向东,不,我的思维老实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的,容易喊错名啊。强勇,真有这么回事啊?颜老也太难了了,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过这样的日子,说不定哪天腿一蹬就见马克思去了,还遭这份罪?!成都不是发展的很好吗?我去过的,再说现在不也是法治社会吗?成都的黑社会居然还这么嚣张?你们怎么不报警啊?就由着它,真是的!”强盛国有点“莫名其妙”,有点“怒不可遏”。 “老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我在那儿干过这么久我不晓得啊?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少人多大的力量,他们要锁定目标搞定你,那也是分分钟的事呀。我很清楚,他们打着‘合法’参与管理的外衣,实际上就是处处为难现在的公司管理,实际上就是为难之夏的老汉,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尽快拖垮爱慕公司,然后一分钱不花地轻松接手过来的。我去了大半年,工作刚有点起色,他们就直接带一帮纹身的人找我谈话,他们也不打我,直接叫我走人,不走人就要开始搞之夏的家人。有时候我觉得在那儿工作就象当年的地下党一样,风险极大。之夏的哥哥至今在公司还只是以司机的身份示人呢,要不然早就被他们给赶跑了。他们绝对不允许爱慕公司存在任何接班人的,总之是要铲除爱慕公司的一切‘希望’,然后自然而然地顺理成章地就接手了爱慕。”强勇说到自己的伤心处,也不住地摇着头。 强盛国听罢沉吟了良久,然后就长吁短叹不已。 “之夏,你也不要太难过啊。这个世道还是太平为主的,这些黑社会势力不会太长久的,你看,我今天说的就在这里的,迟早会有那么一天,这些人五人六的黑社会一个个都会烟消云散的!中国这个社会,虽然目前贪腐的还是不可避免的,但比起以前不晓得进步几多哟,你以为共产党都是吃干饭啊?他们比谁都精明着呢,黑社会的东西你以为他们会喜欢的啊?越是这样邪门的东西越不长久的!只不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反转的,现在就是苦了你的哥哥和亲家、亲家母了。”叶芬看到儿媳妇还沉浸在悲痛之中,马上转过头不住地安慰起来。 “那是啊,这个迟早会好起来的,现在可能会比较痛苦的,哪天有时间啊,我们一家人好好到成都去拜会一下颜老这个亲家。我想他这个时候可能还不知道我跟他的新关系?哈哈哈。”强盛国一听叶芬的“补充”十分“到位”,就不再去较那个真了。 “爷爷,我发现一个问题,我觉得你跟我爸爸长得有点像,而我的同学见过我爸爸的都说我跟我老爸长得不像,难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啊?”强劲突然好奇地插了一句嘴,一下子把大家逗乐了。 “还是我们的强劲小不点会动脑子啊!你跟你爸长得不太象,你注意到没?你好象跟你妈长得更象一点哟。(面向强勇)强勇啊,说实在话,你长这么大,一直没有我身边,我都感觉有点生分了。不过,你不会恨你老爸过去对你的忽略?哎,我有时候也有些无奈呀,希望你能理解老爸我的苦衷。强勇啊,过去的事,咱父子俩就不纠结了,你从今往后还有什么打算呢?”强盛国随便夸了两句孙女,重点还是在强勇头上,所以临了冷不丁问起强勇来。 强勇之前心里的那些疑问经老爸这么一“坦诚”,反倒自动地消失了不少,只是这最后一问,自己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苦笑地看着少不更事的女儿强盛一脸的天真。 “强勇,我知道我问这话有点难为你啊!这样,老爸我今天就想跟你商量商量一下。你也知道我现在年纪已经太大了,公司的事早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我呢一直也在物色着有人来给我接班的。之前我是别无选择,就只能指望着强向西了,结果他也不能说是‘一败涂地’,但至少没有多大起色,他跟那些元老们整天斗来斗去的,有什么好结果?最终不是把自己给斗进去了?我这两年还真的愁死这事了呢。今天看到你,我就想中国一句古话来,叫‘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好了,人也不用再找了,是,强勇,你觉得怎么样呢?”强盛国脸上再没有了之前那种天明集团董事长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慈祥的老爸,他正在一点点追回一个父亲想要做的事,说完还一本正经地摊开双手,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老爸,这个可能不太行?我还这么年轻的,哪有那能力啊?再说,爱慕公司指不定哪天就摆脱了黑社会的控制的。这么多年了,我自己去过好多的公司,好象到目前为止,我感觉我自己只有在那儿干起来才觉得比较得心应手的啊。”强勇话里有话,毕竟还是个大孩子,说一点都不娇情也是假的,实际上啊还是为当年自己在天明的董事会与强向西“势不两立”时董事长也就是现在的老爸没有为自己出头而有点“耿耿于怀“呢。 “强勇,你不会是在心里还在怪我以前没有关照到你?在身份没有明确之前,我毕竟还是要考虑天明公司的大局利益的嘛。什么叫‘丢车保帅’?当年的你,我不敢说是不是一头过河的‘车’,但他强向西不管怎么说,事实上已经是在执掌天明公司大权的‘帅’嘛!换了你是我这个位置的,你又会怎么选择呢?”知子莫若父啊!强盛国一下子就猜中了强勇心中的小九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开始去软化他内心的不快。 “强勇,你老爸说的是对的!男子汉想做大事的就要不拘小节,做男人就不能跟我们女人一样鸡肠小肚的,这样是成不了大气候的!不管什么事,我们该放下的一定要及时放得下,该拿起来的一定要敢拿起来,这样才能有担当的嘛,这样才是着眼未来的啊!”叶芬其实也看出了强勇的名堂,听老头子剖析得头头是道,不禁跟着“开导”起强勇来。 “啊哎!老妈,你也这样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心眼本来就小嘛,有点情绪不也是很正常的吗?你们俩都这么说,那我就是没得拣了?老爸,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啊,我接是接啊,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哟,你得给我一个过程啊。”强勇“破啼为笑”,用自嘲的方式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算是成为“男人”的一大突破啊! “好,强勇,只要你答应了,有这份心了,什么都好说,你就看我怎么安排了。你放心,你老爸我也不是老糊涂,这事我会有分寸的。你说的也有道理啊,要接手这么大的集团公司,里里外外一摊的事,就算再有经验,也肯定得有一个过程的,但我现在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而已,你妈说的没错,做男人嘛,就是要不拘小节,着眼未来的。你放心,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外面的,我都会暂时先不冒然公布你的真实身份的,我要让你在行政人事部呆上一年半载的,等你一直爬到行政总监甚至行政总裁的位置上,那个时候就算我不公开我们的关系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已经那个时候能够在公司独当一面了,只要不犯什么原则性错误,我一退下来,肯定就是你直接顶上了。当然,你也有一年半载的时间考察哟,这期间既要奈得住寂寞,又要最大限度地展示你自己的能力,这样才有说服力啊。”强盛国笑着脱口而出就是一套似乎早已规划好的“接班方案”来。 “哎!强勇,这可是千载重逢的机会哟!家里的事,包括强劲的学习,从今往后,都不用你再操心了。我跟之夏俩人包了,你就一心一意地按你老爸说的做,行不?毕竟接手这么大的集团公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我们全家人都会全力支持你!加油!”叶芬马上把儿子的耳朵拎住,生怕他变褂似的,恨不得马上就要拿一纸协议来按手印。 “老妈,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啊!向来就是‘高处不胜寒’的,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是很清楚的。这事我经历过,有时候弄不好别人没说什么,自己就坚持不住地先垮下来了。”强勇嘴上有点不以为然,心里却是慎之又慎的。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在外摸爬滚打积累的经验啊! “强勇,做男人有些时候是会左右为难的。但你要记住一点,就是,不管什么时候,男人有男人的担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强向西刑满释放后,他还想回天明,你还是要给他一条生路的,毕竟我们俩曾经以父子相称二十多年了,尽管他有些让我失望,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并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你能理解我吗?”强盛国说了两句突然想起了强向西,于是悠悠地发了一通话,也算是“人之常情”。 “理解理解!老爸,你儿子我才没有那么容不下别人呢。你放心,他也不容易,哪一年进去的啊?也差不多出来?怎么安排到时候再商量着办。”强勇一听老爸提及这个曾经处处为自己为“敌”的强向西略显无奈,但为人之父的一颗“慈悲为怀”之心尽显,自己这个时候也不能失了“风度”。 “强勇,你能这份心态说明我的选择是对啊,说明我们天明集团还能继续红火下去的。你说的对,强向西的事后面等他回来看情况再说,也许他觉得天明是他的伤心地了,求他来都不来的也不一定。我也忘记了他什么时候进去的了,到现在也应该差不多出来的?他原来住的地方就在我这花园小区的对面,(一指窗户外)呐,那幢最高的楼就是的,咱们这儿看不到他,他居高临下了,应该能看到咱们这儿的。不过,他应该没回来的,如果回来,至少要到我这儿来坐坐。”强盛国继续“补充”道。 噢,平时这么高傲的强向西,居然也住在这个高档小区里啊?强勇径直走到窗户前,向外极力地张望着,仿佛要真的把强向西找出来似的。 这“事”就这么暂时定下来了。 就这样,强勇一家四口人原计划来深圳旅游的,打算最多在深圳呆一个星期的,结果半天的功夫,四口人变成五口人了,而且还硬是呆下来不走了,不用走了。 当然,一家人除了强勇有“任务在身”,其他的人都是来玩的,没什么要求和目的;而强勇第二天也“如愿”地应聘上了天明集团公司的行政人事部经理,开始了在天明集团公司的第二次职业生涯。 颜之夏原来在哪儿都可以的,只是牵挂着网店的生意。现在老公的事定下来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该一门心思地弄自己的网店了,而且在深圳这么好的环境下,各方面条件更成熟了,时间也更充裕了,店里的生意也突然好了不少似的,而自己竟也有一种久违的“如鱼得水”的感觉。 叶芬本来还在为儿子能否顺便在深圳找份工作犯愁呢,现在可谓是“双喜临门”了,老天爷把“失踪”二十多年的老头子也还给了自己,而且自己的儿子也开启了“接班”天明集团的模式,那么自己的心愿都遂了,安度晚年就成了自己接下来唯一的选择了。 至于强劲嘛,一家人都呆在深圳了,她当然也跟着留下来了。 强盛国似乎对这个宝贝孙女特别“上心”,在最短的时间里动用着自己的全部人脉资源不惜托关系找熟人,硬是在她暑假结束前,把一家人的户口,当然算着强劲在内,全部迁了过来,他这样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要让大家一起在深圳享受美好的生活,让强劲能够在这里安心读书。 强劲毕竟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一跟爷爷“混熟”了就整天缠着他东走西逛的,竟然将来时曾经私下与滨江的“男朋友”强劲的“约定”之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不过,这原本也是她曾经这样答应老爸老妈要做到的呀! 而一直待在滨江的强盛可不这么想。 整整一个星期、一个月完全隔断了自己与“女朋友”强劲的任何联系,思念之情就好像抽刀断水一样,只能是水更流了。所以越是联系不上强盛,就越激起他对强劲更加强烈的思念之情。曾经的一颦一笑,曾经的“海誓山盟”,像放电影一样,一天天地在强盛的脑海里浮现,以致于最后他会不顾一切地通过各种手段挖空心思地到处找强劲。 强盛的思想还停留在昨日的温情里,所以他“天真”地相信,只要自己“心诚则灵”,善解人意的强劲肯定会在某个地方正无助地等着自己!而自始至终要“棒打鸳鸯”就是自己狠心的老妈! 强盛还真的找到了强劲,不过只是在手机里。 而此时的强劲回复给他的信息却是冷冰冰的几句话: “强盛,谢谢你陪我走过了人生美好的一段时光。现在我已经在深圳实验中学报名读书了。我们还都在太小,还不到考虑人生爱情这一大事的时候。我会永远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的!希望你也能象我一样,尽快走出感情的误区,谢谢!” 第96章 爆开五金城 (二百一十八) 话说颜忠旺“杀”回滨江后,意外地遇到失散多年的儿子“颜强”,父子俩“强强联手”,很快就一举从自己的“粉丝”王老板手上“夺下”五百万资金用来投资项目。 整整五百万啊!这可不是小数目,颜忠旺怎么就能“兵不血刃”地拿到手呢?他和“颜强”又拿这五百万来干点什么呢?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早已成精的王老板似乎也不是那种“人傻钱多”的主儿。 相反,一向精明的王老板为此能够痛快地给自己的“偶像”颜忠旺撂下五百万的投资资金,当然是有前提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当第一次拔100万资金到账前,必须要有一套可行性投资方案;第二笔100万资金到账前,必须要到相关政府部门进行项目审批备案的材料;第三笔资金100万到账前,必须拿出政府红头批文;第四笔100万资金到账前,必须完成招、投标工作;第五笔100万资金到账前,必须要有施工单位进场开工。至于项目实际的投资金额可以按审批的红头文件进行追加投资。 王老板不愧是建筑工程方面的行家,连提个条件都是如此地“有条不紊”“步步为营”,让一切的“投机取巧”和“坑蒙拐骗”在这些条件面前无不“原形毕露”了啊! “老汉,我看我们要玩就玩大点的,让王老板彻底对我们放松警惕!我看要让他看到我们就‘膜拜’才是最好的办法。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也就只有先到香港去注册一家公司了再回来滨江搞开发了。我听说好多的滨江老板都对香港公司或者有香港背景的内地公司另眼相看呢。到香港去注册一家公司好象费用也不多,但是方便我们以后开展工作啊,还有就是也可以趁机洗白一下我们自己的身份,我们俩摇身一变那家伙,就是地地道道的港商了。滨江政府官员对港商都很尊重的,港商在滨江还是很吃香的哟。”“颜强”鬼点多,一会儿一个“主意”。 “你娃儿一抬腿我就知道想拉什么屎啊,哈哈哈。你绕来绕去的,我看是怕把原来在网上通缉的案底随时露陷了?搞个港商,还戴个墨镜杵个拐棍?”颜忠旺也是越老越鬼精的,一下子就卡住了“颜强”的“七寸”。 “老汉,硬是不想给你娃儿点面子是不?这事你知道了何必要去说穿呢?不换个身份,你娃儿我哪敢随便抛头露面的啊?你知道我之前随便弄的那个假身份证,拿不出手的嘛!碰到专业的,一查就查给我查个‘水落石出’的。我没好果子吃,你老汉一个人怕也翻不起浪来?我们肯定后面要搞大买卖的,要是没有你娃儿我来搭把手,我看到时候老汉你就一个人怎么玩的成器?”“颜强”嬉皮笑脸,话里却是软中带硬。 “切,开不起玩笑了?你娃儿什么来路我不清楚啊?这几年东奔西走的,还给我整出个‘颜强’来,好象你不是我生的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娃儿上当受骗几次不报案不也是因为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吗?哎,谁让老子生了你这个杂种呢?老子不依你娃儿谁依你娃儿呢!不过,这些馊主意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那你自己找人去搞定这些事情哟,你老汉我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呀,莫要拿这事烦我就行,哈哈哈。”颜忠旺嘿嘿两声,就顺势把成立公司和转换身份的“责任”抛给了“颜强”。 “鼠有鼠路,蛇有蛇道”。 “颜强”得到了老汉的默认后,还真的能耐上了,也不知道他想的啥法子来,总之就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硬是把这在一般人眼里比登天还难的两件事都一一搞定了。其中公司是直接拿人家不相干的直接过户的,叫香港鸿运来集团公司。 即使如此,钱也没少花。一百万下来,已经所剩无几了,但这不打紧,反正花的是他王老板的钱,而王老板不也正是要这样的“效果”吗? 公司的空壳有了,要“借壳上市”,还得有下一笔钱才能继续往下整啊! “颜强”似乎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作为“头一拔100万的提前”的可行性方案还没有,甚至自己还没考虑呢。不过,这可能也不是自己的肚子里喝那点墨水能搞定的? 怎么办? 找助理啊!自己不是有个兼职助理吗? 所以“颜强”马上就把电话打到了强卫兵那。 因为刚好又是周末,所以强卫兵一接电话,没过多久就赶来了。 一听“颜强”的“大计划”,强卫兵顿时笑傻了。 “强助理,这有什么好笑?反正有人愿意投资的,又不是烧我们自己的钱。不过,你得把方案整得完美一点,越高大上越好。我相信你强助理有这样的能力,当然我颜强也不会让你白辛苦的。诺,这是五万块,我就先预付给你。”“颜强”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严肃过,临了还将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推在强卫兵的面前。 “颜总,这个使不得啊,我跟你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我只是觉得现在搞投资有点过时而已。特别是房地产项目,基本上就是自已在找死,你不知道的啊?在滨江有多少房地产大鳄早几年赚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的,现在不都是坑在新建的项目上脱不身的?这些大佬们硬是把之前十几年几十年赚所有的钱都一一吐了出来的。这叫什么?不是有句话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吗?颜总,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啊,作为助理,我得发挥我的作用不是?我觉得现如今硬要搞点开发嘛,也就只剩下点文化产品的项目才有点出路啊。不过,滨江市好象已经有人在方面立项了,一个小城市,本质相同的项目恐怕一时间难以同时上两个?”强卫兵边推开钱,边摆出自己的理由和态度。 “强助理,我不否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我颜强不是文化人,我不想装那个斯文。我在滨江搞加气站这个项目搞这么久,算是对工程项目这个行当有所了解的了。我觉得关键是怎么干,你看啊,我现在提个引子,你看这样是不是有个出路的啊?这其实也没好神秘的,就是前几天我工地上要采购一些五金小配件的,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东找西找的,差不多就要把滨江的能卖五金的地方都逛遍了,硬是没有找到一家象模象样的五金配件大店,更不用说什么集散地了,你不晓得啊都是几十百把平米的小门店。所以,我想来想去,就觉得这是市场的空白和需求,只是没有人来考虑这事而已。”颜忠旺并不生气,而是早有准备似地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难道你们想要搞个无所不包的五金城?那可不是几百万能搞的定的哟。”强卫兵一听“大吃一惊”,迟疑片刻,话也说得有些“不利索”了。 也难怪,搞个加气站都这么“吃力”的眼前的这父子俩,竟然“异想天开”地想搞投资几个亿的五金城,这实在大大出乎了强卫兵的意料啊。 不过,放眼整个滨江城,的确如这对父子所言:没有一家规模的五金城。但是就算搞个五金城,填补市场的空白,投资的钱从哪里来?经销商从哪里来?难道众经销商们会那么配合地丢下自己原来的门面不要挤过来抢着给这个新成立的规模宏大的五金城交租金?你是他们的外公啊?!可看到颜氏父子一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样子,似是有“串通一气”的“痕迹”,强卫兵哪里还好意思再作“分辩”啊? 看到强卫兵没提出具体的反驳意见,“颜强”竟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呵呵一笑道: “强助理,我老汉的眼光还是不错哟,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经常为了点小事,在整个滨江城转来转去,也没有看到哪儿有大型的五金城哪。强助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呢回去就抓紧做个五金商贸城的可行性方案出来,地段要尽管选最好的,投资额暂时不限。至于这五万块钱嘛,你还是先拿回去,就当是我提前买断了你的方案了,哈哈哈。” “颜强”说完,又把那沓钱重新放回到强卫兵的手上。为防止强卫兵再次“推脱”,还特别用手大力地压了压。 什么叫“财大气粗”? 强卫兵今天算是“领教”一回了,只不过自己没有“挣扎”几下着就“败”下阵来。 哎,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自己做个方案而已嘛!反正自己周末有的是时间,钱是个好东西啊!这也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强卫兵“心情复杂”地回到家里,也正赶上老婆强惠惠提前收工在家,于是故意板着脸将包里的一沓钱原封不动地当着她的面摔在桌子上。 “卫兵,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过了啊?!你胆子不小啊!是行贿受贿还是用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惠惠走人啊?行贿受贿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要是想用这点钱打发我门都没有!我强惠惠帮你生娃还养这么大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呢?你以为天底下有这些便宜的事么?”强惠惠当然没有好脸色。在她的概念里,老公在法院做事收入并不高,能够一下子拿出这么大叠的钱肯定是别人送的。当然,她更不能忍受的是这其中掺杂着男女之间的事:一般男人当女人面扔钱准没好事,不是被老婆逼急了回来“交份子”,就是被二奶逼急了回来闹离婚的。 “哟哟哟,看你想哪儿去了?你这个老太婆。脑子里就这么点事啊?就不能想点好的么?这钱它咬人啊?你放心,我在法院这么多年了,哪里敢乱收别人一分钱?除非不想干了,就算不想干了,共产党也会追究责任的。这钱,它是我刚刚合法赚来的,我摔它一下,只是想爽下而已,就把你给吓的,我看你这段时间八成是被强盛的事闹得都有点‘草木皆兵’了?这是人家预付我的方案费呀!我一分的私房钱也没有存,就全部交给你了,老婆大人。”强卫兵看到老婆那么严肃认真的样子,一把没忍住,失声地笑了起来,忙不迭地解释着。 “哎哟,还有这好事啊?你个家伙,咋不早说呢?进门还阴着脸的,害得人家白操心一场!哎呀,既然是合法赚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权当是弥补我的精神损失费了,哈哈。哟,还没问是哪个瞎了眼的,居然这么抬举你强卫兵,事没做就先送钱来了?不会是变相地行贿受贿?这我可不答应哟!咱们家再穷也不能干这种自毁你前程的事哟!”强惠惠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了,感觉刚才好像被“虐”了一回一样,拚命挖苦老公找平衡,临了还不依不饶地杀了个“回马枪”。 “哟哟哟,关键时候就看出一个人的底子了?原来你老公我在你面前就这么一文不值的啊?幸亏总还有识货的人啊!放心,我再次申明一下,你老公我再怎么想赚钱,也不会去触摸那个法律的底线的。要问这个瞎了眼的人是谁啊?你可都还认得的,就是上次搞加气站的那个颜强颜总哟,他这个人我很难琢磨透的,经常不按常规‘出牌’,他一个人这样也就算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他的父亲,父子俩一个货色的,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儿。你猜这对父子接下来想干什么?口气大得非要吓死你不可!干什么啊?他们居然叫嚷着要在滨江搞个规模点的五金城呢!你说好笑不好笑?他们可能以为在滨江呆了些日子就把这儿当成北上广了啊?滨江是什么地方啊?只不过是个人口才几十万的小城市而已。不错,咱滨江城一直以来没有什么象样的五金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不就因为滨江人少购买力不行么?这样的看起来无所不包的大型五金城哪里还有办法生存啊?要开滨江有钱人早开了!说实在话,我觉得这对父子最近是有点反常的,硬是逼着我马上帮他搞这个大型的五金城的可行性方案呢,还提前把钱给付了,你说我这个当助理的还能怎么样?只能看在钱的份上勉为其难了哟。”强卫兵放下“身段”,兜出真相,不解之处大有讨教老婆之意。 “哟?居然有这样的事?看来这一对父子都是活宝啊!不过,人也是人不可貌相的啊!切,不是我说你啊,象你们整天半晓得坐办公室的人恐怕很难理解人家的真实意图?这几年,我也听说过不少这种高智商的“空手套白耳狼”的模式;有人拿项目是为公司的发展,自己个人有没有好处无所谓;有人拿项目公司赚不赚钱无所谓,自己个人好处拿到手就行了;有人拿项目纯粹是为了套银行贷款的现,或者是来圈有钱人的钱。这年头做老板的哪个不是算盘顶在头上打的?为什么他们能够做老板呢?他们肯定早就把这一切想好了,等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天弄清楚搞明白了,他们可能已经把钱赚走了。”强惠惠对投资的道道张口就来,看来这几年连开几家超市也不是盖的啊。 强卫兵虽然天天在场面上滚,自认为没跟这个社会脱节的,但一听整天窝在超市的老婆的一席话,居然大吃了一惊,佩服老婆的同时,也感叹着“隔行如隔山”啊! 看来人的确不可貌相啊!颜氏父子现在投什么资这个方向性的问题只适合他们这些老板来定盘子,而自己要考虑的恐怕就只是在这个既定的方向下具体怎么投了。 强卫兵想通了道理,做起方案来自然“事半功倍”。连现场考察加在一起,共花了两个白天三个晚上的时间,像模像样的方案就“手到擒来”了。 (二百一十九) 第三天的中午,强卫兵一下班就把早就打印好的方案亲手送到了颜忠旺的手上。 看到方案如此一大叠纸,颜氏父子虽然一样大字识不识得几个,但也都表现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来,实在让一旁的强卫兵忍俊不禁。 强卫兵想着反正自己已经交了差,至于报上去很快就会被市建设规划局退回来要求“修修”、“改改”的那几乎就是一定的。 可是出乎强卫兵意料的是,此方案自出手后,就一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不仅如此,颜氏父子的行踪也变得诡秘起来,好像一下子突然消失了一样,再没有找过自己。 不会是自己的方案不合适让他们一怒之下远离了自己?虽然强卫兵很清楚,自己随便什么时候打个电话,一切的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的,但哪好意思主动去为这事去讨教人家啊?说不定人家正愁没机会来“奚落”自己呢!哎,反正自己的钱也已经到手了,不问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正当强卫兵准备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放下来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市区最繁华的光明路段正在大兴土木,说是要搞一个超大型的五金城项目呢! 啊?光明路段?不正是自己方案里随便指定的位置吗?原来自己的方案不但通过了,而且还正在被颜氏父子俩“大张旗鼓”地在施行呢!难怪没有人再来找自己哟。 如此超大规模的项目,作为“始作俑者”的自己却被晾在一边,强卫兵的心态一下子就从原来的“不安”迅速转变成了“不满”。 看到老公一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样子,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强惠惠马上就猜出几分,因为滨江就这么点大,商场的一点风吹草动自己还是有感觉的,于是安慰“老公”道: “哎,我说老公啊,我要是你高兴都来不及呢!颜氏父子现在不找你,这是在救你呀!我一看他们俩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着,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的他们颜氏父子俩接下来的胆子会越来越大的!就凭他们父子俩会有这么多钱来搞这个项目?只怕是借这个假大空的项目来‘空手套白狼’的?哎,我想想就是,这样下去,只怕咱滨江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想发财的大小老板们被他们画的饼给吸了过去了。结果呢?还不都是这些人自己掏自己的钱来把他们父子俩给捧起来的啊?到时候,不要说什么利息啊利润啊,就算是本金能够要得回一大半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不会?他们父子俩会有这样的胆子?就算有这样的胆子,恐怕也要有这样的策略?有这样的策略恐怕咱滨江周围也不尽是些没有头脑的人?我看你是把什么情况全部都往坏处方面想了?有钱人哪个不是猴精猴精的?!有这么容易就被他们父子俩随便这么忽悠啊?再说,咱滨江不还有政府机关在把着关的吗?任何一个部门一旦看到苗头不对,不是随时可以叫停项目的吗?”强卫兵虽然觉得老婆说的那一套很有道理,但仍觉得情况远不会如她所料的那么糟糕。 “哟,我你是呆在政府机关太久了,尽想着那些正统的东西。你真以为现实社会哪有这么美好的啊?不是我吹牛啊,我现在就已经算死了一点,颜氏父子他们俩如果现在还来跟你讨论这个讨论那个,也许你说的这种可能还会有可能,至少你给他们指出了一条‘阳关大道’嘛。但现在情况却是这父子俩完全撇开了你这个‘狗头军师’,他们父子俩想干啥?分明就是不想让你这个‘狗头军师’知道得太多呗!你以为他们的脑子不及你的好使啊?他们只是利用你写点文字的东西掩人耳目而已。你要是还不相信你看留心看着,我看要不了多久,这对父子俩就会‘原形毕露’的,他们不会正儿八经地搞项目的,他们肯定会源源不断地放‘大招’的,不把滨江的有钱人全部吸进来拔一层皮来,我看他们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哟。”强惠惠不以为然,但似乎对颜氏父子或者说一般的人性挖得很深沉,说出来的道理自然也就显得很深刻。 “照你这么说,那也太可怕了?这么说,我还是趁早主动远离他们点比较好,干脆直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拉黑算了,要不然迟早有一天我可能也会被拖下水的。”强卫兵顺着老婆的思路想着不免有点后怕起来。 “哎哎哎,这就对了,总算没有白费我一番口舌啊!老公。咱们可不能为那几个小钱把自己的大好前程甚至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那真不值得的呀!我早就听说国家上下都开始准备抓反腐了,颜氏父子的所作所为不靠行贿来开道,我就把我的姓倒过来写!我今天就丢句话在这里,他们别看现在倒腾得热闹,‘东窗事发’是迟早的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这个工程就是下个工程。”强惠惠虽然没有进入国家公务员的行列,掌握的信息似乎一点儿也不比天天被上面在耳边念经的强卫兵了解的少啊! 强惠惠虽然说的头头是道,然而接下来的“事实”上却不断地给她“打脸”。 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香港鸿运来集团公司开发的五金城破土动工后,不仅没有出现她说的这样或那样的“纰漏”,相反却是“一炮走红”,开工建设及招商均异常地轰轰烈烈,甚至因此引起上至滨江市委书记、市长下至滨江的黎民百姓“一致好评”、“交口称赞”呢!滨江日报、滨江晚报等这样的本地政府机关“喉舌”都不惜用长篇巨幅不时报道着这一滨江盛事;当然忙着捞政绩的领导们不免“正中下怀”,在享受着颜氏父子的好吃好喝的盛情招待下,还可以在媒体面前大摇大摆地以“关注民生”的光辉形象露个小脸,“名利双收”“何乐不为”? 颜氏父子似乎对这一切“洞察”颇深,所以他们不惜重金挖空心思地对项目以及前往光顾的大小领导进行政绩上的“深度”“包装”,甚至还给主管项目的大小领导们私底下暗许以一定的股份作为酬谢“筹码”,从而让这个在房地产项目一片“哀鸿遍野”的大背景下“异军突起”的五金城的项目,从一开始面世就被大小媒体“不约而同”地贴上“明星”项目的标签!不明真相的广大“吃瓜”群众,当然除了站着“追捧”也还只有躺着“追捧”了。 大字不识几个的颜氏父子真的抛开自己的“拐手杖”强卫兵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强大”吗?因为这么大的项目,要想顺利地运作起来,就不仅仅是钱的事了,还有许多纷繁复杂却细致入微的工作在里面,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阴沟里翻船”的哟! 回答是否定的。 一向善用心机的颜氏父子主动放弃了有公务员背景的强卫兵,实际上并不是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万事通”了,更不是不需要那些帮自己动脑、动笔杆的人。相反,面对如此大的场面,纵然有过许多经历的颜氏父子也经常感觉无从下手、束手无策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早已暗中聘请了有能力的人来“助拳”的。 没错,“聪颖过人”的颜氏父子的确是这么干的,而且还一请俩:一个是“颜强”在外流浪里曾经五体投地的“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王真人;另外一个说起来更是让强卫兵做梦也想不到的年轻人,他居然就是是曾经在与强卫兵竞争法院新人占据上风却最终“意外”败下阵来从此“消声匿迹”多年的张强。而神一般存在的王真人之所以暂时放下亿万身家愿意委身于此的重要原因,据说居然是她早就算准了自己命中有此一“劫”呢!只是这其中的委原是“天机不可泄露”哟,所以连当事人的“颜强”和颜忠旺也都“蒙”在鼓里。说实在话,这个一向善于包装自己本就带有神秘色彩的王真人,到了滨江以后一直就“风雨无阻”地裹着面头巾,很难让人看得清她的真实面目,所以也更增加了她的神秘色彩。 颜氏父子为什么要暗中高薪聘请这两个人呢? 王真人的能耐就不必在此再过多地“喧染”了,而从滨江法院与强卫兵“同台竞技”“意外”败下阵来的张强,其实也是“满腹经伦”的法学天才,多年来一直凭借着这方面的天赋游荡在民事纠纷的法律与道德的空档之中,赚着别人的智商税,倒也自在。 当然,两位高人来这个项目的“渠道”方式也有所不同。王真人肯定是颜氏父子不远千里从黄陂无名道观上“高薪”诚意聘请过来的;而张强则是通过他自己“毛遂自荐”,最终说服了正“求贤若渴”的颜氏父子才得以留下来的。 而这俩人之所以让颜氏父子大放其心,固然“能力”是最重要的,有一点也不能忽略的就是都没有公务员的背景(张强最多也就是试用几个月而已),都没有共产党的影子;而且一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个是精通现代法律的天才;一个会动嘴皮的,一个是会摇笔杆子的,两相结合,“取长补短”,“相得益彰”,从而构成了颜氏父子五金城项目的“智囊团”,从而也成就了颜氏父子在五金城项目的“高瞻远瞩”、“高端”“规范”的“霸业”。这是后话。 有了以上的辉煌功绩,项目的“拓展”就自然十分顺利了。而与之俱来的项目需要的追加资金,颜氏父子在两位高人的指点下,自然也露出了一套拿手的好戏。 首先,是顶着这些既得的“光环”继续“压榨”王老板。 谁让王老板当初要拍着胸脯充大头?如今项目真玩起来了,市里大小领导还都“有口皆碑”的,就算是借钱也要把场面撑起来的啊!再说,这么大的项目真搞起来了,还不是给你王老板脸上贴金啊?为了你王老板以后能够躺着坐收租金啊? 其次,是大肆地向着滨江及滨江以外的社会上的有钱人兜售五金城的“产权”。 颜氏父子知道:王老板的钱再多,毕竟也还是有限的。要想利用这个已经名声在外的项目来套取更多的钱,就不能吊死在王老板这一棵树上!必须想办法拓宽多种“渠道”,尽快将社会上的有钱人手上的资金吸引过来变成自己项目的投资资金。而且这个还要做得“高明”,绝对不是“强买强卖”的,而是让这些有钱人“心甘情愿”地“乖乖就范”。 那么,颜氏父子真这么牛逼吗?他们又是靠什么让有钱人乖乖地把钱送过来呢? 股权!五金城的股权!这个看起来真实存在,却在法律意义上并不存在的股权! 于是,颜氏父子开始一步步一个个“锁定”滨江的有钱人,或明或暗地频频向他们抛出令人“怦然心动”的“橄榄枝”: “给我一千万,项目竣工后,我还你两千万!” 这个是有注脚的。意思就是说,你现在投资一千万下来,等项目竣工了,你就可以坐收两千万!最终却只是两千万的产权或股权而已,这是后话。 那么这个产权或股权的价格谁定呢?颜氏父子啊,他们很清楚目前五金城在整个滨江开展项目的“独领风骚”的举足轻重地位,所以他们心目中的价格肯定也是个天价的,所以你的真金白银一千万投进来,最终可能只是一间小小的门面而已,但这“以讹传讹”的过程,就象身边突然冒出一个美女,还对你一汪情深的,有钱人中谁能保证对这美女始终保持“坐怀不乱”呢?! 看着这么“颜值爆表”的项目就在自己的身边,未来的升值空间似乎也是“指日可待”的,加上颜氏父子“不厌其烦”地“配合”滨江急于要政绩的官员频频刷脸,等于给外界造成一种官方认可的假象。这一点还是有相当的杀伤力的!这几乎成了颜氏父子急于攻心滨江有钱人的一张王牌!再加上他们摇身一变的港商身份,所以慢慢地滨江富人圈子开始有人为之心动了。因为颜氏父子这些招术本身虽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但在滨江这几年楼盘持续低迷、投资者无以回报的大环境下,确实显得尤其“弥足珍贵”,从而一经“推出”,多管齐下,从而就慢慢地具备了极强的“杀伤力”! 一时间滨江有钱的主儿一个个“趋之若鹜”、“跃跃欲试”的。 按照常理,一般项目未竣工前,股权是不可以“私相收授”的,而产权更是不可以拿出来进行交易的。都说颜氏父子胆子大,不走“寻常路”,他们不仅这么干了,而且还干的很“漂亮”,却一直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们的“麻烦”,这其中原因何在? 原来,颜氏父子的“智囊团”在背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可以说包括他们使出每一个“招数”,以及使用它的时机、步骤、后序安排等等都作出明确的“指示”。 颜氏父子的底气来自于这个由王真人和张强为核心成员的“智囊团”的精心策划!不得不说这是他们自己用人的策略成功之处啊! 不过要说真正让颜氏父子“稳坐钓鱼台”的,莫过于“智囊团”一开始就提出的“率先搞定管事的领导”招术:给大小领导许以不同比例的股份,动不动就吃喝在一起地称兄道弟的,让领导们时刻感受到眼前的好处和五金城长远的利益双双捆着自己的心! 这样玩下来,还有哪些人敢来找“茬”啊?只怕是一个个说好话都来不及了? 所以颜氏父子很是“牛逼”,硬就是在项目基础刚建起来的时候就拿着图纸把铺面股权一块块地通过内部协议方式给一个个转让出去了,一个个给套现出来了。 从而在五金城项目破土开工之后没多久,数以百计的铺面还没有看到影子的时候,居然就已经被瓜分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剩下的,毕竟滨江还只个小城市,整体购买力还是相当有限的。而剩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些位置不太好的铺面,不太好销售的。 怎么销售? 不用急,销售不出去也没有任何关系,五金城开建这么久不是一毛钱也没支付吗?不是欠着大把大把的承建商、材料商们的材料钱和人工钱吗?那好,这些位置不太好的铺面就是专门为你们这些欠款人“量身订做”的“下饭菜”。也就是说,从家里拎米来干活指望在这么大的项目上赚一笔的承建商、材料商们,把项目干到快完工了的时候,才被告知,自己的进度款甚至结算款要么不知期限地拖下去、要么就赶快去认领那些位子较偏的铺面门面了,而且是价格高昂、没得商量的铺面啊! 精明无二的承建商、材料商们会因此“束手就擒”吗? 放心好了,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会觉得被颜氏父子利用自己的钱来建项目“填坑”而心有不甘地吵闹一阵子的,但很快就被“兵临城下”的现实自我“说服”了。因为他们除了答应之外,其实也再无它选啊! 不是吗? 一方面有钱人纷纷介入已经让五金城的铺面形成了一种供不应求的“繁荣”局面,另一方面就算是承建商材料商们不同意,那颜氏父子可就“暂时”也没有钱给了,除非你愿意等。至于等到什么时候,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耐心了。而到头来,很有可能五金城之前给他们“预备”的铺面已经被他人抢走了,再想转头要已经没有可能了。而“坚决不要铺面”的承建商、材料商们,其实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一个字:等!至于等到什么时候五金城有钱给,那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走投无路”的承建商材料商们也会“聪明”地算算他们的账的。与其遥遥无期地等待,还真不如拿个“旺铺”在手,再怎么说这多少还是个“固定资产”的嘛! 这就是颜氏父子顶在头上打得叮当响的“如意算盘”。 当然,颜氏父子有此盘外高招,自然在五金城项目建设和租售问题上“一马平川”。所以,通过五金城的项目,他们非但实际上分文未掏(项目的大量现金流动,无非就是承建商和材料商们的质保金或押金而已),还一举捞走了近两个亿的真金白银呢! 当然,有了这些“资本”,“善于做人”的颜氏父子自然会“上下打点”“润滑”着在滨江城的各种社会关系的,特别是政府相关部门的关系。所以,一时间滨江社会各阶层对颜氏父子开发的五金城的成功“好评如潮”。 颜氏父子一下子也因此一跃而成为了滨江市名利双收的大红人! 颜氏父子的巨大成功,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几乎“颠覆”着一直等在“黄鹤楼上看翻船”的强卫兵夫妇的观望态度。 直到颜氏父子大着胆子“如法刨制”下一个商业奇迹的时候,有人大胆地向市纪委举报,才得以“撕开”了他们看似华丽无比的面具,从而揭开了他们虚伪而狡诈的“庐山真面目”来。 颜氏父子到底又有什么新招数呢?他们又是如何“栽跟斗”的呢? 时间和“不信邪”给了强卫兵夫妇俩一个最好的答复。 第97章 酒店管理心得 (二百二十) 随着九月一日的正式到来,强劲迎来了在深圳实验高中的第一天。 根据学校的要求,高中的学生必须全部住校,以方便教学和“全封闭”式管理。 一直在内地读书的强盛,突然转学到深圳来,自然免不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和“适应期”的,但规矩是校方定的,谁也不能例外。 于是强劲的大部分时间就都留在了学校。 一直边“督促”着强练车的学习边偷空开开网店的颜之夏,“经此突变”一下子感觉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时间也开始变得富裕起来。于是就开始琢磨着再做点什么来填补一下这样形成的空白来。 公公的花园房子很大,四室一厅的,所以公公与婆婆住一间、自己与强勇住一间、强劲住一间,还能剩一间呢。而整个白天,因为强勇上班去了,自己就跟婆婆俩各守着一间房闲在里面。 因为个人的休闲时间多了嘛,一向不怎么喜欢也“打扮”自己的颜之夏也开始有意无意地“捯饬”起来了。 这一天,正当颜之夏再次“捯饬”完自己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亮光闪过,但又没看到什么具体的东西,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颜之夏天生胆小,所以半天不敢动的,直到婆婆出来喝水,她才神色慌张地把刚才的一切告诉了婆婆叶芬。 “是啊,我刚才也感觉到眼前一亮啊,我还以为是你弄的呢,原来都不是啊。”叶芬边说边好奇地往阳台上走。 颜之夏看到婆婆若无其事地走到阳台了,自己也放心地跟了过来。 “好像没有什么啊,这一幢幢别墅距离都有这么远的,要不就是对面的高楼反光?”叶芬在阳台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随便猜测一下。 “哎,是对面啊?应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啊。妈,该不会是有人偷窥我们?”颜之夏接过话,好奇一问。 “没有这么无聊?我们有什么好看的呢?可能是什么反光的东西无意间反射到我们这儿来了。明天反正我们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明天我们俩再好好地观察一下。要是还这样,就说明是真有人在干坏事的哟。”叶芬呵呵一笑道。 “深圳的都是五湖四海来的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反正我心里总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对面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一样。哎,今天就算了,明天按你说的我们再看看。”颜之夏笑着回应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原本在滨江以打麻将消磨时光为主的婆婆叶芬,来到深圳意外找到“失踪”多年的老头子强盛国后,重温了一回旧梦。但生活并不总是只有卿卿我我的一面,何况自己与老头子已经都是年过花甲之年之人,经不起象年轻人那样的折腾。所以俩人短暂的“蜜月期”一过,便开始各自找自己的生活乐子去了。 叶芬似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连周围邻居都不认识的生活圈子里了。孤独、寂寞时时包围着自己,让她很是怀念起在滨江的牌友们。考虑再三后,叶芬还是准备撇下“失而复得”老伴,想一个人千里迢迢地回滨江去“透透气”。 当叶芬把这些想法说出来给大家听时,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作为一家之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强盛国始终一言不发。 也难怪,本身自己的“杂事”繁多,一直“亏欠”老伴的心态让他选择拱手放弃了发言权,“只要她过得开心就行”自然成了他的宗旨! 而强勇和颜之夏也表现得很“谨慎”。 尽管强勇到天明集团“下车伊始”,免不了要“多多表现”,但在这个问题却和“闲得慌”的颜之夏出奇地想法一致。 因为“人之常情”告诉他们:如果反应太积极了,老妈可能会以为他们早就想赶她走了;如果反应冷淡了,老妈可能会觉得儿子儿媳妇俩口子不怎么理解自己。 “老妈,这也不是什么原则的事,最好你自己来决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不管去哪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反正都比总是长时间呆在麻将桌上要强。”强勇的话说的比较柔和,其实也是没有精力顾及的场面话而已。 “妈,深圳这么快的节奏,不要说你这样的岁数觉得跟不上趟但又无所事事地闲着慌闲得烦,我也开始有了这种感觉。我的网店生意虽有起色但不怎么好,强劲在这儿又住校了,我也正想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在做做。”颜之夏说的是实话。 俩人的话,其实“异曲同工”地是在间接地支持了叶芬的想法,尽管他们明明知道,一旦回滨江,老妈十有八九地要找回一帮老姐妹们“重操旧业”地挤上麻将桌的。但是老人们有生之年就那么一点“奢望”的东西,儿女们忍心不去迁就一点吗? 一切就这么定了。 在强勇和强盛国都上班去了后,颜之夏按计划“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婆婆叶芬,然后自己急不可耐地来到了罗湖人才市场。 颜之夏找工作的事,之所以老公强勇没有反对,是因为他觉得颜之夏找份合适的工作可以打发自己的时间,生活有了目标有了追求也不是坏事。一个正当“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长期窝在家里,没病可能都要窝出病来了。何况她之前肺部还为“莫名其妙”的癌症挨了一刀呢。 深圳对人才要求当真比之内地要高出一大截,这是颜之夏始料不及的。 原本只有高中学历的她,只想着在较低的服务行业里混混而已;至于工资多少倒是其次的,甚至也是无所谓的。但罗湖人才市场的招聘厂商们千篇一律地要求“大专以上学历”的杠杠一次次将“一腔热血”的颜之夏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一次次“无功而返”,颜之夏有点生自己的气了,她决定“惩罚”一下自己。 原本一直坐公交来回的她,临时改为单脚步行! 要知道此距回家可是差不多十个公交站台的行程哟!要是步行走路的话,至少得一个小时的时间。 然则就是颜之夏这一次的冲动的“惩罚”,让仁慈的老天爷开了眼! 正当颜之夏为自己的这个临时决定搞得腿脚发软而后悔不迭不得不扶在一公交站台护栏上的时候,一则近在咫尺张贴在护栏上的招聘广告跃入了眼帘。 颜之夏甚至连公司名都没看,就匆匆地记录下招聘方的联系方式。为了防止有人给自己搞恶作剧,颜之夏求证似地拨打了一次。 对方的电话不仅马上就通了,并且还在电话里直接约定了明天上午面试的时间。 通完电话,颜之夏似乎这才回过头来看到:原来自己“招惹”的可是一家自己从未涉足的酒店行业的大堂经理岗位! 但是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能这样轻易放弃吗? 看看还有一个下午的机会,颜之夏决定马上回家做点“功课”,并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就算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颜之夏一回到家,就迅速地打开电脑网页,“肆无忌惮”地浏览起酒店的管理知识。 第二天上午,颜之夏按招聘信息上提供的具体地址,提前赶到了面试的现场。 这是一家叫天之蓝的连锁酒店。 参加面试的人排着长龙在等着一个个叫号,像内地医院里排队挂号的情形差不多。 看到“竞争对手”的规模如此庞大,尽管“临时抱了一回佛脚”的颜之夏还是有点不怎么抱希望了。所以等到喊自己名号的时候,颜之夏竟不当一回事似地“沉着应战”,整个过程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硬气”! 是啊,正是颜之夏“没有乞求渴望的眼神,没有拖泥带水的言语”,却意外地让自己在众多应聘者“脱颖而出”了。 就这样,颜之夏,这个在家陪读多年的家庭主妇,没几天摇身一变,成了深圳天之蓝酒店公司的大堂经理。 正如她自己所想的,月薪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蜇伏”了十多年后,又可以重新开始她的职场生涯,而且是在人才济济的深圳!而且是在自己从未涉猎的服务行业! 冲着自己的头一份工作,颜之夏丝毫不敢大意,尽管从前她也有过“外行领导内行”的经历和经验。所以在接到录用通知正式报到之前,颜之夏每天不知疲惫地通过网络查找相关知识进行恶补,有时为了弄清其中的一两问题,硬是连跑附近的几家类似的酒店进行现场观摩。搞的人家服务员跟着神经兮兮的。 也难怪,正好赶上网络上疯传的关于中央的、省的、市的巡视组神出鬼没屡破大案奇案的在深圳“泛滥”,以致于大权独揽的政府官员和其他行业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缩手缩脚”甚至“草木皆兵”。 颜之夏觉得这些好笑的局面主要源于当事人的心里有鬼,所以自己也懒得跟谁解释,一路“畅通无阻”,短短的几天内最大限度地获取了最多的酒店管理知识! 就这样,当颜之夏正式出现在天之蓝酒店的大堂经理的岗位上的时候,她的通达、她的干练,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个从未干过大堂经理的大堂经理! 不过,现实的酒店管理永远比书面上的复杂,而且不仅新问题层出不穷,老问题也经常“乔装打扮”、“花样翻新”“卷土重来”,所以尽管自认为做足了准备的颜之夏也是新鲜而好奇了一阵,接着又烦琐而慌乱了一阵。 这样“坐过山车”的感觉周而复始。 几周下来,也许搁在别人身上,手忙脚乱的,很快失去了对这一行的耐心和信心,但颜之夏毕竟曾经多年在深圳这样的大熔炉里练就了一身扛高压的本领,加上配备了一个还算灵光的头脑和一向谦虚谨慎的态度,很快就在看似杂乱无章的日常管理中,琢磨出了一些书本上甚至还没有却在现实中行之有效的服务于客人的办法。 一个月后,颜之夏不仅顺利地通过了天之蓝酒店的试用期考核,并且酒店的总经理黄总黄世仁还特意向她转达了酒店大股东黄老板的口头表扬。 说起酒店的黄总,其实只是跟颜之夏年龄差不多上下的眼镜。 不过,颜之夏因为初来乍到的,主要的精力都倾注在工作上,所以除了偶尔从前台消息灵通人士那获得那么一点信息外,其他的一无所知。但通过有限的几次会面,总感觉眼镜永远总是那么地忙碌,那么地自信。 正当颜之夏庆幸自己转正之时,却传出黄总跟酒店神秘的老板吵架的小道消息。没几天,这位据说在酒店行业蛮有“办法”的黄总居然一下子“消失”了。 一时间天之蓝酒店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尴尬局面。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颜之夏的手机上。 “喂,你就是新来的大堂经理颜之夏?麻烦你现在到五楼董事长办公室来一趟。”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的声音。话一说完,也不等颜之夏答复,电话就挂了。 这个时候谁找我干什么呢?去董事长办公室?难道找我的人就是董事长本人?不会是自己最近的工作哪儿没做好?不至于这个时候公司拿自己开刀? 接到电话的颜之夏一头地雾水,但毕竟说是要到董事长办公室的,出于礼貌,只好犹豫片刻就无可奈何但一路还是“战战兢兢”地坐电梯往五楼上赶。 说实在话,酒店虽然有五层,但颜之夏来的时间不长,平时只是乘电梯上下的,从未上到五楼,更别说进到董事长办公室了。所以一切显得很是陌生。 下了电梯后,颜之夏小心翼翼地在楼道上搜索着房间的门牌号。 哟,五楼的装修风格果然不同于其他楼层啊!有天台,有小花园,居然一副居家的样子。不过,视野却很宽广,所以颜之夏老远就看见了写着“董事长室”的大大门牌号。 门是虚掩着的,显然是董事长留给自己的。 颜之夏有点兴奋又有点小紧张地轻轻推开门,向里面一看,哇噻!里面好大啊!它的结构应该跟各楼层是一样的,只不过,这儿可能是被打通后形成一体的,所以屋里显得相当空旷相当大气;而且里面装修得也很豪华!靠墙边的一看就是考究大气的牛皮沙发一字排开多达四、五套,墙上裱框的字画也是琳琅满目,给人一种扑面的文化气息! 一位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从其中的一张牛皮沙发上边摘金丝眼镜边笑着站起来,向颜之夏走过来。 “你就是颜经理?你好你好,快快请坐。来天之蓝有一阵子了?其实,从你入职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只是你看不到我而已,哈哈哈。我不是搞地下工作的啊,我姓黄,是天之蓝酒店的投资人。我平时不怎么管事,基本上都是委托黄总来管的,所以基本上不怎么下酒店的,你肯定也没见过我的。我呢,大多时间会泡在这间办公室里与各路的朋友们吹牛聊天的。黄总是我侄子,酒店我就这么一直由着他来管,我知道他的能力也有限,一直丢手让他管主要是一直以来我觉得酒店行业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人才,所以我就总迁就着他。我知道他这次走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给他加点工资,并以此要挟我罢了。之前已经跟我已经提了好几次了,我也回复了他,等过了年关一定涨的,只不过现在的行情不是很好,酒店行业这个时候都在勉强维持着。所以我算是一直没办法满足他的啊!哎,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我本来也是要磨练磨练他的,等过几年酒店我都不想玩了,全甩过他算了,他居然为了要涨点工资给我撂担子,这太让我失望了!哎,他走了也就算了,我是不打算求他再回来的。为什么喊你过来呢?我看过你的简历,知道你以前在深圳干过,在滨江还自己开过公司的,一看做事方式就与纯粹在内地干死事的人不同。这一点我很欣赏。我想啊,酒店不能一日没有总经理,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商量商量这事,我想让你来试试。” “噢,是这样的啊。董事长,你是说让我来试吗?试做什么?总经理啊?!我可从来没做过这么高级别的岗位呀,董事长你不怕我玩砸了啊?”颜之夏听完后,大吃一惊。 “小颜啊,就凭刚才你说的这几句话,你的人品我就认可了。一般人一听说有这个机会,马上就来拍我马屁的,你却劝我要慎重点。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自己首先有担当,不轻易答应事。这个我活了几十年了,人性道理很清楚。之前不晓得几多人来酒店应聘的啊,在酒店服务员还没干好,就跑出来说自己在哪哪干过经理,甚至干过总经理的。哎,社会上的闲事我们今天不在这里扯了,要扯就扯远了,跑题了。颜经理,如果我没记错,你来天之蓝也差不多三个月了?也差不多熟悉天之蓝了。不瞒你说啊,我之前也简单地调查了一下,酒店的新老员工甚至一些重要的客人包括我的朋友,都对你这个新来的大堂经理普遍是蛮认可的。我这把年纪了,感觉自己看人一般还是蛮准的哟,应该不会看走眼的。颜经理,我今天找你来,说白了现在黄总走了总经理没人了,我就想让你试试。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我还在,黄总之前一直是我自己打理的,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直接问我,我们之间也可以讨论讨论的。成功了,算你的,不成功就算的,哈哈哈。试下,也算是给我一个面子,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当然,我相信你颜经理肯定能干好的。”黄老板能说会道,一副老气横秋的江湖味道,但侃侃而谈中也透着几分细腻的心思。 真是“喜从天降”啊! 颜之夏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一副“受宠若惊”却又推辞不得的样子。 是啊!能被老板信任的感觉真好!这跟自己以前开婚庆公司老板们求贤若渴的眼神多么地相似啊。如果说之前的那一幕幕,是自己厚积薄发的结果;那么,现在的这一戏剧般的“逆袭”上位,就真的是应了那句哲理“偶然中有必然”啊! 不会是公公强盛国对这家酒店的老板施加了什么影响的?应该不会,因为自己来这家酒店不要说他知道,就算自己的老公也不是很清楚的;而且“日理万机”的公公哪有时间管自己这样一时兴起的破事啊?!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干嘛去了呢! 颜之夏半天愣在那里,满脸尽是怀疑和犹豫的表情。 黄老板似乎很清楚颜之夏此时的想法,于是眼神坚定,语气更坚定地说道: “小颜,天之蓝耽误不起,客人得罪不起。我相信你,你啥也不要考虑了,有多大能力就使多大的劲,尽情地放手去干。” 黄老板这一番话,算是给颜之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了。 就这样,颜之夏这个从未干过服务行业的女孩子,本是误打误撞撞撞到大堂经理的位子上,这边屁股还没坐热,那边却出人意料地被推上了酒店的总经理的宝座上来。 士为知己者死。 颜之夏顿时有了一种必须“干出个样来”的“冲动”。 这也符合颜之夏一贯奉行“知恩图报”的做人原则。 颜之夏开始挖空心思地边熟悉酒店的全面管理知识,边想着如何稳中提升酒店服务质量、如何使酒店客房入住率稳中居高的法子来。 很快她就通过过往的报表摸清了天之蓝酒店的客人入住“规律”:上半年在春节后一般都是淡季,五一前才会有个小高潮,六月份是青黄不接的,七、八月份是学生放假旅游期也会迎来一个小高潮。而一年之中真正算得上旺季的要从十一前才会开始,这是属于酒店行业的黄金时段,这样的时段持续时间较长,一直到春节前后。 而现在已经进入了初秋时分,学生的放假旅游期刚刚过去,一年之中的真正的旺季还没有到来,所以目前正值酒店行业的一个小低谷。 这个时候要做出什么业绩,是相当不易的,除非有单位团队旅游路过或政府的活动。颜之夏想到这里,突然心里一亮:原来聪明的的黄老板的侄子黄总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辞职是出于这个原因的考量啊!这会给一般不懂行的老板造成错觉和压力:你看着,我一走,酒店的生意就不行了。这酒店啊,还得离不开我啊。 有着丰富酒店行业经验的黄老板当然不吃这一套,而颜之夏似乎也不想吃这一套,她想来个“赤脚不怕穿鞋的”,在淡季狠抓酒店服务的内功。 颜之夏不想被这些所谓的“行规”“吃”住自己!她决定采取行动来改变这一切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二百二十一) 但酒店作为服务行业,其管理跟其他行业一样,都毕竟不是个人的事,需要发动全体成员共同配合的,纵使大权在握的总经理也不例外。 众所周知,服务行业讲究的是服务质量,而直接给广大消费者提供服务的却是基层的酒店员工们。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与客户直接面对面打交道的基层员工的服务质量才是起决定作用的力量!如果没有把他(她)们发动起来,没有把那么把他(她)们服务意识和服务质量提上来,那么给客人的印象就是差的,服务质量就不可能上的来,那么这个酒店的管理就是注定要失败的;就算有再好的行销方案,也只能停留在“纸上谈兵”的夸夸其谈上。 看来只有全员参与、集思广益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啊。 所以颜之夏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大家都不忙的时候开个会,与大家沟通沟通自己的想法。酒店的员工们头一次有了说话的机会,感觉到了新上任的颜总的信任和尊重,于是“各抒己见”畅所欲言。这种做法大大激发了员工们的主人翁意识,更使颜之夏获益匪浅。因为往往员工们在不经意间的谈论,一些好的点子象火花一样一闪而过,让颜之夏很兴奋地捕捉到,从而很容易在短时间内制定出一套提升服务质量的方案来。 当然,方案中必要的“刺激”手段也是要有的,否则员工们做好做差一个样,那任何人就都没有做好的激情和动力了。所以颜之夏决定相应地同步建立起酒店提升服务质量的好点子评奖的激励机制。 天之蓝酒店内部一时间热闹无比,每个人都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这在以前多少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单是天之蓝,其他的酒店也是这样的。一般的套路无非就是最高管理者总经理或外聘“策划高手”们拿出“不容置疑”的方案,然后自上而下来“推广”的。最终的效果怎么样暂且不论,至少员工们基本上没有发言权、被动地接受、被动地执行,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关于这一点,如果放在桌面上讲,道理是非常浅显的,但酒店行业可能是一路来从业的人员素质普遍比较低的缘故,以致于酒店的领导们要做什么事都不得不带点强制性,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做什么事都是那种自上而下的思维模式和操作方式了。 而颜之夏之所以敢于打破这种成规,实际上也是“无心之过”。根本原因就是她从未涉足酒店行业,多年来酒店行业形成的行规不是对她不起作用,而是她根本上就知之甚少,甚至是一无所知。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颜之夏的这种不按常规出牌的做法能够迅速博得天之蓝酒店员工上上下下的一致好评了。 当然,颜之夏适时提出的所谓奖励措施,也是集思广益的“成果”。关于这一点,实际上已经有点突破了她自己的“心理防线”。她打算先有选择性地接受下来,然后汇总报黄总批准后再予以实施! 有道是: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通过这种全员发动的激励方式,颜之夏很快就发现:其实酒店的员工们还是“多才多艺”的,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挺有主见、挺有思想的。 套用一句名言就是:不是没有美,而是缺少发现。 是啊,基层的员工们往往容易被人忽略,容易被人习惯性贴上“没有灵魂”、“碌碌无为”的标签。但是一旦他们得到相应的尊重,他们的潜能就会被瞬间激发出来;而这个时候的工作效率、服务质量就会成倍成倍地增长!所以当颜之夏给了他们“心驰神往”的话语权后,员工们果然个个情绪高涨,好点子也是一个接一个地浮出水面。 最终经过内部综合评比,决出了十个既经济又实用的点子。 颜之夏把这些好点汇入到自己的营销方案,连同建立奖励机制的方案一并送到了黄董事长的办公室去审批。 当黄董事长看完桌上的这些东西后,情绪竟有点激动起来: “颜之夏,我说我没看错人了的?酒店的管理不是一尘不变的,吃老本走老路是玩不转酒店的。你提出的这些方案这些点子我这个自认为老酒店人的都自叹不如啊!这么地,从今天开始,我这天之蓝算是全权交给你颜总了。就按你的想法弄,我没有一点意见;如果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的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我不干涉你的管理,天之蓝都你说了算。” “谢谢董事长的信任。其实这些方案的许多细节都是员工们自己想出来的,我觉得毛主席一句话说得很对: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出来的!那么我们酒店的历史就是酒店的员工们创造出来的。这样方案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我相信:销售没有淡季,凡事事在人为。我们的酒店不算大,别人因循守旧维持现状的时候,我们在暗中提升服务质量,我们努力不会白费的,它至少会给我们争取到一些摇摆不定的客人!这就是我们的进步!不过,一开始可能会增加点开支的。”颜之夏没有被暂时的认可冲昏了头脑,她对即将展开的活动算是简要地分析了一把。 黄董事长不住地点头微笑。临了,他不忘给颜之夏打气: “小颜啊,你这种经营方式虽然我在酒店行业混迹几十年闻所未闻,但我仍然觉得它充满着创新精神!这年头没有创新的思维也是要落伍的呀。我也毛估了一下,就算是增加了一点开支,也花不了几个钱的,重要是的这些钱花在明处,一定能够赢得更多客人的理解和支持的。就这么着,你好好地去干,我老黄在背后全力支持你。” 颜之夏这个集员工的十多条好点子于一身的营销方案,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它首先贯穿了整个年度的所谓销售淡季,内容充实生动有趣。其中包括几乎每个月的一个主题活动。比如3月份中旬举行首届民间乒乓球高手擂台赛,因为比赛分预赛、十六强、八强、四强、前三名、总冠军六个进程,时间跨度较长,可能拉通至五一前后。而即将到来的五一黄金周也不闲着,一个接一个的活动大张旗鼓,主要是展示给即将到来的客人一个精神面貌,同时有些活动还是让客人享受到真正的实惠的。比如五一前隆重表彰春节后评比的年度先进劳模,五四组织青壮年员工爬山活动,五八红十字会日前组织酒店年轻的员工集体献血,五一三母亲节和五一五家庭日前后有客户携带家属入住酒店的送出意外惊喜。。。。。。 颜之夏不按常规出牌,活动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有声有色!每天不单是入住的客人喜闻乐见喜形于色,更多的则是看热闹的广大市民络绎不绝地来到酒店来凑热闹。特别是民间乒乓球高手擂台赛,从预赛开始就吸引了几乎整个深圳市区的乒乓球好手前来现身一较高下。电视台和新闻记者一拨一拨地不请自来,每天的电视报纸整版整版地报道这一民间的乒乓球赛事。 决赛当日正好是举世瞩目的国庆节的前一天,许多单位已经提前放了假。 闻讯赶来的广大市民观众在比赛前一个小时就三层外三层把个不算太小的比赛现场挤得严严实实地密不透风。深圳电视台也不请自来,破例地摄像机架在现场,为这次名不见经传的民间乒乓球赛事进行现场直播! 本来已经赚尽广大市民人气和客流量的这一盛事,可谓吊足了所有乒乓球爱好者的胃口,被推上“风口浪尖”的黄董事长被安排在决赛开始之前有一个现场发言。 这是一个为自己的酒店宣传的极佳机会,但是看到现场不单是大部分市直单位和行政单位的一把手都来了,而且市委常委领导班子里的一名副市长都亲自来到了现场,年过花甲的黄董事长却“令人失望”地选择了“临阵逃脱”。按他后来的说法,就是不想盖过了现场领导们的风头。 始作俑者颜之夏当然没有退路,只好“仓皇”上阵,但之前在婚庆公司练就的底子,还是让她张口就来,进行了极其精彩的演说: “非常感谢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以及社会各界朋友百忙之中莅临由天之蓝酒店冠名并主导的首届深圳市民间乒乓球比赛。乒乓球是我们国家的国球,曾为我们中华民族在世界各地引得无数的荣誉和尊重。乒乓球运动其实在我们深圳也有不错的群众基础,为了积极响应政府全民健身的号召,我们天之蓝酒店顺势而为,算是给深圳各界乒乓球爱好者们提供了一个切磋球技弘扬国威的小小的平台。连日来,我们欣喜地看到,前来参赛的选手们不仅拿出了较高的竞技水平,也展示了他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高风亮洁的情操。从而使得本次活动不仅成功地举办了,还一路精彩纷呈高潮迭起。当然,这跟现场有不少的领导现身以及媒体朋友的推波助澜是分不开的,在本次乒乓球决赛开战在即,请让我代表天之蓝酒店向取得好成绩的乒乓球爱好者表示祝贺!(略一停顿,掌声四起),向百忙之中来到现场的各位领导、嘉宾以及媒体朋友们表示忠心的感谢!下面我隆重地宣布,首届天之蓝杯深圳市民间乒乓球比赛决赛现在正式开球!” 颜之夏的话音刚落,现场顿时掌起雷鸣般的掌声,而电视台的摄影镜头立即对现场进行了一通“扫描”,当它及时而精准“捕捉”出了“混”在人群中的这位副市长的音容笑貌的时候,现场的气氛开始沸腾了! 副市长看到自己“形迹败露”了,也只好对着电视台的镜头尴尬地笑笑,还摇着头,那意思就是说:自己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吃瓜群众而已。 媒体的记者们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如何把握“分寸”,于是马上就切换了镜头到一张决赛的乒乓球桌上。 没错,本次活动最为高潮部分,万众翘首期盼的首届深圳民间乒乓球决赛即将来临! 随着颜之夏象征性地一抛高球,进入决赛的两名选手便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对垒。 这是一场足以代表深圳市区最高乒乓球的赛事,更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经典乒乓球攻守大战!比赛一开始,决赛的双方就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比分也交替上升。 随着比赛进程的推进,决赛双方的争夺渐趋白热化。伴随着现场的一声声喝彩,一个个难以置信的高水平的好球、妙球不断地精彩纷呈给现场的观众们。 难怪比赛还在1:1平局的时候,到场的副市长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次次握住举办方的黄董事长和颜之夏的手大声叫好呢! 而电视台的“长枪短炮”当然也没有错过这一难得一见的细节! 最终,在现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决胜局原本十一分制的比赛硬是鏖战两个多小时,比分也交替上升直到33:31才决出了胜负,从而守方惊险地捧得了本次赛事的桂冠;而一点也没有落下风的攻方也是虽败犹荣。 攻守双方共同为前来现场的深圳广大市民在国庆前夕奉献了一场既赏心悦目又精彩绝伦的乒乓球盛宴! “曲终人散”。 声势浩大的首届天之蓝杯深圳民间乒乓球赛事在耗时一个星期后总算是划上了圆满的句号了。 颁奖仪式过后,作为活动的主办方,颜之夏迅速组织着员工们收拾现场。 活动过后,一切归于平静,但几乎没有人看的到想得清,作为举办方的天之蓝酒店除了让大家热闹一番,给人的感觉总是一副吃力不讨好的样子,也就是说实际上这活动并没有给天之蓝捞到了什么实际的“好处”,除了一点所谓的名声外。 但是,有些账是不能这样明着来算的。 只要深入一步,稍有经济头脑的人就不难发现,其实这场深圳市区民间史无前例的乒乓球高水平赛事,最大的赢家才是不声不响的天之蓝酒店。 从比赛开始到颁奖结束的十多天里,广大市民们谈论的无非就是乒乓球赛事,举办方天之蓝的名头自然是绕不过去的话题。天之蓝酒店的知名度噌噌噌地就上升了不少。 而不请自来的新闻媒体们更是不遗余力对这一赛事进行了大量的的多方位的全面及时报道。这可是天之蓝酒店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宣传自己的机会啊!因为纯粹地为宣传而宣传,不说这么多天这么多牌面费用已是天价,就算花得起这钱,读者们也不一定会领这个情的。 天之蓝酒店的成本,实际就是集中体现在颁奖的那一点点。 有人会说:搞这么大一个活动,光场地费、器具或器具使用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何况,参赛的前十名都设了奖,白纸黑字地都写明了奖金多少多少。其中冠军三千;亚军两千,季军一千。依此类推。最后的第十名都有一百块现金。这么算来,就算不包含天之蓝自己员工的开支,这次活动的总费用至少也得开支过万。 情况真是这样吗? 要知道这趟活动下来,活动总策划人和组织者颜之夏总共才在财务室借支了一千块钱而已。这个活动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办了下来。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在她的开支明细表里,绕不开的重头费用场地费、器具费都是零!也就是说,这活动基本上是的;而所谓的奖金券又都是折算成酒店房券的。 有人可能会问:协作方会答应吗?参赛者会同意吗? 回答是肯定的。 当初颜之夏找到场地租赁方的老板时,就明确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双赢的方案,也是租赁方极佳的宣传自己的机会!我给你带来几乎全市的乒乓球高手以及几百人的“吃瓜的群众”,你的知名度一下子提升到深入人心,这是你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哟! 场地租赁方的老板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没怎么犹豫一下子就跟颜之夏成交了。只不过,精明的老板在比赛开始前为刺激现场观众的眼球和可能到访的媒体记者拍摄,特地将自己的品牌挂满了角角落落的,只留下决赛台顶头位置用以悬挂举办方--天之蓝酒店的宣传标语口号而已。 当然,这也是颜之夏默认的。毕竟,场地的老板也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场地赚个名? 这里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参赛的选手们往往把等同于荣誉的名次看得比金钱更重要。这是颜之夏当初在邀请这些民间高手们参赛时无意中了解到的。所以针对这一情况,颜之夏决定临时修改两条方案:一条是购买大大的烫金证书,并加盖天之蓝公章;另一条是原来拟定的现金奖励全部改为房券奖励! 事实证明颜之夏的这种做法完全是可行的,也是合适的。参赛的获奖者们拿到这种“珍贵”的证书,代表着神圣的荣誉!而奖金变成房券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首先获奖者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其次房券也是钱呀!对于习惯时不时在酒店消费一下的广大滨江市民而言,拿房券等于拿到现金,而且比现金更实惠更体面!为什么?因为首先这房券现场开放的价格要低不少,其次它只有获奖的人才能享受!谁拿着它来消费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吗? 第98章 扶人被讹 (二百二十二) 轰轰烈烈的首届天之蓝乒乓球赛事在深圳广大市民中影响迅速扩散并持续“发酵”。人们在饭后的谈资中将在电视媒体上频露镜头的颜之夏一不小心就捧成了公众人物。 这不,一直没怎么“关注”儿媳颜之夏的公公强盛国、老公强勇你偶尔通过观看电视新闻似乎这才知道: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颜之夏竟然“偷偷摸摸”地自己出来找份工作还直接当上了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店的总经理,并通过一个乒乓球赛事把公司的知名度打响在各大媒体上、周围人的口碑中,实在是大跌眼镜啊! 所以当在电视上看到有关颜之夏和她的天之蓝酒店的报道时,俩男人便不约而同地从不同的渠道给这个“令人吃惊”的女人颜之夏捧回了大束大束的鲜花。 颜之夏一看到眼前的两束鲜花,马上就知道自己已经“原形毕露”了,公公和老公这样的阵式实际上就是对自己的一种鼓励和褒奖啊,所以她也没有作任何解释,她很享受这种温馨的家庭气氛。 但是,天之蓝酒店的管理从来就不是“一招鲜,吃遍天”的这么简单,颜之夏执掌的天之蓝酒店管理看似顺风顺水的,但也时常有她烦心的事和烦人的时候。 谁都知道,服务行业有个特点,那就是越是逢年过节,越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不,为了国庆节的一个王姓消费者的“强烈”投诉,她不得不亲自上门跑一趟。 深圳出行很方便,随手一招就有的士来到你的身边。但是颜之夏这次选择了坐公交。因为这个意见挺大的消费者小王显示的位置离这儿并不远,坐公交两站就能到。 很快,公交车过了两站就把颜之夏扔在了站台上。 下了车的颜之夏,边走边抬头向小区张望,看看能不能找到小王所说的门牌号码。 正在这时,颜之夏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痛苦地呻吟着。 颜之夏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远远地看见在距离自己四、五十多米的地方正有一位老人正趴在地上。不用说,那揪心的声音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路过的行人和车辆纷纷避之不及,绕道而行。 颜之夏犹豫了,因为媒体上报道的这年头扶老人被讹诈的事太多了,今年的春晚小品《扶不扶》不就是这方面的反面教材吗?! 老人看到了不远处的颜之夏,似乎也看到了她的犹豫不决,但可能是自己得救的唯一希望啊!于是她开始朝着颜之夏加大了攻势似地喊起来: “姑娘,行行好,快来救救我!不要怕,我不会讹你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我要是不能及时爬起来,可能这两条腿就废掉了。” 颜之夏本就不是一个无动于衷之人,没想来到这次老人竟是冲着自己来的,稍一迟疑,就忙上前去将老人轻轻地扶起来。 老人站起来后,对颜之夏千恩万谢后,一挥手指再央求颜之夏: “我女儿霞就在马路对面做事。姑娘,你好人做到底,帮我送过去!” 颜之夏顺着老人的手指方向一看,对面不远处是个交警中队,有一位女交警正在一边对着斑马线的行人吹着口哨,一边挥舞着手示意过往的车辆减速、礼让行人。 莫非老人的女儿就是那个女交警? 颜之夏想着急于脱身才好去办自己的事,就二话没说,扶着老人的胳膊,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交警中队方向挨过去。 看着老人到了位置,颜之夏也没想到老人的女儿会说些感激的话,就一转身想走。 “我妈这么大岁数了,你送来不检查一下她的身体就想走?”那个穿着制服的女交警突然冷冷地挡住了颜之夏的去路。 不用说,她就是老人嘴里所说的女儿霞;而很显然,这个霞正怀疑着眼前的这位老人也就是自己的母亲的“痛苦”是颜之夏一手造成的。 “不好意思,我真有急事要走啊。你妈身体要检查,还是由你做女儿的自己去安排。”颜之夏明知“来者不善”,仍是一副热心的面孔。 “咦,你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啊?!我就不相信世上还有像你说的那样的好心的人。怕是你自己撞了我老妈脱不了身就干脆扶过来?这年头像你这样的我们交警队见得多了。休想懵我!今天你不带我妈去医院检查就不准走。检查出来没事还好,一旦有什么,你就得负责到底!”霞不依不饶,并加大了嗓门,似乎在为正义伸张。 霞的“大义凛然”马上引来了不少的围观者。 “大娘,这个事你自己最清楚,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看,是不是我撞的你?”面对众人的异样目光和不太友好的“声讨”,颜之夏有口难辩,只得低声地求助老人。 老人本就反应迟钝,这下竟嗫唔了半天没有说出什么。 霞一看这情形,马上就认为坐实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就急急地发躁了: “看你把我妈吓成啥样了?!一个老人家,搞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你有父母的,你就这么忍心一走了之么?就算你想一走了之,我看你走的了么?” 颜之夏本就冤枉,却又被伶牙俐齿的霞的话和现场强大的“正义气场”套住了自己嘴巴,饶是从前在自己的婚庆公司练得一副好口才和现场应变能力,这会儿全都派不上用场了,只好委屈地蹲在地上失声地哭了起来。 颜之夏后悔呀,当初怎么就不知道象其他路过的人一样对老人的求救“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呢?!春晚小品的《扶不扶》算是白看了。 正在这时,呤呤呤的手机响声从颜之夏的口袋传出来了。 颜之夏不看也知道是自己的老公强勇打过来的,因为那是自己不久前为他的来电专门设置的一种特殊彩铃。 颜之夏接通电话却泣不成声,任由老公强勇在电话的那头不断地喊叫“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强勇感觉老婆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还很严重的!忙丢下手头的活,把电话打到天之蓝公司的前台,这才打听到老婆的行踪和大致要去的方向。又因为不能确定老婆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所以强勇开着车只能一路寻过去。 一小时后,左找右找的强勇终于从一群围观的人群中心找到了正在孤立无援而哭泣不止的老婆颜之夏。 颜之夏一见老公来了,顾不得自己淑女形象,直接扑到他的身上,泪水却没停过。 强勇还没来得开口询问老婆的具体情况,就迎来了一通劈头盖脸的质问: “你是她的老公?你老婆撞了人还想开溜,这是不道德的!要不是我当场抓住了,现在哪儿去找人啊?哼,你们家也有老人的,犯得着这样吗?” 强勇定眼一看,“教训”自己的竟是一名女交警。 当然,她不是别人,正是老人的女儿霞。但她那种理直气壮的架式完全会给人的产生这样的错觉:一名特正义的交警勇敢地抓住了一名肇事逃逸者! 强勇有点不太相信地朝老婆颜之夏望过去。 他知道,自己的老婆一向做事小心翼翼的,就算不小心撞了人也会勇于担责的,更不可能这么不堪地作出逃跑状的。 “老公,人真不是我撞的,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大娘喊救命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来扶,我看到她这么可怜,一过来就把她扶起来了。她还向我保证不会讹我的。然后她又要我帮她扶到她女儿这边来,我本来还有事等着要去办的,看到她这么可怜的样子,就按她自己说的位置扶到这儿来的。这个交警是她的女儿霞,现在她硬说是我撞的人,我怎么会做这种缺德的事呢?!”颜之夏泪眼婆娑,但话说得很肯定。 强勇绝对相信自己老婆,但关键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得拿出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啊。 强勇不由得向围观的人扫了一眼。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人能主动站出来做个旁证。令他十分遗憾的是,半天竟没有一个人响应。 其实通过上次的乒乓球赛事,颜之夏就已经在深圳出了名了。现场的“吃瓜群众”不可能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只是不想“自找麻烦”罢了。不仅如此,强勇还隐约听见似乎有人在谈论着她搞活动、开“爱心被”网店的真实意图呢。 这说明什么呢?首先说明这些人是认得颜之夏的,其次也说明一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只要你过得比她好,逮住个机会就要踩你一脚才舒服才过瘾! 颜之夏也不是聋子,听到这些刺耳的话,心里一阵阵难受。 好很想站出来跟这些较下真,自己在酒店搞活动有错吗?自己业余时间开网店有错吗?虽然自己的网店生意不怎么样,其中主打产品“爱心被”一个月也没销售几床的,而这些可能是自己网店的“消费者”,居然这样在背后“恶评”自己?自己的“爱心被”哪一点不是真材实料的?! 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自己还正陷入与霞的对峙中百口莫辩的泥潭中呢! (二百二十三)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原本颜之夏与霞产生纠纷的地方是四车道,一向从不堵车的路,竟一时间被堵得水泄不通。 “别磨蹭了!我老妈不叫喊不代表她身上没伤痛没有事啊。我可警告你,你们拖着再不送检,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来,恐怕你们俩公婆也担不起的哟!养她一辈子也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啊,这可怪不得任何人啊!”霞似乎有点失去了耐心,发出了“最后通牒”。 强勇头一次感觉自己和老婆有一种被人逼到死角的绝望。 更可笑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一台只有市电视台才有的大型摄影机已经悄悄地架在自己的对面,无孔不入的电视台居然从天而降到此。一个英姿绰约的女主播居然正“煞有介事”进行着有关这起纠纷的现场直播呢! 突然一只手悄悄地搭在了强勇的肩上。 强勇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看。 哟,这不是交警大队的熊大队长吗?前段时间自己在帮自己老爸缴纳车辆违规罚款时见过一面的,当时俩人聊的还挺开心的。 有些大肚便便的熊大开口一脸地和蔼可亲,却分明是在劝强勇“收手”: “强总,还记得我么?交警队的老熊啊。强总,今天算你老婆遇到硬茬了。霞是什么人?大队里有后台,老公又是某某财政局的局长。如果这事真不是你老婆做的,就请赶快拿出证据来啊,要不然拖的太久,对你们极其地不利啊!再说,这么拖着,不是耽误来往车辆的时间了吗?你自己看看,一会儿的功夫,这路都堵成哈样了?!还有,电视台都来了,不早点处理,我们交警队都有可能上电视的哟。那可不是一件光荣的,那是分分钟扣光当月奖金的大事,严重点还有可能会被停职的哟。” 熊大说的没错。善于“捕风捉影”的电视台长臂摄影机正在不远处做着同步切换了动作。同时,一素装淡抹“巧舌如簧”的女主持面对镜头就得巴得巴就说开了。 围观的人群开始出现“救人!”“救人”的起哄声。 似乎为了提高收视率,“得寸进尺”的女主持竟将话筒递到了强勇的嘴边。 “我老婆只是好心扶人,现在却被讹上了,我要马上报警。”强勇一时气极,说出来的话被话筒的麦克风放大得有点夸张。 警方就在眼前还有人说报警,围观的人群无不哑口失笑。 只是始料不及的是,这边强勇的话音未落,那边110竟呼啸而来。原来,有人觉得还不够热闹,早已真的偷偷地报警了。 警车停下来,跟着跳下两个大盖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俩大盖帽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找到了他们的头儿熊大,一个个象见了亲人一样打着招呼,一顿斯磨软泡后,才又转身扑向同一身打扮的“娘家人”霞。 霞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了如指掌,并自信自己已经掌握着局面,所以很“热情”地按自己的推断介绍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临了特别强调要查查是否醉驾。 大盖帽不住地点头,然后就走到强勇的面前,不屑地审视着,问话都有点不耐烦: “你老婆是不是喝了点酒把人撞了啊?过来吹一下。” 大盖帽边说还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向颜之夏递过去。 大盖帽的要求虽然有点过份,但不想落下任何把柄的颜之夏还是配合着做了。心想着至少通过这种检测能够证明自己并没有喝酒,电视台不也在现场吗?谁也不能再给我安个喝酒撞人的罪名! “怎么可能酒精含量那么低?几乎看不到数据啊。好了好了,那你们俩就抓紧送人去医院检查,回头再到我们局里来做个笔录。”大盖帽对检测出来的结果很吃惊的样子,向强勇夫妇一摆手算是吩咐了,回头不忘向霞讨好似地点点头。 强勇觉得似乎一切已成定论,自己和老婆都百口莫辩,不由得仰天长叹。 真是苍天有眼啊! 也就是在强勇仰天长叹的一瞬间,突然有了一个惊天的发现,那就是前面不远处竟然有个固定的摄像头,而且还是警察专用的摄像头呢! “那儿有个摄像头,警察同志,我请求你们帮我调出来看看,真相应该就在这里面。”强勇的话犹如一声惊雷,人们纷纷朝着强勇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没错,不远处的确有一个摄像头,还是警用的呢!它的观察范围正好涵盖了颜之夏从扶老太太的到纠纷的终点。 一切都在深圳电视台的转播视线范围之内。没有退路的大盖帽们不得不开着警车向警用的摄像头奔过去。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电视台转播角度也适时地切换到大盖帽们调取摄像头的动作中,还疑似拉近镜头地在搞动作特写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电视台的直接转播下,一会儿功夫,大盖帽就借助正附近作业的一个机械臂,熟练地将摄像头摘下,并从车上拿出随时可以对接的设备当众打开! 电视台的长臂摄影机也“亦步亦趋”,视频放大正好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 “奇怪,真的没有人撞老人的片段啊,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的。”一个大盖帽观察了半天,一无所获,不时不发出惊叹声。 “是吗?看来,霞说的也不对啊,那女的根本就是在做好事扶人的嘛。咱们警察刚才可真的有点冤枉了人家了哟。”另一个大盖帽附和着。 两个大盖帽的对话,被电视台的镜头及时捕捉并同步传声了出来!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啊!它几乎将之前交警霞说的情况完全反转了! 而围观的人们也不得不跟着突然来180度态度大转变!他们中的一些人忍不住在惊呼着这一不可思议的真相! 几分钟前还尖刻刁钻的女主播,也因此一改画风突然对着强勇和颜之夏大唱赞歌。 颜之夏没好气地几次挥手推开了女主播递过来的随时为自己找回公平的话筒。 红着脸的大盖帽收拾完自己的家伙什就开动了110警车,还是那么忽闪忽闪地泛着红光。这回呀,他们已经顾不得“助拳”同事霞了,而是自己“落荒而逃”了。 折腾了半天的强勇、颜之夏终于得以还原清白,他们很感激那个让事情发生逆转的摄像头。要是没有这东西,任凭俩人的两张嘴难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和身为交警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真相的霞,只怕跳到黄河到现在也洗不清的啊! 受到公正待遇的感觉真好! 强勇、颜之夏天也要走了,而这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挺着腰板走的。 已经“水落石出”的局面虽让围观半天的大多数人大跌眼镜甚至有点大失所望,但也让他们失去了继续围观的兴趣,一时间大家纷纷作鸟兽状散。 颜之夏跟着老公雄纠纠气昂昂地没走几步,就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颜之夏正准备喊话老公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突然从斜剌里冲出来挡住了去路。 强勇一看情况不对,一个箭步飞身插到老婆的前面来。 “大哥你也不要紧张,我是找颜总的。我在电视上见过颜总的,本来是我这几天心情不好,想给颜总找点茬什么的,好让她多打点折扣。但是刚才路上的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下子改变了我之前要搞事的想法。颜总,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投诉的事,我当面跟您申请撤销了。”年轻人自报家门,很诚恳地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为这事啊! 强勇一听年轻人并无恶意,而且说的还都跟老婆的酒店业务有关的事,于是放松了警戒,自觉地退到一边,把老婆颜之夏给让了出来。 “噢,原来投诉的人就是你呀!我正准备登门拜访呢,没想到你自己找到了现场。见笑了,见笑了。这位是我老公(边说边指旁边站着的强勇)。感谢你对天之蓝的关注!不过,即使这样,明天可能也得麻烦你在我们官方网站上留个言,撤销一下之前的差评,可以吗?”颜之夏心静了下来,平时管理酒店的服务水平又开始恢复了正常。 “可以可以,颜总,你放心,我肯定会去撤销的。以后我还会经常去入住天之蓝酒店的,也会把天之蓝酒店推介给我身边的亲朋好友的。颜总,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拜拜了。”年轻人看到颜总这么“平易近人”,客套两句,笑着转身就走了。 但是深圳电视台却似乎对白天发生的一幕“意犹未尽”。在晚上新闻30分栏目里又专门邀请了白天露过一面的熊大队长做客直播间。 似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也似乎是从这一天开始,颜之夏的个人网店却“莫名其妙”地增加了许多粉丝和拥趸,成交量也直线上升。 然则“树欲静,风不止”。 事故的后果仍在进一步“发酵”,让人始料不及的狗血剧似乎才刚刚开始。 就在颜之夏的“疲于奔命”于天之蓝和自己的网店之间的时候,媒体上传出早已被推上风口浪尖的霞“被交警大队停职”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颜之夏,并没有出了一口恶气的快感,反而对此感觉很是“内疚”。 人家霞不也只是在尽一个做女儿的职责和孝道吗?只是没有调查清楚就开始下起结论来,这是“过犹不及”适得其反的结果啊!但是怎么就因此连公职都停了呢? 不过,当时如果不是一个摄像头为自己的较真“正名”,只怕现在被同行、被社会“除名”的人只能是自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几天,“霞被开除公职,熊大队长被免职”的更加重磅的消息又不胫而走了。 颜之夏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甚至觉得这次有人把这事玩的太“过火”了。 一向不怎么看报纸新闻的颜之夏,头一次正儿八经地找份深圳本地家喻户晓发行量居首的《晶报》捧在手心,目的就是想看看一向扮演着“马后炮”角色的某些媒体是不是对这件轰动性新闻有个客观公正的说法。 果然,颜之夏没费多少功夫就轻而易举地就在《晶报》的显眼位置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很显然,这肯定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原来霞就是交警大队长熊大的心腹。这个表面看似忠厚公道掌握着交通违规判罚生死大权的熊大队长,其实就是交警大队里接受违规者钱财删除违规记录的“最上线”。他经常跟一些熟人所说的霞在交警大队有大后台,实际上这个后台就是他自己!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而“不可一世”的“心腹”霞,一直就是在他的纵容和默认下,利用职务之便,大批量做着私下的渠道接过来的销、扣分抵、扣款的违法勾当。 在霞停职后的几天,一下子打乱了交警队与违规者之间长期以来形成的这种“你情我愿”“心照不宣”的“破财消灾”“以钱抵分”的这种“游戏”的“默契”。 而熊大队长百忙之中竟也忽略了对霞停职后留下的“空白”来及时安排“填补”。 其实这种事情也是不好临时安排人随便“顶替”的。不是信得过的心腹,熊大队长根本就不放心。因为他很清楚: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否则,迟早就会出问题的。而且一出问题,就有可能是连根拔起的大事件啊! 省巡视组在此案情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而为省巡视组提供“顺藤摸瓜”的线索,居然是“没有按早就说好的这几天要兑现处理的一些扣分和钱财”的一名“客户”的投诉。 第99章 水利局炸窝 (二百二十四) 强卫兵的堂妹强琳琳在水利局四平八稳地上着班,算是“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让强卫兵的“后院”难得地消停了一段好长的时间。 但随着今年市水利局迎来了一批应届毕业生,这种平静似乎又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说起来强琳琳所在的水利局也算得上一个公务员编制内的吃香部门。但这几年招聘新人却是越来越少了。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一是水利局的编制本身太过庞杂,离退休员工的负担日益沉重,对外的人员需求也就相对少;二是基于以上的原因,想进来的人门槛自然就越来越高了。 这不,今年就只招录了区区的两个人:一个是水利局张局长的公子张扬,一个是财政局毛局长的女儿毛人凤。而他(她)俩“显赫”的背景是身在水利局的大多数员工所不知道的,包括强琳琳在内。 所以,当其中的一个小伙子出现在强琳琳的面前总是显得有点兴奋喜形于色的时候,“心无旁骛”的强琳琳根本上就没拿正眼瞧上一瞧。 其实,这个小伙子就是张局长的公子张扬。 也可能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张扬自打进水利局的第一天起,就“一厢情愿”地跟对他不来电的强琳琳单方面对上了眼。 遭遇强琳琳的冷遇是一直占有心理优势的张扬始料不及的。但这不仅没有让他“知难而退”,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不服输的斗志。 正所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觉得它好。 对于张扬而言,似乎“征服”强琳琳比上班工作干出点名堂更能让他产生成就感。 而强琳琳则觉得这个频频对自己“放电”的小青年,只不过是想玩弄自己的已经没有感情可支出的感情而已。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而且最要命的是,自己还比这个小青年整整大了六岁! 但当强琳琳无意中得知对自己“一往情深”小青年张扬实际上就是张局长的儿子的时候,她突然一下子就“想通”了,甚至觉得之前张扬对自己的“死缠烂打”好象已经也没有那么地令人讨厌了。 强琳琳陡然间施放出来的“信号”,很快就被“情有独钟”的张扬“捕捉”到了。 于是俩年轻人开始交往了,于是俩年轻人的交往开始频密了起来,“干柴烈火”地升温之快连一直“旁站”着以为只是玩玩而已并不在意的当事之一的张扬之老爸张局长都“叹为观止”。 确切地说,形影不离地同居一起的强琳琳和张扬俩人甚至没来及考虑是否结婚和生孩子,就未婚先孕产下一枚婴儿来。 张扬与强琳琳的故事如此荒诞不经,作为领导也好,长辈也罢,张局长纵使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虽说自己的儿子就是主角,但这一狗血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他几乎每次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新鲜感过后,张扬马上暴露出年轻人不善于过日子和耐不住“一根树上吊死”的寂寞。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尝试着或暗或明地与其他女孩子进行交往。 这让眼里揉不得一点沙的强琳琳大失所望,也大为光火。 吵架,没完没了的吵架,便成了他(她)们俩接下来的日常生活的主题。 最终一切在几个月后张扬与强琳琳的亲热过程中被咬断“命根”而划上了句号。 当然,怒不可遏的张扬也不好惹的,一纸诉讼,将自己眼中曾经的女神送上了法庭。 这种狗血剧般的情节,强卫兵是在法庭接案时才得知的。但一切已成事实,自己也无可奈何,毕竟是他(她)们俩人之间的感情纠纷。当然案子到了法院,自己作为强琳琳的亲属,也只好申请回避。 很快,法院经过审查就搞清楚了基本的情况:自2012年3月,张扬与强琳琳俩人认识后迅速发展为男女朋友关系,并于2013年7月非婚生育了一个儿子。 而2013年9月3日晚上10点多钟,强琳琳在本市开发区住所(系张扬购买的婚房)内,在与张扬亲热过程中,因突然想起之前张扬多次与多名陌生女子“纠缠不清”的恶心场景,一气之下愤然一口咬断了张扬的“命根”。 张扬受伤后被闻讯赶来的亲朋好友及时送到医院救治,同时还报了警。 忙了一天的张局长还是在晚上回来才得知这一不幸的消息的,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强卫兵;所以第一时间就“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强卫兵“兴师问罪”。 强卫兵接到电话后,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妈呀!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自己还以为堂妹恋爱了,“消停”了,自己这边太平了,没想到居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强卫兵撂下电话,一路疯赶赶到了沉寂得自己快要忘记的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堂妹强琳琳的住所。 强卫兵本来一肚子的鬼火想一来就发泄在强琳琳的身上,但看到她正满面愁容地抱着儿子正准备出门就医时,心一下子就软了。 与此同时,接案后的110公安民警也正好把电话打到了当事人强琳琳的手机上。 已经打的前往医院的强琳琳似乎早有心里准备,看到110的来电,竟心平气和地说: “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带小孩在市一医院看病。” 110公安民警也算人性,赶到市一医院后硬是等到强琳琳带小孩把病看完,才将她连小孩一起带回局里协助“调查”。 与此同时,经过治疗后的张扬,很快就接受了司法鉴定。 最终的结论是:损伤为器官缺失,损伤程度为轻伤,符合八级伤残。 2013年10月10日,滨江市开发区人民检察院以强琳琳犯故意伤害罪起诉至开发区法院,认为被告人强琳琳无视国家法律,故意伤害公民身体,应以故意伤害罪追究刑事责任。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张扬则要求强琳琳赔偿医疗费等2万余元。 庭审中,没有聘请任何律师来为自己辩护的强琳琳在强卫兵夫妇的陪同下,认罪态度极好,基本上对起诉指控的事实及罪名没有任何异议,但却强调该案是事出有因的。 首先,强琳琳自2012年3月开始与被害人认识后,两人一直保持有性关系,并随后生育了一子。自己原本已经将感情全部放在被害人的身上,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合法夫妻名分。而案发时自己并不愿意与对方亲热。 其次,小孩出生后一直由强琳琳自己照顾着,而小孩却不幸地患有先天性支气管炎,需要有人进行长期地细心照顾,直至长大成人有自理能力。 基于这些事实,所以强琳琳希望自己能早日回到小孩身边,并请求法院从轻处罚。 2013年11月,强琳琳与张扬的这段官司与感情均在强卫兵的“悉心”调节下得到了双方都较为“满意”的结果。 冷静后的张扬撤销了对强琳琳的指控,同时也与她切断了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小孩归强琳琳抚养。张扬有随时看望儿子的权利,但前提是每个月得支持一千元的生活费。 至于强琳琳,虽然在水利局已经名声狼藉,但张局长念在孙子的份上,仍旧“力排众议”地为其保留了编制。只不过是放在水利局大厅里当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养着而已。 一切“尘埃落定”,张扬和强琳琳各自过起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 在感情上栽了大跟斗的张扬从此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开始把目光转向仕途上来,而按自己的老爸张局长的“规划”迟早会一步步“爬”上来的;而经此一变的强琳琳在单位一下了成了“边缘人”,上班时间除了玩玩电脑打发时间,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耗在了动不动就咳嗽不止的儿子身上。 一切似乎就这样定格了,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却改变了这一切! 强琳琳死也不会忘记的,那是2014年五一节后的周末下午三点。 一般小周末的下午这个时间段水利局有个不成文的“习惯”:三点钟局长副局长开始走了,三点半钟科长、副科长开始走了,四点钟左右基本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看到办公室及大厅里已经人走楼空,强琳琳意识到又到了自己一天最快乐的时光,即“随心所欲”玩电脑的时候了。 之前强琳琳为了打发时间,就一直在笔记本电脑里下载许多自己喜欢看的韩剧什么的,并拿出来在这个时间段进行观看。 说实在话,象强琳琳这样的一个闲人,就算是平时在上班期间也没什么事。只是碍于经常有客户来往不好意思被人看到而已。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考虑就是预防哪天有领导突击检查。这要是万一被查到了,都是孩子爷爷的“安排”,打个招呼没有不“不看尊面看佛面”睁一眼闭一眼的,但是自己的面子上总归不好看呗,所以强琳琳才一直没有拿出下载的东西来观看的。 这个时候才四点刚过的样子,强琳琳却明显感觉到外面天黑了,大厅里很是沉闷。这是天要下大雨的前兆啊。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外面天空一亮,几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的雷声便接踵而至。随即豆粒大的雨点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乒乒乓乓从黑色的天幕中倾泻而下。 下雨了,下大雨了,哗啦啦的雨柱顺着大厅外的屋檐飞快地流了下来,空气中顿时夹杂着一丝凉爽的水气味道。 这种“节奏”,雨一旦下下来,屋子里的人就会感觉比之前舒服多了。当然,外面的光线却是一直暗淡得很啊。 (二百二十五) 强琳琳觉得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有些刺眼,尽管大厅里也有日光灯。 强琳琳左顾右盼地想整点办法来“改善”一下用眼的环境,猛一抬头看见了大厅里新装的大型电子屏正来回单调地显示着“欢迎光临!”的字样。 对呀,这么大的电子屏不是可以跟自己桌子上的电脑对接的么?不用也是浪费嘛,反正现在也没人了,用起来那样自己看起来又舒服又不刺眼,该多好啊! 强琳琳马上试图将电脑与大厅的电子屏连接起来。 很快就操作成功了,只见电子屏上马上清楚地显示出自己电脑的界面来。 哟,看来自己还是个电脑的高手嘛,强琳琳边操作着边对自己的想法表示了赞赏。也难怪,好像这水利局的人都走了以后,自己会觉得更轻松更容易发挥似的。 当电子屏上跃然跳出自己电脑里的韩剧人物图像的时候,强琳琳显得有点小兴奋。 这样观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真有点在电影院的感觉,但却是独人专场的那种! 正当强琳琳被韩剧的情节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突然一个挎着包的年轻男子冲进了大厅,在空无一人的电子屏前显得十分地突出。 年轻男子甩着头又抖抖身子,水珠散落一地。显然,他是在外面遇到突如其来的大雨后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水利局的大厅来避雨来了。 年轻男子似乎对水利局大厅里这个时间段早已空无一人很是吃惊,但眼睛很快就盯上了摆在头顶上的大型电子屏。 强琳琳生怕这人是什么窃贼什么的,忙“嗯”的一声,拉得又长又大。 年轻男子这回不是吓了一跳,而是很镇定地向强琳琳走过来,样子并不像是坏人。 “原来是位美女啊!你们水利局这会儿已经没人了吗?!” “什么叫没人啊?!我不是人还是鬼啊?!” “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应该说是除美女你之外,再没有什么人了?” “怎么,你是来查岗的吗?那你是哪个单位的嘛?” “不要紧张,美女,我只是路过避雨的顺便问下而已。我看美女你好像也没有什么事的样子哟。这电子屏上正播的韩剧是你放的?挺招眼的,也不怕领导们来批评啊?” “切,原来是个躲雨的路人啊,我还以为是巡视组的领导呢。我又不是中央电视台的那个老毕啊,说句错话就倒台了。没错,这东西是我放的,你看这哪还有人啊?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一下公家的闲置的资源而已,又没拿回家,你这么问不是多管闲事吗?” “这么说,你们水利局的每周这个时候就没有人了?” “切,这个点能有什么事啊?我还是好的呀,至少我还在坚守岗位?其他的人包括领导在内,老早就不知去向了。你不要说我们单位,放眼整个滨江的几十上百家政府机关事业单位一到周末下午三四点钟不都是这样的么?” “美女,你说的是真的吗?请问你贵姓啊?” “是真是假,你自己不是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么?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平头百姓一个,不值得你来打听啊。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再问了,免得打拢我看电视剧。” 年轻男子一看眼前的这个美女似是对自己下了“逐客令”了,然后一本正经地去摆她自己的poss欣赏着电子屏,大有一副不再理睬他的意思。 年轻男子只得知趣地往大厅外走。 刚好这个时候,瓢泼的大雨也成了强弩之末,说停就停了。 年轻男子很快就消失在大厅外。 第二天一早,强琳琳虽然不上班,但手机却早早地响了。翻开一看,居然是堂兄强卫兵打过来的,而且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呢。 “妹呀,你又闯祸了,闯大祸了!我的滨江晚报的朋友打电话过来说,是昨天有记者现场采访了你?你竟然把水利局的内幕都抖了出来?这下麻烦可大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嘛?!”电话一接通,便传出来强卫兵的一通劈头盖脑的“爆料”加“训斥”。 “什么什么?哪有的事啊?只不过是一个进来躲雨的陌生男子随便问了几句的嘛。噢,这个男的原来还是记者啊!套我的啊!”强琳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急急地分辩道。 “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人的,不知道现在国家对公务员查的有多紧啊?!你有空到其他单位去参观参观,不管是谁、多大的领导、去哪,都要有看板显示去向的呀!偏你们水利局又没看板这个时候还没人!偏你这么老实还什么都照实了说的!这下好了,全曝光了!我看你怎么收场?!”强卫兵越说越生气,情绪竟有些激动起来。 “啊?情况怎么会这得这么糟糕啊?!哥,那会怎么样啊?水利局不会因此开除我?!”强琳琳弱弱地来一句,她似乎这才意识自己真的又要“大祸临头”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啊?!做人一点都不谨慎!我跟你说,你这么做害了你自己不说,只怕把你们的单位领导也都害了哇!你让我怎么面对你们的张局长啊?!他虽然不再是你的公公,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是一直待你不薄的嘛。哎,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呢?”强卫兵“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 强卫兵正“教训”说着堂妹,手机上突然显示着又一号码打了过来。 强卫兵一按键,就查出了电话号码,一看原来正是张局长的! 强卫兵知道“来者不善”,但电话又不敢不接,只得对强琳琳说一句:“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就挂了她的电话把张局长的电话接进来。 “强院长,你那个妹妹真是我们张家的仇人呀!之前把我的儿子给毁了不说,这下更好了,直接把我们水利局的一世英名全都毁她一个人手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事,反正昨天都已经见报了!这事你这个做哥的可得出面找人出来活动一下才行啊!不然,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也算是一笔钩销了!不瞒你说啊,我几次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留着她的,这次恐怕留不住了,你晓得她给我闯了多大的祸吗?!捅破天了!” “张局长,不好意思,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呀,正在教训着她呢!我这个堂妹实在是有点不懂事啊,让你这个当公公的当领导的受累了。哎,说是仇人就有点太严重了。看到孙子的份上,好歹我们也是正宗的亲家关系啊。张局长,这事已经发生了,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尽可能去活动一下的!不过,你知道的,这年头跟以前的行情有点不一样了,现在的每个领导都怕担责任的呀,这风头上这些在岗在位的领导未必会待见我哟。”强卫兵忙不迭地道歉和表态。 张局长似乎心情很不好,以至于强卫兵的最后一番话他连回应都没有就挂了电话。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至少人与人之间还要有个起码的尊重? 不过,这又怪得了谁呢?这么大的“篓子”可是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堂妹给捅的呀!他张局长还打个电话过来,这与其说是给自己的面子,不如说是看在他自己孙子的面子上。若非如此,只怕人称“笑面虎”的“滨江一霸”张局长一开口就早就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似乎不在强卫兵能力的控制范围之内。 强卫兵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切正如强卫兵自己预料的那样,平时强院长前强院长后叫的相关领导们似乎都在玩“失踪”躲着自己;而有点出乎自己意外的是,居然有风声说是中央巡视组已经在插手过问这事了! 整个滨江市一时间“山雨欲来,风声满城”。 最终在一周后的某天,市水利局还是“不可挽回”地爆发了“大地震”! “始作俑者”强琳琳并没有被开除,但是水利局可就“大面积”“坑惨”了:从办公室主任以上大小领导分别被警告、记过、记大过! 这种结果不要说水利局,就是整个滨江市也从来没有过因为一件“错事”让这么人受“牵连”的!但略有心眼的人,就不难发现,这一大堆背负责任的大小领导中,唯独没有“大权独揽”的张局长! 难道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找人疏通了上面的关系逃过了这一劫? 正当人们对此议论纷纷的时候,这个平时见人一脸笑谁都觉得是好好人一个的张局长却因另案一并处理而“铛铛入狱”了! 据说是祸起水利局每年的水利工程的造假之事。无非就是假承包真享受国家水利局各项政策补贴罢了。但数额之大,涉及人员之多,令人触目惊心! 再有几个月就要退休的张局长,过惯了大鱼大肉的小康生活,哪里能够接受得了蹲“猫儿眼”的辛苦?何况巡视组早掌握了他多年来收受贿赂的大部分证据,所以在一间四壁皆白的小房子里坚持了不到两小时便举手“投降”了。 张局长的意外落马,让之前跟他有些“交情”的强卫兵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当初还傻呼呼地充当红娘为他的投资“穿针引线”呢。原来当初他张局长说是有朋友手头上有闲钱要拿出来投资的竟然说的就是他自己啊! 但接下来巡视组就有点犯难了。因为张局长虽“认错态度好”但唯一对藏钱的所在“守口如瓶”。这也难怪,他一直心存侥幸,想等到巡视组因为找不到“赃物”而“无功而返”,这样难以给他“定罪”的。他幻想着:就算自己乌纱没了,甚至公职都没有了,也没有关系;因为只要那些钱还在,就足够自己以后的生活“逍遥自在”了。 巡视组的人真的有两次来张局长的住所搜了几遍竟一无所获。他们甚至连房子的砖墙都敲了又拆的。因为按他们的经验,这时大多数贪官们会觉得放在这儿比较可靠。 正当巡视组的人有点心灰意冷地准备收工的时候,其中的一个人不小心在撤退时碰了一下厨房里的不起眼的液化气罐。 啊哟,这下碰得可不轻,手出血了,皮都擦掉了一块。 咦,好好的一个液化气罐怎么会有这么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呢? 巡视组的人没好气地回头踢了液化气罐一脚,结果液化气罐居然纹丝不动。而抬腿的人脚却疼得哇哇乱叫,整只脚感觉像是踢到了石头上。 莫非液化气罐内藏有玄机? 一直“一筹莫展”的巡视组人员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 没错,问题的转折点就出在这个不起眼的液化气罐上。 当巡视组的人员好不容易弄来切割机,小心翼翼地割开液化气罐时,里面的东西顿时让他们目瞪口呆! 原来,液化气罐里塞得结结实实地全是百元大钞啊! 案情就此“水落石出”了。 巡视组的人紧急调来几台点钞机,硬是加班加点地忙碌了一天一晚,才把这些不计其数的人民币点出个精确数据来:。 临了,巡视组的人却很是纳闷啊:液化气罐口子这么小,几乎只能勉强容得下两三张百元大钞卷起来往里面塞,这五百多万的百元大钞一张张全部都塞进去,哪得需要花多长的时间和多大的耐心啊? 第100章 七年之痒 (二百二十六 ) 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的外联组在查实“墙头草”的问题时,意外地发现:其实投诉“墙头草”的王安石才是真正地问题多多啊。 而狡猾的王安石看到调查组这么深入细致地查实,害怕自己迟早会“东窗事发”,在估计着调查组要找他谈话的时候,已经提前收拾行李逃之夭夭了。 王安石的突然变卦,使外联组的工作不可避免地遭受着“重创”。 涉及有业务往来的几家大型超市,因此毫无征兆地不约而同地终止了与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的合作。 一时间,各大超市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对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谈虎色变”而“敬而远之”,从而本是“受害者”的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倒反成了他们的悠悠之口的“众矢之的”,甚至就连公司内部“怨声载道”的情绪也开始漫延起来。 怎么办? 没有渠道,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就没有办法生存! 这无疑是给了被村里人寄予厚望且雄心勃勃的集约经营公司上下当头一捧! 而这种看似没有问题的问题在没有任何外力的阻遏下,肯定会持续“发酵”的。 这难道真成了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的“灭顶之灾”吗?因为没有渠道,等于就被人勒住了脖子无法生存,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啊,更不要说怎么怎么发展了。 那么,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前期巨额的投入就这样打了水漂么?! 想当初,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的广大滨江村村民在强超的带领下可是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现在遇到这么突如其来的“超强”困难,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范”的哟!打过硬仗的村干部、公司领导们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 这不,连日来强超正不知疲倦地一拔一拔地组织着村委会、调解委员会、农家乐公司、集约经营公司几套领导班子包括部分群众代表,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破题”、“问道”。系关超强集约经营之生死存亡,没有人敢大意懈怠,一时间竟也弄的风生水起! 与此同时,颜如梅、颜静、颜欢三姐妹在事先没有通知强超、强云龙、强浩等老公们的情况下正“组团”空降到了滨江村农家乐空旷的场子里。 这儿可是七年前她(他)们三对新人,不,包括阿娇婶和强祖国,是四对新人喜结连理的神圣之地。而选择在今天“集体回归”,就是要好好地庆祝她们的结婚纪念日! 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看来这半片天要开始“红火”起来了! 过来人都知道:婚姻有七年之痒嘛。 而颜如梅、颜静、颜欢三姐妹似乎就是要以她们“花样翻新”的形式来“扞卫”着她们的爱情。这也是她们精心设计的一种为爱情集体“保鲜”的方式哟。 所以,一到这儿熟悉而陌生的地方,颜如梅、颜静、颜欢三姐妹她们就好像又回到了娘家般的亲切,七年前的一幕幕马上就历历在目啊。 但这次三姐妹刻意不去惊动正在上着班的村民们,而是轻手轻脚地“张灯结彩”布置现场,似乎要还原七年前的那浪漫的一幕幕! 三位曾经的新人突然齐刷刷地出现在空旷的场子里还自顾自地张罗着,当然没能逃过农家乐的村民的法眼。久别重逢,他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们奔走相告;他们欢呼雀跃;他们问长问短。 正当场面有点“混乱不堪”的时候,一声车喇叭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哟!这么热闹啊!不是有人在打架?!”一个穿着警服戴着墨镜的大盖帽从车子上跳下来,神情严肃地挤过来大声问道。 村民们纷纷回头一看,哟!什么时候谁把警察给招惹来了?!大家虽然明知什么事也没有,仍旧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三姐妹之中的大姐颜静看到这种情景,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所以不由得“扑哧”一下,差点笑出声来。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打电话喊过来的老公强云龙。 颜如梅、颜欢也“心领神会”地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大盖帽好像自己也撑不住了,一摘墨镜,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啊呀!原来是强所长!刚才那认真的样子真有点吓死人的!” “颜静呀,你们几个年轻人就喜欢玩些让人心跳的,我们这些老人家可是都有心脏病的哟!玩出个好歹你们得养我们一辈子了!” “云龙啊,你都已经升副局长了?以后不带这么玩的啊。” 。。。。。 “醒悟”过来的村民们纷纷打趣地开着玩笑。 “咦?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见超强农家乐里几位重要的领导出来露面呢?”强局长环顾四周,突然嘻嘻一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强云龙的一句话把当事人之一的颜如梅、颜欢俩人问得面带桃红但也“哑口无言”。 是啊,一直就只想着给自己的心上人一个惊喜,忙乎这么久竟然还忘记问了他们几个男人们现在人在哪儿呢? “哎!我也是女人,你们女人们的心思我懂,我劝你们也莫要找了,强超、强浩哥儿俩好像正在开会呢。你们不知道?我看你们都是自家人,就说说无所谓的。不过,我好像听说集约公司那边听说是出了很大的纰漏,现在强总他们一伙人正在研究怎么收场呢。”一位年纪稍长的妇女收敛了刚才笑容可掬的表情,低沉而严肃地“曝料”。 “不会?几个月前我们收到集约公司的风声还是形势一片大好哟?能会有什么问题难倒我们足智多谋的强氏兄弟我们的男人人们啊?”颜如梅急急地接过话问道。 “啊哟!三姐,你说的真好,只是我还是觉得有点肉麻啊,哈哈哈。哎,早知道这样,就把我们的万事通、大才女二姐一起喊过来了。”颜欢一听,虽然明知情况可能相当严重,但仍是不失“乐观”。 “企业内部管理的事,我们不是很懂啊。这样,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是抓紧布置现场,等他们兄弟俩开完会来这里,我们就开始庆祝!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了。大家不要太过着急啊,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好日子,都给点面子,来来来,笑一个。”强局长一挥手,示意大家动起来,然后还象哄孩子似逗起村民来。 村民们果然经不起强局长的“挑逗”,一下子又开始嘻嘻地笑着张罗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不觉地就日头当顶了。 随着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农家乐的过人侧门吱地一下被人推开了。 “啊哟,这个王安石真是太能祸害人了!搞一摊烂事拍屁股一走了之,还把我们一堆的人坑在里面出不来,咦,什么人品嘛?”人还没进来,就听见强浩愤愤不平的声音。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此王安石不是彼王安石,就象我们组长王龙水非蒋家村的王龙水一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此王安石心术不正太能钻营了,幸好他自己一看情况不妙溜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谁帮谁打工呢?!”阿娇婶跟在后面,也算是“斯文”一番。 走在前面的强超,正要发话,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广场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挂满了五彩缤纷的灯笼和气球,迎风招展煞是好看,不由得惊喜万分,驻足观看! “啊哟!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我们的老巢也给王安石这个王八蛋给端了?”飞身蹿上来的“墙头草”边张望着“遮天蔽日”的什物,边似笑非笑地开着玩笑。 “请广场上的大家不要紧张,各自先找个位置坐下。”正在众人错愕不已的当头,农家乐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似是一家之主正在彬彬有礼地招待着自己的客人。 强超等一行人面面相觑,苦笑摇头。但又明显感觉这好像不是什么恶作剧,只是这又是谁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么“胆大妄为”地“反客为主”呢? “各位村民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七年前的今天,就是在这儿,就是在今天的这个日子里,有四对新人在广大村民和亲朋好友们的万众瞩目下完成了他们人生最重要的里程,双双步入了婚姻殿堂。”当广播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的强超、强浩、王阿娇一个个瞬间双眼噙满出幸福的泪水。 “噢!请允许代表滨江村的广大村民和新人的亲朋好友们,对七年后的今天的四对还恩爱如初的新人们说声:新婚七周年纪念日快乐!祝你们年年如斯!”广播声音刚落,从农家乐的四面八方纷纷涌起来几十个手持鲜花和彩纸,边喊边向广场中间抛撒过来。 不避不闪的强勇、强浩在幸福中看到了早就围襟正座广场上的强祖国、强云龙,兴奋地相互挥舞着双手,大家都知趣地放弃了最能表达情感的语言功能,生怕影响了广播播放婚礼进行曲的唯美效果,在阳光下看得见个个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笑容。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提前策划好的!而这些人肯定就是自己心上人,正躲在哪个暗处随时准备给自己制造惊喜的四个女人啊! 广播的声音让四个男人似乎突然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婚姻已经经过了七个春夏秋冬的洗礼!这七年来,尽管大家为各自的事业劳碌奔波,尽管一个个天南地北、聚少离多,但是正如结婚誓言所描述的一样:不管贫穷、富贵,不管生老病死,始终不离不弃、恩爱如初!他们是个好男人!他们勇敢地兑现了自己的庄严承诺! 这一切七年来,广大村民们和亲朋好友哪个不是有目共睹、羡慕有加啊! 就在音乐声渐渐停歇的时候,天上突然不可思议地飘起雪花来!不,不是雪花,金纸片!只见它五彩斑斓铺天盖地,象雪花一样片片坠落!而四对新人确切地讲是四个男人在不同的位置,尽情地享受任由不断飞下的花海片片落下将自己完全淹没。 “咚咚咚。。。。。”熟悉的婚礼进行曲随之轻轻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一会儿的工夫,随着场景的转换,只见身着洁白婚纱的颜如梅、颜静、颜欢、王阿娇和西装革履的强祖国、强云龙(强局长)、强超、强浩伴随着庄严而隆重的音乐节奏,依次款款向广场中间走来。 七周年纪念日的仪式安排得如此庄严得体,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是远在深圳的颜如玉的远程操控!当现场的大型电子屏出现久违的幕后英雄颜如玉的音容笑貌和真诚祝福时,到场的广大村民和亲朋好友以及四对人不约而同地发自内心地热烈鼓掌! 装扮不如当年新婚之日的四位“新娘”颜如梅、颜静、颜欢、王阿娇纷纷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强超、强云龙、强浩、强祖国温暖而宽广的肩膀上,还时不时彼此深情地凝望着对方。幸福被四对新人用七年时间刷新,并在继续书写。。。。。。 “各位村民朋友,各位亲朋好友,我提议:现场有请四对新人相互拥抱(四对新人马上十分配合地激情相拥),(稍等片刻)然后敬请在场的各位村民朋友各位亲朋好友,我们大家一起品赏充满幸福的新婚蛋糕,一起分享四对新人爱情的甜蜜。”广播声穿插在《婚礼进行曲》中再次响起(一位村民随着音乐声推着一辆载着鲜花和水果的大蛋糕的餐车慢慢地走来): “这是见证幸福的激动人心的时刻!一层蛋糕代表婚姻美满的一年,七层蛋糕就正好代表了四对新人七年的美满婚姻。七年来,四对新人为了咱滨江村村里的农家乐发展得更好,天各一方,一拔人积极投身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一拔人在沿海的改革浪涛中勇当弄潮儿。虽然还不能说他们已经带领滨江村的父老乡亲们真正实现了小康的生活,也还不能说她们已经在所人事的行业内成为了翘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她)们都没有虚度光阴,他(她)们取得的每一点进步都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辛勤付出的回报,都凝聚着对父老乡亲们的挚爱和对从事行业成功的执着追求。只是这个过程中,他(她)们可能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他(她)们自己!以及心照不宣的彼此!今天,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为这四对新人送上最真诚的祝福,祝福他们永结同心,一如继往地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和新城市建设中携手共进、百头偕老!” 哗,广场上顿时掌声一片!经久不息! “这些又是颜如玉的杰作!怎么没看到她人呢?”强超拥着颜如梅悄悄地问。 “聪明啊,没说就知道了,也只有二姐她才能想得出这么多的花样来呢。她这次没有来,一是公司得留个硬扎的人,二是颜欢的小孩还在上幼儿园,需要人每天地接送。所以她就提前拿出方案,把自己留在了深圳。二姐她这是真正的公而忘私啊!”颜如梅轻声地回应着,言语间对二姐的安排和“牺牲”充满着深深的敬意。 “哎!好人必有好报!我们大家伙也祝她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归宿!只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要是她今天能到现场来,凭她一身的足智多谋,肯定能够解我们集约经营公司的燃眉之急!可惜啊可惜,只是高人不曾一起到来哟。”强超也对颜如玉的能力和人品欣赏不已,临了却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的“马脚”。 “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公司的事,我真的服了,强超。也是啊,超强集给经营公司已经与大家血脉相连了,随时说出来也是出于本心,我一点也不吃那干醋。男人嘛,就是要有点事业心的!强超,我刚才也好像听这里的阿姨说起过你们这儿的事,我们二姐可没那么矫情,我们姊妹几个遇到什么事都是直接找她讨教的。妯娌户,不必忌讳什么,强超,你不妨现在直接打个电话向她请教一下吗?好多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有时候你想破头想不通的事,可能咱二姐就一两句话就解决了呢。”颜如梅撅着嘴道。 (二百二十七) “吃蛋糕了,吃蛋糕了。不要光搂着美人啃啊,这样馋人是不道德的哟”有人看到“腻歪”的一对对,开始“不满”地起哄。 强超松听罢,不觉小脸飞红,这现场可到处都是人啊,这让自己哪还有个领导的样子。不觉松开了颜如梅,跟着人流涌到餐车前对着大蛋糕围成了一个圈。 有人把一个很大的塑料铲子递到年龄最大、辈份最高的新人强祖国的手上。 神采奕奕的强祖国没有推辞,顺手接过来就开始挥舞着它,象切豆腐块一样,三下五去二咣咣地就把面上的一层奶油加蛋糕很巧妙地分成了几乎大小一样的八大块来,然后一片片地往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正好八个大小相等的纸杯里装。 正当强祖国专注地装到最后一片蛋糕时,一个身影冷不丁靠了过来。 强祖国还没看清对方是谁要看什么,一大块白色的东西便迎面扑了过来。 强祖国躲闪不及,“啪”的一声整个脸被盖个正着。 原来这是有人趁强祖国不注意从底下抓了块蛋糕“偷袭”了他。 只见强祖国满脸被白色的奶油盖了严严实实,舌头用力一舔才露出嘴巴的轮廓,而眼睛任凭怎么眨巴就是看不到眼珠子。这样的强祖国,实在是太搞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强祖国此时竟“心领神会”地不恼反笑,只见他故意闪过双眼,还伸出红红的舌头,在蛋糕上卷了一圈,从而让原来整体一片白的蛋糕奶油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 强祖国的滑稽行为,再一次引得全场的村民和亲朋好友们捧腹大笑。 也许是刚才的“偷袭”成功“启发”和纵容了某些胆子大的人,现场的分吃蛋糕马上就演变成相互涂抹的蛋糕奶油大战。 村民们自觉不自觉地都被卷进了这场“互相攻击”蛋糕奶油战!一时间蛋糕、奶油满天飞,砸中的身边白一块,侥幸躲过的开怀大笑!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边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那边却被一大坨奶油扣个正着!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人们不再只把新人当成“攻击”的目标,而是见人有机会就拍蛋糕扣奶油的。有搞到脸上的,有搞到身上的,尖叫声、嘻笑声、打闹声汇成一片。 只是无论谁搞到谁的身上,不但没有人生气,还象中了六合彩一样开心! 蛋糕大战持续了十多分钟才以原料消耗殆尽而自动终止。 现场一片狼藉,到处可见星星点点蛋糕的影子。村民们个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狼狈不堪,但开心快乐却写满了每一个人“模糊不清”的脸上。 轻车熟路的强超见势不妙,赶紧带着心爱之人颜如梅欢快地“狼狈逃窜”至不远处的农家乐饭堂里,来暂时“避难”。 这是广大村民们每天集中吃饭的地方。 强超趁着等饭菜上来的机会,想起了什么,马上掏出手机就拔起来。他这是要打给谁呀,当然是远在深圳神一般存在的颜如玉啊!自己的难道不是还没解决么? “大美女大才女,不用问我们今天的现场策划又是你的大作?!感谢你的精心策划,今天可是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啊!反正我这个老同学是大大地被震憾倒了,但也把我们一个个搞得灰头土脸的。”强超兴高采烈,说的话却是“褒贬不一”。 “哟,挺聪明的嘛!只是这样的结果有点让人纳闷啊,老同学,说说看,怎么回事呢?”颜如玉直接忽略了对自己的赞美之词,惊讶地发问。 “你不知道啊?本来是说吃蛋糕的,结果不知道谁下了黑手把蛋糕扣在我老爸的脸了,现场一下子就失控了,吃蛋糕就变成了拍蛋糕了。现在呀,我身上还到处都是奶油味呢,你得给我洗洗哟。”强超笑着描述起刚才的混乱现场,显得十分地过瘾。 “老同学,这个细节我的方案里可是没有的哟,都是你们滨江村的村民们超水平发挥的结果啊!这也刚好说明你们村里的人与人之关系太亲密了啊。你打电话来,不就是光为了这点事?”颜如玉一听也是笑逐颜开,临了突然想起了什么,遂“杀了回马枪”。 “说你是大才女总是没错的。你就知道我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啊,不求你就不打电话给你的哟?还真给你说对了,我们集约模块这儿遇到麻烦事了。这几天我几乎集全村的智慧仍不得要领,颜如梅刚才还提醒我要请教一下你的。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呀!我怎么没想到要问你呢?哎,留着这么优质的资源不用,真是太浪费了啊。”强超由衷地佩服颜如玉,嘴巴却不听使唤似地得巴得巴地绕了一圈。 “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随时嘴巴都可以抹蜜哟。有一句叫什么来着,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破嘴。你呀,就跟我也来这一套,有话就直说嘛,我正抱着颜欢的儿子我的小侄子呢。”颜如玉被绕得云里雾里的,急忙打住,直奔主题。 强超正待发话,一桌子的热腾腾的饭菜正好端了上来。 于是强超边吃边把超强集约经营公司问题的始终一一向颜如玉道来。 “老同学,我看这主要还是你们经营公司的机制问题。王安石为什么能够有机可趁呢?因为你们没有建立监督机制啊!现在是亡羊补牢的时候了,如果不吸取教训,以后这样的情况还有发生,公司的损失可能还会更大。当务之急,依我之见,首先要迅速建立完善的监督机制,不能光靠人事管事,要靠制度机制来管事。这就是所谓的企业管理中常常所说的‘人治’和‘法治’的问题。其次是练好内功,把自己的产品质量、服务质量提升起来。种好梧桐树,不愁金凤凰。最后就是积极拓宽销售渠道。超市一个重要的渠道,但不是唯一渠道。网络销售是这几年最为灸手可热的新兴销售方式,你可以把公司的网站建起来,把公司的产品和服务项目放进去,或者足不出户,你的产品就能销售到全国各地甚至全世界。”颜如玉听完强勇的问题描述,略一沉吟,思路就像自来水打开了阀门,瞬间就自动地开出了“对症下药”的妙方来。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强超一下子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强超感觉老婆说的一点没错啊!行家里手的颜如玉的三言两语,真是我等村民天想破脑袋也不一定,不,是一定,悟不出来的啊! 第101章 拿下废地皮 (二百二十八) 按说颜氏父子“空手套白狼”,在内地滨江成功地打造第一家规模五金城算得上“剑走偏锋”,算是在滨江房地产一片凋零的大气候大环境中创造了奇迹!他们两个人也以五金城的项目名头狂捞一个多亿“中饱私囊”,应该算是心够“狠”手够“辣”的了。 盛名之下,却没有任何一个承建商、材料商等为迟迟不能到手的工程进度款、材料款起争执闹意见甚至“揭竿而起”、或“如法炮制”其他单位拉一车的人在市政府门口系白头巾拉“血淋淋”的白色条幅“静坐”的现象。 人说:钱来的快,去的也快。 由于一夜暴富,颜氏父子开始沉迷于吃、喝,流连于嫖、赌,往返于港澳之间,一个多亿的天文财富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基本上被挥霍了一空。 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滨江开发“冒险成功”尝到甜头的颜氏父子,这会又被打回了原形,于是又试图“卷土重来”。因为他们深信:富贵是险中求来的,所以尽管这一次可能较之前一次难度会更大,也即冒的风险会更大,但“换来”的财富也许更令人期待! 亚里斯多德说过:人不能同时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同样的道理,之前颜氏父子在滨江开发五金城的“成功”是不可能复制两次的。 而读书不多却聪明过人的颜氏父子似乎也无师自动地悟出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没有准备躺在五金城开发成功的“功劳簿”上。不是他们不想啊,因为他们突然发现五金城积累的财富虽然也是天文数字,但毕竟有限啊!哪里经得起无底洞的赌场转一圈啊?!所以必须得回滨江再找项目捞钱啊!只不过,这次想回头,猛然发现:来钱快的新项目不好找!更可气的是滨江市的领导部分已经轮换了。 怎么办?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似乎更激起了颜氏父子的“雄心壮志”!他们不仅仍然倚重王真人和张强的双重王牌组合,还别出心裁地临时聘用了曾经对他们视若财神的滨江小混混们来充当自己的耳目和眼线。 当然这些是需要花钱的。就问这么做值得吗?颜氏父子就用事实告诉你这么做的道理和价值。你以为这些小混混是来白吃白喝的啊?错,是用他们来寻找商机啊!因为这些小混混别的事不会,哪儿有好处,哪儿有利可图,他们是天生的最会钻营的一把好手! 这里需要补充说明一点的是,其实在五金城项目开发的过程中,贼精贼精的颜忠旺就已经觉察出王真人的“不寻常”,所以他(她)为颜氏父子五金城的开发以及最终的成功起着不可替代的“首脑”作用,是当仁不让的居功至伟的“幕后英雄”!但自始至终,这个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一直保持着几分神秘色彩的王真人,却似乎对人们“趋之若鹜”甚至不惜“兄弟反目”、“夫妻分离”也要“争取”的金钱并不“感冒”! 颜忠旺对此“困惑不已”,而之所以一直没有去拆穿王真人的“庐山真面目”,主要还是因为五金城的大好形势而“智令神昏”;而“少不更事”的搭档儿子“颜强”没有老汉的这些复杂的经历,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所以也就一直对王真人处于“言听计从”的状态,从而没有对他(她)有过任何“造次”的念头。 事实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个被“颜强”从武汉一座无名道观不惜重金接下山的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无所不能的王真人,其实就是他老汉颜忠旺二十年前狠心抛弃的原配王素珍!因为多年的修行练就了她完全不同于以前的气质,甚至连长相都略有改变,所以即便是曾经同床共枕多年的颜忠旺,也不是很确定眼前的被儿子高薪请过来然后又源源不断地为自己的五金城“奉献”着一个又一个的好点子的神秘人物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原配结发妻子王素珍。 可能有人会问:就算这事真有这么巧,那么“无所不能”的王真人不仅有自己的道观,甚至海外都有几千弟子,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委身”到内地一个并不起眼的三线城市-滨江来趟“颜强”的“浑水”呢? 这里面有个说法,就是首先是王真人算准了自己这个时段有个“坎”:这就是之前已经作过交待的王真人正好赶上自己的私生子与自己的女朋友为了抢夺自己的财富搅乱了自己的借修行之名大赚其钱的“一厢情愿”。当然早已在武汉黄坡自己“落泊”之时就“崇拜”得五体投地的“颜强”近乎“死皮赖脸”般的“苦苦哀求”,多少也起了一点作用。否则就算是八台大轿来抬“养尊处优”的王真人恐怕也是难以成行的哟! 那么王真人真的不认识“颜强”吗? 这个完全有可能。因为“颜强”出世时,王素珍便已经万灰俱灰“与世无争”了,所以不要说“颜强”,就算是其他的事她也都基本上“睁一眼闭一眼”的,至于削发为尼踏进了不远处的峨眉山道观取名法号慧根尼姑那是后话。 而在“颜强”随老汉老母被迫离开四川绵阳时,慧根尼姑已经在峨眉山道观修行多年,并因突然“天眼大开”而下山成为一无名道观的主持,并自改名号为真人。所以懵里懵懵的“颜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花大价钱拉过来的这尊神居然就是自己的大姨。 王真人也是来到滨江后,看到颜忠旺才“明白”这一切的。这似乎是她有史以来算漏的最大“败笔”。但自己可是对外“宣称”是从来说一不二的真人哟,所以事到如今,也只好低着头半蒙着面“照单全收”了。王真人不打算把一切挑明,她感觉如果那样做,自己原打算找个清净的地方来逃过的这一劫就算逃不过去了。 而贼精贼精的颜忠旺呢,虽然对天上突然掉下来的王真人有几分敬畏和猜疑,但仍就是不能完全肯定眼前的这个被娃儿高薪聘请出山的王真人就是自己的原配。 本来嘛,王真人整天半遮着脸一副神叨叨的样子让人难以辨认其真实模样,再加上颜氏父子正准备再干着一票大买卖,也正当用人之际,所以也就没有“深究”这些了。 既来之则安之。 王真人一旦静下心来,当真就不想其它的,而只能为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侄子动动嘴皮“指点迷津”来混点日子算了。 三个丑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只可惜,变成了“诸葛亮”的是他们几个,外加一个张强。 颜氏父子自从得到这俩“军师”后,“如虎添翼”,做什么事都信心满满。所以这次迅速在波澜不兴的滨江小城掀起了又一场让人意想不到的建筑行业的“惊涛骇浪”。 当然,王真人到了滨江后并不是一来就“兴风作浪”的。只是在颜氏父子好吃如喝地盛情款待了一个多月后,才神秘地泄露了一次天机而已。 “有一个姓王的福建人,将会是你们父子的贵人。” 颜氏父子半信半疑,却感觉莫名其妙。 原来,王真人算准的这一卦,其实是在颜氏父子恰好都不在场的时候,他们聘请的一个小混混把王真人当菩萨来求神问卦才说出来的一个事实而已。 就在颜氏父子百思不得其解时,原先许愿给王真人“泄露机密”的小混混正兴冲冲地到他们面前来自己打听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而来“邀功请赏”呢。 王真人的卦算的正准!颜氏父子不由得大为惊叹。 从小混混嘴里得知:在市区确有一名王姓福建人拿着有一块空地在滨江兜售。 颜氏父子不由得对神一般存在的王真人“心悦诚服”,甚至还心存感激呢。因为这么快就帮自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这么重要的商机,那可是自己咸鱼翻身的商机啊! 就这样,颜氏父子得王真人的亲自指点,几番周折后,终于找到了这个被她算准了的来自福建的王老板。 王老板倒是个痛快人,三言两语就交出了自己的“实底”: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福建人,在十多年前,在福建厦门曾与一位滨江的李老板合伙做生意,结果李老板欠了他不少的钱,最后不得不拿出一块在滨江的土地来进行抵扣。 为了这块,我第一次来到当时城区还很小的滨江市,而这块地他清楚地记得并不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虽然当时自己心有不甘,但好歹也是一块合法的地。所以,办完过户手续后,就把这块地的证明材料锁在了自己的保险柜里。” 没想到这一锁,竟然锁了十几年! 王老板不无感慨地说: “哎,要不是在去年夏天自己搬家时翻箱倒柜,这块抵押过来的土地证还不知道会在自己的保险柜里烂多少年呢!” 当王老板再次来到滨江看看属于自己的那片土地时,没想到它竟已成了寸土寸金的滨江开发区某街道的黄金地段。 按说王老板这也是算是一夜暴富了!就算守着这么一块在滨江已经升值不知道多少倍的土地什么事也不干,肯定是几辈子、几代人吃喝都不用愁的。 但是,王老板却是有点像端着金饭碗讨饭吃一样,天天看着这块空地在犯愁啊。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地十多年前只是块私人的地?我回福建去了这么多年,因为这事那事地就把它给忘记了。所以呀,一晃十多年了,这块土地的证明材料就一直烂在我的保险柜里,没有及时报批变更商用的性质。现在我自己亲自去跑几趟手续,领导不认识就是办不下来。不是没托人找关系,托的人都纷纷摇头说这事办的太迟了。再上现在风声这么紧,再小的事领导们也是个个怕担一分钱责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呀,现在再想变更,没有足够大的面子,没有足够好的关系和渠道,根本想都不要想啊!” “那确实难度挺大的,这说明王老板还是非常务实的啊。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如果我老颜能够搞的定,你王总会给我开出什么条件呢?”颜忠旺试探着问道。 “三七开!不是你三我七啊!掉转过来,我三你七!”王老板用蹩足的普通话说出几个数字,还生怕颜忠旺听错了,伸出两只手左比比右比比,像教小孩学说话一样。 王老板能够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肯定是碰了很多壁,想通了与其烂在自己手里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地吸引有“能力”有“门路”的人来“化腐朽而神奇”了。 颜忠旺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故意凑近了想看明白点、听清楚点。 实际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这是对王老板提出的这一超好条件的深深地怀疑啊。 王老板也是老江湖,他似乎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于是又笑着补充道: “说得明白一点,只要你颜总有能力把这块地商业性质搞的定,一切都好说!反正我也想开了,这个不是一般人能够搞的定的,既然不是一般人,我就应该给他大大的回报!颜总,你听仔细了,我说没错,事成后三七开,你得大头,我得小头。” (二百二十九) 世上真有这么傻的人啊?!自己的地别人要用还把大头拱手让给别人? 当颜忠旺回来把这一天大的利好消息告诉儿子“颜强”时,没想到一旁的王真人却“突施冷箭”,面无表情地说一句: “莫要以为他人傻啊?王老板这是大智若愚哟。他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条看似无可奈何却可能最大限度地吸引有门道之人破解他的残局的妙计啊。” “不会?我还是有点搞不明白啊。我仔细看了王老板他的资料手续,应该都是合法的,在滨江莫说这样的机会少,就算有的话,一般人再怎么傻也要五五对开的条件嘛。”颜忠旺有点想不通,追问究竟。 “颜强”被王真人的当头棒喝似乎敲醒了,马上兴奋地叫道: “老汉,我知道了,一切都在王真人的意料之中。你仔细想想,如果没人帮王老板搞定变更土地性质手续来开发,他这块地还不就象前十多年一样分文不值地烂在他的保险柜里?我想通了,王老板肯定也想到了,如其这样烂着,不如给个大甜头让人来尝,巴望着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把它搞定,这样就算别人拿走了大头,自己起码还有的拿?总好过天天看着这块有价无市的地发慌?切。” “颜强”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被王真人点拨得“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一旁的王真人微笑着不住地点点头,旋即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的嘴脸。 这回轮到一向以“老谋深算”自居的颜忠旺“犯傻”了。 只见他站起来,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地“夸张”地打量着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在自己面前连一个屁都不放一下的小娃儿约有几分钟,然后不无自嘲地感叹道: “哎,是老汉我老了哟!你娃儿已经抢班夺权了,只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啊!” 其实,这种“真知灼见”凭他“颜强”那点江湖阅历是断断想不出来的,但是他怎么就能够在“深不可测”的王真人的面前“灵光一现”了呢?王真人当真是不是能够“超凡脱俗”地想得到这么深刻的大道理来,“颜强”是不敢妄自揣测的,但他自己的“豁然开朗”肯定是建立在他进一步打探王老板的意图中顺便捡个“耳朵”的基础上略一合计就得出的“合理”的结论。 “那我们接下来咋个搞法呀?”颜忠旺开始有点服气但也有点不习惯地向娃儿讨“令”来了。从前一直可是娃儿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哟。 “没什么犹豫的,老汉 ,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就直接去把它拿下来。”“颜强”红口白牙,不动声色,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你娃儿以为这是在地上捡钱这么简单啊?切,真有这么好搞的买卖,还能轮到我们俩啊?我怕是早就被人搞起跑了?再说王老板他自己不也长了两条腿吗?他哪不会自己不会去搞啊?!钱多了硬是要找个人来分分啊?分还不分少的,偏偏把个大头的分给别人,这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颜忠旺“理直气壮”,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说老汉你去拿下来准保没错的,你看到王真人刚才的那个表情没?那是非常认可我们这样做的哟!我一下子也突然想明白了,只要拿下来了,以后这块地的故事就归我们来书写了,哈哈哈,至于书成什么样的,那就由不得他王老板说了算了。老汉,你想过没有?我觉得这事我们只要拿到地就算是‘稳操胜券’了,也许我们可能最终搞不定,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装作一副肯定能够搞定的样子,先把土地证过户到我们的名下,然后利用它来招商,然后大把大把地要进来的承建商、材料商的保证金不就装进我们自己的口袋里来了啊?!就算是几个月后跟其中的一个说他没戏了,也没有人这么快怀疑到我们哟,大不了最后就全额退还本金的嘛!但是,老汉你想过没有?这其中会有多少这样的质保金要打进来?多不说起码也有几千万?就按都在我们的账上存上两个月,那利息也不得了,一个月二十万,两个月不就四十万了?”“颜强”巴达巴达地打开话闸,似乎已经对这个王真人认可的路子一下子就“急中生智”地发散了思维,瞬间一肚子的“坏水”哗地倾泄而出。 “啊哟!没看出来啊?你娃儿硬是比你老汉还要阴险恶毒啊!俗话说的好啊,无毒不丈夫!老江湖一样的王老板这回可要栽在你个乳臭未干的娃儿手上了!哈哈哈。”颜忠旺一声奸笑,拍着娃儿的肩头,脸上却是乐开了花。 第二天,“运筹帷幄”的颜氏父子选择了棋高一着的“按兵不动”的策略,“守株待兔”般等着迫不及待地来约见自己的王老板的电话。 果不其然。 一大清早,对这块土地和颜忠旺均寄予以厚望的王老板的电话便急急地打了过来,他没有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而是非常诚恳地邀请颜忠旺到附近的上岛咖啡来喝茶。 等茶喝得差不多了,王老板这才“低声下气”地询问起颜忠旺的考虑结果。 “王老板,你叫我来喝茶我就已经知道你的用意了。不瞒你说,放眼整个滨江市,能够搞得定的没有几个!不然的话,现在也了轮不到我老颜的头上啊,哈哈哈。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行走江湖几十年,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东西。也是你过气好啊,碰到个天生不信邪的我!所以呢,我决定把你的地块拿下来一试,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并不是百分百地绝对有把握哟。”颜忠旺一边喝着茶,一边老气横秋地说道。 “好好好!颜总就是与众不同的啊!不过,话是这么说,颜总你总可以跟我交个底,你真的到底有几份把握?我这个人也是说一不二的,之前承诺的条件只要你颜总点头就可以了,我这边我肯定说到做到的。不瞒你说,合同我都带来了。颜总,你可不要害我空欢喜一场哟?”颜忠旺的这一番话虽然并不是王老板最想听到的结果,但当真正有人对他这么说“愿意一试”,还是有点小“激动”的哟。因为他知道,对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深思熟虑”了一个晚上,应该不像是在耍自己的样子。 “没有金钢钻,我哪敢揽你这瓷器活?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把话说满的哟,我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啊?说实在话,王老板,你这活儿不好接呀!一般的人恐怕连望都不敢望的,王老板你自己说是不?我刚才也说了,也就是你王老板运气好碰到了我,敢来一试的。我这份人,你可能还不了解。当然你也可以出去找人打听打听,早两年轰动整个滨江城的项目是什么?不就是我一手一脚地搞起来的好运来五金城啊?!这可是整个滨江市为数不多的重点中的重点项目哟,省里重点项目也是榜上有名的哟!总投资前前后后不下五、六个亿的。这要是放在一般老板的身上,谁扛得住?这年头,做事难不?你王老板说句心里话,不是光有钱就能做成事的?得有门路,得靠关系!不说市里的什么张市长李市长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称兄道弟的,就是省里的胡省长涂书记我颜某也是可以说的上话的。说句难听的话,这个项目要是我老颜拿不下,放眼整个滨江市,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敢来接手的!你王老板要是觉得不信的话,那你就尽管试着看下,看我老颜说的是不是真的?!”颜忠旺这会可是卯足了劲,隆重地把自己“包装”了一番。临了却是风向一转,一副不答应就甩手走人的样子。 “啊哟!原来那么跑火的五金城就是颜总的大作啊!这说明我们颜总是真的神通这么广大啊!看来是我王某也算是三生有幸,也算是有眼不识泰山啊!颜总,颜老板,只要你愿意亲自出马能够把手续办下来,后面的事都好说,都好说。”王老板一听颜总说的是头头是道,感觉好像特别“靠谱”。心想:哎,要是早遇上这样的主儿,自己也免了这么多日子的四处碰壁啊!眼见着一切有了眉目,甚至都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不免喜形于色、恭维连连。 “王老板,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份人啊。我这人就是喜欢当面鼓对面锣地敲响,做什么从来就是丑话说在前面,先俩人当面把话说清楚了条件谈好了,以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移迹的。我想你王老板也不是第一天来滨江的?在你面前肯定也出现过不少的大神?他们都没有搞定?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这块地用地性质的变更太难太难了!不过,我在搞定之前,再提出两个条件你自己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一是尽快把你的土地证过户到我的名下。这个我得说清楚啊,这不是我硬要你的东西,主要是为了以后办理各种手续方便。当然为稳妥起见,也为保护你王老板的利益考虑,我们俩可以私下签订过户的协议。内容当然包括以后的开发分成等等,哈妈郎都写进去;二是开发的分成,二八开,你二我八。这个跟你王老板之前提出的有点出入,我老颜也是认真考虑过的,不但是手续拿下来要花掉我大把的钱,并且之后的开发所有的资金都是我来支撑的,自始至终不需要你王老板从身上掏一分钱的,你王老板只管最终收钱得好处就行了。不过,我提的这两个条件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我有我的风险考虑和承担。你王老板可要仔细考虑考虑清楚哟!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俩马上就可以签订协议,然后办理过户手续。我老颜也就说到做到,马上就想办法把这块地动起来。”颜忠旺看到王老板动了心,马上“得寸进尺”地提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更为苛刻的“后手”,但言语之间却听起来更像是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那种。 颜忠旺的此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急于求成”的王老板“就范”。 颜忠旺新增加的两个条件,似乎大大出乎王老板的意料。 王老板也不是等闲之人,毕竟在见过大风大浪的,所以对颜忠旺突然提出的条件和改变有点意外,但并不慌张,他微笑着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脑子却飞快地盘算起来: 二八开还好说,大不了自己到时候少收点钱,但是过户这东西却是很容易“节外生枝”的哟,并且一旦过户后,这么神通广大的颜总万一不受自己的“控制”,那自己不要说得什么好处,恐怕就连自己这块货真货实的地都要不回来了。自己岂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但如果不满足颜总,说不定他真的甩手就不干了,再想在滨江城找个这么靠谱的老江湖来,凭自己对滨江一点儿也不熟悉的行情,恐怕比登天还难啊! 算了,咱还是退一步的好,条件可以开给他,但一定要有个时间限制,就以一年为限!要是一年内无法办妥土地性质变更手续并接着开发,那他颜总就必须无条件地将土地证再过户到自己的名下。 颜忠旺看到王老板若有所思却是迟迟不肯点头的样子,知道促成他“痛下决定”的唯有“甩手走人”这一招了。于是不再看王老板的脸色,腾地起身故意大动作地拎起随身带的包,装作一副马上要走的样子。 “等等等,颜总,莫要着急嘛!这么大的事,你老兄总得容我老王来掂量掂量?大家都是做过大事的人,做大事考虑越成熟成功率就越高,不是这个道理吗?你颜总提的这两个条件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这东西不能无限靠后,需要有个时间限制。我觉得以一年为期比较好,一年之内如果你颜总还没办法进行土地开发,甚至连变更土地性质都办不下来,那就不要怪我没给机会啊,哈哈哈。到时候我就要把土地原封不动地收回来的哟。颜总,我相信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但是协议嘛,总是以预防为主的。颜总,我这个附加条件不过分?”王老板一看颜总一副甩手要走的样子,马上就猴急了,腾地站起来,一把拉住颜忠旺的衣角,笑着重新按在原来的坐位上,“和颜悦色”地抛出了自己的“针对性”条款。 真是“棋逢对手”啊! 颜忠旺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心里藏不了半句话的王老板,脑子竟也能这么地“复杂”,点石火光间居然就有了“后手”,而且还是专门“降”住自己条件的“后手”,不免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王老板高看了几眼。 不过,即使如此,颜忠旺觉得这也没有超出自己出来之前与娃儿假设的几种可能情况。因为王老板的这些伎俩看起来非常“老辣”,但再怎么折腾也都是在承认自己的两个条件前提下派生出来的,也可以说他王老板自己这些所谓“掩耳盗铃”的把戏,基本上在经常不按常规出牌的颜忠旺这儿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为什么?因为颜氏父子商量着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讨价还价”,而是通过什么方式先把土地证搞到手。一旦土地证到手,怎么玩法可就由不得他王老板来支配了。不仅如此,颜氏父子还算准了,即使这个项目一年内真的未能开发,甚至连土地性质变更的手续都没有办下来,他王老板也只有“骑虎难下”“欲罢不能”的份。因为不要说他还是一个外地人,就算是本地人,出个歪招,最后让他“永远想不起来有这么回事”也是“几十万块钱就能找个江湖小混混分分钟搞定”的小事。再说,就算自己对他王老板悠着点,不来歪的,他知道了找得到自己又能怎么样呢?这年头,欠点小钱,总会被人催得要死;但是一旦欠了大钱,谁不都是老子一样?这一点,只要看看身边的许多银行对那些欠了又欠欠款多如牛毛的大型集团公司就可见一斑。即使每家都欠债无数,但银行哪一家不是“唯命是从”“有求必应”啊?还生怕对方倒了,死了呢! 颜忠旺心有不快,但一想到这里,不禁会心地笑了起来。 第102章 玩转建筑业 (二百三十) 王老板的一张搁置地皮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转到了颜忠旺的名下。 那颜忠旺忙乎一阵所为何来? 细心的人,从颜忠旺接下来的大小动静也许能看出点名堂。 没错,接手土地后的颜忠旺片刻也没有耽误,当天就跟娃儿“颜强”合计着派人将土地的四周砌成了围墙,并打电话给租赁活动板房的老板,要求马上给自己在土地的一角搭建了挺有规模的八间两层上下的活动板房来做成临时办公室。 当然,同步进行的还有交待助手张强去通过网络和市人才市场“大肆”、“高调”的“招兵买马”的。 颜氏父子决定按王真人的“指点迷津”,采用了据说是当下所向披靡的也是最容易“渗透”的传销手法,先从自己身边认识的人“下手”,迅速赚起后期“包装”和运作需要的数额不菲的资本,然后再图后期的大手笔大发展。 颜氏父子想得很清楚:一切就像钓鱼一样。要想鱼儿上钩,就得先给点香饵作引子;自己在这个项目上要想有大的“收获”,就必须先进行小的“投入”包装也罢、炒作也行,把氛围弄起来,让进入视线的人们觉得自己的东西真是有点“像模像样”的,然后才会吸引他们来追逐那些自己描述出来的他们可能可能获取的“利润”。 这一点,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想想可能都是一件老大的难题。但颜氏父子手上有的是人脉啊,因为他们父子俩在开发滨江五金城的时候,就早结识了滨江三教九流的形形色色的大小人物,特别是一些并不起眼但手头上基本都握有几十甚至上百万的社会小混混们。原来可是在自己“春风得意”时都想挤破头给自己拎包的机会都没有的角色哟,这次却“不幸”被颜氏父子锁定为“下手”的目标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颜氏父子就开始不惜放下原来动辄几千万、上亿元的资本运作的身段来让能说会道的助理张强去一个个地游说这些小混混: “我们马上要开发的这个项目位于滨江市区黄金地段,各项手续审批齐全,回报丰厚!但是明说,就是资金有点缺口,要不然,也不会找你们的。你们也知道,在五金城开发的回报率有多高的。现在也是一样,如果你投五万,项目落成,肯定就会变成五十万。这在五金城都是兑现过的。不投不得,多投多得哟。” 与颜氏父子熟识的滨江小混混少说也有三、五十个。他们大多亲眼目睹了颜氏父子在五金城开发的巨大成功,因此听他们的助手张强说这也是他们的项目,就马上对它的开发能否成功深信不疑!对于他们而言,以前是项目大了插不上手,现在是颜氏父子弄点适合自己的带点“照顾”性质的投资项目来了,岂容错过? 于是,一个个奔走相告,临了又一个个笑眯眯地三万、五万地把钱通过张强的渠道来拱手送到颜氏父子的手中,走前还再三叩谢了才肯离去。 颜氏父子玩这一套的时候想得也很清楚。因为这些小混混都是他们自己“招惹”来的,所以基本也大致了解了各自的“背景”。间或遇到后台硬扎的,就以“别人已经上位”来委婉地拒绝;否则就“照单全收”。 颜氏父子这样做的目的,不是“欺软怕硬”,而是不想给自己日后找麻烦。所以一开始就锁定了那些真正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作为目标,实则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到时候投资回报兑不了现,就能够有效地避开后台硬的人与自己对扛了。 那么,颜氏父子用什么办法来对应这些小混混认为是“心安理得”的收线的对象呢? 没有读多少书的颜氏父子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强大”、这么“有恃无恐”,当然是得了拜两位助手王真人的“真传”和张强“不遗余力”地“穿针引线”所赐。 按王真人的意思,只要颜氏父子收到小混混他们的钱后,就大可放心地把他们一个个晾在一边的。而这些小混混当然过了一段时间,特别的说好的三个月后就有利息的那个时间节点,肯定会一个个跳降出来的。 但是,这些小混混毕竟只是社会上的小角色而已。他们有事没事地跑到颜氏父子这儿来,无非是想“此时无声胜有声”地“提醒”着颜氏父子:我们可是记在心上的哟!说好的兑现时间到了,那么说好的红利准备好了吗? 而在这个时候似乎早有准备的颜氏父子会出人意料地突然使出一“怪招”,马上就让满怀期望的大小混混们个个措手不及、失望透顶甚至苦不堪言了。 原来,颜氏父子拿到钱后,一直“和蔼可亲”的脸皮马上就象川剧变脸一样,说变就变了。原先对这些小混混张口闭口夸赞不已的嘴巴等钱到手了,话锋马上就变了,现在张口就来的全是不屑甚至当面的无情地“奚落”: “你这娃儿,整天就只为了三、五万块钱围着我转来转去的,有意思么?你是怕我颜某人跑了么?切,就你那点钱,你也不好好用脑子想想,值得么?!瞧你那点出息!我们搞五金城的时候几个亿的大动作我们连眼都没眨一下呢!要不是看在多年认识的份上,恐怕你娃儿连个机会都没有的?!不要总是有事没事在我眼皮底下晃,你不嫌丢人我都觉得害燥!去去去。” 于是,一开始还挺“理所当然”上门的小混混开始慢慢地对“索要红利”失去了“激情”和兴致,一来二去的,红利也不指望了,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本金都不愿意去要了! 当然,起初这些小混混曾经还有一段时间也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不去要,颜氏父子这么大角儿,有了红利自然会给自己奉上;到了这个新项目真正动工搞起来的时候,十倍于本金的东西该自己的肯定也会分毫不差地转到自己的账户上去的。 但一切事与愿违。也许是看透了“行情”,保存着自己的一份自尊,也许是看透了颜氏父子的真正用意,不要也罢;或者说有那个磨嘴皮的功夫,自己可能在哪的地方早赚到这些钱了;再说,这些钱有凭有据的,只是暂时没办法拿出来或产生效益而已。 总之,被颜氏父子钉在“耻辱柱”的小混混确实不再现身在颜氏父子的办公室去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宁可不要钱也不想再看到颜氏父子这般嘴脸! 颜氏父子的几十上百万后期操作费用就这样搞定了,而且是高枕无忧了。 接下来,就轮到张强这个“谋士”“登台亮相”了。 张强的“手法”也不赖,他一“出场”对工地现场进行精美图示挂牌等深度“包装”,立马营造出一种大楼盘即将开工的氛围,然后通过各种渠道对外还高调宣称: 本项目土地变更性质审批手续已经办下,土地开发的图审已经下达(其实只是找人画的没有盖章的蓝图),工程名称为湖滨花园,建设单位还是之前开发五金城的香港好运来集团公司。 同时,还一不做二不休,在颜忠旺父子的默认下,找来当地知名的设计公司正儿八经地画出全方位的平面图、结构图等来。 而这种设计图结果是一分钱都没花了的,为什么?因为这家知名的设计公司也太大意了,以为反正是五金城的老板的活,所以设计图弄好了,就直接交给了张强。而贼精的张强拿到图后,便以审核为名,替颜氏父子把设计图押下了;不但押下了,还内部自己用起来了。因为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大小承建商们,没有像模像样的设计图,招标商务谈判的基础都没有,谁跟你指着空地空口说白话啊?在生意场上混的谁也不是真傻的人,说不定谈着谈着,认识的不认识的相互碰个面打个招呼甚至聊个天什么的,一切的破绽就慢慢地“浮出水面”的哟。 事不宜迟,“趁热打铁”,必须采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乱能为自己带来无尽财富的大小承建商们的阵脚,让他们没有时间过多地考虑清楚这一切的一切是怎么回事,而是疲于应付鸿运来的频繁发招,这样的成功机率会很高,麻烦的事也越少。 所以等一切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子虚乌有的“湖滨花园”项目工程项目部建设招商工作就此正式拉开序幕。 (二百三十一) 颜氏父子就这么一环套一环、明目张胆地大玩“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就不怕一开始就被人“戳穿”而“功亏一篑”吗? 是的,完全有这种可能。但是也不要忽略了另外两点重要的观点:一是滨江正值大开发阶段,确实存在一些项目甚至是重点项目到了破土动工之日,相关手续也没有办下来的情况,有的甚至最基本的申批立项手续都没办下来就开始动工的,不少这种特殊情况的项目甚至就是由个别领导口头“指示”才开始干起来的,所以有无正规手续一般很少有人知道或有人去查,除非有人投诉或举报。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没有正规手续的可能在办理中,所以这一切似乎并不是最“致命”的理由;二是由于颜氏父子在滨江开发超大规模的五金城的“巨大成功”为他们积攒了大批的“正能量”人气和人脉。因此他们的第二个项目上马的消息一经传出,许多圈子里的人根本上想都没想过就纷纷争先恐后地跑过来“捧场”。当然,另一方面就是:几乎没有人去查实这个工程的真实性,再加上张强拿出来的全套像模像样的设计图来,更加没人去质疑它的合法性了。 颜氏父子更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们并不像以前在五金城搞开发一样经常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而这次,他们从台前转到了幕后。所以作为这曲戏的幕后主使,当然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他们在创办五金城时就从香港套牌获取的香港鸿运来公司早就被张强这个得力的助手运用自如了,这下自然又提前从社会上招募一批能说会道的专为湖滨花园“量身订造”的各路商务谈判的“精英”密集地培训了十多天,从而“有效”地“伺候”了犹如潮涌的建筑圈子内、外的各路“意向性”大小老板们。 由于香港鸿运来公司早已放风出去对外不公开招标(其实也没有办法通过建设规划局的审批来进行公开招标),于是前来接洽的大小建筑行业的老板们一拔接一拔的风涌而至,而鸿运来公司的“精英”们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个个摩拳擦掌不辞辛苦地一个接一个地与老板们展开面对面的正经八百的“讨价还价”交锋。 “李老板,这土建的工程标的五千多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啊?这年头,但凡这么大的工程一般都是通过市交易中心挂网招标来弄的,中标率多低啊?费用多高啊?我们鸿运来就不一样,我们直接邀标,一切从简,但也要看你的诚意不是?” “张老板,这消防的工程标的一千多万,主要是看你跟消防大队的关系怎么样?这年头千把万的工程不是大事,大件事的是跟消防大队没点关系,就算中了标也做不下去不是?这是盘外话,这年头做点工程也不容易,一般这样的工程都是通过市交易中心挂网招标来弄的,中标率多低啊?费用多高啊?我们鸿运来就不一样,我们直接邀标,一切从简,但也要看你的诚意不是?” 。。。。。。 同样的话,轮到最终发话的颜氏父子不厌其烦地又私下里跟王老板、刘老板、、、、、一一“交底”。 于是,昏天黑地的一个月谈判下来,结果是所有“意向性”公司全部被颜氏父子私下“内定”,从而在一周之内各单项的各家公司悉数潮水般地打来湖滨花项目工程的保证金。当然这一切也只有颜氏父子自己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其他人包括所有被圈定的大小老板们还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个曾经开发五金城名动滨江的颜氏父子的新的大项目的唯一幸运者! 颜氏父子“来者不拒”,一一“笑纳”大小老板的保证金。 等这一波招商工程结束时,颜氏父子仔细一核算,哇!真的不得了了: 承建工程的大大小小分项共计十五个,而每个分项又同时许给三到五家,那么这次总共给自己打来质保金的公司足足有五十家之多,而打来的保证金的合计金额也整整达到了令人咂舌的两千万元! 两千万元!这可是几千块线的现场包装、十几个谈判人员的“微薄”工资围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工程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产生的巨大效益哟! 这笔“横财”就不要说颜氏父子是否能够全部“据为已有”了,就算按正常的招投标流程来走,这笔数目庞大的资金停留在他们的账上产生的利息也都是相当可观的。 颜氏父子和俩助手关起门来算了一笔账:按市场行情的两分息计,一个月下来就要坐收四十万的红利!至于这两千万元放在自己的账上要放多久,那就看这些“送钱上门”的公司老板们什么时候“醒悟”过来然后又在什么时候为此闹得不可开交了。 颜氏父子这么玩法不怕各“内定”的人不乐意吗?不怕背后的王老板不乐意吗? 关于这一点,似是有读心术的王真人早就为他们破解了这一“困局”。 颜氏父子本就都是“聪明人”,得王真人指点,自然悟性过人,所以也早早就地洞察了这一切的后果。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看似随时会出问题的问题。因为,这些“内定”之公司头几个月没有一家不是天真地以为自己才是即将开工的湖滨花园这个工程的某个分项的唯一被“内定”的人,压根就不会把这个利好、这个秘密在正式合同签订之前与人分享而公之于众的; 而贵为这块土地主人的王老板看到自己土地上的动静整得这么大,还真以为颜氏父子“神通广大”,已经搞定了变更土地性质后接着“紧锣密鼓”地进行招商开发了。他这个时候不仅不会站出来吃饱撑着去查证然后“拆台”,他偷着乐还来不及呢!甚至已经在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美美地想着下一步如何如何大把大把地收钱的事了。 其实,这点事这点钱还不是全部的,大头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就在颜忠旺父子为这个子虚乌有的工程大收保证金的时候,他们的两个助理也不甘好处全部给了主子,他们也从中想捞一杯额外的“羹”。 没错,表面上看来,一切的好处都归颜忠旺父子尽收囊中,实际上,所有的承建商都事先经历了这俩助手的“洗劫”,但谁也做声不得。因为排队的老板很多,倘若有人不从,立即就会排除在竞争的队列中。 俩人借着颜氏父子提供的招商平台,堂而皇之地与大小承建商们“周旋”。俩人采用的招术虽然完全不同,但却是“异曲同工”,最终都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张强是个“笑面虎”,白天跟大小前来的承建老板们打交道,不断地买弄着他的人情,晚上就开始利用这些老板们回馈他的饭局来大借其钱。借钱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借钱的理由也让人推脱不得。 “李老板,我新买的房子最近想装修,但买完房后,手头就有点紧了,其实也就差三、五万的,也不知道李老板手头方便不?放心,我这个人从来就是亲兄弟明算账的,我会写字据的,说好什么时候还我肯定会还的。至于这个项目能不能入围,能不能抄个近路,就看李老板的表现了。” 同样的理由跟张老板照说不误。 “张老板,我知道你是很有实力的。原本我也不想开口的,省得别人说我见面就找人借钱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年刚刚买的房子最近想装修,但买完房后,手头就有点紧了,其实也就差万的,我知道这点钱对张老板你是九牛一毛的事,我知道你张老板的钱再多也都有你的用处,正所谓:大有大的难,小有小有难啊。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不轻易开口的,今天在你张老板面前开了口,也是把你当自己的欣赏的朋友来看待。当然,我借钱只借到年底,年底保证会还的。因为年底,我会有一笔钱到账的。当然,你张老板如果手头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借给我的。至于这个项目能不能入围,能不能抄个近路,就看张老板的表现了。” 。。。。。。 原本王真人自然不是个缺钱的主,但亲眼目睹了地位和能力远不及自己的张强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假公济私”大捞好处,一来二去地也忍不住,难免一时“技痒”,于是也不知不觉地加入到这场“抢钱”的行列中去。 但王真人较之张强的手法,肯定是“棋高一着”的,她采用的是她私底下与这些承建商们单独打交道但从不“露馅”的“恐吓”招: “李老板,我跟你说啊,我是颜老板高薪聘请过来的,一切的决策权都掌握在我的手心上,包括颜老板这个项目是不是赚钱,让谁来承建。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师。说实在话,来这儿只是为了还他老颜一个人情而已。你还没来,我就已经算准了你会来的,我也算准了接下来颜老板会问我拿最终的主意的。。。。。。” 当然,王真人这套把戏同样会如法炮制到张老板的头上的。 “张老板,五金城的事我就不多说了,那么大的工程说白了表面上他颜老板在拿主意,背地里他颜老板哪一样不过来问我的意见啊?我跟你说啊,我可是颜老板高薪请过来的哟,以前的一切和现在的一切都早已掌握在我的手里,包括颜老板这个项目是不是赚钱,让谁来承建等等大小事务。说实在话,我也不是混不到饭吃,来这儿只是为了还他老颜一个人情而已。你还没来,我就已经算准了你会来的,我也算准了接下来颜老板会问我拿最终的主意的。。。。。。” 。。。。。。 至于这俩个助手各凭手段到底捞了多少好处,恐怕没有人能够统计得出来,因为这其中掺杂着不少的人情成份,比如说朋友之间借钱啊、自愿“破财消灾”啊等等。所以这些私底下的交易非常隐蔽,甚至连一向以精明自居的颜氏父子也一时难以看出端倪。 (二百三十二) 颜氏父子并不满足于这一波的“两千万”行情。他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接着又开始放出第二波大招。 如果说颜氏父子的第一拨大招是针对市里、省内的,那么他们的第二拨大招就是专门针对省外的企业。当然,这只是在内定的门槛上同公司的人“私相授受”的,进来的单位是对本项目一概不知情的。 颜氏父子放第二拔大招前的指导思想也很明确: 之前的第一拔“中招”的都是市里的建筑公司和老板;如果“故技重施”,难免不会让本就不大的圈子里的人有“头碰头”的机会,到时候自己的那一点“底”不就很快就被他们“七拚八凑”地“还原”出来了?!所以要想继续围着“湖滨花园”玩下去而不马上被让人摸清自己的“道道”,就必须撇开先前的那一批公司、那一拨老板,往省外搞,向更开阔的“不知情”的商圈子“渗透”。 于是同样的圈钱游戏又开始蔓延到市外省内的建筑行业。 当然,颜氏父子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们俩及时劝退了原先为颜氏父子“打天下”的十多个“精英”们。为什么,因为同样的事让他们再重复一次,就算是傻瓜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况且他们一个个可是都多少掌握一点公司的“秘秘”的人哟。 颜氏父子觉得,对付“精英”们最好的办法是使用两面手法,就是一方面玩经济手段,那就是不但及时结清他们的所有工资,另外还额外补偿一部分;另一方面大打感情牌,让他们深信:自己来鸿运来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或者说接下来公司的项目可能存在一定的风险,搞不好就连基本的工资都没有。 其实这些所谓的“精英”们只不过是口才比较好的一帮涉世不深的学生军而已。当初招募他们进来就是看中他们的口才和胆纯。现在颜氏父子使出这样的“双管齐下”招术来,几乎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学生军们哪里抵挡得了,所以很快就一个个别无选择地选择了“就范”的,很快就对比起滨江周边的环境自我调整心态来体谅起鸿运来集团公司的不易,从而“心甘情愿”地离开鸿运来,并将自己知道的所谓秘密烂在肚子里。 其实更多的是这些学生军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深层次秘密呢,因为鸿运来集团公司留给他们的“作业”一向都是表面上无可挑剔的东西哟,除非有人“指点迷津”才有可能会“恍然大悟”这一切的:原来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项目和工作,都是一个骗局,自己正是那个骗局的推波助澜者或之一。到那个时候,明白了一切的学生军们还不自己躲得远远的?还不在别人谈到这事时三缄其口?! 聪明的颜氏父子早就算死了这一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妥善处理这批学生军是当务之急,但又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在两个助理的协助下,很有步骤很有耐心很有“担当”地采取诸多“安抚”政策。 趁着周末,颜氏父子好吃好喝地款待了这批学生军一顿后,颜忠旺开始“好言相劝”: “你们大家这段时间确实太辛苦了,我代表鸿运来集团公司万分地感激。要不是你们每天积极地与承建商们周旋,我们鸿运来集团公司承建的湖滨花园项目招商工作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鸿运来集团公司承建的湖滨花园项目招商工作基本上结束了,也就意味着你们这些精英们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承建商们进场施工了,是要让懂图纸的工程师们的来干的了。也可以这么说,以后的湖滨花园项目投入会更大,风险也更大。因为房地产行业很成熟,各工序的毛利都算得死死的,所以虽然前面招商很热闹、大家也很跑火,但是后期真枪实弹地干起来,可以说任何中标单位一个稍不注意,就可能全功尽弃,把一个好好的项目做成了一个赔本的买卖!怎么办?所以公司非常体恤你们这些学生军,你们为鸿运来集团公司项目的招商已经做出了你们应有的贡献!我实在不忍心让这样的你们来跟我们鸿运来集团公司一起面对瞬息万变的市场风云变幻啊! 要不说,人跟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人都是有感情的(这话是随口胡诌的)。为了不让你们刚出学校大门的人一开始就遭受我们鸿运来集团公司随时可能产生的风险,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我在这里只好含泪跟你们说再见了。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行情不太好。不过,你们千万把一百二十个心放在自己的肚子里,我们鸿运来集团公司就算再怎么难,你们辛苦挣的工资一分钱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少的,不仅不会少,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我还打算每个人多给三、五千的,作为对你们的一种补偿,也希望你们对我们鸿运来公司有做的不到的地方多多担带,有人问起多说点好话。哈哈哈,之后我们鸿运来公司如果还需要再次招商,公司肯定还会把你们招回来的,谢谢你们两个月的辛勤付出,也请你们对公司的决定多一点理解。。。。。。” 颜忠旺这老小子还真的是个演讲的天才!这一番没有打草稿却极具煽情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说得这帮不明就里的学生军们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感激涕零啊! 是啊,踏入社会能遇到这样的好公司、好老板,就算少拿点钱也值了! 其实,这是颜氏父子在两助理的协助下亲自上阵所进行的大换血、新布局。 颜氏父子上演了现代版的“杯酒释兵权”的好戏。 于是没几天,之前能说会道的“湖滨花园”的“精英”们甚至包括扫地的阿姨都纷纷“心领神会”向公司递交了辞逞,当然颜氏父子也算是兑现了他们之间的口头承诺:分文不差地支付了属于他们两个月与各建造商们洽谈所费的“口水钱”,然后还参差不齐地按各自的表现补偿了两到三千块钱。 颜氏父子当然不会就此甘休,他们俩这么“大费周章”的“良苦用心”前面已经交待了。没错,就是为了下次更隐蔽的动作做准备而已。 “初战告捷”的颜氏父子,接下来的算盘就被助手张强打得更响: 刚打发走前一拔本市的学生军,马上就通过网络招聘的方式挑选了省外来的刚毕业的另外一批大学生们。干嘛?让白纸一样的新的学生们重新开启为自己匡钱的另一幕。 当然,鸿运来集团公司包括几个助手和颜氏父子俩比谁都清楚:刚毕业的学生要求的待遇肯定不会太高,但是培训起来的为己所用的“可塑性”却要比社会上所谓有经验的老江湖们强得多,也好用得多! 果不其然。 新来的学生军通过张强这个有经验的助理多次“洗脑”密集培训,再掺和一点颜氏父子自己的意思进去,这一拔没有社会家庭负担、“心无二用”的大学生们便纷纷“上手”“在线”为鸿运来集团公司所用了。 颜氏父子也不含糊,马上就让张强把这些学生军们各自安排岗位后,即投放到八间活动房上下两层的临时办公室里,从而又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招商工作。 于是,省外的建筑企业老板们又象之前市里、省内的企业老板们一样,在新的学生军的“诱导”下,纷纷如愿被最终拍板的颜氏父子“内定”了,然后就欢天喜地地忙不迭地将几百万、几十万的保证金往颜氏父子的账上打将过来。 于是,又一个两千万的真金白银咕咚一下别进了颜氏父子的腰包。 当然,这个“湖滨花园”项目还是之前那个子虚乌有的项目,但一不小心,在什么也没有、什么工也没有开的情况下,颜氏父子就靠它匡来了真金白银的六千三百万元!这可是短短的半年不到的时间里的“收获”哟!而过程中的各项开销包括两拨人员的最终遣散费加在一起也不过区区的五、六十万元而已。 当然等这一轮的招商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颜氏父子马上又毫不犹豫地上演一场“温柔”地“卸磨杀驴”的好戏。 当然,被一个个“拿掉”的学生军们仍是免不了要被颜忠旺的一番演讲所动情,从而“感恩戴德”地挥手与鸿运来集团公司拜拜了。 等这拔学生军一走,颜氏父子和两个助理就开始关起门来“盘点”成果了。三场商务下来,用四个字“硕果累累”来描述似乎并不为过! 因为这次的“效果”似乎与五金城的完全不同。没有以前的那种长时间的煎熬,一切都是“短、频、快”,一切都在颜氏父子的控制之中。 这不,这次的四千三百万元的其中三百万或者说二百五十万已经基本上轻而易举地变成了颜氏父子的“囊中之物”了;至于那四千万嘛,也许最终还是要退还给那些送钱上门的主儿,但时间的长短将完全取决于他们什么时候醒悟过来然后闹到什么程度哟。 当然,这期间的银行利息也不会旁落的,只会“毫无例外”地稳稳地全额落入了颜氏父子的腰包。而且这笔本金呆在颜氏父子的账上的时间越长,他们得到的利息就越多。所以颜氏父子巴不得拖的时间越长越是“有利可图”啊,所以他们甚至会变着法子让这个时间尽可能延长、延长。。。。。 千万别小看了颜氏父子的这套“空手套白儿狼”的把戏,它就象个无底的“黑洞”,迅速席卷整个滨江市区、蔓延整个江西省建筑行业甚至辐色到全国,让有钱的没钱的有意的无意的人们纷纷掉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它象一台“吸金机”,从小到大、从市里到省外,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漩涡”,把一拨一拨的做着发财的人的自己的血汗钱大把、大把地卷进去、卷进去。。。。。。 当然,颜氏父子的这套把戏,并不是马上就会“露馅”的。因为不管是市内的还是省外的,不管是大老板还是小老板,一般地在前几个月都还在做着与开发五金城的颜氏父子一起发大财的美梦呢! 等他们真正彻底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只怕多年的心血甚至一辈子的血汗钱都早已被这个无所不能的颜氏父子消耗殆尽了。。。。。。 第103章 拔云见月 (二百三十三) 颜氏父子外加两个助理王真人和张强,手上抓个根本不存在的“湖滨花园”工程项目,通过他们的隐蔽而“高超”的“暗箱”操作手法,几乎把“诚实”的滨江城内外甚至省内外的工程建筑圈子差不多通通地狂“虐”了一遍! 而工程建筑圈子在整个滨江经济领域向来就是举足轻重的,它对全市的gdp的拉动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啊! 一时间,整个滨江城区被颜氏父子的“湖滨花园”项目弄的“风声鹤唳”,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以讹传讹”,无意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涉及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建筑企业和老板们,事后得此消息的全国各地的“吃瓜的群众”们无不“引颈侧目”、“叹为观止”。 这可是几个四川人在江西省的地盘上整出的继五金城成功开发落地后的又一大动作哟!与此同时,四川人自己的“老巢”成都平原也是“震荡不已”: 2014年2月20日,四川最大的民营企业汉龙集团董事局主席刘汉等36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及故意杀人等案件被起公诉。 据说这是建国以来四川破获的最大的涉黑案件。 至此,长时间笼罩在四川盘地成都平原上空的阴霾被彻底驱散,得以“重见天日”的四川人民对此无不拍手称快、夹道欢迎! 喜讯传来,一直沉浸在老来丧子的悲痛之中的颜青真与老伴抱头痛哭。 是啊,好消息来的太晚了!它怎么也弥补不了几个月前作为汉龙集团安插在爱慕公司的“骨干”小胡子们的突然疯狂地想要“抢班夺权”带来的损失和伤害! 也正是这次这个“臭名昭着”汉龙集团覆灭前的垂死挣扎,生生地夺走了颜青真的爱子“颜司机”颜强的年轻而宝贵的性命。 “娃儿啊,你真命苦哟!从德国留学回来,就跟老汉过了这么多年人不是人鬼不鬼的日子,结果一天福都没享上,就为老汉挡了一枪丢了性命!我的心在滴血啊!我白头人送走了黑头人,我活着个什么劲哟!”颜青真老泪纵横,不住地仰天长叹。 “老头子,我们俩老来丧子,真是人生之大不幸啊!只是你我年数已高,不都要悠着点保重身体吗?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俩都要面对现实啊,节衷顺变!好在这些作恶多端的小胡子们一个个都被绳之以法了。苍天有眼啊!我娃儿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颜夫人边拭着眼泪,边不住地安慰着老伴颜董事长。 “老伴儿,你让我啷个想的开哟?!我们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娃儿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把爱慕的接力棒传给他了,一直被小胡子们搅和着没法传啊!现在有机会了,娃儿的人却走了!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真不长眼啊?!你就算想成心毁掉我们一手创建的爱慕公司,也不要断了我们颜家的后啊!”颜青真松开老伴的手,仍是叹息不止。 “老头子,莫要太过悲观,咱不是还有个闺女么?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快,打个电话把之夏那娃儿喊回来。”颜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抹眼泪,竟然脸带笑容。 颜青真没有说话,而是急急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不停地寻找着藏在手机里多年不敢拨打的电话。好不容易找到后,如获珍宝,电话还没拔,笑容也先露出来。 “之夏吗?是老汉我啊。”平时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的颜青真盼了十多年的电话,一打通,竟然只是简短地说了这个几个字,然后就泣不成声了。 “啊?真是老汉啊?你这个时候怎么打过来了?声音听起来要哭的样子,不是有什么意外?老汉你莫吓我啊。”颜之夏看到来电是四川的本身就紧张,老汉的电话十多年未打过,已经记不得清楚号码是多少了,但当电话里传出来正是那深沉而沧桑的声音时,心里激动万分。当然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颜之夏马上“警觉”起来。 “娃儿,我就是你如假包换的老汉呀!这么多年,就那一次强勇来我们爱慕公司还是借他的电话跟你通了一次话啊?然后也就是在你到武汉做手术时才看了一下你的。你娃儿没得说的,硬是太懂事了,太体谅我们做大人的难处了,自己在外面也吃了太多的苦头了。这几天你在电视上看到没有?之前控制我们的那些坏人都被抓了,现在算是天开了,我们大家都彻底恢复自由了。老汉我和你老妈都很想念你啊!娃儿,你看你能不能马上回来一趟呢?”颜青真脸上挂着泪,说话的时候却是笑口大开。 “真的啊?那就是天开了哟!好好好!我这几天是看到过有这么回事的,没成想,就是这些个坏东西控制了我们的爱慕公司的啊!老汉,我刚才接到电话还是提心吊胆的哟!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你和老母是不会冒然打电话给我的。当时哟,还以为是你们又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呢!女儿我也太想你们了,老汉、老母,呜呜呜。”颜之夏一听大好消息,竟然情不自禁地喜极而泣。 “娃儿,听到没?莫光顾着哭啊,我是你老母呀!你现在还是在江西那个滨江?能不能马上回一趟家啊?你老母我硬想死你了!”电话里一会儿却传来老妈的“催人泪下”的声音。显然一旁的老妈已经拿走了电话“迫不及待”有话要说了。 “老母,我回来,一定回来,马上就回来。。。。。呜呜呜。。。。。。”颜之夏哭着边说边使劲地点头,尽管这动作在电话里老妈是看不到的。 “娃儿,你没有在哪上班?还是在滨江带外孙女吗?我记得你是生了个女儿的哟。一起带过来,让你老母我也高兴高兴。”颜青正笑逐颜开,记性也还不错。 “好好好,不过,我得马上就跟公司请个长假才行。老汉,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现在人在深圳呢,住在强勇老汉的花园别墅里面,但工作却是在外面的一个叫天之蓝的酒店上班的。”颜之夏一抹眼泪,笑着“报告”了自己的情况。 “啊?这么复杂啊?!硬是听的我一头雾水哟,这怎么还冒出了强勇老汉?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好像说他老汉早就过世了吗?不是他老妈后嫁给了另外一个老头子吗?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我人老了,记性不好了记错了啊?”颜青真大感惊讶,不过他当真记性不错,连之前这么久颜之夏告诉他的这些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没有啊,老汉,你的记性好着呢。只不过有点理解的偏差而已,我现在的公公还是我原来的那个公公啊,人家只不过一直是‘失踪’而已。具体细节说来话长,等我回四川再跟你们二老慢慢说。我公公他叫强盛国,现在是深圳天明集团的董事长,他跟我说他还认识你的哟!”颜之夏也觉得自己的话存在太多的“问题”,但这岂是电话里三言两语能够一下子说得清楚的?所以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下。不过,临了却还是提供了一条对于颜青真而言相当重要的“信息”。 颜之夏的这一“信息”“杀伤力”极大是她始料不及的。这不,电话那头的老汉一下子就“目瞪目呆”、半天做声不得了! “老汉,怎么了?我公公说的是事实吗?”颜之夏见对方半晌没有回音,忙催问道。 “这真是老天在跟我们大家一直开玩笑啊!天明集团的强盛国我怎么不认识呢?几十年了的老朋友了!你老汉我每年到深圳家具展去看展,不就是冲着他去的?!深圳的家具行业先进呗,老汉我也主要是参观学习他的那一套管理经验罢了。万万没想到啊,这强总强老弟竟然早就成了我们的亲家!而我们俩个亲家居然一点都不知情,每次见面还傻乎乎地相互称兄道弟的。哈哈哈,想起来就觉得我们俩个老人有点好笑啊。”颜青真乡音未改,再配上这久违的爽朗的笑声,当真让颜之夏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啊?这回轮到颜之夏吃惊了!虽然她从公公的嘴里能够感受到他与自己的老汉是熟识的,还没想到居然交往这么长的时间,感情那么要好!她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这等“奇闻轶事”,而且还实实在在地发生的自己的头上!真是喜从天降喜从天降啊! 颜之夏放下电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抹抹眼泪,然后对着墙上的镜子喜滋滋地愣了半天,才想起要打电话给酒店的黄老板请假。 黄老板闻言也替颜之夏高兴,不仅一口应允了她的请假,还特意在她走之前安排人送过来许多好吃的东西,说是给颜之夏路上和回去的家人准备的。 当然,一向善始善终的颜之夏临走前也没有忘记安排好酒店的各方面工作,等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急急地往回家赶。 不过,在回家的路上由于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颜之夏便一一向老公、公公、婆婆分别打过去电话“报喜”,说是自己娘家的“禁令”解除了。 老公、公公和远在滨江的婆婆接到电话后,每个人都乐开了花,每个人都打心眼里为颜之夏高兴啊。 不等颜之夏提及回家的事,公公和婆婆都异口同声地“催促”儿媳妇马上回四川家看看。而老公强勇却对此只字未提,这让颜之夏难免有点纳闷。 颜之夏一边收拾着简单地行李,一边看着时间,但心里总感觉好像有点失落似的。 颜之夏在网上预订的机票是下午六点钟的,现在已经四点了,再不走可能就要误航班了。因为此去机场打的最快也要四十分钟,但出门总得预留点时间,谁能说得准路上没有一丁点塞车耽误啊,何况坐飞机一般都要提前半小时安检的。 颜之夏拎着行李,走出了家门,就往深南大道上拐。那儿的士比较好挡。 颜之夏正准备挥手叫的士时,突然一部黑色的奔驰哧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咦,这奔驰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不知道人家正赶时间的吗?! 不仅如此,这奔驰居然还这么“横行霸道”,硬是把车停在自己的面前。 有钱就了不起啊? 颜之夏有点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地从车身边跨过去。 奔驰的副驾驶室车门突然打开了,跳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来,居然笑着向自己走来。 啊哟!这是自己的老公强勇么?自己还从来没看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呢!所以突然穿起西装来,居然显得有点“陌生”了,但仍感觉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帅! 帅归帅,自己之前的失落又怪谁呢?颜之夏不想“轻饶”了老公,所以见状马上丢下手上的大包小包,一把扑在强勇的身上,粉拳轻拍着他的胸口: “故意跟我玩深沉?害得我还以为你不想让我回娘家呢?” “老婆,你这是哪儿的话?对你老公我这么一点自信都没有啊?我跟你说,不单是我,我们全家人都赞成你回娘家的,而且越快越好!莫要以为是我们要赶你走人的啊?哈哈哈,这就是人之常情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今天可是咱们的老爸亲自开车送咱们去机场哟!你老公我已经请好假了,之前没吭声,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现在啥事也不重要了,陪老婆大人回娘家最重要。这也是我们结婚十多年来,头一次‘光明正大’一起陪回你的娘家哟!”强勇边轻轻地拍着颜之夏的肩头,边笑着说。 颜之夏的眼泪一下子就被老公的煽情言语给煸下来了。但显然这是幸福的泪水啊,所以颜之夏一点也不矫情,很自然地从老公怀里溜出来,然后略显“调皮”地向车子主驾驶室里望去。好像不太相信公公真的会亲自开车送行一样。 “嗨,颜之夏女士,我是司机老强同志。请上车。我们该出发了,早点到机场大家心里都安稳点。”公公强盛国看到儿媳妇探头过来,忙笑容可掬地学着年轻人“弄腔拿调”“潮”了一把,临了还配了一个请的姿式。 其实,强盛国心里却想着的是另一番情景。二十多年了,自己又何尝不是第一次有机会开车为儿子、儿媳妇送行啊!什么叫其乐融融?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颜之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却是不好意思地向老公又挥舞起粉拳来。 “老爸,你是过足了嘴瘾当了司机做了好人,受罪的人可是我哟,哈哈哈。”强勇很是“享受”老婆的粉拳,嘴皮子却放在老爸的身上调侃。 “切,很受罪么?我怕你是很享受?臭小子,不闹了,咱们都快上车了,要不然时间可就真的有点来不及了。”颜之夏停下了“拳击”,边推老公上车,边笑着呛他。 强勇向老爸一丢眼神,然后故作尴尬状,一耸肩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老婆让进后排座位,然后自己跟着挤进来。 好车就是开的又快又稳啊! 强盛国脚点油门,自己的奔驰车嗖地一声,就象离弦之箭,在深南大道上狂奔起来。不多会儿,就飙上了前往机场的高速公路。 有一句话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轻。 虽然现在也不是春风而是秋高气爽了,强勇一行也不是骑着马的,但仍觉得这句话来形容大家的心情最为贴切不过的。 是的,一路顺风,一切顺利! 强盛国硬是足足提前四十分钟就把儿子、儿媳妇送到了深圳黄田机场。 强盛国推着行李,把儿子儿媳送到机场的安检口,然后才依依不舍驱车返回。 而强勇、颜之夏俩人呢,登上机口起飞后,还需要经历一个半小时的空中飞行,才算顺利抵达了成都双流机场。 一到成都双流机场的出口,颜之夏一眼就认出人群中早等候自己多时的老汉、老母。 强勇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颜之夏便从自己的身后飞一般地扑了出来。 强勇定眼一看,跟自己老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不正是自己的岳母、董事长夫人吗?而她的身后不就是自己曾经的颜董事长、现在的岳父大人吗? 强勇笑着向岳母点点头,然后疾步向岳父大人热情地伸过手去。 岳父大人也是一脸的兴奋,孩子般地抓着强勇的手,抖了又抖。 “怎么,你们俩没把娃儿给我带回来啊?我不是在电话里交待过了么?”岳母松开颜之夏的手后,看了又看,笑着责怪道。 “强劲她已经念高中了,住着校呢。这次回来,我们也没通知她,免得她的心也跟着飞过来了,这样会影响学习的哟。高三了,还有几个月得高考呢。”颜之夏兴许是刚才太激动了,居然挂着泪花,听老母这么一问,忙不迭地抹着眼泪,笑着急急地答应。 “岳父大人,你们大家也许很难想象,我第一次到成都来您的爱慕公司就是这儿彷 徨无助得要命的。当时的情况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的:手机丢了,什么联系方式也没留下,习惯了把联系方式都记在手机的我什么联系方式也没记住。当时真是有点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啊!哟,好象这事我之前有跟董事长有说过的嘛。嘿嘿,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了,我真的有点忘记了。”强勇笑着摇头,自嘲不已。 “哎,我说还是老天有眼啊!这叫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强勇,那次也亏得你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坚持了一下,要不然到现在也许你还没机会来与我们俩个老家伙相认呢!哈哈哈。”岳母边示意大家往外走,边笑着调侃。 “咋的啦,临了还叫董事长啊?早该改口了?”颜之夏“不满”地白了强勇一眼。 “啊哟,不好意思,叫错了叫错了。哎,之前在成都爱慕公司那阵子一直都这样叫的,叫顺口了叫习惯了,现在一下子说改还没能改利索呢。”强勇笑着回应了一句。 “称呼嘛,有啥子所谓的?怎么顺口还就怎么喊。强勇,你按原来的习惯喊我董事长也行,按现在的习惯喊丈老头也行,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两个称呼都是一个样的,我跟你这个女婿计较个啥子吗?”颜董事长呵呵一笑,脑瓜灵泛“从善如流”。 “娃儿,我们的车子在前边。”颜夫人边走边冲着宝贝女儿之夏用手向前面一指。 一家人很快就上了车,瞬间就消失在机场高速的尽头。 (二百三十四) 这一路上,可能也只有强勇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那就是一直与岳父大人“形影不离”的“颜司机”颜强,也就是自己的老婆的哥哥,始终没有现身。 而关于这一点,因为作为从小就不怎么呆在一起的妹妹颜之夏而言,倒是对一路过来一直就没有亲眼目睹过自己的亲哥哥开车的情形有什么不妥,因为一家人早已习惯了长期“东躲西藏”“形影单只”的“分居”生活,或者哥哥在家正做着一桌子饭菜等着大家回来一起吃也不一定呢。所以对于哥哥今天没有露面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一回家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颜之夏心里是这么想的,毕竟与哥哥的感情还是最深的,所以当颜之夏兴奋地推开阔别多年的家门,内心的激动是不言而喻的,但她第一时间要找的却是从小处处护着自己、让着自己的哥哥。按道理就算哥哥在家张罗着一切,这会儿再怎么也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跳出来给自己这个多少年没见过面的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啊! 一切并没有按颜之夏设想的那样跳出来一个欢蹦乱跳的哥哥来!颜之夏十分失望,边左顾右盼找寻哥哥,边纳闷着:难道调皮的哥哥要跟自己躲个迷藏? 颜之夏正待找寻之际,突然抬眼看到了大大的客厅最里面有一副大大的黑白照片挂在客厅正位中间,两边还香雾缭绕着。 啊?那样子挂着照片可是亡人才会有的哟。 颜之夏凑近一看,黑白照片分明就是哥哥本人的嘛! “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等等妹妹我一回呀?!呜呜呜。。。”“明知故问”,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眼泪跟着唰唰地往下流。 跟在后面的颜青真和老伴俩可能是早已经经历过老来失子的痛苦,也可能是眼泪可能早就哭干了,所以他(她)们俩并没有回答女儿撕心裂肺的呼唤,而是神色凝重地走过来,默默地点起了根火,举过头顶,念念有词,然后插在娃儿颜强照片前的香炉里。 看到年迈的老汉、老母心情如此地沉重,颜之夏一切都明白了,也不忍追问他(她)们俩了。她知道,老汉老母肯定比自己更痛苦啊,这个时候再逼问他(她)们俩事实的真相,无异于再在他(她)们俩的伤口上撒盐啊。 老来丧子,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切肤之痛啊?! 颜之夏停住了叫唤,转而“含悲忍泪”地也跟着老汉老母在哥哥的照片前磕头跪拜。 “娃儿,你知道你哥哥颜强是怎么去吗?”等颜之夏行完礼,颜青真才悠悠地说: “都怪那可恶的小胡子一帮人!他们可能知道自己快要完蛋了,撤走之前硬是要在我们爱慕公司胡作非为啊!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多恶劣?我都被小胡子本人多次嚣张地掏枪来威胁着呢!实在太可恶了,他们这是在作最后的垂死挣扎啊!你不晓得啊,当时,可能也是他们狗急跳墙的时候,我们一家哪里晓得这些?我记得有一天下午,天快黑了,从公司的侧门冲出来一个我从来没见过面的中年人,他恶狠狠地拿着枪指着你老汉我的脑壳。我当时万念俱灰,心想大不了一个死嘛!所以眼一闭并不打算跟他废话。中年男子看到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么大岁数也捞不到什么便宜,显得也很无奈,然后一摆头一收枪,示意跟着来的几个黄毛开始在我们公司翻箱倒柜搜值钱的东西。一帮黄毛一会儿功夫把好好的办公室翻的稀烂!他们哪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呢?!我们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我们早就把值钱的东西包括银行卡、现金什么的转移了。可能是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伙疯子气极败坏,又逼着我们父子俩回家里去搜!他们哪里能搜到什么东西啊?!我屋头从来就不放多少现金的,所以带头的中年男人恼羞成怒地抬手就对着我开了一枪。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你哥哥年轻,眼疾手快的,一个箭步推开我,结果子弹就不偏不倚射中了他。哎!你哥哥他可是为你老汉挡了一颗子弹才走的啊!这本来要走的是你老汉我啊!真是冤孽啊!” 颜青真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懊恼不已地敲打着桌子,脸上却禁不住老泪纵横了。 颜之夏闻此惨讯,紧紧地趴在老妈的肩头上失声地痛哭起来。 这可是虽然与自己聚少离多但小时候一直跟自己玩在一块,长大后总是充当自己的“保护伞”的哥哥,就这么没了!这让作为妹妹的颜之夏情何以堪?! 一家人顿时都陷入了沉痛的悲哀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老母率先从悲哀中解脱出来。她平静地拉起一向就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的女儿之夏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母女俩进了房间,颜青真也“不甘人后”,转过脸朝着强勇就开始问起之前娃儿之夏在电话里没说清楚的“问题”来: “哎,一切都是命啊,强勇,人生有时候真没什么来头啊!反复无常得很啊!就听听你,我可是听说你十年前还曾在你老汉的公司上过班?啷个就彼此认不倒啊?” “董事长,这事说奇怪也不奇怪。我几岁的时候,我老爸就因为受到单位领导的排挤被迫离家出走。因为他一去十沓无音信,单位就宣布他‘失踪’了。而我小时候的名字本来是叫强向东的,后面上学报名才改的强勇。所以我第一次去天明厂上班时,名字跟以前的不一样,而且我长大后跟小时也变化比较大。再加上我老爸到广东这么多年,居然说一口地道的广东话,所以他不认得我,我也压根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我的老爸!”强勇也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理出来自己与老爸擦肩而过却形同陌路的原委。这样说出来,自己对老爸曾经的忽略也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你老汉哪就一直没回去找过你们啊?你说的没错,你长大了,人变样了走形了,名字也改了,他一下子认不出你来也情有可原的,但他怎么也不可能连亲家母也认不倒?你们的情况跟我们还不一样,我们可是明知彼此都在,却因为外在的力量不能去相认啊!而你们那可是一落眼就认得到的哟!也搞的这么曲折。”强勇的话,看似十分地在理,但仍未打消岳父颜青真的“顾虑重重”。 强勇一听岳父大人的话,更加吃惊不小。 别看岳父大人快年过七旬,头脑仍然灵光着呢。强勇庆幸的是,好在这事自己的老妈见到老爸后当着自己的面问过一回,要不然自己这个当事人还真不知道如何作答呢。想到这,不禁抬起头望着和蔼可亲的岳父大人,呵呵一笑道: “董事长想的就是深入细致啊!听我老妈讲,我老爸说他中间还真的回到滨江回去找了我们的。但是事不凑巧,我老妈那天刚好带着我出去了,碰到隔壁的王婶那几天心情也不好,所以我老爸找到我家后看到门没开,就顺嘴问了王婶。结果心不在焉的王婶就随口说了一句气话:不晓得,嫁人了!她不看下问她的人是谁,结果我老爸一气之下掉头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多二十年,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啊。” “强勇,原来是这样的啊,我就说你老汉不会是那样的人啊,我都认识他十多年了呢。另外,在家里你就别喊我董事长了,跟之夏一起喊我老汉也可以,老爸也行,这样大家都自然点。强勇,我听你刚才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象我心中所想的那样啊!之前之夏可能她自己也没怎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就跟我们说了个半眼的。这么多天,我一直放在心上的,总想找个机会当面问问清楚。这下好了,我们大家今晚可要睡个安稳觉了,哈哈哈。”颜青真见“压”在心头的疑问瞬间化为乌有,大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主要的“心节”打开了,细微末节的东西还是“层出不穷”的。所以一家人久别重逢的,似有说不完的真心话,问不完的老问题,来来回回,兴致勃勃。 都说:女儿是老妈的小棉袱。 阔别的颜之夏更是直接钻进老妈的被鼓套里“大摆龙门阵”。 强勇跟颜董事长聊了没多久,就也钻回之前颜之夏做女儿时睡的房间里等着她。但是在整整等了两个多小时,也就是差不多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颜之夏才从老母的房间笑咪咪地走了出来。 强勇很好奇她们俩都谈了什么,忙笑着问老婆道: “还是自己的亲妈好哇!一到一堆就有说不完的话啊。我就想知道,你们母女俩哪有这么多话说啊?几个小时过去了,嘴巴说得累不累的嘛?” “你说呢?多少年了,都是两边的事,我们俩串着讲、连着听。我们这边主要还是哥哥以前在德国留学的事,还有我得病动手术的事。你们那边不就是你跟你老爸的离奇的故事啊?不过,好像有些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胡乱说了一通。”颜之夏笑着回应。 “什么你们这边我们这边的,一回四川就分得这么清楚了?你老汉刚才也问我这些事呢。我基本上都具实相告了,一会儿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他(她)俩在一起谈论的时候,我估计你这个小棉袄可就要‘原形毕露’了。谁叫你有些不知道的就乱说一气?哈哈哈,这可不能怪我的啊。”强勇先是嗔怪着老婆,然后又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来。 “还不怪你?这么大的事,从来就不给我吹吹风的,害得我十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在我老汉老母面前丢这么大的丑。强勇呀,这不是光丢我颜之夏的丑呀,说来说去还不是丢了你强勇的丑啊!”颜之夏一听,又孩子般地边说边向老公抡起粉拳来。 这一晚,一家人彻底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逸,所以都睡得很沉、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从不睡懒觉的颜董事长就领着强勇来到了爱慕公司。 重新踏进这个自己曾经倾注了大量心血的爱慕公司,强勇的心马上跳得飞快,就像见到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说不出的熟悉又有点陌生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爱慕公司,我强勇又回来了! 强勇在心里轻轻地呐喊着。 爱慕公司的许多从前熟识的同事们纷纷跑过来,惊奇而又热烈地跟强勇打着招呼。 强勇自然少不了和热情的同事们相互一番寒暄,但并没有立即正面给出大家想要的诸如为什么离开爱慕这么久才回来啊、与爱慕公司的颜董事长什么关系啊、等等比较“隐私”的话题答案,而是借口颜董事长找自己有事便朝着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岳父大人颜董事长的方向走过去。 一会儿工夫,俩人一前一后地就噌噌地上楼到来了“董事长办公室”。 一到办公室,颜董事长就一边招呼着强勇坐下,一边动作熟练地泡起功夫茶来。 强勇有点不好意思被董事长兼岳父大人还有这么大年纪的长辈招待,却因为不懂怎么泡茶而也只好在一旁微笑着“袖手旁观”。 颜董事长很快就将一杯泡好的功夫茶端到强勇的面前,边示意喝茶边笑着说道: “强勇,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在你老汉的天明集团任职了,肯定也是他钦定的接班人了。我这儿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之夏他哥哥突然走了,一下子打乱了我的接班计划。你知道了我已经七十多岁了,我这份人,跟你老汉一样,在这方面也是传统的老观念,思想还没有先进到直接找个职业经理就当甩手掌柜的地步。之夏嘛,毕竟只是个女孩子,身体又不好,我自己的娃儿我知道,能力也有限,这一点我们为人父母的看得比谁都清楚啊,所以接班的人选我们就没有去考虑她了。我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还就只有你了。要是你能够分身就好了,我这个爱慕公司就可以放手交到你手上去了,呵呵。” 没想到,颜董事长在办公室时说的头一句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烦心事”。 突如其来的似好非好的消息,让强勇一时不知如何接招,只能借着傻傻地喝功夫茶的空档,想着自己的心思: 哎!虽说自己对爱慕公司感情很深,自己之前在这里付出了不少心血,爱慕公司的上上下下对自己的能力基本上是广泛认可的。要接手爱慕公司上手也会很快,但毕竟自己离开爱慕公司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天明集团,这就好像一个人男人已经与一个女人确定了恋爱关系,那么他就只能按照“婚姻法”的要求,“从一而终”了。如果自己不趁早亮出自己的态度,恐怕会“耽误”了爱慕公司的接班人大事哟。 想到这里,强勇放下茶杯,略带歉意但一本正经地笑着说道: “啊哟!岳父大人真是太错爱愚婿了。要是愚婿我一直呆在爱慕公司多好哇,我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幸福烦恼’了啊!您知道的,天明集团也是我老爸一辈子的心血,在此之前我已经口头答应了他要接手天明的。你看我总不能‘脚踏两只船’?!” “哎!强勇,你这话说的虽然有点难听但却不失为解决这个难题的一种方式。如果我把它稍微修改一下,说得好听一点,就叫‘肩挑两头担’,你觉得怎么样?电视上不是老讲这么一句广告词么?‘一切皆有可能’,我看这不是不可能,而是完全有可能的!打个通俗的比如,就好象农村的放牛一样,你一条牛也是放,两条牛也是放。但放两条牛意义就大不一样了,有规模有效益,两边的双方甚至还可以相互取长补短呢。把这个比如换成了是两家公司,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想想,只要你这个当头头的能够总揽全局,把两头公司的规划设计好,真正做事的还不都是底下人啊?回头你两边跑动来督促检查落实不就行了?而且我们俩家公司肯定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你不就可以‘高屋建瓴’地来个‘乾坤大挪移’了啊?!哈哈哈,说不定两家优势互补后,还能‘齐头并进’‘比翼双飞’呢!强勇,我劝你再考虑考虑一下,或者要不先尝试着做一下,说不定这样还真的行呢!”颜董事长似乎并不想“放弃”自己已经好不容易相中这个女婿,抓着他的一句话,“火力全开”,“开导”、“试探”不由分说轮番上场。 肩挑两头?也就是说,同时负责远隔千山万水的成都爱慕集团和深圳天明集团? 这个大胆的设想在强勇的脑海里可是从来没有动过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啊!所以一时间强勇有点“举棋不定”或者不知所措。 颜董事长看到女婿强勇一时语塞,但也没有一口回绝的意思,就知道他是在“慎重”地考虑着自己的提议的可能性,深感欣慰,于是呵呵一笑道: “不要紧的,强勇。这事我看这么办行不行?要不明天或者后天我随你回一趟深圳,好快的,从双流到黄田机场嘛,坐飞机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样子,我想亲自拜访一下我的亲家公,并跟他加上你三人当面,坐在一起好好合计合计一下这事。都说‘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嘛!我相信办法总是会比困难多的。我本来也计划过段时间就以亲家的名义去深圳会会强老弟这个亲家的。强勇呀,要是依我本人想啊,为方便你的管理,就算把两家公司合并成一家更大的公司来发展都是可以考虑的。这样一家沿海一家内地,一家东边的一家西边的,两家的资源差异就显得丰富多采了,也就可以相互分享了,说不定还可以创造出我们中国家具界的一个奇迹呢。” “董事长,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不过,您可能有点太高估你女婿我的能力了?从理论上来讲,是有这种可能性的,但只怕我的能力还不足够以支撑这么大的场面呀。”强勇嘻嘻一笑,显露出谦虚谨慎的本分来。 “强勇,这个我就有点不太赞成的啊。不要说你的能力我还是认可的,就算有所欠缺,只要后天努力做事有计划有决心有态度,成功与否又有什么大所谓呢?大不了不就是一个失败的嘛?!我觉得有时候一个人的潜力就是逼出来的。你认为当真就有人有这么大的把握这么大的能耐敢当着我老颜的面拍着胸脯说ok的啊?所以,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我刚才那句话,最好的结局就是你做好‘肩挑两头’的心里准备。你呢,就算是自己试着逼自己一次,说不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呢!”颜董事长不断地为强勇加油打气,目的是希望他能够排除心理的因素的影响。 当然,鉴于颜真青年事已高,自己经营二十多年的爱慕公司“后继无人”也是显而易见的,尽快物色好接班人自然首当其冲的头等大事,也是颜真青朝思暮想的心头之患。当然一直以来,颜真青把爱慕公司视为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可不敢毁在自己的手里,奈何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啊!所以物色接班人继续经营好爱慕公司一直是颜真青明里暗里追寻的目标,包括重点栽培自己的“司机”颜强。只是几年来的结果不免让颜真青有点失望,一来是自己的儿子虽然醒目,毕竟没有的历练是难堪大用的,二来自己下意识地找来找去的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一切一度让一直对爱慕公司充满着信心的颜真青每每想到这一点就十分地沮丧!直到从深圳飞来的强勇的出现他才重新燃起新的希望。哪知道一段时间后,阴差阳错地成为自己女婿的强勇却不得不在小胡子的压力下隐身而退。当然,强勇的迟早回归颜真青还是充满信心的,就象对小胡子一帮胡作非为的强人迟早会倒台一样地充满信心!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颜真青亲眼目睹小胡子的幕后老板一一倒台接受应有的惩罚前,也就是这些丧心病狂的小胡子一伙强人却先让自己遭受了老来失子的切肤之痛!而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心中理想接班人却又神奇地被亲家抢先钦定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自己“急中生智”想出让女婿两头挑的主意,虽然听起来有点新奇,但只有颜真青自己才知道,那也是自己的无奈之举啊!因为爱慕公司的接班人一天不到位,年过七旬的颜董事长就可能一天“寝食难安”啊。 强勇一看颜董事长虽然年长却把“头脑风暴”玩得十分顺溜,只是其中饱含着些许“咄咄逼人”地让自己“就范”的成份而已。 颜董事长为着爱慕公司倾尽良苦用心苍天可鉴!强勇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为自己“分辩”就是“过度谦虚等于骄傲”了,所以唯有笑而不答了。 但这也不是办法。 “僵持”了几分钟后,为了缓解自己身陷“逼宫”的紧张气氛,强勇喝了两杯茶,借口上厕所就顺势下了楼,直接溜到了爱慕公司的生产车间。 生产车间的管理人员包括普通员工,甚至有的强勇还不怎么认识的,看到阔别的强勇强助理又“杀”了回来,都纷纷笑着丢下手中的活走过来点头打着招呼。 当然爱慕公司的员工们对强勇的“强大背景”还是一无所知的哟。也正因为这样没有后掺杂一点儿势利的成分在里头,所以员工们的举动更加让强勇心头感觉阵阵暖意。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离开爱慕公司这么久,公司的员工还没有忘记咱,还把咱当成他们的一份子。这是接下来留下来“接管”爱慕公司一个多好的“群众基础”啊! 但是,天各一方的深圳的天明集团不也充满着老爸强盛国的殷切期望吗?而且之前没多久的时间里,自己是经过反复考虑才答应老爸“接管”他的一辈子的“心血”天明的哟!哎,也不行啊,难道自己就光顾着深圳的天明集团而忍心丢下这儿的成都爱慕集团吗?如果真要把两家经营性质类似的公司捏在一块,自己的能力够不?最重要的大方向感有不?要不然,就有可能两头石塌,自己一个人成了两家公司的千古罪人啊! 但是岳父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这年头现成的经验不一定适合自己,自己不可以给自己一次机会吗?爱慕公司和天明集团都是自己喜欢的公司,好像自己的两个孩子,各有所长或各有千秋,要有能力照顾他们俩兼而得之自然皆大欢喜;然则一旦能力有限要从中取舍的话,那就是‘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地让人揪心啊。 岳父大人的一席话,让原本以能力为限委婉拒绝爱慕公司的强勇心里矛盾至极!显然之前自己从来就没有去考虑什么两家公司一肩挑、统筹规划的,现在略一细想,思绪竟有点零乱,隐隐中甚至感觉这两家公司就象两个遥不可及的两口子,就算自己把他(她)们俩勉强地捏在了一起,没有灵魂没有沟通,一切迟早都会玩完的。 强勇正思绪飞扬却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却铃铃地响了起来。 强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电话竟是好久没有通过话的老同学强超打过来的。 “喂,老同学,在忙什么呢?”强超熟悉的声音,永远都是那样不紧不慢的。 “没忙什么,我现在在成都呀。老同学你呢?”强勇随口应了一句。 “成都?不会?前段时间听我们集约经营公司的王经理说,你小子不是还在滨江的吗?怎么没几天功夫又杀回成都去了啊?我还想估摸着拉你小子入我的伙来助哥们一臂之力呢!怎么样啊,是带老婆回她娘家省亲还是打算继续呆在成都发展啊?我这边可是作了你的好大的指望了哟。”强超口里藏得两句话,第三句就把实底给交了。原来他也对强勇也是有所“图谋”啊! “哟,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只怕老同学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知道么,我现在光自己家的事和丈老头家的事就是两头为难哪!一边是深圳的我自己老爸的天明集团公司要让我去接手,一边是成都我岳父的爱慕公司也想让我来接手。哎,我哪有那能力啊?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接盘侠!我估摸着就我这点能量可能一个盘也接不下来的哟,我岳父大人居然信心满满地让我还肩头两头呢。哼,这真是太让人犯难了,这么重要的安排我可能还推辞不得,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你老弟就也来凑热闹来了。哈哈哈,现在就是把我劈成两半,不也就是两个半人而已吗?哎,强超,哥们,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了?我以前不是看到你那头的管理已经步入了正轨了吗?你小子从红得发紫的体育明星一下子转型为成功的企业家,那华丽的转身直看得我们班的同学们眼睛发绿啊!什么超强农家乐、什么集约经营啊,一个个紧扣农村发展时代脉搏、引领未来农村发展潮流的可持续发展之路都被你小子给探索出来啊!我觉得咱中国未来农村的发展就得按你的那个思路来才有前途!哪天有空,我得当面好好讨教你小子几招呢。”强勇一听,老同学强超也来“凑自己的热闹”,更是哭笑不得,顺手一个“反击”。 “哟!别光顾着夸我啊,强勇!哥们这才几个月不见,你的行情就涨的这么一塌糊涂啊?!你小子可以啊,天生的做老板的命哟!还硬有人逼着你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切!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小子一个人占去了?!什么叫羡慕、妒忌、恨啊?!我今天算是领教了啊。”强超一听,“吓”了一大跳,遂故意“夸大其辞”地调侃。 “老同学,你千万莫要笑话我了,我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哪象你这样的白手起家,接连创造几个业态的典范啊?说实在话,我对你的在滨江带头搞起的那种发展思路和发展模式一直都是特别欣赏的啊!多种产业经营、多条腿走路,这在以后肯定是我们中国农村发展的趋势!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农乐乐整的已经老好了,还要继续整一个什么集约经营公司?你小子都快要整成新农村建设的标本了。”强勇马上把话题又转移到强超的头上,原本一直对他的成功欣赏不已,于是借机大加赞赏。 也难怪,这几年他强超也太能“折腾”了!书本上有的东西他能够做的很好,书本上没有的东西他也能创造出来,而且似乎还很有推广的现实价值呢。 “哈哈哈,你小子这几话说的我就爱听。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胆子大,不怕失败而已!不过,也有点运气成份在内啊。就比如早两年我主张搞的农家乐公司,那神来一笔已经奠定了我们滨江村后面持续发展的经济基础,但我总感觉那始终总是一条腿在走路不太牢靠。说白了,我们农村人就是靠山吃山、靠路吃路的那种。这样单一的经营迟早会出问题的,比如说不再建新的桥,我们的经济也做不大,就算再建新的三桥、四桥的出来,可能就轮不到我们了,那么我们农家乐的优势就没有了,因为我们没能够抢得到下一个‘桥头堡’啊!我们是农民,世代的农民,我们忙来忙去,却把我们世代耕种的田地这个金饭碗丢弃在一边去了!不是说农村的广阔天地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吗?所以我就来了。 其实你刚才说的那种情况,我个人觉得也可以按这种方式搞呀。当然我不是说叫你们在大城市里的公司都开到我们农村来,这样很可能会‘水土不服’搞出问题来的。我是说要是把几家公司整合成一个大型的集团公司,那就经营范围更加广泛,经营性质更加丰富了,可持续发展的路子也就越走越宽了。推而广之,我们之间回头也可以考虑用这种方式联合发展啊!你比如说,你们两个集团的生活资料我们就可以当内部的需求直接配置,而你们的家具产品我们的需求也直接报给你们,不要说外面的单子,就是我们的内需,一年下来,也是个不小的量?你觉得怎么样?老同学。”强超侃侃而谈,“火花四射”,满嘴里尽是的带有创意的发展思路。 强勇心里感叹着:都说‘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现在的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早就不是自己之前在学校认识的那个强超了,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完成了脱胎换骨的人生转型。难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滨江村在他手上能够玩出这么多“名堂”来! 还是回到现实中来,那么自己到底接下来该作如何打算呢? 是一如岳父大小所言的“肩挑两头”,还是亦如岳父大小所言的“二合一”地发展,亦或直接与强超的公司强强联手来个“三合一”,组成规模更为庞大、经营性质更加丰富多彩的集团公司来共同发展共同抵御来自市场的风险呢? 第104章 误判形势 (二百三十五) 2014年,全国公检法系统率先掀起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运动。作为该运动的标志性活动之一,就是要求公务员们自报财产。 地处内陆的江西滨江市也不例外。 一向低调的法院颜院长也算得是滨江小城的大咖、偏隅一方的“权贵”。 按颜院长行走二十多年的“江湖”经验,共产党搞这套所谓的反腐运动不过是走走过场、搞搞形式而已。这么多年了,自己亲眼目睹的这么多风浪都经历过来了,哪一次不是风声大雨点少最后不了了之呢? 这一次肯定也不会翻出什么新花样来,只是自己还是要保守一点低调一点为好!就算是明知只是走走过场的,也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踩住了自己的尾巴,不然就会轻则留下话柄、重则“阴沟翻船”的哟! 所以颜院长在一次本院的自报财产时,就只报了一套房子而已。 一个正处级干部在滨江市只有一套房子? 理论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因为就算是按正处级干部的收标准,能够在滨江市不用贷款买下一套标准的三室两厅房子也是需要十多年的省吃俭用才拼凑得齐的哟。但在其他的处级干部纷纷报上三、四套房产资料的面前,市纪委的领导们不淡定了。 “这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他会有这么清贫?查查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从房产局的档案中查得这位颜院长挂在自己的名下的房产确实只有一套,但是属于他妻子张氏名下的房产居然有二十套之多。 市纪委的领导继续排查颜院长的其他资产和经济来源。 结果发现,一无祖业二无老房子拆迁还房三是家里没有其他的经济支柱,两个妹妹颜静、颜欢远在东莞工作,虽然都是上市公司的股东,但经济上却是与这位“自视清高”的哥哥没有什么来往的。而这位身居滨江人民法院院长要职多年的颜院长拥有的财产按市值六、七十万一套计,也达到了令人咂舌的一千三、四百万之多?这对于一个只拿一万多块钱一个月工资的正处级干部来讲,会意味着什么呢? 市纪委领导们将颜院长财产的查实结果作为本次活动的重要“成果”,报到省里。 没几天,颜院长便被省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颜院长走的很匆忙,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当然,他就连一句交待的话也没有留给“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强卫兵甚至自己的老婆张氏了。 几天后,“不幸”的消息传来,算是给有点躁动的强卫兵这个副院长敲了一次警钟:趁着自己还没“出格”,赶紧把“注意力”收回到法院工作!而突然一连几天联系不上自己的男人的张氏最后才从别人的嘴里确认了这一“不幸”的消息。 女人在最困难的时候似乎总有女人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张氏悲痛之余,决定暂时不把这些不好的消息打电话告诉远在深圳的两个小姑子颜静、颜欢以及两个姑爷,她觉得那样太丢人。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关系”来换取丈夫的自由,但苦于认识的有办法的人不多,一时无从下手。 颜院长被抓的消息,在弹丸之地的滨江城很快就从开始的小道消息慢慢地演变成路人皆知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贯“足不出户”就能“神机妙算”的王真人得此消息后,非但不认为这是碰不得的“烫手山芋”“敬而远之”,反倒觉得另外一个机会来了,马上又对“言听计从”的“颜强”如此这般“面授机宜”。 本来在“湖滨花园”项目中正折腾起劲的“颜强”,眼看“丰收在望”,但仍架不住王真人的“天意”指点,想想“湖滨花园”有老汉在,自己打个擦边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于是就独自开始了“另起炉灶”的另一单了。 是日,颜夫人张氏正忧郁地坐在一早餐店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 早有“预谋”的“颜强”突然“从天而降”,当然这过程看起来更象是“不期而遇”。 机谨过人的“颜强”虽从未正面见过张氏,但有幸的是在几次朋友结婚的场面看到过她与颜院长在公开场合挽着手走路的样子,所以知道自己“锁定的目标”大致差不多。 “你好,美女,这么有气质啊!哟,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电视上你见过一次哟,对了,你跟在法院的颜院长身边的,这么说你就是传说中的颜院长的爱人颜夫人了?” 张氏大吃一惊,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小男人,他却能认出自己来,还油腔滑调的套近乎自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可能也是自己不能得罪的小人。正所谓:来者不善,来者不来啊!所以张氏半天没有说话。她内心害怕啊,前段时间听说闹得满城风雨的纪委的身影是无处不在啊,最终的结果不就是老公到现在还“音信无全”啊?! “不要害怕,颜夫人,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叫颜强,滨江五金城就是我和我老汉俩人一起搞的,滨江五金城应该听说过?我一个外地人也不存在骗人的。我觉得我应该管你叫嫂子才对?”“颜强”及时亮出了身份,当然是刻意在使用着假名。 虽然开发滨江五金城的成功,让颜氏父子一夜成名,但“颜强”只想用上自己的名号而已。他料定自己盛名之下她张氏不会不知道的,凭她一副谨慎有余的样子,也不会对自己的事情“盘根问底”的。 果然,张氏一听了“颜强”的自我介绍后,瞬间就放松了警戒。毕竟随便一个滨江市民几乎没有不知道如雷贯耳的五金城的哟。沉吟半响后略一抬眼,象征性地扫了眼前的这个主动接近自己并坦言于她的小伙子一眼,然后就喃喃自语道: “是吗?唉,你们父子俩是搞的成功啊,整起那么大的五金城,哪个不晓得啊?只是,跟你们这些成功人士比起来,我们就平头百姓一个,钱没没的能力没能力的。哎,不怕你笑话,我的男人我这辈子就指望着他呢,哪晓得前段时间不明不白地就关进去了。害的我一个女人家整晚都睡不着觉,到现在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呢。” “啊?难怪我一眼就看你颜夫人气质里藏着些忧郁呢!不好意思,嫂子,我不是故意揭你的伤痕,我只是一个热心市民呀!我的朋友多,这几天也无意中从他们嘴里打听到了你说的这个不幸的消息,我也是真心替你难过啊。不过,现在风声这么紧,找人帮忙谁还不怕担个责的呀,毕竟项上的乌纱比什么都重要的嘛。”“颜强”接过话茬,想博取张氏的信任。其实他脑子里真正盘算的却是,能否从帮忙的角度来捞比较多的好处费呢。这种情况一般人都是求之不得,即使不成也不敢做声啊,所以这钱不赚白不赚嘛。 张氏似是被人击中了软肋,半晌没有回音,自顾自地叹着气。 “嫂子,看到你这唉声叹气的样子,我小颜真的有点不忍心呀。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看不得别人在受罪啊,本来有些事不该我说的,只是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嫂子,凡事肯定都是有门道,只是。。。。。。”“颜强”先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然后又欲言又止,吊着张氏的胃口。 “什么?这事大兄弟你真的有门道啊?咋不早点说呢?哎,我这段时间六神无主的都愁死了,只是咱也认不到一两个当官的,所以啊一点头绪都没有!大兄弟,这么地,只要你有办法把我老公捞出来,莫要说多花点钱,就是赔上我的老本我也心甘情愿哪!”张氏听说有门道,马上眼睛发绿,像打了鸡血似地来了精神。 “嫂子,要不说我这人好管闲事呢!我也是之前在搞五金城的时候多认识了滨江城几个头头脑脑的,现在还有私人来往呢。只有他们这些当大官的才知道某事有没有办法、某人有没有的救呢!我当时还纳闷呢,堂堂一个滨江市人民法院的院长都进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呢?有个头头我说他姓名,他说他还有办法,一打说原来主要是省里的关系。嫂子,现在办事比以前要难的多,要真搞的成,不是多花一点点钱就行的呀!嫂子你也知道,这年头,做这事的风险是太大了,没有几十上百万的怕是铺不开费用哟。”“颜强”一看“鱼儿上钩了”,马上进一步试探。 “大兄弟,事到如今,就不是钱的事啊。再说钱都是身外之物,再多的钱如果人不在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说大兄弟呀,你帮我再找找那个头头,就说是我说的:只要人搞的出来,花再多的钱,我都愿意试一试。”张氏虽是救夫心切,但口风也是相当地紧。 “既然嫂子这么说,那我小颜就把这事当事热心肠到底。事不宜迟,那个头头家里我今天晚上就得亲自去跑一趟。我听说他有个表哥在南昌省纪委上班,还是个小头目呢。当然我们俩谈的这事打电话直接问是不成的,这些当官的谁知道电话是不是给别的纪委锁定了在监听着呢?这万一事还没办,那头就来人顺藤摸瓜把我和这个头头一并端了。” “啊哟?大兄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资源啊?心思还这么缜密!那后面的事就有劳大兄弟你了。你知道我一个人女人家家的,四面天黑,大字也认不到几个,嘴巴又不会说话,出门就是个睁眼瞎!不过,大兄弟,你放心去弄,什么时候开始要用钱了,嫂子我决不会让你抵手的。”张氏边说边激动地拎出随身带的一个包包来。 “颜强”知道嫂子这是在准备给自己预付路费什么的,忙故作大方地摆摆手道: “嫂子,不要这样,我这人向来就是‘无功不受禄’的啊!这还没正式开始呢,拿什么钱?嫂子呀,你跟我打交道少,还不了解我小颜,慢慢就知道了。现在最多还只是投石问路而已,花不了几个钱的。真正有了眉目了,我才会跟嫂子不客气的,因为毕竟做成那事风险太高,不是一般人一点钱能敌的住的哟!嫂子,我是这么想的,我晚上先跟那个头头好好聊下颜院长的事,当然钱的事我也会提下,省的人家没那回报不愿意去冒那个风险。嫂子,你就等我电话。噢,对了,我还没有嫂子的电话呢。” “大兄弟太客气了,都按你的意思办。回头啊,这前前后后的开销费用一起算,就算退一万步讲算没办成,我也不能让大兄弟你贴人又搭工的。喏,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好消息记得马上第一时间打给你嫂子哟,多晚我都会接听的。”张氏一听也是,就笑着从包包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废纸,唰唰地写了一串数字交给“颜强”。 “颜强”边点着头,边顺手接过纸片,没有停留片刻就微笑着起身离开了。 “初战告捷”。 这是“颜强”“放长线钓大鱼”招术。从一开始投放给张氏的“诱饵”就显得“自然而然”而且“魅力”无法让张氏拒绝。 很显然,“颜强”初次接触张氏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仅让张氏对搞五金城的老板的热心肠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和信任,还对他的后续充满着期待。 为了让张氏感觉自己真的是在为她的事在不辞劳苦地跑腿,第二天“颜强”就故意不露面,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约张氏在她家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正在眼巴巴望着张氏,一接电话马上就激动地“欣然赴约”。 俩人一见面,“颜强”就开始向张氏“邀功请赏”: “嫂子,我昨天晚上可是跑断了腿了,跑了好个场子才找到那个头头,哎,找他的人多,人家一天应酬一个接一个啊!我也没客气,请他k歌玩女人,等他尽兴了,才敢把颜院长的事兜出来。那个头头就我颜院长是我什么人,因为我也姓颜,所以我抢口就说颜院长是我表哥。不说亲近的关系,人家可能犯不着啊!嫂子,你猜那个头头咋说的?咦,就有这么巧!他说他那个在省纪委上班的表哥正好负责审察颜院长那单案子呢。” “啊,真的啊?!没想到大兄弟真的会办事啊!不,该叫你颜总才是哟。颜总,我以为起码得等十天半个月才可能有点眉目,哪知道颜总你还真有门路啊!看来,这事还真的很希望啊!颜总,后来你认识的那个头头说他纪委的表哥怎么说来着呢?”张氏喜上眉梢,连忙迫不及待地笑着追问。 刚刚还“眉飞色舞”“颜强”一听张氏倒逼追问自己来,便一言不发、面露难色。 “颜总,我的大兄弟,倒是说话啊!你都快要把急死我了。你看你这表情十有八九是遇到难事了,这中间到底是卡在哪了吗?颜总,是钱的事吗?”张氏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忙不迭地主动扯到钱的头上。 这正是“颜强”想要的结果,但他却装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也是他的策略,故意吊着张氏的胃口,不说大致的数目,而是“旁敲侧击”: “那个头头说他表哥说的原话大致是这样的:现在不同以往,做这事的风险太大了。所以上下打点的钱也得足够多,不然他才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来帮颜院长扛事的。嫂子他说的这钱有点多,我怕你可能出不起。哎,我看这事还是算了?” “大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之前不是跟你表个态了吗?不管人家要多少,你就一五一十地痛快说出来,到底要多少钱才行?我就是砸锅卖铁不也得去试一试吗?”张氏显然已经“中招”,“直奔主题”向“颜强”索要“价码”来了。 “颜强”眼看着时机已经成熟了,也不答话,而是向四周机谨地张望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巴掌五个手指来。 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动作。 这可是昨天晚上王真人亲自给“颜强”精心设计的经典动作哟!这可是对张氏的经济实力的一次“有益”的试探。如果张氏手头上没什么钱,可能就会说成五万?还算有的钱的甚至钱不抵手的,可以理解为五十万元甚至为五百万元! 张氏到底属于哪一种呢? “五百万元?贵是贵了点的哟,但我说颜总、大兄弟啊,是不是交了钱就可以直接搞的定哟?”张氏惊疑之中竟报出了“颜强”心中的最高价! “颜强”大喜过望。 看来张氏的经济实力还不错啊,这其中油水有得自己捞啊! 就在“颜强”有点小激动,期待着张氏“一掷千金”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还一副“志在必得”的张氏,突然拎起包包一句话也没说就匆匆地离开了。 “颜强”望着张氏远去的背影,有一种做生意开价过高,把对方吓跑了的感觉。不免心生胆怯,暗想:这“鱼儿”不会就这样脱钓? “颜强”一回来,就把自己今天的“遭遇”报告给了王真人。 “莫要惊慌,我给你算准了,张氏这条大鱼决计是跑不出你的大网的。她临时这样走掉,可能是想对你施加压力,好让你放宽条件啊。她给你使一招,你也得还她一招,这段时间不要再去‘招惹’她,就算有她的电话也不要去接。我算准了,她是挨不过一个星期的,到时候肯定会乖乖地来求你的。” 听王真人一席话,“颜强”心里踏实多了。 一切真的没有出乎王真人的预料。 此去第四天,张氏就主动打电话给“颜强”了。 “颜强”也真的按王真人所言没接电话。 直到第六天,也就是说,真的还没到一个星期,已经完全顶不住的张氏象一只热锅上蚂蚁,急的团团转,竟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打听到“颜强”住的出租屋的地方,按王真人的预算:脱钩的鱼儿再次来咬钩了!这次算是她张氏主动找上门来了。 “颜总、大兄弟,莫要生气啊!我也就那点钱,一下子给出来又没有一个明确表态,我心里接受不了啊,你要理解我一下。今天我亲自登门,我想把话说到底,这个钱我可以都给你颜总,但是你颜总可不可以让我跟你一起去南昌亲眼见识一下你说的那些门路啊?颜总,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和本事啊!我掏空家底,花了这么多钱总归自己要求个心安理得的是啵?就算打了水漂,我最起码看到了事情在推进,钱花在了哪里啊。”张氏虽然表面上是“屈服”了,但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张氏的合情合理但又近乎“无理要求”,一下子镇住了“颜强”。 这可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天大的难题啊!不过,人家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但确实也是人之常情啊! 怎么办?如果自己不答应,那可能就说明只是一种纯粹的骗术而已;答应,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兑现张氏的这一要求啊! 不,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在张氏面前低头,否则自己之前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了。自己手上不是还有王真人这张一张王牌在握吗? 想到这里,“颜强”顿时有了莫名的底气,呵呵一笑道: “嫂子说的也有道理。那我还得去跟那个头头商量一下,让他在省纪委上班的表哥安排安排一下,看他最近能不能让我们俩一起到省城跑一趟。” “颜强”打发了张氏,一回来就把张氏出给自己的难题扔给了王真人。 “船到桥头自然直。”王真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开口了。 好像真的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怎么办? “颜强”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对张氏也好,于王真人也罢。 想来想去,左右不是个办法,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杜撰的,在滨江城哪里有自己所说的敢接手颜院长这个“烫手的山芋”的那个头头?更不要说还有他那个关系能通天的纪委表哥!但这戏不继续演下去,自己不但“前功尽弃”,就连自己在张氏面前的一点“人设”都会“崩塌”的! “颜强”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亲自去一趟南昌,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接近一下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省纪委。就算这戏演不下去了,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说起纪委,那可是一个神秘莫测却让人谈虎色变、敬而远之的国家重要部门哟!自己也是小老百姓一个,哪里接触过这样的部门啊?早知道这样,就不把牛吹的这么大啊!只是不这样说,从容张氏哪里肯相信自己的实力啊?!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叫“自食其果”! 不管怎么说,自己接下来南昌纪委之行是去定了的,就算事没搞成,要是张氏较真问起来,自己连省纪委在哪个方向哪间办公可能都不知道,那自己之前的招术岂不是不攻自破?自己岂成了她张氏的笑话?更不用说搞到她的钱的了。 “颜强”赶紧在网上查查省纪委的地址,然后就搭上了去南昌的火车。 “颜强”一路“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这个神秘的单位。 但是一看,妈啊,要进省纪委可不容易,有好几道门卡要过呢。 既来之,则安之。 “颜强”决定先观察观察再说。 正在这时,有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刚好一会儿冲过这道门卡进去了,看守的保安似乎对他很熟的样子,还笑着跟他打招呼呢。 可没多久中年人又从里面的关卡一层层地走出来。 中年人一出来,外面就有一个西装革履之人“接驾”,俩人边走边谈笑风生。 “颜强”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一路“偷听”起来。虽然没怎么听清对方聊的具体是什么大事,但至少知道了他们接下来还要到这儿来上几趟。 对,这不是就是天赐良机吗?!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颜强”几乎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 没错,自己下一次只要紧紧地尾随这个中年人混进去,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想到这里,“颜强”决定打电话给张氏“报喜”了!要不然拖久了,不说张氏对自己失去了信心,那个中年人的趟自己恐怕也赶不上了,哪里还有证明给张氏看的机会? “颜强”打定主意,就现场拿起电话,拨给了张氏: “嫂子啊,报告你一个好消息,这几天我磨在南昌好说歹说,总算让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头头的纪委表哥松口了,他已经答应我们俩说明天中午可以进去商量商量。” “啊,真的啊?大兄弟,你辛苦了啊,这事办的太漂亮了!那嫂子我明天一早上路,要带什么不?”张氏一听“喜从天降”,声音都变得兴奋无比,差点没手舞足蹈起来。 “嫂子,不用不用,你啥也不要带,头一次只是看看而已。如果硬要带的话,你就先带万把块,免得万一用吃饭什么的咱们拿不出手有点尴尬啊。”“颜强”觉得自己的回答比较得体,今天不是下大注的时候。要是让张氏把钱带多了,一不安全二是引起张氏的“警惕”。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明天能不能跟着人家一起混得进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对于最为关键的一点,“颜强”自己还一点把握都没有呢! 可是,话已说出口,一切还得按自己设计的剧本往下演啊! 第二天清晨,满怀信心的张氏早早地就买好了火车票和吃的东西在滨江火车站“恭候”着自己的“贵人”“颜强”。 早已看在眼里“颜强”,这个时候却是不紧不慢地踩着时间点来的。 一见“颜强”,张氏有点兴奋,像见到阔别的亲人似地,拚命向他连喊带招手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颜强”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不仅如此,他还一走到张氏的面前就马上给她来一个“下马威”: “不要太激动!嫂子,这样会很容易坏事的。你哪晓得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啊?这机会来之不易,一路上你得听我的,要不然搞砸了,那可不能赖在我头上啊。” “嗯嗯嗯,大兄弟你说的对,我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张氏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瞬间堆出了歉意的笑容,人却很“懂事”似地往“颜强”后面靠。 就这样,张氏换了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一路亦步亦趋地紧随着“颜强”在陌生的省城南昌大街小巷来回地窜。 “颜强”之所以一出门就把张氏“拿”着,其实也是一种“心里战”,目的就是要人为地制造一种极其紧张的气氛来,让张氏不能按正常的思维来想事情,一切完全听任自己的“摆布”。也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瞒天过海”。 当然正如之前所言:对于今天的行动是否能够成功,“颜强”其实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的,所以一路上如其说他是谨慎,不如说他也是“如履薄冰”的,但表面上却显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张氏感觉自己真的“神通广大”,对今天的事真的“胸有成竹”罢了。 七晃八晃地,俩人终于走到了神秘的省纪委大门前。 张氏一看到这个神秘的组织近在眼前,心里扑通扑通也是好一阵激动啊!但一看横在自己的面前的远远看过去竟然不下三、四道关卡,而且每道关卡都有保安,一道一道地查证着过往人员的证件呢,不觉又眉头紧锁了起来。 其实一旁的“颜强”比张氏还要紧张。他紧张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这些保安和验证了,而是因为等了好一阵了,竟然还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的影子。 中年人不来,“颜强”的这曲跟班戏可就没主角了,唱不下去了!“颜强”自然也就在张氏面前无法“自圆其说”了,那“颜强”之前的种种“付出”也就只能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张氏看到省纪委办公地点就在眼前,但自诩神通广大的“颜强”的年轻人却迟迟不见行动,不觉有些生疑地正眼盯着他。 张氏的细微变化“颜强”岂有不知的道理?只是没看到中年人过来自己不敢也无法“冒然行动”罢了。所以对张氏投射过来的充满质疑的眼神只好视而不见了。 好在“苍天有眼”! 不多一会儿,昨天出现的中年人的身影真的又奇迹般地再次出现了。 “颜强”心中一阵狂喜,但对张氏说出来的话却很轻很轻: “嫂子,等得着急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你马上跟着我一起进去,但一定要见机行事,千万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能随便说话。神态要自然一点,也不要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这样很容易被人保安怀疑上而拒之门外的。” 张氏不明就里,一听可以进去了却被“颜强”说的这么“恐怖”,只好收敛着本来一颗“欣喜若狂”的心,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乖巧地跟在“颜强”的身后。至于“颜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出击”,张氏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警觉”。 “颜强”十分谨慎地跟在中年人的后面,还不时“泰然自若”地侧一下脸用眼睛的余光瞄一眼后面的张氏是否跟上、是否行走正常等等。 庆幸的是,“颜强”携张氏“狐假虎威”地利用中年人顺利地过了两道关卡,“胜利在望”,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省纪委办公室的牌子了。 一直满腹狐疑的张氏直到这下才完全相信:原来这个“颜强”还真的没在吹牛啊! (二百三十六) “颜强”看到中年人径直去了第三关的一间办公室去了,自己不好跟得太紧,又不想让张氏一下子看出自己的门路,于是回头对张氏轻声地说道: “嫂子,你莫要乱走,我先进去确认一下,看看那个头头的表哥现在是不是很方便。” 不等张氏反应,“颜强”就径直进去了。 大约十多分钟后,“颜强”才急急地冲了出来,边一路小跑边示意张氏向外走。 张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地方实在有点太神秘了,也不好多问,就顺着“颜强”指的方向也跟着一路轻手轻脚地小跑出来。 直到走出了最后的两道门卡,“颜强”才一本正经地说: “嫂子,哎,我一进去,那个头头的表哥就什么都知道了一样,真是高人啊!我直接喊他表哥,他也接受了。我表哥说中央的领导突然临时要来了,叫我们赶紧离开,让人看到了以后的事就不好办。颜院长的事他会看着办的,价码还是以前的没变。嫂子,我表哥这人知道该怎么办,也很讲信用的,一般他搞不定的事,是不会随便开价码的哟。” “这样就好,大兄弟,有你表哥这样的角码我就放心了,只是这钱?”张氏虽然已经对“颜强”深信不疑了,但一提到钱,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有点舍不得。 “嫂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心疼钱啊?!现在是什么行情啊?五百万能搞的定颜院长的事就算你是嫂子烧高香了!你自己也看到了,不是我小颜吹牛?正经八百的省纪委办公室,就凭一般人能随便让你进来?当然啰,嫂子你最关心的肯定还是颜院长的事,这个我可以理解啊!你现在也亲眼看到了,在整个滨江城就没有人敢搭嫂子你的手不是么?也就是说,放眼整个滨江城,不,是整个江西省,这也没有夸张的成分?能搞定颜院长的事的人就没有几个!我不是说没有啊,有肯定会那么几个的,但你知道人家的底牌是多少吗?也就是我之前在搞五金城的时候积累了一点人脉人家才肯出面的哟!嫂子,你等于是把我的一点人脉都用掉了,我以后要是自己有点什么事还没办法再找人家呢,哈哈哈!嫂子,噢,对,我差点忘记说了,我表哥说现在类似你老公颜院长的情况好几个正在找他呢,有的人把钱都交了。你也莫怪我表哥‘狮子大开口’啊,因为他不是一个人独吞啊,他也要上下打点,所以五百万最终可能还不够数呢。当然,一切的决定权始终还在嫂子你自己的手上。如果嫂子你觉得划不来,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颜强”一看这架式,“请将不如激将”,一副倒逼张氏“就范”的样子。 “哎哎哎,大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毕竟这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哟,我一下子还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钱啊,大兄弟你要理解我哟。这样,等我们俩回了滨江,我找我朋友凑凑就差不多了。我知道这事一启动就需要钱的,要不我先给你表哥打一百万元。”张氏在“重压”之下,开始让步,但开的口子却是“谨慎”而“细微”的。 “不会,才一百万元?原来嫂子不是成心来办事的,还是怕我搞不定的啊?这场面你自己也看到了,我要是没有那过硬的关系,这么多关卡只怕一道也过了闸的?我们不是已经走到最后了吗?省纪委的牌子你自己也看到了,只是今天事不凑巧上面来了领导而已,要不然我今天还不得把你直接领到我表哥的面前来谈的啊?!哎,嫂子,你这样就是要打发我这个叫化子了。算了,这事就当我学雷锋做了件好事,但一切到此为止,后面的事我也不管了,你也别来找我,就当我们从来没来过。”“颜强”觉得距离自己的目标有很大的差距,马上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转身欲走。 “大兄弟,莫急着走啊!我并不是说就只给一百万啊?啊哟,我本来就已经答应了,只是自己身上的钱真的不够,你得让我回滨江找朋友借借才行啊。”张氏本不想“松口”,虽然家里的那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但那不是老公之前看得比命还要金贵的退休后的养老资本么?先不说这钱会不会打水漂,就算不会打水漂,也不能等老公人放出来后一家人两手空空啊?这么丢人的事是没办法向俩女儿和女婿“交待”的,虽然之前得到消息的强云龙也过来安慰过自己,却被自己“羞愧难当”地拒之门外,并“警告”他不要把这丑事往外了说,包括告诉自己的俩小姑子颜静、颜欢。意思是自己有办法摆的平,其实自己哪里有这能力啊?说白了就是不想更多的亲人转进来罢了!好在凡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老俩口还“积攒”了一些钱。原本自己也半信半疑地被突然冒出来的搞五金城的老板“颜强”“热心肠”感动,事到如今算是完全相信了这个年轻人是有这个门道的,但又架不住“颜强”现场的“打死狗讲价”一口价“500万”啊!不过自己退一步想:老公人出不来,钱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略一思忖就“举手投降”了。 看到张氏被自己真的“收服”了,“颜强”接着又搞出个“小动作”来: “嫂子啊,钱到是好办!这就是行情,又不是我个人乱说的。不过,这钱肯定不能直接打到我表哥的账上去。不然,这么多的资金在他账上流动,不是说他自己不知道哪儿来的钱,而是给上面查找留下了线索啊!上面的人办法多的是,你这头在打款,那头可能就已经知道是谁、在哪儿打款啰!嫂子你觉得我说对不?银行系统都是他们一家的,什么钱来来回回不经过银行?银行听谁的?!” 张氏听“颜强”这么一说,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细想也有点道理,反正不管怎么着,能够把老公尽快捞出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就含糊地微笑点点头。 看到张氏没有什么异议,“颜强”倒是不放心地“提醒”上了: “嫂子,不管是你自己的钱,还是你借的钱,最好一回去马上就打给我,我才好尽快催我表哥去安排啊。我反正是老百姓一个,为了颜院长的事算是害出去了!我想政府一时半刻也不会查到我这儿来的,就算查到了,我就说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别的一概不知就行了。嫂子,咱们来的花大价钱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赶在颜院长量刑前给捞出来,所以这事就象我表哥说的那样,越早安排就越有希望。嫂子,你千万不要犹犹豫豫地超过一个星期哟!真是象我表哥说的那样,等颜院长定刑了,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的哟。” “噢,大兄弟,我们几个人来的目的都是一致的,这个你一说我就知道了。你说嫂子我急不?我肯定比你兄弟着急的多嘛!大兄弟,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赶紧回去。”张氏急着接话,心却早飞回去了。飞回去干嘛?准备钱哪?她天真地幻想着:等自己的钱一交给颜总的表哥,自己的老公就会颜总的表面对某种理由无罪释放的。 张氏确实没有食言,一回滨江马上就打给“颜强”的账上一百万元。 尽管“颜强”的手机有信息提醒了他,但他竟一个字的信息也没有回给张氏。 又过了两天,“颜强”的手机上再次提醒自己到了钱。 “颜强”一看,妈呀!4字后面居然有六个0! 看来,急于救夫的张氏真的说到做到了。 哐当一下,当天上真的掉下这么大的馅饼时,“颜强”真的有点不太相信啊!500万元,对于一般滨江市民而言,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文数字的财富啊!虽然颜氏父子见过比这还要多得多的钱,也就是在自己和老汉最为风光的五金城招商开发的时候,可那时也没有这么轻而易举地从一个经销商那里获取过如此“丰收的成果”哇! 要知道:这本是一出王真人幕后指导、“颜强”自己自导自演的利用张氏“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一步步博取她的信任最终来个“空手套白狼”的计划哟!当然由于之前王真人预算精准,加上“颜强”自己卖力地演出,特别是南昌纪委的冒险之行完全是自己的加戏所为。也正是由此神来之笔,从而彻底打消了张氏的所有疑虑,从而顺利地让她心甘情愿地将五百万“拱手相让”! 应该说:这是颜氏父子这个阶段最为重大的“成果”!但是接下来怎么把这个戏继续演下去而不至张氏“追尾”甚至用什么高明的手法“甩掉”张氏这个尾巴,就成了颜氏父子特别“颜强”的“心头之患”。 “颜强”很清楚接下来的戏自己不可能再往前进一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慢慢地“消耗”张氏急于捞人的“意志”,一步步让张氏“知难而退”,最终“打掉牙和血吐”,永不再提“捞人”和退钱的事了。 “颜强”正想着自己的小久久,手机却突然想起来了,吓了自己一大跳。 自己的心神和美梦被惊吓了,“颜强”有点生气。估计是张氏的催促电话,自己赖是赖不掉的,所以半响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接了。 “钱收到了?大兄弟。” “收到了,嫂子,刚刚收到的。我正准备看是不是明天再去一趟南昌找我表哥呢。” “这就好,说明大兄弟是个敞亮人。大兄弟啊,嫂子已经做了嫂子能够做到的一切,后面的事可就要全权拜托你了,大兄弟。” “好嘞,嫂子你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我表哥和南昌纪委你也是亲眼目睹的,没有那金刚钻,谁敢去揽那瓷器活哇?嫂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颜强”挂了电话,自己就想笑话自己呢!现在揽了那瓷器活,自己真有那金刚钻吗?上次要不是自己踩点碰上了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跟着混进去的,自己哪有那本事能连过南昌纪委大院那两关啊?!那是自己撞到了狗屎运哟!但是好运气总归是要用完的嘛!那个几乎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的中年人现在又身在何处呢?哎,这会儿只怕他早办完事走人了!自己怎么可能再去南昌找本来就根本不存在的在省纪委上班的表哥真的继续为颜院长的事跑腿呢?!说不定上次已经引起了人家的怀疑,这次再去,那可就真的等于是“自投罗网”啰! 但是,已经交了500万的张氏接下来肯定要一步步紧逼自己的哟,自己又该怎么办? “贪官的钱,不要白不要,要的越多,他就越怕你。”王真人知道“颜强”少不了自己的份子,又开始“怂恿”着给出了新的点子。 “颜强”一听“茅塞顿开”,心里马上打消了张氏倒逼自己的紧迫感,不过王真人的话虽然指明了自己的行动方向,但接下来的路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的。如何走的安全稳妥,自己必须要有一步一步的套路。 三天后,已经计上心来的“颜强”开始主动打电话给张氏: “嫂子啊,这两天我又去找了我表哥一趟,他亲口跟我说的,颜院长的事问题不大,但就是钱少了点。因为嫂子你给的钱他上下打点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他说因为有别的同行在插手,他必须摆平才行,要不然之前花的钱都白花了。我表哥说要摆平这个人也不能,他就是见钱眼开的主儿,我表哥已经跟这个人私下套了他的价码,三百万!这个数目不算少,嫂子你看这事怎么弄?” 张氏一听先是一乐,再一听就犯难了。 不是说好的五百万捞人吗?怎么又坐地起价了呢?这样下去还得了,自己的那一点棺材本今天掏一点明天掏一点,迟早还不得掏空了啊?但是不给嘛,正如颜老板所言可能自己已经投进去那么多的都会打了水漂啊! 张氏有一种“上当受骗”却又“骑虎难下”的感觉! 不行,这其中肯定存在问题! 张氏没有急于张罗筹钱,甚至没有急着回复颜老板,而是冷静考虑了几天。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自己的底线就是500万!突破了这个底线等于就是让自己举债办事,而且最终能不能成功以将自己老公捞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呢,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是“债台高筑”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不解决这个问题,等于自己默认了颜老板的“无底洞”,所以她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招数,不知道是她在家苦思冥想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得其他民间高人指点,张氏突然改变了之前做法。:与其被动地被“颜强”牵着鼻子走,不如来个“倒行逆施”:不但不打钱给“颜强”,反而打电话催要“颜强”还钱。 这大大出乎了颜氏父子的意料,甚至张氏这次的不按套路出牌有点乱拳打死师傅的直指“算尽机关”的王真人。王真人在震惊之余,略一掐算,两眼一闭,双手合十道:“三下五去二”。 一向机灵的“颜强”得此真言,似乎又是“恍然大悟”:看来,要退还张氏两百万!等于是“破财消灾”了。于是在电话里对着张氏一顿数落和惋惜,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然而此时的张氏犹如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一般,一改急于捞人的初衷,固执地坚持“不捞人,要退前”的原则和态度,甚至不达此目的自己将不惜“鱼死网破”地捅出去! 那还了得!一看罩不住的“颜强”没办法,只好央求张氏宽限时日让自己去跟南昌纪委表哥商量商量!实际上就是缓兵之计啊。 张氏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她的催促电话越打越勤,这给“颜强”造成了无形的压力。 “颜强”面对张氏的日益猛烈的进攻,之前的“优势”感瞬间荡然无存!他且战且走,虽然用尽各种能够想到的拖延战术,最终还是不得依了王真人退还给张氏两百万! 对于“颜强”的这种让步,并没有换来张氏的满足。 “醒悟”过来的张氏觉得“颜强”一开始就在利用自己急于捞人的心理仗着有一个在省里纪委上班的表哥对自己夸下海口,现在可能是收不了边了,就趁机加码让自己“知难而退”。自己这500万可是一家人甚至包括老院长两代人的“心血”啊!现在他“颜强”什么事也没搞定,害的自己白搭三百万,这是极大的不负责任!尽管自己摊上这样的事本身就是见不得阳光的,尽管自己跟这个“颜强”的“交易”一开始也是“愿打愿挨”的,但“纰漏”已出,双方“脸皮”差不多已经“撕破”,要讨回另外的三百万元难度较大,但通过报警对簿公堂是万万不行的!一个不小心把真相公之于众,肯定会“弄巧成拙”地牵出一大堆“真相”来,说不定还要提前让老公判刑、判重刑,甚至连累早已“光荣”入土的公公老院长的! 正当张氏内心无比地挣扎的时候,一向很少登颜院长家门的强卫兵夫妇拎着大包小包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强卫兵本来是想来“安慰”颜夫人的,毕竟自己的顶头上司颜院长已经被抓了,于公于私,自己也应该来探望一下他的家属张氏,何况自己还是他妹妹的同学呢。 强惠惠眼尖,一进屋就看出了一向洒脱的颜夫人“忧心忡忡”的样子,边安慰着颜夫人边不动声色地抽丝剥茧般地“套话”。 张氏心里本来也是藏不了几句话的,一看对方又不是别人,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这段救夫的奇遇和盘托出。 “嫂子,您肯定是被人骗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从一开始就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骗局而已。这年头风声这么紧的,哪有可能花钱就摆得平的案子啊?!”强惠惠还没听完,就情绪激动地“痛”下结论。 “啊哟!嫂子,您说的这个骗子是叫颜强?五金城的股东、老板?不会?这人我很早就认识呀,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呢?惠惠说的一点没错,这年头这种事钱是不好使的,您还是赶紧报警,或者能够挽回一些损失。也难怪,我说之后颜老板为什么总不找我呢?闷声发大财我没意见,挖坑害人就于法不容了。”强卫兵一听是五金城的,马上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了,再看到颜夫人还一脸茫然的样子,随即提醒道。 “那多丢人啊?!我们家老陈这事原本就已经够丢人的了。这么一弄不就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做人的嘛?!”张氏哭丧着脸,一副为难的样子。 “嫂子,这个时候你还考虑什么面子不面子啊?说实在话,这么多钱,你不站出来指证,那骗子拿了你的钱就还会‘逍遥法外’的!说不定他还会害你害别人的。不过,嫂子,你跟颜强经济来往,保留了什么证据没有?比如说写纸条或银行打款的流水号什么的?”强惠惠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张氏的手,严肃的眼神直逼着张氏。 “哎,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啊,也该应自己要倒霉的啊。不过,我一直还觉得自己算是处处留心眼的哟!每次跟这个颜强打的电话我都录音了,打的钱也都有银行流水单子,这些都在我提包里存着呢。不过,我就硬是想不通,他要是没有这样的表哥在省经委,怎么可能够胆子带得我去那个地方呢?!我还是大白天的亲自跟着他到了省纪委办公地点的,左一保安右一保安的,那么多关卡都过了,没有关系那种地方怎么进得来出得去的嘛?”张氏虽然一向做事很“小心”,但回首往事,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看来这个颜强真的有点神通广大啊,不过也许那只是凑巧而已呢。嫂子,来,还是我给你报警。”强惠惠边说边掏出了手机不由分说地按了110号码拨了出去。 (二百三十七) 110警车几分钟便呼啸而来。 在强惠惠的“协助”下,放下心里“包袱”的张氏详细地把事情的原委进行了“交待”,并跟着警车回警察局办理了笔录手续。 根据张氏提供的线索,警方经过周密的布署,一周后就锁定了嫌疑犯“颜强”这个目标,然后通过二十四小时抓捕行动,成功地将他缉拿归案了。 当警察们出现在“颜强”面前时,他正出入境办证大厅里优哉游哉地办理去澳门的护照手续呢。这一点是王真人算漏了吗?说起来也怪,当警察们正准备顺藤摸瓜出其不意地抓到颜忠旺和“始作俑者”的王真人时,他们却不知所踪。或者他们已经为自己算出有“东窗事发”的那个时间段了吗?! 一单归一单,一码归一码,先还是说“颜强”! 经公安人员查证,张氏所指的“颜强”,实际上是颜耀祖的假名,一个曾经在滨江城因为滨江市五金城的成功开发而名噪一时的青年才俊。 接着,张氏在强卫兵的帮助下,正式起诉了涉嫌诈骗的颜耀祖。 一审法院认为,张氏的陈述和证人证言、视听资料等证据相互印证,证实颜耀祖于2014年3月至5月,利用张氏救夫心切的心理,虚构可以帮助张氏疏通关系,从而诱使张氏向其支付500万元,后向张氏退过200万元,造成张氏实际损失300万元,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且诈骗数额特别巨大,应依法予以惩处。 法院一审判处颜耀祖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并将继续追缴其违法所得300万元。 颜耀祖不服,上诉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 但是几天后,南昌中级人民法院终审就维持了原判,驳回颜耀祖的上诉。 颜耀祖涉嫌诈骗案件就此“盖棺定论”。 一个缔造五金城神话的小老板,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诱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之前的光辉形象轰然倒塌! 人们不禁要怀疑,这样的老板,之前的名动一时,是不是都是靠坑蒙拐骗拼凑来的。 作为与此案有直接关联的王真人和颜耀祖的老汉颜忠旺为求自保,早在颜耀祖“东窗事发”的收监之日便将一直人气爆棚的湖滨花园的工作人员“遣散”,并把四间临时办公室的门一一上锁,至于人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去向。 颜耀祖还算能扛点“事”,始终没有供出王真人、张强以及其他的的案情。所以,对于王真人和自己的老汉颜忠旺这俩人的突然消失似乎对本案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对广大的建筑工程公司和老板们影响可就大了。 一时间,滨江城内外甚至省内外的建筑行业炸开了锅! “受害者”们纷纷在滨江市政府大楼下现身。他们成群结队地在市政府大楼下拉横幅喊口号以及静坐等方式,来倒逼滨江政府为自己挽回经济损失、讨回公道。 这下可把沉寂了好多年的滨江城又整热闹起来了!首当其冲的滨江城媒体开始以权威姿态来解读从张氏受骗的本身到张氏的钱财来源等等来龙去脉,省内外的媒体也不甘落后,纷纷以不同的方式或明或暗地界入着刷新着存在感,从而搅动了整个滨江城的大众视野和视听。身居其中无法“独善其身”的滨江市民对此众说纷纭、莫衷是一,很快犹如大浪淘沙般“泾渭分明”地形成了互相“对立”两派思潮: 一派是对此案或者说颜氏父子毫无牵扯的人们,他们的注意力马上就集中到张氏的身上:一个工薪阶层的法院院长的家属张氏怎么有会那么多钱?省纪委会不会趁着这个“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活动对已经“束手就擒”的颜院长“再下一城”? 另一派则是深受颜氏父子之“害”的广大建筑工程的公司和老板们。湖滨花园的工程未开工人却被抓了,这对之后的进程影响有多大?在五金城叫响名头的颜忠旺突然不见踪影,是不是说明湖滨花园也有问题?为什么这么大的工程政府单位没有备案? 就在广大市民们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一起交通意外让深陷其中的建筑企业和老板们的“热切期盼”瞬间化成了泡影。 原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的颜忠旺在娃儿颜耀祖被抓的当天晚上,并没有携王真人有计划撤退,而是犹如惊之鸟,独自丢下平时里一向“敬若神明”的王真人仓皇出逃。 颜忠旺似乎天生也具有相当的反侦探能力,所以尽管走的很匆忙,但还是选择了平时谁也意想不到的搭摩的方式,直扑向火车站。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摩的司机不知心太急还是技术不行,居然在一片有坑坑凹凹的公路上摩托车严重侧翻了,将坐在后面的颜忠旺直接摔飞至十米开外的地面上! 等过路的好心人发现并报警时,颜忠旺早已气绝身亡、身体发硬!而一度昏迷不醒的摩的司机,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此“惊天消息”一经媒体证实,这就意味着曾经在开发五金城项目叫响名头甚至有点“呼风唤雨”之势的颜氏父子全部遭殃:一个刚刚判了无期,一个立马意外身亡。 颜氏父子的两次轰动一时的项目开发是不是存在问题便不得而知了,纷纷“觉醒”的各路承建商们一路把滨江市政府前后围得水泄不通便是最好的主角;但这个曾经在滨江城开加油站、开五金城、开滨江花园等一系列骚操作而致年少成名、轰动一时的颜耀祖最终的悲剧确实应了那句话叫“多行不义终必毙”啊! 一时间广大滨江市民无不拍手称快!盘居滨江市“祸害”市民多年的颜氏父子这个大树既倒,“树倒猢狲散”,他们的两个助手一个算准了时机自动消失、一个失去了“依靠”自然要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这是后话。 但是广大市民的情绪甚至“民意”也不能代表法律本身。 因而在辖区派出所接案后,仍按正常程序进行现场勘测和各项排查取证工作。 而接案的辖区派出所所长正是兼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强卫兵的大舅子强云龙。 颜忠旺虽然已死,但交通事故的案情以及之外的案情都还是要有个定论的。因为涉及民生舆论的压力,公安系统不得不组织所有精锐力量全力侦破,一时间收集证据成为案情“水落石出”移交司法机关的最重要工作;而其时正值全国上下突出抓酒驾的风口浪尖,滨江市公安系统背负着双重压力,大家没日没夜地出勤,却是谁也不敢大意啊。 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的强云龙副局长接到上级命令后,亲自部署各方面工作,并告诫全员警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出于职业的习惯,在颜忠旺的交通事故发生后,强局长就马上警戒地意识到:搭载颜忠旺的摩的司机存在酒驾的可能。于是派人到医院抽血一查,果然不出所料:摩的司机的酒精含量严重超标,基本上属于醉驾状态。经警员仔细询问,“大难不死”而“心有余悸”的摩的司机坦诚了出车前与一帮朋友在一家烧烤餐馆里喝了几杯的。 这一点非常重要,将决定着案件的性质和责任的划分归属。 与此同时,强局长安排下面的警察赶到事故现场。通过现场勘测,认为这起交通意外事故与出事地段路面也大有关联。 经查实,此路段正好有一家运输公司,每天有大量的重型车辆出入。事发前,路面已经损坏相当严重。该公司于一个月前也已准备出资来自费修复这条破烂不堪的市政公路,但因近期连日天雨而未能及时竣工。这就从而客观上造成了公路的不畅,也成了摩托车造成伤亡的主要诱因。 案情轮廓及责任方已经基本浮出水面,但因为涉及面广、责任主体较多,强局长决定召集包括运输公司、一同跟摩的司机吃饭的人员到辖区派出所来举行集中听证,并邀请了经验丰富的王律师到现场来负责司法解释,以消除所有人的疑虑。 “倍感委屈”的滨江运通运输公司的代表首先“发炮”: “修这条路,我们运通公司本是为广大市民做的一件好事,滨江自媒体都上了头条了!但是这条路一直没修好只因突然下了场大雨而被迫中断就一直拖到现在,这不能怪我们公司,完全是天意啊!至于摩托车经过此路造成摔死摔伤的事故完全是个意外,而且警方也已经查明主要责任是司机喝了酒,至少应该算是酒驾,这是他们‘昝由自取’,我觉得跟我们运通公司没有什么关系。” 王律师似乎知道运通运输公司有此一说,他略作沉吟,马上笑着回复道: “你们运通公司代表说的一点也没错。2004年5月1日始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七十二条第三款规定:不得醉酒驾驶。2011年5月1日,刑法修正案(八)正式实施。 摩的司机是承担了主要责任,他在事故中不仅摔死了人,自己也险些丧失了鲜活的生命。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能出车,从而直接导致了家庭的‘经济危机’。 但按《侵权责任法》第九十一条:在公共场所或道路上挖坑、修缮安装地下设施等,没有设置明显标志和采取安全措施造成他人损害的,施工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还有第十六条:侵权他人造成人身损害的、应该赔偿医疗费、护理费、交通费等为治疗和康复支出的合理费用,以及因误工减少的收入。造成残疾的,还应当赔偿残疾生活辅助具费用和残疾赔偿金。造成死亡的,还应当赔偿丧葬费和死亡赔偿金。” 运通运输公司的代表闻讯马上不吭声了,现在轮到同桌吃饭的人坐不住了。 他们个个情绪激动甚至叫苦连天:有的说自己从不喝酒,也不存在没劝酒;有的说自己压根就不认识摩的司机,坐在一起安全是因为当时没其他的位子自己拼个桌而已;有的说司机习惯一个人喝,没人劝也是一日三餐必喝的主儿;有人干脆“强词夺理”:说我在场,说我劝了,拿证据出来啊。 这些言论当然也在王律师的意料之中。 王律师等他们一个个发完言了,平静了下来,才和颜悦色地说道: “大家都觉得委屈,好像都各有各的道理。在这里,我给大家普及一下最新的相关法律条文解释。有四种情况劝酒者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一是强迫性劝酒,比如用“不喝不够朋友”等语言刺激对方喝酒,或在对方已喝醉意识不清没有自制力的情况下,仍劝其喝酒的行为;二是明知对方不能喝酒仍劝其饮酒,比如明知对方身体状况,仍劝其饮酒诱发疾病等;三是未将醉酒者安全护送至医院或安全送回家中;四是酒后驾车未劝阻导致发生车祸等损害的。 对于劝酒者引发的赔偿责任,根据我国《侵权责任法》第26条规定,被侵权对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的,可以减轻侵权人的责任。因此,醉酒者本人一般情况下是需要自行承担主要责任的,剩余的责任感则由其他共同饮酒者按过错责任比例承担,有多个酒友的,再按人数分担。当然在共同饮酒过程中,没有对他人进行劝酒,酒后也对共同饮酒中醉酒者尽到了提醒、劝阻、护送义务的可不承担赔偿责任。 现场同桌的人谁劝谁没劝在说不清、无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按未尽到责任的一方来共同承担责任。相反,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已经劝了,或尽到了义务,才可能排除你的责任。请问现场有哪位朋友做到了?哪位朋友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与你无关?” 王律师的一番“洗脑”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特别是王律师最后的两连问一下子把大家问得哑口无言,现场立马出现摇头、叹气甚至冷笑的行为。 众人一开始“义愤填膺”得快要冒火的样子,瞬间被王律师的一盆冷水浇灭了!临走的时候,被召集过来的人们不得不面对事实去走下一个环节:一个个轻声细语地询问着赔偿的细节,并略带无奈地在律师事先拟好的协议上签了字。 最终,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颜忠旺摔死、司机摔伤案得到和解: 除医药费、丧葬费外,同桌的五人每人赔偿四万元;而运输公司则赔偿十五万元,一共赔偿三十五万元。其中死亡的颜忠旺分得二十万、而重伤的司机分得十五万。 这可是开了滨江市喝酒摔死人还要坐在一块的人共同赔偿的先例!就在广大市民们对这个案中案“大受教育”、“摇头摆尾”的时候,一个更加轰动的新闻又不径而走! 那就是作为滨江市人民法院的二把手,最有可能直接升为一把手的强卫兵强副院长在内心“法与情”的长期“煎熬”中选择“自首”了。 这个在司法界曾因国庆活动名动一时加上平时低调务实的工作作风而一路“擢升”且“口碑”极佳的最年轻副院长,据说是在经过一段时间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自揭老底”地向上级领导交待了七年前自己间接参与了已故的法院颜院长也就是现任法院颜院长老爸因公殉职被追认为烈士的造假过程。 与此同时,强卫兵的岳父,滨江市财政局的前任局长,也就是那个极其嚣张地给市纪委书留书一封声称“不陪你玩了”的强局长,在潜逃国外十多年的陈年旧账随着一纸红色通缉令而被好事者通过网络“昭之于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这等公检法系统的双重大瓜既出,滨江看瓜的群众无不愕然、哗然一片! 一直在人们心目中扮演着“公平”、“公正”的“包青天”重要角色的人民法院竟被自家的核心人物强卫兵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一时间在滨江市民心中多少年的“保驾护航”的公检法系统的“光辉形象”随之轰然倒塌。 撇开颜氏父子在滨江的经济犯罪大“剧”不说,光就是滨江市人民法院院长颜院长被查被抓这一轰动性新闻就值得各位看客深思玩味,这倒底是“批评与自我批评”活动诱发的“返朴归真”的人性回归呢?还是官场上上演“狗咬狗”闹剧而暴露出的社会意识形态的扭曲?而正当这事快要下搜索的时候,滨江市人民法院副院长强卫兵紧接着来个“自首”露个小脸,别看这个小插曲,可是从公检法系统内部裂变出来,它如丢入湖中心的石头,顿时在广大滨江市民心中激起更多的“千层浪”,使得整个滨江市的茶余饭后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这次公务员系统是否有必要进行自上而下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热议”。而被公检法系统的领导们迅速贴上重要“推手”标签的当事人-强卫兵,也因此“如愿以偿”地被上级领导和组织勒令停职,接受调查。 第105章 自我救赎 (二百三十八) 然而,人们很快就发现:在滨江城内人民法院正副院长先后双规所引起的轰动效应,其实远不及颜氏父子带给滨江城内外的老百姓的“影响”那么深远广大。因为后者涉及面之广、涉及人和公司之多、后果之严重程度,一时竟无法估量,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怨声载道”的局面非但没有渐渐地消停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时间“身陷圄囵”“馨竹难书”的滨江城区市民甚至省外的不少“受害者”闻讯赶来,纷纷拿起法律武器来扞卫自己的利益,却因滨江市人民法院的“群龙无首”而面临法院审判前后“投诉无门”的尴尬。 而不容置疑的是,经济纠纷的诉讼期限却是有时效性的。 相关部门立即成立一个特别办案小组,进驻滨江市,指导和协同滨江市公检法领导成员积极开展案情梳理和民心安抚工作。 已经接受了上级的“冷处理”的原滨江市人民法院副院长强卫兵,开始淡出了“位高权贵”的人民法院圈子,也逐渐“顺理成章”地淡出了广大滨江市民的视野。 唯一庆幸的是,强卫兵的人身还是自由的。这给了他“轻装上阵”,查清困惑广大市民的重大隐情以平息广大滨江市民的愤慨来“将功赎罪”,从而完成“自我救犊”实现成功“逆袭”的可能。 作为长期奋战在司法战线的“老司机”,强卫兵虽然此时自己已是“混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带罪之人”,但时刻背负在肩头的“神圣责任”却是挥之不去的。 强卫兵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重点配合省城领导做好两件事都是至关重要的。 第一件事便是“妥善”处理岳父大人强祖国的事。这是一个比之两届颜院长有无过之而无不及的“大瓜”“大雷”,之所以没有出来抢眼下这些滨江热点的风头,是因为强祖国的事更隐蔽时间也更久远一点,但他给地方甚至国家造成的经济损失或者说国际声誉的影响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啊!想开了一切的强卫兵,努力做通了老婆强惠惠的思想工作,想再努力去做岳父大小的思想工作,说白了就是力劝他回国服罪,重新做人;第二件事就是想尽千方百计挖出颜氏父子更多的犯罪证据。 对于一般人而言,最难办的肯定是第一件事。因为要对自己的亲人“下手”是人性最大忌讳,所谓“大义灭亲”,之所以被人称道,是因为现实生活中能做到这样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所幸,强卫兵“勇敢”地迈出“自首”这一步,多亏了老婆强惠惠的“深明大义”,从而让自己做起来没有“后顾之忧”!强卫兵想着与老婆强惠惠“里应外合”、“双管齐下”去做岳父大人的思想工作可能会更加得心应手。只要自己与老婆多点耐心多讲究方法“坚持”一下,应该说“成功”说服岳父大小回归祖国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第二件事再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真正做起来,可能犹如大海捞针般难。至少当事人之一的颜忠旺已经“乘鹤西去”算是“死无对证”了,而另一当事人“颜强”也就是颜耀祖已因张氏一纸诉讼而致“东窗事发”并且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了。 所以说第二件事的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作为“罪魁祸首”的颜氏父子“罪有应得”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和“报应”。再要深挖下去,不是没有“料道”,有可能会让广大的“受害者”“冤情”得以“昭雪”,经济损失相应得到减免,但是也不可避免地把许多跟此有关的公检法政务系统的人员“拖下水”的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分分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随时不小心就无意中得罪了哪位领导还不知道呢。说难听点,到时候其中的有些人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怕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往下“深入”的难度可想而知,可能更多的是在岗在位的一些领导为“明哲保身”或本身屁股就是一坨屎,不但不给予必要的支持,相反还可能暗地里使坏打压。但这不正是党中央、省级领导大力提倡反腐倡廉的真实意图和最终的目的吗? 翌日一早,天降大雨,气温也跟着骤然下降。 一身便装的强卫兵正准备出去“遛达”一下,看到天气瞬间变坏,本就沉闷的心情郁忧得不行。所以开起车来,也有点漫不经心。 快到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一个上坡路段了。 强卫兵看到视线不是很好,就放慢了车速。但是偏这个时候雨却下得很认真,车子的刮雨器来回拼命刮也难刮得越来越多的雨水,车窗玻璃顿时开始起雾。 强卫兵边控制着车子的方向边忙打开空调,车窗雾顿时消失了。 强卫兵看着方向缓缓地来个左转弯时,突然一个全身遮盖着蓝色雨衣的小女孩骑着自行车慌忙忙急匆匆地扑面而来。 强卫兵吓了一跳,赶紧打方向灯并脚点刹车,放慢了车速。 但是小女孩可能是因为雨太大了,小雨衣看不清前面的小车,亦或看到了前面的小车,一时惊惶失措地,竟然来个“鸡蛋碰石头”直接撞向强卫兵的小车。 随着一声闷响,强卫兵知道小女孩的自行车已经撞到了自己的小车上了,忙熄火停车,冒着雨跳下来查看。 小女孩可能也是看到了自己的自行车撞到别人的小车后,口瞪目呆了半响,一看车门开了,车子的主人朝自己走过来了,以为自己要挨揍了,虽然双手拎着自行车的龙头未放,但却明显地扛起了肩头,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谁知车主人强卫兵非但没有打她,相反还关切地问道: “小朋友,怎么样啊?人没事?” 撞到了别人的车,小女孩有点惊慌失措地把车丢在路边;而强卫兵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上前关心她,这似乎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小女孩见状忙不迭地双手合一致歉道: “没事没事,叔叔,我真的没事。” 小女孩说完又重新拾起自行车,急急地想推着自行车再往前走。 无奈自行车的前轮已经有些弯曲变形了,小女孩尴尬地用手扳了一下轮胎,看起来效果并不明显。毕竟小小的自行车跟四轮汽车是没有办法对抗的嘛,弯曲变形已经是最小的损失了,小女孩似乎不舍得丢下自行车,艰难地边推着它边略带歉意地看看强卫兵。 “人没事就好,只是车子有点变形了。小姑娘,这可不是我撞着你的啊。你等等,我把我的车子退后一点点好让你的自行车出来。小姑娘,下次一个人出来骑车要小心点啊!特别是下雨天要看清路线不要乱冲,这样很危险的哟。”强卫兵看着女孩边安慰边上了车,一点打火塞,开始倒车。 小女孩一看强卫兵的车子让出来了一个位置,自己的自行车可以推动了,马上手忙脚乱地就把前轮已经变形的自行车叮叮咣咣地推着下坡而去。 强卫兵看到女孩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就一打方向,开走了。但心里总觉得刚才这事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小女孩的年龄有点与自己的强盛相仿。 第二天中午九点多,强卫兵照例来取车准备再到市区去“打探”,收集证据。 突然从车子旁边窜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手上拿着单子,朝强卫兵边晃着边走过来气势汹汹地吼道: “这是你的车子啊?总算让我逮到了!” “是啊,有什么事吗?”强卫兵明知对方是“来者不善”,但也没打算怕个什么。 “有什么事?你还敢问我?他妈的,就是你这部车,昨天撞了我女儿就跑了啊!老子从监控上调了录像才找到的,从昨天晚上一直守到现在,总算把你给逮到了。你跑啊,我看你哪跑得掉啊?!”小胡子两眼朝强卫兵一翻,盛气凌人,口不择言。 “什么意思,谁想要跑啊?先生,你肯定搞错了,情况肯定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强卫兵看对方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大有逼自己就范的架势,忙说了一句软话,怕把场面弄僵了。 “那是哪样啊?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是不?老子在交警队都录了口供,调了附近的监控了。要不然哪找的到是你这部车子啊!我跟你说啊,幸好我女儿没什么大事,要不老子今天就先把你的车给砸了你信不信?”小胡子一看强卫兵软了,以为他怕了,马上“得寸进尺”地边说边推搡着强卫兵。 强卫兵一边推开对方的手,一边还是尽量地保持心平气和道: “哎哎哎!有话说话,推什么推嘛?你。你问过你女儿没有啊?原本就是你女儿的自行车撞到我的小车上的,要是我真撞了她的自行车,她的自行车还有东西吗?你既然调了监控,你就应该看的到,是她的自行车撞了我的小车,我还把车停下来问她怎么样呢?她说没事,然后就自己跑了,这个难也怪我啊?这样,你女儿的自行车我负责找人把它去修好总可以了?实在不行,我就给她买部新的也就这样嘛!再不然把你女儿带去医院检查,看看到底有没有撞到。这样总可以了?” “哼,检查检查?你信不?老子先废了你再说。你也有小孩的,你就这么忍心撞到小孩自己跑了吗?!今天有本事你再给我跑哇?!”小胡子开始觉得可以吃定强卫兵了,不按常理出牌,咬牙切齿地喷垃圾话,临了还一把揪住强卫兵的胸口厉声地嘶吼。 好汉不吃眼前亏。 强卫兵知道自己今天遇到“疯狗”了,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但为了留下日后自保的证据,急中生智,掏出手机急急地按了一下录间键。 “你他妈的,少给老子废话!你也是生儿育女之人,你的小孩被人撞了我看你会不会生气?赔钱!”突然从斜剌里传出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儿声音。 强卫兵回头一看,一个穿红衣服的中年妇女正眼睛里冒着火手上还拿着一块砖头,边大声地喊着话边向自己逼过来。那样子恨不得马上就要把强卫兵拍扁才解恨啊! 不用说,这位红衣女人就是昨天撞自己车子的女孩子的妈妈了。 这个女人和小胡子一唱一和,一前一后,顿时对强卫兵形成了夹击之势。 强卫兵本身“对付”一个小胡子就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助感。现在又加一个一看就是非常擅长折腾的红衣女人,顿时感觉面前压力山大!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一出门就遇到这等倒霉之事啊?! 看到红衣女子越靠越近,砖头也越扬越高,强卫兵有点撑不住了,弱弱地来一句: “大姐,我劝你不要太冲动。你可能不了解情况,事实真相是你女儿骑自行车撞到我的汽车上,这个在监控录像上肯定看的很清楚。我不与她计较,因为她可能着急赶路,加上又下大雨,我当时还问她人有没有事,她说没事我才走的。我本来就这样算了,你们夫妻俩倒找上门来,还一口咬定就是我的汽车撞的,真是这样你女儿自行车还有东西么?!不信你们把你们的女儿叫过来对质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你说的倒轻巧啊!还让老子喊女儿过来对质呢?你知道吗?我女儿昨天晚上回去后就吓得连饭都不吃了!这要不是整出个好歹来,老子先废了你!(转身对着红衣女子)老婆,咱们不跟他啰嗦什么,他妈的,现在不同意赔钱,等下老子一车人马上就过来了,怕他个鸟,那时候赔钱都要打!”小胡子在一旁对红衣女子“煽风点火”。 强卫兵以为小胡子是在虚张声势,哪知道说是迟那是快,自己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呼啦啦地冒出来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 看他们“来者不善”的样子,个个面带“杀”气,似乎一场压倒性围殴在所难免。 咦,人群之中一个高大的小伙子不正是张强么?多年不见,人发胖了,还留了一点胡子。难道他怎么也过来淌这趟“浑水”呢?对了,颜氏父子的案情不就他一人成了“漏网之鱼”么?真是“踏破铁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只要找到他,肯定就能从他身上一定能够找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来。 强卫兵一想到这些,马上就觉得有点好笑了,因为自己光想着颜氏案子的事,居然“忽略”了自己的处境啊! 张强似乎也认出了强卫兵,但却只是眼睛不经意地瞄了他一下,目光闪烁不定,一副极不情愿“故人”相认的样子。 正在这尴尬的当口,小胡子却上来打岔了: “兄弟,强哥也来啊,给面给面!强哥,以后这点小事就不要劳动了您的大驾啊?你可是咱们滨江城法律界的无冕之王啊!强哥,以后这些小事,让你的码仔来不就可以了?来来来,抽我一根丑烟。” 小胡子边赔着笑脸边向张强递过来一根烟。 “王哥,莫要客气,王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嘛。我细龙哥最近还好?”张强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点了火,吸了一口就客套起来。 “他能有什么事呢?质检站的不都是一向别人排着队来求他的么?说起来,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偶尔跟着沾了点光的哟。”小胡子点头哈腰,一副讨好张强的样子。 俩人的谈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被近在咫尺的前卫兵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小胡子就是质检站原股长现在已经提升为副站长王细龙的哥哥!难怪会跟眼前的这个自己的曾经竞争对手张强搅在一起的。难道隐身多时的张强也介入了什么工程?并有求于王细龙?噢,肯定是五金城的项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 强卫兵正想着,冷不丁被人用力地推了一把,差点没站住。 “你他妈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场来的都是什么人?这位可是我们市区赫赫有名的黑帮老二强哥!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老弟还是质检站的站长呢!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大佬们,我要是不拉住他们,当真把你打了还是轻的,打死了可就算无心失手的哟!我老王也不想为这么点事闹出人命来,我老王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我就从中做个调解人,(面朝强卫兵)就按你就自己答应把车修了,把人带过去检查检查一下,再丢个千块钱,大家都算有个交待!你遇到我也算是烧了高香了,花点小钱也算是破财消灾。”推强卫兵的正是这小胡子,只见他转过脸先吹个“大炮”然后落地时却突然“变脸”,装出一副好好人的样子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一直是自己主持法院大局经常在调解别人的纠纷什么的,今天怎么轮到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来给自己台阶下?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解职了,有人要给自己在社会上来补上这么一课吗? (二百三十九) 强卫兵觉得眼前的情景对于奋战在司法战线十多年的自己特具讽刺意味。 “你他妈的,快点给老子个痛快话啊!一个大男人犹豫犹豫的,我老板说的数目你到底给不给嘛?!”红衣女子一看强卫兵半天没反应,就边拿话激他边又扬起了砖头。 “你们等下,我打过电话问一下。”强卫兵一看红衣女子随时就有刹不住手砸到自己的可能,而给她“助拳”的那七、八个人也是个个虎视眈眈地向自己包围过来,而他们的头目张强对强卫兵也一副从不认识的狰狞面孔,忙边说边掏出手机拔了出去。 强卫兵拨打的是小舅子强云龙、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手机。 电话瞬间接通,强卫兵一边用眼瞄着随时可能打过来的小胡子们,一边来不及细说地只急急地报了七个字“马上来我家楼下”一句就挂了。 适逢强云龙正在附近办事,所以一分钟不到,身着便衣的强云龙便“从天而降”了。 奇怪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刚才还拿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的那七、八个“助拳”的包括张强在内瞬间就在强卫兵的眼前消失了,而一直扬言不拿钱就要用砖头来砸人的红衣女子也不知道什么悄悄地丢掉了手上砖头然后也悄悄地溜掉了。 场面上只剩下小胡子不明就里地一个人在跟强卫兵对峙着。 “什么事啊?你有什么条件啊?”强云龙阴着脸对着小胡子低沉地问道。 “什么条件?之前老子都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还要老子再费口舌啊?咦,你是什么人啊?刚才老子都已经说清楚了,他(一指强卫兵)开车撞了我女儿,车子要买新的,人要带医院检查,这些事搞熨贴后,再拿个千块钱这事就算了了。程序不能错,钱也一分不能少,谁说也不好使!”小胡子强硬的口气没有一点松动的余地。 小胡子说完,不经意地往回一看。咦!奇了怪了!自己喊过来的“助拳”的七、八个包括张强在内刚才还一个个在场的,现在怎么突然一下子就都不见了?!连自己的老婆也没了踪影!顿时有点“觉醒”了,哗地一下拉下一直“凶神恶煞”的面孔,突然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极其讨好地向强卫兵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大哥,刚才都是我胡乱说的,你不要介意啊!都是我那个寻死的女人在跳上跳下的!哎,我这个做男人的,不过是来应付一下罢了,嗨嗨嗨。” “你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老子吗?是不是要我也跟着喊你老子啊?!老子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呢?人家都答应赔个新车给你女儿了,还答应带你女人去检查呢,你老子还多要那千块是什么道理?那不是纯粹的敲诈么?!”强云龙看着眼前的“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小丑般的小胡子不为所动,直逼结果。 “大哥,那都是我胡乱说的,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们小人一般见识!我算什么东西?素质低喜欢口误,大哥你要是高兴喊我孙子都行,嘿嘿。这事都是小事,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呗,不处理也行啊。嗨嗨,大哥,要是依我本心而谈,最多换个自行车车胎就行,其他的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小胡子开始对张云龙嬉皮笑脸起来。 “算了,我看还是给你女儿买个新自行车!你放心,人我肯定还是会带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免得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两公婆还要赖到我的头上来的,我可不想负这个责任。”一直没吭声的强卫兵忙走过来插话。 强云龙看了强卫兵一眼,笑道: “还是你大气啊!这样也好,免得以后麻烦。(面朝小胡子)你觉得怎么样呢?” “啊呀,这样还不好啊?!只是太麻烦你们两位了。其实我女儿没什么的,我们做父母的心里都很清楚,检不检查也没有所谓的,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看就不用单独再去检查了?什么事也没有的。”小胡子紧张而兴奋地直摸自己的小胡子。 “你刚才不是说小孩子吓得不轻吗?”强卫兵有点生气地“反将一军”。 “那个。。。。。”小胡子被问得面红耳赤,嗫嚅了半天。 “算了,不管是真是假,我看还是检查一下。我最怕这事过后又有人没事来翻老账的。”强卫兵看小胡子这样怂样,略一思忖,就又急急地接过话道。 小胡子一听强卫兵发的话了,都是“倾向”于自己的,不禁朝着强卫兵咧着嘴笑着。这笑意中渗杂着感激,暗含着歉意。 “好,就事这么说定了。查就查一下,现在就查出个结果也好,以免以后有什么事再相互扯皮的。不过,你不得留下电话吗?”强云龙对着越来越“六神无主”的小胡子严肃地说了一句,就向强卫兵走过来。 小胡子马上就向强卫兵靠过来,笑容可掬地讨要他的号码,然后一拔,就两边都有号码了。再一看强云龙似乎也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夹着尾巴跑了。 “看来,在社会上要想维护一点正义哪怕是自己的正当权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强卫兵等小胡子走远了,深有感慨地拉着大舅哥强云龙的手不无尴尬地道。 强云龙笑着回过头来,也跟着调侃道: “是啊,不过你也要太悲观嘛!自古邪不压正的。这些个混混,包括他们的小头目,可是在我们局里都备了案底的哟,他们的小命随时都捏在我的手上,见了我还不乖溜溜地?不过,做什么事都需要成本的,小胡子今天肯定做了赔本的买卖,看他晚上怎么跟他老婆交待?又怎么跟那七、八个人交待?哈哈哈,自食其果!” “大舅哥,说笑归说笑,刚才有一个人我认识的,叫张强,你说的小头目也是在说他?听刚才小胡子说都是什么黑社会的头目了。他以前还跟我在法院竞争上岗过呢,后来听说加入了颜氏父子的幕僚。没想到隐身后还是狗改不了要吃屎的,一直在社会上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啊!我刚才这个人真的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啊!你猜怎么着,他刚才当着我的面居然还装着不认识我一样!真是太搞笑了。不过,我觉得他肯定藏着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颜氏父子的案情从他这儿还能深挖出许多有价值的线索出来呢。”强卫兵说起张强,不住地叹着气摇着头。 “是吗?刚才啊?颜氏父子的助理不是你啊?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啊,你早就是过去式了,幸亏你闪的早啊!要不可能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哟!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主动到市交待的勇气啊!明知道这样做会有很多人容不下你,但是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还是毅然决然地做了,是真的司法界斗士啊!至于我刚才说的那个张强,我倒是没怎么仔细看啊,可能我一来他就见势不妙掉头就跑了?是不是同一个人啊?在我原来负责的片区还有一次案底的呢!这事我们局里曾经通报过,对于他是可以随时抓人的,因为他可能是多起犯罪活动的主谋哟。当然,这小才太过狡猾,我们抓捕了n多次,都被他逃脱了。他给颜氏父子做助理我也有所耳闻,好象之前颜氏父子的五金城开发项目和滨江花园的开发项目都有他的份呀。”强云龙一听张强这个名字,也是大吃一惊的,临了就把所里的掌握的事给“对号入座”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这么解释,是比较符合逻辑的。我说一个比一个大的超级项目,就凭他们大老粗一般的颜氏父子怎么能够运作得这么‘滴水不漏’呢?这其中肯定有高手在暗中做手脚的嘛。没错,这个张强极有可能就是颜氏父子的案中案的突破口。”前卫兵若有所思,自言自语。 “卫兵啊,你不是已经下来了吗?还惦记颜氏父子那点破事找不自在啊?再说颜氏父子死的死判的判,不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吗?我看这事差不多就行了?你要继续钻那牛角尖,恐怕有好多人还不答应的哟?哈哈哈。”强云龙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地“奉劝”着一向“办事严谨”的妹夫。 “哎,我发现我已经有职业病了啊!你也莫要劝我啊,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而已。你这个全市最年轻的副局长不会也这么没腰杆?碰到两个当官的就怕了?你晓得多少普通的滨江市民深受其害吗?我不敢肯定张强是不是从犯,但至少找到他,许多事情便有了破解的希望,不是吗?”强卫兵算是“严肃”地呛了大舅哥几句。 “哟,老党员就是警惕性高啊!佩服佩服!只不过,你大舅哥我也不是什么怂包!对颜氏父子的所做所为我早就不断地收到有人在上诉的声音呢,只是要保护他们的人也不少。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作为片区一所之长,市副局长就不扯了,所以一直迟迟不敢冒然下手的。今天你这么说了,不如我们来个合作,怎么样?”强云龙一听妹夫认真了,也严肃地较起真来。临了却向妹夫抛出了“榄槛枝”。 “咦,我说你这个党外人士的警惕性也不赖嘛!你说的这个合作我比较感兴趣,而且我已经想到了下一步怎么办了。刚才那小胡子不是对我们唯唯诺诺的吗?我就想利用他把张强给吊出来,出不来也要把联系方式弄过来,然后你们警方便可以通过gps什么定位的找到他的。不过,这事得早点办妥,要不然张强这小子会提防我们的,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把小胡子的嘴巴给封住了。”强卫兵见大舅哥表明了心迹,便来了劲,巴达巴达地就把自己“现买现卖”的“东西”给端了出来。 “哟,这么好的点子都被你想出来了啊?我们俩这不是又自然形成了‘强强联手’了吗?姐夫,你放心,只要有了号码,我们所里就好办了。之前我也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的,我想张强这小子身上肯定有很多故事的,也肯定帮颜氏父子吸了许多人的血的,到时候结果一出来,只怕那些之前拚了命要保护他们的人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强云龙呵呵一笑,言语间信心满满。 。。。。。。 俩人一路言谈甚欢,一个多小时后才“依依惜别”。 晚上十点多钟,强卫兵正准备睡觉时,突然有电话打过来。 强卫兵一看,原来是白天保存了号码的小胡子的电话呢。 小胡子可能是回去一问才搞清楚强卫兵和来的强云龙的底细了,感觉自己捅破了天了,生怕以后有人给他小鞋穿,所以在家左思右想“撑”不住,这会儿正借酒浇愁着呢!所以电话里说出来的话来像打迷踪拳一样,口齿不清舌头大大地东扯西拉地跟强卫兵说明天不要这不要那的,然后又套近乎长达五分多钟,那感觉就是久违的老朋友太多的话怎么说也说不完似的。 前卫兵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正所谓:酒醉心里明嘛! 强云龙的身份肯定是“暴露”了,要不然当时在现场也没有什么大的“威力”,要不然这小胡子也不至于现在一个人在家喝闷酒。这还不够,喝了酒还要给自己打电话过来赔礼道歉的,实在是强云龙这个红道上的人给他的压力也很大啊!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帮小胡子说两句“公道”的“宽心”话,也许他可能就感觉自己没有怎么得罪“红道”上的朋友了,什么话也就都大着胆子往外说了。 强卫兵想到这里,于是依计行事。 果然,小胡子那头马上就象打了鸡血似地兴奋不已,不但把什么都说了,还一个劲地邀请强卫兵这个仗义的朋友出来喝几杯的。 强卫兵当然不会再给他“面子”继续纠缠下去了,他拿了张强的电话就挂了与小胡子的电话,嘭嘭嘭立马就通过手机的信息把号码发给了大舅哥强云龙。 第二天一早,强卫兵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按之前与小胡子的约定,准时八点就守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然而时间过到八点半钟,红衣女子才带着女儿姗姗来迟。 强卫兵很能理解这对母女的行为。 夫妻俩肯定昨晚肯定已经“合计”了,知道强卫兵的底牌居然是派出所的所长兼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那种沮丧的情形就不言而喻了。尽管当事人强卫兵一再坚持要带小孩上医院检查,但小胡子“英雄气短”,红衣女子“骑虎难下”,夫妻俩哪里还吃得准这个原以为很好捏的“软柿子”强卫兵的真实想法啊?!万一是给自己下套呢? 所以这夫妇俩的心理到现在还是这么自相矛盾、犹豫不快的。 强卫兵一看小女孩来了,就忙主动到医院门诊去办理各项手续。 在红衣女人的陪同下,强卫兵带着小女孩通过医院相关科室的医生左检查右检查,前后花了个把小时,终于得出一个“一切正常”的结论来。 这个时候一直阴着脸的红衣女子终于开口了: “大哥,没有事大家都好说。我们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这事就这样了了。” “没有事大家就都放心了。不过,一会儿有空还是要麻烦你跟我去一趟交警队销销案啊。”强卫兵回了一句提醒的话。他觉得这类的事最好还是“经公”,只有落了案底了,才会免除以后不至于产生什么后遗症之类的麻烦事。 “大哥,你放心,其实之前我们并没有真的去报案,所以就不存在什么立不立案,那些话都是我老公当时为吓唬你随口说说的,不好意思啊。这样也好,我们也就无所谓云消案了,我也就不需要再去跑腿了。”红衣女子对强卫兵红着脸憨笑着透了实底。 “大姐,只是我的车子也刮花了,虽然我买的是全保的啊,也只有经过交警处理后才能理赔的哟。”强卫兵故意找个理由“拉”了红衣女子一把。 “那你跟我老公说下,我是没有时间跟你去了,我还要带我的女儿去学校呢。”红衣女子一听,脸拉下来,就想走人。 “那好,我现在打电话给你老公。大姐,你既然有事,你就忙去,别耽误了小孩子的学习哟。”强卫兵也不想强人所难,边回应着边掏手机往外拔。 “老哥,我劝你几百块的事就别走保险了,我家里养着好几台车呢!这事我有经验,不上几千块的走保险,明年重新办保险时,缴的费用就高好多了,划不来的。我只是给你老哥一个建议,怎么办还是你老哥自己抓主意。”小胡子一接到强卫兵的电话,便“倾‘囊’相助”,还左一个老哥右一个老哥的,让强卫兵觉得有点肉麻。 “也是啊,大姐你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几百块钱的,就是划不来的,那就算了啊。”强卫兵虽然觉得小胡子的声音有点刺耳,但也不无道理,就不想再在这上面纠缠了。 “算了嘛,反正我也没有立案。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哥俩是不打不相识啊,说不定以后我们哥俩间还有什么合作的事呢。”小胡子笑容可掬地“自我标榜”。 “那谁说得准呢?!要不就先这样。”强卫兵一看没什么,就放下了电话。 (二百四十) 强卫兵这段时间“时运不佳”,甚至可以用“祸不单行”来形容。 这不,外面的“撞车事故”刚刚平息,家里的“麻烦事”又开始抬头了,而且“后果”还似乎十分地严重,主要还不是为岳父的事啊?! 强惠惠看到老公连日来吃不香饭睡不着觉的样子,大致知道了他的所为何来,心疼不已。虽然撞车的事自己的大舅哥可以帮着摆平,但老爸的事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个痛。 强惠惠当然很清楚不久前网上发布的滨江市有史以来的第一张“红色通缉令”的,自己的老爸、原执掌滨江人民钱袋的财政局长岳父大人赫然在列并排在首位! 但是作为老爸唯一的经济支柱,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大义灭亲呢?还是继续给远在泰国的老爸月月提供经济支援呢?虽然之前跟老公强卫兵商量好了,临了临了真正到老公去这么做的时候,还是有点煎熬啊! 强惠惠内心的矛盾、纠结的程度其实一点也不亚于老公强卫兵。 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儿子强生的悲剧却似一声惊雷,炸懵了强卫兵夫妇,一下子也把周边人的注意力纷纷转移到孩子教育的轨道上来。 这话得从俩人的宝贝儿子强盛的小时候说起。 由于老公是公务员,自己虽然未跻身公务员行列,但经商几年下来,成功地开起了十几家小超市,在滨江城里那算得上经济条件优厚的。所以当强惠惠的爱情结晶强盛一经问世,就注定是要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所以强盛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寄予厚望,而对他疼爱有加的老妈强惠惠也不惜重金地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请来家教,稍大点就又不计成本地给他报名上各种培训班。 当然,聪明的强盛似乎也没有让老妈失望过。 一路走来,包括在幼儿园、小学、初中都能够在班上表现十分抢眼,小学升初中的毕业考试里,核心的三门功课语文、数学、英语三门居然分别考了个98、99、100的高分。这在当时的重点小学里也一时传为佳话。 然则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一手托在强惠惠手心上的这样“出类拔萃”的儿子,一到以自学能力为主的初中,便开始有点招架不住了。 这倒不是说强盛的脑子不灵光,而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取得好成绩一个重要保障就是老妈的“督阵”!到初中学校强行规定要学生住校,等于一下子就把强盛赖以取得好成绩的保障给消除了!而长期对老妈形成的依赖让强盛的自主学习能力在几千人名孩子同场竞技下立马“相形见拙”。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先天不足”,一到比拚自主学习能力的初中阶段,强盛的学习成绩就噌噌地往下掉,至于要掉到什么程度才算见“底”或能不能“触底反弹”,都是一个未知数。 等到强惠惠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得不接受原来总是名列前茅的儿子强盛已经平庸到中下游的学习成绩的现状,而且想扭转这一颓势似乎也是有心无力啊! 所以,也可以这么说,三年初中光景,儿子强盛带给一向以女强人面目示人、以成功家教自居的强惠惠却是没完没了的“尴尬”甚至“耻辱”。 直到中考,这一切似乎才以儿子强盛最终勉为其难地考上了市重点三中才算告一段落。这也算是给了强惠惠一点安慰和做人的“尊严”。 但没过多久,不太“争气”的强盛,在还没开学就对同样考取三中的强勇的女儿强劲显示了极大的“兴趣”。 强惠惠刚刚重燃起儿子对大学的美好希望,岂容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小“插曲”?所以果然出手进行干预那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随着老妈的“横加阻挡”和心上人强劲意外地跟随家人举家远赴深圳求学,“感情真空”的强盛也开始进入了所谓的“青春叛逆期”。 从此,强盛整个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唯老妈的话“言听计从”,甚至有意无意地总跟老妈唱起反调来。对学习则是“得过且边”,而且还理由多多。甚至在读高二的一次期末考试中已经“名落孙山”了,却还对老妈“振振有词”呢。 得知这一情况后的强卫兵本身就烦心事多,这会儿再也忍无可忍了,“怒不可遏”地赏给了儿子强盛一个大耳光。 这也是强卫兵第一次出手打了儿子。 没想到从此以后,一向能说会道的儿子强盛一回到家里就“沉默不语”了。 至于儿子强盛在学校怎么样,强卫兵夫妇不得而知。但是2014年的高考下来,却只能勉强地达到了二本的分数线这倒是千真万确的。 听说读二本每年缴学杂费近两万元,强惠惠心里起了大疙瘩。 她倒不是出不起这个钱,而是担心这样把钱交出去会让周围的朋友和同事们笑话自己的孩子的“无能”,也就等于笑话自己无能了。 所以,强惠惠左思右想,情愿多花点钱托人找关系,找个好一点学校来给孩子毕业后提前找个出路,同时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做人的台阶下。 忙乎了个把月时间,强惠惠总算把自己的儿子弄到了韩国的一所野鸡大学。至于这所大学是不是很有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儿子强盛毕竟也能一步到位,直接出国留学了。 然则好景不长。 三个月后,韩国野鸡大学打电话给家长强惠惠说,她的儿子强盛可能患有忧郁症,校方要求其退学回国。 好不容易搭成的遮羞布,一下子又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自己给掀掉了,强卫兵夫妇当然又是双双“恼羞成怒”,免不了对儿子强盛的一番打骂和数落。 强盛虽然得到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但是仍然无法改变被退回学校的事实。 回到滨江后,儿子强盛整个人沮丧到了极点,精神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 但是,儿子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引起强惠惠的注意。 相反,一向以儿子为自己骄傲的强惠惠,自从儿子被退学回来后,自己也跟着他“躲躲闪闪”地不好意思见人。她每天出门最担心的事莫过于不小心遇到熟人问起儿子情况的场面。所以强惠惠也经常不给好脸色儿子看。 一次母子俩人双双出门到附近的市场逛逛。 儿子强盛看到一个自己很中意的真皮包,第一次向老妈开口提出想要买。 按强惠惠的经济条件,别说买个包包,就算是把整个市场的包包都买下来,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但心里一直不痛快的强惠惠就是不想买,不但不想给儿子买,还在大众广庭之下当场数落了儿子的不是,搞得本就接连遭受打击的儿子在众人面前“雪上加霜”,大有“无地自容”之感。 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犯傻的。 强盛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心生厌世之心的,并在犹豫了几个晚上之后,终于走上思想的极端。他决定离开这个没有欢乐的世界、离开这个处处咄咄逼人的父母!而且是故意选择了在老妈强惠惠开得最红火的一家富祥超市的五楼楼顶上,纵身向下一跃,来了个一了百了! 强盛以结束生命的最极端的方式有力“回敬”了强卫兵夫妇。 看到血淋淋的现场,倍受打击的强惠惠似乎这才如梦初醒、悔不当初啊!而平时同样没有留给儿子太多“活路”的强卫兵也遭受了极大的心理打击! 一个小孩从丫丫学步开始,一天天一步步培养起来,直到上大学,再怎么不济也该给他一个自由自在地向社会介入的发展空间。但是跟强卫兵夫妇一样,许多家长却一直唯分数论,把孩子的学分看得高于一切,只要未达到自己的意愿,就把孩子往死里逼! 其实,孩子的学习成绩好了,考上了好大学,又能怎么样呢?在社会混的是人,不是学历。可能家长们都会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往往最终混得好的、事业有成的却并不是当年高考学习成绩最好的那个! 这个道理应该说谁都明白,但是一到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家长能够真的用实际行动来践行这个道理而不为分数所动呢? 教训是血淋淋的,这让强卫兵不禁想了几年前自己亲眼目睹了强浩的儿子那么小却选择了跳楼的一幕,那是何其相似的心酸一刻啊! 得到信息的单位和社会上的同事们纷纷安慰着强卫兵夫妇,天南海北闻此噩耗的同学们也纷纷通过电话、qq、微信向强卫兵发来各种安抚和慰问。 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强卫兵最终还是坚强地站起来。 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强卫兵在跟老婆强惠惠认真地“商量”后,决定“破釜沉舟”要做两件事:一是力劝躲在泰国长达十多年的岳父打人、曾经在滨江名动一时的原财政局局长强广义回国自首,不管最终判刑多少年,有生之年从监狱里出来后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二是要顶住滨江市舆论和人情世故的强大压力,在大舅哥强局长的协助下,以张强为线索,顺藤摸瓜,彻查颜氏父子的涉案情节,尽可能地挽回深受其害的广大市民的经济损失,也就是挽回和扞卫了法院等司法战线的荣誉。 很快,在“申明大义”的老婆强惠惠的配合下,经过几轮的攻心战,强卫兵就成功地说服了岳父大人强广义从泰国启程回国自首,从而也洗清了长期以来萦绕在强卫兵头上一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污点”。 “强局长”回到滨江的那一刻,面对闻讯而来的众多新闻媒记,深有感慨: “逃亡的日子让我一直处于提心吊胆、夜不成寐的状态。护照不能用,白天不敢见人,经常遭受本地人的欺负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他们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后,甚至一直要挟我每月定期提供一定的金钱供他们享乐。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哟?所以当我女儿强惠惠、女婿强卫兵打电话劝说我回国自首时,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但真正要回来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我倒不是怕国家追究我的责任,而是没有办法面对之前的领导、同事和下属啊!我愧对党和国家的栽培!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法律的制裁,但回到日益强大的祖国怀抱,看到阔别的亲人们生活得这么美好,我知足了。” 人们很难想象,这种恭谦卑维却是发自肺腑之言,是出自曾经权倾滨江、嚣张无比的财政局强局长之口!人们更能将眼前的这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跟之前风流倜傥的少妇少女两级别“杀手”划上等号! 强卫兵跟强惠惠挤在人群中,眼中含着泪花,手捧着鲜花。在警察铐走岳父大人、老爸之前将鲜花交给了他手上。 “心愿已了”的“强局长”坦然面对着一切,看到女儿女婿送给自己的鲜花,心情十分激动,眼睛顿时噙满了热泪,双手顺势一把抱住了扑向自己的宝贝女儿强惠惠。 当然,强卫兵夫妇俩并没有马上就把儿子刚刚过世的消息告诉他。因为这对于一个刚刚准备改过自新、刚刚重新升起希望的人而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残酷的事实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所以小两口早就商量好了以后找个机会慢慢地说出来。 强卫兵似乎也没有心情来体会自己一手促成的第一件事这其中暗含着的味道和岳父大人痛失外孙的心情。当岳父大人的判决书一下来,他来不及侨,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向自己心目中的第二件事发起了挑战。 强卫兵心里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自从被颜氏父子“抛弃”就“怀恨在心”的。 多年的司法工作和社会经验告诉自己: 颜氏父子看似得到了市里大小领导普遍认可的商业行为,私下里却是越来越多的市民的抱怨和不满在“潜滋暗长”。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以大胆地设想一下,包括五金城在内的颜氏父子开发的项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而已。 强卫兵很快就在网上和市建筑规划局窗口找到了关于“湖滨花园”的“子虚乌有”的证据。但是广大的工程建筑圈子里的人对强卫兵查实的这个信息却不怎么感冒,尽管他们都是受害者,都是颜氏父子利益的“牺牲品”。人们宁可象相信五金城最终能给自己带来丰厚的回报一样对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湖滨花园”心存幻想。所以,任凭强卫兵怎么打听其中的细节,凡是涉及此事的大小老板一看到是熟人强卫兵,要么就借口走开,“敬而远之”;要么就三缄其口,或者左右而言他了。 就在强卫兵对自己要做的第二件事“一愁莫展”的时候,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民事诉讼案子在法院的审理过程中吸引了他的目光。 原来这是表面上看似无所事事的社会小混混的偷鸡摸狗的案情中,却在人民法院审理时抖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天大秘密。 据嫌疑人某小混混交待,自己之所以最近“重操旧业”,完全是被曾经开发五金城名动滨江的颜氏父子给逼的。因为他们受颜氏父子以高回报诱惑三万、五万地投进去几次,到了领取红利的日子却找不到颜氏父子,甚至电话都打不通了,投资的事自然就如“石沉大海”了。本就以社会小混混自居的他们为什么却对外来的颜氏父子会很忌惮呢?“江湖上传言”:颜氏父子手上握有一张王牌,那就是传说中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王真人现身滨江“坐镇”。而自己的经济基础也不算宽厚,被颜氏父子这么一抽成,原指望象五金城一样打个“一变二”、“二变四”的翻身仗,现在却是连本钱要回来都是遥遥无期啊。多年前就“金盘洗手”的他们,只想在市场上“投机取巧”的混个日子,这回却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所以“走投无路”的他们才又“铤而走险”来“以身试法”的。 通过继续盘问,这个小混混甚至还交待了之前在五金城为一点好处费当甘颜氏父子的红人助手张强的托儿,对五金城初期的开发起着不可或缺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案情的进展果然印证了强卫兵的预感,但又似乎远远超出了强卫兵的想象。 此案很快就被相关部门进一步解读出来:不仅工程建筑类涉及的面广人多,一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公检法的头面人物也都一一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但与张氏的案情联想起来,就很难想象同为颜氏父子的手法所为。 这么说,其中的很大的“责任”就落在了王真人和张强的身上了。 有道是:众怒不可犯啊! 就在强卫兵快要捅破这案情背后的一层窗户纸的时候,认识不认识的企业老板们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向自己“渗透”,而“屁股未擦干净”的一些在岗在位的头面人物们也或明或暗地给强卫兵传递着“网开一面”的可能性和必然性!甚至有人直接赤裸裸地威胁强卫兵:就此打止,否则“鱼死网破”!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一时间,强卫兵感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怎么办呢? 强卫兵从来没有因为一个案子还在追查的阶段,就经受着如此大的“阻力”。 但是,经验告诉自己:越有“阻力”,就越说明其中大有问题。 所幸的是,滨江司法战线毕竟还有一批一直腰杆挺得很直的“老司机”们,他们有意无意地加入到强卫兵的追查阵营中。 人多就是力量大。 很快,通过司法战线的“老司机”们的群策群力,让他们中的部分人员“乔装打扮”成投资的外省企业老板,以“受害人”的身份终于博取了对此案最为清楚的滨江市区建筑工程老板们的同情,从而撕开了颜氏父子之前设置的利益“攻守同盟”的口子。强卫兵在亲身体验了颜氏父子开发项目花样翻新的套路的巨大魔力的同时,还成功地与“晾在一边”早就“心有不甘”的福建卖地王老板接上了头。 最有说服力的王老板的证词,成为揭开颜氏父子利用自己的土地进行“借鸡下蛋”“设局挖坑”于子虚乌有的滨江花园大开发的犯罪事实的最重要线索。 强卫兵及时将这些重大的成果向上级领导作出了汇报。 随之而来是,公检法系统更多的人员介入。查实的消息也开始源源不断地传出来,而颜氏父子早先搭设的的四间活动办公室立即遭到省内外各色人群的“围攻”。 尽管颜氏父子“罪大恶极”,甚至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但仍难泄“受害者”的心头之恨啊!人们似乎这个时候才愿意面对这个不堪回首的上当受骗局面。 更让他们心有不甘的是,一直助纣为虐的颜氏父子的“狗头军师”之一的王真人早已闻风逃之夭夭,之二的张强也瞬间在人间“蒸发”,一时间“难觅踪迹”。 与此同时,关于之前颜氏父子开发五金城的经济纠纷甚至“投诉”函也开始雪片一样向公、检、法系统飞涌过来。 经过认真地梳理,滨江司法系统在省特别小组的指导下,迅速成立了联合处理小组,组长为强卫兵。联合处理小组很快就收集、整理、核准了颜氏父子犯有非法集资、集资诈骗罪、拖欠农民工工资等数条罪行,并且金额巨大,涉及面广、负面影响大,后一并交所有的材料包括人证、物证一并提交给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 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择日对颜氏父子的两案并案进行判决。只因嫌疑人颜忠旺已经身亡,颜耀祖在参与张氏的诈骗案中已经被判无期徒刑。 可判的人只有王真人和张强,然而这俩人却一直犹如“人间蒸发”般“下落不明”。 张强这个曾经被滨江法院“遗弃”的极具司法头脑和反侦探能力的“天才”,经过多年社会的“大浪淘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一群群小混混中“脱颖而出”,并与他们一起成为滨江社会的“害群之马”。 极其隐蔽的张强的行踪也很快就在强卫兵提供给强云龙的手机号码gps定位下猝不及防地“暴露”下显出了“原形”而被警方精准地捕获。 但这个神秘莫测的王真人,又仙驾何方呢? 滨江公安局联合法院、检察院等司法机关,通过调取多方面的相关信息,最终认定了王真人的真实身份就是四川绵阳某村的修道尼姑王素青。 系关重大。身为副局长的强云龙,向滨江市公安局“主动请缨”,协同联合小组组长强卫兵,远赴四川绵阳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并积极展开秘密的调查工作。 经过连续一周左右的调查,调查小组终于揭开了王真人神秘的面纱。 原来,之前从大系统里调取的信息一点儿也没错。 这个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王真人,正是之前在峨眉山修行的法号叫慧根大师的尼姑王素青,也就是颜如玉的亲生母亲。她后来突然下山摇身一变成了无名道观的住持,从这个时候开始才改了名号叫真人,外面的人尊称为王真人而已。 此消息一经传出,一直寻母未果的颜如玉一路哭红了眼睛赶到了滨江。 一向面无表情甚至很难让人一睹其尊容的王真人看到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女儿颜如玉不仅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还成为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东,不禁为之动容,泪洒法庭。 而在这一系列的查案侦破过程,联合小组的组长强卫兵在向组织“自首”后利用自己自由的身份明查暗访,并顶住了诸多社会压力当记首功一件。但见到老同学颜如玉与早已削发为尼的母亲王素青十几年后的头一次以这种方式见面,也是“五味杂陈”啊。 伴随着颜氏父子这一重大案情的“水落石出”,很快就派生出许多跟相关领导有直接牵扯的其他案情和案件来。首先浮出水面的,居然就是身为滨江市质检站副站长的王细龙在主管五金城项目建设过程,大肆收受好处包括现金五十万和两间共计市面价值约三百万元左右的门面铺头的事等等。 一时间,整个滨江市公检法政务系统“风声鹤唳”,各部门大小领导人人自危,随时面临着被带走甚至被洗牌的风险,特别是淌过颜氏父子这趟浑水的直接关系利益的大小领导们就象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而深受其害的广大市民则在“舔拭伤口”和“争得说法”中从“两害取其轻”,退而求其次也“笑逐颜开”了。 鉴于强卫兵同志的在本次追查颜氏父子案情中不计个人得失的“出色表现”和民众的一片叫好呼声,上级组织考虑再三,最终还是让强卫兵“官复原职”了。 俗话说的好: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强卫兵,这个滨江司法界的传奇人物,在遭受一系列的“打击”后,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牵头相关部门和社会力量一举完成了“自我救赎”,从而挽回了滨江司法界在广大滨江市民心目中应有的形象。 美好的生活也就此正式向强卫兵招手了。 很快,老天爷曾经强扔给强卫兵的“祸不单行”的惨状,马上就变成了还给他一个“双喜临门”来:在强卫兵“官复原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直接擢升为滨江市人民法院院长,而年过四旬节育整整十五年的的老婆强惠惠却“意外”地怀孕了。 当然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就是,岳父大人在被收监判刑后,却把自己的堕落过程和在泰国的非人待遇写成了一部长篇小说,并被市领导当反腐教材组织公、检、法系统上上下下进行观看和反省的材料,并呈报给了省相关部门。 第105章 自我救赎 (二百三十八) 然而,人们很快就发现:在滨江城内人民法院正副院长先后双规所引起的轰动效应,其实远不及颜氏父子带给滨江城内外的老百姓的“影响”那么深远广大。因为后者涉及面之广、涉及人和公司之多、后果之严重程度,一时竟无法估量,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怨声载道”的局面非但没有渐渐地消停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时间“身陷圄囵”“馨竹难书”的滨江城区市民甚至省外的不少“受害者”闻讯赶来,纷纷拿起法律武器来扞卫自己的利益,却因滨江市人民法院的“群龙无首”而面临法院审判前后“投诉无门”的尴尬。 而不容置疑的是,经济纠纷的诉讼期限却是有时效性的。 相关部门立即成立一个特别办案小组,进驻滨江市,指导和协同滨江市公检法领导成员积极开展案情梳理和民心安抚工作。 已经接受了上级的“冷处理”的原滨江市人民法院副院长强卫兵,开始淡出了“位高权贵”的人民法院圈子,也逐渐“顺理成章”地淡出了广大滨江市民的视野。 唯一庆幸的是,强卫兵的人身还是自由的。这给了他“轻装上阵”,查清困惑广大市民的重大隐情以平息广大滨江市民的愤慨来“将功赎罪”,从而完成“自我救犊”实现成功“逆袭”的可能。 作为长期奋战在司法战线的“老司机”,强卫兵虽然此时自己已是“混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带罪之人”,但时刻背负在肩头的“神圣责任”却是挥之不去的。 强卫兵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重点配合省城领导做好两件事都是至关重要的。 第一件事便是“妥善”处理岳父大人强祖国的事。这是一个比之两届颜院长有无过之而无不及的“大瓜”“大雷”,之所以没有出来抢眼下这些滨江热点的风头,是因为强祖国的事更隐蔽时间也更久远一点,但他给地方甚至国家造成的经济损失或者说国际声誉的影响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啊!想开了一切的强卫兵,努力做通了老婆强惠惠的思想工作,想再努力去做岳父大小的思想工作,说白了就是力劝他回国服罪,重新做人;第二件事就是想尽千方百计挖出颜氏父子更多的犯罪证据。 对于一般人而言,最难办的肯定是第一件事。因为要对自己的亲人“下手”是人性最大忌讳,所谓“大义灭亲”,之所以被人称道,是因为现实生活中能做到这样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所幸,强卫兵“勇敢”地迈出“自首”这一步,多亏了老婆强惠惠的“深明大义”,从而让自己做起来没有“后顾之忧”!强卫兵想着与老婆强惠惠“里应外合”、“双管齐下”去做岳父大人的思想工作可能会更加得心应手。只要自己与老婆多点耐心多讲究方法“坚持”一下,应该说“成功”说服岳父大小回归祖国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第二件事再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真正做起来,可能犹如大海捞针般难。至少当事人之一的颜忠旺已经“乘鹤西去”算是“死无对证”了,而另一当事人“颜强”也就是颜耀祖已因张氏一纸诉讼而致“东窗事发”并且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了。 所以说第二件事的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作为“罪魁祸首”的颜氏父子“罪有应得”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和“报应”。再要深挖下去,不是没有“料道”,有可能会让广大的“受害者”“冤情”得以“昭雪”,经济损失相应得到减免,但是也不可避免地把许多跟此有关的公检法政务系统的人员“拖下水”的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分分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随时不小心就无意中得罪了哪位领导还不知道呢。说难听点,到时候其中的有些人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怕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往下“深入”的难度可想而知,可能更多的是在岗在位的一些领导为“明哲保身”或本身屁股就是一坨屎,不但不给予必要的支持,相反还可能暗地里使坏打压。但这不正是党中央、省级领导大力提倡反腐倡廉的真实意图和最终的目的吗? 翌日一早,天降大雨,气温也跟着骤然下降。 一身便装的强卫兵正准备出去“遛达”一下,看到天气瞬间变坏,本就沉闷的心情郁忧得不行。所以开起车来,也有点漫不经心。 快到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一个上坡路段了。 强卫兵看到视线不是很好,就放慢了车速。但是偏这个时候雨却下得很认真,车子的刮雨器来回拼命刮也难刮得越来越多的雨水,车窗玻璃顿时开始起雾。 强卫兵边控制着车子的方向边忙打开空调,车窗雾顿时消失了。 强卫兵看着方向缓缓地来个左转弯时,突然一个全身遮盖着蓝色雨衣的小女孩骑着自行车慌忙忙急匆匆地扑面而来。 强卫兵吓了一跳,赶紧打方向灯并脚点刹车,放慢了车速。 但是小女孩可能是因为雨太大了,小雨衣看不清前面的小车,亦或看到了前面的小车,一时惊惶失措地,竟然来个“鸡蛋碰石头”直接撞向强卫兵的小车。 随着一声闷响,强卫兵知道小女孩的自行车已经撞到了自己的小车上了,忙熄火停车,冒着雨跳下来查看。 小女孩可能也是看到了自己的自行车撞到别人的小车后,口瞪目呆了半响,一看车门开了,车子的主人朝自己走过来了,以为自己要挨揍了,虽然双手拎着自行车的龙头未放,但却明显地扛起了肩头,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谁知车主人强卫兵非但没有打她,相反还关切地问道: “小朋友,怎么样啊?人没事?” 撞到了别人的车,小女孩有点惊慌失措地把车丢在路边;而强卫兵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上前关心她,这似乎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小女孩见状忙不迭地双手合一致歉道: “没事没事,叔叔,我真的没事。” 小女孩说完又重新拾起自行车,急急地想推着自行车再往前走。 无奈自行车的前轮已经有些弯曲变形了,小女孩尴尬地用手扳了一下轮胎,看起来效果并不明显。毕竟小小的自行车跟四轮汽车是没有办法对抗的嘛,弯曲变形已经是最小的损失了,小女孩似乎不舍得丢下自行车,艰难地边推着它边略带歉意地看看强卫兵。 “人没事就好,只是车子有点变形了。小姑娘,这可不是我撞着你的啊。你等等,我把我的车子退后一点点好让你的自行车出来。小姑娘,下次一个人出来骑车要小心点啊!特别是下雨天要看清路线不要乱冲,这样很危险的哟。”强卫兵看着女孩边安慰边上了车,一点打火塞,开始倒车。 小女孩一看强卫兵的车子让出来了一个位置,自己的自行车可以推动了,马上手忙脚乱地就把前轮已经变形的自行车叮叮咣咣地推着下坡而去。 强卫兵看到女孩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就一打方向,开走了。但心里总觉得刚才这事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小女孩的年龄有点与自己的强盛相仿。 第二天中午九点多,强卫兵照例来取车准备再到市区去“打探”,收集证据。 突然从车子旁边窜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手上拿着单子,朝强卫兵边晃着边走过来气势汹汹地吼道: “这是你的车子啊?总算让我逮到了!” “是啊,有什么事吗?”强卫兵明知对方是“来者不善”,但也没打算怕个什么。 “有什么事?你还敢问我?他妈的,就是你这部车,昨天撞了我女儿就跑了啊!老子从监控上调了录像才找到的,从昨天晚上一直守到现在,总算把你给逮到了。你跑啊,我看你哪跑得掉啊?!”小胡子两眼朝强卫兵一翻,盛气凌人,口不择言。 “什么意思,谁想要跑啊?先生,你肯定搞错了,情况肯定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强卫兵看对方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大有逼自己就范的架势,忙说了一句软话,怕把场面弄僵了。 “那是哪样啊?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是不?老子在交警队都录了口供,调了附近的监控了。要不然哪找的到是你这部车子啊!我跟你说啊,幸好我女儿没什么大事,要不老子今天就先把你的车给砸了你信不信?”小胡子一看强卫兵软了,以为他怕了,马上“得寸进尺”地边说边推搡着强卫兵。 强卫兵一边推开对方的手,一边还是尽量地保持心平气和道: “哎哎哎!有话说话,推什么推嘛?你。你问过你女儿没有啊?原本就是你女儿的自行车撞到我的小车上的,要是我真撞了她的自行车,她的自行车还有东西吗?你既然调了监控,你就应该看的到,是她的自行车撞了我的小车,我还把车停下来问她怎么样呢?她说没事,然后就自己跑了,这个难也怪我啊?这样,你女儿的自行车我负责找人把它去修好总可以了?实在不行,我就给她买部新的也就这样嘛!再不然把你女儿带去医院检查,看看到底有没有撞到。这样总可以了?” “哼,检查检查?你信不?老子先废了你再说。你也有小孩的,你就这么忍心撞到小孩自己跑了吗?!今天有本事你再给我跑哇?!”小胡子开始觉得可以吃定强卫兵了,不按常理出牌,咬牙切齿地喷垃圾话,临了还一把揪住强卫兵的胸口厉声地嘶吼。 好汉不吃眼前亏。 强卫兵知道自己今天遇到“疯狗”了,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但为了留下日后自保的证据,急中生智,掏出手机急急地按了一下录间键。 “你他妈的,少给老子废话!你也是生儿育女之人,你的小孩被人撞了我看你会不会生气?赔钱!”突然从斜剌里传出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儿声音。 强卫兵回头一看,一个穿红衣服的中年妇女正眼睛里冒着火手上还拿着一块砖头,边大声地喊着话边向自己逼过来。那样子恨不得马上就要把强卫兵拍扁才解恨啊! 不用说,这位红衣女人就是昨天撞自己车子的女孩子的妈妈了。 这个女人和小胡子一唱一和,一前一后,顿时对强卫兵形成了夹击之势。 强卫兵本身“对付”一个小胡子就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助感。现在又加一个一看就是非常擅长折腾的红衣女人,顿时感觉面前压力山大!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一出门就遇到这等倒霉之事啊?! 看到红衣女子越靠越近,砖头也越扬越高,强卫兵有点撑不住了,弱弱地来一句: “大姐,我劝你不要太冲动。你可能不了解情况,事实真相是你女儿骑自行车撞到我的汽车上,这个在监控录像上肯定看的很清楚。我不与她计较,因为她可能着急赶路,加上又下大雨,我当时还问她人有没有事,她说没事我才走的。我本来就这样算了,你们夫妻俩倒找上门来,还一口咬定就是我的汽车撞的,真是这样你女儿自行车还有东西么?!不信你们把你们的女儿叫过来对质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你说的倒轻巧啊!还让老子喊女儿过来对质呢?你知道吗?我女儿昨天晚上回去后就吓得连饭都不吃了!这要不是整出个好歹来,老子先废了你!(转身对着红衣女子)老婆,咱们不跟他啰嗦什么,他妈的,现在不同意赔钱,等下老子一车人马上就过来了,怕他个鸟,那时候赔钱都要打!”小胡子在一旁对红衣女子“煽风点火”。 强卫兵以为小胡子是在虚张声势,哪知道说是迟那是快,自己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呼啦啦地冒出来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 看他们“来者不善”的样子,个个面带“杀”气,似乎一场压倒性围殴在所难免。 咦,人群之中一个高大的小伙子不正是张强么?多年不见,人发胖了,还留了一点胡子。难道他怎么也过来淌这趟“浑水”呢?对了,颜氏父子的案情不就他一人成了“漏网之鱼”么?真是“踏破铁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只要找到他,肯定就能从他身上一定能够找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来。 强卫兵一想到这些,马上就觉得有点好笑了,因为自己光想着颜氏案子的事,居然“忽略”了自己的处境啊! 张强似乎也认出了强卫兵,但却只是眼睛不经意地瞄了他一下,目光闪烁不定,一副极不情愿“故人”相认的样子。 正在这尴尬的当口,小胡子却上来打岔了: “兄弟,强哥也来啊,给面给面!强哥,以后这点小事就不要劳动了您的大驾啊?你可是咱们滨江城法律界的无冕之王啊!强哥,以后这些小事,让你的码仔来不就可以了?来来来,抽我一根丑烟。” 小胡子边赔着笑脸边向张强递过来一根烟。 “王哥,莫要客气,王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嘛。我细龙哥最近还好?”张强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点了火,吸了一口就客套起来。 “他能有什么事呢?质检站的不都是一向别人排着队来求他的么?说起来,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偶尔跟着沾了点光的哟。”小胡子点头哈腰,一副讨好张强的样子。 俩人的谈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被近在咫尺的前卫兵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小胡子就是质检站原股长现在已经提升为副站长王细龙的哥哥!难怪会跟眼前的这个自己的曾经竞争对手张强搅在一起的。难道隐身多时的张强也介入了什么工程?并有求于王细龙?噢,肯定是五金城的项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 强卫兵正想着,冷不丁被人用力地推了一把,差点没站住。 “你他妈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场来的都是什么人?这位可是我们市区赫赫有名的黑帮老二强哥!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老弟还是质检站的站长呢!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大佬们,我要是不拉住他们,当真把你打了还是轻的,打死了可就算无心失手的哟!我老王也不想为这么点事闹出人命来,我老王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我就从中做个调解人,(面朝强卫兵)就按你就自己答应把车修了,把人带过去检查检查一下,再丢个千块钱,大家都算有个交待!你遇到我也算是烧了高香了,花点小钱也算是破财消灾。”推强卫兵的正是这小胡子,只见他转过脸先吹个“大炮”然后落地时却突然“变脸”,装出一副好好人的样子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一直是自己主持法院大局经常在调解别人的纠纷什么的,今天怎么轮到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来给自己台阶下?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解职了,有人要给自己在社会上来补上这么一课吗? (二百三十九) 强卫兵觉得眼前的情景对于奋战在司法战线十多年的自己特具讽刺意味。 “你他妈的,快点给老子个痛快话啊!一个大男人犹豫犹豫的,我老板说的数目你到底给不给嘛?!”红衣女子一看强卫兵半天没反应,就边拿话激他边又扬起了砖头。 “你们等下,我打过电话问一下。”强卫兵一看红衣女子随时就有刹不住手砸到自己的可能,而给她“助拳”的那七、八个人也是个个虎视眈眈地向自己包围过来,而他们的头目张强对强卫兵也一副从不认识的狰狞面孔,忙边说边掏出手机拔了出去。 强卫兵拨打的是小舅子强云龙、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手机。 电话瞬间接通,强卫兵一边用眼瞄着随时可能打过来的小胡子们,一边来不及细说地只急急地报了七个字“马上来我家楼下”一句就挂了。 适逢强云龙正在附近办事,所以一分钟不到,身着便衣的强云龙便“从天而降”了。 奇怪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刚才还拿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的那七、八个“助拳”的包括张强在内瞬间就在强卫兵的眼前消失了,而一直扬言不拿钱就要用砖头来砸人的红衣女子也不知道什么悄悄地丢掉了手上砖头然后也悄悄地溜掉了。 场面上只剩下小胡子不明就里地一个人在跟强卫兵对峙着。 “什么事啊?你有什么条件啊?”强云龙阴着脸对着小胡子低沉地问道。 “什么条件?之前老子都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还要老子再费口舌啊?咦,你是什么人啊?刚才老子都已经说清楚了,他(一指强卫兵)开车撞了我女儿,车子要买新的,人要带医院检查,这些事搞熨贴后,再拿个千块钱这事就算了了。程序不能错,钱也一分不能少,谁说也不好使!”小胡子强硬的口气没有一点松动的余地。 小胡子说完,不经意地往回一看。咦!奇了怪了!自己喊过来的“助拳”的七、八个包括张强在内刚才还一个个在场的,现在怎么突然一下子就都不见了?!连自己的老婆也没了踪影!顿时有点“觉醒”了,哗地一下拉下一直“凶神恶煞”的面孔,突然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极其讨好地向强卫兵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大哥,刚才都是我胡乱说的,你不要介意啊!都是我那个寻死的女人在跳上跳下的!哎,我这个做男人的,不过是来应付一下罢了,嗨嗨嗨。” “你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老子吗?是不是要我也跟着喊你老子啊?!老子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呢?人家都答应赔个新车给你女儿了,还答应带你女人去检查呢,你老子还多要那千块是什么道理?那不是纯粹的敲诈么?!”强云龙看着眼前的“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小丑般的小胡子不为所动,直逼结果。 “大哥,那都是我胡乱说的,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们小人一般见识!我算什么东西?素质低喜欢口误,大哥你要是高兴喊我孙子都行,嘿嘿。这事都是小事,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呗,不处理也行啊。嗨嗨,大哥,要是依我本心而谈,最多换个自行车车胎就行,其他的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小胡子开始对张云龙嬉皮笑脸起来。 “算了,我看还是给你女儿买个新自行车!你放心,人我肯定还是会带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免得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两公婆还要赖到我的头上来的,我可不想负这个责任。”一直没吭声的强卫兵忙走过来插话。 强云龙看了强卫兵一眼,笑道: “还是你大气啊!这样也好,免得以后麻烦。(面朝小胡子)你觉得怎么样呢?” “啊呀,这样还不好啊?!只是太麻烦你们两位了。其实我女儿没什么的,我们做父母的心里都很清楚,检不检查也没有所谓的,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看就不用单独再去检查了?什么事也没有的。”小胡子紧张而兴奋地直摸自己的小胡子。 “你刚才不是说小孩子吓得不轻吗?”强卫兵有点生气地“反将一军”。 “那个。。。。。”小胡子被问得面红耳赤,嗫嚅了半天。 “算了,不管是真是假,我看还是检查一下。我最怕这事过后又有人没事来翻老账的。”强卫兵看小胡子这样怂样,略一思忖,就又急急地接过话道。 小胡子一听强卫兵发的话了,都是“倾向”于自己的,不禁朝着强卫兵咧着嘴笑着。这笑意中渗杂着感激,暗含着歉意。 “好,就事这么说定了。查就查一下,现在就查出个结果也好,以免以后有什么事再相互扯皮的。不过,你不得留下电话吗?”强云龙对着越来越“六神无主”的小胡子严肃地说了一句,就向强卫兵走过来。 小胡子马上就向强卫兵靠过来,笑容可掬地讨要他的号码,然后一拔,就两边都有号码了。再一看强云龙似乎也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夹着尾巴跑了。 “看来,在社会上要想维护一点正义哪怕是自己的正当权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强卫兵等小胡子走远了,深有感慨地拉着大舅哥强云龙的手不无尴尬地道。 强云龙笑着回过头来,也跟着调侃道: “是啊,不过你也要太悲观嘛!自古邪不压正的。这些个混混,包括他们的小头目,可是在我们局里都备了案底的哟,他们的小命随时都捏在我的手上,见了我还不乖溜溜地?不过,做什么事都需要成本的,小胡子今天肯定做了赔本的买卖,看他晚上怎么跟他老婆交待?又怎么跟那七、八个人交待?哈哈哈,自食其果!” “大舅哥,说笑归说笑,刚才有一个人我认识的,叫张强,你说的小头目也是在说他?听刚才小胡子说都是什么黑社会的头目了。他以前还跟我在法院竞争上岗过呢,后来听说加入了颜氏父子的幕僚。没想到隐身后还是狗改不了要吃屎的,一直在社会上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啊!我刚才这个人真的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啊!你猜怎么着,他刚才当着我的面居然还装着不认识我一样!真是太搞笑了。不过,我觉得他肯定藏着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颜氏父子的案情从他这儿还能深挖出许多有价值的线索出来呢。”强卫兵说起张强,不住地叹着气摇着头。 “是吗?刚才啊?颜氏父子的助理不是你啊?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啊,你早就是过去式了,幸亏你闪的早啊!要不可能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哟!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主动到市交待的勇气啊!明知道这样做会有很多人容不下你,但是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还是毅然决然地做了,是真的司法界斗士啊!至于我刚才说的那个张强,我倒是没怎么仔细看啊,可能我一来他就见势不妙掉头就跑了?是不是同一个人啊?在我原来负责的片区还有一次案底的呢!这事我们局里曾经通报过,对于他是可以随时抓人的,因为他可能是多起犯罪活动的主谋哟。当然,这小才太过狡猾,我们抓捕了n多次,都被他逃脱了。他给颜氏父子做助理我也有所耳闻,好象之前颜氏父子的五金城开发项目和滨江花园的开发项目都有他的份呀。”强云龙一听张强这个名字,也是大吃一惊的,临了就把所里的掌握的事给“对号入座”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这么解释,是比较符合逻辑的。我说一个比一个大的超级项目,就凭他们大老粗一般的颜氏父子怎么能够运作得这么‘滴水不漏’呢?这其中肯定有高手在暗中做手脚的嘛。没错,这个张强极有可能就是颜氏父子的案中案的突破口。”前卫兵若有所思,自言自语。 “卫兵啊,你不是已经下来了吗?还惦记颜氏父子那点破事找不自在啊?再说颜氏父子死的死判的判,不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吗?我看这事差不多就行了?你要继续钻那牛角尖,恐怕有好多人还不答应的哟?哈哈哈。”强云龙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地“奉劝”着一向“办事严谨”的妹夫。 “哎,我发现我已经有职业病了啊!你也莫要劝我啊,我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而已。你这个全市最年轻的副局长不会也这么没腰杆?碰到两个当官的就怕了?你晓得多少普通的滨江市民深受其害吗?我不敢肯定张强是不是从犯,但至少找到他,许多事情便有了破解的希望,不是吗?”强卫兵算是“严肃”地呛了大舅哥几句。 “哟,老党员就是警惕性高啊!佩服佩服!只不过,你大舅哥我也不是什么怂包!对颜氏父子的所做所为我早就不断地收到有人在上诉的声音呢,只是要保护他们的人也不少。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作为片区一所之长,市副局长就不扯了,所以一直迟迟不敢冒然下手的。今天你这么说了,不如我们来个合作,怎么样?”强云龙一听妹夫认真了,也严肃地较起真来。临了却向妹夫抛出了“榄槛枝”。 “咦,我说你这个党外人士的警惕性也不赖嘛!你说的这个合作我比较感兴趣,而且我已经想到了下一步怎么办了。刚才那小胡子不是对我们唯唯诺诺的吗?我就想利用他把张强给吊出来,出不来也要把联系方式弄过来,然后你们警方便可以通过gps什么定位的找到他的。不过,这事得早点办妥,要不然张强这小子会提防我们的,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把小胡子的嘴巴给封住了。”强卫兵见大舅哥表明了心迹,便来了劲,巴达巴达地就把自己“现买现卖”的“东西”给端了出来。 “哟,这么好的点子都被你想出来了啊?我们俩这不是又自然形成了‘强强联手’了吗?姐夫,你放心,只要有了号码,我们所里就好办了。之前我也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的,我想张强这小子身上肯定有很多故事的,也肯定帮颜氏父子吸了许多人的血的,到时候结果一出来,只怕那些之前拚了命要保护他们的人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强云龙呵呵一笑,言语间信心满满。 。。。。。。 俩人一路言谈甚欢,一个多小时后才“依依惜别”。 晚上十点多钟,强卫兵正准备睡觉时,突然有电话打过来。 强卫兵一看,原来是白天保存了号码的小胡子的电话呢。 小胡子可能是回去一问才搞清楚强卫兵和来的强云龙的底细了,感觉自己捅破了天了,生怕以后有人给他小鞋穿,所以在家左思右想“撑”不住,这会儿正借酒浇愁着呢!所以电话里说出来的话来像打迷踪拳一样,口齿不清舌头大大地东扯西拉地跟强卫兵说明天不要这不要那的,然后又套近乎长达五分多钟,那感觉就是久违的老朋友太多的话怎么说也说不完似的。 前卫兵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正所谓:酒醉心里明嘛! 强云龙的身份肯定是“暴露”了,要不然当时在现场也没有什么大的“威力”,要不然这小胡子也不至于现在一个人在家喝闷酒。这还不够,喝了酒还要给自己打电话过来赔礼道歉的,实在是强云龙这个红道上的人给他的压力也很大啊!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帮小胡子说两句“公道”的“宽心”话,也许他可能就感觉自己没有怎么得罪“红道”上的朋友了,什么话也就都大着胆子往外说了。 强卫兵想到这里,于是依计行事。 果然,小胡子那头马上就象打了鸡血似地兴奋不已,不但把什么都说了,还一个劲地邀请强卫兵这个仗义的朋友出来喝几杯的。 强卫兵当然不会再给他“面子”继续纠缠下去了,他拿了张强的电话就挂了与小胡子的电话,嘭嘭嘭立马就通过手机的信息把号码发给了大舅哥强云龙。 第二天一早,强卫兵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按之前与小胡子的约定,准时八点就守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然而时间过到八点半钟,红衣女子才带着女儿姗姗来迟。 强卫兵很能理解这对母女的行为。 夫妻俩肯定昨晚肯定已经“合计”了,知道强卫兵的底牌居然是派出所的所长兼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那种沮丧的情形就不言而喻了。尽管当事人强卫兵一再坚持要带小孩上医院检查,但小胡子“英雄气短”,红衣女子“骑虎难下”,夫妻俩哪里还吃得准这个原以为很好捏的“软柿子”强卫兵的真实想法啊?!万一是给自己下套呢? 所以这夫妇俩的心理到现在还是这么自相矛盾、犹豫不快的。 强卫兵一看小女孩来了,就忙主动到医院门诊去办理各项手续。 在红衣女人的陪同下,强卫兵带着小女孩通过医院相关科室的医生左检查右检查,前后花了个把小时,终于得出一个“一切正常”的结论来。 这个时候一直阴着脸的红衣女子终于开口了: “大哥,没有事大家都好说。我们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这事就这样了了。” “没有事大家就都放心了。不过,一会儿有空还是要麻烦你跟我去一趟交警队销销案啊。”强卫兵回了一句提醒的话。他觉得这类的事最好还是“经公”,只有落了案底了,才会免除以后不至于产生什么后遗症之类的麻烦事。 “大哥,你放心,其实之前我们并没有真的去报案,所以就不存在什么立不立案,那些话都是我老公当时为吓唬你随口说说的,不好意思啊。这样也好,我们也就无所谓云消案了,我也就不需要再去跑腿了。”红衣女子对强卫兵红着脸憨笑着透了实底。 “大姐,只是我的车子也刮花了,虽然我买的是全保的啊,也只有经过交警处理后才能理赔的哟。”强卫兵故意找个理由“拉”了红衣女子一把。 “那你跟我老公说下,我是没有时间跟你去了,我还要带我的女儿去学校呢。”红衣女子一听,脸拉下来,就想走人。 “那好,我现在打电话给你老公。大姐,你既然有事,你就忙去,别耽误了小孩子的学习哟。”强卫兵也不想强人所难,边回应着边掏手机往外拔。 “老哥,我劝你几百块的事就别走保险了,我家里养着好几台车呢!这事我有经验,不上几千块的走保险,明年重新办保险时,缴的费用就高好多了,划不来的。我只是给你老哥一个建议,怎么办还是你老哥自己抓主意。”小胡子一接到强卫兵的电话,便“倾‘囊’相助”,还左一个老哥右一个老哥的,让强卫兵觉得有点肉麻。 “也是啊,大姐你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几百块钱的,就是划不来的,那就算了啊。”强卫兵虽然觉得小胡子的声音有点刺耳,但也不无道理,就不想再在这上面纠缠了。 “算了嘛,反正我也没有立案。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哥俩是不打不相识啊,说不定以后我们哥俩间还有什么合作的事呢。”小胡子笑容可掬地“自我标榜”。 “那谁说得准呢?!要不就先这样。”强卫兵一看没什么,就放下了电话。 (二百四十) 强卫兵这段时间“时运不佳”,甚至可以用“祸不单行”来形容。 这不,外面的“撞车事故”刚刚平息,家里的“麻烦事”又开始抬头了,而且“后果”还似乎十分地严重,主要还不是为岳父的事啊?! 强惠惠看到老公连日来吃不香饭睡不着觉的样子,大致知道了他的所为何来,心疼不已。虽然撞车的事自己的大舅哥可以帮着摆平,但老爸的事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个痛。 强惠惠当然很清楚不久前网上发布的滨江市有史以来的第一张“红色通缉令”的,自己的老爸、原执掌滨江人民钱袋的财政局长岳父大人赫然在列并排在首位! 但是作为老爸唯一的经济支柱,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大义灭亲呢?还是继续给远在泰国的老爸月月提供经济支援呢?虽然之前跟老公强卫兵商量好了,临了临了真正到老公去这么做的时候,还是有点煎熬啊! 强惠惠内心的矛盾、纠结的程度其实一点也不亚于老公强卫兵。 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儿子强生的悲剧却似一声惊雷,炸懵了强卫兵夫妇,一下子也把周边人的注意力纷纷转移到孩子教育的轨道上来。 这话得从俩人的宝贝儿子强盛的小时候说起。 由于老公是公务员,自己虽然未跻身公务员行列,但经商几年下来,成功地开起了十几家小超市,在滨江城里那算得上经济条件优厚的。所以当强惠惠的爱情结晶强盛一经问世,就注定是要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所以强盛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寄予厚望,而对他疼爱有加的老妈强惠惠也不惜重金地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请来家教,稍大点就又不计成本地给他报名上各种培训班。 当然,聪明的强盛似乎也没有让老妈失望过。 一路走来,包括在幼儿园、小学、初中都能够在班上表现十分抢眼,小学升初中的毕业考试里,核心的三门功课语文、数学、英语三门居然分别考了个98、99、100的高分。这在当时的重点小学里也一时传为佳话。 然则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一手托在强惠惠手心上的这样“出类拔萃”的儿子,一到以自学能力为主的初中,便开始有点招架不住了。 这倒不是说强盛的脑子不灵光,而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取得好成绩一个重要保障就是老妈的“督阵”!到初中学校强行规定要学生住校,等于一下子就把强盛赖以取得好成绩的保障给消除了!而长期对老妈形成的依赖让强盛的自主学习能力在几千人名孩子同场竞技下立马“相形见拙”。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先天不足”,一到比拚自主学习能力的初中阶段,强盛的学习成绩就噌噌地往下掉,至于要掉到什么程度才算见“底”或能不能“触底反弹”,都是一个未知数。 等到强惠惠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得不接受原来总是名列前茅的儿子强盛已经平庸到中下游的学习成绩的现状,而且想扭转这一颓势似乎也是有心无力啊! 所以,也可以这么说,三年初中光景,儿子强盛带给一向以女强人面目示人、以成功家教自居的强惠惠却是没完没了的“尴尬”甚至“耻辱”。 直到中考,这一切似乎才以儿子强盛最终勉为其难地考上了市重点三中才算告一段落。这也算是给了强惠惠一点安慰和做人的“尊严”。 但没过多久,不太“争气”的强盛,在还没开学就对同样考取三中的强勇的女儿强劲显示了极大的“兴趣”。 强惠惠刚刚重燃起儿子对大学的美好希望,岂容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小“插曲”?所以果然出手进行干预那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随着老妈的“横加阻挡”和心上人强劲意外地跟随家人举家远赴深圳求学,“感情真空”的强盛也开始进入了所谓的“青春叛逆期”。 从此,强盛整个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唯老妈的话“言听计从”,甚至有意无意地总跟老妈唱起反调来。对学习则是“得过且边”,而且还理由多多。甚至在读高二的一次期末考试中已经“名落孙山”了,却还对老妈“振振有词”呢。 得知这一情况后的强卫兵本身就烦心事多,这会儿再也忍无可忍了,“怒不可遏”地赏给了儿子强盛一个大耳光。 这也是强卫兵第一次出手打了儿子。 没想到从此以后,一向能说会道的儿子强盛一回到家里就“沉默不语”了。 至于儿子强盛在学校怎么样,强卫兵夫妇不得而知。但是2014年的高考下来,却只能勉强地达到了二本的分数线这倒是千真万确的。 听说读二本每年缴学杂费近两万元,强惠惠心里起了大疙瘩。 她倒不是出不起这个钱,而是担心这样把钱交出去会让周围的朋友和同事们笑话自己的孩子的“无能”,也就等于笑话自己无能了。 所以,强惠惠左思右想,情愿多花点钱托人找关系,找个好一点学校来给孩子毕业后提前找个出路,同时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做人的台阶下。 忙乎了个把月时间,强惠惠总算把自己的儿子弄到了韩国的一所野鸡大学。至于这所大学是不是很有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儿子强盛毕竟也能一步到位,直接出国留学了。 然则好景不长。 三个月后,韩国野鸡大学打电话给家长强惠惠说,她的儿子强盛可能患有忧郁症,校方要求其退学回国。 好不容易搭成的遮羞布,一下子又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自己给掀掉了,强卫兵夫妇当然又是双双“恼羞成怒”,免不了对儿子强盛的一番打骂和数落。 强盛虽然得到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但是仍然无法改变被退回学校的事实。 回到滨江后,儿子强盛整个人沮丧到了极点,精神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 但是,儿子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引起强惠惠的注意。 相反,一向以儿子为自己骄傲的强惠惠,自从儿子被退学回来后,自己也跟着他“躲躲闪闪”地不好意思见人。她每天出门最担心的事莫过于不小心遇到熟人问起儿子情况的场面。所以强惠惠也经常不给好脸色儿子看。 一次母子俩人双双出门到附近的市场逛逛。 儿子强盛看到一个自己很中意的真皮包,第一次向老妈开口提出想要买。 按强惠惠的经济条件,别说买个包包,就算是把整个市场的包包都买下来,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但心里一直不痛快的强惠惠就是不想买,不但不想给儿子买,还在大众广庭之下当场数落了儿子的不是,搞得本就接连遭受打击的儿子在众人面前“雪上加霜”,大有“无地自容”之感。 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犯傻的。 强盛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心生厌世之心的,并在犹豫了几个晚上之后,终于走上思想的极端。他决定离开这个没有欢乐的世界、离开这个处处咄咄逼人的父母!而且是故意选择了在老妈强惠惠开得最红火的一家富祥超市的五楼楼顶上,纵身向下一跃,来了个一了百了! 强盛以结束生命的最极端的方式有力“回敬”了强卫兵夫妇。 看到血淋淋的现场,倍受打击的强惠惠似乎这才如梦初醒、悔不当初啊!而平时同样没有留给儿子太多“活路”的强卫兵也遭受了极大的心理打击! 一个小孩从丫丫学步开始,一天天一步步培养起来,直到上大学,再怎么不济也该给他一个自由自在地向社会介入的发展空间。但是跟强卫兵夫妇一样,许多家长却一直唯分数论,把孩子的学分看得高于一切,只要未达到自己的意愿,就把孩子往死里逼! 其实,孩子的学习成绩好了,考上了好大学,又能怎么样呢?在社会混的是人,不是学历。可能家长们都会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往往最终混得好的、事业有成的却并不是当年高考学习成绩最好的那个! 这个道理应该说谁都明白,但是一到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家长能够真的用实际行动来践行这个道理而不为分数所动呢? 教训是血淋淋的,这让强卫兵不禁想了几年前自己亲眼目睹了强浩的儿子那么小却选择了跳楼的一幕,那是何其相似的心酸一刻啊! 得到信息的单位和社会上的同事们纷纷安慰着强卫兵夫妇,天南海北闻此噩耗的同学们也纷纷通过电话、qq、微信向强卫兵发来各种安抚和慰问。 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强卫兵最终还是坚强地站起来。 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强卫兵在跟老婆强惠惠认真地“商量”后,决定“破釜沉舟”要做两件事:一是力劝躲在泰国长达十多年的岳父打人、曾经在滨江名动一时的原财政局局长强广义回国自首,不管最终判刑多少年,有生之年从监狱里出来后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二是要顶住滨江市舆论和人情世故的强大压力,在大舅哥强局长的协助下,以张强为线索,顺藤摸瓜,彻查颜氏父子的涉案情节,尽可能地挽回深受其害的广大市民的经济损失,也就是挽回和扞卫了法院等司法战线的荣誉。 很快,在“申明大义”的老婆强惠惠的配合下,经过几轮的攻心战,强卫兵就成功地说服了岳父大人强广义从泰国启程回国自首,从而也洗清了长期以来萦绕在强卫兵头上一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污点”。 “强局长”回到滨江的那一刻,面对闻讯而来的众多新闻媒记,深有感慨: “逃亡的日子让我一直处于提心吊胆、夜不成寐的状态。护照不能用,白天不敢见人,经常遭受本地人的欺负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他们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后,甚至一直要挟我每月定期提供一定的金钱供他们享乐。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哟?所以当我女儿强惠惠、女婿强卫兵打电话劝说我回国自首时,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但真正要回来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我倒不是怕国家追究我的责任,而是没有办法面对之前的领导、同事和下属啊!我愧对党和国家的栽培!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法律的制裁,但回到日益强大的祖国怀抱,看到阔别的亲人们生活得这么美好,我知足了。” 人们很难想象,这种恭谦卑维却是发自肺腑之言,是出自曾经权倾滨江、嚣张无比的财政局强局长之口!人们更能将眼前的这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跟之前风流倜傥的少妇少女两级别“杀手”划上等号! 强卫兵跟强惠惠挤在人群中,眼中含着泪花,手捧着鲜花。在警察铐走岳父大人、老爸之前将鲜花交给了他手上。 “心愿已了”的“强局长”坦然面对着一切,看到女儿女婿送给自己的鲜花,心情十分激动,眼睛顿时噙满了热泪,双手顺势一把抱住了扑向自己的宝贝女儿强惠惠。 当然,强卫兵夫妇俩并没有马上就把儿子刚刚过世的消息告诉他。因为这对于一个刚刚准备改过自新、刚刚重新升起希望的人而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残酷的事实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所以小两口早就商量好了以后找个机会慢慢地说出来。 强卫兵似乎也没有心情来体会自己一手促成的第一件事这其中暗含着的味道和岳父大人痛失外孙的心情。当岳父大人的判决书一下来,他来不及侨,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向自己心目中的第二件事发起了挑战。 强卫兵心里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自从被颜氏父子“抛弃”就“怀恨在心”的。 多年的司法工作和社会经验告诉自己: 颜氏父子看似得到了市里大小领导普遍认可的商业行为,私下里却是越来越多的市民的抱怨和不满在“潜滋暗长”。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以大胆地设想一下,包括五金城在内的颜氏父子开发的项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而已。 强卫兵很快就在网上和市建筑规划局窗口找到了关于“湖滨花园”的“子虚乌有”的证据。但是广大的工程建筑圈子里的人对强卫兵查实的这个信息却不怎么感冒,尽管他们都是受害者,都是颜氏父子利益的“牺牲品”。人们宁可象相信五金城最终能给自己带来丰厚的回报一样对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湖滨花园”心存幻想。所以,任凭强卫兵怎么打听其中的细节,凡是涉及此事的大小老板一看到是熟人强卫兵,要么就借口走开,“敬而远之”;要么就三缄其口,或者左右而言他了。 就在强卫兵对自己要做的第二件事“一愁莫展”的时候,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民事诉讼案子在法院的审理过程中吸引了他的目光。 原来这是表面上看似无所事事的社会小混混的偷鸡摸狗的案情中,却在人民法院审理时抖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天大秘密。 据嫌疑人某小混混交待,自己之所以最近“重操旧业”,完全是被曾经开发五金城名动滨江的颜氏父子给逼的。因为他们受颜氏父子以高回报诱惑三万、五万地投进去几次,到了领取红利的日子却找不到颜氏父子,甚至电话都打不通了,投资的事自然就如“石沉大海”了。本就以社会小混混自居的他们为什么却对外来的颜氏父子会很忌惮呢?“江湖上传言”:颜氏父子手上握有一张王牌,那就是传说中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王真人现身滨江“坐镇”。而自己的经济基础也不算宽厚,被颜氏父子这么一抽成,原指望象五金城一样打个“一变二”、“二变四”的翻身仗,现在却是连本钱要回来都是遥遥无期啊。多年前就“金盘洗手”的他们,只想在市场上“投机取巧”的混个日子,这回却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所以“走投无路”的他们才又“铤而走险”来“以身试法”的。 通过继续盘问,这个小混混甚至还交待了之前在五金城为一点好处费当甘颜氏父子的红人助手张强的托儿,对五金城初期的开发起着不可或缺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案情的进展果然印证了强卫兵的预感,但又似乎远远超出了强卫兵的想象。 此案很快就被相关部门进一步解读出来:不仅工程建筑类涉及的面广人多,一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公检法的头面人物也都一一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但与张氏的案情联想起来,就很难想象同为颜氏父子的手法所为。 这么说,其中的很大的“责任”就落在了王真人和张强的身上了。 有道是:众怒不可犯啊! 就在强卫兵快要捅破这案情背后的一层窗户纸的时候,认识不认识的企业老板们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向自己“渗透”,而“屁股未擦干净”的一些在岗在位的头面人物们也或明或暗地给强卫兵传递着“网开一面”的可能性和必然性!甚至有人直接赤裸裸地威胁强卫兵:就此打止,否则“鱼死网破”!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一时间,强卫兵感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怎么办呢? 强卫兵从来没有因为一个案子还在追查的阶段,就经受着如此大的“阻力”。 但是,经验告诉自己:越有“阻力”,就越说明其中大有问题。 所幸的是,滨江司法战线毕竟还有一批一直腰杆挺得很直的“老司机”们,他们有意无意地加入到强卫兵的追查阵营中。 人多就是力量大。 很快,通过司法战线的“老司机”们的群策群力,让他们中的部分人员“乔装打扮”成投资的外省企业老板,以“受害人”的身份终于博取了对此案最为清楚的滨江市区建筑工程老板们的同情,从而撕开了颜氏父子之前设置的利益“攻守同盟”的口子。强卫兵在亲身体验了颜氏父子开发项目花样翻新的套路的巨大魔力的同时,还成功地与“晾在一边”早就“心有不甘”的福建卖地王老板接上了头。 最有说服力的王老板的证词,成为揭开颜氏父子利用自己的土地进行“借鸡下蛋”“设局挖坑”于子虚乌有的滨江花园大开发的犯罪事实的最重要线索。 强卫兵及时将这些重大的成果向上级领导作出了汇报。 随之而来是,公检法系统更多的人员介入。查实的消息也开始源源不断地传出来,而颜氏父子早先搭设的的四间活动办公室立即遭到省内外各色人群的“围攻”。 尽管颜氏父子“罪大恶极”,甚至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但仍难泄“受害者”的心头之恨啊!人们似乎这个时候才愿意面对这个不堪回首的上当受骗局面。 更让他们心有不甘的是,一直助纣为虐的颜氏父子的“狗头军师”之一的王真人早已闻风逃之夭夭,之二的张强也瞬间在人间“蒸发”,一时间“难觅踪迹”。 与此同时,关于之前颜氏父子开发五金城的经济纠纷甚至“投诉”函也开始雪片一样向公、检、法系统飞涌过来。 经过认真地梳理,滨江司法系统在省特别小组的指导下,迅速成立了联合处理小组,组长为强卫兵。联合处理小组很快就收集、整理、核准了颜氏父子犯有非法集资、集资诈骗罪、拖欠农民工工资等数条罪行,并且金额巨大,涉及面广、负面影响大,后一并交所有的材料包括人证、物证一并提交给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 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择日对颜氏父子的两案并案进行判决。只因嫌疑人颜忠旺已经身亡,颜耀祖在参与张氏的诈骗案中已经被判无期徒刑。 可判的人只有王真人和张强,然而这俩人却一直犹如“人间蒸发”般“下落不明”。 张强这个曾经被滨江法院“遗弃”的极具司法头脑和反侦探能力的“天才”,经过多年社会的“大浪淘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一群群小混混中“脱颖而出”,并与他们一起成为滨江社会的“害群之马”。 极其隐蔽的张强的行踪也很快就在强卫兵提供给强云龙的手机号码gps定位下猝不及防地“暴露”下显出了“原形”而被警方精准地捕获。 但这个神秘莫测的王真人,又仙驾何方呢? 滨江公安局联合法院、检察院等司法机关,通过调取多方面的相关信息,最终认定了王真人的真实身份就是四川绵阳某村的修道尼姑王素青。 系关重大。身为副局长的强云龙,向滨江市公安局“主动请缨”,协同联合小组组长强卫兵,远赴四川绵阳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并积极展开秘密的调查工作。 经过连续一周左右的调查,调查小组终于揭开了王真人神秘的面纱。 原来,之前从大系统里调取的信息一点儿也没错。 这个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王真人,正是之前在峨眉山修行的法号叫慧根大师的尼姑王素青,也就是颜如玉的亲生母亲。她后来突然下山摇身一变成了无名道观的住持,从这个时候开始才改了名号叫真人,外面的人尊称为王真人而已。 此消息一经传出,一直寻母未果的颜如玉一路哭红了眼睛赶到了滨江。 一向面无表情甚至很难让人一睹其尊容的王真人看到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女儿颜如玉不仅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还成为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东,不禁为之动容,泪洒法庭。 而在这一系列的查案侦破过程,联合小组的组长强卫兵在向组织“自首”后利用自己自由的身份明查暗访,并顶住了诸多社会压力当记首功一件。但见到老同学颜如玉与早已削发为尼的母亲王素青十几年后的头一次以这种方式见面,也是“五味杂陈”啊。 伴随着颜氏父子这一重大案情的“水落石出”,很快就派生出许多跟相关领导有直接牵扯的其他案情和案件来。首先浮出水面的,居然就是身为滨江市质检站副站长的王细龙在主管五金城项目建设过程,大肆收受好处包括现金五十万和两间共计市面价值约三百万元左右的门面铺头的事等等。 一时间,整个滨江市公检法政务系统“风声鹤唳”,各部门大小领导人人自危,随时面临着被带走甚至被洗牌的风险,特别是淌过颜氏父子这趟浑水的直接关系利益的大小领导们就象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而深受其害的广大市民则在“舔拭伤口”和“争得说法”中从“两害取其轻”,退而求其次也“笑逐颜开”了。 鉴于强卫兵同志的在本次追查颜氏父子案情中不计个人得失的“出色表现”和民众的一片叫好呼声,上级组织考虑再三,最终还是让强卫兵“官复原职”了。 俗话说的好: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强卫兵,这个滨江司法界的传奇人物,在遭受一系列的“打击”后,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牵头相关部门和社会力量一举完成了“自我救赎”,从而挽回了滨江司法界在广大滨江市民心目中应有的形象。 美好的生活也就此正式向强卫兵招手了。 很快,老天爷曾经强扔给强卫兵的“祸不单行”的惨状,马上就变成了还给他一个“双喜临门”来:在强卫兵“官复原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直接擢升为滨江市人民法院院长,而年过四旬节育整整十五年的的老婆强惠惠却“意外”地怀孕了。 当然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就是,岳父大人在被收监判刑后,却把自己的堕落过程和在泰国的非人待遇写成了一部长篇小说,并被市领导当反腐教材组织公、检、法系统上上下下进行观看和反省的材料,并呈报给了省相关部门。 第106章 强强联手 (二百四十一) 如果说2015年整个滨江市几乎每天都被好的、不好的与强卫兵有关的信息包围着,那么在地平线的另外一端,有一个人正在深圳和成都两个焦点上来回地奔走着。 这个人就是强勇,一个背负着沿海和西南两家公司、“肩挑两头”重任的男人。 强勇别无选择!一边是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老爸强盛国的心血之作--深圳天明集团,需要强勇这个男人通过稳定推进的“接班工程”,一步一步地向权力的顶峰发起冲刺;另一边却是千里之外的天府之国的岳父大人的四川成都爱慕集团,在岳父大人的“钦定”强勇这个女婿作为接班人后,也开始了紧锣密鼓地进行接力棒的传递。 现代交通的发达,让一周之内来回穿梭于深圳和成都几趟的强勇并不感觉怎么疲劳,但是他觉得自己作为身兼两边的负责人,不能“只低头走路,不抬头看路”。换言之,不能光满足于“不孚众望”地把接力棒拿到手,而是要“审时度势”地寻找两边“齐头并进”、“比翼双飞”的新的发展思路。 强超无意中打过来的电话,就象“星星之火”,一下子点燃了两个年轻人“并肩作战”“共同发展”的火花。 两位年轻人的合作意向迅速得到了所在团队的大力支持和积极响应。 但是接下来至于如何相互“取长补短”共同发展,就成了考验双方的合作精神和长远规划的能力的试金石甚至是一道坎了。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要不你就坐飞机飞到深圳来。我们几家一起在天明集团好好地研讨一下这个宏图的计划。”强勇觉得“事不宜迟”,应该“趁热打铁”。 “好哇,等我安排好了这边的事,马上就订机票飞到深圳。最快可能就在今天晚上的那趟航班,晚上十点多钟到深圳黄田机场。”强超也表现了极大的兴致。 与此同时,强勇又及时邀请了坐镇成都爱慕公司的岳父大人颜董事长颜青真马上赶到深圳天明集团来,共商未来发展大计。 颜董事长当然非常乐见接班自己的女婿强勇有这种敢于打破陈规谋求跨界发展的想法,所以一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不辞劳苦地赶上成都至深圳的航班。 等强勇打点好了一切,就听老爸强盛国呵呵一笑道: “强勇,你看这样不行?等大家伙都来了,咱们不能光谈事哟。我觉得我们一尽地主之宜,不妨先带大家伙到深圳的世界之窗转转,那儿可是世界风景的缩影哟!站在世界的风景之巅,每个人的思想境界会不一样的,许多见地肯定都会得到提升的,这对我们的合作计划大大的有利啊!” “哟!老爸这个提议当真是好啊!不愧为是老江湖‘老司机’嘛!然后我们再回到自己的后花园,里面摆此水果,我们大家伙边享受着阳光边吃点水果,心情愉悦,畅所欲言。这样的轻松环境下肯定能够谈出丰硕的成果来的。”强勇被老爸的建议“点破”,一下子就发散出来这么多好点子来。 很快,强超便率先抵达了,就在他前脚进门的空档,颜青真也颤巍巍地出现在门口。 “啊哎!今天当真是个大好的日子啊!贵宾们一个接一个光临寒舍,真是捧壁生辉啊!来来来,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我老爸强盛国(用手一指正热情伸过手来的老爸),这是我在滨江最有发展前途的年轻有为的老同学强超!(又用手一指强超)。啊哎!重要人物总是最后才出现的,啦啦啦,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一下我的岳父大人颜董事长驾到!”强勇一个个轮番推荐,最后更是夸张地把岳父大小给“抬”了出来。 强盛国刚握住强超的手,寒暄没两句,马上听说亲家来了,激动地就直接丢下强超,在众人热烈而诚挚的掌声中,小伙子般地向几十年交情的老哥颜青真扑了过去。 颜青真被女婿安排的热烈场面也是大受感染,忽发少年狂地丢下手上的行李,与这个认识近二十年的最后居然变成亲家的小老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俩亲家的关系这么好啊?!强勇你小子真有福气。”强超看了眼热,羡慕不已。 “哎!怎么说呢?强超,该知道什么叫世事无常吗?你能相信在我和我老婆认识之前他们俩个老人就已经认识好多年了吗?我算算他们俩认识差不多也有二十年了,但作为一对亲家,他们俩的关系被我挑明了也是没多久的。这次说起来还是我这俩爸爸他们俩作为亲家的第一次拥抱哟!”强勇看到俩老人相拥许久不肯松手,自己的眼眶竟满噙了眼泪。尽管如此,也不敢冷落老同学强超啊。 “啊?原来竟是这么曲折离奇啊!我也是醉了。”强超压低声音失控地叫了起来。 “这位就是风头不输给我女婿的强总强超先生?”正在强超“大惊失色”的时候,跟亲家强盛国问长问短了片刻,颜董事长就笑着用蹩足的四川普通话说向强超打招呼。 “啊哎!不敢当不敢当!您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成都爱慕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颜伯伯了,幸会幸会!叫我超仔就是了。”强超慌忙地转过身,笑容可掬地朝着颜青真深深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伸过手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因为你跟强勇都是姓强,叫小强容易混淆,那就叫你超仔,以后我就叫他勇仔好了(一指强勇)。看到你们俩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就想起了我和强盛国年轻的那会儿。哎,只是岁月不饶人啊!当然我们虽然是日落西山,但也是倍感欣慰地看到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带来的希望啊!”颜董事长场面上的客套辞令绵绵不绝,头一句觉得有点不习惯,这一句就让感觉有点“邓小平”的风采来。 “亲家,咱们认识快二十年了!自打我们在深圳家具展销会上头一次见面起,我就对你的谈吐风格敬佩有加啊!二十年过去了,你那一张嘴硬是风采依旧,不输当年之勇啊!哈哈哈。”强盛国不甘只当“吃瓜的群众”,笑着挤过来打岔。 “哈哈哈,小老弟,哟,应该改口叫亲家了!你也莫要笑话我了,我们俩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愿意跟年轻人打交道,我是真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我们当年激情迸发的影子啊!亲家,我觉得他们比我们当年似乎是更胜一筹哟!”颜青真笑着回应这个一直以小老弟相称,现在已经变成了亲家的强盛国。 “自古英雄出少年!君不见:长江后浪推前浪么?时代造就了我们年轻一代,我们要继往开来首先还得要向前辈家长们学习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工作经验啊!今天我们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而不是直接到天明集团呢,就是不想让大家太拘束哟!我们大家都已经相互认识了,就都不要太客套了。从这儿去世界之窗没多远的,我们坐地铁过去就行了。为了积蓄点能量,我建议大家先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回头我们就一鼓作气爬到世界之窗去,好好转转。那可是深圳的象征哟!”强勇看到大家相互打趣不亦乐乎,就边笑着说边端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盆子放在一个茶几上,示意大家“动手”。 “好,这样子安排比较好。其实,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千把公里的路程其实就两三个小时的事,闭个眼睛就到了,没有什么感觉的哟!不过,听强勇这么一说,还有周密的安排噻,但我怎么感觉有点象亲家的手法呢?”颜青真看到强勇一副好客的样子,东西都端出来,就一边顺手用盆上的牙签戳了一块水果片边乐呵呵地调侃道。 “知我莫若亲家啊!”强盛国弯下腰,也戳了一片水果,用另一只手示意强超吃后,就顺势笑着轻拍着吃着水果的亲家笑道。 “毕竟认识了整整二十二年啊!不过,我总感觉老天待我不薄啊!其实十多年前我们俩就已经被强勇和之夏把我们俩变成了儿女亲家,只是我们俩个当事人还稀里糊涂不知道而已。”颜青真长吁一口气,深有感慨道。 “这个太有传奇色彩了!强勇你这个老同学,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被颜董事长你的岳父大人从深圳给挖走了。哈哈哈,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强超总算全部弄清楚了,对颜董事长夸张的表情也是“感同身受”啊! “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所谓天意注定的缘份!哎呀,我说既然大家都不觉得疲劳,那我们就抓紧吃点东西,然后一起下楼去坐地铁到世界之窗。也许身临其境后,我们大家能够看到不同的风景哟,这样我们的思维也会更加活跃进,更加与国际接轨哟。”强勇看到漫无边际地闲聊,马上拉回到“主题”上来。 “哟,巴适啊!只是我怎么感觉好像上了贼船样的啊?不会半路买猪仔?哈哈哈。”颜董事长当真是个开朗得可以,一副老玩童的样子。 “哈哈哈,就算被买猪仔,也要吃饱喝足,卖个好看相,争取卖个好价钱?哈哈哈。”强超显然是受了颜董事长的感染,说起话来也开始“天马行空”。 。。。。。。 大家说归说笑归笑,可是动作一点儿也不慢。 这不,不到十分钟,不仅一桌子的水果吃得杯盆狼藉,四个人还以近乎急行军的速度赶到了地铁站口,而强盛国更是不知什么时候还背上了一个很潮的单反在身上。 深圳的繁华不用赘述,深圳的交通自然也十分发达,而最能体现城市综合运送能力的地铁早已象穿山甲一样钻透地表四通八达。 所以,一会儿的功夫,四个人便一个跟一个地进入了世界之窗。 说实在话,强勇虽然在深圳呆了十多年,除了锦绣中华、中国民俗文化村曾经玩过,其他的玩的地方因诸多原因还真连门都没有进去过,更别说玩过了。所以今天世界之窗之行,也算是给自己弥补多年前的遗憾了。 倒是颜董事长,一路上饶有兴致指着埃及金字塔说说,指着美国大峡谷讲讲,颇有掌故似的,精力旺盛得让人很想想象他已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 “我们找个有代表性的地方合个影。”强盛国摆弄着早已准备好的单反数码相机,招呼着大家提议道。 “哪个地方最有代表性呢?”颜青真虽然见多识广,但对此也是难有定论啊。 “我看就这儿最有代表性,美国的大峡谷!就当是美国的硅谷!我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就是要达到这样的高度。大家觉得怎么样?”强勇一看身后的大峡谷风头正紧,灵机一动,就开口建议道。 “我觉得埃及金字塔最有代表性。大峡谷是自然风景,而金字塔则是人类智慧的登峰造极的象征,我们以后的合作主要还是靠大智慧来运作。所以我觉得金字塔最合适不过的了。”强超看到不远处的金字塔,颇为心动,说出来理由也相当充足。 “其实,你们俩年轻人选址观各有千秋,说出来的理由也都能让人信服。这玩意说实在,也不存在什么标准答案,只要大家伙都认为是可以接受的,那就是对的,我们坚持下来就好了。就象我们接下来面对的合作一样,方式可能会有很多种,但条条道路通北京,就看怎么走罢了。半途而废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你们说对不对?”颜董事长听完俩年轻人的各抒己见后,也跟着他们的思路“悟”出一通大道理来。 “这么说就是两个都可以了?不如这样,我们大家伙就分别在这两个各具代表性风景点上合个影,也算是不虚此行啊。”强盛国听亲家说话,不住地点头认可,临了自己“就躺下面”来安排着合影的事。 强盛国说完,大家都开始动起来。 “这个好!我们就象当年国共合作一样,一定得求同存异,不是无原则地折衷。我觉得这也是我们以后合作的原则之一。”强超边配合着移动脚步,边发着话。 看来,大家出来闲逛了这么久,还都没有“跑题”的啊! 随着单反相机咔嚓咔嚓地快门乱响,一张张颜青真、强盛国、强超、强勇四人合照分别定格在埃及金字塔和美国大峡谷风景区前。 “其实这儿今天来玩的人不多啊,我提议:不如我们就在这儿找块空地聊聊合作的事。你们看,前面不正有一大片地草地吗?而且两边还有那么多的小石凳,正好供我们大家来坐着聊啊。咦,这儿好像早就为我们量身打造了一个天然的会议室啊,哈哈哈。”强勇看到照片拍得差不多了,大家张口闭口地也三句话不离“合作”的事宜,就想“趁热打铁”,及早把如何合作的事定夺下来。 “好!”强超、强盛国、颜青真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也许这是一个历史的时刻! 当朝气蓬勃的强勇、强超和老当益壮的颜青真、强盛国两代人的思想火花在这里激情地碰撞,产生的火花连他们自己都感到有些震憾了!而其中涉及的三地四公司的优势互补、协同发展的可圈可点之处比比皆是!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即便是都奔着合作共赢的大前提而来的,但是四个人就有四种不同的想法。其中最为敏感的话题就不外乎那么几个:各家公司将在这个大集团中扮演什么角色,占多大的股份;未来的大集团将由谁来执其牛耳;未来的公司发展目标是什么等等。 在一个个敏感而现实问题上各抒己见,大家从大清晨的兴致勃勃一直讨论到晚上的昏昏欲睡,仍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华灯初上,已经讨论得有些“口干舌燥”的四人开始略显疲态地步出了世界之窗,然后沿原路坐地铁折返回天明集团。 等待他们的是一桌早已准备就绪的丰盛的晚餐。 正在大家伙胃口大开、五指乱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凑起了热闹来。 强超一看是自己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边掏出手机边向大家略显歉意。 “老公,你不是说今天要来深圳去找强勇谈公司合作的事吗?怎么样?今天去了?讨论得怎么样了啊?有结果不?”颜如梅开口就是迫不及待的问话。 很显然,强超昨天收到强勇的电话后便把这事和自己的决定都告诉给了老婆颜如梅的,所以她估摸着强超今天肯定在深圳强超那谈合作的事,于是一开口就“一语中的”。 “来了来了,这等共同发展的好事能不来么?大家聊了很多实际的问题,发现真要这么干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啊!我估计没有几次碰撞是难以谈得拢的,毕竟这系关三个地域三家公司联动发展的大事啊!我对这个持乐观态度的,尽管大家意见还没有完全统一,但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大家都有诚意想合作。我看今天这样子很可能会没有什么结果的哟。”强超边享受着美食边乐滋滋地向老婆颜如梅倒着“苦水”。 “真有这样难吗?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地是不是私心太重了啊?你也想得大头,我也想当老总,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是不是谁也不想谦让了啊?”颜如梅似乎并不想给老公和其他的男人面子,并开玩笑道。 “也许或者可能?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强超略一转弯,也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这个困局我是解不开的啊!别一下子推我头上,但我要说出个人来,你肯定首先服她的。”颜如梅知道老公跟自己在“抬扛”,就故意吊他的胃口。 “啦啦啦,明明手上有高人,就是憋在那。一点儿也不体谅你老公,切。”强超被吊足了胃口,有点急了,反过来倒逼颜如梅。 “好,我体谅你,好老公,嗯。我这就说给你听好了,她就是我的二姐颜如玉啊!”颜如梅边撅着嘴巴说着边撒娇。要是强超在身边,那肯定还会外加一顿粉拳头不可。 “颜如玉?啊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别人我还不了解,她?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女神啊!哈哈哈。好!”强超一听,马上乐了!原来是边吃着饭边讲电话的,给这么一乐,笑得呛住了喉咙,不住地咳嗽。 “得意忘形,就是这样的下场!”颜如梅“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就啪的收线了。 “强超,什么事这么可乐的啊?小心吃饭噎着哟。”强勇吃饭动作麻利,正吃完了抹着嘴,看到强超笑着咳嗽不止,忙笑着跟了一句。 “刚才我老婆打电话过来的,关心我们的合作进展呢。我说还在讨论中呢,她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这个老公,但她说的却很有道理。她说她可以推荐一个人能够破我们的困局。”强超边轻咳了几句,边插着说话,说到关键处,突然又急续地咳了好几下。 强超的咳嗽自己不觉得,屋子里的几个男人可都被他的咳嗽声吓得不轻,一个个像避“危险物品”一样,夸张地躲开几步来。 强超岂有不知的道理?他尴尬地笑着向大家摆摆手,然后尽可能地憋住一口气来。没想到这个办法居然冒险成功了,咳嗽没有了! (二百四十二) “真是的,正说到关键处呢,一下子就没下文了。不咳了?接着说啊!”强勇一看强超的咳嗽真的停止了,这才笑着接话。 “哎!颜如玉,颜如玉肯定能行!”强超说话前狠狠地憋了一口气,生怕这咳嗽又起了,然后才边摇着手指边自顾自地兴奋叫道。 “颜如玉?啊哎,真是当局者迷啊!她肯定可以的,没错,就是她!”强勇一听,也是一副乐得手舞足蹈的样子,一拍大腿,失声叫好! “你们俩个年轻人,吃饭也不能安分一点啊?哎,总算吃完了。”强盛国似乎并没有完全听懂俩年轻人说话的意思,只知道这动静太大了,略一皱眉,放下了碗筷。 “老爸,强超刚才说的是我们的老同学叫颜如玉的大美女哟,也是四川的,公认的能力超强!到哪里就在哪里发光发亮,前几年,硬是把强超丢下的一个负债累累的做螺丝的公司给操作上市了。我们同学之中,没有不服她的气的。”强勇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闹剧,他有“后手”啊! 果然,强勇的话说一出来,不仅把他的老爸给震住了,就连还在端着饭碗的岳父大人都大受刺激地回望着强勇。 “强超,我们家的二老可是相当地质疑哟,哈哈哈。我看你还是直接打电话把颜如玉给喊过来!要是今天能够飞过来就最好。我还得给俩位老人补补颜如玉的课,要不凭他们这么丰富的江湖经验,怎么会放心呢。”强勇冲着强超笑道。 强超本来就有马上打电话给颜如玉的冲动,这会儿正好掏出手机就拨了过去。 作为“当事人”颜如玉,突然接到强超的电话,颇为意外,但一听电话的内容,也是“激情澎湃”甚至“血脉喷张”啊。 对于她而言,越是大的平台,越能施展得开!所以,除了打心眼里为两老同学高兴外,就是拿出实际的行动,所以二话没说,跟其他的三姐妹说明原因、交待好工作后,就马不停蹄地向深圳赶过来。 好在深圳龙岗离深圳龙华并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兜兜转转后,风尘仆仆的颜如玉便现身在天明集团的大门口了。 一顿相互介绍和寒喧后,作为本次活动的组织者强勇就简略地汇报了之前大家研究的“成果”和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 “首先很感谢俩老同学和两位长辈们的错爱。其次,我想为你们这次的合作大胆地定个调,那就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可以这么说,这次超大规模超强难度的合作,这并不是谁吃掉谁,而是为了企业做大做强,你们强家、颜氏企业这次充满诚意的强强联手,目的就是为了共同来抵御现在和未来来自市场内外的风险和压力。都说:船小好调头,船大抗风浪!没错,现在你们几家整合在一起,是要做大做强的时候了。如果合并成立超大集团后,准备上市,大家都是董事局成员,各自的企业变成了子公司,可由各自主导,但在集团公司统一调控之下。”听完强勇的话,颜如玉马上就“开门见山”地发了话。但她的话把道理说透了,却没有教训人的味道,甚至还给人马上就有一种“第三方专业机构精确定盘”的感觉。 真是“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啊! 颜如玉的这番话,马上就为“纷繁复杂的重组”找准了定位、找到了突破口。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方机构包括有强大的专业财务公司进行实地评估了,然后根据评估的结果再来权衡各公司在重组后的股权了。这样的操作方式,对我们强氏也好颜氏也罢,应该说都是相对公平的,那么财务公司聘请哪家呢?”强勇其实对此有所“涉猎”,经颜如玉的一番道理,便“融会贯通”了。不过,欣喜之余也抛出了一个问题来。 “强勇说的没错,选择一个优质第三方机构作为客观的中间人相当重要,这样的机构既要有资质又有要经验,还要有不偏不倚的姿态!市场上这种机构鱼龙混杂,但如果大家信的过,我们也有现成的,就是我妹妹颜如梅带领的团队。我这个人举人从不避亲的,之所以推荐自己的妹妹颜如梅来担纲,一是因为她是我妹妹,知根知底,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以为她担保,二是她本身也是国家注册的会计师,而且在我们公司上市的整个过程中,就是她全程带队上线的。”对于强勇的迫不及待地“寻药问方”的做法,颜如玉似乎早有准备,回答得十分淡定。 “颜如梅?超仔,不是你的老婆吗?”强盛国虽然听了颜如玉说了一通的道理仍是“啊”的一声,似乎透着一丝怀疑的口气。 “强伯伯您好,听您刚才的口气是对我推荐的人选表示质疑了?没错,您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向来以事实说话,以数据讲理。如果我们提议的公司来操作这事,涉及到评估议项时,一定会带上你们大家的,而且保证不会有什么循私舞弊的行为。我们这家公司愿意接受大家的监督,我们会对评估的结果终身负责。说实在话,其实你们几位跟我们这些团队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我们于公于私都不会偏袒哪一方的。”颜如玉冲着强盛国微微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表明了自己和团队的态度。 “好,有这样的态度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只是这么大的公司组合起来以后,我们的两个年轻人强勇、强超也都很出色,但正如他们自己所言:因为没有这么大场面的操作经验,担心能力不够。这不是谦虚,而是对公司负责的态度!刚才听颜总这么一席话,我们就知道您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不知道颜总届时可不可以过来兼职,或者就直接作为我们新公司的操盘人呢?”颜董事长仔细打量着素昧平生的小“家门”,回味着她刚才所说的话,基本上从内心认可了她的能力和人品了,看到自己眼前的两位年轻人尚有欠缺,便极力地撺捣这个小女孩加盟并执掌组阁后的大集团公司。 “承蒙颜董事长的抬爱,我小颜心存感激。说实在话,我现在在x型特钢螺栓集团公司工作挺悠闲的。因为我们x型特钢螺栓集团公司已经上市几年了,各项工作早已经了步入了轨道,只是产业经营内容不够丰富而已。我这个人也有点不安份,一年前还抽空在中央电视台的星光大道上露了一回脸,不小心当了一回周冠军呢,所以啊现在时不时还有社会义演的邀请。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要说有没有空档来这里,我个人的感觉就是越有挑战性的事情,我越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至于谁来统揽这整合在一起的综合体的全局,那是以后的事,但是我可以尽快地拿出一个整合操作的一揽子方案出来给大家参考参考。”颜如玉冲着颜董事长笑着作出了自己的姿态。 “好!原来颜小姐的经历还这么丰富多彩啊!不过,你刚才所说的这一揽子方案可是我们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啊!有了它,我们就好像建筑施工有了图纸一样啊。颜小姐,你抽时间好好地帮我们弄一把,哈哈哈。”强盛国听罢也欣喜不已。 “这个大忙我们颜如玉老同学现在算是摊上了,不帮也不行啊!哎,另外我觉得我们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今天要把它定下来,那就是新公司的名称问题。一定要取个符合我们这次组合的大名来。”强超显得很兴奋,边说边双手击掌。 “哈哈哈,老同学你这个问题提得好啊!几天前我就已经在苦苦地思索了。我想这既然是我们强氏和颜氏企业合作的事,那么就有这么一个成语叫‘强颜欢笑’的,虽然它好像是个贬义词,有点勉强的意思,但我们要的是结果,我看不如就叫欢笑集团!”强勇边向提问的强超击掌叫好,边拿出自己的“成果”来跟大家分享。 “好,欢笑集团好啊!我们要的就是三地四公司一直有欢声笑语陪伴,这正好与我们这一代人创业时的初衷不谋而合啊。亲家,你觉得怎么样呢?”颜董事长马上积极地响应,高兴之余也不忘征询一下小老弟、亲家强盛国的意见。 “欢笑集团?不错不错,有点那个意思!强勇,这是我看到你回归天明集团以来办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啊!(面对颜如玉)颜小姐,不,现在怎么称呼才合适呢?我觉得应该叫颜总裁比较恰如其分的啊。这也是你提前行使新公司职权的第一件事哟,哈哈哈。”强盛国看到亲家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由得调侃两句来活跃一下气氛。 颜如玉看着大家都很满意的样子,心里上其实也已经相当认可了,只是为了配合一下两位长辈的情感需要,马上也夸张地耸耸肩,一摊双手笑道: “根据《公司法》第43条第2款规定,公司合并、成立、解散或变更公司形式的决议,必须经代表三分之二以上表决权的股东通过就可以生效了。我就算是总裁,也没办法改变公司全体股东们的意志哟。” “好,既然这么说,颜总裁就是同意加盟了我们欢笑公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事可就这么定下来了啊,颜总裁红口白牙的你可不能反悔啊,哈哈哈。好,现在我们几个原始股东就通过授权,委托颜如玉小姐全权来操作我们之间的合作成立欢笑集团事宜,大家觉得有没有问题啊?”颜董事长一拍巴掌,顺势就想把这个小“家门”给套住。 “好哇。” “没得问题。” 就在众人纷纷随声附和的时候,一个声音“等等。”却显得异常刺耳。 大家纷纷回头看过来。 原来是一直在外忙着工作的颜之夏突然回来了。 “老汉,你也来了啊?!”颜之夏一眼就看到了老汉颜青真,急忙扑了过去。 “啊哟,我的娃儿啊,你怎么才回来的了呀?我们几家公司几个股东正热烈地讨论着如何优势互补共同发展呢!”颜董事长也激动地拥抱着女儿,嘴上却是念念有词。 “噢,原来我的玉姐也来了,还有强超强总,真是群贤毕至啊!看来大家伙是要整个大动作了,哈哈哈。”颜之夏侧过脸,马上就看到了自己的闺蜜颜如玉也在其堂,还有滨江的老朋友强超,不禁兴奋地丢下老汉,就向她(他)扑过来。 “啊哟!之夏,我的好妹妹,姐姐我也是临时被强超喊过来的。刚才一直没看到你,心里早就奇怪着,只是一来就开始开着会,连问的机会都没有呀!幸亏你自己来了,省了我再费口舌啊。”颜如玉从颜之夏一进屋就激动不已,只是碍于大众场合还有她的亲情才没有跳出来的,这会儿紧紧地抱着这个跟自己曾经很是默契的闺蜜,嘴里也没闲着。 “哟,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说怎么我一进门就听见七嘴八舌的,我们家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热闹过啊!我今天回来也是临时的决定。哼,本来是想跟强勇商量看能不能由我们自己来收购我现在上班的天之蓝酒店公司的。现在大家都在谈合作的事,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简单地说一说这事,也请各位长辈和老总一起帮着参考一下,大家不会嫌我太麻烦(颜之夏说着向大家一一递过目光,一副征询意见的样子。看大家都热切地等着她往下说的样子,于是重新发话)。其实也很简单的,就是我任职的天之蓝酒店的黄老板前段时间被他养了几年的小三给坑了,结果害他莫明其妙地欠一屁股债。没办法他只好把酒店买出去来抵债。他跟我说:不管是谁,只要能给他五百万他就卷铺盖走人。这个酒店我清楚,装修不到两年的,有五、六十间客房呢。你们大家看怎么样呢?”颜之夏松开颜如玉,转过脸对着自己的公公和老汉一本正经地说道。 “切,这样的条件,这个价格,我们不会被人说成是趁人之危?!这个酒店我以前来深圳住了好多次的哟,标准的三星级,里面设施还有七、八成新。”颜董事长一听,也乐了。不过,他的话让人感觉他似乎比长年待在深圳的人还熟悉深圳一样。 “不会的,老汉,你多虑了。我来之前黄老板还求我赶紧给他找个人来接盘,说这也算是帮他的忙了,因为讨债的人实在闹的很凶。我们不接盘,他肯定就会卖给别人的哟,总之,他要卖掉酒店是肯定的事了,而且刻不容缓哟。”颜之夏马上笑着解释道。 “强勇,你觉得怎么样?反正我不怎么懂酒店的,但从投资的角度来看,这应该算得上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另外,我觉得,我们新成立的公司总部最好还是设在深圳比较好,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嘛,将来也是我们欢笑集团对外宣传的窗口哟!这样,我们跟国际接轨也容易点啊。然后有一家自己的酒店还是比较方便的,平时招待客户和朋友什么的,不用求人啊!我们的产业经营内容不又增加了一项吗?”强超略一思忖,就接过话来。看来他的想法也是蛮“投入”的,也是蛮有“建设性”的。 “英雄所见略同!强超,老同学就是老同学啊,一下子把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要不要在买与不买的问题上,咱们不如象刚才颜总裁说的那样,来个举手表决啊?只要三分之二的人通过不就名正言顺地ok了?!”强勇兴奋地向强超单手击过掌去。 “这还用举手表决啊?我看肯定一不小心又是百分之百的通过率了?正好,买过来后,还由之夏自己来打点,熟门熟路的,我们大家伙也放心点。”强盛国一看场面,哈哈两声,就要走“下一步流程”了。 “大家对公司的操作方式掌握得还蛮快的嘛!没错,我被喊成总裁好久了,现在就来行使一下总裁的权力过过瘾啊,经研究决定:同意购买天之蓝酒店。”颜如玉看到没有人要反对的样子,就笑着来个“顺水推舟”。 “还是我们颜总裁英明神武啊!要不然,我就要失业了!颜总裁万岁!颜总裁万岁!”颜之夏一听,马上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起来。 第106章 强强联手 (二百四十一) 如果说2015年整个滨江市几乎每天都被好的、不好的与强卫兵有关的信息包围着,那么在地平线的另外一端,有一个人正在深圳和成都两个焦点上来回地奔走着。 这个人就是强勇,一个背负着沿海和西南两家公司、“肩挑两头”重任的男人。 强勇别无选择!一边是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老爸强盛国的心血之作--深圳天明集团,需要强勇这个男人通过稳定推进的“接班工程”,一步一步地向权力的顶峰发起冲刺;另一边却是千里之外的天府之国的岳父大人的四川成都爱慕集团,在岳父大人的“钦定”强勇这个女婿作为接班人后,也开始了紧锣密鼓地进行接力棒的传递。 现代交通的发达,让一周之内来回穿梭于深圳和成都几趟的强勇并不感觉怎么疲劳,但是他觉得自己作为身兼两边的负责人,不能“只低头走路,不抬头看路”。换言之,不能光满足于“不孚众望”地把接力棒拿到手,而是要“审时度势”地寻找两边“齐头并进”、“比翼双飞”的新的发展思路。 强超无意中打过来的电话,就象“星星之火”,一下子点燃了两个年轻人“并肩作战”“共同发展”的火花。 两位年轻人的合作意向迅速得到了所在团队的大力支持和积极响应。 但是接下来至于如何相互“取长补短”共同发展,就成了考验双方的合作精神和长远规划的能力的试金石甚至是一道坎了。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要不你就坐飞机飞到深圳来。我们几家一起在天明集团好好地研讨一下这个宏图的计划。”强勇觉得“事不宜迟”,应该“趁热打铁”。 “好哇,等我安排好了这边的事,马上就订机票飞到深圳。最快可能就在今天晚上的那趟航班,晚上十点多钟到深圳黄田机场。”强超也表现了极大的兴致。 与此同时,强勇又及时邀请了坐镇成都爱慕公司的岳父大人颜董事长颜青真马上赶到深圳天明集团来,共商未来发展大计。 颜董事长当然非常乐见接班自己的女婿强勇有这种敢于打破陈规谋求跨界发展的想法,所以一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不辞劳苦地赶上成都至深圳的航班。 等强勇打点好了一切,就听老爸强盛国呵呵一笑道: “强勇,你看这样不行?等大家伙都来了,咱们不能光谈事哟。我觉得我们一尽地主之宜,不妨先带大家伙到深圳的世界之窗转转,那儿可是世界风景的缩影哟!站在世界的风景之巅,每个人的思想境界会不一样的,许多见地肯定都会得到提升的,这对我们的合作计划大大的有利啊!” “哟!老爸这个提议当真是好啊!不愧为是老江湖‘老司机’嘛!然后我们再回到自己的后花园,里面摆此水果,我们大家伙边享受着阳光边吃点水果,心情愉悦,畅所欲言。这样的轻松环境下肯定能够谈出丰硕的成果来的。”强勇被老爸的建议“点破”,一下子就发散出来这么多好点子来。 很快,强超便率先抵达了,就在他前脚进门的空档,颜青真也颤巍巍地出现在门口。 “啊哎!今天当真是个大好的日子啊!贵宾们一个接一个光临寒舍,真是捧壁生辉啊!来来来,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我老爸强盛国(用手一指正热情伸过手来的老爸),这是我在滨江最有发展前途的年轻有为的老同学强超!(又用手一指强超)。啊哎!重要人物总是最后才出现的,啦啦啦,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一下我的岳父大人颜董事长驾到!”强勇一个个轮番推荐,最后更是夸张地把岳父大小给“抬”了出来。 强盛国刚握住强超的手,寒暄没两句,马上听说亲家来了,激动地就直接丢下强超,在众人热烈而诚挚的掌声中,小伙子般地向几十年交情的老哥颜青真扑了过去。 颜青真被女婿安排的热烈场面也是大受感染,忽发少年狂地丢下手上的行李,与这个认识近二十年的最后居然变成亲家的小老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俩亲家的关系这么好啊?!强勇你小子真有福气。”强超看了眼热,羡慕不已。 “哎!怎么说呢?强超,该知道什么叫世事无常吗?你能相信在我和我老婆认识之前他们俩个老人就已经认识好多年了吗?我算算他们俩认识差不多也有二十年了,但作为一对亲家,他们俩的关系被我挑明了也是没多久的。这次说起来还是我这俩爸爸他们俩作为亲家的第一次拥抱哟!”强勇看到俩老人相拥许久不肯松手,自己的眼眶竟满噙了眼泪。尽管如此,也不敢冷落老同学强超啊。 “啊?原来竟是这么曲折离奇啊!我也是醉了。”强超压低声音失控地叫了起来。 “这位就是风头不输给我女婿的强总强超先生?”正在强超“大惊失色”的时候,跟亲家强盛国问长问短了片刻,颜董事长就笑着用蹩足的四川普通话说向强超打招呼。 “啊哎!不敢当不敢当!您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成都爱慕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颜伯伯了,幸会幸会!叫我超仔就是了。”强超慌忙地转过身,笑容可掬地朝着颜青真深深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伸过手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因为你跟强勇都是姓强,叫小强容易混淆,那就叫你超仔,以后我就叫他勇仔好了(一指强勇)。看到你们俩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就想起了我和强盛国年轻的那会儿。哎,只是岁月不饶人啊!当然我们虽然是日落西山,但也是倍感欣慰地看到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带来的希望啊!”颜董事长场面上的客套辞令绵绵不绝,头一句觉得有点不习惯,这一句就让感觉有点“邓小平”的风采来。 “亲家,咱们认识快二十年了!自打我们在深圳家具展销会上头一次见面起,我就对你的谈吐风格敬佩有加啊!二十年过去了,你那一张嘴硬是风采依旧,不输当年之勇啊!哈哈哈。”强盛国不甘只当“吃瓜的群众”,笑着挤过来打岔。 “哈哈哈,小老弟,哟,应该改口叫亲家了!你也莫要笑话我了,我们俩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愿意跟年轻人打交道,我是真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我们当年激情迸发的影子啊!亲家,我觉得他们比我们当年似乎是更胜一筹哟!”颜青真笑着回应这个一直以小老弟相称,现在已经变成了亲家的强盛国。 “自古英雄出少年!君不见:长江后浪推前浪么?时代造就了我们年轻一代,我们要继往开来首先还得要向前辈家长们学习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工作经验啊!今天我们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而不是直接到天明集团呢,就是不想让大家太拘束哟!我们大家都已经相互认识了,就都不要太客套了。从这儿去世界之窗没多远的,我们坐地铁过去就行了。为了积蓄点能量,我建议大家先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回头我们就一鼓作气爬到世界之窗去,好好转转。那可是深圳的象征哟!”强勇看到大家相互打趣不亦乐乎,就边笑着说边端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盆子放在一个茶几上,示意大家“动手”。 “好,这样子安排比较好。其实,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千把公里的路程其实就两三个小时的事,闭个眼睛就到了,没有什么感觉的哟!不过,听强勇这么一说,还有周密的安排噻,但我怎么感觉有点象亲家的手法呢?”颜青真看到强勇一副好客的样子,东西都端出来,就一边顺手用盆上的牙签戳了一块水果片边乐呵呵地调侃道。 “知我莫若亲家啊!”强盛国弯下腰,也戳了一片水果,用另一只手示意强超吃后,就顺势笑着轻拍着吃着水果的亲家笑道。 “毕竟认识了整整二十二年啊!不过,我总感觉老天待我不薄啊!其实十多年前我们俩就已经被强勇和之夏把我们俩变成了儿女亲家,只是我们俩个当事人还稀里糊涂不知道而已。”颜青真长吁一口气,深有感慨道。 “这个太有传奇色彩了!强勇你这个老同学,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被颜董事长你的岳父大人从深圳给挖走了。哈哈哈,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强超总算全部弄清楚了,对颜董事长夸张的表情也是“感同身受”啊! “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所谓天意注定的缘份!哎呀,我说既然大家都不觉得疲劳,那我们就抓紧吃点东西,然后一起下楼去坐地铁到世界之窗。也许身临其境后,我们大家能够看到不同的风景哟,这样我们的思维也会更加活跃进,更加与国际接轨哟。”强勇看到漫无边际地闲聊,马上拉回到“主题”上来。 “哟,巴适啊!只是我怎么感觉好像上了贼船样的啊?不会半路买猪仔?哈哈哈。”颜董事长当真是个开朗得可以,一副老玩童的样子。 “哈哈哈,就算被买猪仔,也要吃饱喝足,卖个好看相,争取卖个好价钱?哈哈哈。”强超显然是受了颜董事长的感染,说起话来也开始“天马行空”。 。。。。。。 大家说归说笑归笑,可是动作一点儿也不慢。 这不,不到十分钟,不仅一桌子的水果吃得杯盆狼藉,四个人还以近乎急行军的速度赶到了地铁站口,而强盛国更是不知什么时候还背上了一个很潮的单反在身上。 深圳的繁华不用赘述,深圳的交通自然也十分发达,而最能体现城市综合运送能力的地铁早已象穿山甲一样钻透地表四通八达。 所以,一会儿的功夫,四个人便一个跟一个地进入了世界之窗。 说实在话,强勇虽然在深圳呆了十多年,除了锦绣中华、中国民俗文化村曾经玩过,其他的玩的地方因诸多原因还真连门都没有进去过,更别说玩过了。所以今天世界之窗之行,也算是给自己弥补多年前的遗憾了。 倒是颜董事长,一路上饶有兴致指着埃及金字塔说说,指着美国大峡谷讲讲,颇有掌故似的,精力旺盛得让人很想想象他已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 “我们找个有代表性的地方合个影。”强盛国摆弄着早已准备好的单反数码相机,招呼着大家提议道。 “哪个地方最有代表性呢?”颜青真虽然见多识广,但对此也是难有定论啊。 “我看就这儿最有代表性,美国的大峡谷!就当是美国的硅谷!我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就是要达到这样的高度。大家觉得怎么样?”强勇一看身后的大峡谷风头正紧,灵机一动,就开口建议道。 “我觉得埃及金字塔最有代表性。大峡谷是自然风景,而金字塔则是人类智慧的登峰造极的象征,我们以后的合作主要还是靠大智慧来运作。所以我觉得金字塔最合适不过的了。”强超看到不远处的金字塔,颇为心动,说出来理由也相当充足。 “其实,你们俩年轻人选址观各有千秋,说出来的理由也都能让人信服。这玩意说实在,也不存在什么标准答案,只要大家伙都认为是可以接受的,那就是对的,我们坚持下来就好了。就象我们接下来面对的合作一样,方式可能会有很多种,但条条道路通北京,就看怎么走罢了。半途而废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你们说对不对?”颜董事长听完俩年轻人的各抒己见后,也跟着他们的思路“悟”出一通大道理来。 “这么说就是两个都可以了?不如这样,我们大家伙就分别在这两个各具代表性风景点上合个影,也算是不虚此行啊。”强盛国听亲家说话,不住地点头认可,临了自己“就躺下面”来安排着合影的事。 强盛国说完,大家都开始动起来。 “这个好!我们就象当年国共合作一样,一定得求同存异,不是无原则地折衷。我觉得这也是我们以后合作的原则之一。”强超边配合着移动脚步,边发着话。 看来,大家出来闲逛了这么久,还都没有“跑题”的啊! 随着单反相机咔嚓咔嚓地快门乱响,一张张颜青真、强盛国、强超、强勇四人合照分别定格在埃及金字塔和美国大峡谷风景区前。 “其实这儿今天来玩的人不多啊,我提议:不如我们就在这儿找块空地聊聊合作的事。你们看,前面不正有一大片地草地吗?而且两边还有那么多的小石凳,正好供我们大家来坐着聊啊。咦,这儿好像早就为我们量身打造了一个天然的会议室啊,哈哈哈。”强勇看到照片拍得差不多了,大家张口闭口地也三句话不离“合作”的事宜,就想“趁热打铁”,及早把如何合作的事定夺下来。 “好!”强超、强盛国、颜青真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也许这是一个历史的时刻! 当朝气蓬勃的强勇、强超和老当益壮的颜青真、强盛国两代人的思想火花在这里激情地碰撞,产生的火花连他们自己都感到有些震憾了!而其中涉及的三地四公司的优势互补、协同发展的可圈可点之处比比皆是!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即便是都奔着合作共赢的大前提而来的,但是四个人就有四种不同的想法。其中最为敏感的话题就不外乎那么几个:各家公司将在这个大集团中扮演什么角色,占多大的股份;未来的大集团将由谁来执其牛耳;未来的公司发展目标是什么等等。 在一个个敏感而现实问题上各抒己见,大家从大清晨的兴致勃勃一直讨论到晚上的昏昏欲睡,仍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华灯初上,已经讨论得有些“口干舌燥”的四人开始略显疲态地步出了世界之窗,然后沿原路坐地铁折返回天明集团。 等待他们的是一桌早已准备就绪的丰盛的晚餐。 正在大家伙胃口大开、五指乱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凑起了热闹来。 强超一看是自己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边掏出手机边向大家略显歉意。 “老公,你不是说今天要来深圳去找强勇谈公司合作的事吗?怎么样?今天去了?讨论得怎么样了啊?有结果不?”颜如梅开口就是迫不及待的问话。 很显然,强超昨天收到强勇的电话后便把这事和自己的决定都告诉给了老婆颜如梅的,所以她估摸着强超今天肯定在深圳强超那谈合作的事,于是一开口就“一语中的”。 “来了来了,这等共同发展的好事能不来么?大家聊了很多实际的问题,发现真要这么干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啊!我估计没有几次碰撞是难以谈得拢的,毕竟这系关三个地域三家公司联动发展的大事啊!我对这个持乐观态度的,尽管大家意见还没有完全统一,但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大家都有诚意想合作。我看今天这样子很可能会没有什么结果的哟。”强超边享受着美食边乐滋滋地向老婆颜如梅倒着“苦水”。 “真有这样难吗?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地是不是私心太重了啊?你也想得大头,我也想当老总,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是不是谁也不想谦让了啊?”颜如梅似乎并不想给老公和其他的男人面子,并开玩笑道。 “也许或者可能?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强超略一转弯,也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这个困局我是解不开的啊!别一下子推我头上,但我要说出个人来,你肯定首先服她的。”颜如梅知道老公跟自己在“抬扛”,就故意吊他的胃口。 “啦啦啦,明明手上有高人,就是憋在那。一点儿也不体谅你老公,切。”强超被吊足了胃口,有点急了,反过来倒逼颜如梅。 “好,我体谅你,好老公,嗯。我这就说给你听好了,她就是我的二姐颜如玉啊!”颜如梅边撅着嘴巴说着边撒娇。要是强超在身边,那肯定还会外加一顿粉拳头不可。 “颜如玉?啊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别人我还不了解,她?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女神啊!哈哈哈。好!”强超一听,马上乐了!原来是边吃着饭边讲电话的,给这么一乐,笑得呛住了喉咙,不住地咳嗽。 “得意忘形,就是这样的下场!”颜如梅“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就啪的收线了。 “强超,什么事这么可乐的啊?小心吃饭噎着哟。”强勇吃饭动作麻利,正吃完了抹着嘴,看到强超笑着咳嗽不止,忙笑着跟了一句。 “刚才我老婆打电话过来的,关心我们的合作进展呢。我说还在讨论中呢,她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这个老公,但她说的却很有道理。她说她可以推荐一个人能够破我们的困局。”强超边轻咳了几句,边插着说话,说到关键处,突然又急续地咳了好几下。 强超的咳嗽自己不觉得,屋子里的几个男人可都被他的咳嗽声吓得不轻,一个个像避“危险物品”一样,夸张地躲开几步来。 强超岂有不知的道理?他尴尬地笑着向大家摆摆手,然后尽可能地憋住一口气来。没想到这个办法居然冒险成功了,咳嗽没有了! (二百四十二) “真是的,正说到关键处呢,一下子就没下文了。不咳了?接着说啊!”强勇一看强超的咳嗽真的停止了,这才笑着接话。 “哎!颜如玉,颜如玉肯定能行!”强超说话前狠狠地憋了一口气,生怕这咳嗽又起了,然后才边摇着手指边自顾自地兴奋叫道。 “颜如玉?啊哎,真是当局者迷啊!她肯定可以的,没错,就是她!”强勇一听,也是一副乐得手舞足蹈的样子,一拍大腿,失声叫好! “你们俩个年轻人,吃饭也不能安分一点啊?哎,总算吃完了。”强盛国似乎并没有完全听懂俩年轻人说话的意思,只知道这动静太大了,略一皱眉,放下了碗筷。 “老爸,强超刚才说的是我们的老同学叫颜如玉的大美女哟,也是四川的,公认的能力超强!到哪里就在哪里发光发亮,前几年,硬是把强超丢下的一个负债累累的做螺丝的公司给操作上市了。我们同学之中,没有不服她的气的。”强勇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闹剧,他有“后手”啊! 果然,强勇的话说一出来,不仅把他的老爸给震住了,就连还在端着饭碗的岳父大人都大受刺激地回望着强勇。 “强超,我们家的二老可是相当地质疑哟,哈哈哈。我看你还是直接打电话把颜如玉给喊过来!要是今天能够飞过来就最好。我还得给俩位老人补补颜如玉的课,要不凭他们这么丰富的江湖经验,怎么会放心呢。”强勇冲着强超笑道。 强超本来就有马上打电话给颜如玉的冲动,这会儿正好掏出手机就拨了过去。 作为“当事人”颜如玉,突然接到强超的电话,颇为意外,但一听电话的内容,也是“激情澎湃”甚至“血脉喷张”啊。 对于她而言,越是大的平台,越能施展得开!所以,除了打心眼里为两老同学高兴外,就是拿出实际的行动,所以二话没说,跟其他的三姐妹说明原因、交待好工作后,就马不停蹄地向深圳赶过来。 好在深圳龙岗离深圳龙华并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兜兜转转后,风尘仆仆的颜如玉便现身在天明集团的大门口了。 一顿相互介绍和寒喧后,作为本次活动的组织者强勇就简略地汇报了之前大家研究的“成果”和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 “首先很感谢俩老同学和两位长辈们的错爱。其次,我想为你们这次的合作大胆地定个调,那就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可以这么说,这次超大规模超强难度的合作,这并不是谁吃掉谁,而是为了企业做大做强,你们强家、颜氏企业这次充满诚意的强强联手,目的就是为了共同来抵御现在和未来来自市场内外的风险和压力。都说:船小好调头,船大抗风浪!没错,现在你们几家整合在一起,是要做大做强的时候了。如果合并成立超大集团后,准备上市,大家都是董事局成员,各自的企业变成了子公司,可由各自主导,但在集团公司统一调控之下。”听完强勇的话,颜如玉马上就“开门见山”地发了话。但她的话把道理说透了,却没有教训人的味道,甚至还给人马上就有一种“第三方专业机构精确定盘”的感觉。 真是“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啊! 颜如玉的这番话,马上就为“纷繁复杂的重组”找准了定位、找到了突破口。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方机构包括有强大的专业财务公司进行实地评估了,然后根据评估的结果再来权衡各公司在重组后的股权了。这样的操作方式,对我们强氏也好颜氏也罢,应该说都是相对公平的,那么财务公司聘请哪家呢?”强勇其实对此有所“涉猎”,经颜如玉的一番道理,便“融会贯通”了。不过,欣喜之余也抛出了一个问题来。 “强勇说的没错,选择一个优质第三方机构作为客观的中间人相当重要,这样的机构既要有资质又有要经验,还要有不偏不倚的姿态!市场上这种机构鱼龙混杂,但如果大家信的过,我们也有现成的,就是我妹妹颜如梅带领的团队。我这个人举人从不避亲的,之所以推荐自己的妹妹颜如梅来担纲,一是因为她是我妹妹,知根知底,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以为她担保,二是她本身也是国家注册的会计师,而且在我们公司上市的整个过程中,就是她全程带队上线的。”对于强勇的迫不及待地“寻药问方”的做法,颜如玉似乎早有准备,回答得十分淡定。 “颜如梅?超仔,不是你的老婆吗?”强盛国虽然听了颜如玉说了一通的道理仍是“啊”的一声,似乎透着一丝怀疑的口气。 “强伯伯您好,听您刚才的口气是对我推荐的人选表示质疑了?没错,您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向来以事实说话,以数据讲理。如果我们提议的公司来操作这事,涉及到评估议项时,一定会带上你们大家的,而且保证不会有什么循私舞弊的行为。我们这家公司愿意接受大家的监督,我们会对评估的结果终身负责。说实在话,其实你们几位跟我们这些团队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我们于公于私都不会偏袒哪一方的。”颜如玉冲着强盛国微微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表明了自己和团队的态度。 “好,有这样的态度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只是这么大的公司组合起来以后,我们的两个年轻人强勇、强超也都很出色,但正如他们自己所言:因为没有这么大场面的操作经验,担心能力不够。这不是谦虚,而是对公司负责的态度!刚才听颜总这么一席话,我们就知道您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不知道颜总届时可不可以过来兼职,或者就直接作为我们新公司的操盘人呢?”颜董事长仔细打量着素昧平生的小“家门”,回味着她刚才所说的话,基本上从内心认可了她的能力和人品了,看到自己眼前的两位年轻人尚有欠缺,便极力地撺捣这个小女孩加盟并执掌组阁后的大集团公司。 “承蒙颜董事长的抬爱,我小颜心存感激。说实在话,我现在在x型特钢螺栓集团公司工作挺悠闲的。因为我们x型特钢螺栓集团公司已经上市几年了,各项工作早已经了步入了轨道,只是产业经营内容不够丰富而已。我这个人也有点不安份,一年前还抽空在中央电视台的星光大道上露了一回脸,不小心当了一回周冠军呢,所以啊现在时不时还有社会义演的邀请。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要说有没有空档来这里,我个人的感觉就是越有挑战性的事情,我越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至于谁来统揽这整合在一起的综合体的全局,那是以后的事,但是我可以尽快地拿出一个整合操作的一揽子方案出来给大家参考参考。”颜如玉冲着颜董事长笑着作出了自己的姿态。 “好!原来颜小姐的经历还这么丰富多彩啊!不过,你刚才所说的这一揽子方案可是我们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啊!有了它,我们就好像建筑施工有了图纸一样啊。颜小姐,你抽时间好好地帮我们弄一把,哈哈哈。”强盛国听罢也欣喜不已。 “这个大忙我们颜如玉老同学现在算是摊上了,不帮也不行啊!哎,另外我觉得我们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今天要把它定下来,那就是新公司的名称问题。一定要取个符合我们这次组合的大名来。”强超显得很兴奋,边说边双手击掌。 “哈哈哈,老同学你这个问题提得好啊!几天前我就已经在苦苦地思索了。我想这既然是我们强氏和颜氏企业合作的事,那么就有这么一个成语叫‘强颜欢笑’的,虽然它好像是个贬义词,有点勉强的意思,但我们要的是结果,我看不如就叫欢笑集团!”强勇边向提问的强超击掌叫好,边拿出自己的“成果”来跟大家分享。 “好,欢笑集团好啊!我们要的就是三地四公司一直有欢声笑语陪伴,这正好与我们这一代人创业时的初衷不谋而合啊。亲家,你觉得怎么样呢?”颜董事长马上积极地响应,高兴之余也不忘征询一下小老弟、亲家强盛国的意见。 “欢笑集团?不错不错,有点那个意思!强勇,这是我看到你回归天明集团以来办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啊!(面对颜如玉)颜小姐,不,现在怎么称呼才合适呢?我觉得应该叫颜总裁比较恰如其分的啊。这也是你提前行使新公司职权的第一件事哟,哈哈哈。”强盛国看到亲家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由得调侃两句来活跃一下气氛。 颜如玉看着大家都很满意的样子,心里上其实也已经相当认可了,只是为了配合一下两位长辈的情感需要,马上也夸张地耸耸肩,一摊双手笑道: “根据《公司法》第43条第2款规定,公司合并、成立、解散或变更公司形式的决议,必须经代表三分之二以上表决权的股东通过就可以生效了。我就算是总裁,也没办法改变公司全体股东们的意志哟。” “好,既然这么说,颜总裁就是同意加盟了我们欢笑公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事可就这么定下来了啊,颜总裁红口白牙的你可不能反悔啊,哈哈哈。好,现在我们几个原始股东就通过授权,委托颜如玉小姐全权来操作我们之间的合作成立欢笑集团事宜,大家觉得有没有问题啊?”颜董事长一拍巴掌,顺势就想把这个小“家门”给套住。 “好哇。” “没得问题。” 就在众人纷纷随声附和的时候,一个声音“等等。”却显得异常刺耳。 大家纷纷回头看过来。 原来是一直在外忙着工作的颜之夏突然回来了。 “老汉,你也来了啊?!”颜之夏一眼就看到了老汉颜青真,急忙扑了过去。 “啊哟,我的娃儿啊,你怎么才回来的了呀?我们几家公司几个股东正热烈地讨论着如何优势互补共同发展呢!”颜董事长也激动地拥抱着女儿,嘴上却是念念有词。 “噢,原来我的玉姐也来了,还有强超强总,真是群贤毕至啊!看来大家伙是要整个大动作了,哈哈哈。”颜之夏侧过脸,马上就看到了自己的闺蜜颜如玉也在其堂,还有滨江的老朋友强超,不禁兴奋地丢下老汉,就向她(他)扑过来。 “啊哟!之夏,我的好妹妹,姐姐我也是临时被强超喊过来的。刚才一直没看到你,心里早就奇怪着,只是一来就开始开着会,连问的机会都没有呀!幸亏你自己来了,省了我再费口舌啊。”颜如玉从颜之夏一进屋就激动不已,只是碍于大众场合还有她的亲情才没有跳出来的,这会儿紧紧地抱着这个跟自己曾经很是默契的闺蜜,嘴里也没闲着。 “哟,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说怎么我一进门就听见七嘴八舌的,我们家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热闹过啊!我今天回来也是临时的决定。哼,本来是想跟强勇商量看能不能由我们自己来收购我现在上班的天之蓝酒店公司的。现在大家都在谈合作的事,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简单地说一说这事,也请各位长辈和老总一起帮着参考一下,大家不会嫌我太麻烦(颜之夏说着向大家一一递过目光,一副征询意见的样子。看大家都热切地等着她往下说的样子,于是重新发话)。其实也很简单的,就是我任职的天之蓝酒店的黄老板前段时间被他养了几年的小三给坑了,结果害他莫明其妙地欠一屁股债。没办法他只好把酒店买出去来抵债。他跟我说:不管是谁,只要能给他五百万他就卷铺盖走人。这个酒店我清楚,装修不到两年的,有五、六十间客房呢。你们大家看怎么样呢?”颜之夏松开颜如玉,转过脸对着自己的公公和老汉一本正经地说道。 “切,这样的条件,这个价格,我们不会被人说成是趁人之危?!这个酒店我以前来深圳住了好多次的哟,标准的三星级,里面设施还有七、八成新。”颜董事长一听,也乐了。不过,他的话让人感觉他似乎比长年待在深圳的人还熟悉深圳一样。 “不会的,老汉,你多虑了。我来之前黄老板还求我赶紧给他找个人来接盘,说这也算是帮他的忙了,因为讨债的人实在闹的很凶。我们不接盘,他肯定就会卖给别人的哟,总之,他要卖掉酒店是肯定的事了,而且刻不容缓哟。”颜之夏马上笑着解释道。 “强勇,你觉得怎么样?反正我不怎么懂酒店的,但从投资的角度来看,这应该算得上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另外,我觉得,我们新成立的公司总部最好还是设在深圳比较好,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嘛,将来也是我们欢笑集团对外宣传的窗口哟!这样,我们跟国际接轨也容易点啊。然后有一家自己的酒店还是比较方便的,平时招待客户和朋友什么的,不用求人啊!我们的产业经营内容不又增加了一项吗?”强超略一思忖,就接过话来。看来他的想法也是蛮“投入”的,也是蛮有“建设性”的。 “英雄所见略同!强超,老同学就是老同学啊,一下子把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要不要在买与不买的问题上,咱们不如象刚才颜总裁说的那样,来个举手表决啊?只要三分之二的人通过不就名正言顺地ok了?!”强勇兴奋地向强超单手击过掌去。 “这还用举手表决啊?我看肯定一不小心又是百分之百的通过率了?正好,买过来后,还由之夏自己来打点,熟门熟路的,我们大家伙也放心点。”强盛国一看场面,哈哈两声,就要走“下一步流程”了。 “大家对公司的操作方式掌握得还蛮快的嘛!没错,我被喊成总裁好久了,现在就来行使一下总裁的权力过过瘾啊,经研究决定:同意购买天之蓝酒店。”颜如玉看到没有人要反对的样子,就笑着来个“顺水推舟”。 “还是我们颜总裁英明神武啊!要不然,我就要失业了!颜总裁万岁!颜总裁万岁!”颜之夏一听,马上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起来。 第107章 聚会前奏 (二百四十三) 2015年的7月,92届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毕业二十年的纪念日子悄然来临。 但是强卫兵却没有一丝丝的感觉,因为呀,在他“苦心经营”的同学群里,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就那么七、八个人,而且还经常一整天的连个冒泡的人都没有。 这也难怪,自己之前因为多事缠身,首先就没有履行“群主”的职责啊。 看来,现在该是时候了!总不能等到颇具纪念意义的日子过了,再来空“悲切”。 所以,强卫兵在工作之余,加大了对老同学们的联系力度。 强卫兵知道大家都没有怎么把自己建的群当回事,于是首先就把电话打给了强勇。 “什么风吹过来了?我们的强院长,一般人接到你的电话第一反应都会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吗?哈哈哈。强院长,我可是在深圳合法经营的哟,跟你在滨江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应该没有什么行贿受贿的把柄?哈哈哈。”强勇其实正好跟大家伙在颜如玉的带领下,把合作的具体事宜商量得七七八八,大家正悠闲地坐在一起一边享受着阳光沐浴一边闲聊。 “哟哟哟,我一打电话就只有这事啊?看你把老同学想成什么样子了?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强卫兵明知强勇这是调侃他的,自己却非要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什么日子?不是你的结婚纪念日,也不是我的,也不是强超的,也不是强浩的。哟,老同学你冷不丁提出的问题还真有难度啊!把我一下子给考住了,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你老婆惠惠怀孕满月的日子啊?我可是听到某些人说起来这事哟!我还忘记恭喜你喜得二胎呢。”强勇被一连串的反问一下子给整懵圈了,不住地“反思”着,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老婆之夏那天说的他婆婆怀孕的事,也算是给自己救了“急”了。 “哟,这个都被你小子知道了啊?看来你人在深圳,心还在滨江的嘛!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耳目哟!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不过,现在国家的政策已经全面放开了二胎了,你跟之夏早就该考虑一下二胎三胎的事了哟,哈哈哈。”强卫兵也笑着调侃起来。 “老同学,听你的口气有点不服气我的嘛!我们天生跑腿的命,有个女儿就已经满足了。你还别说,你的大事我还没说起来呢?我可是在滨江也有些耳目的哟,你是不是刚刚经历从一场涉及颜氏父子大案的生死较量中爬出来的嘛?哥们,你是好样的,不仅扞卫了滨江司法界的尊严,也成功地完成了自我救赎!有你这样的司法干将,理应执掌滨江市司法界的牛耳,这也是在造福滨江一方老百姓啊!”强勇一听卫兵的态度有些不“严肃”的样子,马上开始“正儿八经”地边“爆”更猛的“料”边对他“恭维”起来。 “肯定是惠惠跟之夏俩平时聊天不小心透了底的?老同学,我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但肯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啊!哎,在司法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当初那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个性呐,所以说我搞了这么十多二十年的司法工作,虽然没什么成绩,但就是见不得老百姓怨声载道的样子!我总觉得这是在打我们司法界人士的脸啊!就好象你在企业做老总,企业如果在你的领导下,如果管理没有进步,员工福利也没有增加,那么员工就会慢慢地流失掉!员工们甚至都不会告诉你问题出在哪里,而是直接掉头就离开你的企业。那你还能说自己企业好吗?还能说自己干的成功么?!”强卫兵呵呵一笑,接着也极其“罕见”地把自己内心深处的“初衷”“挖掘”了出来。 强卫兵充满“正义感”的一番话,带给电话那头强勇的震憾是不言而喻的,以至于他半天也没有接话。不用说,他在花时间来“消化”老同学的带来的“能量”啊。 “怎么不吭声了?我就晓得你小子一年到晚只知道忙着赚钱不是?说了半天,差点被你小子带沟里去了,哈哈哈。咱们还是回到刚才我提的那个问题,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啊?你小子给我再想想?”强卫兵似乎也突然感觉跟强勇的谈话有点偏题了,马上略带“失望”地“纠正”起来。 “2015年7月,啊哟!这不是我们毕业的日子吗?啊哟!快算算,我们毕业多少年了啊,十年、十五年、十六年、十七年、十八年、十九年、二十年,啊?这么久了?我们居然已经毕业了二十年了?!”强勇边说边掰着手指头算着,等到结果果就兴奋地叫。 “怎么?还在做梦?谁说我们只顾赚钱的嘛,卫兵!我们在商量着下一下如何发展的呢!同学聚会的事,不是一直由你来张罗的吗?”一旁的强超也忍不住插话了。 “可不是吗?整整二十年啊,不知不觉地,我们都老了!”颜如玉一听也是深有感慨。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也从强勇的电话里清晰地传了过去。 “咦?强勇,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啊?是不是已经聚在一起把我甩开在搞庆祝活动了啊?怎么我听到了强超和颜如玉的声音了?这样就不够意思啊!”强卫兵听到电话里声音嘈杂,但还是听出了好几个老同学的声音来,于是急不可耐地大叫起来。 “强院长,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但说老实话,我们这么多人,硬就是把这毕业二十年的纪念大事给忘了,强院长批评得对。我和强超、颜如玉几个在一起,可不正在商讨下一步如何共同发展的事吗?组织活动是你的强项,你看怎么办就怎么办?”强超忙挤过来,对着强勇的电话喊过去。 “强超,你小子别张口闭口强院长的,同学之间我有名有姓的,叫强卫兵好不好?按你小子的逻辑,我不也得张口就喊你强总、强董事长了哟?!同学之间有这个必要么?这样是不是把老同学之间搞得很疏远了啊?!哟,你们几个老同这聚在一起,肯定又是将唱出中国企业整合资源实现跨越式发展的一台好戏啊!我个人十分地期待!不过,毕业二十年了,是得搞个活动好好纪念一下,你们当中不是有颜如玉这个高手在吗?哎,我这边能联系上的人也不多,除了你们六、七个人,也就剩下张平、王英两人了,但王英的电话好象又停机了,前几天我试着打一下,打不通的。这么多同学,一毕业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强卫兵一听,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了,虽然不清楚他(她)们具体怎么弄,但仍对这一合作之事大加赞赏,临了说到同学聚会的事,也是一脸的茫然啊。 “王英?前年什么时候我们还在深圳龙岗碰到她呢!买三鹿奶粉的,说是好心送给颜欢的儿子,结果吃出问题来,这么小小的年纪居然吃出个肺衰竭来,你说我们的侄子小小的年纪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啊?!所以完了我们也顾不得是不是同学,也顾不得是不是送的,硬是狠起心来跟王英打了一场官司呢!当然她自己也知道我们实际上不是针对她打的,我们目的是要打倒那不负责任的三鹿集团的嘛!不过她因为有二十万的押金在三鹿,所以当时怎么说都是有点不情不愿的。我知道她带一个小孩生活艰难,为了让她配合案情,我就把自己多年积累的二十万直接给了她的,结果官司是打了,最终这家公司也倒了,只是之后再这个王英再也联系不上了。我不是很在乎那区区的二十万元,只是觉得她这样的同学少了点人情味啊。”颜如玉一听还有王英,马上条件反射似地一吐为快过往之事。当然对于自己而言,那区区的二十万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关机换号码也不告诉自己一声才是自己最纳闷的,感觉好像不是她的不妥,而是自己的失败。 强勇一听颜如玉“爆料”如此凶猛,不由得冷笑着直摇头,半响才接话过来: “哎,原来我们乐善好施的颜大美女也是受害者啊?这个王英同学也真是的啊,一会儿东的一会西的,行踪飘忽不定,四海为家,觉得什么事搞钱就来什么的啊!其实她的诡异我也是有幸领教过的啊!说起来你们大家可能不太相信,大前年我带老婆去武汉医院做手术,结果半路上就是给她给截胡了。她当时也不认识我老婆,戴着口罩,我都差点没认出来。等我们俩差不多认出彼此的时候,我和我老婆已经上了她的贼船了!哈哈哈,你们猜王英当时在干什么?谁也想不到的,她居然在给武汉的一家民营小医院做医托去了。切,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她当时戴着大口罩的,跟我老婆聊了半天的,我硬就是没怎么认出来呢!不过她怀疑她当时可能已经认得出我的,所以一路上她的目光总是闪烁不定的,基本就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后面七搞八搞的等我们去交了钱检查,看到有人在医院里闹,可能也是来医院发现上当的,她这才良心发现地找个机会叫我们俩公婆赶紧溜的。那个时候口罩除了,我才敢确定她就是王英本人。我们损失没多少,就五千块钱而已,还拍了片检了查的,但是差点耽误了我老婆的治疗时间呢。哎,王英王英啊,我记得当时咱们毕业时她还是多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呢!到了社会上没几年的功夫竟变成了这样?!为了钱,简直是六亲不认啊,典型的一个双面人啊。” “啊?我还以为颜如玉是一时运气不好才遇上了她的,原来你俩公婆在外面也跟她结下了梁子了哇?看来她还真是个人才呢!之前我只是听说她在滨江回来读大专时顺便搞定了咱们班的班主任王教授而已,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哟!哎,他(她)们俩也不知道是谁搞定谁了,应该是各取所需!算了,我们莫要再议论她了,说起来我们大家还都应该尊她一声师母的呢!不过,我可不希望再碰到这个师母啊。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这人心软,说不定哪天再碰到她会被她整的比你们俩公婆还要惨的呢!哈哈哈。咦?聊着聊着我怎么突然感觉我们的话题有点跑偏了主题的呢?!”强卫兵听别人的故事,一副轻松消谴的样子,临时才想起正事来。 “卫兵啊,这事好难说的哟。总之王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王英了,她有的是歪主意,你小子是没碰到她手上,尽说些风凉话。真落到她手上,她才不会惯着你是不是司法界的领导呢!她直接给你上手段,那叫一顿操作猛如虎啊!说不定你卫兵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她的手上了哟!算了算了,不谈论王英了。我们这么说,在旁人看来好象我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似的,这样做我自己都有点不习惯呢。卫兵,我可是听说你这个司法界的领导这几年也过得象坐过山车一样哟,怎么样,方便透露一点信息不?我可是最会守口如瓶的哟。”颜如玉也忙凑到强勇的电话旁,笑着调侃。 “嗳,往事不堪回首啊!不提也罢。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你们几个啊,一个个事业有成还自由自在的,不管是在沿海还是在内地,都能发展得那么好!而且现在还又坐到了一起来商谈起合作的事来了!听说新公司名子都取好了,叫欢笑集团是?别看我整天呆在滨江这个小地方啊,我也是有些消息渠道的哟!我看啊,不用过多久,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又要增加一个叫欢笑集团的民营的中国的企业了!”强卫兵一提自己的事就打住了,但说起来对方来就劲头十足啊!也难怪,对方确实干得不错的嘛! “卫兵,你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我们同学的骄傲了!这会儿就不要乱给我们戴高帽了!我们公司就算上新成立的有点体量的欢笑公司,与人家世界五百强公司差距还大的远呢!卫兵,你最近在滨江城引起的那么大的轰动我可是都听在耳朵里看到眼里的哟,我就没有怎么去夸你的?哈哈哈。不过,说到同学聚会这事,还得首先要有同学们的联系方式才行呀。卫兵,你的工作时间弹性大点,不妨再到学校学工部或就业处跑一趟,看能不能多找几个同学的联系方式出来?有时候啊,说不定找到一个就能生发出一批来呢!就好象有人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这么六、七个人的联系方式不都浮出水面来了吗?卫兵,你说对不?”强超边说边采取自问自答的方式,谈吐之老练,一边的强勇似乎已经习惯了,但可把一旁的颜如玉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们几个在深圳的同学,不要以多欺少嘛。不就是要我卫兵多跑跑腿吗?不过,这事我倒是乐意效劳的。当然,毕业二十年同学再聚会意义重大,想把同学们都凑到一起,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同学们毕业二十年天南地北的,各人情况不一样,有的还在创业的起步阶段,有的已经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了,有的这个时候甚至已经做了爷爷奶奶了!想一想这种跨二十年的聚会的难度啊,我就觉得自己个人的能力有限!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把事办好,就变成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千古罪人了!我看这既然是大家的事,就需要大家伙都发动一下群策群力的嘛!我觉得找人是一方面,聚会的仪式甚至聚会群的群名也是可以同步走的。这个就很有必要请我们大美女、大才女同学颜如玉小姐出山了,起码得先弄个什么方案的出来也算是为这次聚会振臂一呼的嘛!颜如玉,这事我看非你莫属,你千万不要谦虚推辞啊!我觉得我们这些人差不多就是这次同学聚会的发起者,理应算是筹委会的成员什么的了?那颜如玉你就是当仁不让地是这次筹委会的会长了!不用说的,你的号召力摆那呢,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你们几个同学觉得这样的提议好不好啊?至于二十年同学聚会的时间嘛,七月当然是最好的了,但哪来得急呢?我觉得时间不是最大的问题,二十年我们都等了,还在乎几个月几十天的事啊,对不对?只要同学凑得齐,就算推迟到八、九月也未尝不可。我倒觉得定在九月份最合适不过了!你们大家想想,金秋九月,那该是一个怎么样的收获季节呢?同学们二十年没见过面的,突然在这个曾经给我们带来欢声笑语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相遇了!多少话要说,多少感情要倾诉啊!想像一下,那将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呢?!”强卫兵玩笑归玩笑,出的点子还算不赖,似乎心里早有准备似的,一套套的极富煽动性。 “好好好!卫兵不愧还是我们班那个响当当的组织专家啊,说的我已经十分心动了啊!颜如玉同学,不,颜总裁,我们之间就不用表决?我同意卫兵的提议,也算得上是我们群众的呼声!”强勇在电话边被你挤一下我拉一把的干扰着,干脆站起来笑着对颜如玉当面说情。 颜如玉显然也是被强卫兵的一通说辞感染了,她若有所思地品味微笑着,迟疑着。 强勇知道,这是颜如玉一直养成的打腹稿的一种前奏!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这几天事多似乎已经把这个优良的传统给“遗忘”了。一会儿工夫,大才女颜如玉肯定就有完美的活动方案脱口而出的。 奇怪的是,这一次,颜如玉却似乎变“招”了。 只见她略一沉吟,轻咬着嘴唇,笑着说道: “你们还是晚上看卫兵建的同学群里发布的消息。” “好!颜如玉,你够意思啊,不过我还是知相点,赶快拱手把群主的位置让出来给你才好呀,这叫能者多劳、能者居之啊。我看我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的哟,这个群放我手上迟早会耽误同学们的二十年相聚的大事的,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的同学会怪我一头疱的,哈哈哈。”强卫兵听到颜如玉终于肯接招了,与其说喜出望外倒不如说如释重负。 “我们公认的组织专家强卫兵同学,你千万莫要这样了,小女子我可不敢随便乱贪功的哟。你把这群建起来初衷大家都是理解的,你已经赋予了它的历史使命了的?我想它肯定让你这个老同学花了不少的心思的哟。”颜如玉忙客套起来。 “之夏,我看这儿没我们父女俩什么事了,那我们父女俩不妨一起弄饭去。等会儿大家肚子饿了,肯定又急得手忙脚乱的,一个个饿虎扑食似的恨不得一下子什么都要抢到手似的。”强盛国一看孩子们半天兴致不减,就冲着颜之夏微笑着说道。 “走走走,我这个老家伙也要识趣点跟着去打打下手了。在这儿当了半天的电灯泡还不光亮,一点余热都发挥不了,还有点碍手碍脚的。当真年轻人的思想,跟我们这批老家伙还真的有代沟啊!”颜董事长一听就乐呵呵地要脱身跟亲家过去凑热闹。 俩老人和颜之夏走后,剩下强超、强勇和颜如玉三人,话题的讨论似乎就更热烈了。 第二天一早,正当强卫兵打开电脑,准备查看群里颜如玉的大作时,一宗涉及两条人命的交通事故的投诉函忽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强卫兵不由得仔细地审阅起来。 (二百四十四) 这是一封死者王姓家属的上诉书,大致的案情在上诉书里也说得很清楚。 原来,俩死者系情侣关系,男的叫王永民,女的叫李瑞环。 网上记载着一切的来龙去脉:在上周一的晚上,王永民骑着摩托车从李瑞环的娘家把她给接回来。途经一村庄的时候,有一辆税务公车停在路边。但是由于摩托车的速度太快,光线又不好,便直接撞上了这辆公车,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死者家属觉得公车是致死俩人的重要原因,因此要求公车车主赔偿杂七杂八的费用等合计二十多万元。 那么这辆公车的车主是谁呢? 很快,从交警事故中心便传来了强卫兵需要的信息。 原来这辆公车的使用人是滨江县的税务局局长张扬,信息还有附带的个人照片。 这不是自己高中的同学张扬吗?啊哟,照片上的张扬较高中时候的样子略显发福,但他居然是个拥有注册会计师的资质?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考得到的哟! 强卫兵之所以觉得眼前的这个事实太过“颠覆”,是因为在自己记忆中,一直以来,就因为读书那阵子这个张扬的成绩太差就一心只想着玩的,结果那一年自己考到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时,他却因为成绩太差居然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的哟?怎么二十年一晃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滨江县的肥差部门--税务局的局长?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强卫兵仔细翻阅这个老同学的个人信息介绍栏里,赫然写着“会计博士和法律博士学历”!原来这个当时成绩太差的张扬同学,现在居然还是双料博士呢! 强卫兵惊奇之余,不免长叹一声:哎!二十年了,自己在学历方面可是原地踏步着的哟!而高中不愿读书的张扬竟然成了双料博士!这对自己该是多大的讽刺啊?! 按正常的工作程序,公安系统很快就安排人到现场查看取证,和死者家属以及公车的使用人张扬接头,并进行了双方的初步调解。等到一切调解到位后便没法院什么事了,但调解不能奏效时,才会有当事人一方向法院提出诉讼,那么这个时候才轮到法院按证据进行判决了。当然这一切肯定不会由强卫兵这个局长亲自来出面来判决的。 “凭什么让我出钱呢?我钱多了烧的慌啊?我的车子停在那好几天了,又没挡着谁。现在被他们摩托车撞坏了,他们人死了是自己不小心,我还没有要求他们来赔的修车钱呢,他们家属居然还敢把我的车告上法庭?!这天理何在啊?!” 公安系统努力促成双方当事人调解的结果,最终以张扬这一方的“一毛不拔”甚至“盛气凌人”而宣告失败。 不过,从公安系统传出的内部消息称:这个张扬局长缺少法律常识也就算了,态度却居然很是嚣张,当场扬言要另行起诉死者家属,并现场对死者家属进行恐吓!弄得死者家属诚惶诚恐的进退两难呢。 强卫兵听说此事后,十分同情死者家属的遭遇。但个人的感情毕竟不能代表法律的准则啊,要用法律的武器保护死者家属这个弱势群体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强卫兵本身是学法律的,在滨江司机界摸爬滚打二十年,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曾经的老同学虽然有着光鲜的学历并身居要职,但从内部消息反馈的情况看,他几乎就是一个法盲,恐吓死者家属的事更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这不仅与他的身份、地位大相径庭,更是分分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作为证据直接来告他的。这年头,任何投诉对于公务员而言都是不光彩的事,甚至要降职降级的事!撇开这一点不讲,但是作为“弱势”一方的死者家属,在这个案件要做到“稳操胜券”,必须先搞清楚如下几点事实: 一是张扬停车的地方是不是合法的停车位? 二是张扬停车的位置是不是在晚上容易造成交通事故的从而导致俩死的主因? 还有一个可以打击张扬的嚣张气焰的就是查查他是不是存在公车私用的现象。 很快滨江市法院系统就收到了死者家属的起诉书。 强卫兵闻讯后立即在法院内部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针对这起交通事故引起的民事纠纷案布置了相关人员进一步查实的内容和要求。 正当滨江法院相关人员进一步取证查访的时候,跟自己素无来往的老同学、当事人滨江县税务局局长张扬居然出现在滨江人民法院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口。 “啊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原来一直立在我张扬面前的这么大的菩萨居然是我张扬的老同学强卫兵强院长啊!都怪我张扬有眼无珠没来及时拜访啊!强院长,你这个老同学千万不要见怪哟!还记得当初连参加高考机会都没有的张扬么?”张扬一句话就捅破了自己与强卫兵的一直没有来往但铁一般存在的同学关系的事实。 “啊?我说是哪个领导大驾光临呢?原来是县税务局的张局长张扬老同学啊!失敬失敬!老同学,进来先喝杯茶嘛。”强卫兵佯装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兴奋地把张扬让进来,边说边示意他坐下,而自己马上一按电动的水壶,准备烧茶。 “老同学,说起来我们兄弟俩也差不多二十年没见过面?哎,没想到我们俩这二十年居然还都在一个城市里生活的居然一直还没见过面,这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会相信的哟。不过,你这个老同学现在可是位高权贵的哟!”张扬坐下来边掏烟边客套。 “谢谢老同学,我不会抽这玩意。说起来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我这么掐指一算,哟,是整整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哟。张扬,我没想到一别二十年,你小子居然会是会计和法律双料博士!这也太让我惊艳了,这说明你老兄一直在进步啊!哪象我们,二十年了就一直躲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学历簿上原地踏步!我真得好好向你老兄学习学习啊!来,茶泡好了,老兄你先喝杯茶。”强卫兵一摆手,笑着边说边捣动着茶杯,等茶泡得差不多了,就捧到张扬的面前,示意他喝。 张扬也不客气,端起茶杯,轻吮一口,然后闭上眼睛笑道: “好茶好茶,正宗的铁观音呢!关键是强院长亲手泡的,味道果然与众不同啊!” “真的这么神乎其神?张扬同学,怕是你这个财政局长当的与众不同?是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过来给我出难题来了?”强卫兵也笑着调侃道。 “强院长,我那都是浪得虚名、浪得虚名啊。我张扬是什么料子别人不清楚你强院长不清楚吗?在老同学面前我也不藏着遮着,我的这一切都是拜我老婆所赐啊。你知道么?当初我看她貌美如花就开始疯狂追求她。当时追求她的人都排成队了,我一个高中生什么家庭背景都没有的,她为了体面地拒绝我,居然开出一个条件就是说‘只要我考上博士,她就答应嫁给我’。你这说这是什么条件嘛?这对于当时的我张扬来讲不是比登天还难吗?现在想想我都也有点后怕,不过那个时候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只知道她是拿这个来考验我呢,所以为了要抱得美人归呀我居然豁出去的!哎,说起来也好笑,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这个高中生差不多就是文盲一类的,几年时间居然一路过关斩并最终把博士给考了下来。哎,我觉得有时候人就是被逼出来的啊!所以每次想到这些,我还得感谢我那个老婆呢,哈哈哈。”张扬回首往事,似乎不无得意。 “张扬老同学,你的经历正应了那句古话叫‘世上无难事,只怕肯攀登’啊!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小子有了学习的动力了!这就是你努力的回报了?!哈哈哈。老同学,说笑归说笑,你今天突然造访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肯定不是为了我那三脚猫功夫的功夫茶?张局长,我看你一天也忙的很,肯定也不是为了跟我这个老同学专门来叙旧来的?”强卫兵明知张扬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倒逼他亲口说出来而已,于是自己也喝了一口茶,然后抬头望住张扬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是老同学聪明,毕竟是法院的院长啊,一看就知道我是怎么回事的啊。哎,我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实话实说!强院长,你可能也听说过这几天有一起诉讼案是一对夫妻骑摩托车撞上一辆停在路边的公车死亡的那件。哎,有点不好意思,那辆公车不幸就是我的专车啊。我也冤的很,回老家一趟村子里也没有正规的停车位,我就将车子停在路边,谁知第二天就被被人撞坏了!车子撞坏了还不说,因为撞上我的车子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俩,居然当场就双双被撞死了!现在死者家属倒打我一耙,要我赔他们二十万,你说这还有天理不?哎,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哟?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么?!有些人总喜欢把自己做错的事赖上别人身上,然后还要狮子大开口要钱,真的我当时一听说这事就差点动手打人了啊。”张扬呵呵一笑,便把自己的涉案“娓娓道来”,言语中透着无辜,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幸好你没动手啊!你堂堂的一个国家干部,犯的着为这事动粗么?那样搞不好就是把事情整复杂了哟!张局长,你刚才所说的这案子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的,没想到是给你摊上了的啊!作为当事人,你既然来了,我就不偏向哪一方说句公道话,这其中有三个问题可能需要你们两家都要搞搞清楚的!一是你停车的地方是不是合法的停车位?二是你停车的位置是不是在晚上容易造成交通事故的从而导致俩死的主因?三是你的公车是不是存在私用的现象哟?我不是很了解现场的情况,作为当事人,张局长你心里应该明镜似的,孰是孰非你心里应该有数的。咱们没有故意偏向谁的意图,我说的是法律判断依据,也算是提前给老同学你透个底的哟。我看你这么坦诚再加上又是老同学才这么说的,其实我提前明示你还是有点踩了法律的红线哟!”强卫兵知道回避不是办法,见张扬直接把“难道”甩给自己,就也不避不让地“剖析”起来。 强卫兵的一通说辞,虽是试探性地“点到为止”,仍就硬是把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张扬听得“口瞪目呆”,小脸儿一会青一会紫地“变幻莫测”。 强卫兵知道自己的番话已经击中了张扬的“要害”了,也就是说他张扬已经踩了自己设置红线的三条了,但也不想让张扬太过难堪,于是就呵呵一笑道: “张局长,这只是我的假设而已。我相信这些情形对于你这个老局长来说,可能都不太可能存在的。当然,你也知道的,如果真有这事,相较于两条年轻的生命而言,二十万的赔偿也就不怎么算得多了,你说呢?张局长。” “啊啊啊?那是那是,强院长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要办,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告辞告辞!”张扬打了一个哈哈,然后突然站起身,边尴尬地笑着说边向门外走过去。 “张局长,慢走不送啊,下次等你再来喝茶哟!”强卫兵忙着站起身,追着送出来。 张扬向强卫兵这个老同学挥着手,走到楼下,马上就有一辆车载着他一溜烟地跑了。 当天下午,出门取证查实的人员回来报告后,一切如强卫兵所料,张扬三条都犯了,其中最后一条基本上属于他个人的作风问题了,与本案本身没有多大的关联,只不过是强卫兵逼张扬“就范”的“筹码”而已。 强卫兵听取报告后,对法院里的相关办案人员淡淡一笑道: “张扬顶不过明天的,明天肯定会主动找你们来调解此案的。” 强院长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无不或莫名其妙或纳闷不已,那匪夷所思的表情不知是觉得眼前的这位领导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高深莫测啊。 果然不出强卫兵所料,第二天快到上午下班的时候,法院负责此案的调解人员一一被昨天几乎有点“不可理喻”的当事人之一的滨江县税务局局长张扬及其“同伙”严严实实地堵在法院的大门口。 “你们法院的人快点通知死者的家属!哎,这事还是私了的好,免得闹得太大大家都收不了场。”张扬一改昨日的“得理不饶人”的架式,换成了现在垂头丧气的样子。 法院负责调解的人员一看这情况顿时个个面面相觑,几乎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耳朵,并且相互嘀咕上了: “看来咱们强院长真是料事如神啊!” “这好像有点不太正常的呀,是不是咱们头儿提前做了手脚啊?” 。。。。。。 “愣什么呢?兄弟们,还不赶紧给我打电话约人去?要不然我可是要反悔的啊,到时候谁也没好果子吃!”张扬见法院的调解人员半天没移位,一下子就着急了,居然情绪激动地大声地“斥责”起来。 “好的,马上马上。张局长,这事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落笔就没有反悔的机会啊。”法院调解人员边严肃地回应着,边掏出手机找死者家属的号码拨过去。 就这样,这一起看似没有责任的撞车死亡事故以停车方张扬负主要责任赔偿所有损失共计二十万元而提前顺利地收场。 拿到赔偿金的当天,死者家属伙一行五人抬着一面两米见宽的上书着“为民作主”巨幅长匾,敲锣打鼓地搬进了滨江市人民法院的大门。 (二百四十五) 老天似乎有点喜欢搞人间平衡,当强卫兵“神助攻”一陌生死者家属搞定飞扬跋扈的“肇事者”-县财政局局长张扬的时候,没过几天自己“枕边人”却“城门失火”了。 事情是这样的。 2014年5月1日,天气渐暖。强卫兵的老婆强惠惠一时头热,购买了一辆二轮摩托。按她的意思是在接下来的日子好好怀念一下当初在大学甚至高中时代看见别人骑摩托兜风的“英姿飒爽”。 强卫兵很难得自己的老婆到这个年龄还有一颗少女的情怀,所以并没有横加阻拦,毕竟自己每天忙的不亦乐乎,毕竟家里四轮汽车也有两部。 摩托车买回来后,强惠惠很是“嘚瑟”了一番。只见她每天驾驶着心爱的摩托车“巡视”着自己的商业帝国-十一家小型超市。 一切似乎就这么按它的新的轨迹很美妙地运行着。 直到突然有一天,强惠惠用低沉的声音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强卫兵,美妙的一切才被打破。原来强惠惠骑的摩托车由北向南行驶至长江路口时,因接个电话注意力不集中猝不及防地撞到人了!只见被撞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强惠惠一下子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所幸的是,没几分钟被撞之人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翻了身,一脸错愕地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强惠惠。双方对视了差不多一分钟,伤者生气地冲着强惠惠怒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送我到医院啊?!” 伤者的喊叫让强惠惠略微清醒了几分,她赶紧掏出手机,脑子也跟着开始飞快地转起来。对,赶紧打电话!还是先打给自己无所不知的老公,看他说咋办就咋办! “啊?事情发生了就不要惊慌!千万莫要一时心慈手软就擅自把伤者往医院里送,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等交警来界定事故性质后,再报自己投保的保险公司;这些手续都弄完了,如果伤者情况比较严重,交警会安排救护车来拉人的,你可以跟着去也可以不急着去。至于医院费用问题,你也不要急着垫付。因为这个时候保险公司有责任有义务来处理这一切的。”强卫兵心里一沉,标准的应对“动作”随即脱口而出。 强惠惠听罢“如法炮制”,心里却对面前的伤者不断地哀嚎有点于心不忍,而且这么显而易见的责任,让围观的不少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按理说:一般交通事故无人员死亡,基本上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众人鄙视的目光“火力强大”,就在几乎快要“击溃”强惠惠心理防线的时候,一辆闪着刺眼红灯的警车终于毕波毕波地赶到了事故现场。交警一边询问着坐在地上的伤者和趴在摩托车上强惠惠,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扩音器“驱散”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 “这起交通事故的事实无法查清,形成原因就无法判定。”几分钟后,交警在勘察完地形、核实完过程后,熟练地开具一张《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来,分别递给俩人。 然则接到认定书的俩人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特别是伤者王某在地上还没起来呢,他可能是真的受伤了,只见他不顾一切地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极其不满地对交警吼道: “你这是处理什么名堂嘛?!这么简单的事实都判断不了,还当什么警察嘛!” “你不要乱叫。这位女士骑摩托车进入公交道是有错,但你不也有错么?我问你:你被撞时是不是正在人行斑马线上闯着红灯呢?所以说你也是违规的。至于谁先违规、谁违规多点,是很难界定的。你们俩任何一方对判罚不服的,都可以到法院上诉哟。” 伤者王某尽管一脸不服气,但被交警几句话怼得面红耳赤。 强惠惠很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晚上回来还绘声绘色地讲给老公强卫兵听,甚至还“大胆”地怀疑:当时处理事故的交警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是谁才这么处理的。 强卫兵可不这么认为,何况现在的年轻交警多如牛毛,不可能处处照顾谁的关系的。 果然一周后,因对事故责任划分和赔偿事宜存在严重争议,伤者王某将某保险公司、强惠惠诉至了滨江市人民法院。他请求判令强惠惠赔偿其医疗费、残疾赔偿金、营养费、误工费等各项费用共计25万余元,由强惠惠投保的某保险公司在交强险限额内先行赔付,不足部分才由伤者承担赔偿责任。 原来伤者王某在事故发生当天,就已经前往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治疗,被诊断为踝骨骨折,后经滨江市劳动局里的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鉴定其伤情构成十级伤残。 当然,强惠惠驾驶的摩托车在某保险公司投保有交强险,事故发生时处于保险期限内。但伤者王某要求的赔偿数额大大出乎了强惠惠的意料!所以接到法院传票后,她表示极大的不服,况且交警现场责任认定书也已经出台,就算双方协商,自己最多应一定的比例承担一部分责任而已。而某保险公司同意在交强险赔偿范围内承担责任。 对于这桩诉讼,强卫兵当然选择了回避。 但随即开庭的法院法官在审理过程中,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有二:一是案涉交通事故中王某和柏某的责任划分;二是王某因交通事故造成的合理损失。 法院法官经进一步审理认为,关于争议焦点一,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三十五条、第四十七条的规定,机动车应靠右通行,经人行横道时,应减速行驶;遇行人正在通过人行横道,应停车让行。本案中,事故发生时间为早上8时,强惠惠驾驶摩托车违规进入公交车专用车道行驶,未靠右侧通行且遇行人通行时未停车让行,其行为是导致本次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根据监控视频,伤者王某由西向东步行进入路口时,路口行人信号灯仅剩2秒钟即变红灯,很显然2秒的步行时间不足以使其安全到达路口,故王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强行通过路口这一不当举动也是造成事故的原因之一,其应承担本次事故的次要责任。依据双方的过错程度,法院依法认定王某、强惠惠分别承担本次事故20、80的责任。关于争议焦点二,王某针对其提出的医疗费、护理费、营养费、残疾赔偿金等费用,提交了住院病历、收费票据、司法鉴定意见书等证据,法院依法对该部分合理费用予以支持。关于误工费,王某主张其为货运司机,月工资为12万元,但未提交备案的劳动合同、社保证明、事故发生前连续一年的工资银行流水等证据,故对其主张的受伤期间的误工费计算标准法院不予支持。其误工费应按照山东省2014年交通运输行业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标准计算为宜。 最终,法院依照民法典第一千二百一十三条等法律规定,判决某保险公司在交强险限额范围内赔偿伤者王某合理损失的80,不足部分由柏某赔偿。 判决作出后,轮到强惠惠不服了。一周后她上诉至二审法院,二审法院审理后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法官在法庭上正告强惠惠说: 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纠纷属于侵权责任纠纷,因而在民事审判中,交通事故损害赔偿责任适用侵权责任中的过错责任原则,法院需要对侵权行为中损害行为、损害后果、因果关系以及主观过错等方面进行综合考量,确定损害赔偿责任。本案中,行人王某在绿灯只剩2秒,明知无法安全通过路口的情况下,仍然加速强行通过,其自身的不当行为也是造成事故的原因之一,对损害后果的发生存在过错,故法院认定其自身应承担20的责任。 关于交通事故责任承担主体赔偿顺序问题。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损害,属于该机动车一方责任的,应当首先由承保交强险的保险公司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在交强险赔偿之后,不足部分由承保商业三者险的保险公司根据保险合同的约定承担赔偿责任;仍然不足或未投保商业三者险的,由相应的侵权主体承担剩余的侵权责任。 法官提醒:无论是开车还是步行,都应谨遵交通法规,宁愿多等,不抢一秒,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 强卫兵得知法院判决结果后,虽然有点无奈,但作为职业本身的习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找出一些相关的法律知识,帮老婆强惠惠“上课”: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二百一十三条 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损害,属于该机动车一方责任的,先由承保机动车强制保险的保险人在强制保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不足部分,由承保机动车商业保险的保险人按照保险合同的约定予以赔偿;仍然不足或者没有投保机动车商业保险的,由侵权人赔偿。 《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三十五条 机动车、非机动车实行右侧通行。 《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四十七条 机动车行经人行横道时,应当减速行驶;遇行人正在通过人行横道,应当停车让行。 机动车行经没有交通信号的道路时,遇行人横过道路,应当避让。 第107章 聚会前奏 (二百四十三) 2015年的7月,92届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毕业二十年的纪念日子悄然来临。 但是强卫兵却没有一丝丝的感觉,因为呀,在他“苦心经营”的同学群里,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就那么七、八个人,而且还经常一整天的连个冒泡的人都没有。 这也难怪,自己之前因为多事缠身,首先就没有履行“群主”的职责啊。 看来,现在该是时候了!总不能等到颇具纪念意义的日子过了,再来空“悲切”。 所以,强卫兵在工作之余,加大了对老同学们的联系力度。 强卫兵知道大家都没有怎么把自己建的群当回事,于是首先就把电话打给了强勇。 “什么风吹过来了?我们的强院长,一般人接到你的电话第一反应都会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吗?哈哈哈。强院长,我可是在深圳合法经营的哟,跟你在滨江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应该没有什么行贿受贿的把柄?哈哈哈。”强勇其实正好跟大家伙在颜如玉的带领下,把合作的具体事宜商量得七七八八,大家正悠闲地坐在一起一边享受着阳光沐浴一边闲聊。 “哟哟哟,我一打电话就只有这事啊?看你把老同学想成什么样子了?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强卫兵明知强勇这是调侃他的,自己却非要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什么日子?不是你的结婚纪念日,也不是我的,也不是强超的,也不是强浩的。哟,老同学你冷不丁提出的问题还真有难度啊!把我一下子给考住了,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你老婆惠惠怀孕满月的日子啊?我可是听到某些人说起来这事哟!我还忘记恭喜你喜得二胎呢。”强勇被一连串的反问一下子给整懵圈了,不住地“反思”着,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老婆之夏那天说的他婆婆怀孕的事,也算是给自己救了“急”了。 “哟,这个都被你小子知道了啊?看来你人在深圳,心还在滨江的嘛!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耳目哟!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不过,现在国家的政策已经全面放开了二胎了,你跟之夏早就该考虑一下二胎三胎的事了哟,哈哈哈。”强卫兵也笑着调侃起来。 “老同学,听你的口气有点不服气我的嘛!我们天生跑腿的命,有个女儿就已经满足了。你还别说,你的大事我还没说起来呢?我可是在滨江也有些耳目的哟,你是不是刚刚经历从一场涉及颜氏父子大案的生死较量中爬出来的嘛?哥们,你是好样的,不仅扞卫了滨江司法界的尊严,也成功地完成了自我救赎!有你这样的司法干将,理应执掌滨江市司法界的牛耳,这也是在造福滨江一方老百姓啊!”强勇一听卫兵的态度有些不“严肃”的样子,马上开始“正儿八经”地边“爆”更猛的“料”边对他“恭维”起来。 “肯定是惠惠跟之夏俩平时聊天不小心透了底的?老同学,我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但肯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啊!哎,在司法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当初那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个性呐,所以说我搞了这么十多二十年的司法工作,虽然没什么成绩,但就是见不得老百姓怨声载道的样子!我总觉得这是在打我们司法界人士的脸啊!就好象你在企业做老总,企业如果在你的领导下,如果管理没有进步,员工福利也没有增加,那么员工就会慢慢地流失掉!员工们甚至都不会告诉你问题出在哪里,而是直接掉头就离开你的企业。那你还能说自己企业好吗?还能说自己干的成功么?!”强卫兵呵呵一笑,接着也极其“罕见”地把自己内心深处的“初衷”“挖掘”了出来。 强卫兵充满“正义感”的一番话,带给电话那头强勇的震憾是不言而喻的,以至于他半天也没有接话。不用说,他在花时间来“消化”老同学的带来的“能量”啊。 “怎么不吭声了?我就晓得你小子一年到晚只知道忙着赚钱不是?说了半天,差点被你小子带沟里去了,哈哈哈。咱们还是回到刚才我提的那个问题,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啊?你小子给我再想想?”强卫兵似乎也突然感觉跟强勇的谈话有点偏题了,马上略带“失望”地“纠正”起来。 “2015年7月,啊哟!这不是我们毕业的日子吗?啊哟!快算算,我们毕业多少年了啊,十年、十五年、十六年、十七年、十八年、十九年、二十年,啊?这么久了?我们居然已经毕业了二十年了?!”强勇边说边掰着手指头算着,等到结果果就兴奋地叫。 “怎么?还在做梦?谁说我们只顾赚钱的嘛,卫兵!我们在商量着下一下如何发展的呢!同学聚会的事,不是一直由你来张罗的吗?”一旁的强超也忍不住插话了。 “可不是吗?整整二十年啊,不知不觉地,我们都老了!”颜如玉一听也是深有感慨。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也从强勇的电话里清晰地传了过去。 “咦?强勇,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啊?是不是已经聚在一起把我甩开在搞庆祝活动了啊?怎么我听到了强超和颜如玉的声音了?这样就不够意思啊!”强卫兵听到电话里声音嘈杂,但还是听出了好几个老同学的声音来,于是急不可耐地大叫起来。 “强院长,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但说老实话,我们这么多人,硬就是把这毕业二十年的纪念大事给忘了,强院长批评得对。我和强超、颜如玉几个在一起,可不正在商讨下一步如何共同发展的事吗?组织活动是你的强项,你看怎么办就怎么办?”强超忙挤过来,对着强勇的电话喊过去。 “强超,你小子别张口闭口强院长的,同学之间我有名有姓的,叫强卫兵好不好?按你小子的逻辑,我不也得张口就喊你强总、强董事长了哟?!同学之间有这个必要么?这样是不是把老同学之间搞得很疏远了啊?!哟,你们几个老同这聚在一起,肯定又是将唱出中国企业整合资源实现跨越式发展的一台好戏啊!我个人十分地期待!不过,毕业二十年了,是得搞个活动好好纪念一下,你们当中不是有颜如玉这个高手在吗?哎,我这边能联系上的人也不多,除了你们六、七个人,也就剩下张平、王英两人了,但王英的电话好象又停机了,前几天我试着打一下,打不通的。这么多同学,一毕业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强卫兵一听,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了,虽然不清楚他(她)们具体怎么弄,但仍对这一合作之事大加赞赏,临了说到同学聚会的事,也是一脸的茫然啊。 “王英?前年什么时候我们还在深圳龙岗碰到她呢!买三鹿奶粉的,说是好心送给颜欢的儿子,结果吃出问题来,这么小小的年纪居然吃出个肺衰竭来,你说我们的侄子小小的年纪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啊?!所以完了我们也顾不得是不是同学,也顾不得是不是送的,硬是狠起心来跟王英打了一场官司呢!当然她自己也知道我们实际上不是针对她打的,我们目的是要打倒那不负责任的三鹿集团的嘛!不过她因为有二十万的押金在三鹿,所以当时怎么说都是有点不情不愿的。我知道她带一个小孩生活艰难,为了让她配合案情,我就把自己多年积累的二十万直接给了她的,结果官司是打了,最终这家公司也倒了,只是之后再这个王英再也联系不上了。我不是很在乎那区区的二十万元,只是觉得她这样的同学少了点人情味啊。”颜如玉一听还有王英,马上条件反射似地一吐为快过往之事。当然对于自己而言,那区区的二十万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关机换号码也不告诉自己一声才是自己最纳闷的,感觉好像不是她的不妥,而是自己的失败。 强勇一听颜如玉“爆料”如此凶猛,不由得冷笑着直摇头,半响才接话过来: “哎,原来我们乐善好施的颜大美女也是受害者啊?这个王英同学也真是的啊,一会儿东的一会西的,行踪飘忽不定,四海为家,觉得什么事搞钱就来什么的啊!其实她的诡异我也是有幸领教过的啊!说起来你们大家可能不太相信,大前年我带老婆去武汉医院做手术,结果半路上就是给她给截胡了。她当时也不认识我老婆,戴着口罩,我都差点没认出来。等我们俩差不多认出彼此的时候,我和我老婆已经上了她的贼船了!哈哈哈,你们猜王英当时在干什么?谁也想不到的,她居然在给武汉的一家民营小医院做医托去了。切,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她当时戴着大口罩的,跟我老婆聊了半天的,我硬就是没怎么认出来呢!不过她怀疑她当时可能已经认得出我的,所以一路上她的目光总是闪烁不定的,基本就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后面七搞八搞的等我们去交了钱检查,看到有人在医院里闹,可能也是来医院发现上当的,她这才良心发现地找个机会叫我们俩公婆赶紧溜的。那个时候口罩除了,我才敢确定她就是王英本人。我们损失没多少,就五千块钱而已,还拍了片检了查的,但是差点耽误了我老婆的治疗时间呢。哎,王英王英啊,我记得当时咱们毕业时她还是多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呢!到了社会上没几年的功夫竟变成了这样?!为了钱,简直是六亲不认啊,典型的一个双面人啊。” “啊?我还以为颜如玉是一时运气不好才遇上了她的,原来你俩公婆在外面也跟她结下了梁子了哇?看来她还真是个人才呢!之前我只是听说她在滨江回来读大专时顺便搞定了咱们班的班主任王教授而已,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哟!哎,他(她)们俩也不知道是谁搞定谁了,应该是各取所需!算了,我们莫要再议论她了,说起来我们大家还都应该尊她一声师母的呢!不过,我可不希望再碰到这个师母啊。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这人心软,说不定哪天再碰到她会被她整的比你们俩公婆还要惨的呢!哈哈哈。咦?聊着聊着我怎么突然感觉我们的话题有点跑偏了主题的呢?!”强卫兵听别人的故事,一副轻松消谴的样子,临时才想起正事来。 “卫兵啊,这事好难说的哟。总之王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王英了,她有的是歪主意,你小子是没碰到她手上,尽说些风凉话。真落到她手上,她才不会惯着你是不是司法界的领导呢!她直接给你上手段,那叫一顿操作猛如虎啊!说不定你卫兵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她的手上了哟!算了算了,不谈论王英了。我们这么说,在旁人看来好象我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似的,这样做我自己都有点不习惯呢。卫兵,我可是听说你这个司法界的领导这几年也过得象坐过山车一样哟,怎么样,方便透露一点信息不?我可是最会守口如瓶的哟。”颜如玉也忙凑到强勇的电话旁,笑着调侃。 “嗳,往事不堪回首啊!不提也罢。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你们几个啊,一个个事业有成还自由自在的,不管是在沿海还是在内地,都能发展得那么好!而且现在还又坐到了一起来商谈起合作的事来了!听说新公司名子都取好了,叫欢笑集团是?别看我整天呆在滨江这个小地方啊,我也是有些消息渠道的哟!我看啊,不用过多久,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又要增加一个叫欢笑集团的民营的中国的企业了!”强卫兵一提自己的事就打住了,但说起来对方来就劲头十足啊!也难怪,对方确实干得不错的嘛! “卫兵,你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我们同学的骄傲了!这会儿就不要乱给我们戴高帽了!我们公司就算上新成立的有点体量的欢笑公司,与人家世界五百强公司差距还大的远呢!卫兵,你最近在滨江城引起的那么大的轰动我可是都听在耳朵里看到眼里的哟,我就没有怎么去夸你的?哈哈哈。不过,说到同学聚会这事,还得首先要有同学们的联系方式才行呀。卫兵,你的工作时间弹性大点,不妨再到学校学工部或就业处跑一趟,看能不能多找几个同学的联系方式出来?有时候啊,说不定找到一个就能生发出一批来呢!就好象有人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这么六、七个人的联系方式不都浮出水面来了吗?卫兵,你说对不?”强超边说边采取自问自答的方式,谈吐之老练,一边的强勇似乎已经习惯了,但可把一旁的颜如玉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们几个在深圳的同学,不要以多欺少嘛。不就是要我卫兵多跑跑腿吗?不过,这事我倒是乐意效劳的。当然,毕业二十年同学再聚会意义重大,想把同学们都凑到一起,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同学们毕业二十年天南地北的,各人情况不一样,有的还在创业的起步阶段,有的已经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了,有的这个时候甚至已经做了爷爷奶奶了!想一想这种跨二十年的聚会的难度啊,我就觉得自己个人的能力有限!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把事办好,就变成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千古罪人了!我看这既然是大家的事,就需要大家伙都发动一下群策群力的嘛!我觉得找人是一方面,聚会的仪式甚至聚会群的群名也是可以同步走的。这个就很有必要请我们大美女、大才女同学颜如玉小姐出山了,起码得先弄个什么方案的出来也算是为这次聚会振臂一呼的嘛!颜如玉,这事我看非你莫属,你千万不要谦虚推辞啊!我觉得我们这些人差不多就是这次同学聚会的发起者,理应算是筹委会的成员什么的了?那颜如玉你就是当仁不让地是这次筹委会的会长了!不用说的,你的号召力摆那呢,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你们几个同学觉得这样的提议好不好啊?至于二十年同学聚会的时间嘛,七月当然是最好的了,但哪来得急呢?我觉得时间不是最大的问题,二十年我们都等了,还在乎几个月几十天的事啊,对不对?只要同学凑得齐,就算推迟到八、九月也未尝不可。我倒觉得定在九月份最合适不过了!你们大家想想,金秋九月,那该是一个怎么样的收获季节呢?同学们二十年没见过面的,突然在这个曾经给我们带来欢声笑语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相遇了!多少话要说,多少感情要倾诉啊!想像一下,那将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呢?!”强卫兵玩笑归玩笑,出的点子还算不赖,似乎心里早有准备似的,一套套的极富煽动性。 “好好好!卫兵不愧还是我们班那个响当当的组织专家啊,说的我已经十分心动了啊!颜如玉同学,不,颜总裁,我们之间就不用表决?我同意卫兵的提议,也算得上是我们群众的呼声!”强勇在电话边被你挤一下我拉一把的干扰着,干脆站起来笑着对颜如玉当面说情。 颜如玉显然也是被强卫兵的一通说辞感染了,她若有所思地品味微笑着,迟疑着。 强勇知道,这是颜如玉一直养成的打腹稿的一种前奏!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这几天事多似乎已经把这个优良的传统给“遗忘”了。一会儿工夫,大才女颜如玉肯定就有完美的活动方案脱口而出的。 奇怪的是,这一次,颜如玉却似乎变“招”了。 只见她略一沉吟,轻咬着嘴唇,笑着说道: “你们还是晚上看卫兵建的同学群里发布的消息。” “好!颜如玉,你够意思啊,不过我还是知相点,赶快拱手把群主的位置让出来给你才好呀,这叫能者多劳、能者居之啊。我看我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的哟,这个群放我手上迟早会耽误同学们的二十年相聚的大事的,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的同学会怪我一头疱的,哈哈哈。”强卫兵听到颜如玉终于肯接招了,与其说喜出望外倒不如说如释重负。 “我们公认的组织专家强卫兵同学,你千万莫要这样了,小女子我可不敢随便乱贪功的哟。你把这群建起来初衷大家都是理解的,你已经赋予了它的历史使命了的?我想它肯定让你这个老同学花了不少的心思的哟。”颜如玉忙客套起来。 “之夏,我看这儿没我们父女俩什么事了,那我们父女俩不妨一起弄饭去。等会儿大家肚子饿了,肯定又急得手忙脚乱的,一个个饿虎扑食似的恨不得一下子什么都要抢到手似的。”强盛国一看孩子们半天兴致不减,就冲着颜之夏微笑着说道。 “走走走,我这个老家伙也要识趣点跟着去打打下手了。在这儿当了半天的电灯泡还不光亮,一点余热都发挥不了,还有点碍手碍脚的。当真年轻人的思想,跟我们这批老家伙还真的有代沟啊!”颜董事长一听就乐呵呵地要脱身跟亲家过去凑热闹。 俩老人和颜之夏走后,剩下强超、强勇和颜如玉三人,话题的讨论似乎就更热烈了。 第二天一早,正当强卫兵打开电脑,准备查看群里颜如玉的大作时,一宗涉及两条人命的交通事故的投诉函忽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强卫兵不由得仔细地审阅起来。 (二百四十四) 这是一封死者王姓家属的上诉书,大致的案情在上诉书里也说得很清楚。 原来,俩死者系情侣关系,男的叫王永民,女的叫李瑞环。 网上记载着一切的来龙去脉:在上周一的晚上,王永民骑着摩托车从李瑞环的娘家把她给接回来。途经一村庄的时候,有一辆税务公车停在路边。但是由于摩托车的速度太快,光线又不好,便直接撞上了这辆公车,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死者家属觉得公车是致死俩人的重要原因,因此要求公车车主赔偿杂七杂八的费用等合计二十多万元。 那么这辆公车的车主是谁呢? 很快,从交警事故中心便传来了强卫兵需要的信息。 原来这辆公车的使用人是滨江县的税务局局长张扬,信息还有附带的个人照片。 这不是自己高中的同学张扬吗?啊哟,照片上的张扬较高中时候的样子略显发福,但他居然是个拥有注册会计师的资质?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考得到的哟! 强卫兵之所以觉得眼前的这个事实太过“颠覆”,是因为在自己记忆中,一直以来,就因为读书那阵子这个张扬的成绩太差就一心只想着玩的,结果那一年自己考到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时,他却因为成绩太差居然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的哟?怎么二十年一晃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滨江县的肥差部门--税务局的局长?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强卫兵仔细翻阅这个老同学的个人信息介绍栏里,赫然写着“会计博士和法律博士学历”!原来这个当时成绩太差的张扬同学,现在居然还是双料博士呢! 强卫兵惊奇之余,不免长叹一声:哎!二十年了,自己在学历方面可是原地踏步着的哟!而高中不愿读书的张扬竟然成了双料博士!这对自己该是多大的讽刺啊?! 按正常的工作程序,公安系统很快就安排人到现场查看取证,和死者家属以及公车的使用人张扬接头,并进行了双方的初步调解。等到一切调解到位后便没法院什么事了,但调解不能奏效时,才会有当事人一方向法院提出诉讼,那么这个时候才轮到法院按证据进行判决了。当然这一切肯定不会由强卫兵这个局长亲自来出面来判决的。 “凭什么让我出钱呢?我钱多了烧的慌啊?我的车子停在那好几天了,又没挡着谁。现在被他们摩托车撞坏了,他们人死了是自己不小心,我还没有要求他们来赔的修车钱呢,他们家属居然还敢把我的车告上法庭?!这天理何在啊?!” 公安系统努力促成双方当事人调解的结果,最终以张扬这一方的“一毛不拔”甚至“盛气凌人”而宣告失败。 不过,从公安系统传出的内部消息称:这个张扬局长缺少法律常识也就算了,态度却居然很是嚣张,当场扬言要另行起诉死者家属,并现场对死者家属进行恐吓!弄得死者家属诚惶诚恐的进退两难呢。 强卫兵听说此事后,十分同情死者家属的遭遇。但个人的感情毕竟不能代表法律的准则啊,要用法律的武器保护死者家属这个弱势群体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强卫兵本身是学法律的,在滨江司机界摸爬滚打二十年,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曾经的老同学虽然有着光鲜的学历并身居要职,但从内部消息反馈的情况看,他几乎就是一个法盲,恐吓死者家属的事更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这不仅与他的身份、地位大相径庭,更是分分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作为证据直接来告他的。这年头,任何投诉对于公务员而言都是不光彩的事,甚至要降职降级的事!撇开这一点不讲,但是作为“弱势”一方的死者家属,在这个案件要做到“稳操胜券”,必须先搞清楚如下几点事实: 一是张扬停车的地方是不是合法的停车位? 二是张扬停车的位置是不是在晚上容易造成交通事故的从而导致俩死的主因? 还有一个可以打击张扬的嚣张气焰的就是查查他是不是存在公车私用的现象。 很快滨江市法院系统就收到了死者家属的起诉书。 强卫兵闻讯后立即在法院内部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针对这起交通事故引起的民事纠纷案布置了相关人员进一步查实的内容和要求。 正当滨江法院相关人员进一步取证查访的时候,跟自己素无来往的老同学、当事人滨江县税务局局长张扬居然出现在滨江人民法院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口。 “啊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原来一直立在我张扬面前的这么大的菩萨居然是我张扬的老同学强卫兵强院长啊!都怪我张扬有眼无珠没来及时拜访啊!强院长,你这个老同学千万不要见怪哟!还记得当初连参加高考机会都没有的张扬么?”张扬一句话就捅破了自己与强卫兵的一直没有来往但铁一般存在的同学关系的事实。 “啊?我说是哪个领导大驾光临呢?原来是县税务局的张局长张扬老同学啊!失敬失敬!老同学,进来先喝杯茶嘛。”强卫兵佯装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兴奋地把张扬让进来,边说边示意他坐下,而自己马上一按电动的水壶,准备烧茶。 “老同学,说起来我们兄弟俩也差不多二十年没见过面?哎,没想到我们俩这二十年居然还都在一个城市里生活的居然一直还没见过面,这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会相信的哟。不过,你这个老同学现在可是位高权贵的哟!”张扬坐下来边掏烟边客套。 “谢谢老同学,我不会抽这玩意。说起来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我这么掐指一算,哟,是整整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哟。张扬,我没想到一别二十年,你小子居然会是会计和法律双料博士!这也太让我惊艳了,这说明你老兄一直在进步啊!哪象我们,二十年了就一直躲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学历簿上原地踏步!我真得好好向你老兄学习学习啊!来,茶泡好了,老兄你先喝杯茶。”强卫兵一摆手,笑着边说边捣动着茶杯,等茶泡得差不多了,就捧到张扬的面前,示意他喝。 张扬也不客气,端起茶杯,轻吮一口,然后闭上眼睛笑道: “好茶好茶,正宗的铁观音呢!关键是强院长亲手泡的,味道果然与众不同啊!” “真的这么神乎其神?张扬同学,怕是你这个财政局长当的与众不同?是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过来给我出难题来了?”强卫兵也笑着调侃道。 “强院长,我那都是浪得虚名、浪得虚名啊。我张扬是什么料子别人不清楚你强院长不清楚吗?在老同学面前我也不藏着遮着,我的这一切都是拜我老婆所赐啊。你知道么?当初我看她貌美如花就开始疯狂追求她。当时追求她的人都排成队了,我一个高中生什么家庭背景都没有的,她为了体面地拒绝我,居然开出一个条件就是说‘只要我考上博士,她就答应嫁给我’。你这说这是什么条件嘛?这对于当时的我张扬来讲不是比登天还难吗?现在想想我都也有点后怕,不过那个时候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只知道她是拿这个来考验我呢,所以为了要抱得美人归呀我居然豁出去的!哎,说起来也好笑,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这个高中生差不多就是文盲一类的,几年时间居然一路过关斩并最终把博士给考了下来。哎,我觉得有时候人就是被逼出来的啊!所以每次想到这些,我还得感谢我那个老婆呢,哈哈哈。”张扬回首往事,似乎不无得意。 “张扬老同学,你的经历正应了那句古话叫‘世上无难事,只怕肯攀登’啊!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小子有了学习的动力了!这就是你努力的回报了?!哈哈哈。老同学,说笑归说笑,你今天突然造访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肯定不是为了我那三脚猫功夫的功夫茶?张局长,我看你一天也忙的很,肯定也不是为了跟我这个老同学专门来叙旧来的?”强卫兵明知张扬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倒逼他亲口说出来而已,于是自己也喝了一口茶,然后抬头望住张扬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是老同学聪明,毕竟是法院的院长啊,一看就知道我是怎么回事的啊。哎,我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实话实说!强院长,你可能也听说过这几天有一起诉讼案是一对夫妻骑摩托车撞上一辆停在路边的公车死亡的那件。哎,有点不好意思,那辆公车不幸就是我的专车啊。我也冤的很,回老家一趟村子里也没有正规的停车位,我就将车子停在路边,谁知第二天就被被人撞坏了!车子撞坏了还不说,因为撞上我的车子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俩,居然当场就双双被撞死了!现在死者家属倒打我一耙,要我赔他们二十万,你说这还有天理不?哎,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哟?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么?!有些人总喜欢把自己做错的事赖上别人身上,然后还要狮子大开口要钱,真的我当时一听说这事就差点动手打人了啊。”张扬呵呵一笑,便把自己的涉案“娓娓道来”,言语中透着无辜,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幸好你没动手啊!你堂堂的一个国家干部,犯的着为这事动粗么?那样搞不好就是把事情整复杂了哟!张局长,你刚才所说的这案子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的,没想到是给你摊上了的啊!作为当事人,你既然来了,我就不偏向哪一方说句公道话,这其中有三个问题可能需要你们两家都要搞搞清楚的!一是你停车的地方是不是合法的停车位?二是你停车的位置是不是在晚上容易造成交通事故的从而导致俩死的主因?三是你的公车是不是存在私用的现象哟?我不是很了解现场的情况,作为当事人,张局长你心里应该明镜似的,孰是孰非你心里应该有数的。咱们没有故意偏向谁的意图,我说的是法律判断依据,也算是提前给老同学你透个底的哟。我看你这么坦诚再加上又是老同学才这么说的,其实我提前明示你还是有点踩了法律的红线哟!”强卫兵知道回避不是办法,见张扬直接把“难道”甩给自己,就也不避不让地“剖析”起来。 强卫兵的一通说辞,虽是试探性地“点到为止”,仍就硬是把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张扬听得“口瞪目呆”,小脸儿一会青一会紫地“变幻莫测”。 强卫兵知道自己的番话已经击中了张扬的“要害”了,也就是说他张扬已经踩了自己设置红线的三条了,但也不想让张扬太过难堪,于是就呵呵一笑道: “张局长,这只是我的假设而已。我相信这些情形对于你这个老局长来说,可能都不太可能存在的。当然,你也知道的,如果真有这事,相较于两条年轻的生命而言,二十万的赔偿也就不怎么算得多了,你说呢?张局长。” “啊啊啊?那是那是,强院长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要办,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告辞告辞!”张扬打了一个哈哈,然后突然站起身,边尴尬地笑着说边向门外走过去。 “张局长,慢走不送啊,下次等你再来喝茶哟!”强卫兵忙着站起身,追着送出来。 张扬向强卫兵这个老同学挥着手,走到楼下,马上就有一辆车载着他一溜烟地跑了。 当天下午,出门取证查实的人员回来报告后,一切如强卫兵所料,张扬三条都犯了,其中最后一条基本上属于他个人的作风问题了,与本案本身没有多大的关联,只不过是强卫兵逼张扬“就范”的“筹码”而已。 强卫兵听取报告后,对法院里的相关办案人员淡淡一笑道: “张扬顶不过明天的,明天肯定会主动找你们来调解此案的。” 强院长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无不或莫名其妙或纳闷不已,那匪夷所思的表情不知是觉得眼前的这位领导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高深莫测啊。 果然不出强卫兵所料,第二天快到上午下班的时候,法院负责此案的调解人员一一被昨天几乎有点“不可理喻”的当事人之一的滨江县税务局局长张扬及其“同伙”严严实实地堵在法院的大门口。 “你们法院的人快点通知死者的家属!哎,这事还是私了的好,免得闹得太大大家都收不了场。”张扬一改昨日的“得理不饶人”的架式,换成了现在垂头丧气的样子。 法院负责调解的人员一看这情况顿时个个面面相觑,几乎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耳朵,并且相互嘀咕上了: “看来咱们强院长真是料事如神啊!” “这好像有点不太正常的呀,是不是咱们头儿提前做了手脚啊?” 。。。。。。 “愣什么呢?兄弟们,还不赶紧给我打电话约人去?要不然我可是要反悔的啊,到时候谁也没好果子吃!”张扬见法院的调解人员半天没移位,一下子就着急了,居然情绪激动地大声地“斥责”起来。 “好的,马上马上。张局长,这事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落笔就没有反悔的机会啊。”法院调解人员边严肃地回应着,边掏出手机找死者家属的号码拨过去。 就这样,这一起看似没有责任的撞车死亡事故以停车方张扬负主要责任赔偿所有损失共计二十万元而提前顺利地收场。 拿到赔偿金的当天,死者家属伙一行五人抬着一面两米见宽的上书着“为民作主”巨幅长匾,敲锣打鼓地搬进了滨江市人民法院的大门。 (二百四十五) 老天似乎有点喜欢搞人间平衡,当强卫兵“神助攻”一陌生死者家属搞定飞扬跋扈的“肇事者”-县财政局局长张扬的时候,没过几天自己“枕边人”却“城门失火”了。 事情是这样的。 2014年5月1日,天气渐暖。强卫兵的老婆强惠惠一时头热,购买了一辆二轮摩托。按她的意思是在接下来的日子好好怀念一下当初在大学甚至高中时代看见别人骑摩托兜风的“英姿飒爽”。 强卫兵很难得自己的老婆到这个年龄还有一颗少女的情怀,所以并没有横加阻拦,毕竟自己每天忙的不亦乐乎,毕竟家里四轮汽车也有两部。 摩托车买回来后,强惠惠很是“嘚瑟”了一番。只见她每天驾驶着心爱的摩托车“巡视”着自己的商业帝国-十一家小型超市。 一切似乎就这么按它的新的轨迹很美妙地运行着。 直到突然有一天,强惠惠用低沉的声音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强卫兵,美妙的一切才被打破。原来强惠惠骑的摩托车由北向南行驶至长江路口时,因接个电话注意力不集中猝不及防地撞到人了!只见被撞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强惠惠一下子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所幸的是,没几分钟被撞之人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翻了身,一脸错愕地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强惠惠。双方对视了差不多一分钟,伤者生气地冲着强惠惠怒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送我到医院啊?!” 伤者的喊叫让强惠惠略微清醒了几分,她赶紧掏出手机,脑子也跟着开始飞快地转起来。对,赶紧打电话!还是先打给自己无所不知的老公,看他说咋办就咋办! “啊?事情发生了就不要惊慌!千万莫要一时心慈手软就擅自把伤者往医院里送,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等交警来界定事故性质后,再报自己投保的保险公司;这些手续都弄完了,如果伤者情况比较严重,交警会安排救护车来拉人的,你可以跟着去也可以不急着去。至于医院费用问题,你也不要急着垫付。因为这个时候保险公司有责任有义务来处理这一切的。”强卫兵心里一沉,标准的应对“动作”随即脱口而出。 强惠惠听罢“如法炮制”,心里却对面前的伤者不断地哀嚎有点于心不忍,而且这么显而易见的责任,让围观的不少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按理说:一般交通事故无人员死亡,基本上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众人鄙视的目光“火力强大”,就在几乎快要“击溃”强惠惠心理防线的时候,一辆闪着刺眼红灯的警车终于毕波毕波地赶到了事故现场。交警一边询问着坐在地上的伤者和趴在摩托车上强惠惠,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扩音器“驱散”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 “这起交通事故的事实无法查清,形成原因就无法判定。”几分钟后,交警在勘察完地形、核实完过程后,熟练地开具一张《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来,分别递给俩人。 然则接到认定书的俩人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特别是伤者王某在地上还没起来呢,他可能是真的受伤了,只见他不顾一切地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极其不满地对交警吼道: “你这是处理什么名堂嘛?!这么简单的事实都判断不了,还当什么警察嘛!” “你不要乱叫。这位女士骑摩托车进入公交道是有错,但你不也有错么?我问你:你被撞时是不是正在人行斑马线上闯着红灯呢?所以说你也是违规的。至于谁先违规、谁违规多点,是很难界定的。你们俩任何一方对判罚不服的,都可以到法院上诉哟。” 伤者王某尽管一脸不服气,但被交警几句话怼得面红耳赤。 强惠惠很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晚上回来还绘声绘色地讲给老公强卫兵听,甚至还“大胆”地怀疑:当时处理事故的交警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是谁才这么处理的。 强卫兵可不这么认为,何况现在的年轻交警多如牛毛,不可能处处照顾谁的关系的。 果然一周后,因对事故责任划分和赔偿事宜存在严重争议,伤者王某将某保险公司、强惠惠诉至了滨江市人民法院。他请求判令强惠惠赔偿其医疗费、残疾赔偿金、营养费、误工费等各项费用共计25万余元,由强惠惠投保的某保险公司在交强险限额内先行赔付,不足部分才由伤者承担赔偿责任。 原来伤者王某在事故发生当天,就已经前往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治疗,被诊断为踝骨骨折,后经滨江市劳动局里的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鉴定其伤情构成十级伤残。 当然,强惠惠驾驶的摩托车在某保险公司投保有交强险,事故发生时处于保险期限内。但伤者王某要求的赔偿数额大大出乎了强惠惠的意料!所以接到法院传票后,她表示极大的不服,况且交警现场责任认定书也已经出台,就算双方协商,自己最多应一定的比例承担一部分责任而已。而某保险公司同意在交强险赔偿范围内承担责任。 对于这桩诉讼,强卫兵当然选择了回避。 但随即开庭的法院法官在审理过程中,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有二:一是案涉交通事故中王某和柏某的责任划分;二是王某因交通事故造成的合理损失。 法院法官经进一步审理认为,关于争议焦点一,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三十五条、第四十七条的规定,机动车应靠右通行,经人行横道时,应减速行驶;遇行人正在通过人行横道,应停车让行。本案中,事故发生时间为早上8时,强惠惠驾驶摩托车违规进入公交车专用车道行驶,未靠右侧通行且遇行人通行时未停车让行,其行为是导致本次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根据监控视频,伤者王某由西向东步行进入路口时,路口行人信号灯仅剩2秒钟即变红灯,很显然2秒的步行时间不足以使其安全到达路口,故王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强行通过路口这一不当举动也是造成事故的原因之一,其应承担本次事故的次要责任。依据双方的过错程度,法院依法认定王某、强惠惠分别承担本次事故20、80的责任。关于争议焦点二,王某针对其提出的医疗费、护理费、营养费、残疾赔偿金等费用,提交了住院病历、收费票据、司法鉴定意见书等证据,法院依法对该部分合理费用予以支持。关于误工费,王某主张其为货运司机,月工资为12万元,但未提交备案的劳动合同、社保证明、事故发生前连续一年的工资银行流水等证据,故对其主张的受伤期间的误工费计算标准法院不予支持。其误工费应按照山东省2014年交通运输行业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标准计算为宜。 最终,法院依照民法典第一千二百一十三条等法律规定,判决某保险公司在交强险限额范围内赔偿伤者王某合理损失的80,不足部分由柏某赔偿。 判决作出后,轮到强惠惠不服了。一周后她上诉至二审法院,二审法院审理后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法官在法庭上正告强惠惠说: 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纠纷属于侵权责任纠纷,因而在民事审判中,交通事故损害赔偿责任适用侵权责任中的过错责任原则,法院需要对侵权行为中损害行为、损害后果、因果关系以及主观过错等方面进行综合考量,确定损害赔偿责任。本案中,行人王某在绿灯只剩2秒,明知无法安全通过路口的情况下,仍然加速强行通过,其自身的不当行为也是造成事故的原因之一,对损害后果的发生存在过错,故法院认定其自身应承担20的责任。 关于交通事故责任承担主体赔偿顺序问题。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损害,属于该机动车一方责任的,应当首先由承保交强险的保险公司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在交强险赔偿之后,不足部分由承保商业三者险的保险公司根据保险合同的约定承担赔偿责任;仍然不足或未投保商业三者险的,由相应的侵权主体承担剩余的侵权责任。 法官提醒:无论是开车还是步行,都应谨遵交通法规,宁愿多等,不抢一秒,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 强卫兵得知法院判决结果后,虽然有点无奈,但作为职业本身的习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找出一些相关的法律知识,帮老婆强惠惠“上课”: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二百一十三条 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损害,属于该机动车一方责任的,先由承保机动车强制保险的保险人在强制保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不足部分,由承保机动车商业保险的保险人按照保险合同的约定予以赔偿;仍然不足或者没有投保机动车商业保险的,由侵权人赔偿。 《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三十五条 机动车、非机动车实行右侧通行。 《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四十七条 机动车行经人行横道时,应当减速行驶;遇行人正在通过人行横道,应当停车让行。 机动车行经没有交通信号的道路时,遇行人横过道路,应当避让。 第108章 拉开序幕 (二百四十六) 颜如玉不孚众望,在同强卫兵承诺的第二天一早,便开始在群里“抛砖引玉”了: 1995年的盛夏一别,我们9231班的三十三名同学们,便为了生活和前途各奔东西,象一只只风筝一样放飞在祖国的大疆南北。 但我们始终相信: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三十三人之间冥冥之中,总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佛曰:这就是缘份。 所以,尽管我们相互之间因为种种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联络,找不到彼此的方向,但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着,因为我们从未想过放弃。。。。。。 蓦然回首,熟悉的一切、鲜活的一切呼之欲出、跃然纸上。 我们曾经用纯真的容颜、欢愉的语言和腼腆的举止,耕种成滨江学院蝶湖的一道风景线,那里有你留下的足迹,那里有你付出的辛勤,那里有你成长的收获。 花有花的娇媚,叶有叶的鲜润。 命运的双手就是这样的玄妙神奇,扯上一根细细的缘牵引着你带动着我,从八方汇集到滨江企业管理学校这一神圣的殿堂,共享这一段花样的年华。 军训、校老乡会、班级联谊;迂回曲折的教学楼、拥挤喧嚣的食堂、温馨舒适的宿舍;枯燥无聊的自习,精彩刺激的球赛,还有,南山、滨江公园的野餐,还有那为流星雨半夜瑟瑟爬起,一群人躺在操场边的草地上欢呼雀跃的数着流星,心里却都在默默地许着各自美好的心愿。 可想的、值得想的恍若午夜的繁星璀璨在我的记忆里,三十三颗搏动的心脏袒然承受着滨江学院校园的每一寸阳光的轻抚,每一处大地的眷顾。享受着日日夜夜,我们交错的视线编织着朦胧的幼稚和萌动的感觉,祥和而羞赧的品尝着回顾才有的甜蜜和温情。 岁月肩负着锻炼打造我们的重任,生活换上了另一种装束,赋予我们别样的激情。我们如同雪域青莲般在风中迎来苍穹的洗礼。 三年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大专生活的我们,不甘继续慵懒的沉寂于碌碌之中,许多同学开始抖擞着久未舒展按捺不住的筋骨。在美丽醉人的爱情润泽下,自考本科族仔细控制着卧于自己手中的事业线与感情线,学习着成长与熟捻,精心营造着美好的明天。图书馆里的拥挤,公交里的成双结队;蝶湖上的窃窃低语,斑驳的林荫中的漫步;从财校到烟水亭的游荡,昏黄静美的南山湖蟹钳状路灯,古典庄重的锁江楼…… 一切的一切,终于凝结成三年大专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美好记忆,在伤感离别的盛夏刻上了我们彼此敞开的心扉。 面对分别,我们曾经是无言的会意和默契,无可奈何于现实的冰冷无情。现在我们有缘于聚首一堂,上苍当有意两两不必相忘,三十三间心房如何忘却彼此真情构筑起来的沉甸甸的同学间纯真洁白的情谊?三十三颗心灵怎能淡忘大专三年一千多天的岁岁月月和朝朝暮暮! 友谊是一首无字的歌,在你我淡淡的季节里开一树美丽的花,在深深浅浅的脚印里,为你我不退的步伐奏一曲动人的华尔兹。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1995年,时光流沙一样从指缝流淌,还没有来得及珍惜,就倏地过去了一半。我们在忙碌中面对着让人心悸的毕业分离。 泰戈尔说过,“我们一次次的走,是为了一次次的回”。 痛并快乐着的三载,在吐故纳新的蜕变里,我们全身心的喷薄出生命绚烂的光环,以无怨无悔的姿态走入与云霞为伍的多姿境地。 不说离弃,不离不弃;不言忘记,永铭心底。 静静的想,我们还可以在最后的共同岁月中创造共同的东西,不华丽却精彩,不斑斓却朴实。我们蝶湖风景线的姐妹兄弟们,曾经在毕业纪念册上留下肺腑言语,写一缕春风,画一道彩虹,把内心深处的真情汩作清泉,流成纪念册上永恒的回忆,把片片纸页拼接成无边的田野,在未来收获累累的硕果,品味芳泽的四季。 离别总是有些伤感有些凄美,不过不必伤心,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老同学会在地球的某一角落默默为你加油,永远记得我们的约定,总有一天我们会实现! 。。。。。。 深圳的天明集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刚刚打开电脑的强勇就发现了颜如玉的充满“激情”的“大作”,不由得好奇地拜读了起来。 啊哟!这是怎么样的一段令人“荡气回肠”的毕业情怀啊?! 一段段一行行字里句间渗透着作为9231班毕业生的为生活打拚的艰辛,流淌着彼此牵挂的同学间纯真友谊情节,不经意间勾起了强勇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美好回忆。 是啊,咱们9231班的三十三名同学们,当你们看到这些隽美俊秀的文字时,是否跟我一样为之怦然心动,为之心驰神往呢? 强勇为此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连连在此文后面点赞! 这完全是老同学颜如玉的一手勾勒出来的美好画卷啊!看来,曾经与自己在文笔上齐名的大才女颜如玉,二十年过去了,在纷繁复杂的社会大背景下,仍旧保持着一颗绚丽多彩的雕心文笔,散发出来的光芒比起当年在校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颜如玉号召二十年的同学聚会的“缴文”在群里的有限的几个同学之间迅速产生了无法估量的“震荡”级效果! 已经回到滨江的强超,近段时间也养成了一上班就关注电脑信息的习惯,所以一看到颜如玉的极富煽情的“盛夏邀请”,就难免“五指乱动”,群里马上跳出他激动不已的心声:恨不得马上就与同学们相见!心飞了,你在哪里?我亲爱的9231班同学们! 身在深圳龙岗的颜如梅也是个电脑控,一看二姐的“邀请”和同学们的热烈跟贴,马上也跟着调侃道:大哥,别动不动把就小心肺当纸飞机乱飞啊!现在好多小姑娘都在群里织网呢,当心被粘住成网恋了! 强超一看老婆大人显身“警告”了,马上发了一个“憋屈”和“流泪”的图片。 颜如梅马上还有一个飞吻和鲜花的图片。 强勇看不过眼,就笑着冒了个泡:严禁网上打情骂俏啊。外加一个捂嘴而笑的图片。 正当几个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颜如玉也过来凑热闹了,她的文字内容最丰富: 其实,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不论男人女人,满身疲惫,却有卸不下的压力;一肚子苦衷,也有不能说的时候。每个人都渴望着:哭了,有人慰;累了,有人依;久了,有人忆;远了,有人牵。但每个人都明白:生活,要自己忙;苦累,要自己扛;泪水,要自己擦;风雨,要自己挡;滋味,要自己尝。从开始哭着经历,到现在笑着懂得,人生给了你什么样的感悟,只有自己最清楚。 强超、强勇、颜如梅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了各自的点赞表情包! 这个时候,颜欢、颜静也开始上线了。她们可能是在浏览了之前的信息后,半天没有动静,等她们反应过来,马上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一连发了十二个点赞的图片! 颜静似乎意犹未尽,也跟着“搜肠刮肚”地发了一通感慨: 一个人真正喜欢上你,并不是你长的好不好看的原因,而是你给了这个人一种许多人都给不了的感觉,那种感觉可能说不出来,那种感觉真实就是感情!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游戏,是要认真负责、是要负责到底的,因为谁也伤不起;人心不是石头,谁都疼不起。好缘份,凭的是真心实意;真感情,要的就是不离不弃。誓言再美,也比不过一颗融入生命的心;承诺再多,也比不了一个心疼你的人。心里有你的人,总会主动找你,心里没你的人,总会自动忽略你。珍惜缘份,关爱彼此! 颜静的一番话深富人生哲理,立即博取了不少同学的点赞。 群里一时气氛高涨起来。 (二百四十七) 强勇一看大家的情绪都被相互充分调动起来了,还一个比一个更象哲学家似地,也喜不自禁地将自己之前为此所作准备好了的一首诗搬了出来: 风雨兼程,企校情深 ---写给毕业二十周年即将聚会的9231班同学 我们永远是9231班大家庭中的一员, 这个愿望萌动在二十年前。 当年的你我满怀豪情 憧憬着迈进财校的那一天。 盛夏的脚步, 纷纷地踩着点来了, 携带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泥土芳香, 弹奏着城市脉动的韵律, 我们相互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如同久别的亲人相见。 曾记否, 校园里的晨练, 操场上的挥汗, 曾记否, 手电伴学子, 夜深未成眠。 曾记否, 寝室里激烈的争辩, 联欢晚会起舞翩翩; 收获知识, 收获友谊, 也收获着温馨的爱恋。 迎着初升的朝阳, 肩披皎洁的月光, 行走在校园熟悉的小路上, 我们共同进步,一起成长。 有趣的往事如珍珠一串串, 每次回忆都是幸福的分享。 地老天荒此情难忘, 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让我们把情留住,把心靠拢, 一路前行,彼此相助, 我们就是9231班家庭中的一员。 强勇恭候同学们的大驾光临! 强勇的留诗在群里一经出现,群里便炸了锅了! 群里的同学们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样地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每天习惯性拜读强勇的散文、诗词,只不过现在群里有了更多的表达自己认可度的方式,所以强超等人不住地发出竖着大拇指的图片来疯狂点赞。 颜静一直就是强勇的崇拜者,这会儿也不甘人后,争着向群里狂发点赞图片和表情包,临了还满怀感慨地补上一句话: 这让我们又想了二十年前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只不过当年我们只是路过打酱油的。现在的同学们是不是都已经‘翻身作主’了呢?二十年后,我们涛声仍旧,我们同学友情难忘! 颜欢一看大姐表现得如此积极,自己也忍不住开始在群里冒着起泡来: 你们大家都弄的这么高深莫测的,我也想借这个平台,发表一下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感悟,说的好大家点个赞,说的不好,大家也不要嘲笑啊。 远在滨江刚被人拉进群的强浩,一看群里如火如荼的热烈劲特别是自己的心爱之人颜欢也出了大作,大有一种“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的感觉。只是在这节骨眼上,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文字功底稍逊一筹,只好在群里抖动了一下,一副充满期待的样子。 颜欢开了个头却是半天没了下文,大家都在期待之中。其实她本人也没闲着,这会儿正在电脑旁打着字呢。 有点等不及的强超、颜静几个,不住地发着呕吐的图片来“奚落”她。 正当大家“恶心”了一大遍以后,颜欢的“生活感悟”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生活有苦有甜,才叫完整;爱情有闹有和,才叫情趣;心情有悲有喜,才叫体会;日子有阴有晴,才叫自然;一生很短,不必追求的太多;心房很小,不必装的太满;家,不求奢华,只愿充满温馨;爱,不求浪漫,只愿一生相伴;在平淡中感觉真实;在牵挂中体会温暖,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人懂;快乐其实很容易,只要有人陪。人生,不求活得完美,但愿活得实在。 群里马上就炸开了,同学们纷纷为这个从来做事不“着调”的大美女点赞不止。 是啊,有谁听过平时活蹦乱跳嘴皮子巴达巴达的颜欢也会有这么深刻的感悟的呢?!还“犹抱琵琶半掩面”的,强浩头一个就“不乐意”了: “老婆,原来你的才华一点也不输给某人啊!老公为你有这样的文字而激动,更为能拥有这样的你而庆幸!我爱你,老婆!一生一世!”,附着一串玫瑰花! 强勇、颜静、颜如梅也跟着“起哄”。 等大家的在群里的没有什么动静了,颜如玉就又开始“粉墨登场”: 现在正式向各位同学们发出二十年聚会邀请函了,请注意查收。 盛夏的果实 ----9231班二十年同学聚会倾情相约 95年一别,至今已过去整整二十载。岁月悠悠,情谊绵绵。 二十年前,我们带着青春的热情,朝夕相处,共同度过了人生最纯真、最美好、最值得留恋的校园生活。 弹指间,二十年匆匆而去。我们中的多数人经历过继续求学,求职,结婚、生子,大家无不一腔激情。二十年拼搏,不同的经历,不同的生活,可不变的永远是彼此浓浓的深情;无论走的多远,飞得多高,我们心中永远有一个眷恋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母校---位于江西省滨江市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 在同学们的热情倡议和热切期盼下,9231班92届劳动经济管理系二十周年聚会主要地点之一将在原母校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现滨江学院隆重举办。 为了让这短暂的聚会时光能尽情回味母校留下的难忘记忆,牵手其间叙说当年的友情,分享二十年的人生经历,聚会组委会最后一致确定本活动方案如下: 一、聚会目的 以加深和拓展同学之间的友谊为第一宗旨,以寻找失去的人脉资源和建立同学关系网为初衷,以提高老同学之凝聚力为第一目标,以促进大家之间人生体验的经验交流与沟通为第一目的。 二、聚会原则 1、坚持自愿的原则。倡导能来就来,但不勉强。后期纪念图册制作也遵循此原则。 2、坚持aa制原则。(每人预计出资1350元,含学校活动、上庐山、住酒店等及吃喝以及制作纪念册的费用。其中酒店准四星级按198元\/间计标间,早餐,正餐按30-50元\/餐\/人计。多退少补,欢迎有能力的同学对本次聚会进行赞助) 3、坚持财务公开原则。 不管谁负责财务,账目要求随时公开,不管谁都不准借公济私;在同等条件下,任何同学个人有资愿的可享受推荐的优先权。 4、坚持一切从俭原则。 在整个聚会活动过程中,不住豪华酒店,不上高档餐馆吃喝,能坐公交的不打的,能省一分钱就省一分钱。 三、聚会时间 公历2015年9月14-16日; 报到时间:公历2015年9月13日。 四、聚会地点 : 滨江学院(原滨江企业管理学校) 报到地点:以上同 五、聚会内容 (一)聚会前安排 1、成立组织,明确责任 为了保证这次同学聚会圆满完成各项规定动作,成立如下组织: a、同学聚会筹备组:具体负责活聚会的组织和日程安排工作。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b、会务组: 主要负责报到、交通、食宿安排等。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c、财务组:负责制定人均费用预算、收费、费用支出及财务公开等项工作。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d、宣传组:负责现场摄影、通讯录、聚会光盘等材料的制作发放。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e、联络组:负责对同学及班主任老师联系邀请。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2、收集信息,征集物品 a、收集同学最近联系方式、地址、qq号、邮箱等,建立通讯录 b、活动各处的照片。有摄影特长的同学,自愿集中拍摄,照片共同分享。 六、聚会活动 1、活动之一:学校交心 时间:9月14日 地点:滨江学院 主题:深情相拥,真情沟通 内容:在学校大门口合影,寻一处安静休闲之地或者教室聊聊天,座座谈, 每 个人通告一下自己的近况+和当年的死党畅快交心+通告一天来活动看 到母校的变化,邀请母校的部分老师参加。其中暂时安排的有教务处的李欢笑处长等。另外还有一个特别的安排,就是集体拜谒王师母(主要考虑到班主任王朝阳教授仙逝,王师母一个孤苦仃俜不易)。 2、活动之二: 匡庐许愿 时间:9月15日 地点:庐山 主题:永攀高峰,许下良愿 内容:江西庐山,闻名遐迩!我们一起携手登上庐山,在默默观看古今传奇 同时,许下的下一个二十年后的我们又是怎么样了呢,让我们一起来把自己的愿望写出来,现场准备一个许愿本,对着庐山我们许愿,我们是否都如愿所想。 咱们让世界级名山-庐山来见证。这将是下一次聚会的见证!庐山脚下有一个好汉坡,上面是这样写的:谁英雄谁好汉,庐山脚下爬爬看。我们可以选择坐车直接上庐山,体力好的同学也可以选择直接从好汉坡往上爬;然后通过电话相约在庐山风景区打卡。 3、活动之三:叙旧展望 时间:9月16日 地点:酒店会议室 主题:追忆往昔 展望未来 内容:在酒店会议室,摆上丰富的水果,让参加聚会的同学们一个个走上讲台,畅谈离校后二十年各自的发展历程以及变化和收获,自己的工作方向和可以合作的意向等等。同时,安排专人拍摄,所拍的照片留作后期制作纪念册用。 七、相关事宜 全体同学是本次聚会的灵魂和主角,组委会为老师、同学欢聚、交流提供良好平台,工作职责是负责聚会的整体组织工作。当为保证聚会的成功举办,竭心尽力,事无巨细,务必躬亲,面面俱到,全方位的把本次聚会的总体工作、服务工作做好。为保证聚会成功举办,进一步明确聚会组备委员会各成员在聚会期间的工作职责,要求为聚会期间工作的各位工作人员从大局出发,从集体出发,尽心尽力,各施其职,出色完成各自的工作。 八、活动提醒 1、朴素为本,欢乐为主;众人拾柴,欢迎赞助;账务公开,接受监督。 2、聚会期间各工作组成员联系电话保持24小时开机状态,各位同学按指定地点结伴而行,不允许个人私自活动,以避免失联或出现意外而不能及时救援。 3、组委会成员及工作人员提前到达预定地点召开预备会,布署活动路线、人员组织和注意事项,以及过程中的温馨提醒。 4、后期的工作重点:检查监督财务开支情况并及时予以公布(多退少补的原则),后期制作通讯录并征求大家意见是否纪念册邮寄发放等。 5、回家到里,各位同学相互间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报报平安;在群里也可。 亲爱的同学们,二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三年的同窗生涯永远是我们友谊的基石!今天的聚会将是我们生命中永恒的灿烂,“来,再聚首”看看阔别已久的滨江校园,瞧瞧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容是否已经印上时光的沧桑,听听滨江校园无数美丽的神话是否还涛声依旧。滨江学院在期盼你,同学们在期盼你…… 最后再一次预祝我们聚会成功! 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20年同学聚会组委会 2015年8月2日 如此缜密的聚会活动安排,看来颜如玉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啊! 强勇一看,马上给了一个大大的点赞:如此安排甚好!咱们二十年同学聚会算是有了行动纲领了,同学们,目标就在正前方,期待着我们尽快聚会!把酒言欢! 大专期间一向对习文弄字不太感冒的强超,经过二十年社会摸爬滚打,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了,他不仅是一把创业的好手,而且思虑周全,完全蜕变成“训练有素”“能打胜仗”的大将之材!这会儿,他一看群里如此热闹,也旋即给出了点赞的同时,还留了一句话:希望有更多的同学能够关注到啊! 颜静突然发了一个吃惊的图片,附带了一行文字:大家都这么闹腾的,怎么不见群主出来显过身呢? 颜如玉马上发一个尴尬的图片道:哟,搞了半天,不才颜氏一直在“喧宾夺主”啊! 颜欢也发了一个飙冷汗的图片出来。 一时间大家纷纷对强卫兵这个原群主的“口诛笔伐”。 强勇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昨天他抢卫兵不还火急火燎地张罗这事吗?今天把别人热身了,自己却躲在一边凉快?居然连个气泡都不冒一下,太过分了?! 强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掏出手机给强卫兵拨了过去。 手机却马上传回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切,电话都不接,什么意思?强勇正准备再“强行”打过去一遍,手机来信息了。 强勇一点信息栏,原来是强卫兵发过来的: 同学们好!大家赶紧张罗,我这儿正有案件在审。见谅见谅。 噢,原来如此! 强勇马上把这样的信息转发到群里。 顿时,大家又都纷纷发出了略带歉意的各种表情包来。 第108章 拉开序幕 (二百四十六) 颜如玉不孚众望,在同强卫兵承诺的第二天一早,便开始在群里“抛砖引玉”了: 1995年的盛夏一别,我们9231班的三十三名同学们,便为了生活和前途各奔东西,象一只只风筝一样放飞在祖国的大疆南北。 但我们始终相信: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三十三人之间冥冥之中,总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佛曰:这就是缘份。 所以,尽管我们相互之间因为种种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联络,找不到彼此的方向,但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着,因为我们从未想过放弃。。。。。。 蓦然回首,熟悉的一切、鲜活的一切呼之欲出、跃然纸上。 我们曾经用纯真的容颜、欢愉的语言和腼腆的举止,耕种成滨江学院蝶湖的一道风景线,那里有你留下的足迹,那里有你付出的辛勤,那里有你成长的收获。 花有花的娇媚,叶有叶的鲜润。 命运的双手就是这样的玄妙神奇,扯上一根细细的缘牵引着你带动着我,从八方汇集到滨江企业管理学校这一神圣的殿堂,共享这一段花样的年华。 军训、校老乡会、班级联谊;迂回曲折的教学楼、拥挤喧嚣的食堂、温馨舒适的宿舍;枯燥无聊的自习,精彩刺激的球赛,还有,南山、滨江公园的野餐,还有那为流星雨半夜瑟瑟爬起,一群人躺在操场边的草地上欢呼雀跃的数着流星,心里却都在默默地许着各自美好的心愿。 可想的、值得想的恍若午夜的繁星璀璨在我的记忆里,三十三颗搏动的心脏袒然承受着滨江学院校园的每一寸阳光的轻抚,每一处大地的眷顾。享受着日日夜夜,我们交错的视线编织着朦胧的幼稚和萌动的感觉,祥和而羞赧的品尝着回顾才有的甜蜜和温情。 岁月肩负着锻炼打造我们的重任,生活换上了另一种装束,赋予我们别样的激情。我们如同雪域青莲般在风中迎来苍穹的洗礼。 三年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大专生活的我们,不甘继续慵懒的沉寂于碌碌之中,许多同学开始抖擞着久未舒展按捺不住的筋骨。在美丽醉人的爱情润泽下,自考本科族仔细控制着卧于自己手中的事业线与感情线,学习着成长与熟捻,精心营造着美好的明天。图书馆里的拥挤,公交里的成双结队;蝶湖上的窃窃低语,斑驳的林荫中的漫步;从财校到烟水亭的游荡,昏黄静美的南山湖蟹钳状路灯,古典庄重的锁江楼…… 一切的一切,终于凝结成三年大专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美好记忆,在伤感离别的盛夏刻上了我们彼此敞开的心扉。 面对分别,我们曾经是无言的会意和默契,无可奈何于现实的冰冷无情。现在我们有缘于聚首一堂,上苍当有意两两不必相忘,三十三间心房如何忘却彼此真情构筑起来的沉甸甸的同学间纯真洁白的情谊?三十三颗心灵怎能淡忘大专三年一千多天的岁岁月月和朝朝暮暮! 友谊是一首无字的歌,在你我淡淡的季节里开一树美丽的花,在深深浅浅的脚印里,为你我不退的步伐奏一曲动人的华尔兹。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1995年,时光流沙一样从指缝流淌,还没有来得及珍惜,就倏地过去了一半。我们在忙碌中面对着让人心悸的毕业分离。 泰戈尔说过,“我们一次次的走,是为了一次次的回”。 痛并快乐着的三载,在吐故纳新的蜕变里,我们全身心的喷薄出生命绚烂的光环,以无怨无悔的姿态走入与云霞为伍的多姿境地。 不说离弃,不离不弃;不言忘记,永铭心底。 静静的想,我们还可以在最后的共同岁月中创造共同的东西,不华丽却精彩,不斑斓却朴实。我们蝶湖风景线的姐妹兄弟们,曾经在毕业纪念册上留下肺腑言语,写一缕春风,画一道彩虹,把内心深处的真情汩作清泉,流成纪念册上永恒的回忆,把片片纸页拼接成无边的田野,在未来收获累累的硕果,品味芳泽的四季。 离别总是有些伤感有些凄美,不过不必伤心,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老同学会在地球的某一角落默默为你加油,永远记得我们的约定,总有一天我们会实现! 。。。。。。 深圳的天明集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刚刚打开电脑的强勇就发现了颜如玉的充满“激情”的“大作”,不由得好奇地拜读了起来。 啊哟!这是怎么样的一段令人“荡气回肠”的毕业情怀啊?! 一段段一行行字里句间渗透着作为9231班毕业生的为生活打拚的艰辛,流淌着彼此牵挂的同学间纯真友谊情节,不经意间勾起了强勇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美好回忆。 是啊,咱们9231班的三十三名同学们,当你们看到这些隽美俊秀的文字时,是否跟我一样为之怦然心动,为之心驰神往呢? 强勇为此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连连在此文后面点赞! 这完全是老同学颜如玉的一手勾勒出来的美好画卷啊!看来,曾经与自己在文笔上齐名的大才女颜如玉,二十年过去了,在纷繁复杂的社会大背景下,仍旧保持着一颗绚丽多彩的雕心文笔,散发出来的光芒比起当年在校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颜如玉号召二十年的同学聚会的“缴文”在群里的有限的几个同学之间迅速产生了无法估量的“震荡”级效果! 已经回到滨江的强超,近段时间也养成了一上班就关注电脑信息的习惯,所以一看到颜如玉的极富煽情的“盛夏邀请”,就难免“五指乱动”,群里马上跳出他激动不已的心声:恨不得马上就与同学们相见!心飞了,你在哪里?我亲爱的9231班同学们! 身在深圳龙岗的颜如梅也是个电脑控,一看二姐的“邀请”和同学们的热烈跟贴,马上也跟着调侃道:大哥,别动不动把就小心肺当纸飞机乱飞啊!现在好多小姑娘都在群里织网呢,当心被粘住成网恋了! 强超一看老婆大人显身“警告”了,马上发了一个“憋屈”和“流泪”的图片。 颜如梅马上还有一个飞吻和鲜花的图片。 强勇看不过眼,就笑着冒了个泡:严禁网上打情骂俏啊。外加一个捂嘴而笑的图片。 正当几个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颜如玉也过来凑热闹了,她的文字内容最丰富: 其实,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不论男人女人,满身疲惫,却有卸不下的压力;一肚子苦衷,也有不能说的时候。每个人都渴望着:哭了,有人慰;累了,有人依;久了,有人忆;远了,有人牵。但每个人都明白:生活,要自己忙;苦累,要自己扛;泪水,要自己擦;风雨,要自己挡;滋味,要自己尝。从开始哭着经历,到现在笑着懂得,人生给了你什么样的感悟,只有自己最清楚。 强超、强勇、颜如梅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了各自的点赞表情包! 这个时候,颜欢、颜静也开始上线了。她们可能是在浏览了之前的信息后,半天没有动静,等她们反应过来,马上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一连发了十二个点赞的图片! 颜静似乎意犹未尽,也跟着“搜肠刮肚”地发了一通感慨: 一个人真正喜欢上你,并不是你长的好不好看的原因,而是你给了这个人一种许多人都给不了的感觉,那种感觉可能说不出来,那种感觉真实就是感情!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游戏,是要认真负责、是要负责到底的,因为谁也伤不起;人心不是石头,谁都疼不起。好缘份,凭的是真心实意;真感情,要的就是不离不弃。誓言再美,也比不过一颗融入生命的心;承诺再多,也比不了一个心疼你的人。心里有你的人,总会主动找你,心里没你的人,总会自动忽略你。珍惜缘份,关爱彼此! 颜静的一番话深富人生哲理,立即博取了不少同学的点赞。 群里一时气氛高涨起来。 (二百四十七) 强勇一看大家的情绪都被相互充分调动起来了,还一个比一个更象哲学家似地,也喜不自禁地将自己之前为此所作准备好了的一首诗搬了出来: 风雨兼程,企校情深 ---写给毕业二十周年即将聚会的9231班同学 我们永远是9231班大家庭中的一员, 这个愿望萌动在二十年前。 当年的你我满怀豪情 憧憬着迈进财校的那一天。 盛夏的脚步, 纷纷地踩着点来了, 携带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泥土芳香, 弹奏着城市脉动的韵律, 我们相互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如同久别的亲人相见。 曾记否, 校园里的晨练, 操场上的挥汗, 曾记否, 手电伴学子, 夜深未成眠。 曾记否, 寝室里激烈的争辩, 联欢晚会起舞翩翩; 收获知识, 收获友谊, 也收获着温馨的爱恋。 迎着初升的朝阳, 肩披皎洁的月光, 行走在校园熟悉的小路上, 我们共同进步,一起成长。 有趣的往事如珍珠一串串, 每次回忆都是幸福的分享。 地老天荒此情难忘, 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让我们把情留住,把心靠拢, 一路前行,彼此相助, 我们就是9231班家庭中的一员。 强勇恭候同学们的大驾光临! 强勇的留诗在群里一经出现,群里便炸了锅了! 群里的同学们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样地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每天习惯性拜读强勇的散文、诗词,只不过现在群里有了更多的表达自己认可度的方式,所以强超等人不住地发出竖着大拇指的图片来疯狂点赞。 颜静一直就是强勇的崇拜者,这会儿也不甘人后,争着向群里狂发点赞图片和表情包,临了还满怀感慨地补上一句话: 这让我们又想了二十年前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只不过当年我们只是路过打酱油的。现在的同学们是不是都已经‘翻身作主’了呢?二十年后,我们涛声仍旧,我们同学友情难忘! 颜欢一看大姐表现得如此积极,自己也忍不住开始在群里冒着起泡来: 你们大家都弄的这么高深莫测的,我也想借这个平台,发表一下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感悟,说的好大家点个赞,说的不好,大家也不要嘲笑啊。 远在滨江刚被人拉进群的强浩,一看群里如火如荼的热烈劲特别是自己的心爱之人颜欢也出了大作,大有一种“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的感觉。只是在这节骨眼上,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文字功底稍逊一筹,只好在群里抖动了一下,一副充满期待的样子。 颜欢开了个头却是半天没了下文,大家都在期待之中。其实她本人也没闲着,这会儿正在电脑旁打着字呢。 有点等不及的强超、颜静几个,不住地发着呕吐的图片来“奚落”她。 正当大家“恶心”了一大遍以后,颜欢的“生活感悟”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生活有苦有甜,才叫完整;爱情有闹有和,才叫情趣;心情有悲有喜,才叫体会;日子有阴有晴,才叫自然;一生很短,不必追求的太多;心房很小,不必装的太满;家,不求奢华,只愿充满温馨;爱,不求浪漫,只愿一生相伴;在平淡中感觉真实;在牵挂中体会温暖,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人懂;快乐其实很容易,只要有人陪。人生,不求活得完美,但愿活得实在。 群里马上就炸开了,同学们纷纷为这个从来做事不“着调”的大美女点赞不止。 是啊,有谁听过平时活蹦乱跳嘴皮子巴达巴达的颜欢也会有这么深刻的感悟的呢?!还“犹抱琵琶半掩面”的,强浩头一个就“不乐意”了: “老婆,原来你的才华一点也不输给某人啊!老公为你有这样的文字而激动,更为能拥有这样的你而庆幸!我爱你,老婆!一生一世!”,附着一串玫瑰花! 强勇、颜静、颜如梅也跟着“起哄”。 等大家的在群里的没有什么动静了,颜如玉就又开始“粉墨登场”: 现在正式向各位同学们发出二十年聚会邀请函了,请注意查收。 盛夏的果实 ----9231班二十年同学聚会倾情相约 95年一别,至今已过去整整二十载。岁月悠悠,情谊绵绵。 二十年前,我们带着青春的热情,朝夕相处,共同度过了人生最纯真、最美好、最值得留恋的校园生活。 弹指间,二十年匆匆而去。我们中的多数人经历过继续求学,求职,结婚、生子,大家无不一腔激情。二十年拼搏,不同的经历,不同的生活,可不变的永远是彼此浓浓的深情;无论走的多远,飞得多高,我们心中永远有一个眷恋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母校---位于江西省滨江市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 在同学们的热情倡议和热切期盼下,9231班92届劳动经济管理系二十周年聚会主要地点之一将在原母校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现滨江学院隆重举办。 为了让这短暂的聚会时光能尽情回味母校留下的难忘记忆,牵手其间叙说当年的友情,分享二十年的人生经历,聚会组委会最后一致确定本活动方案如下: 一、聚会目的 以加深和拓展同学之间的友谊为第一宗旨,以寻找失去的人脉资源和建立同学关系网为初衷,以提高老同学之凝聚力为第一目标,以促进大家之间人生体验的经验交流与沟通为第一目的。 二、聚会原则 1、坚持自愿的原则。倡导能来就来,但不勉强。后期纪念图册制作也遵循此原则。 2、坚持aa制原则。(每人预计出资1350元,含学校活动、上庐山、住酒店等及吃喝以及制作纪念册的费用。其中酒店准四星级按198元\/间计标间,早餐,正餐按30-50元\/餐\/人计。多退少补,欢迎有能力的同学对本次聚会进行赞助) 3、坚持财务公开原则。 不管谁负责财务,账目要求随时公开,不管谁都不准借公济私;在同等条件下,任何同学个人有资愿的可享受推荐的优先权。 4、坚持一切从俭原则。 在整个聚会活动过程中,不住豪华酒店,不上高档餐馆吃喝,能坐公交的不打的,能省一分钱就省一分钱。 三、聚会时间 公历2015年9月14-16日; 报到时间:公历2015年9月13日。 四、聚会地点 : 滨江学院(原滨江企业管理学校) 报到地点:以上同 五、聚会内容 (一)聚会前安排 1、成立组织,明确责任 为了保证这次同学聚会圆满完成各项规定动作,成立如下组织: a、同学聚会筹备组:具体负责活聚会的组织和日程安排工作。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b、会务组: 主要负责报到、交通、食宿安排等。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c、财务组:负责制定人均费用预算、收费、费用支出及财务公开等项工作。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d、宣传组:负责现场摄影、通讯录、聚会光盘等材料的制作发放。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e、联络组:负责对同学及班主任老师联系邀请。 暂定成员;名单——电话 2、收集信息,征集物品 a、收集同学最近联系方式、地址、qq号、邮箱等,建立通讯录 b、活动各处的照片。有摄影特长的同学,自愿集中拍摄,照片共同分享。 六、聚会活动 1、活动之一:学校交心 时间:9月14日 地点:滨江学院 主题:深情相拥,真情沟通 内容:在学校大门口合影,寻一处安静休闲之地或者教室聊聊天,座座谈, 每 个人通告一下自己的近况+和当年的死党畅快交心+通告一天来活动看 到母校的变化,邀请母校的部分老师参加。其中暂时安排的有教务处的李欢笑处长等。另外还有一个特别的安排,就是集体拜谒王师母(主要考虑到班主任王朝阳教授仙逝,王师母一个孤苦仃俜不易)。 2、活动之二: 匡庐许愿 时间:9月15日 地点:庐山 主题:永攀高峰,许下良愿 内容:江西庐山,闻名遐迩!我们一起携手登上庐山,在默默观看古今传奇 同时,许下的下一个二十年后的我们又是怎么样了呢,让我们一起来把自己的愿望写出来,现场准备一个许愿本,对着庐山我们许愿,我们是否都如愿所想。 咱们让世界级名山-庐山来见证。这将是下一次聚会的见证!庐山脚下有一个好汉坡,上面是这样写的:谁英雄谁好汉,庐山脚下爬爬看。我们可以选择坐车直接上庐山,体力好的同学也可以选择直接从好汉坡往上爬;然后通过电话相约在庐山风景区打卡。 3、活动之三:叙旧展望 时间:9月16日 地点:酒店会议室 主题:追忆往昔 展望未来 内容:在酒店会议室,摆上丰富的水果,让参加聚会的同学们一个个走上讲台,畅谈离校后二十年各自的发展历程以及变化和收获,自己的工作方向和可以合作的意向等等。同时,安排专人拍摄,所拍的照片留作后期制作纪念册用。 七、相关事宜 全体同学是本次聚会的灵魂和主角,组委会为老师、同学欢聚、交流提供良好平台,工作职责是负责聚会的整体组织工作。当为保证聚会的成功举办,竭心尽力,事无巨细,务必躬亲,面面俱到,全方位的把本次聚会的总体工作、服务工作做好。为保证聚会成功举办,进一步明确聚会组备委员会各成员在聚会期间的工作职责,要求为聚会期间工作的各位工作人员从大局出发,从集体出发,尽心尽力,各施其职,出色完成各自的工作。 八、活动提醒 1、朴素为本,欢乐为主;众人拾柴,欢迎赞助;账务公开,接受监督。 2、聚会期间各工作组成员联系电话保持24小时开机状态,各位同学按指定地点结伴而行,不允许个人私自活动,以避免失联或出现意外而不能及时救援。 3、组委会成员及工作人员提前到达预定地点召开预备会,布署活动路线、人员组织和注意事项,以及过程中的温馨提醒。 4、后期的工作重点:检查监督财务开支情况并及时予以公布(多退少补的原则),后期制作通讯录并征求大家意见是否纪念册邮寄发放等。 5、回家到里,各位同学相互间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报报平安;在群里也可。 亲爱的同学们,二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三年的同窗生涯永远是我们友谊的基石!今天的聚会将是我们生命中永恒的灿烂,“来,再聚首”看看阔别已久的滨江校园,瞧瞧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容是否已经印上时光的沧桑,听听滨江校园无数美丽的神话是否还涛声依旧。滨江学院在期盼你,同学们在期盼你…… 最后再一次预祝我们聚会成功! 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20年同学聚会组委会 2015年8月2日 如此缜密的聚会活动安排,看来颜如玉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啊! 强勇一看,马上给了一个大大的点赞:如此安排甚好!咱们二十年同学聚会算是有了行动纲领了,同学们,目标就在正前方,期待着我们尽快聚会!把酒言欢! 大专期间一向对习文弄字不太感冒的强超,经过二十年社会摸爬滚打,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了,他不仅是一把创业的好手,而且思虑周全,完全蜕变成“训练有素”“能打胜仗”的大将之材!这会儿,他一看群里如此热闹,也旋即给出了点赞的同时,还留了一句话:希望有更多的同学能够关注到啊! 颜静突然发了一个吃惊的图片,附带了一行文字:大家都这么闹腾的,怎么不见群主出来显过身呢? 颜如玉马上发一个尴尬的图片道:哟,搞了半天,不才颜氏一直在“喧宾夺主”啊! 颜欢也发了一个飙冷汗的图片出来。 一时间大家纷纷对强卫兵这个原群主的“口诛笔伐”。 强勇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昨天他抢卫兵不还火急火燎地张罗这事吗?今天把别人热身了,自己却躲在一边凉快?居然连个气泡都不冒一下,太过分了?! 强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掏出手机给强卫兵拨了过去。 手机却马上传回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切,电话都不接,什么意思?强勇正准备再“强行”打过去一遍,手机来信息了。 强勇一点信息栏,原来是强卫兵发过来的: 同学们好!大家赶紧张罗,我这儿正有案件在审。见谅见谅。 噢,原来如此! 强勇马上把这样的信息转发到群里。 顿时,大家又都纷纷发出了略带歉意的各种表情包来。 第109章 案中案 (二百四十八) 一桩摩托车撞公车致死案以上诉方和受诉方的场外调解而平息了纠纷,这当中暗含着法律的尊严和人情的较量,其中作为法院的头面人物强卫兵的暗中介入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这是包括上诉方在内鲜为人知的事实。 强卫兵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和案情的结局,至于有没有人知道这背后的一切对于他而言并不是最主要的,反而让自己身在“暗处”更容易开展某些“难度”较大工作。 正当强卫兵私下里还对这起案件的处理和结果有点“沾沾自喜”的时候,啪一下,又一单案件扑面而来,并不想给强卫兵这个法院的头儿点喘气的机会似的。但这一单却似乎来的更复杂,似乎又莫名其妙地同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同学张扬挂了钩。 具体的案情是这样的: 2015年7月25日,滨江县税务局老干部张得法携自杀女儿张霞整理的自己老公的行贿受贿证据,告上了滨江市人民法院的法庭。 法庭择日进行了审理。 张得法当庭一把鼻子一把泪地披露了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张霞和现在的税务局局长张扬看似幸福美满的婚姻,其实一开始就是一个悲剧的事实。 (眼尖的看客可能已经产生了疑问了:此张扬是不是之前滨江县财政局局长的张扬啊,此张霞是不是他口中所言的女神,或者还是以前为难好人扶人反被讹颜之夏的那位?请看客们耐心看下去比我直接给答案可能更“耐人寻味”。) 原来,高中阶段因为成绩太差感觉考大学无望而无心读书的张扬,毕业后便随亲朋好友到广州打工去了。在学习上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张扬,却是性格活泼开朗之人,所以一到社会上却如鱼得水似地变得脑子很灵光。凭借这点小聪明,他居然在不到半年时间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一家老乡开的服装厂连设备带员工划到了自己的名下。 这一带的服装厂规模都不算大,生意基本上都是针对中东的客户的,结款方式一般都是货到打款;而中东的客户们基本上还是比较相信中国广州的这些老板们的信誉的。 但自从张扬介入这儿的服装行业后,似乎一切都有了改变。 同行们都知道,张扬的嘴巴能说会道。一开始这为他赢得了一个行业的好人缘,同行们对于这个来路不行但“积极上进”的小年轻还是能帮就帮的。但是没过多久,熟悉了服务行业的行情和客户的张扬,就开始显露出他“贪婪”的个性:他私下里拉拢客户,抹黑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同行,没几个月就把不明就里的原来分散下单的中东最大的客户硬生生地拉到了自己的服装厂里面来。说白了,就是要一人独吞它的生意。据说当时这家客户的代表竟也相信了张扬的一套说辞,还马上真的下了一个300万的大单子给他。 开小服装厂的人都知道,过百万的单子就不算是小单了;而三百万的服装订单,不管它赚不赚钱,最起码就是基本上可以养活一间规模百人以下的小厂至少半年员工和厂房的好活儿了。当然这对于张扬的意义也不言而喻,绝对是一次赚钱翻身的大好机会。 但是,不幸的是,接来大单后的张扬却只顾跟负责排单的小蜜打情骂俏,任由漫不经心的小蜜错误地安排下边的工人把服装的上衣袖口两边做的不一样大小。 这本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发现后及时返工,可能也就是少赚几千块的事而已。 但是害怕扛责任的小蜜,却第一时间选择了为此在张扬面前撒娇;而得知此事的张扬非但没有责怪自己的小蜜,还与厂里的技术骨干们合起伙来利用客户对自己的信任,不作任何修改就打包出货,企图蒙混过关。 结果这批货是顺利出到了中东,但是三百万的货款钱却一分也没有收到。 为什么?中东大客户又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严重的质量问题,果断地中断了后期的付款,从而让“煮熟的鸭子”在张扬的手上算是飞了! 张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他自己却是没有什么经济实力的,所以经此一变,风光一时的张扬服装三不仅把自己的生意做垮了,也把广州一起开服装厂的大小老板们的声誉在中东客户心中给搞黑了。 一时间,张扬内外受敌:同行的人对他敬而远之,客户们根本就不再给他下订单了。 张扬感觉受到了服装行业的集体排挤,不得不灰溜溜地滚回了老家滨江县。 偏这个时候,快要大学毕业的张扬的高中同学张霞回到滨江县来度假。 此时的张霞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浓浓的书卷气息,显得格外迷人。 张扬原本在读书那阵就对张霞“垂涎三尺”,现在再次见到她一下子就惊为“天人”,老同学多年没见面,对张扬的情况一无所知的张霞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他的吃饭请求。 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张扬就是通过这次单独与张霞吃饭的机会,大做“手脚”,不顾张霞的激烈反抗,强行沾污了张霞的清白的。 女儿的“噩耗”传来,身为税务局某科室第一科长的张得法气得浑身打颤,恨不得一下子撕碎了这个胆敢强奸自己女儿的家伙。 面对张霞老爸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并且有可能因此将自己打入大牢的极其不利局面,张扬平时能说会道的嘴巴在这个时候“挽救”了自己: “张伯伯,千错万错都是我张扬一个人的错,我之所以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完全是出于见到自己的心仪之人也就是你的宝贝女儿张霞情不自禁而已。在我心目中,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女神,没有一点暇疵的女神。如果说这次因为自己冒犯了女神,而招致牢狱之灾,那也是我张扬的宿命!我不怨任何人,只怪自己对张霞的感情太执着,因为我做梦都想找个机会,把张霞当女神一样供起来。 但是张伯伯,要是我真的进去了,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张霞的后果哟!因为你告发我,势必让这事‘昭告天下’,到时候不要说滨江的人,可能全中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事,我倒是无所谓的,坐几年牢出来又是一条好汉;而张霞呢?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如何去面对她的人生呢?有谁会去接受一个这样的她呢? 当然,如果张伯伯你不去告发我这事,我张扬倒是很乐意地风风光光把张霞娶回家,对她一辈子好,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而且您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全部都答应您!” 张得法听罢又气又恨,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到头来还居然跟自己来谈条件,不由得怒火中烧,但一想到自己花一样的女儿就这样被毁了,心里就开始滴血。 张得法冷静地细想一下,也许这个无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也不能这样“便宜”了这家伙,非得出个难道难倒他不行,然后让他对自己的女儿死了这份心去了无牵挂地坐他的牢去,于是就略带调戏的口吻,轻蔑地说道: “你个畜生,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除非你给老子考个博士回来!” “博士就博士,只要张伯伯你乐意!八年,不,六年之内,我张扬不考个正规博士给您看看,不要说娶张霞,我就一头撞死在滨江二桥的桥头堡那头大石头上。我张扬轻易是不开口的,这样开了这口肯定就能说到做到的!张伯伯如果不放心的话,我现场就给张伯伯您立个字据。”张扬“激情四射”,边说还边拿出笔和纸,刷刷地写起来,临了还按了一下自己的手印。 张扬的举动“豪情万丈”,倒让一直态度坚定的张得法有点软化了,有些为难了。 张得法回来后把这事告诉了女儿张霞。 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张霞,听说此事后也是略有感动。 告还是不告?一时间,张霞一家人竟不知所措了。 唯一欣慰的是,老辣的张得法把这一次与张扬的谈话全部录了音,从而给自己留了个后手:一旦张扬“食言”便可凭此随时起诉他而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张扬真的会为了一个梦中的情人张霞而转性了吗?该不会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张扬是不是真的转性了,一时间还难以下结论,但聪明的张扬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于是开始就干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倒是真的:他买来了许多书籍,没日没夜地啃起来,还不时地上图书馆、请教名家。 其实,这就是张扬的“过人之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张扬知道自己要想不被送进监狱并抱得美人归,唯有放手一搏,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所以在旁人看来,遇事后的张扬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信守承诺的男人,实则他在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不仅如此,他还直接报考会计和法律两门主要课程,以惊人的毅力花两年时间通过了大专的自考,然后又“乘胜追击”报考研究生。。。。。。 张扬的如意算盘打的嘭嘭作响,按他自己的意思就是:不仅自己要抱得美人归,还要依附“张伯伯”这棵大树跻身炙手可热的税务系统有所发展。 由于专心致志责无旁贷,张扬的自修自考连连过关,让他如愿以偿地在第二年考下本科全科就获得了张霞的重新审视和渐渐睛睐,并在第四年报考研究生的期间,已经变成了岳父大人的张得法的座上宾。一向以要求严格着称的张得法,通过几年的时间,不仅认可了自己这个上进的女婿,而且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为张扬落实在县税务的工作奔走效劳,并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为其谋得一官半职而不惜放下了自己的老脸。 “忍辱负重”了四、五年的张扬,一旦仕途步入了顺风顺水的快行道,自己就开始暴露出他“飞扬跋扈”的做事风格和花心大萝卜的风流本性。 张得法听女儿张霞说,有一次已经升为县税务局征收管理科科长的张扬组织初中同学聚会,结果在滨江县玩得太晚,许多路远的同学没法当晚回家。 张扬二话没说,就开口要安排在滨江县最好的酒店订房。一行人来到酒店后,酒店的服务员并不认识张扬,所以就按一般的客户来接待。因为张扬订的房间比较多,服务员考虑到有几个长住贵客预留房,就没有给那么多间房,并且要求张扬当场买单。 这下可惹恼了张扬了!只见他怒不可遏地把自己重重的公文包直接朝服务员的颜面砸过去,幸亏服务员机灵才没被砸中。但已经吓得她花容失色,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张扬似乎还不解气,直接推倒了酒店前台的办公桌,并破口大骂: “快叫你们老板出来!都他妈的是老子养活的!今天不出来,老子明天就让他关门!” 酒店的大堂经理闻讯赶来,一看张扬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似乎明白什么,一边忙不迭地赔礼道歉,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老板。 可怜的酒店老板本人还在上海呢,听说此事不管真假,连夜临时买机票往回赶。 等酒店的老板好不容易赶到自己的酒店时,张扬竟也不含糊地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气急败坏要求老板必须安排好自己足够的房间。 酒店的老板得知张扬的身份后,哪里还敢怠慢,不但不惜得罪一些长租的房客腾出房间来满足张扬,而且所有安排的房间还是全部的! 张扬的此等“惊人之举”不胜枚举,也为他在同学和行业圈子内外聚集了不少的人气,特别是一些涉世不深的小女孩,由盲目的崇拜到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便屡见不鲜了。 而血气方刚的张扬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了。 这往往免不了跟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的张霞的一番番好吵。 张扬其实早在坐上县税务局征收管理科科长这个肥差的宝座之后,便开始在大小企业老板的“阿谀奉承”中迷失了自己,开始半推半旧地享受起别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安排的“花天酒地”的生活了。 为维系因此每天产生的庞的开销,张扬“不得不”一次次以“牺牲”地方税务利益来换取大小企业老板所给的好处。 但这让过惯了清贫日子的张霞很不习惯,甚至整天为此提心吊胆的。因为她知道,张扬这样看似风光无限的“透支”着好日子,迟早会“东窗事发”的。说不定哪天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个家说完就完了了。 想到这些,张霞经常忍不住在一旁竭力地劝说张扬要有所收敛。 但此时的张扬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不但不听,反而还经常倒过来数落张霞一通,说她死脑筋,活该只能穷一辈子,甚至还借机侮辱她的人格。 俩人因此开始不断地吵架,而且吵架的频率和分贝也越来越高了。 真正让张霞感到绝望的是,自己亲眼目睹了那个曾经视自己为天仙、发誓“一辈子不背叛自己”甚至“连别的女孩子望都不望一眼”的张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居然好长一段时间里跟一个叫王英的外地女人“假戏真做”,在外面的出租房里双飞双栖的打的火热,最后甚至俩人还生了一个儿子出来! 张霞与张扬结婚多年,未能生上一男半女的,这在张扬心底里一直就有个疙瘩。这下好了,比张霞更年轻更漂亮的王英不仅“趁虚而入”,还及时填补了这个张扬的无儿无女的这个缺憾,张扬自然而然地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 (二百四十九) 其实这个王英,就是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的山西籍美女王英。 这是一个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王英,其实毕业后因为山西的老家太过贫穷,又没有门路来安置工作,后在其老师王教授的诱导下,用身体换来了继续教育的机会,也为王教授生下了一女。再后来在广东带着女儿流浪求生,期间搞经营卖奶粉差点要了颜欢儿子的命,后又改行做医托行骗颜之夏被强勇拆穿后不知所踪。其实这事没过多久,她就带着女儿潜回了自己熟悉的滨江。因为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所以一直在滨江的服务行业里瞎混着。直到两年后的一天,县税务局的张扬的故事传到她的耳朵里。 王英虽然生娃多年,但形容和身材保持得还是不错的。最为不错的,莫过于她缜密的心计。这不,觉得生活太过于平淡的王英,又开始把主意打在风光无限的张扬头上。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暗中“踩点”,王英大致熟悉了张扬的生活规律,特别是经常出入的娱乐场所。于是摇身一变,把自己扔进了其中的一家当起“公主”来。 接下来故事就不用赘述了。 当事人一向以聪明自诩的张扬艳遇到曾经在学校就已经垂涎三尺的女神王英,还以为是天意的安排呢!谁知道这一切却是被早就在此恭候多时不断地“挖坑”于他的老同学王英给提前“暗算”了。 王英如愿得手后,过上了跟张扬双栖双飞的日子。 张扬似乎也没让王英失望,不仅不让她去娱乐场所做“公主”了,还不惜花重金为王英在滨江城里买了一套别墅作为俩人的寻欢作乐的行宫。 故事的真正转折点出现在半年后的王英怀上张扬的骨肉后。 张扬与张霞夫妻多年,有过甜蜜也有过争吵,俩人的关系总体来说很快就从转入了凑合的阶段。一般式家庭夫妻关系这样子的多了去的倒也无可厚非,然则结婚多年后张霞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一直成为张扬的心病。这会儿被自己宠爱的王英不到半年功夫却出现了令自己难得一见的壬辰反应,张扬真是喜出望外!所以逐渐疏远张霞那是必然的。 正在这个时候,“母凭子贵”的王英突然亮出“杀手锏”,要张扬离婚娶自己! 王英的非分之想,其实正与张扬当时的想法也算是有些“不谋而合”的。 张扬之所以没有公开、主动“休”了张霞,是有点“于心不忍”。毕竟自己曾经为她也是付出了一颗真心啊!但是“花无百日好”,一旦动了歪心思的张扬,就当是自己玩腻了张霞想换胃口那么轻描淡写罢了。 所以,此时的王英和张扬随即“一拍即合”。俩人鬼精鬼束地精心设计了一个圈套让张霞“出轨”以达到“名正言顺”离婚的目的。 这个圈套的“男主角”兼“导演”当然还是张扬自己。 张扬看到张霞在家闷闷不乐,便一改往日的“冷面无情”,而是建议张霞去附近新开的舞厅去跳舞来消遣兼煅炼身体。 张霞还以为张扬是在关心自己,对自己“回心转意”了,就没事屁颠屁颠地还真的去了那家新张的舞厅。 这一去不得了,马上就被一教练帅哥一天天关怀和温存得“一发不可收拾”,俩人“感情”也在偷偷摸摸中急剧升温。 张霞不知是计,还以为自己与张扬这种煎熬的日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所以趁着张扬与王英滚在一起无暇顾及自己的机会,把之前的那种与张扬相处的种种憋屈一下子全部释放了出来,从而多次“铤而走险”地玩起了“擦枪走火”的成人游戏。 而就在张霞与教练与膝似胶的时候,一直在幕后“策划”的张扬突然“从天而降”地跳到了台前,不仅把俩人出轨的证据抓了个现形,还以此为要挟要与张霞离婚。 张霞一时“羞愧难当”,但也“如梦初醒”:明知这其中有人在算计着自己,毕竟考虑到自己也没有抵挡得住年轻帅哥的诱惑。所以也只好遂了张扬的心愿。 谁知背后给张霞下套的主角王英却是“得了便宜还买乖”地不嫌事大,在与张扬结婚的当日还不忘发一条信息来羞辱本就“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张霞来: 感谢你的粗心大意,才让我有了今天的幸福。其实那个教练帅哥是我花钱雇来的。让他搞定你,只需要给他两个月工资,万把块钱的事。你说你是不是很溅呢?! 张霞看到这样“嚣张”这么直白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原来一切都是他(她)们俩事先串通的“阴谋诡计”啊! 张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容忍的“强奸犯”张扬居然和一个野女人合起伙来给自己挖坑!这不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张霞感觉追悔莫及、万念俱灰,想要一死了之。但一想这对狗男女这么恶心地算计着自己,甚至千方百计地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心有不甘呐! 不,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特别是曾经毁了自己的清白而自己却一念之差地“以德报怨”委身于他的张扬!不,说不定,这对狗男女正把自己当笑话说着呢,咱手上不有他张扬的一些犯罪证据吗? 所以张霞犹豫了几天并没有“结果”自己,装个没事人一样,完全就是为了潜心、继续收集他张扬贪污受贿的证据啊! 当张霞的最后心愿已了的时候,她写下了一封长长的信,把张扬对自己的“背叛”和各种犯罪事实一一地呈现出来,然后通过邮寄方式直接发送到一把尿一把屎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扶养成人的税务局老爸那,而自己则安静地选择了网上最为流行据说是最没有痛苦的“烧碳自杀”身赴黄泉。 几乎就在张得法接到邮件的同时,女儿自杀身亡的噩耗便跟着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老来丧子(女)”这是一个何等的痛彻心扉的人间惨剧啊?!而一手造成这一惨剧的居然就是曾经对自己和女儿信誓旦旦、唯唯诺诺的女婿张扬!自己当初劝说女儿选择隐瞒他强奸的事实看来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噩梦啊! 报应啊!自己当初怎么这么糊涂啊?!因为自己看人“走眼”,不仅断送了女儿的一生幸福,还搭上了她宝贵的生命,这可让自己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一向宅心仁厚的张得法一边办理着女儿的后事,一边在万分痛苦中还琢磨着是不是真的要告发这个“万恶不赦”的女婿张扬呢。 然而得知结发之妻张霞突然过世的消息的张扬,可能以为“心腹大患”已除,居然大摇大摆地带着王英和他的孩子一起来给死者、曾经倾其所有“恣恣不倦”地追求的美女妻子张霞来“送行上路”呢。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向自己尸骨未寒的女儿“宣战”吗?还是要彻底打击我这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张得法对上门的俩狗男女“欺人太甚”做法却是敢怒不敢言啊。 不管怎么说,一向道貌岸然的张扬是在跟自己的女儿合法结婚并生活在一起时就已经“出轨”了。这本就是违法的,现在居然还带着“新人”和孩子一起上门寻衅?! 张得法当时气得整个身子不住地打抖,这也促使了他下定决心要完成女儿的“遗愿”:告发人面兽心的女婿张扬! 没错,张扬一直就是这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花心大萝卜。 这么多年了,即使是跟张霞生活这几年,除了头两年为了考个学历,也为了得到如花似玉的张霞这个人的身体,他无暇顾及周边的女孩子,其他时间段,他的身边总是不缺这样或那样的女孩子的。而张扬这几年虽然与王英鬼混在一起,一是无非图个新鲜感罢了,二是有过几次男人经验的王英的“床上手段”也多,显得更有情调。 当然,花心的男人从来是没有底线的,也从来是没有节制的。对于他们而言,“没得到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可能随时扔掉”会是他们一生不变的标签。 张扬也不例外,所以一旦同王英准备领证的时候,就是开始冷落甚至抛弃她的时候。 王英可不是张霞那样的一根筋,看着整天跟自己男人泡在一起的女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的,自己天天吵也是没有用的。于是头两年还有一个似是而非的儿子来耗住张扬,日子久了,自己的“筹码”也越来越没有份量,于是就眼不见为净地带着丁点儿大的小孩子和自己跟王教授所生的小孩在一起锁进了别墅里。。。。。。 当然,张扬有的是钱,随便在哪都能重新买套新房,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俩人各过各的生活相互并不打扰,居然很长一段时间俩俩相安无事。 而事隔几年之后的一天,张扬却突然打电话让王英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回到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在外面玩够别的女人的他对自己“浪子回头”回心转意了呢? 所以一接到电话,特别是听说自己的前任张霞居然自杀身亡了,王英感到机会又来了,马上收拾好一切,包括把自己跟王教授所生的孩子送到年迈的父母那看管,自己这才带着与张扬的孩子赶到了张扬。 张扬其实“重新”接纳王英,心情也是复杂的。他本也想一个人了无牵挂的,然后凭着自己手上的权势,凭着自己不难看的外表,随便玩上几年的年轻女孩子这辈子就这么交待了。但一看王英毕竟帮自己生了个儿子,还帮自己抚养成人了,自己在单位也要个好名声嘛,所以乐得“做个顺手人情”给王英。 所以,当张扬带着王英和他的儿子显摆一样地出现在张霞的灵柩前时,现场的一屋子宾客们全都被震惊了!这倒不是因为“伸手不打笑脸客”,完全是出于没有谁敢招惹这个大权在握的滨江县税务局局长啊! 而“笑逐颜开”的张扬一行哪是给自己的原配张霞的亡灵送行上路啊?这分明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地对她的最后一次羞辱!所以张得法更是气得牙痒痒,但根本就奈何不了如今已经“羽翼丰满”的前女婿张扬。但这也促成了他暗下决心告发张扬的事实。 女儿张霞几乎是用生命在诠释着这样一个道理:跟张扬这种人讲诚信只会被当傻瓜一样地被玩死!相信他的话就等于相信母猪会上树一样好笑,到头来只能自取其辱! 女儿张霞临终前提醒的也有道理:要告发张扬这种有门路的人,必须直接到市法院去。因为很难说滨江县这么弹丸之地、县法院的领导不早就被这个平时“活动能力极强”的张扬“收服”了?“同流合污”?! 所以“身负重任”的张得法料理完女儿的丧事后的第二天,就带着女儿死前收集的一大堆证据直奔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 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接案人员们看完张得法递交的申诉资料后个个义愤填膺,大家虽然没见过提交资料的主人张霞和资料中不断提及的“恶贯满盈”的人模狗样的县财政局局长张扬,但都不住地为资料中的敢于以性命与张扬这个“作恶多端”的阴险人物相博的女主人张霞扼腕叹息。 而作为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一把手的强卫兵,很快就得知了老同学张扬的妻子张霞自杀和他老丈人张得法实名举报其女婿、县税务局局长张扬也是自己老同学的那位的事。虽然强卫兵得知此事后也是气愤至极,但人的感情从来不能代表法律。 如此“罪大恶极”、如此“证据确凿”,按照司法程序,市中级人民法院马上进行了“立案”,并启动了由接案人员对证明材料的进一步核实的工作程序。 自知“大难临头”的张扬,并不想轻易“就范”,他开始私下运用自己的各种关系来给自己“打气”。当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纸传票送到了他的手上时,他不仅不思悔改,还开始选择了足以让他实现“绝地反击”的两招进行“垂死挣扎”:一招是暗中承诺好处给大量的自己管辖内的大小老板去市法院为自己鸣屈喊冤,另一招是动用自己的上下级领导关系不断地给法院各层领导特别是第一把手的强卫兵本人进行或明或间的施压。 张扬试图通过一明一暗“双管齐下”的策略,从而达到涉及自己的诉讼在法院这关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最终目的。 不仅如此,张扬还私下授意自己认识的社会上的小混混对自己的前岳父大人张得法进行饱和式骚扰、恐吓。 一时间,看似平淡无奇的滨江县、滨江市,却硬生生地被张扬一个人卷入了一场权与利、真与假、正与邪的“激情碰撞”。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场交锋中,首先败下阵来的却是年迈的张得法。 因为没过几天,实在是顶不住张扬指派的小混混们不胜其烦的纠缠,张得法不得不打脸自己,居然亲自跑到市法院信访部要求撤销自己之前对张扬的种种上诉成命。 但是,法律可不是儿戏!谁触犯了法律,只要事实客观存在,证据基本确凿,那就不是谁想撤诉就能随便撤得了的事。 张扬显然也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强卫兵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同学的“定力”。 在岳父大人张得法撤诉不成、企业老板们喊冤无效、上下级领导们说情无果的情况下,张扬不得不为自己的“退路”着想了。他开始偷偷地为自己办理出境的相关手续,准备丢下王英和自己的孩子自己独自“远走高飞”。 “聪明”的王英也不是省油的灯。 当她看到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老公张扬突然对自己和孩子这么“恩断义绝”地冷漠无情只顾自己跑路,一气之下,居然背着张扬把他的“行踪”“提前”向警方曝了光。 而接警的领导正好又是滨江市新晋公安局局长强云龙。 在听取报警人王英的声与泪的陈述情况后,强局长不动声色地打电话给自己的妹夫,也就是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强卫兵进行“核准”。 当然,这一切都是如假包换的活生生的事实。 很快,强局长便根据王英提供的线索组织精干力量,排查蹲点,一把抓获了正在出入境大厅等候出境证的滨江县税务局局长张扬。 第109章 案中案 (二百四十八) 一桩摩托车撞公车致死案以上诉方和受诉方的场外调解而平息了纠纷,这当中暗含着法律的尊严和人情的较量,其中作为法院的头面人物强卫兵的暗中介入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这是包括上诉方在内鲜为人知的事实。 强卫兵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和案情的结局,至于有没有人知道这背后的一切对于他而言并不是最主要的,反而让自己身在“暗处”更容易开展某些“难度”较大工作。 正当强卫兵私下里还对这起案件的处理和结果有点“沾沾自喜”的时候,啪一下,又一单案件扑面而来,并不想给强卫兵这个法院的头儿点喘气的机会似的。但这一单却似乎来的更复杂,似乎又莫名其妙地同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同学张扬挂了钩。 具体的案情是这样的: 2015年7月25日,滨江县税务局老干部张得法携自杀女儿张霞整理的自己老公的行贿受贿证据,告上了滨江市人民法院的法庭。 法庭择日进行了审理。 张得法当庭一把鼻子一把泪地披露了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张霞和现在的税务局局长张扬看似幸福美满的婚姻,其实一开始就是一个悲剧的事实。 (眼尖的看客可能已经产生了疑问了:此张扬是不是之前滨江县财政局局长的张扬啊,此张霞是不是他口中所言的女神,或者还是以前为难好人扶人反被讹颜之夏的那位?请看客们耐心看下去比我直接给答案可能更“耐人寻味”。) 原来,高中阶段因为成绩太差感觉考大学无望而无心读书的张扬,毕业后便随亲朋好友到广州打工去了。在学习上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张扬,却是性格活泼开朗之人,所以一到社会上却如鱼得水似地变得脑子很灵光。凭借这点小聪明,他居然在不到半年时间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一家老乡开的服装厂连设备带员工划到了自己的名下。 这一带的服装厂规模都不算大,生意基本上都是针对中东的客户的,结款方式一般都是货到打款;而中东的客户们基本上还是比较相信中国广州的这些老板们的信誉的。 但自从张扬介入这儿的服装行业后,似乎一切都有了改变。 同行们都知道,张扬的嘴巴能说会道。一开始这为他赢得了一个行业的好人缘,同行们对于这个来路不行但“积极上进”的小年轻还是能帮就帮的。但是没过多久,熟悉了服务行业的行情和客户的张扬,就开始显露出他“贪婪”的个性:他私下里拉拢客户,抹黑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同行,没几个月就把不明就里的原来分散下单的中东最大的客户硬生生地拉到了自己的服装厂里面来。说白了,就是要一人独吞它的生意。据说当时这家客户的代表竟也相信了张扬的一套说辞,还马上真的下了一个300万的大单子给他。 开小服装厂的人都知道,过百万的单子就不算是小单了;而三百万的服装订单,不管它赚不赚钱,最起码就是基本上可以养活一间规模百人以下的小厂至少半年员工和厂房的好活儿了。当然这对于张扬的意义也不言而喻,绝对是一次赚钱翻身的大好机会。 但是,不幸的是,接来大单后的张扬却只顾跟负责排单的小蜜打情骂俏,任由漫不经心的小蜜错误地安排下边的工人把服装的上衣袖口两边做的不一样大小。 这本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发现后及时返工,可能也就是少赚几千块的事而已。 但是害怕扛责任的小蜜,却第一时间选择了为此在张扬面前撒娇;而得知此事的张扬非但没有责怪自己的小蜜,还与厂里的技术骨干们合起伙来利用客户对自己的信任,不作任何修改就打包出货,企图蒙混过关。 结果这批货是顺利出到了中东,但是三百万的货款钱却一分也没有收到。 为什么?中东大客户又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严重的质量问题,果断地中断了后期的付款,从而让“煮熟的鸭子”在张扬的手上算是飞了! 张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他自己却是没有什么经济实力的,所以经此一变,风光一时的张扬服装三不仅把自己的生意做垮了,也把广州一起开服装厂的大小老板们的声誉在中东客户心中给搞黑了。 一时间,张扬内外受敌:同行的人对他敬而远之,客户们根本就不再给他下订单了。 张扬感觉受到了服装行业的集体排挤,不得不灰溜溜地滚回了老家滨江县。 偏这个时候,快要大学毕业的张扬的高中同学张霞回到滨江县来度假。 此时的张霞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浓浓的书卷气息,显得格外迷人。 张扬原本在读书那阵就对张霞“垂涎三尺”,现在再次见到她一下子就惊为“天人”,老同学多年没见面,对张扬的情况一无所知的张霞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他的吃饭请求。 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张扬就是通过这次单独与张霞吃饭的机会,大做“手脚”,不顾张霞的激烈反抗,强行沾污了张霞的清白的。 女儿的“噩耗”传来,身为税务局某科室第一科长的张得法气得浑身打颤,恨不得一下子撕碎了这个胆敢强奸自己女儿的家伙。 面对张霞老爸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并且有可能因此将自己打入大牢的极其不利局面,张扬平时能说会道的嘴巴在这个时候“挽救”了自己: “张伯伯,千错万错都是我张扬一个人的错,我之所以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完全是出于见到自己的心仪之人也就是你的宝贝女儿张霞情不自禁而已。在我心目中,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女神,没有一点暇疵的女神。如果说这次因为自己冒犯了女神,而招致牢狱之灾,那也是我张扬的宿命!我不怨任何人,只怪自己对张霞的感情太执着,因为我做梦都想找个机会,把张霞当女神一样供起来。 但是张伯伯,要是我真的进去了,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张霞的后果哟!因为你告发我,势必让这事‘昭告天下’,到时候不要说滨江的人,可能全中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事,我倒是无所谓的,坐几年牢出来又是一条好汉;而张霞呢?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如何去面对她的人生呢?有谁会去接受一个这样的她呢? 当然,如果张伯伯你不去告发我这事,我张扬倒是很乐意地风风光光把张霞娶回家,对她一辈子好,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而且您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全部都答应您!” 张得法听罢又气又恨,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到头来还居然跟自己来谈条件,不由得怒火中烧,但一想到自己花一样的女儿就这样被毁了,心里就开始滴血。 张得法冷静地细想一下,也许这个无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也不能这样“便宜”了这家伙,非得出个难道难倒他不行,然后让他对自己的女儿死了这份心去了无牵挂地坐他的牢去,于是就略带调戏的口吻,轻蔑地说道: “你个畜生,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除非你给老子考个博士回来!” “博士就博士,只要张伯伯你乐意!八年,不,六年之内,我张扬不考个正规博士给您看看,不要说娶张霞,我就一头撞死在滨江二桥的桥头堡那头大石头上。我张扬轻易是不开口的,这样开了这口肯定就能说到做到的!张伯伯如果不放心的话,我现场就给张伯伯您立个字据。”张扬“激情四射”,边说还边拿出笔和纸,刷刷地写起来,临了还按了一下自己的手印。 张扬的举动“豪情万丈”,倒让一直态度坚定的张得法有点软化了,有些为难了。 张得法回来后把这事告诉了女儿张霞。 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张霞,听说此事后也是略有感动。 告还是不告?一时间,张霞一家人竟不知所措了。 唯一欣慰的是,老辣的张得法把这一次与张扬的谈话全部录了音,从而给自己留了个后手:一旦张扬“食言”便可凭此随时起诉他而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张扬真的会为了一个梦中的情人张霞而转性了吗?该不会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张扬是不是真的转性了,一时间还难以下结论,但聪明的张扬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于是开始就干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倒是真的:他买来了许多书籍,没日没夜地啃起来,还不时地上图书馆、请教名家。 其实,这就是张扬的“过人之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张扬知道自己要想不被送进监狱并抱得美人归,唯有放手一搏,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所以在旁人看来,遇事后的张扬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信守承诺的男人,实则他在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不仅如此,他还直接报考会计和法律两门主要课程,以惊人的毅力花两年时间通过了大专的自考,然后又“乘胜追击”报考研究生。。。。。。 张扬的如意算盘打的嘭嘭作响,按他自己的意思就是:不仅自己要抱得美人归,还要依附“张伯伯”这棵大树跻身炙手可热的税务系统有所发展。 由于专心致志责无旁贷,张扬的自修自考连连过关,让他如愿以偿地在第二年考下本科全科就获得了张霞的重新审视和渐渐睛睐,并在第四年报考研究生的期间,已经变成了岳父大人的张得法的座上宾。一向以要求严格着称的张得法,通过几年的时间,不仅认可了自己这个上进的女婿,而且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为张扬落实在县税务的工作奔走效劳,并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为其谋得一官半职而不惜放下了自己的老脸。 “忍辱负重”了四、五年的张扬,一旦仕途步入了顺风顺水的快行道,自己就开始暴露出他“飞扬跋扈”的做事风格和花心大萝卜的风流本性。 张得法听女儿张霞说,有一次已经升为县税务局征收管理科科长的张扬组织初中同学聚会,结果在滨江县玩得太晚,许多路远的同学没法当晚回家。 张扬二话没说,就开口要安排在滨江县最好的酒店订房。一行人来到酒店后,酒店的服务员并不认识张扬,所以就按一般的客户来接待。因为张扬订的房间比较多,服务员考虑到有几个长住贵客预留房,就没有给那么多间房,并且要求张扬当场买单。 这下可惹恼了张扬了!只见他怒不可遏地把自己重重的公文包直接朝服务员的颜面砸过去,幸亏服务员机灵才没被砸中。但已经吓得她花容失色,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张扬似乎还不解气,直接推倒了酒店前台的办公桌,并破口大骂: “快叫你们老板出来!都他妈的是老子养活的!今天不出来,老子明天就让他关门!” 酒店的大堂经理闻讯赶来,一看张扬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似乎明白什么,一边忙不迭地赔礼道歉,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老板。 可怜的酒店老板本人还在上海呢,听说此事不管真假,连夜临时买机票往回赶。 等酒店的老板好不容易赶到自己的酒店时,张扬竟也不含糊地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气急败坏要求老板必须安排好自己足够的房间。 酒店的老板得知张扬的身份后,哪里还敢怠慢,不但不惜得罪一些长租的房客腾出房间来满足张扬,而且所有安排的房间还是全部的! 张扬的此等“惊人之举”不胜枚举,也为他在同学和行业圈子内外聚集了不少的人气,特别是一些涉世不深的小女孩,由盲目的崇拜到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便屡见不鲜了。 而血气方刚的张扬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了。 这往往免不了跟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的张霞的一番番好吵。 张扬其实早在坐上县税务局征收管理科科长这个肥差的宝座之后,便开始在大小企业老板的“阿谀奉承”中迷失了自己,开始半推半旧地享受起别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安排的“花天酒地”的生活了。 为维系因此每天产生的庞的开销,张扬“不得不”一次次以“牺牲”地方税务利益来换取大小企业老板所给的好处。 但这让过惯了清贫日子的张霞很不习惯,甚至整天为此提心吊胆的。因为她知道,张扬这样看似风光无限的“透支”着好日子,迟早会“东窗事发”的。说不定哪天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个家说完就完了了。 想到这些,张霞经常忍不住在一旁竭力地劝说张扬要有所收敛。 但此时的张扬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不但不听,反而还经常倒过来数落张霞一通,说她死脑筋,活该只能穷一辈子,甚至还借机侮辱她的人格。 俩人因此开始不断地吵架,而且吵架的频率和分贝也越来越高了。 真正让张霞感到绝望的是,自己亲眼目睹了那个曾经视自己为天仙、发誓“一辈子不背叛自己”甚至“连别的女孩子望都不望一眼”的张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居然好长一段时间里跟一个叫王英的外地女人“假戏真做”,在外面的出租房里双飞双栖的打的火热,最后甚至俩人还生了一个儿子出来! 张霞与张扬结婚多年,未能生上一男半女的,这在张扬心底里一直就有个疙瘩。这下好了,比张霞更年轻更漂亮的王英不仅“趁虚而入”,还及时填补了这个张扬的无儿无女的这个缺憾,张扬自然而然地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 (二百四十九) 其实这个王英,就是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的山西籍美女王英。 这是一个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王英,其实毕业后因为山西的老家太过贫穷,又没有门路来安置工作,后在其老师王教授的诱导下,用身体换来了继续教育的机会,也为王教授生下了一女。再后来在广东带着女儿流浪求生,期间搞经营卖奶粉差点要了颜欢儿子的命,后又改行做医托行骗颜之夏被强勇拆穿后不知所踪。其实这事没过多久,她就带着女儿潜回了自己熟悉的滨江。因为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所以一直在滨江的服务行业里瞎混着。直到两年后的一天,县税务局的张扬的故事传到她的耳朵里。 王英虽然生娃多年,但形容和身材保持得还是不错的。最为不错的,莫过于她缜密的心计。这不,觉得生活太过于平淡的王英,又开始把主意打在风光无限的张扬头上。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暗中“踩点”,王英大致熟悉了张扬的生活规律,特别是经常出入的娱乐场所。于是摇身一变,把自己扔进了其中的一家当起“公主”来。 接下来故事就不用赘述了。 当事人一向以聪明自诩的张扬艳遇到曾经在学校就已经垂涎三尺的女神王英,还以为是天意的安排呢!谁知道这一切却是被早就在此恭候多时不断地“挖坑”于他的老同学王英给提前“暗算”了。 王英如愿得手后,过上了跟张扬双栖双飞的日子。 张扬似乎也没让王英失望,不仅不让她去娱乐场所做“公主”了,还不惜花重金为王英在滨江城里买了一套别墅作为俩人的寻欢作乐的行宫。 故事的真正转折点出现在半年后的王英怀上张扬的骨肉后。 张扬与张霞夫妻多年,有过甜蜜也有过争吵,俩人的关系总体来说很快就从转入了凑合的阶段。一般式家庭夫妻关系这样子的多了去的倒也无可厚非,然则结婚多年后张霞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一直成为张扬的心病。这会儿被自己宠爱的王英不到半年功夫却出现了令自己难得一见的壬辰反应,张扬真是喜出望外!所以逐渐疏远张霞那是必然的。 正在这个时候,“母凭子贵”的王英突然亮出“杀手锏”,要张扬离婚娶自己! 王英的非分之想,其实正与张扬当时的想法也算是有些“不谋而合”的。 张扬之所以没有公开、主动“休”了张霞,是有点“于心不忍”。毕竟自己曾经为她也是付出了一颗真心啊!但是“花无百日好”,一旦动了歪心思的张扬,就当是自己玩腻了张霞想换胃口那么轻描淡写罢了。 所以,此时的王英和张扬随即“一拍即合”。俩人鬼精鬼束地精心设计了一个圈套让张霞“出轨”以达到“名正言顺”离婚的目的。 这个圈套的“男主角”兼“导演”当然还是张扬自己。 张扬看到张霞在家闷闷不乐,便一改往日的“冷面无情”,而是建议张霞去附近新开的舞厅去跳舞来消遣兼煅炼身体。 张霞还以为张扬是在关心自己,对自己“回心转意”了,就没事屁颠屁颠地还真的去了那家新张的舞厅。 这一去不得了,马上就被一教练帅哥一天天关怀和温存得“一发不可收拾”,俩人“感情”也在偷偷摸摸中急剧升温。 张霞不知是计,还以为自己与张扬这种煎熬的日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所以趁着张扬与王英滚在一起无暇顾及自己的机会,把之前的那种与张扬相处的种种憋屈一下子全部释放了出来,从而多次“铤而走险”地玩起了“擦枪走火”的成人游戏。 而就在张霞与教练与膝似胶的时候,一直在幕后“策划”的张扬突然“从天而降”地跳到了台前,不仅把俩人出轨的证据抓了个现形,还以此为要挟要与张霞离婚。 张霞一时“羞愧难当”,但也“如梦初醒”:明知这其中有人在算计着自己,毕竟考虑到自己也没有抵挡得住年轻帅哥的诱惑。所以也只好遂了张扬的心愿。 谁知背后给张霞下套的主角王英却是“得了便宜还买乖”地不嫌事大,在与张扬结婚的当日还不忘发一条信息来羞辱本就“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张霞来: 感谢你的粗心大意,才让我有了今天的幸福。其实那个教练帅哥是我花钱雇来的。让他搞定你,只需要给他两个月工资,万把块钱的事。你说你是不是很溅呢?! 张霞看到这样“嚣张”这么直白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原来一切都是他(她)们俩事先串通的“阴谋诡计”啊! 张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容忍的“强奸犯”张扬居然和一个野女人合起伙来给自己挖坑!这不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张霞感觉追悔莫及、万念俱灰,想要一死了之。但一想这对狗男女这么恶心地算计着自己,甚至千方百计地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心有不甘呐! 不,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特别是曾经毁了自己的清白而自己却一念之差地“以德报怨”委身于他的张扬!不,说不定,这对狗男女正把自己当笑话说着呢,咱手上不有他张扬的一些犯罪证据吗? 所以张霞犹豫了几天并没有“结果”自己,装个没事人一样,完全就是为了潜心、继续收集他张扬贪污受贿的证据啊! 当张霞的最后心愿已了的时候,她写下了一封长长的信,把张扬对自己的“背叛”和各种犯罪事实一一地呈现出来,然后通过邮寄方式直接发送到一把尿一把屎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扶养成人的税务局老爸那,而自己则安静地选择了网上最为流行据说是最没有痛苦的“烧碳自杀”身赴黄泉。 几乎就在张得法接到邮件的同时,女儿自杀身亡的噩耗便跟着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老来丧子(女)”这是一个何等的痛彻心扉的人间惨剧啊?!而一手造成这一惨剧的居然就是曾经对自己和女儿信誓旦旦、唯唯诺诺的女婿张扬!自己当初劝说女儿选择隐瞒他强奸的事实看来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噩梦啊! 报应啊!自己当初怎么这么糊涂啊?!因为自己看人“走眼”,不仅断送了女儿的一生幸福,还搭上了她宝贵的生命,这可让自己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一向宅心仁厚的张得法一边办理着女儿的后事,一边在万分痛苦中还琢磨着是不是真的要告发这个“万恶不赦”的女婿张扬呢。 然而得知结发之妻张霞突然过世的消息的张扬,可能以为“心腹大患”已除,居然大摇大摆地带着王英和他的孩子一起来给死者、曾经倾其所有“恣恣不倦”地追求的美女妻子张霞来“送行上路”呢。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向自己尸骨未寒的女儿“宣战”吗?还是要彻底打击我这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张得法对上门的俩狗男女“欺人太甚”做法却是敢怒不敢言啊。 不管怎么说,一向道貌岸然的张扬是在跟自己的女儿合法结婚并生活在一起时就已经“出轨”了。这本就是违法的,现在居然还带着“新人”和孩子一起上门寻衅?! 张得法当时气得整个身子不住地打抖,这也促使了他下定决心要完成女儿的“遗愿”:告发人面兽心的女婿张扬! 没错,张扬一直就是这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花心大萝卜。 这么多年了,即使是跟张霞生活这几年,除了头两年为了考个学历,也为了得到如花似玉的张霞这个人的身体,他无暇顾及周边的女孩子,其他时间段,他的身边总是不缺这样或那样的女孩子的。而张扬这几年虽然与王英鬼混在一起,一是无非图个新鲜感罢了,二是有过几次男人经验的王英的“床上手段”也多,显得更有情调。 当然,花心的男人从来是没有底线的,也从来是没有节制的。对于他们而言,“没得到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可能随时扔掉”会是他们一生不变的标签。 张扬也不例外,所以一旦同王英准备领证的时候,就是开始冷落甚至抛弃她的时候。 王英可不是张霞那样的一根筋,看着整天跟自己男人泡在一起的女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的,自己天天吵也是没有用的。于是头两年还有一个似是而非的儿子来耗住张扬,日子久了,自己的“筹码”也越来越没有份量,于是就眼不见为净地带着丁点儿大的小孩子和自己跟王教授所生的小孩在一起锁进了别墅里。。。。。。 当然,张扬有的是钱,随便在哪都能重新买套新房,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俩人各过各的生活相互并不打扰,居然很长一段时间俩俩相安无事。 而事隔几年之后的一天,张扬却突然打电话让王英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回到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在外面玩够别的女人的他对自己“浪子回头”回心转意了呢? 所以一接到电话,特别是听说自己的前任张霞居然自杀身亡了,王英感到机会又来了,马上收拾好一切,包括把自己跟王教授所生的孩子送到年迈的父母那看管,自己这才带着与张扬的孩子赶到了张扬。 张扬其实“重新”接纳王英,心情也是复杂的。他本也想一个人了无牵挂的,然后凭着自己手上的权势,凭着自己不难看的外表,随便玩上几年的年轻女孩子这辈子就这么交待了。但一看王英毕竟帮自己生了个儿子,还帮自己抚养成人了,自己在单位也要个好名声嘛,所以乐得“做个顺手人情”给王英。 所以,当张扬带着王英和他的儿子显摆一样地出现在张霞的灵柩前时,现场的一屋子宾客们全都被震惊了!这倒不是因为“伸手不打笑脸客”,完全是出于没有谁敢招惹这个大权在握的滨江县税务局局长啊! 而“笑逐颜开”的张扬一行哪是给自己的原配张霞的亡灵送行上路啊?这分明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地对她的最后一次羞辱!所以张得法更是气得牙痒痒,但根本就奈何不了如今已经“羽翼丰满”的前女婿张扬。但这也促成了他暗下决心告发张扬的事实。 女儿张霞几乎是用生命在诠释着这样一个道理:跟张扬这种人讲诚信只会被当傻瓜一样地被玩死!相信他的话就等于相信母猪会上树一样好笑,到头来只能自取其辱! 女儿张霞临终前提醒的也有道理:要告发张扬这种有门路的人,必须直接到市法院去。因为很难说滨江县这么弹丸之地、县法院的领导不早就被这个平时“活动能力极强”的张扬“收服”了?“同流合污”?! 所以“身负重任”的张得法料理完女儿的丧事后的第二天,就带着女儿死前收集的一大堆证据直奔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 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接案人员们看完张得法递交的申诉资料后个个义愤填膺,大家虽然没见过提交资料的主人张霞和资料中不断提及的“恶贯满盈”的人模狗样的县财政局局长张扬,但都不住地为资料中的敢于以性命与张扬这个“作恶多端”的阴险人物相博的女主人张霞扼腕叹息。 而作为滨江市中级人民法院一把手的强卫兵,很快就得知了老同学张扬的妻子张霞自杀和他老丈人张得法实名举报其女婿、县税务局局长张扬也是自己老同学的那位的事。虽然强卫兵得知此事后也是气愤至极,但人的感情从来不能代表法律。 如此“罪大恶极”、如此“证据确凿”,按照司法程序,市中级人民法院马上进行了“立案”,并启动了由接案人员对证明材料的进一步核实的工作程序。 自知“大难临头”的张扬,并不想轻易“就范”,他开始私下运用自己的各种关系来给自己“打气”。当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纸传票送到了他的手上时,他不仅不思悔改,还开始选择了足以让他实现“绝地反击”的两招进行“垂死挣扎”:一招是暗中承诺好处给大量的自己管辖内的大小老板去市法院为自己鸣屈喊冤,另一招是动用自己的上下级领导关系不断地给法院各层领导特别是第一把手的强卫兵本人进行或明或间的施压。 张扬试图通过一明一暗“双管齐下”的策略,从而达到涉及自己的诉讼在法院这关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最终目的。 不仅如此,张扬还私下授意自己认识的社会上的小混混对自己的前岳父大人张得法进行饱和式骚扰、恐吓。 一时间,看似平淡无奇的滨江县、滨江市,却硬生生地被张扬一个人卷入了一场权与利、真与假、正与邪的“激情碰撞”。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场交锋中,首先败下阵来的却是年迈的张得法。 因为没过几天,实在是顶不住张扬指派的小混混们不胜其烦的纠缠,张得法不得不打脸自己,居然亲自跑到市法院信访部要求撤销自己之前对张扬的种种上诉成命。 但是,法律可不是儿戏!谁触犯了法律,只要事实客观存在,证据基本确凿,那就不是谁想撤诉就能随便撤得了的事。 张扬显然也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强卫兵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同学的“定力”。 在岳父大人张得法撤诉不成、企业老板们喊冤无效、上下级领导们说情无果的情况下,张扬不得不为自己的“退路”着想了。他开始偷偷地为自己办理出境的相关手续,准备丢下王英和自己的孩子自己独自“远走高飞”。 “聪明”的王英也不是省油的灯。 当她看到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老公张扬突然对自己和孩子这么“恩断义绝”地冷漠无情只顾自己跑路,一气之下,居然背着张扬把他的“行踪”“提前”向警方曝了光。 而接警的领导正好又是滨江市新晋公安局局长强云龙。 在听取报警人王英的声与泪的陈述情况后,强局长不动声色地打电话给自己的妹夫,也就是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强卫兵进行“核准”。 当然,这一切都是如假包换的活生生的事实。 很快,强局长便根据王英提供的线索组织精干力量,排查蹲点,一把抓获了正在出入境大厅等候出境证的滨江县税务局局长张扬。 第110章 校庆升级 (二百五十) 其实,就在法院接手张得法举报张扬的案件的时候,强卫兵就已经收到了母校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学工部张欢笑处长的电话,说是学校又升级为本科院校了,校名也已经从滨江学院变更为滨江大学了!现正邀请往届优秀毕业生代表出席这一盛大的升级庆典活动。并叮嘱说:考虑到本次活动的互动效果,所以要求通知的代表们能够在活动举行前提前三天全部到位,以便更充分地“参与”活动,而真正的活动时间却只有两天。所以凡是来参加活动的代表们务必要抽出五天以上的空档来。 这就让正在为张扬案情亲自坚守岗位、指点迷津的强卫兵有点犯难了。 自己毕业已经整整二十年了。母校就是几乎在自己毕业的那一年起,开始了她“不断进取”的历程,一路从当初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升级为滨江学院,再从滨江学院升级为滨江大学,从而从一个普通的职业大专连跳三级成为面向社会招生的大学本科学府,实在是难能可贵,也实在是可喜可贺啊!自己不要说已经接到校方的邀请,就算没有没有收到邀请,只要自己有空,都想也应该及时回到近在咫尺的母校看她一眼的。 但是现在却是特殊时期啊!张扬的案件正在最后的梳理阶段,自己不亲自“坐镇”死盯住,恐怕被人暗中“做了手脚”,岂不全功尽弃?! 这么说来,最多也只能忙中偷闲抽得周末的一两天的空档出来。所以强卫兵只好一咬牙,委婉地谢绝了校方张处长的一番好意,但却极力地推荐了另外几个人给张处长,他们分别是强超、强勇和颜如玉。 “强院长啊,你推荐的这三个校友有没有足够的说服力没有啊?强超我是知道的,当时在学校里不就是体育牛人吗?毕业后我还没见他的,只是有一段时间听说还在滨江开了工厂的,闹的动静还挺大的,但后来不是都垮了吗?听说再后来回滨江村开了农家乐了,不就那点事吗?强勇嘛我也应该还是很有印象的,毕业前那名头响当当的没得话说,只是出了校门也就一次张波还在的时候我看到过他,这以后就好象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至于颜如玉嘛,毕业前与张波的事曾经闹得沸沸扬的,之后这么久就一直没了她的消息。我说强院长啊,你说的这三人会不会有点拿不出台面的啊?!”张处长似是在强调着学校的邀请对象的高标准,但同时对当时“如雷贯耳”的9231班的“三强”“两颜”也还算是有点印象的,所以摆了一通的“道理”,实际上差不多是对强卫兵推荐之人的委婉的全盘否定。 强卫兵一听,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也不难怪人家张处长啊。毕竟同学们都早已毕业了,出了校门踏入社会整整二十年了,其间的变化太大了,但也是因人而异,不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基本上涵盖了一个人的成长轨迹,而有些人的可塑性比如强超这样的原来普遍认为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明星,俨然已经成为了超乎常人的大企业家了。而从张处长的言语中可以判断:他掌握的信息实际上还停留在同学们毕业那会儿,或者说后面一点点,零碎的,至少是十年以前的信息,现在这些早就成了老黄历了。 也许有些同学因为没联系上,所以自己“一无所知”,但自己刚才推荐的这三位同学无疑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想到这些,强卫兵有些释然了,呵呵一笑道: “张处长,你说的没错,但这都是很久很多久以前的事了。我说的这三个同学近十年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她)们毕业后踏入社会一个个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啊。张处长,我就花点时间跟你摆乎一下,哈哈哈。先说强超,之前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我说他搞农家乐之后的。他为什么要搞农家乐呢?这是一个学生在新时代勇敢地站出来带领滨江村村民抓住滨江新建二桥建设的契机走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的典范!由于他提出并亲自推进的项目抓得准、抓得及时,不仅避免了广大拆迁征收村民赔偿款被赌博等方式无谓地流失,而且农家乐还大赚其钱,不到三年时间,就盖起了滨江市第一家由农村集体单位自筹资金的六幢十一层电梯洋房!张处长,你可能想象不到?这简直夸张得有点象共产主义提前到达滨江一样!滨江村的家家户户按人头进行分房,大人小孩生老病死以及读书的费用全部是的。这恐怕在全国也许只有华西村和大丘庄这样的地方才能做得到?然后强超却带着村民通过三年的时间在基础并不好的滨江村做到了!不仅如此,他还带领乡亲们继续探索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新路子,投资两千多万创建了农村集约经营有限公司。张处长,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集约公司啊,它实际上率先打破了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被人们拍手称快的分田到户的模式,走一条机械化、集约化发展的新路子。他们村的农产品现在都走过了附近的各大超市,而且还在试图通过网络平台进行全国范围内的销售呢。强超的这种发展模式,在当今的广大农村有很大的推广价值和借鉴意义。” “啊哟,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我们学校留存的信息早就应该要及时更新了。强院长,按你这么说,强超的确是个新农村建设的一把好手,入围本次往届毕业生的代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张处长听强卫兵介绍完强超的时候,也是欣喜不已,为本校毕业生在农村这片天地中能有这样的“杰出表现”而由衷地高兴。 “下面我就说另外一个推荐的同学强勇了。原来在学校那名声都要盖过校长和书记了,这个你自己应该还有点印象?其实他毕业后也一直也是高开高走的哟,可圈可点之处不胜枚举。哎,毕业后这么多年,他在企业管理方面的成就一点也不亚于他之前在文学创作取得的成绩。据我有限的了解,这小子毕业后,大作就曾经在广东的市级、省级报刊杂志上发表过,甚至在国家级的人民日报副刊《大地》上也有文章发表。你还记得当初王教授带着他们一般毕业生南下闯荡深圳的事吗?他这篇登峰造级的杰作写的就是这件事,而且是在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等五大权威媒体联合征文的八十万来稿中脱颖而出的。要说他在企业方面的成就,其实也有许多专业论文为证,据说上海的《家具》杂志、成都的《主流家具》、深圳的《深圳家具》都有他的管理心得发表。而他现在更是同时执掌一家几千人的深圳天明集团和另外一家几千人的成都爱慕集团两家大型民营企业的牛耳呢,两家集团公司的从业人员据说已经过万了!虽说这两家集团公司一家是他四川的岳父大人的,一家是他深圳的老爸的,但要把这一个在深圳一个在成都的两家大型企业都打理好甚至有更大的发展,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力所及的啊!不仅如此,他现在还正与刚才说的强超的几家公司谈起了合作,准备成立一个跨地域、跨行业的超大型集团公司向世界五百强的目标迈进呢!”强卫兵一提出强勇,也是由衷地敬佩,所以惺惺相惜之情不觉溢于言表。 “啊?这么厉害啊!看来强勇之前在校的名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啊!那个时候说实在话,连我这个做老师的都有点羡慕、妒忌、恨呢!这么多年了,我是没有听到他的什么消息,只是一次回校报导他们一起到深圳的学生动态而已,我们处里还以为他到了社会上他混不开了呢。听你这么一说,他毕业后在企业管理方面的成就似乎较之在学校的名头有无过之而无不及啊!不错,不错,让他入围毕业生的代表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颜如玉?我不是说小看女孩子啊,之前在学校闹的这么一曲,现在的当事人张波你知道怎么样吗?”张处长听完强卫兵对强勇的“推荐”也是大为赞赏,只是对颜如玉似乎颇有微辞。不过,一句问话,倒也吊起了强卫兵的胃口。 “我们只是事后隐约听说学校把他下放到校印刷厂去了,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张处长那你就说说呗。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也是他昝由自取的,真的把人家一个好姑娘给害得不浅啊!到现在还孑然一身呢。”强卫兵虽然很想知道张波的“下落”,但比起给颜如玉造成的“伤害”,心底里也就没想他要落下好。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我们的强院长果然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民公仆啊!不折不扣的立场坚定、爱憎分明的司法界领导啊,也不愧为是我党久经考验的司法界忠诚的斗士!张某实在是佩服的很啊!人们都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话在我们学校校务处张波头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后来他的事是这样的,本来在印刷厂干的好好的,谁知道在学校大专升本科的那阵子,换了新领导,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亲自跑到人家领导家里去说:自己好歹也是个人才,之前的领导对他不公平,太委屈他了。谁知道人家领导怎么说的:你就是张波啊?我早就听说你的事了,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呢。你还嫌以前的领导委屈了你?!我现在就直接告诉你,我代表校方从现在开始就开除你!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领导上任的头一把火,真的就把张波给开除了!张波被开除后,他的老婆马上就跟他离婚了,而他这么十多年就这么寂寂寞寞地过着,人也苍老了许多,我们偶尔也见到过他,沉默寡言的。就在学校的人们几乎淡忘了他的时候,他却在一次等公交车的站台上莫名其妙地被一公交车撞飞了十多米一命呜呼了!你说这事邪门不邪门?才五十几岁的人,眼不花耳不聋的,大白天居然等公交车给撞死了!哎,这是一种因果报应吗?”张处长客套两句就把张波的悲惨经历描绘了出来,让人感觉好像真的是因果报应的结果。 “张处长,不是我们搞司法的这些人冷血啊,实在是这样的张波死不足惜啊。我可以这么说,这么多同学,他们所取得的成就各有千秋,但论操纵大场面、创意大策划没有一个人能够与颜如玉媲美的!她是一个在沿海一带被誉为‘商业传奇’式人物,她曾经将一个什么产品也没有的刚刚创建的几十人的家具小公司一夜之间打造成万众瞩目的行业翘楚!她的这种能力决不是忽悠他人的欺骗行为,而是一种先进前卫的理念和无比伦比的营销策划有机结合的结果。她可以在入家具行业的第一天,就把全国天南地北的家具行业的公认的五大大经销商网罗到自己的身边,配合自己的营销策划方案。她可以通过一场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婚庆主持,颠覆你对婚庆行业的传统观念。她似乎随便涉及哪个行业都能游刃有余。她最终将一个连年亏损的东莞的x型特钢螺栓公司在深圳交易所成功地上市,而她现在就是这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她还是多才多艺的,能歌善舞的,曾经在中央电视台的星光大道上勇夺了一次周冠军呢!总之,男同学能够做到的她都做到,男同学们不能做到的,她也可能做的到!她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着能量但又高深莫测的女孩子。”强卫兵说到颜如玉的时候,竟然情绪有点激动起来,因为她在普遍是男人打天下的中国大地,无疑于一朵出类拔萃的奇葩! “啊哎,强院长,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巾帼不让须眉’还不能恰如其分地来描述这个颜如玉啊!要是当年真的跟张波成了,可就真太委屈她了!啥也不用说了,你推荐的这三个人我都认可了。就算超过了学校规定的代表名额,无非加几张凳子罢了。你把他(她)们的号码发给我,我要郑重其事,亲自一一通知他(她)们,特别是颜如玉同学,可能到时候的庆典活动还要她来策划策划呢。”张处长一听颜如玉的“传奇故事”更是大为惊讶!这么优秀的毕业生,还能不堪为典型代表吗?好像之前对张波的命运感慨夹杂兴许的惋惜之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所以等强卫兵一说完,就马上就深有感触“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 就这样,强卫兵自己算是“金蝉脱壳”地了结了校庆一桩心事,从而专心致志于办他的张扬案件了;而张处长为学校升格的事又平添了几名“经典”的毕业生代表。 接下来,当张处长一个个把电话打出去时,头一次接到学工部张处长邀请回母校参加由滨江学院升格为滨江大学的强勇、强超、颜如玉自然是一个个喜出望外。 当然,毕竟作为所在企业的头面人物,他(她)们手头上自然会有许多事要安排的。 这不,刚刚拟完组建欢笑集团方案的颜如玉就迫不及待地把方案通过邮箱发送给已经“打道回府”的强超同学、四川成都爱慕公司的颜青真董事长和与自己只有百十公里之遥的深圳天明集团的强盛国董事长。当然还有这俩集团的“共同继承人”老同学强勇。 颜如玉希望通过这几个关键人物过目后进一步再一起讨论相关细节问题,同时吩咐三妹也就是注册会计师颜如玉及其资产评估小组成员做好接下来即将拉开幕的三地四公司现场评估准备工作。 安排好这一切,颜如玉这才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起身参加母校的升格庆典活动去。 是日,颜如玉、强勇、强超分别从深圳龙岗、深圳龙华、滨江市滨江县滨江村三个方向朝母校奔着她已经升格的大学名头而来。 最先到达的往往是路程最远的人。 当颜如玉到达滨江大学的正门处时,早有身佩授带笑容可掬的学妹学弟们恭候着。 “哇,你就是传说中的‘三强两颜’的学长颜姐颜如玉、颜大才女、颜大美女啊?!太有气质了,百闻不如一见啊!张处长可是早就交待我们了,说是等你来了马上就直接带到他的临时办公室去,学长,肯定是有好事等着你嘞。”一红衣学妹嘴快,看到颜如玉的签名后,马上就兴奋地边说边拉着颜如玉往里走。 “没有那么夸张?我怎么一来就有一种不是中了头彩而是有被人算计的感觉啊?呵呵,张处长真这么交待你们了?说起来在校时他还只是个小干事呢,现在倒成了老处长了。哎,二十年过去了,他还在坚持着,而我对他的印象都有点模糊了,待会儿见了面说不定还认不出来呢!哎,小学妹,我们9231班还有哪些同学代表啊?他们都来了没有?”颜如玉也被感染了,兴奋地边说边转身跟上这个红衣学妹。 “颜姐,没关系的,你可是本次庆典活动为数不多的女生代表呀!我们是后辈,也是你的粉丝哟。你不认识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认识了,呵呵。我看往届学长们就算你们9231班最特殊了,一个班就出来七个代表。其他的不要说班级,就是年级好象连一个名额都没有呢!不过,也难怪,谁让你们9231班这么牛呢?!噢,对了,你们班昨天已经来了三位了,正好都是在我手上登记的呢。我仰慕你们三强两颜已久,就想看看你们这个班这些尊神们是何面目,有何来头。昨天晚上到的,有新疆的梨枣瓜大王李哈密、内蒙古自治区的烤羊连锁加盟机构董事长刘卫平、海南的候鸟式养老院院长黎明、武汉668(军)工厂党委书记兼厂长许可。他们应该都在昨晚就入住了咱大学自己的酒店了。”红衣学妹记性特好,边在前边走, 边向颜如玉大发感慨。 正当俩人边走边说的时候,冷不丁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一幢高大的建筑物里透出来: “啊哟,这不是我们翘首以待的大才女颜如玉同学吗?快快快,这里有请!” 声音过后,跟着走出一个满头银丝但精神矍铄的笑咪咪中年人来。 “张处长,我可是把您要的重要人物颜姐给带来了啊,算是完成任务了,呵呵。” “好好好,小红同学算是不辱使命啊!也算是帮了我老张的大忙了,回头你毕业保证多给你推荐几家好的单位啊。(面朝颜如玉)颜如玉同学,进来?”张处长笑着跟小红打哈哈,然后把目光锁定到颜如玉的身上来。 这就是二十年前的学工部那个活蹦乱跳的年轻干事张欢笑? 颜如玉有点吃惊地望了张处长一眼,脚却不由自主地向他迈过去。 “颜如玉同学,一晃就是二十年了,你咋就一点不显老呢?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的,你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五十出头了,小老头了。”张处长边迎上颜如玉边自我嘲不已,还不停地摸摸自己已经黑中带白的头发。 “张处长,你呀,就是一辈子为学校操碎了心给操的啊!其实当时你来学工部,也没有比我们这些当学生大多少啊?现在还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关键还是心态,张处长你说对不对?不过,我看人也是很准的哟,就我刚才一抬眼看到你的一双眼睛就知道你是人老心不老啊!不不不,其实你根本就不老的嘛。”颜如玉边跟着张处长边调侃,二十年前的情景又开始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说起来眼前的这个张处长也是自己曾经仅次于张波的心仪对象之一呢。只是二十年过去了,人是物非,一切都随风而去。 “颜如玉同学啊,今天让你来,我老张可是有点不近人情的哟。我没打算考虑你车马劳顿的,不知道这样合适不?哎,我知道你搞策划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喊人把你半路上截了过来的,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张处长被颜如玉夸的老脸飞红,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忙岔开话题,走了几步,就拉开一间办公室的大门,边进去边说。 “张处长,那里的话,只怕你抬举了我的哟!这一路上都是车来车去的,我也不怎么累的。只是这么大的活动,学校领导们这么多,这方面的高手肯定也不少;再说多少届了,哪届没有几个这方面的高手啊?还轮得上我这个弱女子出手么?”颜如玉原来在校时就跟张处长打交道不多,怕他对自己不够了解,所以就“以退为进”地示弱起来。 “咦,这个你就莫要谦虚了,颜如玉,我早就打听好了!二十年了,你一直活跃在沿海发达城市圈子里,我虽然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一直呆在滨江里的强卫兵强院长么?就是他给我力荐的你哟!说实在话,之前在学校我就见识过你的文笔,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隽秀之美啊!二十年的社会历练,让你变得更加成熟,能力也更强了。你不是搞了好多的策划活动吗?听说还把一个刚开的小厂差点一夜之间就整上市呢!我们这点小事,还不是你手到擒来的啊?”张处长嘿嘿一笑,马上就向颜如玉“兜底”了。 颜如玉大吃一惊,他知道的这么多,尽管有些信息并不完全准确,原来自己早已被老同学强卫兵给出卖了啊!不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张处长看到颜如玉一脸莫名惊诧的样子,忙笑着解释道: “看把颜美女吓着了?我其实也是昨天打电话给强卫兵才知道这些的!说实在话,我老张也是佩服得狠啊!啊哟,咱们也不客套了,原来我可是指望着强卫兵来帮忙的,现在你来了,就更好了。你先看看我的活动方案,然后决定怎么修改一下。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准备,省里的大领导们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到的。” 原来如此,颜如玉笑着不置可否,接过张处长的策划方案就看起来,只见一张红色a4纸上赫然写着以下内容: 一、此次庆典活动名称:滨江学院升级为滨江大学庆典 二、活动目的: 1、展示学校创建四十年以来取得的丰硕成果 2、为大学发展献计献策 3、往届学友相互交流、图谋合作、共同发展 三、活动时间:2015年8月28日-29日 四、活动地点:大学文化广场、大礼堂 五、活动组织: 1、前期准备:提前召开组委会内部会议,明确分工和会议进程 2、活动宣传: 1)海报宣传:在东、南、西、北四个校门出口处以及文化广场处提前一天张贴相关活动的宣传海报。海报内容须精准写明时间、地点、主要人物、活动进程,背景图须含秋天的收获场面。 2)广播站和校报宣传:把活动资料同步在广播站和校报上头牌头条位置进行整版发布,快递到相关 3)横幅宣传:在东、南、西、北四个校门出口处以及文化广场处提前一天拉出写在“热烈庆祝滨江学院升级为滨江大学!”字样的条幅。 六、活动进程: 1、领导讲话; 2、学生代表讲话; 3、建校四十年成果展(放光盘) 4、同学间交流。 5、合景留念。 颜如玉看完后,不禁哑然失笑。 (二百五十一) 张欢笑不明就里,看到颜如玉笑了,自己也跟着乐了,以为怕是颜如玉这么“高大尚”水准的人已经认可了自己的东西,不觉地“自我标榜”道: “哎,基本都说清楚了啊?我觉得有这些粗线条的基本上就可以了,其他的看领导们、学生代表们在现场怎么发挥了,哪能写得这么清楚啊?是不是啊大美女?” “张处长,你既然叫我来,我就不客气了。说实在话,恕我直言,这样的方案太过简略了,简略得几乎没办法操作了,其中的许多因素没考虑进去,比如说新闻媒体现场采访、录像啊,活动整个过程制作音像资料啊,四十年教学成果图片展啊,毕竟在电子屏上放的时间太短。我们搞策划的虽然不能控制现场的一切,但我们可以尽可能地预判可能发生的一切,并落实到文字中,让现场的组织者、参与者、领导们各个角色心里都有底,这样的活动才会朝着我们既定的方向发展,也才可能变得精彩。如果完全凭他们临场发挥,现场肯定会失控的,说不定还会闹出笑话来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颜如玉看到张处长还“自我感觉良好”,就顾不得他是领导,忍不住泼他凉水。 “我要的就是你的这些话!呵呵,看来强卫兵同学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你因为碍于我的情面说些奉承的话了事,那我下次有什么活动也不再向你讨教了。这样,你今天就再辛苦一点,我呢这间办公室就让给你好了。我知道要完善这个方案需要费时费脑的,你就直管弄方案,到时间会有人安排你吃的、住的。当然,我肯定希望方案越早弄出来越好哟,毕竟有些东西比如资料要到外面去找专业的广告公司来做的,有些人要提前通知的,有些事要提前安排的。”张处长听颜如玉这么一说,不但不生气,似乎正中他的下怀一样,笑容可掬地就端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对付颜如玉的一揽子方案来。 颜如玉哭笑不得,但也感觉“进退唯谷”,似乎除了“同意”基本上没有了其他的选项供自己参考了,所以只好“就范”了。 哎,毕竟“生姜还是老的辣”啊! 与此同时,强勇和强超也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滨江大学的正大门。 “哟,你大老远的还先到了啊?”强超在后面紧赶几步,冲到强勇的面前笑道。 “你小子最近不是在家享福了?我可是刚过家门而不入的啊?呵呵,怎么样?颜如玉给的组合方案看了没有?”强勇笑着客套后,话题一转,转到了颜如玉的头上。 “勇哥精神可嘉,佩服佩服。她的方案这么重要当然是在出来之前就认真地看了又看的哟!你肯定也不会怠慢的?我为了慎重起见,昨天还为这事召集了村里的各层级领导们研讨过呢,要不然凭我这么近两三脚路的我会这么晚才来啊?还别说,颜如玉做的东西就是行家的手笔啊!整个方案差不多就跟国际接轨了,基本上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总的本说,我感觉我们这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了,就不知道你那边感觉怎么样呢?不,应该说是你那两边呢?勇哥。”强超一说到颜如玉方案就来了劲,因为自己刚在公司会上研讨过,几乎是“无懈可击”啊,所以除了之前的重视,就只有现在的赞叹了。 “嗯,你说的没错,我们这边也有这样的感觉。之前我跟你一样,也跟我老爸和岳父大人分别交换了意见,他们俩的意见出奇地一致,那就是对方案的高度认可,所以我也是在出发之前通过打电话口头向颜如玉表达了我们的意见和敬意的。强超,这是一次让我们老同学携手一起发展共创未来的最佳机会啊。老弟,你觉得怎么样?有信心不?”强勇回头望强超一眼,突然冒出从未喊出口的“老弟”的口吻,自己也吃了一惊。 “哟!还老弟呢,我怎么听着骨头都有点酸呢。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哟,其实叫我老弟也挺好的。想当初刚从这校门走出去的时候,工作分配没有一点希望心里还很忐忑的!我就不知道你这个老兄当时的感觉是怎样的?反正我的心里那叫一个虚啊。好像毕业了就失业了,除了老爸的村委会就没别的地方去了呢!不成想,一晃就是二十年了,更没想到我们俩老同学还能从容地走回到的地方的啊!哈哈哈。”强超回头望着走过的大门,顾不得跟强勇客套,从前在一念之间,感慨不由得万万千千。 “哟,老弟,这么多年,你知道你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吗?我们局外人看得最清楚,就是你脑子的变化。你不知道啊,以前在学校虽然你也是风光无限的,但那都是在体育方面的哟,所以也不怕你生气,你一直被同学们背地里贴上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标签的哟。时间是最好的老师,是哪个伟人说的啊?我觉得一点都没说错。看看你现在哟,不光是人情世故,就连复杂的思维都较一般人有无过之而无不及的呀。”强勇看强超深有感触的样子,趁机把他“狠狠”地“表扬”了一下。 “哟,勇哥,看来之前我的名誉其实并不怎么好的啊,哈哈哈。不过,现在别尽夸我的了。听说我们班今天还有其他的代表呢,正好把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的事跟来的同学聊一聊,说不定九月份就有更多的机会了。当然,我知道颜如玉肯定也来了,正好跟她当面再聊下我们这边的意见呗,也好让她通知我老婆她那边抓紧开展工作啊。”强超一听强勇在夸自己,突然想了什么,急急地回应道。 “喂,强超快看,前面蝶湖边不是咱班的老同学那个新疆李哈密吗?咦,旁边还有内蒙古的刘卫平、海南的黎明、武汉的许可,二十年了还一落眼就能认得出来的。哟,只是不知道他们几个老同学早就到了的啊!看来咱班这次来的阵容有点太强大了哟!强超,我们快点过去,我们也加入他们!”强勇正想又表扬一下强超的想法,不料眼前一亮,竟然看到了几个老同学来,尽管大家的身影不再如从前那么矫健了,甚至老远看过去,头发都有点斑斑驳驳的。 李哈密似乎也听到了强勇的声音,兴奋地大叫起来: “强勇,强勇,啊?真是的啊!快快快,你小子二十年了,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阳光帅气,大家伙都在这儿等你呢!” 强勇听到老同学的叫喊,边兴奋起步跑起来,边向后面望一眼强超。 谁知曾经的“体育明星”强超三两步就窜到自己的前面去了。 强勇跟在后面边赶边笑着气喘吁吁地朝强超喊道: “老弟,你那体育明星的影子又要原形毕露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啊!哈哈哈。” “哟,‘三强两颜’又出动了。哎!以前一直压在我们头上的三座大山又回来了!哈哈哈。今天要让你们看看我们这些穷人们是怎么翻身闹革命的啊?哈哈哈。”久违的许可的笑声从蝶湖的虹桥上传来,还是那么亲切,虽然一出口调侃的成份太多,但却多么适合阔别的老同学头一次见面的道白啊。 二十年,居然毕业后二十年没见面了,同学们一个个都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没想到二十年没见面,居然一听声音,就又一下子又让大家回到了从前。 六个人啥也不想多说,久久地拥抱在一起,眼眶里竟然还饱含着激动的泪水呢。 也不知道六个人就这样抱了多久了,最后还是强勇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解围”道: “同学们,我们已经抱了好久了哟?真的感觉一下子就好像是时光倒流到了从前在学校的日子啊。那个时候,我们同学之间一个个地都那么天真、率直,也有一点点浪漫的味道,但也对即将面临不分配的外面世界有点不知所措。哎,现在大家伙都挺过来了,我看大家伙一个个过的还挺滋润的嘛!不过,一个个肯定也是忙得不亦乐乎的。要不是咱们学校升格了,恐怕大家都没有机会走到一起啊。” “切,还说呢?以前那几年的时候,你们‘三强’‘两颜’可是风光无二的哟,你们可知道我们这些其他的同学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说难听点,踏入社会后都有几年我们还生活在你们所谓的‘三强两颜’的阴影下的呀!哈哈哈,不要说我们了,就是全年级的,哪怕是上一届的还有下一届的,我有些也打听过的,好象都有这么错觉呀。你们‘三强’‘两颜’看来是害人不浅啊,哈哈哈。”刘卫平也赶紧松开双臂,笑着调侃起来。 “老刘同志,这么公开翻老旧就不对了啊!现在还不是你刘某人秋后算账的日子?!哈哈哈。哎,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我发现其实我们大家伙都没有多大变化嘛!除了头上添了几根银丝,也还都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啊。想我们毕业走出校门的时候还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这么喊了三年麻溜顺口的校名,没想到二十年中噌噌地连升三级,一下子就从专科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变成了本科的滨江学院,接着就变成了现在的滨江大学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母校的师生们一直在不懈地努力着啊!不过,听说学校的老师都换的差不多了,新来的老师什么教授什么博士的,恐怕也没几个我们认得到的哟。”强超也跟着调侃,只不过增加了对母校的几分感叹而已。 “强勇,还记得不?我们几个可是毕业后后一起南下广东龙岗的哟。想起来了没有?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一起去芝麻糊茶楼被双蒸喝醉的事吗?张平那个平时一斤半两的家伙居然最早倒了下去。我们几个最后也喝醉了,怎么回来的就不知道了?”刘卫平一拳打在强勇的胸部,兴奋地勾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哎,还别说,这事啊,一直就搁在我心里呢。你们几个怎么回去的?你以为你真的能打着醉拳回宿舍啊?还不是我老人家做活雷锋一个个扶回去的?我当时是没有什么事,但最后醉得最厉害那个人不就是我么?!我的床位正好面对宿舍大门,半夜被风一吹,哇噻,马上整个人就受不了了,吐得一塌糊涂,最后硬是三天三夜没吃没喝地,哎,这一醉哟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了。”强勇一提这喝酒之事就直苦笑摇头。 “你小子当时真不是在演苦肉计?我可是听说你小子快要被当时倒追你的大美女颜静快要拿下了才搞的这一闹剧?哈哈哈。”黎明一听可乐了,也跟着调侃起来。 “强勇,你个花心大萝卜,最终被哪个花姑娘拿下了啊?我想肯定不会是颜静了?啊哟,现在你的小孩子也都好大了?还有,你小子现在在哪发大财呢?”刘哈密似乎想知道的东西很多,一连串地发问。 “哟哟哟,还被哪个花姑娘拿下呢?你当我是白马王子啊?!哈哈哈。婚姻这东西就是个缘份而已。我都看淡了,现在不都跟大家一样在混日子吗?哪有发什么大财的啊?对,我得申明一下,要不然你小子会问个不停的。我老婆当然不是颜静了,她也有自己的老公,是强卫兵的大舅哥,滨江派出所的所长兼市公安局副局长呢。而强超的老婆还是原配颜如梅啊!只不过,他多了一个弟弟出来,你们肯定猜不到是谁的。”强勇三言两语就把刘哈密的问题给化解了,临了却把话题转移到强超的身上。 “啊哟,居然有这事?不会是玩我们的?还是强超你隐藏得太深?二十年了,我们几个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哟。”刘哈密一听马上兴奋地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啊呀,不要乱猜了,还是我自己招了。张浩知道不?他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也是几年前在我老爸出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dna对比才发现和确认的哟。”“当事人”强超感觉自己不能再“沉默”,于是主动“打开窗户说亮话”。 “啊?真的啊?!” “不会?感觉一点也不像的嘛!” 。。。。。。 现场除了知情的强勇和“当事人”强超,其他的几个无不啧啧称奇。 强超不想大家在自己找到弟弟强浩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于是笑着岔开话题,直逼来自内蒙的刘大哥刘卫平道: “大家都不要客气,这次之所以能够被学校请回来作为往届代表,说明大家在这二十年里都在自己的行业里干的挺好的,甚至都是出类拔萃的。卫平,你小子一直在了解别人的信息,这么多年都在忙点啥?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分享一下你成功的经验哟。” “我?怎么会扯到我的头上?哎,说实在话,我搞的真的不怎么好,感觉有点拿不出手啊!硬要说说的话,你们这些行业大佬们就莫要等我说了再笑话我的哟。说起来我从那年在深圳龙岗回来后的差不多的二十年里,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我们的内蒙古的烤全羊做成加盟的方式在全国推广。现在呀,总算也有一百多家加盟的店了。我比较简单,老婆就是跟着我做烤羊的特级厨师。哪晓得你们几个花花肠子的还整出这么七七八八的悱闻来?这要是在我们纯仆的内蒙古,早被人烤了哟!哈哈哈。”刘卫平不等有人问他,就自个儿抢着报家底,还不失时机地把强超“挖苦”了一番。 “呀!老刘同志,我强超可没得罪你啊,你们几个当初约好了一起跑到深圳龙岗发展去了,你知道宝宝我在哪儿吗?宝宝我苦啊,一个大学生出来居然抛头露面地在滨江大街上在开出租呀!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没开多久就撞死了一个人,哎,命苦啊!要不是老同学强卫兵及时施以援手,我哪有机会得以脱身跑到东莞的啊?!说不定早就判了刑了。我跟强勇的情况不一样,他比较适合在沿海地区发展,我就不行,天生一个农民的命,所以我没干多久又回来了,回到滨江村来正儿八经地当自己的农民。强勇刚才说的没错,我是多了一弟弟出来,张浩你们总记得?”强超显然是被刘卫平的话“激怒”了,也“口无遮拦”地“清理”自己的“门户”来。 “真的啊?不会就是他?你俩长的也不像啊?不会是同父异母的那种?太搞笑了,好像这些都跟演戏一样,在套电视剧的角本的了。哎,我自打离开深圳后,回海南这么多年跟老刘同志一样,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搞了个候鸟式养老服务中心。现在中国人口老龄化严重,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啊!不过,我这种搞法也是刚刚起步没多久,规模还不算太大。如果你们哥儿几个有兴趣,入个股什么的,都好说。”黎明看大家都在“自报家门”,也不再保守了,临了还现场抛一“橄榄枝”来。 “跟你们大家伙比起来,我许某人算是什么名堂都没有的了。不瞒你们说,一毕业我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当了668的厂长的。这几年中国的新型船舰都在下饺子,我托人找关系也下了几锅饺子,仅此而已。但之前有一任厂长叫颜耀祖的,虽然在我们厂是临危受命,但硬是一已之力挽救了我们整个668厂的哟!所以我一直把他成自己的偶像。只是一直不知英雄现在身在何方?有生之年,希望有机会当面请教一下。”轮到许可发言了,他的话不温不火,甚至初听还有点搞笑,但临了他的几句话,又让人觉得“不忘初心”是何其珍贵啊!就凭这一点,就能让大家对亿多看了他几眼呢。 许可的话简单明了,他反复提到的人物颜耀祖其实有两个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一个是没来的强卫兵,一个就是正被张处长抓在办公室改庆典方案的颜如玉。要不然,随便其中的一个人跟许可说叨说叨,那么许可同学心中一直的灯塔说塌就塌了哟。 。。。。。。 简单的相互沟通,一下子就让阔别二十年的老同学们对对方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和认识,有些是颠覆式的,有些是衔接式的,总之要让空缺了二十年的老同学信息一下建立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哟,所以说着说着,同学们又好象心里也都在掂量着彼此的份量似的,无以言对,竟然一时冷场。 一片枫叶从空中坠落下来,正好“砸”在内蒙的刘卫平的脸上。他夸张地拿起这片红色的枫叶,喃喃自语起来: “你是谁?你是咱班主任王教授吗?你是不是也过来凑热闹的吗?” “老刘同志,你这是灵魂出窍呢还是灵魂拷问?还是自己开了天眼了啊?居然能懂得了梵语、识天机啊!突然来这么一段,怪吓人的哟。喂,老同学我可要奉劝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哟!哈哈哈。”强勇一看刘卫平神神叨叨地,就知道他在变着法子“投石问路”,于是明知“下文”,也跟着他“兜圈子”。 “这事你们也知道啊?不说也罢,太惨了,就是带你们这些人一起去深圳的王教授我们的班主任居然在几年前跳楼了!据说是当操盘手输几百万深受不了这失败的结局才一走了之的。哎,算了,不说也罢,到时候我们这些老同学临走之前可一定要看看王师母的哟。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我们眼前的事。”强超忙打住这一话头,轻描淡写地把话题给转移了。 “咦,说起学校升级的事,咱们9231班可是毕业刚好二十年了哟,一直没有联络,想搞了同学聚会也都难于上青天啊!现在好了,咱们天南地北地都有人了,一个人带几个同学出来,这事不就成了啊?”半天没讲话的许可又开口了,一开口还是“正事”。 “哟,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不知道,人家强院长一年前就专门建了一个同学群的,只可惜始终只有那么七、八人在里面,你们几个老同学可得马上加入了,里面有关二十年同学聚会的事已经由颜如玉发文好久了,就等着大家伙来回应呢。”强超一听许可谈到了同学聚会的事,就来了劲了,马上把之前的几个人在一起的为此商量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强院长?不会是强卫兵?你们‘三强两颜’的,到底今天来了几个?不要跟我打马虎眼的,我们胆小,一听到公检法的就害怕啊,哈哈哈。又象以前在学校那阵一会儿跑操一会儿立正的弄的我们总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啊!哈哈哈。”黎明一脸的莫名其妙,夸张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六个人笑成了一团。 至于相互了解对方这二十年都在哪干了什么干得怎么样以及联系方式等等自然就是接下来必须面对的事了。 (二百五十二) 一场声势浩大、花样百出的滨江大学升格庆典活动最终在省、部级领导的指导和参与下,热热闹闹地落下了华丽的帷幕,尽管由于往届生颜如玉的介入使得整个过程精彩纷呈、好戏连台,但9231班的同学们似乎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二十年同学聚会的事。 所以校方庆典活动结束后,有幸前来参加庆典的同学们便纷纷急不可待地跑到学校的酒店上网,按强超的提示加入了由强卫兵创建的9231班同学群。 他们兴高采烈地点击群里过往的信息和图片,看看什么颜静、颜欢、强勇、强超、强卫兵、颜如玉、颜如梅等人留下的一濒一笑只言片语,新加群的许可、刘卫平、黎明、李哈密几人无不兴高采烈,心无旁贷。 “啊哟,早知道有就群,这次不就一次性把这二十年同学聚会的事给一并办了吗?”在快速浏览完过往的信息后,李哈密笑着摇着晃脑。 “是啊,到时候真要聚会了,我们不又要跑一趟吗?也不晓得那个时间段还有没有空啊?”刘卫平也停下了手上的鼠标,顾虑重重的。 “那还犹豫什么呢?反正现在网络都是现成的,咱们回去也是做一样的事,跟知道的同学们当面说声,然后把他们一个个拉进群里。在这里不也一样可以做吗?视频聊天不也相当于当面说的吗?我看行,就直接通知颜如玉把时间给提前了,最好就改在明后天的,方案都是现成的,大不了我们多等几天,等他们来了,也免得我们再来回跑啊!”许可听了俩人这么一说,脑瓜子突然灵光一现,就“计上心来”了。 “我看这样能成!许可,你小子的小脑袋好使啊!我觉得这不光是钱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可能还是时间问题啊。我们赶紧在群里都冒个,然后一边央求颜大小姐更改聚会的日期,一边把知道的认识的同学赶紧往群里拉,能拉多少拉多少!反正也不可能全部都拉得进来的,再说他们也要考虑时间问题,还有自己的经济问题嘛。对了,还要马上通知强勇他们哟,别看他也是滨江本地的,但他可是成都和深圳两地跑的哟!还有强超,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呢?”黎明好像受到了许可的“感染”,脑子里的“星星点点”也“喷薄而出”。 “没错,我觉得黎明说的没错,咱们现在不如来个分工。我呢,现在就一边拉人一边打电话给强勇。哎,许可同学,你就打电话给强超;还有黎明,你直接打电话给大美女颜如玉。我们大家伙这样多管齐下,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哈哈哈!这可是二十年咱们三十三同学的共同心愿啊!”刘卫平抬起头看着另外几个人,笑着“吩咐”道。 刘卫平的话没有人反对,于是大家便分头行动了起来。 经过一番“沟通”后,9231班群里陡然就增加了二十多个同学来了;再经过一番“沟通”后,颜如玉在征求群里的意见时,大部分同学都认可的情况下就把时间给改了,有意地错开新生到校的时候,定在了9月2日这一天。 其实,颜如玉也并没有走,而是通过手机上网在与大家伙聊着,人却还在张处长那。 “颜如玉,庆典活动已经整完了,非常感谢你,我是发自内心的。要不是你来给我插一杠的,恐怕我这次把宝押在强卫兵的身上就要丢大人了,至少没有现在的这么完美。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客,正好还有些事要当面问问你。”张处长一脸地轻松,望着颜如玉红光满面的,透着一股“邪”气。 “张处长,你太客气了?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要不还是我请你张处长,只是我们今天去哪吃好呢?这周围变化的太大了,我都有点认不得了。”颜如玉听张处长的意思,似乎是公私混带的,也不好推辞,但隐约感觉他的眼光有点火辣而已,凭女孩子的直觉:这其中可能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女人的直觉一向就是很准的。 二十年如一日的张处长当然是对滨江特别是校园内外的变化“明察秋毫”的哟,所以他并没有继续客套,而是脱口而出地报给颜如玉一串的附近的吃喝玩乐的店名来。然后征求颜如玉的意见后,便打电话给对方预订了包厢。 很快,俩人就坐到了一起。 张处长一杯酒下肚,就借着酒劲大着胆子“装疯卖傻”敞开了他多年的珍藏的心扉。 原来,这个张处长一直也还单着,至于原因是什么,说出来却让颜如玉大吃一惊: “颜小姐,我今天有机会就把隐藏在心里二十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啊。你毕业那年,我刚来企业管理学校,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跟你接触比较少点,但奇怪的是心里一直有你的影子,只不过当时没胆量之后又没有机会没说出来而已,结果有机会那阵还让张波这小子搅了局了。哟,我不是故意要提张波的啊,颜小姐。” 颜如玉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似醉非醉的老男人,居然对自己这么赤裸裸地表白着隐藏这么久的所谓的“心迹”。 不可能的事,一定是他喝醉了说的胡话,男人都这样,等酒醒了就当自己什么也没有说。曾经的张波说出来的那些话比这些甜言蜜语多了,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一不小心掉下了他精心设计的“陷井”。 颜如玉定了定神,把注意力放在一桌的饭菜上,不再去跟张处长搭腔。 “颜如玉,你以为我真喝醉了啊?我只不过一直是胆子小了点,现在拿酒壮壮胆而已。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也一直单着身,我更知道之前的张波给你造成的伤害有多深。我只想跟你说,我肯定是跟张波完全不一样的男人。我已经五十出头了,你不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吗?只要我们俩都是单身的,我们就都还有追求幸福婚姻的自由和权利。我也预料到你会拒绝我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迹已经向你表明了,坦露了。我可以等你答复,这个时限可以是一年,也可以是十年,甚至是永远。你如果觉得我真不是你想要的男人,你也可以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以后也不要再理我再看到我。我绝对不会由此怀恨在心的,绝对不会为此纠缠于你的,不会去干涉你的生活和工作的。 不要说什么处不处级干部了,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我也希望今天我给你发布的信息只存在于我们俩人之间。”张处长知道颜如玉的顾虑,所以只好推开酒杯,坦诚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饶是如此,颜如玉也是一声不吭的,甚至连对视张处长的眼神的勇气都没有。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像是张处长在向自己求爱,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好意思抬头一样。 与此同时,强超和强勇分别收到了老同学刘卫平、李哈密的电话,说是要马上“趁热打铁”来搞二十年同学聚会的。 消息传来,还没走多远的强勇、强超略一思忖,便异口同声地决定临时改变行程,就地待在滨江等待着其他同学一起来到滨江大学共同举行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 这样一来,本来时间有些仓促要赶回深圳的强勇,现在倒是变得时间充裕了,有时间去看一下待在滨江的老妈叶芬了。 老妈在深圳这样的大都市呆不惯是不是叶落归根情结,强勇不是很清楚,但他清楚的是,老妈宁愿放弃深圳的“荣华富贵”只身回到老家滨江的原因肯定跟她形影不离的麻将桌和一批麻友有关。 这不,当强勇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时,一门心思杵在家门口对面的麻将桌的老妈硬就是没有一点感觉,直到其他的麻友看不过眼了,再三提醒,她才半信半疑但却又似心有不甘地离开了麻将桌往家里赶。 “勇儿,你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不会是中途又出了什么岔子了?”真的看到儿子强勇就站在门口,叶芬却是既兴奋又害怕啊。 “没事有,老妈,看把你吓的。老妈,我看你还是回来跟麻友们在一起比较快活点,深圳可没这个条件啊?”强勇笑着回应,也算是小小地挖苦了老妈一番。 “没事就好!切,你老妈我就那么一点爱好。你老爸,你老丈人都还好?还有之夏和强盛呢?”叶芬看儿子的表情一脸的轻松,就关心似地继续追问道。 “老妈,你就放心,大家都挺好的。只是你也要经常活动活动一下,长时间坐在麻将室里,再好的身体也会被拖垮的哟。”强勇边说边掏钥匙开门。 “这个老妈当然知道了,不是说麻将也是一种运动吗?我几天没打麻将,心里空荡荡的,听说这样很容易得老年痴呆症的哟。你希望你老妈一下子变成一个什么都知道的痴呆人啊?哈哈哈。勇儿,说点正经事,你这次中途回来到底是干嘛来的呢?”叶芬对自己的事随便敷衍着,倒是对儿子的事挺上心似的。 “回来当然是有事了,我原来就读的企业管理学校不是又升格了吗?哟,厉害了,从中专一路升到大专,又从大专升到本科,现在已经升格成滨江大学了,一本了!学校领导这次还是蛮给我面子的哟,居然通知我回来作为往届毕业生的一个代表参加庆典活动的啊,你说光荣不光荣?不过由于时间太过伧促,我自己的事也多,差点就匆匆来又匆匆地回深圳了。刚好来的同学代表有好几个,大家都建议就汤下面,这几天把二十年的同学聚会一并弄了,所以我才有空回来看下你的啊。老妈,之前你在深圳的时候,我们就跟滨江村的老同学强超在谈合作的事,现在也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下一步就开始准备走程序了。不跟你说这么多了,反正要搞同学聚会,我就得在家里呆几天。当然,也有可能等他们来了以后跟他们一起去住酒店的哟。反正我身上也有家里的钥匙,我的吃喝拉撒你就不用操心的,我自己会搞定的。”强勇边走进房间边对老妈说明着自己的大致行程,临了一句话却好像招惹了她一样。 只见老妈突然把脸一沉,一副生气的样子,气呼呼地说道: “我知道,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这个老娘是没有本事管你的闲事了。但是勇儿,有些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本事再大又怎么样,不也还是我的孩子吗?你回来的少,回来还不让你老妈管你的吃喝拉撒啊?你什么意思呢?翅膀硬了,要飞了啊?觉得老妈我不中用了,真的什么都管你不了什么了哇?” “老妈,看你想哪儿去了?我只说自己的行踪不是很确定才这么说的,再说我已经这么大人了,哪能什么事还依靠老妈你呀?那还不得累死你的啊。放心,你老儿子做什么事还是有分寸的。”强勇一看老妈急眼了,忙不迭地笑着安慰起来。 年纪大一点人呀,其实就跟小孩差不多,不跟她多说两句好话,她心里就不舒服。 强勇回到阔别许久的滨江城的家里,因为老妈经常还住着,屋子里还算收拾得干净。 强勇感觉:老妈一天天渐老,唠叨话也一天天多起来。之前在深圳就有点怕接好怕电话,一接电话就事无巨细都开始叮嘱起来,一般没叮嘱十几次还不放心呢。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目前的事业和老婆孩子都远在深圳,自己一个人回滨江突然有点空,能干点什么呢?对了,今天在学校碰到的那几个同学也不知道现在在忙些什么呢? 没错,没事去跟他们接触一下。虽然自己到学校这么多天了,不都是在应酬着活动的事吗?而刘卫平、黎明、李哈密、许可几个老同学,既然也被学校选为代表,肯定有他们各自的成功甚至过人之处,之前见面的时间太短,大家客套的多,接着就被学校的活动左右了,真的还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呢!也许在一起单独地深入地聊聊,产生一些思想的火花也不一定,说不定还会有些合作的路子也不一定呢。 所以,强勇在家里转了一会儿,就跟老妈借口说有人找自己,出门就找同学去了。 而强超呢,接完老同学刘卫平的电话,并没有被这兴奋劲冲昏头脑,他还清醒地意识到颜如玉方案的事,于是趁兴拨通了颜如玉的电话。 颜如玉正跟张处长“僵持”着呢,一看强超的电话来了,马上就接进来笑道: “老同学啊,怎么还惦记我这个孤家寡人啊?不会是有什么重要指示?” “啊哟,我的姐姐哟,我有几条命哟,还敢指示你这女神啊?几千人的场面几十个领导都在按你的方案行事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切,活动一散就不见了你人影了,现在是不是跟哪个帅哥约会去了啊?我可是识相的,不会随便坏人好事的哟,哈哈哈。”强超不说正事,先来一通不着调的调侃。其实也是变相地在夸赞她呢。 “少来啊。你一般没事不会打电话给我的,有什么事快说,不然我挂了啊!”颜如玉看强超在调侃自己,笑着拿出“逐客令”的“杀手锏”来。 “别别别,我的大小姐啊,我这次是真有要事禀报啊。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时间提前的事我就不说了,你已经在网上变更了。我想说的是你之前给我的整合方案的事,我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细节的事边走边看嘛。我刚才也问了强勇,他说已经通知你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安排!”强超被逼现回“原形”,忙不迭地把正事拿出来说。 “真的啊?是不是有点想老婆了哟?直说,我马上就叫我如梅妹妹回滨江的嘛,她现在工作做的不错,抽身一两天没问题的。”颜如玉顺话反说,故意调侃起强超来。 “老姐,小弟我想想老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梅要能回滨江还求老姐你大人大量帮我成全一下哟,哎,我这辈子就感激老姐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没齿难忘。”强超没有反驳,也就顺着颜如玉的意思嘻哈上了。 还别说,强超这一招对付颜如玉还真管用,可不,一下子就让她无以言对地收线了。 颜如玉也借机好不容易“摆脱”了张处长,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学校的酒店。 颜如玉习惯性地打开电脑网络,看见群里依旧热闹非凡,简直像过年一样。 同学一:早几年,我可是被传销害苦了!一个多年未曾联系的高中同学突然打电话说是让我去他们公司做什么副总的。我还真的信了,屁颠屁颠地赶过去一看,啊哟,妈呀,原来居然是让我干传销的。我撤退就跑,幸亏跑的快,要不然就惨了! 同学二:传销这东西确实是太害人了,但是一旦进入会感觉很神秘,这就是它的魔力所在!只是专找身边的亲戚朋友下手,让人有点害怕啊!据说传销组织的头目们却是个个都发了财的哟,所以一个个总是昂着头一副嚣张无比的样子。 同学一:那倒没想电视上公布的那样恐怖啊。我的同学没坑成我,最后只得向我坦白了!他说他在里面苦啊,头一个月就是不断地上课上课上课,主要就是洗脑嘛。不过,就是吃的住的都很差,按他们的意思说是先苦后甜,先磨练磨练新人的意志。 同学三:他们就是让你在这种环境下更容易想到要出人头人要一夜暴富! 。。。。。。 同学们就这样,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地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颜如玉呆在群里很久很久,看到大家尽聊些日常锁事,没有一句跟二十年同学聚会有关的,不利于保持它的热度啊,于是试着插进来了一大段话: “同学们,大家晚上好!今年秋季刚好是我们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的同学们毕业二十周年的日子,不知道有哪些同学这几天能来滨江的母校来一睹她的芳容呢?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略带稚嫩的大专企业管理学校哟,她早已升格为本科、再从三本升格为二本了,现在的芳名变成了滨江大学。。。。。。” 结果,刚才还热闹无比的群里顿时没有了动静。 第110章 校庆升级 (二百五十) 其实,就在法院接手张得法举报张扬的案件的时候,强卫兵就已经收到了母校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学工部张欢笑处长的电话,说是学校又升级为本科院校了,校名也已经从滨江学院变更为滨江大学了!现正邀请往届优秀毕业生代表出席这一盛大的升级庆典活动。并叮嘱说:考虑到本次活动的互动效果,所以要求通知的代表们能够在活动举行前提前三天全部到位,以便更充分地“参与”活动,而真正的活动时间却只有两天。所以凡是来参加活动的代表们务必要抽出五天以上的空档来。 这就让正在为张扬案情亲自坚守岗位、指点迷津的强卫兵有点犯难了。 自己毕业已经整整二十年了。母校就是几乎在自己毕业的那一年起,开始了她“不断进取”的历程,一路从当初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升级为滨江学院,再从滨江学院升级为滨江大学,从而从一个普通的职业大专连跳三级成为面向社会招生的大学本科学府,实在是难能可贵,也实在是可喜可贺啊!自己不要说已经接到校方的邀请,就算没有没有收到邀请,只要自己有空,都想也应该及时回到近在咫尺的母校看她一眼的。 但是现在却是特殊时期啊!张扬的案件正在最后的梳理阶段,自己不亲自“坐镇”死盯住,恐怕被人暗中“做了手脚”,岂不全功尽弃?! 这么说来,最多也只能忙中偷闲抽得周末的一两天的空档出来。所以强卫兵只好一咬牙,委婉地谢绝了校方张处长的一番好意,但却极力地推荐了另外几个人给张处长,他们分别是强超、强勇和颜如玉。 “强院长啊,你推荐的这三个校友有没有足够的说服力没有啊?强超我是知道的,当时在学校里不就是体育牛人吗?毕业后我还没见他的,只是有一段时间听说还在滨江开了工厂的,闹的动静还挺大的,但后来不是都垮了吗?听说再后来回滨江村开了农家乐了,不就那点事吗?强勇嘛我也应该还是很有印象的,毕业前那名头响当当的没得话说,只是出了校门也就一次张波还在的时候我看到过他,这以后就好象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至于颜如玉嘛,毕业前与张波的事曾经闹得沸沸扬的,之后这么久就一直没了她的消息。我说强院长啊,你说的这三人会不会有点拿不出台面的啊?!”张处长似是在强调着学校的邀请对象的高标准,但同时对当时“如雷贯耳”的9231班的“三强”“两颜”也还算是有点印象的,所以摆了一通的“道理”,实际上差不多是对强卫兵推荐之人的委婉的全盘否定。 强卫兵一听,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也不难怪人家张处长啊。毕竟同学们都早已毕业了,出了校门踏入社会整整二十年了,其间的变化太大了,但也是因人而异,不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基本上涵盖了一个人的成长轨迹,而有些人的可塑性比如强超这样的原来普遍认为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明星,俨然已经成为了超乎常人的大企业家了。而从张处长的言语中可以判断:他掌握的信息实际上还停留在同学们毕业那会儿,或者说后面一点点,零碎的,至少是十年以前的信息,现在这些早就成了老黄历了。 也许有些同学因为没联系上,所以自己“一无所知”,但自己刚才推荐的这三位同学无疑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想到这些,强卫兵有些释然了,呵呵一笑道: “张处长,你说的没错,但这都是很久很多久以前的事了。我说的这三个同学近十年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她)们毕业后踏入社会一个个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啊。张处长,我就花点时间跟你摆乎一下,哈哈哈。先说强超,之前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我说他搞农家乐之后的。他为什么要搞农家乐呢?这是一个学生在新时代勇敢地站出来带领滨江村村民抓住滨江新建二桥建设的契机走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的典范!由于他提出并亲自推进的项目抓得准、抓得及时,不仅避免了广大拆迁征收村民赔偿款被赌博等方式无谓地流失,而且农家乐还大赚其钱,不到三年时间,就盖起了滨江市第一家由农村集体单位自筹资金的六幢十一层电梯洋房!张处长,你可能想象不到?这简直夸张得有点象共产主义提前到达滨江一样!滨江村的家家户户按人头进行分房,大人小孩生老病死以及读书的费用全部是的。这恐怕在全国也许只有华西村和大丘庄这样的地方才能做得到?然后强超却带着村民通过三年的时间在基础并不好的滨江村做到了!不仅如此,他还带领乡亲们继续探索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新路子,投资两千多万创建了农村集约经营有限公司。张处长,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集约公司啊,它实际上率先打破了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被人们拍手称快的分田到户的模式,走一条机械化、集约化发展的新路子。他们村的农产品现在都走过了附近的各大超市,而且还在试图通过网络平台进行全国范围内的销售呢。强超的这种发展模式,在当今的广大农村有很大的推广价值和借鉴意义。” “啊哟,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我们学校留存的信息早就应该要及时更新了。强院长,按你这么说,强超的确是个新农村建设的一把好手,入围本次往届毕业生的代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张处长听强卫兵介绍完强超的时候,也是欣喜不已,为本校毕业生在农村这片天地中能有这样的“杰出表现”而由衷地高兴。 “下面我就说另外一个推荐的同学强勇了。原来在学校那名声都要盖过校长和书记了,这个你自己应该还有点印象?其实他毕业后也一直也是高开高走的哟,可圈可点之处不胜枚举。哎,毕业后这么多年,他在企业管理方面的成就一点也不亚于他之前在文学创作取得的成绩。据我有限的了解,这小子毕业后,大作就曾经在广东的市级、省级报刊杂志上发表过,甚至在国家级的人民日报副刊《大地》上也有文章发表。你还记得当初王教授带着他们一般毕业生南下闯荡深圳的事吗?他这篇登峰造级的杰作写的就是这件事,而且是在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等五大权威媒体联合征文的八十万来稿中脱颖而出的。要说他在企业方面的成就,其实也有许多专业论文为证,据说上海的《家具》杂志、成都的《主流家具》、深圳的《深圳家具》都有他的管理心得发表。而他现在更是同时执掌一家几千人的深圳天明集团和另外一家几千人的成都爱慕集团两家大型民营企业的牛耳呢,两家集团公司的从业人员据说已经过万了!虽说这两家集团公司一家是他四川的岳父大人的,一家是他深圳的老爸的,但要把这一个在深圳一个在成都的两家大型企业都打理好甚至有更大的发展,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力所及的啊!不仅如此,他现在还正与刚才说的强超的几家公司谈起了合作,准备成立一个跨地域、跨行业的超大型集团公司向世界五百强的目标迈进呢!”强卫兵一提出强勇,也是由衷地敬佩,所以惺惺相惜之情不觉溢于言表。 “啊?这么厉害啊!看来强勇之前在校的名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啊!那个时候说实在话,连我这个做老师的都有点羡慕、妒忌、恨呢!这么多年了,我是没有听到他的什么消息,只是一次回校报导他们一起到深圳的学生动态而已,我们处里还以为他到了社会上他混不开了呢。听你这么一说,他毕业后在企业管理方面的成就似乎较之在学校的名头有无过之而无不及啊!不错,不错,让他入围毕业生的代表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颜如玉?我不是说小看女孩子啊,之前在学校闹的这么一曲,现在的当事人张波你知道怎么样吗?”张处长听完强卫兵对强勇的“推荐”也是大为赞赏,只是对颜如玉似乎颇有微辞。不过,一句问话,倒也吊起了强卫兵的胃口。 “我们只是事后隐约听说学校把他下放到校印刷厂去了,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张处长那你就说说呗。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也是他昝由自取的,真的把人家一个好姑娘给害得不浅啊!到现在还孑然一身呢。”强卫兵虽然很想知道张波的“下落”,但比起给颜如玉造成的“伤害”,心底里也就没想他要落下好。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我们的强院长果然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民公仆啊!不折不扣的立场坚定、爱憎分明的司法界领导啊,也不愧为是我党久经考验的司法界忠诚的斗士!张某实在是佩服的很啊!人们都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话在我们学校校务处张波头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后来他的事是这样的,本来在印刷厂干的好好的,谁知道在学校大专升本科的那阵子,换了新领导,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亲自跑到人家领导家里去说:自己好歹也是个人才,之前的领导对他不公平,太委屈他了。谁知道人家领导怎么说的:你就是张波啊?我早就听说你的事了,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呢。你还嫌以前的领导委屈了你?!我现在就直接告诉你,我代表校方从现在开始就开除你!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领导上任的头一把火,真的就把张波给开除了!张波被开除后,他的老婆马上就跟他离婚了,而他这么十多年就这么寂寂寞寞地过着,人也苍老了许多,我们偶尔也见到过他,沉默寡言的。就在学校的人们几乎淡忘了他的时候,他却在一次等公交车的站台上莫名其妙地被一公交车撞飞了十多米一命呜呼了!你说这事邪门不邪门?才五十几岁的人,眼不花耳不聋的,大白天居然等公交车给撞死了!哎,这是一种因果报应吗?”张处长客套两句就把张波的悲惨经历描绘了出来,让人感觉好像真的是因果报应的结果。 “张处长,不是我们搞司法的这些人冷血啊,实在是这样的张波死不足惜啊。我可以这么说,这么多同学,他们所取得的成就各有千秋,但论操纵大场面、创意大策划没有一个人能够与颜如玉媲美的!她是一个在沿海一带被誉为‘商业传奇’式人物,她曾经将一个什么产品也没有的刚刚创建的几十人的家具小公司一夜之间打造成万众瞩目的行业翘楚!她的这种能力决不是忽悠他人的欺骗行为,而是一种先进前卫的理念和无比伦比的营销策划有机结合的结果。她可以在入家具行业的第一天,就把全国天南地北的家具行业的公认的五大大经销商网罗到自己的身边,配合自己的营销策划方案。她可以通过一场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婚庆主持,颠覆你对婚庆行业的传统观念。她似乎随便涉及哪个行业都能游刃有余。她最终将一个连年亏损的东莞的x型特钢螺栓公司在深圳交易所成功地上市,而她现在就是这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她还是多才多艺的,能歌善舞的,曾经在中央电视台的星光大道上勇夺了一次周冠军呢!总之,男同学能够做到的她都做到,男同学们不能做到的,她也可能做的到!她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着能量但又高深莫测的女孩子。”强卫兵说到颜如玉的时候,竟然情绪有点激动起来,因为她在普遍是男人打天下的中国大地,无疑于一朵出类拔萃的奇葩! “啊哎,强院长,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巾帼不让须眉’还不能恰如其分地来描述这个颜如玉啊!要是当年真的跟张波成了,可就真太委屈她了!啥也不用说了,你推荐的这三个人我都认可了。就算超过了学校规定的代表名额,无非加几张凳子罢了。你把他(她)们的号码发给我,我要郑重其事,亲自一一通知他(她)们,特别是颜如玉同学,可能到时候的庆典活动还要她来策划策划呢。”张处长一听颜如玉的“传奇故事”更是大为惊讶!这么优秀的毕业生,还能不堪为典型代表吗?好像之前对张波的命运感慨夹杂兴许的惋惜之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所以等强卫兵一说完,就马上就深有感触“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 就这样,强卫兵自己算是“金蝉脱壳”地了结了校庆一桩心事,从而专心致志于办他的张扬案件了;而张处长为学校升格的事又平添了几名“经典”的毕业生代表。 接下来,当张处长一个个把电话打出去时,头一次接到学工部张处长邀请回母校参加由滨江学院升格为滨江大学的强勇、强超、颜如玉自然是一个个喜出望外。 当然,毕竟作为所在企业的头面人物,他(她)们手头上自然会有许多事要安排的。 这不,刚刚拟完组建欢笑集团方案的颜如玉就迫不及待地把方案通过邮箱发送给已经“打道回府”的强超同学、四川成都爱慕公司的颜青真董事长和与自己只有百十公里之遥的深圳天明集团的强盛国董事长。当然还有这俩集团的“共同继承人”老同学强勇。 颜如玉希望通过这几个关键人物过目后进一步再一起讨论相关细节问题,同时吩咐三妹也就是注册会计师颜如玉及其资产评估小组成员做好接下来即将拉开幕的三地四公司现场评估准备工作。 安排好这一切,颜如玉这才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起身参加母校的升格庆典活动去。 是日,颜如玉、强勇、强超分别从深圳龙岗、深圳龙华、滨江市滨江县滨江村三个方向朝母校奔着她已经升格的大学名头而来。 最先到达的往往是路程最远的人。 当颜如玉到达滨江大学的正门处时,早有身佩授带笑容可掬的学妹学弟们恭候着。 “哇,你就是传说中的‘三强两颜’的学长颜姐颜如玉、颜大才女、颜大美女啊?!太有气质了,百闻不如一见啊!张处长可是早就交待我们了,说是等你来了马上就直接带到他的临时办公室去,学长,肯定是有好事等着你嘞。”一红衣学妹嘴快,看到颜如玉的签名后,马上就兴奋地边说边拉着颜如玉往里走。 “没有那么夸张?我怎么一来就有一种不是中了头彩而是有被人算计的感觉啊?呵呵,张处长真这么交待你们了?说起来在校时他还只是个小干事呢,现在倒成了老处长了。哎,二十年过去了,他还在坚持着,而我对他的印象都有点模糊了,待会儿见了面说不定还认不出来呢!哎,小学妹,我们9231班还有哪些同学代表啊?他们都来了没有?”颜如玉也被感染了,兴奋地边说边转身跟上这个红衣学妹。 “颜姐,没关系的,你可是本次庆典活动为数不多的女生代表呀!我们是后辈,也是你的粉丝哟。你不认识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认识了,呵呵。我看往届学长们就算你们9231班最特殊了,一个班就出来七个代表。其他的不要说班级,就是年级好象连一个名额都没有呢!不过,也难怪,谁让你们9231班这么牛呢?!噢,对了,你们班昨天已经来了三位了,正好都是在我手上登记的呢。我仰慕你们三强两颜已久,就想看看你们这个班这些尊神们是何面目,有何来头。昨天晚上到的,有新疆的梨枣瓜大王李哈密、内蒙古自治区的烤羊连锁加盟机构董事长刘卫平、海南的候鸟式养老院院长黎明、武汉668(军)工厂党委书记兼厂长许可。他们应该都在昨晚就入住了咱大学自己的酒店了。”红衣学妹记性特好,边在前边走, 边向颜如玉大发感慨。 正当俩人边走边说的时候,冷不丁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一幢高大的建筑物里透出来: “啊哟,这不是我们翘首以待的大才女颜如玉同学吗?快快快,这里有请!” 声音过后,跟着走出一个满头银丝但精神矍铄的笑咪咪中年人来。 “张处长,我可是把您要的重要人物颜姐给带来了啊,算是完成任务了,呵呵。” “好好好,小红同学算是不辱使命啊!也算是帮了我老张的大忙了,回头你毕业保证多给你推荐几家好的单位啊。(面朝颜如玉)颜如玉同学,进来?”张处长笑着跟小红打哈哈,然后把目光锁定到颜如玉的身上来。 这就是二十年前的学工部那个活蹦乱跳的年轻干事张欢笑? 颜如玉有点吃惊地望了张处长一眼,脚却不由自主地向他迈过去。 “颜如玉同学,一晃就是二十年了,你咋就一点不显老呢?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的,你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五十出头了,小老头了。”张处长边迎上颜如玉边自我嘲不已,还不停地摸摸自己已经黑中带白的头发。 “张处长,你呀,就是一辈子为学校操碎了心给操的啊!其实当时你来学工部,也没有比我们这些当学生大多少啊?现在还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关键还是心态,张处长你说对不对?不过,我看人也是很准的哟,就我刚才一抬眼看到你的一双眼睛就知道你是人老心不老啊!不不不,其实你根本就不老的嘛。”颜如玉边跟着张处长边调侃,二十年前的情景又开始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说起来眼前的这个张处长也是自己曾经仅次于张波的心仪对象之一呢。只是二十年过去了,人是物非,一切都随风而去。 “颜如玉同学啊,今天让你来,我老张可是有点不近人情的哟。我没打算考虑你车马劳顿的,不知道这样合适不?哎,我知道你搞策划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喊人把你半路上截了过来的,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张处长被颜如玉夸的老脸飞红,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忙岔开话题,走了几步,就拉开一间办公室的大门,边进去边说。 “张处长,那里的话,只怕你抬举了我的哟!这一路上都是车来车去的,我也不怎么累的。只是这么大的活动,学校领导们这么多,这方面的高手肯定也不少;再说多少届了,哪届没有几个这方面的高手啊?还轮得上我这个弱女子出手么?”颜如玉原来在校时就跟张处长打交道不多,怕他对自己不够了解,所以就“以退为进”地示弱起来。 “咦,这个你就莫要谦虚了,颜如玉,我早就打听好了!二十年了,你一直活跃在沿海发达城市圈子里,我虽然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一直呆在滨江里的强卫兵强院长么?就是他给我力荐的你哟!说实在话,之前在学校我就见识过你的文笔,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隽秀之美啊!二十年的社会历练,让你变得更加成熟,能力也更强了。你不是搞了好多的策划活动吗?听说还把一个刚开的小厂差点一夜之间就整上市呢!我们这点小事,还不是你手到擒来的啊?”张处长嘿嘿一笑,马上就向颜如玉“兜底”了。 颜如玉大吃一惊,他知道的这么多,尽管有些信息并不完全准确,原来自己早已被老同学强卫兵给出卖了啊!不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张处长看到颜如玉一脸莫名惊诧的样子,忙笑着解释道: “看把颜美女吓着了?我其实也是昨天打电话给强卫兵才知道这些的!说实在话,我老张也是佩服得狠啊!啊哟,咱们也不客套了,原来我可是指望着强卫兵来帮忙的,现在你来了,就更好了。你先看看我的活动方案,然后决定怎么修改一下。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准备,省里的大领导们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到的。” 原来如此,颜如玉笑着不置可否,接过张处长的策划方案就看起来,只见一张红色a4纸上赫然写着以下内容: 一、此次庆典活动名称:滨江学院升级为滨江大学庆典 二、活动目的: 1、展示学校创建四十年以来取得的丰硕成果 2、为大学发展献计献策 3、往届学友相互交流、图谋合作、共同发展 三、活动时间:2015年8月28日-29日 四、活动地点:大学文化广场、大礼堂 五、活动组织: 1、前期准备:提前召开组委会内部会议,明确分工和会议进程 2、活动宣传: 1)海报宣传:在东、南、西、北四个校门出口处以及文化广场处提前一天张贴相关活动的宣传海报。海报内容须精准写明时间、地点、主要人物、活动进程,背景图须含秋天的收获场面。 2)广播站和校报宣传:把活动资料同步在广播站和校报上头牌头条位置进行整版发布,快递到相关 3)横幅宣传:在东、南、西、北四个校门出口处以及文化广场处提前一天拉出写在“热烈庆祝滨江学院升级为滨江大学!”字样的条幅。 六、活动进程: 1、领导讲话; 2、学生代表讲话; 3、建校四十年成果展(放光盘) 4、同学间交流。 5、合景留念。 颜如玉看完后,不禁哑然失笑。 (二百五十一) 张欢笑不明就里,看到颜如玉笑了,自己也跟着乐了,以为怕是颜如玉这么“高大尚”水准的人已经认可了自己的东西,不觉地“自我标榜”道: “哎,基本都说清楚了啊?我觉得有这些粗线条的基本上就可以了,其他的看领导们、学生代表们在现场怎么发挥了,哪能写得这么清楚啊?是不是啊大美女?” “张处长,你既然叫我来,我就不客气了。说实在话,恕我直言,这样的方案太过简略了,简略得几乎没办法操作了,其中的许多因素没考虑进去,比如说新闻媒体现场采访、录像啊,活动整个过程制作音像资料啊,四十年教学成果图片展啊,毕竟在电子屏上放的时间太短。我们搞策划的虽然不能控制现场的一切,但我们可以尽可能地预判可能发生的一切,并落实到文字中,让现场的组织者、参与者、领导们各个角色心里都有底,这样的活动才会朝着我们既定的方向发展,也才可能变得精彩。如果完全凭他们临场发挥,现场肯定会失控的,说不定还会闹出笑话来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颜如玉看到张处长还“自我感觉良好”,就顾不得他是领导,忍不住泼他凉水。 “我要的就是你的这些话!呵呵,看来强卫兵同学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你因为碍于我的情面说些奉承的话了事,那我下次有什么活动也不再向你讨教了。这样,你今天就再辛苦一点,我呢这间办公室就让给你好了。我知道要完善这个方案需要费时费脑的,你就直管弄方案,到时间会有人安排你吃的、住的。当然,我肯定希望方案越早弄出来越好哟,毕竟有些东西比如资料要到外面去找专业的广告公司来做的,有些人要提前通知的,有些事要提前安排的。”张处长听颜如玉这么一说,不但不生气,似乎正中他的下怀一样,笑容可掬地就端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对付颜如玉的一揽子方案来。 颜如玉哭笑不得,但也感觉“进退唯谷”,似乎除了“同意”基本上没有了其他的选项供自己参考了,所以只好“就范”了。 哎,毕竟“生姜还是老的辣”啊! 与此同时,强勇和强超也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滨江大学的正大门。 “哟,你大老远的还先到了啊?”强超在后面紧赶几步,冲到强勇的面前笑道。 “你小子最近不是在家享福了?我可是刚过家门而不入的啊?呵呵,怎么样?颜如玉给的组合方案看了没有?”强勇笑着客套后,话题一转,转到了颜如玉的头上。 “勇哥精神可嘉,佩服佩服。她的方案这么重要当然是在出来之前就认真地看了又看的哟!你肯定也不会怠慢的?我为了慎重起见,昨天还为这事召集了村里的各层级领导们研讨过呢,要不然凭我这么近两三脚路的我会这么晚才来啊?还别说,颜如玉做的东西就是行家的手笔啊!整个方案差不多就跟国际接轨了,基本上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总的本说,我感觉我们这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了,就不知道你那边感觉怎么样呢?不,应该说是你那两边呢?勇哥。”强超一说到颜如玉方案就来了劲,因为自己刚在公司会上研讨过,几乎是“无懈可击”啊,所以除了之前的重视,就只有现在的赞叹了。 “嗯,你说的没错,我们这边也有这样的感觉。之前我跟你一样,也跟我老爸和岳父大人分别交换了意见,他们俩的意见出奇地一致,那就是对方案的高度认可,所以我也是在出发之前通过打电话口头向颜如玉表达了我们的意见和敬意的。强超,这是一次让我们老同学携手一起发展共创未来的最佳机会啊。老弟,你觉得怎么样?有信心不?”强勇回头望强超一眼,突然冒出从未喊出口的“老弟”的口吻,自己也吃了一惊。 “哟!还老弟呢,我怎么听着骨头都有点酸呢。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哟,其实叫我老弟也挺好的。想当初刚从这校门走出去的时候,工作分配没有一点希望心里还很忐忑的!我就不知道你这个老兄当时的感觉是怎样的?反正我的心里那叫一个虚啊。好像毕业了就失业了,除了老爸的村委会就没别的地方去了呢!不成想,一晃就是二十年了,更没想到我们俩老同学还能从容地走回到的地方的啊!哈哈哈。”强超回头望着走过的大门,顾不得跟强勇客套,从前在一念之间,感慨不由得万万千千。 “哟,老弟,这么多年,你知道你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吗?我们局外人看得最清楚,就是你脑子的变化。你不知道啊,以前在学校虽然你也是风光无限的,但那都是在体育方面的哟,所以也不怕你生气,你一直被同学们背地里贴上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标签的哟。时间是最好的老师,是哪个伟人说的啊?我觉得一点都没说错。看看你现在哟,不光是人情世故,就连复杂的思维都较一般人有无过之而无不及的呀。”强勇看强超深有感触的样子,趁机把他“狠狠”地“表扬”了一下。 “哟,勇哥,看来之前我的名誉其实并不怎么好的啊,哈哈哈。不过,现在别尽夸我的了。听说我们班今天还有其他的代表呢,正好把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的事跟来的同学聊一聊,说不定九月份就有更多的机会了。当然,我知道颜如玉肯定也来了,正好跟她当面再聊下我们这边的意见呗,也好让她通知我老婆她那边抓紧开展工作啊。”强超一听强勇在夸自己,突然想了什么,急急地回应道。 “喂,强超快看,前面蝶湖边不是咱班的老同学那个新疆李哈密吗?咦,旁边还有内蒙古的刘卫平、海南的黎明、武汉的许可,二十年了还一落眼就能认得出来的。哟,只是不知道他们几个老同学早就到了的啊!看来咱班这次来的阵容有点太强大了哟!强超,我们快点过去,我们也加入他们!”强勇正想又表扬一下强超的想法,不料眼前一亮,竟然看到了几个老同学来,尽管大家的身影不再如从前那么矫健了,甚至老远看过去,头发都有点斑斑驳驳的。 李哈密似乎也听到了强勇的声音,兴奋地大叫起来: “强勇,强勇,啊?真是的啊!快快快,你小子二十年了,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阳光帅气,大家伙都在这儿等你呢!” 强勇听到老同学的叫喊,边兴奋起步跑起来,边向后面望一眼强超。 谁知曾经的“体育明星”强超三两步就窜到自己的前面去了。 强勇跟在后面边赶边笑着气喘吁吁地朝强超喊道: “老弟,你那体育明星的影子又要原形毕露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啊!哈哈哈。” “哟,‘三强两颜’又出动了。哎!以前一直压在我们头上的三座大山又回来了!哈哈哈。今天要让你们看看我们这些穷人们是怎么翻身闹革命的啊?哈哈哈。”久违的许可的笑声从蝶湖的虹桥上传来,还是那么亲切,虽然一出口调侃的成份太多,但却多么适合阔别的老同学头一次见面的道白啊。 二十年,居然毕业后二十年没见面了,同学们一个个都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没想到二十年没见面,居然一听声音,就又一下子又让大家回到了从前。 六个人啥也不想多说,久久地拥抱在一起,眼眶里竟然还饱含着激动的泪水呢。 也不知道六个人就这样抱了多久了,最后还是强勇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解围”道: “同学们,我们已经抱了好久了哟?真的感觉一下子就好像是时光倒流到了从前在学校的日子啊。那个时候,我们同学之间一个个地都那么天真、率直,也有一点点浪漫的味道,但也对即将面临不分配的外面世界有点不知所措。哎,现在大家伙都挺过来了,我看大家伙一个个过的还挺滋润的嘛!不过,一个个肯定也是忙得不亦乐乎的。要不是咱们学校升格了,恐怕大家都没有机会走到一起啊。” “切,还说呢?以前那几年的时候,你们‘三强’‘两颜’可是风光无二的哟,你们可知道我们这些其他的同学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说难听点,踏入社会后都有几年我们还生活在你们所谓的‘三强两颜’的阴影下的呀!哈哈哈,不要说我们了,就是全年级的,哪怕是上一届的还有下一届的,我有些也打听过的,好象都有这么错觉呀。你们‘三强’‘两颜’看来是害人不浅啊,哈哈哈。”刘卫平也赶紧松开双臂,笑着调侃起来。 “老刘同志,这么公开翻老旧就不对了啊!现在还不是你刘某人秋后算账的日子?!哈哈哈。哎,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我发现其实我们大家伙都没有多大变化嘛!除了头上添了几根银丝,也还都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啊。想我们毕业走出校门的时候还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这么喊了三年麻溜顺口的校名,没想到二十年中噌噌地连升三级,一下子就从专科的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变成了本科的滨江学院,接着就变成了现在的滨江大学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母校的师生们一直在不懈地努力着啊!不过,听说学校的老师都换的差不多了,新来的老师什么教授什么博士的,恐怕也没几个我们认得到的哟。”强超也跟着调侃,只不过增加了对母校的几分感叹而已。 “强勇,还记得不?我们几个可是毕业后后一起南下广东龙岗的哟。想起来了没有?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一起去芝麻糊茶楼被双蒸喝醉的事吗?张平那个平时一斤半两的家伙居然最早倒了下去。我们几个最后也喝醉了,怎么回来的就不知道了?”刘卫平一拳打在强勇的胸部,兴奋地勾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哎,还别说,这事啊,一直就搁在我心里呢。你们几个怎么回去的?你以为你真的能打着醉拳回宿舍啊?还不是我老人家做活雷锋一个个扶回去的?我当时是没有什么事,但最后醉得最厉害那个人不就是我么?!我的床位正好面对宿舍大门,半夜被风一吹,哇噻,马上整个人就受不了了,吐得一塌糊涂,最后硬是三天三夜没吃没喝地,哎,这一醉哟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了。”强勇一提这喝酒之事就直苦笑摇头。 “你小子当时真不是在演苦肉计?我可是听说你小子快要被当时倒追你的大美女颜静快要拿下了才搞的这一闹剧?哈哈哈。”黎明一听可乐了,也跟着调侃起来。 “强勇,你个花心大萝卜,最终被哪个花姑娘拿下了啊?我想肯定不会是颜静了?啊哟,现在你的小孩子也都好大了?还有,你小子现在在哪发大财呢?”刘哈密似乎想知道的东西很多,一连串地发问。 “哟哟哟,还被哪个花姑娘拿下呢?你当我是白马王子啊?!哈哈哈。婚姻这东西就是个缘份而已。我都看淡了,现在不都跟大家一样在混日子吗?哪有发什么大财的啊?对,我得申明一下,要不然你小子会问个不停的。我老婆当然不是颜静了,她也有自己的老公,是强卫兵的大舅哥,滨江派出所的所长兼市公安局副局长呢。而强超的老婆还是原配颜如梅啊!只不过,他多了一个弟弟出来,你们肯定猜不到是谁的。”强勇三言两语就把刘哈密的问题给化解了,临了却把话题转移到强超的身上。 “啊哟,居然有这事?不会是玩我们的?还是强超你隐藏得太深?二十年了,我们几个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哟。”刘哈密一听马上兴奋地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啊呀,不要乱猜了,还是我自己招了。张浩知道不?他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也是几年前在我老爸出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dna对比才发现和确认的哟。”“当事人”强超感觉自己不能再“沉默”,于是主动“打开窗户说亮话”。 “啊?真的啊?!” “不会?感觉一点也不像的嘛!” 。。。。。。 现场除了知情的强勇和“当事人”强超,其他的几个无不啧啧称奇。 强超不想大家在自己找到弟弟强浩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于是笑着岔开话题,直逼来自内蒙的刘大哥刘卫平道: “大家都不要客气,这次之所以能够被学校请回来作为往届代表,说明大家在这二十年里都在自己的行业里干的挺好的,甚至都是出类拔萃的。卫平,你小子一直在了解别人的信息,这么多年都在忙点啥?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分享一下你成功的经验哟。” “我?怎么会扯到我的头上?哎,说实在话,我搞的真的不怎么好,感觉有点拿不出手啊!硬要说说的话,你们这些行业大佬们就莫要等我说了再笑话我的哟。说起来我从那年在深圳龙岗回来后的差不多的二十年里,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我们的内蒙古的烤全羊做成加盟的方式在全国推广。现在呀,总算也有一百多家加盟的店了。我比较简单,老婆就是跟着我做烤羊的特级厨师。哪晓得你们几个花花肠子的还整出这么七七八八的悱闻来?这要是在我们纯仆的内蒙古,早被人烤了哟!哈哈哈。”刘卫平不等有人问他,就自个儿抢着报家底,还不失时机地把强超“挖苦”了一番。 “呀!老刘同志,我强超可没得罪你啊,你们几个当初约好了一起跑到深圳龙岗发展去了,你知道宝宝我在哪儿吗?宝宝我苦啊,一个大学生出来居然抛头露面地在滨江大街上在开出租呀!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没开多久就撞死了一个人,哎,命苦啊!要不是老同学强卫兵及时施以援手,我哪有机会得以脱身跑到东莞的啊?!说不定早就判了刑了。我跟强勇的情况不一样,他比较适合在沿海地区发展,我就不行,天生一个农民的命,所以我没干多久又回来了,回到滨江村来正儿八经地当自己的农民。强勇刚才说的没错,我是多了一弟弟出来,张浩你们总记得?”强超显然是被刘卫平的话“激怒”了,也“口无遮拦”地“清理”自己的“门户”来。 “真的啊?不会就是他?你俩长的也不像啊?不会是同父异母的那种?太搞笑了,好像这些都跟演戏一样,在套电视剧的角本的了。哎,我自打离开深圳后,回海南这么多年跟老刘同志一样,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搞了个候鸟式养老服务中心。现在中国人口老龄化严重,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啊!不过,我这种搞法也是刚刚起步没多久,规模还不算太大。如果你们哥儿几个有兴趣,入个股什么的,都好说。”黎明看大家都在“自报家门”,也不再保守了,临了还现场抛一“橄榄枝”来。 “跟你们大家伙比起来,我许某人算是什么名堂都没有的了。不瞒你们说,一毕业我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当了668的厂长的。这几年中国的新型船舰都在下饺子,我托人找关系也下了几锅饺子,仅此而已。但之前有一任厂长叫颜耀祖的,虽然在我们厂是临危受命,但硬是一已之力挽救了我们整个668厂的哟!所以我一直把他成自己的偶像。只是一直不知英雄现在身在何方?有生之年,希望有机会当面请教一下。”轮到许可发言了,他的话不温不火,甚至初听还有点搞笑,但临了他的几句话,又让人觉得“不忘初心”是何其珍贵啊!就凭这一点,就能让大家对亿多看了他几眼呢。 许可的话简单明了,他反复提到的人物颜耀祖其实有两个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一个是没来的强卫兵,一个就是正被张处长抓在办公室改庆典方案的颜如玉。要不然,随便其中的一个人跟许可说叨说叨,那么许可同学心中一直的灯塔说塌就塌了哟。 。。。。。。 简单的相互沟通,一下子就让阔别二十年的老同学们对对方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和认识,有些是颠覆式的,有些是衔接式的,总之要让空缺了二十年的老同学信息一下建立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哟,所以说着说着,同学们又好象心里也都在掂量着彼此的份量似的,无以言对,竟然一时冷场。 一片枫叶从空中坠落下来,正好“砸”在内蒙的刘卫平的脸上。他夸张地拿起这片红色的枫叶,喃喃自语起来: “你是谁?你是咱班主任王教授吗?你是不是也过来凑热闹的吗?” “老刘同志,你这是灵魂出窍呢还是灵魂拷问?还是自己开了天眼了啊?居然能懂得了梵语、识天机啊!突然来这么一段,怪吓人的哟。喂,老同学我可要奉劝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哟!哈哈哈。”强勇一看刘卫平神神叨叨地,就知道他在变着法子“投石问路”,于是明知“下文”,也跟着他“兜圈子”。 “这事你们也知道啊?不说也罢,太惨了,就是带你们这些人一起去深圳的王教授我们的班主任居然在几年前跳楼了!据说是当操盘手输几百万深受不了这失败的结局才一走了之的。哎,算了,不说也罢,到时候我们这些老同学临走之前可一定要看看王师母的哟。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我们眼前的事。”强超忙打住这一话头,轻描淡写地把话题给转移了。 “咦,说起学校升级的事,咱们9231班可是毕业刚好二十年了哟,一直没有联络,想搞了同学聚会也都难于上青天啊!现在好了,咱们天南地北地都有人了,一个人带几个同学出来,这事不就成了啊?”半天没讲话的许可又开口了,一开口还是“正事”。 “哟,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不知道,人家强院长一年前就专门建了一个同学群的,只可惜始终只有那么七、八人在里面,你们几个老同学可得马上加入了,里面有关二十年同学聚会的事已经由颜如玉发文好久了,就等着大家伙来回应呢。”强超一听许可谈到了同学聚会的事,就来了劲了,马上把之前的几个人在一起的为此商量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强院长?不会是强卫兵?你们‘三强两颜’的,到底今天来了几个?不要跟我打马虎眼的,我们胆小,一听到公检法的就害怕啊,哈哈哈。又象以前在学校那阵一会儿跑操一会儿立正的弄的我们总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啊!哈哈哈。”黎明一脸的莫名其妙,夸张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六个人笑成了一团。 至于相互了解对方这二十年都在哪干了什么干得怎么样以及联系方式等等自然就是接下来必须面对的事了。 (二百五十二) 一场声势浩大、花样百出的滨江大学升格庆典活动最终在省、部级领导的指导和参与下,热热闹闹地落下了华丽的帷幕,尽管由于往届生颜如玉的介入使得整个过程精彩纷呈、好戏连台,但9231班的同学们似乎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二十年同学聚会的事。 所以校方庆典活动结束后,有幸前来参加庆典的同学们便纷纷急不可待地跑到学校的酒店上网,按强超的提示加入了由强卫兵创建的9231班同学群。 他们兴高采烈地点击群里过往的信息和图片,看看什么颜静、颜欢、强勇、强超、强卫兵、颜如玉、颜如梅等人留下的一濒一笑只言片语,新加群的许可、刘卫平、黎明、李哈密几人无不兴高采烈,心无旁贷。 “啊哟,早知道有就群,这次不就一次性把这二十年同学聚会的事给一并办了吗?”在快速浏览完过往的信息后,李哈密笑着摇着晃脑。 “是啊,到时候真要聚会了,我们不又要跑一趟吗?也不晓得那个时间段还有没有空啊?”刘卫平也停下了手上的鼠标,顾虑重重的。 “那还犹豫什么呢?反正现在网络都是现成的,咱们回去也是做一样的事,跟知道的同学们当面说声,然后把他们一个个拉进群里。在这里不也一样可以做吗?视频聊天不也相当于当面说的吗?我看行,就直接通知颜如玉把时间给提前了,最好就改在明后天的,方案都是现成的,大不了我们多等几天,等他们来了,也免得我们再来回跑啊!”许可听了俩人这么一说,脑瓜子突然灵光一现,就“计上心来”了。 “我看这样能成!许可,你小子的小脑袋好使啊!我觉得这不光是钱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可能还是时间问题啊。我们赶紧在群里都冒个,然后一边央求颜大小姐更改聚会的日期,一边把知道的认识的同学赶紧往群里拉,能拉多少拉多少!反正也不可能全部都拉得进来的,再说他们也要考虑时间问题,还有自己的经济问题嘛。对了,还要马上通知强勇他们哟,别看他也是滨江本地的,但他可是成都和深圳两地跑的哟!还有强超,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呢?”黎明好像受到了许可的“感染”,脑子里的“星星点点”也“喷薄而出”。 “没错,我觉得黎明说的没错,咱们现在不如来个分工。我呢,现在就一边拉人一边打电话给强勇。哎,许可同学,你就打电话给强超;还有黎明,你直接打电话给大美女颜如玉。我们大家伙这样多管齐下,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哈哈哈!这可是二十年咱们三十三同学的共同心愿啊!”刘卫平抬起头看着另外几个人,笑着“吩咐”道。 刘卫平的话没有人反对,于是大家便分头行动了起来。 经过一番“沟通”后,9231班群里陡然就增加了二十多个同学来了;再经过一番“沟通”后,颜如玉在征求群里的意见时,大部分同学都认可的情况下就把时间给改了,有意地错开新生到校的时候,定在了9月2日这一天。 其实,颜如玉也并没有走,而是通过手机上网在与大家伙聊着,人却还在张处长那。 “颜如玉,庆典活动已经整完了,非常感谢你,我是发自内心的。要不是你来给我插一杠的,恐怕我这次把宝押在强卫兵的身上就要丢大人了,至少没有现在的这么完美。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客,正好还有些事要当面问问你。”张处长一脸地轻松,望着颜如玉红光满面的,透着一股“邪”气。 “张处长,你太客气了?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要不还是我请你张处长,只是我们今天去哪吃好呢?这周围变化的太大了,我都有点认不得了。”颜如玉听张处长的意思,似乎是公私混带的,也不好推辞,但隐约感觉他的眼光有点火辣而已,凭女孩子的直觉:这其中可能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女人的直觉一向就是很准的。 二十年如一日的张处长当然是对滨江特别是校园内外的变化“明察秋毫”的哟,所以他并没有继续客套,而是脱口而出地报给颜如玉一串的附近的吃喝玩乐的店名来。然后征求颜如玉的意见后,便打电话给对方预订了包厢。 很快,俩人就坐到了一起。 张处长一杯酒下肚,就借着酒劲大着胆子“装疯卖傻”敞开了他多年的珍藏的心扉。 原来,这个张处长一直也还单着,至于原因是什么,说出来却让颜如玉大吃一惊: “颜小姐,我今天有机会就把隐藏在心里二十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啊。你毕业那年,我刚来企业管理学校,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跟你接触比较少点,但奇怪的是心里一直有你的影子,只不过当时没胆量之后又没有机会没说出来而已,结果有机会那阵还让张波这小子搅了局了。哟,我不是故意要提张波的啊,颜小姐。” 颜如玉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似醉非醉的老男人,居然对自己这么赤裸裸地表白着隐藏这么久的所谓的“心迹”。 不可能的事,一定是他喝醉了说的胡话,男人都这样,等酒醒了就当自己什么也没有说。曾经的张波说出来的那些话比这些甜言蜜语多了,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一不小心掉下了他精心设计的“陷井”。 颜如玉定了定神,把注意力放在一桌的饭菜上,不再去跟张处长搭腔。 “颜如玉,你以为我真喝醉了啊?我只不过一直是胆子小了点,现在拿酒壮壮胆而已。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也一直单着身,我更知道之前的张波给你造成的伤害有多深。我只想跟你说,我肯定是跟张波完全不一样的男人。我已经五十出头了,你不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吗?只要我们俩都是单身的,我们就都还有追求幸福婚姻的自由和权利。我也预料到你会拒绝我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迹已经向你表明了,坦露了。我可以等你答复,这个时限可以是一年,也可以是十年,甚至是永远。你如果觉得我真不是你想要的男人,你也可以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以后也不要再理我再看到我。我绝对不会由此怀恨在心的,绝对不会为此纠缠于你的,不会去干涉你的生活和工作的。 不要说什么处不处级干部了,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我也希望今天我给你发布的信息只存在于我们俩人之间。”张处长知道颜如玉的顾虑,所以只好推开酒杯,坦诚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饶是如此,颜如玉也是一声不吭的,甚至连对视张处长的眼神的勇气都没有。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像是张处长在向自己求爱,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好意思抬头一样。 与此同时,强超和强勇分别收到了老同学刘卫平、李哈密的电话,说是要马上“趁热打铁”来搞二十年同学聚会的。 消息传来,还没走多远的强勇、强超略一思忖,便异口同声地决定临时改变行程,就地待在滨江等待着其他同学一起来到滨江大学共同举行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 这样一来,本来时间有些仓促要赶回深圳的强勇,现在倒是变得时间充裕了,有时间去看一下待在滨江的老妈叶芬了。 老妈在深圳这样的大都市呆不惯是不是叶落归根情结,强勇不是很清楚,但他清楚的是,老妈宁愿放弃深圳的“荣华富贵”只身回到老家滨江的原因肯定跟她形影不离的麻将桌和一批麻友有关。 这不,当强勇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时,一门心思杵在家门口对面的麻将桌的老妈硬就是没有一点感觉,直到其他的麻友看不过眼了,再三提醒,她才半信半疑但却又似心有不甘地离开了麻将桌往家里赶。 “勇儿,你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不会是中途又出了什么岔子了?”真的看到儿子强勇就站在门口,叶芬却是既兴奋又害怕啊。 “没事有,老妈,看把你吓的。老妈,我看你还是回来跟麻友们在一起比较快活点,深圳可没这个条件啊?”强勇笑着回应,也算是小小地挖苦了老妈一番。 “没事就好!切,你老妈我就那么一点爱好。你老爸,你老丈人都还好?还有之夏和强盛呢?”叶芬看儿子的表情一脸的轻松,就关心似地继续追问道。 “老妈,你就放心,大家都挺好的。只是你也要经常活动活动一下,长时间坐在麻将室里,再好的身体也会被拖垮的哟。”强勇边说边掏钥匙开门。 “这个老妈当然知道了,不是说麻将也是一种运动吗?我几天没打麻将,心里空荡荡的,听说这样很容易得老年痴呆症的哟。你希望你老妈一下子变成一个什么都知道的痴呆人啊?哈哈哈。勇儿,说点正经事,你这次中途回来到底是干嘛来的呢?”叶芬对自己的事随便敷衍着,倒是对儿子的事挺上心似的。 “回来当然是有事了,我原来就读的企业管理学校不是又升格了吗?哟,厉害了,从中专一路升到大专,又从大专升到本科,现在已经升格成滨江大学了,一本了!学校领导这次还是蛮给我面子的哟,居然通知我回来作为往届毕业生的一个代表参加庆典活动的啊,你说光荣不光荣?不过由于时间太过伧促,我自己的事也多,差点就匆匆来又匆匆地回深圳了。刚好来的同学代表有好几个,大家都建议就汤下面,这几天把二十年的同学聚会一并弄了,所以我才有空回来看下你的啊。老妈,之前你在深圳的时候,我们就跟滨江村的老同学强超在谈合作的事,现在也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下一步就开始准备走程序了。不跟你说这么多了,反正要搞同学聚会,我就得在家里呆几天。当然,也有可能等他们来了以后跟他们一起去住酒店的哟。反正我身上也有家里的钥匙,我的吃喝拉撒你就不用操心的,我自己会搞定的。”强勇边走进房间边对老妈说明着自己的大致行程,临了一句话却好像招惹了她一样。 只见老妈突然把脸一沉,一副生气的样子,气呼呼地说道: “我知道,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这个老娘是没有本事管你的闲事了。但是勇儿,有些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本事再大又怎么样,不也还是我的孩子吗?你回来的少,回来还不让你老妈管你的吃喝拉撒啊?你什么意思呢?翅膀硬了,要飞了啊?觉得老妈我不中用了,真的什么都管你不了什么了哇?” “老妈,看你想哪儿去了?我只说自己的行踪不是很确定才这么说的,再说我已经这么大人了,哪能什么事还依靠老妈你呀?那还不得累死你的啊。放心,你老儿子做什么事还是有分寸的。”强勇一看老妈急眼了,忙不迭地笑着安慰起来。 年纪大一点人呀,其实就跟小孩差不多,不跟她多说两句好话,她心里就不舒服。 强勇回到阔别许久的滨江城的家里,因为老妈经常还住着,屋子里还算收拾得干净。 强勇感觉:老妈一天天渐老,唠叨话也一天天多起来。之前在深圳就有点怕接好怕电话,一接电话就事无巨细都开始叮嘱起来,一般没叮嘱十几次还不放心呢。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目前的事业和老婆孩子都远在深圳,自己一个人回滨江突然有点空,能干点什么呢?对了,今天在学校碰到的那几个同学也不知道现在在忙些什么呢? 没错,没事去跟他们接触一下。虽然自己到学校这么多天了,不都是在应酬着活动的事吗?而刘卫平、黎明、李哈密、许可几个老同学,既然也被学校选为代表,肯定有他们各自的成功甚至过人之处,之前见面的时间太短,大家客套的多,接着就被学校的活动左右了,真的还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呢!也许在一起单独地深入地聊聊,产生一些思想的火花也不一定,说不定还会有些合作的路子也不一定呢。 所以,强勇在家里转了一会儿,就跟老妈借口说有人找自己,出门就找同学去了。 而强超呢,接完老同学刘卫平的电话,并没有被这兴奋劲冲昏头脑,他还清醒地意识到颜如玉方案的事,于是趁兴拨通了颜如玉的电话。 颜如玉正跟张处长“僵持”着呢,一看强超的电话来了,马上就接进来笑道: “老同学啊,怎么还惦记我这个孤家寡人啊?不会是有什么重要指示?” “啊哟,我的姐姐哟,我有几条命哟,还敢指示你这女神啊?几千人的场面几十个领导都在按你的方案行事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切,活动一散就不见了你人影了,现在是不是跟哪个帅哥约会去了啊?我可是识相的,不会随便坏人好事的哟,哈哈哈。”强超不说正事,先来一通不着调的调侃。其实也是变相地在夸赞她呢。 “少来啊。你一般没事不会打电话给我的,有什么事快说,不然我挂了啊!”颜如玉看强超在调侃自己,笑着拿出“逐客令”的“杀手锏”来。 “别别别,我的大小姐啊,我这次是真有要事禀报啊。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时间提前的事我就不说了,你已经在网上变更了。我想说的是你之前给我的整合方案的事,我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细节的事边走边看嘛。我刚才也问了强勇,他说已经通知你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安排!”强超被逼现回“原形”,忙不迭地把正事拿出来说。 “真的啊?是不是有点想老婆了哟?直说,我马上就叫我如梅妹妹回滨江的嘛,她现在工作做的不错,抽身一两天没问题的。”颜如玉顺话反说,故意调侃起强超来。 “老姐,小弟我想想老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梅要能回滨江还求老姐你大人大量帮我成全一下哟,哎,我这辈子就感激老姐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没齿难忘。”强超没有反驳,也就顺着颜如玉的意思嘻哈上了。 还别说,强超这一招对付颜如玉还真管用,可不,一下子就让她无以言对地收线了。 颜如玉也借机好不容易“摆脱”了张处长,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学校的酒店。 颜如玉习惯性地打开电脑网络,看见群里依旧热闹非凡,简直像过年一样。 同学一:早几年,我可是被传销害苦了!一个多年未曾联系的高中同学突然打电话说是让我去他们公司做什么副总的。我还真的信了,屁颠屁颠地赶过去一看,啊哟,妈呀,原来居然是让我干传销的。我撤退就跑,幸亏跑的快,要不然就惨了! 同学二:传销这东西确实是太害人了,但是一旦进入会感觉很神秘,这就是它的魔力所在!只是专找身边的亲戚朋友下手,让人有点害怕啊!据说传销组织的头目们却是个个都发了财的哟,所以一个个总是昂着头一副嚣张无比的样子。 同学一:那倒没想电视上公布的那样恐怖啊。我的同学没坑成我,最后只得向我坦白了!他说他在里面苦啊,头一个月就是不断地上课上课上课,主要就是洗脑嘛。不过,就是吃的住的都很差,按他们的意思说是先苦后甜,先磨练磨练新人的意志。 同学三:他们就是让你在这种环境下更容易想到要出人头人要一夜暴富! 。。。。。。 同学们就这样,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地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颜如玉呆在群里很久很久,看到大家尽聊些日常锁事,没有一句跟二十年同学聚会有关的,不利于保持它的热度啊,于是试着插进来了一大段话: “同学们,大家晚上好!今年秋季刚好是我们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的同学们毕业二十周年的日子,不知道有哪些同学这几天能来滨江的母校来一睹她的芳容呢?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略带稚嫩的大专企业管理学校哟,她早已升格为本科、再从三本升格为二本了,现在的芳名变成了滨江大学。。。。。。” 结果,刚才还热闹无比的群里顿时没有了动静。 第111章 正式聚会 (二百五十三) 颜如玉心知肚明,群里的同学们现在正各怀心思呢。 一些同学可能是在学校升格这件事上“耿耿于怀”呢。因为学校一路升格,自己却没能沾上一丁点儿光:二十年前是个职业的大专文凭,二十年后职业的大专文凭仍旧!所以也就一丁点儿“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了; 一些同学可能是因为毕业后,自己在社会上混的并不怎么样,闲着没事在qq上发个牢骚吐个槽还可以,反正这是虚拟的世界嘛,不需要负责任的哟;一旦要问点真实的东西,自己马上就随便找个借口把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的。象现在真的要拉出来“遛遛”,自己可能就要无处藏身了、“原形毕露”了,原来的伪装即刻暴露在“阳光下”了,于是在混得好的同学们面前因为“拿不出手”、“说不起话”等感觉“自惭形愧”了。所以立马也丧失了借机过来“凑热闹”的动机和心情。最起码大家没见到本尊,至少看不到自己过的有多么不如意?至于群里,潜个水就可以让大家都找不到看不到自己了。 当然,也不乏像李哈密、刘卫平等持续“闹腾”的在群里推波助澜地闪个不停的。 但总的来讲,三十三个同学,已经近二十人进群了,群里这会儿虽说不得是“鸦雀无声”,起码老是只有那几个同学在“闹腾”的,所以仍然显得有点“冷场”的。 为了救场,颜如玉决定暂时不去碰大多数同学可能都会觉得比较敏感的问题,另外又抛出一个话题:谁有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事,说出来大家分享一下(笑脸表情)。 半响后,有人冒气泡了,但一看那一大片的内容,不要以为等半天,还不佩服他打字的速度啊,再说那回贴的内容多真实多深刻啊: “这个我有点发言权了啊。儿时,我喜欢与父亲掰手腕,总是想象父亲的手腕被自己压在桌上,一丝不能动弹,从而在虚幻中产生满心胜利的喜悦。 可是,事实上,每次都是‘事与愿违’。因为只要父亲轻轻一转手腕,便就将我的手腕压在桌上。他干这些事时轻而易举,像抹去蛛丝一样轻松,而我挣扎着抵抗着,直到面红耳赤、欲哭无泪,父亲似乎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兵罢休。 本想得到父亲的安慰,可是父亲每每都将我痛骂一顿。他指着门前的一棵树对我说:臭小子,想跟我较劲,你还太嫩了点,除非哪一天你能将门前的那棵树掰弯! 于是,我真的信了,真的跟门前的那棵树较上劲了!从十岁一直掰到十三岁。开始那棵树纹丝不动,渐渐地树叶乱晃,直到后来树向我弯腰臣服。期间,我也有与父亲的‘明争’,更有与树的‘暗斗’。直到有一天,我竖起胳膊,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瘦瘦如丝瓜般的胳膊上,竟长出了肱二头肌。 我喜出望外,庄严地举起瘦瘦的胳膊,向父亲发出挑战。我一点点地将父亲的手腕压下去。到了关键时刻,顷刻间,父亲故伎重演,终于又将我的手腕重新压了下去。这一次快要到手的胜利却瞬间又以失利告终,我沮丧得哭出声来。 母亲走过来,嗔怪地问父亲:你比孩子大还是比孩子小?你就不能让他赢一次? “让他?”父亲翻翻眼睛,“许多事情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哟。除了我能让他一次,这个世界,没有第二个傻瓜会给对手一次赢自己的机会。” 但在我的力量足够强大之前,我十三岁那年父亲却因病突然病故了。后来这二十几年来包括我在滨江读企业管理学校的日子和毕业后的时光,一直就没少跟一些人和事掰手腕。与时间,与困境,与失败,与沮丧,甚至与自己。时而输也时而赢。靠的全是信心、毅力、耐力和实力来说话。没有一次心存侥幸,赢得明白,输得坦然。 因为,我心里一直明白: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一旦成为对手,他都想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愿意输给你,哪怕是一次!如果说婚姻是座大厦,爱就是负重的框架;如果说婚姻是一场赌注,爱就是必胜的筹码。 这一段话后面马上就有不少的铁子跟上来,点赞的连续出了四、五个。 气氛活跃了,颜如玉就想打开一些同学的心结,适时扔出从网上摘下来的一个故事: 说:有一位青年,老是埋怨自己时运不济,发不了财,终日愁眉不展。这一天,走过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问:“年轻人,你为什么不快乐?”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穷。” “穷?你很富有嘛!”老人由衷地说。 “这从何说起?”年轻人问。 老人反问道:“假如现在斩掉你一个手指头,给你1千元,你干不干?” “不干。”年轻人回答。 “假如斩掉你一只手,给你1万元,你干不干?” “不干。” “假如使你双眼都瞎掉,给你10万元,你干不干?” “不干。” “假如让你马上变成80岁的老人,给你100万,你干不干?” “不干。” “假如让你马上死掉,给你1000万,你干不干?” “不干。” “这就对了,你已经拥有超过1000万的财富,为什么还哀叹自己贫穷呢?”老人笑吟吟地问道。 青年愕然无言,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还能自由呼吸,你就比在这个星期中离开人世的人更有福气。 如果你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危险、被囚禁的孤寂、受折磨的痛苦和忍饥挨饿的难受;如果你能读到这段文字,那么你更是拥有了双份的福气,你比20亿不能阅读的人不是幸福很多吗? 看到这里,请你暂且放下书,然后非常认真地对自己说一句话: “哇!原来我是这么富有的人!” 是的,想想这些,你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 颜如玉的这一段子,一经抛出便再次点燃了同学群。 同学一:是啊,人生苦短,我们真的要珍惜彼此,珍惜友情亲情和爱情。 同学二:我赞同,我决定重新考虑一下滨江的母校聚会。 。。。。。。。 颜如玉看到时机快要成熟,决定再把同学们的思绪拉回到从前,这样响应的人可能会更多。于是接着又发一段比较煽情的文字: 泛黄的毕业照片、搞笑的毕业留言、上课传的小纸条、第一次写的情书……青涩的笑容、心动的触摸,魂牵梦系的倩影……一切的一切,岁月虽然远去,记忆就像昨天。 三年大专同窗,有缘千里来相会,朝夕相处,同学情至纯至真。像玉壶冰心,似银色月光,充满温馨。没有名利的杂质,没有物欲的浊流,只有共同走过的一段如歌岁月。 毕业分手时,我们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集体含泪高歌“再过20年我们来相会”,彼此留下相互深深的祝福。 20年前,我们相会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三年同窗的朝夕相处,留下了太多的值得我们回忆的东西。 20年后,经历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官场风云,商海沉浮,甜酸苦辣,悲欢离合,同学聚会无疑成了人生的盛宴。 毕业二十年,让人最难以忘怀的,不是这浓浓的同学情吗? 。。。。。。 正当颜如玉期待着上线的同学们有更多的“表示”的时候,自己的qq被人抖动了一下,好像鱼儿上钩一样。显然是有人在找自己私聊的。 颜如玉一点对方,居然是个陌生的qq号。不,好像有点眼熟呀!对了,应该就是滨江大学张处长名片上的那个qq号了。 颜如玉边想着边翻出自己的名片夹。哟,自己的感觉真准啊!咦,老家伙,我看你还能老娘“耍什么花样”,于是加了对方为好友。 张处长一看自己心中的女神加了自己的qq号,马上在qq里送出玫瑰花一朵。 张处长的那点小心思,当然一如既往地对心中的女神颜如玉倾诉仰慕之情呗。 在这次活动开始之前,他可是“假公济私”地做足了“功课”。特别是在通过强勇、强超之口探得她二十年仍孑然一身的事实,感觉自己二十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机会!而这次活动之通过活动策划扯她“下水”,其实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当天的晚餐,他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了要说的那个人颜如玉。等颜如玉走后,他又喝了几杯酒,人已经有点把控不住了,但对颜如玉还“意犹未尽”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啼笑还是醉酒后眼神不太好,搞错了输入法,所以打开qq里就向颜如玉发了一条将错就错自己都有点啼笑皆非的信息:滚床单不? 颜如玉一看,白天人模狗样的张处长到了晚上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猥琐,不禁有些生气,所以就懒得废话,只回了一个字:滚! 张处长一时弄不明白这个“滚”是什么意思,想了好久,终于又鼓起勇气再发一条信息给颜如玉:去你那还是去我家? 颜如玉觉得这家伙太没廉耻了,怒骂了一句:去你的! 张处长还是不解何意,于是又给颜如玉发一条信息:那来我家! 颜如玉觉得这个张处长怎么这么不要脸的,遂回复道:我去你的! 张处长却因此大喜过望,但几个小时过去了,并没有看到颜如玉的动静,忍不住了,又在qq上发给颜如玉一条信息:要不我去你住的酒店的房间试试? 颜如玉以为这事已经了了,正准备关电脑睡觉呢,看到张处长居然还想来骚扰自己,就怒不可遏地回复两个字:你敢! 当然颜如玉是何等聪明之人啊?在恼羞成怒上头之后冷静下来回念一想,也许是张处长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她认真地回复一句道:我是个性开放的人,不是个性开放的人! 张处长一看机会来了,不如今晚“孤注一掷”一举拿下颜如玉,于是不顾人静夜深,决定直接去颜如玉的酒店房门。 等待张处长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二百五十四) 强勇感觉离同学们的聚会时间越来越近了,但是从群里得到的消息却令人失望。 同学一:谁能把已经确认要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人的名单和联系方式在网上发一下吗?我觉得这样对暂时还没决定来的人会受一定感染和影响的。 同学二:我看届时有多少人就聚多少人!想来齐应该是很困难的了。想来的自然就会来的,不想来的也不要勉强了。毕竟毕业20年大家没见着面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反正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 同学三:我觉得既然是二十年的班级活动,最好还是通知所有同学尽量到齐为好。要是不想来的同学多了,会让这次活动的效果打折扣的哟。 同学二:哎,不可能全部同学到齐的呀!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有些同学会有特殊原因确实来不了的,也有些同学是故意不来的。他们担心这么多年后混得不如你呀,而你可能又怕见我面说我不如从前那么漂亮了,等等等都可能成理由的。 同学三:哎,咱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但是我仍然觉得:在20年面前,一切都会变得很渺小的。除非他不想来,要不就是把钱看的太重要了。我说的有点直白,不要见怪。 同学二:老大,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啊,你得给某些人留点面子哟!毕竟人到社会上来了,来与不来有多方面因素考量,而且每个人考量的成份是不一样的,这不光是能力和金钱的问题,可能还有见面比较后失落的问题。 。。。。。。。。 几个同学在群里漫不经心地磨着嘴皮子,临了却没有一个大胆地报出自己的意愿。 怎么办,毕业20年同学聚会那可是20年的等待啊,难道召集同学们一起聚一下都成了奢望不成啊?!看看现在确定要来的才区区十几个人啊?真的是这样的话,后面的事就都不怎么好安排哟。再说这事对外说出去还觉得有点丢人现眼的呢!还二十年这么长时间这么重要的一次同学聚会呢?!人都没几个!更不要说现在还是酒店行业的旺季呢,搞什么活动不都得提前预订房间啊?!这样子的,还让人怎么预订啊?! 可能是看到这局面似乎又朝冷场的趋势发展了,颜如玉想着又开始果断“出手”了: “同学们,为了20年的等待,让我们给彼此大家一个机会! 难道不想看下母校翻天覆地变化吗?它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滨江企业管理学校了,也不是之前那个滨江学院了,它已经成长为亭亭如玉的滨江大学了。 难道你们不想看下滨江的老师和同学吗?二十年了,你知道“硕果仅存”的当年的教我们的老师是谁吗?他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还有你们曾经耳熟能详的强超、强卫兵、强勇、、、、、、你们想知道二十年后,他们这些家伙都干了些什么吗? 真正关注你的人,看的不只是信息,而是你的世界;真正在乎你的人,读的不是文字,而是你的心情;真正心里有你的人,无所谓距离,无所谓时间,无所谓年龄,即使天各一方,牵挂一直都在;真正懂你的人交的是心,连的是情;心赞是心里有你,评论是对你的关心,且行且珍惜,缘来是你,缘去是空。心字好写,人心难懂。对你好的人,不是对谁都那么好。人生最长久的拥有,其实就是信任与珍惜。 有人说,我有事走不开。这难道是一种真正的信任与珍惜吗? 我要说,老同学,谁人谁家没有事了?只是要看哪个轻哪个重罢了。 人生有几个20年?除非你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这次说走不开的,说下次再来的人恐怕也没有下次了。有什么事比这个等待了20年的事更重要呢?所以,还是请优豫的同学们尊重一下自己,尊重一下自己的曾经,尊重一下自己的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之间的情谊。有时候,人生的浪花是需要自己来翻的!如果你打定主意还是不做考虑的话,那差不多就说明你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至少在今天看来有点无足轻重了。 同学们,你们自己说呢?” 看到颜如玉情真意切的“手迹”,强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莫名的激动,马上一连送出一排的点赞,并把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参加这次特别具有纪念意义的同学聚会”的意见,象表决心一样地发表了出来,而且是一连发了三遍! 还别说,颜如玉和强勇的一唱一和地“双管齐下”还真的起效果! 同学群里马上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有人在咨询能不能带家属的,有人在确认一家人住一间房可不可以。。。。。。 事在人为啊!原先零零星星报名的比较悲观的同学聚会,一会儿功夫就被逆袭了! 一会儿工夫,确定要来居然达到了十八、九个同学,但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粗粗一统计,应该总人数将近三十人了!这样已经大大超出了强勇的预料。 颜如玉却似乎并不满足这些,为了激发同学们的参与热情,她又仿造曾经风靡大江南北的“我们来相会”的歌调,临时填写一道词,放进了同学群,歌词是这样的: 亲爱的同学们,我们来相会,鬓角已发灰,形象也憔悴。叫帅哥,喊美女,其实是互吹,家里家外事情一大堆。 啊,亲爱的同学们, 生活的压力我们背,多努力,勤运动,酸甜苦辣人生才是真滋味。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拐棍添条腿,轮椅孙儿推,你颤巍,我摇晃,痴呆更狼狈,哆哆嗦嗦说话不入味。 啊,亲爱的同学们,现在的身体好珍贵别贪睡,别嫌累,有空常常逛逛网络也陶醉!再过四十年,我们来相会,大都在荒野,没准做化肥,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识谁, 面子里子统统化作灰。 啊,亲爱的同学们,今生缘分别浪费, 你一杯,我一杯,潇潇洒洒齐呼一声万万岁!再过一万年,我们来相会, 天上白云飞,嫦娥吴刚陪,身轻轻,心无赘江山棋盘美,笑瞰大地落子没后悔。 啊,亲爱的同学们,多多修炼怀慈悲,都成仙,别做鬼,只争朝夕重返人间抢座位! 歌词一经发出,群里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在群里的所有同学都争先恐后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表达了这次“二十年同学聚会”就算有再多的困难都必须要来!并尽可能邀请其他的同学一起来! 看来颜如玉的这把火拱的还有点名堂啊!不但让有意愿的同学坚定了必要之心,还顺便动员了他们来之前做其他优豫的同学的思想工作也要来啊。要知道,不管搞什么活动,最怕的不是你不来,而是说好了却不来的那种,往往会打乱活动的计划和进程啊! 有了这样的活动基础,接下来就是看活动怎么搞了。 为了把活动搞得更丰富一些,强勇跟强超一起把活动行程进行了调整,增加了一些附近的风景点的浏览,这样更利于后期纪念册的制作。 9月1日晚6点许,随着强勇的手机第一次响起河北石家庄的号码,也算是正式宣告了奔着毕业20年同学聚会的第一批同学的已经抵达了滨江。 20年没见面的同学,突然相聚在指定的酒店大厅,大家彼此几乎都有点认不出了!相互寒暄中,分明看到有的同学发福了,有的一看比以前成熟了,一见面就习惯性地递烟陪笑,有的瘦了,带着家属的,但是一个个笑逐颜开的!很难想象20年前还很腼腆的他、她,如今不仅已经是孩子爸、孩子妈,站在面前的孩子已经高出他们一头了,这个时候真的感觉“长江后浪推前浪”了,感觉自己确实老了,老得马上要退出“江湖”了。 当然,由于前来参加聚会的同学们行程参差不齐,一个时间接一个时间地让强勇这个接车的人忙得不亦乐乎,但也乐在其中啊! 同学们基本上都是整整二十年没见过面的哟,太多的话要说了,而且一说首先就是20年的这事、那事的,让人感觉好像时光倒回20年前了。 是啊,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踏着如歌的航板,我们9231班的同学们在时光中穿梭。 耳畔书声笑语犹在,但对前来聚会的同学们来讲,却是跨越两世纪,一别二十年。 二十年的分别,二十年的期盼,二十年的牵挂,二十年的思念。 这漫长的二十年,给了大家太多的相约相聚的理由。 在阔别了二十年后的今天,同学们终于等到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2015年9月2日,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毕业二十年同学会在滨江大学等地如期举行。熟悉的声音,亲切的微笑,热情地拥抱,还有那剧烈的心跳,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被幸福满满地充溢着。 本次聚会,是9231班史上毕业后在母校相聚的第一次。 此次同学会虽然许多同学因诸多原因未能成行,甚至到场的也仅二分之一强。但现场气氛高涨,盛况空前! 在这个欢聚时刻,同学们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表达自己的崇高敬意和真诚谢意: 感谢母校和恩师的悉心教导和精心培育!感谢本次活动组委会和执委会同学的周密策划和辛勤努力!感谢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同学们的建言献策和积极参与! 青春岁月,别梦依稀。 二十年前,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大家相聚在位于江西滨江企业管理学校。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世界上最纯洁、最天真无邪的美好时光,从此这里便有了我们的花季雨季,便留下了我们的青春足迹,便有了关于我们的浪漫故事。 还记得那“恰同学少年”的书生意气吗?还记得那“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的壮志豪情吗?还记得那欲说还羞的青春萌动吗?还记得铅笔盒里那多情少年的纸条吗?还记得唯一的一次集体春游东林寺吗……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二十年的悠悠岁月,足以让我们在滚滚红尘中遍尝人生百味。 我们从青春年华步入人到中年,从单纯的学生成为今天的职场人士,从爸爸妈妈的孩子变成为现在孩子的爸爸妈妈甚至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上演绎着自己的人生。无论你的事业多么辉煌,或是不尽如意;不管你身居要职,或是平民百姓;不论你是富甲一方,还是清贫如水,同学间的纯真友谊始终不会改变。那种经过岁月积淀的友谊是一段割不断的情,解不开的缘,就像那陈年的美酒,愈久愈香醇,愈久愈珍贵。 时光荏苒,韶华不再!但我们激情还在,梦想还在! 在这欢庆的时刻,我们端起这二十年的陈酿,点燃这绚烂的烟花,大声地唱着“相逢是首歌”、尽情地跳着属于我们的青春的节拍,我们忘记身份地位、金钱名利、生活琐碎,一如从前的你我,追忆过去,敞开心扉…… 生命如花,岁月如歌。 二十年后,我们再次聚首,虽青春已逝,但是,经过人生历练的我们,多了一些成熟和稳重,多了一些理解和包容,多了一些洒脱和淡定……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我们真正领悟了平平淡淡就是真,健健康康便是福的生活真谛。 是的, 20年的同学聚会梦想成真了!人生能有几个20年?我们为彼此的承诺兑现叫好!我们兴奋!我们激动!我们享受着这期待太久的分离别恨!同时也为此次未能成行的同学深表遗憾! 李哈密、刘卫平、许可、黎明、强超、强勇、颜如玉等几个在学校升级庆典活动先行到过一次的同学,这次仍旧是聚会的中坚力量。他们就东道主一样,纷纷张开双臂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欣喜若狂的同学和家属们。 中午十二点,能到的同学这个时候基本到齐了,这其中居然还有五个同学带了家属的。最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颇具争议”的王英同学,刚从张扬事件中“全身而退”的她,居然不避不嫌地带着一大一小的俩孩子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强勇和颜如玉相视而笑,热情地打着招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客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她,王英同学,曾经的王师母、张扬孩子的母亲,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仍勇敢地拉扯着俩个孩子也着实不容易的,强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而王英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跟同学们相互打着招呼甚至坦然地介绍着自己的孩子情况,言语之间洋溢着一个做母亲的无限热情和自豪感。 颜如玉不想破坏这同学们十分融洽的气氛,她借机轻轻一拉强勇的衣角,笑着说道: “强勇,注意你的眼神哟!别老盯着人家看了,搞得别的同学还以为你对她王英有什么意思呢。哎,强卫兵同学怎么还没能来呢?他们搞司法的,就是一天到晚地忙。上次学校升级庆典没空,这次毕业20年同学聚会不会也抽不出一点空?强勇,你能不能再催他一下啊?哪怕抽半天的时间也行啊。你看同学们天南地北的,来一趟多不容易啊!关键是我们这次活动中途还要拍照、拍好多照呢!人少了显得活动有些没有代表性的呀,后期制作纪念册效果也不太好呀。” “噢,颜总裁,这个你提醒得很对也很及时哟。我可能自己一直沉浸在老同学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就没怎么注意到这一点哟。哎,我与王英同学的过节其实在我的心里早放下了,只是眼睛不听话似地想把她看个明白似地。颜总裁,你说的对,我得马上就此打住了,要不然真让别的同学误会了。是啊,你刚才说的事是个事呀!活动在母校举办,离他强卫兵可以说是几乎就他最近的了,从单位走过来不也二十几分钟的事吗?他就这么忙,忙得连二十几分钟都抽不出来?是官架子太大了?哈哈哈。这样,我再试下运气,打个电话看看(略一看手机,突然想起什么)。噢,我差点忘记了,之前是听他说过这段时间好象有重要的案子在身,不便走开的。哎,差点误会人家的,嘿嘿。”强勇边尴尬地检讨着,边把手机掏出来迅速地拔过去。等手机上很快就传来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暂时联系不上,请下次再拨。”,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颜如玉一听,不免有点失望地苦笑着摇摇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把大家伙召集一下,把这次聚会的行程再重申一下?没错,既然是一个全班的统一活动,咱们就得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不过我突然有点小小的建议,颜总裁,你看是否需要中途增加一项:我们集体去看望一下王师母?颜如玉,你是总裁,你决定。”强勇挂了电话,边往口袋里放,边笑着对颜如玉说道。 “对,强勇,还是你醒目啊!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算是我算漏了拜访王师母这层了。平时说谁大老远地专程拜访王师母也是假的,不如今天就遂了你的心愿,咱们穿插一个集体拜访王师母的环节。另外,强勇,卫兵有事,你是他的哥们,那你就代劳一下,本来你就嗓门大,组织能力也是一流的。来,接下来,就看你的忽悠能力了!要不,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么懒懒散散的根本就算不得在搞活动的嘛。”颜如玉一看强勇居然把自己的心思都看懂了,也是嫣然一笑。 强勇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清嗓子大声地冲着同学们比较集中的地方喊道: “同学们,我们大家都往我这儿聚拢来。我把这次聚会的行程再跟大家再说一说。” 强勇一声“令”下,除了老的小的家属外,其余的近二十人的同学们又象当年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那阵军训一样,嗖嗖嗖地自然排成了高矮有序的三支纵队。 正待强勇发话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众人面前。 咦,这不是刚才还联系不上的强卫兵吗?他居然不请自来了,还穿着正式的制服。 刚才还站得纵横有序的队伍一下子就骚动起来,乱套了。 同学们纷纷向强卫兵围拢来,有的笑着打招呼,有的则摆弄着他那平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法官制服来。 强卫兵忙不迭地跟同学们一一回应着,临了却分开众人,目光却直指正低着头牵着俩孩子的王英。那严肃的表情,马上让人明白了,原来他强卫兵不是来不及脱掉这身制服,而是现在还在办着案的啊! “王英同学,我知道你今天来了。我不是有意要破坏今天这样的气氛,我只是有事想找你单独聊一下。我们找个地方,免得影响其他的同学,你看怎么样?”强卫兵逼近王英,面无表情地发话。然后又回头对莫名惊诧的同学们回话: “大家稍安勿躁,我跟王英老同学有点事情要相互确认一下。不会耽误大家太久的,一会儿功夫的事,完事我们俩也要参加这等了二十年的同学聚会活动的哟。” 王英略一惊疑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抬起了刚才还大大咧咧的头。 靠得近的、眼尖的同学可能已经隐约地看出端倪来了,就是刚才还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样子的王英,一会儿的功夫一双眼睛就饱含了泪水。 王英这个时候与其说是顾忌同学们的感受,不如说是担心年幼的儿子看到不该看到的场面会嚎啕大哭起来。于是,她站起来轻轻一碰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儿子,硬生生地挤出满脸笑容道: “仔仔,你去找你的哥哥玩下,妈妈跟这个叔叔去那边谈点事好不好?” 小孩一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但看自己的妈妈一副认真的样子,就只好用力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要去找自己的哥哥。 “乖,仔仔,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俩都别乱跑啊,省得妈妈回来找不到仔仔好担心哟。”王英一摸儿子的头,边走边保持着微笑的样子夸儿子。 强卫兵跟在王英的后面,看到这样的场面竟也有些于心不忍啊。 强卫兵之前听颜如玉和强勇说到王英的时候,就希望自己不要碰到王英和她可能发生的案件,自己本来也没有计划“界入”这次同学聚会的,自己也猜想有极大可能与二十年后远道而来的同学们“擦肩而过”,只是已经高升为滨江公安局副局长大舅哥强云龙临时打来的电话还是让自己不自觉地卷了进来。 而面前的这个王英,自己在幕后办理张扬案件的时候,不是没有“接触”过,甚至一度自己还把她当作一个“受害人”来看待。但随着案情的“水落石出”,王英这个老同学的形象却越来越“糟糕”,所以案子结了以后,一直也不情愿以老同学的身份见见这个“风骚”的老同学。谁知,她却不知悔改,在接下来张扬无暇顾及的日子里,不知哪一天突然与老同学张平接上头,并在张平的诱导下,俩人在武汉周边一带的乡村狠刮一拨留守老人的养老钱,严重扰乱了这些乡村的正常秩序和和谐的局面。特别是他(她)们最后一次最有吸引力的一次抽奖机会却是给了许多心存幻想的老人们最沉重的一击,所以她跟张平所到之处的最后一次活动的“无疾而终”直接导致了一些心理抗压能力偏低的老人寻死觅活的大有人在,而这些是自以为自己已经“安全脱身”的王英和张平所不知道的啊! 大约是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走在前面的王英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强卫兵平静道: “谢谢老同学给了我王英的面子啊。说,是不是我在武汉的事犯了?” “哟,老同学,我看你心里还是蛮清醒的嘛。没错,武汉警方昨天就打电话到我们滨江市公安局寻求协助的。你的情况是我大舅哥告诉我的,他现在就是我市公安局的局长,是他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他说武汉警方其实跟踪了你和张平的流窜作案已经很久了,只是你们俩来去无踪,这回终于通过铁路的网络信息发现你的行踪了。因为你是购买了武汉到滨江的火车票?张平却没来,不过武汉警方已经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方布了控了,迟早会抓到的。我大舅哥本来可以不告诉我直接来这儿把你带走的,但他知道你是我的同学时,他给了我一个人情,也就是给了你一个人情。这样就不会惊动了其他的同学,怀了大家聚会的兴致,所以就叫我过来方便一下。说实在话,我一直都不太情愿相信有关你的事的,直到张扬的案情浮出水面。巧的是,这个张扬也是我的同学,高中的同学而已。而今天的这事我来之前还是还有点不相信,所以我看了好几次网络的照片后,这才确认真的是你。哎,你肯定是回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来参加二十年同学聚会来了,所以一激动就暴露了你自己的行踪了。不过,事到如今,这么大的场面,我也不能让你面子上太难堪,所以。。。。。。”强卫兵尴尬地笑笑,然后把大致的经过说了一下。 “哎,要来的迟早都会来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去为自己做什么辩解了。都怪我一时糊涂,听信了那个王八蛋的鬼话。那个王八蛋还没抓到吗?”王英摇着头,一副很后悔也很生气的样子。 “王英,你说的那个王八蛋是张平?放心,他逃不掉的,武汉警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抓到是迟早的事了。王英,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张平?不是老同学我说你,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办这么糊涂的事啊?居然会跟这种人渣混在一起。哎,人到社会上是会变的,有的人几年功夫就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张平就属于那种变化太大的人,以前在学校,多好的一个人哟!除了酒量大点,什么都好?这几年时间居然变成了地地道道的人渣了,这个恐怕没有哪个同学能够想象得出来?听我大舅哥说,这个家伙骗财还骗色的,骗了不少的女孩子,最可恨的坑了不少的乡下‘手无寸铁’的老人家啊。短短的一两年时间,竟然象跑马圈地一样席卷了整个武汉周边一带的几乎所有的村落,累计诈骗五百多万呢,人已经在黄皮抓到了,不过,我看你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强卫兵一听,马上很“气愤”地把张平的犯罪事实“供”了出来,其实也最大限度地顾及了王英作为一个女孩子的面子。 “能抓到就好!卫兵同学,说实在话,我本来经历了这么多,自己也算是‘金盘洗手’了,谁知道又被张平给拖下了水。哎,我晚节不保,整个就是被他张平一手给毁的。其实对于他而言我才是受害者啊!可怜了我的俩个儿子呀,这可怎么办呢?!”王英一听强卫兵的话,淡淡地接话,但一提到儿子就泣不成声了。 “王英同学,事情发生了,就不要在这儿哭了,免得影响其他的同学哟。我知道怎么做的,等下我们俩装着没事的样子,还是一起去参加同学会,等把在学校拍照的聚会部分给弄完了,那个时候我才会带你走的。至于你的孩子嘛,我们已经提前通知王师母了,她不一直觉得那个大一点孩子就是王教授的骨肉吗?我们事先没有跟你商量,‘将错就错’地安排了,俩个给她一起先照顾。”强卫兵看王英心止如水,知道她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只是担心孩子没人照顾而已,于是就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啊?卫兵同学你怎么知道了?噢,我差点忘记了,之前张扬的案子好像就是你经办的?!哎,我王英真的命苦啊!大孩子他爸王教授已经走了,小孩子他爸张扬现在又进去了。现在又轮到我了,我也是罪有应得哟,只是俩孩子还这么小,这下可要苦了王师母了。”王英听强卫兵这么一说,不禁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想通”了。 “王英同学,你放心,我们几个在滨江的同学也会经常去看他们的。好了,我们的谈话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也该走了,要不然同学们等久了会怀疑我们有什么事的哟。”强卫兵觉得王英已经放下了“包袱”,于是淡淡地一笑道。 王英略一点头,就跟在了强卫兵的后面。 第111章 正式聚会 (二百五十三) 颜如玉心知肚明,群里的同学们现在正各怀心思呢。 一些同学可能是在学校升格这件事上“耿耿于怀”呢。因为学校一路升格,自己却没能沾上一丁点儿光:二十年前是个职业的大专文凭,二十年后职业的大专文凭仍旧!所以也就一丁点儿“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了; 一些同学可能是因为毕业后,自己在社会上混的并不怎么样,闲着没事在qq上发个牢骚吐个槽还可以,反正这是虚拟的世界嘛,不需要负责任的哟;一旦要问点真实的东西,自己马上就随便找个借口把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的。象现在真的要拉出来“遛遛”,自己可能就要无处藏身了、“原形毕露”了,原来的伪装即刻暴露在“阳光下”了,于是在混得好的同学们面前因为“拿不出手”、“说不起话”等感觉“自惭形愧”了。所以立马也丧失了借机过来“凑热闹”的动机和心情。最起码大家没见到本尊,至少看不到自己过的有多么不如意?至于群里,潜个水就可以让大家都找不到看不到自己了。 当然,也不乏像李哈密、刘卫平等持续“闹腾”的在群里推波助澜地闪个不停的。 但总的来讲,三十三个同学,已经近二十人进群了,群里这会儿虽说不得是“鸦雀无声”,起码老是只有那几个同学在“闹腾”的,所以仍然显得有点“冷场”的。 为了救场,颜如玉决定暂时不去碰大多数同学可能都会觉得比较敏感的问题,另外又抛出一个话题:谁有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事,说出来大家分享一下(笑脸表情)。 半响后,有人冒气泡了,但一看那一大片的内容,不要以为等半天,还不佩服他打字的速度啊,再说那回贴的内容多真实多深刻啊: “这个我有点发言权了啊。儿时,我喜欢与父亲掰手腕,总是想象父亲的手腕被自己压在桌上,一丝不能动弹,从而在虚幻中产生满心胜利的喜悦。 可是,事实上,每次都是‘事与愿违’。因为只要父亲轻轻一转手腕,便就将我的手腕压在桌上。他干这些事时轻而易举,像抹去蛛丝一样轻松,而我挣扎着抵抗着,直到面红耳赤、欲哭无泪,父亲似乎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兵罢休。 本想得到父亲的安慰,可是父亲每每都将我痛骂一顿。他指着门前的一棵树对我说:臭小子,想跟我较劲,你还太嫩了点,除非哪一天你能将门前的那棵树掰弯! 于是,我真的信了,真的跟门前的那棵树较上劲了!从十岁一直掰到十三岁。开始那棵树纹丝不动,渐渐地树叶乱晃,直到后来树向我弯腰臣服。期间,我也有与父亲的‘明争’,更有与树的‘暗斗’。直到有一天,我竖起胳膊,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瘦瘦如丝瓜般的胳膊上,竟长出了肱二头肌。 我喜出望外,庄严地举起瘦瘦的胳膊,向父亲发出挑战。我一点点地将父亲的手腕压下去。到了关键时刻,顷刻间,父亲故伎重演,终于又将我的手腕重新压了下去。这一次快要到手的胜利却瞬间又以失利告终,我沮丧得哭出声来。 母亲走过来,嗔怪地问父亲:你比孩子大还是比孩子小?你就不能让他赢一次? “让他?”父亲翻翻眼睛,“许多事情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哟。除了我能让他一次,这个世界,没有第二个傻瓜会给对手一次赢自己的机会。” 但在我的力量足够强大之前,我十三岁那年父亲却因病突然病故了。后来这二十几年来包括我在滨江读企业管理学校的日子和毕业后的时光,一直就没少跟一些人和事掰手腕。与时间,与困境,与失败,与沮丧,甚至与自己。时而输也时而赢。靠的全是信心、毅力、耐力和实力来说话。没有一次心存侥幸,赢得明白,输得坦然。 因为,我心里一直明白: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一旦成为对手,他都想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愿意输给你,哪怕是一次!如果说婚姻是座大厦,爱就是负重的框架;如果说婚姻是一场赌注,爱就是必胜的筹码。 这一段话后面马上就有不少的铁子跟上来,点赞的连续出了四、五个。 气氛活跃了,颜如玉就想打开一些同学的心结,适时扔出从网上摘下来的一个故事: 说:有一位青年,老是埋怨自己时运不济,发不了财,终日愁眉不展。这一天,走过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问:“年轻人,你为什么不快乐?”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穷。” “穷?你很富有嘛!”老人由衷地说。 “这从何说起?”年轻人问。 老人反问道:“假如现在斩掉你一个手指头,给你1千元,你干不干?” “不干。”年轻人回答。 “假如斩掉你一只手,给你1万元,你干不干?” “不干。” “假如使你双眼都瞎掉,给你10万元,你干不干?” “不干。” “假如让你马上变成80岁的老人,给你100万,你干不干?” “不干。” “假如让你马上死掉,给你1000万,你干不干?” “不干。” “这就对了,你已经拥有超过1000万的财富,为什么还哀叹自己贫穷呢?”老人笑吟吟地问道。 青年愕然无言,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还能自由呼吸,你就比在这个星期中离开人世的人更有福气。 如果你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危险、被囚禁的孤寂、受折磨的痛苦和忍饥挨饿的难受;如果你能读到这段文字,那么你更是拥有了双份的福气,你比20亿不能阅读的人不是幸福很多吗? 看到这里,请你暂且放下书,然后非常认真地对自己说一句话: “哇!原来我是这么富有的人!” 是的,想想这些,你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 颜如玉的这一段子,一经抛出便再次点燃了同学群。 同学一:是啊,人生苦短,我们真的要珍惜彼此,珍惜友情亲情和爱情。 同学二:我赞同,我决定重新考虑一下滨江的母校聚会。 。。。。。。。 颜如玉看到时机快要成熟,决定再把同学们的思绪拉回到从前,这样响应的人可能会更多。于是接着又发一段比较煽情的文字: 泛黄的毕业照片、搞笑的毕业留言、上课传的小纸条、第一次写的情书……青涩的笑容、心动的触摸,魂牵梦系的倩影……一切的一切,岁月虽然远去,记忆就像昨天。 三年大专同窗,有缘千里来相会,朝夕相处,同学情至纯至真。像玉壶冰心,似银色月光,充满温馨。没有名利的杂质,没有物欲的浊流,只有共同走过的一段如歌岁月。 毕业分手时,我们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集体含泪高歌“再过20年我们来相会”,彼此留下相互深深的祝福。 20年前,我们相会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三年同窗的朝夕相处,留下了太多的值得我们回忆的东西。 20年后,经历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官场风云,商海沉浮,甜酸苦辣,悲欢离合,同学聚会无疑成了人生的盛宴。 毕业二十年,让人最难以忘怀的,不是这浓浓的同学情吗? 。。。。。。 正当颜如玉期待着上线的同学们有更多的“表示”的时候,自己的qq被人抖动了一下,好像鱼儿上钩一样。显然是有人在找自己私聊的。 颜如玉一点对方,居然是个陌生的qq号。不,好像有点眼熟呀!对了,应该就是滨江大学张处长名片上的那个qq号了。 颜如玉边想着边翻出自己的名片夹。哟,自己的感觉真准啊!咦,老家伙,我看你还能老娘“耍什么花样”,于是加了对方为好友。 张处长一看自己心中的女神加了自己的qq号,马上在qq里送出玫瑰花一朵。 张处长的那点小心思,当然一如既往地对心中的女神颜如玉倾诉仰慕之情呗。 在这次活动开始之前,他可是“假公济私”地做足了“功课”。特别是在通过强勇、强超之口探得她二十年仍孑然一身的事实,感觉自己二十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机会!而这次活动之通过活动策划扯她“下水”,其实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当天的晚餐,他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了要说的那个人颜如玉。等颜如玉走后,他又喝了几杯酒,人已经有点把控不住了,但对颜如玉还“意犹未尽”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啼笑还是醉酒后眼神不太好,搞错了输入法,所以打开qq里就向颜如玉发了一条将错就错自己都有点啼笑皆非的信息:滚床单不? 颜如玉一看,白天人模狗样的张处长到了晚上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猥琐,不禁有些生气,所以就懒得废话,只回了一个字:滚! 张处长一时弄不明白这个“滚”是什么意思,想了好久,终于又鼓起勇气再发一条信息给颜如玉:去你那还是去我家? 颜如玉觉得这家伙太没廉耻了,怒骂了一句:去你的! 张处长还是不解何意,于是又给颜如玉发一条信息:那来我家! 颜如玉觉得这个张处长怎么这么不要脸的,遂回复道:我去你的! 张处长却因此大喜过望,但几个小时过去了,并没有看到颜如玉的动静,忍不住了,又在qq上发给颜如玉一条信息:要不我去你住的酒店的房间试试? 颜如玉以为这事已经了了,正准备关电脑睡觉呢,看到张处长居然还想来骚扰自己,就怒不可遏地回复两个字:你敢! 当然颜如玉是何等聪明之人啊?在恼羞成怒上头之后冷静下来回念一想,也许是张处长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她认真地回复一句道:我是个性开放的人,不是个性开放的人! 张处长一看机会来了,不如今晚“孤注一掷”一举拿下颜如玉,于是不顾人静夜深,决定直接去颜如玉的酒店房门。 等待张处长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二百五十四) 强勇感觉离同学们的聚会时间越来越近了,但是从群里得到的消息却令人失望。 同学一:谁能把已经确认要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人的名单和联系方式在网上发一下吗?我觉得这样对暂时还没决定来的人会受一定感染和影响的。 同学二:我看届时有多少人就聚多少人!想来齐应该是很困难的了。想来的自然就会来的,不想来的也不要勉强了。毕竟毕业20年大家没见着面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反正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 同学三:我觉得既然是二十年的班级活动,最好还是通知所有同学尽量到齐为好。要是不想来的同学多了,会让这次活动的效果打折扣的哟。 同学二:哎,不可能全部同学到齐的呀!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有些同学会有特殊原因确实来不了的,也有些同学是故意不来的。他们担心这么多年后混得不如你呀,而你可能又怕见我面说我不如从前那么漂亮了,等等等都可能成理由的。 同学三:哎,咱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但是我仍然觉得:在20年面前,一切都会变得很渺小的。除非他不想来,要不就是把钱看的太重要了。我说的有点直白,不要见怪。 同学二:老大,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啊,你得给某些人留点面子哟!毕竟人到社会上来了,来与不来有多方面因素考量,而且每个人考量的成份是不一样的,这不光是能力和金钱的问题,可能还有见面比较后失落的问题。 。。。。。。。。 几个同学在群里漫不经心地磨着嘴皮子,临了却没有一个大胆地报出自己的意愿。 怎么办,毕业20年同学聚会那可是20年的等待啊,难道召集同学们一起聚一下都成了奢望不成啊?!看看现在确定要来的才区区十几个人啊?真的是这样的话,后面的事就都不怎么好安排哟。再说这事对外说出去还觉得有点丢人现眼的呢!还二十年这么长时间这么重要的一次同学聚会呢?!人都没几个!更不要说现在还是酒店行业的旺季呢,搞什么活动不都得提前预订房间啊?!这样子的,还让人怎么预订啊?! 可能是看到这局面似乎又朝冷场的趋势发展了,颜如玉想着又开始果断“出手”了: “同学们,为了20年的等待,让我们给彼此大家一个机会! 难道不想看下母校翻天覆地变化吗?它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滨江企业管理学校了,也不是之前那个滨江学院了,它已经成长为亭亭如玉的滨江大学了。 难道你们不想看下滨江的老师和同学吗?二十年了,你知道“硕果仅存”的当年的教我们的老师是谁吗?他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还有你们曾经耳熟能详的强超、强卫兵、强勇、、、、、、你们想知道二十年后,他们这些家伙都干了些什么吗? 真正关注你的人,看的不只是信息,而是你的世界;真正在乎你的人,读的不是文字,而是你的心情;真正心里有你的人,无所谓距离,无所谓时间,无所谓年龄,即使天各一方,牵挂一直都在;真正懂你的人交的是心,连的是情;心赞是心里有你,评论是对你的关心,且行且珍惜,缘来是你,缘去是空。心字好写,人心难懂。对你好的人,不是对谁都那么好。人生最长久的拥有,其实就是信任与珍惜。 有人说,我有事走不开。这难道是一种真正的信任与珍惜吗? 我要说,老同学,谁人谁家没有事了?只是要看哪个轻哪个重罢了。 人生有几个20年?除非你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这次说走不开的,说下次再来的人恐怕也没有下次了。有什么事比这个等待了20年的事更重要呢?所以,还是请优豫的同学们尊重一下自己,尊重一下自己的曾经,尊重一下自己的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之间的情谊。有时候,人生的浪花是需要自己来翻的!如果你打定主意还是不做考虑的话,那差不多就说明你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至少在今天看来有点无足轻重了。 同学们,你们自己说呢?” 看到颜如玉情真意切的“手迹”,强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莫名的激动,马上一连送出一排的点赞,并把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参加这次特别具有纪念意义的同学聚会”的意见,象表决心一样地发表了出来,而且是一连发了三遍! 还别说,颜如玉和强勇的一唱一和地“双管齐下”还真的起效果! 同学群里马上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有人在咨询能不能带家属的,有人在确认一家人住一间房可不可以。。。。。。 事在人为啊!原先零零星星报名的比较悲观的同学聚会,一会儿功夫就被逆袭了! 一会儿工夫,确定要来居然达到了十八、九个同学,但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粗粗一统计,应该总人数将近三十人了!这样已经大大超出了强勇的预料。 颜如玉却似乎并不满足这些,为了激发同学们的参与热情,她又仿造曾经风靡大江南北的“我们来相会”的歌调,临时填写一道词,放进了同学群,歌词是这样的: 亲爱的同学们,我们来相会,鬓角已发灰,形象也憔悴。叫帅哥,喊美女,其实是互吹,家里家外事情一大堆。 啊,亲爱的同学们, 生活的压力我们背,多努力,勤运动,酸甜苦辣人生才是真滋味。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拐棍添条腿,轮椅孙儿推,你颤巍,我摇晃,痴呆更狼狈,哆哆嗦嗦说话不入味。 啊,亲爱的同学们,现在的身体好珍贵别贪睡,别嫌累,有空常常逛逛网络也陶醉!再过四十年,我们来相会,大都在荒野,没准做化肥,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识谁, 面子里子统统化作灰。 啊,亲爱的同学们,今生缘分别浪费, 你一杯,我一杯,潇潇洒洒齐呼一声万万岁!再过一万年,我们来相会, 天上白云飞,嫦娥吴刚陪,身轻轻,心无赘江山棋盘美,笑瞰大地落子没后悔。 啊,亲爱的同学们,多多修炼怀慈悲,都成仙,别做鬼,只争朝夕重返人间抢座位! 歌词一经发出,群里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在群里的所有同学都争先恐后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表达了这次“二十年同学聚会”就算有再多的困难都必须要来!并尽可能邀请其他的同学一起来! 看来颜如玉的这把火拱的还有点名堂啊!不但让有意愿的同学坚定了必要之心,还顺便动员了他们来之前做其他优豫的同学的思想工作也要来啊。要知道,不管搞什么活动,最怕的不是你不来,而是说好了却不来的那种,往往会打乱活动的计划和进程啊! 有了这样的活动基础,接下来就是看活动怎么搞了。 为了把活动搞得更丰富一些,强勇跟强超一起把活动行程进行了调整,增加了一些附近的风景点的浏览,这样更利于后期纪念册的制作。 9月1日晚6点许,随着强勇的手机第一次响起河北石家庄的号码,也算是正式宣告了奔着毕业20年同学聚会的第一批同学的已经抵达了滨江。 20年没见面的同学,突然相聚在指定的酒店大厅,大家彼此几乎都有点认不出了!相互寒暄中,分明看到有的同学发福了,有的一看比以前成熟了,一见面就习惯性地递烟陪笑,有的瘦了,带着家属的,但是一个个笑逐颜开的!很难想象20年前还很腼腆的他、她,如今不仅已经是孩子爸、孩子妈,站在面前的孩子已经高出他们一头了,这个时候真的感觉“长江后浪推前浪”了,感觉自己确实老了,老得马上要退出“江湖”了。 当然,由于前来参加聚会的同学们行程参差不齐,一个时间接一个时间地让强勇这个接车的人忙得不亦乐乎,但也乐在其中啊! 同学们基本上都是整整二十年没见过面的哟,太多的话要说了,而且一说首先就是20年的这事、那事的,让人感觉好像时光倒回20年前了。 是啊,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踏着如歌的航板,我们9231班的同学们在时光中穿梭。 耳畔书声笑语犹在,但对前来聚会的同学们来讲,却是跨越两世纪,一别二十年。 二十年的分别,二十年的期盼,二十年的牵挂,二十年的思念。 这漫长的二十年,给了大家太多的相约相聚的理由。 在阔别了二十年后的今天,同学们终于等到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2015年9月2日,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毕业二十年同学会在滨江大学等地如期举行。熟悉的声音,亲切的微笑,热情地拥抱,还有那剧烈的心跳,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被幸福满满地充溢着。 本次聚会,是9231班史上毕业后在母校相聚的第一次。 此次同学会虽然许多同学因诸多原因未能成行,甚至到场的也仅二分之一强。但现场气氛高涨,盛况空前! 在这个欢聚时刻,同学们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表达自己的崇高敬意和真诚谢意: 感谢母校和恩师的悉心教导和精心培育!感谢本次活动组委会和执委会同学的周密策划和辛勤努力!感谢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同学们的建言献策和积极参与! 青春岁月,别梦依稀。 二十年前,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大家相聚在位于江西滨江企业管理学校。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世界上最纯洁、最天真无邪的美好时光,从此这里便有了我们的花季雨季,便留下了我们的青春足迹,便有了关于我们的浪漫故事。 还记得那“恰同学少年”的书生意气吗?还记得那“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的壮志豪情吗?还记得那欲说还羞的青春萌动吗?还记得铅笔盒里那多情少年的纸条吗?还记得唯一的一次集体春游东林寺吗……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二十年的悠悠岁月,足以让我们在滚滚红尘中遍尝人生百味。 我们从青春年华步入人到中年,从单纯的学生成为今天的职场人士,从爸爸妈妈的孩子变成为现在孩子的爸爸妈妈甚至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上演绎着自己的人生。无论你的事业多么辉煌,或是不尽如意;不管你身居要职,或是平民百姓;不论你是富甲一方,还是清贫如水,同学间的纯真友谊始终不会改变。那种经过岁月积淀的友谊是一段割不断的情,解不开的缘,就像那陈年的美酒,愈久愈香醇,愈久愈珍贵。 时光荏苒,韶华不再!但我们激情还在,梦想还在! 在这欢庆的时刻,我们端起这二十年的陈酿,点燃这绚烂的烟花,大声地唱着“相逢是首歌”、尽情地跳着属于我们的青春的节拍,我们忘记身份地位、金钱名利、生活琐碎,一如从前的你我,追忆过去,敞开心扉…… 生命如花,岁月如歌。 二十年后,我们再次聚首,虽青春已逝,但是,经过人生历练的我们,多了一些成熟和稳重,多了一些理解和包容,多了一些洒脱和淡定……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我们真正领悟了平平淡淡就是真,健健康康便是福的生活真谛。 是的, 20年的同学聚会梦想成真了!人生能有几个20年?我们为彼此的承诺兑现叫好!我们兴奋!我们激动!我们享受着这期待太久的分离别恨!同时也为此次未能成行的同学深表遗憾! 李哈密、刘卫平、许可、黎明、强超、强勇、颜如玉等几个在学校升级庆典活动先行到过一次的同学,这次仍旧是聚会的中坚力量。他们就东道主一样,纷纷张开双臂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欣喜若狂的同学和家属们。 中午十二点,能到的同学这个时候基本到齐了,这其中居然还有五个同学带了家属的。最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颇具争议”的王英同学,刚从张扬事件中“全身而退”的她,居然不避不嫌地带着一大一小的俩孩子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强勇和颜如玉相视而笑,热情地打着招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客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她,王英同学,曾经的王师母、张扬孩子的母亲,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仍勇敢地拉扯着俩个孩子也着实不容易的,强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而王英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跟同学们相互打着招呼甚至坦然地介绍着自己的孩子情况,言语之间洋溢着一个做母亲的无限热情和自豪感。 颜如玉不想破坏这同学们十分融洽的气氛,她借机轻轻一拉强勇的衣角,笑着说道: “强勇,注意你的眼神哟!别老盯着人家看了,搞得别的同学还以为你对她王英有什么意思呢。哎,强卫兵同学怎么还没能来呢?他们搞司法的,就是一天到晚地忙。上次学校升级庆典没空,这次毕业20年同学聚会不会也抽不出一点空?强勇,你能不能再催他一下啊?哪怕抽半天的时间也行啊。你看同学们天南地北的,来一趟多不容易啊!关键是我们这次活动中途还要拍照、拍好多照呢!人少了显得活动有些没有代表性的呀,后期制作纪念册效果也不太好呀。” “噢,颜总裁,这个你提醒得很对也很及时哟。我可能自己一直沉浸在老同学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就没怎么注意到这一点哟。哎,我与王英同学的过节其实在我的心里早放下了,只是眼睛不听话似地想把她看个明白似地。颜总裁,你说的对,我得马上就此打住了,要不然真让别的同学误会了。是啊,你刚才说的事是个事呀!活动在母校举办,离他强卫兵可以说是几乎就他最近的了,从单位走过来不也二十几分钟的事吗?他就这么忙,忙得连二十几分钟都抽不出来?是官架子太大了?哈哈哈。这样,我再试下运气,打个电话看看(略一看手机,突然想起什么)。噢,我差点忘记了,之前是听他说过这段时间好象有重要的案子在身,不便走开的。哎,差点误会人家的,嘿嘿。”强勇边尴尬地检讨着,边把手机掏出来迅速地拔过去。等手机上很快就传来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暂时联系不上,请下次再拨。”,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颜如玉一听,不免有点失望地苦笑着摇摇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把大家伙召集一下,把这次聚会的行程再重申一下?没错,既然是一个全班的统一活动,咱们就得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不过我突然有点小小的建议,颜总裁,你看是否需要中途增加一项:我们集体去看望一下王师母?颜如玉,你是总裁,你决定。”强勇挂了电话,边往口袋里放,边笑着对颜如玉说道。 “对,强勇,还是你醒目啊!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算是我算漏了拜访王师母这层了。平时说谁大老远地专程拜访王师母也是假的,不如今天就遂了你的心愿,咱们穿插一个集体拜访王师母的环节。另外,强勇,卫兵有事,你是他的哥们,那你就代劳一下,本来你就嗓门大,组织能力也是一流的。来,接下来,就看你的忽悠能力了!要不,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么懒懒散散的根本就算不得在搞活动的嘛。”颜如玉一看强勇居然把自己的心思都看懂了,也是嫣然一笑。 强勇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清嗓子大声地冲着同学们比较集中的地方喊道: “同学们,我们大家都往我这儿聚拢来。我把这次聚会的行程再跟大家再说一说。” 强勇一声“令”下,除了老的小的家属外,其余的近二十人的同学们又象当年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那阵军训一样,嗖嗖嗖地自然排成了高矮有序的三支纵队。 正待强勇发话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众人面前。 咦,这不是刚才还联系不上的强卫兵吗?他居然不请自来了,还穿着正式的制服。 刚才还站得纵横有序的队伍一下子就骚动起来,乱套了。 同学们纷纷向强卫兵围拢来,有的笑着打招呼,有的则摆弄着他那平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法官制服来。 强卫兵忙不迭地跟同学们一一回应着,临了却分开众人,目光却直指正低着头牵着俩孩子的王英。那严肃的表情,马上让人明白了,原来他强卫兵不是来不及脱掉这身制服,而是现在还在办着案的啊! “王英同学,我知道你今天来了。我不是有意要破坏今天这样的气氛,我只是有事想找你单独聊一下。我们找个地方,免得影响其他的同学,你看怎么样?”强卫兵逼近王英,面无表情地发话。然后又回头对莫名惊诧的同学们回话: “大家稍安勿躁,我跟王英老同学有点事情要相互确认一下。不会耽误大家太久的,一会儿功夫的事,完事我们俩也要参加这等了二十年的同学聚会活动的哟。” 王英略一惊疑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抬起了刚才还大大咧咧的头。 靠得近的、眼尖的同学可能已经隐约地看出端倪来了,就是刚才还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样子的王英,一会儿的功夫一双眼睛就饱含了泪水。 王英这个时候与其说是顾忌同学们的感受,不如说是担心年幼的儿子看到不该看到的场面会嚎啕大哭起来。于是,她站起来轻轻一碰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儿子,硬生生地挤出满脸笑容道: “仔仔,你去找你的哥哥玩下,妈妈跟这个叔叔去那边谈点事好不好?” 小孩一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但看自己的妈妈一副认真的样子,就只好用力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要去找自己的哥哥。 “乖,仔仔,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俩都别乱跑啊,省得妈妈回来找不到仔仔好担心哟。”王英一摸儿子的头,边走边保持着微笑的样子夸儿子。 强卫兵跟在王英的后面,看到这样的场面竟也有些于心不忍啊。 强卫兵之前听颜如玉和强勇说到王英的时候,就希望自己不要碰到王英和她可能发生的案件,自己本来也没有计划“界入”这次同学聚会的,自己也猜想有极大可能与二十年后远道而来的同学们“擦肩而过”,只是已经高升为滨江公安局副局长大舅哥强云龙临时打来的电话还是让自己不自觉地卷了进来。 而面前的这个王英,自己在幕后办理张扬案件的时候,不是没有“接触”过,甚至一度自己还把她当作一个“受害人”来看待。但随着案情的“水落石出”,王英这个老同学的形象却越来越“糟糕”,所以案子结了以后,一直也不情愿以老同学的身份见见这个“风骚”的老同学。谁知,她却不知悔改,在接下来张扬无暇顾及的日子里,不知哪一天突然与老同学张平接上头,并在张平的诱导下,俩人在武汉周边一带的乡村狠刮一拨留守老人的养老钱,严重扰乱了这些乡村的正常秩序和和谐的局面。特别是他(她)们最后一次最有吸引力的一次抽奖机会却是给了许多心存幻想的老人们最沉重的一击,所以她跟张平所到之处的最后一次活动的“无疾而终”直接导致了一些心理抗压能力偏低的老人寻死觅活的大有人在,而这些是自以为自己已经“安全脱身”的王英和张平所不知道的啊! 大约是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走在前面的王英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强卫兵平静道: “谢谢老同学给了我王英的面子啊。说,是不是我在武汉的事犯了?” “哟,老同学,我看你心里还是蛮清醒的嘛。没错,武汉警方昨天就打电话到我们滨江市公安局寻求协助的。你的情况是我大舅哥告诉我的,他现在就是我市公安局的局长,是他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他说武汉警方其实跟踪了你和张平的流窜作案已经很久了,只是你们俩来去无踪,这回终于通过铁路的网络信息发现你的行踪了。因为你是购买了武汉到滨江的火车票?张平却没来,不过武汉警方已经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方布了控了,迟早会抓到的。我大舅哥本来可以不告诉我直接来这儿把你带走的,但他知道你是我的同学时,他给了我一个人情,也就是给了你一个人情。这样就不会惊动了其他的同学,怀了大家聚会的兴致,所以就叫我过来方便一下。说实在话,我一直都不太情愿相信有关你的事的,直到张扬的案情浮出水面。巧的是,这个张扬也是我的同学,高中的同学而已。而今天的这事我来之前还是还有点不相信,所以我看了好几次网络的照片后,这才确认真的是你。哎,你肯定是回滨江企业管理学校来参加二十年同学聚会来了,所以一激动就暴露了你自己的行踪了。不过,事到如今,这么大的场面,我也不能让你面子上太难堪,所以。。。。。。”强卫兵尴尬地笑笑,然后把大致的经过说了一下。 “哎,要来的迟早都会来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去为自己做什么辩解了。都怪我一时糊涂,听信了那个王八蛋的鬼话。那个王八蛋还没抓到吗?”王英摇着头,一副很后悔也很生气的样子。 “王英,你说的那个王八蛋是张平?放心,他逃不掉的,武汉警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抓到是迟早的事了。王英,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张平?不是老同学我说你,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办这么糊涂的事啊?居然会跟这种人渣混在一起。哎,人到社会上是会变的,有的人几年功夫就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张平就属于那种变化太大的人,以前在学校,多好的一个人哟!除了酒量大点,什么都好?这几年时间居然变成了地地道道的人渣了,这个恐怕没有哪个同学能够想象得出来?听我大舅哥说,这个家伙骗财还骗色的,骗了不少的女孩子,最可恨的坑了不少的乡下‘手无寸铁’的老人家啊。短短的一两年时间,竟然象跑马圈地一样席卷了整个武汉周边一带的几乎所有的村落,累计诈骗五百多万呢,人已经在黄皮抓到了,不过,我看你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强卫兵一听,马上很“气愤”地把张平的犯罪事实“供”了出来,其实也最大限度地顾及了王英作为一个女孩子的面子。 “能抓到就好!卫兵同学,说实在话,我本来经历了这么多,自己也算是‘金盘洗手’了,谁知道又被张平给拖下了水。哎,我晚节不保,整个就是被他张平一手给毁的。其实对于他而言我才是受害者啊!可怜了我的俩个儿子呀,这可怎么办呢?!”王英一听强卫兵的话,淡淡地接话,但一提到儿子就泣不成声了。 “王英同学,事情发生了,就不要在这儿哭了,免得影响其他的同学哟。我知道怎么做的,等下我们俩装着没事的样子,还是一起去参加同学会,等把在学校拍照的聚会部分给弄完了,那个时候我才会带你走的。至于你的孩子嘛,我们已经提前通知王师母了,她不一直觉得那个大一点孩子就是王教授的骨肉吗?我们事先没有跟你商量,‘将错就错’地安排了,俩个给她一起先照顾。”强卫兵看王英心止如水,知道她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只是担心孩子没人照顾而已,于是就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啊?卫兵同学你怎么知道了?噢,我差点忘记了,之前张扬的案子好像就是你经办的?!哎,我王英真的命苦啊!大孩子他爸王教授已经走了,小孩子他爸张扬现在又进去了。现在又轮到我了,我也是罪有应得哟,只是俩孩子还这么小,这下可要苦了王师母了。”王英听强卫兵这么一说,不禁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想通”了。 “王英同学,你放心,我们几个在滨江的同学也会经常去看他们的。好了,我们的谈话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也该走了,要不然同学们等久了会怀疑我们有什么事的哟。”强卫兵觉得王英已经放下了“包袱”,于是淡淡地一笑道。 王英略一点头,就跟在了强卫兵的后面。 第112章 相互吸引 (二百五十五) 王英看着同学们都专心致志地忙着聚会,自己却为此“自投罗网”,不禁潸然泪下。但往事历历在目,自己一错再错,实在有点不堪回首啊。 原来王英在武汉做医托的时候,靠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还是骗了不少钱。只是自己闲下来的时候,感觉举目无亲地也很无聊,所以有一段时间为打发时间竟然迷上了网络直播。这东西很神奇,一下子就把王英套住了,所以王英每个月除了留了点自己和儿子的生活费,她几乎把自己这一年多辛苦骗来的钱都耗尽在了打赏一个男主播的身上。 为了跟男主播见上面,王英也是拚了,居然砸锅卖铁外加偷盗邻居的家养十多只土鸡总算凑够了钱买了两部当时刚刚新鲜上市的苹果手机。 见面后,干柴烈火的俩人马上就滚起了床单。事后,王英才知道跟自己有染的男主播叫王国,不过是个几个月前才刑满释放的社会小混混而已。 王英有点被人玩弄的感觉,而王国似乎也不知道珍惜眼前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很快俩人就一拍两散,双方再也没有联络过。 王英为此“一贫如洗”。 为了维持生计,特别是拉扯几岁大的小孩子,急需大笔金钱的王英不得不抛头露面,四处钻营一些难度大的但回报率高的项目。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啊! 没多久,王英就在黄皮附近的一个小镇上遇到一个跟自己同姓的王大爷有一家濒临倒闭的小超市想盘出去的消息,不过条件是连货品带场地租金一口价要二十万元;而介绍成功的所得的好处就从中可以获取两万元的回报。 高回报必定是高风险啊!要不然,这王大爷肯定就是疯了! 王英虽然也认可这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但在没有找到其他快速发财致富路子甚至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也只好硬着头皮要接手一试了。 当然,为获取王大爷承诺的两万块奖励,王英可谓费尽了心机。不仅每天亲自来回穿插于各娱乐、餐饮场所,甚至在主要几个大的房地产购楼中心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当然眼线也不是白给的,雇人不得花钱吗?本身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盖的王英凭什么还雇得人呢?凭什么?女人最后不就那点色相的本钱么?这也是生活所迫啊。 王英这样卖力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寻找并说服合适的有钱主儿来接盘。 功夫不负有心人。 几天后,终于从镇上火爆的江洲花园房地产购楼中心传来好消息:一个刚从沿海打工回来叫张平的年轻人,因价格原因,放弃了原本计划到镇上购房的愿望。 王英估计这个年轻人从江洲花园出来必过一家叫好再来的餐馆,那儿的菜做得地道,生意不错。一般的人路过都会情不自禁地前来饱餐一顿的。 王英决定就待在附近,准备随时“伏击”这个从未谋面的年轻人。 午餐时分,一个衣着光鲜的平头年轻人晃悠悠地就窜进了好再来的餐馆。 店小二马上跟上来笑脸相迎,然后一边倒开水,一边推过来一张菜谱道: “帅哥,吃点什么?这是我们的菜谱,请随便点菜。” 年轻人顺手捞起桌上的菜谱,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皱着眉头道: “来碟花生米,一盆猪耳朵,一盆腐竹烧肉,一瓶劲酒。” 早已“埋伏”在附近的王英,其实找到的是最有利的位置,别人看她不着,她却能把进出餐馆的人的一举一动看得真真切切。 凭她多年“浪迹江湖”阅人无数的经验,落眼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刚来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刚从沿海打工归来的张平无疑了。 张平?不会是自己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老同学?谁知道呢,现在同名同姓的多了去的,再说就算是自己的老同学,十多年过去了,人的变化是很大的,见了面彼此也不一定认得出来的。何况“此张平不一定就是彼张平”哟。 但不管怎么说,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肯定就是自己今天要“下手”的对象了。 是时候轮到自己上场了。 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英,故意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向好再来餐馆款款走来。一进餐馆门,却冷不丁竟被自己锁定目标的年轻人火辣目光“灼”了下。 “啊哟,我说是哪个美女这么光采照人的哟?哟,让我再好好瞧瞧,这不是咱们的老同学王英吗?!这么多年了,我看你还是风采依旧啊!大美女同学,快快过来这边有请。”年轻人一个子腾地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边向王英招手边摆凳子。 这个年轻人当然就是王英如假包换的同学张平!要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一直在四川做着酒的买卖并稀里糊涂地娶了当地美女做老婆小日子过的很巴适的么? 张平这小子可谓“错进错出”,因为喝酒错进了一美女的房间,差点被人当强奸犯报警了,最终不得不“协议”娶了这美女,一时间化被动为主动竟成为当地婚恋佳话。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晚上,自己在一场与邻居最平常不过的对饮中,在半醒半醉的状态下无意中发现自己平时推心置腹的邻居竟与自己老婆“暗中偷情”,他(她)们以为张平一时醒不过来便是“肆无忌惮”爆出惊天大雷: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居然是他俩所生! 心灰意冷的张平,没有给这对狗男女解释的机会,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拿走属于自己的钱财,放下不属于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选择了不辞而别地回到自己的老家了!所以王英今天得以遇到这么身无牵挂并一直以她有点意思的张平,也算是她的一次孽缘。 之后好长一时间,张平犹如行尸走肉,精神恍惚,以致于有自杀倾向,为此还开车撞死几个人吃了官司,要不是年迈的父母不惜重金为自己聘请了王牌辩护律师为自己安上一个精神病的免死金牌,只怕自己这条小命早已不保啊!即使勉强保住小命,一辈子坐穿牢底也是可以肯定的!所以经历此事的劫后余生中,张平才算真正地清醒了。 而王英呢,这个时候虽然已经与时任滨江县财政局的老同学张扬接上了头,但经过一段时间后,张扬的新鲜劲已过便开始露出他花心大萝卜的个性,从而让王英经常独守着看似高大上的别墅里的空房,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原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张扬连生活费都不给她。王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张扬的心,自己总不能就这么饿死?于是就出来讨点生活,于是才有了她与刚“净身出户”回老家的老同学张平的“邂逅”。 “你是?噢,张平?!真的是老同学张平啊!咦,张平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哎,咱们从企业管理学校出来一别有十多年了?不对,快二十年了!我王英人老珠黄了,你张平小子居然还是显得那么年轻,哟,还帅气了不少的嘛!你不是应该在四川围着老婆小孩转的么?我可是听说某人在四川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乐不思蜀啊!”王英听年轻人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就确定是老同学无疑的了。要不要“下手”呢?电石火光之间,王大爷悬赏的两万块钱还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王英说服自己千万不要儿女情长的,赚钱才是硬道理。于是装出很惊诧的样子向张平走过来。 “?,我说是哪个美女呢?原来是老同学王英啊!毕业后一直找着你呢,怎么也没办法联系上啊!说明我与王英同学还是差了一点缘份啊!今天算是老天给我开了一次眼的哟!哎,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象你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小姐姐,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王英同学,咱们差不多上十年没见着?你咋知道的那么多呢?!哎,一切都过去了,你所说的那些不过都是老黄历罢了。你知道我们男人最不容忍的是什么吗?!不是钱多钱少,而是老婆背叛自己!你想一下,我一直认为自己挺幸福的,结果老婆不仅背着我跟了邻居,连我一直疼爱的女儿都是他们俩的!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忍得了?所以我一气之下,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了!也算是他们俩咎由自取!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咦,我们俩好像从毕业后就一直没见面了?有上十年了,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当初在学校我张平对你咋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下我明示暗示你多少次了呀?那个时候因为我家里穷没敢表白你,我又怕你答应又怕你不答应的,每天真是心里矛盾的很啊!毕业后也找过你的,没想到,‘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王英同学,你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哟!咦,我仔细一瞧,你王英同学好像比那个时候在学校的日子长的还更漂亮更丰满了的哎!对了,扯了半天的蛋,还没请教女神这么多年在哪高就的呢?”张平客套着,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王英的饱满的胸部。 王英边听边微笑着。不过她很清楚自己较之一般的女孩子的“优势”就在于上半身,一看张平的这色迷迷的样子,就感觉王大爷那两万块钱已经是唾手可得了,所以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一屁股坐到张平的对面,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笑着应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十多年了。好像毕业后我们俩也就匆匆见过一次啊。都说‘岁月是把杀猪的刀’,我以为只是我老了,没想到岁月也没饶过象你张平这么豪横的帅哥啊!哎,别光顾着问我,除了那不愉快的男女之事,这十多年你肯定经历了不少的风浪?同学之中,我还是比较看好你的嘛!” “哎哟,女神,你这么讲我张平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希望你不是在笑话我张的哟!我这个人很简单,没多大能耐,不象强超强勇强卫兵他们,一个个在哪都能翻大浪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过得很平淡,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哎,说起来自己都感觉有点惭愧哟。你都看到了,象我这样式的这么多年还不就一个人在外打打工混个日子的么?哎,没有关系没有门路还没有能耐,忙碌了十多年最后发现老婆孩子都是别人的,到头来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捞着!哎,人生太失败了。”张平苦笑着摇摇头,言语之中却对眼前不期而遇的自己的女神也有“投石问路”的意味。 店小二恰在此时笑着一只手端着一碟花生米一只手拎着一瓶劲酒过来了,还没放下东西,张平就有点兴奋地冲着王英诡异地眨着眼睛道: “大美女,怎么样?你的事我也略为听说了一点点,不就是跟王教授的那点事么?都过去了,咱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啊!咱们今天不谈那些扫兴的事和话题好不好?咱们今天就为阔别十年重逢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哟,不要光盯着我哟,好像我张平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要不这样,咱们就喝点现在比较流行的劲酒怎么样?不要说我张平见色起意啊,这两年到哪都流行喝这种劲酒,它可是地道的滋阴壮阳的补酒哟,有点酒量的人都不管这东西叫酒,他们把它直接当饮料来喝呢。搞的我自己一直销售五粮液的都不怎么喝五粮液了,主要还是这玩意经济实惠,还不上头。” “哟,老同学,你这可不能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开这种玩笑的啊?谁不知道你张平一路来就是喝不醉的酒仙啊?!当初在学校那一阵子,逢酒必喝、喝酒必赢,那气势是谁见了你张平都怕了?我永远还记得,丝丝糕当年同学小聚小会的,一到酒桌上不就只有你张平说话的份吗?我一个弱女儿可是从来就滴酒不沾的呀。这万一要是喝醉了,不怕你笑话我,只怕让你占了便宜去我还不知道呢,哈哈哈。”王英极其夸张地回应着,虽是一副极力拒绝的样子,临了却又向张平抛了一个媚眼。 张平不由得打了个激凌,白净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霞,一低头想掩饰过去道: “好好,女神既然这么说,那我张平就客随主便、不喝就不喝,省得说我张平一见到老同学欺负人啊!王英小姐姐,我张平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从来就不强求别人。(面朝酒店的服务生)小二,快点上菜,再给我们的大美女上点饮料和米饭来。” 张平说完就动作熟练地一叨嘴巴,只听得嘭的一声,酒瓶的盖子应声打开,然后一侧瓶身,咕咚咕咚地向一只高脚酒杯里倒下去。 店小二应了一声,然后没多久就笑着端上来一盆热腾腾的烧菜,接着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地米饭和鲜橙朵过来客客气气地送到王英的手上,再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将一盆猪耳朵摆在了张平的面前,最后讨好张平似地笑着停在他的身边。 张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忙伸出大拇指笑着示意店小二。 店小二要的就是这个感觉,一看客人的大拇指伸过来了,马上笑着知趣走开。 “张平,我说你小子可以啊,一个店小二被你支配得团团转的,不简单啊。老实说,你来镇上不光是为了吃饭?”王英客套两句,端起饭碗后就开始试探着问道。 “哎,人长得美硬就是要比一般人来的聪明啊。报告王英小姐姐,你说我一个乡下仔,打工这么多年了,不就梦想能在城里弄套把房呗!哪象你们在长年呆在城里的美女衣食无忧的啊?今天我钱都带来了,也约谈了好几家,只可惜没有一家把价格谈拢。”张平边说边一扬脖子,一杯劲酒就一下子入了肚,有点自嘲有点泄气。 “啊哟,看来这几年你小子在外面混的还不错的嘛,都有能力买房子了。不过,我跟你说啊,张平,这年头房地产都很低迷的,你没听人说啊?什么时候开始买房就什么时候开始亏本哟。人呐,我觉得要是有钱还是搞点小投资的好,钱生钱来的快。谁知道以后的形势会怎么样呢,你说对不?”王英边夹着菜吃边向张平“口吐莲花”。 “噢,想不到我们的大美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不光人长的漂亮,还蛮有经济头脑的嘛!这要是哪个男的娶了你,那还不半夜笑醒了啊?!”张平夹了一块猪耳朵,放在嘴里边嚼边直白地夸赞着眼前的这个自己一直心仪的老同学。 “我说张平同学,你可千万莫要随便讨好一个女孩子哟,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啊!”王英半真半假嘿嘿两声,从天真的张平之前对自己的了解信息,至少说明自己与张扬的事他还可能不知情。对这个对自己还有点“企图”的愣头青,不提也罢,咱今天的目的可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哟!不“水到渠成”地把张平拖到盘下超市的那节口就不能算成功! “咦咦咦,怕什么来什么吗?女神,我跟你说,我才不怕这些,我张平光棍一条,算是赤脚不怕穿鞋的!不是有一句古话‘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男人嘛,就是为女人生的,特别是你这样的美女哟,呵呵。”张平又喝了一口酒,边说边坏笑着。 “切,张平同学,你这是酒后吐真言吗?我看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跟色鬼样。说正经的,张平同学,我虽然比不得你有买房子的实力啊,但这么多年辛苦还是赚了一点小钱的,所以我的目光也就停留在小本生意上。现在生意不好做,投资真的要谨慎啊,毕竟咱们赚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段时间我正留意着小投资的事呢,也想练练手什么的,只是自己手头上没几个闲钱而已,要不然早就出手了。我这里有这么一条重要的信息,不知道老同学你感不感兴趣哟?”王英反说正说,最后才“抛砖引玉”,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无非就是想吊起张平的胃口来哟。 “哟,真的啊?女神老同学你一见面就给我张平要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啊?这不是逼着我张平要以身相许的吗?哎,开开玩笑啊的,老同学千万莫要当真哟!现在大家都不容易,赚钱才是第一位的对不对?!当然啰,有钱我们大家一起赚嘛,谁能一个人把钱都赚在自己口袋啊”张平油腔滑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切,动不动就以身相许的呢?我可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么好骗的哟。说正经点好不好?我打听到镇上有一家经营得还算不错的小超市,老板另有发展想丢手的,我觉得这个好象比较适合你的哟,我去看过那超市,口色还行,生意也不错,听说人家老板要到深圳的儿子家里带小孩,所以准备便宜丢手的。我是没有这么多钱来接盘的啊,不然哪轮的到你呀?”王英可不想光在这儿耍嘴皮叙旧甚至调情什么的,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张平的心思马上转移到王大爷的超市上去。 “真的啊?你这个有经济头脑的大美女都觉得可以,那肯定这事就错不了的。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看看啊?等我们吃完饭就去好不好?”张平吃一口菜,略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嬉皮笑脸的表情,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望着王英笑道。 “一说到有好机会就急了?没错,好机会不是天天有哟,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的这么一个小商机哟。带你去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今天不行,我下午还要去洗面、健身呢。明天怎么样?刚好又是星期六,大周末的,我想应该大家都有时间?”王英没想到一下子就说服了张平,但那个半死不活的超市,自己不去做“准备”一下,只怕他张平怎么也看不上眼的,到时候自己的那两万块说没就没了,所以急中生智,把时间推了一天,正好利用这个空档自己可以到附近学校去花点小错捞一批学生过来“捧场”,那样场面上就万无一失了。 “好哇,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的,那我们俩就这么一言为定了啊。如果真是好机会那就先谢了,我的女神老同学。说不定,真等我开发了,回头还要过来娶了你这个大美女的啊。”张平笑着点点头,三句话后却不离“本行”的。 “切,等你开发了再说?就怕你没那能耐。张平,不要随便说什么娶呀娶的,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随便打发的哟?!”王英边吃着饭边狡黠地朝张平回敬道。 一顿饱餐之后,俩年轻人就此别过,各自回家。 但是王英走后,她的一颦一笑却深深地烙印在张平的脑海里。可以这么说,今天的不期而遇,算是把他的小魂魂已经勾去了的哟。 所以张平一回来,就盘算着如何把王英这样的美人儿老同学给弄到手。 正所谓“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扶墙梯”。 而在另一边,王英却“马不停蹄”地直扑附近的一所学校。干嘛?来给张平下套啊。 很快王英就找到一个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妹,于是塞给她五十块和几句话: “你现在就在学校跟同学们放风说,明天一早有公司过来接愿意去排队‘假装’购物的学生们,半天五十块钱,但排队的时候必须不能穿校服的。” 多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王英深深地知道:心理攻势很重要,没有经济来源的学生们一般都会很吃自己的这一套的。因为这本身就是对学生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嘛!而且回来之前还在广告公司制作了一些宣传用招贴,忙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回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狼啊。为了赚王大爷那两万块,王英当然还得跟王大爷稍微吐点“底”的,以免王大爷自己“出错”。这整套的动作,实在也需要王大爷的配合哟。 不仅如此,第二天一早王英就出现在王大爷的超市门口,打扫的打扫,张贴的张贴,里里外外一手一脚地忙得不亦乐乎。本来这个超市不景气不是一天两天了,而王大爷可能也是自认倒霉、自甘堕落,所以也没心情打理这些。 所以经王英这么一倒腾,很快就有点新样子了。 等王英一切忙得差不多的时候,王大爷虽然有点吃惊地看到眼前的变化,但他毕竟也是老江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他乐见这一切改变,笑呵呵地打开超市的正大门,亲自迎接被王英“忽悠”过来的三三两两地挤到了超市门口的学生们。 这可是王英的“成果”,也是“成本”哟。所以王英不敢大意,硬是迎着陆陆续续进入超市的学生们,亲自一个个人头照点,不多不少居然有二十人之多。 这还多亏了在武汉卖奶粉时“摸爬滚打”练就的一身“屡试不爽”的“营造商业气氛”的妙招,王英现在用起来还有点“得心应手”。她小手一招,学生们就自觉围拢来: “你们听好了,现在一人从我这儿领一张百元大钞。记得,这不是白给你们的哟,这是等下你们假装买单时用的,而你们的报酬说好的是五十块一个上午的,这个我们是提前说好的,我呢一分钱也不会少你们的,但你们学生也要信守承诺,该是自己的才拿,不是自己的就不要乱拿。等下会有一个年轻的帅哥来看超市的行情,你们大家在超市里要自然点,看到他来了后,马上就各自装作挑选东西然后一个个排队结账,结完账,我们会用五十元换回你们手上的一百元的,这样我们大家就两不相找。都听清了?现在开始在我这儿登记领钱,排个队,一个个来,不要乱哄哄的,快点,一会儿人家来了。” 随着王英的一声令下,学生们唰地就自觉地排起队来了。 王英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在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啊。想着这些单纯的学生就是好用,这比起在社会上随便抓的人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王英按人头一个个签字一个个发钱,临了就“驱散”了这群学生。 当学生们按计划分散在小小的超市各个角落的时候,王英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英把手机拿起来一看,哟,是张平的,看来他还是蛮守时的嘛,于是接通了电话。 “大美女,我们在哪儿私会碰头的啊?我可是等不及了哟,我现在就在咱们俩昨天的好再来餐馆等着大美女你呢。”电话里马上传来张平“荤”“素”相加的声音。 “哟,这么早啊?你张平一看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财迷嘛!我这会儿还在床上呢,要不你稍等下啊,二十分钟怎么样?”王英故意对着手机听筒打了一个呵欠,好像自己真在床上一样。这不是要引诱张平,而是要制造自己目前还不在现场的假象,否则很容易让张平察觉出来超市被人做了手脚的。 “哟,大美女,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床上啊?要不要我过来抱你哟,哈哈哈。”张平一听王英的口气,顿时骨头都有点酥,马上换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来调侃。 “去你的,尽想着那美事。你就在那安心等等,我尽量搞快点嘛,说不定十到十五分钟就能过来的呢!你不熟悉这地方,等会儿还是我去接你。”王英故意把“困难”放大点,说完就不紧不慢地向好再来餐馆晃过来。 没错,虽然张平也是滨江镇下某某村的人,但确实对已经变化了镇上的一些情况会有不熟悉的。再加上,自己在外打工十多年,而且每次回来没几天就匆匆地出门了。现在回来也没几天,所以对于变化太多的滨江镇既熟悉又陌生,甚至只剩下几条主干道在脑子里而已,至于其他的包括王英所说的那个超市这么具体细致的位置和行情,更是无从知晓,所以只好站在好再来餐馆门口干等。 王英算是来的快的了,十五分钟没到,就已经走到了好再来餐馆的门口。但在张平看来,比起自己内心的急切来讲还是太慢了、太慢了。 “大美女,走,前面给我带路啊!我现在土不土、洋不洋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的人了,嘿,活了大辈子,居然变成了四面天黑的伢儿哟。”张平一看到王英就催着要走。他在天真地以为,去得越早看到的情况越真实呢。 “急了?还一口一个女神的,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好歹也得让本姑娘歇会儿?”王英其实很高兴张平的紧张样,因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故意采用着缓兵之计,目的就是进一步吊吊张平的胃口。 “老同学,算我求你了,咱们俩要是看好了随你怎么歇息都行。走走,实在走不动,我就来背你也行!”张平果然被撩得更加急躁了,边说还边过来拉王英。 “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张平老同学,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啊?大众广庭之下。算我王英怕你了,我就辛苦一点,自己走还不行么?”王英装着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撅着嘴拔起脚就疾步向前迈去。 张平看到自己的女神嗔怪自己,不恼反而乐开了怀,再看如花似玉的女神真的要迈开脚起步走了,忙笑着紧跟了上来。 (二百五十六) 其实要看的超市离这儿并不远,所以没过几分钟,俩人就赶到了超市门口。 张平一看,超市虽然不是很大,但里里外外一尘不染的看着养眼;再一看超市里面,呵,好家伙,人还不少的呢,但好像主要是学生模样的居多嘛。噢,对了,今天不是星期六吗?学生们有空来逛超市不也很正常的么? 王英看张平的表情,知道他对这个超市的行情算是满意的了,于是故意笑着问道: “老同学,怎么样?感觉这超市还行不?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么?” “嗯,感觉真的还算不错的呀,王英你好眼力的嘛。咦,这店的老板人呢?你帮我喊过来咱们一起聊聊呗。”张平笑着应道,不过,他倒是急着要走下一步了。 “真看中了啊?看来我王英还是为老同学做了一点好事的嘛。要找老板谈啊?好,你等等,我问下超市的收银员啊,看她的老板现在在不在?有没有空?”王英边说边走到超市出口处,对着王大爷的老伴王大婶假装不认识的样子,大声地问道: “大姐你好,你们老板在不?有个大老板想跟他谈谈合作的事呀。” “噢,好像在里屋。你自己走过去看下那屋里有没有人?”王大婶也是个老江湖,一看王英的眼神就跟着演戏找角色,装作不认王英似地,指着一间房子笑着回应。 王英装着对这儿也不怎么熟悉的样子,顺着王大婶指示的方向硬生生地找过去。 不多一会儿,王英就从一间屋子里出来了,只不过跟在她的后面多了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店主王大爷,那个悬赏谁找人将本店盘去就给两万元好处费的主儿。 可别小看了王大爷,虽然年过六旬,身体硬朗那是必须的;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自然知道怎样“自然”应付类似今天的这种场面了。所以王英一过来,他“心领神会”地跟着出来了,边走还边兴奋地喊道: “是哪位老板找我呢?到我们这小屋子将就着喝杯茶!” 其实张平就站在不远处望着呢,这会儿看到有位老年人跟着王英走出来大约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再听到这位老人还向他招呼声,就基本确定这人是超市老板无疑了。 于是张平笑着一招手,就向给自己打招呼的老年人径直走过去。 “我看小伙子年轻有为的嘛!怎么,是你这小哥打算接手我的超市吗?怎么称呼你小哥呢?我自我介绍一下,老汉我姓王,叫我老王就是了。”老年人看张平向自己走过来,边客套着几句边向张平伸过手去。 “原来是王叔啊,太客气了!我叫张平,你叫我小张就行了。我是这位美女(面朝王英)介绍过来的哟,她也姓王,跟你老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我跟我这张老同学可是从穿开档裤开玩在一起的那种关系哟。哎,没想到毕业后大家为了生活各奔东西,一晃就是十多年没见面,也不知道彼此在忙什么呢!碰巧前两天居然让我们俩在街上撞到了,你说巧不巧?更没想到的是,我这位美女同学头一次见面就热心地把这好事介绍给我来了。哎,说实在话,我在外打工十多年,也略为存了一点小钱,不多,自己就想在镇上盘个铺头混口饭吃,我这段时间也正四处找着呢!碰到老同学就省事多了。要不说,这年头有关系有门道才能少走弯路啊!王叔啊,好好的超市咋就不想干了呢?”张平礼貌地把手伸给王叔,边抖动着边跟着客套,临了还“明知故问”起来。 “张公子,你看我老王年纪都一大把了,干超市这事可是要起早贪黑的好磨人的哟,可能比较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弄的嘛!家门(面朝着王英),多些了。也该应是你们年轻人才能赚的钱啊!说实在话,我已经是快奔七十的人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儿女也不想我太累了。不瞒你说,张公子啊,我现在经常觉得越干越有点撑不住的呀,再加上我儿子在深圳发展的还算可以,一直都在催我去他那儿帮他带小孩呢!所以嘛,今天你张公子来也算是给我一个机会,一个照看孙子的机会!别看这个超市不怎么起眼啊,每个月赚一家人的吃喝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哎,没办法,我们老人家不都是为了儿和女活着的吗?哈哈哈。”王叔似是早有准备,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张平的心中疑惑。 张平看王叔确实是一把年纪又一副诚恳而自然的样子,再加上超市的位置、客流看起来也还不错,不像是在哄骗自己的样子,就跟着苦笑两声,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了。 不远处的王英一看王大爷“表演”的还蛮到位的,看来自己昨晚临时叮嘱了他半天的心思总算没白花,但也怕老同学张平继续问出什么破绽来,就笑着靠近张平道: “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老同学,关键是你自己眼见为实的嘛!我只是起个穿针引线的作用,怎么决定也还主要是要你自己拿主意啊。不过,我昨天也问过王叔,他这个店好像连货带租金盘下来的话,差不多要二十万的哟。老同学,你一口气拿不拿的出来这么多啊?要不然,我们就今天就这样算了。走走走,老同学,我请你喝杯茶去。” “哎!莫要小看人啊?这点钱拿不出来,还敢说在外混这么多年的?(面朝王大爷)不过,王叔,你可不可以把超市的东西和各种费用列个清单出来我看下啊?一旦这事定下来了,我们两方的当事人都要签订书面的协议,还要办过户手续什么的?超市的位置和客流我刚才看了还行,这行当我虽然没干过,但打开门做生意的,就靠人来人往的来消费,没有一点人流量肯定是维持不长久的。这儿附近是不是有学校的啊?好像周末学生的消费还不错,我估计按这样的流量要不了一年差不多就能回本了?哈哈哈。”张平被王英这么一激,说话也冲了起来,但涉及这么大笔的款项不由得慎重了几分,边乐呵呵地笑着边跟着往里屋走。 “哟,看不出来的嘛,咱们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这个老同学在外面混的不仅钱赚到手了,社会经验也赚到手了嘛!(面朝王大爷)王叔,你听到没?我们张老板问你要个清单呢,听到没有?就是把现在超市有的物品一一列出来,还有各种杂费什么的,他要核对一下,其他的就等着哪天你们俩方便来一起把转让合同签一下就完事了。(面朝张平)张老板,对不对?”王英边夸着张平边向王大爷递过眼神,然后两边的话来回地倒腾着,算是在“巩固”着今天的成果。 王大爷马上转身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就拎一叠装订纸来,边递给张平,边笑着说: “我可是每天都有账目的哟。喏,这些就是昨天的清单。张公子,你请过目。” 张平接过账单,随便瞄了一下,先不管数据对不对,起码还都是电脑打印的呢,那说明超市的管理肯定还是差不了,于是随手又把账单还给王叔,笑道: “我只是这么一说,王叔你还真的拿出来了啊?这一看就是电脑过账的,错不了的,我就算不相信王叔你,(面转向王英)也要相信几十年缘份的老同学嘛,哈哈哈。” “张平同学,你不要动不动就把我扯进去好不好?我只是一番好心起个简单的介绍作用而已,照你这么说以后要是赚了还好、要是亏了还不把责任全怪要我的头上啊?!我一个弱女子可担当不起的哟。哎,张平同学,我说现场你也看了这么久了,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到底作何打算呢?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了啊,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行不行啊?”王英一边推脱着自己的责任,一边催促着张平及早决定。 张平一听王英有点激将法倒逼自己早点定夺的意思,话说的倒也在情理之中便不置可否,愣了一愣反倒不急地想起了自己的心思去了。 王英一看老同学张平突然有点不怎么积极了,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会临时变卦,那自己眼前的这个“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但自己话已至此也不能说的太明显,否则有点逼迫张平的意思,所以就趁他低头想心思的时候,使劲地向王大爷呶呶嘴。 王大爷不愧也是老江湖的啊,一下子就明白了王英的意思,他马上把脸一沉道: “原来张公子是没有什么诚意的啊。算了,等会还有一个老板说是要过来呢,我再跟他谈谈。不瞒你说,要不是这个美女家门牵线,我哪知道你张老板要临时插一杠的啊?可能这个时候已经跟人家谈得七七八八了。为了优先给你,我还找借口把他先凉在那呢!这样,我这个超市又不是盘不出去,你张老板可能看不上,有的是看的上的人嘛!等会儿我就直接打电话给那个老板,他可是一来就看好了的哟,他说随时听我电话来签约转让的。我也算是搞明白了,你这个小哥哥可能没看上我的超市。也好,咱们就此别过,你要是有什么其他的事,那就请自便。” “王叔,千万莫要生气啊,我小张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也是堂堂七尺的男人啊,说话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要是我小张真没有诚意,今天就不会主动跟美女一起上门来了。不信你问下你的家门,今天一早是不是我先约她吵着要来看你这个超市的?只是,盘下来的数目可不是小数目啊,分分钟要拿走我张平全部的身家呀!王叔,换估是你,不也得仔细点吗?好了,我看就这么着!王叔,你那有合同么?你要是不放心啊,我张平现场这就跟你王叔把合同签了,省得让你王叔不放心,也拂了我老同学的一番好意。”张平没想到王叔一下子就看穿自己的心思,居然还当着自己老同学的面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了,顿时颜面扫地,为争一口气,提前“兜底”了。 “这才是象干实事、有魄力的年轻人的样子嘛!我说我老王活了这大半辈子,怎么这下就把人给看走眼了呢?张公子,现场你都看这么久了,应该没问题?其他的事我就不扯了,至于合同嘛现成的版本我电脑里好象就有,反正这也只是个形式而已,重要是你小张得个良机,找了个好码头。以后凭你张公子的好脑子,肯定大把大把地赚钱啊,至少比我这个老家伙经营得要强好多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做生意,可爱讲‘亲兄弟明算账’哟。我们把条件都讲出来,然后合同哪要改的就改一下,弄好了,我们双方都觉得满意了,然后再打出来签字不迟啊,你说呢,张公子。”王大爷一听大喜过望,但为了不让张平看出什么破绽来,强按住内心的喜悦,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来。 张平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呢?唯着笑着一一点头。 就这样,当着王英的面,王大爷与张平就着合同自然少不了一番“讨价还价”,并最终统一了意见,然后由王大爷打出合同,俩人就在柜台上唰唰地把合同签订了。 王大爷的超市此刻就算是改名换姓成了张平的超市了。当然,张平也没有食言,几个小时后便把二十万的现金一分不少地打到了王大爷的账户上。 而拿了钱的王大爷也没有食言,客客气气地把其中的两万块当作资金,亲手交给了费尽心思促成这一买卖的中间人王英。 接盘超市的整个过程,当事人张平自己却有一种奇怪的发梦般的感觉。等自己的真金白银的二十万现金打出去后的没几天,好像这梦就跟着醒了。 因为第二天一早,当张平看到自己几乎倾尽所有盘下来的超市消费者门可罗雀的时候,基本上就确认了自己的老同学王英和这个王叔合起伙挖坑的事实。 怎么办?张平虽然心里在滴血,但毕竟一切都是自己拿的“主意”,并且白纸黑字的合同也没有别人强迫自己落笔的啊! 不,一定要把自己“垂涎三尺”的王英拖下水!实在不行,哪怕搞她一次也好! 主意打定,张平就不动声色开始筹划一起“鸿门宴”来。 三天后,张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打电话约王英出来后再来餐馆吃饭。 王英知道自己的好事迟早瞒不过精明的张平耳目的,所以犹豫着半天就是不想去。 行走江湖多年的王英当然不是傻瓜,她深知心机深沉的张平接手超市后肯定马上就后悔了,现在说不定正气得牙痒痒呢,自己这一去只怕不被他张平生吞活剥才怪。 无奈张平似乎早已洞穿了她的小久久,倒是一副很坦诚的样子承认道: “大美女,说实在话,这几天超市的生意的确不怎么好呀,我知道这也不能怪你不是?你当时也是一番好意嘛。我估计还是我的路子不怎么对头,当然这其中应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但不管怎么说,你介绍给我这超市,我张平还是心存感激的。至于生意赚也好赔也罢,那就是各凭本事的事了。王英同学,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都想的好开的,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肯定迟早要翻身的。再说,就算没这事,我们老同学之间纯粹地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英听张平如此这般一说倒也言之有理,心中的顾虑顿时就消除了大半,甚至还有点佩服张平的肚量呢。于是略作打扮,就欣然赴约了。 也就正是这一顿饭,改变了接下来的一切。 张平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想设个局玩弄一个老同学王英,所以提前在酒里下了药。 但当王英“如愿”地摊倒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可人儿,他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等这次“生米煮成熟饭”后,再正式来追求王英。自己虽说现在也算是个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之前在外面勾搭着几个小姑娘自己也没算得很清楚,但不管是哪个,似乎都没有眼前的这个王英同学”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还很通人性“的合自己的胃口,尽管之前也听她王英说过她有个短暂而不幸的婚姻,甚至现在还拖着个“油瓶”,但谁让自己就喜欢她这“款式”的呢?所以这次自己精心设计的“鸿门宴”目的就是要把她拿下,不止是为上次上当的事找个心理平衡。 而自以为聪明的王英在喝了一小口酒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马上就明白了一切,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不是昝由自取吗?事到如今,自己能怪谁呢? 而老同学张平一定特别恨自己,也特别看不起自己的? 谁知,一会儿回来的张平,却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单膝向王英下跪: “王英,跟我过!我知道你之前跟你王大爷是合起伙来骗我也是为了生计的,我也知道你还有一个小孩,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我愿意一辈子对你好的。” 面对如此突然的“反转”的剧情甚至有点“浪漫”的场景,王英一下子就懵了。 其实她早就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同学对自己有好感,而且自己对他也不怎么讨厌。要不是张扬一连几个月不给自己提供“粮草”弄得自己快揭不开锅了才动了歪心思要去拿王大爷的那两万块赏钱,说不定自己迟早也会跟他走到一起的。而现在老同学张平知道了自己一切糗事和不良意图后非但没有恼羞成怒,还对自己“以德报怨”地来个求婚,心里一时竟五味杂陈,心酸之中带着兴奋,然后心一软就点了头了。 而跪在地上的张平一看,马上噌地从地上跳起来,抱起王英就热烈地吻起来。 就这样,一对一开始虽然都有好感但却相互提防相互算计着的年轻人,居然因超市的事错进错出还“摒弃前嫌”假戏真做,变成了情侣。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爱情是甜蜜的,但现实生活却是“骨感”甚至是残酷的。 很快,还没尝够爱情幸福的小俩口就开始因超市“挖的坑”而“自食其果”了。因为超市一次性投入二十万,几乎花光了张平多年的积蓄。本来指望它能够像印钞一样源源不断地把钱赚回来,却因为超市的生意惨淡而面临着日复一日的租金压力甚至“衣食无着”的尴尬的境地。 看着一天没几个人进店而店里一堆堆卖不出去的便宜货甚至假货,张平犯愁了。 “老婆,真没想到你原来把这坑挖的这么深啊!哎,也算是我上辈子欠你王英的。只是超市里的这些东西哄哄老人、小孩还行,一般的年轻人送给他恐怕都不会要的哟。” 张平的一句牢骚话,似乎一下子提醒了同样在苦思冥想想要摆脱困境的王英。 “老公,没错,我们就用它来哄哄老人小孩。现在的乡下年轻人不是都出去打工去了吗?剩下的还真是像你说的好样都是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乡下的孩子们是没有经济能力的,但是乡下的老人们就不一样了。我看我们国家政策这两年对老人们也挺照顾的嘛,好像到了六十岁一个月都有一定的补贴的,再加上他们在外打工的儿女们每个月还不给点生活费啊?所以他们这个庞大的弱势群体正是我们下一步要解决问题的突破口哟。”王英嘿嘿两声,不觉得意地计上心来。 张平一听,刚想继续夸王英两句,突然想起这其中还有不少的破绽,于是马上问: “就算老人们能够被你骗了,你就不怕老人们的儿女回来找你理论啊?再说村头村尾的,时间长了谁不知道我们俩的情况啊?会有人这么傻来上咱们的当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公。我们可以重新包装咱们店的产品,然后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搞,搞什么呢?搞日用品下乡送福利活动!哎,我觉得这个名头好,我突然都有点佩服自己了,我保证这样做肯定能够吸引乡下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老妈子们。我想我们的超市不能再采取直接买卖的方式了,因为这跟别的超市比起来一点优势都没有的。我们没办法弯道超车,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换道超车嘛!就是我说的通过送福利送温暖的名头搞些抽奖送的活动方式来一个村一个村地铺开来搞,这跟我以前在广东搞的安利直销方式倒有几份相似之处啊。老公,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还不信或者没怎么明白,跟着我干就是了。我保证不用几个月,我们就能大把大把把钱赚回来。” “是吗?真要这样,我这一百多斤可是交给老婆你了。不过,你可要对我这个准老公负责任的哟?哈哈哈。”张平虽然听懂了王英的意思,其实心里也是认可的,但毕竟没这么干过这“勾当”的,所以也就想由着老婆来“主导”一下。 中国的人口老龄化比较严重,特别是广大的农村。数以万计的老人们闲赋在家,儿女在外打工的一般都会定期给点生活费什么的,再加上国家政策一年高过一年的补贴,所以农村的老人们大多数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虽然这些跟城市的老人们有退休金什么的没办法比,但是他们自由啊,他们中的大多数家里都或多或少有一点田地,大面积耕种虽然不适合他们,但是种点菜搞点吃的还是可以的,所以他们看起来压力会比城里的老人们要啊!所以大多并不羡慕城里的老人们,而是一个个地孤独地留在自己的“空巢”里面,习惯了也“心甘情愿”地成为农村留守的主力军。 而这些过得还不算太赖的老人们便成了张平和王英俩人“下手”的对象。 怎么让这些有时候把钱看得比命还要金贵的男女老人们,心悦诚服地把自己的“血汗钱”一分一分地都拿出来拱手交给自己呢? 其实王英早从以前入门并深受其害的传销行当中悟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办法,并向“心有灵犀一点通”张平“面授机宜”。于是俩人一拍即合,各有分工,开始在农村这个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里筹划着做起这个“一本万利”的大生意来。 俩人的打法是这样的:首先对要下手的村庄进行踩点,然后选择一家经济条件还算不错但在当地还有点的“威望”的人家作为落脚点,当然最好的地点就是各村委会了。 别担心这户人家或村委会不答应,钱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看似有点棘手的问题的。 第112章 相互吸引 (二百五十五) 王英看着同学们都专心致志地忙着聚会,自己却为此“自投罗网”,不禁潸然泪下。但往事历历在目,自己一错再错,实在有点不堪回首啊。 原来王英在武汉做医托的时候,靠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还是骗了不少钱。只是自己闲下来的时候,感觉举目无亲地也很无聊,所以有一段时间为打发时间竟然迷上了网络直播。这东西很神奇,一下子就把王英套住了,所以王英每个月除了留了点自己和儿子的生活费,她几乎把自己这一年多辛苦骗来的钱都耗尽在了打赏一个男主播的身上。 为了跟男主播见上面,王英也是拚了,居然砸锅卖铁外加偷盗邻居的家养十多只土鸡总算凑够了钱买了两部当时刚刚新鲜上市的苹果手机。 见面后,干柴烈火的俩人马上就滚起了床单。事后,王英才知道跟自己有染的男主播叫王国,不过是个几个月前才刑满释放的社会小混混而已。 王英有点被人玩弄的感觉,而王国似乎也不知道珍惜眼前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很快俩人就一拍两散,双方再也没有联络过。 王英为此“一贫如洗”。 为了维持生计,特别是拉扯几岁大的小孩子,急需大笔金钱的王英不得不抛头露面,四处钻营一些难度大的但回报率高的项目。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啊! 没多久,王英就在黄皮附近的一个小镇上遇到一个跟自己同姓的王大爷有一家濒临倒闭的小超市想盘出去的消息,不过条件是连货品带场地租金一口价要二十万元;而介绍成功的所得的好处就从中可以获取两万元的回报。 高回报必定是高风险啊!要不然,这王大爷肯定就是疯了! 王英虽然也认可这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但在没有找到其他快速发财致富路子甚至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也只好硬着头皮要接手一试了。 当然,为获取王大爷承诺的两万块奖励,王英可谓费尽了心机。不仅每天亲自来回穿插于各娱乐、餐饮场所,甚至在主要几个大的房地产购楼中心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当然眼线也不是白给的,雇人不得花钱吗?本身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盖的王英凭什么还雇得人呢?凭什么?女人最后不就那点色相的本钱么?这也是生活所迫啊。 王英这样卖力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寻找并说服合适的有钱主儿来接盘。 功夫不负有心人。 几天后,终于从镇上火爆的江洲花园房地产购楼中心传来好消息:一个刚从沿海打工回来叫张平的年轻人,因价格原因,放弃了原本计划到镇上购房的愿望。 王英估计这个年轻人从江洲花园出来必过一家叫好再来的餐馆,那儿的菜做得地道,生意不错。一般的人路过都会情不自禁地前来饱餐一顿的。 王英决定就待在附近,准备随时“伏击”这个从未谋面的年轻人。 午餐时分,一个衣着光鲜的平头年轻人晃悠悠地就窜进了好再来的餐馆。 店小二马上跟上来笑脸相迎,然后一边倒开水,一边推过来一张菜谱道: “帅哥,吃点什么?这是我们的菜谱,请随便点菜。” 年轻人顺手捞起桌上的菜谱,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皱着眉头道: “来碟花生米,一盆猪耳朵,一盆腐竹烧肉,一瓶劲酒。” 早已“埋伏”在附近的王英,其实找到的是最有利的位置,别人看她不着,她却能把进出餐馆的人的一举一动看得真真切切。 凭她多年“浪迹江湖”阅人无数的经验,落眼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刚来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刚从沿海打工归来的张平无疑了。 张平?不会是自己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老同学?谁知道呢,现在同名同姓的多了去的,再说就算是自己的老同学,十多年过去了,人的变化是很大的,见了面彼此也不一定认得出来的。何况“此张平不一定就是彼张平”哟。 但不管怎么说,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肯定就是自己今天要“下手”的对象了。 是时候轮到自己上场了。 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英,故意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向好再来餐馆款款走来。一进餐馆门,却冷不丁竟被自己锁定目标的年轻人火辣目光“灼”了下。 “啊哟,我说是哪个美女这么光采照人的哟?哟,让我再好好瞧瞧,这不是咱们的老同学王英吗?!这么多年了,我看你还是风采依旧啊!大美女同学,快快过来这边有请。”年轻人一个子腾地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边向王英招手边摆凳子。 这个年轻人当然就是王英如假包换的同学张平!要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一直在四川做着酒的买卖并稀里糊涂地娶了当地美女做老婆小日子过的很巴适的么? 张平这小子可谓“错进错出”,因为喝酒错进了一美女的房间,差点被人当强奸犯报警了,最终不得不“协议”娶了这美女,一时间化被动为主动竟成为当地婚恋佳话。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晚上,自己在一场与邻居最平常不过的对饮中,在半醒半醉的状态下无意中发现自己平时推心置腹的邻居竟与自己老婆“暗中偷情”,他(她)们以为张平一时醒不过来便是“肆无忌惮”爆出惊天大雷: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居然是他俩所生! 心灰意冷的张平,没有给这对狗男女解释的机会,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拿走属于自己的钱财,放下不属于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选择了不辞而别地回到自己的老家了!所以王英今天得以遇到这么身无牵挂并一直以她有点意思的张平,也算是她的一次孽缘。 之后好长一时间,张平犹如行尸走肉,精神恍惚,以致于有自杀倾向,为此还开车撞死几个人吃了官司,要不是年迈的父母不惜重金为自己聘请了王牌辩护律师为自己安上一个精神病的免死金牌,只怕自己这条小命早已不保啊!即使勉强保住小命,一辈子坐穿牢底也是可以肯定的!所以经历此事的劫后余生中,张平才算真正地清醒了。 而王英呢,这个时候虽然已经与时任滨江县财政局的老同学张扬接上了头,但经过一段时间后,张扬的新鲜劲已过便开始露出他花心大萝卜的个性,从而让王英经常独守着看似高大上的别墅里的空房,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原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张扬连生活费都不给她。王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张扬的心,自己总不能就这么饿死?于是就出来讨点生活,于是才有了她与刚“净身出户”回老家的老同学张平的“邂逅”。 “你是?噢,张平?!真的是老同学张平啊!咦,张平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哎,咱们从企业管理学校出来一别有十多年了?不对,快二十年了!我王英人老珠黄了,你张平小子居然还是显得那么年轻,哟,还帅气了不少的嘛!你不是应该在四川围着老婆小孩转的么?我可是听说某人在四川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乐不思蜀啊!”王英听年轻人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就确定是老同学无疑的了。要不要“下手”呢?电石火光之间,王大爷悬赏的两万块钱还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王英说服自己千万不要儿女情长的,赚钱才是硬道理。于是装出很惊诧的样子向张平走过来。 “?,我说是哪个美女呢?原来是老同学王英啊!毕业后一直找着你呢,怎么也没办法联系上啊!说明我与王英同学还是差了一点缘份啊!今天算是老天给我开了一次眼的哟!哎,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象你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小姐姐,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王英同学,咱们差不多上十年没见着?你咋知道的那么多呢?!哎,一切都过去了,你所说的那些不过都是老黄历罢了。你知道我们男人最不容忍的是什么吗?!不是钱多钱少,而是老婆背叛自己!你想一下,我一直认为自己挺幸福的,结果老婆不仅背着我跟了邻居,连我一直疼爱的女儿都是他们俩的!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忍得了?所以我一气之下,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了!也算是他们俩咎由自取!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咦,我们俩好像从毕业后就一直没见面了?有上十年了,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当初在学校我张平对你咋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下我明示暗示你多少次了呀?那个时候因为我家里穷没敢表白你,我又怕你答应又怕你不答应的,每天真是心里矛盾的很啊!毕业后也找过你的,没想到,‘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王英同学,你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哟!咦,我仔细一瞧,你王英同学好像比那个时候在学校的日子长的还更漂亮更丰满了的哎!对了,扯了半天的蛋,还没请教女神这么多年在哪高就的呢?”张平客套着,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王英的饱满的胸部。 王英边听边微笑着。不过她很清楚自己较之一般的女孩子的“优势”就在于上半身,一看张平的这色迷迷的样子,就感觉王大爷那两万块钱已经是唾手可得了,所以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一屁股坐到张平的对面,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笑着应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十多年了。好像毕业后我们俩也就匆匆见过一次啊。都说‘岁月是把杀猪的刀’,我以为只是我老了,没想到岁月也没饶过象你张平这么豪横的帅哥啊!哎,别光顾着问我,除了那不愉快的男女之事,这十多年你肯定经历了不少的风浪?同学之中,我还是比较看好你的嘛!” “哎哟,女神,你这么讲我张平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希望你不是在笑话我张的哟!我这个人很简单,没多大能耐,不象强超强勇强卫兵他们,一个个在哪都能翻大浪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过得很平淡,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哎,说起来自己都感觉有点惭愧哟。你都看到了,象我这样式的这么多年还不就一个人在外打打工混个日子的么?哎,没有关系没有门路还没有能耐,忙碌了十多年最后发现老婆孩子都是别人的,到头来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捞着!哎,人生太失败了。”张平苦笑着摇摇头,言语之中却对眼前不期而遇的自己的女神也有“投石问路”的意味。 店小二恰在此时笑着一只手端着一碟花生米一只手拎着一瓶劲酒过来了,还没放下东西,张平就有点兴奋地冲着王英诡异地眨着眼睛道: “大美女,怎么样?你的事我也略为听说了一点点,不就是跟王教授的那点事么?都过去了,咱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啊!咱们今天不谈那些扫兴的事和话题好不好?咱们今天就为阔别十年重逢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哟,不要光盯着我哟,好像我张平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要不这样,咱们就喝点现在比较流行的劲酒怎么样?不要说我张平见色起意啊,这两年到哪都流行喝这种劲酒,它可是地道的滋阴壮阳的补酒哟,有点酒量的人都不管这东西叫酒,他们把它直接当饮料来喝呢。搞的我自己一直销售五粮液的都不怎么喝五粮液了,主要还是这玩意经济实惠,还不上头。” “哟,老同学,你这可不能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开这种玩笑的啊?谁不知道你张平一路来就是喝不醉的酒仙啊?!当初在学校那一阵子,逢酒必喝、喝酒必赢,那气势是谁见了你张平都怕了?我永远还记得,丝丝糕当年同学小聚小会的,一到酒桌上不就只有你张平说话的份吗?我一个弱女儿可是从来就滴酒不沾的呀。这万一要是喝醉了,不怕你笑话我,只怕让你占了便宜去我还不知道呢,哈哈哈。”王英极其夸张地回应着,虽是一副极力拒绝的样子,临了却又向张平抛了一个媚眼。 张平不由得打了个激凌,白净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霞,一低头想掩饰过去道: “好好,女神既然这么说,那我张平就客随主便、不喝就不喝,省得说我张平一见到老同学欺负人啊!王英小姐姐,我张平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从来就不强求别人。(面朝酒店的服务生)小二,快点上菜,再给我们的大美女上点饮料和米饭来。” 张平说完就动作熟练地一叨嘴巴,只听得嘭的一声,酒瓶的盖子应声打开,然后一侧瓶身,咕咚咕咚地向一只高脚酒杯里倒下去。 店小二应了一声,然后没多久就笑着端上来一盆热腾腾的烧菜,接着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地米饭和鲜橙朵过来客客气气地送到王英的手上,再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将一盆猪耳朵摆在了张平的面前,最后讨好张平似地笑着停在他的身边。 张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忙伸出大拇指笑着示意店小二。 店小二要的就是这个感觉,一看客人的大拇指伸过来了,马上笑着知趣走开。 “张平,我说你小子可以啊,一个店小二被你支配得团团转的,不简单啊。老实说,你来镇上不光是为了吃饭?”王英客套两句,端起饭碗后就开始试探着问道。 “哎,人长得美硬就是要比一般人来的聪明啊。报告王英小姐姐,你说我一个乡下仔,打工这么多年了,不就梦想能在城里弄套把房呗!哪象你们在长年呆在城里的美女衣食无忧的啊?今天我钱都带来了,也约谈了好几家,只可惜没有一家把价格谈拢。”张平边说边一扬脖子,一杯劲酒就一下子入了肚,有点自嘲有点泄气。 “啊哟,看来这几年你小子在外面混的还不错的嘛,都有能力买房子了。不过,我跟你说啊,张平,这年头房地产都很低迷的,你没听人说啊?什么时候开始买房就什么时候开始亏本哟。人呐,我觉得要是有钱还是搞点小投资的好,钱生钱来的快。谁知道以后的形势会怎么样呢,你说对不?”王英边夹着菜吃边向张平“口吐莲花”。 “噢,想不到我们的大美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不光人长的漂亮,还蛮有经济头脑的嘛!这要是哪个男的娶了你,那还不半夜笑醒了啊?!”张平夹了一块猪耳朵,放在嘴里边嚼边直白地夸赞着眼前的这个自己一直心仪的老同学。 “我说张平同学,你可千万莫要随便讨好一个女孩子哟,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啊!”王英半真半假嘿嘿两声,从天真的张平之前对自己的了解信息,至少说明自己与张扬的事他还可能不知情。对这个对自己还有点“企图”的愣头青,不提也罢,咱今天的目的可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哟!不“水到渠成”地把张平拖到盘下超市的那节口就不能算成功! “咦咦咦,怕什么来什么吗?女神,我跟你说,我才不怕这些,我张平光棍一条,算是赤脚不怕穿鞋的!不是有一句古话‘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男人嘛,就是为女人生的,特别是你这样的美女哟,呵呵。”张平又喝了一口酒,边说边坏笑着。 “切,张平同学,你这是酒后吐真言吗?我看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跟色鬼样。说正经的,张平同学,我虽然比不得你有买房子的实力啊,但这么多年辛苦还是赚了一点小钱的,所以我的目光也就停留在小本生意上。现在生意不好做,投资真的要谨慎啊,毕竟咱们赚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段时间我正留意着小投资的事呢,也想练练手什么的,只是自己手头上没几个闲钱而已,要不然早就出手了。我这里有这么一条重要的信息,不知道老同学你感不感兴趣哟?”王英反说正说,最后才“抛砖引玉”,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无非就是想吊起张平的胃口来哟。 “哟,真的啊?女神老同学你一见面就给我张平要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啊?这不是逼着我张平要以身相许的吗?哎,开开玩笑啊的,老同学千万莫要当真哟!现在大家都不容易,赚钱才是第一位的对不对?!当然啰,有钱我们大家一起赚嘛,谁能一个人把钱都赚在自己口袋啊”张平油腔滑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切,动不动就以身相许的呢?我可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么好骗的哟。说正经点好不好?我打听到镇上有一家经营得还算不错的小超市,老板另有发展想丢手的,我觉得这个好象比较适合你的哟,我去看过那超市,口色还行,生意也不错,听说人家老板要到深圳的儿子家里带小孩,所以准备便宜丢手的。我是没有这么多钱来接盘的啊,不然哪轮的到你呀?”王英可不想光在这儿耍嘴皮叙旧甚至调情什么的,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张平的心思马上转移到王大爷的超市上去。 “真的啊?你这个有经济头脑的大美女都觉得可以,那肯定这事就错不了的。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看看啊?等我们吃完饭就去好不好?”张平吃一口菜,略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嬉皮笑脸的表情,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望着王英笑道。 “一说到有好机会就急了?没错,好机会不是天天有哟,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的这么一个小商机哟。带你去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今天不行,我下午还要去洗面、健身呢。明天怎么样?刚好又是星期六,大周末的,我想应该大家都有时间?”王英没想到一下子就说服了张平,但那个半死不活的超市,自己不去做“准备”一下,只怕他张平怎么也看不上眼的,到时候自己的那两万块说没就没了,所以急中生智,把时间推了一天,正好利用这个空档自己可以到附近学校去花点小错捞一批学生过来“捧场”,那样场面上就万无一失了。 “好哇,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的,那我们俩就这么一言为定了啊。如果真是好机会那就先谢了,我的女神老同学。说不定,真等我开发了,回头还要过来娶了你这个大美女的啊。”张平笑着点点头,三句话后却不离“本行”的。 “切,等你开发了再说?就怕你没那能耐。张平,不要随便说什么娶呀娶的,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随便打发的哟?!”王英边吃着饭边狡黠地朝张平回敬道。 一顿饱餐之后,俩年轻人就此别过,各自回家。 但是王英走后,她的一颦一笑却深深地烙印在张平的脑海里。可以这么说,今天的不期而遇,算是把他的小魂魂已经勾去了的哟。 所以张平一回来,就盘算着如何把王英这样的美人儿老同学给弄到手。 正所谓“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扶墙梯”。 而在另一边,王英却“马不停蹄”地直扑附近的一所学校。干嘛?来给张平下套啊。 很快王英就找到一个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妹,于是塞给她五十块和几句话: “你现在就在学校跟同学们放风说,明天一早有公司过来接愿意去排队‘假装’购物的学生们,半天五十块钱,但排队的时候必须不能穿校服的。” 多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王英深深地知道:心理攻势很重要,没有经济来源的学生们一般都会很吃自己的这一套的。因为这本身就是对学生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嘛!而且回来之前还在广告公司制作了一些宣传用招贴,忙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回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狼啊。为了赚王大爷那两万块,王英当然还得跟王大爷稍微吐点“底”的,以免王大爷自己“出错”。这整套的动作,实在也需要王大爷的配合哟。 不仅如此,第二天一早王英就出现在王大爷的超市门口,打扫的打扫,张贴的张贴,里里外外一手一脚地忙得不亦乐乎。本来这个超市不景气不是一天两天了,而王大爷可能也是自认倒霉、自甘堕落,所以也没心情打理这些。 所以经王英这么一倒腾,很快就有点新样子了。 等王英一切忙得差不多的时候,王大爷虽然有点吃惊地看到眼前的变化,但他毕竟也是老江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他乐见这一切改变,笑呵呵地打开超市的正大门,亲自迎接被王英“忽悠”过来的三三两两地挤到了超市门口的学生们。 这可是王英的“成果”,也是“成本”哟。所以王英不敢大意,硬是迎着陆陆续续进入超市的学生们,亲自一个个人头照点,不多不少居然有二十人之多。 这还多亏了在武汉卖奶粉时“摸爬滚打”练就的一身“屡试不爽”的“营造商业气氛”的妙招,王英现在用起来还有点“得心应手”。她小手一招,学生们就自觉围拢来: “你们听好了,现在一人从我这儿领一张百元大钞。记得,这不是白给你们的哟,这是等下你们假装买单时用的,而你们的报酬说好的是五十块一个上午的,这个我们是提前说好的,我呢一分钱也不会少你们的,但你们学生也要信守承诺,该是自己的才拿,不是自己的就不要乱拿。等下会有一个年轻的帅哥来看超市的行情,你们大家在超市里要自然点,看到他来了后,马上就各自装作挑选东西然后一个个排队结账,结完账,我们会用五十元换回你们手上的一百元的,这样我们大家就两不相找。都听清了?现在开始在我这儿登记领钱,排个队,一个个来,不要乱哄哄的,快点,一会儿人家来了。” 随着王英的一声令下,学生们唰地就自觉地排起队来了。 王英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在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啊。想着这些单纯的学生就是好用,这比起在社会上随便抓的人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王英按人头一个个签字一个个发钱,临了就“驱散”了这群学生。 当学生们按计划分散在小小的超市各个角落的时候,王英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英把手机拿起来一看,哟,是张平的,看来他还是蛮守时的嘛,于是接通了电话。 “大美女,我们在哪儿私会碰头的啊?我可是等不及了哟,我现在就在咱们俩昨天的好再来餐馆等着大美女你呢。”电话里马上传来张平“荤”“素”相加的声音。 “哟,这么早啊?你张平一看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财迷嘛!我这会儿还在床上呢,要不你稍等下啊,二十分钟怎么样?”王英故意对着手机听筒打了一个呵欠,好像自己真在床上一样。这不是要引诱张平,而是要制造自己目前还不在现场的假象,否则很容易让张平察觉出来超市被人做了手脚的。 “哟,大美女,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床上啊?要不要我过来抱你哟,哈哈哈。”张平一听王英的口气,顿时骨头都有点酥,马上换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来调侃。 “去你的,尽想着那美事。你就在那安心等等,我尽量搞快点嘛,说不定十到十五分钟就能过来的呢!你不熟悉这地方,等会儿还是我去接你。”王英故意把“困难”放大点,说完就不紧不慢地向好再来餐馆晃过来。 没错,虽然张平也是滨江镇下某某村的人,但确实对已经变化了镇上的一些情况会有不熟悉的。再加上,自己在外打工十多年,而且每次回来没几天就匆匆地出门了。现在回来也没几天,所以对于变化太多的滨江镇既熟悉又陌生,甚至只剩下几条主干道在脑子里而已,至于其他的包括王英所说的那个超市这么具体细致的位置和行情,更是无从知晓,所以只好站在好再来餐馆门口干等。 王英算是来的快的了,十五分钟没到,就已经走到了好再来餐馆的门口。但在张平看来,比起自己内心的急切来讲还是太慢了、太慢了。 “大美女,走,前面给我带路啊!我现在土不土、洋不洋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的人了,嘿,活了大辈子,居然变成了四面天黑的伢儿哟。”张平一看到王英就催着要走。他在天真地以为,去得越早看到的情况越真实呢。 “急了?还一口一个女神的,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好歹也得让本姑娘歇会儿?”王英其实很高兴张平的紧张样,因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故意采用着缓兵之计,目的就是进一步吊吊张平的胃口。 “老同学,算我求你了,咱们俩要是看好了随你怎么歇息都行。走走,实在走不动,我就来背你也行!”张平果然被撩得更加急躁了,边说还边过来拉王英。 “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张平老同学,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啊?大众广庭之下。算我王英怕你了,我就辛苦一点,自己走还不行么?”王英装着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撅着嘴拔起脚就疾步向前迈去。 张平看到自己的女神嗔怪自己,不恼反而乐开了怀,再看如花似玉的女神真的要迈开脚起步走了,忙笑着紧跟了上来。 (二百五十六) 其实要看的超市离这儿并不远,所以没过几分钟,俩人就赶到了超市门口。 张平一看,超市虽然不是很大,但里里外外一尘不染的看着养眼;再一看超市里面,呵,好家伙,人还不少的呢,但好像主要是学生模样的居多嘛。噢,对了,今天不是星期六吗?学生们有空来逛超市不也很正常的么? 王英看张平的表情,知道他对这个超市的行情算是满意的了,于是故意笑着问道: “老同学,怎么样?感觉这超市还行不?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么?” “嗯,感觉真的还算不错的呀,王英你好眼力的嘛。咦,这店的老板人呢?你帮我喊过来咱们一起聊聊呗。”张平笑着应道,不过,他倒是急着要走下一步了。 “真看中了啊?看来我王英还是为老同学做了一点好事的嘛。要找老板谈啊?好,你等等,我问下超市的收银员啊,看她的老板现在在不在?有没有空?”王英边说边走到超市出口处,对着王大爷的老伴王大婶假装不认识的样子,大声地问道: “大姐你好,你们老板在不?有个大老板想跟他谈谈合作的事呀。” “噢,好像在里屋。你自己走过去看下那屋里有没有人?”王大婶也是个老江湖,一看王英的眼神就跟着演戏找角色,装作不认王英似地,指着一间房子笑着回应。 王英装着对这儿也不怎么熟悉的样子,顺着王大婶指示的方向硬生生地找过去。 不多一会儿,王英就从一间屋子里出来了,只不过跟在她的后面多了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店主王大爷,那个悬赏谁找人将本店盘去就给两万元好处费的主儿。 可别小看了王大爷,虽然年过六旬,身体硬朗那是必须的;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自然知道怎样“自然”应付类似今天的这种场面了。所以王英一过来,他“心领神会”地跟着出来了,边走还边兴奋地喊道: “是哪位老板找我呢?到我们这小屋子将就着喝杯茶!” 其实张平就站在不远处望着呢,这会儿看到有位老年人跟着王英走出来大约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再听到这位老人还向他招呼声,就基本确定这人是超市老板无疑了。 于是张平笑着一招手,就向给自己打招呼的老年人径直走过去。 “我看小伙子年轻有为的嘛!怎么,是你这小哥打算接手我的超市吗?怎么称呼你小哥呢?我自我介绍一下,老汉我姓王,叫我老王就是了。”老年人看张平向自己走过来,边客套着几句边向张平伸过手去。 “原来是王叔啊,太客气了!我叫张平,你叫我小张就行了。我是这位美女(面朝王英)介绍过来的哟,她也姓王,跟你老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我跟我这张老同学可是从穿开档裤开玩在一起的那种关系哟。哎,没想到毕业后大家为了生活各奔东西,一晃就是十多年没见面,也不知道彼此在忙什么呢!碰巧前两天居然让我们俩在街上撞到了,你说巧不巧?更没想到的是,我这位美女同学头一次见面就热心地把这好事介绍给我来了。哎,说实在话,我在外打工十多年,也略为存了一点小钱,不多,自己就想在镇上盘个铺头混口饭吃,我这段时间也正四处找着呢!碰到老同学就省事多了。要不说,这年头有关系有门道才能少走弯路啊!王叔啊,好好的超市咋就不想干了呢?”张平礼貌地把手伸给王叔,边抖动着边跟着客套,临了还“明知故问”起来。 “张公子,你看我老王年纪都一大把了,干超市这事可是要起早贪黑的好磨人的哟,可能比较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弄的嘛!家门(面朝着王英),多些了。也该应是你们年轻人才能赚的钱啊!说实在话,我已经是快奔七十的人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儿女也不想我太累了。不瞒你说,张公子啊,我现在经常觉得越干越有点撑不住的呀,再加上我儿子在深圳发展的还算可以,一直都在催我去他那儿帮他带小孩呢!所以嘛,今天你张公子来也算是给我一个机会,一个照看孙子的机会!别看这个超市不怎么起眼啊,每个月赚一家人的吃喝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哎,没办法,我们老人家不都是为了儿和女活着的吗?哈哈哈。”王叔似是早有准备,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张平的心中疑惑。 张平看王叔确实是一把年纪又一副诚恳而自然的样子,再加上超市的位置、客流看起来也还不错,不像是在哄骗自己的样子,就跟着苦笑两声,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了。 不远处的王英一看王大爷“表演”的还蛮到位的,看来自己昨晚临时叮嘱了他半天的心思总算没白花,但也怕老同学张平继续问出什么破绽来,就笑着靠近张平道: “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老同学,关键是你自己眼见为实的嘛!我只是起个穿针引线的作用,怎么决定也还主要是要你自己拿主意啊。不过,我昨天也问过王叔,他这个店好像连货带租金盘下来的话,差不多要二十万的哟。老同学,你一口气拿不拿的出来这么多啊?要不然,我们就今天就这样算了。走走走,老同学,我请你喝杯茶去。” “哎!莫要小看人啊?这点钱拿不出来,还敢说在外混这么多年的?(面朝王大爷)不过,王叔,你可不可以把超市的东西和各种费用列个清单出来我看下啊?一旦这事定下来了,我们两方的当事人都要签订书面的协议,还要办过户手续什么的?超市的位置和客流我刚才看了还行,这行当我虽然没干过,但打开门做生意的,就靠人来人往的来消费,没有一点人流量肯定是维持不长久的。这儿附近是不是有学校的啊?好像周末学生的消费还不错,我估计按这样的流量要不了一年差不多就能回本了?哈哈哈。”张平被王英这么一激,说话也冲了起来,但涉及这么大笔的款项不由得慎重了几分,边乐呵呵地笑着边跟着往里屋走。 “哟,看不出来的嘛,咱们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这个老同学在外面混的不仅钱赚到手了,社会经验也赚到手了嘛!(面朝王大爷)王叔,你听到没?我们张老板问你要个清单呢,听到没有?就是把现在超市有的物品一一列出来,还有各种杂费什么的,他要核对一下,其他的就等着哪天你们俩方便来一起把转让合同签一下就完事了。(面朝张平)张老板,对不对?”王英边夸着张平边向王大爷递过眼神,然后两边的话来回地倒腾着,算是在“巩固”着今天的成果。 王大爷马上转身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就拎一叠装订纸来,边递给张平,边笑着说: “我可是每天都有账目的哟。喏,这些就是昨天的清单。张公子,你请过目。” 张平接过账单,随便瞄了一下,先不管数据对不对,起码还都是电脑打印的呢,那说明超市的管理肯定还是差不了,于是随手又把账单还给王叔,笑道: “我只是这么一说,王叔你还真的拿出来了啊?这一看就是电脑过账的,错不了的,我就算不相信王叔你,(面转向王英)也要相信几十年缘份的老同学嘛,哈哈哈。” “张平同学,你不要动不动就把我扯进去好不好?我只是一番好心起个简单的介绍作用而已,照你这么说以后要是赚了还好、要是亏了还不把责任全怪要我的头上啊?!我一个弱女子可担当不起的哟。哎,张平同学,我说现场你也看了这么久了,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到底作何打算呢?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了啊,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行不行啊?”王英一边推脱着自己的责任,一边催促着张平及早决定。 张平一听王英有点激将法倒逼自己早点定夺的意思,话说的倒也在情理之中便不置可否,愣了一愣反倒不急地想起了自己的心思去了。 王英一看老同学张平突然有点不怎么积极了,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会临时变卦,那自己眼前的这个“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但自己话已至此也不能说的太明显,否则有点逼迫张平的意思,所以就趁他低头想心思的时候,使劲地向王大爷呶呶嘴。 王大爷不愧也是老江湖的啊,一下子就明白了王英的意思,他马上把脸一沉道: “原来张公子是没有什么诚意的啊。算了,等会还有一个老板说是要过来呢,我再跟他谈谈。不瞒你说,要不是这个美女家门牵线,我哪知道你张老板要临时插一杠的啊?可能这个时候已经跟人家谈得七七八八了。为了优先给你,我还找借口把他先凉在那呢!这样,我这个超市又不是盘不出去,你张老板可能看不上,有的是看的上的人嘛!等会儿我就直接打电话给那个老板,他可是一来就看好了的哟,他说随时听我电话来签约转让的。我也算是搞明白了,你这个小哥哥可能没看上我的超市。也好,咱们就此别过,你要是有什么其他的事,那就请自便。” “王叔,千万莫要生气啊,我小张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也是堂堂七尺的男人啊,说话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要是我小张真没有诚意,今天就不会主动跟美女一起上门来了。不信你问下你的家门,今天一早是不是我先约她吵着要来看你这个超市的?只是,盘下来的数目可不是小数目啊,分分钟要拿走我张平全部的身家呀!王叔,换估是你,不也得仔细点吗?好了,我看就这么着!王叔,你那有合同么?你要是不放心啊,我张平现场这就跟你王叔把合同签了,省得让你王叔不放心,也拂了我老同学的一番好意。”张平没想到王叔一下子就看穿自己的心思,居然还当着自己老同学的面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了,顿时颜面扫地,为争一口气,提前“兜底”了。 “这才是象干实事、有魄力的年轻人的样子嘛!我说我老王活了这大半辈子,怎么这下就把人给看走眼了呢?张公子,现场你都看这么久了,应该没问题?其他的事我就不扯了,至于合同嘛现成的版本我电脑里好象就有,反正这也只是个形式而已,重要是你小张得个良机,找了个好码头。以后凭你张公子的好脑子,肯定大把大把地赚钱啊,至少比我这个老家伙经营得要强好多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做生意,可爱讲‘亲兄弟明算账’哟。我们把条件都讲出来,然后合同哪要改的就改一下,弄好了,我们双方都觉得满意了,然后再打出来签字不迟啊,你说呢,张公子。”王大爷一听大喜过望,但为了不让张平看出什么破绽来,强按住内心的喜悦,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来。 张平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呢?唯着笑着一一点头。 就这样,当着王英的面,王大爷与张平就着合同自然少不了一番“讨价还价”,并最终统一了意见,然后由王大爷打出合同,俩人就在柜台上唰唰地把合同签订了。 王大爷的超市此刻就算是改名换姓成了张平的超市了。当然,张平也没有食言,几个小时后便把二十万的现金一分不少地打到了王大爷的账户上。 而拿了钱的王大爷也没有食言,客客气气地把其中的两万块当作资金,亲手交给了费尽心思促成这一买卖的中间人王英。 接盘超市的整个过程,当事人张平自己却有一种奇怪的发梦般的感觉。等自己的真金白银的二十万现金打出去后的没几天,好像这梦就跟着醒了。 因为第二天一早,当张平看到自己几乎倾尽所有盘下来的超市消费者门可罗雀的时候,基本上就确认了自己的老同学王英和这个王叔合起伙挖坑的事实。 怎么办?张平虽然心里在滴血,但毕竟一切都是自己拿的“主意”,并且白纸黑字的合同也没有别人强迫自己落笔的啊! 不,一定要把自己“垂涎三尺”的王英拖下水!实在不行,哪怕搞她一次也好! 主意打定,张平就不动声色开始筹划一起“鸿门宴”来。 三天后,张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打电话约王英出来后再来餐馆吃饭。 王英知道自己的好事迟早瞒不过精明的张平耳目的,所以犹豫着半天就是不想去。 行走江湖多年的王英当然不是傻瓜,她深知心机深沉的张平接手超市后肯定马上就后悔了,现在说不定正气得牙痒痒呢,自己这一去只怕不被他张平生吞活剥才怪。 无奈张平似乎早已洞穿了她的小久久,倒是一副很坦诚的样子承认道: “大美女,说实在话,这几天超市的生意的确不怎么好呀,我知道这也不能怪你不是?你当时也是一番好意嘛。我估计还是我的路子不怎么对头,当然这其中应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但不管怎么说,你介绍给我这超市,我张平还是心存感激的。至于生意赚也好赔也罢,那就是各凭本事的事了。王英同学,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都想的好开的,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肯定迟早要翻身的。再说,就算没这事,我们老同学之间纯粹地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英听张平如此这般一说倒也言之有理,心中的顾虑顿时就消除了大半,甚至还有点佩服张平的肚量呢。于是略作打扮,就欣然赴约了。 也就正是这一顿饭,改变了接下来的一切。 张平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想设个局玩弄一个老同学王英,所以提前在酒里下了药。 但当王英“如愿”地摊倒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可人儿,他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等这次“生米煮成熟饭”后,再正式来追求王英。自己虽说现在也算是个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之前在外面勾搭着几个小姑娘自己也没算得很清楚,但不管是哪个,似乎都没有眼前的这个王英同学”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还很通人性“的合自己的胃口,尽管之前也听她王英说过她有个短暂而不幸的婚姻,甚至现在还拖着个“油瓶”,但谁让自己就喜欢她这“款式”的呢?所以这次自己精心设计的“鸿门宴”目的就是要把她拿下,不止是为上次上当的事找个心理平衡。 而自以为聪明的王英在喝了一小口酒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马上就明白了一切,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不是昝由自取吗?事到如今,自己能怪谁呢? 而老同学张平一定特别恨自己,也特别看不起自己的? 谁知,一会儿回来的张平,却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单膝向王英下跪: “王英,跟我过!我知道你之前跟你王大爷是合起伙来骗我也是为了生计的,我也知道你还有一个小孩,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我愿意一辈子对你好的。” 面对如此突然的“反转”的剧情甚至有点“浪漫”的场景,王英一下子就懵了。 其实她早就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同学对自己有好感,而且自己对他也不怎么讨厌。要不是张扬一连几个月不给自己提供“粮草”弄得自己快揭不开锅了才动了歪心思要去拿王大爷的那两万块赏钱,说不定自己迟早也会跟他走到一起的。而现在老同学张平知道了自己一切糗事和不良意图后非但没有恼羞成怒,还对自己“以德报怨”地来个求婚,心里一时竟五味杂陈,心酸之中带着兴奋,然后心一软就点了头了。 而跪在地上的张平一看,马上噌地从地上跳起来,抱起王英就热烈地吻起来。 就这样,一对一开始虽然都有好感但却相互提防相互算计着的年轻人,居然因超市的事错进错出还“摒弃前嫌”假戏真做,变成了情侣。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爱情是甜蜜的,但现实生活却是“骨感”甚至是残酷的。 很快,还没尝够爱情幸福的小俩口就开始因超市“挖的坑”而“自食其果”了。因为超市一次性投入二十万,几乎花光了张平多年的积蓄。本来指望它能够像印钞一样源源不断地把钱赚回来,却因为超市的生意惨淡而面临着日复一日的租金压力甚至“衣食无着”的尴尬的境地。 看着一天没几个人进店而店里一堆堆卖不出去的便宜货甚至假货,张平犯愁了。 “老婆,真没想到你原来把这坑挖的这么深啊!哎,也算是我上辈子欠你王英的。只是超市里的这些东西哄哄老人、小孩还行,一般的年轻人送给他恐怕都不会要的哟。” 张平的一句牢骚话,似乎一下子提醒了同样在苦思冥想想要摆脱困境的王英。 “老公,没错,我们就用它来哄哄老人小孩。现在的乡下年轻人不是都出去打工去了吗?剩下的还真是像你说的好样都是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乡下的孩子们是没有经济能力的,但是乡下的老人们就不一样了。我看我们国家政策这两年对老人们也挺照顾的嘛,好像到了六十岁一个月都有一定的补贴的,再加上他们在外打工的儿女们每个月还不给点生活费啊?所以他们这个庞大的弱势群体正是我们下一步要解决问题的突破口哟。”王英嘿嘿两声,不觉得意地计上心来。 张平一听,刚想继续夸王英两句,突然想起这其中还有不少的破绽,于是马上问: “就算老人们能够被你骗了,你就不怕老人们的儿女回来找你理论啊?再说村头村尾的,时间长了谁不知道我们俩的情况啊?会有人这么傻来上咱们的当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公。我们可以重新包装咱们店的产品,然后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搞,搞什么呢?搞日用品下乡送福利活动!哎,我觉得这个名头好,我突然都有点佩服自己了,我保证这样做肯定能够吸引乡下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老妈子们。我想我们的超市不能再采取直接买卖的方式了,因为这跟别的超市比起来一点优势都没有的。我们没办法弯道超车,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换道超车嘛!就是我说的通过送福利送温暖的名头搞些抽奖送的活动方式来一个村一个村地铺开来搞,这跟我以前在广东搞的安利直销方式倒有几份相似之处啊。老公,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还不信或者没怎么明白,跟着我干就是了。我保证不用几个月,我们就能大把大把把钱赚回来。” “是吗?真要这样,我这一百多斤可是交给老婆你了。不过,你可要对我这个准老公负责任的哟?哈哈哈。”张平虽然听懂了王英的意思,其实心里也是认可的,但毕竟没这么干过这“勾当”的,所以也就想由着老婆来“主导”一下。 中国的人口老龄化比较严重,特别是广大的农村。数以万计的老人们闲赋在家,儿女在外打工的一般都会定期给点生活费什么的,再加上国家政策一年高过一年的补贴,所以农村的老人们大多数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虽然这些跟城市的老人们有退休金什么的没办法比,但是他们自由啊,他们中的大多数家里都或多或少有一点田地,大面积耕种虽然不适合他们,但是种点菜搞点吃的还是可以的,所以他们看起来压力会比城里的老人们要啊!所以大多并不羡慕城里的老人们,而是一个个地孤独地留在自己的“空巢”里面,习惯了也“心甘情愿”地成为农村留守的主力军。 而这些过得还不算太赖的老人们便成了张平和王英俩人“下手”的对象。 怎么让这些有时候把钱看得比命还要金贵的男女老人们,心悦诚服地把自己的“血汗钱”一分一分地都拿出来拱手交给自己呢? 其实王英早从以前入门并深受其害的传销行当中悟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办法,并向“心有灵犀一点通”张平“面授机宜”。于是俩人一拍即合,各有分工,开始在农村这个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里筹划着做起这个“一本万利”的大生意来。 俩人的打法是这样的:首先对要下手的村庄进行踩点,然后选择一家经济条件还算不错但在当地还有点的“威望”的人家作为落脚点,当然最好的地点就是各村委会了。 别担心这户人家或村委会不答应,钱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看似有点棘手的问题的。 第113章 狼狈为奸 (二百五十七) 因为俩人开具的诱人条件往往让这类人家或村委会难以拒绝:一日两餐饭,外加提供场地,费用五百块一天;另外还有其他的甜头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年头经济下行的压力是普遍的,傻瓜才会拒绝这样的优惠条件呢!所以张平和王英所到之处,只要他们“锁定”的目标,没有一个不“束手就擒”的。 要问他们俩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人家甚至有点公家性质的村委会作为每次活动的“大本营”,并且还要开这么好的条件呢?他们俩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这其中有许多“深奥”的道理可讲。 王英和张平俩搞这样的活动,打的是送福利的名头,首先让人感觉这是好事;而在村里有一定经济条件还有点“威望”的人家或村委会都是什么地方?是优质的平台啊!这些优质的平台本身也热衷用这些所谓的送福利等好事来给自己地头贴金,还能收到丰厚的场地租金,可算是“名利双收”的好买卖啊!何乐而不为?!所以王英和张平所到之处,场地和租金这一块没有一谈不“一拍即合”的。至于为什么要选这么“高规格”的平台,王英和张平就是冲着它的“振臂一呼,应着云聚”或者软实力的名头来的啊! 要问开出这么高的条件来给不沾亲不带故的乡下老头老太太们送福利,除了共产党的政治任务,还真的有人脑子让驴给踢了在干吗?答案是否定的!只要亲眼目睹张平、王英接下来出的什么招、搞的什么套路,你就会觉得这种担心真的有点“杞人忧天”了。 张平、王英俩一开始就把自己伪装成厂商让利下乡惠民的大慈善家。他们通过这一家人或村委会首先把周围几个村庄的老年朋友们都一一“忽悠”过来。 然后打着受厂商委托下乡惠民的旗号,第一天只是给大家讲讲下乡的产品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功能,市场价值几何等等,甚至让大家看看部分产品的真实性,却并不着急说明如何送福利等等众人最为关切的问题。当然为了保证接下来的人员“出勤率”,他(她)们俩给每个到场的老人们分别发了2-5个鲜鸡蛋。 正如一些媒体分析的那样:对付中国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字“”。不管什么活动,只要打着送的旗号,肯定会有人来捧场的!所以千万别再天真以为乡下的老人们吃饱了就只愿呆在家里吹吹风扇或空调而不愿出门哟。当然,老人们还有点不同于年轻人,就算是白天也不会干很多的活,所以本身大部分的老人们一天到晚就闲得慌,巴不得哪天哪里有个什么看的或玩的东西出来热闹一下透透气冒个泡什么的。 接着,张平、王英俩开始按商量好的套路打出第二张牌。先介绍自己的公司(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但却标榜为极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和产品(其实就是自己超市里卖不出去的物品),然后抽奖,而奖品就是上一次大家亲眼看到的价值不菲的优质产品。 张平、王英俩的这第二张牌一经打出,“杀伤力”马上就惊人地爆表了! 一开始一个村还只成群的来了一些对新生事物有点敏感度的老人们,等到这张牌打出来后,其中的老人们不用任何人做思想工作,纷纷打电话给自己的同伴、亲朋好友等等,生怕错过了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为什么这张牌会有如此的“杀伤力”呢?! 试问:如果你是一位老人,面对这样的活动你来不来嘛?!来了就有鸡蛋送,而且听了产品介绍就有中贵重产品的机会!不用自己花一分钱,再好的再贵的产品一旦中了奖,就归你了!所以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老人们没有不“趋之若鹜”的。 等一个村的老人们差不多到齐了,一般每次活动下来男男女女总有四、五十个人,张平便开始“煞有介事”地送福利活动的目的和自己的公司以及部分精美产品,包括关爱老人的必要性、下乡送福利的活动宗旨以及自己的公司是受哪些厂商委托要送哪些产品等等。说白了,就是在给老人们“洗脑”, 一听说这些福利都是昂贵的东西,少则几百块,多则几千甚至近万元,还都是抽奖的对象?老人们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一个个开始像打鸡血似地。 “没错,这些都是抽奖的东西,而且我敢保证都是百分之百的好东西,上等货色。不信我现场抽一件给大家看看,也好让大家验验货。抽什么呢?”轮到王英上场了,她的第一句话就似乎打消了老人们的疑虑,然后装模作样地在一堆的物品中挑起来。 突然她自己装作听见有人说什么似的,摆出一付极不情愿的样子向人群喊道: “哪个说的?要验蚕丝被?这可是三千多块钱一床的浙江杭州上等好货哟!听说过这句话了?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的就是这轻盈如纱却暖过电热毯的蚕丝被,以前可都是上贡给皇帝老儿的好东西哟!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有钱了,谁都可以买谁都享受了。有人会问:这么贵的东西千万可别是假货哟!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看来今天我不放点血大家就是知道锅是铁做的啊,哈哈哈。但我们验货可是破坏性的哟,拆开就等于废了,哪个舍得啊?到时候是真货又哪个朋友帮着买去啊?” 王英极其夸张的问话,说得现场的老人们无不为之动容。 “既然有人这么说,王总,你就当场拆开给大家伙看一下嘛,免得有人不放心我们的产品,或者说我们公司太小气,惠民的力度不大,好象只愿拿个便宜货来糊弄人一样。”张平看到没有人吭声了,就跳出来扮好人。 “真的啊?反正厂商的目的是要惠民的嘛!好了,既然有人持怀疑态度,那我就告诉人什么叫真金不怕火炼?我怕什么?弄就弄呗,大不了产品质量有瑕疵我回公司检讨一下,挨个批评,停发当月的奖金呗。哎,只要在场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大家伙看着高兴就是了!来,我这就来给大家现场取货来。”王英先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当众诉了一会儿苦,然后就下了好大的决心似地伸手拿蚕丝被。 其实现场摆出来的货品,不仅她拿的蚕丝被,几乎所有的商品都是质量上乘的好货。而这也是他们活动一步一步吸引更多的老人们前来参加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价格虚高的厉害,而且一旦活动搞起来,王英才“鱼目混珠”地掺些次品劣品进去。老人们一旦情绪上来了,也就被变成了睁眼瞎了!他们这个时候更多的关注可能只是这个过程而已,哪里还顾得上最终的产品啊。 这正是王英、张平的高明之处。 因为不管价格再怎么高,都是自己虚标的。但是只要有人抽中了,再贵的产品也都是的!所以就算明知这些产品不像老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产品那么合适,但谁让它是的呢?!所以没有人会跟这个不相干的东西去较真的。 现场其实有三床蚕丝被,王英临拿到手时,突然不干了,故意朝老人们喊道: “别以为我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啊?我们做这样的好事,还有人说我们是在逢场作戏呢。你说我们寒心不?大家做人都要讲良心的啊!这里有几床蚕丝被,你们谁来从中随便抽一床出来,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我所说的货真价实的东西?” 王英一副生气的样子,拎了一指人群中间的一位大爷。 大爷立马乐呵呵地站起来,分开人群,径直扑向蚕丝被,好像那东西就是他自己的。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这位大爷决不是王英事先安排的托儿,而是真的在现场临时指定的一个陌生人以保证它的真实性或局部真实性。王英玩这样的套路,实际上就是要牢牢地“控制”在场的老人的心。因为她知道,这些老人们一散场,肯定会什么实话都往外讲的,与其这样,不如自己真戏真做,更能对这些老人造成一种无形的杀伤力! 随着这位大爷将其中的一床蚕丝被抱起来放在人群中间,王英操着一把亮闪闪地长刀就上来了,吓得这位大爷笑着赶紧一手掩着脸一手护着挡地“落荒而逃”。 “大爷,不用害怕,我不是用刀对付你的,你放心,我可是正宗的良民啊!说实在话,我本人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的,压根就没这个胆啊,哈哈哈。今天,我要鼓起勇气,为了大家的福利,用一回刀来测试一下这好看的蚕丝被。”王英呵呵一笑,接着又说道: “大家伙给我瞪大双眼看好了,这床蚕丝被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呢?” 王英说完话,就熟练地打开蚕丝被的包装,然后手起刀落。 只见现场寒光一闪,千万条细细长长的蚕丝干净整洁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哇噻!啊哟!我的姑娘呀! 随着现场一声声惊叹,围观的老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可能有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还没见过真正的蚕丝长什么样子的?告诉你们,就是这个样子的,没看清楚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可以上前来看仔细点,没关系的,反正已经打开了,反正已经报废了。”王英边收刀边大声鼓噪着。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还真的有老人没见过这蚕丝的硬是要往前挤。 等到老人们看得差不多了,王英又要“开工”了。她开始和颜悦色地说道: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有人肯定就会问: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买啊?给我们便宜多少啊?是不是打八折啊?切,有人很贪心,还说要打五折,还有人更是吃人不骨头的,说是打一折哟。这我可都听到了啊,但是,今天我当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的面说的是,你们的算盘都打错了!我们的产品全部都是送的!” 王英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的?” “不可能?” 。。。。。。 现场的老人们一听马上开始议论纷纷,但无论如何也没有人相信这些高档的东西真的会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听说是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是都有点不相信啊?就是你们自己的儿女送点东西给你们,也恨不得扒你们身上一层皮(老人中有人乐了有人笑了)?我们跟你们非亲非故的,这么贵重的东西白送,我们脑子都进水了(老人中有人笑出声了)?我晓得你们当中有不少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希望我们脑子进水啊,恨不得马上把东西都送给他一个人手上。告诉你们,我们今天就是脑子进水了!有钱就是任性,这犯什么法吗?谁能拿我们怎么样吗?哈哈哈。不过,我们再怎么慷慨,东西毕竟是有限的,我们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啊。这样,大家伙想要得到这样贵重的东西,你也想要,他也想要,怎么办?这样大家伙马上排起队来,我们按次序一个个抽,抽到谁就是谁中奖,这样总公平?!”王英一双小眼睛的溜溜地转着,一张大嘴巴巴巴巴地把现场的老人逗的一会乐一会儿乐的。 还别说,王英的这一招真管用,老人们饶是年纪不小了,平时有些走起路来还颤巍巍的,这会儿却一个个“精神抖擞”地排起长队来。 “我跟大家说清楚啊,我们这些贵重的东西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但不敢保证每个人都有份的啊。怎么说呢?我们给排好队的每位叔叔阿姨见人头发一个牌号,发完了,我们就现场抽奖,抽到什么就是什么,抽到什么也不管它是多贵的东西你就可以直接拎回家了。没抽到的也不要灰心,明天我们还会接着来抽,后天也会继续来抽,直到你中奖为止。大家说这样安排好不好啊?”王英看到队伍排好了,就又开始发话了,这些话让排队的老人们很是“享用”。 那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变着法子把这些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呗。 真的能让他们一个个如愿吗? 事实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满怀希望地凭牌号抽奖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人中了一个奖。不过,奖品看起来价格不菲,是一台国外品牌的高级净水器。 临了最后一位老人,又中了,中的还是个大奖,奖品正是刚才验过货的价值三千万元的蚕丝被。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推向高潮! 但本次最刺激的抽奖活动却由此戛然而止了。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抽奖活动就这样在众人“意犹未尽”声中落下了帷幕了。 (二百五十八) 头一次的抽奖活动就这样结束了,中奖的毕竟只有那么几个,而且张平王英俩会把这次活动做的很公平公正的样子,让得奖的觉得自己运气好、没得奖的心会甘心。所以这活动一下来王英、张平俩说的最多的就是对没有中奖的人说着抱歉的话。 应该说今天的活动是比较成功的,明天来现场的老人们肯定会更多。 为什么呢?因为大家不仅亲眼目睹了现场的货口真材实料,而且还亲眼看到有人中了奖,还有大奖的,而且都是拿走的。更重要是这样的活动明天、后天还要继续搞下去。今天没有中,明天说不定会中呢?明天还没中,说不定后天就中了呢。反正是的,不来白不来,在家也是闲的慌。 而这边,王英、张平俩人算下来,一天的成本包括现场抽中的物品以及支付给这家的五百块费用加在一起实际上也就一千多块。这可是实打实的投入啊,虽然看起来一分钱回报都没有,但是它已经完全地取信于了前来参加活动的老人们。 没错,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啊! 王英和张平投入的这些产品,肯定会产生远远大于这些产品的价值和效果的。它已经令村里的老人们彻底信服了,也证明了王英、张平做“慈善”是真的“良苦用心”的。 好戏肯定还在后头! 果然被王英、张平算准了参加了抽奖的老人们回去后“意犹未尽”,他们回去后相互谈论着现场商品的真实性、谈论着现场指定人的真实性、谈论着现场抽奖的真实性,最终基本上得出了一致结论,那就是:一切都是真实的,俩年轻人就是受许多厂商委托下乡送福利来的。所以明天的活动值得期待,不去白不去,反正也不需要花钱的。 所以正如王英、张平所料的那样,第二天来现场的老人们比头一天来的多了不少,有些甚至还是闻讯赶过来的周围十里八村的。 这一次王英、张平俩却没有那么轻易地亮出自己的“底牌”,甚至故意拖着迟迟不开始众人翘首期盼的“抽奖活动”。 其实,这也是一种心理战。 王英知道参加活动的老人们都是奔着自己的货真价实的物品而来的,而昨天已经到场的这些老人亲眼目睹了一切,他们已经大为心动了,不自觉地形成了“有口皆碑”的强大阵式。此时自己越是迟迟不开始“活动”,新来的老人们就越着急,而昨天来的老人们就越来越有意无意地发挥他们的“口碑”作用了。 而这,比起自己红口白牙地费尽口舌极尽“黄婆卖瓜”之事似乎更有说服力。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地等待的时候,王英、张平俩却在私底下从人群中散布小道消息:谁要在抽奖前花300元,谁的中奖机会就有50。要知道随便中个什么奖,可就少则几百多则几千元的哟!这对于现场急于中奖的老人们而言,诱惑力还是蛮大的。与其不中奖白跑一趟,不如多花个300元来以小博大,至少还有有50的中奖概率的嘛! 于是,早已按捺不住的老人们纷纷“闻风而动”,争先恐后地拿着自己的凭牌号一窝蜂地300、300地把钱交到王英的手上。 王英笑逐颜开、来者不拒,一把一把地接过钱,清点着,记录着。 好家伙,这一招还真厉害!这活动还没开始,王英抓在手上的现金就有两万多块了!这要是搁以前自己在武汉、在深圳搞医托、搞传销,不知道要带多少人进医院、坑多少亲朋好友才能赚得了这个数呢。 当然这钱也并不全都是自己和张平的,至少现场的物品还得派送一批?那也是钱啊。还有,数量也不能少哟,不然说好的50的中奖概率咋兑现呢?! 看到这么多的现金如愿地到手了,张平也就“粉墨登场”了! 他仍就“不厌其烦”地开始“煞有介事”地来一番“洗脑”:讲解自己是如何受哪些厂商委托为什么要下乡送福利?有哪些福利?等等等等。 然后就轮到老人们翘首以待的主持抽奖活动的王英出场了。 王英这次没有再做什么产品测试,好象现场的老人们也并不情愿她再浪费宝贵的时间来做这个代价极高的测试。毕竟测试都是破坏性试验,而现场的老人们心思早就飞到那动辄上百甚至上千的奖品上去了。 “我们的产品就不用再浪费口舌介绍了,浪费大家的宝贵的中奖机会啊!哈哈哈,我看现场的叔叔阿姨们都有点等不及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交了钱的人才有50的中奖机会哟!没交钱的基本上就跟昨天一样,几十个人才有两个中奖的那样的概率啊。但是话又说回来,50的中奖率并不代表你就能中,不然那就成了100的中奖率了啊!所以等会儿没中奖的叔叔阿姨们,也不要骂我小王是个骗子啊!中了奖的人拿了东西就可以直接走人的。没中奖的人如果想明天中奖的话,一人交600元,我在这里保证中奖率90,而且物品比现在的还贵还好。说难听点,那差不多就等于是白送了。当然今天中奖的人明天也可以继续来抽奖,而且只需要再交600元跟没中奖的人一样享受90的中奖率的待遇哟。好,闲话少说,昨天没有排队领号的叔叔阿姨们请抓紧排队,我们马上就按次序发号。各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号的背面,以便我们跟刚才交钱的人名对应起来。然后我们就开始按牌号来抽奖。” 王英这种很理解大家的心情的做法为她赢得了不少的人气和信任,所以活动开展起来就能得到大家的配合,从而显得十分顺利。 随着王英的一声令下,今天不管是新来的还是昨天就已经来的老人们平时有点笨手笨脚的一下子就像打了鸡血似地瞬间排好了队列来。 王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排号,微笑着一一地发放着。每发一个,那就等于老人们多了一个中奖的机率,实际上却是自己多了一次赚更多钱的机会。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出的钱越多的老人们,中奖的概率并不一定越多,而是永远只有50,那另外的50中奖率自然就全归自己所有了。 看到王英的排号发得差不多了,一直协作中的张平也跟着开始启动了抽奖的环节。 随着现场的奖品一个个被人领走,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达到了空前的高潮。 老人们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之前还犹豫着不愿交300元的,看着自己什么也没中的就不甘心了;再看现场有的老人却中这中那的,兴高采烈地搬这抬那的,所以心里就更加地失落,从而也激起了他们中奖的强烈欲望。于是一个个“痛下决心”不再“吝啬”身上的本来是一个月的生活费或买种子什么的钱了,甚至就算是现场借钱也要把它到王英的手上,就为了给自己一次中奖的机会,这次说出去也好听点。 而张平、王英似乎也基本上兑现了他(她)们的承诺,现场的中奖率基本上达到了50左右的概率,只不过物品的真实价值到底是多少,已经没有人过问了。 第三天,尝到“甜头”的老人们不但自己早早地就来了,满怀更大的希望一个个早就怀揣600元来了,还呼朋唤友地共同来分享这一近乎“白给”的活动。 自然,王英又是先一顿“收割”,收钱收到了手软。这一次数额居然达到了三万元! 第四天,王英以900元的100的中奖率把更多的老人们给“搜刮”一遍。 第五天,当众多的老人们“如梦初醒”地感觉虽然大家中奖了,但所中奖的物品并不及自己投入的多时,略带情绪地“卷土重来”时,王英、张平似乎早就准备了给老人们更大的“诱饵”:只要开奖前四小时交1500元,便可100中2000元以上的大奖! 此消息一出,立即在周围十里八乡地掀起了更大的轩然大波! 老人们与其说是象赌博一样不如说是象中了邪一样,一个个借钱也好、拿养老金赌上也罢,不顾一切地把一堆堆辛苦所得或透支的1500元一一交到王英的手上。 为了收到更多的现金,或给更多的老人以高额中奖这个回报的机会,王英、张平俩故意在第五天的上午就只收钱而不搞“抽奖活动”,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动乱”,他(她)俩干脆就放风出去说活动推迟到晚上来“挑灯夜战”! 其实,这是王英、张平俩人的拖延战术,目的就是给自己“全身而退”争取时间。不算前几次的差价和概率赚的钱,单就是最后一次收的钱已经接近十万块了! “见好就收!要不然,这雪球越滚越大,我们自己都控制不了了。之前我们的同伴们用了这法子后,因为贪多求快的缘故,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舍不得走啊,结果很快就栽在这上面。”王英中午收摊回到住所,边点着钱边“告诫”张平道。 “对,老婆说的一点没错,我也有这种预感。今天就算是我们在这儿搞活动的最后一天了,钱我们都已经收到了,事不宜迟我们就应该立马撤退才对。不然的话,真像你说的那样是肯定会出事的哟,我看现在的许多老人们都有点疯狂了。”张平也颇为赞同王英的说法,俩人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就这样,张平、王英俩人拿着老人们交上来的前前后后约十万多元,在没有跟任何人包括租房的房东打招呼甚至丢下大部分行李的情况下,拍屁股走人了。 他(她)们走的时候,一切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心理准备,因为他(她)们平时搞活动的道具甚至连几十件奖品都没有拿走呢。从而给了参与的所有人一个假象:抽100的中奖率的大奖活动将如期进行。 王英、张平俩人知道,只要一搬走奖品,就会引起附近老人的猜疑,说不定就会因此“形迹败露”的,后果那是相当地“严重”!所以干脆“舍小得大”,放弃了这些号称是2000、3000左右的奖品而来个“金蝉褪壳”。 所以夜幕降临的时候,几十上百的老人仍傻傻地早早地恭候在抽奖的现场,“喜形于色”地坐等属于自己的大奖呢。 当老人们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王英、张平“闪亮登场”的时候,有人开始感觉情况不妙了,有人开始拨打着他(她)们的电话,结果得到的都是手机里传出的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开机。 不好了!上当了!受骗了! 老人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但看着堆积如山的贵重物品,大家的心态马上就开始失衡了,有人“气愤”地去拿已经无人看管的物品了,看到没有人管的样子,于是老人们一个个加入了抢物品的行列。。。。。。 现场顿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场抢货的混乱之中。 这也是王英、张平俩人想要看到的结果。因为这么一乱,一切便成了无头案了,抢到东西的老人觉得自己合算,不可能去举报自己的,没抢到的只有自认倒霉,还不敢支声,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监控,尽管王英、张平俩人并没有留下什么真正的线索;纵使有人要举报,但现场那么混乱,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真要让警方介入的话,只怕没把“罪魁祸首”的王英、张平的什么把柄没查出来,倒是把现场抢东西的老人们一个个揪出来了哟! 所以,王英、张平俩人的这种骗局便这么“有惊无险”地一个接一个村地玩着,并一个接一个村都以“成功和安全”的方式脱身而告终。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尝到甜头的王英、张平俩人也很聪明,他(她)们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断地转换场地,从而就这么一步步“有惊无险”地向武汉广大农村纵深地方伸展。 随着一轮接一轮的活动依次铺开,王英、张平俩人不知不觉地风卷残云般席卷了武汉周边的绝大部分村落,腰包也渐渐地鼓了起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啊! 但眼前的这一切“繁华”显然是虚拟的,存在着重大的“安全隐患”。张平、王英俩人大赚其钱的同时,莫名的压力也随之而来,而且越来越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压力感。 一天,王英睡觉时被自己的噩梦惊醒,她吓的连忙抱起正在熟睡的张平来。 张平被王英这么一抱,“幸福”地醒了过来,睁开睡眼朦胧地问道: “老婆,怎么了?想老公了?我不就是睡在你身边的吗?” “老公,我看我们还是收手。我这几天连续梦见许多被我们害过的人都在那哭啊,闹啊,有的还用刀子来追着我们砍呢。我们俩被逼的就这么不停地跑啊跑啊,结果还是被人抓住了,双双拷走了,打入了大牢。我真的好害怕会这样啊,老公,这是真的吗?” “切,做梦而已,不要怕,不是还有你老公我在这儿吗?让我们就这样收手?这钱来的这么快,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哟。你想想看,我们从开始到现在干了多少票了,现在不还好端端地呆在这儿吗?我们不要自乱阵脚,自己吓自己!没错,我们这种赚钱方式是伤害了不少人,但他们不是自愿的吗?他们实际上哪一个不是冲着那一点点利益而来?!所以他们输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哟,再说他们本身就都是些没有自卫自保能力的老人,如若不是这样恐怕我们早就阴沟翻船了。老婆,不瞒你说,赚这种昧良心的钱,我也经常夜不成寐的,总算着哪天一旦被抓了,那可不是判个一两年的事哟。”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赚得差不多了,还是马上收手?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我可不想再过这种担心吊胆的日子哟。” “老婆,你以为我想过这种日子啊?还不就是看在俩钱的面子上?不过,老婆,你说的也对,我之前闲下来的时候也时常有收手的想法,只不过被眼前的巨大利益所吸引无暇顾及罢了。要不这样,我们把手头上的货清干净就收手,你看怎么样?”张平一边拍着王英的肩膀安慰着她,一边叨唠着自己内心话。 其实,张平心里早就“厌倦”了这个看似来钱快却“危机四伏”的活动,只是时常用数钞票来麻痹自己:反正已经上了“贼船”了,做一次也是做,做一百次也是做,等赚的差不多了就再收手的。 这会儿张平听老婆王英这么一说,心中的一层窗户纸一下子就捅破了,所以他跟着马上积极地响应起来。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就在王英、张平准备放手“最后一搏”的时候,一位之前身受其害的老人在走亲戚时无意中“撞到“了他(她)们俩。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位老人是特地找寻他们而来的。 要知道,这个老人可是在他(她)们俩的一次活动中先后投进去四千多元的哟!因此还跟自己的老伴闹得不可开交呢,并最终导致了一时没想开的老伴服药自杀!所以这个老人“痛定思痛”地一直在暗中苦苦地找寻着他(她)们俩呢。因为自己虽然上当受骗,却好像一点“证据”都没有似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逮到他(她)们俩。 当老人确认了正在搞活动的就是他(她)们俩时,愤然拨打了110报警。 所幸王英在中途接到同学聚会的电话后,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而丢下张平一人去“独当一面”地来应对来自公安机关的追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长期在外混得人精一样的张平居然练就了极强的反侦查能力。王英走后,他并没沉浸在活动的“成功”与“喜悦”之中,而是极其敏感地嗅出了“警方的味道”,从而一次次找出警方的破绽从而得以逃之妖妖。 多行不义必自毙! 任凭张平再狡猾,躲过了初一,也肯定躲不过十五的,因为武汉警方多次扑空后,迅速组织了更加宠大更为精干的警力,对“害群之马”的张平“必欲铲除而后快”。 所以等待张平的唯一的结果就是接受人民的审判!只不过早几天晚几天的事罢了。 第113章 狼狈为奸 (二百五十七) 因为俩人开具的诱人条件往往让这类人家或村委会难以拒绝:一日两餐饭,外加提供场地,费用五百块一天;另外还有其他的甜头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年头经济下行的压力是普遍的,傻瓜才会拒绝这样的优惠条件呢!所以张平和王英所到之处,只要他们“锁定”的目标,没有一个不“束手就擒”的。 要问他们俩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人家甚至有点公家性质的村委会作为每次活动的“大本营”,并且还要开这么好的条件呢?他们俩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这其中有许多“深奥”的道理可讲。 王英和张平俩搞这样的活动,打的是送福利的名头,首先让人感觉这是好事;而在村里有一定经济条件还有点“威望”的人家或村委会都是什么地方?是优质的平台啊!这些优质的平台本身也热衷用这些所谓的送福利等好事来给自己地头贴金,还能收到丰厚的场地租金,可算是“名利双收”的好买卖啊!何乐而不为?!所以王英和张平所到之处,场地和租金这一块没有一谈不“一拍即合”的。至于为什么要选这么“高规格”的平台,王英和张平就是冲着它的“振臂一呼,应着云聚”或者软实力的名头来的啊! 要问开出这么高的条件来给不沾亲不带故的乡下老头老太太们送福利,除了共产党的政治任务,还真的有人脑子让驴给踢了在干吗?答案是否定的!只要亲眼目睹张平、王英接下来出的什么招、搞的什么套路,你就会觉得这种担心真的有点“杞人忧天”了。 张平、王英俩一开始就把自己伪装成厂商让利下乡惠民的大慈善家。他们通过这一家人或村委会首先把周围几个村庄的老年朋友们都一一“忽悠”过来。 然后打着受厂商委托下乡惠民的旗号,第一天只是给大家讲讲下乡的产品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功能,市场价值几何等等,甚至让大家看看部分产品的真实性,却并不着急说明如何送福利等等众人最为关切的问题。当然为了保证接下来的人员“出勤率”,他(她)们俩给每个到场的老人们分别发了2-5个鲜鸡蛋。 正如一些媒体分析的那样:对付中国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字“”。不管什么活动,只要打着送的旗号,肯定会有人来捧场的!所以千万别再天真以为乡下的老人们吃饱了就只愿呆在家里吹吹风扇或空调而不愿出门哟。当然,老人们还有点不同于年轻人,就算是白天也不会干很多的活,所以本身大部分的老人们一天到晚就闲得慌,巴不得哪天哪里有个什么看的或玩的东西出来热闹一下透透气冒个泡什么的。 接着,张平、王英俩开始按商量好的套路打出第二张牌。先介绍自己的公司(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但却标榜为极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和产品(其实就是自己超市里卖不出去的物品),然后抽奖,而奖品就是上一次大家亲眼看到的价值不菲的优质产品。 张平、王英俩的这第二张牌一经打出,“杀伤力”马上就惊人地爆表了! 一开始一个村还只成群的来了一些对新生事物有点敏感度的老人们,等到这张牌打出来后,其中的老人们不用任何人做思想工作,纷纷打电话给自己的同伴、亲朋好友等等,生怕错过了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为什么这张牌会有如此的“杀伤力”呢?! 试问:如果你是一位老人,面对这样的活动你来不来嘛?!来了就有鸡蛋送,而且听了产品介绍就有中贵重产品的机会!不用自己花一分钱,再好的再贵的产品一旦中了奖,就归你了!所以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老人们没有不“趋之若鹜”的。 等一个村的老人们差不多到齐了,一般每次活动下来男男女女总有四、五十个人,张平便开始“煞有介事”地送福利活动的目的和自己的公司以及部分精美产品,包括关爱老人的必要性、下乡送福利的活动宗旨以及自己的公司是受哪些厂商委托要送哪些产品等等。说白了,就是在给老人们“洗脑”, 一听说这些福利都是昂贵的东西,少则几百块,多则几千甚至近万元,还都是抽奖的对象?老人们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一个个开始像打鸡血似地。 “没错,这些都是抽奖的东西,而且我敢保证都是百分之百的好东西,上等货色。不信我现场抽一件给大家看看,也好让大家验验货。抽什么呢?”轮到王英上场了,她的第一句话就似乎打消了老人们的疑虑,然后装模作样地在一堆的物品中挑起来。 突然她自己装作听见有人说什么似的,摆出一付极不情愿的样子向人群喊道: “哪个说的?要验蚕丝被?这可是三千多块钱一床的浙江杭州上等好货哟!听说过这句话了?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的就是这轻盈如纱却暖过电热毯的蚕丝被,以前可都是上贡给皇帝老儿的好东西哟!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有钱了,谁都可以买谁都享受了。有人会问:这么贵的东西千万可别是假货哟!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看来今天我不放点血大家就是知道锅是铁做的啊,哈哈哈。但我们验货可是破坏性的哟,拆开就等于废了,哪个舍得啊?到时候是真货又哪个朋友帮着买去啊?” 王英极其夸张的问话,说得现场的老人们无不为之动容。 “既然有人这么说,王总,你就当场拆开给大家伙看一下嘛,免得有人不放心我们的产品,或者说我们公司太小气,惠民的力度不大,好象只愿拿个便宜货来糊弄人一样。”张平看到没有人吭声了,就跳出来扮好人。 “真的啊?反正厂商的目的是要惠民的嘛!好了,既然有人持怀疑态度,那我就告诉人什么叫真金不怕火炼?我怕什么?弄就弄呗,大不了产品质量有瑕疵我回公司检讨一下,挨个批评,停发当月的奖金呗。哎,只要在场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大家伙看着高兴就是了!来,我这就来给大家现场取货来。”王英先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当众诉了一会儿苦,然后就下了好大的决心似地伸手拿蚕丝被。 其实现场摆出来的货品,不仅她拿的蚕丝被,几乎所有的商品都是质量上乘的好货。而这也是他们活动一步一步吸引更多的老人们前来参加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价格虚高的厉害,而且一旦活动搞起来,王英才“鱼目混珠”地掺些次品劣品进去。老人们一旦情绪上来了,也就被变成了睁眼瞎了!他们这个时候更多的关注可能只是这个过程而已,哪里还顾得上最终的产品啊。 这正是王英、张平的高明之处。 因为不管价格再怎么高,都是自己虚标的。但是只要有人抽中了,再贵的产品也都是的!所以就算明知这些产品不像老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产品那么合适,但谁让它是的呢?!所以没有人会跟这个不相干的东西去较真的。 现场其实有三床蚕丝被,王英临拿到手时,突然不干了,故意朝老人们喊道: “别以为我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啊?我们做这样的好事,还有人说我们是在逢场作戏呢。你说我们寒心不?大家做人都要讲良心的啊!这里有几床蚕丝被,你们谁来从中随便抽一床出来,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我所说的货真价实的东西?” 王英一副生气的样子,拎了一指人群中间的一位大爷。 大爷立马乐呵呵地站起来,分开人群,径直扑向蚕丝被,好像那东西就是他自己的。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这位大爷决不是王英事先安排的托儿,而是真的在现场临时指定的一个陌生人以保证它的真实性或局部真实性。王英玩这样的套路,实际上就是要牢牢地“控制”在场的老人的心。因为她知道,这些老人们一散场,肯定会什么实话都往外讲的,与其这样,不如自己真戏真做,更能对这些老人造成一种无形的杀伤力! 随着这位大爷将其中的一床蚕丝被抱起来放在人群中间,王英操着一把亮闪闪地长刀就上来了,吓得这位大爷笑着赶紧一手掩着脸一手护着挡地“落荒而逃”。 “大爷,不用害怕,我不是用刀对付你的,你放心,我可是正宗的良民啊!说实在话,我本人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的,压根就没这个胆啊,哈哈哈。今天,我要鼓起勇气,为了大家的福利,用一回刀来测试一下这好看的蚕丝被。”王英呵呵一笑,接着又说道: “大家伙给我瞪大双眼看好了,这床蚕丝被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呢?” 王英说完话,就熟练地打开蚕丝被的包装,然后手起刀落。 只见现场寒光一闪,千万条细细长长的蚕丝干净整洁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哇噻!啊哟!我的姑娘呀! 随着现场一声声惊叹,围观的老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可能有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还没见过真正的蚕丝长什么样子的?告诉你们,就是这个样子的,没看清楚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可以上前来看仔细点,没关系的,反正已经打开了,反正已经报废了。”王英边收刀边大声鼓噪着。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还真的有老人没见过这蚕丝的硬是要往前挤。 等到老人们看得差不多了,王英又要“开工”了。她开始和颜悦色地说道: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有人肯定就会问: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买啊?给我们便宜多少啊?是不是打八折啊?切,有人很贪心,还说要打五折,还有人更是吃人不骨头的,说是打一折哟。这我可都听到了啊,但是,今天我当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的面说的是,你们的算盘都打错了!我们的产品全部都是送的!” 王英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的?” “不可能?” 。。。。。。 现场的老人们一听马上开始议论纷纷,但无论如何也没有人相信这些高档的东西真的会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听说是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是都有点不相信啊?就是你们自己的儿女送点东西给你们,也恨不得扒你们身上一层皮(老人中有人乐了有人笑了)?我们跟你们非亲非故的,这么贵重的东西白送,我们脑子都进水了(老人中有人笑出声了)?我晓得你们当中有不少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希望我们脑子进水啊,恨不得马上把东西都送给他一个人手上。告诉你们,我们今天就是脑子进水了!有钱就是任性,这犯什么法吗?谁能拿我们怎么样吗?哈哈哈。不过,我们再怎么慷慨,东西毕竟是有限的,我们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啊。这样,大家伙想要得到这样贵重的东西,你也想要,他也想要,怎么办?这样大家伙马上排起队来,我们按次序一个个抽,抽到谁就是谁中奖,这样总公平?!”王英一双小眼睛的溜溜地转着,一张大嘴巴巴巴巴地把现场的老人逗的一会乐一会儿乐的。 还别说,王英的这一招真管用,老人们饶是年纪不小了,平时有些走起路来还颤巍巍的,这会儿却一个个“精神抖擞”地排起长队来。 “我跟大家说清楚啊,我们这些贵重的东西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但不敢保证每个人都有份的啊。怎么说呢?我们给排好队的每位叔叔阿姨见人头发一个牌号,发完了,我们就现场抽奖,抽到什么就是什么,抽到什么也不管它是多贵的东西你就可以直接拎回家了。没抽到的也不要灰心,明天我们还会接着来抽,后天也会继续来抽,直到你中奖为止。大家说这样安排好不好啊?”王英看到队伍排好了,就又开始发话了,这些话让排队的老人们很是“享用”。 那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变着法子把这些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呗。 真的能让他们一个个如愿吗? 事实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满怀希望地凭牌号抽奖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人中了一个奖。不过,奖品看起来价格不菲,是一台国外品牌的高级净水器。 临了最后一位老人,又中了,中的还是个大奖,奖品正是刚才验过货的价值三千万元的蚕丝被。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推向高潮! 但本次最刺激的抽奖活动却由此戛然而止了。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抽奖活动就这样在众人“意犹未尽”声中落下了帷幕了。 (二百五十八) 头一次的抽奖活动就这样结束了,中奖的毕竟只有那么几个,而且张平王英俩会把这次活动做的很公平公正的样子,让得奖的觉得自己运气好、没得奖的心会甘心。所以这活动一下来王英、张平俩说的最多的就是对没有中奖的人说着抱歉的话。 应该说今天的活动是比较成功的,明天来现场的老人们肯定会更多。 为什么呢?因为大家不仅亲眼目睹了现场的货口真材实料,而且还亲眼看到有人中了奖,还有大奖的,而且都是拿走的。更重要是这样的活动明天、后天还要继续搞下去。今天没有中,明天说不定会中呢?明天还没中,说不定后天就中了呢。反正是的,不来白不来,在家也是闲的慌。 而这边,王英、张平俩人算下来,一天的成本包括现场抽中的物品以及支付给这家的五百块费用加在一起实际上也就一千多块。这可是实打实的投入啊,虽然看起来一分钱回报都没有,但是它已经完全地取信于了前来参加活动的老人们。 没错,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啊! 王英和张平投入的这些产品,肯定会产生远远大于这些产品的价值和效果的。它已经令村里的老人们彻底信服了,也证明了王英、张平做“慈善”是真的“良苦用心”的。 好戏肯定还在后头! 果然被王英、张平算准了参加了抽奖的老人们回去后“意犹未尽”,他们回去后相互谈论着现场商品的真实性、谈论着现场指定人的真实性、谈论着现场抽奖的真实性,最终基本上得出了一致结论,那就是:一切都是真实的,俩年轻人就是受许多厂商委托下乡送福利来的。所以明天的活动值得期待,不去白不去,反正也不需要花钱的。 所以正如王英、张平所料的那样,第二天来现场的老人们比头一天来的多了不少,有些甚至还是闻讯赶过来的周围十里八村的。 这一次王英、张平俩却没有那么轻易地亮出自己的“底牌”,甚至故意拖着迟迟不开始众人翘首期盼的“抽奖活动”。 其实,这也是一种心理战。 王英知道参加活动的老人们都是奔着自己的货真价实的物品而来的,而昨天已经到场的这些老人亲眼目睹了一切,他们已经大为心动了,不自觉地形成了“有口皆碑”的强大阵式。此时自己越是迟迟不开始“活动”,新来的老人们就越着急,而昨天来的老人们就越来越有意无意地发挥他们的“口碑”作用了。 而这,比起自己红口白牙地费尽口舌极尽“黄婆卖瓜”之事似乎更有说服力。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地等待的时候,王英、张平俩却在私底下从人群中散布小道消息:谁要在抽奖前花300元,谁的中奖机会就有50。要知道随便中个什么奖,可就少则几百多则几千元的哟!这对于现场急于中奖的老人们而言,诱惑力还是蛮大的。与其不中奖白跑一趟,不如多花个300元来以小博大,至少还有有50的中奖概率的嘛! 于是,早已按捺不住的老人们纷纷“闻风而动”,争先恐后地拿着自己的凭牌号一窝蜂地300、300地把钱交到王英的手上。 王英笑逐颜开、来者不拒,一把一把地接过钱,清点着,记录着。 好家伙,这一招还真厉害!这活动还没开始,王英抓在手上的现金就有两万多块了!这要是搁以前自己在武汉、在深圳搞医托、搞传销,不知道要带多少人进医院、坑多少亲朋好友才能赚得了这个数呢。 当然这钱也并不全都是自己和张平的,至少现场的物品还得派送一批?那也是钱啊。还有,数量也不能少哟,不然说好的50的中奖概率咋兑现呢?! 看到这么多的现金如愿地到手了,张平也就“粉墨登场”了! 他仍就“不厌其烦”地开始“煞有介事”地来一番“洗脑”:讲解自己是如何受哪些厂商委托为什么要下乡送福利?有哪些福利?等等等等。 然后就轮到老人们翘首以待的主持抽奖活动的王英出场了。 王英这次没有再做什么产品测试,好象现场的老人们也并不情愿她再浪费宝贵的时间来做这个代价极高的测试。毕竟测试都是破坏性试验,而现场的老人们心思早就飞到那动辄上百甚至上千的奖品上去了。 “我们的产品就不用再浪费口舌介绍了,浪费大家的宝贵的中奖机会啊!哈哈哈,我看现场的叔叔阿姨们都有点等不及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交了钱的人才有50的中奖机会哟!没交钱的基本上就跟昨天一样,几十个人才有两个中奖的那样的概率啊。但是话又说回来,50的中奖率并不代表你就能中,不然那就成了100的中奖率了啊!所以等会儿没中奖的叔叔阿姨们,也不要骂我小王是个骗子啊!中了奖的人拿了东西就可以直接走人的。没中奖的人如果想明天中奖的话,一人交600元,我在这里保证中奖率90,而且物品比现在的还贵还好。说难听点,那差不多就等于是白送了。当然今天中奖的人明天也可以继续来抽奖,而且只需要再交600元跟没中奖的人一样享受90的中奖率的待遇哟。好,闲话少说,昨天没有排队领号的叔叔阿姨们请抓紧排队,我们马上就按次序发号。各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号的背面,以便我们跟刚才交钱的人名对应起来。然后我们就开始按牌号来抽奖。” 王英这种很理解大家的心情的做法为她赢得了不少的人气和信任,所以活动开展起来就能得到大家的配合,从而显得十分顺利。 随着王英的一声令下,今天不管是新来的还是昨天就已经来的老人们平时有点笨手笨脚的一下子就像打了鸡血似地瞬间排好了队列来。 王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排号,微笑着一一地发放着。每发一个,那就等于老人们多了一个中奖的机率,实际上却是自己多了一次赚更多钱的机会。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出的钱越多的老人们,中奖的概率并不一定越多,而是永远只有50,那另外的50中奖率自然就全归自己所有了。 看到王英的排号发得差不多了,一直协作中的张平也跟着开始启动了抽奖的环节。 随着现场的奖品一个个被人领走,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达到了空前的高潮。 老人们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之前还犹豫着不愿交300元的,看着自己什么也没中的就不甘心了;再看现场有的老人却中这中那的,兴高采烈地搬这抬那的,所以心里就更加地失落,从而也激起了他们中奖的强烈欲望。于是一个个“痛下决心”不再“吝啬”身上的本来是一个月的生活费或买种子什么的钱了,甚至就算是现场借钱也要把它到王英的手上,就为了给自己一次中奖的机会,这次说出去也好听点。 而张平、王英似乎也基本上兑现了他(她)们的承诺,现场的中奖率基本上达到了50左右的概率,只不过物品的真实价值到底是多少,已经没有人过问了。 第三天,尝到“甜头”的老人们不但自己早早地就来了,满怀更大的希望一个个早就怀揣600元来了,还呼朋唤友地共同来分享这一近乎“白给”的活动。 自然,王英又是先一顿“收割”,收钱收到了手软。这一次数额居然达到了三万元! 第四天,王英以900元的100的中奖率把更多的老人们给“搜刮”一遍。 第五天,当众多的老人们“如梦初醒”地感觉虽然大家中奖了,但所中奖的物品并不及自己投入的多时,略带情绪地“卷土重来”时,王英、张平似乎早就准备了给老人们更大的“诱饵”:只要开奖前四小时交1500元,便可100中2000元以上的大奖! 此消息一出,立即在周围十里八乡地掀起了更大的轩然大波! 老人们与其说是象赌博一样不如说是象中了邪一样,一个个借钱也好、拿养老金赌上也罢,不顾一切地把一堆堆辛苦所得或透支的1500元一一交到王英的手上。 为了收到更多的现金,或给更多的老人以高额中奖这个回报的机会,王英、张平俩故意在第五天的上午就只收钱而不搞“抽奖活动”,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动乱”,他(她)俩干脆就放风出去说活动推迟到晚上来“挑灯夜战”! 其实,这是王英、张平俩人的拖延战术,目的就是给自己“全身而退”争取时间。不算前几次的差价和概率赚的钱,单就是最后一次收的钱已经接近十万块了! “见好就收!要不然,这雪球越滚越大,我们自己都控制不了了。之前我们的同伴们用了这法子后,因为贪多求快的缘故,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舍不得走啊,结果很快就栽在这上面。”王英中午收摊回到住所,边点着钱边“告诫”张平道。 “对,老婆说的一点没错,我也有这种预感。今天就算是我们在这儿搞活动的最后一天了,钱我们都已经收到了,事不宜迟我们就应该立马撤退才对。不然的话,真像你说的那样是肯定会出事的哟,我看现在的许多老人们都有点疯狂了。”张平也颇为赞同王英的说法,俩人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就这样,张平、王英俩人拿着老人们交上来的前前后后约十万多元,在没有跟任何人包括租房的房东打招呼甚至丢下大部分行李的情况下,拍屁股走人了。 他(她)们走的时候,一切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心理准备,因为他(她)们平时搞活动的道具甚至连几十件奖品都没有拿走呢。从而给了参与的所有人一个假象:抽100的中奖率的大奖活动将如期进行。 王英、张平俩人知道,只要一搬走奖品,就会引起附近老人的猜疑,说不定就会因此“形迹败露”的,后果那是相当地“严重”!所以干脆“舍小得大”,放弃了这些号称是2000、3000左右的奖品而来个“金蝉褪壳”。 所以夜幕降临的时候,几十上百的老人仍傻傻地早早地恭候在抽奖的现场,“喜形于色”地坐等属于自己的大奖呢。 当老人们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王英、张平“闪亮登场”的时候,有人开始感觉情况不妙了,有人开始拨打着他(她)们的电话,结果得到的都是手机里传出的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开机。 不好了!上当了!受骗了! 老人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但看着堆积如山的贵重物品,大家的心态马上就开始失衡了,有人“气愤”地去拿已经无人看管的物品了,看到没有人管的样子,于是老人们一个个加入了抢物品的行列。。。。。。 现场顿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场抢货的混乱之中。 这也是王英、张平俩人想要看到的结果。因为这么一乱,一切便成了无头案了,抢到东西的老人觉得自己合算,不可能去举报自己的,没抢到的只有自认倒霉,还不敢支声,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监控,尽管王英、张平俩人并没有留下什么真正的线索;纵使有人要举报,但现场那么混乱,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真要让警方介入的话,只怕没把“罪魁祸首”的王英、张平的什么把柄没查出来,倒是把现场抢东西的老人们一个个揪出来了哟! 所以,王英、张平俩人的这种骗局便这么“有惊无险”地一个接一个村地玩着,并一个接一个村都以“成功和安全”的方式脱身而告终。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尝到甜头的王英、张平俩人也很聪明,他(她)们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断地转换场地,从而就这么一步步“有惊无险”地向武汉广大农村纵深地方伸展。 随着一轮接一轮的活动依次铺开,王英、张平俩人不知不觉地风卷残云般席卷了武汉周边的绝大部分村落,腰包也渐渐地鼓了起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啊! 但眼前的这一切“繁华”显然是虚拟的,存在着重大的“安全隐患”。张平、王英俩人大赚其钱的同时,莫名的压力也随之而来,而且越来越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压力感。 一天,王英睡觉时被自己的噩梦惊醒,她吓的连忙抱起正在熟睡的张平来。 张平被王英这么一抱,“幸福”地醒了过来,睁开睡眼朦胧地问道: “老婆,怎么了?想老公了?我不就是睡在你身边的吗?” “老公,我看我们还是收手。我这几天连续梦见许多被我们害过的人都在那哭啊,闹啊,有的还用刀子来追着我们砍呢。我们俩被逼的就这么不停地跑啊跑啊,结果还是被人抓住了,双双拷走了,打入了大牢。我真的好害怕会这样啊,老公,这是真的吗?” “切,做梦而已,不要怕,不是还有你老公我在这儿吗?让我们就这样收手?这钱来的这么快,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哟。你想想看,我们从开始到现在干了多少票了,现在不还好端端地呆在这儿吗?我们不要自乱阵脚,自己吓自己!没错,我们这种赚钱方式是伤害了不少人,但他们不是自愿的吗?他们实际上哪一个不是冲着那一点点利益而来?!所以他们输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哟,再说他们本身就都是些没有自卫自保能力的老人,如若不是这样恐怕我们早就阴沟翻船了。老婆,不瞒你说,赚这种昧良心的钱,我也经常夜不成寐的,总算着哪天一旦被抓了,那可不是判个一两年的事哟。”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赚得差不多了,还是马上收手?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我可不想再过这种担心吊胆的日子哟。” “老婆,你以为我想过这种日子啊?还不就是看在俩钱的面子上?不过,老婆,你说的也对,我之前闲下来的时候也时常有收手的想法,只不过被眼前的巨大利益所吸引无暇顾及罢了。要不这样,我们把手头上的货清干净就收手,你看怎么样?”张平一边拍着王英的肩膀安慰着她,一边叨唠着自己内心话。 其实,张平心里早就“厌倦”了这个看似来钱快却“危机四伏”的活动,只是时常用数钞票来麻痹自己:反正已经上了“贼船”了,做一次也是做,做一百次也是做,等赚的差不多了就再收手的。 这会儿张平听老婆王英这么一说,心中的一层窗户纸一下子就捅破了,所以他跟着马上积极地响应起来。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就在王英、张平准备放手“最后一搏”的时候,一位之前身受其害的老人在走亲戚时无意中“撞到“了他(她)们俩。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位老人是特地找寻他们而来的。 要知道,这个老人可是在他(她)们俩的一次活动中先后投进去四千多元的哟!因此还跟自己的老伴闹得不可开交呢,并最终导致了一时没想开的老伴服药自杀!所以这个老人“痛定思痛”地一直在暗中苦苦地找寻着他(她)们俩呢。因为自己虽然上当受骗,却好像一点“证据”都没有似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逮到他(她)们俩。 当老人确认了正在搞活动的就是他(她)们俩时,愤然拨打了110报警。 所幸王英在中途接到同学聚会的电话后,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而丢下张平一人去“独当一面”地来应对来自公安机关的追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长期在外混得人精一样的张平居然练就了极强的反侦查能力。王英走后,他并没沉浸在活动的“成功”与“喜悦”之中,而是极其敏感地嗅出了“警方的味道”,从而一次次找出警方的破绽从而得以逃之妖妖。 多行不义必自毙! 任凭张平再狡猾,躲过了初一,也肯定躲不过十五的,因为武汉警方多次扑空后,迅速组织了更加宠大更为精干的警力,对“害群之马”的张平“必欲铲除而后快”。 所以等待张平的唯一的结果就是接受人民的审判!只不过早几天晚几天的事罢了。 第114章 群里吐槽 (二百五十九) 王英将自己的思绪尽可能地拉回到现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边走边问着强卫兵不咸不淡的话,那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慌”。 强勇一看强卫兵和王英“谈笑风生”地折返回来,忙对其他的同学们喊道: “来了来了,我们大家伙赶紧把队伍列好(同学们马上按原来的队型唰地站好了,强卫兵和王英笑着示意“插”进了队伍中)好,人到齐了啊!我现在正式宣布:2015年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二十年同学聚会活动现在正式开始。首先,让我代表本次活动的组委会向前来参加的同学们说一声:谢谢,大家辛苦了!二十年后能够聚到一起来,真是跟做梦一样啊!看着有些已经发福的脸蛋和臃肿的身材,包括我自己,都有点难与之前的印象挂钩啊,哈哈哈。之前聚会方案都是颜如玉同学制作的,大家也都认可了,我在这里只是想简单地重申一下,我们准备了单反和条幅的,准备一路地跟着大家拍过去。今天的行程主要就是在学校里面从这儿的北大门一直游到学校的南大门。因为学校已经升格为大学了,面积比以前大了许多,学校又在刚开学之际,所以我们一路好心情但也要适当保持着低调,不要大声地嬉闹喧哗。下午三、四点钟,我们就在南门口集合,那儿正是咱班主任王教授住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大家伙买点东西去看看王师母! 明天的行程,是要上庐山的,车子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正好一个三十座位的大巴。我们计划在庐山上玩上一天,吃的住的酒店我们都提前安排好了。 后天我们再去拜一拜世界上最大的金佛东林大佛,为自己、为家庭、为儿女、为子孙烧香祈福,同时希望大家在来去的路上一路顺利、万福齐安! 。。。。。。 总之,这次同学聚会是希望大家统一行动,注意安全,文明聚会。这其中校园的向导是强超同学;上庐山的向导嘛,我就勉为其难临时凑过数啊,去东林大佛的向导是强浩。。。。。。 说实在话,我虽然是滨江人,但不经常去庐山的,可能还没有在场的某某人熟悉哟,希望某某人到时候能够主动站出来助我一臂之力哟,哈哈哈。 另外,我手上有个记录我们各位联系方式的临时通讯录,我复印了十几张,基本上每个同学或者说每个家庭都有分到一张的哟。这个通讯录有什么用呢?就目前而言,我们一路上活动地点多,人容易走散,但凡途中遇到任何问题,或提醒会不会掉队啊,或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直接相互拔打我们之间的电话。 看看,同学们还有没有不清楚的?还有没有什么疑问现场要问的?” “没有。”近二十名同学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出来。 这在二十年前,也许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毕竟过了整整二十年啊!能保持这样的“水准”,实在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甚至有点“搞笑”的成分哟。 于是,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两天的行程就此拉开了序幕。 。。。。。。 热热闹闹的两天的二十年聚会很快就这样在同学们万般珍惜依依不舍的情况下结束了,但汇拢来的同学们之间的感情却似乎一下子加深了许多。 短短相聚,匆匆而别。 留给同学们的欢乐不多,却带走大家相互深深的感动。 这份感动将会很久就收在心里,同学们有机会回去默默品味。 同学们为自己20年后能相聚一堂而欣慰!更为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而期待! 是啊,我们没倒在美女的拥抱中,而是醉在了浓浓同学情谊中。 谢谢不远千里的同学及家属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相会。 我们每一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莫道平日少音信,真情无言一颗心。 山无棱,江河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 盼了二十年的聚会一朝“不可避免”地结束了。 庆幸的是,这次同学聚会并没有像网上描述的那样“拆散一对是一对”的,毕竟大家都已经不是那种冲动的小年轻了,孩子大了,家庭也都已经稳定了。而且因为有了同学群,大家似乎天南地北地有一个随时可以“诉说“的平台,这也似乎是打开了一个渠道,哗哗哗地就流出来许多意想不到的人和事。 这不,第二天,就有人在群里发表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亲爱的同学们,毕业后我们已经风雨无阻地走过了二十年。 走着走着,我们已经到了玩不起的年龄;走着走着,我醒了,不再对所有人好,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走着走着,我知道了,日久不一定生情,但一定能够见人心;走着走着,我明白了,没有谁会像父母一样一直包容并原谅你;走着走着,我害怕了,因为年龄越大,离开我的亲人就越多。生命无常!走着走着,我畏惧了,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五脏六腑都受伤,我害怕满身伤痕的疼痛!走着走着,我变了,所有的伤痛都倔强地自己扛,更像一个仙人掌了,随便丢到哪都能活的了;走着走着,我顿悟了,不再那么偏执了,对有些坚持不再那么执着了,让舍得的和舍不得的都随缘了;走着走着,我成熟了,好多看不惯的事情都能够视而不见了;我清醒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陪你经历所有;走着走着,我看透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走着走着,我看清了,不去羡慕别人,自己过好就行!幸福不是你房子有多大,而是房子里的笑声,不是你开豪华的车,而是你的平安,不是你存了多少钱,而是天天身心自由,不是你的爱人多漂亮,而是你爱人的笑容是不是很灿烂,不是你当了多大的官,而是人们都说你是个好人。不是吃得好穿得好,而是没病没灾;不是你在成功时有喝彩多热烈,而是失意时有个声音对你说:朋友,加油!不是你听过多少甜言蜜语,而是你伤心落泪时有人对你说:没事,有我在。 已经回到了深圳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的强勇,偷空正欣赏着这是谁的大作呢。 突然看到刘卫平同学在群里发布的短信‘沉痛悼念李辰同学!’强勇大吃一惊,一向严谨的老刘同志怎么会用上“悼念”两个字? 强勇等不及在群里发信息,直接照刘卫平的电话拨打了过去,莫名其妙地问道: “老刘同志,李辰同学怎么了?” 刘卫平很平静地回答道: “她去了,前天的事。” “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因为什么啊?怎么去的嘛?”强勇还是不太相信。 “自杀,自己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给吊死了。”刘卫平的答复令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强勇倒吸一口凉气,一连几个问号。 “因为两地分居,老公有了外遇。” 刘卫平同学心情沉重地说出了事实“真相”。 不管是在学校纯真的岁月,还是在奔忙于生计的记忆里,李辰同学给周围人的印象一向是热衷于公益事业的性格开朗的热心肠女青年。 没有谁会相信这样的一个她是为情所困结束自己的生命的。 因此平静许久的同学网突然炸开了锅。 首先摔出来的竟是一发重型炮弹,炮手是当时在学校女同学胆子最大的那个叫李惠。她肯定是有感而发的,竟像写小说一样,把自个儿赤裸裸地解剖给大家看: 她李辰凭什么死?就因为一次遭遇小三?我告诉你,如果遇到小三就该死,我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我不但自己遇到小三,而且还屡次屡次发现自己不知觉中做了小三。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命里注定,还是自己太倒霉了没有迈过去我生命中的坎。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不算太坏?你们在学校这些年都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的,我学习认真,我工作努力,我品德检点,我还不贪慕虚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要。你们后来可能有的人只知道我结了婚,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煎熬?她太脆弱了,太不值得了!也可以说,她太勇敢了,竟然敢去死!要知道死是多么难受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我经常都在想一个问题,一个人怎么死才最好看?结果发现上吊会吐舌头,跳楼会摔烂脸,吃药会口吐白沫,没一样是好看的。所以,我就想着自己还是不能去死了。 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我的初恋,我跟谁都没讲过,因为短短的三个月,就被我自己扼杀掉了。其实应该说是开始后的三天就被我亲手给扼杀掉了。 你们大家还记得毕业那年?你们说我怎么一下子就瘦成那样了?就是那段时间,我突然遇见了一个真命天子一样的男人,至少我当时是这样认为的。这个男人他是市政府的,英俊,儒雅,吸引少女所有的优点似乎都在他的身上。哈哈,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他真的很帅,很有内涵。怎么认识的?认识他很奇怪?呵呵,你们还记得那时我在学校广播台做了一档兼职编辑的节目吗? 我们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广播站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做完这一档节目的一天晚上出门,就在学校西边那个破破烂烂的大门口,看到一辆车在我面前突然停下来。车上出来的人就是他,他竟然直接喊我的名字:李惠。 我当时虽然很吃惊,但一看是这样的帅气男人,一点气都没生气,只是有些不确定地微笑着问他道: ‘你是谁呢?确定是在找我的吗?’ 他似乎早有准备,居然这样笑着回答我说: ‘我听着你的节目走到这里的,很喜欢你的声音,不介意我载你一程送你回去?’ 我心里当时一阵窃喜,却装作警惕地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谁呀? 他呵呵一笑,然后淡淡地说道: ‘我的单位在附近,经常能听到你们学校的广播台的声音,听着你在节目中间跟大家告别,估摸着这个时候走出来的就叫李惠了。’ 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说话很让人信赖,就跟着他上了车,去吃了宵夜,兜了一圈,然后他送我回宿舍。 那天晚上,我在梦里都是笑的,笑醒了好几次,室友第二天都说我疯了,啥事那么开心啊?那时候我就觉得我的晚熟的爱情终于来了! 说起来我也算是挺可怜的一个,室友都谈了好几回恋爱了,我一直还是一个人闲着。这其中原因多了去的,其中主要原因并不是没有男孩子追我,只是追我的男孩子我看不上,而且老觉得身边的男孩子们都太小太生涩,我就喜欢成熟一点的。于是上天就给我派了个成熟的来了,多眷顾我啊! 我们就这样算是认识了。 认识以后,他每天都会来看我,载我去吃饭,兜风,然后送我回去。 但是一周后的某一天在外面正在开车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他没说什么,但是他的手机声音比较响,我清楚地听见一个小孩稚嫩的声音叫爸爸。 我的心里一下子就凉到了谷底。 我问他:‘你是有家室的人?’ 他用了一种很纠结的表情来回答我,告诉我他的确是有家的,但是他在准备离婚中,因为跟老婆早就没有感情了。 我告诉你们,当时的我觉得心疼啊,觉得他那么好的男人,怎么是别人的呢?怎么就又喜欢上我了呢?怎么能让他受感情的苦呢?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因为自己不懂事,因为没有经历。后来经历多了,看的人多了,就知道已婚男人勾引小女孩惯用的就是这副害死人的纠结的表情。 不过我当时还是狠了心,对他说: ‘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们家的第三者。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但奇怪的是,他却好像没听见似地还是每天照样都来。 以至于每次我下了节目站在窗口,都能看见他的车。 我几次故意就站在窗口不出去,然后,一般一个小时以后他就开车走了。可是等我回到学校,我又能看见他的车停在进学校那个拐弯的路口。我不打算再理他,所以就绕过那个路口,从小路回到宿舍。 那几天,每天夜里我都睡不着觉,早上起来,看见枕巾上头发一把把掉了。 我开始逼自己写日记来“喧泄”。 那几天我一不小心就用掉了一个日记本,写了很多纠结的东西,但是觉得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人们口中所憎恶的小三,但一直以来我自己本身就是看不上第三者的。我估计如果大家知道了我与这个男人的这一档子事,会给我贴上小三的标签的,会看不上我的,所以我那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只能自己这么扛着。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突然从105斤掉到了85斤。 行文至此,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是在平缓一下自己痛苦的心理过程。 马上就有同学开涮了。 同学一:下这样的决心说出来,其实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恭喜你迈出了勇敢的第一天,虽然过程十分痛苦,但再坚持一下,也许对于一个人一辈子的幸福而言是值得的。 同学二:感情的东西,其实要改变是最难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人的秉性包括兴趣、品德一旦形成了,就很难改变的。所以,我担心的是,你作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后,能不能、有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李惠略一停顿,马上就接话了: 同学一、二说的都很对了,我知道你们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关心我,而是有生活的缘故。是的,我最终没有能够坚持下去。因为到了第15天,不是我撑不住了,而是他顶不住了。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改变我一生的一天!他竟直接冲到我们宿舍门口了,让十几个不同班组的校友带口信指名道姓地叫我下去。 我快要冰凉的心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就软化了。 我的双脚不听使唤地下了楼。 看见他,我无语,他也无语。 他默默地把我载出校园,找了个僻静处,突然抱着我就哭了,说不能让我就这么在他生命中出现然后又这么静悄悄地就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地,明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仍莫名其妙地从心底地原谅了他,默认了他在我内心深处的存在。 而他的婚,自然一直也没离。其实他是离不了的,在政府单位,还想往上混,他得注意影响。但他每天还一如继往地来找我,而且越来越像是个正常的男朋友一样。 我当时是心存幻想的,天真地以为他是为了我真的要离婚的,因为他的表现让我觉得他很真诚。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只要他一天不离婚,我就一天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我希望,就算他(她)们真的离了婚,也只是因为他(她)们俩的感情没了,而不是因为他有了我。所以,在他那里,我一直诺守着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然,他倒是一直力图穿越这条“防线”,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我明确地告诉他说:‘我的初夜,要留到我的新婚之夜,请你尊重我成全我。’ 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交往着,直到我真的毕业了。 我的工作是没问题了,也许是他的暗中帮助,我到了省广播电台。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让我觉得很‘可怕’。 他说:‘你毕业了,单位会分你一间房,我就可以经常去看你了。只要你还在省内,我们都可以经常见面的。’ 我很敏感,觉得他的话外之音就是想既不离婚,又保持和我的恋爱关系,还想跟我跨越男女之间最后的防线,成全他与我的夫妻之实的美梦。 人生的第一次爱情,让我觉得左右为难甚至有点痛苦不堪。 我几乎是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流着泪过来的。 这个的日子经历了大约一个月后,我痛定思痛,痛下决心离开了令人艳羡的省广播电台,甚至离开了本省。 我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断了他的想念,同时也断了我自己的优柔寡断的念想。 距离足够遥远,就可以让我们不再见面,所以,我很快就来了深圳。 当时有同学不还问我,在省电台不是挺好吗?干得好好的,干吗非要跑来人生地不熟的深圳受找工作的苦啊? 没想到?我的初恋这么无趣,给了一个现实版的浑蛋。他还真的很浑蛋的,给我写信,叫我要永远永远记住他。 几年之后有一次我回去,没见面,但是留了电话给他。 他在我回来之后就打电话给我,认真地说: “我现在正在跟我老婆打离婚官司,法院正在审理中,我算是已经净身出户、搬出家门了。你看我是不是干脆辞掉公职,去你那里怎么样?” 我说:“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他说:“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吗?” 我真的哑然失笑了。 为了我?为了我就让我在离开的这些年里一个人漂泊着而不闻不问?为何我就在多年之后我挂了电话的情况下才打来跟我说这些? 我心里的这些问话还没说出来,他却又发话了: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都给她扣了,工资也给她截了呢。你能不能借几千块钱给我用?我知道你现在混得不错,就凭咱们俩这关系,应该不在话下?” 看来他是在利用我们曾经的关系进行赤裸裸地“敲诈”啊。 我会答应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来深圳两年之后,心态调整得差不多了,我就开始相亲了。谁介绍都去见面,有些在外面工作认识的人,也开始慢慢交往。其中有一个住益田村的,也是政府单位的,说是单身来着,其实根本就不是。跟我谈了三个月之后,有一天,突然就不接电话了,怎么打都不接,要不就挂断,然后就发了一条短信:今天有点事情忙,暂时不能见你了。 为什么一个跟你在谈恋爱的人,突然跟你说有点忙、不能再见面? 原因只有两个:一,他不在乎这段感情,不在乎你;二,他有别的女人。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有点懵,苍天哪,大地啊,不会又让我碰上个有家室的? 我后来只是跟同学们说,是我跟他不合适,分了。 (二百六十) 一切似乎就这样收场了。 但是过了几天,大概一个星期的样子,他突然又打电话给我,一如常态,仿佛这之前我们中间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我就冷冷地听完他的电话,到最后快要挂电话了,问他:“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他却显得很诧异的样子说:“解释啥?” 我说:“突然不接我电话,没有理由吗?” 他故作惊讶地说道:“这还叫事儿嘛?我以为你这样洒脱的女人跟别人不一样,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啊!晚上吃饭再说。” 吃饭的时候,我很认真地问他,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看着我,很迷人的样子。 那家伙,眼睛眯眯地,带着微笑,看上去气质很儒雅,看起来那么让人信赖地说: “我有点事情处理,所以就没空理你了。怎么了,想我了?” 我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不能告诉我,那么我想问一下,你把我当什么人呢?” 他脱口而出:“我们是知己,是朋友,不是吗?” 我有点失望地回应:“我以为我们是恋人。” 他眼睛不看我,嘴巴却巴巴巴巴地说出令人莫名其妙的话:“你不在我的位置,不能理解我的态度和想法。哎,没办法,我们之间理解有误。” 我知道其中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不管他如何左右而言它,我仍是咬住我的问题寻求他的答案不放口。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他才尴尬地如实告诉我,他老婆在外地,那天突然来了深圳,所以需要陪老婆大人,没办法接我的电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质问他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说你是单身?” 他居然嬉皮笑脸回应说:“我已婚享受未婚待遇,当然是单身啦!你不知道吗?我是要找女朋友呀,可是我没说我要结婚啊?” 切!全是歪理!原来就这样的人,一切都拆穿了,我还能指望上他什么呢? 所以后来我一赌气就找个人把自己嫁了。至于我老公,有好多同学可能都认识了,看着挺老实一个人?跟朋友们一起的时候,对大家也挺周到的? 我告诉你们,看看很多夫妻,不要看着人家手拉手一起走就觉得幸福。每个人的心就那么宽,心里都藏着数不清的沟沟坎坎,有无数道褶子藏污纳垢。有些阴暗的角落,是最亲近的人都无法一眼看过去的,更别说外人。 我跟我老公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第一年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终于找到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我跟我过日子了,但是第二年就发现问题不对了。 你们知道吗,本来我们结婚没那么快的,我们是因为第三者身份而结婚的。或者说,我是第三者,跟他结了婚。 那一年,也是我们拍拖的第二年。有一段时间,他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回家就自己拿份报纸,或者捧着他那套竖版的资治通鉴,直到睡觉也不跟我说句话。 问他为什么,他都懒得理我。 有一次跟他在公园里石凳上消遣,我趴在他的腿上休息一下,他突然长叹一声: “人生无趣,好无聊好绝望啊。” 我觉得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居然跟我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希望。 我再问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我当时以为他是工作上跟老板斗得太厉害所以心情不好,所以还安慰他开导他,告诉他如果太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我也不是要享锦衣玉食的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干什么都好,吃什么也行,不开心了咱们都辞职出去旅游去,不要搞得自己那么累。 然后我就给他唱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多浪漫的歌词和场景啊!文人真是厉害,多么无聊的生活琐事,两人在一起都有点彼此看厌了,过不下去了;结果经他们一加工、一提炼,就立马‘变废为宝’了,一下子变成了浪漫,歌词听起来很美,场景想起来也是赏心悦目啊! 结果突然有一天,他在冲凉,他的手机短信铃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立刻就头大,觉得自己一口气喘不过来。 短信很简单,也不暧昧,可是字字刺到我的心里,揪心地痛:今天好开心,谢谢你昨天给我的快乐。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棒! 这么多年了?什么快乐?什么最棒?男女之间不就这一根弦吗?最亲近的人之间只要一点点气场就能明白。我震惊的是自己坚决不做小三,找了个看起来超级老实的男朋友,竟然给我带来小三?! 他出来看见我拿着他的手机,突然蹲在地上起不来,脸色惨白,抱住我安慰了一下,但是语气坚决地说:“谁让你看我手机的?自找麻烦!” 我哭着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他却冷冷地回答我:“那是过去的事了,你没必要搞那么清楚。” 回答完后,他又开始对我“海誓山盟”,想床头吵架床尾合。 我作为女人的心一软,也就当这事过去了,心里却留了一根刺。 但是接着,没过几天,就有一个女人打我的手机,告诉我说:她跟我男朋友认识有十年了,俩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我的事情,她全部知道;而我,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认识十年的女朋友。我再度震惊,因为我以为自己是在跟他谈恋爱,哪知道对她来讲,我才是真正的小三。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肝肠寸段,跟他说:“我们分手。” 他可能觉得对不起我,也泪流满面,说:“好,只要你要好好的。” 但是分手之后我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打电话跟他讲了这事。 你们猜他怎么说的,他居然说我在拿孩子要胁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一下子会心平气和起来,居然淡淡地说: “不,我没有,我只想告诉你我怀孕了,这孩子是你的,是要是流你都有权利知道。” 他却冷酷无情地告诉我说: “我不要这个孩子,怎么处理随便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哪怕是真的要胁他。可那时,就为了他这句以为我在拿孩子要胁他的话,我决定“顺从”他的意思,把孩子拿掉。 但是孩子拿掉一个月以后,有一天,他突然来找我,跟我说:觉得这两年还是亏欠了我,想给我一点补偿,这张卡上有三万块钱,是他手上剩下的所有积蓄,你拿去。 我看着他,愣了半天,他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我把卡狠狠地摔到他脸上,心灰意冷地说道: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工作三天两头地没有,我从来就没图过你一分钱,你当这点钱就可以买断我们的感情了吗?我告诉你,有些事情可以用钱解决;有些事情,再多的钱也不能解决,你给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第二天,他就去找那个女的,跟人家说了同样的话。 那个女的接了卡,半小时之内把所有的钱都转走了。 然后他拿着一张空卡,又来找我,死皮赖脸地要跟我和解、重新开始。 我觉得有点好笑,他居然把这一切当是别人的事一样说给我听,更奇怪的是,临了他还突然好意思对我说这话: “我们结婚,我现在没有钱,可是以后我所有挣的钱都是你的,我的卡都交给你。” 本来我已经对他彻底放弃了,经他这么一折腾,把我都整的不会玩了!我当时就要心里想啊,毕竟他人不算坏,还重感情,有了这回有挫折,怎么着都该‘吃一堑长一智’有,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所以心一软,就算是原谅他了。 风雨之后见彩虹,所以也算我们修成正果了?我就这样结的婚,你们不是还吃惊着吗,说怎么分手两个月突然就宣布结婚了? 这就是内幕,我结婚的内幕。 。。。。。。。 原来,李惠竟有这种“传奇”的过去啊。 李惠说的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楚、那么肯定,一定是她刻骨铭心的。这种事说出来又得多大的勇气啊!可比起李辰没了,这事又算什么呢。 在线的同学们可能是被李惠的连发“炮弹”给炸懵了,半天没接话的,可以想见他们的姿态:或者愣着发呆,或者若有所思。 二十年了,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感情生活,可能有的比这还要离奇,可能有的现在还在某种状态中!只是没有一个像李惠这样的胆子来说。 还是颜如玉老江湖。她看到这样僵持着不是话,就转移话题: “同学们,李惠说的话题太沉重了,咱们还是说点别的事?就说刚刚过去的巴西世界杯。我们单位有个准新郎小李彻夜看球,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在看了两场球赛后,小李自觉成为“预言帝”,因为比赛结果和自己的猜想完全相同。小李动了赌球的念头,起先不敢买大,还真的赢了1000多元,这让他“信心十足”,赌金也越下越大,甚至动用准备办婚宴的钱。但在后面的赛事中,小李仿佛“乌鸦嘴”附体,买的球队全输了,投入的多元钱血本无归。这下小李急坏了,结婚在即,办婚宴的钱却被自己输个精光,该如何向双方父母和未婚妻交代?等小李忐忑地向未婚妻说出实情,火冒三丈的未婚妻当场提出取消婚礼,并要和小李分手。 小李苦苦哀求,但未婚妻不为所动。 焦急万分的小李发誓称:“今后我再赌球,就剁手指头。” 见未婚妻仍不说话,小李走进厨房,真的拿起菜刀,往左手手指上砍去。 未婚妻一看小李来真的,赶忙上前,死命拦住小李。在争夺菜刀过程中,小李左手手指被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未婚妻赶紧拨打了110求助。 民警将小李送往医院进行包扎,并对他博彩行为进行批评教育。 经民警劝说,小李表达了深深的悔意,未婚妻也同意给小李一次改过的机会。但因为手上没钱,原本定好的婚期需延后一阵子。” 同学一:网上说巴西世界杯喝酒助兴被查的就多了,好多人被罚款了1500元、扣证6个月、驾驶证扣12分的。看来现在关于酒驾醉驾的处罚比以前严格多了,不过也也许是件好事,至少大家出行都更安全了。 同学二:世界杯虽然中国队未到场,但最大的赢家却是中国啊。据说比赛用球、巴西犰狳吉祥物、纪念版和标准版的世界杯奖杯、巴西数个体育场馆现场记分牌、照明桅杆用电、参赛国国旗、围巾、假发、电动车组列车、绿色公交车等等都是中国的,总之,除了中国队没去,中国的什么都去了。 同学三:我没有车,也不关心这些破事。你们知道不?世间奇葩的事真是层出不穷啊!网上说一个20岁的女孩带着她40岁的男友去见父母,妈妈看见女儿的男友就是自己20年前的男友,就反对女儿,但女儿说自己已经有了他的骨肉。60岁的老爸看见女儿带回来的男友竟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就把儿子拉到一旁说,幸亏女儿不是他亲生的。但当男人听到自己20年的女友(也就是他的后妈和未来丈母娘)说,自己的女友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时,男人顿时傻眼了。 同学四:哈哈哈,同学三,你的这段子真把人看傻了!不过,这几年不管是政府官员还是学校老师,都把魔爪伸向了年龄越来越小的小孩。我是湖南的,我为我们这儿出了个唐慧叫好!8年来,被害人母亲唐慧坚持上访,并采取过静坐、跳楼、说谎、夸张、拦车、诉诸媒体、上网发帖等非常规维权方式。随着唐慧与当地司法机关的互不信任日益扩大,她在上访中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请求,即“判处7名被告人死刑”。也正是这一诉求,引发了广泛争议。后湖南高院在二审中将主犯周军辉和秦星判处死刑,这就是最高法院昨日不核准死刑的由来。面对舆论场上的众声喧哗,举起“独立裁判”之旗一味躲避并不可取。积极主动公开个案信息并与公众保持良性互动,不但有助于校正偏颇的舆论,同时也有利于公众继续监督司法并使监督更有目标。“唐慧事件”的最终化解,可能也不在核准或不核准死刑上,而在如何让唐慧告别“过度维权”上。在唐慧的漫漫维权路上,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滑向了极端。她曾经报案,她也曾经期待警方主动介入。总之,她一开始是相信法律的。但她没有看到法律的执行。她也没有找到更好的维权方法。与其苛责唐慧,倒不如去检讨司法机关是否已充分履行了自己的职能,以及让多数公众在个案中都能常态化地看到司法公正的实现。 同学五:不错,中国就是要多出几个唐慧这样的人。 同学六: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是脑洞大开啊,不禁想起个人来。谁也不想到以前在班上老实巴交的张正中同学会与邻居搞婚外情的?而且还长达3年呢,最后还是闹分手。女方手持老张出具的6万元欠条诉至法院,称对方借款不还。因为这事我闹得很厉害,我跟张正中同学住一个小区的,所以情况特别清楚。我之所以大胆地说出来,并不是因为要抵毁张正中同学,而是想说,到了社会上,人一旦没有节操,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可能会发生的。 你们也许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当地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我们这个老张同学为证明不是借款,向法庭提供了多份偷情证据,居然称6万元是分手费! 这一下子象炸弹一样,把女方给炸了,也把他自己炸了! 女方最终不得不流泪撤回起诉。 那女的我去老张家偶尔见过,姓秦,人长得蛮漂亮的,与老张是同一小区的邻居。他们俩都有家庭,好象听老张说是他们于2010年互生好感,发生了婚外情。 老张为了和秦女士在一起,曾诉至法院要求与自己的妻子离婚,但离婚未成。 2012年秦女士与老张发生矛盾。分手时,秦女士要求老张出具欠条,写明欠其6万元。因老张未如期给钱,秦女士起诉要求老张偿还6万元。 我当时出差路过,刚好赶上老张开庭,就去看了。 庭审中,秦女士与老张的爱人情绪激动,大打出手。 老张称欠条中的6万元并非借款,而是在秦女士的逼迫下承诺给秦女士的分手费。 秦女士对此坚决否认,称双方仅是普通邻里关系,当初为了帮助老张做生意,出借6万元,并称老张所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是对她的诽谤。 在第二次开庭时间间隔短,我也跟去了。在庭审后,老张向法院提交了10份视频及录音证据。在视频中,秦女士与老张动作亲昵,在二人聊天当中,秦女士说既然双方分手,这几年也不能白搭进去,6万元算是一种分手补偿,且秦女士为了老张曾堕胎一次。 更让人诧异的是,所有的视频及录音均发生在案件审理进程中。 经询问,法院发现二人虽然因6万元分手费诉至法院,但仍藕断丝连,即使在诉讼中仍保持着不正当男女关系。 当法院将所有视频及录音送达秦女士时,秦女士嚎啕大哭,称自己上当受骗,不该轻信老张,不该与其保持这么多年不正当关系,既毁了自己,也破坏了原本幸福的家庭。 。。。。。。 良久,在一旁好久未冒气泡的同学一又开了口,根本上就是自己在发牢骚: “我在深圳呆了十二年,房子已经供得差不多,车子也买了,但是孩子的户口问题还没落实啊。眼看小孩就要上小学了,没户口择校读书一年要多缴十多万呢。我现在正犹豫呢,是找人办深圳的户口,还是回老家好呢。我的问题就是别看现在自己在做着管理,在外面这岗位太普遍了,管理这条道算是走错了,十二年后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看到希望,不象人家做营销的、干技术的,要么自己在深圳单干,要么回老家创业。我想过回老家,但真的不知道自己回老家能干点什么呢。” 这话对强勇很有感慨,当初自己回来不就是面临这样的境地吗? 所以,强勇看到后便略一沉吟就接过了话茬: “其实这个也不必太担心。自古道:天无绝人之路。如果打算回老家了,可以先不急着做事,而是先观察观察老家的行情,看清了哪些是适合自己做的然后一点点尝试。有时候急是急不来的,在外打工成本高,竞争的对手也多,但回老家如果‘冒然出手’,也可能面临‘水土不服’和没有出路的可能哟。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大不了就一切从头开始,难道哥们还比谁差了不成?!” 强勇的一席话,说得这个同学连连发图片点头称是。 同学二:万能的群啊,我最近跟儿子老是不对付。他经常说我跟他有代沟的,真的吗?请问高明的同学们,什么叫代沟呢? 同学三:什么是代沟?就是你换上新衣服,在老妈面前走了一圈说:妈,有范吗?老妈看了一眼说:有,在锅里,你自己盛。 女儿问老爸有微信吗?老爸生气地说,有屁的威信,都是你老妈说的算。 孙子对奶奶说,你会下载吗?奶奶火了,我不会下崽,你老爸哪来的? 马上就有几个同学发出了捂嘴而笑的图片来。 同学一:我最近心情有点不太好,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情呢? 同学二:这个我知道。聪明的人,总在寻找好心情;成功的人,总在保持好心情;幸福的人,总在享受好心情。同样是一颗心,有的人装高山、大海,有的人却只能装下一己之悲欢。有大心量者,方能有大格局,成大气候。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梦想有多远,脚步就有多远。明天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握好今天。 同学一:好! 同学三:我知道这段话源头不是出自你口,它太有哲理了,也太深刻了!并且在现实生活中很管用。希望大家一起共勉!(图片) 正当群里开始趋于风平浪静的时候,突然有人发了一长串文字,内容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是周正强同学。这么说可能没有同学会想起我是谁,当年在滨江企业学校有‘小强超’之称的那位,你们大家可能就有印象了!当时我在体育方面的成绩也是相当跑火的,大有追赶超级明星强超之势。有同学说,你不是叫强龙吗?不好意思,算是隐瞒了大家二十多年了,今天把真相告诉大家我心里会舒服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我原本是湖北黄冈的考生周正强,因为江西高考的分数线一向比我们湖北的低,所以我读高三时就在家长的撺掇下顶用一个叫强龙的年轻人放弃的户口来到了江西滨江。当时象我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就是为了提升高考的录取把握系数嘛!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地成了江西人,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有幸跟大家伙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同窗共枕三年,算是圆了我的大学梦。但是毕业后就地找工作却是四处碰壁啊!不是江西滨江这座城市不好,而是我的人脉关系都在湖北黄冈啊!毕业后在滨江流浪了两个多月后,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湖北黄冈。奇怪的是,我的江西学历在湖北哪里都进不了正规单位,回到老家,村里人得知我在外读书三年把姓名都改了,不少人颇有微辞。我是在找工作无着落、周边人‘四面楚歌’的情形下,把强龙的身份和学历锁进了保险箱的。我想名正言顺地做回原来的那个有点土气没有学历的周正强。 因为没有学历,所以我一般只能在些基层的事。我干过木工徒弟,也干过泥工小工,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于2009年5月8日入职了黄冈的一家离我老家比较近的快递公司。职务是客服,工资还行,每个月乱七八糟加在一起有9000多块呢!由于做的还可以,两年后公司要求我签订了正式合同。我没别的工作可找,所以一直呆在这家公司直到2020年1月8日公司解雇。 一直相当认可我的公司为什么解雇我呢?事情源于我在2019年12月22日接到的一起名叫张涛的消费者或客户的投诉。他是通过电话投诉的,处理单号为xxxxxx的客户关于投递迟延投诉。 快递公司通话录音显示:张涛反映因为投递迟延赶不上调试等给他造成了不便等等,我当时出于一片好心还询问其“需不需要先派过来给你”、“现在这个件还需不需要派”时,谁知张涛马上就情绪激动了,多次质疑“公司收费为什么那么高”并带有辱骂性语言包括骂‘你妈死了吗?’等难听的话。作为客服人员,我提醒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被多次骂后,我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就回了他几句“我妈已经死了,你不用骂我妈”、“犯错的是我们公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可以骂我,你骂我妈干嘛”等内容。 没多久,也就是2020年1月8日,快递公司居然向我出具了《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理由是这样写的:“因单号xxxxxx客户投诉客服类问题,核查通知结果属客服服务意识差,客服(周正强)与收方客户沟通过程中未积极解决客户问题,导致客户情绪激动,过程中还与客户发生争执,并出现辱骂性语言等服务态度恶劣的情况,根据《奖励与处罚管理规定》:不论何种理由,辱骂客户的,为五类责任。公司决定与你解除劳动合同。” 公司没有跟我沟通,没有了解具体情况,就凭一面之词把我解雇,我当然不会接受,所以我没有签收这份解聘书。 接着第二天,快递公司的工会委员会也同样向我出具《关于解除与周正强的劳动合同的答复函》,显示其同意公司解除与周正强之间的劳动合同的意见。公司《奖励与处罚管理规定》第五条载明:不论何种理由辱骂客户的,为五类责任,扣20分,公司将予以解除劳动合同,永不录用。 看来快递公司上下已经串通了一气硬是要解雇我了。我当时十分委屈,心想: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丢了工作事小,自己的名声坏了以后可能更难找工作了。所以我打算跟快递公司打官司。为了能够赢下这场公司,我开始做功课,包括有偿咨询相关律师。 2020年2月28日,我通过黄冈市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提出了我的上诉书。 黄冈市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受理仲裁申请,我请求裁决公司支付违法解除劳动关系赔偿金元……等等。 然而,一周的仲裁委却不支持的请求。 我不服气,一周后就向黄冈市第二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结果令我十分激动的是,黄冈市第二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就判了快递公司赔偿20万! 黄冈市第二人民法院的理由是这样的:虽然《奖励与处罚管理规定》约定劳动者不论何种理由辱骂客户的,用人单位可以解除劳动合同,但通话录音显示周正强在处理客户投诉时,由于客户多次辱骂其已故直系亲属,产生“你要先去死”的不当用语,属于事出有因,尚不违反职业道德和严重违反劳动纪律,公司适用前述约定认定周正强辱骂客户并解除劳动合同,缺乏合理性依据,故法院认定公司违法解除劳动合同。 叶正强于2009年5月8日入职,最后工作至2020年1月8日,平均工资9620元\/月,公司应支付周正强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赔偿金元(9620元\/月x11个月x2,应计算11个月,周正强主张12个月)。 综上,法院判决快递公司支付周正强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赔偿金元。 消息传出,快递公司马上就不服了,三天后向中山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快递公司声称:周正强是代表公司与客户的对话,周正强与客户打招呼的第一句话“你好,某某公司”,说明其是代表“公司”,是履行职务行为。客户第一次骂脏话是在骂公司、骂快递延误,客户在随后的对话里明确向周正强解释说明结合整句话的语境,“我问你为什么收费那么高?”第二个“你”可以明确看出指代的是公司,收费的是公司,不是周正强个人,从而可以确信客户的解释是真实的…… 周正强则回应称,公司称并不是客户骂我本人完全是歪曲事实,客户是带有辱骂性质的粗口,作为公司不存在被辱骂直系亲属;我只是态度不好,不存在辱骂对方的语言,同时我多次被爆粗口的客户骂哭;我并没有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制度,实际上是公司过度行使内部的管理权限,将我辞退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 黄冈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国家公民享有人格尊严,即使如周正强在公司中的热线客服岗位工作也有保有个人人格尊严的底线,企业员工个人人格尊严的价值并不低于企业形象价值和经营盈亏价值,周正强在客服过程中被客户辱骂至亲后导致情绪激动,确实存在一些不当和不规范言语,但并没有与客户对骂,其言行尚未超出一个公民和一个公司员工被辱骂之后正常的应激反应,公司本可通过批评教育、停职待岗甚至降低工资待遇等方式对周正强进行处理,但其采取了单方解除与周正强的劳动合同的做法,其做法缺乏足够的正当性和合理性,一审法院的处理符合我国法律的基本原则和社会价值取向,处理妥当,法院予以维持。 综上,黄冈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对此,快递公司还是不服,继续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再审。 很快,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就回复了:虽然用人单位可以根据自身特点制定相应的公司规章制度,但是因用人单位的规章制度不仅是用人单位行使用工管理权的制度依据,亦关系到劳动者的切身利益,故用人单位所制定的公司规章制度在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的基础上,还应不违反常理常情。尤其是对于解除劳动合同等针对劳动者最严厉的惩罚措施,应该区分不同情形、不同行为以及不同程度,谨慎对待。 据案件特殊情况,周正强系作为客服面对顾客辱骂其直系亲属时,产生了情绪波动并作出了一定的应激反应。结合涉案当时的录音情况,周正强虽然有使用不规范语言,但尚属于针对辱骂语言的一般应对,尚未超出一般公民以及公司员工被辱骂后所作出的正常反应范围。 故一、二审法院认定周正强的行为尚未达到可以解除劳动合同的程度,并判令公司向周正强支付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赔偿金,并无不当,法院予以确认。 这就是我二十年来经历过的最为闹心却最有价值的一次打官司经历。我不是故意要拿出来炫耀一下,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道理:正义永远是存在的,但有时候需要我们去为其奔走呼告,甚至要付出我们艰辛的努力! 。。。。。。 同学们就这么在群里彼此“口无遮拦”地聊着聊着,聊人生聊事业,聊过去聊教训。 谁规定群聊就只能聊些正经八百的客套话?话题一放开,开聊的人就多了,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在这个群里,纵使同学们相隔千山万水,甚至从前有些不对付,大家只要“睁一眼、一闭眼”就可以相互分享受快乐了,当然也可以相互安慰、相互“舔舐伤口”的哟。 如果“意犹未尽”又不想更多的人知道的话,还可以临时点一下你想诉说的对象进行私聊的嘛。聊完了,也可以把聊天记录删除了哟。 第114章 群里吐槽 (二百五十九) 王英将自己的思绪尽可能地拉回到现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边走边问着强卫兵不咸不淡的话,那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慌”。 强勇一看强卫兵和王英“谈笑风生”地折返回来,忙对其他的同学们喊道: “来了来了,我们大家伙赶紧把队伍列好(同学们马上按原来的队型唰地站好了,强卫兵和王英笑着示意“插”进了队伍中)好,人到齐了啊!我现在正式宣布:2015年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二十年同学聚会活动现在正式开始。首先,让我代表本次活动的组委会向前来参加的同学们说一声:谢谢,大家辛苦了!二十年后能够聚到一起来,真是跟做梦一样啊!看着有些已经发福的脸蛋和臃肿的身材,包括我自己,都有点难与之前的印象挂钩啊,哈哈哈。之前聚会方案都是颜如玉同学制作的,大家也都认可了,我在这里只是想简单地重申一下,我们准备了单反和条幅的,准备一路地跟着大家拍过去。今天的行程主要就是在学校里面从这儿的北大门一直游到学校的南大门。因为学校已经升格为大学了,面积比以前大了许多,学校又在刚开学之际,所以我们一路好心情但也要适当保持着低调,不要大声地嬉闹喧哗。下午三、四点钟,我们就在南门口集合,那儿正是咱班主任王教授住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大家伙买点东西去看看王师母! 明天的行程,是要上庐山的,车子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正好一个三十座位的大巴。我们计划在庐山上玩上一天,吃的住的酒店我们都提前安排好了。 后天我们再去拜一拜世界上最大的金佛东林大佛,为自己、为家庭、为儿女、为子孙烧香祈福,同时希望大家在来去的路上一路顺利、万福齐安! 。。。。。。 总之,这次同学聚会是希望大家统一行动,注意安全,文明聚会。这其中校园的向导是强超同学;上庐山的向导嘛,我就勉为其难临时凑过数啊,去东林大佛的向导是强浩。。。。。。 说实在话,我虽然是滨江人,但不经常去庐山的,可能还没有在场的某某人熟悉哟,希望某某人到时候能够主动站出来助我一臂之力哟,哈哈哈。 另外,我手上有个记录我们各位联系方式的临时通讯录,我复印了十几张,基本上每个同学或者说每个家庭都有分到一张的哟。这个通讯录有什么用呢?就目前而言,我们一路上活动地点多,人容易走散,但凡途中遇到任何问题,或提醒会不会掉队啊,或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直接相互拔打我们之间的电话。 看看,同学们还有没有不清楚的?还有没有什么疑问现场要问的?” “没有。”近二十名同学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出来。 这在二十年前,也许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毕竟过了整整二十年啊!能保持这样的“水准”,实在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甚至有点“搞笑”的成分哟。 于是,滨江企业管理学校9231班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两天的行程就此拉开了序幕。 。。。。。。 热热闹闹的两天的二十年聚会很快就这样在同学们万般珍惜依依不舍的情况下结束了,但汇拢来的同学们之间的感情却似乎一下子加深了许多。 短短相聚,匆匆而别。 留给同学们的欢乐不多,却带走大家相互深深的感动。 这份感动将会很久就收在心里,同学们有机会回去默默品味。 同学们为自己20年后能相聚一堂而欣慰!更为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而期待! 是啊,我们没倒在美女的拥抱中,而是醉在了浓浓同学情谊中。 谢谢不远千里的同学及家属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相会。 我们每一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莫道平日少音信,真情无言一颗心。 山无棱,江河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 盼了二十年的聚会一朝“不可避免”地结束了。 庆幸的是,这次同学聚会并没有像网上描述的那样“拆散一对是一对”的,毕竟大家都已经不是那种冲动的小年轻了,孩子大了,家庭也都已经稳定了。而且因为有了同学群,大家似乎天南地北地有一个随时可以“诉说“的平台,这也似乎是打开了一个渠道,哗哗哗地就流出来许多意想不到的人和事。 这不,第二天,就有人在群里发表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亲爱的同学们,毕业后我们已经风雨无阻地走过了二十年。 走着走着,我们已经到了玩不起的年龄;走着走着,我醒了,不再对所有人好,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走着走着,我知道了,日久不一定生情,但一定能够见人心;走着走着,我明白了,没有谁会像父母一样一直包容并原谅你;走着走着,我害怕了,因为年龄越大,离开我的亲人就越多。生命无常!走着走着,我畏惧了,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五脏六腑都受伤,我害怕满身伤痕的疼痛!走着走着,我变了,所有的伤痛都倔强地自己扛,更像一个仙人掌了,随便丢到哪都能活的了;走着走着,我顿悟了,不再那么偏执了,对有些坚持不再那么执着了,让舍得的和舍不得的都随缘了;走着走着,我成熟了,好多看不惯的事情都能够视而不见了;我清醒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陪你经历所有;走着走着,我看透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走着走着,我看清了,不去羡慕别人,自己过好就行!幸福不是你房子有多大,而是房子里的笑声,不是你开豪华的车,而是你的平安,不是你存了多少钱,而是天天身心自由,不是你的爱人多漂亮,而是你爱人的笑容是不是很灿烂,不是你当了多大的官,而是人们都说你是个好人。不是吃得好穿得好,而是没病没灾;不是你在成功时有喝彩多热烈,而是失意时有个声音对你说:朋友,加油!不是你听过多少甜言蜜语,而是你伤心落泪时有人对你说:没事,有我在。 已经回到了深圳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的强勇,偷空正欣赏着这是谁的大作呢。 突然看到刘卫平同学在群里发布的短信‘沉痛悼念李辰同学!’强勇大吃一惊,一向严谨的老刘同志怎么会用上“悼念”两个字? 强勇等不及在群里发信息,直接照刘卫平的电话拨打了过去,莫名其妙地问道: “老刘同志,李辰同学怎么了?” 刘卫平很平静地回答道: “她去了,前天的事。” “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因为什么啊?怎么去的嘛?”强勇还是不太相信。 “自杀,自己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给吊死了。”刘卫平的答复令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强勇倒吸一口凉气,一连几个问号。 “因为两地分居,老公有了外遇。” 刘卫平同学心情沉重地说出了事实“真相”。 不管是在学校纯真的岁月,还是在奔忙于生计的记忆里,李辰同学给周围人的印象一向是热衷于公益事业的性格开朗的热心肠女青年。 没有谁会相信这样的一个她是为情所困结束自己的生命的。 因此平静许久的同学网突然炸开了锅。 首先摔出来的竟是一发重型炮弹,炮手是当时在学校女同学胆子最大的那个叫李惠。她肯定是有感而发的,竟像写小说一样,把自个儿赤裸裸地解剖给大家看: 她李辰凭什么死?就因为一次遭遇小三?我告诉你,如果遇到小三就该死,我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我不但自己遇到小三,而且还屡次屡次发现自己不知觉中做了小三。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命里注定,还是自己太倒霉了没有迈过去我生命中的坎。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不算太坏?你们在学校这些年都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的,我学习认真,我工作努力,我品德检点,我还不贪慕虚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要。你们后来可能有的人只知道我结了婚,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煎熬?她太脆弱了,太不值得了!也可以说,她太勇敢了,竟然敢去死!要知道死是多么难受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我经常都在想一个问题,一个人怎么死才最好看?结果发现上吊会吐舌头,跳楼会摔烂脸,吃药会口吐白沫,没一样是好看的。所以,我就想着自己还是不能去死了。 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我的初恋,我跟谁都没讲过,因为短短的三个月,就被我自己扼杀掉了。其实应该说是开始后的三天就被我亲手给扼杀掉了。 你们大家还记得毕业那年?你们说我怎么一下子就瘦成那样了?就是那段时间,我突然遇见了一个真命天子一样的男人,至少我当时是这样认为的。这个男人他是市政府的,英俊,儒雅,吸引少女所有的优点似乎都在他的身上。哈哈,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他真的很帅,很有内涵。怎么认识的?认识他很奇怪?呵呵,你们还记得那时我在学校广播台做了一档兼职编辑的节目吗? 我们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广播站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做完这一档节目的一天晚上出门,就在学校西边那个破破烂烂的大门口,看到一辆车在我面前突然停下来。车上出来的人就是他,他竟然直接喊我的名字:李惠。 我当时虽然很吃惊,但一看是这样的帅气男人,一点气都没生气,只是有些不确定地微笑着问他道: ‘你是谁呢?确定是在找我的吗?’ 他似乎早有准备,居然这样笑着回答我说: ‘我听着你的节目走到这里的,很喜欢你的声音,不介意我载你一程送你回去?’ 我心里当时一阵窃喜,却装作警惕地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谁呀? 他呵呵一笑,然后淡淡地说道: ‘我的单位在附近,经常能听到你们学校的广播台的声音,听着你在节目中间跟大家告别,估摸着这个时候走出来的就叫李惠了。’ 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说话很让人信赖,就跟着他上了车,去吃了宵夜,兜了一圈,然后他送我回宿舍。 那天晚上,我在梦里都是笑的,笑醒了好几次,室友第二天都说我疯了,啥事那么开心啊?那时候我就觉得我的晚熟的爱情终于来了! 说起来我也算是挺可怜的一个,室友都谈了好几回恋爱了,我一直还是一个人闲着。这其中原因多了去的,其中主要原因并不是没有男孩子追我,只是追我的男孩子我看不上,而且老觉得身边的男孩子们都太小太生涩,我就喜欢成熟一点的。于是上天就给我派了个成熟的来了,多眷顾我啊! 我们就这样算是认识了。 认识以后,他每天都会来看我,载我去吃饭,兜风,然后送我回去。 但是一周后的某一天在外面正在开车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他没说什么,但是他的手机声音比较响,我清楚地听见一个小孩稚嫩的声音叫爸爸。 我的心里一下子就凉到了谷底。 我问他:‘你是有家室的人?’ 他用了一种很纠结的表情来回答我,告诉我他的确是有家的,但是他在准备离婚中,因为跟老婆早就没有感情了。 我告诉你们,当时的我觉得心疼啊,觉得他那么好的男人,怎么是别人的呢?怎么就又喜欢上我了呢?怎么能让他受感情的苦呢?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因为自己不懂事,因为没有经历。后来经历多了,看的人多了,就知道已婚男人勾引小女孩惯用的就是这副害死人的纠结的表情。 不过我当时还是狠了心,对他说: ‘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们家的第三者。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但奇怪的是,他却好像没听见似地还是每天照样都来。 以至于每次我下了节目站在窗口,都能看见他的车。 我几次故意就站在窗口不出去,然后,一般一个小时以后他就开车走了。可是等我回到学校,我又能看见他的车停在进学校那个拐弯的路口。我不打算再理他,所以就绕过那个路口,从小路回到宿舍。 那几天,每天夜里我都睡不着觉,早上起来,看见枕巾上头发一把把掉了。 我开始逼自己写日记来“喧泄”。 那几天我一不小心就用掉了一个日记本,写了很多纠结的东西,但是觉得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人们口中所憎恶的小三,但一直以来我自己本身就是看不上第三者的。我估计如果大家知道了我与这个男人的这一档子事,会给我贴上小三的标签的,会看不上我的,所以我那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只能自己这么扛着。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突然从105斤掉到了85斤。 行文至此,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是在平缓一下自己痛苦的心理过程。 马上就有同学开涮了。 同学一:下这样的决心说出来,其实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恭喜你迈出了勇敢的第一天,虽然过程十分痛苦,但再坚持一下,也许对于一个人一辈子的幸福而言是值得的。 同学二:感情的东西,其实要改变是最难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人的秉性包括兴趣、品德一旦形成了,就很难改变的。所以,我担心的是,你作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后,能不能、有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李惠略一停顿,马上就接话了: 同学一、二说的都很对了,我知道你们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关心我,而是有生活的缘故。是的,我最终没有能够坚持下去。因为到了第15天,不是我撑不住了,而是他顶不住了。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改变我一生的一天!他竟直接冲到我们宿舍门口了,让十几个不同班组的校友带口信指名道姓地叫我下去。 我快要冰凉的心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就软化了。 我的双脚不听使唤地下了楼。 看见他,我无语,他也无语。 他默默地把我载出校园,找了个僻静处,突然抱着我就哭了,说不能让我就这么在他生命中出现然后又这么静悄悄地就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地,明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仍莫名其妙地从心底地原谅了他,默认了他在我内心深处的存在。 而他的婚,自然一直也没离。其实他是离不了的,在政府单位,还想往上混,他得注意影响。但他每天还一如继往地来找我,而且越来越像是个正常的男朋友一样。 我当时是心存幻想的,天真地以为他是为了我真的要离婚的,因为他的表现让我觉得他很真诚。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只要他一天不离婚,我就一天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我希望,就算他(她)们真的离了婚,也只是因为他(她)们俩的感情没了,而不是因为他有了我。所以,在他那里,我一直诺守着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然,他倒是一直力图穿越这条“防线”,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我明确地告诉他说:‘我的初夜,要留到我的新婚之夜,请你尊重我成全我。’ 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交往着,直到我真的毕业了。 我的工作是没问题了,也许是他的暗中帮助,我到了省广播电台。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让我觉得很‘可怕’。 他说:‘你毕业了,单位会分你一间房,我就可以经常去看你了。只要你还在省内,我们都可以经常见面的。’ 我很敏感,觉得他的话外之音就是想既不离婚,又保持和我的恋爱关系,还想跟我跨越男女之间最后的防线,成全他与我的夫妻之实的美梦。 人生的第一次爱情,让我觉得左右为难甚至有点痛苦不堪。 我几乎是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流着泪过来的。 这个的日子经历了大约一个月后,我痛定思痛,痛下决心离开了令人艳羡的省广播电台,甚至离开了本省。 我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断了他的想念,同时也断了我自己的优柔寡断的念想。 距离足够遥远,就可以让我们不再见面,所以,我很快就来了深圳。 当时有同学不还问我,在省电台不是挺好吗?干得好好的,干吗非要跑来人生地不熟的深圳受找工作的苦啊? 没想到?我的初恋这么无趣,给了一个现实版的浑蛋。他还真的很浑蛋的,给我写信,叫我要永远永远记住他。 几年之后有一次我回去,没见面,但是留了电话给他。 他在我回来之后就打电话给我,认真地说: “我现在正在跟我老婆打离婚官司,法院正在审理中,我算是已经净身出户、搬出家门了。你看我是不是干脆辞掉公职,去你那里怎么样?” 我说:“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他说:“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吗?” 我真的哑然失笑了。 为了我?为了我就让我在离开的这些年里一个人漂泊着而不闻不问?为何我就在多年之后我挂了电话的情况下才打来跟我说这些? 我心里的这些问话还没说出来,他却又发话了: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都给她扣了,工资也给她截了呢。你能不能借几千块钱给我用?我知道你现在混得不错,就凭咱们俩这关系,应该不在话下?” 看来他是在利用我们曾经的关系进行赤裸裸地“敲诈”啊。 我会答应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来深圳两年之后,心态调整得差不多了,我就开始相亲了。谁介绍都去见面,有些在外面工作认识的人,也开始慢慢交往。其中有一个住益田村的,也是政府单位的,说是单身来着,其实根本就不是。跟我谈了三个月之后,有一天,突然就不接电话了,怎么打都不接,要不就挂断,然后就发了一条短信:今天有点事情忙,暂时不能见你了。 为什么一个跟你在谈恋爱的人,突然跟你说有点忙、不能再见面? 原因只有两个:一,他不在乎这段感情,不在乎你;二,他有别的女人。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有点懵,苍天哪,大地啊,不会又让我碰上个有家室的? 我后来只是跟同学们说,是我跟他不合适,分了。 (二百六十) 一切似乎就这样收场了。 但是过了几天,大概一个星期的样子,他突然又打电话给我,一如常态,仿佛这之前我们中间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我就冷冷地听完他的电话,到最后快要挂电话了,问他:“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他却显得很诧异的样子说:“解释啥?” 我说:“突然不接我电话,没有理由吗?” 他故作惊讶地说道:“这还叫事儿嘛?我以为你这样洒脱的女人跟别人不一样,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啊!晚上吃饭再说。” 吃饭的时候,我很认真地问他,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看着我,很迷人的样子。 那家伙,眼睛眯眯地,带着微笑,看上去气质很儒雅,看起来那么让人信赖地说: “我有点事情处理,所以就没空理你了。怎么了,想我了?” 我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不能告诉我,那么我想问一下,你把我当什么人呢?” 他脱口而出:“我们是知己,是朋友,不是吗?” 我有点失望地回应:“我以为我们是恋人。” 他眼睛不看我,嘴巴却巴巴巴巴地说出令人莫名其妙的话:“你不在我的位置,不能理解我的态度和想法。哎,没办法,我们之间理解有误。” 我知道其中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不管他如何左右而言它,我仍是咬住我的问题寻求他的答案不放口。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他才尴尬地如实告诉我,他老婆在外地,那天突然来了深圳,所以需要陪老婆大人,没办法接我的电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质问他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说你是单身?” 他居然嬉皮笑脸回应说:“我已婚享受未婚待遇,当然是单身啦!你不知道吗?我是要找女朋友呀,可是我没说我要结婚啊?” 切!全是歪理!原来就这样的人,一切都拆穿了,我还能指望上他什么呢? 所以后来我一赌气就找个人把自己嫁了。至于我老公,有好多同学可能都认识了,看着挺老实一个人?跟朋友们一起的时候,对大家也挺周到的? 我告诉你们,看看很多夫妻,不要看着人家手拉手一起走就觉得幸福。每个人的心就那么宽,心里都藏着数不清的沟沟坎坎,有无数道褶子藏污纳垢。有些阴暗的角落,是最亲近的人都无法一眼看过去的,更别说外人。 我跟我老公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第一年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终于找到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我跟我过日子了,但是第二年就发现问题不对了。 你们知道吗,本来我们结婚没那么快的,我们是因为第三者身份而结婚的。或者说,我是第三者,跟他结了婚。 那一年,也是我们拍拖的第二年。有一段时间,他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回家就自己拿份报纸,或者捧着他那套竖版的资治通鉴,直到睡觉也不跟我说句话。 问他为什么,他都懒得理我。 有一次跟他在公园里石凳上消遣,我趴在他的腿上休息一下,他突然长叹一声: “人生无趣,好无聊好绝望啊。” 我觉得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居然跟我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希望。 我再问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我当时以为他是工作上跟老板斗得太厉害所以心情不好,所以还安慰他开导他,告诉他如果太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我也不是要享锦衣玉食的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干什么都好,吃什么也行,不开心了咱们都辞职出去旅游去,不要搞得自己那么累。 然后我就给他唱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多浪漫的歌词和场景啊!文人真是厉害,多么无聊的生活琐事,两人在一起都有点彼此看厌了,过不下去了;结果经他们一加工、一提炼,就立马‘变废为宝’了,一下子变成了浪漫,歌词听起来很美,场景想起来也是赏心悦目啊! 结果突然有一天,他在冲凉,他的手机短信铃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立刻就头大,觉得自己一口气喘不过来。 短信很简单,也不暧昧,可是字字刺到我的心里,揪心地痛:今天好开心,谢谢你昨天给我的快乐。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棒! 这么多年了?什么快乐?什么最棒?男女之间不就这一根弦吗?最亲近的人之间只要一点点气场就能明白。我震惊的是自己坚决不做小三,找了个看起来超级老实的男朋友,竟然给我带来小三?! 他出来看见我拿着他的手机,突然蹲在地上起不来,脸色惨白,抱住我安慰了一下,但是语气坚决地说:“谁让你看我手机的?自找麻烦!” 我哭着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他却冷冷地回答我:“那是过去的事了,你没必要搞那么清楚。” 回答完后,他又开始对我“海誓山盟”,想床头吵架床尾合。 我作为女人的心一软,也就当这事过去了,心里却留了一根刺。 但是接着,没过几天,就有一个女人打我的手机,告诉我说:她跟我男朋友认识有十年了,俩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我的事情,她全部知道;而我,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认识十年的女朋友。我再度震惊,因为我以为自己是在跟他谈恋爱,哪知道对她来讲,我才是真正的小三。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肝肠寸段,跟他说:“我们分手。” 他可能觉得对不起我,也泪流满面,说:“好,只要你要好好的。” 但是分手之后我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打电话跟他讲了这事。 你们猜他怎么说的,他居然说我在拿孩子要胁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一下子会心平气和起来,居然淡淡地说: “不,我没有,我只想告诉你我怀孕了,这孩子是你的,是要是流你都有权利知道。” 他却冷酷无情地告诉我说: “我不要这个孩子,怎么处理随便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哪怕是真的要胁他。可那时,就为了他这句以为我在拿孩子要胁他的话,我决定“顺从”他的意思,把孩子拿掉。 但是孩子拿掉一个月以后,有一天,他突然来找我,跟我说:觉得这两年还是亏欠了我,想给我一点补偿,这张卡上有三万块钱,是他手上剩下的所有积蓄,你拿去。 我看着他,愣了半天,他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我把卡狠狠地摔到他脸上,心灰意冷地说道: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工作三天两头地没有,我从来就没图过你一分钱,你当这点钱就可以买断我们的感情了吗?我告诉你,有些事情可以用钱解决;有些事情,再多的钱也不能解决,你给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第二天,他就去找那个女的,跟人家说了同样的话。 那个女的接了卡,半小时之内把所有的钱都转走了。 然后他拿着一张空卡,又来找我,死皮赖脸地要跟我和解、重新开始。 我觉得有点好笑,他居然把这一切当是别人的事一样说给我听,更奇怪的是,临了他还突然好意思对我说这话: “我们结婚,我现在没有钱,可是以后我所有挣的钱都是你的,我的卡都交给你。” 本来我已经对他彻底放弃了,经他这么一折腾,把我都整的不会玩了!我当时就要心里想啊,毕竟他人不算坏,还重感情,有了这回有挫折,怎么着都该‘吃一堑长一智’有,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所以心一软,就算是原谅他了。 风雨之后见彩虹,所以也算我们修成正果了?我就这样结的婚,你们不是还吃惊着吗,说怎么分手两个月突然就宣布结婚了? 这就是内幕,我结婚的内幕。 。。。。。。。 原来,李惠竟有这种“传奇”的过去啊。 李惠说的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楚、那么肯定,一定是她刻骨铭心的。这种事说出来又得多大的勇气啊!可比起李辰没了,这事又算什么呢。 在线的同学们可能是被李惠的连发“炮弹”给炸懵了,半天没接话的,可以想见他们的姿态:或者愣着发呆,或者若有所思。 二十年了,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感情生活,可能有的比这还要离奇,可能有的现在还在某种状态中!只是没有一个像李惠这样的胆子来说。 还是颜如玉老江湖。她看到这样僵持着不是话,就转移话题: “同学们,李惠说的话题太沉重了,咱们还是说点别的事?就说刚刚过去的巴西世界杯。我们单位有个准新郎小李彻夜看球,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在看了两场球赛后,小李自觉成为“预言帝”,因为比赛结果和自己的猜想完全相同。小李动了赌球的念头,起先不敢买大,还真的赢了1000多元,这让他“信心十足”,赌金也越下越大,甚至动用准备办婚宴的钱。但在后面的赛事中,小李仿佛“乌鸦嘴”附体,买的球队全输了,投入的多元钱血本无归。这下小李急坏了,结婚在即,办婚宴的钱却被自己输个精光,该如何向双方父母和未婚妻交代?等小李忐忑地向未婚妻说出实情,火冒三丈的未婚妻当场提出取消婚礼,并要和小李分手。 小李苦苦哀求,但未婚妻不为所动。 焦急万分的小李发誓称:“今后我再赌球,就剁手指头。” 见未婚妻仍不说话,小李走进厨房,真的拿起菜刀,往左手手指上砍去。 未婚妻一看小李来真的,赶忙上前,死命拦住小李。在争夺菜刀过程中,小李左手手指被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未婚妻赶紧拨打了110求助。 民警将小李送往医院进行包扎,并对他博彩行为进行批评教育。 经民警劝说,小李表达了深深的悔意,未婚妻也同意给小李一次改过的机会。但因为手上没钱,原本定好的婚期需延后一阵子。” 同学一:网上说巴西世界杯喝酒助兴被查的就多了,好多人被罚款了1500元、扣证6个月、驾驶证扣12分的。看来现在关于酒驾醉驾的处罚比以前严格多了,不过也也许是件好事,至少大家出行都更安全了。 同学二:世界杯虽然中国队未到场,但最大的赢家却是中国啊。据说比赛用球、巴西犰狳吉祥物、纪念版和标准版的世界杯奖杯、巴西数个体育场馆现场记分牌、照明桅杆用电、参赛国国旗、围巾、假发、电动车组列车、绿色公交车等等都是中国的,总之,除了中国队没去,中国的什么都去了。 同学三:我没有车,也不关心这些破事。你们知道不?世间奇葩的事真是层出不穷啊!网上说一个20岁的女孩带着她40岁的男友去见父母,妈妈看见女儿的男友就是自己20年前的男友,就反对女儿,但女儿说自己已经有了他的骨肉。60岁的老爸看见女儿带回来的男友竟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就把儿子拉到一旁说,幸亏女儿不是他亲生的。但当男人听到自己20年的女友(也就是他的后妈和未来丈母娘)说,自己的女友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时,男人顿时傻眼了。 同学四:哈哈哈,同学三,你的这段子真把人看傻了!不过,这几年不管是政府官员还是学校老师,都把魔爪伸向了年龄越来越小的小孩。我是湖南的,我为我们这儿出了个唐慧叫好!8年来,被害人母亲唐慧坚持上访,并采取过静坐、跳楼、说谎、夸张、拦车、诉诸媒体、上网发帖等非常规维权方式。随着唐慧与当地司法机关的互不信任日益扩大,她在上访中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请求,即“判处7名被告人死刑”。也正是这一诉求,引发了广泛争议。后湖南高院在二审中将主犯周军辉和秦星判处死刑,这就是最高法院昨日不核准死刑的由来。面对舆论场上的众声喧哗,举起“独立裁判”之旗一味躲避并不可取。积极主动公开个案信息并与公众保持良性互动,不但有助于校正偏颇的舆论,同时也有利于公众继续监督司法并使监督更有目标。“唐慧事件”的最终化解,可能也不在核准或不核准死刑上,而在如何让唐慧告别“过度维权”上。在唐慧的漫漫维权路上,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滑向了极端。她曾经报案,她也曾经期待警方主动介入。总之,她一开始是相信法律的。但她没有看到法律的执行。她也没有找到更好的维权方法。与其苛责唐慧,倒不如去检讨司法机关是否已充分履行了自己的职能,以及让多数公众在个案中都能常态化地看到司法公正的实现。 同学五:不错,中国就是要多出几个唐慧这样的人。 同学六: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是脑洞大开啊,不禁想起个人来。谁也不想到以前在班上老实巴交的张正中同学会与邻居搞婚外情的?而且还长达3年呢,最后还是闹分手。女方手持老张出具的6万元欠条诉至法院,称对方借款不还。因为这事我闹得很厉害,我跟张正中同学住一个小区的,所以情况特别清楚。我之所以大胆地说出来,并不是因为要抵毁张正中同学,而是想说,到了社会上,人一旦没有节操,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可能会发生的。 你们也许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当地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我们这个老张同学为证明不是借款,向法庭提供了多份偷情证据,居然称6万元是分手费! 这一下子象炸弹一样,把女方给炸了,也把他自己炸了! 女方最终不得不流泪撤回起诉。 那女的我去老张家偶尔见过,姓秦,人长得蛮漂亮的,与老张是同一小区的邻居。他们俩都有家庭,好象听老张说是他们于2010年互生好感,发生了婚外情。 老张为了和秦女士在一起,曾诉至法院要求与自己的妻子离婚,但离婚未成。 2012年秦女士与老张发生矛盾。分手时,秦女士要求老张出具欠条,写明欠其6万元。因老张未如期给钱,秦女士起诉要求老张偿还6万元。 我当时出差路过,刚好赶上老张开庭,就去看了。 庭审中,秦女士与老张的爱人情绪激动,大打出手。 老张称欠条中的6万元并非借款,而是在秦女士的逼迫下承诺给秦女士的分手费。 秦女士对此坚决否认,称双方仅是普通邻里关系,当初为了帮助老张做生意,出借6万元,并称老张所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是对她的诽谤。 在第二次开庭时间间隔短,我也跟去了。在庭审后,老张向法院提交了10份视频及录音证据。在视频中,秦女士与老张动作亲昵,在二人聊天当中,秦女士说既然双方分手,这几年也不能白搭进去,6万元算是一种分手补偿,且秦女士为了老张曾堕胎一次。 更让人诧异的是,所有的视频及录音均发生在案件审理进程中。 经询问,法院发现二人虽然因6万元分手费诉至法院,但仍藕断丝连,即使在诉讼中仍保持着不正当男女关系。 当法院将所有视频及录音送达秦女士时,秦女士嚎啕大哭,称自己上当受骗,不该轻信老张,不该与其保持这么多年不正当关系,既毁了自己,也破坏了原本幸福的家庭。 。。。。。。 良久,在一旁好久未冒气泡的同学一又开了口,根本上就是自己在发牢骚: “我在深圳呆了十二年,房子已经供得差不多,车子也买了,但是孩子的户口问题还没落实啊。眼看小孩就要上小学了,没户口择校读书一年要多缴十多万呢。我现在正犹豫呢,是找人办深圳的户口,还是回老家好呢。我的问题就是别看现在自己在做着管理,在外面这岗位太普遍了,管理这条道算是走错了,十二年后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看到希望,不象人家做营销的、干技术的,要么自己在深圳单干,要么回老家创业。我想过回老家,但真的不知道自己回老家能干点什么呢。” 这话对强勇很有感慨,当初自己回来不就是面临这样的境地吗? 所以,强勇看到后便略一沉吟就接过了话茬: “其实这个也不必太担心。自古道:天无绝人之路。如果打算回老家了,可以先不急着做事,而是先观察观察老家的行情,看清了哪些是适合自己做的然后一点点尝试。有时候急是急不来的,在外打工成本高,竞争的对手也多,但回老家如果‘冒然出手’,也可能面临‘水土不服’和没有出路的可能哟。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大不了就一切从头开始,难道哥们还比谁差了不成?!” 强勇的一席话,说得这个同学连连发图片点头称是。 同学二:万能的群啊,我最近跟儿子老是不对付。他经常说我跟他有代沟的,真的吗?请问高明的同学们,什么叫代沟呢? 同学三:什么是代沟?就是你换上新衣服,在老妈面前走了一圈说:妈,有范吗?老妈看了一眼说:有,在锅里,你自己盛。 女儿问老爸有微信吗?老爸生气地说,有屁的威信,都是你老妈说的算。 孙子对奶奶说,你会下载吗?奶奶火了,我不会下崽,你老爸哪来的? 马上就有几个同学发出了捂嘴而笑的图片来。 同学一:我最近心情有点不太好,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情呢? 同学二:这个我知道。聪明的人,总在寻找好心情;成功的人,总在保持好心情;幸福的人,总在享受好心情。同样是一颗心,有的人装高山、大海,有的人却只能装下一己之悲欢。有大心量者,方能有大格局,成大气候。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梦想有多远,脚步就有多远。明天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握好今天。 同学一:好! 同学三:我知道这段话源头不是出自你口,它太有哲理了,也太深刻了!并且在现实生活中很管用。希望大家一起共勉!(图片) 正当群里开始趋于风平浪静的时候,突然有人发了一长串文字,内容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是周正强同学。这么说可能没有同学会想起我是谁,当年在滨江企业学校有‘小强超’之称的那位,你们大家可能就有印象了!当时我在体育方面的成绩也是相当跑火的,大有追赶超级明星强超之势。有同学说,你不是叫强龙吗?不好意思,算是隐瞒了大家二十多年了,今天把真相告诉大家我心里会舒服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我原本是湖北黄冈的考生周正强,因为江西高考的分数线一向比我们湖北的低,所以我读高三时就在家长的撺掇下顶用一个叫强龙的年轻人放弃的户口来到了江西滨江。当时象我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就是为了提升高考的录取把握系数嘛!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地成了江西人,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有幸跟大家伙在滨江企业管理学校同窗共枕三年,算是圆了我的大学梦。但是毕业后就地找工作却是四处碰壁啊!不是江西滨江这座城市不好,而是我的人脉关系都在湖北黄冈啊!毕业后在滨江流浪了两个多月后,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湖北黄冈。奇怪的是,我的江西学历在湖北哪里都进不了正规单位,回到老家,村里人得知我在外读书三年把姓名都改了,不少人颇有微辞。我是在找工作无着落、周边人‘四面楚歌’的情形下,把强龙的身份和学历锁进了保险箱的。我想名正言顺地做回原来的那个有点土气没有学历的周正强。 因为没有学历,所以我一般只能在些基层的事。我干过木工徒弟,也干过泥工小工,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于2009年5月8日入职了黄冈的一家离我老家比较近的快递公司。职务是客服,工资还行,每个月乱七八糟加在一起有9000多块呢!由于做的还可以,两年后公司要求我签订了正式合同。我没别的工作可找,所以一直呆在这家公司直到2020年1月8日公司解雇。 一直相当认可我的公司为什么解雇我呢?事情源于我在2019年12月22日接到的一起名叫张涛的消费者或客户的投诉。他是通过电话投诉的,处理单号为xxxxxx的客户关于投递迟延投诉。 快递公司通话录音显示:张涛反映因为投递迟延赶不上调试等给他造成了不便等等,我当时出于一片好心还询问其“需不需要先派过来给你”、“现在这个件还需不需要派”时,谁知张涛马上就情绪激动了,多次质疑“公司收费为什么那么高”并带有辱骂性语言包括骂‘你妈死了吗?’等难听的话。作为客服人员,我提醒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被多次骂后,我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就回了他几句“我妈已经死了,你不用骂我妈”、“犯错的是我们公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可以骂我,你骂我妈干嘛”等内容。 没多久,也就是2020年1月8日,快递公司居然向我出具了《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理由是这样写的:“因单号xxxxxx客户投诉客服类问题,核查通知结果属客服服务意识差,客服(周正强)与收方客户沟通过程中未积极解决客户问题,导致客户情绪激动,过程中还与客户发生争执,并出现辱骂性语言等服务态度恶劣的情况,根据《奖励与处罚管理规定》:不论何种理由,辱骂客户的,为五类责任。公司决定与你解除劳动合同。” 公司没有跟我沟通,没有了解具体情况,就凭一面之词把我解雇,我当然不会接受,所以我没有签收这份解聘书。 接着第二天,快递公司的工会委员会也同样向我出具《关于解除与周正强的劳动合同的答复函》,显示其同意公司解除与周正强之间的劳动合同的意见。公司《奖励与处罚管理规定》第五条载明:不论何种理由辱骂客户的,为五类责任,扣20分,公司将予以解除劳动合同,永不录用。 看来快递公司上下已经串通了一气硬是要解雇我了。我当时十分委屈,心想: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丢了工作事小,自己的名声坏了以后可能更难找工作了。所以我打算跟快递公司打官司。为了能够赢下这场公司,我开始做功课,包括有偿咨询相关律师。 2020年2月28日,我通过黄冈市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提出了我的上诉书。 黄冈市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受理仲裁申请,我请求裁决公司支付违法解除劳动关系赔偿金元……等等。 然而,一周的仲裁委却不支持的请求。 我不服气,一周后就向黄冈市第二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结果令我十分激动的是,黄冈市第二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就判了快递公司赔偿20万! 黄冈市第二人民法院的理由是这样的:虽然《奖励与处罚管理规定》约定劳动者不论何种理由辱骂客户的,用人单位可以解除劳动合同,但通话录音显示周正强在处理客户投诉时,由于客户多次辱骂其已故直系亲属,产生“你要先去死”的不当用语,属于事出有因,尚不违反职业道德和严重违反劳动纪律,公司适用前述约定认定周正强辱骂客户并解除劳动合同,缺乏合理性依据,故法院认定公司违法解除劳动合同。 叶正强于2009年5月8日入职,最后工作至2020年1月8日,平均工资9620元\/月,公司应支付周正强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赔偿金元(9620元\/月x11个月x2,应计算11个月,周正强主张12个月)。 综上,法院判决快递公司支付周正强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赔偿金元。 消息传出,快递公司马上就不服了,三天后向中山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快递公司声称:周正强是代表公司与客户的对话,周正强与客户打招呼的第一句话“你好,某某公司”,说明其是代表“公司”,是履行职务行为。客户第一次骂脏话是在骂公司、骂快递延误,客户在随后的对话里明确向周正强解释说明结合整句话的语境,“我问你为什么收费那么高?”第二个“你”可以明确看出指代的是公司,收费的是公司,不是周正强个人,从而可以确信客户的解释是真实的…… 周正强则回应称,公司称并不是客户骂我本人完全是歪曲事实,客户是带有辱骂性质的粗口,作为公司不存在被辱骂直系亲属;我只是态度不好,不存在辱骂对方的语言,同时我多次被爆粗口的客户骂哭;我并没有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制度,实际上是公司过度行使内部的管理权限,将我辞退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 黄冈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国家公民享有人格尊严,即使如周正强在公司中的热线客服岗位工作也有保有个人人格尊严的底线,企业员工个人人格尊严的价值并不低于企业形象价值和经营盈亏价值,周正强在客服过程中被客户辱骂至亲后导致情绪激动,确实存在一些不当和不规范言语,但并没有与客户对骂,其言行尚未超出一个公民和一个公司员工被辱骂之后正常的应激反应,公司本可通过批评教育、停职待岗甚至降低工资待遇等方式对周正强进行处理,但其采取了单方解除与周正强的劳动合同的做法,其做法缺乏足够的正当性和合理性,一审法院的处理符合我国法律的基本原则和社会价值取向,处理妥当,法院予以维持。 综上,黄冈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对此,快递公司还是不服,继续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再审。 很快,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就回复了:虽然用人单位可以根据自身特点制定相应的公司规章制度,但是因用人单位的规章制度不仅是用人单位行使用工管理权的制度依据,亦关系到劳动者的切身利益,故用人单位所制定的公司规章制度在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的基础上,还应不违反常理常情。尤其是对于解除劳动合同等针对劳动者最严厉的惩罚措施,应该区分不同情形、不同行为以及不同程度,谨慎对待。 据案件特殊情况,周正强系作为客服面对顾客辱骂其直系亲属时,产生了情绪波动并作出了一定的应激反应。结合涉案当时的录音情况,周正强虽然有使用不规范语言,但尚属于针对辱骂语言的一般应对,尚未超出一般公民以及公司员工被辱骂后所作出的正常反应范围。 故一、二审法院认定周正强的行为尚未达到可以解除劳动合同的程度,并判令公司向周正强支付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赔偿金,并无不当,法院予以确认。 这就是我二十年来经历过的最为闹心却最有价值的一次打官司经历。我不是故意要拿出来炫耀一下,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道理:正义永远是存在的,但有时候需要我们去为其奔走呼告,甚至要付出我们艰辛的努力! 。。。。。。 同学们就这么在群里彼此“口无遮拦”地聊着聊着,聊人生聊事业,聊过去聊教训。 谁规定群聊就只能聊些正经八百的客套话?话题一放开,开聊的人就多了,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在这个群里,纵使同学们相隔千山万水,甚至从前有些不对付,大家只要“睁一眼、一闭眼”就可以相互分享受快乐了,当然也可以相互安慰、相互“舔舐伤口”的哟。 如果“意犹未尽”又不想更多的人知道的话,还可以临时点一下你想诉说的对象进行私聊的嘛。聊完了,也可以把聊天记录删除了哟。 第115章 祸不单行 (二百六十一) 强浩自从进了强家村后,一直跟着哥哥强超“鞍前马后”的十分勤勉,也因此深得广大滨江村村民们的信任。其时正热播古装电视剧《还珠格格》,有村民甚至开玩笑说:强浩就是一位强祖国遗失在民间的“还珠”“阿哥”呢! 回首强浩的经历,特别是这几年的“剧变”,让人感觉造化一直在捉弄人啊! 毕业后无父无母无门路一直事业不顺的强浩,在经过了从张家痛失爱子和久病缠身的老婆的双重打击后,又意外在打工的深圳邂逅了一见倾心的校友颜欢,从而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俩人的爱恨情仇。一开始就以玩弄心态对待纯情的颜欢,注定了强浩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铛铛入狱”。 强浩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老死狱中了,谁知在狱中改造过程中竟因一次义务献血救人(意外失血的强祖国),通过警方比对的dna结果,竟神奇让自己和也正在狱中进行改造的强超的父亲、强家村曾经的村长强祖国,也就是自己意外相救的人以“父子相认”。二十多年孤儿一般存在的张浩,突然间一夜之间一不小心就摇身一变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强超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自然,“张浩”这个用了差不多三十年的名字也就顺理成章地改成了“强浩”。 更神奇的是,之前不依不饶亲手将自己送进监狱的“受害人”颜欢,考虑到孩子的未来和强浩在狱中的表现等原因,竟然也认可了自己作为孩子父亲的存在! 这一路过山车般的经历,让强浩之前优柔寡断的性格也逐渐发生了改变。他开始反省自己,开始学会珍惜身边的人和事、珍惜眼前美好的生活。从而在出狱后第一次就认了哥哥强超并由他带着自己和在狱中已经相认的父亲强祖国一起到滨江村正式认祖归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回归到自己努力做到最好的状态。加上工作性质外联较多的关系,强浩在广大村民的心中就是一个乐于助人、喜欢结交各路朋友的热心肠人! 又是一次正常的工作外出,强浩刚刚和生意往来的朋友们在ktv尽情欢唱、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中又通过朋友的朋友,新结交了两个新的朋友。 一般在这种情形下,不知不觉地玩个通宵也是正常的。 凌晨2点,大家尽兴后便各自散去。 由于两个新朋友没有开车,强浩便自告奋勇提出要送他们回家。 强浩本来也喝了几杯啤酒,但他觉得自己平时酒量很好,毫无醉意,再想着都已经下半夜了,应该不会有警察查车的,所以就没有叫代驾。 没想到,刚把两位新朋友送回家,自己的车就被别人追尾了。 这要是在平时或大白天没喝酒的情况下,强浩肯定马上二话不说就直接报警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同啊,不是自己喝了点酒吗?真的报警,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地去向警察“自投罗网”的吗?被警察查出来酒驾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得关进去十天半个月的;如果酒精含量达到醉驾的程度,那是分分钟要判掉几年的哟!几年呆在监狱是什么概念?自己之前因为“欺骗”颜欢结果锒铛入狱让自己尝尽了监狱的个中滋味。 所以强浩赶紧下车,仔细查看自己的车被撞的情况,心想:如果不严重,就算了,也不追究对方了,算自己倒霉,花点小钱去修理一下就算了。 然而,对方的车上下来一胖一瘦两个人,不由分说地就嚷嚷着要报警呢! 这正是“做贼心虚”的强浩最不想面对的啊! 所心强浩一听立马急了,忙陪着笑说: “哥们,都这么晚了,还是不麻烦警察叔叔。多大的事啊,不如我们私了算了。” 胖子似乎看穿了强浩的心思,他阴险地笑着,随便小口一张却是狮子大开口啊: “我这车是借朋友的,现在撞的这么严重不好交代。如果想私了也不是不可以,你直接赔我8万元,我们收了钱就当没回事,各走各的路,互不扯皮。” 胖子一言既出,特别是那8万元宠大的数目,大大超出强浩的意料! 强浩心里憋屈啊:明明是你追尾我,你的全责,还要我赔你8万,这不明摆着是要敲诈我吗?但敲诈又如何,谁让自己喝了酒,不敢报警?胖子肯定也是看出了自己的这个“先天不足”,所以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啊! 8万块钱搁谁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要是赔个三、五百甚至三、五千的,尽管不是自己的错,自己有点委屈,但可能考虑自己的情况也许会接受的。所以强浩很犹豫,而胖子和瘦子却一个劲地在旁边催促着拿钱并不耐烦地再次以报警相威胁。 情急之下,强浩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有一面之缘的据说在滨江市曾经“红黑”两道“通杀”的威哥过来帮忙讲和。 这一招,似乎有点好使! 胖子一看是威哥,就自报姓名说自己叫阿龙,并表示对威哥有所耳闻。 一番讨价还价后,阿龙算是给了威哥几分薄面,把8万的价码降到25万元。 强浩还能说什么呢?只得按单照付了。而自己因此欠威哥一个人情,不得不邀请帮了自己大忙的威哥再次转身去了趟ktv。这样下来又花了一万多。 本来这事也算了结了,但强浩事后越想越生气,自己在滨江地盘上被人敲了竹杠却无计可施。于是事隔多日后的一天将此事告诉了哥哥强超。 强超闻讯十分错愕。虽为弟弟“打抱不平”,但毕竟“隔行如隔山”啊,有些法律知识自己也不太懂,更不要说如何保护弟弟的合法权益了。弄不好说不定还有可能把弟弟原本还只是一点经济损失变成了刑事犯罪啊! 不是有个法院的同学强卫兵吗?他肯定知道怎么办! 强超想到这儿,便迅速打通了强卫兵的电话,并把强浩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强卫兵听完强超的描述情况后,很肯定地回应道说: “你弟弟强浩肯定是被人敲诈了,你们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情况还有的反转。我听说最近警方接到了不少的类似报案,部分已经提交到了检察院和我们法院。作为老同学,我不得不提醒你们: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私了。本来想减少点损失,结果被这些人抓住你们不敢报警的心理,从而让你们损失的更多。” 强浩依计而行,很快滨江市警方就受理了他的上诉。 在一通案情询问的笔录后,警方意外地告诉强浩说: “你遭遇的撞车事件不是个案,最近在滨江市区范围内已经出现多起类似的案情,情况大同小异,群众影响恶劣,我们警方判断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流动作案所为。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少点进出这些娱乐场所,我们警方已经为此正在布下‘天罗地网’呢。这些人不抓到,我们警方压力也大啊,希望你多多配合。” 强浩当然会积极地配合警方的要求,所以对警方的各种提问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由于强浩提供十分有价值的线索,再加上其他类似案情的甄比以及多处警力的全力侦查,警方很快将犯罪嫌疑人阿龙抓获,随后又抓获了两个同伙小黄和小橙。阿龙就是那天追尾的事故车司机。 警方的喜讯传来,令强浩激动不已,只是令他强浩没想到的是,那天自己好心开车送他们回家的新朋友小黄和小橙居然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警方提出:类似案件的所谓巧合,不过是他们团伙经过预谋的犯罪“梗”而已。 在强大的证据面前,三名犯罪嫌疑人很快如实招供了: 原来,阿龙一直就以敲诈酒驾司机为业,小黄和小橙帮他物色酒后驾驶司机并提供准确信息,然后再由阿龙找到地点和车辆进行故意追尾,同时抓住对方喝酒不敢报警的心理,借机大肆敲诈,事后阿龙会支付信息费给小黄和小橙的。 那天,强浩和小黄、小橙一起在ktv喝酒后,强浩送小黄和小橙回家,从上车开始,小黄就给阿龙发送了短信,告知其强浩的车牌号的行车路线信息,阿龙开车赶来一直尾随。小黄、小橙到家下车后,又给阿龙打了个电话,说“那个家伙喝多了,马上会从x花园后面路出去”,阿龙闻讯,迅速将车开到指定路边等候。 强浩将小黄和小橙送到家后,就想直接向前开,回家了事。 而小橙一看不是自己和阿龙约好的路段,怕早已埋伏在那的阿龙扑了空,于是及时拦住了强浩,煞有介事地告诉他说:前方是临时改的单行道,要想不被摄像头拍到,现在只能掉头绕回来。 强浩本来对这一带就不是很熟悉的,加上瞎灯瞎火的还喝了点酒,于是就听信了小橙的话,掉头开往x花园后面的道路,也就是开上了阿龙埋伏好的路段。 所以等强浩开到一个合流路口,阿龙开车就突然从旁边加速,直接撞上了强浩的车。 因事先知道强浩喝了酒,遇到这等无辜被撞之事不但要自认倒霉,还不敢报警,反过来还任由自己这个“肇事者”来反向漫天要价,所以阿龙一开始故意吵着说要报警处理的。 心虚的强浩自然不肯,所以想要私了。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阿龙于是便趁机狮子大开口地搞敲诈,说自己的车损坏严重,向强浩索要8万元,否则就要报警处理。此案虽然牵涉到了一个叫威哥的调解,其实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最终,阿龙还是成功敲诈到了元,并在第二天就分别分给小黄和小橙各1500元做信息费。 虽然报警是处理交通事故的合法方式,但阿龙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以报警相要挟的方式,迫使被害人产生恐惧心理,不得不同意私了,强行索要他人财物,数额较大,其行为已经涉嫌构成敲诈勒索罪;而小黄、小橙与阿龙一起预谋敲诈酒驾司机,为阿龙提供信息、故意把被害人指引到埋伏路段,属于帮助犯,同样构成敲诈勒索罪。 我国刑法第274条规定,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自此,强浩的“冤情”得以“沉雪”,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于是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打电话邀请了对自己帮助最大的同学强卫兵务必赏面过来聚一聚,喝点小酒聊表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哥哥强超的作陪哟。 “什么叫好心办坏事?之前我没跟你们说我老婆开摩托车撞人的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人也伤的不轻,但人在这个时候切忌要按程序办事,该先报警的就报警,不要因为看着人已经伤在地了,就乱了程序直接送人就医了,甚至垫付了伤者的医药费。这么做结果就真的要乱套了。不但自己垫付的钱拿不到,还因为没经过交警责任认定破坏了事故现场,保险公司也因为没有官方的交警责任认定而拒付赔偿。而你这个案情,不管自己有多大的过错,千万不要图省事私了。对方就是抓住了你喝了酒想私了的特点狮子大开口逼你就范。所以,强浩兄弟,遇到这事不管自己屁股是不是很干净,要想避免经济损失的最佳选择还就是第一时间去报警,这样起码一开始就断了别人借机敲诈你的可能性啊!”强卫兵喝下第一杯酒,“语重心长”地对着强浩于是说。 “你知道你撞的那个人是谁吗?他可是咱们市农村农业局王局长的小舅子哟,法院审判前,王局长不知道托多少人来跟我说情的。我这人在司法界混这么多,还不知道怎么摆正自己的立场啊?我最多口头上答应过问一下,实际上也就是给这些头头脑脑们一个台阶而已。我一直交待我们法院的法官们不要受外界的影响,一定要从司法角度来评判什么一桩民事诉讼。做不到这一点,你审判的案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翻案的,到时候你作为法官的一世英名就毁了。”强卫兵喝下第二杯酒,借着酒兴给俩老同学爆出更大的“瓜”,也象是“酒醉心里明”地在有意地“敲打”着自己和同行的司法人员,从而显示出他作为执掌滨江市人民法院尺度的院长的不易。 “当然,强浩你所提及的威哥这类人,看似当时帮了你的大忙,实际上他也是我们滨江社会的毒瘤啊!作为老同学,我劝你以后不要再跟这种人去接触了,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把你拖下水的。听我大舅哥强云龙说,在整个滨江市,类似威哥这种人渣不下三十个,什么龙哥啊、光头强啊,他们公安系统早就已经在密切地‘关注’这些人,一旦这些人稍有出格的行为,公安干警们第一时间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缉拿归案的!”强卫兵喝下第三杯酒,算是给有点“懵里懵懂”的强浩指明了一条混社会的正道。 (二百六十二) 经历了撞车事件以后,强浩开始变得很小心,晚上外出的活动也大大减少了,只不过每到晚上看到滨江城内外灯红酒绿的,难免心里有些抓狂。 不过就并不影响大白天强浩工作的态度和质量。可以说,踏实肯干的强浩在哥哥强超的“身先士卒”和“言传身教”下,工作能力进步很快,为人处事也开始变得更加成熟起来,不仅得到广大村民们的好评,甚至还多次得到哥哥强超的当面夸赞。 一般村民的好评自然也是必要的口碑,但能被滨江村群龙之首的哥哥强超当面夸赞,那就在滨江村就是无上的光荣啊!所以获此“殊荣”的强浩开始有点飘了。 一日,强浩外出办事。由于要去的地方不是很远,也为节省点费用,他没有选择打的,而是推出村部里人人可骑的公用自行车来代步。 强浩骑着自行车一路正常行驶,没想到路过蒋家村的村头时,因超越一个骑自行车的老头时,对方刚好扭头吐了一口唾沫。 这口唾沫来的突然,让强浩避之不及,刚好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强浩感到十分恶心且相当愤怒,停下车上前拦住大爷,想要讨个公道: “一点素质都没有,随便乱吐!现在吐到我身上,大爷你看怎么办?” 强浩其实心里只是想要求大爷给他道歉就行了。 村头很快就围上来几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边看着这“大瓜”边指指点点。 而被截住的大爷显然也看到了强浩身上的脏物,就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原本也想着道个歉就走人算了。但一看到小屁孩一样的年轻人说话那种咄咄逼人的架式,还有几个村民正看着自己呢!一张老脸就有点挂不住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软中带硬的不给年轻人好口气来受: “咋的了?多大的一点事啊?吐到又怎么样?会死人啊?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没长前后眼的,都是你自己骑的快赶上了,你自己处理一下不就得了,但不依不饶地大呼小叫的,你信不信我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哇?!” “大爷,是你有错在先,你反倒教训起我来了?这事跟年龄有关吗?这事跟素质有关好不好?!大爷,亏你活这么大岁数,一点道理都弄不明白。既然你这么不讲道理,就别怪我这个做小的跟着无理了。”强浩一看大爷不但不道歉还倚老卖老地教训人,明明他自己做错了却蛮不讲理,于是狠狠地呛了他几句后就气冲冲地直接用手把身上的唾沫擦在了大爷的身上。 围观的人群中,马上有人不嫌事大地在叫好起哄。 这可把生性脾气火爆的大爷瞬间激怒了,他顾不得身上的脏物,一声洪亮的咳咔响后啪一声吐出更大更浓的口水直喷强浩。 强浩没有心理准备,被大爷的浓痰吐个正着。 强浩一看,这也太恶心了!自己这是“旧仇未报”马上又添“新恨”啊!他再也不想惯着这个嚣张的大爷,呼噜一声,反以一口浓度和份量差不多的口水回敬给了大爷。 大爷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呼吸动作又反过来向强超反吐。 一时间,大爷和强浩一老一小在大马路上开始互相朝着对方吐唾沫,此起彼伏的,引得了更多的村民跑过来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围观。 两强相遇勇者胜。 强浩自然是精力旺盛、体能充沛,没几个回合下来就占住了上风;反观大爷,毕竟年事已高,很快就吐不动了。强浩一看这架势,气也出了,人家也落下风了,就停了嘴,准备推车走人。 但是大爷就是大爷啊!他根本不愿年轻人的甘拜下风,吐不动了,眼看年轻人占了便宜想溜,他一把抓住强浩的衣领,顺势就用力一推。 强浩猝不及防地被大爷推了个人仰马翻,大爷得意地大笑,围观的人也跟着哄笑。 强浩本来就此打住的,没想到大爷这么难缠,于是爬起来就想出手反击。 谁知大爷反应一点不慢!等强浩的一只手还没搭上他的身体,他倒是一个转身直接上嘴了!而且还很精准地一口咬住了强浩的手。 强浩马上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可见大爷下嘴的力度不轻啊! 为了挣脱被死咬着的手,强浩和大爷开始打击对方的“要害”,要迫使对方尽快屈服,早点脱身了事。 村道不是很宽,俩人纠缠的地方还有一条干涸的小水沟。 大爷一个没站稳倒到水沟里,由于俩人是纠缠在一起的,强浩只得被动地顺势与大爷一同倒下,但是大爷却始终不肯松开咬住强浩一只手的嘴。 强浩只好另一只手打击大爷的下巴,一直打到大爷松口,强浩才停止。 此时的大爷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围观群众及时把两人拉开并报了警。 很快就有110警车呼啸而来,车上跳下俩大盖帽。 一通询问加拍照,再加上村民的补充,大盖帽们很快就搞清楚了案情的基本情况。但鉴于大爷伤势较重,简单地做完笔录,大盖帽就要求当事人双方强浩和大爷俩人都先到附近的医院检查伤势情况。 经过滨江乡人民医院的医生检查发现,大爷左下肢局部粉碎性骨折,被判定为轻伤一级;而强浩左手被大爷咬破,属于轻微伤。 大盖帽在了解情况后,把案件整体移交给了检察院。检方代表认为是强浩造成大爷受伤,以故意伤害罪对强浩提起公诉,不过法院并没有支持检察院的意见。 法院审理后认为,两人的纠纷是大爷有错在先,经过围观群众证言,也是大爷先动的手。强浩面对大爷的率先推搡选择出手,只是属于正当防卫。 在强浩出手的同时,大爷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左手。强浩为了挣脱和大爷发生肢体冲突,也是正当防卫。 大爷在两人的推搡中没站稳不小心摔倒,整个冲突间强浩并没有踢踹或者殴打大爷的下肢,因此他下肢局部的粉碎性骨折应该由自己不小心负责。 再加上强千对大爷下巴的殴打,也是为了让自己的手成功挣脱,摆脱大爷的用力撕咬,因此也属于正当防卫,且大爷松口后强浩没有再继续殴打,不属于防卫过当的情形。 综合以上,法院判定强浩属于正当防卫,驳回了检察院代表以故意伤害为罪名的公诉,也没有支持大爷的任何民事赔偿要求。 整个案情从接警到法院审判结果出来不过三天时间,这其中也惊动了广大村民特别是哥哥强超,在法院判决书下来之前,强浩、强眼两兄弟因担心法院处理不公、判罚尺度有偏颇,差点把电话打了强卫兵那儿来。 所幸这种有干扰司法公正之虞的电话没有打,要不然身为人民法院领导的强卫兵还真不好处理。因为按规定,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要回避的,那么等于他即使得知案情也只能干瞪眼,除非最终法院的判罚有明显的失误,他才可以作为公正的“第三方”分别向人民法院的法官和自己的同学给出最合理的判罚意见。 所幸滨江市人民法院最终的判决还是公平的,没有一味地迁就看似弱势一方的大爷。看来司法的公正,最有人情味的不是迁就,而是公平啊! 第115章 祸不单行 (二百六十一) 强浩自从进了强家村后,一直跟着哥哥强超“鞍前马后”的十分勤勉,也因此深得广大滨江村村民们的信任。其时正热播古装电视剧《还珠格格》,有村民甚至开玩笑说:强浩就是一位强祖国遗失在民间的“还珠”“阿哥”呢! 回首强浩的经历,特别是这几年的“剧变”,让人感觉造化一直在捉弄人啊! 毕业后无父无母无门路一直事业不顺的强浩,在经过了从张家痛失爱子和久病缠身的老婆的双重打击后,又意外在打工的深圳邂逅了一见倾心的校友颜欢,从而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俩人的爱恨情仇。一开始就以玩弄心态对待纯情的颜欢,注定了强浩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铛铛入狱”。 强浩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老死狱中了,谁知在狱中改造过程中竟因一次义务献血救人(意外失血的强祖国),通过警方比对的dna结果,竟神奇让自己和也正在狱中进行改造的强超的父亲、强家村曾经的村长强祖国,也就是自己意外相救的人以“父子相认”。二十多年孤儿一般存在的张浩,突然间一夜之间一不小心就摇身一变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强超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自然,“张浩”这个用了差不多三十年的名字也就顺理成章地改成了“强浩”。 更神奇的是,之前不依不饶亲手将自己送进监狱的“受害人”颜欢,考虑到孩子的未来和强浩在狱中的表现等原因,竟然也认可了自己作为孩子父亲的存在! 这一路过山车般的经历,让强浩之前优柔寡断的性格也逐渐发生了改变。他开始反省自己,开始学会珍惜身边的人和事、珍惜眼前美好的生活。从而在出狱后第一次就认了哥哥强超并由他带着自己和在狱中已经相认的父亲强祖国一起到滨江村正式认祖归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回归到自己努力做到最好的状态。加上工作性质外联较多的关系,强浩在广大村民的心中就是一个乐于助人、喜欢结交各路朋友的热心肠人! 又是一次正常的工作外出,强浩刚刚和生意往来的朋友们在ktv尽情欢唱、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中又通过朋友的朋友,新结交了两个新的朋友。 一般在这种情形下,不知不觉地玩个通宵也是正常的。 凌晨2点,大家尽兴后便各自散去。 由于两个新朋友没有开车,强浩便自告奋勇提出要送他们回家。 强浩本来也喝了几杯啤酒,但他觉得自己平时酒量很好,毫无醉意,再想着都已经下半夜了,应该不会有警察查车的,所以就没有叫代驾。 没想到,刚把两位新朋友送回家,自己的车就被别人追尾了。 这要是在平时或大白天没喝酒的情况下,强浩肯定马上二话不说就直接报警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同啊,不是自己喝了点酒吗?真的报警,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地去向警察“自投罗网”的吗?被警察查出来酒驾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得关进去十天半个月的;如果酒精含量达到醉驾的程度,那是分分钟要判掉几年的哟!几年呆在监狱是什么概念?自己之前因为“欺骗”颜欢结果锒铛入狱让自己尝尽了监狱的个中滋味。 所以强浩赶紧下车,仔细查看自己的车被撞的情况,心想:如果不严重,就算了,也不追究对方了,算自己倒霉,花点小钱去修理一下就算了。 然而,对方的车上下来一胖一瘦两个人,不由分说地就嚷嚷着要报警呢! 这正是“做贼心虚”的强浩最不想面对的啊! 所心强浩一听立马急了,忙陪着笑说: “哥们,都这么晚了,还是不麻烦警察叔叔。多大的事啊,不如我们私了算了。” 胖子似乎看穿了强浩的心思,他阴险地笑着,随便小口一张却是狮子大开口啊: “我这车是借朋友的,现在撞的这么严重不好交代。如果想私了也不是不可以,你直接赔我8万元,我们收了钱就当没回事,各走各的路,互不扯皮。” 胖子一言既出,特别是那8万元宠大的数目,大大超出强浩的意料! 强浩心里憋屈啊:明明是你追尾我,你的全责,还要我赔你8万,这不明摆着是要敲诈我吗?但敲诈又如何,谁让自己喝了酒,不敢报警?胖子肯定也是看出了自己的这个“先天不足”,所以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啊! 8万块钱搁谁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要是赔个三、五百甚至三、五千的,尽管不是自己的错,自己有点委屈,但可能考虑自己的情况也许会接受的。所以强浩很犹豫,而胖子和瘦子却一个劲地在旁边催促着拿钱并不耐烦地再次以报警相威胁。 情急之下,强浩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有一面之缘的据说在滨江市曾经“红黑”两道“通杀”的威哥过来帮忙讲和。 这一招,似乎有点好使! 胖子一看是威哥,就自报姓名说自己叫阿龙,并表示对威哥有所耳闻。 一番讨价还价后,阿龙算是给了威哥几分薄面,把8万的价码降到25万元。 强浩还能说什么呢?只得按单照付了。而自己因此欠威哥一个人情,不得不邀请帮了自己大忙的威哥再次转身去了趟ktv。这样下来又花了一万多。 本来这事也算了结了,但强浩事后越想越生气,自己在滨江地盘上被人敲了竹杠却无计可施。于是事隔多日后的一天将此事告诉了哥哥强超。 强超闻讯十分错愕。虽为弟弟“打抱不平”,但毕竟“隔行如隔山”啊,有些法律知识自己也不太懂,更不要说如何保护弟弟的合法权益了。弄不好说不定还有可能把弟弟原本还只是一点经济损失变成了刑事犯罪啊! 不是有个法院的同学强卫兵吗?他肯定知道怎么办! 强超想到这儿,便迅速打通了强卫兵的电话,并把强浩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强卫兵听完强超的描述情况后,很肯定地回应道说: “你弟弟强浩肯定是被人敲诈了,你们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情况还有的反转。我听说最近警方接到了不少的类似报案,部分已经提交到了检察院和我们法院。作为老同学,我不得不提醒你们: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私了。本来想减少点损失,结果被这些人抓住你们不敢报警的心理,从而让你们损失的更多。” 强浩依计而行,很快滨江市警方就受理了他的上诉。 在一通案情询问的笔录后,警方意外地告诉强浩说: “你遭遇的撞车事件不是个案,最近在滨江市区范围内已经出现多起类似的案情,情况大同小异,群众影响恶劣,我们警方判断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流动作案所为。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少点进出这些娱乐场所,我们警方已经为此正在布下‘天罗地网’呢。这些人不抓到,我们警方压力也大啊,希望你多多配合。” 强浩当然会积极地配合警方的要求,所以对警方的各种提问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由于强浩提供十分有价值的线索,再加上其他类似案情的甄比以及多处警力的全力侦查,警方很快将犯罪嫌疑人阿龙抓获,随后又抓获了两个同伙小黄和小橙。阿龙就是那天追尾的事故车司机。 警方的喜讯传来,令强浩激动不已,只是令他强浩没想到的是,那天自己好心开车送他们回家的新朋友小黄和小橙居然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警方提出:类似案件的所谓巧合,不过是他们团伙经过预谋的犯罪“梗”而已。 在强大的证据面前,三名犯罪嫌疑人很快如实招供了: 原来,阿龙一直就以敲诈酒驾司机为业,小黄和小橙帮他物色酒后驾驶司机并提供准确信息,然后再由阿龙找到地点和车辆进行故意追尾,同时抓住对方喝酒不敢报警的心理,借机大肆敲诈,事后阿龙会支付信息费给小黄和小橙的。 那天,强浩和小黄、小橙一起在ktv喝酒后,强浩送小黄和小橙回家,从上车开始,小黄就给阿龙发送了短信,告知其强浩的车牌号的行车路线信息,阿龙开车赶来一直尾随。小黄、小橙到家下车后,又给阿龙打了个电话,说“那个家伙喝多了,马上会从x花园后面路出去”,阿龙闻讯,迅速将车开到指定路边等候。 强浩将小黄和小橙送到家后,就想直接向前开,回家了事。 而小橙一看不是自己和阿龙约好的路段,怕早已埋伏在那的阿龙扑了空,于是及时拦住了强浩,煞有介事地告诉他说:前方是临时改的单行道,要想不被摄像头拍到,现在只能掉头绕回来。 强浩本来对这一带就不是很熟悉的,加上瞎灯瞎火的还喝了点酒,于是就听信了小橙的话,掉头开往x花园后面的道路,也就是开上了阿龙埋伏好的路段。 所以等强浩开到一个合流路口,阿龙开车就突然从旁边加速,直接撞上了强浩的车。 因事先知道强浩喝了酒,遇到这等无辜被撞之事不但要自认倒霉,还不敢报警,反过来还任由自己这个“肇事者”来反向漫天要价,所以阿龙一开始故意吵着说要报警处理的。 心虚的强浩自然不肯,所以想要私了。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阿龙于是便趁机狮子大开口地搞敲诈,说自己的车损坏严重,向强浩索要8万元,否则就要报警处理。此案虽然牵涉到了一个叫威哥的调解,其实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最终,阿龙还是成功敲诈到了元,并在第二天就分别分给小黄和小橙各1500元做信息费。 虽然报警是处理交通事故的合法方式,但阿龙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以报警相要挟的方式,迫使被害人产生恐惧心理,不得不同意私了,强行索要他人财物,数额较大,其行为已经涉嫌构成敲诈勒索罪;而小黄、小橙与阿龙一起预谋敲诈酒驾司机,为阿龙提供信息、故意把被害人指引到埋伏路段,属于帮助犯,同样构成敲诈勒索罪。 我国刑法第274条规定,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自此,强浩的“冤情”得以“沉雪”,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于是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打电话邀请了对自己帮助最大的同学强卫兵务必赏面过来聚一聚,喝点小酒聊表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哥哥强超的作陪哟。 “什么叫好心办坏事?之前我没跟你们说我老婆开摩托车撞人的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人也伤的不轻,但人在这个时候切忌要按程序办事,该先报警的就报警,不要因为看着人已经伤在地了,就乱了程序直接送人就医了,甚至垫付了伤者的医药费。这么做结果就真的要乱套了。不但自己垫付的钱拿不到,还因为没经过交警责任认定破坏了事故现场,保险公司也因为没有官方的交警责任认定而拒付赔偿。而你这个案情,不管自己有多大的过错,千万不要图省事私了。对方就是抓住了你喝了酒想私了的特点狮子大开口逼你就范。所以,强浩兄弟,遇到这事不管自己屁股是不是很干净,要想避免经济损失的最佳选择还就是第一时间去报警,这样起码一开始就断了别人借机敲诈你的可能性啊!”强卫兵喝下第一杯酒,“语重心长”地对着强浩于是说。 “你知道你撞的那个人是谁吗?他可是咱们市农村农业局王局长的小舅子哟,法院审判前,王局长不知道托多少人来跟我说情的。我这人在司法界混这么多,还不知道怎么摆正自己的立场啊?我最多口头上答应过问一下,实际上也就是给这些头头脑脑们一个台阶而已。我一直交待我们法院的法官们不要受外界的影响,一定要从司法角度来评判什么一桩民事诉讼。做不到这一点,你审判的案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翻案的,到时候你作为法官的一世英名就毁了。”强卫兵喝下第二杯酒,借着酒兴给俩老同学爆出更大的“瓜”,也象是“酒醉心里明”地在有意地“敲打”着自己和同行的司法人员,从而显示出他作为执掌滨江市人民法院尺度的院长的不易。 “当然,强浩你所提及的威哥这类人,看似当时帮了你的大忙,实际上他也是我们滨江社会的毒瘤啊!作为老同学,我劝你以后不要再跟这种人去接触了,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把你拖下水的。听我大舅哥强云龙说,在整个滨江市,类似威哥这种人渣不下三十个,什么龙哥啊、光头强啊,他们公安系统早就已经在密切地‘关注’这些人,一旦这些人稍有出格的行为,公安干警们第一时间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缉拿归案的!”强卫兵喝下第三杯酒,算是给有点“懵里懵懂”的强浩指明了一条混社会的正道。 (二百六十二) 经历了撞车事件以后,强浩开始变得很小心,晚上外出的活动也大大减少了,只不过每到晚上看到滨江城内外灯红酒绿的,难免心里有些抓狂。 不过就并不影响大白天强浩工作的态度和质量。可以说,踏实肯干的强浩在哥哥强超的“身先士卒”和“言传身教”下,工作能力进步很快,为人处事也开始变得更加成熟起来,不仅得到广大村民们的好评,甚至还多次得到哥哥强超的当面夸赞。 一般村民的好评自然也是必要的口碑,但能被滨江村群龙之首的哥哥强超当面夸赞,那就在滨江村就是无上的光荣啊!所以获此“殊荣”的强浩开始有点飘了。 一日,强浩外出办事。由于要去的地方不是很远,也为节省点费用,他没有选择打的,而是推出村部里人人可骑的公用自行车来代步。 强浩骑着自行车一路正常行驶,没想到路过蒋家村的村头时,因超越一个骑自行车的老头时,对方刚好扭头吐了一口唾沫。 这口唾沫来的突然,让强浩避之不及,刚好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强浩感到十分恶心且相当愤怒,停下车上前拦住大爷,想要讨个公道: “一点素质都没有,随便乱吐!现在吐到我身上,大爷你看怎么办?” 强浩其实心里只是想要求大爷给他道歉就行了。 村头很快就围上来几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边看着这“大瓜”边指指点点。 而被截住的大爷显然也看到了强浩身上的脏物,就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原本也想着道个歉就走人算了。但一看到小屁孩一样的年轻人说话那种咄咄逼人的架式,还有几个村民正看着自己呢!一张老脸就有点挂不住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软中带硬的不给年轻人好口气来受: “咋的了?多大的一点事啊?吐到又怎么样?会死人啊?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没长前后眼的,都是你自己骑的快赶上了,你自己处理一下不就得了,但不依不饶地大呼小叫的,你信不信我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哇?!” “大爷,是你有错在先,你反倒教训起我来了?这事跟年龄有关吗?这事跟素质有关好不好?!大爷,亏你活这么大岁数,一点道理都弄不明白。既然你这么不讲道理,就别怪我这个做小的跟着无理了。”强浩一看大爷不但不道歉还倚老卖老地教训人,明明他自己做错了却蛮不讲理,于是狠狠地呛了他几句后就气冲冲地直接用手把身上的唾沫擦在了大爷的身上。 围观的人群中,马上有人不嫌事大地在叫好起哄。 这可把生性脾气火爆的大爷瞬间激怒了,他顾不得身上的脏物,一声洪亮的咳咔响后啪一声吐出更大更浓的口水直喷强浩。 强浩没有心理准备,被大爷的浓痰吐个正着。 强浩一看,这也太恶心了!自己这是“旧仇未报”马上又添“新恨”啊!他再也不想惯着这个嚣张的大爷,呼噜一声,反以一口浓度和份量差不多的口水回敬给了大爷。 大爷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呼吸动作又反过来向强超反吐。 一时间,大爷和强浩一老一小在大马路上开始互相朝着对方吐唾沫,此起彼伏的,引得了更多的村民跑过来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围观。 两强相遇勇者胜。 强浩自然是精力旺盛、体能充沛,没几个回合下来就占住了上风;反观大爷,毕竟年事已高,很快就吐不动了。强浩一看这架势,气也出了,人家也落下风了,就停了嘴,准备推车走人。 但是大爷就是大爷啊!他根本不愿年轻人的甘拜下风,吐不动了,眼看年轻人占了便宜想溜,他一把抓住强浩的衣领,顺势就用力一推。 强浩猝不及防地被大爷推了个人仰马翻,大爷得意地大笑,围观的人也跟着哄笑。 强浩本来就此打住的,没想到大爷这么难缠,于是爬起来就想出手反击。 谁知大爷反应一点不慢!等强浩的一只手还没搭上他的身体,他倒是一个转身直接上嘴了!而且还很精准地一口咬住了强浩的手。 强浩马上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可见大爷下嘴的力度不轻啊! 为了挣脱被死咬着的手,强浩和大爷开始打击对方的“要害”,要迫使对方尽快屈服,早点脱身了事。 村道不是很宽,俩人纠缠的地方还有一条干涸的小水沟。 大爷一个没站稳倒到水沟里,由于俩人是纠缠在一起的,强浩只得被动地顺势与大爷一同倒下,但是大爷却始终不肯松开咬住强浩一只手的嘴。 强浩只好另一只手打击大爷的下巴,一直打到大爷松口,强浩才停止。 此时的大爷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围观群众及时把两人拉开并报了警。 很快就有110警车呼啸而来,车上跳下俩大盖帽。 一通询问加拍照,再加上村民的补充,大盖帽们很快就搞清楚了案情的基本情况。但鉴于大爷伤势较重,简单地做完笔录,大盖帽就要求当事人双方强浩和大爷俩人都先到附近的医院检查伤势情况。 经过滨江乡人民医院的医生检查发现,大爷左下肢局部粉碎性骨折,被判定为轻伤一级;而强浩左手被大爷咬破,属于轻微伤。 大盖帽在了解情况后,把案件整体移交给了检察院。检方代表认为是强浩造成大爷受伤,以故意伤害罪对强浩提起公诉,不过法院并没有支持检察院的意见。 法院审理后认为,两人的纠纷是大爷有错在先,经过围观群众证言,也是大爷先动的手。强浩面对大爷的率先推搡选择出手,只是属于正当防卫。 在强浩出手的同时,大爷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左手。强浩为了挣脱和大爷发生肢体冲突,也是正当防卫。 大爷在两人的推搡中没站稳不小心摔倒,整个冲突间强浩并没有踢踹或者殴打大爷的下肢,因此他下肢局部的粉碎性骨折应该由自己不小心负责。 再加上强千对大爷下巴的殴打,也是为了让自己的手成功挣脱,摆脱大爷的用力撕咬,因此也属于正当防卫,且大爷松口后强浩没有再继续殴打,不属于防卫过当的情形。 综合以上,法院判定强浩属于正当防卫,驳回了检察院代表以故意伤害为罪名的公诉,也没有支持大爷的任何民事赔偿要求。 整个案情从接警到法院审判结果出来不过三天时间,这其中也惊动了广大村民特别是哥哥强超,在法院判决书下来之前,强浩、强眼两兄弟因担心法院处理不公、判罚尺度有偏颇,差点把电话打了强卫兵那儿来。 所幸这种有干扰司法公正之虞的电话没有打,要不然身为人民法院领导的强卫兵还真不好处理。因为按规定,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要回避的,那么等于他即使得知案情也只能干瞪眼,除非最终法院的判罚有明显的失误,他才可以作为公正的“第三方”分别向人民法院的法官和自己的同学给出最合理的判罚意见。 所幸滨江市人民法院最终的判决还是公平的,没有一味地迁就看似弱势一方的大爷。看来司法的公正,最有人情味的不是迁就,而是公平啊! 第116章 “强”“颜”欢笑 (二百六十三) 2015年9月30日,筹划已久的三地四公司合并成立的欢笑集团正式注册成立。 是日早晨,在深圳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超级大厅里,“今天是个好日子”的音乐声回荡在大厅里角角落落;而现场也是盛妆浓抹地布置一新,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没错,今天是个好日子,艳阳当空,这里即将举行欢笑集团成立的盛大仪式。 主席台上正襟正坐的不仅有应邀出席的江西滨江农业局王局长、四川成都家具行业协会陆会长、广东深圳家具行业协会黄会长,也有执掌母校学工处牛耳、前来助兴的滨江大学的学工处张处长,还有不远千里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倾情捧场的新疆李哈密、内蒙古刘卫平、海南黎明、武汉许可、东莞的颜静、颜欢等同学以及亦官亦民的便装出席的滨江市人民法院院长强卫兵。 而不请自来的滨江市内外新闻媒体纷纷早早地占据有利位置架起了“长枪短炮”。 在嘉宾席上第一排有三个女人特别引人注目,她们分别是强勇的老妈叶芬,强勇的女儿强劲以及强卫兵的老婆强惠惠。而强惠惠的手上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不用说,这就是她跟强卫兵在儿子强盛走后“不得已而为之”的爱情的新结晶。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她们三个谁也不能少啊!所以早早地安坐起来。 只不过在活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三人也是嘻嘻哈哈的不成体统。 “惠惠啊,你这小宝贝长的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啊?”叶芬有点空就逗起小孩来。 “叶阿姨,还没想好呢?你们家强勇咋不想再来一个啊?国家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现在有的地方生二胎还有奖励呢。”强惠惠抱着小宝贝,望一眼叶阿姨笑着说道。 叶芬说起计划生育的往事就有点头痛,所以也不想开口,听强惠惠说完就一拉身边的孙女强劲。 强劲刚才正往主席台上瞄着呢,看奶奶拉了自己一下就知道有事,忙很乖巧地靠过来,还向强惠惠一伸手要抱过来她的小宝宝。 “叶阿姨,你能这么想的开就对了!我之前就是犯了严重的错误才导致了我大儿子强盛的悲剧啊!你看你孙女强劲那样式的,多争气啊!她是考上了那里的大学啊?噢,对了,是深圳大学?听说那虽然不是什么985呀211之类的大学,但也是全国一流的大学呀!听说腾讯的马化腾就是那所学校毕业的呢!强劲这丫头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哎!要是我强盛在就好了。”强惠惠看到强盛要抱自己的儿子,忙一松手乐得有人给自己换个手也好,于是手头一松,就适时地把强劲夸了一番,当然自己的过世的大儿子毕竟是自己的痛嘛,话一到嘴,心里就酸了起来。 “强阿姨,你不是刚刚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吗?我看啊,这小宝宝就是你的福啊,我看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如给他取名叫欢笑?也算是为这次大活动作个纪念作个见证。强阿姨,你觉得怎么样?”强劲边逗着小宝贝边笑着“劝导”强惠惠。 “强欢笑?不太好?”叶芬忙接过话来,笑着摇头。 “叶阿姨,我觉得这名字就挺不错的,只不过有点拗口而已,不如叫强强欢笑顺口点?我跟卫兵都姓强,这样俩人的姓也都顾上了!哎,别说,这强强欢笑硬是顺口多了,强劲,看来你人小鬼大的,小脑袋还是蛮灵光的嘛。”强惠惠一听,却乐开了花,笑着“剖析”起来。 “哟,惠惠,经你这么一解释,还真的是个不错的名字呀。强劲,你这么抱着强强欢笑啊,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自己的孩子呢,哈哈哈。”叶芬马上也跟着笑逐颜开,但说到孙女时,却把强劲的脸给臊红了。 “这年头有什么奇怪啊?叶阿姨,要是你强勇早几年结婚,强劲不就大了几岁?这一切不就有了可能了吗?不过,这年头奇怪的事多了去的,你这说,儿子与孙子谁比谁大,这么简单的事,还真的就有许多人搞不清楚呢?我们邻居就有一个老头子手上有俩钱,讨了一个二十岁的乡下黄花大闺女,据说比他儿子的年龄还小两岁,去年不就生了一个胖小子吗?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的这个儿子比他之前的孙子还小两岁呢,哈哈哈。”强惠惠马上笑着拿点猛料来替尴尬的强劲来解围。 。。。。。。 三人乱七八糟地聊着,倒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一种好方式。 9点30分,随着音乐声渐行渐远,身着一身红色礼服的司仪颜如玉款款拾级而来。 现场许多嘉宾已经“领教”过颜如玉在主持方面的强大实力,气氛马上就被点燃了,不需要动员的掌声“争先恐后”地响了起来,沉寂的长枪短炮也忙不迭地闪烁起来。 场面的骚动,不仅是为光彩照人的“金牌司仪”颜如玉,也为了尾随而至的一批西装革履的男士们和与颜如玉同样一身红色礼服的美女们!人们目光所到之处,赫然看见列席本次活动的重要嘉宾一字排开,他(她)们分别是老当益壮的颜青真、强盛国、强祖国;“高富帅”强勇、强超;青春美少女装扮颜如梅、颜之夏。 伴随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欢快背景音乐,颜氏、强氏两路“人马”分宾主次一一端坐在主席台前排。 “尊敬的各位领导,朋友,同学们,现场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早晨好!”颜如玉看到嘉宾们已经在主席台上安坐,就迈着轻快的步伐疾步走到舞台正中央,笑容可掬地拿起话筒,还没开始她轻车熟路的现场主持,诺大的活动现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正如刚才广播里播送的那首歌唱的一样,今天是个好日子。没错,今天是令人瞩目的大型集团公司欢笑集团成立的大好日子。首先请让我代表集团方热烈欢迎不远千里、不辞辛苦莅临现场的领导们,他们分别是江西滨江农业局王局长(现场鼓掌,王局长站起来挥手示意然后坐下)、四川成都家具行业协会陆会长(现场鼓掌,陆会长站起来鞠躬然后坐下)、广东深圳家具行业协会黄会长(现场鼓掌,黄会长站起来鞠躬然后坐下),也有执掌欢笑集团牛耳的学子们的前来助兴的母校江西滨江大学的学工处张处长(现场鼓掌,张处长站起来鞠躬然后坐下),还有不远千里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倾情捧场的新疆李哈密同学、内蒙古刘卫平同学、海南黎明同学、武汉的许可同学(鼓掌,纷纷站起来挥手示意然后坐下)以及深圳上市公司x型特钢螺栓科技股份的颜静同学、颜欢同学、颜如梅同学(鼓掌,纷纷站起来挥手示意然后坐下)。 欢笑集团是一个地跨四川成都、广东深圳、江西滨江三地,涉足家具、酒店、农家乐休闲、农村集约经营等众多行业众多领域的一个新型超级集团公司。集团注册资金高达十个亿人民币,总部设在深圳市龙岗区。它一经问世,就肩负着三地众多行业众多领域的殷切期望。没错,这是一个综合性极强的超级集团公司,它的目标直指世界五百强!(颜如玉略一停顿,现场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对于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雄心勃勃的超级集团公司,如何发展,是一个超高难度的事情,在座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有不少都是深藏不露的行家里手,肯定会有许多高明的策略和指导意见。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我希望大家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不仅是对新成立的欢笑集团的呵护,也是对中国民营企业立于不败之地走向世界的最强力挺。我谨代表欢笑集团公司对各位的高见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地感谢。(颜如玉说完,深深地向台下鞠了一躬,台下顿时掌声四起) 下面,让我们首先有请江西滨江农业局王局长上台致辞,大家掌声欢迎!”颜如玉不愧为主持界的金字招牌啊,大场面轻松拿捏着,各路嘉宾和公司的介绍一一呈现,最为尊贵的上级领导也极合逻辑性在末了“压轴出场”。 大厅时顿时一阵激烈的掌声,而媒记席上的长枪短炮也跟着闪烁不停。 王局长一理脑门已经稀薄的头发,笑容可掬地站了起来,颤抖着双手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稿纸,一清嗓子,边朝台下看一眼,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深度眼镜来,象调试设备一样透过镜片向台下眨了眨了眼睛,然后再目光紧紧地盯住桌上的稿纸,朗朗声道: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新闻媒介的大咖们,大家上午好! 明天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六十六周年的华诞!六六大顺,好兆头啊!而在今天我们大家聚集一堂见证一个跨三地、涉多行、超领域的超级集团公司欢笑集团的诞生!这是对我们伟大祖国的六十六周年华诞倾情献礼!为此,作为滨江一方的主管单位,我们农村农业局对此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热切的期盼!(话音未落,大厅里顿时响起热烈地掌声) 作为欢笑集团子公司之一的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和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是由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学子强超一手创建并带领滨江村广大村民共同致富共奔康庄大道的一个重要载体,它一开始就是我们滨江新农村建设的典型代表,并且在滨江各级领导的关怀下、在强超同学的精心管理下,慢慢地发展成为我们滨江市乃至整个江西省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排头兵!它探索出来的一套把农村农业和服务业紧密结合一起发展的路子堪称典范!它首创江西省滨江市打破分田到户的传统农耕模式,率先进行集体化、机械化集约经营,在江西乃至全国广大农村都有极强的推广价值和应用意义。 如今,就是这样的先进公司为谋求更大的发展仍不断地在与时俱进与投入刚刚成立的欢笑集团的怀抱。我要说,这是滨江企业发展的一次大胆尝试!这是一个沿海与内地企业、农村与城市企业强强联合的大胆之举!这是面对世界瞬息万变的市场发展变化抱团取暖共同抵御国内外市场风险的明智之举!更是我们中国企业敢于在国际市场强手林立的大环境中敢于做大做强的中国龙之精神的全面呈现!它向中国乃到全世界庄严地宣告:一个永不满足现状、一个与时俱进、一个勇于进取、一个大胆探索的超大规模超强实力的欢笑集团必将跻身于世界顶尖企业的强列! 最后,我相信也希望欢笑集团发展越来越好,进入世界五百强的目标早日实现! 谢谢大家!” 哗哗哗。。。。。。 王局长的话音未落,大厅里马上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长枪短炮也跟着闪起来。 颜如玉等掌声快歇了,才跟着又笑容可掬地拿起了话筒: “非常感谢江西省滨江市农村农业局王局长精彩的演讲。是的,作为欢笑子公司之一的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和滨江市超强集约经营公司必将在未来的欢笑集团发展长河中继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和重要的的作用! 众所周知,家具是我们老百姓居家必备的物件,家具行业在我们泱泱十四亿大国各行业中起步算是最早发展算是最快的行业之一,因此中国的家具在全世界举足轻重,而中国的家具按地域发展来看,深圳无疑多少年来一枝独秀,而这几年的四川的家具发展强盛,大有后来居上之势,涌现了许多规模超大、产值几十亿的家具集团公司。我们欢笑集团业态众多,其中光家具产业就有两家,而且这两家还来头不小,它们分别是深圳天明集团家居有限公司和四川成都爱慕集团家居有限公司(颜如玉故意拉长了声音,并略一停顿,台下马上就很响应地掌声四起)。应该说他们分别代表着深圳家具和成都家具发展的水平和成功的典范。为此,作为两地的行业主管单位黄会长和陆会长都亲临会场!远道为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下面我们掌声先有请远道而来的四川省家具行业协会的陆会长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哗哗哗。。。。。。大厅里掌声再次响起。 陆会长站起来笑着向大厅里的观众朋友们挥手致意。 直到掌声稀了,陆会长才提起麦克风,手上并没有人们习惯看到的厚厚演讲稿,一看就是老出席活动的滔滔不绝的脱口秀高手: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我受四川行业协会管理处委托代表四川家具行业协会,前来深圳向欢笑集团公司的成立表示热烈的祝贺! 此时此刻,能够成为欢笑集团这一超级企业集团的一员,我对我们四川家具行业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企业爱慕集团领导的高瞻远瞩表示十分地赞赏和无比的骄傲! 成都爱慕集团家居有限公司作为刚刚成立的欢笑集团公司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一直以来在我们四川家具界享有极高的声誉和地位。这个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创建的家具企业,一直经由颜青真董事长悉心管教,迅速地从一个小作坊一步一个脚印发展到今天变成了已是两个分厂六千多员工年产值达十多亿的大型家具集团公司。当然,成都爱慕集团在发展的历程中,因为众所周知的汉龙集团的原因走了一些弯路,但是这并不会掩盖爱慕集团在成都家具界一直以来的闪光亮点和对成都家具行业所作出的卓越贡献。 如今,在四川省灸手可热的成都爱慕集团为谋求更大的发展,投入了超大型集团欢笑集团的怀抱,正如之前江西省滨江市农业局王局长所言,这是一次强强联手互利共赢的大胆尝试,我说这更是成都爱慕集团审时度势与时俱进所作出的明智选择!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作为欢笑这个超大型集团公司的子公司之一的爱慕集团公司,在新时期的发展征途中,必将一如继往地向更符合老百姓的需求更符合时代发展的方向挺进!发挥它在欢笑集团中应有的作用!我们四川行业协会也将对它的新的发展给予更大的关注和更多的支持! 最后我祝愿我们新成立的巨人-欢笑集团跻身世界五百强的美梦尽快成真!谢谢!” 陆会长说完,放下麦克风,很夸张地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埋伏在四周的长枪短炮也不失时机地闪烁了起来。 颜如玉还没有等掌声歇下来,就款款走上主席台笑着接口道: “谢谢陆会长的精彩演讲。陆会长讲的情真意切,很朴实、很客观!没错,这就是地道的四川味道,陆会长的发言让我这个川妹仔竟有一种回娘家的错觉啊,哈哈哈(台下马上很配合地响起了掌声),最重要的是还给了爱慕集团的一个公道,那就是在此之前的数年期间深受着汉龙集团的胁迫,严重地影响它的发展。但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从来邪就不能压正的,所以,一切的风雨就此别过了!好日子在等着我们,好戏也在后头!(略一停顿,台下马上会意地鼓起掌来,颜如玉为了说下文,不得不用手做出“暂停”的动作)好,说完了四川的家具,我们现在又开始说到深圳的家具了。一直以来,世界广泛流传着一句话就是:全球家具看米兰,中国家具看深圳!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深圳家具也中国家具界独领风骚数十年!深圳天明集团家居有限公司就是这样的排头兵中的侥侥者。作为他们的主管单位深圳家具行业协会也一直堪称全国家具行业的楷模。下面我们掌声有请深圳家具行业协会黄会长致辞。” 台下马上又是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黄会长环顾四周,微笑着不住地点着头,好象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打了一次招呼似,然后也是不带草稿地一清嗓子,张口就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媒体的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首先我要对今天刚刚成立的欢笑集团表示热烈的祝贺!(略一停顿,台下马上响起掌声)。其次我要隆重地向在座的各位隆重地推介一下作为欢笑集团这一超级综合发展体的子公司之一的深圳天明集团。这是一个创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家具企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的前身就是深圳市天明家具厂有限公司。公司创业伊始,创立者强盛国同志就显示出过人的胆识和超凡的市场敏锐,借助改革开放的春风和深圳得天独厚的地理地域优势,‘倾其所有’,让天明厂在成立不久就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并迅速在强手林立的深圳家具行业中脱颖而出,一举成长为深圳家具行业副会长级单位,而且也是深圳家具界公认的最具市场竞争力的家具品牌之一,产品远销东南亚和欧美市场,年产值达十多亿元的规模。不仅如此,强盛国董事长还积极响应深圳市政府将曾经的经济支柱家具产业向内地转移的号召,率先在广东惠州建立了自己的新的成片的生产基地,为天明集团,也是为欢笑集团下一步的继续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今天,深圳市天明集团家居有限公司光荣地成为了欢笑集团的一份子,从而获得了更多的资金支持和更宽广的市场渠道的支撑。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深圳市委市政府的指导和我们深圳家具行业协会的支持和关心!我们有理由相信,天明集团的明天会更美好!欢笑集团的明天也会更加美好!谢谢大家!” 黄会长说完,也学着之前的几个发言人一样向现场的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媒体们的长枪短炮跟着也争先恐后地闪烁不停。 借着闪光灯的亮点,正准备继续主持的颜如玉突然看见一团黑影从大厅门口窜进来,然后直奔主席台。这情形,一下子就打乱了会场的节奏,台下顿时哗然一片! 要问此时此刻突然出现的这位“不速之客”是何方神圣、有何贵干众人不得而知,但是敢在这么盛大的场面“单枪匹马”地闯入,至少也算得“胆识过人”! 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黑衣人身上! 哟,他不就是滨江市公安局的强云龙局长吗?不少嘉宾马上认出了他。 只见强云龙局长身手敏捷地径直奔向主席台的强卫兵院长方向,好像早对这里的一切十分熟悉或提前约好似地。等到快要接触到强卫兵这个目标时,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来,那架式似乎要坚定地逮住眼前这个目标一样! 正当众人大感一声不妙的时候,这只手却突然变成了一个握手的姿势!众人一颗悬着心才算啊的一声缓了过来。 强卫兵见状忙起身并伸出手来,强云龙礼貌地一握,脸色却为之一沉,跟着从主席台上绕了一圈,向黑衣男子附耳过去嘀咕了几句。 强云龙一遮手,对强卫兵回应了几句。虽然他们没人听得清楚,但比这更让吃惊的是台下第一排重要嘉宾席的端坐的颜静,她的眼睛早已放绿了。饶是这样,她仍只能选择“识大体”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对自己的“熟而不见”。 最近刚被提拔为滨江市公安局局长的强云龙强局长在如此场合做出如此动作,肯定事出情况紧急或他有“难言之隐”啊!所以作为强局长爱人的颜静“见怪不怪”,很识大体地默认着自己老公所做的一切。 面对如此的突变,强卫兵不得不向台上各位出席活动的领导和台下各位嘉宾挥手致歉,然后递给一旁的强云龙一个眼神,便双双退出了活动场所。 (二百六十二) 强卫兵知道大舅哥此番前来且神色凝重,其中必定有不太好的重要隐情,或者说马上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想着这些,于是只好苦笑着边走边不时望一眼后面的大舅哥。 等强卫兵刚刚步出举办活动的大厅,就听见大舅哥强云龙强局长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并冲着自己低沉而严肃地“质问”道: “你怎么回事啊?强院长!我一早就打给你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也不见你回一下。这要不是有急事,我哪里会从滨江坐飞机赶过来?要不是通过局里采用高科技设备gps定位,深圳这么大,我哪里能够第一时间找得到你的人啊?” “啊?这么么?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肯定是刚才会场的气氛太热烈了,我刚才还把手机静音了,真没听到哟!我以为是周末好不容易得个清闲呢,就跑过来给老同学捧过场!哎呀,照你这么说,我差点耽误大事啊?!害得你这么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看你这阴沉的脸,我早就感觉有事发生,而且还很严重的啊!哎,我也是命苦啊,说好的今天难得休息一天的,就这么玩完了。说,到底是不是天塌下来了?”强卫兵一边憨笑着应道,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按开锁键,才把手机的静音模式改为铃声状态。 “噢,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责怪我的嘛,我看你的面子够大啊,五星级酒店搞活动!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大老远来可是来专程来办案的哟。其实刚才我有一半内容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哪有那心情动用局里的新设备来跟踪你这个一身正义的人民大法官啊?只不过这次跟踪着有点赶巧罢了。根据我们局里最先进的gps定位测到,有两位犯罪嫌疑人就在你们活动场所附近,所以我就带着人一路追了过来的。这不,老远一下子就看到台上你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就打招呼过来了吗?还有,台下好像我老婆也在嗫,她也是来参加活动的?我刚才光顾着耍酷,从她面前经过都没打招呼呢,这回恐怕是搓衣板跪定了哟!哎,不管这么多了,还是办正事要紧,要不然就浪费了我那张机票了!姐夫,我知道你在深圳的同学比较多,地理情况也比较熟悉,发动一下,应该会更快找的到嫌疑人的。”强云龙大倒苦水,临了还有一本正经的提议。 “哟,原来是这样的啊!主席台上的领导和嘉宾就那么多人,你刚才不也都看见了吗?要在深圳地盘抓人,你跟深圳警方取得联系没有?还有,你总得报给我姓甚名谁?要不然我怎么跟同学们说啊?”强卫兵一听,竟有这么凑巧的事,自然少不了调侃不辞劳苦的大舅哥几句,但“正经”的话也跟着一起冒了出来。 “这个还用说啊?你放心,我也不是第一天进公安局的。你信不,咱一来深圳,就帮深圳警方破获了一宗大案呢!咱先不说这个,咱言归正传还是回到咱们自己的案件上来!我们上周就与深圳警方取得了联系,深圳警方正积极地从另一条街上在帮我们搜索着了呢,我看到好象这儿有认识的人就急着跑进来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我要找的这个人其实就在你们主席台上的,你肯定认得的,咱滨江市农业局的王局长,就是那个脑门上没有头发的那个?还有那个乡长,强超农家乐开张的时候,我记得他们俩还亲自到了现场发了言呢。你知道这俩人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不?农业局工程招标,他王局长多次直接授意代理公司安排他的亲戚中标,结果阴差阳错,他的亲戚被招标代理公司整废标了!那好了,中标的公司就莫名其妙地倒霉了。据说他三番五次地找中标公司的茬,最终连竣工验收还没搞,就放风出去说人家的工程质量不行。这样搞的话还有谁敢去参加竣工验收啊?而王乡长的事主要是男女之间的事,他的恶劣影响比之王局长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最让我意外的是市质检站的王细龙副站长,都已经快退休了,手还伸的那么长,有施工单位老板说反映只要他没收到好处,再好的质量在他面前也很难过关的。你不晓得,前段时间我们局里有人查到他的家里,在他家别墅的地下室里居然发现茅台都有上百箱啊!不过,他已经在滨江被我们局里给控制了。”强云龙一听强卫兵说的也有道理,就三两句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一听是滨江的熟人王局长、王乡长、王站长,强卫兵马上就哑然失笑了,他把手一挥,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道: “大舅哥,不,强局长,你稍安勿躁,你要的人俩嫌疑人的确就在刚才活动的主席台上,就是咱滨江市农村农业局的王局长和滨江乡的王乡长,他们俩就坐在第一排的最右边两个座位上哟。不过现在里面正在搞着活动呢,我们不要破坏这里的热烈气氛,反正也不差那几分钟的,一会儿我保证把人交到你手上。不过你说的你一来就给深圳警方破了个大案,这个听起来怎么感觉好象是电视才能看到的那些场景哟。你才来深圳多久啊?恐怕也就只在街上走一趟这么久的功夫?真的有这事啊?哈哈哈。” “切,这事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现在想起来也跟看肥皂剧一样一样的。哎,姐夫啊,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了,免得影响你参加活动啊,我感觉你还挺重要的啊,活动居然因为你出来跟我说个话,暂时就处于了停摆状态呢。不过,你得随时用眼睛帮我死死地盯住我说的那几个人哟,呵呵。”强云龙目光如炬,说话也是“一针见血”。 “哈哈哈,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剌我呢?放心,你大舅哥交待的事我几时没放在心上?哪一次不是办得入情入理的?只是你说的这个大案就这么给破了,我纳闷得很呀。等回滨江,你上我家好好喝一杯,也让你有个机会好好摆乎一下,怎么样?”强卫兵虽然心中有“结”,但毕竟还是识大体的,所以客套了一下,就向强云龙挥挥手,意思是让他可以先抽身去办其他的事。 “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干脆直接说了?免得真要去你家喝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越来越不适应中国这个烟酒文化了,所以我情愿现在把你想知道的说出来,也算是我认怂,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来深圳到你这家酒店的途中,我下车准备找个路人核实一下大致位置时,有人从楼上丢下来一包东西,正砸在我身上呢。我当时正想揪出这个高空抛物的罪魁祸首呢,随手一看,就看见这包东西的面上清晰地写着“救命”两个字。凭我的职业警觉,我马上就判定这根本就不是谁在乱丢垃圾的事,所以马上就通知了深圳警方。经查实,丢东西的是一幢28层的商住楼,丢东西的人是一位越南的年轻女子,一同查到的还有十多人上年轻的越南籍女子,她们都是被到中国人骗过来准备去当人媳妇的。”强云龙嘿嘿两声,马上就把“实底”交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你又是无意中立下大功了,哈哈哈。”强卫兵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但考虑到目前的处境,只好随便说两句就两手一摊,示意强云龙快点离开。 强云龙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信步向酒店门口奔去。 强卫兵看大舅哥背影消失在大厅的门外,这才急急地折回大厅。 大厅里早就是议论纷纷,这会儿等强卫兵走进来,马上有许多疑惑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唰唰地向强卫兵直扫过来。 强卫兵当然知道大家的“关注”自己的目光所为何来,但为了不影响这次活动的效果,强行放松自己,镇定自若地回应给迎面“灼人”的目光,故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临了还向台上台下的方向一一点点头,然后又给活动主持人颜如玉微笑着点点头。 现场的气氛马上从刚才的紧张中略带惊疑的气氛中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 看来是一场“虚惊”啊! 而作为活动主持的颜如玉也笑着再次提起了话筒。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刚才只是一个插曲,我们的活动继续啊。都说:好戏还在后头啊!今天我们这一盛大的活动压轴大戏会是什么呢?在这里我想给在座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卖个关子。 从刚才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们的致辞中,我们不难看出新成立的欢笑集团的实力极其雄厚、涉及范围相当广泛。其实欢笑集团的经营范围,远不比这些,它还涉足新疆的瓜果梨产业、内蒙古自治区的烤羊产业以及海南候鸟式养老产业,甚至它还一开始就控股了一家特钢螺栓科技股份公司。不好意思,这是一家由我跟几个姐妹共同打造的在东莞的一家专门生产x型特钢螺栓为主的上市公司。而大家下榻的天之蓝五星级酒店也是欢笑集团的一部分。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就不一一让台上代表们上台致辞了。可以这样自豪地说,新成立的欢笑集团,就是一个多地政府搭台,一群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学子们作为主角来唱的戏!此戏之精彩唱功之深厚也许会让在座的各位大跌眼镜的!一代伟人毛主席曾激扬文字:到中流击水,流遏飞舟!我们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9231班的莘莘学子能否按一代伟人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到中流击水,流遏飞舟’做个时代的弄潮儿呢?这是一个突破历史、创造未来、关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企业飞速发展的雄韬伟略!当然这也是我们每一位炎黄子孙传承光大中华民族的历史重任,这绝非一朝一夕一人之力所能奏功!时代造就英雄,时代也需要英雄!时代需要成千上万的优秀中华儿女们站出来勇挑重担!欢笑集团就是千千万万个有担当的优秀团队之一!请相信我们欢笑集团的勇士们,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这个被寄于厚望的超级大型集团的主要骨干成员们闪亮登场!”颜如玉没等掌声歇息,就开始发“炮”,其言词威力之大,连主席台上的大小领导无不站起来拂掌以表激动之心情! 随着激越明快的音乐声起,颜青真、强盛国、强超、强勇、颜之夏、一一精神抖擞地走上主席台的前面,并一一与主席台上的领导、嘉宾握手,而之前一直端坐在主席台上的颜静、颜欢、黎明、许哥、李哈密、刘卫平也纷纷起身,向主席台上的领导和其他嘉宾友好地一一握手,然后加入到主席台前站立的队伍中去。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非常感谢你们今天百忙之中莅临欢笑集团的成立仪式。”颜之夏手上的话筒发声了,虽然语调有别于颜如玉的“大气磅礴”“催情催泪”,但也隽秀俊永,如一沟山泉娓娓道来: “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欢笑集团虽然经营规模如此庞大、经营范围如此庞杂,但从一开始就设置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领导团队。这个团队将无疑为欢笑集团的发展壮大提供坚实而强有力的保障!下面请允许我代表欢笑集团荣幸地将这个团队的主要领导成员名单在这里隆重向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一一介绍!” 音乐声适时地“当当当”连响了三次。 “欢笑集团董事局主席强盛国、副主席颜青真、总裁颜如玉(腼腆地笑笑)、副总裁强勇、副总裁强超、董事总经理颜静、董事副总经理颜之夏、财务总监颜如梅。” 随着颜如玉喊出人名头衔,站在主席台前排的一行人便一一向台上鞠躬然后再向台下鞠躬。轮到颜如玉自己,也飞红了脸做起相同的动作。 一时间,台上台下欢声笑语掌声不断。 “感谢欢笑集团的集团对小女子的抬爱。看来,我今天是要把自己的一颗真心交给欢笑了!”嘈杂声中,突然从话筒里传出颜如玉不胜娇怯的甜美之声。 “没错,交给我,颜如玉小姐。你放心,我欢笑一百个愿因!不过,大家都听到了,颜如玉你说话可要算数哟!”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是谁呢?在开玩笑吗?这么庄重的仪式上,还有人胆敢搞恶作剧吗? “大家不要找了,是我。我就是欢笑、坐不改名站不改姓的张欢笑。”众人正在纳闷不已的时候,来自滨江大学学工处的张处长腾地站起来,自报家门。 张欢笑此言一出,不由得引得大厅里台上台下的哄堂大笑。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张欢笑这才一本正经地对着麦克风笑道: “我这个如假包换的张欢笑今天来这里的态度也是如假包换的,也请大家给我这个老实人作个如假包换的公平见证。大家应该都听到了刚才颜如玉小姐说了什么话的?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名叫欢笑,如假包换的欢笑,跟你们刚刚成立的欢笑集团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们就当这是巧合也好、缘分也罢,反正我是把颜如玉小姐刚才的话当真了!(话筒对着周边)什么?此欢笑非彼欢笑?!我与欢笑集团一毛钱关系没有?(收回话筒)我知道我与欢笑集团没有什么有关系啊,我只想跟执掌它牛耳的总裁颜如玉小姐有点关系!哈哈哈。 一直以来,几十年了,我老觉得我的父母给我取个欢笑的名字太过土气、俗不可耐,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我的父母真是神、料事如神的神啊!他们一直总是让我认真地去读书,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他们似乎几十年前就已经精确地预料到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名叫颜如玉的女子会从书中走出来,并且要把一颗芳心暗许给我张欢笑一个人!感谢我的父母有这样的先见之明,也感谢在座的各位帮我做了这个我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见证!请问刚才发话的颜如玉小姐,你是否愿意现在就兑现你刚才的诺言吗?” 哇,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挖好的一个大“坑”啊! 现场的台上台下的领导、嘉宾、朋友、媒记们似乎这才开始醒悟过来,个个张大嘴巴,谁也不愿那么快就爬出这个“坑”来似的,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到颜如玉的身上来。 “女士们,先生们,我昨天收到一条这样的信息:一个朋友对我说:谁敢在四月一日愚人节这一天骗我,我就敢在四月五日清明节这一天把他埋了。不要问我四月二日、三日、四日这几天干嘛?我很严肃地告诉你:挖坑,可忙了!今天张欢笑先生和颜如玉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谁给谁在挖坑呢?在场的各位聪明人不难发现,其实最有智慧的人就是我们张处长的父母双亲啊,他们可是一辈子为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啊!你问在场的各位聪明人,你们服不服?!”台上的颜之夏突然接过话筒,秒变操控现场的主持人!她起承转合之从容淡定,让台上台下领导嘉宾无不愕然,也让了解她的人瞬间想起这个曾经开了几年婚庆公司“叱咤风云”于四川绵阳的小姐姐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存在!只见她看现场人的眼光都盯着姐姐颜如玉不放,就悠悠地抛出一个冷笑话也算是给姐姐“临危”“救场”了,当然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其中“借题发挥”的成分还不少。 “服!” “佩服!” “十分佩服!” 接着又是一阵“哈哈哈”的哄堂大笑。 是的,等反应过来的不管台上台下的,不管领导还是嘉宾,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无一不被“主动请缨”瞬间化“尴尬”为“笑料”的新主持人颜之夏的“随机应变”弄得捧腹大笑,暗地里折服者也不会太少。 颜之夏不愧为是婚庆公司的台柱子,相当会拿捏现场的分寸。只见她不紧不慢地等大家伙笑饱了笑撑了,这才又拿出话筒来,她的声音似乎永远就是那样风淡云清却又不失风趣幽默,但显然让现场的大多数人似乎又多了一份“期待”,因为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如何出牌,于是就不再去猜测,而是千篇一律地改成“享受”的姿态。 “一位忘记了名字的伟人曾这样谆谆教诲我们说:婚姻不能儿戏!婚姻岂可儿戏?!看来我们尊敬的颜总裁今天因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有人不依不饶地要她兑现呢?!不兑现,话是她说一不二的颜总裁亲口说的;兑现,那可是她一辈子的大事哟,可便宜了我们的欢笑!不只是欢笑集团哟,还有我们滨江大学的张处长张欢笑先生啊!你们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大家说怎么解决才好哇?!”颜之夏瞅准机会又开始“出手”了!但这次“下手”不轻啊!有点“倒逼”姐姐颜如玉的意思。 “管好欢笑。” “嫁给欢笑!” “马上嫁给、管好欢笑!” 现场的叫喊声很是应景,此起彼伏,话外有音,倒像是事先调教好的套路。 埋伏在四周一向嗅觉敏锐的“长枪短炮”们岂能错过这一“挖坑”“名场面”,不约而同地纷纷对准了故作害羞状的即将“踩坑人”颜如玉。 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大束玫瑰花和戒指盒的张欢笑,似乎要“争取”演一回“英雄救美”的男一号角色,看只见正不自禁地径直信步向心中的女神颜如玉的方向飞奔而去。来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平时不拘言笑的“辛勤园丁”也是做好了相当的准备啊! “张处长,欢笑同志,我郑重地提醒您:为人师表的,你一个大学领导时刻要注意自己的光辉形象啊!看你这‘饥不择食’的样子,与你平时温文尔雅从容淡定的性格有点出入啊!哈哈哈。不过,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纵使你张处长是个如假包换的欢笑,而我们今天现场最美的颜如玉小姐心里真的有欢笑吗?换言之,我们的欢笑先生有这么容易就抱得美人归吗?让我们大家伙试目以待好不好?!” “不行!” “跪拜!” “马上跪拜!” 。。。。。。 活动大厅里马上真有人在“路见不平一声吼”了。 “张欢笑先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呼声也是不容忽视的。所以,你不能这么直奔主题、草率了事。这可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哟!大家说对不对?(将话筒朝台下听声音)噢,张欢笑先生,你自己也听到了?怎么办才好呢?颜如玉小姐,我怎么看着你好像在偷着乐呢?还记得十八年前在广东发生的一段故事么?张欢笑先生不要过度紧张啊!这不是颜如玉小姐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我想跟大家插播一条鲜为人知的过往消息,一般人我是不会轻易告诉他的,看大家都是二班的,所以我才敢直说。十八年前,在天明家具厂破烂不堪的广场里,就是她,巧舌如簧的颜如玉小姐,将一个年轻貌美的闺蜜推给了一个同样年轻的帅哥强勇先生,并亲自在这儿给他(她)俩举办了简朴而隆重的婚礼。十八年间,尝尽人间酸甜苦辣的闺蜜却对她一直‘耿耿于怀’,发誓一定给她也举办个更加不一样的婚礼来‘折磨’一下她。这个心眼极小的闺蜜就是我!今天我终于‘报仇雪恨’了!哈哈哈。大家请看大屏幕!”颜之夏“侃侃而谈”,言语中充满着调皮欢快之情,而细说往事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把现场的气氛一步步调动起来,并不断地推向高潮。 已成“众矢之的”“退无可退”的张欢笑,突然单膝朝着颜如玉方向一跪,只单手顺势把鲜花伸向颜如玉,然后另一只手打开戒指盒轻轻一按,盒盖腾地弹开,露出金光闪闪的钻戒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星空般的光芒。 颜之夏知道此时的张处长肯定有话要说,于是赶紧递给他一只话筒。 “颜如玉小姐,让我张欢笑来照顾你的下半生\/身?” “是下半生还是下半身啊?为人师表的,得说清楚。” “发言都一样,女人们说的下半生就是下半生啊,你不懂啊?” “那张处长不就成了‘白天是教授,晚上还是教授了吗?” 。。。。。。 “聪明”的吃瓜群众“淡黄色”的解读,立即引起现场众人的捧腹大笑! 也就是在众人嬉笑之中,幸福得像花儿一样的颜如玉甜蜜地接过来了如意郎君张欢笑先生递过来的鲜花。而张欢笑一看心仪的颜如玉小姐接受了自己,马上小伙般窜起,咧开嘴就用明晃晃的钻戒套住了颜如玉纤纤的小手。 “大家安静一点,两位新人已经完成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仪式,请大家拿出你们发财的金手给我们两位新人鼓掌!(现场立即掌声一片)也送给两位新人最真诚的祝福!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颜如玉又是及时的一通“精准”的“输出”,把原本已经笑撑了的现场吃瓜群众瞬间变成了正经八百的婚礼嘉宾。临了颜之夏下意识地向主席台一挥手,一下子又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大型电子屏上。 只见电子屏上马上跳出一个人物来: “大家好!我是滨江大学的校长万精灵。欣闻我们学工处的张处长这个钻石王老五寻寻觅觅三十年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女,并已经求婚成功。这是今年我收到的最好的新闻啊!它一举解决了我校三十年无法破解的世纪难道!听说张处长滋滋不倦找到了这位属于他的真命天女居然就是已经毕业二十年在深圳混的风生水起的我校9231班才女颜如玉小姐!作为校长,我一边喊着‘恭喜恭喜’,一边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校的人才济济,几乎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啊!张处长也算是在我们学校潜伏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不容易啊!据说我们张处长在二十年前就对刚刚毕业的颜如玉小姐心动不已,二十年来他痴心不改,今天终于修成正果,他们这是用生命在扞卫爱情啊!也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有情人终成眷属’!鉴于此,我谨代表滨江大学的校方,同时也代表张处长年迈的父母双亲,给我们学工处的张处长张欢笑先生和颜如玉小姐的天作之合送上最美好的祝福,祝你们俩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完事别忘记给我们分喜糖啊,不然我可不批准你们的蜜月长假哟!哈哈哈。” 万校长风趣幽默的话音刚落,现场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还来不及嘻笑逗乐,颜之夏的又一拨操作,让变幻莫测的电子屏的画面马上就切换成出另外一个人来: “如玉,我知道今天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你老妈我现在正在滨江监狱里接受政府对我的改造。感谢政府的宽宏大量,让我真正明白我是谁。我并不是什么真人假人,我只是四川大地上千万普通老太中的一员。我对过去没有悉心照顾你感到追悔莫及。听说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老妈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啊!老妈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作嫁妆的,只给送一句话:老实做人,踏实做事。希望这一句话能够代老妈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最后衷心地祝愿我的闺女和贤婿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如此有故事内容的一番家长“表白”,让现场的人们既感突然,又似乎合情合理;既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什么。而擅长拍照生命最美时刻的媒介“长枪短炮”们,倒是发挥了一贯冷静的优点,及时捕捉到了颜如玉热泪盈眶的画面。 就在众人对电子屏的音像效果大为惊奇也大为赞赏的时候,主持人颜之夏又“一拨操作猛如虎”,居然神奇地在电子屏上切换出了一个大家熟悉而又敬重的大人物来。 只见这个大家熟悉的大人物神采奕奕、笑容可掬地向现场濒濒招手,然后一拱手道: “恭喜张欢笑先生与颜如玉小姐喜结连理!我看好他(她)俩的志同道合。这是一对普通中国人的家庭梦想!我经常谈到的中国梦就包含在他(她)们小家庭的梦想中!最后祝愿他(她)们小俩口幸福美满,梦想成真!谢谢!” 什么?这么一桩普通老百姓的婚姻居然能惊动大家敬重的大人物? 最后一段视频把现场的领导、嘉宾们看得一愣一愣地,等到大家明白过来这是电脑批出来的音像资料的时候,都哑然失笑了。但没有一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反感,相反这种诙谐的方式一下子把现场的热烈气氛推向了高潮。 随着电子屏的音像关闭,颜之夏一改刚才调皮可爱的风格,改了一身跟颜如玉一模一样的婚纱,深情款款地走了出来,开始了她为闺蜜颜如玉兑现举办婚礼承诺的进程。 。。。。。。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有许多看似偶然的东西,实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就象这欢笑集团的成立,虽然也是中国企业在发展历程中强强联手共同抵御市场风险的必然结果,但又何尝不是在强超的一次偶然电话中“引爆”了正在“肩挑两头”企业略显疲惫的强勇“一拍即合”而产生的一种内驱力使然呢? 就象现场让人大跌眼镜的张欢笑与颜如玉的必然结合的婚姻一样,看似是颜如玉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引发一场自己“下不了台”的尴尬“命运”,从而“成就”了张欢笑与自己牵手人生的故事。当然这其中多少有点主持人颜之夏“匠心独运”的婚庆主持功底使然,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啊! 那么,规模庞大、涉及范围众多、跨多个地域、业态复杂的欢笑集团,能够最终代表中国民族品牌和民营企业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如愿以偿地跻身世界500强吗? 这一切也许正在欢笑集团的领导们努力的路上,让我们拭目以待翘首期盼! 但中国的当下,等不起也不必等的却是日益严峻的反腐斗争和形势。 这不,等这活动一结束,大小领导、嘉宾、媒体记者基本散尽,强卫兵便径直走到跟自己一路来参加活动又准备等自己一同回去的的滨江市农业局王局长、王乡长面前,在对方惊喜之余正准备伸出手来的时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王局长,王乡长,对不起了,咱们滨江市公安局的人在外面恭候你们多时了。” “什么事啊?强院长,我看你是搞错了?!我们几个好像都是一起来的哟,还是正宗的老乡呢,你可不能在深圳这么大的地方给我们俩开这么大的玩笑啊?我本人这小心脏怕怕的,受不了了啊,还滨江市公安局的人呢?强院长,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王局长一听心头大惊,但仍强作镇定地冲着强卫兵开着玩笑来放松自己。 “王局长,张平、王英俩人你总该认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好像一个是你的表弟,一个是你的表弟媳?他(她)们俩犯案了,半个月前已经双双被抓,在武汉警方审讯期间已经全部交待了他们俩的一切犯罪事实,其中有些事实好像跟你和王乡长有些牵连,还有威哥、龙哥、光头强等这些社会渣渣,一个个现在都在牢里呆着呢!所以还需要王局长你和王乡长回去配合调查一下。这次需要接受一同调查的还有市质检站王副站长,他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我告诉你们,他没有你的运气好,他比你们俩早一步在滨江就被我们滨江市公安局给控制了。刚才活动现场临时跑进来的穿黑衣服的人你也应该认识?他就是应武汉警方要求前来协助办案的我们滨江市公安局局长强云龙。走,一切回滨江再说。”强卫兵看王局长试图“负隅顽抗”甚至做“垂死挣扎”,当即将大舅哥强云龙告诉自己的“事实”一股脑儿地全端了出来。 刚才还挺委屈还挻嚣张的王局长、王乡长,一听强卫兵一番“兜底”的话,立马一个个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顾不得地面是否干净、是不是公众场合、要不要公众形象,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 第116章 “强”“颜”欢笑 (二百六十三) 2015年9月30日,筹划已久的三地四公司合并成立的欢笑集团正式注册成立。 是日早晨,在深圳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超级大厅里,“今天是个好日子”的音乐声回荡在大厅里角角落落;而现场也是盛妆浓抹地布置一新,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没错,今天是个好日子,艳阳当空,这里即将举行欢笑集团成立的盛大仪式。 主席台上正襟正坐的不仅有应邀出席的江西滨江农业局王局长、四川成都家具行业协会陆会长、广东深圳家具行业协会黄会长,也有执掌母校学工处牛耳、前来助兴的滨江大学的学工处张处长,还有不远千里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倾情捧场的新疆李哈密、内蒙古刘卫平、海南黎明、武汉许可、东莞的颜静、颜欢等同学以及亦官亦民的便装出席的滨江市人民法院院长强卫兵。 而不请自来的滨江市内外新闻媒体纷纷早早地占据有利位置架起了“长枪短炮”。 在嘉宾席上第一排有三个女人特别引人注目,她们分别是强勇的老妈叶芬,强勇的女儿强劲以及强卫兵的老婆强惠惠。而强惠惠的手上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不用说,这就是她跟强卫兵在儿子强盛走后“不得已而为之”的爱情的新结晶。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她们三个谁也不能少啊!所以早早地安坐起来。 只不过在活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三人也是嘻嘻哈哈的不成体统。 “惠惠啊,你这小宝贝长的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啊?”叶芬有点空就逗起小孩来。 “叶阿姨,还没想好呢?你们家强勇咋不想再来一个啊?国家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现在有的地方生二胎还有奖励呢。”强惠惠抱着小宝贝,望一眼叶阿姨笑着说道。 叶芬说起计划生育的往事就有点头痛,所以也不想开口,听强惠惠说完就一拉身边的孙女强劲。 强劲刚才正往主席台上瞄着呢,看奶奶拉了自己一下就知道有事,忙很乖巧地靠过来,还向强惠惠一伸手要抱过来她的小宝宝。 “叶阿姨,你能这么想的开就对了!我之前就是犯了严重的错误才导致了我大儿子强盛的悲剧啊!你看你孙女强劲那样式的,多争气啊!她是考上了那里的大学啊?噢,对了,是深圳大学?听说那虽然不是什么985呀211之类的大学,但也是全国一流的大学呀!听说腾讯的马化腾就是那所学校毕业的呢!强劲这丫头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哎!要是我强盛在就好了。”强惠惠看到强盛要抱自己的儿子,忙一松手乐得有人给自己换个手也好,于是手头一松,就适时地把强劲夸了一番,当然自己的过世的大儿子毕竟是自己的痛嘛,话一到嘴,心里就酸了起来。 “强阿姨,你不是刚刚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吗?我看啊,这小宝宝就是你的福啊,我看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如给他取名叫欢笑?也算是为这次大活动作个纪念作个见证。强阿姨,你觉得怎么样?”强劲边逗着小宝贝边笑着“劝导”强惠惠。 “强欢笑?不太好?”叶芬忙接过话来,笑着摇头。 “叶阿姨,我觉得这名字就挺不错的,只不过有点拗口而已,不如叫强强欢笑顺口点?我跟卫兵都姓强,这样俩人的姓也都顾上了!哎,别说,这强强欢笑硬是顺口多了,强劲,看来你人小鬼大的,小脑袋还是蛮灵光的嘛。”强惠惠一听,却乐开了花,笑着“剖析”起来。 “哟,惠惠,经你这么一解释,还真的是个不错的名字呀。强劲,你这么抱着强强欢笑啊,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自己的孩子呢,哈哈哈。”叶芬马上也跟着笑逐颜开,但说到孙女时,却把强劲的脸给臊红了。 “这年头有什么奇怪啊?叶阿姨,要是你强勇早几年结婚,强劲不就大了几岁?这一切不就有了可能了吗?不过,这年头奇怪的事多了去的,你这说,儿子与孙子谁比谁大,这么简单的事,还真的就有许多人搞不清楚呢?我们邻居就有一个老头子手上有俩钱,讨了一个二十岁的乡下黄花大闺女,据说比他儿子的年龄还小两岁,去年不就生了一个胖小子吗?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的这个儿子比他之前的孙子还小两岁呢,哈哈哈。”强惠惠马上笑着拿点猛料来替尴尬的强劲来解围。 。。。。。。 三人乱七八糟地聊着,倒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一种好方式。 9点30分,随着音乐声渐行渐远,身着一身红色礼服的司仪颜如玉款款拾级而来。 现场许多嘉宾已经“领教”过颜如玉在主持方面的强大实力,气氛马上就被点燃了,不需要动员的掌声“争先恐后”地响了起来,沉寂的长枪短炮也忙不迭地闪烁起来。 场面的骚动,不仅是为光彩照人的“金牌司仪”颜如玉,也为了尾随而至的一批西装革履的男士们和与颜如玉同样一身红色礼服的美女们!人们目光所到之处,赫然看见列席本次活动的重要嘉宾一字排开,他(她)们分别是老当益壮的颜青真、强盛国、强祖国;“高富帅”强勇、强超;青春美少女装扮颜如梅、颜之夏。 伴随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欢快背景音乐,颜氏、强氏两路“人马”分宾主次一一端坐在主席台前排。 “尊敬的各位领导,朋友,同学们,现场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早晨好!”颜如玉看到嘉宾们已经在主席台上安坐,就迈着轻快的步伐疾步走到舞台正中央,笑容可掬地拿起话筒,还没开始她轻车熟路的现场主持,诺大的活动现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正如刚才广播里播送的那首歌唱的一样,今天是个好日子。没错,今天是令人瞩目的大型集团公司欢笑集团成立的大好日子。首先请让我代表集团方热烈欢迎不远千里、不辞辛苦莅临现场的领导们,他们分别是江西滨江农业局王局长(现场鼓掌,王局长站起来挥手示意然后坐下)、四川成都家具行业协会陆会长(现场鼓掌,陆会长站起来鞠躬然后坐下)、广东深圳家具行业协会黄会长(现场鼓掌,黄会长站起来鞠躬然后坐下),也有执掌欢笑集团牛耳的学子们的前来助兴的母校江西滨江大学的学工处张处长(现场鼓掌,张处长站起来鞠躬然后坐下),还有不远千里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倾情捧场的新疆李哈密同学、内蒙古刘卫平同学、海南黎明同学、武汉的许可同学(鼓掌,纷纷站起来挥手示意然后坐下)以及深圳上市公司x型特钢螺栓科技股份的颜静同学、颜欢同学、颜如梅同学(鼓掌,纷纷站起来挥手示意然后坐下)。 欢笑集团是一个地跨四川成都、广东深圳、江西滨江三地,涉足家具、酒店、农家乐休闲、农村集约经营等众多行业众多领域的一个新型超级集团公司。集团注册资金高达十个亿人民币,总部设在深圳市龙岗区。它一经问世,就肩负着三地众多行业众多领域的殷切期望。没错,这是一个综合性极强的超级集团公司,它的目标直指世界五百强!(颜如玉略一停顿,现场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对于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雄心勃勃的超级集团公司,如何发展,是一个超高难度的事情,在座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有不少都是深藏不露的行家里手,肯定会有许多高明的策略和指导意见。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我希望大家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不仅是对新成立的欢笑集团的呵护,也是对中国民营企业立于不败之地走向世界的最强力挺。我谨代表欢笑集团公司对各位的高见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地感谢。(颜如玉说完,深深地向台下鞠了一躬,台下顿时掌声四起) 下面,让我们首先有请江西滨江农业局王局长上台致辞,大家掌声欢迎!”颜如玉不愧为主持界的金字招牌啊,大场面轻松拿捏着,各路嘉宾和公司的介绍一一呈现,最为尊贵的上级领导也极合逻辑性在末了“压轴出场”。 大厅时顿时一阵激烈的掌声,而媒记席上的长枪短炮也跟着闪烁不停。 王局长一理脑门已经稀薄的头发,笑容可掬地站了起来,颤抖着双手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稿纸,一清嗓子,边朝台下看一眼,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深度眼镜来,象调试设备一样透过镜片向台下眨了眨了眼睛,然后再目光紧紧地盯住桌上的稿纸,朗朗声道: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新闻媒介的大咖们,大家上午好! 明天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六十六周年的华诞!六六大顺,好兆头啊!而在今天我们大家聚集一堂见证一个跨三地、涉多行、超领域的超级集团公司欢笑集团的诞生!这是对我们伟大祖国的六十六周年华诞倾情献礼!为此,作为滨江一方的主管单位,我们农村农业局对此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热切的期盼!(话音未落,大厅里顿时响起热烈地掌声) 作为欢笑集团子公司之一的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和超强集约经营有限公司,是由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学子强超一手创建并带领滨江村广大村民共同致富共奔康庄大道的一个重要载体,它一开始就是我们滨江新农村建设的典型代表,并且在滨江各级领导的关怀下、在强超同学的精心管理下,慢慢地发展成为我们滨江市乃至整个江西省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排头兵!它探索出来的一套把农村农业和服务业紧密结合一起发展的路子堪称典范!它首创江西省滨江市打破分田到户的传统农耕模式,率先进行集体化、机械化集约经营,在江西乃至全国广大农村都有极强的推广价值和应用意义。 如今,就是这样的先进公司为谋求更大的发展仍不断地在与时俱进与投入刚刚成立的欢笑集团的怀抱。我要说,这是滨江企业发展的一次大胆尝试!这是一个沿海与内地企业、农村与城市企业强强联合的大胆之举!这是面对世界瞬息万变的市场发展变化抱团取暖共同抵御国内外市场风险的明智之举!更是我们中国企业敢于在国际市场强手林立的大环境中敢于做大做强的中国龙之精神的全面呈现!它向中国乃到全世界庄严地宣告:一个永不满足现状、一个与时俱进、一个勇于进取、一个大胆探索的超大规模超强实力的欢笑集团必将跻身于世界顶尖企业的强列! 最后,我相信也希望欢笑集团发展越来越好,进入世界五百强的目标早日实现! 谢谢大家!” 哗哗哗。。。。。。 王局长的话音未落,大厅里马上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长枪短炮也跟着闪起来。 颜如玉等掌声快歇了,才跟着又笑容可掬地拿起了话筒: “非常感谢江西省滨江市农村农业局王局长精彩的演讲。是的,作为欢笑子公司之一的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和滨江市超强集约经营公司必将在未来的欢笑集团发展长河中继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和重要的的作用! 众所周知,家具是我们老百姓居家必备的物件,家具行业在我们泱泱十四亿大国各行业中起步算是最早发展算是最快的行业之一,因此中国的家具在全世界举足轻重,而中国的家具按地域发展来看,深圳无疑多少年来一枝独秀,而这几年的四川的家具发展强盛,大有后来居上之势,涌现了许多规模超大、产值几十亿的家具集团公司。我们欢笑集团业态众多,其中光家具产业就有两家,而且这两家还来头不小,它们分别是深圳天明集团家居有限公司和四川成都爱慕集团家居有限公司(颜如玉故意拉长了声音,并略一停顿,台下马上就很响应地掌声四起)。应该说他们分别代表着深圳家具和成都家具发展的水平和成功的典范。为此,作为两地的行业主管单位黄会长和陆会长都亲临会场!远道为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下面我们掌声先有请远道而来的四川省家具行业协会的陆会长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哗哗哗。。。。。。大厅里掌声再次响起。 陆会长站起来笑着向大厅里的观众朋友们挥手致意。 直到掌声稀了,陆会长才提起麦克风,手上并没有人们习惯看到的厚厚演讲稿,一看就是老出席活动的滔滔不绝的脱口秀高手: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我受四川行业协会管理处委托代表四川家具行业协会,前来深圳向欢笑集团公司的成立表示热烈的祝贺! 此时此刻,能够成为欢笑集团这一超级企业集团的一员,我对我们四川家具行业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企业爱慕集团领导的高瞻远瞩表示十分地赞赏和无比的骄傲! 成都爱慕集团家居有限公司作为刚刚成立的欢笑集团公司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一直以来在我们四川家具界享有极高的声誉和地位。这个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创建的家具企业,一直经由颜青真董事长悉心管教,迅速地从一个小作坊一步一个脚印发展到今天变成了已是两个分厂六千多员工年产值达十多亿的大型家具集团公司。当然,成都爱慕集团在发展的历程中,因为众所周知的汉龙集团的原因走了一些弯路,但是这并不会掩盖爱慕集团在成都家具界一直以来的闪光亮点和对成都家具行业所作出的卓越贡献。 如今,在四川省灸手可热的成都爱慕集团为谋求更大的发展,投入了超大型集团欢笑集团的怀抱,正如之前江西省滨江市农业局王局长所言,这是一次强强联手互利共赢的大胆尝试,我说这更是成都爱慕集团审时度势与时俱进所作出的明智选择!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作为欢笑这个超大型集团公司的子公司之一的爱慕集团公司,在新时期的发展征途中,必将一如继往地向更符合老百姓的需求更符合时代发展的方向挺进!发挥它在欢笑集团中应有的作用!我们四川行业协会也将对它的新的发展给予更大的关注和更多的支持! 最后我祝愿我们新成立的巨人-欢笑集团跻身世界五百强的美梦尽快成真!谢谢!” 陆会长说完,放下麦克风,很夸张地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埋伏在四周的长枪短炮也不失时机地闪烁了起来。 颜如玉还没有等掌声歇下来,就款款走上主席台笑着接口道: “谢谢陆会长的精彩演讲。陆会长讲的情真意切,很朴实、很客观!没错,这就是地道的四川味道,陆会长的发言让我这个川妹仔竟有一种回娘家的错觉啊,哈哈哈(台下马上很配合地响起了掌声),最重要的是还给了爱慕集团的一个公道,那就是在此之前的数年期间深受着汉龙集团的胁迫,严重地影响它的发展。但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从来邪就不能压正的,所以,一切的风雨就此别过了!好日子在等着我们,好戏也在后头!(略一停顿,台下马上会意地鼓起掌来,颜如玉为了说下文,不得不用手做出“暂停”的动作)好,说完了四川的家具,我们现在又开始说到深圳的家具了。一直以来,世界广泛流传着一句话就是:全球家具看米兰,中国家具看深圳!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深圳家具也中国家具界独领风骚数十年!深圳天明集团家居有限公司就是这样的排头兵中的侥侥者。作为他们的主管单位深圳家具行业协会也一直堪称全国家具行业的楷模。下面我们掌声有请深圳家具行业协会黄会长致辞。” 台下马上又是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黄会长环顾四周,微笑着不住地点着头,好象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打了一次招呼似,然后也是不带草稿地一清嗓子,张口就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媒体的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首先我要对今天刚刚成立的欢笑集团表示热烈的祝贺!(略一停顿,台下马上响起掌声)。其次我要隆重地向在座的各位隆重地推介一下作为欢笑集团这一超级综合发展体的子公司之一的深圳天明集团。这是一个创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家具企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的前身就是深圳市天明家具厂有限公司。公司创业伊始,创立者强盛国同志就显示出过人的胆识和超凡的市场敏锐,借助改革开放的春风和深圳得天独厚的地理地域优势,‘倾其所有’,让天明厂在成立不久就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并迅速在强手林立的深圳家具行业中脱颖而出,一举成长为深圳家具行业副会长级单位,而且也是深圳家具界公认的最具市场竞争力的家具品牌之一,产品远销东南亚和欧美市场,年产值达十多亿元的规模。不仅如此,强盛国董事长还积极响应深圳市政府将曾经的经济支柱家具产业向内地转移的号召,率先在广东惠州建立了自己的新的成片的生产基地,为天明集团,也是为欢笑集团下一步的继续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今天,深圳市天明集团家居有限公司光荣地成为了欢笑集团的一份子,从而获得了更多的资金支持和更宽广的市场渠道的支撑。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深圳市委市政府的指导和我们深圳家具行业协会的支持和关心!我们有理由相信,天明集团的明天会更美好!欢笑集团的明天也会更加美好!谢谢大家!” 黄会长说完,也学着之前的几个发言人一样向现场的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媒体们的长枪短炮跟着也争先恐后地闪烁不停。 借着闪光灯的亮点,正准备继续主持的颜如玉突然看见一团黑影从大厅门口窜进来,然后直奔主席台。这情形,一下子就打乱了会场的节奏,台下顿时哗然一片! 要问此时此刻突然出现的这位“不速之客”是何方神圣、有何贵干众人不得而知,但是敢在这么盛大的场面“单枪匹马”地闯入,至少也算得“胆识过人”! 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黑衣人身上! 哟,他不就是滨江市公安局的强云龙局长吗?不少嘉宾马上认出了他。 只见强云龙局长身手敏捷地径直奔向主席台的强卫兵院长方向,好像早对这里的一切十分熟悉或提前约好似地。等到快要接触到强卫兵这个目标时,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来,那架式似乎要坚定地逮住眼前这个目标一样! 正当众人大感一声不妙的时候,这只手却突然变成了一个握手的姿势!众人一颗悬着心才算啊的一声缓了过来。 强卫兵见状忙起身并伸出手来,强云龙礼貌地一握,脸色却为之一沉,跟着从主席台上绕了一圈,向黑衣男子附耳过去嘀咕了几句。 强云龙一遮手,对强卫兵回应了几句。虽然他们没人听得清楚,但比这更让吃惊的是台下第一排重要嘉宾席的端坐的颜静,她的眼睛早已放绿了。饶是这样,她仍只能选择“识大体”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对自己的“熟而不见”。 最近刚被提拔为滨江市公安局局长的强云龙强局长在如此场合做出如此动作,肯定事出情况紧急或他有“难言之隐”啊!所以作为强局长爱人的颜静“见怪不怪”,很识大体地默认着自己老公所做的一切。 面对如此的突变,强卫兵不得不向台上各位出席活动的领导和台下各位嘉宾挥手致歉,然后递给一旁的强云龙一个眼神,便双双退出了活动场所。 (二百六十二) 强卫兵知道大舅哥此番前来且神色凝重,其中必定有不太好的重要隐情,或者说马上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想着这些,于是只好苦笑着边走边不时望一眼后面的大舅哥。 等强卫兵刚刚步出举办活动的大厅,就听见大舅哥强云龙强局长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并冲着自己低沉而严肃地“质问”道: “你怎么回事啊?强院长!我一早就打给你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也不见你回一下。这要不是有急事,我哪里会从滨江坐飞机赶过来?要不是通过局里采用高科技设备gps定位,深圳这么大,我哪里能够第一时间找得到你的人啊?” “啊?这么么?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肯定是刚才会场的气氛太热烈了,我刚才还把手机静音了,真没听到哟!我以为是周末好不容易得个清闲呢,就跑过来给老同学捧过场!哎呀,照你这么说,我差点耽误大事啊?!害得你这么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看你这阴沉的脸,我早就感觉有事发生,而且还很严重的啊!哎,我也是命苦啊,说好的今天难得休息一天的,就这么玩完了。说,到底是不是天塌下来了?”强卫兵一边憨笑着应道,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按开锁键,才把手机的静音模式改为铃声状态。 “噢,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责怪我的嘛,我看你的面子够大啊,五星级酒店搞活动!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大老远来可是来专程来办案的哟。其实刚才我有一半内容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哪有那心情动用局里的新设备来跟踪你这个一身正义的人民大法官啊?只不过这次跟踪着有点赶巧罢了。根据我们局里最先进的gps定位测到,有两位犯罪嫌疑人就在你们活动场所附近,所以我就带着人一路追了过来的。这不,老远一下子就看到台上你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就打招呼过来了吗?还有,台下好像我老婆也在嗫,她也是来参加活动的?我刚才光顾着耍酷,从她面前经过都没打招呼呢,这回恐怕是搓衣板跪定了哟!哎,不管这么多了,还是办正事要紧,要不然就浪费了我那张机票了!姐夫,我知道你在深圳的同学比较多,地理情况也比较熟悉,发动一下,应该会更快找的到嫌疑人的。”强云龙大倒苦水,临了还有一本正经的提议。 “哟,原来是这样的啊!主席台上的领导和嘉宾就那么多人,你刚才不也都看见了吗?要在深圳地盘抓人,你跟深圳警方取得联系没有?还有,你总得报给我姓甚名谁?要不然我怎么跟同学们说啊?”强卫兵一听,竟有这么凑巧的事,自然少不了调侃不辞劳苦的大舅哥几句,但“正经”的话也跟着一起冒了出来。 “这个还用说啊?你放心,我也不是第一天进公安局的。你信不,咱一来深圳,就帮深圳警方破获了一宗大案呢!咱先不说这个,咱言归正传还是回到咱们自己的案件上来!我们上周就与深圳警方取得了联系,深圳警方正积极地从另一条街上在帮我们搜索着了呢,我看到好象这儿有认识的人就急着跑进来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我要找的这个人其实就在你们主席台上的,你肯定认得的,咱滨江市农业局的王局长,就是那个脑门上没有头发的那个?还有那个乡长,强超农家乐开张的时候,我记得他们俩还亲自到了现场发了言呢。你知道这俩人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不?农业局工程招标,他王局长多次直接授意代理公司安排他的亲戚中标,结果阴差阳错,他的亲戚被招标代理公司整废标了!那好了,中标的公司就莫名其妙地倒霉了。据说他三番五次地找中标公司的茬,最终连竣工验收还没搞,就放风出去说人家的工程质量不行。这样搞的话还有谁敢去参加竣工验收啊?而王乡长的事主要是男女之间的事,他的恶劣影响比之王局长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最让我意外的是市质检站的王细龙副站长,都已经快退休了,手还伸的那么长,有施工单位老板说反映只要他没收到好处,再好的质量在他面前也很难过关的。你不晓得,前段时间我们局里有人查到他的家里,在他家别墅的地下室里居然发现茅台都有上百箱啊!不过,他已经在滨江被我们局里给控制了。”强云龙一听强卫兵说的也有道理,就三两句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一听是滨江的熟人王局长、王乡长、王站长,强卫兵马上就哑然失笑了,他把手一挥,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道: “大舅哥,不,强局长,你稍安勿躁,你要的人俩嫌疑人的确就在刚才活动的主席台上,就是咱滨江市农村农业局的王局长和滨江乡的王乡长,他们俩就坐在第一排的最右边两个座位上哟。不过现在里面正在搞着活动呢,我们不要破坏这里的热烈气氛,反正也不差那几分钟的,一会儿我保证把人交到你手上。不过你说的你一来就给深圳警方破了个大案,这个听起来怎么感觉好象是电视才能看到的那些场景哟。你才来深圳多久啊?恐怕也就只在街上走一趟这么久的功夫?真的有这事啊?哈哈哈。” “切,这事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现在想起来也跟看肥皂剧一样一样的。哎,姐夫啊,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了,免得影响你参加活动啊,我感觉你还挺重要的啊,活动居然因为你出来跟我说个话,暂时就处于了停摆状态呢。不过,你得随时用眼睛帮我死死地盯住我说的那几个人哟,呵呵。”强云龙目光如炬,说话也是“一针见血”。 “哈哈哈,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剌我呢?放心,你大舅哥交待的事我几时没放在心上?哪一次不是办得入情入理的?只是你说的这个大案就这么给破了,我纳闷得很呀。等回滨江,你上我家好好喝一杯,也让你有个机会好好摆乎一下,怎么样?”强卫兵虽然心中有“结”,但毕竟还是识大体的,所以客套了一下,就向强云龙挥挥手,意思是让他可以先抽身去办其他的事。 “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干脆直接说了?免得真要去你家喝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越来越不适应中国这个烟酒文化了,所以我情愿现在把你想知道的说出来,也算是我认怂,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来深圳到你这家酒店的途中,我下车准备找个路人核实一下大致位置时,有人从楼上丢下来一包东西,正砸在我身上呢。我当时正想揪出这个高空抛物的罪魁祸首呢,随手一看,就看见这包东西的面上清晰地写着“救命”两个字。凭我的职业警觉,我马上就判定这根本就不是谁在乱丢垃圾的事,所以马上就通知了深圳警方。经查实,丢东西的是一幢28层的商住楼,丢东西的人是一位越南的年轻女子,一同查到的还有十多人上年轻的越南籍女子,她们都是被到中国人骗过来准备去当人媳妇的。”强云龙嘿嘿两声,马上就把“实底”交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你又是无意中立下大功了,哈哈哈。”强卫兵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但考虑到目前的处境,只好随便说两句就两手一摊,示意强云龙快点离开。 强云龙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信步向酒店门口奔去。 强卫兵看大舅哥背影消失在大厅的门外,这才急急地折回大厅。 大厅里早就是议论纷纷,这会儿等强卫兵走进来,马上有许多疑惑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唰唰地向强卫兵直扫过来。 强卫兵当然知道大家的“关注”自己的目光所为何来,但为了不影响这次活动的效果,强行放松自己,镇定自若地回应给迎面“灼人”的目光,故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临了还向台上台下的方向一一点点头,然后又给活动主持人颜如玉微笑着点点头。 现场的气氛马上从刚才的紧张中略带惊疑的气氛中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 看来是一场“虚惊”啊! 而作为活动主持的颜如玉也笑着再次提起了话筒。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刚才只是一个插曲,我们的活动继续啊。都说:好戏还在后头啊!今天我们这一盛大的活动压轴大戏会是什么呢?在这里我想给在座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卖个关子。 从刚才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们的致辞中,我们不难看出新成立的欢笑集团的实力极其雄厚、涉及范围相当广泛。其实欢笑集团的经营范围,远不比这些,它还涉足新疆的瓜果梨产业、内蒙古自治区的烤羊产业以及海南候鸟式养老产业,甚至它还一开始就控股了一家特钢螺栓科技股份公司。不好意思,这是一家由我跟几个姐妹共同打造的在东莞的一家专门生产x型特钢螺栓为主的上市公司。而大家下榻的天之蓝五星级酒店也是欢笑集团的一部分。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就不一一让台上代表们上台致辞了。可以这样自豪地说,新成立的欢笑集团,就是一个多地政府搭台,一群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学子们作为主角来唱的戏!此戏之精彩唱功之深厚也许会让在座的各位大跌眼镜的!一代伟人毛主席曾激扬文字:到中流击水,流遏飞舟!我们滨江企业管理学校的9231班的莘莘学子能否按一代伟人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到中流击水,流遏飞舟’做个时代的弄潮儿呢?这是一个突破历史、创造未来、关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企业飞速发展的雄韬伟略!当然这也是我们每一位炎黄子孙传承光大中华民族的历史重任,这绝非一朝一夕一人之力所能奏功!时代造就英雄,时代也需要英雄!时代需要成千上万的优秀中华儿女们站出来勇挑重担!欢笑集团就是千千万万个有担当的优秀团队之一!请相信我们欢笑集团的勇士们,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这个被寄于厚望的超级大型集团的主要骨干成员们闪亮登场!”颜如玉没等掌声歇息,就开始发“炮”,其言词威力之大,连主席台上的大小领导无不站起来拂掌以表激动之心情! 随着激越明快的音乐声起,颜青真、强盛国、强超、强勇、颜之夏、一一精神抖擞地走上主席台的前面,并一一与主席台上的领导、嘉宾握手,而之前一直端坐在主席台上的颜静、颜欢、黎明、许哥、李哈密、刘卫平也纷纷起身,向主席台上的领导和其他嘉宾友好地一一握手,然后加入到主席台前站立的队伍中去。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非常感谢你们今天百忙之中莅临欢笑集团的成立仪式。”颜之夏手上的话筒发声了,虽然语调有别于颜如玉的“大气磅礴”“催情催泪”,但也隽秀俊永,如一沟山泉娓娓道来: “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欢笑集团虽然经营规模如此庞大、经营范围如此庞杂,但从一开始就设置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领导团队。这个团队将无疑为欢笑集团的发展壮大提供坚实而强有力的保障!下面请允许我代表欢笑集团荣幸地将这个团队的主要领导成员名单在这里隆重向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一一介绍!” 音乐声适时地“当当当”连响了三次。 “欢笑集团董事局主席强盛国、副主席颜青真、总裁颜如玉(腼腆地笑笑)、副总裁强勇、副总裁强超、董事总经理颜静、董事副总经理颜之夏、财务总监颜如梅。” 随着颜如玉喊出人名头衔,站在主席台前排的一行人便一一向台上鞠躬然后再向台下鞠躬。轮到颜如玉自己,也飞红了脸做起相同的动作。 一时间,台上台下欢声笑语掌声不断。 “感谢欢笑集团的集团对小女子的抬爱。看来,我今天是要把自己的一颗真心交给欢笑了!”嘈杂声中,突然从话筒里传出颜如玉不胜娇怯的甜美之声。 “没错,交给我,颜如玉小姐。你放心,我欢笑一百个愿因!不过,大家都听到了,颜如玉你说话可要算数哟!”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是谁呢?在开玩笑吗?这么庄重的仪式上,还有人胆敢搞恶作剧吗? “大家不要找了,是我。我就是欢笑、坐不改名站不改姓的张欢笑。”众人正在纳闷不已的时候,来自滨江大学学工处的张处长腾地站起来,自报家门。 张欢笑此言一出,不由得引得大厅里台上台下的哄堂大笑。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张欢笑这才一本正经地对着麦克风笑道: “我这个如假包换的张欢笑今天来这里的态度也是如假包换的,也请大家给我这个老实人作个如假包换的公平见证。大家应该都听到了刚才颜如玉小姐说了什么话的?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名叫欢笑,如假包换的欢笑,跟你们刚刚成立的欢笑集团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们就当这是巧合也好、缘分也罢,反正我是把颜如玉小姐刚才的话当真了!(话筒对着周边)什么?此欢笑非彼欢笑?!我与欢笑集团一毛钱关系没有?(收回话筒)我知道我与欢笑集团没有什么有关系啊,我只想跟执掌它牛耳的总裁颜如玉小姐有点关系!哈哈哈。 一直以来,几十年了,我老觉得我的父母给我取个欢笑的名字太过土气、俗不可耐,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我的父母真是神、料事如神的神啊!他们一直总是让我认真地去读书,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他们似乎几十年前就已经精确地预料到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名叫颜如玉的女子会从书中走出来,并且要把一颗芳心暗许给我张欢笑一个人!感谢我的父母有这样的先见之明,也感谢在座的各位帮我做了这个我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见证!请问刚才发话的颜如玉小姐,你是否愿意现在就兑现你刚才的诺言吗?” 哇,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挖好的一个大“坑”啊! 现场的台上台下的领导、嘉宾、朋友、媒记们似乎这才开始醒悟过来,个个张大嘴巴,谁也不愿那么快就爬出这个“坑”来似的,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到颜如玉的身上来。 “女士们,先生们,我昨天收到一条这样的信息:一个朋友对我说:谁敢在四月一日愚人节这一天骗我,我就敢在四月五日清明节这一天把他埋了。不要问我四月二日、三日、四日这几天干嘛?我很严肃地告诉你:挖坑,可忙了!今天张欢笑先生和颜如玉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谁给谁在挖坑呢?在场的各位聪明人不难发现,其实最有智慧的人就是我们张处长的父母双亲啊,他们可是一辈子为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啊!你问在场的各位聪明人,你们服不服?!”台上的颜之夏突然接过话筒,秒变操控现场的主持人!她起承转合之从容淡定,让台上台下领导嘉宾无不愕然,也让了解她的人瞬间想起这个曾经开了几年婚庆公司“叱咤风云”于四川绵阳的小姐姐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存在!只见她看现场人的眼光都盯着姐姐颜如玉不放,就悠悠地抛出一个冷笑话也算是给姐姐“临危”“救场”了,当然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其中“借题发挥”的成分还不少。 “服!” “佩服!” “十分佩服!” 接着又是一阵“哈哈哈”的哄堂大笑。 是的,等反应过来的不管台上台下的,不管领导还是嘉宾,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无一不被“主动请缨”瞬间化“尴尬”为“笑料”的新主持人颜之夏的“随机应变”弄得捧腹大笑,暗地里折服者也不会太少。 颜之夏不愧为是婚庆公司的台柱子,相当会拿捏现场的分寸。只见她不紧不慢地等大家伙笑饱了笑撑了,这才又拿出话筒来,她的声音似乎永远就是那样风淡云清却又不失风趣幽默,但显然让现场的大多数人似乎又多了一份“期待”,因为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如何出牌,于是就不再去猜测,而是千篇一律地改成“享受”的姿态。 “一位忘记了名字的伟人曾这样谆谆教诲我们说:婚姻不能儿戏!婚姻岂可儿戏?!看来我们尊敬的颜总裁今天因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有人不依不饶地要她兑现呢?!不兑现,话是她说一不二的颜总裁亲口说的;兑现,那可是她一辈子的大事哟,可便宜了我们的欢笑!不只是欢笑集团哟,还有我们滨江大学的张处长张欢笑先生啊!你们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大家说怎么解决才好哇?!”颜之夏瞅准机会又开始“出手”了!但这次“下手”不轻啊!有点“倒逼”姐姐颜如玉的意思。 “管好欢笑。” “嫁给欢笑!” “马上嫁给、管好欢笑!” 现场的叫喊声很是应景,此起彼伏,话外有音,倒像是事先调教好的套路。 埋伏在四周一向嗅觉敏锐的“长枪短炮”们岂能错过这一“挖坑”“名场面”,不约而同地纷纷对准了故作害羞状的即将“踩坑人”颜如玉。 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大束玫瑰花和戒指盒的张欢笑,似乎要“争取”演一回“英雄救美”的男一号角色,看只见正不自禁地径直信步向心中的女神颜如玉的方向飞奔而去。来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平时不拘言笑的“辛勤园丁”也是做好了相当的准备啊! “张处长,欢笑同志,我郑重地提醒您:为人师表的,你一个大学领导时刻要注意自己的光辉形象啊!看你这‘饥不择食’的样子,与你平时温文尔雅从容淡定的性格有点出入啊!哈哈哈。不过,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纵使你张处长是个如假包换的欢笑,而我们今天现场最美的颜如玉小姐心里真的有欢笑吗?换言之,我们的欢笑先生有这么容易就抱得美人归吗?让我们大家伙试目以待好不好?!” “不行!” “跪拜!” “马上跪拜!” 。。。。。。 活动大厅里马上真有人在“路见不平一声吼”了。 “张欢笑先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呼声也是不容忽视的。所以,你不能这么直奔主题、草率了事。这可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哟!大家说对不对?(将话筒朝台下听声音)噢,张欢笑先生,你自己也听到了?怎么办才好呢?颜如玉小姐,我怎么看着你好像在偷着乐呢?还记得十八年前在广东发生的一段故事么?张欢笑先生不要过度紧张啊!这不是颜如玉小姐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我想跟大家插播一条鲜为人知的过往消息,一般人我是不会轻易告诉他的,看大家都是二班的,所以我才敢直说。十八年前,在天明家具厂破烂不堪的广场里,就是她,巧舌如簧的颜如玉小姐,将一个年轻貌美的闺蜜推给了一个同样年轻的帅哥强勇先生,并亲自在这儿给他(她)俩举办了简朴而隆重的婚礼。十八年间,尝尽人间酸甜苦辣的闺蜜却对她一直‘耿耿于怀’,发誓一定给她也举办个更加不一样的婚礼来‘折磨’一下她。这个心眼极小的闺蜜就是我!今天我终于‘报仇雪恨’了!哈哈哈。大家请看大屏幕!”颜之夏“侃侃而谈”,言语中充满着调皮欢快之情,而细说往事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把现场的气氛一步步调动起来,并不断地推向高潮。 已成“众矢之的”“退无可退”的张欢笑,突然单膝朝着颜如玉方向一跪,只单手顺势把鲜花伸向颜如玉,然后另一只手打开戒指盒轻轻一按,盒盖腾地弹开,露出金光闪闪的钻戒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星空般的光芒。 颜之夏知道此时的张处长肯定有话要说,于是赶紧递给他一只话筒。 “颜如玉小姐,让我张欢笑来照顾你的下半生\/身?” “是下半生还是下半身啊?为人师表的,得说清楚。” “发言都一样,女人们说的下半生就是下半生啊,你不懂啊?” “那张处长不就成了‘白天是教授,晚上还是教授了吗?” 。。。。。。 “聪明”的吃瓜群众“淡黄色”的解读,立即引起现场众人的捧腹大笑! 也就是在众人嬉笑之中,幸福得像花儿一样的颜如玉甜蜜地接过来了如意郎君张欢笑先生递过来的鲜花。而张欢笑一看心仪的颜如玉小姐接受了自己,马上小伙般窜起,咧开嘴就用明晃晃的钻戒套住了颜如玉纤纤的小手。 “大家安静一点,两位新人已经完成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仪式,请大家拿出你们发财的金手给我们两位新人鼓掌!(现场立即掌声一片)也送给两位新人最真诚的祝福!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颜如玉又是及时的一通“精准”的“输出”,把原本已经笑撑了的现场吃瓜群众瞬间变成了正经八百的婚礼嘉宾。临了颜之夏下意识地向主席台一挥手,一下子又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大型电子屏上。 只见电子屏上马上跳出一个人物来: “大家好!我是滨江大学的校长万精灵。欣闻我们学工处的张处长这个钻石王老五寻寻觅觅三十年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女,并已经求婚成功。这是今年我收到的最好的新闻啊!它一举解决了我校三十年无法破解的世纪难道!听说张处长滋滋不倦找到了这位属于他的真命天女居然就是已经毕业二十年在深圳混的风生水起的我校9231班才女颜如玉小姐!作为校长,我一边喊着‘恭喜恭喜’,一边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校的人才济济,几乎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啊!张处长也算是在我们学校潜伏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不容易啊!据说我们张处长在二十年前就对刚刚毕业的颜如玉小姐心动不已,二十年来他痴心不改,今天终于修成正果,他们这是用生命在扞卫爱情啊!也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有情人终成眷属’!鉴于此,我谨代表滨江大学的校方,同时也代表张处长年迈的父母双亲,给我们学工处的张处长张欢笑先生和颜如玉小姐的天作之合送上最美好的祝福,祝你们俩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完事别忘记给我们分喜糖啊,不然我可不批准你们的蜜月长假哟!哈哈哈。” 万校长风趣幽默的话音刚落,现场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朋友还来不及嘻笑逗乐,颜之夏的又一拨操作,让变幻莫测的电子屏的画面马上就切换成出另外一个人来: “如玉,我知道今天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你老妈我现在正在滨江监狱里接受政府对我的改造。感谢政府的宽宏大量,让我真正明白我是谁。我并不是什么真人假人,我只是四川大地上千万普通老太中的一员。我对过去没有悉心照顾你感到追悔莫及。听说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老妈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啊!老妈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作嫁妆的,只给送一句话:老实做人,踏实做事。希望这一句话能够代老妈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最后衷心地祝愿我的闺女和贤婿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如此有故事内容的一番家长“表白”,让现场的人们既感突然,又似乎合情合理;既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什么。而擅长拍照生命最美时刻的媒介“长枪短炮”们,倒是发挥了一贯冷静的优点,及时捕捉到了颜如玉热泪盈眶的画面。 就在众人对电子屏的音像效果大为惊奇也大为赞赏的时候,主持人颜之夏又“一拨操作猛如虎”,居然神奇地在电子屏上切换出了一个大家熟悉而又敬重的大人物来。 只见这个大家熟悉的大人物神采奕奕、笑容可掬地向现场濒濒招手,然后一拱手道: “恭喜张欢笑先生与颜如玉小姐喜结连理!我看好他(她)俩的志同道合。这是一对普通中国人的家庭梦想!我经常谈到的中国梦就包含在他(她)们小家庭的梦想中!最后祝愿他(她)们小俩口幸福美满,梦想成真!谢谢!” 什么?这么一桩普通老百姓的婚姻居然能惊动大家敬重的大人物? 最后一段视频把现场的领导、嘉宾们看得一愣一愣地,等到大家明白过来这是电脑批出来的音像资料的时候,都哑然失笑了。但没有一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反感,相反这种诙谐的方式一下子把现场的热烈气氛推向了高潮。 随着电子屏的音像关闭,颜之夏一改刚才调皮可爱的风格,改了一身跟颜如玉一模一样的婚纱,深情款款地走了出来,开始了她为闺蜜颜如玉兑现举办婚礼承诺的进程。 。。。。。。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有许多看似偶然的东西,实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就象这欢笑集团的成立,虽然也是中国企业在发展历程中强强联手共同抵御市场风险的必然结果,但又何尝不是在强超的一次偶然电话中“引爆”了正在“肩挑两头”企业略显疲惫的强勇“一拍即合”而产生的一种内驱力使然呢? 就象现场让人大跌眼镜的张欢笑与颜如玉的必然结合的婚姻一样,看似是颜如玉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引发一场自己“下不了台”的尴尬“命运”,从而“成就”了张欢笑与自己牵手人生的故事。当然这其中多少有点主持人颜之夏“匠心独运”的婚庆主持功底使然,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啊! 那么,规模庞大、涉及范围众多、跨多个地域、业态复杂的欢笑集团,能够最终代表中国民族品牌和民营企业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如愿以偿地跻身世界500强吗? 这一切也许正在欢笑集团的领导们努力的路上,让我们拭目以待翘首期盼! 但中国的当下,等不起也不必等的却是日益严峻的反腐斗争和形势。 这不,等这活动一结束,大小领导、嘉宾、媒体记者基本散尽,强卫兵便径直走到跟自己一路来参加活动又准备等自己一同回去的的滨江市农业局王局长、王乡长面前,在对方惊喜之余正准备伸出手来的时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王局长,王乡长,对不起了,咱们滨江市公安局的人在外面恭候你们多时了。” “什么事啊?强院长,我看你是搞错了?!我们几个好像都是一起来的哟,还是正宗的老乡呢,你可不能在深圳这么大的地方给我们俩开这么大的玩笑啊?我本人这小心脏怕怕的,受不了了啊,还滨江市公安局的人呢?强院长,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王局长一听心头大惊,但仍强作镇定地冲着强卫兵开着玩笑来放松自己。 “王局长,张平、王英俩人你总该认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好像一个是你的表弟,一个是你的表弟媳?他(她)们俩犯案了,半个月前已经双双被抓,在武汉警方审讯期间已经全部交待了他们俩的一切犯罪事实,其中有些事实好像跟你和王乡长有些牵连,还有威哥、龙哥、光头强等这些社会渣渣,一个个现在都在牢里呆着呢!所以还需要王局长你和王乡长回去配合调查一下。这次需要接受一同调查的还有市质检站王副站长,他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我告诉你们,他没有你的运气好,他比你们俩早一步在滨江就被我们滨江市公安局给控制了。刚才活动现场临时跑进来的穿黑衣服的人你也应该认识?他就是应武汉警方要求前来协助办案的我们滨江市公安局局长强云龙。走,一切回滨江再说。”强卫兵看王局长试图“负隅顽抗”甚至做“垂死挣扎”,当即将大舅哥强云龙告诉自己的“事实”一股脑儿地全端了出来。 刚才还挺委屈还挻嚣张的王局长、王乡长,一听强卫兵一番“兜底”的话,立马一个个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顾不得地面是否干净、是不是公众场合、要不要公众形象,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