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暴力城市当刑警》 第1章 失踪 老牛是一名老刑警，59岁的他即将退休，当了38年警察，一辈子都奋斗在第一线，其中在刑警大队工作了25年，29岁就因功升任大队长，作为曾经的全国十大暴力城市的刑警队队长，他的警察生涯完整经历了改革开放之后经济急速增长给中国大地带来的各种冲击，最终成为了全国闻名的英模警察。 在刑警大队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他办理过数不清的疑难案件，遇到过无数的险情，挂彩十余次，好几次命悬一线，有很多案件他都已经淡忘了，但80年代末期的一起拐卖人口案却给他留下了永恒的记忆，因为那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命悬一线…… “牛队，早啊！”迎面走来的是小马，一个66年的小伙子，毕业于省内着名的警察学校，搞侦查的一把好手。 “嗯…早”老牛从鼻孔里发出了回应，这是他平时和属下说话的习惯，不大的声音里透露着老警察的威严和沉着。 “牛队，胡局、杨局在办公室等你呢”小马提醒道。 “嗯？现在才7点35，局长有什么急事？出什么大案子了？”局长大清早等着，老牛第一感觉就是有大案发生，立即加快脚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刑警大队长办公室的门，一团青烟随着开门的风迎面而来，让老牛一时之间连屋里有谁都看不清楚，他用手用力的扇了几下，只见胡局长、杨副局长、周副大队长都坐在里面，再看烟灰缸里摆满了烟头，副大队长满眼的血丝，军绿色的衬衣上沾了不少的烟灰，副局长也是一脸的陈年老油，老牛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多半一夜没睡。 “胡局、杨局，这么早是有什么大案子吗？” “老牛你来得正好，昨天晚上又发拐卖妇女的案子了”副局长急切的说道。 “时间？地点？作案手段？突出嫌疑人了吗？被害人情况？”老牛的问话都很干练。 “两姐妹，姐姐小翠18岁、妹妹小花16岁，六庙村人，5天前到县城找亲戚后迟迟未归，家里人以为她们在县城玩得高兴就没太在意，昨天下午亲戚来村里接两姐妹去家里玩，才知道两姐妹根本没到过县城亲戚那里，接到报警晚上我们已经对沿途进行了大规模的摸排，目前有一条线索有目击证人看到两姐妹离开村子上了县道在等车，然后人就失踪了。”周副大队长快速把案情说了一遍。 “查过县城的旅馆了吗？走访了这5天开往外县的长途车了吗？派人去成庆市火车站查了吗？这么重大的案件为什么不早点报告？！”老牛有些生气，身兼刑警大队长和打拐办主任双职位的他对于重大案件的发现和报告时间节点有着严格的要求，而案发后12个小时一直没给他汇报让他感觉很恼火。 “老牛你别激动，是我让他们先不通知你的，你刚刚从上个命案的专案下来，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休息了。”胡局长连忙打着圆场。 “乱弹琴！这不是休息不休息的问题，重大案件启动机制必须遵守！”老牛的脾气上来后是不会管对方是谁的。胡局长一时语塞。 “牛队，你问的我们都已经安排人员去查了，今天下午就会回来一批人汇报，你别急。”周队赶紧打圆场。 “老牛，我们讨论一下下一步怎么走，你看下有什么想法和安排先说一下”杨局也赶紧岔开话题。 “嗯…”老牛立刻陷入了沉思当中。 “两姐妹还在读书吗？”老牛问道。 “两姐妹都在市里的第二技工学校上学，姐姐马上毕业了，妹妹刚入学一学期，最近学校放假了，两姐妹回家帮忙做了一段时间农活。”周队立即回道。 “城里的亲戚问笔录了吗？两姐妹为什么要到城里去？” “昨天晚上已经问了，亲戚是两姐妹的姑姑，两家关系一直很好，两姐妹家里穷，读书的钱都有一部分是姑姑资助的，姑父在政府上班。” “你们是怎么判断这是一起拐卖妇女案件的？”老牛突然问道。 “两姐妹长得都很漂亮，我看过他们去年和姑姑拍的照片，这种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容易成为人贩子的目标。”周队给出了他的判断。 “只靠长得漂亮就认定是拐卖妇女，我不认可你的判断，你的证据呢？”老牛并不认可周队的说法。 “她们上了去县城的车，然后就失去消息了，肯定是在车上就被人骗走了嘛。” “你这是纯粹的猜测！就靠着这么一条线索就要确定侦查方向是非常不妥的，两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又是学校的学生，可能性太多了！有没有可能遇害？有没有可能跑到同学家里去玩了？甚至是离家出走去打工去了，这些假设如何排除？” “当然，从侦查员的直觉来说，我也认为被拐卖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我们不能轻易下判断，一旦侦查方向错了，案件要侦破就太难了！” “我懂你意思了，那我们就先按照失踪人员来处理，扩大排查范围，把两姐妹最近5天可能的去处全部梳理一遍，学校那边立即派人去摸排，看下两姐妹和哪些人耍得好，有没有人和她们有矛盾，再派人把这5天所有离开县城的客车进行排查，在可能的出现路径上找一下看有没有遇害的可能性。”周队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思路。 “可以，先按照这个方向查，把人员分配一下，野外排查组要把法医和现勘组的人加上，去学校的人派年纪大一点的老同志去，把照片拿去翻洗一下，洗个100份，在车站、县城中心、学校张贴寻人启事，另外目击证人在哪，我要亲自去问一下。”老牛快速的安排着工作。 “老牛啊，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就算是失踪，我们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变成一个无头案，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胡局长突然插了一句话。 “胡局放心，两姐妹一起出去的，又是年轻娃娃，从照片上来看，两姐妹长得又很像，体貌特征是非常突出的，应该找起来机会还是很大，把后勤给我们搞好就行了，多买点烟，同志们刚从上一个专案下来，都很辛苦。” “这个你放心，我马上安排后勤去买50条烟来，够不够？”胡局长非常豪爽的说道。 “50条红塔山啊，别买红梅来敷衍我。”老牛见有机会薅羊毛，还是局长的羊毛，也是一点不客气。 “红塔山就红塔山！案子你得尽全力侦破！”胡局长咬了咬牙同意了。 “这个你放心，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老牛点燃了一支烟，目光坚定的说道。 第2章 四大金刚 时间很快来到了8点半，除了部分通宵办案的民警回家休息，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上班，刑警队办案室里烟雾缭绕，现场的气氛颇为压抑，是啊，刚刚破获一起命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下子又失踪两个小姑娘，还是两姐妹，还是学生，大家的心里都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人都到齐了就开始，案情刚才已经介绍了，大家都说一说自己的想法！”老牛先开口说道。 “两姐妹孤身从村里去县城，虽然是白天，但一样不安全，最近六庙村附近发生了几起入室盗窃和拦路抢劫，我认为应该考虑最坏的情况，按照命案机制启动调查工作。”刑警队四大金刚之一，命案中队中队长朱援朝率先发言。 朱援朝正值壮年，标准的国字脸遮掩不住其眉宇间散发的杀气。作为抗美援朝的老兵之后，朱援朝一心参军报国，无奈母亲坚决反对，最后母子俩各退一步，朱援朝最终进入了公安队伍，算是勉强实现了自己的参军梦。 老牛对朱援朝也是非常欣赏，把最重要的命案中队交给朱援朝，而他也是不负众望，在那个命案高发，刑事科学技术落后的年代，南丰县的命案侦破率从朱援朝和老牛到来后一直排在全省前三名，朱援朝功不可没。 “我赞同，具体我认为要对六庙村开展大规模摸排，看一下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出入，另外是否将最近发生在六庙村附近的抢劫案、入室盗窃案与本案并案侦查？”马建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马建国是老牛一手抢过来的高材生，父母亲是南下干部，随部队到达成庆市后就地转业，小伙子从小就聪明，本省警校毕业，大专文凭，大学学习刑侦专业，以优异成绩毕业后被老牛直接要了过来，交给朱援朝细心培养，参加工作没几年，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侦查员。 “你们两个别一上来就说这个案子是命案啊，现在连尸体都没发现，直接并案未免为时过早了！我认为应当先找人，以两姐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为中心来进行调查，现在并案会分散警力，并不利于调查。”重案中队队长涂刚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涂刚成长于基层，非常善于与人打交道，办事公平公正，社会上的三教九流见了都要叫一声涂大哥，可以说南丰县哪里有风吹草动，他一定是第一批知道的人。 “涂刚你是不是看命案中队最近连续破案，心里着急了？两人同时失踪这种事本来就罕见，从过去的经验来看，出现命案的可能性极大，并案侦查是没有问题的！”朱援朝开启了嘲讽模式。 “哈哈哈，你的笑话很好笑！你用其他案子的经验来办这个案子？队长平时咋说的？要实事求是！”涂刚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面对两种意见，在座的人一时无言，都在思考着哪种方案更为可靠。部下之间适度的竞争，只要不影响工作，老牛不会干预。 “如果没有其他意见，我就说一下。首先，目前已经过了5天，但是没有发现尸体，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目前的线索来看，两姐妹遇害的可能性较小，毕竟是白天失踪的，坏事是如果人没死，已经过去5天了，还留在南丰县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我赞成涂刚的看法，先按照失踪来找人，但是还是要考虑最坏的情况，所以朱援朝负责从失踪的路线进行侦查，命案中队留下2个人处理其他案件，全员参加。涂刚带3个人去成庆市火车站进行查找。” “马建国带法医、两个侦查员去村里进行走访调查，走访时记得抽调当地派出所民警进行配合，尤其是六庙村的社区民警，他们熟悉辖区，你们要多依靠他们。” “我这边带人去调查入室盗窃和抢劫案，看下和本案有没有联系。这个案件局里非常重视，大家要充分发挥刑警大队敢打硬仗的优良传统，争取迅速破案。大家还有没有意见？没有的话就立即行动！”四大金刚之首的大队长牛卫国快速安排了任务。 牛卫国本来有机会去石家庄陆军学院，无奈家里母亲身体不好，儿行千里母担忧，极为孝顺的他最终考上了本省成庆市的农业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农科院，结果各种机缘巧合被公安局局长看上了，用十条红塔山给换到了公安局，从此以后他要表扬部下，一般都是说：“这小子不错，值两条红塔山了！” 南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在老牛来之前已经很多年都在兄弟单位面前抬不起头了，各种大要案高发，破案率高居全省倒数第一，人人视去刑大为职业生涯的滑铁卢，直到老牛带领派出所干出了超过刑警大队的业绩，甚至破获了刑大三年未破的特大入室抢劫杀人案，忍无可忍的胡局长大笔一挥，老牛直接调任刑警大队大队长，原大队长被一脚踢到了深山老林里看风景去了。 老牛也不负众望，在进行了人员调整后，迅速将刑大从吊车尾到全省前列，刑大的民警也从弓着背走路变成了用鼻孔接雨水，整个队伍空前团结、战斗力极强，可以说现在的刑警大队面对大案要案，最多是感觉到有压力，但是没有谁会认为投入了刑警大队大半警力后，会有案件破不了！ 直到安排完初期调查工作，老牛也没有意识到这件案件是何等的复杂，最终开展的解救行动又是何等的凶险 第3章 搜索 短暂的案件研判会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随即刑警大队就传来了来来回回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队友之间高声谈话声。很快随着几路人马开着三轮车离开，整个刑警大队恢复了平静。 老牛坐在办公桌前，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让人把最近发生在六庙村附近的案件资料拿过来进行研判。只是一个晚上，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既然已经安排了工作，接下来就先按照计划推进就是了，初期的外勤工作他也没有必要亲力亲为，他要做的是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进行思考。 如果从经验主义来说，两姐妹目的地明确，至少她们的家人坚信两个孩子是去城里找亲戚玩了，说明之前县城里的姑姑和孩子父母已经说好了让孩子暑假去自己家里玩，而且两姐妹一定经常去，不然父母不会这么放心让她们自行前往县城。 最后的目击者看到两姐妹在县道边等客车，那她们在野外遇害的可能性就很小了，这年头治安虽然不好，但是光天化日之下结伴而行的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已经成年，六庙村到县道要走半个小时，不远也不近，中间有一段路比较荒凉，但是县道上一般来说等车的人还是比较多。5天前又是赶集的日子，到县城去的人络绎不绝，所以她们中途遇害也好、被人拐走也好，都是不太可能的事。 “这就奇了怪了，两个娃娃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消失了？难道是被人骗着南下打工去了？”老牛不知不觉中又点燃了一支烟，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不对，如果是出远门，不可能不带行李，难道是先去学校拿了行李再走？” “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怕挨打，躲在朋友家里了？” “最近一年都没有发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件，如果是拐卖，那么和六庙村最近的入室盗窃和抢劫案是不是真的有关联？” “可惜人手严重不足啊，老周还要办其他案件，一时也没法加入专案组。算了，先研究一下这几天的案子！”下定了决心，老牛果断行动起来。 掐灭手中的烟头，老牛起身来到了内勤办公室。 “小佘，把最近1个月和六庙村有关的案件整理一下拿给我。”老牛对着刑警队唯一的女警察吩咐道。 “整理范围？” “作案地在六庙村的、犯罪份子是六庙村人的。另外联系六庙村所属的大坝镇派出所，问下他们最近有没有劳改返乡人员、乡里的特勤人员有没有异常情况上报！” “好的，我马上安排！” 安排完工作回到办公室，老牛发现杨局长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杨局有什么事吗?” “老牛，这个失踪案一定要重视啊，刚刚县政府来电话了，两姐妹的姑父现在急得团团转，找书记求救呢。” “我知道了，早上也说得很清楚，不管死活一定要找到人，不过我说一句，这和孩子亲戚在哪里上班，是什么领导没关系，我只管破案，其他的不要给我说，不要干扰我们开展侦查活动！” “哎呀，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太大了哟，我只是把情况给你说一声，肯定没有别的意思，你既然已经安排了工作，我就先走了。”深知老牛脾气的杨局长说完一溜烟的离开了办公室 话分两头，就在老牛在办公室里面进行着类似阿尔法狗的天人交战的时候，朱援朝带着一个侦查员，骑着心爱的小三轮，一路狂飙了2个多小时，终于灰头土脸的到达了六庙村前往县城必经的县道上，这是一个多条路交汇的路口，分别通往3个方向，一条路通向县城，一条路通向成庆市，一条路通向南丰县另外一个建在山腰的城镇。 路口车流量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很多了，毕竟这里是通往省城的必经之路。路口有十多个老百姓拿着行李在等车，有些人的行李非常多，往往是背上背了一个大口袋，手里提着一个大编织袋，这种打扮一看就是要去省城赶火车南下打工的，也有几个人比较轻松，手里拿着大蒲扇在扇风，这种人多半是去县城办事或者赶集的。朱援朝和侦查员停下车朝人群走去。 众人看到两个带着大檐帽的公安走过来，都有些紧张，不同于现在大家看到警察不会紧张。在那个年代，老百姓对警察是有着天然的畏惧的。朱援朝走到一个农民打扮的人面前。 “老乡，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报告政府！我要去城里头卖点东西。”这个面相老实巴交的农民有些紧张。 “这会都要到中午了，你在去赶场是不是有点晚了哦？” “就是啊！早上起来在地头忙，忙完了就赶紧把这几天编的东西收拾起走，紧赶慢赶赶到这里，班车已经走咯，只有等中午那一趟了！” “老乡是哪个村的人？” “我是六庙村的人！” “你们村去城里赶场都在这里等车吗？” “是的呢！我们村就这一条路出来，从村头走半个多小时就到公路了，还是方便！我隔一个场就要去一次城里卖点自己编的簸箕卖。” “这里去县城一天有几班车？” “不一定呢，有时候一天有好几班，有时候就早上有两班车。” “认识你们村里的小翠和小花吗？” “认得到，离我家不远，他们老汉是王二哥。” “村里最近有没有外人来？” “前几天村里有几个外地人到处转，穿得白白净净的，没过多久好几家都遭了贼，王二哥家也被偷了1只鸡哟。” “那几个外地人长啥子样子呢？” “这个我就没注意咯，我也是听隔壁老贾说的。” “还有哪些人家里遭了贼？”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问下村长嘛，村长晓得。” “最近看到过小翠和小花吗？” “前几天看到过，我想下，6天前！那天两个娃儿在地头帮忙，说的学校放假了，她们两个有啥子事吗？” “没得事，随口问一下，谢谢老乡了啊！” 朱援朝打听了一些情况后，又问了几个准备去省城的打工人的情况以及客车的信息。随后对周边情况仔细搜查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等到中午12点过，一辆小型客车冒着烟开了过来，朱援朝又上去问了司机一些问题，以及5天前是否有两姐妹在这里上车，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调查工作一时陷入僵局。 “朱哥，看样子娃娃失踪的事还没有传开啊。”侦查员说到 “是的，看样子家里人真的是刚刚发现娃娃失踪了。走，去县车队问一下。” 两人骑着三轮车又风驰电掣的朝县城驶去。 第4章 父母 面对着小翠小花的父母，马建国此时内心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那是焦虑、愤怒、担忧混合的感情。两个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孩子母亲赵大娘眼睛已经哭肿了，说话都很吃力。父亲老王穿着皱皱巴巴的军绿色衣服，裤子挽到膝盖，一双解放鞋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说话也是毫无头绪。 “大叔大妈你们不要急，把事情慢慢说清楚。你看这样行不，我来问大叔，大叔记不到的大妈来补充。”马建国耐心开导着两人。 “5天前两个娃娃说到城里姑姑家耍，就不见了呜呜呜呜。”才说了一句话，赵大娘就控制不住感情的大哭了起来。 “大妈你先别哭，你一直哭我也问不出来情况啊。大叔你说一下娃娃失踪当天的具体情况，就从早上开始说。” “早上天刚亮，我就下田去干活，娃儿妈就起来扯猪草，小翠早上起来煮早饭，小花打扫卫生，喂鸡、喂猪。我把活干完就回家吃早饭。吃完早饭两姐妹就出门去赶车了。”老王把手放在额头，努力回想着当天的情景。 “她们赶车去哪里？” “去她们姑姑家，她们姑姑上周回农村耍，专门给娃娃说，喊她们过几天去县城玩。” “姑姑是特地回农村喊她们去耍吗？” “是的，每年夏天放假姑姑都要回来带两个娃娃去城里耍。” “两个娃娃都是自己去城里吗？” “都是自己去城里，她们都是自己去公路上赶车” “你乱说！娃娃就去年自己赶车去的，以前都是姑姑或者姑父来接的。”孩子母亲打断了父亲的话。 “啊对对对，我以为是问我今年怎么去的。” “你就是脑子笨！前天我就喊你去城里看下娃娃，你不听，还说啥子娃儿那么大了又不是找不到路，这下好了！我给你说姓王的，我嫁给你吃了一辈子的苦，娃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我就没听懂警察同志的话嘛！你急啥子？” “你还不急？娃娃走丢5天了！你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想啥子，不就是嫌我没生出儿子吗？要是娃娃是儿子，你舍得让他自己赶县城？” “我没得那个想法” “你没得那个想法才怪！娃娃去城里读书你也没去！还是姑姑和姑父送去的！” “大娘你别急，大叔也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是我没问清楚。”一看问话完全跑了题，马建国赶紧打断了孩子母亲。 “两个娃娃对进城的路熟不熟？” “她们还是熟，小翠从小就经常和我一起进城赶场，去她姑姑家也有很多次了，肯定不得迷路。”老王赶紧回答道。 “出门钱带够了吗？” “那天我给了小翠10块钱，她们自己上学的时候勤工俭学还挣了有几十元。钱肯定够的。” “大娘你看大叔还是心疼娃娃，一次就给了10块钱车费。” “有啥用？他就是嫌麻烦！” “你们是怎么知道孩子不见了的？”马建国赶紧继续发问。 “昨天下午她们姑父专门跑来接孩子，我们才晓得娃娃没有去她们姑姑那里，她们姑父就带着我们到镇上派出所报案，派出所说这几天没发现有娃娃不见了，然后有个公安同志骑三轮车送我们到公安局来了。” “最近有没有同学朋友找她们两姐妹出去耍呢？” “没得，我没听到她们说这些。” “她们回家有没有说和谁发生过什么矛盾？” “没有啊。” “啥子没有，你真的是啥都不管！明明小花说过她和同学吵过架！”赵大娘立即提出了异议。 “那不就是同学之间平时吵个架，你平时还经常找我吵架呢！”老王有些不服气的说到，在老王看来，同学之间偶尔有些争执是很平常的事情。 “同学之间吵架确实很正常，我读书的时候还和同学打过架呢，现在一样是我的好朋友。”马建国也觉得老王说得有道理，他又觉得孩子母亲确实有些吵闹，于是对老王的说法表示了肯定。 “你看人家公安同志就是有道理！要是吵架也算啥子大事，你哪次进城买东西不和人家吵得鸡飞狗跳的？说不定娃儿就是受不了你天天骂才跑了的！”得了助力的老王顿时就来了劲，大声的反驳了起来。 本来就因为孩子失踪而伤心不已的赵大娘如同被点燃了一般，一边大哭，一边用手对着老王打去，肚子里憋着火的老王情绪也无法控制的和赵大娘扭打了起来，刑警队的会议室顿时遭了殃，桌子板凳打翻一片，马建国一看局面失控赶紧去劝架，无意中也挨了不少闷棍，衣服扣子都被扯掉了两颗。 吵闹声、打斗声很快惊动了其他办公室的人，大家纷纷冲过来拉架，在一阵阵的喧闹过后，局面终于控制了下来，马建国踹着粗气，老王盘着腿、低着头不说话，赵大娘则是继续边吸鼻涕边流泪。 过来帮忙的周队一看这情况，知道今天也不好再问，于是吩咐马建国赶紧把二人送回其亲戚处，等已经外出的老牛回来再做打算。 问话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结束的马建国心里万分不愿意，但是看着两人的状态也只好先送两人回家，但是一路上总觉得自己还有问题没有问，在两人心情稍微平静之后，马建国边开车边问了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大叔大娘，你们村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村里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 “我最近下田的时候看到过几个陌生人走动。”老王答道。 “对对对，公安同志，我也看到了几个陌生人在村里到处走，我家还被偷了一只鸡！” “哦？这几个人多大年龄，哪里口音呢？”马建国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我记得有一个年轻的也就20多岁的样子，一个老的估计得有50多岁，还有一个离得远没看清样子，我没和他们说过话，不清楚是哪里人，但是肯定不是我们村的人，也不是附近村子的人。” “大叔你这个信息很关键，我晓得了，接下来我们会继续调查，你们不要着急先去亲戚家住几天，不要到处跑，有消息我们会来找你们。” “公安同志，那就感谢你们了，求求你们一定帮我找回孩子啊！”赵大娘边说边哭。 “好的大娘，你放心，没有我们南丰刑大破不了的案子，就安心等我们的好消息！”自认为找到了破案重要线索的马建国拍着胸脯回答道。 “” 第5章 目击者 话说马建国正在办公室询问老王和赵大娘的时候，老牛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就是，你哪位？” “我这里是大坝镇派出所，昨天晚上提供线索的目击证人到所上了，你看要不要派人来问一下情况？” “好！让他在派出所等一会，麻烦你们先给他登个记，把身份信息和简要情况做个笔录，我马上出发过来！”说完老牛放下电话，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办公室。 “小佘，把车钥匙给我一把！” “汽车还是摩托车？” “摩托车，汽车留着，一会马建国问完笔录，让他用汽车送娃儿父母回亲戚家住几天！”说完老牛一把将佘芳递过来的钥匙抓在手里，一边快速的下楼而去。 “牛队马上要吃中午饭了，吃了饭再走啊！” “不吃了，我赶到镇上去吃！” 很快公安局大院里就传出了“嘟嘟嘟”的摩托车发动声，老牛骑了一辆摩托车朝大坝镇派出所飞驰而去。 一个半小时以后，正在大坝镇派出所门口趴着晒太阳的猫懒洋洋的抬了抬头，在它的视线里，一辆绿色摩托车屁股冒着黑烟，带起了一路尘土，发出“轰轰轰”打雷的声音狂飙而来。 这巨大的声音惊动了派出所里的人，很快就有一名警察走了出来。直到摩托车到了近前，这人脸上堆起了笑容道：“哟，牛队，今天亲自来所上出差啊！” “有急事！你们所长在不在？” “所长在！他正在办公室问人。你这摩托车咋声音这么大哦，隔了几里地都听得见声音。” “刚刚在路上摔了一跤，估计是消声器坏了。”老牛看了看摩托车说道。 “哎哟，刚才还没注意，你这衣服都摔烂了哦，有没有受伤？” “没得事，问题不大！先不说这些，我去找你们所长了。”老牛边说边朝办公室走去。 大坝镇派出所是一座老式四合院，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发黄的墙皮诉说着它的过去，它本来是本地一户地主的屋子，解放后变成了大坝镇派出所的办公地直到今天。 此时派出所所长正在办公室里面和一名中年男人交谈，时不时的记上几笔。 老牛站在所长办公室的窗口默默打量了一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灰色的裤子，一双皮鞋已经磨损很严重了，看这打扮倒也不像个庄稼人。 “咚咚咚！”老牛敲了敲门。 “进来！”屋里的所长说道。 “哟哟哟，牛大队长，你来得这么快？”所长边说边起身相迎。他脸上露着笑容，一副你终于来了，这烫手的山芋可以扔出去了的表情。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老牛切入正题。 “怎么样，你这么问清楚情况了吗？” “比较情况了，目击证人叫钱铁军，县城粮食局的业务员，6天前来六庙村跑业务，到村里去看一下粮食长势，回县城的路上在赶车的地方遇到了小翠和小花，他还认识她们。”所长给老牛递上一支烟，然后对钱铁军说道：“老钱，这是县刑警大队大队长，我们平时叫他老牛。一会你把那天的情况都给牛大队再好好说一遍。” “好的好的，牛队长你好！我和小翠小花的父母很熟悉，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全力配合！”钱铁军赶紧把手伸了过来。 “哦？还是熟人啊，那太好了，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说着老牛又扭过头对着所长说：“接下来就交给我，辛苦你们了！” “听你安排！”所长笑得更开心了。“办事归办事，先把饭吃了？我让伙食团留了饭。” “也好，跑了半天，还摔了一跤，肚子也饿了。”老牛也不推辞。 “老钱一起吃个饭，我们边吃边谈。”老牛也不客气，把派出所当成了自己的家。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我也不饿。”钱铁军有点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不用客气，我们还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所长也过来热情招呼，边说边拉着钱铁军的手，朝伙食团走去。 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三人反而落了个清静。食堂师父把已经冷了的饭菜再热了一遍后端上桌，简简单单3个菜，一份回锅肉，一份醋溜白菜，一份炒土豆丝，三大碗白米饭。 “哎呀，有回锅肉啊，还是你了解我！”看到回锅肉的老牛心情大好，他不客气的坐下后，从包里摸出6毛钱拿给厨师。 “这钱我自己出！”钱铁军看老牛把钱拿出来，赶紧去摸自己的口袋。 “不用不用，你来配合我们办案，请你吃个便饭是应该的。”老牛一把拉住钱铁军，把他死死按在桌子上。 和三十年之后不一样，那个年代的国家干部，下乡不论是去机关食堂还是去老乡家里吃饭，都是要给钱的，只不过给得不多，一般也就是给个成本费。饭菜也不复杂，最多四菜一汤，一般也就一荤一素。那个贫困的年代，人心却也没有那么复杂，一个警察就可以轻松管理一个小乡镇，一个县也就几十百来名警察就足够了，警察人数不足也是后期社会治安快速恶化的重要原因。 三人开始吃饭，老牛朝所长使了个眼色，所长心领神会，立即让食堂打了一碗白酒过来，钱铁军又连连称谢。 “老钱，你再给我说说大概情况，你是什么时间遇到两姐妹的？”老牛边吃边问道。 “6天前的上午，具体时间我有点记不清了，大概是10点左右，我当时从六庙村回县城，等了一会两姐妹就来了。” “你认识两姐妹？熟不熟？” “认识啊，我是大坝镇人，每年我都要去村里收粮食，两姐妹从小我就认识，她们老汉姓王，老娘姓赵，说起来我和赵娘还带点亲戚关系呢。” “那你和她们两姐妹聊天没有？” “简单聊了一会，她们说要去县城姑姑家里耍几天。” “那你们没有一起赶车去县城吗？” “没有呢！车子来了后我招呼她们两个上车，结果她们两个说还要等个人，让我先走，我心说她们可能要等朋友，就先走了。” “有没有人和他们一起走？” “没有，我看着她们两人过来，没和其他人一起呢。” “你看她们两个要去县城耍，高不高兴？” “她们两个很高兴啊，有说有笑的。我还开玩笑说，‘不用在家里干农活了，这下开心了哟，有个心疼你们的姑姑就是好啊’，她们还笑出来了。” “你去村里收粮，有没有听说村子里有啥异常的事情没有？” “就是听说村子里最近好几家人被偷了东西，还有个大姐晚上被人抢了手镯，那手镯是她的嫁妆，还有点贵哟！” “嗯？我们怎么没听说这件事呢？”老牛快速回想了六庙村最近发生的案件，没有抢劫手镯的案件。 “哦，那大姐父亲生病，病得厉害，县城治不好，前两天已经去成庆市了，估摸着没有来得及报案。”钱铁军不愧是长期下乡的人，对六庙村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太感谢了，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很重要。”老牛端起酒杯敬了钱铁军一杯酒。 “牛队长你太客气了，帮助公安破案是应该的！我以前还是我们单位保卫科的呢！”钱铁军一个小业务员，平时对警察都是敬而远之，何时见过对自己这么客气的警察，对方还是鼎鼎大名的南丰县刑警大队长。 三人边吃边聊，吃了足足2个小时，老牛把情况问得清清楚楚后又在所长办公室再次做了笔录。一直忙到下午才让钱铁军离开。 第6章 系列案件 送走钱铁军后，老牛在办公室和所长聊了起来。 “这个失踪案，有点蹊跷啊，疑点挺多的。结合最近六庙村突然连续发生入室盗窃和抢劫案来看，就更蹊跷了。”老牛说道。 “老牛你是怀疑这个案子和最近六庙村发生的入室盗窃、抢劫案有关？” “现在还不好说，如果这个钱铁军说得准确，那么这个案子多半就是两个小女子离家出走了，她们要等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带她们走的人，如果只是同学，那说不定就是跑到同学家里去玩，忘了给家里人说了。最近发生的案件，离两姐妹失踪的时间很接近，很有可能是有什么关联的。” “但是也有疑点，今天距离发案已经6天了，再怎么贪玩也该给家里带个话，家里不方便带话也应该给县里的亲戚说一声。”所长不太赞成离家出走的说法。“我倒是觉得她们的失踪和这些案件有什么关联，只是目前时间太短了，我们不好下判断。” “你说的有道理，而且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两个孩子是比较懂事的，放假回家都是要帮家里干农活的，这种孩子不会让父母这么担心。”老牛认可所长的说法。 “那就要朝不太好的后果方面考虑了？”所长问道。 “先不考虑并案的事情。我们假设这个钱铁军说的是真的，那两个孩子刻意避开钱铁军，没有去县城，那她们去哪里了？那个路口也可以去成庆市，这是比较麻烦的，她们和家里有矛盾？但是两个人都在不错的学校上学，放假了也立即回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矛盾才对。确定了没有去县城，那她们一定去了其他地方，目前看去成庆市的可能是比较大的。” “那就要考虑原因了，是什么原因让她们背着家里人偷偷跑去成庆市，去成庆市又要干什么？”所长边想边给老牛点燃了一支烟，自己也抽了起来，整个办公室顿时烟雾缭绕起来。 “完全把这些案件和失踪分开，感觉更加没有头绪，我的直觉也认为她们的失踪和最近六庙村发生的案件有一定的关联性。” “但是还是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她们并不是在村里失踪的啊？她们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公路上，时间也是上午，案件发生后我到村里走访了，没人认识最近出现的陌生人，她们不太可能和陌生人走，白天直接被绑架的可能性也不大。现有证据很难关联起来。” “你说的没错，总之目前线索还是太少，想多了也没用，所里要安排人进村巡逻，最好把几个陌生人抓住。” “嗯，我已经安排了民警带着村里的治保、民兵巡逻了，发现陌生人就送到派出所来，有什么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行，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老牛灭掉手中的烟，骑上摩托车朝刑警大队疾驰而去。 很快老牛就回到了刑警大队，回到办公室的就立即找来佘芳，把最近发生在六庙村的案件资料全部收集起来开始认真翻阅了起来。 六庙村并不是什么很富裕的地方，交通虽然还算便利，但也没有处在交通要道之上，整个村子人口不多，村里的年轻人很多都已经南下广东打工去了，村里更多的是上了年纪的人，突然连续发生入室盗窃和抢劫案，本身就不太合理。 “真是奇怪啊，这样一个地方有什么好偷的？还要跑到村子里面去抢，在县道上面拦路抢劫不是更方便吗，何必多此一举，真的只是单纯的抢劫犯吗？”老牛边看着卷宗资料边自言自语起来。 短短一个月，六庙村连续发生了5起入室盗窃案，有的家里被偷了个干净，有的家里比如老王家里只被偷了一只鸡，这也是不正常的现象，哪有贼进屋只偷一只鸡的？不可能说老王家里不好偷，实际上那个年代，只要想进屋去偷，那都是很轻松的事情，很多农民在外出干活的时候甚至不会关门。 然后还发生了2起抢劫案，受害人一男一女，抢劫犯并未专门针对女性，手法也是很普通的持刀抢劫，犯罪份子3人，都是男性，说的话不是本地口音，具体哪里话被害人不知道。抢劫倒是干脆，两人身上的钱和值钱的东西被抢了个干净，时间都是晚上。但是只抢了钱，没有伤人，因为天黑两名被害人都没有看清楚犯罪份子长相。 毫无疑问，这种连续发生在同一个地方的恶性犯罪，并案侦查是正确的做法。但是让老牛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是，为什么非要在这么一个贫穷的村子里面又是偷又是抢的？外地人去农村本来就容易被村民盯上。当然也有在村子里偷东西的，但是绝大多数都是本地的小混混干的，老牛干了这么多年几乎没遇到外地人跑到农村去偷东西的，更不要说抢劫了。 “这几个人一定有什么目的，他们一定是在六庙村找什么东西！”老牛非常仔细的看着卷宗，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什么，把刚才已经看过的资料再次翻看了起来。 老牛仔细的看着卷宗里面的现场勘查资料，看着看着，他眼里已冒出了光，嘴角也不禁上扬了起来，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基本上可以把这些入室盗窃案和抢劫案并案侦查了，但是是否能和两姐妹失踪案联系起来呢？如果不能关联起来，那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想到这里，老牛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他喝了一大口浓茶，然后站起身开始下意识的活动疲惫的身体。 “牛队，该吃饭了！”佘芳过来说道。 “好！先吃饭，专案组其他人回来了没有？” “都还没有回来，你先去吃，我通知食堂给他们留饭了。” “行，等他们回来就开会碰情况！”老牛安排完之后反而放松下来，哼着小曲朝食堂走去。 第7章 侦查方向 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南丰县刑警大队的会议室却灯火通明，会议室外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随着“吱呀”的推门声，内勤佘芳提着一个保温水瓶走了进来。 “我的天呀，人影子都看不到了！”佘芳面对着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你们少抽点，别事情没查出来，人被熏进医院咯。”佘芳边说边把窗户全部打开。 “涂刚回来了没有？”老牛边问边把烟屁股掐灭，接着马上又拿起一支烟点了起来。 “还没有，我刚刚去门口看了，火车站离我们这里还是远了些，晚上路又不好走。”佘芳回答道。 “那我们就开始，不等了，老朱先说下你今天的调查情况。”老牛直接点名他非常信任的中队长。 “好，今天我们排查了路线，现目前我们先假设被害人已经失踪，那么最后一次见到被害人的人是谁就很关键，我们走访了县车队当天在六庙村路口停车拉过人的车辆司机，都说没有看到有两姐妹上车，另外我们走访了两姐妹姑姑家，他们事先没有收到消息说两姐妹要来县城玩，这个昨天晚上问笔录已经说过了，今天再去是准备走访一下亲戚家的领居，要排除两姐妹到了没找到人的情况，考虑到两姐妹一起出门，特征还是非常明显，亲戚家不知道人要来，司机不记得有两姐妹搭车，那么两姐妹没有进城走亲戚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今天只是去车队问了回县城的司机，有些到成庆市汽车站的司机，今天还没有回来，明天准备继续走访。”朱援朝很迅速的汇报了当天的工作。 “把走访亲戚家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我们是下午到两姐妹姑姑家，我们到的时候是下午2点半，姑父在上班，姑姑赋闲在家，当时她正在家里做家务活，今天的说法和昨天晚上没有太大的出入，两姐妹基本上放假都会去姑姑家里玩一段时间，一般都是姑姑姑父在两姐妹放假前会约定时间，然后姑父下乡的时候就顺便把两个孩子带回去，偶尔两姐妹也会自己赶车去。” “这个暑假是怎么安排的？”老牛问了一句。 “前段时间姑父上班非常忙，两姐妹放假的时候还没法确定时间，所以姑姑姑父计划直接去六庙村把孩子接回来，结果去的时候两姐妹的父母说前几天已经去了，两边一碰，才知道孩子不见了，一下就慌了，赶紧到派出所报了案。” “把县车队当天所有路过六庙村的车辆都排查一遍，先确定两姐妹有没有上车，如果上车了到底朝哪个方向走了。”对于这名得力干将，老牛一般都是简单提示，给了他足够的信任。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目前看两姐妹去县城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结合今天询问的证人证言来看，两姐妹有极大可能性去了成庆市。”朱援朝回答得非常干脆。 “对，但是不要完全排除，比如司机记错了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老牛边说边给朱援朝递了一支烟。 “好，我知道。”朱援朝边接过烟边回答。 “小马，你说一下你们在村子里面的走访情况？”老牛对着小马说道。 “好的牛队，我们今天主要针对被害人进行了走访和现场勘查，一共走访了5户人家，这5家都出现了入室盗窃的情况，被盗物品不一，有一户家里被翻得干干净净，家里的现金和一些首饰都被偷了，有一家什么都没偷。拦路抢劫的被害人今天都不在家，暂时没有走访。” “说详细点，把每一户的情况都说一下！” “村长家里被偷得最干净，被害人说家里被盗现金113元，两个黄金戒指、一条黄金项链，重量加起来10克，还被偷了一些米和酱油、醋、盐巴、猪油，但是偷得不多。村长老婆的几件衣服也被偷了，现场翻得非常凌乱，除了猪圈没去，其他住人的房子和厨房被彻底翻了一遍。” “小偷用什么方式进的屋子？”朱援朝问道。 “在正门右边约2米的院墙有点矮，嫌疑人直接翻墙进屋，墙上留下了一个鞋印。其他屋子都没有上锁，直接推门进的，作案时间推测是中午，嫌疑人趁村里没什么人的时间翻墙而入进行盗窃。” “现场发现了多少痕迹？”朱援朝接着问道。 “外墙有一个鞋印，厨房、卧室发现了十几枚指纹、鞋印，鞋印有三种，两双胶鞋、一双皮鞋，目前看作案人员至少有三人，从鞋码大小看，有一人身材高大、一人个子很矮，一人身材普通。法医已经提取了指纹和鞋印，尽快送到市里去比对。”那个年代的刑事侦查技术还很落后，各种痕迹物证的比对只能到市里的专门机构开展，有时候还要送到公安部才行，只能作为破案的辅助手段，和现在的技术侦查无法同日而语。 “另外三户的情况和村长家都差不多，作案手法一致，都是翻墙入室，院里面的屋子都没有锁，这三户有两户被偷得也比较彻底，只是没有偷米面油，有一户就只偷了两只鸡。还有一户嫌疑人进了屋，翻找了一阵，但是不凌乱，也没偷东西。这四户有两户和村长家同一天被盗，这两户也是三个人的指纹、鞋印，还有两户是隔了四天被盗，这两户只有一个人的指纹、鞋印。” “大家都说一下自己的意见。”老牛说道。 “可以肯定是同一伙人作案了，从他们偷东西的样子来看，很有可能是附近的地痞流氓干的，应该是那种穷得很的，连米面油都偷。”朱援朝分析道。 “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为什么只有村长家的米面油被偷了，其他家的米面油没有被偷？”周副大队长提出了异议。 “很可能是嫌米面油太重了不好偷，如果嫌疑人将首饰出手，加上这几家被盗的现金，偷他挥霍很长的时间了，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手里有钱了，肯定要到处去耍，钱用光了才回来。” “你的意思倾向于本地人作案？”老牛问道。 “对，六庙村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地方，如果是外地人作案，没有必要在这里连续五天作案，这不符合流窜作案的特点，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村里来了陌生人，太容易被村民盯上了。”那个年代虽然已经开始改革开放，但是人口的流动性仍然很低，南下打工的人因为交通不便，一般也是几年回家一次，村里面抬头都是熟人，一旦出现了陌生人，是非常容易被发现的。朱援朝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我比较倾向于流窜作案。”周副大队坚持自己的意见。 “理由呢？”老牛问道。 “首先，他们偷东西太奇怪了，一般本地人偷东西，轻易不会去村长家偷，村干部对村民熟悉程度很高，在当地也有威信，你偷了村长家，村长认真查起来，暴露的可能性极大；其次，偷米面油，但是偷得又不多，不像是为了家里吃，更像是为了临时解决吃饭问题；最后，据我了解，六庙村和周报村落并没有多少闲杂人员，大部分年轻人都去广东打工了，这会村里剩的基本上都是中老年人，出现三个或者三个以上的本地闲杂人员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我推测是流窜作案，至于为什么间隔四天还不走，考虑到后面两户人并没有被盗，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在找什么人？”周副大队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嗯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个人意见是大胆假设、细心求证。既然两种意见都有道理，再加上我们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明天继续，老朱你继续去车队查，小马去调查六庙村和邻村的闲杂人员动向，走访拦路抢劫的被害人，调查的时候也要走访一下最近是否出现了陌生人。我去一趟学校，调查一下两姐妹上学的情况，值班人员注意接电话，如果涂刚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汇报。”老牛快速安排了工作。 “收到！”众人纷纷表态。 “明确了任务就回家休息，这会已经太晚了，涂刚他们估计今天也回不来了，明天早点各自出发去调查。”老牛大手一挥，众人散会而去。 “有点眉目了就看我的推测是否准确。”老牛边说边默默的狠吸了一口。 第8章 学校走访 第一天的调查虽然收集了相当多的信息，但是两姐妹的去向依然不明，反倒是连续入室盗窃案有了很大的进展，几乎可以确定前三起案件系同一伙人所为，后面两起案件并案调查的可能性也很高，毕竟那个年代还不是90年代，各地治安尤其是农村的治安是非常好的。有些警察干了一辈子最大的案件都是一户人家里被人偷了一只鸡。这种连续入室盗窃非常罕见，更不用说拦路抢劫案了。表面上看，盗窃案、抢劫案和人口失踪没有明显关系，但是老牛有强烈的直觉，这三个案件很有可能有关联！优秀的侦查员，他们通过多年的磨练加上自身的努力，都会形成个人的侦查直觉，而且这种直觉的准确性是很高的。老牛的布置其实也是为了求证自己的推测。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老牛天不亮就来到公安局，换上便装，带上证件，拿着头天开好的介绍信，开上局里那辆老旧的北京吉普车，拖上司机，急急忙忙朝成庆市而去。其实他不需要自己亲自跑一趟，毕竟涂刚正在市里面，但是他仔细思考了一晚上，内心的直觉越来越强烈，再加上配合默契的周副大队长在办其他案件，这些都促使他下定决心亲自跑一趟。 一路无话，吉普车在国道上一路狂奔，终于在四个小时后到达了成庆市。很快二人来到了成庆市第二技工学校，在门口出示证件后直奔校长办公室而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影响，老牛特地穿了便装，再加上现在学校正在放假，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急匆匆的几人。来到校长办公室，二人敲门后推门而入，校长正在喝茶看报，看来放假了学校也很清闲，出示了介绍信和证件，校长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南丰一把刀牛大队，早就听说你的名号了，听闻死在你手上的有上百人了？” “”老牛一头黑线，什么叫死在我手上的有上百人了？那不是法院判决的死刑吗？话说经自己手的命案也就几十件，枪毙的也不过数十人，什么叫死在自己手上的有上百人了？ “大名鼎鼎谈不上，只不过做了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老牛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牛大队来学校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过来是想问两个学生的情况。” “我们的学生在外面惹事了？”校长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事，我们需要问一下学生的学习情况。”老牛暂时没有说出具体情况。 “没有惹事就好，那牛大队你要问谁的情况，我们学校的学生我基本上都认识。” “有两姐妹，一个叫小翠、一个叫小花的，都在你们学校上课，两姐妹是南丰县六庙村人” “哦哦，我知道你说的谁，姐姐马上要毕业，妹妹比姐姐低一年级。两姐妹成绩都还不错，听说他们的姑父已经给联系好了单位，姐姐毕业就要到百货公司上班，那是好地方啊！两姐妹长得不错，又进了好单位，再找个好的婆家，两姐妹又孝顺，农村的父母就要跟着享福咯，都说养儿子好，我看还不如女儿呢！我家那娃儿就不争气”校长打断老牛，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和现在不同，那个时候政府部门待遇比较差，加上国家还很穷，也没有多少油水，反而是国营公司更加吃香。 “两姐妹平时上课都住在学校吗？”老牛一看校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赶紧发问。 “是啊，本校以人为本，教育树人，为了给国家培养有用的人才，紧抓校规校纪，明确规定学生必须住校，这样可以避免受到外界干扰，认真学习，力争做有利于国家、社会的综合性人才。”校长不忘初心，时刻牢记宣传学校。 “校长治学有方啊，那两姐妹最近表现如何？” “我们学校的学生，个顶个的优秀，她们也一样的，平时表现很不错，每学期都有表彰。至于最近的表现我不太清楚，毕竟我的工作很忙，没办法留意个别学生。” “你这说废话的水平和我们局长有得一拼，说了半天基本上没一句有用的，你干脆来当我们局长得了！”老牛暗自腹诽。 “她们的班主任在吗，我想拜访一下。”老牛不想和校长浪费时间了。 “现在放假了，班主任都不在，我来联系一下，你们吃饭了吗，没吃饭先去食堂吃个饭，我派人去把老师叫回来。”校长很热情。 “那就麻烦校长了。”跑了一上午，老牛确实也有点饿了。 放假期间的食堂显得非常冷清，学生放假后也就一些住校老师会来吃饭，校长很热情的给老牛开了小灶，老牛也不客气，风卷残云的吃过饭，两人又到办公室喝茶聊天，等着班主任的到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小翠的班主任满头大汗的赶到了。 “校长，您找我有什么工作安排？”班主任喘着粗气堆着笑说道。 “哦，李老师辛苦你跑一趟，介绍一下南丰县公安局大名鼎鼎的刑警牛大队，他想了解一下你班上一个学生的情况，就请你给牛大队详细汇报一下。”校长嘴上说着辛苦，却并没有让累得气喘吁吁的班主任坐下来休息。 “哎呀！您就是牛大队长啊！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班主任立即笑脸相迎。 “不敢当不敢当，不好意思让李老师跑一趟，打扰你休假了。”老牛也立即笑脸相迎。 “没事没事，咱们人民公安为人民，我们群众肯定也要全力配合公安的工作嘛！可惜我从小体弱多病，不然我也参加公安工作了！您不知道，我从小的志向就是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班主任边笑边说着肉麻的恭维话。 “废话这么多，和你们校长有一拼，下一任校长就是你了！”老牛忍住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李老师班上一名叫小翠的学生情况，她平时的表现如何？”老牛也不想废话了，直接切入主题。 “小翠啊，这个学生很不错的！平时上课很认真，学习也很刻苦，也非常注意团结同学，在班上风评很不错的！可惜啊，她的基础没打好，不然的话，以她的努力程度，成绩肯定还会更好，当然，现在她的成绩也已经很不错了，目前稳定在班级前十名，将来毕业了，肯定也是各个单位抢着要的！”班主任给姐姐小翠很高的评价。 “除了学习，她课外都有什么爱好？平时主要和哪些人来往？” “小翠几乎不离开学校的，周末有时候会去她亲戚家里，去之前也会主动给我请假，平时来往多的也是同班同学，对了，她和她妹妹关系也很好，她也非常照顾妹妹，经常剩下来生活费补贴妹妹呢！真的是非常优秀的学生！” “哦！李老师你也认识小翠的妹妹？”老牛感觉有些诧异。 “嗨！肯定认识啊，妹妹叫小花，下课时经常来找姐姐玩呢，这个妹妹性格和姐姐不同，很活泼，喜欢运动，是校排球队的，因为运动时间多，学习上投入的时间相对就少了些，成绩比姐姐呢，就稍微逊色了些，当然了，本校的教学特点就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也是非常鼓励学生发展体育特长的。”李老师已经把妹妹夸上了天。 “李老师也喜欢排球比赛吗？”老牛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那当然啊！我校的女排实力很强的！她们努力学习女排精神，训练非常认真刻苦，姑娘们经常练到晚上，在全省都是赫赫有名的！我作为本校的老师，那是全力支持本校女排再接再厉、再创辉煌的！”班主任一脸认真的说道。 “咳咳！李老师，不要跑题了！”连校长都看不下去了。 “哦哦，校长您说得对！一不小心我就跑题了。牛大队您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班主任丝毫没觉得尴尬。 “你这脸皮厚度当校长都屈才了。”老牛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他们姐妹最近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吗？有没有无故离开学校的异常情况？” “姐姐肯定没有，平时我们学校是封闭管理，您也知道现在社会上不是很太平，我们也怕学生出问题，所以平时都是封闭校门，周末出去都要请假的。” “好，谢谢李老师的配合，如果还有什么情况我再来问你！” “没问题没问题，牛大队有什么事情随便问！那个”班主任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却欲言又止。 “李老师你有问题？”老牛其实知道李老师要问什么。 “小翠出了什么事吗？”班主任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学生。 “没事，我们有个对学生的政审。两姐妹没出什么事。”两姐妹失踪时间不长，老牛不愿意随意说学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考虑到学校平时的严格管理，这边的调查看样子要无功而返，老牛有些郁闷的沉思了起来。 “哎呀，那就好，我还以为她们出什么事了，吓我一跳！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看得出来这个班主任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确实是关心自己的学生的。 随着班主任关门而去，校长却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句：“牛大队，我看你这不像是来政审的啊。” “关于这件事，我还是要给你说一下情况。”老牛稍加思考还是决定给校长把事情说清楚。 “前天凌晨，我们接到报警说两姐妹几天前去城里走亲戚，结果她们没有去亲戚家，目前去向不明。” “这！！！”校长一下长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只见他一下直起了身体，然后又一瞬间倒在了椅子上，然后他抖着手想要拿茶杯，但是明显身体不受控制，杯子随着手也抖了起来，茶水洒在桌子上。然后他连续深吸了几口气，颤抖着说：“牛大队，你们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目前不好说，时间太短暂时没有明显的进展，所以我们也需要校方的支持。” “当然支持，当然支持！你们有任何困难，只要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全力以赴。”校长连连表态。 “从刚才李老师的说法来看，姐姐是很老实认真的性格，她不太可能惹事，妹妹要活泼一些，要看妹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的班主任什么时候能到？” “应该快了，小花的班主任住得有点远，过来要麻烦一些。”校长连忙解释。 “那就好，另外这件事一定不要到处宣扬，一是影响侦查，二是万一两姐妹没事，会对她们的名声不利。”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们肯定要为学生的名誉考虑的。”校长连连点头。 两人继续讨论着下一步需要学校配合的事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音，校长还没来得及说话，敲门的人就推门而入，来人正是小花的班主任赵老师。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老师，戴着眼镜显得很文静，但是从她的微微皱着的眉头上可以看到，她对于假日被叫回来不是很满意，老牛微微感到有点头疼，因为他不是很擅长对付女人，尤其是他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但是对于不怎么讲理的人，这反而是一种劣势 第9章 线索出现 “校长好！不知道今天有什么急事必须马上回来？我家里还有事，如果没什么急事我就回去了。” “好家伙，你这刚进来就给校长甩脸色啊！我们还一句话没说呢？”老牛不由暗暗吐槽。 “哎呀！小陈你就是性子急，没事我也不会叫你回来嘛！”校长面对女同志也是没什么脾气。 “哦，原来有事啊，我还以为校长放假闲的没事，要专门给我们这些教学质量差的老师指导工作呢？”陈老师继续阴阳怪气。 “咳咳”校长已经有点绷不住了，只能先咳嗽几声来掩饰尴尬。 “小陈同志，我是南丰县公安局的，今天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下你们班级一个学生的学习情况。”老牛看不下去了，帮校长解了围。 然而陈老师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非常疑惑的仔细打量着老牛，仿佛怀疑老牛的身份。 “小陈啊，你不用怀疑，这位确实是南丰县公安局的牛同志。”校长看出来这位老师的疑惑，赶紧站出来解释。 “校长你看过牛同志的介绍信了吗？”陈老师还是不太信。 “哎呀，小陈老师，谁胆子这么大敢冒充牛队长啊！”校长生怕陈老师得罪了老牛，惹出什么事来，普通人不知道公安的厉害，他是清楚的，更何况是大名鼎鼎的牛大队。 “校长你没看介绍信啊，你怎么这么马虎啊？”陈老师并不买账，反而转过头对着老牛说道：“牛队长，能麻烦你让我看一下介绍信吗？”说完大大方方的向老牛伸出手。 老牛嘴角微微一抽，心里颇感无奈，但是人家说得也有道理，他来这里调查了半天，确实没有把介绍信拿出来，好在他来之前有所准备，于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介绍信给陈老师。陈老师拿过介绍信仔细看了一会，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于是她把介绍信拿给校长，还嘱咐道：“校长把介绍信收好，有什么事也好有个证明。” “好好好，陈老师说得对，我收着就是。”校长边说边拿过介绍信收了起来。 “看样子这个陈老师家里背景很硬啊，校长都不愿意得罪她。”老牛心里嘀咕道。 “牛队长你好，请问你要了解哪位学生的情况呢？” “是这样的，我们想了解一下小花同学平时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小花出了什么事？”陈老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没事，我们呢主要是根据县委的要求，要对县里面在成庆市上学的学生搞个政审，看下学习和生活情况，也方便将来她们就业时县里面的单位有个准确的认识。”老牛撒谎也是信口拈来，完全没有一丝的心理波动。 “你骗人！哪有学生没有毕业就提前政审的？”陈老师无情拆穿了老牛的谎言。 “这是我们县委关心学生，所以派我们来看一下，也可以激励学生好好学习。”老牛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下陈老师明显有些犹豫，也就不再纠结老牛来的目的。他想了下说道：“小花是个很活泼的姑娘，她是校排球队的，平时训练任务很重，她从来没有叫过苦，受伤了也从来不抱怨，而且她学习上也很努力，成绩排在班上中等水平，牛队你不要觉得她成绩差，要知道她课后的学习时间远远少于其他同学的，而且训练那么辛苦，肯定要影响她学习的，但是为了学校的荣誉，小花从来没有抱怨过。” 看来这也是个好学生，如果每天都在努力训练，那她也不太可能与社会上的人打交道，这让老牛犯了难。 看到老牛不说话陷入了沉思，陈老师担心老牛对小花产生不好的印象，赶紧又补充道：“小花可是代表学校取得了很大的荣誉哦！就上学期，她们排球队代表学校拿到了全省排球比赛的第一名呢！” 这句话一下就让老牛两眼放光，他敏锐的感觉到线索要来了！马上追问道：“什么时候的排球比赛？在哪里比赛的？” “就两个月之前，比赛是在省体育馆举办的。” “拿了第一名，那整个比赛打完用了多久时间？” “从参加比赛到决赛，一共用了15天？具体时间我记不起了。”陈老师努力回想着。 “这个比赛学校谁在带队？”老牛问校长。 “就是陈老师带队的。”校长苦笑着指了指陈老师。 “你们比赛期间住在学校里面还是住在体育馆旁边？” “学校离体育馆太远了，为了保证比赛状态和熟悉比赛场地，我们住在省体育馆旁边的一个招待所，我记得就叫体育招待所。”陈老师立即说道。 “你们比赛期间有接触过社会上的人吗？” “一开始没什么人来找我们，后面我们进了八强就有很多人来招待所看我们，有人给我们送吃的，有人给我们队员写信的。还有人每场比赛都到现场来看呢！”陈老师说起女排队员，满脸都是骄傲的表情。 “小花的球迷多吗？”老牛直接抓重点。 “多着呢，小花是我们球队的主攻手，打球风格又泼辣，长得又漂亮，喜欢她的人可多了，她收到的信和礼物最多。” “有没有特别热情的球迷？” “有啊，有几个球迷，每天都来送礼物和信，还有追到招待所来找小花签名合影呢！”说到这里，陈老师明显又担心起来。“牛同志，小花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的没什么事，真的有事不会是我一个人来问情况的。”老牛只好安慰这个聪明又敏感的老师。 “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说啊。” “放心，我就问这些情况，陈老师你先回家。”老牛赶紧打发走陈老师。 “牛大队，其实你可以和陈老师说明情况的，她虽然教学上还欠缺经验，但是她年龄不大，和同学们反而打成一片，学生们也很喜欢这个老师的。”校长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老牛要瞒着陈老师。 “校长，这个陈老师是什么背景？”老牛并没有接话，至于说为什么不告诉陈老师实情，作为一名刑警，他天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基本的案情分析，也正因为如此，他在不了解陈老师的情况下，是不会告诉她实情的，万一陈老师就是嫌疑人或者口风不严，说出公安调查的真实情况会造成巨大的被动。 “陈老师家庭条件很好的，他父亲在政府上班，他妈妈是成庆大学的老师，她也是恢复高考后就考进了首都的师范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我们学校来教书了，家庭背景和她本人都是非常优秀的。” “她也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年轻教师，教学水平也很不错，刚开始当老师的时候还显得经验不足，但是进步很快，也非常受学生欢迎。”校长也是老江湖了，他听出了老牛对于这个老师不是完全信任，所以仔细说明了陈老师的背景情况。 “那就好啊，今天我就先了解这么多了，感谢校长的支持，后续可能还要找几位老师了解情况，到时候还要来麻烦一下你们。”老牛说完就起身告辞。 “哎，这会时候也不早了，牛队长不如喝会茶，我已经安排食堂做晚饭了，一会吃了饭再走嘛！”校长热情挽留道。 “不客气了，时间紧我就先走了，对了，借用一下学校的电话。” “好好好，我带你去电话室。”校长连忙带着老牛去电话室。 到了电话室，老牛拿起电话拨通了公安局刑警大队，问了一下其他几路人的情况后，得知涂刚还没有回南丰县，便安排大队值班人员通知涂刚到省体育馆。然后老牛自己也直奔省体育馆，他要去证实自己心中所想，并试图找到两姐妹失踪的原因。 第10章 追踪线索 告别校长后，老牛坐车一路朝着体育馆狂奔而去，他有种预感，省体育馆有极大的可能藏着两姐妹失踪的秘密！ 学校离省体育馆有相当的距离，好在那个年代汽车还属于稀有物，路上也不堵车，开了1个多小时后老牛到达了省体育馆。省体育馆刚刚完工不久，作为省里和市里的重点工程，体育馆占地面积超过了4万平方米，其标志性的蝴蝶式建筑造型使得省体育馆成为了成庆市的标志性建筑，寄托着省政府对于全省体育事业腾飞的美好愿望。 老牛站在崭新的、雄伟无比的体育馆前面暗自啧舌，心里面想的是，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误，两姐妹就是来参加比赛的时候遇到了犯罪份子，那事情就很麻烦了，一旦两姐妹出了事，他自己肯定得背上破案不力的大锅，比赛主办方、政府机关也跑不掉一个保障不力的帽子。 这个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的体育馆刚建成没多久，正在尝试举办各种类型的比赛，刚开张就出事，如果是命案，老牛已经可以想象会有多轰动，然后面临的压力恐怕会陡然增加，那极有可能不是一个小小的南丰县公安局能够承受的，案件的侦办也会变得非常复杂。 一旦来自外部的压力太大，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可能就变成了政治任务，侦查方向自己也很难把握。想到这里老牛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怕案件有多复杂，在他的警察生涯中，破获的大案要案不计其数，他对自己、自己的队伍有着充分的信心，但是如果有不懂侦查的领导插手指挥，以他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接手的，到时候免不了鸡飞狗跳。 “想那么多也没有意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案子办好才是真的。”老牛自言自语道。 抛开心中的杂念，老牛开始思考该怎么调查，他先是打听到了省体育局在体育馆的办公地点，结果到了一看已经下班了，低头看了下表，时间也才4点半，老牛内心吐槽了一下。 又围着体育馆走了一圈，找到了排球场，这会没有比赛，排球场大门紧闭，通过窗户可以看到，排球场内部是标准场地，地面铺着专业地胶，看成色非常新，观众席离球场很近，分了两层，大概数了一下有3000个座位。 老牛心里暗暗赞叹，这排球场看来搞国际化的比赛都问题不大，场馆墙上还写着：“学习女排精神，更高更快更强”等口号，老牛又观察了一阵，发现贵宾席离教练席非常近，比赛时双方是可以交流的，再看选手通道，发现离贵宾席离得很近，并没有非常有效的隔开。记住了排球场内部构造后，老牛离开了体育馆。 接下来老牛准备去调查旅馆，他先是来到了体育馆门卫处打听消息，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门卫处此时也没多少人了，只有门口有个老头在守门，此时坐在门岗里面正在看报纸，门岗里面放了一张结实的木桌，桌上放着一台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新闻联播，旁边还放着一个大瓷缸，里面的茶水正冒着热气。 老牛敲了敲门，老头抬起头打开门问道：“小同志你有什么事？” 老牛听了稍微愣了一下，怎么我今天变成小同志了？随后他马上说道：“老同志，我想打听个事情。” “什么事你说，进来坐。”老头倒是很热情。 “那就打扰了。”老牛也不客气，进门后在一张板凳上坐下，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包红塔山，给老头递上一支烟，老头道谢后拿过烟点燃抽了起来，老牛发现他的手少了一根小指头，再看老头双眼有神，不像是普通人，老牛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头以前应该当过兵。 “是这样的，我想打听一下前两个月这里举办的女排比赛的事情，老同志你清楚吗？” “这个事我知道我知道，就两个月前的事，体育馆建成了，省体育局专门搞了这个全省性质的比赛，参加的队伍有32支呢！简直是热闹非凡！”老头笑着说道。 “老同志你也看了比赛？” “看了看了，组织上照顾我，比赛期间安排我在现场维持秩序，我就在教练席后面呢！看了好多场比赛。” “哦？那老同志你知道谁拿了冠军吗？” “肯定知道啊！冠军就是本市的技工学校嘛，这学校的女娃可厉害了！一路都是秋风扫落叶，只有最后的决赛稍微费了点劲。” “技工学校这么厉害？队里有谁比较突出的？” “她们队里有个女孩扣球可厉害了，有女排的精气神！我看好好练一下说不定能进国家队！” “看来自己问对人了！”老牛心里想着。 “这个女孩穿几号球衣，叫什么名字老同志你知道吗？”老牛追问道。 “小同志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你是干什么的？”老头的眼神突然一凛。 “老同志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公安局的。”说完老牛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老头拿起警官证仔细打量了一阵，然后笑着还给了老牛。 “对不起啊小同志，我虽然只是个门卫，但也属于保卫处，突然有人来打听女排，肯定要问一下是干什么的。” “没事没事，这么大的体育馆，比赛又多，就是需要老同志这么尽职尽责的人，我看老同志谈吐不凡，以前当过兵？” “不愧是警察同志，真是好眼力啊！我以前是三野的兵，后来在朝鲜受伤就转业回家，组织上照顾，让我在体育局工作到现在，现在快退休了，就来发挥些余热。”老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是三野的解放军，说起来我家里也有不少人参加了抗美援朝，果然天下军警是一家！”老牛马上和老头拉起了家常，边聊边给老头又拿出一支烟点上，两人一下就拉近了距离。 “我们有点事情，想了解一下当时技工学校女排的情况。老同志你知道她们比赛的时候住的体育招待所在哪里吗？”取得了老头的信任后老牛直接单刀直入问道。 “这个我知道，这个招待所本来就是体育局开的，主要用于接待比赛队伍，从这里出去往北面走，过了红绿灯左转100米就到了，门口挂着一个招待所的牌子，离这里就600米。”老头准确的说出了招待所的位置。 “不愧是解放军出身啊，你这说得精确！”老牛及时送上一个马屁。 “哈哈哈，我以前是侦察兵出身，这些都是长年养成的习惯，这成庆市长得像个蜘蛛网，一般人来了就要迷路，我现在不用地图可以随便在市里走。”老头也颇为得意。 “那你知道小花的情况吗？” “小花我知道，就是技工学校最厉害的选手，她可受欢迎呢！就这次比赛都有好多人成了她的球迷。” “有没有特别热情的球迷？” “有！我记得很清楚，有几个小伙子每天都跟着技工队，他们还特别喜欢小花，比赛的时候他们每场比赛都来看，为了坐到前面的位置，体育馆没开门他们就来守着了，我早上上班、比赛的时候都看到过他们好几次呢！” “老同志你认识他们吗？”老牛有点激动。 “我不认识哦，只是我感觉有点奇怪。”老头努力回想着。 “奇怪在哪里？” “他们太热情了，尤其是其中一个小伙子，每次我都能看到他，而且他特别喜欢小花，比赛的时候都在抢在教练席后面坐着，我记得他们还拿着照相机和小花合影呢。”老头不愧是侦察兵出身，一把年纪了记忆力还是很好。 “他们还有照相机啊，看来他们家庭状况很不错？” “是的，几个小伙子穿着都很干净，看着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20岁出头的样子。” “体育馆对于球迷要买票或者登记吗？” “这次的比赛没有登记，观众里面大多数都是各个单位组织来看比赛的，也有一些老百姓进来看比赛，只要检查一下没有带管制刀具，我们就直接放进去了。” 老牛微微皱了下眉头，线索又有点断了。他灵机一动，又问道：“老同志你刚才说这几个小伙子每次比赛很早就来排队了？” “是的，他们为了坐在前面，每天都很早就来体育馆外面等着了。” “他们是附近的人？” “听他们喊加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感觉像东海一带的口音，我当兵的时候在东海附近打仗好几年，对东海口音是比较熟悉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老牛感觉暂时问不出什么事情了，就和老头告别离开了。 按照老头的指点，老牛很快就找到了体育招待所，办理了住宿后，老牛感觉肚子一顿咕咕叫了起来，于是在附近吃了饭，吃饭时看到这附近旅馆非常多，老牛想了下，决定今天先休息了，等涂刚来了后再安排下一步工作。老牛边想边来到招待所，看到大堂里面坐着四个人，一看就是涂刚等人，看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老牛忍不住笑着问道：“你们这是去种地去了？” “牛队别说了，我们简直是倒霉透顶了！先不说这些哦，肚子饿死了，同志们一天没吃饭了，我们去吃饭。”涂刚边说边站了起来。 “你们去吃，我已经吃过了。”老牛点了支烟，悠闲的坐了下来。 “嘿，你倒是安逸呢，那我去吃饭，回来再汇报。”涂刚边说边带人走了出去。 第11章 警察抓小偷 涂刚领了任务之后就立即组织人手直奔成庆市的火车站、汽车站，局里没有那么多车，他们几人一合计，骑了两辆三轮摩托，带着行李就出发了，摩托车开车到省城比汽车要慢不少时间，尤其是省道道路也是坑洼不平，几个人一路吃灰加上颠簸，开车半路还遇到爆胎，一顿折腾后到了成庆市已经是下午3点了，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去了南丰县车队停靠的汽车站，一路去了火车站。 结果去汽车站的人又迷路了，转了一大圈到了汽车站，南丰县车队的人已经离开了车站，两个小伙子经验不足，不知道去附近旅馆找人，而是在大巴车前面傻乎乎的一直等到第二天。一直等到早上8点才等到两个大巴车司机，然而两个司机对有没有两个女孩上车完全想不起来。两个小伙子无功而返，结果去火车站找涂刚汇合的时候又迷路了，折腾到第二天下午才找到火车站。 涂刚亲自带队前往成庆市火车站，他们两个人倒是很顺利的到了火车站，然后找到车站工作人员，准备让对方协助查一下两姐妹有没有购买火车票的记录，结果拿介绍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包被偷了，介绍信、公款、身份证、工作证全部被盗。 好家伙，这下涂刚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被小偷扯下来了，很久以后他都记得当时自己从包里找介绍信找了个空气的时候铁路工作人员那忍住没笑的表情。得了，也别调查了，先抓小偷。 两个人立刻分工，一个人寻找可疑人员，另外一个人在火车站垃圾桶蹲守，看有没有人来扔掉没用的证件。结果等了一天毫无收获，估计小偷发现自己偷了一个警察也被吓到了，当天火车站小偷几乎全部消失。 涂刚没钱没证件连旅馆都没法住，省城又不像县里面还能找个熟人家打扰一下，另外一个兄弟倒是有证件，但是没带钱，于是两个人只能在火车站里等另外两个人过来，于是两边都在车站蹲着，只不过好歹蹲汽车站的两人还有钱吃饭，涂刚一边蹲一边骂，骂到半夜饿得没力气骂了，又不敢直接睡觉，害怕第二天早上起来另外一个人也被偷个干净。 就这样熬到天亮，涂刚果断找到车站食堂，靠着另外一个人的工作证吃了一顿饭，然后又拉下脸面找车站派出所帮忙，车站派出所的所长面部表情控制能力很强，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安慰涂刚“没事的同志，我们这里经常遇到坐火车的警察被盗。” 涂刚听了哭笑不得，然后看到所长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很确定自己多半是第一个被偷的警察。他破罐子破摔的找车站派出所要了几个老贼的照片，记住特征后再次开始在站内进行搜索。 涂刚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很快就凭借自己过硬的眼力发现了几个小偷，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又发现了一个小偷还进行了伪装，涂刚顿时来了精神，重点跟着这个小偷，亲眼看着这个小偷作案，然后他悄悄跟在后面，终于找到小偷扔掉空包的地方，等小偷走后涂刚马上在这个角落搜索，找了一会终于看到自己可怜的身份证、工作证躺在角落。 收好自己的东西后涂刚立即拉上同事对目标实施抓捕，结果这个小偷警惕性非常高，发现不对劲马上朝车站外冲去，涂刚疯狂朝小偷冲过去，结果远远看到另外一组的两个人正好朝车站大厅走来 涂刚大吼一声：“抓住他们！” 另外两个人一下子愣住了，好在其中一人平时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看到小偷冲过来，直接一个扫堂腿扫到小偷小腿，高速行进的小偷一下子摔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把小伙也差点带倒，另外一人也反应了过来，立马扑上去把小偷控制住。 “涂哥，这么快就抓到嫌疑人了？”正按着小偷的小伙兴奋的问道。 涂刚感觉自己刚长回来的脸皮又被撕下去一块，他板着脸说道：“抓住个屁，这龟儿子偷了我的包，害我们两个蹲了一晚上的车站！”说完上去就狠狠踢了小偷一脚。 小偷惨叫一声，大声喊道：“警察同志别打！别打！你的钱我没敢动，今天就是想来还钱的！” “放你的狗屁！”涂刚更气了，又是一脚踢上去“钱呢？告诉你这是公款，你要是用了就等着枪毙！” 小偷顿时脸都吓白了，全身不住的打摆子，他知道涂刚并不是完全吓唬他，要是遇上了严打，他这种惯犯是真的可能被枪毙的，他声音颤抖着指着自己的衣服“钱就在我衣服里面袋子里，我一分钱都没动，警察同志就饶我这一次！” 涂刚懒得搭理他，只觉得这家伙每说一句话，自己的脸就更肿了，他快速找到自己被偷的公款，点过数后发现确实一分钱不少，这才放下心来，抬头一看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人民群众对于警察抓小偷的戏码永远都是欢喜的，有不少人都给涂刚喝彩，甚至有人高喊着“打死这王八蛋，车站的小偷最可恶！” 这响动早已惊动了车站派出所所长，他带人将小偷拷起来带了回去，还拍了拍涂刚的肩膀说“久闻南丰县刑警大队兵强马壮，今天看了果然厉害！”看着派出所所长竖起的大拇指，涂刚产生了把所长指头掰断的冲动。 一阵折腾，时间已经下午了，涂刚等人说明来意，所长了解到案情重大，非常仗义的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帮助涂刚查找购票记录，这下因祸得福，进度大大加快，很快就把两姐妹失踪当天直到现在的所有购票人梳理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发现两姐妹有坐火车的记录。 无奈之下，几人只能打电话回家，并准备第二天去学校调查，结果打完电话才知道老牛也到了成庆市，于是按照要求赶到了体育招待所和老牛汇合。 老牛听完，默默点了一根烟，然后缓缓开口道：“以后你到成庆市坐火车，最好戴个帽子，也不要说我认识你。”涂刚顿时脸都涨红了，其他几个人想笑又不敢笑，场面相当尴尬。涂刚憋了半天，最后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老牛忍不住笑了一下“长长记性也好，警察不能马虎大意，我们的马虎大意往往会带来严重后果” 涂刚无话可说，鼻子里勉强发出“嗯”的一声。 另外一个和涂刚一起的小伙子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为涂刚解围“牛队，我们到体育馆干什么？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老牛也不想太为难涂刚，因为涂刚心气很高，过度的批评不利于他的成长，于是他顺势将自己的调查情况和几人进行了一个同步。最后让大伙赶紧睡觉，明天准备对体育馆附近的旅馆进行排查。 第12章 球迷 等着涂刚等人吃完饭，老牛等人开了3个房间，然后立即在房间内开会安排下一步工作计划。 老牛给每个人散了烟然后开始说道：“先说家里情况，刚才我和家里电话联系了一下，目前在入室盗窃案件的几个现场提取了脚印和指纹，已经送到省鉴定中心进行同一性鉴定和指纹比对。现场的脚印全部都是一双皮鞋、两双胶鞋，从鞋印大小来看应该是3个男人，穿皮鞋的身高1米8左右，穿胶鞋的1米65的样子。” “朱援朝排查路线，中途的车辆停靠点没有发现两姐妹的踪迹，各种跑中长途的黑车也没有发现。我这边走访学校，发现两姐妹平时基本不出校门，最近几个月只有妹妹小花代表学校参加了全省排球比赛，还遇到几个异常热情的球迷，东海口音。” “我个人的分析，两姐妹目前看失踪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是失踪，这次的排球比赛过程是否接触了什么人就非常重要了，你们也发表一下看法。” 涂刚立即说道：“队长，我们今天把失踪当天至今的火车站登记信息看了一遍，目前没有发现两姐妹名字，当然，是否有漏记的情况不能确定。另外是否考虑两姐妹遇到劫匪遇害的情况？她们家附近不光发生了入室盗窃案，还有几起抢劫案。” “不完全排除，但是从几起抢劫案来看，也有女性被抢，但是都没有受到伤害，嫌疑人只抢走了随身财物，另外当地民兵已经对几个村落进行了搜索，没有发现尸体，我个人比较倾向两姐妹是失踪，很大的可能性是被拐卖了。”老牛抖了抖烟灰，又盯着涂刚，示意他继续发表意见。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目前没有发现两姐妹离开南丰县，如果是拐卖人口，两姐妹在省道上失去最后行踪，那我们排查车辆应该发现蛛丝马迹。”涂刚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是的，如果两姐妹没有离开南丰县，那遇害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但是目前我的判断是，两姐妹一定还活着，被拐卖的可能性非常大，当然，这些都还是我的经验判断，各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我们暂时不下结论是哪种犯罪，先找人，确定人员是否存活再考虑下一步工作，明天我们排查附近旅馆，看下能不能找到那几个狂热球迷。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意见？”老牛虽然大事都是一言而决，但是对于民主集中制还是非常重视的，所以平时也非常注重听取其他人的意见，对于年轻人也是个锻炼。 另外几个年轻人侦查经验还不足，没人对老牛的安排有什么意见，于是几人解散，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几人一大早就起床吃饭，完了之后立即开始走访周边的旅馆，老牛带人对体育招待所接待女排运动员的情况进行调查，其他人去搜集比赛期间住宿旅馆的东海口音人员信息。 老牛来到招待所前台，出示证件后，酒店前台接待员马上联系了招待所负责人，负责人一听南丰县刑警大队长找上门，立即非常热情的把老牛请进办公室后泡上了两杯热茶。 “牛队长别客气，品尝一下今年的新茶，不知道你是否习惯喝绿茶？” “客气了，我平时也喝绿茶。”老牛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听说牛队长昨天晚上就住在我们招待所？怎么不早点说一声呢，要是知道了一定尽地主之谊，请同志们尝一下我们成庆市的特色菜。”看得出来招待所负责人也是个老江湖，这种处在公安局管理的单位，一般面对警察都很小心，哪怕老牛是外地警察负责人也不敢怠慢了。 “来得匆忙，到的时候也是晚上了，就没有来打扰。”当然了，老牛也是老江湖，别人热情他也会很客气。 “没事没事，今天晚上我们做东为牛队接风，不知道牛队找我们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工作的吗？”负责人开始试探。 “我就开门见山了，想查一下女排比赛期间的住宿情况，我听说有几支女排队伍住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的是的，我们这里本来就是体育馆配套的招待所，常年接待运动员，女排比赛应该是两个月前举办的，当时有好几支队伍住在我们这里，我记得有好几个县的代表队住在我们这里，对了，南丰县的代表队也住在我们这里呢！我们这里住宿条件好，床垫都是专门定做的好床垫，棉被2天就要拆开洗，床也是加长的，离体育馆也近，方便比赛、训练，非常适合运动员住宿呢！” “原来如此啊，我们昨天晚上睡得也很舒服，被子也干净，难怪运动队也喜欢住你们这里。那成庆市离体育馆比较远的队伍有没有住你们这里的？”老牛不露神色的随口问道。 “有的有的，我记得市医院代表队和技工学校代表队都住在我们这里，技工学校还拿了冠军，队员夺冠后还专门和我们工作人员合影，感谢我们认真仔细的服务工作。你等一下，我去找下照片，合影我洗出来还专门用镜框装起来了。”负责人边说边起身去柜子里找照片。 对于如此配合公安工作好同志，老牛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一会功夫负责人就拿了一个相框过来，里面放着技工学校女排和招待人工作人员的合影。 “里面的队员你认识吗？” “我基本上都认识，她们在我们招待所住了半个多月，我来给你介绍，第一排中间几位是女排的教练，最左边这位是带队的老师之一。”负责人指着陈老师说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老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来着？”负责人一脸疑惑。 “没事，我说这个老师好年轻啊！”老牛打了个哈哈。 “你可别看这个老师年轻哦，是个大学的高材生，说话做事干练得很，真是年轻有为。” “你确定她说话做事是干练而不是阴阳怪气？”老牛内心嘀咕道，嘴巴上却说着：“原来是大学的高材生，难怪这么年轻就承担这么重要的任务，这些运动员里面哪几个是队里的主力？” “几个主力队员在这里。”负责人指向中间几个队员，“这是小兰，她的发球很厉害啊，唯一一个能够跳发球的，这是小花，队伍的头号王牌，扣球凶猛无比。” 老牛看着小花的照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本人的照片，运气非常好的是，这还是一张彩色照片，照片里小花笑得很开心，脸上露出两个酒窝，一头短发显得非常干练，老牛默默记下了小花的长相。 “看样子同志你对技工学校的队员很熟悉啊，也去看过她们的比赛？” “我可是她们的球迷，这些孩子来比赛也不容易，比赛的时候要准备水啊毛巾之类的，都是我们的工作人员送过去的，所以拿了冠军她们为了感谢我们才和我们合影，去现场帮忙的时候我也和队伍混熟了。” “原来如此，她们拿了冠军，那肯定有很多球迷？”老牛看似无意的问出了关键问题。 “她们的风格是进攻型的，我刚才也说了，队里还有能够跳发球的，小花又是最强主攻，球迷当然就多了嘛。” “有没有特别热情的？” “有，有几个小伙子，我印象特别深刻，他们从开始就一直来看技工学校的比赛，应该是小花的球迷，有一次我还看到他们在比赛结束的时候去找小花要签名，还带了照相机合影呢。” “这么热情的球迷不多见啊，一般人也就要个签名，他们还去合影啊。” “可不是嘛，他们带的照相机我看着就很贵，应该是那个日本牌子的，看着也是真的喜欢技工学校女排，有一次我还看到几个小伙子来旅馆看望小花，还有个小伙子拿着水果，小花和他聊得挺开心的。”负责人点了点头。 “他们是哪个单位的？” “应该不是哪个单位的，他们都是自己找座位，每次我看都坐在前排，而且他们应该不是本地人，我听他们加油的口音，不是本地口音，听着是东海口音。” “哦？外地人专门来加油，还看了技工学校很多场比赛，他们不用上班啊，真是奇怪，那他们平时住在哪里你知道吗？”老牛感觉自己就快抓到线索了。 “我也觉得奇怪，看着又不像学生，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看他们每天很早就来体育馆守着，应该就住在附近。”说着负责人低声说道：“我看着，这个小伙可能在追人家姑娘呢！” “说起来你们的照片在哪里冲洗的？”老牛突然问了一个看着不相关的问题。 “体育馆旁边就有，你想嘛，来这里拍照的肯定多，所以就在体育馆旁边的铺子里就有一家，你到入口附近找一下，很好找的。”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感谢！”老牛问到了自己想问的，果断离开了。 “奇怪，难道我判断错了，真的是谈恋爱私奔了？那为啥是两姐妹一起失踪”招待所的调查情况和老牛判断的拐卖偏差颇大，让老牛感到了一丝迷茫 第13章 追星 老牛离开招待所，边思考边向体育馆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入口处，入口外面的临街商铺很多，老牛慢慢找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一家照相馆，但是老牛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绕着体育馆走了一大圈，看到底有几家照相馆。最后发现了两家，一家开在入口处，一家开在出口处。 老牛先来到靠近招待所的入口处照相馆，他看了看店铺内部，屋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墙上挂着很多照片，有男女合影的，有女性单人照片，也有多人合影，离得远了看不清人脸，这两天体育馆没有比赛，照相馆的生意也比较冷清，老板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一件蓝色衬衣，衣服看着已经有点旧了，但是还算干净，正在埋头筛选照片。 老牛推门进屋，老板抬起头来看着老牛，淡淡的问道：“同志是要拍照还是取照片？” “过几天准备来拍照，来问一下能不能拍全家福。”老牛随口说着，边说边看墙上的照片，很快他就看到了一组女排的照片，根据刚才从招待所看到的照片来找技工学校的照片，看了一会他锁定了2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女排的全家福，这是姑娘们在体育馆里面拍的，照片中小花笑得很开心。另外一张照片是小花的独照，小姑娘穿着技工学校的队服，笑得非常开心。 “同志放心，我们这个店开了十几年了，照相的技术肯定没得说。”老板看老牛在看墙上的照片，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的技术。 “你们这里还能到体育馆里面去拍照吗？”老牛有些奇怪，这年代的照相机非常贵，手持的更贵，公安局也只有刑警大队有两台。 “我们哪能啊，我们用的还是这种老式的照相机。”老板指了指里屋的一台笨重的大盒子，老牛顺着老板的手指看过去，里屋是照相的地方，摆放着一台老式照相机，相机前放了一个板凳。 “那你这两张体育馆的照片哪里来的？”老牛指了指女排的照片。 “这两张照片啊，这是一个小伙子拍的，洗好后我看着挺喜欢的，也就挂在这里了，技工学校女排打得好，很多客人来看了也高兴。” “原来如此，这个小伙子是技工学校的老师？他这拍照技术不错嘛。”老牛假装夸奖道。 “他这拍照技术其实很一般，光线处理什么的都不行，但是他用的照相机好，所以拍出来的效果天生就比我这种老机器好不少，而且他也不是学校的老师。”老板对于专业的东西明显来了兴致，开始侃侃而谈。当然老牛不关心照相的技巧，只是对老板的最后一句话感兴趣。 “听着老板你还挺专业嘛，这个小伙子没有工作还能买这么高级的照相机啊？我还以为是学校买的照相机呢。”老牛继续套话。 “一开始我也挺吃惊的，他来洗照片的时候听口音是北方人，他说他是东海人，往来成庆市做生意的，听他那意思生意做得相当大，生意做完了等着回款，无聊来看比赛，结果特别喜欢技工学校比赛，还变成了小花的球迷，追星呢！还是做大生意有钱，这种相机我是不敢买。”老板羡慕的说。 “你说得我都有点好奇了，这小伙有照片吗，长得怎么样？” “我这里没有他的照片，他拿来冲洗的照片里面就没有他自己。” “这倒是奇怪，小花都让他单独照相了，他不趁机合照一张？” “我也奇怪呢，问他他说有合照，在另外一家照相馆已经洗出来了，估计另外一家洗的效果一般，他又把其他胶卷拿到我这里来洗。”老板顺便打击了一下竞争对手。 老牛边听边分析，线索已经非常明确了，对于拐卖人口的可能性，老牛感觉正在升高。 又聊了一会，老牛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照相馆，接着老牛来到另外一家照相馆，为了确保能找到这个东海人的照片，老牛进屋后直接亮出了工作证，老板是个年轻人，看到工作证后有点紧张，结巴着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这里一直遵纪守法，没有偷税漏税，也没有干违法乱纪的事。” 老牛安慰道：“老板你不要紧张，我来问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放心，我肯定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老板边说边做出了立正的姿势。 “两个月前的女排比赛，有多少人来你这里洗过照片？” “那段时间来洗照片的人挺多的，有很多球队都来我这里照相，不知道警察同志要找谁？” “技工学校女排来你这里照过相吗？” “没有，她们好像是在另外一家照相馆照的。” “有没有人在你这里洗过技工学校女排的照片？” “也没有，我记得她们得了冠军，我还想着她们来拍照给她们打折呢，这样我把照片挂起来也有面子，结果她们没来。” “有没有外地人来你这里洗过照片，就是自己拿照相机照相的，只是来你这洗照片的。” “我想想，我想想，时间过得有点久了我有点想不起来了。”老板不知道什么事，已经越来越紧张了。 “不急，慢慢想，平时单独来洗照片的人多不多？”老牛慢慢引导着。 老板汗流浃背的想着，老牛给他递上一支烟，老板抽了一口后明显要轻松很多，然后他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女排比赛期间是有个小伙子来我这里洗照片来着，当时他拿了个胶卷来洗，听口音是北方人。” “胶卷里面都有哪些人？”老牛也有点激动起来。 “是他和一个姑娘的照片，拍了很多张。” “在哪里拍的？” “都在成庆市拍的，体育馆门口拍了几张，周边的景点也拍了一些。” “这些照片你这里还有底吗？” “这个我得找一下，一般我这里都不留底。”老板说完打开抽屉开始认真翻找起来，老牛感觉非常紧张，也有些激动，他虽然是老刑警了，但是每次遇到有重大突破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往往会让他感觉到紧张和激动。 老板翻找的时间并不长，老牛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手上的烟头燃尽了都不知道，差点烧着他。突然间，老板大喊一声：“找到了！”手中赫然拿着一张5寸的照片，正是小花和一个男人的合影。老牛将照片拿过来，照片中的小花显得很开心，男人表情很平静，一张线条分明的国字脸、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略厚的嘴唇、头发修剪得整洁得体，一看就非常符合大众的审美。小花站在男人旁边，头轻微向男人倾斜，眼神中充满了喜悦。 老牛默默的看着照片，然后又和老板交代了几句，将照片收好后离开了照相馆。 手里有了重要线索后，老牛直接回了旅馆，这种时候他需要思考，所以他的习惯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让外人打扰。 “看这人的样子，不太像是人贩子，难道真的是谈恋爱跑了？说不过去啊”老牛拿着照片，边看边叹了一口气。 第14章 疑惑 就在老牛在招待所里面冥思苦想的时候，涂刚等人正在汗流浃背的走访周边的旅馆。 几人以前虽然也来过成庆市，但是还没有来办过案，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异地去查旅馆不符合公安办案流程，一般要求都是要到当地派出所寻求配合，这也符合实际情况，那个年代人口流动性不高，很容易形成地方保护，外地警察的身份去查旅馆，人家不一定配合，你还没办法，只有当地公安去了效果才好。 这里面也有门道，旅馆属于特殊行业，人员成分复杂、流动性高，防火防盗任务也重，属于派出所重点关注对象，而对于开旅馆的人来说，没人喜欢警察来旅馆晃悠，因为直接影响生意。 老牛并没有安排涂刚几人该怎么查旅馆，他自己不喜欢办案时依靠异地公安，因为出发点不一致，当地公安会考虑案件对辖区会不会产生不良影响，如果案件直接会影响当地公安的形象，不利于辖区稳定，这个时候去寻求帮助，可能反而会阻碍案件办理，但老牛轻易不会干涉手下人，他比较喜欢大家发挥主观能动性，这也有助于个人的成长。 四人一合计，为了确保不出现遗漏，还是决定找辖区派出所帮忙，一是他们不知道体育馆附近有多少旅馆，二是旅馆不配合的话不好处理，他们时间很紧，没有时间去扯皮。四人找到了体育馆所属的派出所，向值班民警说明了来意，听说女排队员失踪，值班民警不敢怠慢，马上向所领导汇报，很快就派了四名警察配合涂刚调查。 人多力量大的优势一下就体现出来了，八个人分成四组，对派出所辖区的所有旅馆进行排查，和派出所带队警察沟通后涂刚了解到，体育馆的虹吸效应很明显，辖区原来只有十来家旅馆，体育馆开张之后，周边一下子又开了十来家旅馆。涂刚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这要是他们四个来排查，估计得查到半夜，而且肯定会漏掉一些小旅馆。 四个组分工完毕后马上开始工作，由一名本地警察带一名南丰警察检查旅馆登记人员，目标是女排比赛期间长期住宿的外地人，以东海口音为重点排查对象。四个组又划分了各自的排查片区，为了更加高效的工作，派出所把所里的两辆摩托车也提供了出来，加上涂刚他们自己骑的两辆摩托车，四个组都能够机械化行军了。 有了本地警察出面，走访速度很快，那个年代没有电脑，所有的记录全靠登记备案，这些旅馆是否如实登记，全看派出所的管理水平，如果派出所抽检次数少或者不检查旅馆，那有些旅馆可能连登记台账都没有，好在这里是省会城市，市公安局、省公安厅都在这里，平时派出所就会遇到各种检查，再加上体育馆是省重点工程，为了防止发生群体性事件，派出所对旅馆的要求非常严格，几乎每家旅馆都有登记台账。 每到一家旅馆，检查组就由当地警察要到台账，涂刚等人对台账进行检查，询问旅馆老板比赛期间外地人住宿的情况，对于科一人员的情况进行记录并进一步详细了解人员情况，这个工作枯燥而繁琐，遇到有些写字写不端正的，还得一个个的问，有些小旅馆里面有不正规生意的，看到大白天的警察突然袭击，吓得关门就要跑，遇到这种情况耽误的时间就更久了。 这种繁琐的排查工作在没有电脑，几乎没有技术侦查手段的年代却是必不可少的，很多时候大张旗鼓的搞了一天，到了晚上一句话就总结了：“今天排查了旅馆，没有发现情况”好在这天涂刚等人算是转运了，没有像第一天在火车站那么倒霉。 几个组都有了发现，登记了相当数量的外地人身份信息，其中有好几个东海人，这几个人中间有三个年龄和外表特征通过询问旅馆工作人员，和涂刚等人要找的人有高度的一致性，这让走访组感到今天的工作算是有些成就。 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四个组终于将所有旅馆排查完毕，涂刚等人婉拒了派出所请客吃饭的提议，急急忙忙赶回体育招待所给老牛汇报情况。这时的老牛还在旅馆里面思考，涂刚敲开老牛的房间，只见里面烟雾缭绕，整个屋子视线都受阻了，再一看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面已经插满了烟头，老牛两眼通红，说话都有些嘶哑。涂刚知道这是队长的坏习惯，老牛一旦开始思考案情就会忽视周边环境，饭也不会吃，只知道抽烟喝茶。 “队长你这是想了多久了？” “想了一下午了，还是想不通啊！”老牛叹了一口气。 “为啥想不通，我们今天已经找到了几个东海人住宿的地方，这和队长你昨天的判断一致，说明真的有人刻意在跟着小花。”涂刚有些不解，毕竟今天算是有一定进展的。找到了人员信息，调出人员的照片，让女排的队员来辨认，这不就可以确定嫌疑人信息了，确定了人员，下一步就是抓人了。 “我一开始的想法是，这很可能是一伙拐卖妇女儿童团伙作案，他们通过女排比赛确定了目标，然后安排人接近目标，取得目标信任后再找机会将人拐走，问题在于哪个人贩子会跑去和目标合影的？今天我找到了和小花合影的小伙子照片了。” “那太好了啊！我这边今天找到了几个东海人比赛住宿期间的登记身份信息，只要去找老板做个辨认不就可以确定嫌疑人了。”涂刚高兴的说道。 “你忽略了一个问题。”老牛把照片拿给涂刚。 涂刚拿着照片看了半天，有些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不就是人贩子的惯用手法，利用一个长得稍微好看的人去勾搭人家小女孩，然后骗出去拐卖吗？”涂刚有些疑惑。 “你说得没错，拐卖一般来说肯定是以欺骗的方式把被害人拐走卖掉，不欺骗的话那就不是拐卖，而是绑架了。”老牛先肯定了涂刚的看法“但问题是，这个男的为什么要和小花合影？如果他们费尽心机来接近小花，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是个有一定犯罪经验的团伙，这种团伙轻易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拍照露脸，还把照片留在了照相馆，这不符合逻辑。” “你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的，你的意思是这个男的有可能不是拐卖，而是私奔？”涂刚脑袋转得很快。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然这事真的奇怪，除非我们遇到刚开始作案的新手了，犯罪经验不足，但是敢在省城来选目标，还是排球比赛期间大张旗鼓的暴露自己，这真的说不过去。”老牛眼中泛起了一丝迷茫。 “队长你太纠结了，管他是私奔还是拐卖，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对我们不利的是，一是一次失踪两个人，二是两个人还都是学生，三是其中一个人还是排球运动员，还刚刚在全省的比赛里面拿了奖，一旦案子拖久了，我们的压力就太大了。”涂刚的分析能力很强，他着眼点不光是案子本身，一些场外因素也能考虑进去。 “你说得很对，但是你也晓得我的风格，案子就是案子，不用去考虑太多案外因素，案外因素想多了只会让我们的动作变形，这样反而会影响判断。就这个案子来说，假如是谈恋爱，那万一他们不是私奔，只是偷偷和男方偷偷出去玩，那我们立案调查，那不是搞成一个错案？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性，两姐妹父母是知情的，但是反对双方来往，故意报失踪来陷害男方，这种可能性虽然非常小，但是并不能排除。” “还是队长你想得深，如果我们不能确定案件性质，轻易就不敢立案，不立案就不方便开展侦查工作，这确实很要命，那下一步你是怎么考虑的？”涂刚对于老牛的分析还是非常认可的，但他的性格是胆大心细，他更重视直接查清事实，不会在案件定性上太过纠结。 “这会你就把照片拿着去旅馆做辨认，确定人员身份信息，如果确定了，下一步就向当地公安发协查通报，先看下这男的是何方神圣再说。” “好，我这就去办。”说完涂刚拿着照片，招呼几个同事立即出发去核实身份，老牛抽着烟，继续陷入了沉思。 第15章 身份 涂刚很快就来到了有东海口音外地人入住的旅馆，他其实不太关心小花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他更担心旅馆工作人员忘记了人员长相，如果辨认不出来照片上的男子，那意味着对方没有住在这里或者是工作人员没注意人员长相，这会导致线索中断，非常不利于侦查工作。 果然，涂刚拿出照片的时候，前台的工作人员一脸茫然，涂刚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轻易不会放弃，果断要求旅馆通知所有人员明天上班，让所有人对照片中的男子进行辨认。 安排完之后涂刚并不死心，他又主动把筛查范围扩大到了有北方口音人居住的旅馆，这下工作量一下扩大了好几倍，但是这是现在几乎唯一的线索，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弃。这下一路忙到了半夜，终于跑完所有招待所，还是无功而返，没办法，还是要睡觉，涂刚怀着巨大的焦虑感回招待所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涂刚就迅速起床，洗漱之后他顾不得吃饭就找到老牛，准备今天对旅馆再次排查，老牛果断制止了他：“我们自己去查，效率太低，不确定性也高，找派出所帮忙。”然后安排一个小伙去买烟，几人吃完饭后来到派出所，再次找到所长，所长今天还是很热情，但是看起来比较疲惫。老牛关心了一下所长：“昨天晚上熬夜了？” “嗯，昨天晚上事情多，还没睡觉，你们昨天排查人员有结果了吗？” “我们找到了一张疑似嫌疑人的照片，昨天晚上去旅馆比对，但是没成功，想请你们帮忙。”老牛熟练的递上烟。 “行，这个事昨天我给局长也汇报了，局里也很重视，让我们全力配合，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和我说就是了。”所长接过烟深吸了一口。 “那真的非常感谢了！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帮忙把旅馆负责人通知到所里，我们把照片分发下去让各个旅馆自己进行辨认。”老牛听说对方已经上报，感到有些惊讶，但是对方愿意全力配合，也是求之不得的，于是赶紧提出自己的诉求。 “行，我这会就安排人通知辖区内所有旅馆开会，时间就定在下午2点，还是给他们留点时间，不然人不齐也麻烦。”所长略微思考了一下马上就做出了安排。 老牛对这个安排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就点头同意。 “这会离开会还有时间，牛队长上午在所里休息一会，我上午还要到局里开会，没法陪你，有什么要求让今天值班的指导员来配合你们，我已经给他说好了。” “好的好的，所长你去忙，今天就打扰了，等下我就去指导员。”老牛嘴巴很客气，用起人来是一点都不客气。 所长离开后，老牛来到指导员办公室，继续红塔山开道，指导员也很客气，让老牛坐下后泡好茶，老牛和指导员聊了一会，感觉到指导员对辖区熟悉度还不太够，应该聊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找了个理由离开。他和涂刚等人一合计，都觉得还有时间，涂刚拿着复印的照片给队里发传真，让队里安排人去调查看看这个东海人有没有到过南丰县。老牛则打算去找下那个记忆力挺好的门卫老头。 涂刚拿着复印好的照片去找传真机，老牛则去了体育馆。很快来到门口，今天那个老头不在，一打听，老头在办公室，老牛又来到了体育馆的办公室，这次老头就坐在里面，正在喝茶看报呢。老牛忍不住想吐槽一下，自己选错职业了啊！为了一身制服选了警察，选就选了，又为了心中的正义选了刑警，得了，一年四季到处跑，生产队的驴也就这样了，家里人长啥样都快忘了。 老牛轻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带着职业的微笑和老头打招呼，老头看到老牛来了也很是高兴，他快速掏出一支烟给老牛递了过来，老牛接过来后开口道：“老同志，今天又来打扰你了。” “哎呀牛队长客气了，警民一家亲，有什么事尽管说。”老头觉悟依然很高。 “我想请你看一下，这个人你认识吗？”老牛掏出了男子照片。 “这个人就是小花的球迷嘛，就是我之前提起的那个人，手里随时拿着个相机拍照，这个人应该很有钱呐，那胶卷多贵，他拍起来就和不要钱一样，我记得他还在体育馆找小花拍过照片。”老头一眼就认出了男子。 “他叫什么名字？” “我想一下，我记得他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两三个人一起的，没听到他叫什么名字，只是有一次我听到旁边人叫他‘小宇’” “哦，那另外和他一起的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呢？” “应该是两个人和他一起，我看到过几次，一个人40多岁的样子，看着普普通通的，穿衣打扮比这个小宇差了一些，但收拾得也算干净，还有一个50多岁的老头，这个人脸上有一个伤疤，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刀疤，长相比较凶，眼神很警惕，依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当过兵的。但是这两个人叫什么不知道，他们看比赛都比较安静，那个小宇是比较活跃的。” “上次你说这个小宇口音是东海那边的，另外两个人呢？” “那个长相普通的，应该也是东海那边的人，那个刀疤脸老头，他的口音听着像本地的，但是又不太确定，和本地口音还是有些区别。” 又聊了几句，老牛告别了老头，又有些进展，但是每次的进展都是一点点，老牛感觉到有些烦躁，接下来要看能不能拿到这几个人的身份信息，他们有没有到过南丰县，进一步有没有到过小花家附近，如果这几个人真去了，那老牛的推测又准确了几分，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几个就是嫌疑人。 当然，还是不能完全排除私奔这个问题，但是可能性已经非常非常低了，逻辑上也很简单，一个有钱的年轻人要追求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学校去追是最合适的，如果男方跟着女方回家，那一定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就算是私奔，那也应当是女方家里反对，之前的调查来看，女方父母报的是失踪，从办案的角度来说，暂时可以不去考虑这种可能性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两姐妹为什么会一起走？人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如果人已经不在南丰县了，那就是超级大麻烦，那个年代要找回失踪、被拐卖人口的难度远远超过破获一起命案，小花的身份有些特殊，很可能引起上级注意，这对案子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老牛越想越烦，干脆去派出所喝茶休息，等着下午开会，顺便在派出所蹭个饭，给队里节约点经费。中午吃饭时所长已经回来了，陪着老牛吃饭，他看出了老牛的焦虑，安慰道：“牛大队你也莫急，找人这种事本来就不容易，要是今天没结果，我们就发动群众，外地人又长期在体育馆附近晃荡的，我们大不了在辖区内全面排查。” 老牛心中感动，要是真的全面排查，对于警力的消耗极大，一旦下午没有结果，也只能发动群众在体育馆附近和南丰县发动全面排查了。 过了中午，辖区内的旅馆老板陆陆续续都到了派出所，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具体情况，昨天警察来过，他们估计是找人，互相之间也是交头接耳的探听消息。 很快开会时间到了，所长主持会议，老牛一行人坐在旁边，所长先让社区民警点名，确定人到齐了，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有三点要说，一是体育馆运行了几个月，我们要调查一下旅馆的住宿情况，生意好不好，有没有治安问题？二是要强调一下登记制度，我们这个辖区以后会有很多外地人来住宿，为了确保人员安全和维护区域稳定，住宿人员必须有身份证才能住宿，旅馆也必须登记造册，三是我们安排了一个人入住，大家一会拿着照片回去确认这个人最近有没有住宿记录，有的话有没有同伴？” 老牛心中赞许，果然能在这种社情复杂的地方当大所所长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如果直接找人，容易暴露老牛等人的意图，造成侦查信息的扩散，假装说这个人是公安安排的，各家旅馆不敢不尽心去找，又顺便强调了登记台账制度，预防将来万一发现旅馆没有登记造成案件重大后果，派出所会承担责任，毕竟我派出所随时都在要求登记，谁也不好找麻烦，然后用询问治安问题来顺便解决旅馆业可能出现的问题，可谓一箭三雕。 很快会议就根据这三个议程进行下去，前两个议程和案子关系不大，老牛只能耐心听着，来到找人的环节，老牛仔细观察着旅馆老板们的表情，大多数人都是摇头、茫然，突然间，老牛发现有个老板表情明显皱了下眉，但是这个老板并没有开口，而是默默把照片收了起来。所有老板在看了照片后都表示不认识这个人，最后所长不得已要求各家拿着照片回去让所有员工辨认，并且必须签字确认是否认识此人，这又是一个威慑，现场所有人都签了字才能离开，老牛悄悄盯着这个老板，看到他慌慌张张的签了自己名字后离开。 开完会所长有些抱歉的给老牛说：“抱歉啊牛大队，这个人很可能没有住宿，等他们回去后的消息，我这边会盯紧的。” 老牛指了指那个签名，问道：“这个老板刚才神情不对，他开的旅馆是什么情况？” 所长看了签名道：“这个人啊，这个人就是不太老实，之前社区民警去检查，他还和民警顶嘴，他的旅馆时不时就会住些来历不明的人，也不登记，算是我们重点盯着的对象。” “我看他的表情，他多半知道我们要找的目标的身份，他第一眼看到照片的时候表情明显是有些吃惊的，最后签名也在左顾右盼。”老牛分析道。 “我刚才倒是没注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想一下怎么逼他交代。” “他的旅馆有什么容易找的把柄吗？” “他啊，以前还有些卖淫女在里面，我们这会就去突袭搜查他的旅馆，不给他反应时间，找到违规的地方就要求他配合调查，不然我就让他停业整顿，我的辖区也不允许有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第16章 马老板 所长也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决定了之后他亲自出马，带了两个人和老牛一行人直扑目标而去，很快几人就到了小旅馆，老板是走路回去的，老牛等人到达的时候老板刚回到旅馆，正在前台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老牛看这老板说着说着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明显有些激动，他快速走了过去，听到老板正在说：“都要听话！不该说的别说！”老牛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老板认识照片中的男子了。 老牛从警后继续深造，是学过犯罪心理学的，刚才在所里这个老板的表现几乎就把“我是知情人”写在脸上了，这句话把他的身份坐实了，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配合工作，这个可能性很多，开旅馆的一般都不愿意惹事，但是人命关天，这种时候也由不得他了。 所长走到旅馆老板身后，突然大声说道：“马强！你好大的胆子，不配合工作还要威胁员工！你信不信我拘留你？”很显然所长也听到了老板的话。 这个叫马强的老板听到所长的怒喝，全身一抖，他转过脸，看到面前站了一大票警察，一脸绝望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说道：“所长好，你们这么快就来检查了啊，太辛苦了，有什么我会及时汇报的。” “你少说这些鬼话！”所长直接打断道：“你以为我刚才没听到？你干了什么事心里不清楚？这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看你是不想开这个旅馆了！”所长的表情已经非常生气了。对于所长来说，在外地警察面前，自己辖区的特业老板都不配合自己的工作，这个面子丢大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不配合工作，我刚才还让大家要认真回忆有没有按照要求登记，有人认识这个人的话马上给我说。”老板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所长这时已经气笑了，他冷着脸说道：“还在这里和我扯淡是，行，你的登记台账呢？要是今天我查出来登记不符，马上查封你的旅馆怎么样？你们两个，马上上楼检查住宿人员，重点看有没有人没有登记就入住的，如果发现有卖淫嫖娼人员或者吸毒人员，旅馆马上停业整顿！” “所长我们有话好好说啊，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全力配合，我们以后一定认真登记，不要下停业整顿的处罚啊，我们小本经营不容易啊！”老板几乎要哭出来了，整个五官难看的扭曲起来。 “这演技还不错，看来这个旅馆平时违法违规的事情没少干，那个男的多半就住这里的，这里管理松懈，不需要登记身份信息就可以入住。”老牛内心想着，这种人老牛见太多了，在警察面前各种叫苦，你要是真信了他们的鬼话，最后吃亏上当的一定是自己。 所长也不为所动，他板着脸说道：“少在我这里装，这个人你肯定认识，赶紧交代他的情况！” “我真的不认识他啊！我要是认识早就如实给所里汇报了啊！”老板这下彻底哭了出来，这精湛的演技，如果是个侦查经验不足的人可能就真的被蒙混过去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所长大声咆哮起来。“好好跟你说你不听是，非要去所里吃点苦头才行？” 老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汗水从他的鬓发滴落了下来，嘴唇因为极度的紧张而不停的发抖。 “你搞什么怕成这样？如实配合工作不就行了？还是说你真的心里有鬼？”所长趁机继续逼迫。 马强并没有回话，老牛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受了惊吓，于是出面说道：“这样，马老板和我们回一趟派出所，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聊。”说完他挥了挥手让涂刚把马老板带走，涂刚带着两个队员将马老板带走后，老牛又和所长商量了起来。 “看他这个样子，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一伙的了？”所长说道。 “他这个状态，要不然就是真的因为什么事情害怕了，要不然就是装出来的，还需要给他施压。”老牛说道。 所长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我这边找一找他的旅馆有没有什么问题，先找个把柄，才好拿捏他，你们有什么需要问的，你们直接回所里问。” “这样安排好，那我们就把马强、旅馆的几个工作人员带回去审讯，旅馆这边我也留几个人一起来检查旅馆。” “可以，那就这么定下来，我留下来查旅馆，牛队长你对案情熟悉，你回所安排审讯。”所长认可了老牛的安排。 回到派出所，老牛发现人已经被带到了讯问室，体育馆派出所是一座大的二进四合院，屋子都有十几间，如果是在解放前，这种房子肯定是当地地主的宅院，气派辉煌，然而过了几十年，房屋也实实在在显出了老旧的痕迹。 院门口改造成了派出所的值班室，讯问室则设在最里屋，门口挂着审讯室的牌子。老牛进去之后，看到马老板已经被反手拷了起来，这会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闭着眼不说话。涂刚正在对他进行审问：“马强，刚才所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无条件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你的下场一定好不了，你一个开旅馆的，不仅不配合派出所工作，还试图阻碍我们的调查，谁给你的胆子？你也是经常和我们打交道的，公安的政策你清楚吗？” “我晓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马老板有气无力的回答。 “你晓得你还让你的工作人员对我们保密？你是不是犯罪分子一伙的？”涂刚开始给老板扣帽子，试图让他的心理防线尽快崩溃。 “我不是，我冤枉啊！我真的不认识他。”老板咬紧牙关，继续抵赖。 “你心里要是没鬼，你看到我们为啥这么慌张？下午在派出所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最好早点交代，要是你的工作人员先开口了，到时候倒霉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他们最多算同案犯，你这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到时候我们肯定要定你个主犯！知道你们犯的什么罪吗？”涂刚自己都还没有确定这个案子是什么类型的犯罪，甚至是不是犯罪都不确定呢，但这不妨碍他用语言来欺诈老板马强。 涂刚这么一说，马老板猛然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警官，你不能陷害我啊，我只是不认识这个外地人，你们就说我说我是主主犯，你们不能乱来啊。” 老牛和涂刚同时抓住了马老板话里的漏洞，涂刚一拍桌子，猛的冲上去，一把抓住马老板的头发把低着的脑袋提起来，另外一只手啪的一个耳光抽在脸上，这一耳光听着非常响亮，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非常准确的避开了耳朵和鼻子，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是涂刚的气势十足，感觉一只猛兽要一口吃了自己的猎物，马老板顿时也不哭了，呆呆的看着涂刚。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个男的是外地的？你他妈明明就认识这个人，你还敢包庇他？”涂刚怒吼道。 马老板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时老牛抓住机会上前，假装说了涂刚两句：“不要打人嘛，你看你把马老板吓得。”涂刚立马默契的站到一边。 老牛和颜悦色的对马老板说道：“小马啊，你一个开旅馆的，何必要和公安作对呢，你帮了他，他不会说你好，你晓不晓得你这是包庇犯罪分子？刑法里面可是明确规定了包庇罪的，本来是个小事，你老实给我们说了，我们把你作为证人处理，只要你没有参与犯罪，我们也不为难你，你看怎么样？” 马老板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也不哭了，开始发呆，老牛立马说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只要不是太难办的，我都可以帮助你，你要相信政府。”老牛不间断的给马老板施加心理压力，过了好几分钟，马老板勉强挤出一句话：“让我想一想” “行，你慢慢考虑，我不逼你，给你半个小时考虑。”老牛给涂刚使了个眼色，让涂刚继续给马老板施压，自己则先退了出去，涂刚心领神会，马上换了一副面孔，语重心长的开始劝说马老板如实交代。 老牛出去之后，所长已经回来了，他看到老牛从审讯室出来，立即过来问道：“怎么样，有突破吗？” “可以确定这个马强见过这个男的，他说漏嘴了，从马强的表现来看，而且这个男的肯定有问题，马强现在还不愿意交代。” “那就好，不急慢慢审，我们在旅馆里面抓到两对卖淫嫖娼的，还检查出好几处消防不合格的地方，这下可以留置他慢慢审了，他要是不配合，有他好受的。”所长是非常善于拿捏这些人的。 “这个马强是什么背景？” “他啊，他没什么背景，他老家是东海省的，具体哪个市不清楚，他很早就到成庆市的国营酒店来上班了，后面下海开了个旅馆，要说呢也是不容易，开旅馆确实事情多，我们管得又严格，但是这个家伙，有些贪得无厌，他的旅馆经常让一些无业人员居住，在他的旅馆里之前经常抓到吸毒人员和卖淫人员，这两年要收敛一些，谁知道这次又老毛病犯了。” “好，我这边先审一段时间，争取尽快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老牛了解了马老板的背景情况，心里有了计较，也对所长的全力配合感到非常高兴。 第17章 坦白从宽 时间过得很快，涂刚在里面又审讯了一个小时，声音也从一开始的轻言细语变得高亢且不耐烦，很快又传出了涂刚的怒吼。 老牛又溜达到另外两个审讯室，里面正在对两个旅馆的工作人员进行着审讯，从法律规定来说，对于没有明确犯罪嫌疑人身份的人应当作为证人对待，但是那个年代的侦查手段非常有限，主要就是靠审讯和走访群众，技术侦查能力几乎为零，更不要说后来的天网工程，那个时代当然也没有。 这也导致公安机关为了破案，时不时的会突破法律的规定，也造成有些地方出现冤假错案，这些都是时代的悲哀和无奈。老牛身在其中自然不能免俗，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严禁手下把刑讯逼供作为常规手段，为此他还特意学习了犯罪心理学等侦查学科，这些能力让老牛变成了刑侦高手，尤其是在审讯方面，他是全省知名的审讯专家，入选了公安部的审讯人才库，他对审讯的时机把握可以说是无人能及。 老牛决定先突破两个工作人员，从马老板那句话来分析，这两个工作人员不可能是犯罪同伙，如果是同伙，根本不会临时去威胁他们，一般人作案也不会找一起共事的同事，更不用说这两个人还是他的手下。 老牛先观察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审讯情况，这是个年轻的女性，来到派出所明显吓得够呛，审讯人员刚加了一些压力就开始哭，已经哭了一个多小时没停过，除此之外什么话也不说，老牛看着情况不对，又请所长派了一个女警察来参与审讯。另外一间屋子里面是前台小伙子，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思想工作，已经有些松动，老牛决定加一把火。 老牛推开门进去后，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静静的听审讯人员问话，小伙正在说旅馆平时的经营情况，交代了老板为了挣钱，经常让没有证件的社会闲杂人员住宿。审讯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打断，所以老牛一般不会轻易打断他人的问话，刑大的警察也都知道他的习惯和要求，所以老牛进来他们也没有停下问话。 老牛趁着问话的间歇，突然问道：“你们老板为什么让你们不要乱说话？” 小伙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着不敢开口。 老牛马上加码：“你们老板已经坦白交代了，我来就是看你的态度，态度好坏决定了你是证人还是罪犯。” “警官，我交代，我交代，这个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小伙子社会经验不足，稍微一诈就投降了。 “那你说一下这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来你们旅馆干什么，和你们老板是什么关系？”老牛拿出男子的照片，在小伙子面前晃了晃。 “这个男子住旅馆没有登记，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听老板和他聊天的时候叫他赵宇，听他们说过要回老家去看看，老板和他应该是老乡。” “你们老板老家在哪里？” “我们老板是东海墨迹人。” “你是骗我的？你们的口音一听是成庆市人。”老牛刚刚从所长那里听说了马老板是东海人，这里还要再问一下这个前台小伙，确定他确实是说的真话。 “真的啊，老板自己就说过，他老家是东海的，他很早就到了成庆市，早就学会成庆话了，而且前几年他东海老家的父母还过来看过他，他们说的东海土话我完全听不懂。”小伙子赶紧解释道。 “你继续交代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这个男的和老板应该是一个地方的人，他们来的时候住宿是我安排的，当时我要他们出示身份证，他们没说话反而让我把老板叫出来，老板来了后看到他们非常高兴，他们用东海话在聊天，我听不太懂在说什么，我记得中间好像说了什么比赛，他们聊了一会就让我安排三个房间。” “其他两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前台小伙的供词和老兵保卫的话已经对上了。 “这两个人没怎么说话，我记得那个赵宇喊了其中一个中年人叫‘鹏哥’，另外一个年纪大点的我不知道名字，但是他脸上有条伤疤，看着像刀伤，看着很吓人。他们来干什么不知道，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一般早上就出去了，忙到晚上才回来。” “是来做生意的吗？”老牛引导小伙道。 “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也没带什么货物过来，三个人就一人一个包，每天出去也没有带什么大包的东西。” “仔细想一下，他们什么时候住进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想一下，我记得他们住进来的时候体育馆正在办排球比赛，比赛完了没多久他们就离开了。” “你继续交代其他问题。”老牛说完就离开了审讯室。 老牛接着找到所长，问道：“所长，局上有画像师吗？” “有，刑大有一位画像师，你那边审讯有结果了？” “嗯，前台的小伙子交代了一些重要情况，嫌疑人就是住在他们旅馆，三个人都住在他们那里，但是没有登记，只知道这个照片上的男的叫赵宇，其他两个人不知道名字。所以我想让这个前台小伙把另外两个人的画像画出来。” “这个想法好，我来安排。”所长对于老牛的要求简直是有求必应。 老牛道过谢，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他跑到食堂要了所有人的饭，有张罗着给人拿过去，当然，三个被审讯人里除了态度很好，在认真交代的前天小伙有吃的，其他两个人都只有看着警察吃饭，当然了，估计他们这会也是完全吃不下。 老牛先给其他两组人把饭拿过去，最后来到马老板的审讯室。马老板这会正把脑袋趴在桌子上，涂刚也已经说累了正在休息，老牛用眼神示意，涂刚微微摇了摇头。 老牛走到马老板面前，点燃一根烟，马老板浑然不觉的继续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老牛突然对着桌子猛然一拍，马老板一个激灵抬起头，茫然的盯着老牛，只见老牛怒目圆睁，大喊了一声：“赵宇和你密谋了什么事！再不交代，你就不用交代了！” 马老板听到赵宇两个字，一瞬间眼睛露出了惊恐的眼神，他呆滞了一会，然后嘴巴开始发抖，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最后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老牛用眼神狠狠的盯着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分钟，最终马老板低下头边哭边说道：“我交代” 第18章 抗拒从严 马老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开口道：“这张照片上的人叫赵宇，他是我老家东海墨迹县人” “他来成庆市干什么来了？” “他们过来是为了…为了…呜呜呜，我不敢说啊，说了他们会杀了我的…”马老板表情非常痛苦，老牛听到这里，基本确定马老板很清楚赵宇等人干了什么，有极大的可能马老板也是参与者。这种时候必须要稳住他的情绪。 “你不要怕，你在我们派出所里面就是安全的，你要是如实交代，我们会给你保密，有必要的话会安排警察保护你，但是你必须如实配合我们，不得有所隐瞒。” “赵宇他们来成庆市是为了物色对象，他们是专门在全国各地拐卖妇女儿童的。” “他们有几个人，都是哪里的人，又是怎么分工的？” “他们有三个人，赵宇是东海墨迹人，还有一个人外号叫鹏子，他是东海人，但是具体是哪个县的我不知道，还有一个外号叫刀疤，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听他的口音像是成庆本地人。他们具体怎么分工的我确实不清楚，每次他们三个都是一起出去一起回来。”马老板边哭边说。 “他们给你安排的什么活？你们平时怎么联系的？” “他们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说没有证件要住店，因为这个赵宇也来住过，当时没有出什么事，他也住不了几天就走了，所以这次我也没有多问，结果他们这次住的时间比较长，中途我也去催过，每次他都说马上走马上走，结果住了接近一个月才走。” “他们什么时候住进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没有登记，差不多两个月前住进来的，走的时候女排比赛结束没两天。我当时还喊他们一起去看决赛，所以印象比较深。” “这个赵宇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差不多每年要来住一次，我记得他说过他是做生意的，做什么生意他没说。” “你们怎么分工的？”老牛突然问道。 “我真的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啊！他们就是来我旅馆住宿的客人，因为经常来住所以就认识了，他们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马老板拼命否定自己和赵宇的关系。 “放屁！你们不是一伙的你还敢这么包庇他们？”老牛勃然大怒，他断定这个马老板或多或少是知情人，只是他非常害怕赵宇等人，所以心里存着侥幸心理，不敢如实交代。于是老牛果断加大了审讯力度，开始不停的提问，让马老板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马老板则一直不松口，虽然交代了认识赵宇等人，但是自己和他们不是同伙。 “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那行，你的旅馆今天查出了什么你知道吗？” 马老板又低着头不开口了。老牛看着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有点忍不住要动手了。想了一下，老牛准备给马老板极限施压，他先离开审讯室，和所长商量了一下，很快，老牛就拿着一沓材料和一张文书走了进去。 “看看这是什么？”老牛把材料在马老板面前晃了晃。 马老板抬头看了看没说话。 “这是你们旅馆的几个卖淫女的交代，你的强迫卖淫罪跑不掉了！”80年代还没有组织卖淫罪，一直到90年代才设立了组织卖淫这个罪名，80年代马老板这种容留妇女卖淫的，一般都是定容留卖淫罪，刑期也不高，这里老牛故意说成强迫卖淫罪，这样刑期就增加了很多，最高可能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马老板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老牛会提这个事，而且还打算给他强行定一个强迫卖淫罪。 “你这个态度，我们只能让你明白抗拒从严了，肯定给你定强迫卖淫罪！在你的旅馆里查获的几个女的已经说了，她们都是被你强迫的！”老牛继续拍着桌子。 “警官不能这样啊，那几个女的我都不熟，她们是自己跑到我的旅馆来做生意的，我没有拿她们的钱啊，更不会强迫她们”马老板心理防线已经快崩溃了。 “这由不得你，我们的政策你很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另外你还有事，赵宇这个案子，你故意包庇犯罪分子，我这里可是有你自愿承担法律责任的承诺书呢！”老牛把马老板签字确认的不认识赵宇的承诺书拿起来晃了一下。 “不不不我没有说不认识”马老板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还有，赵宇他们这个案子，我肯定定你团伙作案，而且你是主犯，三罪并罚，你说够不够枪毙你？”老牛冷笑着说道。 马老板听到要枪毙自己，整个人真的彻底傻掉了，他内心其实非常煎熬，一开始不想交代，后来扛不住又想着少说一点，结果他根本逃不过老牛的审讯，最终他不得不如实交代。 第19章 如实交代 老牛的高压最终起了作用，马老板放弃了挣扎，开始老老实实交代案情。 “第一次见到赵宇，应该是五年以前，我的旅馆那个时候刚开始营业，他和那个鹏子一起来的，我当时在前台守着，他来了后骗我说两个人的身份证都被偷了，没地方住，问我可不可以不用证件就住店，我当时旅馆刚开张，经济压力也大，看他们穿得也算干净，不像是什么坏人，就同意了。” “第一次他们没有住多久，几天时间就离开了，也没发生什么事，第二次应该是过了两年，他们又来了，还带着那个刀疤脸，我当时看刀疤脸心里就感觉不太好，因为这个人长得比较凶恶，手上又很粗糙，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这个人肯定犯过事，这次赵宇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说没有身份证，要开两个房间，我一开始不同意，赵宇说他们住不了多久，还愿意多给点钱，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同意了。” “谁知道这次他们住的时间比较长，我记得住了有半个多月，中途赵宇还让我帮忙买饭，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闲聊的时候我得知他是东海墨迹人，听他口音确实也是墨迹那边的，我问他来成庆市干什么，他说他是做药材生意的，成庆市周边山区中药材多，他们来收药材，我感觉不太像，因为他们身上始终比较干净，一般人去山里收药材，身上多少都是脏的，而且我问他药材的事情，他都会避而不谈，只说他是和其他人一起在做，不方便说太多。” “他们每天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旅馆？”老牛追问道。 “他们一般很早就出去了，晚上才回来，有几天则是完全不出门，一直呆在房间里面，饭都是让我帮忙去买。” “有人来找他们吗？” “没有，那个时候都是我自己守着旅馆，每天我都睡在一楼接待处，我没看到有人来找他们，中途赵宇带了个年轻女孩回来，我问他这个女的是干什么的，赵宇说这是他女朋友，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然后他女朋友在这里住了一两天，他们就一起离开了。” “后来还来过吗？” “第二年又来了，这次他们还是三个人，还是住了半个多月，这次赵宇很快就带了个年轻女子回旅馆，和上次的不是同一个人，我私下问他之前的女朋友呢，他笑了笑说已经分手了。然后这个女的呆了一天就离开了，那个鹏子也走了，结果又过了两三天，赵宇又带了个女的回来，这下我就明白了，他们多半是拐卖妇女的，这些女的都是被赵宇骗来的，赵宇长得体面，说话又好听，很容易骗女人的。” “你怀疑他们是人贩子了，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报告？” “我当时还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人贩子，有一天我看赵宇他们一早出去了，我就悄悄进了赵宇的房间，他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一个小型照相机，他的身份证也在包里放着，我看了下，赵宇是他真名，他也真的是东海墨迹人，他的房间没有其他东西，我就又到了刀疤脸的房间，这下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刀疤的房间里面放着一把军用刺刀！他的枕头下面还压着一把手枪！这两样东西，我以前在我当兵的亲戚家看过，我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敢去派出所报告啊！” “然后这个女的没呆两天，就和赵宇他们一起离开了，没多久我就看到寻人启事。上面要找的女子就是一开始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我就彻底明白他们是一伙人贩子了！” “之后他们还来住过旅馆吗？” “最后一次就是这次了，这次他们来住了一个多月，但是这次没有带女人回来，赵宇基本上每天很早都要出去，那个鹏子时不时的和他一起去，刀疤几乎都在房间里面，只有一两次和赵宇一起出去。我怕他们察觉，中途还和赵宇开玩笑说他每天这么早起床出去，生意一定很好，他说他在看女排比赛，我当时心里就一惊，怀疑他们是不是要对女排的队员下手。” “你自己看看，你不报告就算了，我们的法律没有要求公民必须报告，但是遇到犯罪行为，给公安机关汇报也是公民的义务，你不但不履行义务，还助纣为虐，给他们提供住宿地点，方便他们开展犯罪活动，祸害了这么多妇女，你知道你干的事后果有多严重吗？”老牛对于马老板的麻木不仁感到很气愤。 “我也知道应该给政府汇报，可是我真的不敢啊，那个刀疤脸吓死人了，他还带着枪啊，要是让他知道是我说出去的，他肯定会来报复我，我开旅馆的，又跑不掉，警察也不可能整天跟着我啊。”马老板很委屈的说道。 “这是你自己的错误想法，如果一开始他们无证住店你就拒绝，或者第一次看到枪你就报警，那会搞成今天这样？你自己主动来报警和被我们查出来，事情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说到底还是你为了贪一点住宿的钱，这点钱就能够让你发财或者让你饿死吗？”老牛虽然有点理解马老板的做法，但是并不同情他，因为贪小便宜而惹祸上身，这种人老牛看得太多了，而且这些人也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而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被抓到。 “警官你说得对，以后我一定改，不去贪这点小便宜了。” “莫说这些了，接着说，赵宇这次有带女人回来吗？” “这次没有带人回来，他们呆了一个多月就离开了，我记得是女排比赛结束后他们离开的，我还暗暗高兴他们这次没有骗到女排的运动员，我自己也就不会有什么责任了。” “你还暗暗高兴？你是心存侥幸，这次的事情比你以前的都严重！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把这几个人的事还有你旅馆卖淫女的事全部如实交代！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法律的严惩！”老牛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是是是，我一定如实回答，警官能不能帮我保密啊？我怕他们回来报复我。” “这要看你的态度了，你要是态度端正，我们可以给你保密，这几个人估计这辈子也出不来了，你担心什么？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们能把这伙人一网打尽。”老牛不屑的冷笑一声。 “不敢不敢，我肯定相信警官，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也想好了，这次惹祸上身都是我自己贪财，出去了旅馆我也不开了，以后我就买个货车跑车子，躲几年再说。” 听到这里，老牛相信他是真的认真思考了得失，那他说的事情多半就是真的了，只不过这年头到处都是车匪路霸，去跑车真的比开旅馆安全吗？还不如和派出所搞好关系，老老实实开旅馆稳当。 老牛又问了几个问题就通知派出所的民警来继续审讯，安排画像师来让马老板给鹏子、刀疤画像，只不过马老板想当货车司机这个愿望短时间是闲不了了，容留卖淫这个事已经确定，马老板短时间内也出不去了。 今天的工作收获巨大，一下子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信息，明确了这伙人就是拐卖妇女的团伙，而且之前已经在成庆市得手过至少两次，且是流窜、结伙、长期持枪作案，社会危害性极大，接下来就可以对嫌疑人进行追踪，另外再回南丰县确定一些事情 第20章 重要线索 马老板心理防线被击穿后，老老实实交代了所有的事情，看样子他反复权衡利弊后也想通了，涂刚认真给马老板做了一遍笔录，将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认真问了一遍。 趁着做笔录的时间，老牛又去看了另外两个人的审讯情况，前台小伙也很配合，早早就做完了笔录，这会正在吃饭呢，老牛把前台小伙的笔录拿起来看了一遍，关于赵宇来住宿的部分和马老板说的完全吻合。老牛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两个人的证言和辨认笔录，接下来只要抓到赵宇拐卖小花的一些线索，立案侦查就问题不大了，一旦立案则可以成立专案组，调配各种资源也会更加便利。案子终于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再来到前台女工作人员的审讯室，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女的审讯了大半天了，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也不吃饭喝水，一开始哭了接近五个小时，哭得双眼通红，侦查员也不敢逼迫过甚，这会正把脑袋低着发呆。 老牛看了也是感到无奈，如果说每个侦查员都有自己不擅长或者说不喜欢做的事，老牛肯定是审讯女性嫌疑人，他的脾气不喜欢慢慢磨，他的审讯节奏很快，嫌疑人如果敢和老牛对话，一般都会很快掉入陷阱中，从而露出破绽，但是女人一般都不按常理出牌啊！你把嗓子说冒烟她们就是不说话，也不回应，你要是动手打人，她们就拼命哭，你说她犯罪了，她说警察同志我是好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你抓住她的漏洞，她说你听错了，老牛又不愿意打女人，这就造成了他的唯一弱点。 “她实在不说，就按照她说的记录，反正其他人已经交代了，都说她是主犯！”尽管不太乐意，老牛还是要尝试一下。 审讯的侦查人员按照老牛的要求，开始做笔录。老牛则再次找到了所长，说明了侦查进展，所长听到了也很开心，虽然人不是在自己辖区丢的，但是这里是嫌疑人的犯罪预备地，对方犯了这么大的事，自己面子上是挂不住的。 “牛队长恭喜你顺利抓到重要线索，南丰县刑大大队长果然名不虚传，是我们学习的对象啊！”所长发自内心的说道。 “所长过誉了，没有你们的配合，我们审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老牛摆了摆手，谦虚着说道。 “都是兄弟单位，帮忙是应该的，接下来我这边准备以容留卖淫把三个人全部刑拘，这样也防止他们给拐卖集团通风报信，给牛队你留下一些缓冲时间，我也顺便完成一起黄赌毒的任务，哈哈哈”所长开心的笑了起来，本来是白干活帮忙的，结果还捡了一件刑事案件，心里也很开心。 “接下来我们准备回南丰去，这三个人如果你们要刑拘，那我这边就不处理了，也是帮了我一个忙，不然这三个人交给我还挺不好处理的，放又不能放，关人又比较勉强。” 马老板等人现在是不合适放出去的，万一是同伙，那就等于是通风报信了，关起来，切断他们和嫌疑人之间可能的联系，对于案件的侦办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仅凭这三个人认识可能的犯罪嫌疑人就刑拘他们，显然是不行的，所长以容留卖淫来处理这三个人是最合适的，于是双方心照不宣，老牛处理拐卖案，所长处理容留卖淫案，皆大欢喜了。 双方交接了一番，老牛将今天讯问的笔录等材料装好之后离开派出所，留下派出所的联系电话，准备返回南丰县。 所长还要办案，双方到最后都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喝个酒，老牛等人自己找了个饭店好好吃了一顿，几个小伙子对案子还不是特别了解，老牛把今天的整体调查情况给大家说了一遍，所有人听着都很高兴，连续作战这几天，一开始大家心里完全没底，尤其是涂刚带的几个人，一开始就非常不顺利，几百公里路，骑着摩托车一路吃灰还修车，好不容易到了，两个人在帮人家抓小偷，另外两个人在找人，然后四个人一起蹲车站过夜，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 “你们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老牛缓缓的喝了一口酒，“几个年轻人先发表意见。”这是一种锻炼，老牛从来都喜欢随时随地让年轻人自己思考，警察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教科书学的理论对于实际工作的帮助并不大，所有的优秀警察都是靠着师父传帮带培养出来的。 几个年轻人这会都有点醉了，立即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人说应该把马老板带回南丰县继续审问，让他交代同伙的下落；有人说应该马上发布通缉令，对赵宇全国通缉；有人说应该马上向上级汇报，正式成立专案组。应当说，几个人说的都有些道理，但是老牛不是特别满意。开始一个个的点评。 “你们说的都有一些道理，但是都太过片面了，我问你们，你们准备怎么把马老板带回去？”老牛盯着年轻人问道。 “带上手铐坐队长你的车押回去呗！”这些家伙喝了酒就稍微放肆了一些。众人顿时哄笑了起来，老牛这会心情好，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归笑，队长的问题还是要回答。 “我们开个刑拘证，以拐卖妇女儿童罪把他们全部带回去继续审问！” “你们刑诉法怎么学的？还没立案就准备刑拘了？” “那就先立案，再刑拘！” 老牛笑了一下，不知可否，他又问：“还有人说发布通缉令，这个方法可行吗？” 众人又七嘴八舌，都觉得发布通缉令是合适的，毕竟两姐妹已经失踪快十天了，事情很紧急。 “你们啊！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问你们，赵宇等人是个拐卖人口的团伙，现在证据充足吗？目前只有马强的指认，一份证人证言的指认就能够认定犯罪嫌疑人了吗？”老牛提出了一个法律上非常明显的问题，所有人都愣住了，是啊！一份证人证言怎么够证明了，这就好比自己跳出来指认队长是个杀人犯，队长就是杀人犯了？ “还有个问题，就算赵宇他们是个拐卖人口的团伙，他也去踩点看了小花比赛，我们就可以确定小花的失踪就是他们干的吗？”老牛这时已经比较严肃了。 众人集体被干沉默了，是啊，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赵宇拐卖了小花，这下麻烦了啊。 老牛看着众人又钻了牛角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啊，让你们思考，不是让你们钻牛角尖！没错，现在是没有证据，但这个没证据是赵宇是否拐卖小花没有证据，但是他们有重大嫌疑！而且有明显的犯罪预备的证据，两姐妹的失踪也是真的，我们可以怎么办？先报失踪开始找人，我们办案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先找人再破案！我们不能发布通缉令，但是可以去找赵宇啊！找到了我们能把他审出来吗？”老牛大声问道。 “能！”众人齐齐大喊。 “办案子肯定有起伏，我们自己要坚定信心，这次来成庆市我们的收获非常大，相比较其他拐卖案，这次我们很快就已经拿到了重大线索，赵宇等人很可能是个团伙，主要成员有三人，分工非常明确，赵宇负责欺骗女孩子，鹏子很可能负责运送被拐卖人员，而刀疤脸很可能是退伍军人，他的作用应该是身份暴露的时候的武力保障。” “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赶回南丰，接下来就该追踪这个拐卖团伙了，同志们加油！胜利就在眼前！”老牛端起杯子，众人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第21章 是否并案 众人又是一阵喧闹，酒足饭饱之后回到招待所休息，第二天一早，收拾完毕之后，老牛带着涂刚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坐上了汽车，留下两个小伙骑摩托车，小小的车队一路狂奔向着南丰县而去。 一路上状况不断，成庆市到南丰县还是走国道和省道，那个年代的车辆本来也容易坏，老牛等人早就习惯了，经常出远门的都被迫点亮了简易修车技巧。折腾了一整天，几个人终于于下午到达了南丰县公安局。因为已经接到了老牛等人今天要回公安局的消息，相关人员包括局领导都在单位等着，老牛等人一回到单位，马上就召开了案件研讨会。 几位局领导和刑大领导班子、参战人员全部参会，由于老牛等人在成庆取得了重大突破，胡局长满脸笑容，他觉得案子很快就要破案了，不停的到处散烟，嘴里也是不停的向刑警大队贺喜。老牛也不想一开场就给上级泼冷水，默默的等待会议开始。 胡局长率先发言：“同志们这几天辛苦了，你们充分发挥了南丰县公安能打硬仗、善于攻坚克难的优良作风，案件发生后，在县局领导班子的关心下，在牛大队的带领下，同志们迎难而上，连续作战，克服了人员不足、案件难度大的困难案件发生后，县委主要领导对案件给予了高度关注，在党委领导下，在县领导的关心下，案件终于在近期取得了重大的进展，在这里，我代表南丰县党委、县局向大家表示由衷的祝贺！”好家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案件已经告破了，胡局长在这里开庆功会呢。 老牛眉头紧锁，他知道以胡局长的性格，多半已经在得到成庆市的消息时就已经去县委班子报喜了。胡局长不是公安专业出身，他自身是没有什么法律基础的，案子上的事一般都是分管刑大的副局长在负责，自从老牛上任以来，南丰县刑大成为了全省的标杆，老牛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一般情况下几个局领导都不再干扰老牛办案，当然胡局长的心情可以理解，这几天案子正在发酵，已经引起了县委的高度关注，传到省上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老牛忍了一会，看到胡局长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决定无需再忍，不能让胡局长的盲目乐观情绪干扰队伍。于是他直接打断了局长讲话，“胡局，我再把案情汇报一下，目前虽然我们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是还没有确定嫌疑人，目前不是高兴的时候。” 胡局长讲得兴起呢，突然被打断明显愣了一下，但是他反应很快，马上说道：“牛大队说得对，我这一高兴说得多了些，那接下来让牛大队讲一下案件进展和接下来的安排。” “不愧是一把手，这临场反应还有气量，居然没有生气，估计也只有牛队能怼局领导还能让局领导不敢生气了。”累得想睡觉又不能睡，正在努力撑起自己眼皮的涂刚暗自吐槽道。 “我把我们在成庆市的调查情况说一遍，大家结合自己的调查情况进行梳理。”老牛把成庆市的调查情况仔细说了一遍，他说得很仔细，几个组遇到了哪些事，做了哪些工作，取得了什么进展全部都讲了一遍，于是涂刚等人在火车站帮忙抓小偷的事迅速传播县局，事后有人还给涂刚取了个“反扒克星”的称号，气得涂刚一天吃不下饭。 老牛讲完后，单独带队排查线路的朱援朝带来了一条重要消息，曾经有人在两姐妹失踪的当天看到一辆东海牌照的面包车在六庙村附近出现，但是没有记住车牌号，面包车里面拉了窗帘，没法看清车里的情况。 抢劫案的调查组则将这几天的现勘情况进行了汇报，现场三个人的痕迹和老牛在成庆市得到的嫌疑人是三个人的线索高度吻合，虽然指向越来越明显，但是始终缺乏决定性的证据将赵宇、刀疤、鹏子和抢劫案、失踪案关联起来，会议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低谷。 “同志们不要着急，我虽然对案子不是很懂，但是我能听出来，这个案子的疑点非常多，认定赵宇等人为本案的罪犯也只差了一点点，我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他们三个人来我们南丰县，总有人看见他们，我看不如我们张贴告示，发动群众，让见过这三个人的群众尽快联系我们，牛队你看怎么样？”胡局长站出来鼓舞士气，还难得的说了一个不算离谱的建议。 “我有个想法，既然我们有了赵宇的照片和另外两个人的素描，我们就按照局长说的，发动群众，我们把照片多复印一些，派人拿着去县里的旅馆、饭店、六庙村去进行辨认，我们走群众路线！”一直没说话的杨副局长提议道。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我赞成。”老牛也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 “说到辨认，我们干脆让抢劫案的被害人来辨认这几个人，另外让入室盗窃案发生当天的六庙村村民都来辨认，很可能有人看到过他们。”朱援朝提议道。 很快案情讨论会热火朝天了起来，最后的结论是，只要南丰县有人看到过这三人，就可以立案侦查。毕竟立案只需要证明有犯罪事实发生，而两姐妹的失踪肯定不是离家出走。 “是否立案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讨论一下是否将入室盗窃案、抢劫案和拐卖妇女案并案侦查？”老牛提出了关键问题。 众人短暂的思考后，很快得出了意见，虽然有个别人不赞成现在就并案，但是最终大多数人认定应当并案侦查，集中侦查资源是更好的选择。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811专案正式立案，专案组正式成立，老牛任专案组组长，刑警大队全员参战，再从派出所抽调一些侦查员配合专案工作，老牛可以自行安排调用所有资源，目标只有两个，一是尽快破案，二是尽最大可能找到两姐妹并将她们解救回来。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老牛走在街上，看到很多父母带着孩子在街上散步，内心不禁又有些焦虑，他想到了两姐妹的父母，两个孩子都是父母的骄傲，现在同时下落不明，老牛无法想象他们的心情，也不愿意去想，他看过太多残酷的事情，回到家从不聊案子，也不愿意去听一些悲惨的事情，连看电视剧他都只看喜剧，对老牛来说，这也算一种自我调节。 老牛打开家门，看到孩子笑着来迎接他，妻子关切的问是否吃过晚饭，内心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两姐妹带回来。 第22章 辨认 专案组成立的第二天一早，人员很快就全员到位了，现在老牛手里有二十多名参战队员，充足的警力可以开展大规模的排查工作了。 专案组一早就集合开会，由老牛安排当天的工作，老牛按照昨天晚上的安排，派出一组人前往六庙村，找寻当地人辨认赵宇的照片。又派出一组人前往车站，让司机对照片进行辨认。家里留一组人负责联系赵宇老家的派出所，对赵宇的身份进行确认。老牛晚上思考了很久，决定自己带人前往南丰县外往成庆市方向的收费站进行走访。安排完毕，所有人立即行动，老牛带着一个队员前往收费站。 80年代国家修了很多路，为了快速修路，很多路是贷款或者融资修的，这就需要收费回本，一直到了新千年后才慢慢拆除了这些收费站，所以如果朱援朝等人的信息可靠，这帮人肯定过了收费站，而这种正规的收费站肯定要记录车牌的。 很快来到县城外的收费站，老牛亮明身份后要求收费员将登记记录拿了出来，随行队员开始查找是否有东海车牌的车辆来往，老牛则和收费员聊天，看他们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信息。很快就发现了线索，小花失踪前后果然有东海的车辆来往，老牛赶紧记下了车牌号。 老牛继续问收费员是否记得东海来的车子是什么车子，但是现场几个收费员完全记不起来有这回事，毕竟这里每天过路的车辆很多，收费员也很难记住。将所有人都问了一遍，也没人见过东海来的车辆，更不用说里面坐了几个人。看拿不到线索了，老牛也不纠结，带着人前往下一个收费站。 ～～ 就在老牛前往收费站的时候，小马则是带队拿着照片和素描去找抢劫案的受害人进行辨认，到了村子后得知被抢手镯的女性被害人今天正在上班，于是小马先去找了被抢的男性受害人。 很快就在田里面找到了正在忙着秋收的男子，这会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忙着秋收，今年南丰也是风调雨顺，家家户户的田地里都是金灿灿的一片，笑容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男子见警察来找自己，赶紧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小马正准备开口结果男子抢先说道：“警官好，是不是抢我的人找到了啊？” 小马尴尬的笑了笑，他略带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这次的案子毕竟复杂，还没有找到抢劫犯。” “这样啊，我还以为找到抢我的人了。”男子挠挠头，露出一些失望的表情。 “嗯，你也不要急，虽然还没抓到人，不过局里很重视，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相信很快就会破案。”小马安慰道。 “那太感谢了，我其实只是被抢了几块钱，我听说隔壁大队的郑大妹被抢走了身上的手镯呢，那手镯是她祖上传下来的，这下亏大了！” “我们知道这个情况，放心，还没有我们刑警大队破不了的案子！”小马帮老牛打着包票，“今天来是想让你看一下，认识这几个人吗？” 说着小马拿出了照片，为了避免被害人先入为主，小马并没有说这是谁的照片。男子盯着赵宇的照片仔细看了半天，然后非常肯定的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和其他两个抢的我！” 小马内心一阵激动，但是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侦查员，那个年代还没有明确的办案规定要求辨认笔录需要准备多人照片，这导致辨认人像是有偏差的，于是他再次确认：“你确定就是这个男的抢了你？” “确定！当时天还没有完全黑，有一个人拿刀对着正面对着我，还有一个人站在我背后，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我没看见，这个男的开口找我要钱，我一个种田的，身上能有多少钱嘛，他还是不管，过来把我身上的几块钱搜走了，所以我对他印象特别深。”男子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能够认出赵宇。 “那你看一下认识这两个人吗？”小马掏出了刀疤和鹏子的素描。 男子看了半天后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我不认识，那天我本来也没看清另外两个人的脸。” “你再想一下呢？” “真的不认识，我晓得这几个人在我们村又偷又抢的，但是我真没看见另外两个人，我不能胡乱冤枉人。”男子尽力表现自己的客观性。 “没事，你确实不认识就算了，那麻烦你和我回一趟局里，我们需要做一个辨认笔录。” “行，你等我一下，我回家给我婆娘说一声。” “好，我陪你一起。”小马生怕出什么变故，决定跟着男子走，先把这条重要线索落实到位，将另外一名队员留下等待女性受害人郑大妹。 两人坐车前往县公安局，小马很快就做好了辨认笔录，看着男子按下手印，小马内心已经乐开了花，这下赵宇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拐卖两姐妹的嫌疑人了，而且这几个人还犯下了抢劫罪，并案处理的决定没有问题，接下来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找人、抓人了，当然这个难度也非常大，一旦嫌疑人刻意藏起来，比如跑到祖国的大西北，那就非常麻烦，几乎是找不到人的。 今天注定是小马走好运的日子，他把男子送回六庙村后，在郑大妹家里一直等到晚上她下班回家，说明来意后把赵宇的照片拿出来给她看，结果郑大妹看了一眼就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抢的我，这小伙子人长得周周正正的，心肠黑着呢，那天晚上我老远看到三个人在路上，这个小伙子还假装来问路，我好心给他指路，谁知道他突然就伸手来抢，我刚想叫人，旁边有个人就拿刀顶在我喉咙上，警官你看，现在我的喉咙上都还有血印子呢！”郑大妹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脖子。 小马看着她的脖子，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了，当然他不好拆穿他。突然间，小马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问道：“郑同志，你说他们在问路？问的谁家的路？” “他问小花家在哪，我就好心给他说了。” “你这是好心？大晚上的几个陌生的外地人来问路，你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啊！”小马内心已经翻了好几个白眼。 郑大妹还在喋喋不休，小马赶紧打断她说道：“郑同志你再一下这两个人你认识吗？”小马拿出素描像，这次郑大妹仔细看了半天，似乎有些拿不准，末了她说道：“这两个人看着有些像那天晚上的另外两个人，但是又不是特别像。” “另外两个人你都看清楚了？” “我都看清楚了的，当时我还奇怪我们村怎么来了三个外地人，但是我听他们口音也是我们省里的口音，那两姐妹又在成庆市上学，我还以为是她们学校的老师来家访呢！” “那你说说这两张画像哪里不对？” “这个脸上有刀疤的，我记得他的刀疤不是这么竖着的，而是斜着的，从耳朵的位置一直到嘴角，看着渗人得很。另外一个人我不好说，长相什么的很普通，我看着画得还挺像。” 小马本想带郑大妹会县局做辨认笔录，但是她每天一早就要去上班，要上到晚上才下班，考虑到确实不方便，就在现场做了个手工版的笔录后离开了郑大妹的家。 等小马回到局里，其他组的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看到人到齐了，老牛马上召开案情讨论会，把今天各组收集到的信息汇总分析，今天小马拿到了几乎可以一锤定音的证据，老牛拿到了车牌号，其他大规模走访组则是无功而返，墨迹县公安局的联系则是顺利进行中，照片已经传真过去，对方也很重视，已经在安排人查询赵宇等人的身份信息。 “总结一下，昨天我们的并案决定没有问题，现在案情已经快明晰了，赵宇等人是一个长期结伙作案的拐卖妇女的团伙，他们往年都是在成庆市进行拐卖活动，今年看上了小花，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成庆市动手，而是冒险开车追到南丰县，从最开始的证人证言我们可以知道，两姐妹不是被强行绑走，而是隐瞒了家里人和赵宇离开南丰县。”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找到他们的去向，抓住嫌疑人、救回姐妹俩！”老牛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23章 寻找 “应当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的线索，确定了赵宇等人到了六庙村，结合成庆市的调查，可以认定这几个人就是冲着拐卖小花而来，为什么姐姐也被拐卖，目前无法确定，另外我们也拿到了来南丰县的东海车牌号，当然，还不能完全说明这辆面包车就是嫌疑人使用的，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推测，嫌疑人开车来恰恰能够解释为什么我们完全找不到两姐妹离开南丰的线索。”老牛正在给局领导汇报工作。 “我完全认可牛队的判断，案子上面也没有什么可以建议，你就直接给我们说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胡局长对于老牛的信任是极高的，他虽然不懂怎么办案，但是他非常善于用人，也懂得怎么管理队伍，否则以老牛的性格，是很难和局领导搞好关系的。 “下一步继续走访南丰县内的旅馆，他们来了几天，一定会找地方住下，另外就是对以六庙村为中心的周边几个村扩大调查，目标是车辆，看能不能发现车辆的信息。再就是等墨迹那边的反馈信息，如果确定了赵宇的身份信息就发布通缉令。”老牛说出了自己的下一步打算。 “为什么不对车辆发布协查信息？”分管刑侦工作的杨局长问道。 “车辆信息昨天就已经查过了，车主叫做吴清河，是东海墨迹人，目前没有这个吴清河涉案的证据，不合适发布协查通报。” “牛队长啊，两姐妹失踪的消息省里已经知晓了，公安厅的领导高度重视，因为小花这次比赛表现极佳，已经被省队看中了，属于重点培养对象，姐姐小翠是学校的尖子学生，市里的几个单位都等着抢人了。今天一大早厅长就给我打了电话，要求我们全力以赴，限期半个月破案。”胡局长从另外一个角度给老牛说了县局面临的压力，很明显对老牛这种按部就班的侦查方式不是很认可。 “局长，我知道这个案子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但是我们办案子还是要遵循客观规律，急着完成任务，肯定会对案子造成不利的影响的。”老牛并不买局长的账，甚至有点生气，对于他来说，办案就是办案，不能考虑太多案外因素，实事求是这个原则不能丢。 “牛队你不要着急，胡局长并不是要干扰办案，他只是告知你我们面临的压力，虽然难度大，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把压力变成动力，成功破获这个特大拐卖人口团伙。”杨局长站出来缓和气氛。 “当然，案子怎么办还是你说了算，我有个建议，不用太过纠结一定要把证据串起来，比如这个车辆有重大作案嫌疑，那我们就发协查通报，这个车子的去向太重要，必须立即开始查，如果查出来确实没有问题，我们及时澄清就行了，另外这个赵宇需要立即发布通缉令，人、车双管齐下，只有找到了赵宇，我们才能确定两姐妹的去向。” 对于杨局长的建议，老牛沉思了起来，杨局长说的确实抓住了案件的关键点，不能拖太久，不然把人找回来的难度会越来越大，提前发布协查通报和通缉令，虽然不太合规，但是勉强也说得过去。 “好，我同意杨局的意见。” “太好了，那就马上执行。”胡局长非常高兴，也只有杨局这种业务出身、德高望重的老局长，才能镇住老牛了，对于胡局长来说先不说能不能找回人、破了案，首先必须穷尽一切办法，如果连公安的侦查手段都没有用足，他是很难对上交差的。 ～～～ 就在老牛和局领导扯皮的时候，涂刚和朱援朝正带队在六庙村周边村落走访调查。两人天没亮就带队出发，到达六庙村的时候东方才露出一些霞光，这会各家各户的主要劳动力都已经下田劳作。 南丰县地处长江以南，虽然谈不上特别热，但是8月底的天气仍然可以把人晒中暑，所以村民们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男人们一般都会先去割猪草，割一大背篼猪草回家后，女人已经起床烧火做饭、切猪草喂猪，到处都显得非常忙碌。 六庙村大部分住宅建在半山腰，车子是上不去的，平时村民要下山，都要走上半个小时的山路，要是住在深山的，有些人家得步行两个多小时才能下山。 涂刚和朱援朝带着队员开始上山，为了提高效率，两人还是准备让村委会帮忙，他们先来到了村长家里，村长正蹲在屋檐下切猪草，看到警察来了，立马站起来，他双手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对着走在前面的朱援朝伸出手道：“警官好啊，你们一大早就过来，那不是天不亮就得出发啊，辛苦了辛苦了，吃饭了没有？我让家里再多做点饭。”说着就要去厨房。 朱援朝赶忙拦住村长道：“村长你不用客气了，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今天还要麻烦你一下。” “是不是吃了哟，你们不要客气哦，今年收成好，请大伙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 “真不客气，我们都吃过饭了，今天来有个比较重要的事，需要村里帮下忙。” “是不是找那三个犯罪分子的事，这几天我已经安排各大队的队长挨家挨户问过了，都说认不出来，有人说看到过有三个外地人，但是晚上看不清长相。” “今天有新的事情，我们想让老乡帮忙看一下，有没有人见过一辆东海车牌的面包车，车牌号是东g。” “哦，你们已经找到犯罪分子开的车子了啊，咱们南丰刑大办案就是厉害！”村长竖起了大拇指给朱援朝点赞。 “我们村没有通公路，我就问两姐妹失踪那几天有没有下山，下山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辆车。” “对，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另外附近几个村今天我们也要去找一下，方便的话派几个人陪我们跑一趟。”朱援朝边提要求边给村长递烟。 村长本来有些为难，看到烟还是开心的接了过去，“这几天农忙时节，村里人手很紧张，这样，我让每个大队出一个人配合你们工作，把他们通知过来，你们把要查的车子给他们说，他们再回去挨家挨户问，我们搞个包产到户，这些人的农活再让大队村民统一帮忙做。” “不愧是村长，就是有办法，农忙时节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来来来，续上续上。”涂刚也掏出烟递了过去。 “好说好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吃口饭就去安排。”村长说完三下五除二把饭吃了，接着就跑去找人，涂刚、朱援朝跟着村长，一个个的找生产队的队长，然后分别派出队员到各个生产队去进行车辆辨认。涂刚和朱援朝则是跟着村长前往最远的大队，一路跋山涉水，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六庙村最远的地方，结果大队长不在家，没办法，三人开始分头一家家的去走访村民。 走访了十来家农户，都是一无所获，此时已是中午，三人走了一上午，已经是又累又饿，然而这个生产队还有十几户人家没有走到，三人一合计，找了一家看着家庭条件还不错的农户吃饭，那个时候下乡吃饭都是要给钱的，一般给的钱都比较充足，所以农民也比较欢迎下乡干部到家里吃饭，而且会拿出平时舍不得吃的腊肉、鸡蛋做给干部吃。 有村长出面，农户非常热情的给三人做了一顿饭，吃饭时涂刚邀请农户一家人一起吃，对方却死活不愿意，一番你来我往后由男主人陪着吃饭，朱援朝边吃饭边感慨道：“你们住的地方出村还是远啊！” “是的呢，现在还好一些了，村上组织大家修了路，走起来方便多了呢，过去我们下山更难，共产党对我们农民好啊！” “你们一般好久进城一次？”涂刚嘴里包着一块香喷喷的腊肥肉，边往嘴里刨饭边问道。 “过去我们很少下山，一般就是交公粮和过年买年货的时候到一下县城，现在村里的路好走了，山下修了公路，我们就隔几天下山一趟，卖些山货给过路的司机，每次能挣不少钱补贴家用呢。”男主人趁着几人听他说话，悄悄夹起一块大肥肉，然后藏在饭里面，他想着一会给孩子吃。 涂刚看破不说破，接着问到：“那你最近到山下卖过货吗？” “这几天农忙了，我就没下山，前段时间我趁着空闲编了很多背篼、簸箕、扇子，拿到山下卖，生意好得很呢，天气热，车里面更热，好多客车上的人趁着停车来买我的扇子，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熬夜编扇子，赚了不少呢。”说完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朱援朝听到这里马上问道：“你这生意做得聪明，专挑过路车子来卖，那过路的外地车多吗？” “你还别说，一开始我不懂什么车是外地车，后来才知道我们要看前面的字，看多了就知道哪些车是外地车，不过外地车很少，除了偶尔有外地的货车过路，基本上看不到外地车，我卖东西主要也是卖给南丰汽车队的客车。” “那你最近有遇到过外地的一辆面包车吗，车牌号是这个。”涂刚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东g的车牌号。 “这我真没注意过，倒是有个北方口音的小伙子前段时间买过四把蒲扇，他们坐的就是一辆面包车。”农户回忆着说道。 “你看下是不是这个人呢？”涂刚马上拿出赵宇的照片。 “就是他，他找我买了四把蒲扇。” “他为什么买四把蒲扇？”朱援朝有些奇怪。 “我也奇怪呢，我看他一个人下的车，估计车上还有其他人。” “车上有几个人？”朱援朝追问道。 “这我不知道，他坐的车子窗户有窗帘，我看不到里面，我也没注意去看车子，只记得是辆面包车。” “他们是离开南丰还是朝南丰走？” “看他们开车的方向应该到南丰来，对了，这个男的还问我六庙村在哪里，我说就在后面的山上，还给他说了怎么走。” 涂刚和朱援朝对视了一眼，他们的想法都是今天运气太好了，刚到中午就收集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于是涂刚果断现场制作了辨认笔录，农户听到要签字画押，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村长在场，一顿批评教育后农户被迫在笔录上签名捺印，于是午饭在更加愉快的氛围下进行，农户还趁机又多藏了一块肉在饭里面。 走时涂刚拿出钱给农户，农户推脱了一番后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离开农户家之后，哥俩一合计，决定还是多走访一些农户，毕竟证人越多越好。 结果下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两人走到脚发软也没有什么收获，村长也陪着走了一下午，朱援朝实在不好意思，一路香烟开道，一下午就干掉两包烟，村长抽得嗓子冒烟，加上走路也累，中途找了个水井狂喝了一肚子水才缓过劲。 好在其他组也有收获，有个组走访非常顺利，还走访了靠近下山的一个村里的部分村民，结果走访到了一个卖烤玉米的农户，这个农户看到了东海车牌的面包车，并且证实了赵宇下车买了四把蒲扇，这个农户当时没有生意，还顺便看了车子里面，结果看到从窗帘缝隙里面看到了一个老头脸上有道长长的伤疤。 全部走访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众人疲惫不堪，陪同的村干部也有人表达了不满，毕竟农忙时节，耽误了农活，万一遇到下雨就麻烦大了，晚上都是要早早睡觉的。于是涂刚和朱援朝决定收工回家。 第24章 特派员 就在涂刚和朱援朝等人取得重大进展的时候，老牛也没闲着，省里的特派员到了，起因是两姐妹失踪的消息在学校彻底传开了，两姐妹的父母等了几天没有女儿的消息，情急之下直接跑到成庆市，跑到女儿学校去求助去了！ 校长听了老牛的嘱咐，并没有把学生失踪的事情对外公开，这下彻底顶不住了，立马向上汇报，省里一听也急了，马上给省公安厅打电话，厅长知道后血压立马飙升，先是把胡局长痛骂一顿，无组织无纪律，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上报？胡局长解释案子还没定性，厅长根本不听，骂得更凶了，“孩子家长都上省里来求助了，怎么？你们非要见到尸体才上报？” 这下胡局长彻底哑口无言，赶紧把县局的安排说了一遍，听到老牛带队已经在成庆市调查，县里也已经开始大规模搜查了，厅长的怒火才稍微小了一些，但还是对南丰县局的错误提出了严肃的批评，并表示会立即派出特派员来指导办案，这也是为什么胡局长会提醒老牛，县局压力很大。 早会后老牛将人员全部散了出去，然后就在办公室里面等厅里的特派员，他是一名党员，服从组织安排是必然要求，但是坐在家里等着也让他感觉非常恼火，他的本意是亲自带人去走访调查，但是现在只能坐在单位抽闷烟。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过，特派员终于到达，老牛此时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胡局长知道他的性格，中午的时候就把老牛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喝茶聊天，防止老牛等不及自己跑路。 特派员的桑塔纳警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车里走出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头子，满头的白发，梳理得油光发亮、一丝不苟，消瘦的面庞和不怒自威的眼神，老远看去都是气势十足。胡局长带着主要领导在门口迎接，老牛看到老头子心中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老头子是省厅法制支队长杨剑，看来这个案子上级是非常重视了，但是杨剑可不是好打交道的。 杨剑是解放后由解放军就地改编成为公安部队，是真正见过尸山血海的猛将，而且此人非常刻苦努力，职业转换后立即开始刻苦专研公安侦查专业和法律专业，甚至参与了79年刑法的编撰工作，是真正的既懂理论又懂实践的高手。 照理说，这么一位高手来帮忙，老牛应该非常高兴才行，但是杨剑最近几年理论功夫突飞猛进，又研究了大量国外案例，已经有几年没有到过一线办案了，老牛很担心老头子只讲理论，不考虑实际了，那对案件侦办没什么好处。 老牛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胡局长已经带上了微笑面具，隔了十来米就伸出手，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哎呀，就知道厅长关心我们，杨老你亲自出马，我们这个案子的破案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杨剑和胡局长握了握手，却说道：“胡局长高看我了，这么多年没到一线，我也只能提提意见，从法律角度来看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厅长让我多带点人来指导工作，我却认为有牛队长这种后起之秀在，我就尽量不添乱了。” 杨剑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就是自己这次不会过多干预办案，但是法律方面肯定要把关，要起到一个法制支队长的作用。几位领导又是一阵寒暄，然后一起到了会议室。 老牛将这几天开展的工作进行了详细汇报，杨剑非常认真的听着，不时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老牛一口气将案件调查情况汇报完后说道：“这就是案件的基本情况以及我们对案件的判断和下一步行动方案，请杨支队指示。” “指示谈不上，我提几点，一是我认为你们对案件的判断基本上是正确的，这里我提醒一点，这件案子立案是可行的，但是我们不能完全认为就是一件拐卖妇女案件，只要我们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嫌疑人拐走了两姐妹且卖掉，这个案子就有其他可能性，侦查时务必注意不要形成惯性思维，这容易造成案件方向错误。” “二是你们在辨认的时候有一些不符合公安机关办案规定的行为，我希望能够杜绝，这些不合规的动作现在看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如果不认真对待这些细节问题，后续可能会带来不利的影响，甚至造成冤假错案，程序正义我们必须要牢记。” “你老人家当年转业到公安的时候，连程序几乎都没有，也没见你办了多少冤假错案呢？搞了几年理论研究就开始脱离实际工作了，都照着程序搞，不用办案了。”老牛内心深处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说道：“杨支队说得对，我们的队员对于程序上的事重视度不够，我们会注意严格按照程序要求办案。” “嗯，那就好。接着说第三点我个人建议应该尽快去墨迹调查赵宇的背景，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墨迹公安的回话，应该尽快派人去现场。” “杨支队说得对，但是墨迹那边我们确实不熟悉，我担心我们级别不够，那边不重视，省厅可否帮我们联系接洽一下？”老牛本来就打算即刻动身去墨迹调查，正愁不认识当地公安呢，杨剑就提出来要去墨迹，那不得赶紧提出自己的需求。 “哈哈哈，牛队长你这顺杆子爬的水平越来越厉害了啊，我就提个建议，你就马上给我安排任务了。”杨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很喜欢老牛这种充满灵性的警察，脑袋不灵活的人是当不了优秀的刑警的。 “瞧你老说得，我哪敢给您安排工作，这不是我们基层办案民警遇到困难，需要上级领导的支持嘛。”老牛趁着气氛缓和，果断掏出一包烟散了起来，会场顿时充满了愉快的气息，胡局长也是立即陪着干笑起来，看得出他笑得有点勉强 “好！”杨剑吐出一口烟，笑着说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不事先沟通好就赶过去，你们多半要吃闭门羹，万一两姐妹已经被卖到了当地，没有当地公安的帮助，你们想走出村子都困难。会开完了我就给东海的朋友打电话，他是我的老战友了，解放后就留在东海公安厅工作，我让他来接待你们。” 老牛闻言大喜，胡局长也立马跟进拍了杨剑几个彩虹屁。 会议开到尾声，正好涂刚和朱援朝等人也回来了，顺势召开案情研判会，两人将今天的侦查情况做了仔细汇报，听到当地有村民看到赵宇，且看到赵宇坐在面包车上，老牛觉得离真相更近一步了。 会议经过一番讨论，决定第二天由老牛带队，涂刚、朱援朝、小马一起前往东海省墨迹市，确定赵宇的身份，派出专案组剩下的大部分队员沿着面包车行驶的方向进行搜索，并初步预测了几天路线，分工后沿路查找。南丰县再留几个人继续进行深入排查，看赵宇等人到了南丰县后究竟住在哪里，干了什么。 散会后胡局长安排食堂开了小灶，为杨剑接风，老牛心里有事，吃饭时也是心不在焉，他的内心其实还有很多问号，这些问题现在还没有答案。 应当说案件目前算是有了相当大的进展，通缉令和协查通报都已经发布了，众人都觉得抓住赵宇等人应该不是问题，只有老牛心中还是有一个巨大的不安：“这几个人除了赵宇，反侦查能力是相当强的，查了这好几天，没人知道鹏子和刀疤的身份，刀疤是不是真的带着制式枪支和刺刀？南丰县也没有发现这几人的住宿情况，难道这里有他们的窝点？就这样冒然离开案发地前往外地办案，会不会跑偏了。” 胡乱想了一会，老牛决定先让大脑休息休息，现在的侦查方向是集思广益后一致认可的最优解，那么只有坚决执行下去了 第25章 出差 老牛回到家时，孩子已经睡了，只有妻子王芳还在家里默默的等他，黑白电视机里放着电视剧，王芳手里正在织毛衣。听到老牛开门的声音，王芳赶紧起身给老牛递过来一杯水，问道：“吃饭了吗，没吃我去给你做碗面条，今天炒了点肉臊子。” “不用，今天在单位食堂吃过了。”老牛疲惫的摆了摆手，然后在沙发上躺了下去，他随意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么早毛衣都快织好了？” “我估计你快出差了，上次听你说可能要去北方，我就想着赶紧织一件毛衣，你出差了带上，新毛衣暖和。”王芳说着继续织了起来。 “这还没到9月份，北方也不会冷的”老牛感觉妻子有些小题大做了，想着她也是关心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啊，天天忙着工作，什么时候注意照顾自己了，我要是不给你准备好，你别到了冬天在北方还穿着单衣。” “别啊，你可别这么说，待到冬天，那这个案子要办成什么样，我估计这次出差也就个把月就能回来。”老牛虽然不迷信，不过也害怕妻子的“预言”，女人的直觉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准。 夫妻俩又腻歪着说了会话，老牛就赶紧去睡觉了，明天一早就要赶到成庆市，然后坐火车去东海，中途还要在东海的省会集水市转车到墨迹，路途遥远。 第二天局里派车送老牛等人去成庆市，一路很顺利，毕竟胡局长把他的桑塔纳贡献了出来，车子好跑得就是快，中午1点就到达了成庆市火车站，老牛等人与送行人员告别后登上了前往集水市的长途火车。 上了车，老牛等人在车厢里艰难的挪动，硬座车厢里面不仅坐满了人，过道还站着很多人，各种大包小包堆得到处都是，成庆市上车的人特别多，所有人都在找座位，这让老牛他们移动的特别艰难，一直挤了十多分钟几人才到达了卧铺车厢，这次买票找了车站公安的同志帮忙买到了同一个卧铺，而且还是软卧，这让老牛等人的旅途可以轻松很多，软卧有隔断，几人可以好好讨论案情，休息也能得到保证。 找到车厢，几人放下行李，分别选定卧铺，接着老牛掏出了局长走之前发给他的红塔山给哥几个点上，涂刚掏出了一副扑克牌，朱援朝见状大喜，四个人正好可以升级大战了。很快几个人开始打牌，老牛心里有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次是案子，我还是不太放心。” “这次的进展还算顺利？对方除了赵宇，反侦察意识都那么强，我们还能顺利拿到这么多线索，这次去了只要能顺利确定赵宇的身份信息，再搞清楚他的家庭背景，然后抓住他，这案子不就破了，队长你还担心什么？”涂刚有些不解道。 “就是因为对方反侦查意识强，我才担心，你再考虑刀疤的身份，还有他们有制式武器，都让我心里不踏实，总感觉这个案子不仅仅是个单纯的拐卖人口案件。” “凡事我们都要看嫌疑人的作案动机，一般的拐卖人口案图个啥？拐卖男孩为了传宗接代，拐卖女人为了给那些找不到老婆的讨个老婆。这种需求决定了拐卖妇女不需要去找长得特别年轻漂亮的，更何况是小花这种有一定知名度的，这会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危险。”老牛边打牌边说道，嫌疑人的犯罪动机的确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 “莫不是有人出了高价要找年轻漂亮的？”朱援朝说道。 “年轻漂亮的农村多得是，说句不好听的，你只要跑到偏远的山区去找，都不用你去拐卖，好多人家自己就愿意把女孩子卖个好价钱，他们几个是作案多年的老手了，不应该冒这么大的风险，除非是” “除非是他们能够通过这件事获得巨大的利益，才甘愿铤而走险。”涂刚抢答道。 “你说得没错，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他们的动机来自什么地方？”老牛皱了皱眉头。 “那就是有人出了大价钱！”涂刚接话道。 “出得起钱的人，一般都在城里面，城里谁敢买卖人口？我们之前去解救被拐卖人员，哪次不是在偏远山区？” 众人都陷入了思考，一时没人再接话了。 “算了，我们也不去纠结了，现在的证据和线索还没法推测他们的主观目的，那就不要去烦恼这些事，打牌打牌！”老牛也干脆不去想了，到了地方再见机行事。 火车经过近两天的行驶，终于在凌晨2点多到了东海省的省会城市集水市，东海省公安厅早就得到了杨剑的消息，派出人员在车站等候，很不巧，火车晚点了四个多小时，当然这在当时算是比较正常的现象，事实上，一直到高铁全国运行后，火车的晚点情况才大幅度减少。 可怜来接车的人一直在站内等着，时间又是晚上，又害怕错过了老牛等人，只能在候车室干巴巴的盼着车辆到站。接到老牛等人，接车人员风驰电掣的把老牛等人送到省厅旁边的宾馆，说了句：“同志们赶车辛苦了，今天你们赶紧休息，明天早上10点我来接你们。”然后也不等老牛说话，一溜烟的跑路了。 老牛叹了一口气道：“总算到了，集水现在这天气还真是舒服，不冷不热的，同志们抓紧时间休息，涂刚借用酒店电话给家里报下平安，顺便问下家里走访调查有没有什么进展，其他人解散，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说完也一溜烟的跑向自己的房间，众人也纷纷散去。 第二天众人难得睡了个懒觉，简单收拾了一下，老牛就拿着介绍信等材料坐在一楼大厅，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省厅的人。到了十点，昨天来接老牛的小伙果然准时到达。双方一阵有好的交流后，小伙带着老牛等人来到了省公安厅。让老牛感到意外的是，等着他们的是东海省公安厅的副厅长。 一行人被安排到会议室，等了一会一个看着快六十岁的老头走了进来，同行的人对着老牛等人问道：“这是我们钱厅长，他也是分管我们刑侦工作的领导，请问哪位是牛队长？” “我是我是。”老牛赶紧答道。 “你就是牛队长啊，我听老杨头说了，他对你的评价相当高哟，听说你是你们康南省的全省刑侦标兵，破获了相当多的大要案件，真是后生可畏啊。”钱厅长伸手和老牛握了握手，然后示意众人坐着谈。 “案件情况呢，我已经基本了解了，昨天我已经派人去墨迹市调查赵宇的背景，今天或者明天应该就会回来，你们大老远的跑来也不容易，这两天就在集水休息休息，我安排人陪你们到周边的景点逛一下，等调查人员回来就行了。” “感谢钱厅的好意，案子情况比较紧急，我们还是想去现场调查一下。”老牛拒绝了钱厅长的好意。 “这样也可以，那我安排一下昨天去现场同志，让他们在墨迹等你们，我再调一辆汽车给你们，你们有东海地图册吗？”钱厅长也很干脆，军人作风表现无遗。 “我们在成庆市没有买到，原计划是到了集水之后买一本，一会我就准备去买。”老牛回道，其实他忘了地图这个事，他在康南省出门已经不怎么需要地图了，都在自己脑袋里面呢，这个钱厅长安排事情很细致，老牛内心表示了佩服。80年代可没有导航，到任何地方都需要地图，一般的火车站、汽车站门口都有销售。 “小吴，你去拿一本地图册过来，要有全省地图和每个市、县详细地图的那种，他们要去墨迹县，多半还要在周边农村调查，没有地图可就麻烦了，另外通知墨迹的同志在墨迹市公安局等牛队长，办公室再调一辆车子过来，一会给牛队长他们用。”钱厅长对着陪同的人员吩咐道。 “感谢钱厅了，钱厅不愧是军人出身，行军打仗非常要紧的就是要有地图，我们考虑还是不够周到。”老牛赶紧送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哈哈哈，年轻人做事不拘小节，这没什么，你们只需要奋力冲锋，我们老头子就帮你们查漏补缺，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成长起来独当一面。”钱厅长也很受用，开始讲解自己的带兵之道。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老牛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谢绝了一起吃饭的邀请，拿着地图起身告辞，车子也已经准备好了，老牛等人开着车一路朝着墨迹市公安局而去。 第26章 大海捞针 墨迹县离集水市距离不远，再加上东海属于大平原，比起康南那种几乎全山区的地方，车辆行驶方便太多了。老牛等人很快就到了墨迹市公安局，中途为了赶时间，在路上买了几个东海大饼，几个人大饼配开水对付了一顿饭。 到了墨迹市公安局，很快就到了联系上了在此等候省厅联络人，此人长得高大魁梧，一看就是典型的东海大汉形象，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他老远就对着老牛伸出手，使劲甩了几下后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牛大队？久仰大名啊！” 老牛笑到：“客气了客气了，不知道您贵姓？”我一个小小的南丰县警察，大名能传到你们东海来？ “嗨！一激动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杨，杨大勇，东海公安厅刑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也兼任打拐办副主任，咱们这次的案子算是我的对口专业了！能够和牛大队共同办案，我可是三生有幸啊！”杨大勇边说边笑。 “杨队折煞我了，我们小地方过来的，办的拐卖人口案件也少，经验书肯定要向你们学习。”老牛觉得这个杨大队越说越离谱了，有点怀疑东海这边都是这么热情吗？这么吹捧不会是有啥弦外之音？ “哈哈哈，牛队你真不用谦虚，我们在首都警校深造学习的时候，你办的案子上了公安部的教材哦，我印象非常深刻，你对于案件的判断和指挥调度，那真的是让我们佩服不已啊！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全国知道你的大名的人可不少呢，同志们都希望能和你见面好好聊一聊，把酒言欢！”杨大勇知道老牛有点疑惑，说出了原因。 好家伙，自己啥时候进了公安部的教材，他们征求过我本人的意见没有？老牛觉得这个事还是有点扯，不过也不打算深究，公安部啊，惹不起惹不起。 “哈哈哈，我自己都不知道哦，破案不是我个人的功劳，全靠集体的力量。”老牛作为一个天生的领导者，深知只有依靠集体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他从来不提倡个人英雄主义。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老牛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直切主题，问道：“我们说下正事，不知道杨队这两天有什么进展没有？” “唉，还没有头绪，赵宇的照片我们昨天下午才收到，之前没有照片，只有个名字，我们只能先过来进行个大概的筛查，我们已经让墨迹公安局把叫赵宇的有前科的人照片全部调出来了，昨天下午我们进行了比对，都不吻合。”说完杨大勇皱了皱眉头。 “墨迹县叫赵宇的人多吗？”老牛问道。 “多，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墨迹是个大县，全县人口160多万，我们昨天已经把任务分派了下去，让各个街道办、村委会对名叫赵宇的进行统计，这个工作量太大了，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而且还容易漏人，估计要好几天才能统计出来。” “照片上的赵宇我们调查的情况是，估计只有20多岁，是否考虑缩小一下调查范围，不然工作量太大了？”老牛认为必须尽量缩小调查范围，不然工作量太大，严重影响案件进度。 “昨天我们安排任务的时候还没有赵宇的照片，我们不知道他的年龄，所以没有缩小范围，一会我去分派任务，把年龄段缩小到18岁至30岁如何？”杨大勇非常认可老牛的说法。 “那就麻烦杨队了，另外杨队你们有收到嫌疑车辆信息吗？” “车辆信息我们收到了，今天上午我们去车管所查了，车主吴清河是墨迹县蒙山镇大桃村人，原计划今天下午去村里抓这个车主，给钱厅汇报后，钱厅让我们先不要去抓人，怕动静太大对被害人不利，让我们等你来了再安排下一步行动。” “这个老狐狸，真是滴水不漏，帮忙没问题，背锅不来。”老牛想着，不由苦笑了一下。“钱厅安排很正确，我的意见也是轻易不动人，可否找当地干部问一下这个吴清河的个人情况？” “行，我请墨迹公安局的同事来安排，找一个政治上过硬的当地干部来问一下。”杨大勇也是老江湖了，办案时考虑相当周密，老牛也是很认可。 双方确定了下一步工作安排，老牛派出朱援朝和涂刚前往蒙山镇对车辆轨迹进行调查，自己和小马则留在墨迹公安局，盯着杨大勇安排人员比对工作。 由于钱厅长特意打了招呼，墨迹县公安局也很重视案件，杨大勇迅速给县里各个辖区派出所安排了工作，并派人将赵宇的照片复印件分发到各个派出所，派出所则安排社区民警前往各自的辖区进行走访、筛查。 在老牛的要求下，杨大勇又安排人一起前往户籍科档案室，准备双管齐下，从去年的户籍档案里面找寻赵宇的资料。杨大勇一开始还有点异议，这样从160多万份居民信息里面找音同赵宇的户籍信息非常困难，而且户籍底页上面也没有照片，找到了还是要去现场排查，有点重复工作，老牛则解释到自己打算直接找蒙山镇的户籍信息，杨大勇知道老牛是要重点筛查，也就同意了。 公安局户籍科的档案室每天都有民警坐班，负责将更新的人口信息等各种辖区的资料信息归档，80年代还没有电脑，所有的资料都是纸质档案，一个县的人口档案就就占了老大一间办公室，里面放了几十个档案柜，这个岗位属于比较清闲简单的岗位，所以一般都是由一些快退休的、熟悉县里情况的老警察坐班。 墨迹县的档案室就是一个老头在负责整理，老头听说了老牛等人的来意后，拿着一串钥匙带众人前往档案室，边走边说道：“你们还算运气好呢，以前我们县里的户籍卡都放在各辖区派出所，每次要找人都麻烦得很，所以这几年县局专门修建了这个档案室，找起来方便多了。” 几人到了档案室，老牛和小马在老头的带领下直奔蒙山镇的档案柜，老牛说明了要求后，大家开始找寻起来。 蒙山镇也有几万人，虽然几个人翻找得极快，但是进展仍然很慢，三个多小时后，几个人才把蒙山镇的户籍信息浏览完毕，非常幸运的找到了近十个符合要求的“赵宇”、“赵雨”等人员信息。老牛和杨大勇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天去蒙山镇对这几个人进行比对。 就在两人还在商量的时候，突然有人找了过来：“牛卫国牛大队是哪位？有长途电话找你！” 老牛一听，就知道家里可能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立马朝电话室赶过去，提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了杨局长的声音：“牛大队，有几个事情比较紧急，给你同步一下信息，一是你们走后，家里安排人员按照推测的路线去找面包车，后来在巴州市得到了重要线索，有收费站的收费员看到了嫌疑车辆，当时车子坏在了收费站旁边，收费员还上前去帮忙，看到了赵宇、鹏子、刀疤，已经做了辨认，小花小翠两姐妹也在车上。”杨局长的声音有些激动。 “好！”老牛忍不住喊了一声，“杨局我知道了，他们后来去哪个方向了？” “还没有线索，巴州这次是目前查到的最远的方向。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正在排查，两姐妹的精神状态如何？”老牛问道细节。 “现场反馈，两姐妹精神状态正常，个子高的和赵宇有说有笑，我们推测应该是妹妹和赵宇关系处得很好，那么两姐妹被欺骗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知道了，杨局就请你安排人员分析嫌疑人的路线，继续追踪。” “没问题，你们在墨迹的工作要加紧，省里给的压力很大，杨剑也非常着急，我和他明天全部要去巴州，准备到一线指挥追踪工作。”杨局长又提醒了老牛要加快侦查工作。 “好，我知道了。”老牛说完挂上了电话。 老牛开始思考，对方离开南丰的路线明显是朝北方而去，两姐妹没有被控制起来，还和赵宇有说有笑，说明两姐妹是被骗走的，那么赵宇究竟用了什么谎言？他的目标应该是妹妹，为什么把姐姐也骗走了？赵宇三人大费周章骗妹妹，究竟是想卖到哪里去？一系列的问题让老牛非常头痛，他将今天剩下的工作移交给小马，和杨大勇打了个招呼后独自把自己关在了事先安排好的旅馆房间里面，开始了他的独立思考时间。 小马知道他的习惯，赶紧给不太理解的杨大勇说道：“牛队长是这样的，一旦遇到特别混乱、线索需要串联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独自思考，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去打扰他。” “那我们已经定好的晚饭”杨大勇有些尴尬。 “这种状态，他是不会去吃饭的，要不然我去搞两个馒头，他如果饿了我给他送过去。”小马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杨大勇有些无奈，“既然如此，我们饭还是要吃，那就请你代表南丰公安入席。” “大哥你手下留情，我酒量不太好”小马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涂刚和朱援朝这两个最能喝的人离开的时候就说了，今天晚上就在蒙山镇休息，南丰县的酒席代表只剩了小马，而他的酒量确实不太好。 “兄弟你放心，好客东海欢迎你。”杨大勇大笑了起来 小马两眼一黑，脚下有些站立不稳，杨大勇一把将他拉住，然后拖着小马就朝等在旁边的吉普车而去。 第27章 灵光一现 欲哭无泪的小马被杨大勇拖着去喝酒，老牛在房间里面冥想中，朱援朝和涂刚此时还在村民家里聊天。两人在当地社区民警的带领下找到了蒙山镇的镇长，由镇长联系了大桃村的村长，涂刚和朱援朝有些担心，感觉他们的任务已经被层层转包了…陪同的民警却并不担心，他笑着说：“二位放心，我们这里的干部最讲政治了，只要是上级安排的事情，他们不会乱来的。” 几人来到大桃村村委会办公地，镇长派来的人给村长说明了来意后，村长赶紧招呼几人坐下，忙着找出几个水杯，给几个人泡上一杯茶。然后村长才坐下说道：“这个吴清河就是我们村的，我们也比较熟，几位要问什么问题尽管问！” “这个吴清河平时是干什么的？”涂刚问道。 “他啊，他平时也种地，主要还是在外面做些生意。” “做什么生意呢？” “他主要是到墨迹县城的饭店做饭。” “他是个厨师？”涂刚有些诧异。 “是的呢，他是非常擅长做菜的，周边几个村子有什么红白喜事，都喊他去当大厨安排流水席，那味道真是好呢！”村长说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估计是想吃吴大厨做的菜了。 “他当厨师很挣钱吗？”朱援朝心里已经认定吴清河不太可能是嫌疑人的同伙了，现在需要确认一下。 “那肯定比在家种地好得多咯，只是他家里人口多，弟弟妹妹还在上学，父母身体也不是非常好，家里就他是顶梁柱，开销也大，什么学费啊，父母看病的医药费啊，他就经常县城、农村两头跑，他一直想把家里的房子修一下，但是因为没钱也一直没有修。” “那他还是挺不容易的，从村里往县城赶车也不方便。”朱援朝开始给村长下套，他还是不敢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只能绕着弯的问。 “我们村往现场赶车还挺方便的，就在村口有公交车，每天都有一两班，只是吴清河一般不赶公交，他为了方便，自己买了一辆摩托车，村里有人要去县城还经常搭他的摩托车呢！”村长对吴清河明显是很有好感的，听他说来，这个吴清河是个好同志，拼命挣钱扶持家里，供兄弟姐妹读书，给父母拿钱看病。 “那看来他挣钱挺厉害的，还能买摩托车，他除了在县城帮饭店做饭、在农村掌勺做流水席之外，这几年还到过其他地方当大厨吗？”朱援朝继续试探道。 “那没有，他家里离不开他，他哪有时间去外地，基本上两三天就要回来一趟。” 朱援朝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吴清河不可能有一辆面包车了，那那辆车子多半是挂在他的名下，就看他知不知情了。 拿到了想要的信息，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找了个由头离开了村委会。 两人立即跑到镇上找电话，想要给老牛反馈消息，根据老牛的指示看是否和吴清河接触，但此时天已经黑了，有电话的地方早就下班了，两人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开车朝墨迹县城狂奔而去。 到了墨迹县城，二人不知道老牛等人住在哪里，公安局又只剩下值班人员，他们甚至和杨大队也不熟，不知道他叫杨大勇，当然不用说知道他们在哪里了。于是涂刚这个老倒霉蛋只能带着朱援朝一家旅馆一家旅馆的找寻同伴。 朱援朝无力吐槽，只能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听说一个人一辈子的运气是恒定的，但是像你这么倒霉的家伙，我确实没见过，你办个案子，又是抓小偷、又是找旅馆的，下次我还是少和你出门。” 涂刚无话可说，只能鄙视安排工作不够细致的老牛了，于是他反驳道：“关我屁事啊！这明显是领导安排有问题，为什么不在门口值班室留个信？我们虽然说了要留在蒙山镇，但是作为专案组组长，不应该考虑各种突发情况吗？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会正在桌子上推杯换盏？可怜我们两个晚饭都没吃，要不然先去吃饭，不能他喝酒吃肉，我们两个在这里喝西北风？” “行啊涂刚，我对你刮目相看了真的，你的水平已经可以质疑牛大队了？要不然我们商量一下，你来当专案组组长？这个案子搞好了，你顺势干掉他上位如何？”朱援朝笑眯眯的说道。 “好啊，那你来为我冲锋陷阵，我运筹帷幄，干掉队长，我来当大队长，你当副大队！” “你算得挺精的嘛，我来冲锋陷阵，你在后面猫着，然后找个机会把我卖个好价钱是？” 两个人一边贫嘴，一边在县城里溜达着找旅馆。两人按照惯例，又得了门卫指点，前往墨迹县公安局经常接待人员的旅馆打听，结果无功而返，两人面面相觑，万般无奈之下，又打听了附近哪里有旅馆，一个个的找了过去，连续找了好几个旅馆都没找到人，两人实在无法了，涂刚说道：“我们也别折腾了，先找个旅馆住下，再拖下去我们得露宿街头了。” “也只好如此了，那就先写个旅馆，我可不想学你们住车站。”朱援朝吐槽道。 两人找了个破旧的旅馆，旅馆只剩一间房间还只有一张床，两人也不讲究了，定好房间后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于是又出去觅食，北方的商店饭店一般关门都比较早，溜达了一大圈终于找了个面馆狼吞虎咽起来。 就在涂刚和朱援朝辛苦找人的时候，小马已经趴在厕所吐了两次了，杨大勇的酒量惊人，此时还是连连举杯，大杀四方，酒席短时间内还没有散席的可能性，于是此时在旅馆里面冥思苦想无果，等着小马送饭的老牛也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老牛因为要独自思考，所以给小马单独开了一间房间，他去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开门，无奈之下只能以水充饥，拼命抽烟来缓解饥饿，心里挂记着小马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的两个馒头拿回来？饿得难受之时，老牛不由得想着，人这一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吃饭，有些人两个馒头就满足了，有些人则希望顿顿都是山珍海味。 就在这时老牛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个赵宇，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穿得干净整洁，衣服也不便宜，还买了相机，为什么要买相机？一个人贩子买这玩意没有什么用处，但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给买家验货呢？他想要把拐来的人口卖高价！只有这样他赵宇才能吃上山珍海味！要卖高价必然需要包装，要让买家看到被害人的照片，而他每次都带年轻的女性，一定是买家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而且愿意从他那里高价买人。 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保镖兼打手，另一个很可能是负责联系买家，而赵宇的任务就是去勾引、欺骗年轻女性，利用女性的弱点把人骗走！ 这个假设有些太过天马行空了，但是这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赵宇要和小花合影，他分开在两家相馆洗照片说明了这个团伙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而赵宇甘愿冒暴露的风险，在成庆市等那么长的时间，很可能是当时买家已经开出了三人无法拒绝的高价，这让他们冒着风险也要把小花拐走。 想到这里老牛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所有的案件里面最难破的案是哪种？就是那种无差别杀人案，没有动机、没有目的，这种案子最容易变成悬案。现在老牛假设了一个可能性，这个犯罪团伙的目的和之前的种种怪异行为就已经可以解释了，接下来就是找到赵宇的行动轨迹，在这个团伙出没的地方圈定可能的贩卖人口区域。 老牛兴奋之余，肚子更饿了，怒道：“小马这家伙在干什么！？喝高了？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他，哼！” 于是这个夜晚，涂刚和朱援朝挤在一张床上忍受着蚊虫的叮咬，老牛独自在房间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小马则是喝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被同样醉醺醺的杨大勇扔到了车里就地睡下 第28章 审讯 几人过了悲惨的一夜后，涂刚和朱援朝还算睡了个囫囵觉，一早就到了墨迹公安局等着老牛等人，老牛饿到半夜终于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看到小马还没回旅馆，只好自己去街边吃了几个大馒头，填饱了肚子赶到了公安局，终于和涂刚、朱援朝汇合。 小马和杨大勇在车里醒过来后，看到小马的身上、车里吐了不少，两个人就这么在呕吐物里睡了一宿，再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两人想找个地方洗澡，但是这会哪有澡堂开门，于是杨大勇灵机一动，开着车跑到最近的派出所洗了个澡，洗完澡小马冲回旅馆换衣服，杨大勇急冲冲的跑去洗车，于是老牛等人在公安局傻等到天色大亮。 小马惶恐不安的来和老牛汇合，老牛看到他一脸狼狈相，已经猜到这家伙昨天晚上喝断片了，又想到那两个馒头，终于没能忍住将小马一顿臭骂，小马有苦说不出，心里想着：“我是替你老人家喝的酒，不指望你表扬我，也不要骂这么狠” 一顿折腾后几人赶紧开会将各自的调查进展进行了汇总，老牛总算知道了吴清河是个厨子，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说一下我昨天的想法，这帮人不是单纯的拐卖团伙，他们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犯罪网络，简单来说就是有明确的买家，这些买家很有钱，目标也不是普通人贩子那种只要是女人、小男孩就拐，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之前应该已经多次得手了，这个团伙有人负责引诱，有人负责保卫且可能拥有制式武器，有人负责联络上家。” “从他们有自己的车辆、能够购买贵重的相机、可以追踪目标超过一个多月来看，他们应该通过这个勾当挣了不少钱了，而且他们现在的目标已经锁定到小花这种有一定影响力的运动员身上，所以我认为这个团伙很危险，我们必须摸清他们的行动路线，以此来找到上线，从而消灭这个团伙并救出被害人！”老牛将自己昨天的思考结果说了一遍，然后开始等着众人的反馈。 众人被老牛的大胆假设震惊到一时无言，尤其是对犯罪动机的分析，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经过这种假设后嫌疑人的整个犯罪过程一下子就说得通了。 “哈哈哈，不愧是牛大队长！这推理太棒了！合情合理，一下子让人茅塞顿开啊！”杨大勇大笑着拍了拍桌子，看得出他是真的非常赞同老牛的这个说法。 “我认为队长的分析还是很合理的，但是就算我们找出了嫌疑人的犯罪目的和犯罪逻辑，接下来怎么开展侦查呢？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和线索啊！”朱援朝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说得没错，但是知道了他们的手法，我们可以制定针对性的侦查方案了，首先，我们应该确认车辆和嫌疑人之间的关联性，既然上的东海集水的牌照，那我们直接去调查车辆销售单位，看下是谁买的车，他们的资金从哪里来的。其次，车主是吴清河，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知道些什么。所以我准备接下来对吴清河进行突击审讯工作，必要的话可以考虑将他先行羁押。”老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前面的我没有意见，强行羁押风险有点大。”涂刚提出意见，他知道老牛是为了确保吴清河不去通风报信，保证两姐妹的安全，但是这风险让他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我是认真考虑过了的，如果吴清河完全没有嫌疑，那我们自然不担心他泄密，但是他如果认识赵宇，那么抓他是必要的，我们不能冒险，一旦这伙人知道我们已经找到墨迹来了，很可能会藏起来，那我们就非常被动，并且考虑到你们昨天已经接触过大桃村的人，我打算立即行动，今天就抓人进行突审。” “这次还是兵分两路，一组为审讯组，一组为调查组，突审组对吴清河进行连续审讯，调查组立即去调查车辆销售信息，另外请杨队派人配合一下。”老牛下了命令。 众人见老牛已经不打算再商量，而是直接下了命令，虽然或多或少觉得老牛有些冒险，但是有意见可以提，一旦领导下了命令必须执行，杨大勇作为协同单位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众人按照老牛的指示立刻开始行动，今天的审讯非常重要，老牛决定亲自带着涂刚和朱援朝去审人，而小马则和杨大勇安排的人员去调查车辆销售信息。 老牛等人驱车很快到了蒙山镇，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安排了当地辖区民警带着村干部前往吴清河家中带人，好在这几天仍是农忙时节，吴清河正在家中地里做活。非常顺利的把人骗到村委会，老牛等人出示证件后将人立即带走，吴清河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整个人都吓傻了，老老实实跟着老牛等人离开。 将吴清河带到墨迹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审讯室后，老牛趁着吴清河还处在懵逼状态，立即开始突审。 “吴清河，知道你为什么被带到公安局？”老牛表情严肃的问道。 “警官，我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啊？” “你装什么装，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个农民，以前和师父学了做菜，农闲时就到县城里面的饭店帮忙做饭，周边有什么红白事我也帮忙张罗一下，我平时也干啥坏事啊？”吴清河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已经完全懵了。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 “我最近除了在县城和家里两头跑，没去过其他地方啊！我家里父母身体不好，我一直忙着到处挣钱给父母看病，我想走也走不了，不信你问我们村长嘛，村长最了解我家的情况了！” “你在教我做事？”老牛把音量一下子提了起来，“你现在还有侥幸心理！公安机关的政策你晓不晓得？”老牛又把政策说了一遍，给吴清河疯狂施压。 “警官，我晓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但是我真的没犯法啊！”吴清河也有些急了，声音跟着老牛大了起来。 “你犯没犯法你心里清楚得很！你以为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抓你？”老牛并不直接点破，手里的底牌不能轻易露出来。 “我啥子都不晓得就被你们抓了啊，我平时就是个农民，硬说的话勉强算个厨师，但是我去县城当厨师的时候问过村里面，说的现在不限制我去城里自己找事情做，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你少在这里装蒜！你今天不把问题交代清楚，你就出不去了！” “哎呀啊，我冤枉啊，警官你要我交代什么啊！你们有啥子问题就问我，我一定老实说，但是你叫我自己想，我咋想得出来哟！” “那我问你，你两个月前到现在，都在哪里干什么？你一天一天的给我说，你是不是在撒谎，我们马上可以调查！”老牛马上给朱援朝使了个眼色。 朱援朝心领神会，立马接过话，他需要适当的给吴清河放松一下，他已经被逼得太狠了，而且还可以让他放松一下警惕。 “老吴你不要急，我们既然找你，那肯定是有事的，你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这两个月以来你干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你细细的想，慢慢回忆，我们不急。”朱援朝开始温和的引导吴清河。 吴清河开始回想自己这两个月都干了什么，“那我一个月一个月的想嘛。” “可以可以，你可以先从这个月开始回忆。” “这个月我娘又病了，在医院住了十多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妈，其他弟弟妹妹都在上学，也太小了，家里里里外外、父母所有的事都要我来跑，我老婆就在家里照顾我爹和我儿子”吴清河开始一点一点回忆最近的事情，他一边说，涂刚一边记录，老牛则一言不发的等朱援朝审讯，并保持着严肃的姿态给吴清河施压。 吴清河回忆得很慢，时不时的出现卡壳，几人也不再催他，让他慢慢说，一直说了一个多小时，老牛针对吴清河说的几个地点和证人，悄悄请杨队安排人立即核实。 为了确定吴清河是否说的真话，老牛和朱援朝开始放缓审讯节奏，等吴清河把最近两个月的事说完，涂刚又接过话开始和吴清河拉家常。 “我说老吴，我听你说这两个月你干的事，你家里还是挺困难的，你当厨师虽然挣得挺多，但是家里开销这么大，你也是个懂事的，你咋还跑去买了个摩托车，你那摩托车不便宜呢！”涂刚开始套话。 “我哪有钱买摩托车，我以前都是骑自行车来回跑，有时候一周来回四五次，累得不得了，遇到刮风下雨天还有冬天，一不小心就要摔跤，有一次把我那二八大杠摔得变了形。” “你莫骗我，我晓得你有台摩托车，你怕啥子，我们又不得没收你的车子。”涂刚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有台摩托车，但是我没花钱。” “那是你偷的？”涂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不不不不！”吴清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大变，“我没偷过东西，车子是人家拿给我在用。” “谁拿给你在用？摩托车这么贵重的东西，哪个菩萨这么好，我也去找他要一辆摩托车来用呢？”涂刚的脸上突然没有了笑容。 “这我不能说，我答应了人家的”吴清河面露难色道。 “吴清河，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摩托车不是你买的，现在人家报警了，说摩托车被偷了，你怎么解释？”老牛猛然加了一句假话进来。 吴清河一瞬间脸色苍白，“他怎么这样！明明是他拿给我用的。” “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拿给你用？我们也不为难你，说清楚了你就可以走。”涂刚开始给吴清河画饼。 “那是几年前了，我当时在县城的一个饭店帮厨，那天是我在负责做菜，中午的时候有个顾客突然把我叫了出去，我还以为是对饭菜不满意，结果他是夸我饭菜做得好，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赵宇。”吴清河回忆道。 听到赵宇的名字，众人心中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当然作为专业的演员，几个人的面部表情完全都没有变化，继续听吴清河交代。 “他人长得挺英俊的，然后又特别会说话，我们聊得很开心，后来他经常来我们饭店吃饭，来了几次我们就很熟了，有一次他还问我为什么不是一直在饭店上班，我就说了我骑车来的路上摔了一跤，自行车摔坏了来不了，他就马上说他有一辆摩托车，可以拿给我用。” “我哪敢用他的摩托车，但是他坚持要给我用，说是他要经常来吃饭，不是我做的菜他就不想吃了，还说他过段时间要到康南去做生意，车子放家里没人管很快就会坏，让我骑着车子，顺便帮他把车子保养好，我一时贪小便宜就同意了，他只是要求我不要说是他借我给用，只让我说自己当厨师挣了点钱，是自己花钱买的二手车。” “我不信，这天下哪有白掉的大饼？他没让你帮他做事？”涂刚问道。 “一开始他没找我办事，后来有一天他来找我，说他马上要去康南办事，但是身份证掉了，想借我的身份证去集水买车票，我想着用着他的摩托车，帮了我很大的忙，就把身份证拿给他了，其他的我就再也没帮他办过其他事了。” “赵宇是哪里的人知道吗？” “知道，他是集水市郊区的人，我每年过年都会带点鸡蛋去他家里拜年，感谢他把摩托车给我用。” “你每年都见他？”老牛追问道。 “差不多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墨迹待一段时间，他说要回来等买家，他从康南带的山货回来卖。” 听到这里，老牛心中大定，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赵宇了。 第29章 上当 审讯一直持续到晚上，老牛等人觉得已经问不出什么事情了，暂时请墨迹县公安局的同志帮忙把人守着，几人离开审讯室商量着怎么处理吴清河。 “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吴清河是关起来还是放了？”老牛发问道。 “我认为可以放了，笔录已经做完了，等下我去让他做个辨认笔录，把赵宇辨认了就差不多了，现在关他证据上不太够。”朱援朝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不能马上放，万一他有隐瞒，现在放了他跑去报信，那就麻烦了。”涂刚认为还是把人关起来对案件最有利。 “现有证据来看，他就是把身份证借给赵宇用了下，这不构成共犯，我们用什么理由关他？我认为还是应该实事求是，没查出来，该放就放，我们可以要求他最近不准进城，每天早中晚必须到村委会报道，控制住他的行程就行了。”朱援朝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这样和把他关起来有多大区别？倒是挺像监视居住，还是没有法律手续的私自监视居住。而且他不离开村里面，万一赵宇他们来找他怎么办？”涂刚觉得朱援朝多此一举。 两人有些争执不下，老牛不急于发言，他也在犹豫是否要放人。 “嗨呀！我认为不用考虑那么多，直接关了就是，他帮助犯罪分子买车，就这一条就可以定他的共犯，把他关了，方便你们下一步破案。”杨大勇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怎么办？今天去核实的同志反馈的消息是他家里真的离不开他，我们把人关了容易，什么时候放人？这个案子不破就不放吗？那他家里不就被搞得家破人亡了？”朱援朝对老百姓有着天然的同情，他不赞成这种不考虑他人死活，只顾着办案的方案。 “我们是警察又不是民政局的，我们只需要办案就行了，考虑那么多案外因素干什么？我们办案子，那次不是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再说了，都去考虑犯罪分子家里情况，那被害人家里呢？那两姐妹家里现在可是已经天塌了。”涂刚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他认为当警察就考虑警察的事，没事考虑那么多，你是县长吗？这话糙理不糙，一下子把朱援朝怼得也有些接不上话。 老牛看两人已经有点跑偏了，及时站出来制止道：“说案子就说案子，不要扯其他的！” 两人一看老牛发话了，于是都哼哼唧唧的不再说话。 “我说下我的想法，今天的审讯效果很好，我们可以确定车辆是赵宇等人再使用，而且还有个重要的消息，赵宇等人每年这个时候会回到墨迹，我分析他们应当是每年都会去找女学生拐来卖，而墨迹是他们的中转站，两姐妹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就算开车恐怕早就来过了，但是从吴清河的供述来看，每年赵宇都要来吃他做的菜，今年还没来，那就说明他们还在路上，至于为什么在路上耽误这么久，我们不知道。” “所以我的想法是，第一，马上设卡拦截，当然不能设明卡，而是派人在所有的交通要道上埋伏；第二，另外派人暗访周边旅馆，看下这三人是否已经来过墨迹了；第三，墨迹这边对赵宇的查找停止，立即安排人到集水查找；第四，这个吴清河，我们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饭店上班，我们派人每天陪同，守株待兔。”老牛说完看了看几人，等着他们发表意见。 几个人听完都觉得老牛的安排无懈可击，一齐开口道：“无异议！” 就在几人刚刚定下侦查方案时，小马赶了回来，带回来重磅消息。 “牛队，今天有收获！我们在车管所调查车子的事情，结果车管所的人认识吴清河，他们说给车子上牌照的时候就是吴清河来办理的上户手续，我们把赵宇的照片拿给车管所的同志看，他们说就是这个年轻人和吴清河一起来的。” 这无疑是非常重大的线索，说明吴清河交代了一部分事实，但是没有完全说实话，他是赵宇同伙的可能性在变大，老牛感到万幸，幸好还没放人，不然这家伙放出去万一跑路了，事情就麻烦了，继而对于吴清河的不老实感觉到了愤怒。 老牛还没发言，朱援朝已经朝审讯室走了过去，随着审讯室的门“嘭！”的一声响，接着就传出了吴清河的惨叫声，这声音持续了几分钟后又变成了哭声，还伴随着朱援朝的怒吼：“狗日子的敢骗我们，你找死是不是！”“给老子老实交代！不然你就准备在监狱里待一辈子！”“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老牛并没有急着进去，对于这种不老实的、隐瞒重要信息的嫌疑人，必须要狠狠的收拾，让他们放弃幻想，俗称：“褪皮”。一旦犯罪分子被褪了皮，放弃了幻想，这时候说的话才比较真实。 老牛慢悠悠的给大伙发了烟，现在的人都是见怪不怪，一起默默的抽起烟来，等一支烟抽完，屋里面的声音小了一些，老牛把烟蒂扔在地上，一脚踩灭后推门而入。 屋里面朱援朝满头大汗，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发怒了，自己刚才还好心给他说好话，结果事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自己一个老刑警了，一不小心在这里上了这么大的当，当然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下手也就重了许多。 老牛慢慢抬头看向吴清河，这时他半边脸已经有些红肿，鼻子正在流血，眼泪也正在哗哗的流，全身正在发抖，明显被朱援朝吓住了。 老牛慢慢从桌子上撕了一张空白的笔录纸，放在手里揉了几下，然后给吴清河擦了擦鼻血和眼泪，轻言细语的说道：“吴清河，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骗？还是觉得你今天编几个谎话，自己就可以出去了？我们跑了几千公里过来，手里没证据我们敢抓你？现在老实交代？不然有你苦头吃了。”说完老牛又拍了拍吴清河红肿的脸，吴清河吃痛，又要哭出来。 “警官，我我不敢说啊”吴清河哭着说道。 “你在怕什么？还是说你觉得你不守住了赵宇的秘密警察会放过你？在你心里这个赵宇比警察还可怕？”老牛眉头微皱，这个案子的两个知情人都很害怕，这让老牛心里有些不爽，之前的旅馆老板也是，这次的厨子也是，看来自己还是有点轻敌了，赵宇等人有足够的方法吓唬住这些普通人，让他们不敢配合公安机关。 “你现在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只能无条件配合我们，只要配合得好，政府会从轻处理你，运气好给你定个重大立功，那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你不配合的话，你会把牢底坐穿的，这个事情，上面领导明确说了，你如果不配合，到了监狱里，一定让你后悔没有老老实实交代问题。”老牛见吴清河还在犹豫，开始吓唬他。 “那个脸上有疤的老头子给我说过，不准我给任何人说他们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要杀光我家里人，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他啊，不然我只有搬家了。”吴清河见老牛不像是吓唬自己，于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个自然没问题，脸上有疤的人，我估计多半要枪毙，枪毙了就没人威胁你了。” “他们是几个人贩子，之前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当时赵宇买车不是借的我的身份证，而是让我帮忙去上户，事后把摩托车拿给我骑了，说是感谢费，还说如果有警察来问车子的事，就让我编个谎话，不准提他们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他们几个是人贩子？” “第一次认识赵宇的时候他带了个年轻女学生，他当时给我介绍说这是他女朋友，带回家见父母的，结果过了一年我在县里面碰到他，看见他又带了个女的，我和他打招呼，还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谈的女朋友，他说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过了几天他带了两个人来饭店吃饭，有一个就是脸上有疤的老头，女的已经不见了，他们那天喝了不少酒，我给他们上菜的时候，听到赵宇说‘这次的女的卖了不少钱，比卖普通人赚钱多了’，我当时吓傻了，那个脸上有疤的看到我听到了，直接掏了枪出来威胁我，让我不准给任何人说，不然就要杀我，我不敢说什么，就答应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买车？” “他们喝了酒的第二天，赵宇和脸上有疤的人就来饭馆找到我，让我帮他们做事，逼着我用自己的名字去买了一辆车，事后给我了一辆摩托车骑，说我以后就是他们的同伙了，不老实的话被警察发现要枪毙警官，我真的是被逼的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吴清河哭着说道。 “只要你老实配合我们，你就没事！”老牛中气十足的说道，他对于这些犯罪分子的威胁从来不当真，这几个人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敢来报复？而且这个吴清河已经骗过自己一次，他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呢！ “是是是，我 这次一定配合，求警官再给我一次机会。”吴清河放弃了幻想，绝望的说道。 “涂刚你来重新做笔录，让他重新把整个过程说一遍。”考虑到朱援朝的心态有些失衡，老牛安排涂刚来做笔录。 “好嘞！”涂刚立即坐下开始做笔录，老牛把朱援朝叫了出去，然后安排小马和涂刚重新讯问。 出去之后，朱援朝主动说道：“这家伙刑拘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刚才说的第四点就改了，这个人不能放了，风险太大，饭店那边还是要人盯着，我考虑了一下，就派个人去饭店门口盯着，然后再派个人倒班。”老牛也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思路。 “盯梢的事我来安排，你们大老远跑来，人生地不熟，万一人跑了你们不熟悉路况容易跟丢。”杨大勇主动说道。 “那就麻烦杨大队了。”老牛觉得杨大勇说得很有道理，自己的人去盯梢，人家拐个弯可能就找不到了，而且自己本来就只来了四个人，剩两个人不好开展其他工作。 “我们之间客气个啥，我是真羡慕你啊，手下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全部都能过独立调查，而且调查功底非常强，他们要是来我们这里，每个人至少都可以当副大队长。”杨大勇由衷的羡慕道。 “哈哈哈，杨大队你说笑了，这几天配合我们工作的同志也非常能干的，对辖区的情况掌握得很清楚，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帮助。”老牛赶紧商业互吹一下。 “等这个吴清河笔录问了，先关在我们这边的看守所，设伏的想法我认可，与其漫无目的的去找，等着他们来上钩也可以。”杨大勇建议到。 “对，之前的安排还是不变，我的想法是把几条进城的路上全部设伏，重要的路上多设几道卡，免得他们跑了，又得麻烦杨大队了，每条路上都需要派车子守着，嫌疑人有车这个事挺麻烦的。”老牛有些歉意，这次过来本来是来查赵宇的身份信息，结果身份信息还没有查出来，可能的路线反而已经查出来了。这就需要马上调整侦查思路，东海公安的支持非常重要。 “哈哈哈，牛队你这是还没和我们喝过酒，喝了酒就不会这么客气咯，天下公安是一家！都是打击犯罪分子，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有什么麻烦的！”杨大勇爽朗的笑道。 “杨大队说得对，等嫌疑人落网了，我们喝庆功酒！”老牛也笑了起来。 几人很快就确定了下一步工作思路，涂刚带人，负责把吴清河刑拘送进看守所；小马明天去集水开始查赵宇的身份信息，杨大勇通知集水公安派人配合；老牛和朱援朝明天去各个路口踩点，确定设伏地点；杨大勇负责协调墨迹公安，抽调、准备人手配合设卡埋伏嫌疑人车辆、监视饭店。 这次笔录问得很快，吴清河另外交代了一条重要信息，他上班的饭店成了赵宇和买家的接头点，每次赵宇拐来人口后都会在饭店里面和买家交易，而吴清河负责为双方约定交接时间。赵宇等人去了康南后，每周会不定时的打电话到饭店旁边的电话亭，指示吴清河行动，最近的指示是赵宇等人已经出发，中途要去办事，预计还有三天到达墨迹。 这下方案又要变化，老牛等人一合计，还是按原计划，吴清河回饭店上班，等着赵宇的指示，门口盯梢力量加强，并派人混进饭店控制吴清河。 老牛对吴清河的态度予以表扬，目的也是稳住他，让他不要胡思乱想，这几天就由涂刚带人24小时对吴清河进行控制，等待赵宇落网。 一直忙到凌晨，终于一切布置完毕，涂刚带着吴清河去了公安局的招待所，找了一间安全的房间，其他人则早早休息，准备第二天的行动。 第30章 设伏 第二天一早各组人按照头天晚上的安排开始各自行动。老牛和朱援朝则是拿着地图前往墨迹县的几条公路踩点，老牛心里是又激动又后怕，昨天对吴清河的审讯结果不仅彻底锁定了嫌疑人，还意外的知道了对方三天后要来墨迹接头，后怕的是如果自己没有下决心抓捕吴清河，很可能让嫌疑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虽然时间还比较宽裕，但是老牛不敢松懈，侦查过程太多意外了，万一对方突然提前返回，自己这边没有准备好那就玩脱了。 老牛再次拿出钱厅长给的地图，翻到了墨迹县那一页，墨迹县临河而立，旁边不远处就是东海省这个大平原上为数不多的丘陵地带，整个县城东北、西北、正西、正南、正东方向都有公路经过，主要的进城公路就有五条，还有很多乡村小路四通八达，老牛看着叹了口气，如果在康南设伏就简单多了，康南的县城多在山区，一般经过县城就两条路，很少有小路，只需要两头一堵，伏击难度低了许多。 老牛和朱援朝一合计，也不纠结了，就从正东方向开始踩点。墨迹县城不算大，杨大勇派的人开车带着老牛和朱援朝很快来到了县城东面的公路上，老牛原计划是在收费站设伏，两边各摆一辆车，赵宇他们来了后两头一堵，一个都跑不掉。但是来到公路上仔细观察了收费站附近的地形，老牛暗叫不妙，周边有很多小路，老牛甚至在离收费站几百米的地方看到有村民在路边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带路”两个字。 老牛上前和这个村民说道：“老乡，你们带路可以绕开前面的收费站吗？” “可以的，走俺们村里转一圈就可以了。”那村民一看来了生意，立马站了起来。 “带路多少钱？” “一块钱，比前面收费站便宜多了。” “那你带我们走。”老牛等人今天坐的是普通民用车辆，他打算看一下绕过去的出口在哪里。 “好勒，你跟在我后面就行，我骑车在前面带你们。”说完村民就跑到旁边的树下推出来一辆自行车。 “老乡你就坐我们的车就行了，骑车太慢了。” “我骑得快着呢，坐你的车一会我回来走路不好走，我得守在这里嘞。” “你们每天都派人守在这里？” “我们这是村里安排的，每天派人轮流守着，一是挣点钱，二是免得有车子悄悄从我们村里过去。” 好家伙，搞了半天这个收费带路变成了村里的创收项目了。 老牛倒也见怪不怪了，更过分的他也见过，有些村子还私自设卡收过路费，管你什么车，来了就交钱。 村民骑上车在前面带路，老牛和朱援朝则暗暗观察周边地形，村里只有一条土路，路况并不好，路面也非常窄，过一般的小车没问题，但是大一点的货车拐弯都很困难。大约十分钟后，村民带着老牛等人绕着收费站拐了一个大弯后从一条小路穿了出来，收费站已经被绕开了。 老牛下车给钱，接着问道：“老乡公路对面能绕开收费站进来吗？” “那边也是我们村，那边路不好走，可以过摩托车，小汽车有个地方的桥太窄过不来。”村民乐呵呵的收下钱。 “哦，那谢谢老乡了，慢走啊！”老牛将村民打发走后决定到对面村子里面走一遍，结果车子开了没多远就遇到一座小桥，桥两边有台阶，桥面也只够摩托车通行的宽度，确定了对面没法过汽车，老牛和朱援朝商量后决定将刚才从村里土路穿出来的地方设为伏击点，将车子摆放在土路与收费站之间，然后在进城方向村道入口处再摆放一辆车，这样不管对方是走村道还是直接通过收费站，前面的车辆都可以通过对讲机第一时间反馈，这样两辆车可以在收费站或者村道上对嫌疑人形成夹击之势，只要堵住了车辆，嫌疑人要跑掉就不容易了。 商量好之后，朱援朝开始绘制现场勘查图，老牛对于手下的各种技能要求非常严格，尤其图上作业要求更是非常好，他从来都认为一份好的现场勘查图，必须要让人看了之后就能看出犯罪分子作案的手段和过程，而朱援朝则是图上作业的佼佼者。经他做出来的图，直接拿给后续设伏人员，可以清楚的将老牛的要求体现出来，也就避免了执行偏差。 朱援朝以收费站为基准点，将公路两边的道路情况、村落的构成画好后，根据目测将距离标识设置好，并将老牛要求的伏击点进行了标注，将伏击点定好之后，几人又赶紧去其他几个方向的公路踩点，老牛依葫芦画瓢，几个地点都围绕收费站安排车辆，选定了伏击点。 把五个道路伏击点安排妥当之后已经是下午，老牛又来到吴清河上班的饭店查看，为了隐蔽公安侦查的意图，今天吴清河已经在上班了，老牛在外面看了一会，发现吴清河表现很正常，甚至还有些开心，心里想着涂刚这小子，坑蒙拐骗的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了，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怎么和吴清河说的，看样子吴清河已经完全相信只要他老实配合公安办案，自己就能逃过一劫了。 饭店位于县城中心位置，对面是县政府大楼，县政府门口是一个大广场，周边商铺林立，离饭店不远的地方是县医院，门口是一条双向车道，也是贯通整个县城的主干道，由于饭店处在人流量很大的地方，生意非常好，这会已经过了饭点，仍然是人来人往。 老牛在饭店周边看了一圈，发现公路对面的广场上有两个小伙子在来回踱步，眼睛一直盯着饭店，看来杨大勇已经安排人守着了，那饭店里面应该也已经派了人跟着吴清河，老牛看了一会，觉得这两个小伙子位置不是很好，隔了一条公路是很难看清楚饭店里面客人的长相的，这个位置需要调整。 老牛又围着饭店悄悄转了一圈，确定了饭店没有后门后又悄悄离开。二人即刻前往公安局，准备安排道路设伏事宜并建议调整饭店门口的监视点。 来到公安局，杨大勇正在专案组办公室里面忙碌着，墨迹公安为了配合南丰公安办案，专门拿出了一间办公室给老牛等人使用，还专门在办公室里面临时拉了一部电话。 老牛推门而入时，杨大勇正在打电话，“李所，你的人呢？昨天说得很清楚嘛，请你今天上午派一辆车、四个人来局里集合，这都下午了怎么还没来？！”他的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看来昨天商量的人员和车辆还没有完全到位。 “已经出发了？中午你就给我说马上出发，他们走路也该到了！你别说车子坏了哈！我不信这么巧！什么？你们只有一辆警车能动，他们开警车来了？他们开警车来游街吗！？我们是去设伏的，你开警车来是来设伏的还是给犯罪分子通风报信的？”杨大勇声音越来越大，看得出来他已经气急败坏了。 “你们镇上不是有车子吗？你让人先过来，你紧接着把车子接了开过来！”杨大勇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看到老牛后杨大勇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啊牛大队，人员和车辆还没完全到齐，这会来了八辆车和二十个人，按照我们昨天商量的，这只能封锁四条路，我正在想办法安排剩下的车辆和人员，人还好说，车子真是麻烦事，又不好找其他单位借，我担心借了车子暴露我们的侦查目的。” “不要这么急，一下子找这么多车子确实麻烦，有八辆车了，可以先封锁四条路，剩下的一条路我们可以临时派几辆摩托车过去，剩下的车辆到位了再去替换就行了，这是我们今天画的现场勘查图以及选定的伏击点，你看下是否合适，合适的话就赶紧把人先派出去，还有两天，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布控。”老牛边说边把朱援朝画的图递给杨大勇。 杨大勇接过图看了起来，刚看了一眼就惊呼了一声：“这是谁画的图，这么工整！标识也一清二楚，结构也非常漂亮！这个距离是怎么测量出来的？我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去过现场，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朱援朝听到杨大勇在那里大呼小叫，有点得意的扬了扬头，老牛则是很淡定的说道：“杨大队你过誉了，这个图朱援朝画得比较匆忙，有些细节还不是很好。” 面对老牛的凡尔赛，杨大勇嘴角抽了抽，估计内心正在吐槽，“牛大队你的要求太高啦！我们大队那些臭小子要是能画这么好，我都要去庙里去烧香了，我们大队画的图和你这个一比，就像狗啃的一样，那房子画出来就像是豆腐渣工程一样，唉，你们应该没带工具，手绘到这个程度” “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让待命的全体出动，我来分配人员，让他们按照这个图里标注的点停车就行了。牛大队你有什么要提醒的。” “其他没什么，让同志们检查好武器，一定注意安全，放车子的时候尽量放在靠路里面一些，能藏起来最好，记得带上对讲机。” “没问题！走，我们一起去一趟。”说完杨大勇一抬手，请老牛一起去分配任务。 来到一个大办公室，杨大勇推门而入，里面坐满了人，老牛看了下，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墨迹公安也是下了血本了，应该是把精英全部派出来了。 看到杨大勇等人进来，之前闹哄哄的气氛马上消失，有些人一大早就来等着了，等了好几个小时，眼看都要到下班时间，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早就等得不耐烦，这会只希望尽快拿到任务，赶紧开始执行。 “同志们久等了，现在我宣布接下来的任务。这次大家的任务是设卡拦截车辆，车牌号是东g，车辆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龄三年，这是车辆外形照片，大家先分着看一下。”杨大勇边说边手中拿的车辆照片分发，前排的警察拿着照片看了后开始向周围的人分着看。 杨大勇等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接下来说一下人员情况，嫌疑人有三人，一个叫赵宇，有极大的可能性是东海集水人，二十多岁，另外一个外号‘鹏子’，大约三十多岁，一个没有姓名和外号，脸上有一道刀疤，疤痕从左边耳朵位置一直到嘴角边，我们有赵宇的照片，其他两人没有更加具体的信息，赵宇的照片一共复印了四张，大家先看下照片。”说完杨大勇又把赵宇的照片分发了下去。 “这伙人涉嫌拐卖妇女，车上有极大的可能性有两名年轻女性，是两姐妹，一名叫小花，一名叫小翠，是康南省南丰县人。两姐妹都是成庆市第二技工学校学生，妹妹是排球运动员，姐姐是学校的尖子生。” “本案性质极其恶劣，这三个嫌疑人很可能在之前多次以欺骗的方式多次贩卖年轻女性，已经引起康南和东海的高度重视，目前我们得到可靠线报，这伙人近期将会驾驶这俩面包车来墨迹进行交易，所以我们这次的作战目标是，在进入墨迹县的几条公路上设伏，力争将嫌疑人一网打尽，解救被害人！” “如果顺利抓住嫌疑人，则立即对他们突击审讯，突破后再对买家进行抓捕。行动时一定注意！这伙人可能携带制式武器，可能有手枪和刺刀，大家一会把枪领一下，每个组每人一把手枪，每辆车配一把微冲，抓捕时务必注意被害人和自身的安全。”杨大勇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案件，对案情已经非常熟悉，老牛听得连连点头，这个杨大勇虽然有点咋咋呼呼的，但是能在省厅刑侦支队当大队长的，没有省油的灯。 “另外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南丰县刑警大队长牛卫国同志，他带领的队伍可谓是兵强马壮，几位同志都是刑警的一把好手，大家看下这几份现场勘查图，上面明确标注的伏击点，大家好好学习一下南丰县公安局的同志，他们图上作业水平非常高。”说完他又把现场勘查图发了下去。 众人边看边发出赞叹的声音，顿时对老牛的队伍高看了一眼。接着杨大勇又让老牛发言。 “刚才杨大队把案子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我就补充一点，这个案子里面的嫌疑人反侦查能力较强，请大家一定高度保密，墨迹县作为嫌疑人长期交易的地点，很可能有他们埋伏的暗线，我们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我再强调一下，如果目标出现，抓捕时务必注意安全！有必要允许开枪！如果没有意见，大家就准备准备，接下来按照今天早上你们来的时候说好的进行分组，每个组我来安排具体设卡的地点，领到任务后立即出发！今天晚上的同志辛苦一下，明天早上9点我安排人员进行轮换。”杨大勇再次强调安全。 众人无言，随后纷纷领了任务和枪支后前往伏击点，这时之前迟到的派出所民警也赶到了，杨大勇只好再把任务重复了一遍。 第31章 蹲点 五个设伏组全部安排出去之后，老牛又给杨大勇说了饭馆门口的布控点离大门太远，很难看清进饭馆的食客面孔，建议更换布控点，两人商量了一会，发现怎么安排都不太合适，在饭店门口派人太明显，附近的路面也不适合长期停车。两人一时有些纠结，最后决定增加一组人，藏在饭店对面的政府大楼里面，用军用望远镜进行监视。 安排好了伏击地点和人员后，老牛又提出一个问题：“这个刀疤脸，我还是比较担心，只靠墨迹县局的同志会不会有危险？” “牛大队，你放心嘛，这次调的人都是精兵强将，几个业务大队和派出所的得力干将都来了。”杨大勇还是非常相信墨迹县公安的战友。 “这个刀疤脸行踪隐蔽，最让我不放心的，他年纪比较大，据说有五十多岁了，我有个推测，这个人解放前很可能当过兵。”老牛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听到这里，杨大勇也觉得自己过于乐观了，一时也有点纠结起来。 “那这样，牛大队你说得也对，今天晚上我就联系县武警中队，喊他们派几个枪法好的老兵过来帮忙，确保抓捕行动万无一失。” “可以，有武警压阵的话问题就不大了。”有了武警，老牛的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两人又对整个伏击过程进行反复讨论，最终确定计划没有什么问题，老牛准备亲自去集水到墨迹的道路蹲守，杨大勇反复劝说，自己这边人员已经安排妥当了，老牛去了的话，伏击点的人太多了不利于隐藏，老牛和朱援朝可以白天在政府的远程监视点进行监视。 老牛知道杨大勇这是照顾自己，在车里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嫌疑人车辆是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情，非常无聊，人员轻易不允许下车，而且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两人又争执了一会，最终老牛还是同意了杨大勇的提议，公路设伏交给杨大勇，他坐镇公安局和五路人马保持无线电联系并发布命令，老牛和朱援朝在县政府里面监视，而在饭店里面控制吴清河的任务，毫无疑问的落在了涂刚身上，他会在饭馆里面帮助吴清河打杂，切切菜、洗洗碗、擦擦桌子。 任务布置完毕已经是傍晚了，老牛等人一整天没吃饭已经饿到不行，和杨大勇约好了第二天早上6点在县政府门口汇合后，几人简单在食堂吃了饭后赶紧回酒店休息，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牛和朱援朝就出发前往县政府，杨大勇和县政府的联络人员已经在门口等着老牛了，几人趁着此时还没人来上班，赶紧选好了一间面对饭馆的房间藏了进去，选好房间没多久县武警中队的人就送来了一架军用望远镜，老牛调整好位置后，朱援朝跑到饭店门口走了几圈，老牛通过望远镜能够看到朱援朝的脸，于是这个监控点就算布控完毕。 杨大勇见老牛已经安排好观测点，给老牛留下了一台对讲机，将频道调好之后就回公安局坐镇指挥去了。老牛和朱援朝则坐在房间里面开始监视对面的饭馆，由于饭馆没有卖早餐，这会还没开门，老板一般会在上午十点左右开门营业，也就是说涂刚可以安心睡到9点钟再起床，朱援朝忍不住感叹到：“涂刚这小子命好啊，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可以心安理得的睡大觉。” 老牛正拿起保温瓶给两个茶杯倒水，听到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现在脸皮也是够厚的，人家涂刚每天晚上守着吴清河，两个人睡觉都拷在一起，你这意思是你想去守人咯？” “不不不，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想去我还不准你去呢！就你那个脾气，被吴清河骗那么惨，你去守他，怕不是要不了两天就守到医院里躺起了。”老牛带着嘲讽的表情说道。 “你看你说得，我哪有那么无组织无纪律，那天主要是吓他，不把他胆子吓破，哪里审得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吹牛打诨，等到上午十点的时候，饭馆老板准时打开了大门，很快，老牛就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吴清河和涂刚进入了饭店，广场盯梢组也已经到位，两个小伙子就在广场上来回转圈踱步，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饭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饭馆开始热闹了起来，老牛的眼睛一刻不停的透过望远镜盯着，朱援朝也打起精神观察，他虽然看不到来往行人的脸，但是却可以提醒老牛饭馆门口的人流情况。 很快吃饭的高峰期就过去了，临近中午时杨大勇安排的后勤人员送来了饭菜，两人也没空吃，这会都已经放凉，屋里充满着阵阵饭香，老牛和朱援朝又轮流吃饭。 两人说了一上午的话，这会也已经不想开口，整个屋子变得很安静，只有对讲机里面每隔半个小时传出杨大勇定时询问各组盯梢情况以及各组回复的：“没有异常情况”的声音。 “卧槽！队长你快看！”朱援朝眼睛对着望远镜突然说道。 “目标出现了？”老牛正在喝水，赶紧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水洒了不少在身上，他顾不得这么多，赶紧把脑袋贴在窗户上仔细看着饭馆。 “目标没出现，我看到涂刚穿了个围裙正在洗碗！” “你给老子认真点！”老牛没好气的骂道，狠狠的踢了朱援朝屁股一脚。 ～～ 穿着围裙的涂刚此时正在认真的洗着碗，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这次办案什么倒霉事都摊在自己身上，原本认为守着吴清河这个工作是最舒服的，每天躺在房间里，看看电视聊聊天，啥都不用干，结果呢，好家伙自己还要来当小工，原以为洗个碗什么的也不累，哪里知道这个饭馆生意这么好，他从11点左右就开始洗碗，已经连续洗了1个多小时了，他感觉自己把这辈子的碗都洗过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在家里属于扫帚倒了都不用扶一下的，这下好，在外面变成小工了。 他一边洗碗一边盯着吴清河，吴清河这会正在做饭，只见他同时开了两个火，手里拿着个铲子在两口大锅里面上下翻飞，很快两个菜就做好了，涂刚不由叹了口气。他这两天24小时和吴清河在一起，为了稳住他，涂刚不停的和他聊天吹牛，对吴清河家里面对的困境也是感触颇多，这个人本性不算坏，为了照顾父母和兄弟姐妹，一直过得很辛苦，母亲最近几年长期生病，家里急需用钱，被猪油蒙了心，最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赵宇这伙人也是非常狡猾，发现吴清河知道他们在拐卖人口，刀疤先威胁，然后逼着吴清河做些事，把他绑定为自己的同伙，最后每次干完一票，还给他分点钱，就这样把吴清河拖下了水。 涂刚干警察这么多年，骗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此刻他虽然内心没有什么负罪感，但是也觉得有些可惜，对于底层的劳动人民，他还是抱有同情的。当然，同情归同情，他并没有什么放过他的想法，老牛经常教导大家，警察不要对于当事人投入太多感情，警察唯一的行为标准便是忠于法律，一定要处在中立的情绪下办案，只有这样，办出来的案子才经得起推敲。 涂刚稍微摇了摇头，抛开心中这些杂念，又观察了一遍饭馆的地形，这个饭馆只有一层，大门进来后就是一间方方正正的大房间，靠墙摆了四张圆桌，四张方桌，两边还有四间小房间用作包间。大门正对着厨房，厨房是封闭空间，整个饭馆只有大门一个出口，但是四个小房间有两个房间靠着街道，窗户对着街道，是可以翻窗逃走的，涂刚默默的想着抓捕时的位置，在脑海里开始假设应该如何行动，怎么给老牛等人打手势，对方如果真的有武器，自己该怎么进行控制，控制的时候如果有群众在，要怎么避免群众伤亡。 涂刚正想得起劲呢，突然听见一声大喝：“小刚！赶紧把碗洗了来帮忙切菜！这里忙不过来了，我要出去收拾桌子。”涂刚听得声音，抬起头来看见老板把手里的菜刀往菜板上一挥，咚的一声，菜刀卡在了案板上，然后慌慌张张的拿着一根油腻的、已经变了颜色的擦桌布朝餐桌走去。 到了下午，小马从集水回到墨迹，他得知老牛在县政府蹲点，急急忙忙来找到老牛，汇报在集水调查情况。 “牛队，昨天下午我们就查到了赵宇的档案，吴清河交代的他家的位置属实，所以我们的查询范围就很小了，比较麻烦的是集水人口太多，辖区也大，所以人口信息都是各个派出所造册保管，不过我们找得还算顺利，赵宇住在集水郊区的一个村里面，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户口本上他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我们请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去他家看了下，里面看着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他的邻居说他长期不在家，村里的干部对照片进行了辨认，确认照片里的人就是他们村的赵宇。” “很好，有没有打听他的背景资料？”老牛问道。 “我们不敢去找他的邻居，就找了村上年龄比较大的干部问了下情况，他说赵宇因为父母走得早，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读完了初中后就在城里面的一家旅馆上班，后来认识了一个什么‘鹏哥’，就跟着这个人出去打工了，赵宇偶尔也会回家，前几年突然就发财了，穿着一下就时髦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挣的钱。” “看来这个吴清河还是说了实话，把赵宇的身份信息传回家里，发布通缉令，在通缉令上注明有两个同伙，可能有武器。”老牛吩咐道。 “好的，那我先把资料发回去，一会我来替你。” “我又不是老头子，还不需要你来照顾我，忙完了你就在杨大队那里去帮忙。”老牛摆了摆手道。小马也知道老牛的性格，当下也不强求，转身就离开办事去了。 一直等到晚上饭店关门，涂刚和吴清河也离开了饭馆，目标也没有出现，老牛通知饭馆监控组撤退后，自己也离开了县政府。 两人回到公安局，一直呆在办公室听公路设伏组的消息，晚上又换了一班人，一直等到深夜也没有动静，杨大勇劝老牛回酒店休息，老牛摆了摆手说道：“这两天太重要了，我们就睡办公室，倒是杨大队你赶紧去宿舍休息，今天我和朱援朝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再叫你。” 两人又是一阵客气，最后杨大勇还是接受了老牛的好意，自己去找了个宿舍睡觉去了。 “这下我们欠的人情太大了哟！”老牛感慨了一句。 朱援朝知道老牛的意思，“是啊！这次东海公安给我们的支援是全方位的，其他不说，就这次的设伏，六个组出动了差不多五十个警察和武警，两班倒这就是差不多一百人，几乎是倾巢出动了，要是这个赵宇不回来或者吴清河在骗我们，那就麻烦了。” “你不能光算人，还有钱呢，这么多人这几天光伙食费都不是个小数目。明天早上你去买个二十条烟，每个参战民警一人两包。” “你又准备烟酒开道了？”朱援朝调侃道。 “这算个屁的烟酒开道，我要是坐在车里面，一天就得抽完，只能算是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 “队长不是我说你，你那烟瘾也太大了，你这毛病得改改。” “你在教我办事？你要是在我这位置上，你抽得更凶。”老牛翻了个白眼，鄙视了朱援朝一眼。 “哈哈哈，你那位置坐着不舒服，我喜欢只考虑办案，不像你还要考虑每年的经费怎么挣，我们又不像治安大队还能创收。还有一大堆杂事，我看着都累。”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都感到了疲倦，于是将对讲机充上电，确定频道无误后，两人一个拼了几张椅子睡下，另外一个干脆躺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第32章 抓捕 “这里是西面预警组，发现一辆白色面包车！没有通过收费站，没有车牌号，绕着村路走了，拦截组请注意！” “拦截组收到，马上过去堵路。” 寂静的夜晚，对讲机里面突然传出来急促的声音，老牛和朱援朝同时醒了过来。 “拦截组发现目标，我们已经打开远光灯，对方没有减速！” “对方绕着把车开到田里面去了！车上下来了三个人，沿着田埂散开跑了，预警组赶紧过来帮忙抓捕！” “预警组已经来了，我们看到了！” “武警的同志已经下车去了，司机留下，其他人下车分开去抓人！” 对讲机里面传出来一阵打开车门的声音，然后就没有声音了，老牛的右手不自觉的开始抖动，忙了这么多天，成败就看这一下了！ 突然，对讲机里面大声喊道：“他们有枪，大家注意安全！”接着传出来几声枪响，接着又响起一阵79式微型冲锋枪独特的枪声。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抓住一个了！”对讲机里面传来一声大叫。 “好！”老牛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走走走，我们去现场！”老牛叫上朱援朝，带上对讲机，跳上汽车，一路风驰电掣的朝着墨迹县城西面的伏击点而去。 “我们这边也抓到一个！”对讲机里又传来一阵呼喊。 “小心点，剩下的一个有枪！” “收到，大家注意隐蔽，缓慢靠近，把他包围起来！” “其他伏击组注意，请其他伏击组马上前往支援，检查好枪支，注意安全！接近目标时记得关掉车灯，提前下车分散！西面伏击组及时报告目标位置！”老牛拿起对讲机说道。 “收到！” “收到！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收到！马上就到！” 几个组纷纷响应，接着就是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 “目标已经逃进距公路一百米左右的一户民居了！我们分散把房间包围起来！” 几分钟后老牛到达了伏击点，快赶到时老牛让朱援朝关掉车灯，很快他借着月光看到了村道上的设伏车辆，两辆车此时已经离开村道，两名司机都打开了车灯，对准了目标所在的民居。田地里有一辆白色面包车，轮胎已经陷在田里面动弹不得，前后车门大开，从远处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 老牛又迅速看了一下那民居，两辆车上的警察和武警已经对民居形成了四面包围，各自都找好了掩体，老牛马上对朱援朝喊道：“靠近田里面那辆面包车，我们去看里面有没有人！”说完老牛拿出了五四式手枪，快速的进行了验枪动作，待朱援朝停下车，老牛打开门一下子窜了出去，朱援朝也立即下车跟了上去。 靠近车子的时候，老牛架起枪，半蹲着小心朝车辆靠近，此时天上的月亮被云朵挡住，只能借着面包车的车灯照明，老牛绕开灯光照射的区域，勉强看到了前排座位上没有人，但是仍然看不到后排的情况，老牛伸出两根手指，做出了抽烟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车子后排车门，朱援朝立即心邻神会，他躲在老牛背后，蹲下掏出自己的高级打火机，打燃后立即朝车子后排扔了过去，老牛在打火机飞过去的一瞬间，立马持枪冲了过去，后排也没有人，老牛捡起打火机，一手持枪对车辆进行了检查，车里面确定没有人，老牛又绕车开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两人来不及对车辆进行详细搜查，立即朝伏击人员围住的民居跑了过去。这是一个离公路不远的房屋，旁边隔得不远处有其他几户人的房屋，刚才激烈的枪战惊动了附近所有家养的狗，此时狗吠声仍然此起彼伏，但是没有民居亮灯，也就不知道这些房屋里面是否住人，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没人敢出声，老牛边跑边对着对讲机说道：“我们从嫌疑人车辆位置过来了，注意不要误伤。” “收到，我们这边已经把嫌疑人包围，你们过来时不要走田里面，那边没有掩体，从公路绕过来，用居民房做掩护。”包围圈的警察提醒道。 “收到！”老牛随即和朱援朝走上公路，这时其他伏击组的警察全部到达现场，老牛向他们招呼后一起朝民居靠拢。 现场已经有接近五十个警察，几个伏击组的带队组长简单一碰头，然后迅速对民居形成了第二层包围网，每个组的武警安排到四个方向，用长枪对民居形成火力包围，老牛和包围圈的伏击组的组长开始沟通对齐信息。 “确定嫌疑人离开车辆的只有三人？”老牛问道。 “确定，当时我们的车子车灯只好对着他们的车屁股，我亲眼看见下来三个男的。”组长非常确定的说道。 “对方有多少枪？” “目前只确定有一把枪，三个人分开跑的，我们分成三个组进行抓捕，另外两个很快就抓住了，搜了身，没有发现枪。我这边三个人抓第三个人的时候，看到他突然抬起右手，我就刚喊了一声‘卧倒’，枪声就响了，我们随行的武警同志借着火光开火还击，应该是打中了对方，但是对方非常凶狠，连续开枪还击，我们全体卧倒躲子弹的时候，对方乘机躲进了这座民房里面。”想到刚才的危险场景，组长不由得说话声音都有些抖。 “你们没人受伤？”老牛急切的问道。 “没有，当时天太黑了，对方也是随手胡乱开枪，偏得有点远。”组长擦了擦汗，虽然没有吃枪子，但是心里面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开枪的距离非常近，一个不小心就要上英烈榜了。 “这个民居里面有居民吗？”老牛很担心对方劫持人质。 “现在说不清楚，屋里面暂时没有动静。” “那这样，问一下周边的住户，这家民居里面住的有没有人，住了几个人？” “好，今天我们行动组正好有这里的社区民警，他熟悉这个村子，我安排他马上去问。”说完组长招手叫来一个警察，给他说了要求，那警察连连点头，然后就跑开去远处的一户人家敲门去了。 “我看下抓获的人，你们辨认过了吗？”老牛在确保了暂时安全后，准备看一下有没有把赵宇和鹏子抓获，他刚才在公安局听到开枪的声音，内心就猜测赵宇和鹏子已经落网了，只剩刀疤还在负隅顽抗。 “刚才把他们铐起来带到我们的车上了。”组长抬手指了下他们的车子。老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两辆车这会都开到大路上，离房屋靠得更近了，车头分成两个角度对这户民居形成了交叉，车灯将民居三个方面照得雪亮。 老牛走到其中一辆车，他满怀信心的打开车门，一名警察坐在后排靠着车门的位置，一名年轻的男子双手被反手铐在背后，脑袋低埋着，老牛单膝跪在座位上，一手抓起男子的头发，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照亮男子的脸，男子突然被强光照射到眼睛，一下子被照得睁不开眼，老牛看着他的脸，这是一个年轻人，年龄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岁，但是明显不是赵宇，这个人长相丑陋，鼻子塌着，嘴巴有些歪，眼睛因为眯着看不出来大小，脸型消瘦，是典型的贼眉鼠眼。 老牛内心暗叫不好，嘴里突然大喊一声：“鹏子！”，这男子毫无反应，老牛用力抓住头发往上提，问道：“鹏子！老子叫你你敢不回话？” “警官我我不叫鹏子”那男子被老牛一凶，有些吓傻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老牛因为激动，面部表情已经有些狰狞。 “他们都喊我老鼠”男子胆怯的答道。 “老子问你名字！” “我叫李二娃” “你们大晚上的来墨迹干什么？” “我们没干什么啊” “放屁！没干什么你们带枪干什么？警察抓你们，你们居然敢开枪抵抗！你们还把车子车牌取了！”老牛说完一耳光打了过去。李二娃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另外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们真名我不知道，一个叫外号叫‘狗儿’，一个外号叫‘老黑’。” “再问你一次，你们来干什么了？你们朝警察开枪，属于故意杀人！你是不是想被枪毙？”老牛再次咋唬李二娃。 “警官，我没开枪啊，我也没枪，只有那个老黑有枪，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开枪”李二娃听到要枪毙，已经有点吓傻了。 “那你赶紧交代，越早交代对你越好知道不！” 那李二娃把眼睛紧闭，不再说话，老牛估计一时半会审不出来，他放开李二娃，又到另外一辆车上去问话。 这辆车里面抓住的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长相也不是赵宇，老牛内心暗叫不妙，很可能抓错人了，但是该问的还是得问。 “鹏子！”老牛还是要吓唬他一下，果然这人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警官问你话，你聋了啊？”旁边看守的警察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这年轻人一瞬间露出了痛苦万分的表情。 “我不叫鹏子，我叫狗儿。”这个年轻人就机灵得多，赶紧回话道。 “其他两个人叫什么？”老牛问道。 “一个叫老鼠，一个叫老黑。”狗儿的供述和老鼠一致。 “我问的名字，没问你外号！” “我叫曹石，老鼠叫李二娃，老黑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们晚上来墨迹干什么？枪是哪里来的？老子现在心情很不好，你给我老实说，不然有你好受的！”老牛边说边一把扯起他的头发狠狠的往上提起来，旁边的警察看到立马帮忙压住曹石，这下他就更痛苦了，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大哥别打我了，我招，我招，我错了！啊啊啊！我们几个是偷东西的，今天晚上刚刚在集水过来的路上偷了一个货车司机的钱，钱就藏在我们车的坐垫下面！”曹石赶紧交代道。 “老子好久是你大哥了？钱放在哪个坐垫下面的？”老牛并没有松手。 “就在驾驶位下面，开车的是老黑，钱都是他在保管，我只是个放风的！”曹石已经开始推脱责任了。 “老朱，你马上去看一下，他要是敢说谎，回来好好收拾他！”老牛这会真的已经愤怒了，他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继续交代，你们三个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聚到一起的？” “老鼠和我是一个村的，我们都是本地人，那个老黑是集水的，我和老黑从小就认识，老黑是我们之前在看守所认识的！他说出来了带我们发财，他有路子，警官你松下手，痛痛痛” 老牛这会已经有些急火攻心了，本来以为已经成功了，这下空欢喜一场，心里的失落感已经变成了巨大的怒火。他缓了缓心情，稍微松了松手，继续问道：“老黑有门路，他以前是个抢劫犯，遇到严打差点被枪毙了！他把他的同伙全部卖了才保住命。” “你少在这里哄老子！你们要是之前进来过，今天这些警察会认不到你们？” “我们之前没有在墨迹这边犯事，之前我们是在集水那边判的刑。我们两个觉得在本地偷东西被抓了脸面上过不去，所以没在墨迹这边偷过东西。” “你们好久放出来的？” “刚放出来几个月， 就今天晚上偷了一票，没干过其他坏事。” 老牛心里基本确定抓错人了，这时朱援朝跑了回来，给老牛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个信封，里面有厚厚一叠钱。 “通知杨大勇过来，房子里面应该不是刀疤。”老牛叹了口气。 “刚才我们所长已经通知了，这会局长他们和杨队应该已经过来了。”车里面的警察说道。 没过几分钟，一辆警车呼啸而来，杨大勇和墨迹的几位局领导一起下了车。老牛上去把情况说了一遍，局长听到后马上安排人前往集水看守所核实情况，并且开始接手现场对老黑的抓捕行动。 老牛和杨大勇相对无言，杨大勇想了想说道：“牛队，不要着急，我们先把这个老黑抓了，明天我们继续设伏，他们一定会来的。” “今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这个老黑迟迟抓不到，明天这里肯定要封锁，肯定不能设伏了，只希望不要打草惊蛇把他们吓跑了。” “我给局长沟通一下，尽快攻坚，我们已经通知县武警中队，他们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很快，武警中队全副武装赶到了现场，集水看守所那边也传回来消息，确认了曹石供述的真实性，不幸中的万幸是老黑躲藏的房屋里面没人，这让抓捕行动难度大幅度降低，现场指挥为了安全，决定立即封锁现场，公路也完全封闭，先对老黑攻心，如果他不投降，天亮后开始强攻，众人只能默默等着早晨的到来。 第33章 车匪路霸 随着武警中队的支援到达，现场包围人数已经有八十多人，随后公安局拿来了大量装备，众人纷纷带上头盔，一线包围网的队员也陆续穿上了防弹衣，这个时候的防弹衣还是高档货，数量不多。众人正在准备的时候，一辆救护车也赶到了现场，车上下来几名医生，并且抬出来一张担架到达现场。 老牛和朱援朝也分到了一顶头盔，他们两人也帮不上忙，只能默默退到了后面，看着局长在现场大声的下命令，陆续看到有警察离开大队，朝四周散去，公路上也有警察开车去封锁公路。有人正对着老黑所在的房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出来投降！缴枪不杀！” 老牛这会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拿出一支烟，结果发现没有火柴，于是对着朱援朝说道：“你的高档打火机呢？” 朱援朝突然一愣：“坏了！刚才扔过去我就没管了，我去找一下，那打火机贵得很，丢了队长你要给我报销啊！” “你自己搞掉了，让公家给你报销？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 “那不是刚才为了掩护你嘛？我那是因公扔的，属于警用装备丢失，你说该不该给我赔偿？”朱援朝的脸皮也练得很厚了。 “行了行了，快点去找，折腾了半天把我瘾勾起来了。”老牛这会没心情和他贫嘴，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找。 朱援朝离开后杨大勇又过来了，他脸上带着些歉意：“牛大队，刚才我们得到信息，这个老黑是惯犯，我听局长说最近集水到墨迹的路上连续发生车匪路霸拦路抢劫，出了两条人命，另外还有一人重伤，很可能就是今天晚上我们抓的这伙人，歪打正着破了一件大案子，他们今天要投入大量人力办这个案子，我们伏击的人员恐怕不够了。”说完他看到老牛嘴里叼着一支烟没有点，于是赶紧掏出火柴给老牛点上。 “能破一件大案也是好的，这几年车匪路霸也是多了起来，已经是社会不稳定因素了。”老牛听到这伙人是拦路抢劫的车匪路霸，也知道今天墨迹公安肯定要全力办这个案子了。 “可不是嘛，我们这边已经搞过几次针对车匪路霸的专项行动了，有点屡禁不止的苗头，你们那边呢？” “我们南丰县还好，暂时没有发生过，不过全省的刑侦工作会提过这个事，康南省有些富裕的地方已经多次发生了，这帮人也是特别凶狠，被抢的货车司机往往很难活命，被害人死了，案子就更难破了。” “现在的人都是向钱看了，哪个人挣了钱，周围的人就特别羡慕，也不管挣的是什么钱，这就开了很坏的头，这边有个村里面，好多人都跑去拦路抢劫了，风气差得很！”杨大勇感叹道。 老牛想到这个收费站旁边的村子，收带路费已经是个职业了，还有换班的，也是一阵无语。 “杨队，我的想法是，伏击还是要进行，我们干脆缩减人数，每个点还是两个车，人数减少一半，对方人多，就不在伏击点动手，发现目标后，两车交替跟踪，等待支援，你看怎么样？”老牛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这样墨迹公安也不用太过为难，自己这边主动提出减少人数，人家也不好拒绝。 “这样也行，那除了饭馆门口的监控组人数不变，其他地方警察减少一半，武警人数不变，反正今天顺利把人抓了的话，武警也就没事了。” “这样也行，那就这么定了，希望这边的抓捕行动顺利，如果时间拖太久，以刀疤他们的谨慎，看到封锁线很可能连县城都不会进来。” “你放心，刚才观察组基本确定了老黑藏身的地方，天一亮就强攻。”杨大勇笑着，仍然充满信心。 “哈哈哈，好，希望一切顺利。”老牛也被杨大勇的乐观感染，忍不住笑了起来。 针对老黑的政策攻势一直持续到天边出现了一缕阳光，外面喊话的警察换了好几波，局长也亲自上阵，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必须强攻了，里面的犯罪分子很狡猾，他不说话也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具体位置，拖久了容易出现意外，被包围了也没有人质还这么顽强的劫匪还是少。”朱援朝感慨道。 “那是他知道自己手上有人命，被抓住肯定活不了，打算拼一把了。”老牛回答道。 “希望墨迹的同志们一会攻坚顺利。”朱援朝知道这种确定了敌人位置、人数和武器的行动一般问题不大，真正的危险永远是出现突发情况，但是面对持械敌人，说心里不怕也是假的。 很快老牛看到局长离开了现场朝警车走去，他拿起对讲机说了一会又返回了，接着朝一名武警说了些什么，然后那武警点了点头，朝周边几个武警挥了挥手，两个武警一手拿起一块铁制盾牌，一手拿着手枪，后面跟着两个武警拿起冲锋枪跟在后面，贴着墙朝目标房屋走去，后面几名警察手持手枪跟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老牛在远处也看得紧张不已，喊话的警察躲在汽车后面，更加卖命的喊着：“里面的人听着，你的同伙已经交代的所有的事情，你肯定跑不掉了，赶紧出来投降！我和上级领导汇报了，只要你放下武器，缴枪投降，我们算你自首！可以减刑的！不要放弃这个机会！你家里还有父母，还有老婆孩子等你回去！不要冥顽不灵！” 老牛不由笑了一下，天下公安是一家啊，喊话内容都差不多，骗起人来也是眼睛都不眨。 这时行动组已经贴着民居的墙快速靠近了老黑躲藏的房屋，面前是一片空地，已经没有掩护了，几个人靠在盾牌后面，二人一排快步跑到房屋旁边的墙边，周围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这边，只有喊话声片刻不停，屋子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盾牌手来到大门前，后面跟着的一个警察闪出身来，贴在铁门旁边，拿出一根铁丝插进了铁门的挂锁锁眼，只见他轻轻的扭了几下，挂锁轻轻的打开，他又小心的把挂锁拿了起来，再把门栓慢慢往外面挪动，这时铁门栓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更加小心了，但是门栓依然发出了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颇为刺耳。 他停了一下，和旁边的武警低头附耳说了什么，然后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门栓扯了下来，然后两个拿盾牌的武警一把推开大门，朝着一间房间狂奔而去，后面的武警仍然也跟在后面冲了进去，转瞬之间几人冲过小院，到达门口，前排的武警用盾牌用力对着房间的门撞了过去，那木门只有一把挂锁挂在一块铁片上，两颗钉子将铁片钉在门上面，在武警的全力一击之下，铁片啪的一声应声从木门上脱离，木门一瞬间被撞开。 武警拿着盾牌跨出一大步冲了进去，就在第三个人进屋之后，屋里传出一声怪叫，紧接着响起了一阵79式冲锋枪的响声。很快就趋于平静，很快里面出来一个警察，朝着这边大喊着：“抓住了！” 周围人一下子朝屋里面冲了进去，老牛也跑到屋外，考虑了一下，他没有进屋，在门外等着，一会就看到几个警察抬着一名男子出来，那男子胸口几个血洞，嘴巴里吐着血，已经是有气出没气进了。 几名医生护士抬着担架赶了过来，医生马上对。另外一名警察带着手套，手里拿着一把制式手枪走了出来，他从随身带的背包里面拿出几个牛皮纸口袋，快速将手枪的弹夹卸下，再快速退膛两次，里面弹出一颗已经上膛的子弹，然后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退出，再把手枪和子弹分开装进口袋。老牛看了点了点头，这个警察现场取证很规范，避免了枪支上的指纹被破坏。 很快另外有警察拿着相机走进屋子开始拍照固定现场照片，老牛看了也忍不住暗自点头，墨迹县公安局的反应能力相当不错，这种临时突发情况，处理起来确是有条不紊。 这是两名警察开始围着发生枪战的房间拉起警戒线，整个屋子的人已经全部退出了这间民居，几名医生给老黑打上吊瓶，正用担架将他抬着朝救护车走去，两名警察也跟着跳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杨大勇此时正和局长说着什么，老牛也靠了过去和两人打了招呼，老牛还没开口，局长就说道：“牛大队，感谢你们！这次设伏居然给了我们一个意外之喜，这伙车匪路霸最近干了好几起大案子，我们刑大的同志正在发愁呢，这下我们也轻松很多了！” 说完局长伸出手，老牛哭笑不得的和局长握了握手说道：“不敢当，这是墨迹的同志们的功劳，他们设伏时如果没有尽心尽力，也不可能抓到这伙人，今天看他们和武警配合也相当专业，这下消除了墨迹的一大治安隐患，要恭喜局长了！也感谢局长对我们的支持，这两天的布控还是要麻烦一下你们了。”老牛一边恭维一边提要求。 “你放心，刚刚大勇给我说了，你们帮我们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我们支持你们是应当的，只是我们的人手实在有点抽不开，今天的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就只能撤下来一半的人手，实在抱歉了。不过你放心，虽然现场伏击组的人少了，但是每个组我又多安排了一名武警，这样也能保证伏击组的安全。”局长这会心情挺好的，本来之前杨大勇让他每天抽接近五十个警察蹲点的时候，他是很不乐意的，而且还是两班倒，时间久了神仙也扛不住，而且抽调这么多人，严重影响公安局的日常工作。 “没关系，杨大队也和我说过了，我们也调整了方案，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我马上安排设伏的同志回到伏击点上去，今天的支援人手一会就去换班，保证不影响你们的抓捕行动。” 很快现场的警察都驾车离去，老牛和朱援朝则直接赶到县政府的监控屋里，继续监视饭馆。 两个人到位之后已经是人困马乏，毕竟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昨天晚上不仅熬了通宵，整个人还一直处在高度的紧张状态，这种情况下人会特别精神和亢奋，而这会到了相对舒适的环境，巨大的疲惫感朝两人袭来。 “队长你先回去睡觉，小马应该很快要来了，等他来了今天我和他一起守着。”朱援朝看老牛双眼通红，已经快扛不住了。 “你得了，你照照镜子，我要是回去睡了，你可能抱着望远镜就能睡着。”老牛撇了撇嘴，点燃一支烟提神。 “那我去洗把脸，等小马来了我们轮流休息如何？” “可以，这里无论如何要留两个人，不然万一有情况，对方三个人，我们人不够是控制不住的。”老牛深吸了一口烟，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还是忍不住想睡觉。 朱援朝已经起身去洗脸了，回来后突然来了句：“昨天我还嘲讽涂刚，他在饭馆肯定累得够呛，看来还是他安逸，至少晚上睡觉时间是保证了的。” “那今天安排你去洗碗？”老牛调侃道。 “还是算了，我现在这个状态去洗碗，别洗着洗着站着睡着了。”朱援朝赶紧拿起望远镜看了起来。 这一天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小马中途来换了班，老牛抽空和南丰县沟通了进展，那边自从发现过一次嫌疑人车辆轨迹后再没有发现过任何线索，追踪车辆基本宣告失败，追踪人员也放弃了追查，开始撤回南丰。有了老牛发回家的赵宇身份信息，南丰县公安局对赵宇的通缉令信息进行了补充，并将赏金进行了提高。 让老牛心急的事情是，两姐妹的父母多次来公安局询问案件进展，在一直得不到消息的情况下，孩子母亲已经急火攻心住进了医院，病情很重。老牛早就看惯了死生，但是遇到这种事，难免对孩子的父母同情不已，他现在只希望吴清河供述的情况属实，但是买家卖家都一直没出现过，这让他内心感觉到了焦虑。 第二天很快到来，这是赵宇与吴清河约定的日子，参加的民警都知道今天非常关键，所有人都打起精神，认真盯着每一辆来往车辆，对讲机一直非常安静，一直到了下午，仍然没有人出现。老牛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调整侦查方案了，毕竟几十个警察连续蹲守是不合适的。就在他脑袋里不停思考着行动方案时，突然听到对讲机里面传来一声有些惊喜的声音：“目标出现了！” 第34章 落网 对讲机里面传来了广场蹲点组的声音：“目标出现了！三个人一起来的，正在向饭馆移动！” 朱援朝马上抓紧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起来，老牛则从桌子上拿起对讲机问道：“你们看清楚目标长相了吗？” “离得有点远，我们看着和赵宇非常像。” “看到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没有？” “后面两个人戴着解放帽，看不清楚脸。他们已经进饭馆了！” 老牛马上问朱援朝：“看清楚了吗？” “有个男子应该是赵宇，另外两个戴着帽子，帽檐压得比较低，一时看不清楚年龄和面部特征。”朱援朝拼命鼓着眼睛说道。 “你们派一个人靠近饭馆观察！如果确定是目标你们就分散站到饭馆两侧。其他伏击组注意，确认目标后立即过来支援，把车停在饭馆周围一百米，不要靠近饭馆，先不要下车，防止惊动嫌疑人，等我命令，饭馆里面有群众，行动时注意不要误伤群众！”老牛拿起对讲机指挥其他组的行动，边说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枪，把枪上膛后关闭保险，然后插入右侧胯下的枪套，朱援朝也把枪插入枪套，两人拿起对讲机朝屋外走去。 “队长，伏击组怎么把人放进来的？也没有看到两姐妹。”朱援朝有点诧异赵宇等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你问我，我问哪个？这可能性太多了，我们两个赶过去确认一下，抓住了审出来不就知道了。你拿着对讲机，藏好，把声音调小点。”老牛不纠结这些问题，本来在公路上伏击就很难，对方要进城有的是方法，好在一开始他就考虑了这个问题，把饭馆作为最后的伏击点。 两个人快步走到广场，这时广场监控的两个队员已经散开到饭馆两边，老牛朝其中一个队员靠近，他点起一支烟，避开饭馆大门，慢慢朝那个队员靠近，那个队员也看到了老牛，隔着马路朝老牛点了点头。 老牛明白这是告诉他已经确认了目标，于是对着朱援朝说道：“通知其他组靠过来，你先站在饭馆门口，我进去假装吃饭，其他组如果到位了，你就走到饭馆门口点支烟通知我，可以行动了我就走到饭馆门口点支烟，你们就马上行动！” “明白！”朱援朝朝饭馆旁边靠了过去。老牛则大大方方的朝饭馆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老牛停了一下将手里的烟蒂扔在门口，然后偏头吐了一口痰，就靠着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老牛利用这个偏头的动作朝饭馆里面快速扫了一圈，大堂里面坐了好几桌人，只是一瞬间，老牛就看到了赵宇，一共三人坐在靠窗的一桌，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坐在离窗户最近的地方，眼睛正看向窗外，就在老牛看他们的时候，刀疤的目光朝门口转了过来，老牛立即收回目光，径直走了进去，找了一张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距离赵宇等人距离稍远，因为他考虑到自己的口音完全不像东海口音，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涂刚立即迎了上来，他和老牛对视了一眼，老牛把手搭在桌子上，轻轻指向了赵宇的方向，涂刚眼珠朝手指指的方向转过去，然后又上下摆动，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位同志你想吃点啥？”涂刚脸上已经堆起了笑容，熟练的用擦桌布将老牛面前的桌子擦了擦，他这句话带着浓重的东海口音，老牛不由得抬了抬眉毛，心中很是欣赏，口音的问题他并没有特意交代，涂刚自己就考虑到了，应该是这两天和吴清河现学现卖的。 “给我来一盘猪头肉，来一份猪肉芹菜饺子，再打一两白酒。”老牛装模作样的点了菜。 “好勒，同志你稍微一等。”说完他转头对着厨房方向大喊了一声：“猪头肉一份，猪肉芹菜饺子一份。”涂刚展示他的语言天分，这口音让人很难听出来他是外地人。 “知道了！”吴清河在厨房里回应着。 老牛这时又看了看赵宇等人，赵宇和旁边的人不停的说着什么，这人应该就是鹏子了，那刀疤这会脱了帽子，脸上露出了一道可怖的伤痕，这会眼神涣散，应当在想着什么事。靠着他们坐了一桌子人，几个男的正在喝酒，不时的碰杯，几个人大声的说着什么，老牛这边也坐了一桌人，正在等着上菜，靠着大堂的几个包间里面空着没人，老牛盘算着等靠着赵宇等人的那桌人吃完之后再行动，这样周边没人，抓捕会方便一些。 老牛又观察了一下地形，赵宇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赵宇一个人坐在一边，是最好抓捕的，两个人上去可以迅速控制住他，鹏子和刀疤面对着赵宇坐下，这两个人不太好处理，尤其是刀疤，他坐的位置斜靠着墙，右边就是窗户，他随时可以观察窗外和大门的情况，而且他两边被赵宇和鹏子挡着，要冲过去需要绕开这两个人，一旦被挡住，恐怕会给刀疤留下两秒左右的反应时间，如果他真的当过兵，两秒已经足够让他开火或者翻窗逃跑，而且要抓这三个人，至少要进来四个警察，再加上老牛和涂刚的配合才行，突然这么多人靠过去，刀疤一定会高度戒备，所以实际上给他的预警时间远远不止两秒。一旦他跑出去，情况就复杂了，没有几个警察轻易敢在热闹的大街上开枪。 老牛有些郁闷，之前他们也模拟过在饭馆抓捕，但是为了保密，他们没有在现场演练过，对方绕开公路伏击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个意外了，再加上他没有想到这个刀疤如此警惕，有他在，抓捕行动很难达成突然性。还要考虑一个问题，老牛虽然和朱援朝配合很默契，但是他没有信心和墨迹公安配合流窜，如果抓捕时有人选错了目标，导致抓捕比例不足二比一，那就更麻烦了。 老牛没有多少时间纠结，最终他下定决心，一会等那伙喝酒的人离开后立即行动，他先出去点烟，抓捕组冲进去的一瞬家，他自己就拔枪从窗户处控制三人，刀疤敢乱动，自己就立即开枪，从窗外开枪的话子弹不会伤害到群众。 决心已下，老牛就不再纠结，抓捕的时候不可能定出什么复杂的战术动作，只要能够确保抓住嫌疑人，堵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自己人最大限度规避了危险就可以了。很快赵宇等人饭菜已经端了上来，几个人开始吃饭，老牛的饭菜没过两分钟也端了上来，他也开始慢慢吃了起来，为了拖时间，他还慢慢的喝着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饭馆里面仍然闹哄哄的，那桌喝酒的人情绪依然很高，甚至开始划酒拳，时不时传出一阵大笑。赵宇那一桌，刀疤默默的吃着饭，时不时看一下窗外和门口，赵宇和鹏子悄悄的说着话。老牛旁边的一桌人饭菜也已经端了上来，吃饭的是一家人，一对年轻的夫妇和老人，还带着个小孩，虽然没有大声喧哗，一家人却也是笑容满面，老人不停的给小孩夹菜。 老牛自己仍然慢慢的吃菜喝酒，内心其实已经有些焦急，那桌喝酒的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老牛甚至想上去把他们打一顿。老牛看了看表，赵宇等人已经吃了快二十分钟了，他觉得这几个人很快就要吃完饭了，而且这几人今天并没有找吴清河，虽然他们约定的接头时间是今天，但是这几天买家也没有出现，这让老牛最感觉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一会他们直接起身离开的话就不好处理了。 就在老牛正在拼命思考的时候，那桌喝酒的人终于吃完了饭，一群人摇摇晃晃的起身，好几个人光着上身离开了饭馆。老牛内心长出了一口气，等这几个人离开后，老牛立即起身朝大门走去，随身摸出了一支烟，刚要走到门口，突然身后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同志，不碍事的，你就坐在这里抽烟就行，不用出去抽的。” 老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慢慢转过头去，饭馆老板正热情的看着他，嘴里还在说：“没事了，你坐在这里抽就行啦，不用出去抽的。” “老子在哪里抽烟关你屁事啊！你是不是脑壳不对？”老牛差点喊了出来，一想到自己的外地口音，老牛忍着没说话，他看到刀疤已经看了过来，老牛扭曲着脸对老板笑了笑，坐下点燃了烟，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二货老板是怕自己走到门口就跑路，他以为自己要吃白饭！ 就这么一耽搁的时间，饭馆外面又走了几个顾客进来，而且直接坐到了刀疤等人旁边的一张桌子旁。老牛知道大堂内抓捕的方案已经不行了，他立即起身朝厨房走去，涂刚也看到了他，立即走了过来问道：“同志你还要点什么菜吗？” 老牛走到厨房门口说道：“我看你们这里做的肥肠挺好的，你给我看一下呢？” “同志你眼光好，我们家大厨会做九转肥肠，卖得很好呢！” “让吴清河把他们叫到里面没窗户的包间里面去。”老牛低声说道。 “那就给我来一盘九转肥肠，再来一两酒。”老牛指了指厨房放着的肥肠。 “好勒，同志你回去坐着，等下就给你做！”涂刚答应道。 老牛返回座位坐下后，吴清河已经朝赵宇等人走了过去，他对着赵宇说了什么，几个人立即起身跟着吴清河朝里面的包间走去，就在这时，刀疤说了一声：“不要去里面那个屋子，去这个包间！”他指了指有窗户的包间。吴清河不敢反驳，带着几个人走了进去，进去后赵宇随手关了门。 老牛立即站起来，快速拿起一支烟，站在门口点燃。很快他看到饭馆两边几十米外的几辆汽车车门打开，几个年轻人同时从几个车门处冲出，广场组的两个小伙子和小马已经靠了过来，老牛指了指刀疤等人所在的窗户，对着这个方向的警察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小马心领神会，立马蹲下靠近窗户，接着老牛又对着反方向的警察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朝自己靠拢，朱援朝正在在公路旁边不远处来回走动，老牛点燃烟时，朱援朝已经看到了他，看到老牛的手势，他马上明白了嫌疑人在有窗户的包间里面，立即绕开窗户朝老牛跑了过来。 老牛又朝窗户方向看过去，那边的警察已经靠近了窗户，老牛又指了指窗户，然后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几个小伙子也是反应迅速，立即在窗边挨着小马停了下来。涂刚这时已经靠了过来，老牛对着他说道：“你带人破门，听我声音行动。”涂刚立即带着朱援朝和几个警察进入饭馆，饭馆老板以为老牛要吃白饭，一直盯着他，这时已经走到了老牛身后，这时突然几个持枪大汉冲了进来，吓得就要尖叫，朱援朝冲上去一把堵住老板的嘴巴，轻声说道：“警察办案，进去蹲下，不准说话！”老板点点头，抖着脚走进了厨房。 老牛拔出手枪，举枪朝窗户走去，刚走到窗户边，突然刀疤走到了窗户边，正好看到了老牛，两人眼光一对上，刀疤就已经把手朝腰部摸了过去，老牛大喊一声：“警察！不许动！”同时把枪指向了刀疤。刀疤根本不理会，一瞬间就把枪拔了出来，老牛见状立即开枪，一声枪响过后，刀疤的枪掉到了地上，他拿枪的右手被老牛一枪命中，右手腕被五四式手枪巨大的贯通能力打了个对穿，他嘴里发出来一声轻哼，却是动作不停的用左手去抓地上的枪，这时小马已经从窗户扑了进去，他双手在窗户上奋力一撑，整个人直接砸在刀疤的身上，将他扑倒在地，刀疤倒地时撞在一把椅子上面，椅子被砸得弹开老远。 枪响的一瞬间，包间的大门被撞开，朱援朝和涂刚冲了进去，两人分别把枪怼在了赵宇和鹏子的脑袋上，口里同时大喊到：“双手抱头！趴下！”两人已经吓傻了，老老实实蹲了下去，吴清河吓得同时抱头蹲下。 小马把刀疤压在身下，刀疤右手已经没法活动，只能用左手拼命朝手枪摸去，同时两脚猛蹬试图翻身，这时跟在后面的墨迹警察冲过去一脚把手枪踢到角落，然后一把将刀疤的左手抓住朝背后反转，然后用膝盖死死压住，这时另外一个警察也冲了过来，把刀疤的双脚也拼命压在地上，就这样三个人压在刀疤身上，刀疤终于动弹不得，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反铐起来。 老牛看着三个人顺利被抓获，长出了一口气，三个主要嫌疑人全部落网，案子破案已经问题不大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找到两姐妹了。 第35章 突审 “队长，你怎么直接就开枪了呢？”小马悄悄的问老牛。 “啊？”老牛正在集中精神安排控制赵宇等人，小马突然朝他发问，问的又是莫名其妙的问题，老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我直接开枪了？你没听到我表明了身份？”老牛觉得小马问得莫名其妙。 “我就听到你喊了一句‘警察，不许动！’然后马上就开枪了，会不会违反规定了？” 老牛总算反应了过来，刚才自己开枪太坚决，旁边的人看着就像是直接开的枪。 “你懂个屁，刚才你大队长我但凡慢一点，倒下的就是我了。这个刀疤真是高度危险，拔枪速度太快了！” “我还以为你偷袭打了他一枪，他生气了才想开枪呢！” “别在这扯淡，也不看是什么场合，老子开的枪，报告我自己知道怎么写，回去了你们也给我认真去练枪，一月一次，每次二十发子弹！就局里组织的集中打靶，一年才十颗子弹，真上阵了你们统统得完蛋！赶紧去干活！”老牛马上安排了以后的训练计划后，一看小马还不识趣的站在自己面前，又顺势一脚踢在小马屁股上，小马不敢顶嘴，屁颠屁颠去帮忙控制嫌疑人。 几个警察和武警战士把三个嫌疑人和吴清河围在中间，为了保护吴清河，也故意给他戴上了手铐。其他人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 “把这三个人带回去。”老牛指着赵宇、鹏子和吴清河说道，几个警察立即把三人拉起来。就在这时，刀疤突然大喊道：“赵宇，你个龟孙要是敢乱说话，等着我出来弄死你！”说完眼神露出了骇人的凶光。 “你在那鬼叫个啥！”老牛一脚踢在刀疤的右手伤口处，刀疤闷哼一声，巨大的疼痛让他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赵宇被刀疤吓得站不稳，被两个警察架走了。鹏子脸色也是苍白的，他一言不发的跟着警察走了出去。朱援朝和涂刚则将吴清河带上警车后离开。 现场只剩老牛、小马和几个墨迹公安守着刀疤，等待救护车过来接人，老牛蹲在刀疤面前说道：“你在嚣张什么？是不是想好好品尝一下社会主义的铁拳？” “你最好弄死我，不然你等着。”刀疤恶狠狠的说道。 “嘿嘿，刚才拼枪没拼过，恼羞成怒了？”老牛根本不怕刀疤的威胁，反而觉得他是被抓捕后的无能狂怒。 “放你娘的屁！你把枪拿在手里，一句话不说就开枪，你给我说是拼枪？”刀疤一瞬间就被激怒了。 “队长你看，我说大家都觉得你是直接开枪的！”小马在旁边补刀。 “你是那边的？你耳朵如果确实有问题，不适合刑侦工作，回去我就把你调到看守所，专门负责看守重刑犯，到时候你和他好好回忆一下我开枪前有没有表明身份，发出警告？”刀疤的话没把老牛激怒，小马适时的插嘴让他有些破防了。 “我听到了，听到了，队长你确实说了‘缴枪不杀！’” “哈哈哈，恼羞成怒了，狗警察！”刀疤朝老牛猛吐一口痰。 老牛右手一伸把痰挡住，然后一把将痰抹在刀疤的嘴里，“你在这里狂什么狂？你犯了什么罪你心里不清楚？不想着怎么减轻自己的罪行，你找死呢？”老牛也露出了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刀疤。 “嘿嘿！我犯了什么罪，那就要问你们公安了，我们几个群众坐在这里吃饭，莫名其妙就被你开枪打伤，你们就是这么保卫我们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的？”刀疤朝着老牛倒打一耙。 “你少在这里耍无赖，就你持枪拒捕就已经是重罪了。”老牛冷哼一声道。 “我什么时候持枪了？那枪又不是我的，枪上面有我的指纹吗？你们大陆警察这么擅长栽赃陷害的吗？” “哈！你这个人有点意思，居然和我扯证据问题了，你以为我是大老粗？在我面前谈法律、谈证据，你还不够格！我也懒得和你废话，先给你治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冥顽不灵在我面前没有用！”老牛看到刀疤耍起了无赖，手上的血流了一地，也不愿意再耽误时间，别一会失血过多真死了就麻烦了，于是安排小马和另外两个警察帮助医生押送刀疤去医院，为了照顾刀疤，老牛特地拿了一副脚镣给刀疤带上，带了脚镣，神仙也别想跑掉。 几人又等了几分钟，救护车终于到了，老牛觉得这县医院太不专业了，救护车等了快二十分钟才到。小马等人押着刀疤上了救护车，老牛跟着到救护车前，又给小马嘱咐了几句，让他一定小心不能让刀疤跑了。 救护车走后老牛看到饭馆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前排的群众都是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老牛哭笑不得，刚才自己开的一枪居然引来这么多人看热闹，国人这种没事喜欢吃瓜的毛病想想也挺可怕的，他们似乎不知道枪支的危险，觉得离了十几米就是安全的。 老牛指挥剩下的警察驱散了人群，等到公安局法医和现勘人员到来后封锁了现场，才放心离开。 来到公安局专案组的办公室，杨大勇和局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局长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两天之内连续抓获两个严重暴力犯罪团伙，虽然有一伙自己这边只是配合，但是分润些功劳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再好好运作一下，把两个案子都搞成公安部督办案件，那自己的升职几乎是肯定的了，看到老牛来了，又想着自己很快就能进步，局长脸上笑成了菊花样。 他站起来拉住老牛的手，发自内心的说道：“恭喜牛大队再破大案，之前杨大队给我提起你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毕竟你办的那些案子太过传奇了，我一直以为是经过了艺术加工才上的公安局案例榜，这几天相处下来，不得不对你表示由衷的敬佩。”说完他用力摇了摇老牛的手，然后拿出一包红塔山给老牛递了过来。 “局长客气啦，接下来的审讯非常重要，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两姐妹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被卖掉了，还得请咱们墨迹公安帮帮忙。” 局长听到两姐妹的下落仍然不明，马上收起了笑容：“这是自然，我们两家合作效果这么好，帮助兄弟单位找回被拐卖群众，挽救破碎的家庭，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工作！而且牛队长你抢在了犯罪分子前面，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抓获了几个主犯，我也相信两姐妹一定能够顺利回家！”局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来我这辈子是当不了局长了。光是这个说废话的能力我就不得行。”老牛想着，然后握着局长的手再次表示了感谢。 局长又做了一番指示之后就离开了，对接下来怎么找人不是特别热衷，看样子要急着去报功了。杨大勇等局长离开后苦笑了一下，对老牛说道：“你别想太多，局长办事能力是很强的，也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他最近压力非常大，出了战果肯定要马上上报的。” 老牛当然知道杨大勇的意思，连忙摆手道：“这个道理我肯定懂，几个主犯抓住了本身就是一个重大战果，现在要开始第二阶段的工作了，尽快找到两姐妹，我们先安排审讯，今天现场目击者太多了，已经很难保密，我担心惊动了买家，两姐妹又不在，万一他们提前完成了交易，我们再要找人就难了。” “你是怎么打算的？”杨大勇还是打算尊重老牛的意见。 “对面三个人，我打算让小马先去磨刀疤，我和朱援朝重点突审赵宇，请你和涂刚审鹏子，你看如何？”老牛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这个安排没问题，刀疤肯定要做手术，一两天之内恐怕不能进行审讯。我们就争取把这两个先突破。”杨大勇没有什么异议。 “另外那个吴清河我建议先收监，他已经可以确定是同伙了，再放在外面不合适，还可以再给他施压，让他继续交代。”老牛建议道。 “对对对，这个吴清河看样子和赵宇他们勾连很深，还要好好挤挤牙膏才行。”杨大勇连连点头。 “那我们赶紧开始，我们需要抢时间。”老牛站起来朝审讯室走去。 老牛在审讯室找到朱援朝，他已经开始审讯赵宇了，另外一间屋子里面也已经在审讯鹏子。 “赵宇！刚才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害怕那个刀疤报复你，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他出不来了！”朱援朝拍着桌子吼道，他知道现在急需找到两姐妹，所以一上来就上了强度。 老牛坐下来仔细观察着赵宇，他现在表情很慌张，长得确实很英俊，浓眉大眼的家伙，很难让人将他和犯罪分子结合起来。穿着打扮很是讲究，这个年代的人能选择的衣服不多，大家最爱穿的就是去掉简章的军服，带军队样式的帽子，有些人会穿质量好一点的衬衣。但是这个赵宇却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格子衬衣，带了一块上海牌手表，估计价值好几百块，是普通人几个月工资，看得出来他对生活品质很讲究。 “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就是过来吃个饭，什么都没干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抓过来了。”赵宇眼睛望向上方，看样子不打算马上交代。 “我提醒你一下，我们跑了一千多公里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朱援朝拍了一下桌子。 赵宇听到南丰两个字，明显愣了一下，但是他马上说道：“警官，我没有去过南丰啊，那么远的地方我没事跑去干嘛。” 朱援朝和赵宇你来我往，朱援朝都快把桌子拍烂了，赵宇仍然是打死不承认自己去过南丰，坚持自己是去吃饭的。 老牛知道这时候反而不能特别着急，要先让朱援朝和他磨一会，等他自己拼命说，然后找机会一鼓作气进行突破。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小时，老牛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直盯着赵宇，而且眼神越来越严厉。赵宇早就看到老牛的目光，他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干脆不怎么说话，只是坚持着不松口。 老牛看着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先离开审讯室，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后，大步走进了审讯室。 老牛先让朱援朝停止问话，然后盯着赵宇看，一言不发，赵宇对上老牛的目光，眼神越来越涣散，慢慢的把头埋了下去。 老牛干脆搬了一根板凳走到赵宇面前坐下，慢慢把头顶在赵宇的脑袋上，死死盯着他，赵宇被迫面向老牛的眼光，眼睛不住的向下看，又把脑袋转向两边，老牛一把把赵宇脑袋抓回来摆正，然后缓缓对赵宇说道：“赵宇，你想死还是想活？” 赵宇一下子愣住了，老牛接着说道：“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得上来，我马上放你走，要是回答不出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警官你问嘛我我一定老实回答。” “好，我问你，你说你们只是来吃饭的，你给我说，刀疤叫什么名字？” “刀疤叫常凯，他是我朋友。”赵宇就这样把刀疤的名字出卖了。 “你说你们没干什么坏事，那为什么刚才刀疤要威胁你？甚至说的他放出来都要杀你？” “他身上带了枪，他怕我揭发他。”赵宇的反应还算快。 “你放什么屁？他枪都掉出来了，我需要你来揭发？”老牛突然一耳光扇了过去，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赵宇这下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我再问你，我们没有说我们是从哪里来的警察，你咋知道我们是南丰来的？” “我刚才在饭馆听说的。”赵宇继续狡辩。 “还不老实，还不老实。”老牛边说边扇耳光。 “我再问你，你干啥子工作的？” “我没有固定工作，就是到处当小工挣钱。” “当小工能买这么贵的手表？我告诉你，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他们都说这个事是你在安排指挥，你就是老大！” “他们乱说！我才不是老大！老大是常凯！”赵宇吓了一跳，赶紧否认三连，结果说漏嘴了。 老牛笑了起来，“赵宇，既然刀疤是老大，你就如实把你们干的坏事说出来？” “我刚才说错了警官，我们没干什么，常凯干过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赵宇也准备打死不招供。 “不相信我？看来你就是老大了？”老牛突然拿出一份笔录，然后指着中间的一排字说道：“看到没有，这是刀疤承认的，他说这些事都是你在安排，他只是个打手，负责路上的安全。他吓你的目的不是威胁你，是准备把你推出来当替死鬼懂不懂？你不交代，他们都说是你干的，那枪毙的就是你！”老牛狠狠抓着赵宇的头发说道。 第36章 消失的小花 赵宇看着老牛指着的地方，上面确实写着：“我们都听赵宇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在安排，我拿枪的目的是负责路上的安全，毕竟从南丰过来实在太远了。”赵宇还想看其他部分，老牛却已经把笔录放了回去。 “看到了没有？你小子还在这里顽抗！我告诉你，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配合我们，把他们几个人的罪行交代清楚，协助我们把人找回来，不然你小子不用等刀疤报复你，反正你也要被枪毙！” “他怎么乱说，凭空污人清白，我怎么可能是主犯啊！要不是他威胁我，逼着我干这事，我也不会来干这杀头的买卖。警官你要相信我，我是被他骗来干这行的，后来我发现了想退出，他就威胁我说敢退出就杀了我，我没办法才干这个的。” 赵宇说完已经开始哭了起来。“我完了，就算我配合你们，我肯定还是要被枪毙的。” “好好配合我们，态度好的话我给你算重大立功，保你一条命！要是敢骗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这个人是要面子的，那刀疤居然敢拿枪指着我，还朝我脸上吐痰！老子肯定要弄死他，你呢？你想不想和他陪葬？”时间紧迫，老牛已经不能正常审讯了，只能大棒胡萝卜一起朝赵宇砸过去。 “不不不我不想死！我老实交代，警官你一定要放我一马！” “那就赶紧说！现在就看你们谁交代得快，谁先交代，谁的罪行最轻！”老牛说的话其实没什么逻辑，如果对方认真思考一定不会相信他，但是这会老牛不会让对方仔细思考，只会拼命催促，让对方没什么反应时间。 “我是几年前认识了鹏子” “等一下，先说重点！人呢？人在哪？”老牛不打算先听他们说过去的故事，得先找人。 “那个小翠已经被我们卖了，小花被我们藏起来了，今天就是来找吴清河接头，准备让他和买家约好时间后，我们好交货。” “小翠卖到哪里去了？”老牛心中大急，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卖到义井县的山区去了。” “买家是谁？你们怎么联系上的？卖了多少钱？” “买家是一个农户，卖了1000块钱，买家是鹏子联系的，他怎么联系上的我不知道。” “小花藏在哪？”知道了小翠的下落，老牛反而定下心来，山里的农户娶媳妇很困难，很多人都找人贩子买媳妇。被拐卖的女性在山区的生活肯定很困难，但是一般都没有生命危险。 这几个人直接把小翠卖到山区说明了一件事，这次他们拐卖的目标一开始只有小花，小翠肯定临时起意顺带拐走的。不然的话没必要分开来卖。 “小花我们藏在县城的大发旅馆里面的，就藏在305房间里面。” “谁在旅馆里面守人？”老牛估计他们还有同伙。 “没人守她，走之前我说我来守着她，刀疤说不用了，把她捆在椅子上面就行，我们出来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和鹏子都不敢反驳他，就把小花捆好后离开的。”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墨迹，怎么来的？” “我们是前天半夜开车到的墨迹。” “车牌号是多少？走的那条路？” “车牌号是东g，走的北面的国道进城。” 老牛一下子就明白了，前天半夜就是歪打正着抓住那几个车匪路霸的时间，当时所有伏击点的警察都赶到西边支援，出现了几个小时的空档时间。老牛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设置了保险，不然这几个家伙真有可能跑掉。 “刀疤是不是真的叫常凯？鹏子叫什么名字？” “刀疤真的叫常凯，我记得有一次住宾馆他登记的时候就写的常凯，鹏子叫胡鹏。” “你们几个住在旅馆的那些房间？”登记写的名字并不能说明刀疤一定就叫常凯，但是老牛这会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先救人要紧。 “我和鹏子住在304房间，刀疤住在305房间，我们几个挨着住的。”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没有同伙了？”老牛盯着赵宇问道。 “真的没有同伙了，这些年一直就是我们三个人。”赵宇赶紧回答。 确定了小花的位置，老牛安排了朱援朝继续审问，自己则找到杨大勇把审讯情况说了一下。 “赵宇已经招供了？这才多久时间啊！我们这个到现在还在和我们东拉西扯的乱说呢。”杨大勇感慨道。 “小花一个人被捆着关在大发旅馆305房间里面，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我担心出意外，我们马上去旅馆，先把人救出来，其他的事都先放一下。”老牛显得很焦急。 “好，干脆我叫几个人，我们一起去。”杨大勇说完立即抽调了几个正在待命的警察，一行人朝大发旅馆赶了过去。 大发旅馆位于县城北面，属于墨迹县比较偏僻的地方，旅馆也不大，总共只有四层楼二十多个房间，是典型的小旅馆。 来到前台，杨大勇出示证件后让前台工作人员带路直扑305房间，皮靴在陈旧的木梯上踩得嘎吱作响，到了房间门口，老牛拔出手枪，其他人也纷纷拔出枪警戒。 服务员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杨大勇猛的把服务员拉到一边，一名队员马上推门而入，他拿着枪迅速的把整个屋子扫视了一遍，屋里并没有人。 屋子里面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还有一个洗脸盆架，除了床上的被子没有叠好，能够看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到有任何物品。 老牛伸手摸了一把被子，发现还是热的，再摸了一下椅子，上面也有残余的温度，很明显这里刚才应该有两个人，而且刚走不久。 老牛暗叫不好！立马让服务员打开另外一个房间，桌子上面放了一个相机，还有两个大包，老牛在里面翻找出了赵宇的照片、钱包、几件衣服以及胡鹏的身份证等物品，老牛一眼就看到里面一件衣服就是赵宇在成庆市拍照时穿的。 “赵宇说的部分应该是真的，他和胡鹏就是住在这个房间里面，问题是，谁把小花带走了？”老牛问杨大勇道。 “看样子他们还有同伙在接应！这家伙不老实！”杨大勇的第一反应是赵宇在撒谎。 “我觉得不是，他没必要说了藏身的地点，还要骗我们说这里没人，很可能是刀疤骗了他们，他提前安排人来把小花带走了！”老牛脑袋里高速运转，很快得出了结论。 “留下两个人勘查现场，再派两个人审问旅馆老板，我们去找一下他们的车子！”老牛说完就朝楼下走去。 “小李、小郑，你们两个勘查现场，看有没有案件相关的物品，另外两个人马上就地审讯旅馆工作人员，问清楚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有多少人，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看到小花！”杨大勇立即分配好任务，和老牛一起跑下楼去。 两人来到旅馆门口，绕着旅馆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车子。老牛返回旅馆，对着旅馆工作人员问道：“304、305的人来的时候开车了吗？” “开了，开了个白色的面包车。” “车子呢？怎么不见了？”老牛拿着枪的手微微发抖，眼看要救回一个人了，结果还是出了纰漏，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刚才来了两个人，他们上楼去了一会，后来又和一个女的下楼了，我看到他们开着那辆白色的车子走了。”工作人员吓得不轻，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这两个人之前见过吗？”杨大勇问道。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见。”工作人员摇了摇头。 “刚才我们简单问了下，前天半夜三个男的带了一个女的来住宿，有个人脸上有刀疤，应该就是赵宇他们，今天下午出去了三个人，一直没回来，大概半个小时前来了两个人把女的带走了。”一个审讯的警察说道。 “老牛，你先别急，先把枪收起来。”杨大勇看着老牛发抖的手，提醒道。 老牛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知道自己太急了，于是他收起枪，在屋里踱步，他在思考，赵宇没有骗他，刀疤或者鹏子把有人接应的事隐瞒了，看样子是不准备给赵宇分赃了。 “把这旅馆的人全部带回去审讯，然后派几组人朝南面去追！”老牛只纠结了一会，做出了决定。 “牛队，为什么只去南面去追？”杨大勇有些不理解。 “我们人手不够，我有个判断，他们应该要往南方逃跑。其他几个方向我们发一个协查通报，要求设卡检查就行了。” “好，就依你说的办，那我们马上回去调人。” 几人留下两人守住现场，也防止有人返回。其他人带着旅馆的工作人员直接回了公安局。 刚到审讯室，涂刚就走了过来，他面带喜色的说道：“牛队，胡鹏招供了！” “是吗？那太好了！”老牛大喜。 “你猜那个常凯以前是干什么的？”涂刚神神秘秘的问道。 “当兵的嘛，而且是旧社会的兵，对不对？” “你怎么猜到的？”涂刚大吃一惊。 “我这是猜吗？难道不是通过各种信息推理出来的？”老牛和刀疤斗嘴的时候，刀疤那句“你们大陆警察”就让老牛推断出了刀疤的身份。 “还是牛队你厉害！” “我不厉害怎么当你们的队长？行了别扯淡了，赶紧汇报。” “胡鹏已经开始交代了，他和赵宇是五年前认识的，两个人勾结起来开始干拐卖妇女的勾当，胡鹏负责找买家，赵宇负责把妇女骗走。” “三年前两人认识了刀疤，刀疤叫常凯，老家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刀疤提议专门找年轻的女学生，他来找买家，可以把价格卖得很高，他们就开始拐卖女学生，后来因为把吴清河拖下水了，所以就让吴清河负责在买家和他们之间传信” “先说紧急的，我现在不想知道他们过去犯了什么事，先给我说这两姐妹的去向。”老牛打断涂刚说道。 “他们原来只打算拐卖小花，本来已经把小花骗出来了，结果走的那天小翠不放心跟了出来，他们只好把小翠也带上，然后在东海的义井县卖掉，这和赵宇说的吻合了，具体地点在义井县附近山区的一个村子里面，但是叫什么村他不知道。” “买家是一户农户，家里有个腿部残疾的儿子，娶不到媳妇所以准备买一个，这家人还比较讲究，打算选个良辰吉日办喜事，这会小翠应该还是安全的，胡鹏现在想立功，他愿意带我们去把小翠救回来。” “很好，小花他们准备卖到哪里去？” “怎么？你们去旅馆没找到小花？”涂刚有些诧异。 “被两个男的带走了，他们还有同伙，或者就是刀疤单独联系了买家。” “那我这里问的就有用了，胡鹏说他听到刀疤隐约说过，这次要卖到海外的岛上去，所以卖得特别贵。” “也就是说这次他们要把小花卖出国。”老牛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在抽筋了。 “对，我问了他们怎么把人弄出国，胡鹏说他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的，只是聊天的时候刀疤说过申川那边每年偷渡到禾港的人非常多，他们就从那里把人带出去。” “非常好，刚才我安排他们朝南面追击是正确的。”老牛对于涂刚的审讯效果很满意。 “我的乖乖，队长你在我这里安了窃听器？简直神了！”涂刚由衷的佩服老牛的判断。 “行了行了，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你继续问，我和杨大勇商量一下追击路线。”说完老牛摆摆手让涂刚继续去审讯。 老牛又去看了下朱援朝，赵宇正在交代案件的细节，老牛简单给朱援朝说了一下整体情况，然后让朱援朝继续审讯，审讯完毕后由朱援朝负责把嫌疑人先全部收押，自己准备拉上杨大勇一起朝申川方向追击。 找到杨大勇之后，老牛和杨大勇说了涂刚审讯的重要信息，并请杨大勇和自己一起参与追击，杨大勇爽朗的脸抽搐了一下，看得出来他不太想出远门。 老牛先是一顿忽悠，康南省对这个案子重视度非常高，现在案子可以说已经破了，只要救回两姐妹，公安部的嘉奖是跑不掉的，又果断拿出两条红塔山，杨大勇在公安部嘉奖和红塔山的双重诱惑下，终于同意了一起去救人。 第37章 追踪 两人找来一张全国地图，开始研究嫌疑人可能的逃跑路线，胡鹏提供的重要线索让老牛的推测得到了印证，两人只需要研究嫌疑人可能从哪些路线到申川就行了。 “牛队你看，如果他们要去申川，国道g11是最有可能的，这条路由北向南贯穿县城，一直可以延伸到申川，其他的路都要绕很远。”杨大勇指着一条从首都方向延伸而出，贯通南北的国道说道。 老牛看着国道g11的路线，这条路朝申川方向而去，基本上没有绕路的地方，而其他的路不是绕过山区，就是转了一个大圈避开河流、湖泊。 “确实是这样，那我们就先定下来朝这个方向追击，刚才出城追击的同事，你给他们确定追击到哪个位置了吗？”老牛对杨大勇说道。 “刚才分了三个组沿着一条国道、一条省道、一条县城的土路方向追击，根据旅馆工作人员的说法，对方已经走了一个小时，我就安排他们追击五个小时左右就返回。” “追五个小时差不多了，对方的面包车跑不快，路况应该也没有我们熟悉，五个小时没追上，那很可能对方没走这条路，或者已经藏起来了。”老牛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们先等他们回消息还是直接出发？” “我们先出发，我们就走最近的路，沿着国道g11搜索前进，万一他们没追上，我们等他们回来再出发，就已经耽误了十一二个小时了，还要考虑万一他们车子坏了或者有其他意外情况，一时半会回不来的话我们就非常麻烦了，说不定那时候我们再追过去，人都被带出国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找他们的，我们找我们的。” “对，两边不冲突，他们先来个短促突击，我们就长途奔袭直奔申川，然后联系申川警方在边境附近抓到他们。对方肯定知道刀疤等三人被我们抓住了，他们居然不直接跑路而是把小花带走，那一定是已经安排好了退路，我估计他们一定会直扑申川，然后迅速偷渡出国。”老牛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确实是这样的，我分析这一趟他们恐怕会挣很多钱，不然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杨大勇补充道。 “是的，海外很可能已经出现了这么一条贩卖人口的链条，我们还要想办法斩断它。”老牛坚定的说道。 “那我们马上出发，我去安排车子，你给留守的同志们安排一下任务，小翠那边怎么处理？” “好，小翠的话就让朱援朝带队解救，专案组办公室里二十四小时留人值守，出去的各个组每天想办法给专案组办公室打电话汇报情况，有紧急情况让朱援朝决定。” “小翠的解救方案你考虑过吗？”杨大勇提醒道。 “还没有，让朱援朝先把家里这几个人处理好后，由他提出解救方案，然后我们两个来拍板。” “可以，义井县那地方我清楚，穷乡僻壤、民风彪悍，买个媳妇不容易，买了之后都非常重视，一定会先让被拐卖的女孩住一段时间适应环境，等到女孩差不多不敢跑了才会选个日子办喜酒，所以小翠那边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成亲，还有缓冲时间。” “看样子你也是办了不少拐卖人口的案子嘛，对周边的情况都很熟悉了。”老牛赞叹道。 “熟能生巧，办多了也就有经验了。”杨大勇又笑了一下，老牛的表扬让他很受用。 两人分头行动，杨大勇安排车辆和人员，他选了两辆最好的车子，其中一辆还是局长的座驾桑塔纳，找值班局领导开好介绍信，人手准备一把手枪、三个基数的弹药，又从墨迹公安抽调了四名警察准备一起出发。 局长这会没有回家，听说老牛等人准备南下申川，他赶紧又从局里的小金库里面拿出两万元钱作为路费。局长叮嘱老牛道：“牛大队，我刚刚也了解了情况了，你们去申川的决定没有问题，这一路接近两千公里，一定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们打电话联系。” 老牛非常感动，他自己带过来的钱已经用了不少了，原本准备让局里汇一笔钱，这下暂时不缺钱了。 老牛留下朱援朝、涂刚和小马在墨迹，给朱援朝明确了解救小翠的任务，要求他先调查民情，再制定计划，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不能去开展解救活动。胡鹏和赵宇交代完毕后立即刑拘，重点要求是尽快突破刀疤的口供，拿到买家的信息和拐卖计划，为老牛的解救组提供信息支持。 家里安排完毕时，杨大勇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完了，老牛和杨大勇坐上局长的桑塔纳，带着解救组的警察出发前往申川。 出发时已经是凌晨，距离小花被带走已经过了二个多小时，两辆车子都是开足马力，狂奔着朝前方而去。 夜晚的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老牛等人很快就离开了县城，刚开了半个小时，对讲机里面就传出来呼叫：“杨队杨队，你们开太快了，我们跟不上！我们的车子最多就能开到八十的速度！” “我们在前面先走，你们在后面跟着，现在就沿着国道走，遇到岔路口，我们对讲机联系！”杨大勇忘了自己坐的车跑太快了，后面的车子根本追不上。 “对讲机超过了距离会联系不上的，我们看下地图，确定我们的行进路线。”老牛提醒道。 “这下麻烦了！走的时候太急了没考虑车子速度有差距，万一我们遇到紧急情况也没法互相照应了！”杨大勇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杨队，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小李他们身上没带多少钱！”开车的司机小杨突然说道。 “哎哟喂！我这脑壳在想什么！”杨大勇更急了。 “牛队，我们要不要等一下他们？那面包车也不可能跑太快，最多也就不到八十。” “不行！我们不能等，如果路上没碰到他们，我们就必须抢时间在申川提前准备，这个时间越久越好。”老牛不同意杨大勇的方案。 “那我们也不能把他们扔路上啊，就我们四个人，人数太少了，得想个办法。”杨大勇拼命揪着自己得头发，一时也没了主意。 “先给他们说，让他们沿着国道朝申川到禾港的边防走，我们每天会给家里打电话说清楚我们的路线，让他们也记得和家里说一声，这样我们两辆车至少知道互相之间的位置，路上有什么紧急情况也通过家里来通知。”老牛说道，他也暂时没想到有什么好的方法。 “先这样，我来给他们说。”杨大勇拿起了对讲机。 “小李小李，你们就直接朝申川走，到了后去申川到禾港的边防口，我们没什么意外就在那里等你们，每天给专案组办公室打两个电话，我们互相确定一下位置，有什么急事就通过办公室传递，收到请回答。” “收到，那我们就分开行动，我们这里有小花的照片，你们放心。” “你们带了多少钱？路上够不够加油吃饭？”杨大勇问道。 “够了够了，我这个月工资还没上交，今天正好带在身上，他们三个听说要去申川，都临时借了些钱准备过去买点东西，我们换着开车，一路不停，不用住宿的话路上吃饭加油应该够了。”小李说道。 “哈哈哈，出门多带钱是对的！那我们先走，一会对讲机就要没信号了，你们的车子由你来带队，路上一定注意安全，遇到嫌疑人的话优先保证小花的安全！”杨大勇很高兴，这下后车的问题解决了。 两辆车很快失去了联系，局长的桑塔纳在国道上扬起长长的尘土，体现了他高档进口车的实力。到了早上，开车的人已经换了一次，为了确保安全，几人决定分成两组分开睡觉，副驾驶的人要陪着司机聊天，防止司机睡着了，后排的人就抓紧睡觉。 那个年代国家正在高速发展的路上，也已经出现了几条高速公路，但都是长度很短的路，国家还没有那么多资金来大规模修路，很多地方还靠着外资贷款来修路，修好后设立收费站，通过收费回款来偿还贷款。 老牛这一趟千里大追踪，沿途全是国道，偶尔遇到修路还要绕路到一些土路上，速度根本提不起来，很多地方的路况很差，老牛好几次睡得真香的时候被颠到车顶，发出“砰”的一声。 就在老牛被颠得快散架的时候，小杨突然对着前方大喊一声：“是他们的车！” 老牛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马上看向前方，口中问道：“发现嫌疑人的车了？” “不是嫌疑人的车，是之前追出去搜索的人，他们调头回来了！”小杨手指向对面正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子。 “赶紧打远光，按喇叭，叫停他们！” 随着桑塔纳远光闪烁、喇叭长鸣，对面的车子也按响喇叭予以回应并靠边停了下来。 对面车子的几个警察纷纷下车，老牛等人也调头下车询问情况。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没发现嫌疑人的车子吗？”杨大勇看到这几个率先追击的警察空手而归，不免有些失望。 “我们追踪到他们的去向了！”下车的警察激动的说道。 “你们亲眼看到车子了？为什么不追下去而是返回来？”老牛听到他们说已经发现嫌疑人的去向，难免一阵激动，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继续追踪。 “我们沿着国道一直搜索前进，按照杨大队的要求前进五小时后返回，我们一直追到齐宁市前面的收费站，当时有警车在现场。” “我们以为是齐宁公安临时盘查，就上前询问，结果才知道是之前嫌疑人开的面包车经过收费站时，小花在里面大喊救命，被收费员听到了，那司机直接冲卡逃走了！” “时间！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收费站？”老牛大声问道。 “我问收费员说是凌晨三点过一点，具体时间不清楚。” “你们为什么不继续追过去，跑回来干什么！”杨大勇有些生气了。 “齐宁公安已经派了几组人开车分散去追了，我们给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说你们沿着国道过来了，我们怕和你们错过了，所以干脆返回来找你们。”汇报的警察赶紧解释道。 “我们走之前给齐宁公安说明了案情，他们动员了十几个警察分开去追了，还安排了一个车在收费站等我们。” “走走走，路上说路上说，小伙子你坐我们的车，边走边说！现在是四点十五，我们已经追回来不少时间了！”老牛赶紧招呼众人上车。 “我分析对方现在有几种选择，一是找个地方赶紧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走；二是更换交通工具再跑；三是继续朝申川狂奔，争取在我们追过来之前离开大陆。”老牛此时睡意全无，全力分析着对方可能的几种逃跑方式。 “他们有没有可能乘火车或者长途汽车直接到申川？”开车的警察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不用考虑了，小花随便在人多的地方一喊救命，他们就跑不掉。”杨大勇说道。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对方会更换交通工具，不排除他们另外还有接应的车辆，你觉得呢？”杨大勇转头问老牛道。 “我倾向于他们会直接跑，中途不停。”老牛说道。 “为什么？这样太冒险了，换个交通工具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们了。”杨大勇觉得对方不太可能如此冒险。 “我有一个推测，这几个人合作几年了，之前的模式也没有变过，这次为什么刀疤会瞒着另外两个人，自己去见买家？”老牛开启了他的推理模式。 “我们之前就发现了这伙人有一个特点，特别的贪财，一般来说拐卖人口也就卖个几百元，也不会去找女学生，风险太大了，只是拐卖普通的农村妇女比现在这种犯罪方式安全得多。” “这次拐卖两姐妹他们如此的大费周章，我们基本上可以认为海外的买家提出了特殊要求并开出了非常高的价码，高到值得他们冒巨大的风险。” “刀疤是旧社会的兵，还是对面的，他这几十年肯定过得不好，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买卖，他完全有可能想绕开这两人，独自完成交易，我认为他很可能想干完这一单然后跑到对面岛上去，毕竟这几年大家都知道对面比我们有钱。” “带走小花这两个人，要不就是刀疤的同伙，要不就是中间商，就在他们快完成交易的时候，刀疤被抓了，他们有被捕的风险，如果能够逃掉，不仅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还能独吞所有的钱，是你的话你会冒险等待吗？”老牛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分析。 车内一阵沉默，“好，你说的虽然离谱，但是也确实有些道理，那我们就继续追击，他们要是不来，我们就在申川等他们！只要封锁了边境，他们肯定跑不掉！”杨大勇又乐观了起来。 太阳升起没多久的时候他们看到一座了城市，他们到达了齐宁市，远远的在路边，老牛看到了一辆警察闪着警灯等在路边。 第38章 撞车 老牛等人靠近警车停车，下车后双方表明身份，对方就是在这里等老牛他们的。 “你们来得太快了？我记得你们说回去报信，才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齐宁带队的警察一脸的疑惑。 “他们是先出发的，我们隔了两个小时出发，所以在路上就碰到了。”杨大勇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几百公里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警察恍然大悟的说道。 “同志辛苦你们了，追捕情况如何了？”老牛直切主题。 “还没发现嫌疑人和嫌疑人的车辆，我们刑大大队长带队，出动了公安局所有的车辆，城关派出所也出动几十个人在城里面进行地毯式搜索，这会都还没找到嫌疑车辆。” “有没有人看到嫌疑车辆朝哪个方向去了？” “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听到车里面有女人喊救命，马上就大声呼救，那司机加速冲过收费站沿着国道跑了，那工作人员骑自行车到附近的派出所报了警。等警察赶过来，已经找不到嫌疑人了。” “老杨，我们还得继续追击，对方如果在附近藏起来了，有齐宁的同志帮忙搜查，我们不能停。”老牛决定继续前进。 “没问题，你们赶紧去追，我们担心时间拖长了他们要对女的下毒手。”齐宁的警察说道。 “好，那我们继续追，这里有被害人小花的照片，我给你们一张，有小花的线索就给墨迹公安打电话同步信息。”老牛说完从车里拿出一张小花的照片递给齐宁警察。 “同志，我们后面还有一辆车，麻烦你一会等到他们后给他们说一下这边的情况。”杨大勇补充道。 “小李，你们车子速度跟不上我们，你们就先回墨迹公安局，配合解救小翠。”老牛对提前出发的小李等人说道。 几人匆匆沟通了几句，老牛等人上车继续沿着国道朝申川追去。 “刚才那个警察同志说得对，小花如果反抗太过激烈，我也很担心她的生命安全。”杨大勇担忧的对老牛说道。 老牛心里当然也很担心出现极端情况，被害人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呼救，很多时候会遭到犯罪分子的疯狂报复。 “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加快速度追，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小花劫走，我相信他们轻易不会伤害她。”老牛想了会说道。 “只有如此了，小杨、小陆，你们两个开车开累了我们就赶紧换人，开这么快我们还是要注意安全。”杨大勇对两个年轻的警察说道。 “放心杨队，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给首长开车的，我们经常从首都一口气开车到申川，中间人都不会换的。”开车的小杨充满信心的说道。 “你小子吹牛？你们首长放着飞机不坐，坐车到申川去干嘛？一路上怎么搞警戒保卫任务？”杨大勇听着觉得不可思议。 “不骗你啊！我们以前经常沿着国道g11来回从首都到申川来回跑的，这条路我早就跑熟了！” “那你说说你们首长是谁啊，没事往申川跑去干啥？”杨大勇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 “首长是谁我肯定不能说啊！保密条例明确规定了的，我们退伍了也要保密。他经常去申川考察，很多时候是代表总设计师去的，看那边的发展速度，听汇报，然后回首都给总设计师报告，每次都是我给他开车。” “啊？那你为什么要退伍，跟着首长好好干，以后怎么也可以混个团级干部？”杨大勇感到不可思议。 “家里老娘不想我当兵啊，当年走的时候就说好了，当三年兵就退伍回家。我走的时候首长还挽留过，首长的秘书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小杨说着叹了口气。 “没事，当警察是一样的，我们也是纪律部队。”老牛笑着说。 “这倒也是，就是当了警察我才没那么后悔。” “接着说说，首长为什么非要坐车去申川？”老牛问道。 “首长说飞机不安全，以前的飞机经常出事故，他说国家有个重要的科学家就是坐飞机的时候，飞机坠毁去世了，所以高级干部一般不坐飞机。” “想不到首长也怕死啊。”杨大勇感叹道。 “肯定不是啊，我们首长一辈子打了好多仗，他对生死早就看淡了，我记得有一次他在路上和我聊天，说他现在要确保自己多活几年，保证总设计师的改革能推动下去。” “原来如此，大领导想的和我们都不一样。快说说你们开车到申川怎么安排警卫的？”老牛的职业病犯了。 “出发前首长坐哪个车高度保密，出发后会有开路的和断后的车子，首长不喜欢排场太大，也不同意沿途封路搞保卫工作，我们出动也就两个班进行保卫工作，吃饭都是带些干粮，直接在车上吃饭。” “一般也不会换司机，一口气连续开一天一夜才换人，首长都是直接在车上睡觉，他在战争年代就养成了在车里睡觉的习惯，到现在他睡午觉都是在车里面睡呢！” “那你们从首都到申川差不多两千公里？要开几天？” “我们也就四十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难怪你开车又快又稳，原来早就习惯了，这次带你去申川算是找对人了。”杨大勇不由得感慨道。 “说到吃饭，我们找个地方买点干粮，大家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边吃边走。”老牛提议道。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于是众人选了个人流量比较大的饭馆买了一大包大饼，又让老板给各自的水杯补了水，然后继续狂奔。 众人拿着大饼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小杨也拿着一张饼边开车边吃饭，一时之间车里面充满了“唧唧”的咀嚼声。 吃完饭，老牛开始计算自己还要多久才能追上对方，一个晚上的追击，双方的距离已经缩短至一个多小时，小杨开车又快又稳，只要没什么意外情况，双方都不停车，到今天下午差不多就该追到对方了。 想到这里，老牛让大家都抓紧时间睡觉，然后给小杨递上一包红塔山，“兄弟，来把烟点上，其他人就先睡一觉，到中午了我来换你休息。” “没问题的牛队，你们安心睡觉，我知道对方车子的车牌号，一路上我会盯着的。”小杨边说边接过烟。 老牛给他点燃后又说道：“困了就抽烟喝茶，如果实在扛不住了就换人，长途出差安全第一。” 安排好之后几人蜷缩在座位上睡了过去，老牛摸了摸桑塔纳的真皮座椅，睡起来比其他车子舒服多了，就像是睡在家里的沙发上一样，老牛闭上眼睛，这几天连续作战的疲惫感瞬间向他袭来，很快几个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牛，老牛，起来吃饭了！”杨大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老牛睁开眼睛，一时还在犯迷糊，茫然的看着杨大勇，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小杨开着车，其他人也陆续醒了，有人正在打哈欠，有人正在喝水，杨大勇正在朝自己的嘴里塞着大饼。 “现在几点了？”老牛边说边看向自己的手表。 “哎哟，已经下午三点了？我这一口气睡了这么久！”老牛坐了起来，甩了甩被压得发麻的手，摇了摇脑袋。 “怎么样，路上遇到过白色面包车吗？”老牛接过杨大勇递过来的大饼，边吃边问道。 “路上遇到了几辆，车牌号都不对，我怕他们换车牌，超车的时候都看过，这些车子基本都是拉货的，没发现目标人物。” “继续，我算了下我们的速度，对方如果一直走这条路，应该会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遇到。” “好，我再开快点。”小杨说完又猛踩一脚油门。 “等等等等，换人换人，你开了多长时间了，案子重要，自身安全也重要。”老牛看小杨已经是个熊猫眼了，赶紧让他停下来换人休息。 换人后老牛亲自开车，他的技术在长年警察生涯中一样练得炉火纯青，一路上不停的超车，车内杨大勇与老牛一路讨论着各种可能性。 “老牛，你说一会如果我们碰到对方的车子了，怎么抓捕比较好？”杨大勇和老牛共事了这几天，相互之间非常对胃口，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不清楚对方是否有枪，我们这边又少一辆车，前后夹击不好使了，稳妥起见最好把他们骗下车后再抓捕。” “可行是可行，怎么把他们骗下车？” “要是碰上了，你们看我的手段。”老牛卖了个关子。 “哈哈哈，你这么说我反而放心了，这几天看你的手段已经让我受益匪浅了，一会看你怎么单车逼停行进中的汽车。”杨大勇大笑起来，他对老牛充满了信心，两个年轻人也被老牛逗笑了，这几天他们看着老牛一步步的分析，几乎没有失误，也是由衷的佩服。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天空已经开始昏暗起来，就在老牛驾车绕过一个大角度弯道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是他们一直追踪的东g！ “目标出现！大家准备好，检查枪支弹药！”老牛激动的大喝一声。 其余人这会本来正在半梦半醒的躺着，被老牛这一声大喊惊醒了，全部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杨大勇一个激灵，准备站起来，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发出一声惨叫。 “赶紧追上去逼停他们啊！”杨大勇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激动的大喊。 “不急，这段路路况好，他们开的速度太快了，强行逼停容易翻车出车祸，我们先跟一会车，等一会遇到烂路了再上去逼停他们。”老牛虽然非常激动，但是很冷静。 “这还是尽快逼停，不行撞上去追尾也可以，夜长梦多啊！”杨大勇有些担心。 “我们追了这么久了，不急这一下，先跟着，反正他们也跑不过我们。”老牛还是要稳妥起见。 就这样桑塔纳一直跟在面包车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时不时的利用弯道消失几秒钟，既不会让对方发现自己，也不会跟丢了，在车辆追踪这方面，老牛是顶尖高手。 车上众人虽然万分焦急，杨大勇更是度日如年，屁股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但是方向盘在老牛手上，他也只有反复检查自己的枪支情况。嘴里念叨着：“烂路快来，烂路快来。” 又跟了半个小时左右，前方到了两县交界处，过了界路况马上就变得奇差无比。老牛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前面的面包车果然马上慢了下来，在路上颠得非常厉害，老牛迅速把距离缩短，他看到前方路的右侧有一个小土包，立马加速从面包车的右侧超了过去，同时大喊道：“后排人趴下去，不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后排有人！” 两个小伙子拼命蹲下，然后把头拼命埋在座位上面，老牛精确的控制着速度和方向，就在面包车接近小土包的时候，老牛猛轰油门朝小土包冲去，靠近时突然朝左边猛打方向盘，车头正好撞在面包车的右侧车门处，面包车被撞得朝左边偏了过去，里面的司机猛踩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 老牛立马摇下车窗，破口大骂：“我艹尼玛！开得慢还不让路，害老子差点翻车！” “你个傻x司机，下车赔钱！” “知道这车多少钱吗？把你龟儿卖了都不够买一个方向盘！” 杨大勇人都傻了，还能这么玩？老哥你这坑蒙拐骗的更像个坏人啊！杨大勇感觉自己的三观已经被刷新了。 老牛正在疯狂输出，含码量极高，对面本来被撞了一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又被老牛疯狂的辱骂，人都懵了，看到老牛已经下车，在自己车面前边跳边骂，这司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他一把拉开车门，跳下车就准备和老牛打一架。 老牛边骂边看后排情况，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女人坐在后排，一眼就看出来这女人就是小花！旁边坐了一个男的，正狠狠的盯着自己，老牛心中大喜，总算追上了！ 司机挥起拳头就朝老牛打了过来，老牛用左手手肘挡开他的拳头，右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一下子将司机打翻在地，边打边骂，司机很快被打得失去了抵抗能力，只能死死抱头护住脑袋。 后排的男子一看老牛这架势，知道自己再不下车同伙就要被打废了，他拉开车门冲了出来，手里拿着手枪对着天空就开了一枪，嘴里大喝道：“你找死！？” 第39章 枪战 后排男子下车的一瞬间，老牛就看到了他手上拿着枪，此时他正在车头处殴打司机，那后排男子举枪的一瞬间，老牛马上蹲下身将身体隐藏在车子下面，手上继续对着司机猛锤，打得司机惨叫连连，老牛试图激怒持枪男子，将他引到车头方向。 那持枪男子看到自己开枪后老牛不仅不害怕，反而打得更起劲了，心中已然愤怒到极点，他大步朝着车头走了过来。 此刻杨大勇已经从副驾驶位置悄悄下车，从桑塔纳的右侧绕到了面包车的右后方蹲下，他双腿下蹲，躬着身体轻手轻脚的贴着车子前进，刚刚蹲到面包车后就听到了一声枪响，他心中一惊，马上把头埋下，透过车底看到了一个人正在向车头方向走过去。 杨大勇迅速拔枪绕到那持枪男子的背后，大喊了一声：“警察，不许动！” 持枪男子听到背后传来喊声，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右脚一蹬，身体朝地上一滚，一个战术翻滚动作就朝路边的排水沟滚了进去。 杨大勇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持枪男子已经躲进了排水沟，一下子消失在杨大勇的视线中。 在杨大勇喊出：“警察，放下武器！”的同时，小杨猛的从桑塔纳的后排冲出，他使劲拉开面包车的后排车门，将坐在后排的小花用力拉了出来，他双手被捆住，嘴巴里塞了一根毛巾，脸部红肿、身上也有很多淤青，很明显遭到过犯罪分子的殴打。 小花体力不支，“唔”的闷叫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小杨赶紧把她塞进桑塔纳的后排，并挡在她的身前护卫。 老牛看到持枪男子朝排水沟滚过去，果断拿起枪准备射击，然而当他举枪瞄准时，对方已经躲进了水沟里，老牛顺势用枪指向地上的司机，大喊道：“警察，不许动！”司机赶紧举起双手投降，老牛一边警戒，一边拿出手铐将司机反手铐住。 “小杨，你们两个人过来！看住司机、保护好小花！老杨，我们追！”老牛快速发出指令，然后猛的追了上去。 杨大勇大喝一声：“好！”说完，他朝自己的脑袋上猛拍一下，为自己刚才的犹豫不决而懊恼。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跟着老牛追了上去。 两人冲到排水沟边，老牛快速朝两边看了一遍，排水沟呈南北走向，南边是一条直线，老牛没有发现持枪男子，他看向北方，果然看到那男子在离自己约百米的地方，低着头朝北边狂奔，马上就要进入弯道处。 老牛见持枪男子马上要脱离视线，立马举枪射击，只听“呯”的一声，子弹在他脚边击起一团尘土。 “打偏了！”老牛暗骂一声。 杨大勇已经摆好了姿势，朝持枪男子连续射击，几声枪响后，杨大勇的手枪已经处于空仓挂机的状态，老牛看到持枪男子左边肩膀位置明显向后抖动了一下。 持枪男子惨叫一声，他放弃了逃跑，转身对着杨大勇扣动了扳机，老牛在他举枪的一瞬间一脚踹向杨大勇，将他踹翻在地，自己在顺势趴下，子弹“嗖嗖嗖”的从头上飞过。 “你快换子弹！换完掩护我！别他娘的一口气打光子弹！”老牛说完在对方视线外快速前进，他打算悄悄绕到对方身后去。 杨大勇马上开始换弹匣，他换弹匣的速度很快，老牛刚跑出去十来米，杨大勇已经换弹完毕，他朝前方挪了几步后突然举枪抬头，枪口指向刚才持枪男子开枪的位置。 谁知道这持枪男子也是经验丰富，他虽然左肩中弹移动困难，但是仍然朝弯道处靠近了一段距离。 杨大勇马上调整枪口，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枪口后对着持枪男子连开三枪，两枪打偏，一枪打中了持枪男子的右腿，这下他基本上失去移动能力了。 “打中他的大腿了！他朝前移动了十米！”杨大勇不忘给老牛报对方位置。 持枪男子恼羞成怒，怪叫着朝杨大勇连续开枪还击，杨大勇看到对方举枪，立马趴了下去，消失在持枪男子的视线中。 老牛闷头狂奔，眼睛死死盯着排水沟，心里默数着对方打了多少子弹，数到7的时候，老牛原以为对方已经没子弹了，谁知道枪声并未停止，老牛心中奇怪，什么枪有这么多子弹？ 来不及细想，老牛跑到弯道处停下，然后看了看杨大勇，杨大勇射击完毕已经隐藏了起来，老牛深吸一口气，猛的站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持枪男子正举枪向杨大勇方向警戒，自己离他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对于老牛来说是不会打偏的，他毫不犹豫的朝对方持枪的右手开枪，一枪打在他的手腕上，和刀疤一样，持枪男子的右手腕也被打出一个贯穿伤，手枪应声而落。 “警察！不准动！再动打死你！”老牛发出警告。 持枪男子身上已经中了好几枪，手枪又被打落，他绝望的躺了下去。 老牛以举枪警戒的姿势跳下排水沟，一脚将持枪男子掉落的手枪踢开，然后大声呼叫杨大勇过来帮忙。 杨大勇飞快的跑了过来，他看到对方的枪支已经被踢开，于是收起枪，掏出手铐将对方控制起来。 老牛看到对方已经被上了铐，危险已经解除，于是将手枪退膛后收了起来。然后将落在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这枪一看就是一把半自动制式手枪，但是和五四式差别非常大，老牛在枪身处看到了“t75”的标识。 “看样子这应该是对面岛上的制式枪支，这帮人来头不小啊！”老牛对杨大勇说道。 杨大勇已经将持枪男子提溜了起来，他看了看老牛手里的枪说道：“没见过这种枪，有点像美国佬的枪呢？” “回去找军队的人问一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中间人了，先给这个枪手治疗一下再带回去。”老牛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救回来一个人。 老牛先给枪手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和杨大勇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杨大勇带枪手去前方县城治疗，后续部队到达后再一起返回，老牛则和小杨、小陆带着司机和小花直接回墨迹。 此时小花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此刻眼神有些呆滞，小杨正在安慰她，遭到如此大的无妄之灾，小姑娘表现得非常坚强，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已经不再害怕。 “小花别怕，我们是南丰县刑警大队的，来带你回家。”老牛说道。 “谢谢警察叔叔了，我姐姐救出来了吗？”小花听到南丰警察来救他了，眼睛一下子就发出了亮光，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自然非常关心姐姐的安危。 “已经知道她的去向了，我们安排的警察已经去救了，你放心。”老牛说道。 “太好了，那我等救出我姐姐再回去。”小花听说已经知道姐姐的去向，心里又放松了一些。 “可以，你先和我们回墨迹，你身上有伤，先去医院住院治疗，等救回你姐姐，我们再一起回家。” “你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什么都不要想，回去的路还长，你好好睡觉休息，我们到公安局后你再说一下是怎么被人骗出来的。”老牛虽然很想马上询问，但考虑到小花刚刚获救，此时情绪虽然平静，一旦受到刺激会收到二次伤害，所以准备回到墨迹再慢慢询问。 老牛拿出一块大饼递给小花，小花拿起大饼大口吃了起来，吃得太急一下子噎住了，老牛偷笑一声，赶紧把水壶打开递给她，小花拿起水壶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老牛开心的笑了起来，真是个坚强的姑娘，一般人受到这种惊吓哪里还会有什么胃口吃东西，胆子小的还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会直接被吓出精神病。看来她不会留下太大的心理创伤。 老牛让一个小伙子开桑塔纳走前面，自己和小杨带着嫌疑人开着面包车返回。 小杨继续负责开车，老牛则是和嫌疑人坐在后排，他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好好料理一下他，对于这种严重危害群众生命安全的犯罪行为，老牛历来主张从快从重处理，只有正义的暴力，才能有效制止严重犯罪行为。 老牛这会才有空仔细观察司机，他年龄三十出头，这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嘴巴已经被老牛打破，整个嘴巴都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就像嘴巴上镶了两根香肠。 “先自我介绍一下，叫什么名字？”老牛问那司机道。 “我是你爷爷。”那司机突然来了句猛的。 “啪！”老牛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说话的时候注意口气，不然大家都为难。”老牛淡淡的说道。 “呸！有种你弄死我啊！”司机一脸的不傲气。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那就成全你？”老牛一脸平静的说道，他现在内心是很生气的，尤其是看到小花一身的伤痕，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让老牛觉得这帮人贩子个个都该杀。 “哈哈哈，你有本事就整死我啊，我就是个司机，什么都没干，你能把我怎么样？”司机笃定老牛最多打他一顿，绝对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那行，反正那几个同伙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也不差你一个的口供，那就放了你。”老牛边说边摸出手枪。 “小杨，停车！”老牛对小杨大声说道。 小杨赶紧一脚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老牛慢悠悠的先给自己的手枪上膛，然后把刚才扣押的t75手枪弹匣取下后塞到司机的腰带上。司机惊讶的看着老牛，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走，既然你不愿意交代，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下车走！”老牛一脸阴笑的看着司机。 “你你你要干什么啊！”司机突然明白老牛想干什么了，一下子就惊慌失措起来。 “你不是说的，你只是个司机，什么都没干吗？我相信你，你走，下车下车，趁我这会没改主意，赶紧下车。”老牛边说边打开门，将司机往车下面推。 “你骗人！你放我走为啥把我铐着？”司机这会还反铐着。 “谁让你刚才骂我呢？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规定，辱骂警察的，铐二十四小时！你就这样铐到明天，到附近的派出所，那里的警察会给你打开的！”老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噗嗤！”开车的小杨忍不住笑了出来。 司机知道老牛在扯淡，双手紧紧抓住坐垫，两只脚死死抵在车门上，坚决不肯下车。 “下去你！”老牛发力一推，将司机推下汽车，然后把门关上。 “小杨，开车走！” “啊？真走啊？”这下小杨懵圈了。 “走，往前开二十米再停车。” 司机被推下车后，一脸茫然的坐在地上，他看到车子真的走了，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老牛要干什么。然后他就看到车子往前开了没多远就突然又停了下来。 老牛拿着枪走下车，一脸阴沉的朝司机走过来，司机一下子就猜到老牛要干什么了，他还是心存侥幸，觉得老牛不敢这么干。 老牛走到司机面前，慢慢把枪对准了司机脑袋，司机这会已经有些心虚了，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老牛敢开枪，于是咬紧牙关不说话。 老牛猛的一扣扳机，咔哒一声，手枪的击锤击发，司机全身一下子剧烈抖动了一下，枪声却没有响起来。 “咦，你运气真好啊，居然哑火了。”老牛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枪，边说边开始检查枪支。 “这下没问题了，你安心去，毕竟朝警察开枪，我们也算是正当防卫了。”老牛再次举起枪。 “我又没朝你开枪！开枪的是阿土仔啊！”司机已经相信老牛真的会开枪了，这会在荒郊野外，周围除了两个警察和自己，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谁说你没开枪？你被抓获后抢走枪支朝我开枪，好在枪支卡壳你没打响，被我当场击毙，这个剧本怎么样？”说完老牛突然对着司机脑袋开了一枪。 随着一声枪响，司机的下半身流出了一股股的尿液 第40章 跨国犯罪 老牛的枪口冒出一缕青烟，子弹擦着司机的头顶飞过，击中了他背后的一块石头，将石头打得粉碎。 司机嘴巴大张、两股颤战，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老牛摇了摇枪，自顾自的说道：“哎呀，手抖了一下呢，你别急啊，我尽量打准点，只要打到脑袋，一下子就死了，不痛的。只是怕我这手容易抖，运气不好可能要多打几枪。” “警官，我招了！我全交代！你不要吓我了！”司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大喊着求饶。 “安？你要交代了？还敢不敢骂我了？”老牛蹲在他面前，盯着他问道。 司机只觉得自己是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他内心深处确定眼前这个警察是真的敢开枪的。他连忙说道：“不敢了，我狗眼不适泰山，警官你原谅我！” “名字？” “我叫吴超仁，那个同伙叫孙土仔，外号叫阿土仔。” “你他娘的还是超人？你是超人，那我是什么？” “我我名字真的叫吴超仁。” “哪里人？” “我们两个都是胡江省的。” “你们来墨迹干什么？” “阿凯叫我们过来的，我们要接一个女子去申川。” “阿凯是谁，干什么工作的？” “阿凯脸上有刀疤，他们几个前两天已经被你们抓了。他是帮买家找新娘的。” “什么叫帮买家找新娘？”老牛怒喝一声。 “就是拐卖妇女的！阿凯他们负责拐走女的。”吴超仁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 “那你们呢？你们负责干什么？” “我们两个就负责收买家的钱，然后把钱给阿凯，把女的带走给买家。” “买家是谁？怎么联系？” “这次的买家是阿凯联系的，我们也不清楚是谁，只是约定了四天后在申川的口岸带给买家。” “你们接头暗号是什么？” “没有暗号，我们到了之后给对方打电话，阿凯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们。” “你们要是迟到了怎么办？”老牛打算把对方一网打尽。 “我们没有迟到过，阿凯也没说迟到了怎么办。” “你们在申川的口岸把人交给阿凯指定的人，这些人怎么处理被拐卖的妇女？” “以前听阿凯提过，这些女的会被卖到对面岛上去。” 老牛一阵冷笑，自己的推测又对了，只是这次他宁可自己推测错误，这些女性被卖到海外去，自己几乎没有解救他们的可能性 “你怎么知道阿凯被我们抓了？”老牛对于他们是怎么联系的还是有些不明白。 “阿凯他们被抓的那天，我们按照约定来到吴清河的饭馆，准备和阿凯交易，结果我们到饭馆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们把阿凯抓走，我们就悄悄把女的带走了。” “老子这么倒霉？”老牛心里想着，早知道他们当天要交易，再等一会不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你们怎么通过吴清河传递信息的？” “我们平时就住在申川，我们住的地方有个报亭，那儿有公共电话，阿凯有什么事就让吴清河给我们打电话约好时间，我们会按照阿凯留下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联系。” 整个案子案情已经基本清楚了，这就是一个跨国贩卖人口的集团，老牛现在比较纠结的是，自己是赶回去解救小翠，还是去申川把蛇头抓了，以此斩断一个伸向内地的犯罪团伙的手脚。 “牛叔叔，你要不要喝点水？” 老牛抬眼看去，原来是小花拿着水壶给老牛递了过来。 “哦，谢谢你，姑娘。”老牛道谢后，拿过水壶喝了一口。他又看了看小花，小姑娘这会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感激之情。 老牛叹了一口气，虽然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自己，现在应该马上带人赶到申川，但是他又实在不放心小翠，他的手下没怎么办过这种案子，救人的经验不足，去山区救人其实非常危险，山区买个媳妇不容易，经常有警察救人不成，自己都被村民围住出不来。 杨大勇作为本地人去救人应该比较稳妥，但是阿土仔拿着制式手枪，这枪怎么带进来的，国内会不会有一条销售枪支的渠道？枪手还有哪些犯罪行为？这些都是需要调查的，老牛深深感到人手不足。 “走，我们回去救你姐姐。”虽然老牛心中还是有些纠结，但是看到这个坚强的姑娘，又想到她们父母绝望的等待，老牛还是决定先救小翠，申川抓人的事，就安排其他人去，自己的手下救人没啥经验，抓人的能力是足够的。 “好！谢谢叔叔！”小花高兴的说道。 ～～～ 时间回到老牛出发追击阿土仔的当天晚上，朱援朝和涂刚在老牛等人出发后继续对赵宇、胡鹏进行讯问。 两人已经完全放弃了幻想，倒豆子一般的将自己参与过的犯罪事实全部交代。 “赵宇，你说说你们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我和胡鹏几年前在申川打工的时候，听一个一起打工的男的说他们老家农村里面有买小男孩和女人的风俗，他说卖一个就可以挣几百元，我们两个本来就觉得打工太苦了，一个月又挣不了几个钱，就商量着去干这个生意。” “你们怎么分工的？谁带你们入行的？” “胡鹏说我长得好看些，让我去勾引那些农村妇女到申川来打工，在路上把她们卖掉，胡鹏负责找买家，也没人带我们入行，胡鹏聪明，每次都是他去申川的那些工厂里面找买家，遇到有人想买媳妇了，他就先收一笔钱，然后我们就去把人拐走。我们也没找师父，都是自己干。” “你个王八蛋，正事你不干，干这种坏事你居然无师自通？”朱援朝忍不住骂了一句。 “接着说！你们怎么和刀疤勾结在一起的？” “我们两个干了几次之后，渐渐的有了些名气，好多到申川打工的都找到我们买人，有一天刀疤就找到了我们，他说是之前的工友推荐他来的。” “他先问我们价格，我们看他看着挺有钱的，就说买一个要800元，结果他说我们卖得太便宜了，问我们想不想挣大钱。” “他说他找得到有钱的买家，是海外的，一个人就可以卖5000元，我和鹏子从来没想过能挣这么多钱，就同意和他合作了。” “你们卖这么贵，对方有什么特殊要求？”朱援朝倒吸了一口凉气，国内现在的价格一个人也就几百元，卖到国外这么高的价格，肯定会有很多人效仿，如果不尽快打掉这个团伙，造成的后果太严重了。 “对方一般也就要求找年轻漂亮、身体健康的，偶尔有要求指定某个地方的。” “你们为什么要去康南拐卖妇女？” “康南的长得漂亮，我听刀疤说康南的卖出去价格都比较高，所以我们后来就一直在康南找那些年轻漂亮的。” “你们都是找的年轻学生？”朱援朝拳头紧握，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冲上去狠揍赵宇。 “不是，我们以前从来都不敢找学生，怕动静太大了被公安盯上，我们只找那些想出去打工的女孩子，他们没什么文化，我说什么都相信，是最好骗的。”赵宇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朱援朝一瞬间就被激怒了，他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没有人性了，他交代自己的罪行，只不过是被打怕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盯上小花？” “我也不知道，这次刀疤直接点名要我把小花骗走，我说骗学生太冒险了，刀疤就威胁我，不把小花骗走就要砍断我的手，又说这次非常挣钱，我没办法就同意了。”赵宇撇了撇嘴，对于刀疤的这个决定非常不满。 “说说这些年轻姑娘都卖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刀疤说我心里藏不住话，不让我知道，送人都是刀疤在安排，我把人骗到手后就只管收钱了。” “一个年轻女孩卖多少钱？” “卖多少钱刀疤没说，但是基本上每次我都能分到几百元。” “拐卖小花你能分多少钱？胡鹏分多少？” “刀疤说的把小花卖了给我分2000元。鹏子和我一样，也可以分这么多。” 朱援朝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冒险去南丰把人拐走了，刀疤给赵宇、胡鹏都能分走4000，他自己挣的钱肯定超过这个数了，难怪他们如此冒险。 “你们在南丰为什么要去抢人东西，还进屋偷东西？” “阿凯说我们不能去住旅馆，我们在南丰人生地不熟，住旅馆容易暴露，最好不和当地人接触，我们没吃的了，所以才去偷东西，偷了吃的我们就在山里找了个地方煮着吃了。” “进屋偷东西还算说得通，抢人家是怎么回事？” “那是为了转移警察都视线，让你们把拐卖案当成抢劫或者绑架来调查，给我们离开争取时间。” “一帮蠢货，真以为我们这么好骗？”朱援朝冷笑一声。 “继续说！把你们所有的犯罪行为详细说一遍，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唯一机会了！” 赵宇开始详细交代每一次的犯罪行为，朱援朝问得非常详细，他要确定每个犯罪嫌疑人的行为，被害人的去向，为今后的解救行动做准备。 而另外一个审讯室里面，胡鹏也在交代自己的罪行，两个人现在都害怕自己的罪行过重，拼命把责任朝对方身上推，指责刀疤和对方是主犯，自己都是被胁迫的。 虽然两人都有狡辩，但是整个团伙实施过的犯罪事实还是一点点的被挖了出来，这几个人在几年时间里面陆续拐卖了十来人，有些被害人由于时间过了很久，两个人已经记不清卖到哪里去了，笔录因此问了很长的时间，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才结束。 繁琐的讯问结束后，朱援朝和涂刚将赵宇和胡鹏扔进看守所收押，其余警察纷纷回家休息，两人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医院看一下刀疤的情况。 到了医院找到小马，他在一个单间病房里面，正守在刀疤旁边，刀疤全身挂满了液体，右手被结结实实的包了起来，左手铐在床头，一只脚戴着铁链，这会他眼睛紧闭，似乎正在睡觉。 “手术做完了？”涂刚问道。 “做完了，这个县城没有医生能治枪伤，还是今天早上从集水找的医生过来做的手术。” “情况怎么样？” “手是保住了，医生说伤了手腕的神经，以后不可能再开枪了，也做不了重活。” “也是报应，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迟早有这么一天。”朱援朝并不同情刀疤，甚至觉得他活该。 “你们已经问完了？他们如实交代了？”小马降低声音问道。 朱援朝看了看刀疤，把两人叫出病房。 “我们这边两个都交代了，和队长的推测一样，这伙人长期拐卖人口，已经拐卖了十来个人，最近几年开始向海外卖年轻女孩子。”朱援朝给小马说道。 “一帮人渣！这个刀疤是什么角色呢？” “另外两个都说是他负责联系海外都买家，最近他们一直在拐卖年轻女孩子去海外，价格很高，这次有人点名要小花。出价非常高，我们估计开价到了一万以上。” “这么高的价格，难怪这帮家伙追到南丰都要把人骗走！”小马惊呼一声。 “队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小马问道。 “今天上午齐宁公安来了电话，说他们今天凌晨接到收费站报警，有辆面包车冲卡，车里有女人的呼救。队长他们早上已经到了齐宁，这会应该继续追击去了。” “队长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每次判断都很准确，这下连对方逃跑路线都猜到了。”小马对于老牛都侦查能力已经无话可说了。 “队长不厉害，凭什么当我们的老大？老朱可是一直盯着他的位置呢！” “涂刚你他娘的少扯淡！给我那位置我也不坐！那是人干的活？” “你的意思队长不是人？” “行了行了，说正事！队长走之前让我们赶紧去救小翠，商量一下怎么救！”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刚才胡鹏已经交代了，就是他在义井县找的买家，说是他以前在申川打工时的工友买的，准备给那工友的残疾人哥哥买去当媳妇。地点也给我们说了，直接去亮明身份，把人带走不就完事了。”涂刚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哪有这么容易，队长说了让我们谨慎，不要被堵在村里出不来就搞笑了！还是先去找墨迹公安，他们的刑警大队长说了陪我一起去救人。” “有本地警察帮忙，事情肯定好办了，那就走？” “我怎么办？” “你啊？你继续守着常凯，他醒了你就和他聊天，争取让他交代罪行。” 三人商量好之后留下小马，另外两个人找到墨迹刑大的警察，几人立即出发前往义井县，解救小翠的行动就此开始。 第41章 救不了的 墨迹刑警大队大队长姓邢，名达，朱援朝听到他的名字，一时无言，哥们你父母给你取这名字目的就是让你当刑警大队长。 “朱同志，你们这个案子我也很了解了，有个事情我比较困惑。”邢达对朱援朝说道。 “邢大队你有什么问题尽快问。” “这帮人把被害人骗走后，过了好几天你们才接到报警，你们到墨迹来的时候，嫌疑人已经离开南丰十天了，你们是怎么确定他们会来墨迹？” “这个事还真不好解释，牛队他学过犯罪心理学，他推测案件走向的时候，会综合考虑所有的因素，然后再给出一个判断。” “这个案子，对方针对的是小花，但是小翠也被带上了，对方肯定要处理，这需要时间，另外我们分析吴清河的口供真实性比较高，所以就决定设伏等候了。” “我感觉还是有些冒险了，万一对方不回来，这个案子时间上可等不得。”邢达对于老牛的方案感到有些冒险。 “那如果你是专案组组长，会怎么办？”朱援朝很乐意和同志们讨论案件。 “我会以赵宇的身份为突破口，确定了他的出生地，应该很容易知道他长期在申川打工，然后直接去申川调查，可以知道他的同伙情况，还有他在申川贩卖人口的信息也会浮出水面。” “你这种方法算是比较稳妥，万一对方不来墨迹，案子也有很大机会突破，但是我们队长的目的不是破案，而是救人啊，不尽快抓住这几个人贩子就很难救人，你看现在结果不就挺好的。” “这倒也是，不讨论前面的事了，说说怎么救小翠。”邢达也不纠结，因为他的方案也不见得比老牛高明。 “邢大队有什么建议？” “义井县民风彪悍，山区的老百姓都很贫困，那个地方买卖人口成风，甚至出现过把女儿卖了给儿子买媳妇的情况。”邢达并不马上提出建议，反而介绍起义井县的情况。 “居然有这么离谱的事！”朱援朝大吃一惊。 “所以人口一旦被卖到义井的山区，救援难度是非常大的，之前就多次出现过救援人员被堵在里面出不来，还出现过大规模暴动的情况。” “这都建国四十年了，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没办法，这个地方解放前就是出土匪的地方，建国后平静了几十年，从改革开放后，治安一下子就差了，南下打工的多，好多身体残疾的、家里穷的找不到老婆，就想办法买一个回去，而且往往是整个家族凑钱买，这就让解救行动更加困难了。”邢达对去义井救人心里也很怵，但是上级下了命令，只能坚决执行。 “那你的看法是，小翠如果真的被卖到义井的山区，我们很难把人救出来？”朱援朝听出了邢达的言外之意。 “确实是这样，所以你问我有什么建议，老实说我也不好说，怎么搞都不好弄。”邢达叹了一口气说道。 朱援朝和涂刚一下子被干沉默了，这种情况在康南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国家太大了，每个地方的民风真是大不一样啊！我们那边解救被拐卖人员都很简单，当地没有不配合的，谁要是买卖人口，周围人都是嚼舌根，哪里会一个家族筹钱买人哦！”涂刚对于义井的“民俗”无法理解。 “你说这些也没有用，情况就是这样的，还是想想事情该怎么办？”朱援朝说道。 “先去当地派出所去问问情况？看能不能寻求当地公安的帮助？毕竟我们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省委省政府。”涂刚提议道。 “我同意，这次的案子影响面毕竟大，两个省的公安都很重视，我们让东海省厅出面联系义井公安协助。”邢达也觉得找当地公安帮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几人商议好之后，便一路朝小翠被拐卖地的单山镇派出所狂奔而去。 到达义井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几人不熟悉路线，一路打听派出所的位置，费了一番功夫后终于在镇政府里面找到了派出所的大门。 此时镇政府已经下班，派出所也是大门紧闭，朱援朝上前敲门，良久之后仍然无人应答。 几人大眼瞪小眼，派出所晚上可以关门，但是值班的人跑哪里去了？ 邢达作为东海人，觉得面上无光，他朝着派出所大喊了起来：“有人吗？报案了！”差点吼破喉咙，派出所里面仍然静悄悄。 “怎么办？看样子晚上没人上班。”涂刚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所太混账了！你晚上关门就关门，居然连值班的人都没有！”邢达气鼓鼓的说道。 “我们明天早上来，在这等也不是个事，就算要救人也得白天去，我们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已经连续奋战几十个小时了。”朱援朝干脆提议休息。 “也行，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这会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涂刚也认可干脆好好睡觉。 几人商量好之后，也懒得找旅馆了，直接在车里面躺着睡了过去。 “嘭嘭嘭”，随着一阵猛烈的声音，朱援朝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他看到有人正使劲敲车窗。 “你敲什么敲！”朱援朝睡得正香，被吵醒了多少有起床气。 “把车子挪开！你们把车停派出所门口干什么？” “我车子停什么地方关你什么事？你谁啊？”朱援朝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停路边有什么问题。 “我派出所的！你们把车挪开，挡着派出所大门了！” 朱援朝正要开怼，被涂刚一把拉住，“知道了，我们马上挪！” “老朱，我们求人办事呢！别发火。”涂刚边说边启动车子离开派出所大门。 “你们哪个单位的？我看下证件！”敲窗户的男子有些不依不饶。 “我是墨迹县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邢达亮出证件。 男子看了看邢达的证件，马上换了表情，“嗨！早说你们是墨迹的同志嘛！到我们所有事吗？” “有公事找你们所长，你是？”邢达收回证件问道。 “我是所里的厨师！所长他们要过一会才到，你们进来等！” “你们还没吃饭，等我去做早饭，一会各位就在所里吃早饭！”厨师看到外地公安来办事，一行人明显在所门口等了一夜，赶紧热情招待。 “好好好！谢谢师傅！”涂刚回答道。 几个人确实也饿了，也就爽快的接受了厨师的好意，在所里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 吃完饭后，几个人坐在值班室聊天，肚子吃饱了朱援朝的火气也小了不少，几个人只是小声吐槽这个所太过放松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响声，几人赶紧走出去，看到一个男子身着警服，正骑着一辆警用摩托车在靠边停车，他把车子停好之后，对着朱援朝等人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墨迹公安刑警大队的邢达，这两位是康南省南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同志，我们有事要找所里协助，请问你是？”邢达介绍了双方的身份。 “哦！我就是所长，我姓林，欢迎墨迹的兄弟，康南的同志你们远道而来，欢迎你们！”所长热情的和众人一一握手。 “各位今天一早就到了吗？吃过早饭了没有？我们所上的早餐做得很好的，一起去吃个饭！” “不客气！我们已经吃过了，林所你先去吃饭，吃完了我们再沟通。”朱援朝本来很生气，看到所长笑脸相迎，也不好说什么。 “好好好，诸位稍微一等，我去简单吃个饭，你们先坐一会，来来来，抽支烟。”所长热情的给众人散烟，完了一溜烟跑进食堂吃饭。 很快林所长吃完饭回到值班室，“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啊！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协助呢？” “是这样的，我们辖区发生了一起拐卖人口案件，经过我们调查，发现犯罪分子把被害人拐卖到义井单山镇来了，所以我们需要请你们帮助解救被拐卖人。”朱援朝单刀直入的说道。 “哦，原来是拐卖人口的案子啊，人在哪个村呢？”林所长的态度明显有些冷淡下来，朱援朝和涂刚都是心里一紧。 “哪个村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嫌疑人的家庭情况，所以想请你们帮忙调查一下。”朱援朝感觉不太对，果断撒了个谎。 “这个肯定没问题，帮助打击拐卖人口犯罪也是我们应当做的，你们说一下嫌疑人的情况，我这边登个记，下来我安排人去查一下。” “这个所长肯定不会帮忙了，看样子情况比我们想的还复杂。”朱援朝向涂刚递了个眼色，涂刚心领神会，马上接过了话题。 “林所，你们之前有过解救被拐卖人口的行动吗？” “兄弟，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林所深吸一口烟说道，“我也不和你们拐弯抹角了，你们想知道人被卖到哪里去了，我肯定能给你们打听出来，但你们想救人，难咯！” “林所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肯定知道有难度，这个案子是省里面挂了号的，我们也是没办法，来的时候领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人救出来。”涂刚开始拿出省政府来吓唬对方。 “呵！我们这个地方，谁来都不好使！你们省里哪个领导下的命令，你让他来！不要以为我们搞地方保护，之前我们也去救过人，结果你们知道最后怎么解决的？”林所根本不买账。 “之前首都来的警察，东海省的领导下命令让我们去协助救人，结果你猜怎么着？直接被几千个村民围在山里面出不来！连县城都被冲击了！最后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只能放弃救人了。”林所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里风气这么不好？”朱援朝觉得不可思议，以前也救过人，也曾经收到阻扰，但是只要当地警察帮忙，还是能够把人救出来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啊！我虽然是本地人，但是我对这种事也是很愤慨的！没办法啊，我们这里的山区穷人多，好多人找不到老婆，还有就是宗族意识强烈，以前人口流动少的时候还比较好管理，农村一大堆的老光棍，现在的年轻人出去打工挣了钱，就想着帮那些老光棍买个老婆好传宗接代。慢慢的形成了风气，事情就不好办了。” “该宣传的也宣传了，县里也想了很多办法，没用！村里都是凑钱买老婆，你怎么去救？警察一去，对方就是一个村的人来阻拦。总不能开枪！所以我说这个女孩你们救不了，我们可以去做做工作，让男方家里对女孩好一些。”林所耸耸肩，一脸的无奈。 “这么麻烦啊！”朱援朝和涂刚面面相觑，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觉得已经胜利在望了，这下恐怕得倒在黎明前了。 “谢谢林所啊，我们商量商量。”说完朱援朝和涂刚走出值班室，准备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我还是不太相信，哪有这么玄乎？”朱援朝不太相信林所说的话。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万一我们去了救不出来，惊动了对方，后续再想救人就难了。”涂刚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们先给队长报告一下，看他的安排，如果要强行抢人，只靠我们三个人是不可能的，我的想法是出动武警，去他一百来号人，我看谁还敢乱动，怎么这里不是党的天下？”涂刚的意思是直接动粗。 “也只有如此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倒是不觉得救不出来人，实在不行我们花钱买回来不就完事了。” “刑法规定拐卖人口罪的买方，只要不阻碍解救，可以减轻或者不予处罚。这一条我一直不太理解，今天算是知道为什么了。”涂刚突然感慨了一句。 “哈哈哈，你真的是，本来我还比较愁该怎么办，突然觉得怕什么啊？反正天塌了有队长顶着！他一定能想办法把小翠救出来的。”朱援朝大笑了起来。 带着小花和吴超仁的老牛坐在车里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娘的，谁在说我坏话？”老牛自言自语道。 第42章 山人自有妙计 老牛等人一路朝着墨迹狂奔，桑塔纳上的两个警察轮流开车，再加上车子性能更好，将老牛远远甩在身后。 老牛开着被撞击过的面包车不敢跑太快，又没有可以换手的司机，只能稍微放缓速度，开到半路实在熬不住了，香烟一支接一支，抽得嘴巴发苦，后面的小花也被熏得咳嗽连连。 在过度消耗了整整两包红塔山之后，老牛通宵赶路，终于在上午回到了墨迹公安局，安排人员陪小花去医院治疗，又派人对吴超仁进行讯问，一顿忙碌之后，老牛才能够偷点时间在专案组办公室坐下来歇一口气。 此时朱援朝和涂刚已经去救人了，小马还在医院看守刀疤，老牛准备稍微睡半个小时再去医院，就在他刚刚陷入梦乡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想了起来，老牛看着桌子上吵闹个不停的电话，感觉那话筒仿佛要跳了起来。 刚刚睡着就被吵醒，老牛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脑袋里正在想自己在哪里？要干啥来着？猛然间他惊醒了过来，赶紧拿起电话。 “喂，这里是牛卫国。” “啊？牛队你已经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朱援朝的声音。 “对头，我这边已经搞定了，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什么搞定了？”朱援朝有点不敢相信。 “小花救回来了，两个中间人也抓住了！” “队长你开玩笑？你才走了两天就从申川回来了？” “你是不是办案子办傻了？我坐飞机吗，两天从申川来回？我们预判的逃跑路线正确，在路上把对方抓住了！别扯淡了，赶紧说你那边的情况！”老牛预感到朱援朝他们遇到了大麻烦，不然不会和自己绕弯弯。 “我们这边情况不妙哦！我们到了单山镇派出所，所长说这边民风彪悍，卖进去的妇女没有救出来的可能！之前他们强行救人引发了大规模的暴动。”朱援朝有些心虚的说道。 “朱援朝你和涂刚是干什么的？”老牛突然提高了音量。 “我我们我们不敢轻易冒险。” “你们不敢冒险，那你让谁去冒险？你是警察，人民警察！你不为人民冒险，准备让人民为你冒险？”老牛严厉的批评道。 “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倒不怕冲进去救人哦，只是担心被村民围堵了出不来，反而会害了小翠。所以我们打算汇报一下，做好准备再去救人。”朱援朝赶紧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要退缩了呢！说，你们的方案是什么？”老牛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我们是这么打算的，假设这个村子的情况确实是单山镇派出所说的情况，那我们就不能只去几个人救人，需要联系东海省公安局和武警总队，安排几百武警进山救人。” “你们这主意非常好！”老牛赞扬道。 “谢谢队长夸奖，我们一直很纠结呢！”朱援朝不由得得意起来。 “好就好在你们在胡说八道，我甚至有点怀疑你们两个中队长的能力。”老牛接着就是当头一盆冷水。 “额队长你觉得这方案不可行？我们几个还认真讨论过了的。”朱援朝对于自己的计划被完全否定感到有些郁闷，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否定他， 他是不会接受的，但老牛这么说，他知道老牛一定有他的充足理由。 “你们去这是去救人还是去剿匪？先不说能不能救人，搞这么大的动静，有两个可能的结果，一是小花提前被转移，我们扑个空；二是我们进村后，引起整个村子的暴动。那我们能开枪吗？” “如果只是阻碍我们救人，我们肯定不能开枪。” “好，我们不能开枪，你去这么多人有什么用？逼着老百姓和武警冲突吗？” “如果和武警激烈冲突，我们不就可以开枪了？肯定也能把人救出来了。”朱援朝还是搞不懂老牛怎么想的。 “对，这种情况可以开枪，但是这些老百姓是不是死得很冤枉？你要知道，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刑法也只是规定了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这些人不是人贩子，只是娶不到媳妇的穷苦人，在他们的思维里面，花钱买媳妇根本就不是犯罪，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全杜绝这种行为，所以我们不能简单的用暴力手段去解决问题，何况你的这个方案很可能引起严重后果。” “当然，不是说我们不能用暴力手段解决这个事，我们要先尝试其他方法，哪怕去骗、去把人偷出来，暴力手段是最后的解决方案。”老牛定下行动基调，那就是尽量不用暴力手段救人。 “我有点理解你的想法了，可是这种彪悍的民风，我们怎么才能救出小翠？”朱援朝有些理解老朱的想法了，但是该怎么救人完全没有思路。 “哈哈哈，山人自有妙计！等着我过来。”老牛卖了个关子。 挂了电话，老牛又抓壮丁抓住小杨，让他和自己一起去义井县救小翠。 “牛队，刚刚杨大队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局里等他，小陆这会没事，你看能不能找他陪你去救人？” “嘿嘿，你个年轻人，还是当过兵的，遇到困难就想躲了？你们首长让你马上出发，你会不会说你要先睡一觉？”老牛一眼看出小杨想躲，更不会放过他。 “牛队，你放我一马，我不想去村里救人啊！” “嗯？！怎么的，你是不是共产党员？” “我是共产党员！” “那你就是怕死的共产党员！”老牛来了个激将法。 “我才不怕死，我是怕救人的时候被激怒了控制不住自己。” “我们是去把人接回来，又不是去抢人，跟我走，让你见识一下该怎么救人！” “不用动粗啊？那我和你一起去！”小杨一听老牛有其他办法救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朱援朝挂了电话，三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你们队长还真是有意思啊！我得和他好好学学，看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把人救出来？”邢达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朱援朝和涂刚大眼瞪小眼，感觉尴尬得想找个地缝躲进去。只希望这个牛山人的妙计真的靠谱。 “队长还是厉害啊，居然这么快就把小花救了出来。”涂刚作为一个老油条，很擅长化解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的判断太准确咯，有时候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逼急了来一句侦查直觉。” “哎，这次出来本来是来核实赵宇身份的，谁知道啊！居然就把案子破了，人也救出来一个，要是队长真有什么好办法把姐姐也救出来，我们刑大又立一个大功。”涂刚说着说着心情好了起来。 “这一点不得不佩服牛大队，我听杨大勇说他办过的案子还上了公安部的教材，可惜我没有机会去学习，这次事情完了一定要让牛大队好好给我们大队上上课，让这帮家伙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免得他们以为自己破了几个案子就天下无敌了。”邢达这次配合老牛办案，对于老牛的案件分析能力和决断力感到佩服。 双方于是开始猜测老牛到底会怎么救人，涂刚猜测老牛准备化妆成乞丐，假装进村乞讨，然后乘机带走小翠；朱援朝猜测老牛准备化身采花大盗，悄悄翻墙入室把小翠偷出来，毕竟抓了那么多的入室盗窃犯罪嫌疑人，看也看会了，队长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盗窃犯！ 邢达思考了很久后得出了结论，老牛会冒充人贩子，进村把小翠买回来，毕竟这是最安全也是最有可行性的方法。 朱援朝和涂刚听了虽然觉得这不符合老牛的风格，但承认这也是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于是双方从推测救人的手段变成了商业互吹，现场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墨迹离义井不算太远，老牛没有让几人等太长时间就赶到了单山镇派出所。 看到老牛到来，众人马上围了上来，大家讨论了半天，都对老牛准备怎么救人充满了期待。 “牛队好啊，辛苦了，听说你已经被小花救出来了，还把跑掉的两个嫌疑人全部抓获，恭喜你了！加上之前抓的三个，如果再顺利救出小翠，这个案子就完美的破案了！这下至少是一个省厅的嘉奖了！”邢达热情的对老牛道贺。 “这离不开墨迹公安局的全力支持啊！我们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在这里抓捕嫌疑人，就来了四个人，这段时间真是用了你们不少的警力。”老牛也高兴的笑了。 “哈哈哈哈，不碍事的，我们也歪打正着的破获了一个抢劫团伙，如果不是配合你们办案，这会我可能还在公路上到处巡逻！” “队长，说一说下一步的计划，大家在这里讨论了半天了，最后形成了几种方案，都是有操作空间的，看看你是怎么想的？”朱援朝忍不住想老牛揭开谜底。 “单山派出所所长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老牛先问了个问题。 “是的，他非常了解这边山里的情况，之前他也参与过救人，但是失败了，还造成了县城的骚动。他建议我们放弃救人，他可以去给农户打招呼，让他们好好对待小翠。”朱援朝说到这里又有些生气，第一次觉得当警察这么窝囊。 “嗯知道了，我们先进派出所，这个事还得他来帮忙。”老牛不知可否，并不想对所长的言论发表意见。 值班室里面，林所长正在喝茶看报，这种县城下面的镇派出所，十天有九天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很多警察的家就在派出所旁边，甚至就在派出所大院里面修一栋家属楼。所以他们也很少换单位，对自己的辖区的熟悉度非常高。 “林所长你好啊，我是南丰公安局的牛卫国。”老牛伸出手。 “你好你好，你的两位部下昨天晚上就到了，你也是来救人的吗？”林所长慢条斯理的说道。 “是的，不把人救回去，我们没法交差哦。”老牛摸出怀里的烟，麻溜的开始了香烟外交。 林所长接过烟，有些遗憾的说道：“不是我不帮你们，是我们这里确实不好搞，这么多年了，就没有成功解救的案例。” “我们这个案子比较特殊，被拐卖的是两姐妹，都是学生，如果一个都救不回去，孩子的父母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还有这种事？难怪你们这么重视，两姐妹都被卖到这里了？”林所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身子微微坐正。 “不是，我们好不容易得知姐姐被卖到这里了，妹妹还不知道情况呢。”老牛看林所长有些重视了，决定加加压。 “那牛队长你说说准备怎么救人，如果能够帮忙，我们也不会推辞。”林所长听到是两姐妹同时失踪，果然也起了同情心。 “我假装是小翠的舅舅，她家里还有个弟弟没钱娶媳妇，所以她爹就背着她娘把孩子卖了，挣了钱给弟弟娶媳妇，孩子她娘知道孩子被卖了，在家里寻死觅活，她爹没办法，就托我来这里看看小翠过得好不好，如果过得好，那以后两家人就是亲戚了，要多来走动。”老牛把他准备的剧本说了出来。 “牛队长，你这方法可以啊！”林所长和邢达同时给老牛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方法肯定能顺利接近小翠。 “队长，你这个方法可以顺利接近小翠，但是你准备怎么把人带走呢？”朱援朝提出了疑问。 “我找个理由在他们家里住几天，几天时间肯定有机会跑路的，你们就派人在周边埋伏好，随时准备接应我。” “你怎么让对方相信你是小翠的舅舅？”涂刚也有疑问。 “林所长，这就要靠你了，麻烦你去给对方带个话，就说家里人找过来了，要看看孩子怎么样。”老牛看向了林所长。 站在旁边吃瓜的林所长没想到老牛把自己也算进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答话，他想了想说道：“我去说一声也没问题，但是你们一拍屁股走了，对方来找我怎么办？” “林所，对方毕竟是犯罪，我们当警察的，没法处理他们也就算了，还怕他们来找麻烦啊？”老牛盯着林所长，看他敢不敢履行一名警察的职责。 林所长点燃一支烟，在小院子里面来回踱步，他非常纠结，老牛这个方案非常好，但是自己却要冒事后被报复的风险，最后他想到小翠两姐妹失踪，家里天都塌了，自己冒点险又算什么呢？ “就这么干！给我说说小翠长什么样子？今天我就去村里找收买人谈，顺便帮你们打听一下对方是个什么情况。”林所长狠狠跺了跺脚说道。 第43章 舅舅来了 见林所长下定了决心，老牛让涂刚把胡鹏交代的情况给所长说了一遍。 “我知道他说的地方了，在山里面，离镇上还挺远，每天早上有一班公交车。”林所长很快就知道小翠被卖到哪里去了。 “那个村子叫何家屯，里面的村民全部姓何，都是一个家族的，我今天先去找他们聊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了，你们就明天坐公交车去。” “好，那我们就在所里等你。” “你们先去找个旅馆，我骑摩托车都要走二个多小时。今天回来肯定天黑了，你们先休息，晚上再来所上，我请你们吃晚饭。”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牛抱了抱拳。 林所长大手一挥，骑着他的摩托车直奔山中而去。 “牛队，你觉得林所长能办妥吗？”朱援朝有些不放心。 “我看了他的面相，他虽然因为长期在这里待着，人变得很圆滑，但是他毕竟是个警察，警察的操守还是没有问题的。”老牛通过刚才短暂的交流，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啥时候开始看面相了我看再这么下去，你要变成牛半仙了。”涂刚嘀咕道。 “你懂个屁，相由心生，你莫不信，为啥我们的人一出去，很多人猜的出来我们是警察？还不是平时太严肃了，天天面对犯罪分子，面部表情就越来越严肃。你看反扒中队的人，眼睛长期东看西看的，慢慢也就变得贼眉鼠眼了。”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你还别说，反扒那几个家伙，现在真的看着就想贼啊。”涂刚笑道。 “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不要以为你派出所干了很久，自己很牛逼，你还差得远。”老牛鄙视的看了涂刚一眼。 “是是是，我要有你那么厉害，我就是大队长了。” “我们现在干什么？”朱援朝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找旅馆睡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牛也挥了挥手，几人于是找旅馆睡觉去了。 老牛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这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老牛的眼睛发红，眼圈发黑，如果不是靠着大量的烟草和茶水刺激，早就扛不下去了。 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过，老牛赶紧叫上众人赶到派出所。 几人到达派出所，发现林所长已经回来了，正在值班室和厨师聊天吹牛。 “不好意思啊林所，我们睡过头了！”老牛边说边给林所递烟。 “没事没事，你们这段时间肯定累惨了，休息好了吗？”林所长大度的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休息好了！一口气睡了好几个小时，倒是辛苦你了哟，今天这么热你还要跑这么远。” “今天真是热，我骑着摩托车没啥感觉，到了何家屯，一下车就感觉手火辣辣的烫，我低头一看，两手都脱皮了。”林所长趁机诉苦，表明自己今天是真的出了力。 “哈哈哈，那今天晚上你要多喝两杯，喝了酒就不痛了。” “有道理有道理，走，你们也饿了，我们去吃饭，今天晚上请你尝尝我们大厨的手艺。”林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人愉快的走向食堂。 待众人坐定，老牛问道：“林所今天顺利吗？” “还算顺利，先说你们最关心的事，我见到小翠了，姑娘目前是安全的。” “那太好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老牛高兴的给林所敬酒。 “哈哈哈，好说好说，小姑娘很坚强啊，我看精神状态还算好！” “她知道舅舅要去看望她吗？”老牛问出了关键问题。 “这个事也搞定啦！那家人同意你们去见人，还让你们去住几天呢！”林所长有些得意的说道。 “嗨呀！林所你办事果然靠谱啊！”老牛赶紧又端起酒杯。 “小事一桩，不是我吹牛啊，这个镇辖区的每个村子我都熟悉得很，我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了，不说每一户人，但是每个村子我都是去过很多次，我说话还是好使的。”林所不免也有些得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收买人的家庭是个什么情况呢？” “说到这家人，牛队你要小心啊！”林所脸上的笑容褪去，突然严肃了起来。 众人顿时都严肃起来，放下酒杯，认真听林所说话。 “这家人是两兄弟，弟弟长年在申川打工，哥哥是个瘸子，长年在家里务农，当爹的已经死了，他们家解放前也算个地主，整个何家屯都是亲戚，解放后分了田地，家里也就衰败了，家里还有个老妈子，这次为了给大儿子买媳妇，家里把压箱底的手势卖了，又把整个村子借了个遍，才凑够了钱买了小花。” “我晓得你的意思了，越是这种情况，我们去救人难度越大。”老牛马上理解了这其中的风险。 “对头！人家砸锅卖铁花了钱，对小翠也很好，我问了小翠，这家人完全没有虐待她，连农活都不让她做，还选了良成吉日，准备正式把小翠娶进门。今天我说小翠舅舅要来看她，那老妈子还高兴得不得了，明天要安排杀鸡招待你呢！我们去把人抢走，人家是真的要和我们拼命的！而且整个村子都是亲戚，一个搞不好，你们是真的有生命危险！” “看样子我们救人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把人救走了。”老牛叹了口气。 “是的，他们家在村子的中间位置，我今天专门观察了一下路线，你们如果不能偷偷把人救走，是很难顺利撤退的。”林所也很担心老牛该怎么离开。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都在思考该怎么把人救出来还不捅了马蜂窝，场面有些冷。 “你们别想那么多，我先去了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能把人救走的。我现在反而担心我们走了，林所你怎么办？”老牛虽然一时没想到安全救人的方法，但是暴力抢人，他还是有把握的，只是自己拍拍屁股跑了，村民来把派出所围了怎么办？ “哈哈哈，感谢牛队长的关心了！我虽然不愿意惹事，但是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不怕他们，真敢来闹事，我们义井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林所长豪气干云，不愿意在友军面前露了怯。 “好！林所长爽快！你也放心，我尽量不给你留烂摊子。”老牛举起酒杯说道。 现场氛围又热闹了起来，酒过三巡后，老牛一拍脑门，问林所道：“我这状态不太好啊，忘了问林所了，你给小翠传话了吗？” “传了传了，我先和那家人说了很久，让他们完全相信我了，然后趁着他们去给我倒水的机会，给小翠说了，南丰警察装成她的舅舅来救她，让她别吱声，等你去了就喊你舅舅，等你救她。” “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刑大上过班，这点侦查能力还是有的，哈哈哈。”林所已经喝高了，今天事情办得漂亮，不免有些得意。 老牛听到这，心里放心了很多，万事俱备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顺利把人救出来了。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边吃饭喝酒、边讨论怎么救人，又商量了第二天去几个人，最终决定让老朱以大舅的身份、涂刚以二舅的身份去瘸子家里，伺机救人。 第二天一早，老牛和涂刚很早就来到公交车站，为了不露出破绽，两人决定坐公交车去何家屯。 公交车已经很老旧了，完全提不起速度，一路慢悠悠摇到何家屯，已经是中午了，两人按照林所的指点，顺利找到了瘸子的家。 老牛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小翠正在厨房里面帮忙，另外还有个老年妇女在厨房里面忙来忙去，一个男子正在院子里面劈柴。 “小翠在吗？舅舅来看你了！”老牛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第44章 来吃喜酒 屋里面几个人同时朝老牛看了过来，男子露出了茫然的眼色，手里的斧头也没有放下，他继续砍柴，也不和老牛打招呼。 屋里正在做饭的两个女人都赶了出来，年纪大的女人反应很快，她对着男子说道：“何大娃，快去倒杯水，小翠的舅舅来了，欢迎欢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热情的给老牛端了一根板凳过来，让老牛和涂刚赶紧坐下。 小翠看到老牛的一瞬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很快稳定了情绪，偷偷擦了擦眼泪，默默站在何大娃母亲旁边。 “小翠，你舅舅来了，赶紧打个招呼啊！”何大娃母亲看小翠站在旁边不说话，有些着急，她害怕小翠舅舅误以为自己家里对小翠不好。 “啊！舅舅你真的来了啊？”小翠一下有点慌乱。 “你这孩子，听说你要结婚了，舅舅和堂哥跑这么远来吃喜酒，你还不欢迎我们哦？”老牛风轻云淡的说道。 涂刚在旁边突然发现自己被套路了，说好的舅舅来看侄女，没说谁是舅舅啊！这下自己变成老牛的侄儿了！ “欢迎欢迎！你们能来肯定好啊！”何大娃的母亲高兴的说道。 “老人家贵姓啊？”老牛温和的问道。 “我和当家的一个姓，我也姓何。” “哦！你们这里的人都是何氏一族的！”老牛不动声色的打听消息。 “是的呢！我们这个村几百户人都姓何，祖上听说是躲避灾祸来的这里，住了几百年了！”何大妈满脸堆着笑容，看样子昨天林所长和她们家说得非常好，让她以为小翠的娘家人真的是来吃喜酒的。 这时何大娃拿了一个瓷缸和保温瓶出来，他默默将瓷缸放在地上，给瓷缸倒满水后递给老牛。 “你这孩子，人家来了两个亲戚，你咋只拿一个瓷缸出来嘛。”何大妈有些着急，怕怠慢了今后的亲戚。 “家里只有一个瓷缸。”何大娃闷声说道。 “哎呀，我把这事忘了，你们稍微一等。”何大妈边说边跑向厨房，拿出一个瓷碗，给涂刚也倒了水。 “不客气的，何大姐，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你们那么远过来，不能亏了礼数，你们坐一会，我和小翠正在做饭，昨天所长来给我们说过了，我们听说小翠舅舅要来，都高兴呢！大娃一大早就起床去地里割了一些青菜，我们还杀了一只鸡，中午请你们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炒鸡！” 何大妈又招呼何大娃过来陪客人聊天，自己和小翠进厨房去做饭。何大娃性格很闷，一只脚明显瘸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小何，你平时干什么工作？”老牛问道。 “舅舅舅，我平时就在家里耕田，还种些蔬菜拿到镇上卖。”何大娃看到老牛的气势，感觉这个人一定有非常体面的工作，自己一比起来，显得很卑微。 “哦，你就在家务农嘛，也好，在家里可以照顾你娘，你还有个弟弟？” “嗯，我有个弟弟。” “你弟弟呢？怎么没在家？” “弟弟去申川打工去了，他每年过年才回家。” “打工好啊，现在都流行去申川打工，挣钱呐，比在家做农活挣钱多了。”老牛一副赞赏的样子。 何大娃看老牛对弟弟很满意，一下子就更紧张了，自己挣不了什么钱，还是个瘸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急的抓耳挠腮，憋了半天说道：“舅舅，我会对小翠好的。” “嗯我看你倒也是个老实人，小翠嫁给你虽然有些亏，但是你要对她好，我也认了，小翠要是过得苦了，我这个舅舅是不会答应的！”老牛已经进入了舅舅的角色，他给何大娃施压，让对方相信他真的是小翠的舅舅。 何大娃这下更紧张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坐在板凳上扭来扭去的，仿佛他坐的不是板凳而是带刺的仙人掌。 何大妈在厨房里面边做饭边观察这边的情况，他看何大娃一直不说话，知道自己这儿子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于是赶紧对小翠说道：“小翠，你去陪你舅舅说说话，厨房里的事让娘来做。” 小翠放下手里的活，从厨房里端出一盘花生瓜子，出来对着何大娃说道：“大娃，娘让我来和舅舅说会话，你去厨房帮帮忙。” “哦，好。”何大娃于是起身去厨房帮忙。 “舅舅，吃点花生。”小翠对老牛说道。 老牛这才有机会观察小翠，看得出来她身上没有什么伤痕，精神状态也还算好，在这何大娃家里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他点起一根烟，涂刚则抓起花生吃了起来。 “小翠，我们南丰刑警大队的，我是大队长牛卫国，你简单说一下你们是怎么被拐卖到这里的？”老牛低声问道。 “我妹妹怎么样了？”小翠没有回答问题。 “很好，已经被我救出来了。” “太好了，谢谢牛叔叔。”小翠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赵宇，他说他是国家排球队的，负责帮球队找好苗子，然后他说小花打得好，他给教练说了，教练让他带小花去首都试训，要是通过了，就要招小花进国家队。”小翠继续说道。 “那你怎么也被拐卖了？”虽然带小花回墨迹的路上老牛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但是小花因为受伤，路上基本上在睡觉，老牛对案件过程了解不够详细。 “我不放心嘛，赵宇说这次试训是秘密进行的，进了国家队也是秘密训练，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说是要在世界比赛的时候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我总觉得不对头，那个赵宇感觉太轻浮了，所以我就一起出来了。”小翠笑了笑，老牛不由得感叹这个姐姐真是照顾妹妹。 “何大娃对你好，我就放心了，你既然来了，就要好好过日子，孝顺父母！”老牛提高音量说了一句，他发现何大妈一直在看这边，赶紧转移一下话题。 涂刚见状，马上起身到厨房去找吃的，然后找屋里的母子两说话，转移视线，何大妈手忙脚乱的给涂刚找吃的。 “你是怎么被卖到这里的？”老牛继续问道。 “我们走了几天，我就觉得事情不对了，赵宇说另外两个男的也是排球队的，但是我无意中发现那个刀疤脸的衣服里面鼓鼓的，看样子是一把枪，我故意说晕车得很，想坐火车去首都。” “他们假装同意，然后又过了一天，到了义井县，还是没带我们去赶火车，我就说要回家，他们就翻脸了，把我们两个捆起来，带到一个旅馆，我们等了好几天后我就被带到这里了，说是要我给何大娃当媳妇。”小翠说着眼睛又有点红。 “这家人怎么和赵宇他们交易的，你知道吗？” “我听何大妈说，那个鹏子找到她们，说是给何二娃说过帮何大娃找个媳妇，我家里父母治病要花1000元，问她们愿不愿意花钱收留我，何大妈看了我的照片非常喜欢，就凑钱把我买了。” “这么说，这家人还以为她们在做好事？”老牛有些纳闷，这和胡鹏交代的情况有出入，按照胡鹏的说法，这家人很清楚自己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媳妇，现在事情搞得挺复杂。 “是的，何大妈还说我们辛苦几年，凑钱去我老家看我父母。” “我知道了，其他话不用说了，她们限制你的自由了吗？”老牛不纠结案件经过，毕竟现在先救人要紧。 “倒也没有，只是我离开家门，何大娃都要跟着，晚上睡觉何大妈也和我一起睡。” “好，你什么都不要说，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知道找机会带你走。” “牛叔叔，这家人也很可怜，你能帮他们把钱拿回来吗？”小翠是个善良的姑娘。 “这个我没法保证，只能尽量！”如果小翠说的是事实，这家人还真不好说构成收买人口罪，老牛搞得有些郁闷。 两人又聊了一会，何大妈喊了一声：“她舅舅，开饭了，快进屋吃饭！” 老牛拍了拍膝盖，“走！先吃饭，我们商量一下你结婚的事情！”老牛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第45章 好人家 听到老牛这么说，小翠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她天性聪明，马上明白过来老牛这是在安排逃走的事情了，于是不再多言，和老牛一起去吃饭。 老牛走进堂屋，里面放了一张陈旧的木桌，四条板凳，然后就没有其他物件了，看得出来也是比较贫穷。 桌上放了一大盆炒鸡，还有几个素菜，还给老牛和涂刚准备了一碗白酒，看得出来何大妈是真的费了心思来招待小翠的舅舅。 众人落座吃饭，何大妈热情招呼老牛喝酒吃菜，酒过三巡，何大妈却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何大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老牛主动说道。 “那啥小翠她舅，就是我们选定了十天之后是良辰吉日，准备给两个孩子办喜宴，我想着你们这么远过来，就多住几天，吃了喜酒再走。” “哎呀，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啊，这喜酒是吃不成了，我们来一趟不容易，路上已经耽搁太久了，家里也还有很多事要办，我看小翠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心里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我们干脆明天就走。” “还等十天，变数太多了，还是赶紧走了稳妥。”原计划是趁着对方准备婚宴前一两天，趁对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走，但是等的时间太久，万一出现什么变故就有大麻烦了。 “啊呀，那怎么行呢，你们来了肯定要等着吃了喜酒再走啊，而且成亲这么大的事，娘家不来人也不合适嘛。”何大妈心里打着算盘是小翠娘家来人是最好的，花钱“收留”的媳妇毕竟不是特别的光彩。 “没事的，我们这不是来了嘛！看一看小翠婆家人，回去了也能和家里人说一下，他们放心了也就可以了，回去还得要好几天，家里离不开这么久。”老牛以路途遥远为由，婉拒了何大妈的好意。 “这这如何是好哦。”何大妈为难起来，她虽然有心留老牛等人住几天，但也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不敢强留。 “这次我们来得匆忙，找到这都花了不少时间，这次认了门，以后来往也就方便了，我回去给小翠家里人说一声，过年请你们到我们那去，一家人聚一聚，你看怎么样？” “那感情好啊！我听小翠说了很多次她家里的事，就想着以后去看看呢，等我二娃打工回来了，我就让大娃带着小翠回娘家去看看。”何大妈一下子放心不少，她虽然很欢迎小翠的娘家人，但也担心老牛是来强行带走小翠的，虽说村里人招呼一声都会来帮忙，但她毕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免得儿子媳妇以后不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舅舅你们走的时候留个地址，我和小翠今年过年去看你们。”何大娃憋了半天说道。 “好好好！你这孩子懂事！我一会给你们写个地址，你们过年就回娘家看看！”老牛表面大喜道。 “小翠，快谢谢舅舅来看你。”何大妈说道。 “谢谢舅舅！我们能联系上，真是太好了！今年过年我们热热闹闹的回家，大家好好团聚一下。”小翠赶紧站起来给老牛鞠了个躬。 “孩子，没事没事，我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你这孩子懂事，持家，孝顺父母，将来一定能把这个家撑起来。”老牛使劲夸着自己的侄女。 “她舅舅说得好啊，这个孩子就是懂事，我第一眼就相中了！”何大妈脸上笑开了花。 “何大姐你眼光好呢！我们家小翠能干着呢！你们家也要对她好啊！可不能让孩子吃亏了！要是小翠过得不好我可是要来找你说道说道哦！”老牛笑着对何大妈说道。 “那是那是，她舅舅你可放心，我是把小翠当自己亲闺女待呐！我们家大娃虽然人老实了点，但是他也稀罕小翠得很，肯定不会让他吃亏的，我们家现在虽然穷了点，但是二娃在申川一年能挣不少钱，这次他也拿了不少钱出来呢！以后啊，家里肯定越过越好！”何大妈一不小心说漏嘴，老牛明白收买小翠这事，何二娃也是参与者。 老牛不动声色，继续和几人拉家常，把何家里里外外打听得清清楚楚，这家人虽然现在过得不是很好，但周边邻居和他们关系却相当和睦，也有不少人买媳妇的，也有买小男孩的。 何大妈还提到有些家里对买来的媳妇不好，有几个媳妇被锁在家里好几年，最惨的被用铁链子锁起来，也遇到过家里人找过来，全村都会出来把人家撵走，自己家干不出来那些事，对小翠是非常珍惜的，不然也不会办喜酒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告诉老牛，小翠遇到她们算是遇到好人了。 老牛越听越不是滋味，这边老百姓的麻木不仁让他感到愤怒，虽然他也能理解这种千百年的陋习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但是自己真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还是很难心平气和的面对。 老牛突然想到自己对朱援朝说的话，不由觉得有些可笑，自己让朱援朝要站在不同的角度考虑事情，今天听了何大妈的话，老牛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何大妈说得再好听，她家对小翠再好又怎么样？她们的幸福还不是建立在另外一个家庭的痛苦上面的？ 这种普遍性的社会问题，老牛没法解决，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不是义井的父母官，也不是国家领导人，他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吃完饭，老牛让涂刚出去观察周边地形，准备好撤退路线，于是涂刚以帮何大娃干农活为由，一起出门去了，老牛则是准备找机会和小翠说清楚自己的撤退计划。 结果吃过午饭后，周围的邻居听说小翠的家里人来了，陆陆续续过来看望老牛，老牛知道，这是村里人防着自己把人带走，故意来打听情况的，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这些人肯定会一拥而上把自己和涂刚赶出村子，小翠肯定也会立即失去人身自由，以后再想解救，真的只有采用朱援朝的办法，那就是武装抢人了。 何大妈一下午都在不停的接待来往的邻居，脸上依然是乐开了花，使劲介绍小翠的舅舅，并表示和小翠的娘家已经说好了，乘机数落了一下那些对买来的媳妇不好的家庭，让一些听众含羞而去，自己家的媳妇怎么就不如小翠这么听话，娘家人也没有小翠的舅舅明事理呢？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涂刚和何大娃带着一身的泥土和汗水回了家，小翠和何大妈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又其乐融融的吃了饭。 饭后，老牛趁何大妈母子俩忙着收拾厨房的时间，把小翠叫了出来，说自己还要给小翠好好交代一下结婚后的事，小翠赶紧离开厨房来到院子里面。 “明天上午，你就说要送我上车，车子一来你就跳上车，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今天晚上千万沉住气，什么都不要说，表情也要自然一点。” “我知道了！”小翠激动的点了点头。 简单交代了逃脱计划，老牛又和涂刚把计划再过了一遍，涂刚则把下午的侦查情况和老牛说了，公交车上车点离村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只要两姐妹能上车，逃脱的机会非常大。 两人商议完毕后便进屋睡觉，何大妈则在小翠睡后，悄悄起床把门锁锁住，并让儿子睡在屋外，防止晚上发生意外。 第二天一早老牛起床后，发现何大妈等人早已将早饭做好，匆匆吃过饭，老牛就起身准备离开。 “何大姐，大娃，小翠，我们今天就走了，喜酒确实等不到了，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家里遇到什么事，就给我们写信，过年你们来我们老家该怎么走，我刚才已经写好了，到时候就按照我说的路线走就行了。” “她舅舅，你们真的这么着急要走啊，我说你们再多留几天！”何大妈挽留道。 “不了，我们真是要赶回家，今天还得早点走，晚了赶不上车了，小翠结婚，我们来之前也不知道，没准备什么礼物，就送二十块钱！” 何大妈又是一阵推辞，最后半推半就的收下了钱。 “大娃、小翠，你们去送送她舅舅！”何大妈高兴的说道。 “行，你们就送到公交车站。”老牛见状赶紧说道。 何大娃一瘸一拐的赶紧跟了上来，小翠见状也紧紧跟在老牛后面，一行人朝公交车站走去。 第46章 夺路而逃 老牛选择一大早离开是有道理的，这会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忙活，村子里面人很少，这是逃跑的最佳时机，被发现了强行跑路也安全得多，等对方把人组织起来了，他们早就跑远了。 有何大娃在，几个人走得很慢，一路上陆续遇到一些村民，看到老牛带着小翠都露出了警惕的眼神，何大娃则开心的和遇到的人打招呼。 “何大爷，早啊！吃过了吗？”何大娃给一个大爷打招呼。 “大娃，你这是去哪里啊？”何大爷笑着问道。 “小翠她舅舅要走了，我去送送。” “这姑娘就是小翠？长得可真是水灵！就是你娘前几天找人讨的媳妇？花了多少钱来着？” “花了1000块。”何大娃腼腆的说道。 “你们家花了那么多钱啊！我们家老三才花了500块！” “只不过我家讨的媳妇比这姑娘长相差太多了。大娃你可要孝顺你娘啊！我听说为了给你讨媳妇，你娘把压箱底的首饰都卖了！还借了不少钱呢！”老头自顾自的说着，涂刚和老牛听得很不舒服，这里的人对于买卖人口已经习以为常的。 “这两位是小翠的亲戚啊？”老头和老牛打着招呼。 “对，我们来看看小翠，今天就走了！” “那走走走，我也送送你们！欢迎你们常来！”老头很热情的要陪着送客。 “不用客气了大爷，路还远不方便！”老牛心里暗道不好，要是送行的人太多，他们就不好跑了。 “没事没事，这两天我也没啥事，你们远道而来是客人，我都不知道大娃家来客人了，不然我肯定要来招待一下！”老头坚持要送客。 “那就麻烦你了！我们先走，边走边聊！”老牛不好坚决拒绝，人家热情送客，太过坚持拒绝显得不太正常。 结果一路上又遇到不少人，听说何大娃送小翠亲戚离开，都非常热情的要跟着来要送人，老牛觉得情况不对，示意涂刚走快一些，然而何大娃一瘸一拐的走不快，这让老牛焦急了起来，再来几个人，今天要悄悄带人走恐怕很难的，搞不好得强行抢人才行。 涂刚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妙，但是两人也一时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这会突然说不走了？一行人慢慢走到公交站，来送行的除了何大爷之外，还有三个大爷、三个大妈，还有两个年轻人。老牛心中暗叫不妙，这么多人哪是来送行的，分明就是防止老牛把小翠抢走了。 “是怎么泄密的？”老牛心中拼命思考着，自己和涂刚不会暴露，都是老侦查员了，卧底这种事情都是轻车熟路了。 “看来这个村子的人已经养成这种习惯了，有外人进出都是比较小心的。这个何大妈，看着人畜无害的，其实很有心计啊！今天遇到这么多人来送行肯定不正常，要知道这会正是农忙时节，上午太阳不大的时候就是干农活的黄金时间，哪里会有这么多人没事干在路上等着我们，一定是何大妈悄悄带话让这些人来盯着自己离开，确保小翠安全回家。” 老牛内心冷笑一声，想想自己堂堂全省优秀刑侦警察，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了，今天还会栽在一个农村大姐手上不成？先不说自己还有后续手段，哪怕是强行抢人，这么几个农村大爷大妈能拦住自己吗？ 众人在公交车站有说有笑，都是看着小翠不停的赞叹，何大爷有眼光，何大娃这下有福了，说得何大娃脸色发红，小翠也不好意思的低头抿着嘴笑。老牛则是假装等得焦急，问了下公交车什么时间能到。 “这个公交车一般上午9点半到，有时候会晚一会。”一个正在等车的大爷说道。 老牛看了看手表，这会已经9点20分了，于是他回头问一个正在抽着旱烟的大爷：“大爷，村里面有小卖部吗？” “有的，就在村委会旁边。” “我不熟悉路，能跑一趟帮我买包大前门吗，我烟快抽完了，你多买几包，给你也留两包。”说完老牛拿出5元钱递给大爷，大爷一看有搞头，高兴的接过钱就要转身离去。 “你跑那么慢，等你买了烟回来，车子都来了！车子又不等人，我去我去！”另外一个老大爷看有卷烟抽，忍不住站出来争夺这个机会。 “你放屁！老子这个腿脚，当年给部队送粮的时候，我跑了上千里路也没掉队，等你回来，人家才真的已经走了！”两个老头居然为了两包烟争了起来。 老牛忍不住想笑，何大妈的人海战术还没开始就快结束了。他很豪爽的说道：“两位大爷不要挣，干脆就把这钱全部买成烟，给我拿几包，剩的你们两个一起分了！” 两人大喜，正准备一起离去，剩下的何大爷也忍不住了，也嚷嚷着要一起去买烟，又要来个人分烟，另外两个人马上形成统一战线，不愿意何大爷加入进来。最后还是一个送行的大妈劝说下，三人才气呼呼一起离去。 看着老牛用5元钱玩了个调虎离山，涂刚和小翠都是目瞪口呆，还是牛队会玩啊！轻轻松松就把战斗力最强的几个人调走了，剩下一个瘸子，三个大妈，对于两名精英警察来说，解决起来就太容易了。 时间过了9点半，车子却没来，这个时候的车子要是准时到达才是奇怪，涂刚不免非常焦急，老牛表情却很轻松。又等了一会，站在路边望眼欲穿的涂刚终于看到前方转弯处出现了一辆公交车，涂刚顿时松了一口气，小翠的表情也从刚才的紧张不安放松了下来。 随着车辆的到达，老牛对着涂刚说道：“你先上车。”涂刚立即上车站到了司机旁边，默默把手放在了枪上，防止一会出现意外情况。好在这会不是节假日，车里面人不多，这方便他们离开，也不容易发生误伤群众的事情出现。 老牛又对着小翠和何大娃说道：“你们两个孩子也回去，回家好好过日子，给何大姐也说一声。”说完老牛假装给小翠和何大娃挥了挥手，催促两人赶紧离开。 两人于是转身离开，老牛看着两人离车门大概有十米的样子，突然朝二人冲了过去，一把拉过小翠，大喊一声：“上车！”说完对着还在发呆的何大娃飞起一脚，将何大娃踢下了公路，何大娃猝不及防，被一脚踢到了公路旁的水沟里面，一时挣扎着起不来。 小翠听到老牛的喊声，立即朝车门冲了过去，涂刚已经拔出手枪，把身体抵在车门处，防止司机突然关门。小翠上车后涂刚大喊：“队长，上车！” 三个大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都张着嘴巴说不出话，老牛这时已经朝车子冲了过去，待老牛上车后，涂刚拿枪对着司机喊道：“开车！”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涂刚的手枪，还以为遇到了车匪路霸，吓得赶紧开动汽车离开。 老牛拿出证据对司机说道：“警察办案！赶紧走！开快点！”司机点了点头，猛踩油门，车子开始轰轰哄开动起来。 车子刚走出十来米，后面传出何大娃的咆哮：“有人抢人了！快来人啊！”老牛看到瘸子正发了疯的朝车子跑了过来，他瘸着腿，拼了命的挪动，老牛叹了一口气，看着何大娃的背影消失在公路的拐弯处。 “队长，我们成功了！”涂刚有些激动的说道。 “还没有。”老牛非常冷静的说道。 “你担心他们追上来？”涂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对，你昨天去外面侦查，村里面交通工具多不多？” “不多，有些自行车，但也有几辆摩托车。” “摩托车来追的话，我们跑不掉。一会到了山下，我们就下车，不能一直坐这辆车。”老牛果断说道。 “行！他们这会去村里叫人，会骑摩托车的人这会肯定在地里干活，等他们冲回来，骑摩托车来追我们，我们也下山了，下山后再换个车子走，这样安全得多。”涂刚分析道。 半小时后，三人从山下的公交站下车，下车前老牛要求司机赶紧离开，司机知道后面有村民追过来，巴不得老牛等人离开，开着车一溜烟的跑路。 第47章 疯狂的村民 三人下车的地方位于国道的公交站，公交车已经朝单山镇方向驶去，老牛的原计划是在下车的地方离开公路，从附近的小路向单山镇前进，汇合小杨等人后就可以安全离开了。但是老牛发现公交站附近人很多，小路离大路非常近，这让老牛觉得走小路并不安全。 再看还有几个三轮摩托车在等客，这种新式三轮车后排用帆布遮挡，只留下了一个小窗口，老牛灵光一现，决定坐三轮车离开，三人立即选了一辆看着车况最好的三轮车。 “同志你们要去哪儿？”三轮车司机非常热情的问道。 “带我们去单山镇。”涂刚说道。 “不！不去单山镇，我们去集水市！”老牛果断说道。 “老牛，集水是反方向，万一山上的追下来，一会要和我们迎面碰上的。”涂刚压低声音说道。 “听我的，去单山来不及了，朝集水走！”老牛坚定的说道。 “同志，集水市太远了！二百多里路呢！”三轮司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多少钱就行了！” “太远了！我都没跑过，估计跑到集水要晚上了，我回来都不方便呢！” “给你一百元够了？”老牛摸出一百元递给司机。 “这好！那就走！”司机无法拒绝这么大一笔钱。 车辆很快朝集水方向前进，涂刚悄悄问老牛：“队长，你怎么想的？咋突然要反方向走啊？” “刚才那个公交车站太多人了，山上的下来一问就知道我们下车了，我们就算坐三轮车赶到单山派出所，人家很可能就跟在后面追过来了，到时候我们走不掉怎么办？” “我觉得你想多了，还不如不下车，就坐公交车走。” “公交车太慢了，人家骑摩托车来追，搞不好就追过来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下山的路口，老牛看到从山上冲下来几辆摩托车，还有不少的村民走到了公路上，摩托车上的人一边赶路一边对着路边的房屋大喊着什么，很快路边的人纷纷加入人潮往单山镇方向走去。老牛等人离开路口的时候看到，公路上、山上小路上黑压压已经冲下来几百人，有人骑着自行车，有人骑摩托车，有人在顺着小路朝山下奔跑。看这架势，不光是何家屯，周边村落的人也追了下来。 老牛见状，让小翠赶紧蹲下趴在座位上，自己则把身体挡在窗口，好让外面的人看不见车里面。 “这是在干啥呢？”三轮司机好奇的问道。 “是不是有人闹事？赶紧走赶紧走，他们在堵路了！别被卷进去了！”老牛催着司机赶紧跑路。 三轮司机也担心被老百姓堵在这里影响自己做生意，于是加大了油门，三轮车朝着追击的村民反方向远去。离开路口后，身后的村民消失在视线中，三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 小翠也坐了起来，她身体微微发抖，也是劫后余生的表情。涂刚长出一口气，悄悄给老牛投去佩服的眼神，老牛这会却并没有放松，如果有摩托车朝这个方向追过来就麻烦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三轮车才往前开了十来分钟，身后出现了摩托车的声音，老牛和涂刚同时回头看去，身后来了两辆摩托车，涂刚悄悄给老牛说道：“队长，这应该就何家屯的车子，有一辆昨天我看到过，车子前面大灯玻璃有个洞。” 老牛点了点头，指了指枪套里面的手枪，涂刚也点了点头。摩托车很快追了上来，其中一辆车上的骑手朝三轮车后排看了过来，然后猛敲了几下车窗，对着司机大喊道：“停车停车！” 司机明显惊慌了起来，老牛在后面说道：“不要停车，快走，这有可能是打劫的！” “不要怕，你不停车，他们就没办法！”涂刚也说道。 司机咬牙继续朝前开去，两辆摩托车的骑手开始疯狂拍打三轮车。 老牛打开车窗喊道：“你们干什么的！我们亲戚在派出所上班！快让开，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骑手并没有理会老牛的威胁，两人减速后跟在三轮车后面说了些什么，然后加速朝前方驶去。 “队长，他们前面还有接应的？”涂刚问道。 “不知道，见招拆招，我们走得越远越安全，他们村里摩托车不会太多，还有些去了义井，能走这个方向的人不多，一会实在不行就把这两个家伙缴械后再走。”老牛果断的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三轮车司机突然猛踩刹车，后面三个人一起朝前扑了过去，车子停稳后，老牛看到前面路上两辆摩托车横在路中间，车子旁边还放了几块石头。整个路面就这样被切断了。 “我看他们要干啥子！小涂，下车去打他们！老妹，你和司机师傅在车上等我们！”老牛担心三轮司机知道真相后有什么异动，故意提前下车去对付两个骑手。 “把人交出来！”一个骑手大声喊道，边喊边从身上抽出一把西瓜刀。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抢劫，你们两个不想活了是不是！”老牛根本不接话，悄悄把手放在了手枪上面。 “你们几个骗子，何大妈花了那么多钱，废话少说，把人留下，不然你们今天别想离开！”说完他提起西瓜刀朝老牛砍了过来，老牛见状立即掏出手枪，对着对方脚掌就是一枪，骑手应声惨叫一声，直接扑倒在地，西瓜刀也脱手而出，摔在了老牛的面前。 老牛把西瓜刀捡了起来，接着看向另外一个骑手，涂刚已经拔枪对准了对方，那骑手明显被吓住了，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把路上的石头拿走！车子挪开！”老牛大喊一声，骑手赶紧开始清理路障。 “你怕什么！和他们拼了！把这臭女人抓回去腿脚打断！看她以后还跑不跑！”倒在地上的骑手还在大喊大叫。 “你他妈的挨了一枪还不老实！”老牛暴怒，对着骑手连踢了几脚，那骑手被踢得蜷缩在地拼命咳嗽，一时也说不出来话。 看到老牛疯狂殴打倒地的骑手，另外一个骑手大气不敢出，拼命的把石头挪开，又把车子挪至道路边，老牛冲上去把两辆摩托车的钥匙拿走，又把车子踢进路边的沟里。 老牛又蹲下看了一下那骑手中枪的部分，站起来对另外一个骑手说道：“你自己走路回去喊医生过来！他死不了！再敢追过来，来一个我杀一个！”老牛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那骑手。 “大哥我们不敢追了，不敢追了！” “现在马上滚蛋！” 骑手立即拼命朝义井方向逃走，涂刚立即上车，老牛则把已经吓傻了的司机赶到后排，自己亲自驾驶三轮车朝集水市狂奔而去。 阻止了两个追击者之后终于脱离了险境，老牛这会才算放松了下来，涂刚在后排也轻松的和司机聊天开玩笑，剩下的二百多里路再没有什么波澜，几人在傍晚抵达了集水市公安局。 打发走了三轮车司机，老牛在公安局给墨迹的专案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并询问了在义井等着的几人情况。 “义井那边群众暴动了，有上千人把单山镇派出所围了。”朱援朝在电话里说道。 “还好我们没有去单山镇，不然今天真就没法收拾了，小杨他们跑掉了吗？” “刚刚他们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单山镇派出所所长把群众骂回去了，这会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我说队长，你救人都搞得这么轰轰烈烈啊！”朱援朝感慨道。 “所长还挺有能耐嘛！话说你以为我想搞这么大阵仗？人抢回来就好了，剩下的事情让上面领导去协调擦屁股！”老牛倒也不含糊，主要目标达成就是胜利，其他的都不是大问题。 “杨支队也带人过来了，下一步要准备去申川抓人，你们这会先回南丰。”朱援朝说道。 “杨支队来了？太好了，正好他来义井解决烂摊子。”老牛笑了起来。 “还是你优秀，不管啥子领导，和你办案都是你的手下。”朱援朝也笑了起来。 很快集水公安派出车辆送几人前往墨迹，小翠和小花在经历了人生难以忘记的磨难后终于能够见面了！ 第48章 刀疤的目的 来到墨迹公安局已经是晚上，老牛等人老远就看见小花站在公安局门口不停的来回张望，朱援朝等人站在旁边抽烟聊天。车里的小翠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还没等车子停稳就打开车门朝妹妹奔了过去。两姐妹激动万分的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老牛等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唏嘘不已。 “队长，我觉得当警察最能打动我的事情只有两个，一是抓住嫌疑人的时候，二是保护了群众的时候。”涂刚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感慨道。 “你这话我认同，这么累人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没点成就感和荣誉感，很难坚持下来。”老牛非常赞同这个说法，他自己每次办案抓到嫌疑人的时候，心里的成就感是非常高的。 “队长，你准备怎么安排两姐妹？”朱援朝问道。 “先让小花养伤，伤好了就派两个人把她们送回去。” “你不打算回去？” “申川那边还有人等着我们去抓呢。” “我觉得申川那边的蛇头不会傻乎乎的干等着？算下时间，后天就是他们接头的最后期限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老牛反问朱援朝道。 “我觉得直接申请申川公安帮助进行抓捕稳妥一些，时间越往后，这种长期搞偷渡的蛇头会越警惕的。” “这种方法不是不行，但应该最后没办法的时候才使用，我们现在还有机会赶到的。” “你准备两天赶到申川？两千多公里哦！就算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走也搞不赢？” “杨支队不是来了吗？给他汇报一下，我们坐飞机过去，再让他协调申川那边安排车子接我们不就行了？”老牛微笑着说道。 “我的乖乖，你才是支队长，杨支队是你的部下。”朱援朝也忍不住吐槽道。 “你要学会给领导安排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这样领导才有参与感，不然他来干什么？我们又不是请了个菩萨来上香，该安排就安排。” “孙土仔、吴超仁和刀疤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老牛很关心刀疤的情况。 “姓孙的和姓吴的都交代了，就是来找刀疤接头的，刀疤病情已经稳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只是他的手已经废了，这几天我们也去做了笔录，配合度非常差，除了姓名自称叫常凯，其他的身份信息都查不到，对于案子更是一言不发。” “这个人应该就是个老兵，那天他那拔枪的反应速度，没经过训练是达不到那种水平的，我怀疑他身上藏着什么大的秘密，这硬骨头不好啃啊。”朱援朝回答道。 “算了，先去找杨支队汇报，他的事情以后慢慢审，反正他也跑不掉。杨支队这会在哪儿？”老牛决定先不管刀疤。 “他这会和东海省厅的钱厅在吃饭，走之前给我说了，他吃完饭就回专案组办公室。” 老牛安排涂刚带着两姐妹去旅馆休息，并要求涂刚保护好两人，其余人则在专案组办公室等杨支队长。 很快杨支队就回到办公室，看到老牛后非常开心：“刚刚我已经接到消息了，祝贺你！牛卫国同志，胆大心细，成功把人救出来了，我已经给康南、南丰相关领导汇报了这边的情况。领导们都非常高兴啊，已经在安排给你和专案组的同志请功了！” “感谢组织的关心了！人虽然救出来了，犯罪团伙还没全部落网，我准备明天去申川抓人，需要杨支队帮忙协调申川那边配合我们行动。” “也就你牛卫国了，指挥起上级机关得心应手！有什么具体需求没有？一会我就给申川的老战友打电话，让他们配合你的工作。”杨支队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自己搞不定嘛，申川那边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去了还不是两眼一抹黑，自己搞不定，那就需要依靠组织，依靠上级领导了。”老牛边笑边给杨支队点上一支烟。 “请申川公安的同志，准备几辆车，一定要民用车辆，再把申川几个偷渡地点摸排一下，再给我们准备几把枪，最后嘛，我打算明天带队坐飞机去申川，费用肯定有些高，需要经过组织上同意我们坐飞机。” “哈哈哈！好好好，你真是不客气，也罢，人救回来了，拐卖人员一网打尽，剩下的几个人能抓回来当然好，没抓回来也不影响本案诉讼，你们明天坐飞机走，我同意了，你们局长那边我去说，申川那边的对接事宜今天晚上我来安排好，你们还有钱吗？” “之前带的用得差不多了，墨迹这边支援了两万没怎么用，我准备退回去。” “对头，我们已经欠了墨迹公安一个大人情，就不要用人家的钱了，我这次过来带了不少钱，给你们拿两万，你们过去了合理使用。” “那太好了，谢谢支队长！” “对了，听说你两次抓人都开枪了？对方危险性这么高吗？你有没有受伤？” “对方有两个人带了枪，刀疤应该是军人转业，我运气好没受伤，皮都没擦破。” “这个刀疤的事，我听小朱说了，我今天也是刚到墨迹，还没来得及去看一下，干脆我们这会一起去，看下能不能有所突破。”杨支队对刀疤的事情非常上心，他也意识到这是彻底查清案件的关键一环。 几人很快来到医院，此时刀疤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治疗，这会正躺着床上发呆，老牛看他的表情一脸平静，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小马则在旁边病床上躺着看书。 杨支队看到刀疤后表情一下凝重起来，他站在床边仔细盯着刀疤看，刀疤看到老牛等人进来却没有什么反应。 “马凯！起立！”杨支队突然喊了一声。 刀疤浑身一颤，疑惑的看着杨支队，老牛等人也吓了一跳，老牛马上意识到杨支队认识刀疤，心中暗喜，这下刀疤的身份要水落石出了。 “怎么了？过了几十年就不认识我了？”杨支队一脸严肃的盯着“马凯”。 “你是？”刀疤忍不住问道。 “当年你在成庆市向我投降的，不记得了？” “是你！姓杨的！”刀疤愤怒的喊了起来。 “你还有脸大吼大叫？当年怎么优待你的？放你走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将来一定好好做人，这就是你的好好做人？” “哼！你说得容易，你们又真的放过我了？我家都被你们毁了！”刀疤激动不已，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屁话！你们家什么成份你心里不清楚？政府没给你们活路？我都知道你怎么沦落成这样的！” “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又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水浒传看多了你！国家有法律，你犯的罪有法律来制裁，你现在只能好好配合我们，把罪行交代清楚，否则等待你的必然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马凯把头一偏、眼一闭，不再说话，杨支队也不废话，直接转身就走。 老牛赶紧跟了出来，问道：“支队长，你认识这个马凯？” “解放大西南的时候，他是我的俘虏，还是个连长，我们审查后没发现他有什么恶行就释放了，谁知道过了几十年，他居然在干这勾当，真是可笑！”杨支队也是非常生气，当年好心释放的俘虏，现在居然在当人贩子。 “那你知道他的犯罪动机吗？” “我看到他就大概知道了，他们家成分不好，解放后多半过得不如意，所以肯定想跑到对面岛上去。” “最近有很多对面返乡探亲的老兵，我估计他应该联系上了对面，但是没钱估计不好过去，所以他联系对面搞起了人口拐卖，这样他挣了钱就可以跑到对面去了。”杨支队很快就推断出马凯的犯罪动机。 “这样整个案子的逻辑就说得通了啊！不愧是支队长，高手出马，一个顶俩！”老牛拍手赞叹道，其实这和他之前的推测是一致的，但是适当的拍拍马屁是有好处的。 “这个马凯就给我，你明天按照计划去申川抓人！” “那就靠支队长了，明天晚上到了申川后我给办公室打电话，但愿马凯已经交代了，这样我们在申川的行动成功率能增加不少。” “你放心去，我知道怎么收拾他，明天晚上给你消息。”杨支队充满信心的说道。 支队长亲自出马，老牛心中窃喜，这下把领导的价值彻底压榨出来了，他可以安心去申川，争取给案子来个漂亮的收尾！ 第49章 和蛇头接头 杨支队来墨迹带了几个警察，于是老牛带上朱援朝等人，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赶到了申川。 一下飞机，一股热浪扑来，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老牛倒吸一口热气，汗水立即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难怪古时候这地方用来流放犯人，这天气太吓人了！”小马擦了擦脸上的汗，掏出一把纸扇扇了起来。 “古时候是流放之地，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咯，多少人来这里打工啊！”涂刚说道。 “走，昨天晚上杨支队已经联系好了申川市局的同志，我们先过去。”老牛边说边走向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众人也是大开眼界，申川以前只是一个小村庄，村民以出海打鱼为生，现在却已经发展成了一座大城市，到处都在修高楼大厦，让众人感觉自己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 到达申川市公安局后很快就对接上了联系人，来对接的是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王昊，这是一名略显瘦小的警察，个子不高，如果说杨大勇看着像个铁憨憨，王昊看着挺像一名飞车夺包的犯罪分子。 “欢迎来到申川，抱歉今天没来机场接你们，最近偷渡的人有些多，我们实在忙不过来了。”王昊一边说一边向老牛伸出右手。 “王大队客气了，这次要打扰你们了。”老牛也伸手使劲和王昊握了握手。 “案件的协查通报前几天我们就已经收到了，那个吴超仁他们住的地方我们进行了布控，但是没有发现有陌生人出现。”王昊主动说了申川公安协查进度。 “根据吴超仁的口供，他们是通过电话联系的，电话区号是申川的，我们查不到，你们查过了吗？” “电话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个电话是离口岸不远的一个书报亭的电话。” “那我们就去这个书报亭埋伏？埋伏好了后我通知墨迹那边，让吴超仁给这边打电话，然后我们趁机进行抓捕如何？” “可以，你先打电话让那个吴超仁选个时间给这边联系，另外安排一个同志到局里办手续把武器领了。” 两人就此议定，老牛也顾不得休息，给杨大勇电话联系好之后，约定下午三点让吴超仁给蛇头打电话确定交易地点和交易方式，自己在电话亭动手抓捕蛇头。几人领用了枪支，又借了申川公安两辆民用车辆，在王昊的带领下，朝书报亭驶去。 很快到达书报亭，老牛先观察了地形，选好伏击点，两辆车对书报亭摆出夹击之势，众人都躲在车上等待。 “王大队，你们这里偷渡的情况很严重吗？”老牛打算了解一下偷渡点的情况。 “我们这里偷渡也算是地方特色了，往前几十年就一直有人偷渡离开大陆，七十年代有一次偷渡的高峰，后面慢慢的偷渡的就少了，最近几年来大陆的华侨多了，好多人就特别羡慕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活，偷渡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现在的人都太浮躁，资本主义国家也只是现在比我们好，以后肯定不如我们国家的。”朱援朝说道。 “我估计我们这辈子可能看不到，差距太大了，我听一个亲戚说的在西方国家刷盘子，一个月都要挣上千块，这怎么比得了？”涂刚有些悲观的说道。 “涂刚你小子不要乱说话！你是共产党员，要有信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老牛及时打断了这个有些敏感的话题。 众人转而聊起其他话题，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尤其这种设伏还不能开车窗、不能抽烟解乏，夏天的申川是个巨大的火炉，几个人热得纷纷脱了衣服，光着上半身在车里哈着热气。 终于等到三点钟，车里的人已经被蒸得晕头转向，书报亭的电话准时响了起来，然而并没有可疑人员前去接电话。老牛不停的观察着周边的情况，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书报亭的老板将电话接了起来，他说了大概一分钟后将电话挂了。老牛知道麻烦大了，对方肯定是让这个老板在做中间人。 “怎么办队长，现在动手把这书报亭老板抓了？”小马已经准备下车抓人了。 “先等一下，牛队马上给局里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刚才的电话是墨迹那边打过来的。”王昊阻止了小马。说完王昊发动汽车离开书报亭，到了附近不远处的一个电话亭，老牛下车给墨迹打了个电话。 “我是牛卫国，刚才是吴超仁打的电话吗？” “老牛吗？我杨大勇，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刚才吴超仁打电话过去，接头人没有接电话，是个书报亭的老板接的？” “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从中午就埋伏在附近，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书报亭附近没有人，这个书报亭老板和你们说了什么？” “那个老板问了吴超仁的名字，然后给吴超仁留了个电话，让他明天上午8点打这个电话。” “那老板有没有说是谁留的电话号码？” “说是一个男的留下了这个电话，这个老板不认识留电话的男子，对方给了老板五块钱。” “我知道了，对方很狡猾，反侦察能力很强，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和申川这边联系。” 挂断电话，老牛和王昊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派人把书报亭老板控制起来，然后安排人去查询新的电话号码所在地。 众人兵分两路，一路人把书报亭老板控制起来进行现场审讯，另外一路人到邮电局查询新的电话地址，很快再次锁定了蛇头的接头点，依然是个书报亭，老牛等人再次对现场进行了埋伏。 对书报亭老板的审讯很快有了结果，基本上排除了对方是蛇头同伙的可能性，但是得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信息，到书报亭留下电话号码的男子约40岁，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长相比较凶狠，王昊得到信息后立即安排了画像师对嫌疑人长相进行素描。 老牛一直等到书报亭收摊也没有等到可疑人员出现，众人讨论后决定第二天早上一早再来埋伏，晚上老牛婉拒了王昊的宴请，和杨大勇再次通话，两人商量了第二天吴超仁应该怎么和蛇头对话，老牛得知杨支队已经撬开了刀疤的嘴，刀疤招供了接头的蛇头叫“阿仁”，对面岛上的黑社会，接受过军事训练，负责把人从大陆带走，阿仁长了山羊胡子，这个特征和老牛白天得到的信息一致。安排好之后众人早早回到旅馆休息。老牛则独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思考第二天的工作应当如何开展。 他预感到对方第二天十有八九不会出现，吴超仁从理论上来说早就应该出现了，晚到这么多天，阿仁肯定会起疑心，说不定还会有几次的地点转移，这也是间谍活动中常用的手法，对手又接受过军事训练，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人贩子了。 老牛一直思考到深夜，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是明天对方最大的可能是继续安排下一个地点，在确定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才会现身，而且一定会要求自己这边先带两姐妹现身，对方多半会藏在暗处观察。想到这里，老牛决定第二天请求申川公安安排两名女民警来伪装成两姐妹，做好准备引蛇出洞。 第二天一早，老牛睁开疲惫的双眼，申川的夜晚热气不退，睡觉的时候就感觉睡在蒸笼里面一样，老牛勉强睡了几个小时，他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一壶热茶咕噜咕噜灌下肚。收拾好之后众人来到新的伏击点，考虑到对方的反侦察能力极强，老牛等人更加小心，车子的第一排不再坐人，蹲点人员都藏在第二排静静的等待。 早上8点钟，电话准时响起，然而接电话的人还是书报亭的老板，老牛内心苦笑，自己的推断完全正确，对方太难缠了！ 昨天的流程又走了一遍，这次对方并没有再次更换联系地点，而是要求晚上11点吴超仁带着两姐妹到申川的一处海边，对方会在这里接两姐妹上船离开。 老牛深吸了一口气：“同志们，成败就看今天晚上了！” 第50章 男扮女装 申川市公安局的办公室内，王昊和老牛等人正在召开案件紧急会议。根据刀疤的交代，来申川接头的是这个跨国贩卖人口集团的大陆地区负责人，外号杜德利，这几年已经从大陆拐走了数十人，其中以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为主，其触角已经伸向了全国，类似刀疤这样的“中间商”有多少是不清楚的，平时联系都是由杜德利给双方选定的接头地点留下联系方式和联系时间，有时候是约定时间打电话，有时候是约定地点见面，所有人都是对杜德利单线联系。 “背景资料就这些了，大家说一下今天的行动方案和需要注意的事项。”王昊介绍完背景资料，众人一时都认真思考了起来。 “时间紧迫，就不要展开讨论了，我直接说我的方案，大家进行补充！”老牛不打算慢慢讨论了。 “我们首先要考虑陆地上抓捕失败的情况，一旦失败，那我们就需要在海上进行拦截，这需要海警派出巡逻艇埋伏在接头点附近。” “为了保证对方现身，我们需要有人伪装成吴超仁、孙土仔和两姐妹，根据刀疤的口供，杜德利是不认识这些人的，反过来说他这么谨慎恰恰说明我们还没有暴露，否则对方一定已经跑路了。” “我计划由我伪装成吴超仁，小马伪装成孙土仔，另外请申川公安局派两名女民警伪装成两姐妹，外围安排武警包围接头点，这次交易我们有个好处就是，对方只要露面了我们就可以武力抓捕，不用考虑对方的伤亡情况。我考虑的就这么多，大家也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我建议散会后就去现场进行踩点，选好伏击点。”朱援朝提议道。 “这是自然的，小马下午负责把现场情况画出来，发给晚上的行动组使用。” “好的，尽管交给我。”现场勘查也是小马的强项。 “王队，你们大队能抽调两名精干的女民警吗？”老牛问道。 “抽调女民警肯定没问题，但是我不同意调女民警参战。”王昊的回答出乎老牛的意料之外。 “那你看怎么安排比较好？”老牛以为王昊反对自己的安排。 “安排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我的想法是，由男民警伪装成两姐妹，这样杜德利一定想不到，面对女性，犯罪分子天然会放松警惕，这样在现场我们可以更好的控制局面，增加抓捕成功率。” 王昊这个想法过于大胆，众人一下子都被打蒙了，有人觉得这方法天马行空，一定会起到非常好的效果，有人觉得男人伪装成女人太过离谱，对方多半一下子就识破了，搞不好都不会露面，这次的埋伏肯定会扑空。 众人一下子争论了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老牛也觉得这事不太靠谱，忍不住问道：“王队，你说的这个方法不是不行，问题是男女差距这么大，伪装能成功吗？” “哈哈哈，这事我们以前就已经干过了！你们放心，我们申川公安的御用化妆师手艺惊人，绝对能够以假乱真的！”王昊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下来，也让我见识一下化妆师的水平。”老牛也不纠结，既然对方这么笃定，那就相信自己的同志。 “队长，你来化妆成小花？”涂刚打趣道。 “小花是排球运动员，身高也挺高的，我看你最合适，就这么定了！”老牛一锤定音。 尽管涂刚试图挣扎，然而在众人的哄笑中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小翠的人选让大家纠结，最后决定由身高不高的王昊来扮演。 关于吴超仁和孙土仔的人选安排，老牛的计划是自己和小马来扮演，再次遭到了王昊的反对，理由是这两个人长年在申川生活，口音和老牛差距太大，老牛上去接头一定会暴露，万一来接头的不是杜德利，而是他安排的马仔，一旦暴露了事情就前功尽弃了。 老牛考虑了一会，觉得王昊说得确实非常有道理，最终决定这两个演员的名额也让给申川公安，由他们派人来进行伪装。除了涂刚，康南公安其他人全部在外围待命，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安排妥当后，王昊立即从队里抽调了两名队员，告知了他们今天晚上要扮演的角色，然后众人一起前往接头点提前熟悉地形。 杜德利安排的接头点是海边一片荒芜的滩头，周边几百米范围内根本就没有可以隐蔽的物体，这让老牛感到一阵头疼，怎么现在人贩子都要学兵法了吗？ “王队啊，这地方你们来过吗？我看着这地形对方就算接上人也不好离开？” “我们没来过这地方，这滩头太浅了，船进来很容易搁浅，一般偷渡的不会从这里离开的。”王昊也奇怪对方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这里其实不容易逃跑。 “那就奇怪了，难道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不用船就把人带走？” “我估计啊，他们可能会搞个小舢板过来，这地方淤泥太多，人也不好走，有个小舢板就能逃跑了。” “那我们的冲锋艇放在哪儿比较好？” “这附近肯定不能放了，目标太显眼，只能放在附近的码头，离这里大概5分钟的距离。” “5分钟的话，对方很难跑掉，但是我总感觉不太对头，这个杜德利这么狡猾谨慎，不可能不考虑海上退路的问题。”老牛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除非对方不来，这个地方摩托艇来了肯定搁浅，只能划个小舢板，那我们的摩托艇赶过来是没问题的。”王昊长期抓捕偷渡人员，对海边抓人的事是专业的。 老牛一时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又和王昊讨论了一下武器装备和外围人员的安排，在确定的行动方案后，众人回到公安局，开始给几个人化妆准备。 小马则靠着超强的记忆力将地形记在脑袋里面，回到公安局后立即开始画现勘图，画好后将各个伏击点标准得一清二楚，接着将现勘图复印后发放给所有的行动人员。 王昊看完大吃一惊，连声表扬小马的现勘图画得超级牛逼，老牛则是谦虚的表示王大队客气了，还是王大队现场解说得好。 正在两人商业互吹的时候，扮演“小花”的涂刚已经化妆完毕出来见人了，申川县的化妆师水平惊人，这一顿折腾下来，涂刚完全就是个女人了，还搞了顶假发戴上。 老牛等人看完捧腹大笑，涂刚气得把假发摘下扔在地上，当然生气归生气，已经安排好的侦查任务可不是开玩笑的，等大家笑完了，涂刚又默默拿起假发戴在头上。 忙到太阳下山，王昊已经安排好了行动队员，当然也化好妆扮演小翠，老牛等人出于礼貌没有笑，虽然也憋得难受，老牛甚至怀疑王昊是不是有女装爱好？ 王昊亲自带队和涂刚等人去现场接头，老牛则带人在摩托艇上面待命，接头点附近也埋伏了大量警察准备抓捕行动。 为了保证行动不暴露，老牛等人在离接头点非常远的地方登上摩托艇，然后驶向指定的地点等待蛇头现身。 到了约定的时间，王昊等人准时出现在杜德利约定的地点，就在这时，王昊发现了情况不对。 “遭了，你们看，涨潮了，这个地方白天离海边还挺远，这会已经非常近了。” 说完王昊朝前走了几步，他俯下身摸了一下海水，对着众人说道：“情况不妙啊，涨潮了，摩托艇应该可以开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摩托艇发动机传出的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涂刚拿出对讲机对着老牛说了一句：“涨潮了，对面开着摩托艇来的。”说完赶紧关掉对讲机。 那摩托艇很快就靠近四人，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站在摩托艇前方，手里明显拿着一把手枪。 第51章 完美的结束 老牛听到对讲机传来的信息，暗叫一声不妙！他一直纳闷对方为什么选在这个不方便逃跑的地方，原来是因为这里晚上海水会涨潮，对方有摩托艇了，逃跑起来方便太多，事情一下子就出现了重大变数。 “队长，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冲过去？”朱援朝问道。 “对面只要下船就肯定跑不掉，我们去不去的不重要，但是我怀疑他们还有同伙！” “你怎么知道的？” “太谨慎、太狡猾了，弄得不好去接头的不是杜德利，真正的杜德利说不定还在海上藏着。”老牛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我们等一下现场接头组的消息？” “嗯，等一下，不要乱动，晚上本来就安静，我们开过去多半要打草惊蛇。” 就在老牛决定按兵不动的时候，现场接头组已经和对方说上了话。 “你们就是吴超仁，孙土仔？”船上的男子大声问道。 “就是我们！你是杜德利？”伪装成吴超仁的警察开口答道。 “这两个就是小花、小翠？”男子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没错！钱呢？你把钱带来了没有？” “我要先验货！” “你先让我们看下钱！人就在这里还能跑了？”冒牌吴超仁试图让对方放松警惕。 “钱就在这里！你们上船来看！”对方还是非常警惕，看样子做好了情况不对马上跑路的准备。 冒牌吴超仁毫不迟疑的走进海里，靠近摩托艇后一脚跨了上去。 “钱在这个箱子里面，你看！” 冒牌吴超仁把箱子打开，里面一叠崭新的人民币，他拿出手电筒检查是否是假钞，看了一会又快速的数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钱没问题，你下来验货！” “不用下船了，把两个女人弄到船上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子仍然非常谨慎。 冒牌吴超仁稍微思考了一下，他知道不能犹豫了，于是他转身对着王昊大喊一声：“把人带过来！” 话音刚落，他立即转身，把手电筒的光直接照在男子的脸上，同时拔枪在手，大吼一声：“警察！把枪放下！” 那男子眼睛被手电筒照射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闭眼扭头躲避光线，但是右手却根本没有犹豫的把枪对准了冒牌吴超仁并迅速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冒牌吴超仁的身体擦过，他在对方开枪的一瞬间也扣动了扳机，那男子惨叫一声倒地。 这时，其他人已经扑了上来，王昊穿着女装大叫一声，从船舷处抓住男子拿枪的手，用力把枪从对方的手里抢了下来。 涂刚则从另外一边把男子另外一只手死死抓住，开枪的警察则冲了上来，一下压在男子的身上，男子奋力挣扎，奈何他被三个人抓住，肩膀又中了一枪，很快就被控制了起来。 王昊拿起电筒照在男子的脸上，这人面白无须，脸上长满了横肉，王昊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杜德利。 “牛队牛队，这边来接头的不是杜德利，不是杜德利！” 老牛在听到枪响的一瞬间，就果断让开船的队员发动冲锋艇，朝着接头点冲了过去，刚走了没多远就听到王昊在对讲机里面大喊杜德利没有落网，他马上下意识的看向周围的海面。 除了海浪的声音，老牛听不到其他任何杂音，他借着月光拼命的四处搜索，船上其他人在朝周围看过去，海面上虽然有月光照耀，但是仍然是黑漆漆的，稍微远了一点就什么都看不见。 “开灯找！”老牛果断放弃隐蔽，枪声一响，没有什么秘密了。 冲锋艇打开各种大灯开始搜索海面，没过多长时间，在远处果然看见一艘小船，冲锋艇立即靠了过去。 对面的小船看到冲锋艇向自己靠拢，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也发动引擎一路朝南方逃跑。 老牛坐的冲锋艇是海警专用的船，速度上远远超过对方，很快双方的距离极速接近。 双方间隔不到三百米的时候，老牛看到对方做出了持枪射击的姿势，老牛大喊一声：“隐蔽！”说完立即把自己藏在事先准备的盾牌后面。 “哒哒哒哒”的枪声响起，对面居然有冲锋枪！ “对面用的是制式枪支，听声音是p5！”配合行动的一名海警大声说道。 “还击！不用留手了！”老牛大喊一声，海警手持81式冲锋枪朝对面点射起来，老牛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枪，心里知道这个距离、又是海上，自己的命中率全看天，所以放弃了射击，转而将射击位让给了后面拿着81式的海警。 81式冲锋枪的火力远远超过对面，很快对面就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引擎也被击中冒起浓烟，双方的距离得以迅速靠近。 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老牛也找了一个射击位，掏出手枪对着对面疯狂射击起来。 对面传来几声惨叫后慢慢沉寂了下来，老牛的冲锋艇缓慢靠近对方的船，由于遭到集中火力射击，船只已经开始下沉，尾部的发动机被击中后开始起火。 靠近一看，对面船上有两名犯罪分子，都已经中弹倒下，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了，在确定对面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后，老牛等人与对面接舷后，跳上小船将两人扔到了海警的冲锋艇上面。 解决完海上的敌人，老牛拿起对讲机大声问道：“我们这边击伤两名罪犯，缴获冲锋枪一支，手枪一支，人员无伤亡，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我们这边击伤一人，缴获手枪一支，人员无损失！”王昊说道。 老牛长出一口气，他仔细看着被打成重伤的两人，其中一人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非常明显，他知道，杜德利终于落网了。 众人安排海警善后，将几名犯罪分子紧急送往医院治疗，至于被打成马蜂窝的两人还能不能活下来，那就要看天意了！ 忙完这些事，老牛又给墨迹坐镇的杨支队以及一直焦急等待消息的南丰县领导们报喜，至此，震动整个康南省的特大拐卖妇女儿童犯罪团伙主犯全部落网，当然，可能有两个活不成就是了。 另外老牛得知两姐妹已经坐火车平安达到了成庆市，得到消息在火车站等了一天的校长和老师们都是喜极而泣，她们的父母也在南丰县公安局领导的陪同下在火车站见到了自己被拐卖了接近一个月的女儿们。 据说现场一度失控，所有人都哭得稀里哗啦，两姐妹的父亲激动得连连给局长磕头感谢，老牛听到这里也是非常激动，这么多天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收尾，人救回来了，整个犯罪链条在大陆的部分几乎被摧毁，当然还有一些漏网的中介，这是接下来需要慢慢去追踪的了。 当然老牛也有遗憾的事情，大陆的犯罪分子基本肃清，但是海外他却无能为力，已经被拐卖的女性也只能通过外交途径解救，能否成功已经不在老牛的能力范围了。 后续老牛又在申川待了一段时间，杜德利因为伤势严重最终死亡，另外两名同伙侥幸活了下来，等待他们的是漫长的牢狱生涯，按照老牛的推测，如果这帮人犯罪过程中造成了被拐卖人口的重伤、死亡，枪毙是跑不了的！ 因为老牛在办理这个案件的过程中，中央正式下达了全国开展打击严重暴力犯罪的专项行动的命令。 以中央的命令宣布严打，这在共和国的历史上并不多见，可见当时的治安已经恶化到了什么地步，放眼中华大地，车匪路霸横行、黑恶势力猖獗、毒品犯罪急剧增加，老牛所在的南丰县也很快成为了中央挂号的全国十大暴力城市，还很不幸的排行第一！ 而老牛作为这座城市的刑警大队长，他面临的局面是异常严峻和困难的，但是他和他千锤百炼的队伍，面对时代的巨变并没有退缩，他们一起努力为这座小城撑起了一片保护伞，最终赢得了人民群众的认可和赞扬！ 第1章 沸腾的小城 “队长，这是今天的警情通报！今天一共发案十一起，三起聚众斗殴，两起抢劫，还有六起入室盗窃！” “队长 ，局长让你马上去参加案情通报会！” “队长，现场发现了几个受伤无法离开的人员，其中有一人伤情严重，救护车正在赶往现场！” 夜已深，南丰县公安局却灯火通明，不时有警车呼啸而出，街上也不停传来警笛的声音，老牛正在刑警大队值班室里面忙得焦头烂额，今天的南丰县就像炸了锅，犯罪分子们在城里疯狂作案，整个公安局都在加班办案，刑警大队更是全员出动，分了几个组分别处理各类案件。 “队长，胡局等了半个小时了！他问你什么时候能去会议室！”小马跑过来问道。 “催催催！催命说？搞都搞不赢，喊他们再等一会，我把这边弄完就过去！”老牛烦躁的吼道。 小马见老牛发飙了，缩了缩脖子，赶紧离开办公室去给局长汇报，当然他没有老牛这么霸气，只能给领导说队长忙得脚不沾地，两手不空，请稍等一下。 “嘟嘟嘟嘟嘟”两手都拿着文件的老牛听到电话铃响，只得放下一堆文件，从皮带旁边的电话袋子里面摸出自己心爱的大哥大。 “喂！啥子事？”老牛把电话的天线拉出来，然后按下接听键。 “三哥，现场的伤员我们都送到医院去了，这会已经把证人全部通知到派出所了，马上要问材料，人不够，再喊两个兄弟来所上帮忙问下笔录哦！”电话里传来涂刚的声音，他为了显示自己是老牛的老部下，已经不喊队长了，现在都是叫家里排行老三的老牛“三哥”。 “你在搞毛线啊！你不先问伤员，死球了怎么办？你准备把笔录烧过去喊他们写吗？” “额伤员都是嫌疑人，我是怕他们扯谎，所以想先问了证人再去问他们，这样笔录准确性高一些，而且医生说了他们没有生命危险。” “刚子不是我批评你，医生说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你就信了？万一突发什么状况死了，你还能找医生偿命不成？赶快去医院把伤员笔录全部取了！” “好的，那我们先去医院问笔录，给我调点人，两个人问这么多笔录，我们要问到明天去了。”涂刚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让小马过来帮忙，其他人都有事，来不了！我提醒你，只要伤员还能开口，你就赶紧问！没法自己按手印的，你给他们宣读笔录，完事你捏着他们的手把指纹按了！” “小马一个人咋问笔录啊？现在要求两个人做笔录啊！” “我说你干了多少年警察了？不会灵活一点吗？法律规定两个人问笔录，没规定其中一个不能离开一会啊？你们三个交叉监督不就行了！” “还能这么操作啊？三哥还是你聪明，那我就去了！” “行了行了，赶紧去，超过三分钟了我找你要电话费！”说完老牛赶紧在通话时间没有超过三分钟时挂断了电话。 刚把桌子上面的案件材料拿到手里，小马又来了，“队长，胡局着急了，请你赶紧过去，其他领导都等了很久了。” “好好好，我晓得了晓得了，忙得晕头转向的。”说完老牛放下材料，急急忙忙朝党委办公室走去。 此时党委办公室里面的局领导都已经到齐，所有人都在等待老牛的到来，胡局长隔几秒钟就要抬手看一下他新买的上海手表，除了看时间，更多的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新表。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来迟了！”老牛到后也不废话，边说边坐到给自己留的座位上。 “卫国啊，最近真是辛苦你了！这发案实在是太多了！”胡局长还是很有涵养，虽然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我们就开始，我先说一下省里的要求，上次的严打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最近全国的治安局势不容乐观，尤其我们县，各种各样的大要案件、恶性暴力案件层出不穷，我们已经上了公安部的大名单了！我们南丰县一个小小的县城，何德何能已经成了全国十大暴力城市了？这是对我们南丰公安最大的侮辱和挑战！” “省厅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尽快把最近发的抢劫案、杀人案、强x案全部破获，小案子先放一放，集中力量办大案，牛卫国同志，根据省厅的指示，你说一下你的打算。” “好，那我就说一下。既然省厅下了命令要破大案，那我们就应该集中力量对这些恶性案件进行打击，但是我不赞同单纯的针对某类案件来侦查。” “为什么你不赞成根据高发的案件进行专项打击？最近发了这么多的恶性案件，根据案件类型来专项打击，我认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胡局长不理解老牛的想法，但是出于对老牛的尊重，他还是想听听老牛的想法。 “是这样的，我们经过对最近高发的恶性案件进行调查，目前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案件是一个叫做‘加里森敢死队’的犯罪团伙作案。” “另外我们对最近一年发生的各种暴力犯罪进行了研判，大部分都是有组织的犯罪，目前看我们南丰县有好几个黑社会组织，他们的犯罪都是目的明确，多数是为了财物进行犯罪，还有一部分是几个团伙伙并犯罪。” “这些团伙多则几十人，少则十几人，已经形成了气候，我认为，要想及时控制警情，稳定社会治安，应当对这些犯罪团伙进行重点打击。” 局领导们听完老牛的分析汇报，个个都不停点头，胡局长对老牛的分析也是非常满意，心里还在感叹：“一年给牛卫国一百万的经费、配一辆桑塔纳还是有用啊。” “老牛，你说说你准备对哪些黑社会组织进行重点打击？理由是什么？”新来的周政委问道。 “我的计划是对这个加里森敢死队进行重点打击，其他的先放一放，理由有几点。” “一是这个加里森敢死队人员较多，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们已经有三十多人了，而且已经形成了大概三层的组织层级，黑社会组织的特征非常明显。” “二是这个团伙拥有相当数量的武器，目前已知他们有两把制式手枪，四把自制土枪，砍刀等冷兵器若干，危险程度很高。” “三是这帮人以年轻人居多，胆子大、手段残忍，已经造成了三名无辜群众死亡，十余人受伤，另外造成其他团伙成员死亡数人，几十人受伤，对社会治安环境造成的影响很大。” “四是这个团伙作案数量极多，几乎是天天作案，拦路抢劫无辜群众，向沿街商户收取保护费，另外还有可能参与了海洛因的贩卖，据说他们已经和金三角的毒贩建立了联系，正在国内建立贩毒网络。” “综上所述，我们选择对这个团伙进行重点打击，力争完全瓦解这个犯罪团伙，这不仅能有效缓解治安压力，还能阻止这个团伙利用毒品交易快速膨胀，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老牛将自己的理由说得清清楚楚。 几位领导听完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这个团伙，但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 很快，局长就主动发言道：“我个人赞成牛卫国同志的意见，这个团伙必须优先剿灭，如果只是普通的黑社会团伙，我们还能控制，一旦沾上了贩毒集团，那他们的发展壮大有失控的危险，如果我们不能快速处理，一旦形成了保护伞，那南丰的治安就完蛋了。” “我同意局长的意见，只是我想问个问题，为啥叫加里森敢死队？这个名字听着就像个外国名字，我听着觉得莫名其妙。”周政委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政委，我建议你去看一下这部电视剧，名字就叫加里森敢死队”老牛摸了摸额头说道。 局领导们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他们是知道这部电视剧的，毕竟是曾经火遍全国的外国译制片。于是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这次案情讨论会，也宣布了加里森敢死队的丧钟已经被老牛敲响。 第2章 暴走的敢死队 结束会议后老牛继续在刑大办公室加班，虽然通过前期的案件研判和并案侦查，让他初步掌握了这个加里森敢死队的情况，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他们的老大是谁，关键干部有哪些，都需要继续侦查。 “牛队，我们要不要准备开会传达党委会的指示？”小马提醒道。 “今天太晚了，他们都在现场忙呢，明天上午让兄弟们休息一下，下午开会，你去通知一下明天下午1点开内部动员大会。” “好嘞！那我去联系了！”说完小马离开办公室去打电话通知开会。 夜已深，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刑警大队的电话终于也安静了下来，老牛不禁苦笑，如同是对法律的嘲讽，上次严打之后，社会治安确实好转了一段时间，但是之后的反弹却超过所有人的想象，这两年整个公安局都是超负荷运转，案子多得根本办不完。 老牛从包里摸出一只华子，这还是前几天局长看他辛苦，专门特批买了几条给他过过瘾。 正掏出打火机，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了，进来的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周勇。 “三哥，你回家休息一下，我看你眼睛都变成熊猫眼了，你有一周多没回家了？你赶快回家休息，今天晚上我来顶着。”从周勇的角度看来，老牛这会整个人已经快累垮了，眼睛周围一圈黑眼圈，胡子拉碴的，脸上也全是油。 “那行，你今天晚上顶一下，我抽完这根烟就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再不收拾一下，我就成了难民了。”老牛对着办公室的警容镜照了一下，确实看着相当邋遢。 “三哥你们晚上开会定下来打击方案了吗？”老牛提出的全力打击一个黑社会组织的方案，在刑警大队内部也是经过了充分讨论的，最终大多数人认为与其四面出击，不如集中力量打掉威胁最大的。 “嘿，你以为三哥是你们哟，我提出的侦查方案也好，打击方案也罢，什么时候领导反对过？”老牛深吸一口烟道。 “哈哈哈，这倒是真的，为啥三哥你每次提的方案局领导都不反对，你教下我。”周勇对于老牛的能力是真心佩服的。 “这是个手艺活，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说这次省厅下的命令，要求严厉打击南丰县严重暴力犯罪，有效改善治安环境的要求，你觉得省厅关注的点在哪里？”对于手下人的问题，老牛总是愿意回答的。 “关注的点就是字面意思咯，严重暴力犯罪嘛。” “没错，那你觉得省厅要求我们按照已经发生的案件来打击，效果会如何？” “其实我觉得没有太大问题啊，把几类严重暴力犯罪的案子多破几件，肯定也能起到整治社会治安的效果嘛。”周勇其实是认同省厅的安排的，他也看出老牛不太赞成省厅的方案，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省厅的方案如果放在过去，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毕竟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是我们这么多年一直的习惯，在过去也确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老牛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的说道。 “但是我们不能拿过去的经验来解决现在的事情，我们南丰县现在的发案有个非常显着的特点是什么？” “额大案特别多？” “这只是其中一个特点，最大的特点就是，南丰现在的大要案件，几乎全部都是有组织犯罪！并且除了这些大要案件，小案子也特别多，这就导致我们的警力严重不足。” “我们又需要尽快稳定治安环境，那就不能全面打击，先抓住其中最大的犯罪组织进行强力打击，这样既可以破获大量的恶性案件，还能够震慑其他黑恶势力。”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一旦打掉这个加里森敢死队，效果绝对超过你的想象，还可以规避另外一种现象，那就是我们破了不少的大案，但是每个案子抓到的都是这些黑恶势力的底层打手，很难打击到组织高层！” “你这么说我算是听懂了，尤其是最后你说的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周勇信服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回去睡觉了，你盯着医院那边，这种多人聚众斗殴，很可能有黑社会参与在里面。”老牛又特意嘱咐周勇后，起身换好自己的便衣离开了公安局。 回到家时，家里人都已经睡了，老牛默默洗了个澡在客厅躺下，他担心进卧室睡觉惊醒了老婆孩子。很快，客厅里传出老牛巨大的呼噜声，这么多天了，他终于可以在家里好好睡一觉。 “嘟嘟嘟嘟”大哥大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老牛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会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硬是没被吵醒，反而是卧室里面的妻子姜蕾醒了过来。 她来到客厅，看到老牛正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发出了嗒嗒的声音，老牛的大哥大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面正在充电，铃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响。 她叹了一口气，又实在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丈夫，于是拿起大哥大接了起来。 “喂！三哥，医院出事了！涂刚在医院问笔录的时候被人杀伤了！”电话里面传来周勇的声音。 “喂，我是姜蕾，老牛太累了，这会正在睡觉。”她认识涂刚，也知道出了这种事，老牛肯定要到现场去，但是她也心疼自己的丈夫，她希望老牛能好好睡一觉再去工作。 “额，嫂子好啊，麻烦叫一下队长，今天的情况挺严重的。”周勇带着歉意说道，毕竟老牛走的时候他说了自己顶着，这下还是没顶住。 姜蕾还没说话，大哥大被一把抢了过去，老牛已经被吵醒了。 “周勇吗？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涂刚在问笔录的时候，突然有十来个混混闯进医院来劫人，涂刚制止他们的时候被杀伤了。有一个斗殴人员被抢走了。” “涂刚伤势如何？安排人去追了吗？有没有对医院剩下的人员加强控制？” “对方用水果刀捅他肚子，被他用手挡住了，左手手掌被杀穿了，肚子也捅进去了一部分，医院正在安排手术。已经派人去追了，剩下的人在医院，暂时没派人控制。” “糊涂！对方来救人，一定是被抓的人有不能进公安局的理由，万一还有他们的同伙在医院，你怎么保证对方不来个回马枪呢？赶紧通知指挥中心，从其他大队抽人来医院，把剩下的人全部控制起来！”老牛立即对周勇现场调配中出现的漏洞进行了弥补。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三哥你来单位吗？” “我直接去医院，你就在单位待着，有什么事情我电话联系你。”说完老牛挂掉电话朝医院走去。 “老牛，你让他们派个车来接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路去医院不安全。”姜蕾提醒老牛道。 “没事，我带着枪呢，这里离县医院又不远，十来分钟就走到了，等他们来接我反而麻烦。” “那你一定小心啊，路上注意安全。”姜蕾很清楚自己丈夫这些年办案得罪了多少人，半夜一个人走在路上其实真的不是很安全。 老牛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朝医院走去，到了急诊室，他看到了正在输液的涂刚。 “医生，涂刚伤势怎么样？”老牛对着正在给涂刚检查伤口的医生问道。 “刚刚看了，手还好，运气好没有伤到神经，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肚子上这一刀，目前看深度不深，应该没有伤到内脏，但是一会还是要在做手术的时候仔细检查一下。” “三哥你来了，今天真的是老司机翻车啊，那小子假装走错房间，进来问路，趁我不注意就是一刀，门外藏着的人趁我受伤，冲进来就把犯人抢走了。”涂刚懊恼的说道。 “看样子你问题不大了，要是伤了内脏，这会你估计已经昏迷了，你先好好治疗，人要紧，案子慢慢破。”老牛安慰涂刚道。 “我听到一个重要的信息，这伙人走的时候以为我已经晕过去了，其中一个人低声说了一句：‘敢惹我们加里森敢死队，有你们好果子吃！’” “哼！和阎王爷说聊斋，他们在找死！”老牛勃然大怒，这个加里森敢死队简直是丧心病狂了，居然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他更加坚定了要彻底歼灭对方的决心！ 第3章 从整顿娱乐场所开始 听到来医院抢人是事前预谋，这让老牛非常生气，再听到涂刚说居然是加里森敢死队的人公然挑衅，这就更加愤怒了，对面一个小小的县城黑社会团伙，乡村小混混，居然开始公然和国家暴力机关叫板！ 老牛目送涂刚进入手术室之后，拿起电话给周勇打电话：“你安排的人什么时候到医院？” “三哥，刚刚我给值班的胡局汇报了，他让我们马上安排人员抓捕逃跑的嫌疑人，医院那边派不出人手了。” “你们现在到哪里去找人？人家有备而来，这会早就躲起来了，医院里面参与打架的人才知道今天的情况，不派人来，一会没人看守的轻伤员跑了，你准备到哪里去问笔录？”老牛对于周勇擅自改变自己的安排非常生气。 “我给胡局说了你的指示，但是他说先抓人要紧，不能让涂刚白白受伤。”周勇还在解释。 “哪个让你跑去给胡局汇报的？胡局他懂侦查吗？既然其他人被你弄去追人了，那你就来医院守着，跑了一个我拿你是问！”老牛的暴脾气上来了，他知道周勇的真实想法，他是怕涂刚有什么意外自己要承担责任，所以绕过自己跑去给局领导汇报，表面上周勇作为刑大值班领导，给局领导直接汇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绕过自己并且是在自己做了明确部署之后这么干，完全打乱老牛的部署，这就让老牛不能忍了。 “是！我马上带两个人来医院把剩下的人守住。”周勇见老牛发飙，再不敢多说，挂了电话就朝医院赶来。 老牛气呼呼的挂了电话，他对周勇非常失望，这个周勇能力很不错，但是遇事没有担当，稍有什么风险第一反应就是推卸责任，一个刑警大队长不敢承担责任，对队伍的凝聚力是非常不利的，时间长了，必然会导致队伍的战斗力大幅下降。 收起这些心绪，老牛开始在医院里面检查轻伤员的情况，并且叫来医院保卫科充当临时守卫的角色，安排好之后，周勇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我已经安排医院保卫科帮忙守人了，你尽快把撒出去追人的警察调一部分回来！人到了之后马上开始问笔录，要搞清楚昨天晚上他们因为什么和加里森敢死队的人发生冲突？”老牛冷冷的给周勇安排工作。 “三哥你放心，我肯定严格按照你的指示办！”周勇慌忙保证道。 “你记住，今天晚上涂刚的事，是对方对我们刑警大队的严重挑衅，必须全力侦查，如果我们不够强硬，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我先回局里安排其他事，你负责把医院人员的笔录问清楚，伤势不严重的，尽快放到局里控制起来！” 看到发怒的老牛，周勇不敢怠慢，亲自指挥医院现场的后续工作，老牛则急急忙忙赶回公安局，他要尽快安排对加里森敢死队的围剿工作。 刚回到公安局，胡局就派人来找老牛，老牛心想自己还没找胡局麻烦呢，这下正好找领导算账，让他以后不要乱指挥刑警大队的工作。 老牛怒气冲冲的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胡局看到老牛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马上掏出一支华子给老牛递上，然后亲自给老牛点燃，老牛一看局长这么客气，一下子也不好朝他发脾气，只好压着火气问道：“局长大人有啥子指示？” “哈哈哈，我的牛大队长，看样子你对我安排刑警大队的工作不是很认可啊！”胡局长大笑着说道。 “我的局长大人，你这么一安排，医院人都没有了，万一里面还有加里森敢死队的人，跑了怎么办嘛！人都跑了这么久了，我就问一句，这么多警察撒出去找人，他们认识嫌疑人吗？” “啊！我把这个事忘了，哈哈哈哈”局长被老牛一句话将军，知道自己乱指挥反而给老牛添乱了，只好大笑掩饰尴尬。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还能说啥子呢。”老牛也笑着说道。 “哎呀，我这不是听说你回家休息了嘛，本想帮个忙，哪晓得我水平不够反而搞砸了，你大侦探就不要和我这种不懂侦查的计较了。”说完胡局长双手合十给老牛道歉。 “哎呀，局长你这就是谦虚了，刑警大队离不开你的支持，我来不是兴师问罪的，是来汇报下一步工作打算的。”老牛和局长开完玩笑，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嗯，你说你说，你安排我手掌煎鱼我都给你煎一个。” “今天这个敢死队居然敢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必须要强力出击，狠狠打击他们了，我的想法是先切断他们的财源，再大量抓捕他们的干部，最后找出他们的头目，一网打尽！” “你的意思是不从案件入手，而是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先断其四肢，再毁其根基，最后摧毁他们？” “不愧是局长，一点就通啊！你说得对，对付这个团伙，从案子上面入手太慢了，万一案子查不出来反而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我们就把这个事当成打仗，先摧毁他们的经济基础，再打掉他们的集团军，最后摧毁他们的大脑！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老牛充满信心的说道。 “嘶…我的牛大队长，你这想法非常新颖啊！而且我怎么觉得你这方法确实比单纯破案效果好呢？不摧毁他们的经济基础，我们破再多案子，也是治标不治本啊！”局长对老牛这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惊了，而且觉得非常有可操作性。 “那你老人家就是同意我的方案了？” “我没有意见，你打算具体怎么干？我要怎么支持你？” “明天开始对全县的娱乐场所进行清查，然后摸清楚哪些是这个团伙开的，涉及这个团伙的娱乐场所全部停业整顿！然后同时进行扫黄打非！”老牛说出来自己的针对敢死队的第一击。 “你的意思是他们开了很多娱乐场所？这是他们的经济来源？”局长还是很敏感的。 “有线人提过这个事，我不能确定，不过黑社会能干什么呢？不就是黄赌毒嘛！” “那行，你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说！”局长也很爽快，他要完全支持老牛。 “明天我们刑大开会，我就直接安排了哟，其他大队长得听我安排。”老牛毫不客气的行使起局长的职责。 很快到了早晨，除了在医院安排的留守人员，刑警大队全员到齐，另外老牛还叫了治安大队，治安科，城关派出所的相关领导列席。 “同志们都到齐了，我们长话短说，针对这个加里森敢死队昨天晚上杀伤我们的队员，公然叫板警方的行为，我们必须坚决打击！” 众人一阵骚动，很多人都是刚刚知道这个事情，一时之间群情激愤，纷纷要求坚决打击。 “大家安静一下，昨天晚上我们已经第一时间给局领导汇报了，局里要求我们坚决打击，从快从重！” 众人又是一阵喧闹，纷纷献言建策该如何破案，反而是治安大队的领导有些纳闷，这事和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啊？ “破案肯定要破，但是现阶段不作为重点！能否破案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是我们有可以控制的事情，那就是给这个加里森敢死队说道说道，告诉他们谁是南丰县的天！他们还翻不了天！所以，我们今天晚上马上开始对全县娱乐场所大整顿！” 众人一下来了兴致，“对！牛队说得好！我们南丰公安报仇不隔夜！”朱援朝大喊道。 “说得好！好好教育一下这些土包子！” 于是针对加里森敢死队的毁灭性打击活动，以查处娱乐场所的方式正式开始了！ 第4章 大清查 会议以最快的速度决定了对娱乐场所进行大规模的专项清查行动，并确定行动从当天晚上立即开始，根据清查效果来决定持续时间，如有必要，老牛决定连续清查个十天半个月。 会后众人纷纷根据安排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布置清查任务，老牛考虑到这些黑社会团伙背后很可能是有保护伞的，所以明确要求参会人员严格保密，不得告知被召集人员行动内容。 为了达到行动的突然性，刑警大队、治安大队按照分片包干的原则，每个大队分到了数个娱乐场所进行清查，并且是同时进行，这样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泄密的风险。 时间来到了下午，南丰县的ktv、舞厅、按摩店在经过了前一天通宵狂欢后，已经陆陆续续开门营业了，一些小混混、商人、无业游民也陆陆续续进入这些场所进行消费娱乐。 此时在南丰最大的ktv月亮港湾里面，加里森敢死队的中层干部、外号“黑虎”的男子，正在ktv最大的包间里面和其他两个团伙的老大进行谈判，他的目的是要全部吃下月亮港湾的股份，让另外两个团伙直接出局。 “虎哥，我承认你们敢死队现在如日中天，但是你们要把我们直接踢出这个场子，是不是太黑了点？”大金刚的老大任建军说道。 “任老大说得没错，我们都是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你们这么干不是把人逼上绝路吗？”黑龙会的老大刘志刚附和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屁话？是谁先不守规矩的？”黑虎冷笑一声说道。 “之前我就解释过了，那小子鬼迷心窍从场子里偷钱，我根本不知情！你们这是抓住就不放是？”任建军见黑虎不买账，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 “嘿！你编这鬼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偷钱那小子自己都说了你们两个指使手下人偷钱，没你们的许可，他们敢在场子里面偷钱？” “江湖规矩，既然我们之间有矛盾，那就干上一架，赢家通吃，怎么？你们两个想不认账？”黑虎盯着任建军说道。 “我本来的意思是砍了那小子的手，场子里面我们大金刚三个月不拿钱，你不同意非要干架，我看你就是故意要把我们挤出去！”任建军干脆撕破脸面，闹了起来。 “哎呀，任总，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好好谈，和气生财嘛！”刘志刚生怕谈判破裂，赶紧好言相劝。 “刘志刚你别在这里装好人！你的人难道没从场子里面拿钱？黑虎这是借机要吃独食，你是准备答应他？” “虎哥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嘛，我们没有管好手下人，肯定要给敢死队赔偿嘛，没有什么事不能谈的！”刘志刚依然不生气，还在好言相劝。 “刘志刚，我有个事不明白想问下你呢？”黑虎突然发话。 “虎哥你说！”刘志刚脸上堆满了笑。 “昨天晚上我们解决江湖恩怨，为什么警察来得那么快？”黑虎眼神冰冷的盯着刘志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是我去报警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哟！我的好几个小弟还在公安局没放出来！咋的，我连自己一起搞啊？”刘志刚眼见一口大锅要扣在自己头上，好脾气也绷不住了。 “现在扯这些有什么用？总之昨天晚上我们都损失惨重，现在你们敢死队想趁机干掉我们，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任建军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拍在茶几上。 黑虎脸色微变，他看这两人死活不愿意退出，心里暗自盘算着要好好收拾一下他们，这个ktv太挣钱了，敢死队必须拿下。 “算了，我就当是你们两个没有管住手下人！昨天晚上这么一搞，我们这边损失也很惨重！你们两家得给我们赔偿！”黑虎说道。 “你说我们该怎么赔偿？只要不过分，那我们三家还是朋友！”刘志刚见有的谈，赶紧开口答话。 “简单，你们的人一直在偷钱，那这个场子由我们负责经营，你们的人就不要在场子里面了！该分你们的钱，我们也不会少你们的！”黑虎抛出自己的条件。 “你这太过分了，这不还是等于把我们挤出去了？都是你们的人，我们怎么知道场子每月收了多少钱？”任建军大声嚷嚷道，边说边拿起枪在黑虎面前比划了一下。 就在任建军还在大声嚷嚷的时候，黑虎突然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一下插在任建军拿枪的手背上，然后一拳猛击在他的脸上，任建军一下子被打得鼻血横飞，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黑虎用指关节击中喉结，一下子就瘫在地上不停哈气。 “给你脸你不要是不是？拿把破枪吓唬谁呢，你会用枪吗？告诉你们，今天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你们就不用出去了。”说完朝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那小弟溜出包间，几秒钟功夫就冲进来一群小混混，手里都提着大砍刀，任建军和刘志刚虽然也带了人，但是看到黑虎这么猛，此时哪里敢乱动。 一个小混混拿了一个布口袋朝任建军罩了下去，刘志刚一看赶紧说道：“虎哥有话好说啊！都是社会上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还是要讲道理嘛！就依你们，只要每个月给我们分红就行啦！” 黑虎嘿嘿一笑道：“姓刘的，你也别装好人，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们都是吃血泡饭的，你真把自己当做生意的了？还他妈讲道理，我们的道理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能打，谁就是老大！滚！以后老老实实等着分钱，再敢来闹事，我挑了你们的手筋！”黑虎抽出带血的匕首，朝着刘志刚的手腕比划了一下。 刘志刚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带着小弟狼狈逃走，他是喜欢钱，但是他喜欢和官员合作挣钱，并不喜欢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姓任的，我也不为难你了，记住了，下次再敢在我面前亮家伙，有种你就一枪打死我，不敢开枪就不要在我面前装！”黑虎狠狠踹了任建军几脚，然后让他的小弟把任建军拖了出去。 解决了这两个团伙大哥，黑虎也不再生气，昨天损失了好几个人，还得想办法去招人，自己管理的娱乐场所这个月生意不是非常好，已经被其他几个干部比了下去，今天终于拿下这个生蛋的母鸡，他不免也高兴的哼起了小曲。 “去，找几个美女过来，今天我们好好庆祝庆祝！让兄弟们高兴高兴！”黑虎虽然表面冷酷，其实非常善于收买人心。 场面一下子从剑拔弩张变成了莺歌燕舞，加里森敢死队的一众人等一人抱着一个美女，放肆的狂笑喝酒，尽情庆祝着胜利。 一直狂欢到晚上，黑虎喝了非常多的酒，整个人已经晕晕乎乎，说话也卷着大舌头，一群小弟不停的敬酒，说着恭维的话，时不时和搂着的美女开些黄色笑话。 正闹得欢的时候，包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迎面进来的正是老牛，他今天本来是去旅馆抓卖淫嫖娼的，结果行动前遇到刘志刚来报案，说昨天晚上在医院打伤警察的罪犯就在月亮港湾里面，于是果断提前发动，自己也亲自带队冲向月亮港湾，按照刘志刚的指引直接冲进黑虎所在的包间。 “警察！全体不准动！手举起来！”老牛打开包间的灯，对着一帮人大喊道。 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小混混正在和旁边的美女做运动，这会一下子吓得萎了，不停的提着裤子。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喝醉了的黑虎已经分不清来的是什么人了，还以为又有人闹事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马上就是一栋废弃楼房！”说完老牛狠狠的用电筒抽在黑虎的脸上，黑虎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小混混见老牛如此凶狠，全部蹲在地上不敢说话。 “全部带走！ktv查封，要让这帮鸟人知道，南丰的天还翻不了！” 第5章 与黑龙会合作 随着老牛一声大喝，冲进来十几名警察将整个包间的人包围了起来。在老牛的指挥下，众人很快把现场的小混混全部控制了起来，现场缴获了好几把刀具，另外从黑虎身后的沙发上搜出了一把手枪。 老牛笑着拍了拍黑虎的脸，说道：“你就是加里森敢死队的黑虎？你们最近很嚣张嘛，找事找到我们脑袋上来了，啊？” “警官，你在说啥子，我听不懂，我是良民啊！我只是来唱歌的，又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黑虎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虽然是个疯狂的罪犯，但并不是一个莽夫，反而非常狡猾。 “敢做不敢当？你不认账也没事，有那么多人认识你，你以为你跑得掉？”第一天晚上就准确踩了加里森敢死队的场子，还抓获了对方的干部，老牛这会心里是很愉快的。 黑虎抬起头盯着老牛看了一会，然后一言不发的把脑袋低了下去，他准备装死了。 很快现场的人被拉成一串带了出去，黑虎在上车的一瞬间看到了远处街边角落里面站着的刘志刚，他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嘴里小声嘀咕道：“小子不讲江湖规矩是，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你在说什么？不准交头接耳！”押送的警察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好大声阻止他说话。 “我说把我绑这么紧干什么，我又犯犯法！”黑虎扭头对着押送的年轻警察，带着嘲讽的声音说道。 “小子别狂！到了局里才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年轻警察感受了对方的嘲讽，一下子被激怒了。 黑虎不再说话，对于这种轻易就被激怒的警察，他懒得再挑逗对方，免得自己受皮肉之苦。 现场人员被带走后，老牛却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一地狼藉的包间里面，小马这会带着手套正在仔细的对现场进行检查，刚才人多嘴杂，说不定有人会把一些涉案物品扔在现场。 小马搜了没多久，就在沙发的缝子里面找到了一叠小型塑料封口袋，他拿出来放到老牛面前，“队长你看，这帮人果然在吸毒，这么多口袋，肯定有人在这个ktv里面贩毒。” 老牛看了一眼袋子，没有发现里面有毒品，“只有这些塑料口袋不能说明有人贩毒，我们得找到证据才能给黑虎定罪。” “有那个什么黑龙会的刘志刚来作证，现场也找到贩毒的袋子了，我怎么觉得刑拘他问题不大了呢？” “你小子就是看书看多了，你现在就一个直接证据，还是和黑虎有仇的人作证，证据的证明力是要打折扣的！赶紧找，那个刘志刚说得很清楚，他们来的时候黑虎还拿出毒品给他们吸食了的，黑虎一定是把毒品藏在哪里了。” 小马只好继续对整个包间进行地毯式搜查，没几分钟包间的门打开了，周勇走了进来，他走到老牛面前说道：“三哥，那个黑龙会的刘志刚在下面等你，你看在哪里见他比较好？” “就在这里见他，让他上来！” “他希望换个隐蔽点的地方，三哥你看要不要换个地方？这样也可以保护我们的证人。” “不用！这个刘志刚又不是什么好人，他来举报的目的是借我们的手把黑虎弄进去，这样他就可以完全掌握月亮港湾了，他算什么东西，想把我们当枪使？就在这里和他谈，只有这样堵死他的退路，他才能老老实实全面配合我们。” “原来如此，还是三哥你想得周到，那我去把他喊上了，他要是不来，我就把他强行拖上来。”说完周勇兴奋的下楼去找刘志刚。 躲在街角暗处的刘志刚看到周勇朝他走了过来，赶紧把脑袋上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把头低了下去，周勇看他这样子就不像是要上楼的样子，于是悄悄叫上两个在门口守门的警察，迅速朝刘志刚走了过去。 “刘志刚，你过来，我们队长让你上去！”周勇故意大声喊道。 刘志刚一听，急得想转身离开，周勇哪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冲上去一把抓住刘志刚，“怎么？你小子想跑？今天你要是敢跑，明天你的名字就要上通缉名单你信不信？” “周警官，我肯定不会跑啦，只是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你少来这套，你也在南丰混了这么多年了，三哥的名号你没听过？他要见你，你还想提条件？给我走！”周勇紧紧抓住刘志刚，连拖带拽的把他拖到了包间里面。 刘志刚一看到老牛，马上露出了献媚的笑容，麻利的从包里面掏出一支烟给老牛递了上去，一边给老牛点烟一边说道：“三哥好，你老人家最近身体怎么样？” “哼！你还知道关心我了？我看你现在膨胀了嘛，今天来给我们提供线索居然不来找我，跑去找我们局长是几个意思？” “哎呀，我这不是怕你太忙了吗，这个加里森敢死队也不好惹，我就想着给局长报告，不用让你为难。” “呵呵，你说的啥子鬼话？你这意思是我都不敢惹这个什么狗屁敢死队是？” “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嘛，我是真的怕麻烦你。所以我听说你来了就赶紧来见你了。”刘志刚不知不觉立正站好，膝盖微曲，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你也莫给我扯这些，你小子和我打交道多少年了，一开始你也只是小偷小摸，你看看你现在呢，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警告你，回头是岸！不然哪天再来一次严打，我看你的卷宗迟早要最高院复核。” “我哪有胆子犯那么大的事哟，到三哥你手里就行了。” “多的我们不扯了，今天我时间很紧，长话短说，既然你主动来找我们，要跟我们合作，那就先把规矩讲好！” “第一，你想要这个ktv，可以给你经营，但是里面不准再搞黄赌毒！第二，既然要合作，那就不要想着两头讨好，把这个加里森敢死队的情况如实给我们说清楚，配合我们彻底摧毁这个黑社会组织！第三，把你这两年干的坏事全部给我交代清楚，该承担的后果你要承担。这次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可以把你当作污点证人来处理。”老牛打算让刘志刚来配合自己迅速摧毁加里森敢死队。 “三哥，这第一、二点我都没问题，第三点让我全说出来，那你不是随时可以把我送进去嘛，我们都这么多年的熟人了，我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再追究了啊。” “你真是蜀泥鳅的，让你交代，那是看你的态度，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就你那些歪瓜裂枣的手下，哪个不是嘴巴漏风的？” “三哥能不能让我回去回忆一下，这会我也想不起来了。”刘志刚打算给老牛玩拖字诀。 “你少给我来这些，三个条件，一条都不能少，我们是要找些特勤，那也不是什么社会渣子都要的，这是给你机会，你搞的黑龙会也干了不少坏事了，你是香港电影看多了？我看把你定成黑社会组织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三哥别啊，我搞这个黑龙会也是迫于无奈，不整个什么会，在社会上已经完全吃不开了，你看这个加里森敢死队，不也是看电视看出病来了？你也晓得我可没有搞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就开开ktv，找几个小妹来陪陪客人就行了。我们可没有干过暴力犯罪的事。” “你要是搞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谈，今天就是在审讯室和你谈了，你也别说没有打打杀杀，昨天你们没参与斗殴？胆儿肥了，还敢冲到医院杀警察。” “三哥，就是昨天的事把我吓到了！我其实真的不想搞这些事啊！你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只要干掉加里森敢死队这些疯子，我以后老老实实做生意。” 两人正谈着，老牛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队长，不好了，刚刚有一伙人冲进公安局把黑虎劫走了！” “你说什么？！你们手里的枪是吃摆设吗？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第6章 疯狂挑衅 “三哥，局里有事吗？要不要我回去处理？”周勇听出老牛话里味道不对，赶紧问道。 “没事！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可以了，你留下来和刘志刚好好谈一下，先让他把黑龙会干的事说清楚，再说加里森敢死队的事情，要问哪些重点不需要我教你了。” “肯定不用了，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周勇见老牛不打算亲自和刘志刚谈就知道家里肯定出事了，刘志刚在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老牛也不能说，不过老牛说了没事，周勇知道老牛肯定能处理好。 老牛立即动身回了公安局，刚刚队里打来电话，一伙群众刚刚在公安局门口闹事，拉着黑虎的警车被堵在门口一时不能进去，就在车上的警察下车维持秩序的时候，突然有几个持枪人员冲向警车，将车玻璃砸烂后将黑虎抢走了。 今天的清查行动本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刚刚老牛就收到了消息，各个组陆续已经带回来几十个在娱乐场所吸毒的、搞色情服务的，还收缴了相当数量的管制刀具，还抓获了加里森敢死队的重要成员黑虎，可以说为大清查起了个好头，结果这还没高兴几分钟，对方就又一次狠狠的打了局长的脸，在公安局门口抢走重要的嫌疑人，脾气再好的局长也忍不了，老牛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可能面对的怒火，这个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公安局里面出了叛徒，他需要把这个叛徒挖出来，否则这个案子很难再办下去。 老牛到达公安局时，门口已经站满了武警和警察，公安局大院内蹲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旁边站的警察个个持枪，脸色极度难看。 见到老牛回来，在门口的朱援朝赶紧走了过来。 “三哥你总算回来了，这下篓子捅大了！”朱援朝难得有些失态。 “好大个事嘛，天塌不下来，遇到事情我们就解决事情，先说一下这些蹲着的人是干什么的？”老牛指着蹲在地上的人群问道。 “这些都是刚才在公安局门口闹事的群众，胡局长发飙了，喊了武警过来，把人全部抓起来了。” “他们来闹事的理由是什么？” “几个带头的说我们今天晚上乱抓人，要求我们把他们儿孙放了。”朱援朝冷笑着说道。 老牛仔细看了一下蹲着的人群，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有点意思，这个敢死队还知道发动群众了！” “三哥，今天的事情太蹊跷了，我们行动也就搞了一个多小时就收工了，这些人这么快就聚集起来，一定有人组织。” “这是必然的，你看那几个年轻的，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你马上组织人员，先把年轻的拖出来审讯，至于老年人，既然他们说是来救儿孙的，那就让他们说儿孙的名字，说不出来就等着吃牢饭。” “三哥你这个主意好呢，这样也可以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不跟着瞎起哄。这里我来处理，你赶紧去胡局办公室，他在里面等着你。”朱援朝说完立即去组织人手开展审讯工作。 老牛来到胡局办公室，推开门看见胡局长正在屋子里面焦急的来回踱步，看样子已经乱了方寸。见到老牛进来，局长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握住老牛的手。 “我的牛大队长啊！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公安局摊子都要被老百姓砸了啊！快想想办法，这院子里面关了这么多老百姓，不尽快把事情解决了，明天恐怕就要搞成群体性事件了！”胡局长内心很着急，他担心一个处理不好，明天自己就可以下课了。 “胡局，这些群众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真正严重的是黑虎被劫走这个事，这是对我们严重的挑衅，需要严肃处理！” “哎呀呀，这都火烧眉毛了，那个劳什子敢死队的事我们慢慢查嘛，先把这些群众的事情解决了，不然明天我就要准备引咎辞职了！”胡局长说话声音都变形了，他觉得老牛没有抓到重点。 “我的胡局长，你这是本末倒置啊！刚才你调武警的气势很足的啊，怎么这会怕成这样了？这个狗屁敢死队都骑在我们脑袋上了，你不管的话，他们只会越来越嚣张的！” “那你说下面这些群众怎么办？现在放他们走的话，明天肯定还要来围公安局，难不成我们还要把他们全部关进去？” “群众的事情很好解决！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信的话我们一起下去，我给你现场演示。” “真的？那走走走，我们一起下去，我看你怎么解决？”胡局长大喜，说完拉着老牛一起下楼。 老牛无奈，只好和胡局长一起下楼，来到院子里面，朱援朝已经把群众里面的年轻人全部筛选出来了，全部都靠墙蹲着，朱援朝拿着绳子，挨个把人全部捆了起来。 老牛走到其中一个年轻人旁边，他一眼看到这个年轻人手臂上有纹身，然后盯了朱援朝一眼，朱援朝看到局长和老牛一起下楼，知道局长是来看老牛怎么解决问题的，于是对着老牛微微点头，老牛心领神会的走过去把这个年轻人一把拎了起来，怼着脸问道：“说，谁指使你们来的？” “没有谁指示我，我哥被抓了，我是来找我哥的。” 老牛看到他的脸已经肿了半边，知道朱援朝已经狠狠料理过了，也不再动手，反而和颜悦色的问道：“是吗？你哥叫什么名字？今天为什么被我们抓到公安局的？” “啊我哥，我一下子忘了他的名字了，我只知道他被抓到公安局了。” “你他娘的骗鬼呢？你哥啥名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找不到你哥，那你今天晚上就是严重妨碍公务，你还带走从公安局抢人，罪加一等！十年起步！”老牛淡淡的说道。 “警官我冤枉啊！是我们老大叫我们来的，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年轻人听到自己要判十年以上，一下子被吓懵了，朱援朝在旁边轻轻笑了笑，老牛一本正经的坑蒙拐骗他已经看了太多，已经习惯了。 “那就是有人指使你们来公安局闹事对不对？” “这我们也不是来闹事，就是来找人啊。” “谁让你来的？找什么人？找人需要来这么多人？还叫了一群老头老太太来，你们打算冲击政府机关是？” “我真的只是个跑腿的，是我的老大说让我们来公安局门口把大门堵了，说是要救人，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就是来凑数的。” “你们是哪个组织的？这些老头老太太哪里来的？” “我们是加里森敢死队的，我们的老大让花钱找些老头老太太一起过来，我就找了我爸妈过来，其他人差不多都是这么来的。” “你们老大直接安排了哪些人过来？” “就我们几个，现在都蹲在这里了。” “去，让你爸妈马上回家！不然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乖乖配合我们，你的事可大可小。” 小伙子一听，赶紧去人群里把他爸妈叫了出来，然后让他们马上回家，其他被捆在墙边的人一看，赶紧跟着一起喊道：“你们快回去！不要给警官添麻烦了！” 老牛立即安排给离开的人登记造册，挨个警告一番，让他们老实回家等待警察调查，一群老人没有人带头，又见到警察动真格了，个个都老老实实登记后离开。 几分钟之后，整个公安局院子里的人就走了个七七八八，胡局长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 “牛卫国同志啊，我觉得你应该来我这个位置坐着” “局长你说笑了，我的水平也就勉强当个刑警大队长。” “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下次组织部过来考察干部，我肯定全力推荐你，既然这帮人是敢死队叫来的，办案子的事我就不干预了，你加油！”胡局长拍了拍老牛的肩膀，然后蹦蹦跳跳的上楼去了。 第7章 扑空了 看着局长小跑着离开的背影，老牛苦笑了一下，内心还是很佩服胡局长的修养，刚刚明明急的要命，硬是没朝自己甩锅，事情解决了马上放权不干预，平时经费也给得充足，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时代，好多领导干部都响应号召带头致富去了，有这么一个一心为公的领导算是老牛的福气，当然，就是办案水平菜了点。 内心默默吐槽了一下领导，老牛开始安排这次清查的后续工作，昨天一晚上清查了全县所有的ktv、舞厅、网、按摩店，一下子抓回来近百人，整个公安局、派出所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好在老牛把现场的上百个普通群众全部打发走了，不然公安局已经塞不下了。 近百人要审讯，这是个超级大活，需要派出所和业务大队全力配合，按理说应该胡局长亲自指挥，可惜他打算完全放权给老牛，其他局领导也是能躲就躲了，于是这个活完全落在了老牛的身上，好在他在南丰公安局的威望足够高，没人对他的调度有什么异议。 刚刚已经确认了今天晚上来闹事抢人的就是加里森敢死队的杰作，老牛对于已经跑掉的黑虎反而不太担心，从刘志刚的反馈来看，加里森敢死队在南丰已经控制了大量的ktv和舞厅，这些娱乐场所给他们带来了相当多的现金流，今天晚上公安机关的大清查不说给敢死队来了个釜底抽薪，也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 这也解释了敢死队今天晚上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的原因，他们对于自己的场子被公安局砸了非常愤怒，黑虎被捕更让他们走火入魔，做出了围攻公安局，在公安局门口公开抢人的行为，这是对公安局的挑衅，从医院捅伤涂刚开始到今天围攻公安局，这个梁子已经结得太深，老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敢死队的每一个成员都进监狱去待着。最好枪毙几个主犯，只有这样才能让公安局赢回尊严。 老牛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对付敢死队，一边安排审讯工作，此时整个南丰县公安局已经总动员，所有民警全体待命等待老牛的安排。老牛根据抓获嫌疑人的地点，将部分人员安排到各派出所分别进行讯问，刑警大队、治安大队、禁毒大队则针对查获的管制刀具、枪支、毒品分别进行针对性讯问。 另外派出大量武警在街面巡逻，防止出现新的群体性事件，刑警大队技术中队加紧对所有的现场进行勘查活动。 一时之间整个公安局、各个派出所都传出了各种惨叫声，涂刚受伤已经让所有的警察心里憋着一股火，今晚的事更让大家的怒气到达了极点，所有人在审讯时都进入了一种莫名癫狂的状态。 在全体参战民警的高强度审讯下，审讯工作很快取得了进展，加里森敢死队涉黄的证据大量被固定，老牛通过口供对案件进行串联分析，很快知道了黑虎就是加里森敢死队负责娱乐场所的负责人，而今天晚上的清查行动由于初期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在同时突袭的情况下抓获了大量加里森敢死队的下层马仔。 现勘组也在各个现场发现了大量吸毒工具，组织卖淫的账本等证据，加上审讯工作的顺利突破，老牛将证据汇总提炼后得出一个结论，今天晚上抓获的人员里面没有敢死队的高层人员，唯一的干部黑虎虽然被抢走，但是涉黄人员几乎被一网打尽，极个别逃脱的都是今天没有上班的。 等到将晚上抓获的所有人的笔录做完，现场勘查完成后老牛又组织法制科将所有的证据进行归纳汇总，将已经构成犯罪的刑事拘留，不构成犯罪能劳动教养的也全部劳动教养，剩下的则找各种理由采取了治安拘留。一直忙到第二天下午，成功将昨天晚上抓获的人员全部送进了看守所和拘留所。 这种力度已经足以震慑任何犯罪团伙了，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公安局一夜之间砸了自己所有的场子，然后把人全部关了起来，遭到这种打击，任何犯罪团伙都是伤筋动骨了。 把一切工作忙完后，老牛安排参战人员全体解散回家睡觉，自己则去给等了一天的胡局长汇报下一步工作。 “胡局，昨天晚上忙到现在，效果还是很好的，昨天晚上抓的人里面有三十多个加里森敢死队的团伙成员，有理由相信他们遭到了重创。” “老牛你有点保守了啊，我怎么觉得应该是被我们以雷霆手段彻底摧毁了？没有哪个犯罪团伙被抓了三十多个人还能存在下去的。” 看到老牛进来，胡局长笑呵呵的起身迎接，给老牛扔过来好几条中华烟。 “来，你们昨天晚上辛苦了，我干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全体总动员啊！你的指挥和安排无可挑剔，居然真的把所有人都关进去了，不仅沉重打击了所谓的加里森敢死队的嚣张气焰，让他们知道挑衅公安机关没有好果子吃，也对社会上的这些牛鬼蛇神提了个醒，让他们不要和加里森敢死队来往，只要有来往，我们就坚决打击，以后他们的娱乐场所也别想开起来的。” 胡局长的分析是相当到位的，他很清楚现在的主要矛盾是什么，所有人都在看公安局遇到挑衅会怎么处理，现在他们给出了回答，以后加里森敢死队会遭到孤立，胡局长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灭亡指日可待，自己也会因为这次的功绩升到更高的舞台，还能够顺便离开这个鬼地方。 “胡局，你的分析我是认可的，但是现在宣布他们的灭亡却太早了，昨天虽然抓了相当数量的敢死队成员，但是！唯一的主要干部黑虎被劫走了，这对我们的工作是非常不利的，从昨天的笔录来看，加里森敢死队的组织及其严密，分工明确，心狠手辣，靠着这些特质让他们发展极快，我们还需要加快工作进度才行。”老牛嘴里说着，手里也没闲着，迅速把烟拿过来放自己包里。 “另外，昨天抓获的人员里面有黑虎的直属下级，这人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刘志刚和其他敢死队成员的辨认，他说了一个重要情报，组织的高层已经安排了黑虎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 “你这么一分析，我怎么感觉自己的热血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这个黑虎跑了真的挺要命的，会不会造成案件的中断？”局长被老牛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们要是不能尽快抓捕归案，对敢死队的打击工作会严重滞后，今天的审讯还有个特点，这帮下层马仔压根不知道敢死队的组织构架，也不知道组织的高层有哪些人，这个黑虎究竟是高层还是中层干部也没人说得上来。所以，我们的突破口就是黑虎，抓到他，审讯突破后，我们才会有比较好的机会。” “那你们知道黑虎去哪里了吗？” “我就是来汇报这个事的，审讯已经知道了黑虎藏身的地方，有个敢死队成员今天晚上本来是来接黑虎撤退的，结果抢人的时候一片混乱把他扔公安局门口了。” “他一开始还装死，后面被其他人拱了出来，他见抵赖不了就交代了黑虎的藏身地点，我们准备马上出动去抓捕黑虎，我来就是问一下胡局你还有没有什么指示？” “具体怎么办案我不插手，我插手只会把案子办砸，你放手去做，后勤我来保证，赶紧去抓人！” 老牛带着人直扑黑虎的藏身之处，参战人员就是昨天晚上放跑了黑虎的原班人员，老牛也是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几人开着民用车辆摸到一处农村的宅院，老牛还是老套路，找了一个开锁高手过来，待大门锁被打开，几人一拥而入，结果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老牛看了一下屋里摆放的物品，发现水杯里泡的茶还是热的。 “又让他们跑掉了！”老牛狠狠的一拳打在饭桌上。 第8章 卧底 老牛等人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对方虽然走得匆忙，却将现场打扫得干干净净，老牛有一种感觉，对方并不是因为马仔被抓，担心马仔供出藏身地而转移的，就仿佛他们事先得到了什么消息，老牛已经深度怀疑公安局内部出了问题。 众人无功而返，所有人都有一种有气无处撒的感觉，朱援朝气得浑身发抖，通过对黑虎的描述，他已经知道了带人来医院杀伤涂刚的人就是黑虎。 “队长，这个黑虎太狡猾了！我觉得只有抓住他我们才能有所突破。” “你说得对，只是我不认为是他有多狡猾，而是其他原因让他跑掉了。” “队长你的意思是？”朱援朝有些不解。 “你仔细分析一下，这个黑虎真的有这么聪明吗？”老牛抛出了问题。 “我又没有见过他，不好凭空分析。”朱援朝挠了挠头说道。 “很简单，他敢带人冲到医院，在警察的监视下强行抢人，肯定是个疯子对？” “这个是肯定的，我们还没遇到过这么疯狂的家伙。” “他在医院抛头露面之后居然不躲起来，反而还敢在他们的ktv里面莺歌燕舞的，是不是异常高调？” “如果是个非常狡猾的犯罪嫌疑人，从医院出来之后一定会躲起来避避风头，这家伙居然毫不避讳，说明了几个事情，一是他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二是这家伙是个胆大包天的人，敢和政府对着干，三是很有可能他的背后有保护伞！”老牛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嘶”朱援朝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么说，这些事就说得清了啊！包括这个黑虎被我们抓住的消息那么快就泄露了出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内部有人泄密了！”朱援朝一拳打在自己的手掌上，一下子恍然大悟的说道。 “这个事情可以说明我们内部泄密了，你仔细想嘛，我们这边刚抓了人，那边群众就堵门了，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吗？”老牛想得更加深刻。 “对啊，其实我也有些疑惑，对方这个反应速度太快了，我觉得比我们集结速度还快”朱援朝抠了抠自己累得发油的额头，有些想不明白。 “我个人认为，这次堵门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的，如果晚上我们的行动抓了太多敢死队的帮派人员，他们就发动群众来堵门，来给我们施压，虽然没有完全达到他们的目的，但是他们确实成功救走了黑虎。” “按照你的这个分析，昨天这个敢死队的暴动行为是其他人干的，和黑虎没什么关系？” “是的，黑虎最多是他们的中层干部，高层一定另有他人，然后这个高层和我们内部的人有勾结。” “我们参加清查的人员里面谁是叛徒呢？我看治安大队的家伙看起来就不靠谱，我听说他们好多人都参与了这些歌厅舞厅的经营，有些人还是干股。”朱援朝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标。 “你的分析不靠谱，如果是治安大队的兄弟们出了问题，那我们抓不到那么多违法犯罪人员，敢死队不会遭到我们这么大的打击。” “你说的好有道理，那你咋解释他们这奇怪的操作？明明打个招呼，在我们清查前提前关门不就行了？” “我还没想明白，打个招呼让我们扑空可能会让我们马上知道内部有叛徒，提前准备群众堵门，我们是不容易发现有叛徒的。”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高层有点扯淡，难道我们还会害怕群众堵门？”朱援朝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确实是这样，现在我暂时没想明白，叛徒究竟是我们的高层还是普通人员？”老牛突然盯着朱援朝看着不说话。 “队长你盯着我干啥？”朱援朝被盯得有些发毛。 “你小子，别闹了半天，是你把敌人引到这里的？”老牛笑着给朱援朝开玩笑。 “三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我可是久经考验的共产党员！”朱援朝连连摆手。 “好，太累了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先回去再说。”老牛说完开始闭目养神。 回到办公室，老牛再次进入思考状态，其他人各自忙着对之前抓获人员的进一步消化，局领导们也忙着给县委领导解释堵门事件，一时居然没人来打扰老牛。 想了几个小时后，老牛把周勇、朱援朝都叫到办公室。 “我简单说一下我的打算，你们看下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老牛开门见山的说道。 “首先，让刘志刚派人去和敢死队谈判，以合作的名义挖掘消息。” “刘志刚已经暴露了？让他去不是让他送死吗？我觉得他不会同意的。”周勇听着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他哪里暴露了？他是个泥鳅，他和政府关系好这个事，所有人都知道，他去没有问题。”老牛毫不在意的说道。 “好，就算刘志刚还能和加里森敢死队谈判，可是我们要他去谈什么呢？” “让他去谈全面合作，这样我们就能搞清楚敢死队的经济来源，从而才能够进行精准打击。” “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可是你也说了刘志刚是个泥鳅，他不太可能给我们提供特别有用的线索？”朱援朝说道。 “他自己去肯定不会给我们提供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我们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判断他会不会给我们说真话，所以我准备安排一名卧底进去，他作为刘志刚的干部负责与敢死队的合作。” “风险太大了？首先我们县的警察就不合适，县城就这么大，谁进去都会暴露的？”周勇觉得这个方法不太靠谱。 “方法都会有的。”老牛笑了笑，对着周勇说道。 周勇看着老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下子感觉到自己情况不妙，一瞬间寒毛都立了起来。 “周大队啊！”老牛摸出一支中华烟给周勇递上。 “三哥，我不会抽烟啊。”周勇赶紧推开老牛。 “你还是学会为好啊！不然你怎么经营黑龙会的生意呢？”老牛笑得更开心了。 “啊！我长年在南丰工作，认识我的人太多了！我去的话，第一天就会被发现的！”周勇汗都吓了出来。 “我有一个计划，你不用担心暴露，甚至还可以用身份来打掩护。” “这”周勇已经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先听我说完，然后看下我这个计划是否可行，根据我的推断，如果计划成功了，还能挖出内部叛徒，大功一件啊！”老牛看准了周勇想要进步的心态，开始给周勇画饼。 “那队长你先说一下嘛。”周勇果然上当，接过了老牛的烟。 “你就说是我的代表，不想再这么打打杀杀了，希望能够和敢死队和睦相处，一起赚钱。” “噢！这招高明啊，南丰都知道队长你的名号，而且你很穷这个事，大家也都知道，如果这么说，那卧底确实没什么风险。”朱援朝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懂了，我以你的代言人名义去和这些团伙谈判，一方面要入股他们的生意，从而了解他们的资金来源，如果我表演得好，可能还会见到幕后的叛徒！”周勇已经动心了。 “你说得对，这个事我会去胡局长那里报备，只要他同意，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但是如果是你去参加黑社会的项目，我们还怎么打击他们呢？”周勇有些茫然。 “这还不简单，他们事情干的太过分，惊动了省厅，今后会有省厅的行动组来专项打击敢死队，所以他们就更需要我们帮助他们了。” “完美了！那我干！要保护好我哦队长。” “你放心嘛，三哥办事什么时候不稳当？事后就说本来要开除你，结果你家里有省上的关系，把你保下来了，然后过两年你就悄悄升职当大队长了。”老牛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个圈，让周勇饱饱的吃了一个饼。 第9章 觉悟 和周勇说好之后，老牛又给胡局长汇报了一下情况，胡局长听了感觉事情重大，于是打算召开党委会讨论一下。 “胡局，不能开党委会，这个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牛说道。 “我的牛大队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开党委会讨论？你小心以后整成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开党委会也是对你的保护！”胡局长不能理解老牛为什么不同意开党委会讨论。 “我就直说了，昨天的事我高度怀疑我们内部有叛徒在给敢死队报信，而且级别不低！” “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这种事不要随便下结论哦！处理不好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内部团结。”胡局长说话声音都变了，要是真出了叛徒，他这个局长一定会承担领导责任。 “很简单，昨天我们刚抓了人没多久，一大群群众夹带着黑社会成员就过来围攻公安局，如果是他们得到消息后临时组织人员，不可能有这么快，一定有人泄密了，他们提前做了准备！” 胡局长听了老牛的分析，开始皱眉回想抓捕当天晚上的情况。 老牛也不催促，坐在旁边静静等待着。过了几分钟，胡局长开口了：“牛队长，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仔细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第一批抓捕的人员刚回来，就有群众来围攻了，如果没人通风报信，对方不可能这么快。你是怎么判断叛徒是高管的？” “我们这次行动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如果叛徒只是普通岗位的人，留给他通风报信都时间非常短，最多能够让对方逃跑，不可能有机会围攻公安局的，所以我们的行动提前泄密了！” “既然提前泄密了，为什么不提前安排人员跑路？反而被我们抓了这么多人？”胡局长的疑惑和朱援朝是一致的。 “这是叛徒为了保护自己不暴露。知道我们行动的就这么几个人，提前关门躲避清查会让我们快速锁定叛徒的范围，他们这是弃卒保车，来堵门是为了给手下一个交代，救走了黑虎也会让其他人无话可说。”老牛通过反复思考，已经让逻辑自洽了。 “照你这么说，这个加里森敢死队并不是一群莽夫啊！里面有狗头军师哦！这让我感觉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对面岛上的特务很多，我们内部也有不少人被腐蚀了。说起来当年…”胡局长一下子进入了回忆模式。 “胡局长，你看这个事就这么定了？”老牛赶紧打断了他的谈话，避免他陷入过去的回忆中。 “哦哦，对对，我们先说正事，这个事定不了。”胡局长并没有被老牛几句话就给忽悠住。 “为啥定不了？你的调令下来了？马上要去隔壁县当局长了？” “你胡扯啥呢，我什么时候要调走了？” “你不调走，那你为啥这么小的事做不了主？”老牛对胡局长开启了嘲讽模式。 “这是小事？你想得倒是简单，这么干可能确实方便破案，可是公安局的名声还要不要？你要是搞砸了，我可能想平安退休都困难了。” “我们现在还有脸面吗？人家都已经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你放心，只要我们摧毁了这个黑社会团伙，再包装一下，把内宣和外宣好好搞一下，你老人家稳当去省厅当副厅长。”老牛开始给胡局长画饼。 “牛大队，我一直以为你只考虑办案，没想到啊，你居然开始给我安排升迁的事了？”胡局长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老牛。 “你自己想一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嘛，不尽快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你老人家难道就能够安稳退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咯，我已经有了脱掉警服的觉悟。” “你让我想想。”胡局长面脸愁容的思考着，老牛说这么干才能快速破案，他对于老牛的办案能力没有任何怀疑，但是这么干的负面影响是他需要认真考虑的，尤其是怀疑内部有叛徒不能给其他党委成员说明这个事，一旦老牛把事情搞大了或者迟迟不能破案，自己承受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老牛也不好再催，他相信胡局长一定会支持自己，于是他不停的给胡局长递烟倒茶，胡局长思考了十分钟左右，终于眼睛一蹬，脑袋往上用力仰起，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我全力支持你。” “太好了，局长果然英明神武！你放心，我以共产党员的身份向你保证，一定完成任务。”老牛赶紧给胡局长点上一支中华烟。 “我放心不了，你可以去干，但是需要有个时间限制，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用卧底去干这个事，一个月后，你必须收网抓人，不然事情闹大了我们解释不了。” 这下轮到老牛头大了，“一个月也太短了，怎么也得三个月！” “给你加一天！” “二个半月！” 两个人讨价还价半天，最终定为45天，老牛没办法也同意了。 终于说服了局长，老牛立即回到刑警大队安排卧底事宜，他先给刘志刚打了个电话：“刘志刚，你马上到公安局旁边的茶馆等我，开上你的车子，我有事找你。” 十分钟后，刘志刚已经赶到了老牛指定的位置，老牛接到电话后很快上了刘志刚的车。 “牛大队，你忙完啦？有什么最新的指示？”刘志刚谄媚的说道。 “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要不要？” “大哥，瞧你说的，有发财的机会我肯定要啊，你这里是有什么生意可以做吗？”刘志刚一直想和老牛深度合作，可惜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你想不想把南丰的歌厅、舞厅都拿下来？” “啊？想肯定想过，但是这事想办成不太可能啊！”刘志刚一下子被老牛整迷糊了，吃不准老牛是什么意思。 “如果有我给你撑起呢？能不能把这些场子拿下？” “这有大哥你给我撑场子，肯定能拿下啊！只是这些场子有好几个帮派占着，这事不是那么容易？” “哼，只不过是几个看多了香港电影的小混混，也配和我斗？” “大哥你要亲自下场啊？那肯定容易多了，只是这些场子也有不少领导入股，这事大哥你看怎么解决才好呢？” “你小子滑得很啊，我问你能不能拿下这些场子，你得自己想办法啊！你倒是反过来给我安排工作来了，那我要你有何用？” “大哥你这话说得，我肯定有办法嘛，我的意思是如果涉及到他们背后的老板，可能会发生冲突，我这不是害怕影响大哥你的名声嘛。”刘志刚赶紧解释道，感觉还是在为老牛考虑。 “什么背后的老板？县委书记来了都不行！这次这个劳什子加里森敢死队捅伤我一个手下，从我面前抢人，我不要面子的？他们已经不可能善了了！”老牛愤怒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懂大哥你的意思了，这帮人真的不讲江湖规矩！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和气生财，每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挣钱靠的是脑子啊，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干好这活，好好收拾他们。” “你知道就好！你小子这几年也捞了不少了，你在外面还打着我的旗号对？”老牛盯着刘志刚说道。 “哎呀，大哥我哪敢擅自用你的名号哦，有些朋友问我是否认识你，我肯定认识嘛，在南丰县如果不认识你老人家，那还混什么社会？” “你这张嘴巴哄人还是有一套，行了，你就大胆去干，我会在背后支持你，但是不准在台面上乱用我的名号！” “我懂了，那我就安排人去接管敢死队的地盘，他们一定会找我谈判的，到时候你就出面抓了他们，这样就可以给你们出气了，我拿下这些场子，自然少不了大哥你的那份。” “哼哼，你小子就是机灵，就这么办，你大胆去办，把敢死队的幕后老板逼出来，后面的事我晓得处理，另外我警告你，不要想着耍花样，从现在开始，周大队代表我出面，你们所有的行动必须由他来安排，不准胡乱行动。” “啊，这让警官直接来参与我们的生意是不是不太好啊？”刘志刚没想到老牛会玩这一手，他只是想利用老牛的名号挣钱，并不想真的和其他团伙冲突。 “那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你好好想想怎么搞垮他们，还有怎么挣钱！大哥我最近手头确实比较紧！”老牛说话不容置疑。 第10章 戏耍 刘志刚见老牛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必须帮助老牛整垮敢死队了，老牛不会允许他首鼠两端，既然只能二选一，帮助老牛得到的利益远远超过带来的风险，唯一不确定的是老牛说他缺钱这事的真实性有多大。 “大哥你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吗，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垫上。”刘志刚试探的问道。 “你小子再敢试探我，合作到此为止，然后你回去准备几套干净衣服。”老牛冷笑一声说道。 “不敢不敢，不过这让我准备干净衣服干什么啊，我们这事不需要我亲自下场打架？”刘志刚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 “看守所里面衣服脏，你带几套干净的方便换洗！”老牛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起来。 “啊！大哥我错了，我啥都不问了，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刘志刚额头一下子冒出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的小话术在老牛面前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你今天开始就马上去把敢死队的场子全部占了，那个黑虎一定还会找你，到时候周大队就代表我和你一起去谈判！” “是！保证完成任务！”刘志刚不敢在耍小聪明，收到老牛的命令后马上一溜烟的跑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了。 老牛站在路边冷笑一声，盯着刘志刚开车离去，车里的刘志刚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对着老牛点头哈腰。老牛和刘志刚打了很久的交道，深知这个人吃硬不吃软，拿捏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看到老牛回来，坐在门口值班室焦急等待的周勇连忙站起身问道：“三哥，谈得怎么样了？” “我出马的事情，有搞不定的吗？他已经答应全面合作了！” “太好了，还是三哥厉害，这个刘志刚最怕的就是你了。” “哼，我当年在城关派出所当所长的时候，他就是所里的常客，早就被我降服了，现在看到我，那就是孙悟空见了如来佛祖。” “哈哈哈，太好了，下一步我要怎么做？” “来，拿着这把车钥匙。”老牛摸出一把车钥匙递给周勇。 “这是让我开车跟着他？可是这是警车钥匙，开警车跟踪不太妥当啊？”周勇又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谁让你跟着他了？你又不是要去反扒，开车，我们去看守所！” “你要去审讯啊？刘志刚这边不管他吗？” “先不管他，他要先去抢地盘，等到对方去找他还要几天，那个时候才是你露面的时候，我们抓紧把这帮嫌疑人全部审穿，尽可能掌握敢死队的内部组织结构，再多拿些他们犯罪的证据。” “好，我马上去开车。”周勇拿着钥匙朝警车跑去。 两人很快来到了县看守所，老司机直奔所长办公室而去，所长李勇正在认真严肃的看足球报，看到老牛来了，立马笑了起来。 “牛大队长和周副大队长，难得你们亲自大驾光临啊！来来来，坐坐坐，来尝一下我新搞的茶，正宗普洱，这一个茶饼就要一百多呢！”所长说完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茶饼，掰下一小块放入一个大瓷缸里面，给老牛泡了一大缸热茶。 “你晓得我只喝绿茶，普洱喝着又苦又涩，就像在喝过期的中药。”老牛撇了撇嘴，对于李勇的普洱不感兴趣。 “嘿，你还挑三拣四的，你尝一尝，保证你不后悔。” “好了好了，一会再喝，这会有正事，关进来的这几十个人交代得怎么样了？除了我之前给你说的涉黄、涉毒的案子，他们还干了哪些违法犯罪的事？” “你安排的事情我肯定优先处理撒！只是这帮人嘴巴是真的硬，我们用了不少手段才撬开他们的嘴巴，他们干的坏事可真不少啊，我们是按照团伙分开审的，都交代了不少的案子，尤其是大金刚的人，干了不少大案子呢！” “原来如此，交代了多少案子？”老牛敏锐的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这次针对敢死队的清查行动损失最大的却是大金刚，看样子自己被人家当枪使了。老牛嘴角抽了抽，恨不得马上找出叛徒，但是他还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说起这事，你得请我喝酒了。”李勇洋洋得意的说道。 “没问题，你想喝什么？84年的茅台怎么样？”老牛听到李勇这里有突破，心中一喜。 “哈哈哈，那就说定了，首先这些黑社会的成员属于哪个团伙基本上搞清楚了，另外他们承认了十来件案子，我核实了下，全部是真实的，相当于我帮你一口气破了十来件积压的案子。” “好！有没有大要案？”老牛这下绷不住的笑了起来。 “有五件抢劫案，三件入室盗窃，还有两件强x案，一起组织卖x案，另外还有几件普通盗窃案，这茅台啊，一瓶说不好咯。”李勇端起茶缸喝了一口。 “敢死队的人承认了哪些案子？” “敢死队这帮人混得撇哦，尽是盗窃案，大案全部都是大金刚的人干的，这帮人是真的疯狂。” “嗯？敢死队的全是小偷？”老牛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就是说啊，我也晓得你们想打击敢死队，但是依我看，大金刚才是你们重点打击对象。” “黑龙会的人干了什么？” “黑龙会这帮人很狡猾，交代的都是些不构成刑事案件的打架争地盘的事。” “队长，这和我们掌握情况有出入啊？”周勇被李勇搞晕了。 “你觉得我们掌握的情况是不是真的？”老牛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有很多案子是有物证和证人证言支持的，只是没抓住犯罪嫌疑人。” “那不就对了，李所长，我看你还是喝二锅头，还想喝我的珍藏茅台？”老牛对李勇的业务能力大失所望。 李勇一听茅台变成二锅头，面子上明显挂不住了，拿着茶缸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了一裤子，他一下子恼怒了起来，指着老牛说道：“牛卫国，你这家伙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你舍不得花钱就算了，何必血口喷人，你凭啥说我这边掌握的犯罪证据是错的，那么多人的口供，怎么可能同时串供？你也太小看我们深挖余罪的能力了。” “你急个屁啊，我也没说你们能力不足，我们还不是被人家当猴耍，我说什么了吗？” “那你说说我们问的情况为什么是错的？” “我们突袭了几乎南丰所有的娱乐场所，抓回来的这么多人，现场突审掌握的敢死队成员就有三十多个，这帮人在医院杀伤民警，在公安局门口武装抢人，这么疯狂的团伙，怎么可能只干些盗窃案？” “你说得对，问题是他们交代的这些盗窃案，我们都核实过了，都是真实的，而且他们交代的现场情况和我们掌握的犯罪事实是吻合的。” “所以我才说我们被耍了，几件不痛不痒的盗窃案，能判多久？反而是大金刚这边全是大案子，这次大清查反而是帮了敢死队，帮他们干掉了最大的对手，以后大金刚的地盘不就都是敢死队的了？” “你分析得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我把笔录撕了？” “我自有办法，周勇，你马上通知安排嫌疑人指认现场，把这些人按照抓捕地点分批次带出来。” “懂了，我马上去安排。”周勇马上理解了老牛的想法，他是准备把人带出来再好好收拾一顿。 “你不在看守所里面审讯了？”李勇问道。 “不用了，隔着铁栏杆能问出个啥？”说完老牛就起身离开，遇到这么狡猾的对手，让他燃起了熊熊斗志，他要开始反击了。 第11章 提审 老牛和周勇直接离开了看守所，在回公安局的路上，周勇忍不住说道：“我们的看守所业务能力真是不太好，要求他们深挖余罪的事情是胡局长亲自安排的，整个案情他们也很清楚，居然审出来这么一个可笑的结果，敢死队这帮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被他们审完变成一群小偷了。” “这个事，不是业务能力差这么简单的，李勇以前可是老刑警，业务能力没得说的。”老牛目光深邃，眼中充满了焦虑和疑惑。 “啊？你的意思是看守所出问题了？他们是故意这么审讯的？”周勇大吃一惊，如果说看守所是故意减轻敢死队成员的罪行，这已经不是有没有叛徒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公安系统出现了大规模腐败问题，搞不好刑警大队成了公安局的卧底了。 “可能性有很多种，你说的只是最糟糕的情况。” “那还有哪些可能性？我们送人的 民警出问题了？去看守所的路上他们指使嫌疑人改口供了？” “这也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还有其他可能性啊，比如看守人员通风报信，或者说他们在我们行动前就做好了应对方案，我更倾向于他们事前做好了准备。” “也对，临时教他们怎么说太难了，要骗过李勇是不容易的。”周勇虽然不太相信敢死队提前有准备，可是不这么解释的话，那就只有可能公安局内部出了大问题，周勇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战友大规模的与黑社会勾结的。 “把他们全部带出来，我们不在公安局里面审讯，人多嘴杂，我们找一个酒店，封闭一层楼，审讯人员和犯罪嫌疑人都关在里面，审讯出了结果才能离开。” “唉，这案子搞复杂了，拖几个人出来审讯还无所谓，几十个人同时审讯的话我觉得不太妥当，这事肯定瞒不住，三哥我建议给上级汇报一下，不然你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我知道，这事我会给胡局长汇报，让他老人家帮我们顶一下。”老牛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三哥你这也太狠了，我已经可以想象到胡局长听到你这个要求后的表情了。”周勇已经可以想到胡局长听到老牛的要求是什么表情了，估计心脏得抽几下了，希望他老人家不要被老牛整出心脏病。 “什么叫狠，领导干部要有担当也，你们平时有啥子事情，不都是我给你们扛起的？他老人家既然在局长的位置上面，有些事就只能请他来下决定了。” “那万一胡局不同意怎么办？” “怎么可能不同意？我们提的要求只要是对办案有利的，领导肯定会同意的，万一他不同意，那我们就多汇报几次，直到他同意为止。” “我懂了，你这是准备玩纠缠战术啊，领导不同意就一直缠着他，直到他同意为止。”周勇恍然大悟道。 “什么叫纠缠战术，事情越辩越明，一开始领导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意图，多说几次他就理解了嘛！不过话说回来，教你这些东西，不要想着用到我身上，你三哥不吃这一套！” “我肯定不敢用到你身上啊！你说一不二的人，这招只能欺负一下老实人。” “你晓得就好！行了，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召集人手，这次的审讯人员全部抽调专业大队的人，派出所的暂时不要，另外把法制的人也全部抽调。” “只从局里面抽人，那公安局不是要关门大吉了？万一有突发情况怎么办？派出所的民警为啥不能抽调呢？”周勇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老牛的节奏了。 “把一把手留下，有事他们从派出所抽人来办，其他人全部参加审讯工作，我们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两天就要结束战斗。派出所的警察常年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我们要尽量避免消息泄露。” “好的，那我去安排，你现在去给胡局长汇报？” “嗯，就这样。”两人商量完，车子也到了公安局。 周勇在办公室忙着沟通协调人员，几个大队的领导听到老牛的安排都是极度不满，你牛卫国办个案子，我们都成你的部下了是，还要抽调所有警察，我们都不用干活的？于是几个大队长吵吵嚷嚷的结伴而行，跑去找胡局长打小报告去了。 结果不去还好，进去后一看胡局长正瘫在椅子大口的喘着粗气，老牛则是坐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 众人都是人精，一看这架势，当然知道是老牛在找局长寻求支持，于是纷纷朝老牛开火：“胡局，牛大队这个案子重要我们知道，问题是他抽调这么多人走，也不给我们说具体要干什么事，要抽调多少天，也不给党委汇报，这不符合组织程序嘛！”治安大队长闫刚率先发难。 “闫刚你少在那里乱弹琴！我这不是正在给局长汇报？涉及到办案秘密，我肯定不能给你说具体内容，你也无权打听！” “老牛你这也太霸道了，大家都是大队长，我们比你矮一头吗？”禁毒大队长邹斌忍不住说道。 “废话！我刑警大队本来从组织架构上就比你们高半级，我调你们的人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应该感到高兴，要是你们的兵战斗力不行，求我调我还不要呢！” “那我谢谢你啊！我的兵不行，你一个都别要最好！”邹斌被老牛气笑了。 “禁毒的同志们能力我是非常认可的，所以这几天你就一个人把家守好啊！” “老牛你别太霸道了！！！”邹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要不是他打不过老牛，估计都要来个物理交流了。 “局长你得主持公道，我们几个手里都有好多案子，忙得团团转，还有些案子马上要移送检察院的，他这么一搞，我们真没法工作了。”治安大队在闫刚不敢和老牛吵架，转而向胡局长求救，于是几人又把局长围在中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胡局长本来已经扭曲的面孔显得更加愤怒，他很想把老牛一脚从四楼踢下去，但是他已经上了老牛的贼船了，现在反悔来不及了，他咬了咬牙，一拍桌子说道：“你们闹什么闹？现在公安局一切都以保障牛卫国打黑为第一要务，没人你们自己去派出所借调！还来我这里闹，再闹大队长别干了！” 几人一下子被局长说得哑口无言，狠狠的盯了老牛几眼，局长拍板了自己还能说什么，老老实实配合。 就在老牛在公安局里面搞得几个领导鸡飞狗跳的时候，刘志刚组织的人手已经在他的饭店大堂里面集结了起来，他准备今天晚上就动手，把之前一直让他眼红的几个场子拿下来，虽然现在全县的娱乐场所几乎都已经停业整顿，但是只要风头一过，以后自己就是南丰最亮的仔！ 刘志刚的饭店能够承接大型婚宴、会议，大堂可以摆放五十张饭桌，靠墙中央还有一个大型的舞台用于发表讲话或者搞些表演活动，这会成了黑社会团伙聚集的地方。 刘志刚意气风发的站在饭店宽大的舞台上面，手里拿了一个麦克风，他情绪激动的说道：“兄弟们！加里森敢死队欺负我们很久了，我们也忍了很久了！前几天他们得罪了公安局，县里面所有的歌舞厅都被查封了！人也被抓了一百多个，他们已经没有打手了！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行动，抢占所有的歌舞厅，有谁敢来闹事的，就给我狠狠的打！发财的时候到了！你们想不想跟着刚哥发大财？” “想！”一群小混混听说可以抢下所有的歌舞厅，个个都兴奋了起来，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兄弟们去拿武器，按照我给你们的分工，六个人一组，把所有的歌舞厅占下来，刚哥耿直，每个场子每个月只需要交收入的四成，剩下的钱，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嗷嗷嗷！”众人发出一阵怪叫，纷纷拿起棍棒朝预定的歌舞厅冲了出去。 第12章 混乱 随着刘志刚吹响了冲锋的号角，黑龙会的马仔们分别朝着指定的目标冲了过去，刚刚经历了大清查，绝大多数歌舞厅都已经被查封状态。 对于敢死队直接控制的场子，黑龙会的马仔们破门而入将场子占了下来，遇到敢死队的人来守场子就动手打跑，遇到有合作方的场子则是直接找到老板，威胁他们中止和敢死队的合作，转而和黑龙会合作，一时之间，整个南丰娱乐场所再次鸡飞狗跳起来。 虽然场面上搞得很乱，但由于敢死队守场子的马仔们基本上都在看守所蹲着，所以黑龙会的接收工作非常顺利，只用了几个小时刘志刚就控制了大部分的歌舞厅，只有极个别的地方遭遇了抵抗，在黑龙会人数优势的冲击下，这些零星抵抗的人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扔到了大街上。 刘志刚手持大哥大坐镇饭店指挥，手机里面传来的消息让他振奋不已，自己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在黑白两道里面周旋，今天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尤其是得到了老牛的支持，以后自己不用再装孙子了，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牛大队的名号一报出来，其他人就得老老实实退下，敢死队那帮人要是敢来找他闹事，那就直接绑了交给老牛，都不用自己解决。 刘志刚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旁边的小弟赶紧贴上来给刘志刚点上一支烟，谄媚的弯着腰恭喜刘志刚：“刚哥，咱们兄弟跟着您，那真是跟对老大了啊！” “你今天才知道老大我牛逼吗？” “以前知道您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啊，我看三国里面的诸葛亮也没有您聪明，敢死队那帮蠢货敢和您作对，这次我们让他们好好了解一下死字这么写的！” “你小子倒是会拍马屁，这样，月亮港湾以后就由你来负责打理，好好干事，跟着刚哥有的是钱赚！” “谢谢刚哥抬举！我保证把场子打理好！”小弟大喜，月亮港湾是南丰县装修最豪华，设备最好的ktv，几乎每天爆满，可谓是油水十足。 刘志刚正得意的笑着，大哥大铃声响起了，他右手在空中一甩，潇洒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大声的问道：“怎么样了？月亮港湾是不是已经拿下来了？” “刚哥，月亮港湾里面有敢死队的人占着，我们冲不进去，已经有两个兄弟被砍伤了！”电话里面传出来现场小弟焦急的声音。 “混账！月亮港湾不是被查封了吗？里面哪里有人？”刘志刚勃然大怒。 “真的啊刚哥，那个黑虎也在里面，他带了十多个人守着门，我们进不去。” “什么？黑虎疯了吗？警察满城在找他，他居然敢躲在那里面？你们他妈的是不是认错人了？” “就是他，我见过他好几次，肯定不会认错人的！” “艹！等着，我马上过来！黑虎有枪吗？” “没看到他们拿枪，刚才打架他们拿着大刀和棒子。” “知道了，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让黑虎跑了！”刘志听到黑虎守着月亮港湾，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口号喊得震天响，其实内心深处是有些怕敢死队的。 “刚哥，我去把人全部叫上，这次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黑虎，干脆把他手筋脚筋挑了，以后看他还敢在我们面前嚣张！”小弟一想到月亮港湾还没拿下，于是主动上来表忠心。 “你急个毛线！你这么牛皮，来来来，给你拿把刀，你去把月亮港湾拿下！”刘志刚指着放刀的地方说道。 “刚哥我突然肚子痛起来了，我去拉个肚子就去！”小弟反应很快，已经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 “你给我回来，要拉就在这里拉，要是拉不出来，老子现在就家法处置你！”刘志刚恶狠狠的说道。 “刚哥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再给我一次机会。”小弟吓得双脚发抖。 “你个废物，滚一边去！”刘志刚烦躁的挥了挥手，小弟赶紧麻利的退到一边去，不敢再说话。 刘志刚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现在形势骑虎难下，如果不去支援，自己在小弟中的威望会大幅度下降，去了遇到黑虎这个愣头青，万一整出人命，老牛是不可能帮自己的。 “都怪这个牛老三！逼着我和其他帮派对着干，这下好了，搞得老子下不来台了！” 刘志刚情急之下，开始抱怨起老牛来。突然之间，他灵光一闪，反正警察在找黑虎，那通知公安去不就行了？ 他马上拿起电话给老牛打了过去：“牛队，我们找到黑虎了！” “嗯？在哪里？”老牛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居然又躲到月亮港湾里面去了，我们的人现在在外面守着，您赶紧派人来抓他！” “你们的人怎么会在月亮港湾里面？那里不是被我们贴了封条吗？” “我一直在想黑虎会躲在哪，后来灵光一闪，觉得他那么狂，说不定就躲在最危险的地方了，结果我派人一看他还真躲在那里。” “呵你小子少来骗我，你会真心帮我们找人？你是去占地盘的时候被人家打出来了？”老牛一下子就明白了刘志刚是怎么无意中碰到黑虎的。 “我去占地盘也是为了大家嘛，大哥你快来，我的人手不够，一会黑虎跑了就没办法了！” “算了，我没空和你鬼扯，把黑虎给我看好了！”老牛想了下，肯定不能让黑虎跑咯，就顺手帮刘志刚一把。 “放心大哥，我已经派人把门口堵着了，他们跑不了的！”刘志刚见老牛同意帮忙，心里暗自得意计谋得逞。 老牛很快安排了抓捕人员赶到现场，尽管黑虎是个莽子，个人武力值很高，但是他不是傻子，面对朱援朝五四式黑洞洞的枪口，也只有乖乖的举手投降。 刘志刚躲在月亮港湾大门外的路边，看到黑虎等人被带走后，立即派人进去控制了整个大楼，他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老牛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小子今天晚上搞的动静挺大嘛，快把南丰的歌舞厅占完了。” “时机难得嘛大哥，我们抓紧把地方占下来，以后您老人家就坐着收钱就行了。” “把场子的账搞好，不要想着骗我，要是被我发现你有隐瞒，那合作马上终止。” “大哥放心，我哪敢少了您的孝敬，这样，您派人每个月来查账，如果我做假账，那您把我也抓进去。” “记着你说的话，另外还在查封的场子不准开门，等通知。”说完老牛挂掉电话。 朱援朝开车带走了黑虎，黑虎虽然再次被抓住，却依然猖狂依旧，他对警察没有丝毫畏惧，他相信自己的老大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的，于是一路上他对着朱援朝不停挑衅。 “嘿，那个警察，你最好早点把我放了！你们牛大队都拿我没办法的，你们知道我的大哥是谁吗？你们惹不起的，赶紧放了我，不然你们都要倒霉！” 朱援朝根本不理会黑虎，这让黑虎更加嚣张，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小子你很狂啊，知道你要去哪里吗？”朱援朝忍不住说道。 “什么意思？你们不敢把我带回公安局？怕我又被救出去？哈哈哈哈！你们不敢抓我何必要去帮刘志刚这头猪？惹毛了我们老大，公安局给你们炸了！”黑虎越来越狂妄。 朱援朝忍无可忍，抄起警棍对着黑虎就猛击下去，“闭上你的臭嘴，信不信让你躺着出去？” “来来来，打，朝脑袋上打，今天你打不死我你就是我孙子！”黑虎不愧是个莽子，根本不怕挨打，他也是长年拼杀在帮派斗殴的第一线，身体早就练得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轻易根本破不了防。 朱援朝一时拿黑虎毫无办法，折腾了半天累得出了一身汗，还没有什么作用，很快车子来到了郊外，开进了一处用围墙铁丝网围着的草场里面，在草场里面的一栋四层楼房前停了下来，这是这片区域唯一的建筑物，此时这栋建筑物里面灯火通明，和他周边一片漆黑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老牛正等在楼房前面，待黑虎下车后，老牛盯着黑虎说道：“你最近很狂啊，我们今天就来看看，什么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第13章 疯狂 黑虎冷笑一声：“有种你今天弄死我，弄不死你就等着，听说你老婆姓姜？” 老牛不动声色，旁边的朱援朝却忍不住了，他暴喝一声，跳起来一脚踹在黑虎的肚子上，黑虎见朱援朝一脚踢过来，一瞬间将肚子一鼓、双脚微屈，硬接了这一脚，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朱援朝追着还要打，却被老牛拉住了。 “老朱，不要和这种莽夫打嘴皮官司！明天他就狠不起来了！”说完他挥了挥手，让旁边的警察将黑虎带进了临时的审讯室。 朱援朝此时还是很生气，黑虎一个小小的黑社会成员，居然敢威胁公安局的刑警大队长，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老牛一定要打击这个组织，如果一个地区的公安局失去了威慑力，后果实在严重。 他想了想后对老牛说道：“三哥，要不要好好收拾这小子？保证让他皮开肉绽，还不会有什么伤。” “不要急，我们一般不打人，要打也是为了破案，不是为了发泄，这个黑虎一身蛮力，你那一脚踢在肚子上，他居然屁事没有，既然打他无用，那我们就要想其他办法了。” “我懂了，我也有办法，那我去审这小子，一定要搞清楚他怎么知道嫂子名字的。”朱援朝说完走进审讯室。 黑虎刚刚被按在审讯椅上面，嘴里依然不停的骂骂咧咧。朱援朝一看这个样子，也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直接上强度。 朱援朝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盏大灯，对着黑虎打开，黑虎一下子被照得睁不开眼睛，嘴里还在嘲笑：“怎么的？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了？” 朱援朝也不多话，立即开始对黑虎进行讯问；“姓名、年龄、干什么工作的？” “我姓你，名大爷，全名你大爷，年龄可以当你爹！干什么工作关你屁事！” 朱援朝根本不理会黑虎，继续问着下一个问题，黑虎则是继续口吐芬芳。 没过多久黑虎已经满头大汗，朱援朝打开的这个大灯其实是个烤灯，功率超过两千瓦，再加上黑虎不停的大声说话，身上出的汗更多了，朱援朝刚刚把所有的问题问了一遍，黑虎以为朱援朝会停下问问题，谁知道朱援朝又开始问第一个问题。 黑虎顿时愤怒不已，骂的声音更大了，朱援朝心里不停的冷笑，收拾这种莽夫就是要进行精神攻击，看他还能骂多久？ 老牛正站在大楼一楼的大门前，整个大楼里面不停传出咆哮声，惨叫声，还时不时传出哭泣声，原来老牛将看守所的敢死队成员全部转移到这里进行审讯了。这个地方是武装部的靶场，周边几乎没有住户，非常适合隐蔽审讯工作。 老牛拿起电话：“小马，涂刚的情况怎么样了？” “队长，刚哥已经稳定了，医生说他恢复情况还不错，估计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来上班了。” “好，你在医院守好他，能够回家休养的时候尽快安排他出院回家休养，确保安全。” 询问了小马的情况，老牛又巡视了审讯室，很多人已经开始招供，老牛在审讯之前明确了目标就是挖余罪，确定是谁给这些人通风报信，以及敢死队的内部组织结构。 审讯刚刚开始没多久，老牛一时也没什么事，于是回到一楼的办公室，一个人在里面闭目养神。 结果没过多久老牛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耳畔传来一个声音，“牛队长，我们这边审讯完了，你要不要看下笔录？” 老牛睁开眼睛，看到一名禁毒大队的小伙子正在喊自己，迷糊中老牛接过笔录看了起来。 这份笔录里面交代了一两件打架斗殴抢地盘、几次聚众吸食海洛因的事情，还有几次从外地接舞厅小姐的事情，老牛最关心的组织架构问题体现的并不明显，只说自己负责在门口望风，平时接受黑虎的统一管理，每周由黑虎对每个人评分发工资，干得好的黑虎会提供毒品和小姐进行额外奖励，干得不好的会遭到家法处置，除了认识自己所在歌厅的组织成员，其他的一概不知。 老牛对笔录不是很满意，按照这份笔录的供述，敢死队的组织架构还是到黑虎为止，其他组织干部根本就没有现身。引起老牛注意的一点是所谓的去外地接舞厅小姐，这可能涉及拐卖人口或者强迫卖淫，于是老牛要求针对这些情况展开讯问。 很快第一次笔录陆陆续续都送到了老牛这里，老牛看了不停的皱眉，每个人的说法都差不多，这个组织对成员的控制非常高，依靠毒品、金钱和暴力牢牢掌握了所有人，更要命的是组织成员之间根本不允许互相往来，所有人的直接上级都是黑虎，其他干部连线索都没有。 看来只能想办法突破黑虎了，老牛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敌人很强大，这种组织能力已经不是普通的黑社会组织了，老牛怀疑敢死队的头目很可能就是公安局内部的叛徒，这套体系不仅运转效率很高，还天然带有反侦察能力，一般人很难想出这么优秀的组织架构。 老牛越想越觉得麻烦，他原计划是把敢死队明面上的娱乐场所一扫而空，然后顺着他们控制的涉黄产业查组织人员，一般来说黑社会的头目成员会深度参与涉黄产业，这个敢死队明面上的控制人居然只有这个黑虎，只要没有撬开黑虎的嘴巴，案子就查不下去了，就像踩中了壁虎的尾巴，对方轻松就可以断尾求生。 审讯一直持续到第三天，除了黑虎所有人都已经交代的干干净净，让老牛无奈的事情是，这帮人在看守所里面交代的盗窃案居然是真的，并没有谁故意泄密，这让老牛对敢死队的头目更加忌惮了，也让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就是公安内部人员，对方的布局是另外一种反侦查方式，如果不是老牛把这些人强行带出来审讯，是不可能让他们交代一些新的犯罪事实的。 郁闷的是，虽然又能破几个陈年积案，但是敢死队的高层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这些案件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对方用的是阳谋，一开始就利用单线发展的方式阻碍了公安机关的调查，老牛无奈之下只能把这些人带回看守所，集中力量继续审讯黑虎。 经过三天的疲劳审讯，黑虎整个人已经完全萎靡了下来，再也没有刚进来时候的嚣张跋扈。烤灯照射下，他的双眼已经充满了血丝，根本不敢正对光线，三天不停的审讯让他累得直不起腰，审讯警察的问话如同催眠音，让他可以一瞬间就睡死过去。每当他睡着，审讯人员就会大声呼喊，朱援朝找了个锣，每当黑虎睡着时，他就会在黑虎耳边疯狂敲锣，如果敲不醒，一盆冷水就会当头淋下去。 老牛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估计黑虎快要坚持不住了，于是定下心继续等待，现在暂时只能等待，刘志刚是他的另外一条线，能不能起作用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老牛继续等待的时候，周勇的电话打了过来：“三哥，出事了，有人朝你家里扔个根雷管，把你家厨房炸烂了，还引起了火灾！” 老牛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好几秒钟说不出话来，他的心脏一瞬间就像被一只手死死抓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拼命的呼吸，强行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缓了十几秒钟之后，他艰难的开口道：“我老婆孩子有没有受伤？” “我刚到现场，嫂子和孩子没事！孩子受了惊吓，这会有点说不出话，嫂子还好！三哥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在门口守着了。” 听到老婆孩子没事，老牛整个人感觉被抽空，他大口的呼吸，想要立即回家，居然发现自己坐在板凳上起不来。 “兄弟你先守一下，另外派人赶紧去查，我马上回来。” “好！三哥你别急啊，家里就厨房被烧烂了，其他没事的！” 老牛挂了电话，内心后怕不已，黑虎进来的时候威胁他，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不相信有人敢朝警察下手，看来自己还是小看对方了，这是一群真正的亡命徒，谁挡了他们的路，他们是真的敢杀人的！ 第14章 以暴制暴 老牛家里很快挤满了人，几位局领导听到消息都急急忙忙赶来了，整个公安局家属院里外到处都是听到消息回家的警察，与老牛妻子关系好的家属则在老牛家里安慰着母子二人。 很快老牛就回到家中，他看到家里挤了几十人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同事们都很关心他家人的安全，但他顾不得考虑这些，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寻着妻儿的身影，目光扫过众人，他看到了老婆也同样回头在看他。 “老婆，你和娃儿没事？”老牛开口问道。 “我们没事，就是厨房烧没了。”王芳情绪还算平静，她很清楚丈夫的工作有多危险，平常也做好了面对危险的准备。 “你说一下当时的经过呢？”老牛下意识的想调查案件。 “我说牛队长，你还是先安抚一下老婆孩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办案子，你也是有家庭的！”胡局长的老婆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批评起老牛。 “牛队长一心破案是对的嘛，我看小王和小牛也没受伤嘛！”胡局长赶紧拦住老婆。 “你还有脸说话！你来了第一句话是什么？小王啊，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扔的炸药啊？人家卫国还晓得问下老婆娃儿有没有受伤！你才是真的没得良心！我不晓得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找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 “你这老娘们懂什么！”胡局长面子上挂不住了。 “胡局，我们先走，卫国也回来了，家里人也没事，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方便。”政委赶紧出来打圆场。 众人于是赶紧离开，一下子老牛家里就只剩下一家三口。 “你们母子受苦了！是我没把事情安排好。”老牛长叹一口气，刚才胡局长老婆一席话让老牛意识到自己太亏欠家里人了。 “你别想多了，这次能够没事，亏得你平时教我们该怎么应对危险，我今天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进来，第一反应就是人家拿砖头砸我们窗户，然后我看清楚是个铁球，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一下子就滚进客厅了，刚好躲在墙后面，连根毫毛都没伤到！”王芳说完昂起头，等着老牛表扬自己。 “你不得了，你让我来都不一定反应得过来啊！不愧我的老婆。”老牛高兴的拉起王芳的手摸了起来。 “那当然了，没有两把刷子能当你的老婆？你不知道胡局长老婆是第一个冲进屋的，她进来的时候全是都在发抖，还是我在宽慰她呢！说起来真的好好笑，后面来的人个个都是脸色发青，我心里想着我还没死呢！”王芳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也真是心大哦，一根雷管爆炸喂！你知不知道我听到周勇给我说家里出事的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那一瞬间我连工作都不想干了，吓得我都站不起来了。”老牛说完有些控制不住心情，一下将老婆紧紧抱住。 “哎呀，老牛！儿子还看着呢！”王芳脸蛋一下子变得通红，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老牛眼角瞟向儿子，嘴里说了一句：“看什么看，做作业去！” “爸，我害怕”儿子委屈得快哭了，他一个读初中的小朋友，哪里经历过这些恐怖的事，本来还没缓过劲，结果亲爹回来就看了自己一眼，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你小子好歹是我牛卫国的种，怕什么！遇到事情记得我教你的处理方法，千万不要腿软，腿软了就什么都干不了！乖，勇敢点，去做作业，爸爸一定会把坏人全部抓起来的！”老牛放开王芳，双手在儿子的脸上用力搓了搓。 “爸爸，你一定要抓住他们，他们太坏了！”儿子非常崇拜老牛，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会把坏人一网打尽。 “你赶紧去单位，我们没事了，对方这么疯狂，说明你已经把他们打痛了。”王芳不希望老牛被家庭拖累，他知道自己的丈夫最近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今天我就不回单位了，我想了一下，对方这次是冲着我来的，今天晚上我们趁夜离开，我把你们送到你父母家里去，老爷子住省城的军区大院，那里比住我们家安全多了。”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 “没事，我就住在单位好了，家里还得重新装修，一时半会也没法住人了。正好儿子放假，你们平时少出门，这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争取一个月之内把罪犯一网打尽！” “那好，我们就回娘家去，不拖你后腿，你也要注意安全，枪不要离身！熬夜不要太狠，你现在也是中年人了，工作虽然重要，身体也是革命的本钱。”王芳又嘱咐了一阵，就进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老牛连夜开车将两人送到老丈人家里后，丈母娘已经得到消息，听到女儿的遭遇，难免抱怨了老牛几句，好在岳父非常支持老牛的工作，毫不客气的把老伴批评了一顿，让老牛安心工作，绝不能让反革命份子如此猖狂，一定要保护好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老牛连连点头答应，又不顾挽留，连夜开车返回了南丰县。 回到县里面天色已经微亮，老牛把车停在公安局大院里，在车里面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老牛来到食堂，正好碰到胡局长和周政委正在吃饭，看到老牛，两人赶紧叫老牛一起吃饭，听到老牛已经把老婆孩子送走，胡局长不禁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老牛的肩膀，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老牛很快再次进入工作状态，昨天的事原本已经严重动摇了他的信心，但是妻子的提醒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方案是没有问题的，对方已经狗急跳墙了。 老牛掏出大哥大给朱援朝打了电话：“援朝，你那边怎么样了？” “精神已经快崩溃了，但是这家伙真的死硬，交代了自己的大部分罪行，包括一起组织卖淫案，以及组织卖淫过程中的故意伤害致人重伤，还有一些强迫被拐卖妇女卖淫案。” “很好，他也不怎么样嘛，坚持了四天就基本崩溃了。他的上级是谁？” “这个他死活不交代！随便怎么问都不说，今天上午逼问他，结果这家伙开始自残，我觉得他并不是单纯的讲义气，更多的是对他的上级的恐惧，我猜测他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让他死也不能出卖上级头目。”朱援朝的与其没有攻破了嫌疑人口供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他非常理解老牛的打算，不管破了多少案子，追不到敢死队的头目，他们的工作就算失败。 “换个方式，让他把恐惧的事说出来，这种疯子不可能真怕事，只有可能他有什么重要的家人被控制起来了，让他不得不保守组织的秘密。”老牛提示道。 “我的天，三哥你真的是个天才，我一直觉得他是对组织太过忠诚了，没考虑过他有可能也是被胁迫的，还是他那一身蛮力把我骗了！”朱援朝对于老牛的逆向思维能力再次感到佩服不已。 “他又不是共产党员，怎么可能对组织有多少忠诚度？赶紧去继续审，另外安排人去查他的背景，看下他有没有家人什么的，对方可以用他的家人威胁他，我们也可以！以暴制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老牛恶狠狠的说道。 “对方已经开始对我们的家人下手了，我们也不用客气，另外办这个案子期间，把老婆孩子送到外地藏起来，如果没有地方，就统一送到我老丈人家去，还没人敢冲击军队大院。”既然自己的便宜老丈人非常支持自己的工作，那自己也不用客气，不用白不用。 第15章 非常手段 朱援朝听到老牛的命令，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这种方式不是正常的警察办案，更像是黑社会火拼了，但是他又开不了口劝老牛，平心而论，如果是他自己遇到这事，可能比老牛还激进。但是他还是要劝一下老牛。 “三哥，恐吓一下黑虎没问题，但是你不要动真格的哦，我们是警察，是正规军，又不是土匪。” “你不会劝人就少说两句！什么叫我们是土匪？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有什么后果我晓得承担，你只管放手去做！”老牛知道朱援朝是真心为自己担心，不过他不认为自己的方法有什么问题，关键是看怎么操作。 打发走朱援朝，老牛又给刘志刚打了电话：“刘志刚，你把场子占完没有？” “大哥，已经全部占了，只是大部分都在查封状态，只有几家可以开始营业。” “明天开始，全部开始营业，如果有人来捣乱，全部抓住移送给我，不准把人放跑了！”老牛的打法很简单，既然你们不讲江湖规矩了，那也别怪我来阴的，用刘志刚做诱饵，把敢死队的人全部吸引过来，来一个关一个，你上面的头目再厉害，没有执行命令的人了，我看你露不露面。 “好的大哥！”刘志刚大喜过望，他没想到老牛这么缺钱，查封的场子都可以马上开始营业。 “你大哥昨天晚上家都被敢死队炸了，这已经是私人恩怨了！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是左右摇摆，那就别怪大哥下死手了！”老牛威胁道。 “大哥你放心，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帮人在找死，我怎么会和马上要死的人合作呢？大哥你又这么耿直，我肯定跟着你混！”刘志刚赶紧表忠心。 老牛也知道自己的招数是非正常招数，但是面对挑衅他不能退缩，对方针对的不是警察，而是他个人，他必须强硬的回应对方。简单来说，已经不是公事公办了，这事变成了老牛和敢死队的私人恩怨！ 老牛又冥思苦想了一会，打听黑虎底细的事情，最合适的人选不是朱援朝而是涂刚，无奈涂刚还躺着，刘志刚这家伙滑不溜秋，结果很可能是刘志刚的黑龙会得到极大的发展，对自己则是打太极。左思右想担心两拳都打空，老牛决定打出第三拳，这段时间专案组一直尝试追查敢死队的资金去向，然而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甚至连线索都没有。老牛知道以敢死队的组织度，资金安全一定是重中之重，从正面去查很难有什么效果，于是老牛准备出歪着了。 他给小马拨通电话：“你在干什么呢？” “队长，我还在医院守着刚哥呢。” “你换个人去守，我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你去敢死队控制的赌场里面打牌，我找银行那边准备几万有特殊记号的钱，你的任务就是让这些钱流入赌场，另外你要和赌场老板建立联系，争取打听到他们的上级信息。” “啊？我不会打牌啊？另外我们手里也没掌握敢死队有开赌场的情报？” “你不知道学啊？我们手里没有情报，治安大队肯定有，你看他们的成员大多数要吸毒，自古黄赌毒不分家，既然他们涉黄涉毒了，那必然要涉赌！这个事情要高度保密，你去之前先化妆，就装成省城来的有钱人的儿子！”老牛思考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是，敢死队肯定不可能只做涉黄的生意，他们的势力如此大，能挣大钱的生意不可能放过的。 “好，那我找谁学打牌？”小马无可奈何准备接下这个任务。 “你找治安大队的兄弟教你不就行了？私下悄悄去学，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事。” “好的，那我马上联系，这几天我打牌去了。可是队长，你从哪里找钱来啊？还有你怎么去找这些流入社会的钱？”小马不太理解老牛让他打牌有什么用处。 “从这几天歌舞厅被抓捕人员的口供来看，敢死队是有专门的银行账户的，我的目的就是找出这个账户，然后根据账户的流水来找出他们的资金去向！” “我懂了，那我挂了啊，确定了行动时间叫我。”小马说完挂掉电话去执行学习打牌的艰巨任务。 老牛拿起电话准备给治安大队长打电话，想了想又把电话收了起来，自己把治安大队抽空了，这会闫刚肯定还在生闷气，老牛决定当面去和闫刚谈一下。 来到治安大队大队长的办公室，闫刚正坐在里面看着卷宗，他抬头看到老牛笑着推门进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老牛，我先给你说，你抽调的兄弟们这会都在休假啊，我这里没人可以配合你，你再要人就只有我陪你去了！”闫刚生怕老牛又来要人，第一时间赶紧表明态度。 “我说老闫，你这眼神怎么像佃户看到地主了？我这么像周扒皮吗？”老牛调侃道。 “你不是像周扒皮，周扒皮半夜鸡叫还知道让佃户睡几个小时，你比他凶残多了！我在这里整整睡了三天！连续办了四个案子，就昨天晚上回家睡了几个小时，今天你又来了？今天你说破天我也不得给你人了！”闫刚根本不打算和老牛多说话，和老牛说话，稍微不注意就会中招，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 “行了行了，今天不是来找你要人的！我是来问事情的。” “哦，问事情可以，知无不言。” “你们最近几个月抓获的赌博人员、关闭的赌场里面，有没有敢死队的？”老牛单刀直入的问道。 “这个问题你问对人了！这两天帮你问人的兄弟反馈回来一些情况，他们问的人里面有几个认识敢死队里面开赌场的，我这会正在看最近的赌博卷宗，看能不能找出敢死队开设赌场的证据。” “找你果然找对了！看你这个样子已经找到了？”老牛闻言大喜，他原计划是找几个赌场，然后派人进去查是不是敢死队的产业，没想到治安大队这边已经帮他把事情办了，顿时有些迫不及待。 “我亲自看卷宗，怎么可能找不到，这个敢死队对成员的控制真的太强了。我们之前办的案子里面根本体现不出来，需要结合这次我们掌握的线索来比对，我已经根据人员信息找到了几个敢死队的赌博场所。” “都有哪些赌博场所？” “老牛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给你说了，你跑去把人抓了，我们又给你们白帮忙？等我给胡局长汇报了再说！”闫刚没好气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绕一圈！你放心，我不会去抓人的，我打算去蹲点守候，看能不能找出幕后老板。” “不不不，你现在说话我不得信，我这会就给局长汇报，他下指示，你去找局长，不要来找我。”闫刚打定主意坚决不听老牛的。 “你这个人太不爽快了！办理加里森敢死队本来就是我负责，你现在有相关的信息不给我提供，非要找局长绕一圈，不是给领导找事吗？我们专业大队之间如果不能精诚团结，什么事都要给领导汇报，你是打算把领导累死？而且领导会怎么看你？你是想让领导给你背书？你以为局长看不懂你的操作？另外你的人问出了敢死队的线索，居然不记录在笔录里面，反而跑回来偷偷给你汇报，根本就没把我这个专案组组长放在眼里，我这就去局长打你小报告，你看局长骂不骂你。”老牛苦口婆心的说道。 “老牛你真的要把人气死！算了算了，惹不起你，我把我找出来的敢死队的赌场位置给你，这些赌场我还没有动手抓捕，你不准提前动手！” “我不得动手！我就派人去盯着。”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像个警察，你才像黑社会！”闫刚嘴上还是不服气。 “哈哈哈，我们干刑警的如果没有敌人凶狠，怎么镇得住场面？谢谢你的夸奖了！” 第16章 找到赌场了 被老牛折腾得快自闭的闫刚虽然很想和老牛撕破脸，可他作为一名老警察，也在刑警大队干过很多年，感情上还是很亲近刑警的，老牛为了破案不顾一切的狠劲也让他很欣赏。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准备事后狠狠参上老牛一本，毕竟他现在的屁股坐在治安大队的椅子上，一把手不为下面的人争取利益，谁都别想干得长久。 老牛可不管闫刚怎么想，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事情办完请治安大队的兄弟们喝一顿，再到歌厅好好娱乐一下，没有什么事不是去一次歌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去舞厅跳个舞。 老牛和闫刚进行了仔细的研判，最终选定了郊外的一处赌场，选择都理由很充分，不止一人提到这里，这个赌场非常隐蔽，外围有人值守，赌博方式多，场地大，赌博金额高，经常有政府工作人员来玩，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个地方是敢死队非常重要的资金来源。 确定了行动对象后老牛立即开始工作，他决定亲自去现场踩点，等到晚上天色完全黑下来后，老牛带上朱援朝和周勇前往现场踩点。 赌场位于南丰县郊区的山区里面，老牛和闫刚研究了半天也只能确定个大概的位置，只能开车到现场去寻找。 老牛开着车很快离开县城路况良好的国道，驶入道路崎岖难行的山区道路，山区道路平时本就很少有汽车通过，此时整个山路上就只有老牛的汽车车灯照亮了路面，山中传来了车辆发动机轰鸣的回音。 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几人依然没有到达赌场的位置，老牛不由得有些焦急，又开了几分钟来到一处上坡的发夹湾的转弯处，老牛突然一脚急刹将车子停了下来。 几人下车后开始仔细观察周围情况。路边都是山坡和树林，老牛关掉车灯，几人借助月光朝树林里面走了一段路，树林里面没有路，周围一片漆黑，除了蝉的叫声和几人的脚步声，并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 老牛朝几人轻轻说了一句：“退出去。”众人于是原路返回到了车子里面。 “三哥你确定调查到的赌场位置就在这里？”周勇问道。 “对啊，按照笔录的描述，开车上山一个小时的样子有一处急弯道，赌场就在弯道旁边的树林里面，从路边能看到院子的大门。我们开了一个小时急弯就这一个地方。”老牛指了指面前这个一百度左右的弯道说道。 “这地方不可能有赌场？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也得停几辆车子，不然赌客怎么进出？而且也没有车行道。”朱援朝估计老牛找错地方了。 “那我们再往前开几分钟？”周勇试探道。 “好，也不能往里面走了，万一迷路了出不来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山里还有蛇和狼呢。”老牛也不打算冒险，几个人对这片山林并不熟悉，安全第一。 车子又行进了十来分钟，已经来到了接近山顶处，周勇和朱援朝睁大眼睛四处搜索着可能的隐蔽赌博场所，在接近山顶处，道路出现了分叉，大路拐着弯通向山顶，拐弯处有一条小路则是以极大的坡度向下延伸，如果不是周勇伸出脑袋仔细盯着周边，是很难发现这条小路的。 周勇赶紧提醒道：“队长，这边有条小路！赶紧停车我们下去检查一下。” 老牛立即靠边停车熄火关灯，几人悄悄下了车，站在小路边向下望去，发现沿着小路延伸过去两百米左右的树林里面隐约有灯光。 老牛大喜说道：“就是这里了！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灯光，这附近也没有村落，这里肯定就是那个赌场了！走，我们悄悄走过去看看情况。” 三人带上武器，贴着路边的树林抹黑慢慢走了下去，老牛睁大眼睛努力盯着前方，他有些担心刚才的汽车声音会惊动了对方，如果被对方在外面放哨的人发现了，他们三个人不可能控制住局面。 老牛想了想，朝三人挥了挥手，朝树林里面走了过去，老牛带队离开公路，绕了一个大圈接近了亮灯的地方。 “队长，你说会不会遇到鬼打墙啊？”周勇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梦话？”老牛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灯光看着不太正常啊，怎么绿油油的？”周勇有些害怕的说道。 “你怕个屁啊！我们平时穿的警服，国徽是可以辟邪的你不知道？”老牛随口胡诌道。 “啊？国徽还有这作用？”周勇第一次听说警服还能辟邪的。 “废话！被我们送去枪毙的得有上百人了？要真有鬼来索命，你得死多少回？” “队长，最终签字确认移送卷宗的人是你不是我啊！” 老牛听到翻了翻白眼，懒得和周勇说话，为了不弄出声音，三人走得很慢，老牛也担心碰到蛇，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的摸索着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终于摸到了灯光处，一座巨大的房屋群被树林紧紧包围着，好几栋房屋被紧贴着树林的围墙围在里面，这些树木高耸入云，加上房屋的地基还低于路面，让这些房屋从外面的公路上都很难被发现。 这里的灯光当然不是什么鬼火，实际上灯光在不停的变换着颜色，老牛知道这是ktv包间里面的彩灯透出来的光，伴随着灯光传出来的还有鬼哭狼嚎的歌声，仔细聆听还能听到麻将的声音以及赌客的大声押注声。 “三哥，这房子是刻意修在这里的？”朱援朝悄悄说道。 “这地方太隐蔽了，加里森敢死队这帮人做事真够夸张的，这地方没人说的话神仙都发现不了。看这规模，里面恐怕不止有赌场。” “三哥，你看那边！”周勇指了指小路方向，老牛顺着周勇指着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小路的尽头有几阶台阶，台阶上有两个人正坐着抽烟，一看就知道是放哨的。 “这些放哨的真是松懈，是我的话肯定前出到公路旁边的树林里面放哨，而且会搭配一名暗哨。”朱援朝对于对方的松懈嗤之以鼻。 “这就是几个赌场守大门的混混，又不是解放军的侦察兵！这个赌场开的时间应该也很长了，这些人早就放松警惕了。”老牛分析道。 三人又朝岗哨的反方向走了一段路，转过围墙的拐角，岗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然后老牛让周勇蹲下把自己顶了起来，两手撑在围墙顶部，快速的把几栋房屋扫视了一遍，从这些房屋传出的声音，老牛判断这里不仅有赌场，还有歌舞厅，里面人潮涌动，充满了欢快的声音。 另外两人也轮流到围墙上看了里面的情况，三人看完后互相点了点头，这里肯定就是赌博窝点了，而且看这规模以及对方挖空心思修的房屋、小路，老牛难以想象敢死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里修了这么大几栋楼！他之前甚至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老牛内心对于敢死队的了解更加清楚了，对方的大手笔让老牛都感受到了震撼，也暗自得意今天找闫刚简直太正确了，如果不是治安大队的警察审讯时扩大了讯问范围，想要找到这鬼地方几乎不可能。 “三哥，要不要我翻墙进去再仔细侦查一下？我还可以冒充赌客进屋溜达溜达。”朱援朝的军人热血燃烧起来了，想要深入虎穴搜集更多信息。 老牛想了想还是没有同意朱援朝的想法，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找到赌场的位置，翻墙进去的风险太大，万一里面有人员识别的暗号，那事情极易搞砸。 “撤退，我们已经把这里的外围情况看得很清楚了，没必要冒险进去，接下来该看小马的赌技练得怎么样了。” 第17章 奉命打牌 “怎么样，里面的布局你记清楚了吗？”老牛双手撑在墙边，朱援朝踩在他的背上，正在努力把赌场的布局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快了快了，已经画到最后的建筑了。”朱援朝脑袋转着到处看，嘴里很随意的回答老牛。 “你站了快五分钟了！拿笔画也画完了，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想多在你大队长脑袋上踩一会？” “不敢不敢，你别问了，再问我又忘了，还得重新记。”朱援朝忍住笑意，坚决否定自己是在拖时间。 又过了几分钟，朱援朝终于从老牛背上跳了下来，结果落地时一脚踩空，干脆利落的来了个前滚翻，压得地下的枯树叶一阵响动。 这一连串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刺耳，赌场里面的歌声都没有掩盖过去，在门口守卫的两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两道手电筒的灯光朝这边照了过来，老牛三人赶紧朝树林深处撤离，为了不发出响声，三人不可能走得太快。 电筒的灯光越来越亮，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拐过院墙，老牛情急之下对着两人朝树上指了指，然后开始爬树，三个人立即各自找了一棵树爬了上去，作为一个农村长大的娃，老牛的爬树速度快到惊人，就在两个守门人转过院墙时，他已经爬到了树顶。 两个守门人顺着灯光看过来，并没有发现树上的老牛等人，其中一人说道：“刚才是听到声音了啊，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给你说了多半是什么动物路过了，你还不信，这深山老林的怎么可能有人？”另外一人懒散的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吴大哥一个月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你上班还不认真一点？” “你说什么傻话啊？一个月这点钱你拼什么命，我们工资看着高，你也不想想这里面每天能挣多少钱？他们在里面爽上天，我们两个在外面喂蚊子，看看就行了。”说完这人也不等另外一人回话，自顾自的扭头离开。 另外一个人又回头看了看树林里面， 确定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摇了摇头也走开了。 老牛等守门人彻底远离后才慢慢从树上滑下，滑到一半突然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忍住疼痛坚持慢慢落下，将腿抬起来一看，一条蛇正紧紧咬在他的脚踝上，他抽出匕首一刀将蛇头斩下，没了头的蛇身开始喷着血在地上扭曲翻滚，蛇头却依然咬在腿上，老牛慢慢将蛇头掰开从腿上取了下来。 朱援朝和周勇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死蛇，两人大吃一惊，周勇压低声音问道：“三哥，这是毒蛇吗？” “不知道，看着像菜花蛇，看蛇头不像蛇头。” “先把腿缠起来，我们赶紧去医院。”朱援朝扯出自己的皮带，将老牛的小腿紧紧捆住，周勇则是拿起蛇头准备离开。 “把蛇身也带上，我用刀砍的，被发现了就麻烦了。”老牛提醒道。 周勇忍着恶心将还在滴血的蛇身拿在手里，三人迅速离开树林，朝车子走去。 一路狂奔下，很快就回到了汽车上，朱援朝先打开手电筒看了看老牛的脸色是否正常，然后又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有？” “没啥感觉，就是脚麻。”老牛这会没有什么明显的中毒的感觉，只是觉得小腿捆得太紧，这会有点麻痹。 “不能解开，万一是毒蛇你就危险了，你躺着别动，减少血液流动，我来开车，周勇你赶紧联系医院，让他们派急救车朝山上开，我们在中途汇合。”说完朱援朝发动汽车发了疯一般的朝山下冲去。 周勇很快联系上了医院，把蛇的形状给医生说了一下，医生确认就是毒蛇，毒性也比较强，好在医院备有解毒剂，救护车带着解毒剂朝山上驶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牛渐渐感到头晕起来，心脏也明显感觉到了不适，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很危险，但是又担心朱援朝开得太快发生事故，于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坚持着。 两车同向行驶，不到一个小时就在山路上碰了面，医生现场看了蛇的尸体，确认毒蛇的类型后给老牛注射了解毒剂。 看到解毒剂注入老牛体内，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七手八脚的把老牛抬到救护车上，周勇陪在旁边守护，朱援朝则开车一路跟随救护车朝医院疾驰而去。 到了医院老牛已经睡着了过去，不知真相的朱援朝还以为老牛挂了，吓得哇哇哭了起来：“三哥，你走了刑警大队怎么办啊？你这被蛇咬死了也评不上一等功啊！” “你哭个屁啊，老子还没死！折腾了一晚上，哥睡会觉不行吗？”被吵醒的老牛气不打一处来，他下意识的抬脚去踹朱援朝，可惜身体不听使唤，他的腿只能微微抬起来一点距离。 周勇和现场的医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朱援朝挠了挠头，虽然一时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又高兴的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快去干活，医生说了，我再输两天液就没事了，周勇去看下审讯情况，这都快一周了，神仙都该交代了。朱援朝去看下小马学得怎么样了，该进去了。”老牛这会感觉身体状态明显好转了，开始安排工作。 两人答应了一声后回去安排工作，老牛躺在病床上想着案子接下来怎么做，他现在有些犹豫，小马虽然很机灵，但是他的气质不够，而且不会赌博，贸然派进去很可能会暴露，黑虎已经审讯了太长的时间，不能再拖了，时间久了领导那里不好交代。正在发呆时，一个脑袋突然凑到他的眼前。老牛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涂刚来了。 “怎么？你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老牛有些诧异。 “昨天就已经在医院到处游荡了，我的身板结实着呢。”涂刚得意洋洋的拉开衣服，他的伤口上的绷带已经取了下来，只是用一点卫生棉包着伤口处。 看着涂刚活蹦乱跳的样子，老牛很是开心，正想开口说话，突然老牛灵光一闪，他问道：“涂刚，你小子好像打牌很厉害？” “这个三哥，我现在可没有搞赌了，那都是以前年轻不懂事。”涂刚不知道老牛怎么突然提这些陈年往事，一时有些茫然。 “我又不是找你麻烦，我们要打入赌场去摸线索，本来安排的小马，但是他不会打牌，我怕他进去就露馅，思来想去，还得是你去卧底才行，只是你的伤有没有问题？” “你放心！我的赌技和演技那是马建国这小朋友能比的，这事一定要交给我！我的伤已经好了，完全不影响工作！”说完他赶紧原地蹦了两下，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可惜伤口不给他面子，一阵剧痛让他没蹦几下就蹲了下去。 “你别乱搞，别以为你轻易能去当卧底，明天去和小马比下技术，谁技术好谁就去当卧底！” “哎呀，那我先走了啊，回去复习一下技术。奉命打牌这种事，估计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了。”涂刚开开心心的扔下老牛回去复习去了。 老牛看着涂刚开心离去的背影，内心微微感慨了一下，卧底这种事非常危险，每年因为暴露牺牲的警察也不在少数。自己手下这帮人办起案子来都是拼命三郎，嗷嗷叫着朝前冲，根本不惧怕风险。 老牛又思考了一会，结果还在发晕的脑壳更加疼痛起来，于是他也干脆不再多想，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刚睡着没有多久，老牛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他赶紧拿起电话，“喂，什么事？” “三哥，黑虎交代了！已经知道他的上级是谁了！”周勇兴奋的说道。 第18章 头目 老牛闻言大喜，奋力一跃而起，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他的精神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身体还是不允许他乱动。 老牛努力朝摔在地上的大哥大爬了过去，他拿起电话，激动的问道：“他上级是谁？是不是我们内部的叛徒？” “不是的，他的上级是成庆市的一个大老板，叫范希贵，自己开的有公司，做建筑工程的。”周勇的回话给老牛泼了一盆冷水。 “一个成庆市的搞建筑的老板，怎么会跑到南丰来当黑社会老大？你怎么确保他说的是真话？”老牛皱眉问道。 “黑虎说他们在南丰搞的这些歌舞厅其实没赚什么钱，这些歌舞厅的主要作用其实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通过给客人提供特殊服务，范希贵就可以拿到很多工程项目，搞豆腐渣工程挣的钱比开歌舞厅来钱可快多了。我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很可能是真的。” “你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除了口供还拿到什么证据？” “黑虎交代了他藏身的住所，就在县城菜市场里面，有每个月的ktv的流水账簿。” “那你还在等什么？” “懂了！我先给你汇报一下，你老人家安心躺好，我马上去黑虎的房间搜查！” “先开一份搜查证！如果黑虎说的是真的，那他的流水账簿就是重要的书证，你们几爷子不要闭着眼睛破门而入，一定拿着搜查证去搜查！别把证据搞废了。另外注意黑虎的身体状况，既然他已经配合了，那就让他休息一下。” 老牛对于公安部的要求很敏感，过去的搜查非常不规范，一般就是亮出警官证就破门而入了，这还是比较讲规矩的，遇到老同志去搜查，往往是把脑袋朝天上一抬，大喝一声：“警察！开门！”就算表明身份了。以后对警察的程序规范要求只会越来越高，所以老牛对手下的要求也是提前规范，免得因为程序问题影响案件效果。 周勇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老牛躺在地上，手背处一阵刺痛，抬手一看，刚才这一摔，把输液的针头都搞弯了，他试图自己做起来，可惜还是用不上力气，只好慢慢爬到门口，大声呼喊护士，听到喊声的医生护士急匆匆赶来将老牛抬到病床上躺好，又给他处理好手背的伤口。 “医生，我什么时候才能正常活动？”老牛焦急的问道。 “你还得要一段时间了，蛇毒造成了你的肌肉无力，好在你在被咬后处置得力，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受伤是肯定的，你也别急，需要时间才能恢复的。”医生边说边给老牛把液体重新挂上后，又嘱咐了护士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老牛内心一阵烦躁，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办理这种大案子，他从来都是做好了战斗减员的准备，但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是受伤减员的人，看样子自己还是太过膨胀了，只要出外勤，没人可以保证不受伤，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他决定继续睡觉。 此时的涂刚正试图抢夺小马的卧底赌徒资格，小马辛苦练了好几天，肯定不愿意被涂刚抢了自己立功的机会，两个人争执了半天，谁也说不服谁，于是决定用炸金花和打麻将来决定谁有资格公款赌博。 两人先是炸金花，结果小马连连得手，涂刚输得一塌糊涂，小马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到没有？就连老天爷都不帮你！我这手气好到什么样子了，你就老老实实去医院躺着，一个病号，没事想着当卧底，你也不想想，人家都见过你了，你进去好容易就暴露了？” “可笑，你哥哥当年搞赌的时候你还在小学穿着开裆裤呢！”涂刚不为所动的嘲笑着小马。 “嘴巴硬，今天让你哭不出来！”小马恼怒的说道。 “你别被气到医院里面去了啊，你照顾病人挺好的，今天打完你就安心去照顾三哥！为了感谢你照顾我，等我卧底成功得奖的时候，会给你一个上台拍照的机会的。” 涂刚的嘴巴如同连珠炮，小马则被气得方寸大乱，结果被涂刚连连得手，一会就把筹码输了个干干净净，气不过的小马又要求打麻将决胜负。 “你这学了两天的麻将能干什么？如果说炸金花你还能靠运气，打麻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三哥哪根筋搭错了，让你现学现卖，有这时间还不如让你好好伺候我，让我早点出院，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 小马勃然大怒，差点把桌子掀了，这种状态下，毫无疑问的很快就输得裤衩子都没有了。 两人折腾了几个小时，最后小马垂头丧气的离开牌桌，涂刚则是洋洋得意的去联系化妆师，为自己卧底进赌场做准备。 另外一边的周勇安排好黑虎休息吃饭，自己带着几个民警前往黑虎的住所进行搜查，众人赶回公安局开好搜查证，很快就来到了黑虎交代的房屋外。 说是房屋，其实是一个安着卷帘门的铺面，铺面就在菜市场正中央的位置，周勇先习惯性的围着铺面转了一圈，发现这个铺面没有后门，也没有窗户，周勇有些奇怪，一般犯罪份子的住所都会想办法给自己留一个隐蔽的后门方便逃跑，但是这个铺面却像个铁罐头一样，只有正面一道卷帘门。 不再多想，周勇指挥开锁专家开始撬锁，几十秒之后锁被打开，周勇拉起卷帘门，众人鱼贯而入，铺面里面摆放了一张床和一台黑白电视机，另外还有一个文件柜，柜子上面放满了各种笔记本和白纸，柜子旁边的地上摆放了一个保险柜，周勇让随行的开锁匠尝试打开。 周勇逐一拿起笔记本翻看了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一本记账本，上面清楚记录了月亮港湾从开业到被查封时的每月账单，营业项目以及人员来历等人事档案也记录得清清楚楚。在另外的笔记本上还记录了范希贵安排的接待工作，时间、地点、接待人、接待规格均清楚记录。周勇忍不住狂笑起来，黑虎看着是个粗人，实则粗中有细啊！难怪他一直不招供，这些书证落到公安手里，范希贵直接就被拖下水了，包括他们接待的这些人也很难逃脱干系，可以说今天拿到的这些证据终于把敢死队的高层头目拖下水了。 大功一件！周勇内心一阵狂喜，这个案子办完了自己升迁有望，虽然不可能顶替老牛的位置，但是调到派出所去当所长应该问题不大了，想到这里，周勇不禁大声催促开锁匠赶紧打开保险柜，他相信这里面藏在更大的秘密。 开锁匠开了足足十分钟，保险柜纹丝不动，现场众人都等得坐立不安，周勇更是急得满头大汗，他拼命催促了几次，结果开锁匠居然急得全身发抖，可惜保险柜仍然是纹丝不动。 周围围观群众渐渐多了起来，周勇看了一下决定将保险柜带回公安局慢慢撬。于是周勇快速将现场图画了出来，老牛带的队伍特点就是，大家都喜欢画图，而且图上功底都很强，按照老牛的话来说，好的现场图可以极大的还原现场，发现证据。画好图，众人动手将现场的证据一股脑装上车，保险柜居然用了三个人一起动手才抬到车上，周勇听到里面的金属物品碰撞声，猜测里面可能有金条之类的赃物，更加急切的想打开保险柜。 回到公安局后，锁匠又努力了很久依然打不开，周勇则是赶到靶场问黑虎密码，得到的回答却很意外，黑虎并不知道保险柜的密码，范希贵每月定期派人来收钱、安排任务，保险柜由范希贵安排的人掌握，里面放了什么东西，黑虎也不清楚。 周勇没办法只能一个电话把睡得正香的老牛叫醒汇报，已经懒得愤怒的老牛只是简单两个字：“砸开！” 第19章 袭击 虽然老牛直接了当的要求砸开保险柜，但周勇还想挣扎一下，又等了半个小时，锁匠终于自己放弃了开锁，摇着头对周勇说道：“领导，这种保险柜太复杂了，我确实搞不来。” “还有没有人能开这种保险柜？”周勇还是不太愿意暴力开锁。 “南丰县肯定没有人能开这种保险柜，这种保险柜太少见了，不知道开锁原理，我估计要到省城去找高手了。”锁匠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打不开，免得被周勇误以为自己业务不精。 周勇倒是没有为难锁匠，都是老熟人了，周勇还是第一次看到锁匠打不开的保险柜，看这个柜子的重量和做工就知道不好开，于是周勇给锁匠结了账，打发他离开后准备自己来开锁了。 周勇找来一把大铁锤，对着锁头就是一锤砸了下去，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锁头被砸出了一个坑，周勇拉了一下柜门，还是打不开，于是一锤接着一锤的疯狂砸着，很快所有人都停下工作围了过来，都看着周勇气喘吁吁的砸锁，甚至开始给周勇鼓掌加油，一人干活八个看，砸了好几分钟，锁头终于被砸了下来，周勇拉开柜门，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保险柜里面放了十来根金条，还有不少的珠宝首饰。周勇忍不住吐槽道：“这真的是黑社会的金库？我怎么看着像是女人的首饰箱。” “这下麻烦了，只有这些东西，要把范希贵牵涉进来有难度哦。”朱援朝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东西的证明力不足以证明黑虎说的是真话。 “黑虎有没有可能在骗我们？说不定这就是敢死队的金库呢？”周勇推理道。 “都有可能嘛，看下这些金条呢，看能不能找到来源。”朱援朝提示道。 周勇想了想，干脆把保险柜里面的物品全部拿了出来，他仔细看着金条的表面，试图在金条上找到商家的凭证。可惜今天表面已经被打磨过了，几人找了半天都没有在这些金银首饰上面找到来源。 周勇一下子就郁闷起来，感觉这几天多半白忙活了，敢死队高层的线索除了黑虎的口供以及现场扣押的账本，没有其他证据互相印证，案子又陷入了死胡同。 “你怎么看着不高兴？这个保险柜里面虽然没有其他证据，但是我们现场找到的账本里面不也说了范希贵就是黑虎的上级，他在给黑虎安排工作得嘛。”朱援朝安慰周勇道。 “你仔细想一想这些证据，全部是黑虎交代的，账本也是黑虎自己写的，这些书证的证明力和黑虎的口供是重复的，我们就靠这些证据，恐怕动不了范希贵，这个人在成庆市很有实力，证据不足的话要动他可就难了。” 朱援朝其实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通过黑虎的交代发现了这些物品，但是只有一份证人证言，证明力确实有问题。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范希贵抓回来审讯！毕竟现在他有重大的嫌疑。”朱援朝提议道。 “不妥不妥，一旦没有审开，对方到处告我们，我们就麻烦了。”周勇很谨慎，他觉得没有足够的把握就动人，很可能把自己搞得被动不堪。 “这么多证据，我们不可能不利用起来啊，我们抓他回来审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朱援朝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样，我们把所有的证据全部筛选一遍，毕竟还有这么多的账本我们看都还没看呢，万一有新的发现呢？”周勇虽然提出了新的调查意见，但是对于直接抓人他并不表态。 朱援朝见周勇不同意直接抓人，想了想也不再坚持，毕竟老牛暂时不在，周勇作为副大队长安排工作没有问题，自己可以提意见，领导不采纳也没事，周勇的想法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两人性格不一样，周勇是保守型的领导，他不同意冒险，那就先按照稳妥的方法来。 于是众人开始工作，周勇拿来一个登记本还是登记造册，把金银首饰登记后放到物证保管室，一大堆的记账本则搬到刑警大队办公室里面，几个人开始一本本的帮黑虎对账。 这种工作是侦查工作中最无聊的部分，却也是非常重要的部分，很多决定性的证据都是这么被发现的，所以参加梳理的警察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很多时候需要看几遍。 就在周勇等人边打着哈欠边对账的时候，涂刚却已经愉快了化了妆，老牛对于化妆侦查要求很高，所以刑警大队几乎每个人都会化妆，他们甚至试过男扮女装，除了体格太大没法伪装成女性的，其他人的装扮足可以以假乱真。 老牛此时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努力尝试自己站起来，这个案子办到现在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今天晚上反而靠着毒蛇的恩赐好好休息了一晚。 只不过他是个闲不下来的性格，眼看着周勇那边有了重大发现，早就想出院返回工作岗位了，可惜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站不起来就是站不起来，不会因为他是个警察恢复期就能过大幅度提前。 突然病房的门开了，老牛回头望去，一个看年龄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留着山羊胡，戴着一副墨镜，头发搞了个大背头，老牛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印象中自己的熟人也没有这种打扮的。 这男子并不说话，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老牛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住院的事这么快就传到敢死队耳朵里面去了，眼看着男子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情急之下老牛拼了命的从床上翻滚到床上，一边躲避着即将到来的子弹，一边正准备大声呼救，话到嘴边老牛却并没有喊出来，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自己的呼救虽然能够引来护士，但是面对持枪歹徒，护士来了又有什么用？搞不好还会害死护士，这种局面下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危机。 “你是谁派来的？有胆来搞刺杀，不敢留下姓名？”老牛开始挑衅对方。 “”男子并不说话，沉默的朝着老牛走了过来。 老牛一边问着问题，一边随手抓起床下的夜壶，拼命将病床推到靠墙处，房间里的两张床刚好把通道堵了起来，就算自己今天跑不掉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 “你是范希贵派来的？袭击警察是重罪，我劝你冷静一点，赶紧离开这里，我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然等着你的只有枪毙！”面对生死一瞬间，老牛拼命的想要让对方动摇，为自己赢得一丝生存的机会。 男子一瞬间出现了一些动摇，但他仍然不说话，隔着床静静的等老牛说完，却并不回应，等老牛把话说完他便缓缓抬起手，将手枪对准了老牛的背部。老牛在男子瞄准的一瞬间，将手里的夜壶朝男子的脑袋扔了过去，准确击中对方的面部，夜壶里面洒出的尿液流进了男子的眼睛，男子终于发出了一声怪叫，一手去擦眼睛，另外一只拿枪的手朝老牛的方向开始射击。 老牛全身的肌肉紧绷，力量一下子回到了身体里面，他猛的从床下向前一跃，躲过了男子的枪击，然后从床下对着男子的膝盖猛踹一脚，生死之间爆发的力量，让男子的膝盖无法承受的发出了“咔嚓”一声响，伴随着惨叫声男子下意识的去摸右腿膝盖，老牛乘机又是一脚蹬在男子持枪的右手上，男子手里的枪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老牛见自己摸不到枪，干脆一脚把枪踢到门口。 男子见手枪被踢走，干脆朝老牛迎面扑下，全身的重量压在老牛身上，两只手锁住老牛的脖子，企图直接掐死老牛，刚刚的爆发让并未恢复的老牛一时脱力，他只能用膝盖拼命抵住男子的胸口，让他双手不能全力掐自己，两人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突然一声枪响，老牛回头看向枪身方向，发现涂刚出现在门口，他手里的枪冒出一股青烟，男子右胸正朝外冒着血水，人已经软绵绵的倒在了老牛身上。 第20章 绝不退缩 老牛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男子推到一边，躺在地上大口的出气，他摸了摸脖子，确定脖子还连着脑袋，只是这会已经麻木了。 “三哥你没事？”涂刚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他本来是来炫耀自己的化妆效果的，结果走到楼道口就听到了枪声，他大呼不妙，立刻朝老牛的房间冲了过去，走到门口就看到老牛正被一个杀手掐着脖子，低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把手枪在门口，这才顺利救下老牛。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跑哪去了？再来晚点就要给我收尸了！”老牛还以为涂刚仍在住院。 “我不是去化妆了吗，我还说给你炫耀一下化妆效果，你这是得罪了谁啊，这么狠，居然派杀手来杀你。” “你化的什么玩意，搞得不伦不类的，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得罪的人可就多了，不过这次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加里森敢死队派的人过来。”老牛朝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啐了一口，慢慢的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啊？你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我还觉得化妆很完美，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的。” “我懒得说你，你化妆不化脸有屁用啊，你那张臭脸不好好化一下，只改发型就什么用？”老牛看着戴了顶假发的涂刚，不屑的说道。 “我这不需要化脸啊，我已经想好了，我改个小混混的发型，去的时候我可以带上墨镜，再贴个胡子不就行啦！”涂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还挺喜欢自己的新发型的。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真的是一名老侦查员吗？其他的我懒得说，你跑赌场里面去搞赌为什么要戴墨镜？是生怕自己不显眼？” “这你看香港那帮赌神去搞赌的时候不都带着墨镜嘛！我也带个墨镜，对方就摸不准我的来路，我才能更好的打听消息了！”涂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合理。 “扯淡，电影里的东西也能信？电影里面周润发开枪还子弹无限呢！反正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你要是急着上警魂碑我也没办法。”老牛翻了翻白眼，不想和涂刚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我去找医生来，你受伤了没有？”涂刚赶紧岔开话题。 “我没事，赶紧把医生叫来，这家伙死了就没线索了。”老牛指了指躺在地上正在飙血的杀手。 涂刚站在门口大声呼叫，过了一分钟左右，终于有个医生从医生办公室探出了脑袋，“你们没事？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我们就是警察！没事啊，坏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你赶紧过来，这边有人受伤了需要治疗，赶紧的，再不来人要死了！”涂刚招手让医生赶紧过来。 那医生把脑袋缩了回去，又过了一会医生拿着一把扫帚，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走进病房，医生看到老牛坐在床上，地上躺着一个正在流血的男子，确定自己没有危险，医生放下扫帚开始给男子治疗。 老牛则是乘机对枪手进行了搜查，在他的衣服里面搜出一部诺基亚手机，几百元人民币，另外还有一封信。老牛把信打开看了起来，这是一封写给家人的信，信的内容与案件本身毫无关系，老牛初步判断这封信只是一封家书，他决定把调查的重点集中在手机上面。 “三哥你可以活动了?”涂刚冷不丁的问道。 “是啊，刚才这王八蛋冲进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可以活动了。”老牛抬了抬双手，又瞪了蹬腿，虽然还是有些迟钝，但确实都已经可以活动了。 “那你还得感谢他一下，不然你说不定还会留下后遗症呢。”涂刚贱兮兮的笑着说道。 “你思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跳脱？有空想这些，赶紧去手术室盯着，你负责保护医生安全！”老牛哭笑不得的说道。 “不用，做手术的时候这个人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我们的麻醉剂储备很充足。”医生很肯定的说道。 “医生，你看这个人还有救吗？”涂刚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子弹打进胸口里面了，如果伤到了内脏就很危险了。” “那就麻烦医生了，尽量救活，他是重要的嫌疑人。”虽然这个杀手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老牛却希望他活下来，一切都以案件为重。 医生和赶来的护士合力将杀手放上病床，推进手术室开始手术，接到110报警的警察也赶到了现场，老牛安排了出警的民警负责守在医院，防止敢死队来抢人，又安排人将枪支送回鉴定，现场的事情安排完毕后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医院，他已经躺了快两天了，需要尽快回去坐镇。 老牛回到刑警大队，整个大队这会仍然是一片忙碌，除了现在全力在办理的黑社会案件，还有其他案件也在办理中，老牛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虽然所有人都很忙，但是明显感觉大家没什么精神，老牛内心一阵感动，看来大家都很担心自己嘛！内心一阵得意，老牛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三哥我回来了！” “队长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找谁请假了！”一个年轻民警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小伙子叫韩涛，警校毕业刚分配到刑警大队上班，看到老牛回来了，开开心心的跑来找老牛请假。老牛嘴角一抽，合着你们这些家伙没有担心我啊！ “为什么请假啊？家里有事？”老牛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问道。 “不是，家里人好着呢，明天家里安排了相亲，听说女方是个老师，我打算去看看。”小伙子正沉浸在找对象的幻想中，一时之间没有发现老牛语气不对。 “哦，家里没人生疮害病啊，家里人没事你请个屁的假，还请假相亲？你没看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明天和涂刚一起去当卧底！”老牛板着脸，盯着韩涛命令道。 “啊？！队长我没当过卧底啊？”韩涛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废话，谁没有第一次啊？去一次不就当过了？赶紧和你刚哥好好沟通沟通，看下怎么和他打配合。” 韩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当然不是逃避工作，只是想着耽误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涂刚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不急这一天，我还要重新调整一下，好好化妆一下，你也刚出院，先休息一天。”涂刚故意把刚出院加重了音调。 “没事刚哥，队长刚出院就开始工作了，我也要向队长学习！明天不去相亲了，让媒人拿张照片去，对方要是看上了就直接谈，还相什么亲，工作要紧！”韩涛反应很快，赶紧表忠心。 “行了行了，你这演戏演得太假了，明天滚去相亲，要是拿不下对方，你就别回来了，我们刑警大队的小伙子都是人家抢着要的！”老牛好好戏耍了韩涛一次，也就不为难他了，他可没有这么小气。 “谢谢队长！队长长命百岁！”韩涛大喜，说完就跑了。 和手下开了个玩笑，老牛心情好多了，先安排涂刚去重新化妆，自己则来到办公室找到周勇。 “怎么样，查账查得如何了？” “我们翻看了所有的账本，里面还有黑虎的日记本，所有歌舞厅的账目都很清楚，这家伙每一笔账都做得很详细，包括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买了烟酒，什么时候在成庆市给哪个领导送了多少钱，我估计他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如果范希贵敢翻脸，他肯定要拿这些东西去反咬一口。” “非常好，把账本里面涉及的人员列成名单，把受贿的过程、金额都记录好，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我们就把人全部抓了，争取审讯突破，把范希贵和他依附的官员全部挖出来。” “看他记录的，牵涉的官员比较多，我们动手之前要不要向上汇报？”周勇看到老牛要抓所有人员，不免感到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我下的命令，我心里肯定有分寸，对面已经完全疯狂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退缩！我有个预感，这个案子办完，整个南丰县包括成庆市的打击黑恶势力行动都会有大的突破！” 第21章 多线出击 “我不是害怕什么，但是黑虎的记录毕竟只有他的证词，万一抓错人了或者抓了人没有审穿，我们就骑虎难下了。”周勇赶紧解释了一下，表明自己并不害怕抓政府工作人员，只是考虑得比较周全。 “你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不过你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就事论事，只看案子的话，抓这些人来审讯一点问题都没有，都是有重大作案嫌疑，任何人都说不了我们办得有问题，另外你也太小看三哥了，我之前把局长拖下水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今天这种情况准备的吗？”老牛坏笑一声，周勇虽然说得义正言辞，一心为公，不过老牛很清楚他的性格，正常办案没有一点问题，但是一旦涉及到有可能承担责任的事情，周勇都会变得小心翼翼，老牛觉得周勇更像一个局长而不是刑警大队长，刑警办案不能太过考虑案外因素，否则办案时一定会深受困扰，最终变得畏首畏尾，办的案子反而容易出大问题。胜利者不受指责，警察也是一样的，只要把案子办了出来，那么就算手段有些激烈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影响。 “三哥你说得对，我确实想得太多了。”周勇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考虑得太多了。 “你啊，你的性格就这样，不要那么畏手畏脚的！法律赋予了我们权力，我们只要按照法律规定办事就行了！只要我们没违法违规，任何领导都不能说我们办案方法不对！最多说一句‘小周啊，你不要这么猛，领导我心脏不太好！’” “好！那我通知他们来开会？三哥你肯定要安排工作了。” “哈哈哈，你倒是聪明，去把几个中队长都通知过来，我们讨论下一步工作方向。” “其他几个配合我们的大队和派出所领导需要通知吗？” “先不通知，今天我们要安排涂刚卧底的事，就我们刑警大队内部几个中队长知道就行了。”这种有一定危险的事情，老牛只相信自己带的兵。 等到几人到齐后，老牛立即开始了会议，“今天我们开个内部案件推进会，我先强调纪律，今天的会议绝对保密，不准做笔记！从一开始的几个帮会打群架开始到现在，涂刚被袭击，我家里被袭击，我本人被袭击，应当说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尤其是我在医院里面被枪手袭击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对方连我住哪个病房都非常清楚，由此可见，我们内部出现叛徒的可能性，已经从之前的猜测变成了事实！从对方的袭击手段来看，一次比一次凶狠，所以从现在开始，出去办案的兄弟，必须两人一组，严禁单独行动！枪支下发到个人保管，每天汇报枪支使用和保管情况！我们不仅要办案，还要找出内部的叛徒，应当说这个案子的难度和危险性都是空前的。”老牛语气严肃的说道。 “从表面上来看，我们一直都是疲于奔命，勉强应付着对方的出招，但是实际上我们已经从几个方向都有了明显的突破，尤其是查到了这个叫范希贵的商人是敢死队的幕后老板，还有没有其他老板还不能确定，但是从他们的经营的产业来看，我认为他们还有其他的头目还没被我们发现，所以我们几条线要同时开展侦查工作。” “范希贵这条线目前看属于涉黄的产业，由周勇负责跟进调查，你要把黑虎提到的这些人和敢死队的关联找出来，我们要争取把他们全部作为共犯来打击处理，争取一个都不放掉！他们开设的赌场，有涂刚负责打入内部进行侦查，根据侦查结果来确定进一步的行动，从敢死队的组织结构来看，我认为涉赌这一块一样会有一个头目在负责，你要争取把他挖出来。从查封的娱乐场所现场情况看，这帮人用金钱和毒品来控制组织成员，那么他们应当还有一条涉毒的产业链，目前还没有明显的线索，朱援朝你负责来跟进，记得找禁毒大队配合，就从我们大清查抓获的人员里面进行突破，给你一个授权，愿意如实配合我们工作的，对我们侦查活动有帮助的，可以从轻处理，不配合我们的，全部送去劳动教养！劳动教养完了再送去强制戒毒！让他们三年出不来！” “小马，你的任务是分析敢死队的作案手法，在案件中找关联，再根据我们这几条线的推进情况来推算我们内部的叛徒是谁！我举个例子，你看一下我们过去这几年搞的清查活动，哪些清楚活动明显有泄密的嫌疑，当天参加行动的领导和民警就有嫌疑，你就从这方面入手来找线索，找证据！” “队长，你的意思是这个敢死队其实有三部分资金来源，有三个头目分别控制，而且分别涉及黄赌毒？”周勇问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你们仔细想一下，他们涉黄部分的人被我们几乎一网打尽了，按理说这个组织已经被我们重创了，风口浪尖上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对，但是他们居然直接来袭击我们，简直没把公安局放在眼里，我们前两天去侦查的赌场，里面那么热闹，完全没有避风头的意思，说明他们的几个产业之间没有关联，不怕被牵连，头目之间没有交集。一般涉黄和涉赌的犯罪份子，不会这么狠辣，能派出杀手，说明他们有人在做刀口舔血的营生，所以我认为他们还有涉毒的产业。” 听完老牛的分析，众人都沉默下来开始消化这个推测，最后所有人都认为老牛的分析建立在事实之上，正确性非常高，要把敢死队赶尽杀绝，确实需要多线出击。 老牛的分析和安排清晰明确，很快会议结束，众人都迅速进入角色，开始各自调人准备开展工作，同时思考着该怎么完成自己的任务。 涂刚很快就找到老牛，“三哥，我今天晚上就去奉旨赌博了哦，我和化妆师仔细沟通过了，她保证我这次神仙都认不出来。” “这点我相信，她连碎成几块的尸体都能复原个七七八八，给你一个活人化妆有什么难度。”原来老牛说的化妆师是殡仪馆的专业化妆师。 “三哥，东西我在哪里领？”涂刚朝老牛伸了伸手。 “什么东西？”老牛没反应过来。 “钱啊！钱！你不给我公款，我自己可没钱去赌场。”涂刚撇了撇嘴。 “哈哈哈，你不是说你是赌神嘛，直接进去把钱赢过来不就行了？”老牛调侃道。 “一看你就是没打过牌的，没本钱你连咋唬都没法的，本钱越多越容易赢。算了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赶紧给钱，我让周勇通知刘志刚了，让他今天晚上带着我进去。”涂刚在打牌这件事上有绝对的发言权，他也懒得给老牛这个菜鸡解释该怎么打牌。 老牛起身走到一个保险柜面前，他掏出一把钥匙插了进去，又握住密码盘开始转动，很快就打开了保险柜，涂刚在旁边看了一眼，好家伙，里面少说有几十万！老牛从里面拿出高高的一叠钱交给涂刚，涂刚吞了吞口水，伸手接过钱。 “这里一共是十万，你仔细数一下，没问题了签字画押。”老牛说完拿出一个台账开始填写起来。 涂刚潇洒的把钱一放就要签字，老牛一脚踢了过去，“让你数一下，你装什么大款呢？少了找你小子赔！” “万一我输了也要赔啊？”涂刚苦笑着问道。 “这些钱是我安排银行换的，都有特殊记号的，存进银行就会被发现，你输了肯定不赔，自己没数清楚那可就活该了！” 涂刚听了也不敢装潇洒了，老老实实的数了半天才把金额数清楚，然后他找了个军用帆布包把钱装在里面，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很快到了晚上，涂刚坐在刘志刚的宝马车里面，一路上涂刚把车子从里到外看了个干净，他不由得感叹道：“刘总，你才是最聪明的啊，闷声发大财！” “哎呀，涂大队，我这都是跟着牛大队混的，没有牛大队，我就是个小虾米，谁都可以踩我一脚。” “哈哈哈，跟着三哥混肯定没问题的！”两人有说有笑的朝赌场疾驰而去。 第22章 两个高手 刘志刚作为加里森敢死队的合作人之一，之前一直是赌场的常客，他因为最近和敢死队争地盘打的昏天黑地，原本是不愿意再到人家的地盘上来，敢死队心狠手辣，他也害怕自己去了直接就被当场弄死了。 但是老牛给了他明确的要求，必须要带涂刚混进赌场，刘志刚虽然害怕，可也分得清谁才是他的靠山，老牛前几天让他帮忙抓住来歌舞厅的敢死队成员，可他却偷偷把人全部放走了，他估摸着老牛已经猜到他干了什么，这次是老牛给他的第二个机会，再不配合，下一个进去的就是自己了。 老牛给刘志刚说出来要求之后，刘志刚不敢拒绝，原本想着给涂刚牵线，安排涂刚自己进去了就可以了，谁知道老牛让他陪着涂刚一起进去，涂刚哪里不知道这是老牛在敲打他。犹豫了半天之后，心一横，亲自联系了赌场的接待人，对方表面上完全没有什么异常，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刘志刚带人一起到赌场玩。 两人到达赌场之后，刘志刚把车停好，门口的两个守门人就走了过来。 “刘老板，今天有空过来玩啊？”其中一人笑着问道。 “好久没来了，今天带一位生意上的朋友过来好好玩一下。”刘志刚微笑着回答。 “哦，和我们老大说过了吗？” “兄弟，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你还不放心啊！肯定给青龙说过了嘛！”刘志刚面色微变，眉头皱了起来。 “刘老板你也来了好多次了，晓得我们这里的规矩，就委屈两位了。”领头的并不理会，说完就和另外一人开始给刘志刚搜身。 刘志刚很不高兴，骂骂咧咧的把双手举起让对方搜查。两人搜查得非常仔细，把刘志刚从头到尾搜了个干净，涂刚在旁边看着，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了，摸了摸自己带的手提包暗道不妙，里面藏着一台录音机，这还是他来之前和刘志刚确认过，刘志刚拍着胸口打包票说不会搜身才放在里面的。 涂刚怀疑刘志刚是故意骗自己这里不用搜身，如果被搜出录音机，今天还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有问题，来之前涂刚纠结了半天，最终决定不带武器，这下他有点后悔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刘志刚已经搜身完毕了，守门人回过头准备来搜涂刚，刘志刚大声阻止道：“这位是贵客，今天来玩一玩，后续是要和你们青龙谈生意合作的！你们搜我的身也就算了，这位你们就不用搜了？” “刘老板，青龙哥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个事啊，而且我们这里的规矩，除了青龙哥，其他人都要搜身的，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那就只有请你们回去了！” “我也是遇得到你们两个闷葫芦哟！之前我带省上领导来耍的时候，守门的哪里敢搜身？今天你们咋油盐不进？”刘志刚恼怒的说道。 “刘老板你就不用为难我了，最近风声紧，青龙哥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必须搜身，不是熟人不接待，本来带人进去都不行的，只不过给你面子才同意的，你们看一下还要不要进去耍！”守门人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刘志刚无奈的看向涂刚，问道：“徐总，你看怎么办？要不然我给青龙打个电话，让他给这两个兄弟说一声放我们进去。” 涂刚冷笑一声：“涂总，你这么做生意，怕是很难做大哟！我大老远从申川跑来，你怎么说的？这里的老板和你是兄弟，来了肯定好酒好肉招待，现在可好，进门还要搜身？” “徐总你别急，这里面都是误会，来之前我就和经理说好了的啊！”刘志刚见涂刚生气了，心里也慌了，赶紧解释起来。 “你说好什么了？妈的你搞我啊？两个看门的也敢拦我，是不是以为我给不起钱？”说完涂刚拉开手提包，里面露出了一大叠的现金。 “算了，我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见过？这种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的场子？还吹牛逼让我来玩玩，还想和我谈合作，你们是没有睡醒！”涂刚边说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进去之后涂刚立即把包里的录音机拿了出来，然后塞在座位下面。 并不知情的刘志刚生怕涂刚真走了，赶紧过来陪着笑脸：“徐总徐总，你等等啊，我肯定不敢骗你，最近风紧，他们也怕出事嘛！他们负责，你玩着也开心对。” 说完他又扭头对着两个守门的说道：“兄弟，徐总从申川过来的，大老远的来玩，要是他玩开心了，以后还要合作的！你们也看到了，徐总随便就拿着十来万出来玩，你们说这么大的老板你们不让进去，这场子还怎么开？哪个大老板愿意被人搜身？” 两个守门的面面相觑，涂刚和刘志刚这一唱一和让他们也拿不准该怎么办了，场面就这么僵持住了，刘志刚转了转眼珠，对着两人悄悄说道：“两位兄弟，你们就看一下徐总的钱包如何？就说最近骗子多，看下徐总是不是带够了钱，这样你们也能交差，徐总也不为难。” 两人想了想，又悄悄讨论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退一步，刘志刚见状赶紧去劝涂刚，涂刚本来就是故意发飙方便自己藏录音机，借着这个台阶也就顺势而下了。 两人看了看涂刚带的现金，确认不是假钞后放两人进了门，涂刚走进去后，里面和老牛他们描述的一样，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刘志刚轻车熟路的带涂刚进了其中一栋房屋，推开大门，里面是一个接待大厅，里面站了好几个美女接待员，其中一个穿着紧身旗袍的美女走了过来，她先是给涂刚微微鞠了个躬，然后问道：“欢迎两位客人，客人今天想玩什么项目？” 刘志刚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他坏笑着说道：“小妹妹你想哥哥玩什么项目啊？要不要和我一起玩啊？” “讨厌啊，刘总你都来了多少次了，你要找妹妹陪你玩，下次我下班了陪你怎么样？”这旗袍美女也是见得多了，应付刘志刚也是信手拈来。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们说好了啊！今天我们就玩玩，有搭子吗？” “有的，有好几桌正在玩炸金花，您等一下，我来安排。”说完她匆匆离开，另外的接待员则带着涂刚和刘志刚来到一处茶室，让两人在里面稍微等待。 没多久旗袍美女就过来了，带着涂刚和刘志刚来到一个大包间里面，里面有四个人正在炸金花，两人加入进去开始玩了起来。 涂刚并不急着出手，他知道这种场子里面多半是有拖的，搞不好还有人专门出千，几手之后，涂刚确定了有两人是赌场安排的鲨鱼，专门负责配合着宰客的。 刘志刚坐上牌桌后整个人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他知道涂刚拿的是公款，就算输了最后也可以收缴回来，自己可是真金白银的在陪着玩，这里又上不封顶，一个不小心自己是真的会输得裤衩子都赔进去的。 涂刚年轻时干了不少糊涂事，到处和人赌博，他非常有天赋，练了一身的好手艺，从警后虽然已经戒赌，却通过学习犯罪心理学学会了通过微表情和动作来判断对方手牌的好坏，赌博的技术反而更上一层楼。刘志刚也是老江湖，炸金花交了很多学费后也已经是个顶级高手，两个人互相配合，几个小时就让其他人输得惨不忍睹。 刘志刚面前的筹码已经堆得老高，涂刚面前的筹码更多，而其他几个人输得脸色铁青，尤其是两个拖，已经输得乱了方寸，昏招迭出，就在刘志刚洋洋得意的时候，接待的旗袍美女走了过来，她脸上仍然带着职业的笑容，“刘总，你和这位朋友今天手气太好了，我们老板想交个朋友，不知两位老板能否赏光呢？” ‘上钩了！’涂刚和刘志刚同时想着。 第23章 大赢特赢 刘志刚听了之后自己并不表态，他看了看涂刚，试探着问道：“徐总，要不要去和青龙哥见个面？” “怎么了，看我赢了点小钱就急了？这样的场子怎么开得大？”涂刚不为所动，继续着牌局。 “徐总，我们青龙哥是真的想和你们好好聊一下嘛，你就给个面子！”旗袍美女走过来贴着涂刚，撒娇的说道。 “小妹妹，哥哥这会还忙着呢，你看，才赢了不到十万块呢！”涂刚边笑边指着桌子上的筹码说道。 “哥哥，给妹妹个面子，见好就收就行了，你说你第一次来就赢这么多，妹妹不好交代啊！”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这里只能输，不能赢吗？今天哥哥手气不好，不然赢得更多呢！”涂刚放下手中的牌，从包里拿出一支雪茄烟抽了起来。 旗袍美女脸色微变，她很快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来，双手环绕把涂刚抱在胸前，撒娇的说道：“哎呀大哥，妹妹不是这个意思，肯定欢迎你来玩啊，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休息一会，妹妹给你安排找两个妹妹给你按摩按摩，你玩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好好放松放松，这个项目就不收你钱了，算我请你好不好？” “哈哈哈，你倒是会说话，也罢，玩了这么久确实也有点累了，我就不炸金花了，你们这里有老虎机吗？哥哥玩会老虎机。” “有的有的，我们这里还有好多可以玩的，我带你去。”旗袍美女见涂刚给了个台阶，赶紧拉着涂刚就离开炸金花的房间，留下两个脸色发白，浑身冒汗的拖在原地发呆。 刘志刚也赶紧跟了上去，旗袍美女带两人来到了一个大房间，里面一分为二，一边摆满了各种赌博机，有老虎机、翻牌机等电子赌博机，另外一边则是有庄家坐庄的摇骰子、猜大小等传统的赌博游戏。里面的人这会已经赌得昏天黑地，吆喝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涂刚叼着烟，不紧不慢的把里面扫视了一遍，结果就这么一眼就看到了好几个熟人，有社会上做生意的老板，也有几个政府的官员，好消息是涂刚没有发现里面有公安局的人，如果有公安局的人在里面，涂刚可就头疼了，他下意识的想要摸一下自己伪装的串脸胡，手刚朝胡子摸去，涂刚突然发现那旗袍美女正在盯着自己，他心里一惊，马上将手放到雪茄上，很潇洒的把雪茄夹在手里，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涂刚不由得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有多余的动作，这个女的绝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看出虚实，说不定她就是故意把自己带过来，看看有没有人能戳破自己的伪装。 涂刚笑着对刘志刚说道：“刘总，这个场子还是有点意思，现在市面上流行的玩法这里都有啊！” “徐总现在觉得有点意思了，我老早就给你说，青龙哥管理的场子，那一定是全国一流的，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玩过的场子也不少了，这里的服务和环境是最好的。”刘志刚悄悄摸了一把旗袍美女的屁股，贱笑着说道。 “嗯，有点意思，有钱人不喜欢人多的，可以在其他房间里面玩牌，想搞点小赌的，可以过来玩骰子、老虎机。还有这么多美女，刚才这位美女说这里还提供按摩服务，不错不错，对了，美女这里能住宿吗？”涂刚开始不动声色的打听这里的情况。 “当然有啦，我们这里还能桑拿按摩，住宿条件也非常好，这里又清静，安全性也高，哥哥你可以好好体验一下！”美女笑着把刘志刚的手捏了一下。 “也好，我来看看你们的老虎机调试得怎么样啊。”说完涂刚找了一台老虎机，旁边马上有美女工作人员来给涂刚兑换硬币。 涂刚不做他想，开始认真玩了起来，涂刚踩得不错，旗袍美女确实是来监视他的，毕竟他今天晚上赢得太多了，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她，虽然非常善于通过说话套出对方的漏洞，但是面对正规的侦查员，她却不是涂刚的对手。 “刘老板，你不再玩一会？”旗袍美女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只当涂刚是个土老肥老板，今天晚上只不过是手气好了一些。 刘志刚赢了不少钱，这会他其实不愿意再赌了，他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自掏腰包冒着风险带着卧底进来，他本来心里就很慌，这会已经存了见好就收的意思，所以他一直在骚扰旗袍美女，却不愿意再上桌。 刘志刚忙着纠缠旗袍美女，涂刚则是认真的玩着老虎机，玩了没多久涂刚就输得干干净净，他站起来看到旗袍美女还在和刘志刚纠缠不清，于是他灵机一动，对着刘志刚说道：“刘总，你干脆和小妹妹找个房间好好玩一玩？”说完带着玩味的笑容盯着刘志刚。 “哎，徐总你是贵客，我怎么能自己去玩把你留在这里呢？走走走，我们去玩猜大小。”刘志刚知道涂刚不会放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很知趣的又陪着涂刚玩牌去了。 旗袍美女又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于是她悄悄离开去给青龙汇报去了。涂刚虽然此时正在大声嚷嚷着下注，眼睛却一直盯着旗袍美女，他带的高档变色眼镜很巧妙的挡住了涂刚的眼珠，让他可以很方便的四处观察，他一眼就看到旗袍美女离开，心里也知道她去汇报去了，只要她没有看穿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旗袍美女离开后果然没有再回来，涂刚暗自庆幸，看来自己是过关了，他放下心来，一边玩牌一边和旁边的赌客插科打诨，一点一点的把这个场子的情况打听清楚。 在这种让人极度刺激的环境下，正常人都不会有太多的防备，涂刚非常顺利的旁边的赌客拉近了距离。 “大哥你今天手气不错嘛，下一把我干脆跟着你下注好了！” “哈哈哈，兄弟我给你说，今天老哥我手气好得很哦，赢了快一万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赢这么多了，你尽管跟着我下注，肯定能赢！”这个兴致正高的男子很得意的炫耀着自己今天的成果。 “那这么说大哥你今天晚上耍完就要成万元户了？”涂刚和男子开着玩笑。 “万元户算什么，大哥我早就是百万富翁了！我给你说啊，我听说米国那边，只要有一百万就是大富翁了。”男子更加得意，开始炫耀自己的财富。 “徐胖子你扯什么淡，人家的百万富翁，你要挣一千万才算懂不懂！米国的钱，一块低我们十块！”对面一个男子毫不犹豫的拆起台来。 众人一起哄笑起来，徐胖子被人拆台，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你们懂个屁！你们晓得不，这个场子的老板我都熟的很，迟早我也开一个场子，要不了一年我就挣一千万!” “徐大哥你开玩笑，这个场子怎么可能一年挣一千万哦！” “嗨呀兄弟你不懂，这个场子玩的东西太多了，就算你赢了钱，只要住上几天，多半也是倒贴钱离开，你好好玩，今天晚上多赢点，大哥给你说这个场子哪些小妹服务好。”徐胖子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涂刚暗自咋舌，他来的时候估计这个场子很挣钱，但是考虑到这么多工作人员，成本肯定不会低，只是没想到他们手段如此之多，涂刚对青龙有些佩服起来，这是人才啊！一般的赌场也就十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打牌，老板也就抽点水，这个赌场不抽水，让大家以为这里厚道，实际上他们找到拖和荷官水平都非常高，除了他这种赌术高的，很难从里面赢钱走人。 难怪青龙想见自己，看来自己再多赢几次，青龙肯定就沉不住气了，想到这里，涂刚嘴角笑了笑，继续淡定的玩了起来。 第24章 更大的保护伞 旗袍美女见还是请不动涂刚，无奈之下又去找刘志刚，刘志刚完全看涂刚脸色行事，和美女嘻嘻哈哈的打闹了半天，便宜占了不少，事情完全不提。 旗袍美女见还是请不动两人，不由得娇嗔一声，把刘志刚的咸猪手一把拍掉，气呼呼的踩着猫步离开了大堂。 涂刚心里有数，只要自己再搞点事情，对方肯定怀疑自己是出老千的，这个赌场的负责人肯定要来见自己了。 他从老虎机起身离开，指了指面前的老虎机，有些生气的对刘志刚说道：“这里的老板太小气了，老虎机调得这么狠，来玩的人基本上就是有来无回了，没意思没意思，我们去玩骰子。” “哦？徐总你还喜欢玩骰子啊？这个我玩不好，这里的庄家太厉害了，玩的次数多了就没有能赢的。”刘志刚好心提醒涂刚，这里玩骰子就是给庄家送钱的。 “没事，今天我来除了小玩几把，更重要的是考察，庄家水平高正合我意。”涂刚毫不在意。 刘志刚张了张嘴，本来还想提醒一下涂刚，但是想了想还是把嘴巴闭上，他经常来玩，早就知道这里骰子有猫腻，又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只好推说这里的庄家厉害，见涂刚不理会自己，他也有心看涂刚吃点亏，反正涂刚拿的是公款，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涂刚并不知道刘志刚的想法，他并不惧怕庄家，也不怕庄家作弊，他的赌博方式比较特殊，一般人都是算牌、出千，他却是重点在于观察赌客，他的师父曾经给他说过：“赌博的本质是和人博弈，只要能看破对方的心理状态，赌博就是百战百胜。” 刘志刚陪着涂刚加入了战局，他打定主意不再下注，只要不下注，他也不会输。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在色子上面。涂刚先小小的下了几注，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庄家今天晚上的目标是两个看着就像土老肥的大款身上，而且庄家赢钱有比较明显的规律，涂刚内心冷笑，就这也配叫技术非常好的庄家？如果是自己来坐庄，几乎没人能看出庄家在控牌。 确定了庄家在控牌，涂刚继续观察，很快就发现庄家每次想赢钱的时候，摇手部的动作和平时有小小的不同，确定了这一点，涂刚开始出手了，为了最晚让庄家发现，他的下注也是几把中一次，只不过是赢多输少，此时庄家的注意力全部在两头肥羊身上，并没有发现有只黄雀在他背后抢食吃。 刘志刚本来抱着躺平保住之前战利品的心态一直不痛不痒的下着注，玩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涂刚的筹码在悄无声息的增多，他意识到涂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正在赢钱，于是他开始跟着涂刚下注，悄悄的增加着自己的筹码。 刘志刚的举动一下子就引起了庄家的注意，涂刚很快也发现了刘志刚的异动，他也发现了刘志刚已经引起了庄家的注意，内心一股无名火起，“这苟东西，想钱想疯了！” 又玩了几把，涂刚突然起身去了厕所，路过刘志刚的座位时，他狠狠的盯了刘志刚一眼，刘志刚隔着眼镜看到了涂刚的怒火，心里一惊，他知道自己的贪婪已经破坏了涂刚的安排，赶紧低下头整理筹码。 涂刚从厕所出来之后，旗袍美女带着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正站在门口，看到涂刚出来，她微笑着对涂刚说道：“徐老板，今天手气不得了啊。我们青龙哥说了真心想和徐老板交个朋友，无论如何赏个光！”说完她一下子缠在涂刚身上，不由分说的想把他拖走。 涂刚假装推了两下，顺便揩了几把油，“你们这个青龙哥架子大得很啊！要见我他不能自己出来？” “青龙哥不是不出来见你，他一般不露面的，大哥你就不要这么计较了，要是今天把你请不动，我就没法交差了，你就当帮妹妹一个忙嘛。”说完她狠狠的在涂刚的脸上亲了一口。 “妹妹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让我帮你忙，你不给点好处啊？”涂刚笑着把美女的脸蛋扭了过来，也回了一个吻。 “死鬼，真讨厌，今天你要是和青龙哥谈好了，我晚上陪你可以了？” “好！一言为定，走！见你大哥去。” 旗袍美女带着涂刚七拐八绕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前面停了下来，推开门，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一水的西式风格装修，靠墙放了一张超大的办公桌，一名穿着白色西装、打着领带的男子坐在椅子上面，双脚放在桌子上面，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悠闲的看着，这男子梳着一个大背头，也带着一副眼镜，嘴里也叼着一支雪茄烟，涂刚看着男子，知道这就是青龙，看到他的打扮正是自己理想中的状态，顿时升起心心相惜的感情出来。 “欢迎欢迎！我的朋友，你就是徐老板？加里森敢死队欢迎你的光临！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青龙！”青龙边说边起身，夸张的张开双臂欢迎涂刚。 涂刚以为他要拥抱，正准备上去给他一个熊抱，结果青龙又把双手放了下来，指了指桌子前面的椅子说道：“请坐，我的朋友，我们好好聊一聊！” “不知道龙哥找我想聊什么呢？”涂刚随意的从青龙放在桌子上面的烟盒里面拿出一个雪茄，自顾自的点燃抽了起来。 青龙看到涂刚如此的不客气，不由得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笑着道：“徐老板是爽快人，我就喜欢和爽快人说话！请你来，是想问你对我的赌场还满意吗？” “还行，你这场子应该是学的安门那边的模式？” “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要说赌博，米国的维加斯算是现代赌博业的祖宗，可要说历史，米国不配给我们提鞋！安门又是东西方集大成之地，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很满意。”说完青龙优雅的伸手向涂刚点了个头。 “但是你的守门人选得不好啊，不会看人，非要搜身，看我这个打扮，这个口音，能有什么问题？”涂刚说着一口标准的申川口音。 “哈哈哈，这个还要请你原谅！我的兄弟是按照我的要求来的，只是执行的时候不懂变通，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要是不恪尽职守，你玩着也不放心？”青龙微笑着说道。 “你说得也对，不纠结这些了，我来这里呢，主要是两个目的，一是来考察一下你们的实力，我这边有心合作，二是顺便来玩一玩，看一下我的手艺是不是全国通行。” “徐总你这就是谦虚的，你的手法可不是一般的赌徒，你不抽老千，全靠技术，我不得不说声佩服，冒昧的猜一下，你是学了二战赌神山本五十六的技术？” “龙哥你扯得也太远了，我没事去和死鬼子学什么？我是无师自通，在我们那边也算小有名气的。” “哈哈哈，好，我们不纠结这些细节问题，说合作的事，我们加里森敢死队并不拒绝合作。” “你们的项目我还没体会玩，刚才来的路上我也听到歌声了，你们这个场子都提供什么娱乐项目？” “除了各种赌博的玩法，我们还提供唱歌、跳舞、洗浴按摩一条龙，我们请的dj是整个康南省最好的，全部提供私人服务，来的客人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你们的流水怎么样？” “啊～这个是商业秘密，只有合作之后才能向您透露。说说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简单，我知道你们最近和南丰县公安局已经开战了，短时间内你们的保护伞还能保护你们，时间长了呢？没人能一直罩着你们，据我所知，你们的歌舞厅全部被查封了，负责人也被抓了，南丰公安局要对你们赶尽杀绝，这说明你们的保护伞级别太低，而我这边可以提供省厅的关系，为你们的场子提供保护，合作成功，没人找你们的麻烦。” 青龙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合作，只不过想让这个已经赢了十几万的赌客见好就收，没想到对方不仅知道自己面临的窘境，还愿意提供保护，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在这个困难的时刻，需要认真考虑可行性。 第25章 强硬的谈判 “徐总，我们虽然和公安开战了，不过并不会一直打下去的，这个事情很快就会平静下去的，所以我们也不需要省上的关系，再说了，康南省很遥远，南丰县却很近啊！”青龙平静的说着，眼睛却不自觉的来回动着。 涂刚知道青龙在说假话，但也不戳破他，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道“既然龙哥压根不愿意谈合作，那就这样！你们这里不至于输十几万就把客人撵出去？” 说完涂刚准备转身离开，青龙没想到自己欲擒故纵不起作用，于是赶紧开口：“徐总徐老板，谈事情哪有你这样的哟，谈合作谈合作，总要谈嘛，你这扭头就走怎么谈？” 涂刚站在原地，又扶了一下眼镜，背对着青龙扭过半边脸，冷笑一声：“龙总，谈合作肯定要有合作的基础，你们现在这么困难还说什么不需要省上的关系，那我们还谈个什么呢？就算能谈你也会拼命压价，做生意讲究一个诚意，没诚意我也不愿意合作。” “哈哈哈哈，好，徐总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们就来好好谈一谈，请坐！”说完青龙拿出一个精致的杯子，又拿出一包速溶咖啡，还故作优雅的撕开袋子倒入杯子，涂刚看得无语，心想你在这里装什么优雅呢。 青龙很快就用高级杯子给涂刚泡好一杯速溶咖啡，还很得意的说道：“这种咖啡可是米国的高级货，很难买到的，你尝一下，米国的东西就是好啊！” 涂刚实在不想把他戳穿，默默的端起杯子喝了起来，他并不急于开口，等着青龙主动谈条件。 果然青龙没有沉住气，他主动开口：“徐总是直率人，那我们就直接说，你这边有什么后台，要花多长时间、多少代价把事情给我们摆平？”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凡事我们爽快点，何必搞得这么复杂，你说要求，我提条件，有差距我们谈，谈不拢不伤和气，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们的后台很硬，是省政府的一位大领导，具体是谁肯定不能说，不过对他来说，你们的事只是小事，我只能说在大哥面前，省公安厅的厅长都要听他的吩咐。如果你们接收我们的条件，这个事情一个月之内摆平，不需要你们拿钱，你们的钱拿着危险，不过你们要把这个地方转让给我们，另外你们所有的生意要给我们三成的利润，以后由我们给你们提供保护。”涂刚一口气开出了一个惊人的价码。 青龙听完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这个条件太夸张了，如果答应了相当于自己的组织成了对方的小弟，对方能给自己提供保护，相对的也可以拿捏自己，这个道理他当然非常清楚。 “你们开出的这个价码太离谱了，我们最大的娱乐场所直接给你们，还要给你们三成的利润，这不等于我们直接给你们当小弟了？”青龙对于这个条件相当的不满意。 “其实，我们大哥也是这个意思，你们最近太高调了，在南丰到处喊打喊杀，已经引起康南省高层注意了，再这么下去，搞不好事情闹到省委书记那里去，直接派武警来镇压，你们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不成？”涂刚端起咖啡，悠闲的喝了一口。 “徐总，坦率的讲，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们要价太过分了，你应该感到高兴今天遇到我，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如果今天你和黑虎谈，我估计你已经被打死了。”青龙不甘示弱的放出狠话。 “哈哈哈，所以他被抓进去了？我听刘总说，黑虎在里面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了。谈判肯定要和聪明人谈，如果你也是个黑虎那样的莽夫，我今天也不会和你谈了。” “哈哈哈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啊，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谈，我开个条件，这里给你们入股，三成的利润给你们，不过你们不能参与经营，只能分成，其他的就不用谈了，我们组织可不是小打小闹，惹毛了肯定会把南丰闹得天翻地覆。”青龙又摊开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们搞出这么大的事，一个赌场的三成利润就能把事情解决了？如果要帮你们摆平这个事，先不说要花多少钱，要找多少人，我们大哥要冒多大的风险？他怎么可能只看上你们这点东西。”涂刚也是寸步不让。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旗袍美女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涂刚大腿上，酥胸在他手上蹭来蹭去，娇滴滴的说道：“徐老板，你们这么大的能量，何必要一口吃个胖子呢，帮我们青龙哥一把，青龙哥是个念旧的人，以后也有汇报的。” “哈哈哈，你们也别骗我了，我很清楚的，青龙你只能决定赌场怎么合作？你把赌场利润分三成给我们，我们如果真的把事情摆平了，你在组织内的地位肯定能提高，这样一石二鸟的事，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哟，其实你不用纠结，我们的条件确定还有谈的余地，但是这个赌场给我们是必须的，这是谈判的基础，其余的条件，你们如果不能接收，我们可以变相处理。” “徐总果然厉害，果然是老江湖啊！”青龙被涂刚看破，却并不生气。 “你对我们这么了解，不可能是刚来南丰的外地人，你其实是南丰公安派来的卧底？”青龙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朝门口站的打手挥了挥手，两个打手立马朝涂刚走了过来。 涂刚面色一变，猛的朝桌子有力一拍，大声骂到：“你在这里装什么聪明人呢？还他妈我是条子，你说我是干什么的都可以，唯独说我是条子，这是在侮辱我！”说完涂刚就一把抓住青龙，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两个打手走过来保住涂刚，涂刚不依不饶，仍然破口大骂，嘴里全是申川土话，“我叼你老母，你个扑街仔！老子走南闯北多少年了，还怕你个乡村古惑仔？” 挨了一拳的青龙反而并不生气，他刚才只是想吓唬一下涂刚，没想到对方的表现完全不像是被人戳破真面目的样子，他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撕牙咧嘴的叫了几声：“我说姓徐的，你不是条子就不是条子，直接动手算什么事？太不讲究了！就这你大哥脑袋被门夹了找你来谈事情！”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赶紧把你老板叫出来，要谈就好好谈！你又作不了主，有什么好谈的？” 青龙让打手把涂刚放开，无奈的说道：“徐老板你果然是走南闯北的狠人，我也不瞒你，我确实需要给boss汇报，不过你的条件我报上去也没用，你不了解我们boss，他最恨别人趁火打劫，你们这条件不是谈判，是在抢劫。” “我真的想笑啊！你们难道没抢劫过？干这行的，都是刀口舔血，事情被你们遇到了怪谁？我们也不是赶尽杀绝，你们还有其他赌场，而且你们不是还有其他产业吗？哪个产业挣得不多？挣了这么多钱，上面没后台，你们能走得远吗？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抱大腿，你还不明白？” 青龙被涂刚说动了，他其实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后台是谁，他只能朝他的上级汇报。 “好，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可以去给boss汇报，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的后台帮不了我们，你可就别想平安回去了。” 说完青龙便起身准备离开，涂刚马上问道：“你汇报最好快点，我的大哥也在等我，我要是回去晚了，你们可收不了场！” “放心，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玩，不过你也别赌了，你一晚上赢得够多了，我让白玉陪你。”青龙朝旗袍美女指了一下。 “原来你叫白玉啊，今天晚上我看你有什么手段！”涂刚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第26章 刘总，你接着玩 涂刚搂着美女去客房快活，刘志刚留在原地恨得牙痒痒，自己冒着风险陪涂刚过来，还是自费！现在倒好，涂刚拿着公款过来吃喝嫖赌，自己勉强赢了一点钱，可是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啊！ 刘志刚正在腹诽，青龙突然对刘志刚说道：“刘总你也是好胆量啊！” 刘志刚内心一抖，勉强做到了不露声色，笑着说道：“龙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哼，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已经投靠警察了？这个姓徐的也是警察？”青龙冷笑着说道。 “哈！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我要是投靠了警察，还敢来你这里啊？你看我有那么大胆量吗？”刘志刚强装镇定的说道。 “黑虎怎么被抓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虽然我和他之间属于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基本的情况我还是知道的，不是你把警察引过去，他会被抓住？” “你别乱给我扣帽子！他被抓那天我们谈判没谈好，他把我和大金刚的任建军撵出去了，差点火并的也是你们和大金刚，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实力不够，人家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收了你们，抱上大腿的就是我了！”刘志刚忿忿不平的说道。 刘志刚故意混淆了黑虎两次落网的情况，他知道黑虎和青龙之间没有什么来往，这是敢死队老大控制组织的手段，手下人之间不准互相来往，所以他赌青龙不知道黑虎第二次落网是他把警察叫过来的，当然，就算青龙知道这个事，他还是可以找理由搪塞过去。 青龙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他非常怀疑这两个人是警察派来打探场子虚实的，但是刘志刚说的也有道理，他知道黑虎被抓那天是因为把大金刚的任建军撵出了月亮港湾，想独吞整个场子的收入，要告密的话，任建军的可能性最大，刘志刚虽然滑不溜手，但是他也不会甘心给警察打下手。 刘志刚见青龙在认真思考，眼睛一转，不紧不慢的说道：“龙哥你就是太谨慎，有的机会人一辈子只会遇到一次，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你怀疑我们的身份，我就问你，这个徐总这么熟练的申川本地话，南丰有人会说吗？再说了，他这一手技术，你们庄家抽老千都没用，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只有他的赌术我无话可说，你想想，哪个警察还能这么玩牌的？” “你说得有些道理，我问你，你怎么和他联系上的？”青龙还是很谨慎，他需要了解整个事情的情况才能决定是否合作。 “你知道的，我早些年在申川混过，挣到钱经常跑去安门玩，就在安门的赌场里面认识了徐总，他把我的钱全赢走了，我就赖着他想学技术，结果也只能学点皮毛，勉强可以算牌，读心术这个才是他的绝招！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康南省活动，他说他搭上了一条大线，只要帮大哥找到稳定的资金来源，以后线上的人全部跟着鸡犬升天，我信他。”刘志刚说出了他和涂刚早就编好的理由。 “你这说法还是没什么依据，不过你说得对，这么厉害的赌徒不可能是警察，警察没那个时间学这些，我等会就去找boss报告，刘总，你接着玩。”青龙又露出了职业的微笑，让旁边的打手带着刘志刚离开房间。 就在刘志刚和青龙对质的时候，涂刚和白玉已经纠缠起来了，白玉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涂刚却仗着一记霸王枪很快就取得了胜利，两人一番云雨后白玉抚摸着涂刚强壮的胸肌，喃喃说道：“徐哥你太厉害了，我好久没遇到这么威猛的男子汉了！” “别急，夜还长，今天晚上让你终身难忘。”涂刚淫笑着又捏又抓。卧底危险，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违规的事情，表面上当然禁止做，但该怎么做全看卧底自己的判断，一切以安全为第一位。涂刚之所以这么干，他很清楚这个女的是青龙的得力干将，对方就是要趁自己麻痹大意的时候打听自己的虚实，如果露出破绽，今天恐怕很难安全的离开这个地方了。 “哎呀，我们休息一会，我去拿点白面（海洛因），吸点这个保证你今天晚上可以大战到天亮。”白玉的考验果然来了。 “谁要吸这玩意，吸了像个傻子一样，也就兴奋一两个小时，然后天天都想吸，没几年身体就废了，你这是想害死你徐哥啊？”涂刚垮着脸，盯着白玉，神情冷冽。 “切，徐哥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还不是为了加深我们的感情！你不敢和妹妹一起上天就算了！”白玉并不怕涂刚的威胁，反过来说涂刚的不是。 “白面真不吸，你是没见过那些吸白面的，到最后真是生不如死，我在申川和安门见得太多了，我可不想我这一身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腱子肉最后变成一具皮包骨的尸体。”涂刚还是不接招，毕竟他今天卧底的是赌场不是贩毒团伙，自己不吸对方也没有办法。 “那怎么办嘛，妹妹觉得哥哥你还差点意思啊！”白玉并不放弃，她必须确定涂刚不是警方或者其他势力的卧底。 “看来你很喜欢哥哥啊，这样，你去拿点冰糖（冰毒）来，我们一起吸，我来做个水烟壶，我给你说，吸了这个我可以一夜七次，就怕你扛不住啊！”涂刚见白玉纠缠不休，决定赌一把，冰毒刚刚在国内传开，这会主要还是在申川附近流行，成庆市也只有零星发现几例，南丰县这种小地方不太可能有人开始吸冰毒。 “冰糖是什么好东西啊？”白玉果然没有听说过这种毒品。 “所以我说你们这里格局太小了，冰糖早就在南方流行了！你们还是干这一行的，居然还不知道，这东西比白面好多了，对身体没啥伤害的，我也经常吸，吸完了可以两天两夜不睡觉。” “我又不干这一行！我们的白面都是孔雀提供的，好，那你等一下，我问问我们这里有没有冰糖。”白玉说完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涂刚心里已经狂喜，他在对话中无意加入的一句话，一下子就确定了敢死队有一个叫孔雀的负责贩毒业务，他轻松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自己的运气不错，从青龙的表现来看，他肯定是敢死队负责赌场业务的，而他的上面也有一个幕后老板，老牛已经在安排抓捕范希贵了，接下来就是对这个赌场的歼灭战，只要把青龙抓住了，他的幕后老板也就浮出水面了，接下来得想办法打听孔雀的消息，看能不能把贩毒的线也挖出来。 白玉出门之后，青龙正站在门口，一脸坏笑：“怎么样，这个徐老板厉害吗？” “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还不是为了组织？反正我也是你的商品，想送就送。”白玉翘着嘴，自己可不是出来卖的，要不是为了组织，谁愿意陪一个陌生人上床？ “怎么还发起脾气了？你可不是商品，你是组织的重要干部，最近我们的处境不妙，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黑虎他们全军覆没了，如果他扛不住交代了boss，那歌舞厅业务可就全完了，我们要是能给组织带来助力，你说我是不是就成boss了？以你的本事，赌博的场子不就是你的了？你说你要挣多少钱？你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可都等着你挣钱呢！” “行了行了，别给我说这些，我只认钱，反正这次干好了你得给我奖金。” “没问题！给你十万怎么样？”青龙非常大方的挥了挥手。 “说好了的啊！我判断这个人身份应该是真的，他不吸白面，但是让我去拿冰糖。” “好，只要他敢沾染这些东西，那他就不可能是警察，我们这里还没有冰糖，你先回去拖住他，我现在去见boss。”青龙基本确定了涂刚的身份是真的，决定赌上一把。 第27章 将计就计 青龙离开后，白玉转身回屋，继续拖住涂刚。两人闹腾了一整晚，青龙都没回来。早上吃完早饭，他们一直等到中午，青龙这才终于回来了。 看到这两个狗男女疲惫的表情，青龙瞬间青筋暴起，他娘的，自己为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连夜开车去了成庆市，得到boss的答复之后又气都不喘的赶了回来，自己累得跟个狗一样，这两个狗男女也累得跟狗一样，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不过这也能变相说明涂刚身份的可靠性了。 青龙是个涵养很好的人，很快就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心态，笑着对涂刚说：“徐总，好消息啊！” “哦？你们老板同意了？”涂刚很意外，他提的条件很苛刻，对方怎么可能谈都不谈就同意？如果对方就这么同意了，事情还挺麻烦的，老牛的本意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通过多轮的谈判把敢死队的内部情况摸个七七八八的，现在反而不好搞了。 “怎么可能同意啊，你们的条件那么苛刻。”青龙笑着说道。 “啊？这算什么好消息？龙老板你在消遣我啊。”涂刚的脸色垮了下去，旁边的白玉也是脸色不善，她付出了这么多，如果老板不同意，自己昨天晚上白挨那么多打了，现在走路都还在发抖呢。 “哈哈哈哈，我的朋友，你不要这么沉不住气嘛！你们的条件是漫天要价，boss听了其实很不高兴，还是我拼命给boss说情，他还是认可了我们的说法，同意继续谈判。” “哈！你们老板把我当成什么了？小老弟吗？就算要谈，他也应该把你们的条件提出来，合适才有继续谈的必要，如果差距太大，我就不打算谈了，反正还有其他组织可以合作的。”涂刚冷着脸说道。 “徐总果然是个聪明人啊！我还想卖个关子呢，我们老板肯定提了条件的。”青龙本来想吓一吓涂刚，但是听到涂刚要找其他组织谈判的时候，他也不敢再玩欲擒故纵了，玩脱了可不美。 “龙老板你刚才是想框我？你也不想想我的绝招是什么？”涂刚冷笑一声。 “不敢不敢，不卖关子了，我们boss的条件是，赌场给你们一半的股份，你们可以派两个人来负责收银，其他行业可以给一成，但是事情必须一个星期内办好，那个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姓牛的犟驴必须调走，公安局也要就此收手。”青龙收起笑容，正色说道。 “给的太少，要求太高。”涂刚简单的给了八个字。 “徐总，你就把你们的底限说一下，我再去劝劝boss，事情还是争取做好。” “我哪里有什么底限？本来条件不会变的，要不是白玉对我好，只要你们不同意我就直接走了。”说完涂刚又趁机摸了白玉一把。 “哪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嘛！谈判谈判，你们这压根就不谈啊！我们给的诚意足够了！悄悄告诉你，我们其他产业现在正在开疆扩土，一旦成功了，你们也有分不完的钱，只要你们的背景硬，我们以后还有的是合作的机会，我们加里森敢死队的行动力和组织能力是其他垃圾行会不能比的。”青龙很真诚的劝着涂刚。 “哪个黑社会取名叫加里森敢死队？？这个名字你们是怎么取出来的哟，电视剧看多了？”涂刚撇了撇嘴。 “哈哈哈，你这话就错了，加里森敢死队多厉害啊！我们组织要的就是这种不怕死的精神！”青龙努力为组织的名字解释着。 “行啦，这样，我回去给老板汇报一下，他要是同意让步，那就继续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们老板做出了让步，你们还是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了！” “这就对了！你赶紧去找你们老板，最好同意我们boss的条件，这样我们可以马上开始合作。” “我去汇报可以，你得把你老板叫来，你又不能拍板，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来回汇报，我要直接和你老板谈，大家都爽快点。”涂刚图穷匕见了，他就是要把对方的大头目框进来，然后一网打尽。 青龙没想到涂刚提出这个要求，他一下子又怀疑起涂刚的目的了。 “徐总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们boss基本上不见人的。” “嘿嘿，看样子你们没有诚意啊，这么大的事，老板不出来亲自谈？是不是还在想办法查我的底细？” 青龙脸色微变，被人轻松戳破想法，这个徐老板真的会读心术不成？他咬咬牙，心一横，点头同意：“好，我请老板亲自来 谈，时间就定在今天晚上9点怎么样？” “来不及了，我还要去成庆市找老板汇报，白天老板很忙，我汇报完了已经是晚上了，最快也是明天上午。” “白天谈不安全，那就晚上12点，我们等你。” “可以，那我们就说定了，我这就出发。”涂刚也怀疑对方的头目不会来，但是他也不敢逼迫太过了。 “徐总昨天晚上辛苦了，我看你眼睛都是红的，我派个人开车送你。”青龙很关心涂刚的身体。 涂刚脸色一红，立即说道：“龙哥你太小看我了，要不是你回来得快，今天我们还在战斗呢，人就不用派了，你派人跟着我，我也不敢去找老板，只要我们敲定了合作基础，我会告诉你怎么处理那个什么劳什子刑警，对我们老板来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说完也不等青龙回话，他挥挥手径直离开，青龙看着涂刚潇洒离去的背影，一时无言，最后叹了一句：“果然是个汉子，希望我们能深度合作！” 涂刚上车后观察了自己悄悄夹在车门的小纸条，结果发现小纸条已经掉在了脚踏板的位置，车子已经被动了手脚，涂刚怀疑对方装了窃听器，于是他不敢直接开车回南丰县，只能先朝成庆市走，一口气跑出去一百多公里，他确信后面已经没有车辆跟踪了，果断拐进路边的加油站，趁着加油的功夫给老牛电话汇报。 在单位等得焦头烂额的老牛接到涂刚的电话非常高兴：“你小子活着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都已经组织了人手准备突袭救你了。” “三哥我没事，已经摸清楚了，赌场里面是敢死队的中层干部，叫青龙，一个娘娘腔，计划很顺利，他承诺今天晚上请老板来赌场和我谈判，时间定的晚上12点。” “半夜行动挺好的，你赶紧回来，把赌场内部情况给我说清楚。” “我回不来，车子被动过，我怀疑他们安装了窃听器。我必须去成庆市了，还只能晚上回到赌场去。” “可以，那你下午6点给我打个电话，假装约高官出来报告，这样我们反而可以将计就计，降低他们的怀疑，说不定还能抓住他们分管赌场的头目。” “行，赌场内部情况我到了成庆市之后传真给你。赌场里面很大，同时来玩的人我看到的就有几十人，打手也有十来个，你们要多准备人，最好只用武警，我感觉对方在我们内部有内应。” “这我知道，你安心去。” 涂刚不敢久留，上车后还故意说道：“他妈的，昨天晚上折腾凶了，今天吃太多吃坏肚子了艹。” 到达成庆市之后，涂刚拿起电话给老牛打了过去：“喂，杨厅好，我是小徐啊，那个事还要和您报告一下，是是是，应该成了，好的好的，我等下到你家门口的停车场等您。” 赌场里面的青龙听着涂刚的话，心中得意，自己这把赌对了！这个事办成了，自己肯定能在上一层楼，走上人生巅峰！ 第28章 悄无声息的突击 青龙趁着涂刚和刘志刚在赌场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悄悄撬开车子，在里面安装了窃听器。这也是为什么青龙虽然对涂刚的身份相当怀疑却仍然打算冒险赌一把的底气所在，如果涂刚是警察，他在车上打电话马上就会露馅。 听到涂刚在电话里面给他的大哥打电话，青龙心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确定对方真的是来谈判的，他马上拿起电话给他的上级打电话：“业哥，刚刚徐总在车里打电话了，应该是给他背后的大哥打电话，他们约了一会见面，在他大哥家门口附近的停车场见面。” 电话里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那个大哥叫什么名字听到了吗？” “姓杨，听他的说法对方是厅级干部。” “省公安厅确实有一个姓杨的厅长，不过据我所知，杨厅长非常正直，不像是要在外面搞钱的样子。” “但是徐总确实朝成庆市方向走了。” “你们安排人在后面跟了吗？” “安排了，我们跟了很远，他确实是一直在朝成庆市走。” “那他在成庆市那个地方停下来的？” “我安排的人跟了接近三个小时，我们担心被他发现，离得有点远，后面跟丢了，但是他已经朝成庆市走了一百多公里了。” “一群蠢货！跟个车都能跟丢！”业哥对属下办事如此不力非常生气。 “业哥，那你今天晚上还来谈吗？”青龙不敢回话，赶紧找个话题。 “你们还是准备好谈判的场地！如果人家真的是来抢我们场子的，那我们就好好利用一下他们，我今天就在公安局里面，如果牛卫国他们没什么动静，那我就参加谈判！”业哥不耐烦的说道。 “好的业哥，肯定把场子布置好，我们等你的消息。”青龙谄媚的说道。 此时的老牛正在调兵遣将，涂刚的小心谨慎让这次卧底行动没有功亏一篑，老牛内心给涂刚好好的记了一功，要是来卧底的是小马，估计已经暴露了，就算没有暴露，他也很难做到像涂刚这样的小心谨慎，涂刚长年的基层工作经验和他过去的经历，让他漂亮的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该是收网了。 有件事老牛还没有想通，窃听装置是非卖品，对方一个赌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个事让老牛非常疑惑，他想了没多久，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个青龙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去和他的上级头目汇报，这个事情没有逻辑，一个电话就解决的事情哪里需要专门跑一趟。这个事只有一个可能性！青龙晚上去拿窃听器了，那么他联系的这个人，多半就是公安局里面的叛徒！这个叛徒给青龙提供了窃听器，能够不损伤车锁就撬开车门，这种技术也需要专业的开锁人员才行。 想通了之后老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对方敢冒这么大的风险答应谈判，一定有人盯着公安局，只要今天晚上警察大规模出动，就不会有谈判了，涂刚和刘志刚也会有生命危险，老牛并不担心刘志刚，当然也不能轻易放弃他，毕竟是给自己跑腿的，传出去了对公安局的名声不好。 老牛当场宣布大队所有人正常上下班，然后约定了集合地点在县武警中队。接着他立即联系了武警中队，提出了配合行动的要求，刑警大队三十多人加上武警中队三十多人，老牛觉得虽然人数上还是少了点，但是控制住整个赌场应该够了，大不了到时候临时要求支援，不给对方反应时间。 涂刚此时正在杨厅长家门口的停车场里面躺着休息，刚才利用吃饭的时间悄悄给老牛发回了赌场内部结构的传真件后，他还是决定做戏做全套，于是来到杨厅长家门口停着等待天黑，心里面给杨厅长说了声抱歉，等到天黑之后，他便发动汽车返回赌场。 武警中队的营房里面此时灯火通明，六十多名警察和武警正在检查刚刚发放到手里的武器，老牛站在众人面前开始发布任务：“今天晚上有重大任务，所有人把大哥大、bb机全部交出来。” 众人纷纷将通讯工具上交，待所有人重新列队后，老牛继续沉稳说道：“先强调纪律，今晚的目标是城外山区的一个大型赌场，要抓捕所有参赌人员，外号叫青龙的必须到案。对方可能有武器，若遇暴力反抗，允许开枪。现在发赌场内部地形图，行动组组长过来，划分好各组控制区域。” 数名组长和老牛迅速完成区域划分。待晚上十点半，老牛算好到达赌场时间正是十二点，众人登车，几辆警车和民用车鱼贯而出，自武警中队营房驶向赌场。 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老牛已经接近了赌场，在离赌场不远处，老牛看到涂刚正站在路边朝自己招手，老牛下车后问道：“你怎么跑来了，你车上有窃听器，太容易暴露了。” “没事，我一路都在骂你呢，让他们放松警惕。” “你小子搞的都是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不要从正面强攻，这赌场有后门，我们冲进去动静要是太大，他们可能就跑了，三哥你来伪装成杨厅长，我们把守门的控制了，然后再冲进去。”涂刚提出了行动方案。 “我当然知道有后门，已经安排人一会绕到后门去堵门了，你说得也对，越晚被发现越好，话说你这一路上怎么伪装杨厅在车上的？” “哦，我让杨厅在车上面睡觉了。” “你还是适合卧底，以后你就好好当卧底，以后你就是队上的金牌卧底了。”老牛给跟着的周勇等人简单交代一番后就上了涂刚的车。 “杨厅你醒了啊，我们很快就到了。”涂刚继续演戏。 “嗯，这个敢死队如果不同意我们的条件，那他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的。”老牛配合着涂刚。 两人来到了赌场大门口，两个守门的很快就靠了过来，看到涂刚后，守门的马上笑着说道：“徐总又来玩了啊，听说你昨天晚上很威猛啊！” “哎呀，让兄弟看笑话了！”涂刚尴尬的笑着。老牛一下子就明白了守门人的意思，他白了涂刚一眼，大哥我一晚上提心吊胆的，结果你小子在这里日赌夜嫖啊！不过老牛也无意批评涂刚，卧底这事确实没办法。 “今天晚上我们可以直接进去了？”涂刚边说边给两个守门的递上香烟。 “可以可以，青龙哥说了，你来了直接进。”守门人双手接过烟，笑眯眯的点燃抽了起来。 “那就麻烦两位兄弟开下门了。”涂刚把车停好，和老牛一起下了车。 两个守门人走在前面，其中一人掏出了钥匙，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 “小伙子，不要动，不然脑袋就要开花了。”老牛把手枪的击锤打开，听到脑后传来咔哒一声，守门人知道自己被手枪顶在脑袋上了，赶紧求饶：“大哥，有话好说！我们只是守门的，挣点辛苦钱，你们要干什么我们都配合！” “很好，钥匙给我，离开大门，不准说话。” 两人乖乖交出大门钥匙，在老牛的指挥下远远离开大门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老牛拿出对讲机，压低声音道：“行动开始！车灯关了过来！” 在守门人惊愕的目光中，行动队员驾车迅速抵达赌场大门。老牛将两人铐上后关进警车牢笼，安排好守卫人员，涂刚已打开大门。众人旋即朝着预定目标冲了过去。 很快赌场里面传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声，如同在油锅里面泼了一碗水，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涂刚带着人朝着他和青龙谈判的房屋一路狂奔，来到门口，涂刚一脚踢开大门，拿着手枪冲了进去，大喊一声：“警察！不许动！” 第29章 没想到你小子是叛徒 屋内除了青龙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人在场。伴随着涂刚发出的这声怒吼，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房间。这突如其来的吼声让那几个人瞬间扭过头来，脸上满是惊愕与惧怕。 紧接着，数名警察迅速冲入屋内，与此同时，对面的那些人也立刻意识到了自身所处的困境。其中一些人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另一些则茫然失措，呆立当场；更有甚者，悄然将手伸向自己的衣内，似乎想要掏出衣服里面的武器。涂刚目光锐利，一眼便洞察到这些小动作，他当即高声喊道：\"不许乱动！谁敢再动一下，老子立马开枪！\" 此时此刻，青龙的面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涂刚，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徐老板啊徐老板，没想到你竟然是警方安插进来的卧底！我一直待你不薄，本以为我们可以携手合作赚取大钱，可你为何要背叛我？难道你真的不想过那种荣华富贵的生活吗？\" 涂刚听后，满脸鄙夷之色，义正言辞地回应道：\"谁稀罕赚你们这种昧良心的黑钱！你们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更何况，你们这个场子还公然作弊，简直就是一群贪得无厌、丧尽天良的家伙！还是老老实实等着进监狱里去忏悔！\" 面对涂刚的斥责，青龙仍然不肯示弱，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有种的话，你倒是报出自己的名号来！\" “有什么不敢的？你大爷我叫涂刚，南丰县刑警大队的，让你知道怎么死的！” “你你们做事太绝了！真的不怕被我们报复？”青龙明显有些急眼了，居然公然威胁涂刚。 \"报复？哈哈哈哈哈\"涂刚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可不是被吓大的，在南丰这个暴力城市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样凶残的罪犯没见过？像青龙这样只会口头逞强的家伙，他见多了。 原本，涂刚对青龙还有那么一丝赞赏，把这个赌场管理得这么好，觉得他多少有点儿能耐。但此刻看到他如此失态，涂刚心中仅存的那点儿敬意也荡然无存了。他冷冷地看着青龙：“就凭你这副模样，还敢来威胁我？” \"算你狠！好啊，既然你们非要跟我们死磕到底，那就等着鱼死网破！\"青龙咬牙切齿地说道。 涂刚懒得纠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少废话！赶紧抱头出来！\" 听到这话，青龙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朝着屋外走去。然而，当他走到离涂刚只有几步之遥时，却突然猛地冲了过来，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张开双手径直朝着涂刚手中的枪扑去。 涂刚完全没有料到青龙会有此一举，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青龙牢牢抓住了握枪的手。一瞬间，两人便扭打在一起，而那支手枪也在他们的争抢之中摇摇欲坠。 \"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开枪了！\"涂刚满脸怒气地高声喊道，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吓唬并阻止青龙。然而此刻的青龙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根本无法被言辞所威慑到。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去抢夺涂刚手中握着的枪支，眼神中透露出疯狂和决然。 一旁的警察见状纷纷涌上前来，齐心协力想要协助涂刚制服青龙，但场面却变得愈发混乱不堪。在这紧张时刻，涂刚深知绝对不能轻易扣动扳机，于是灵机一动，迅速按下手枪弹匣处的卡榫，弹匣瞬间掉落到地面上。紧接着，他果断松开紧握手枪的手，青龙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向后倾倒。其他几位警察立刻趁势而上，紧紧将青龙压制得动弹不得。 正当众人全神贯注于压制青龙之际，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了——房间内的灯光骤然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短暂的失明过后，屋内传来阵阵急促的奔跑声响。涂刚凭借敏锐的洞察力迅速做出反应，扯开嗓子大声呼喊：“快！守住门口，绝不能让任何人逃脱！”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迅速冲向门口，企图堵住大门，但瞬间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撞开。紧接着，房间里面剩下的犯罪分子如脱缰野马般狂奔而出，径直冲到院子里。此刻，整个院落早已挤满了人群，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抱着头蹲伏在地上，旁边则站着警察进行看守，而另一些房间内，则不断有武警战士将嫌犯押解至院中加以控制。 涂刚朝着一人紧追不舍。然而，由于这几名逃脱的罪犯未能及时制服，原本秩序井然的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涂刚与其他警员们分头追逐着逃跑的罪犯，突然逃跑的犯罪分子高声呼喊道：\"你们还傻蹲着干嘛？警察人数有限，快跑啊！\" 这一声呐喊犹如导火索引燃了现场的紧张气氛，更多的人心生动摇，蠢蠢欲动。一些人开始趁着周围警察不备，悄悄起身站立。眼见局势即将失控，涂刚心急如焚，脸色苍白如纸。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这次抓捕行动失败，让对方的头目逃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一时之间有些乱了方寸，只能继续大喊：“不准乱动！不然开枪了！” “他们不会开枪的！我们只是来打牌的，不要怕，赶紧跑！”那人见状继续蛊惑着现场的赌客。 涂刚的怒火愈发炽烈，他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向那个可恶的煽动者猛扑过去。然而此时此刻，局势显然已失去控制，许多人也跟着在一旁煽风点火，并一窝蜂地冲向大门。 眼看局势即将完全失控，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清脆枪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瞬间僵立当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而那位在现场拼命蛊惑众人逃亡的犯罪分子，则已然倒地不起，他那凄厉的惨嚎声响彻夜空，在这夜晚的山区中显得尤为刺耳。 老牛身姿挺拔，面带威严的站在大门口，他轻轻吹去枪口冒出的硝烟，语气坚定而有力地大声说道：“任何胆敢冲撞警方抓捕罪犯行动之人，皆视作暴力抗拒执法，警方有权当场击毙！全体人员立刻蹲下，谁敢再起身，格杀勿论！”随着老牛的号令声响起，一群训练有素的武警迅速响应，他们手持枪械，毫不犹豫地用枪托狠狠砸向那些未能及时蹲下的人。 刹那间，现场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凄惨叫声。没过多久，除了执行任务的警察外，再也无人站立，众人纷纷乖乖抱头蹲伏在地。 老牛走向那个煽动者，他扯住那人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提，顿时乐开了花：“李专业，原来是你小子，难怪拼了命的想跑啊！” 涂刚等人听到大吃一惊，纷纷围了过来，周勇忍不住上去就对着李专业被打穿的脚掌又踩了一脚，骂到：“原来你个王八蛋就是叛徒啊！怎么？给局长当司机还不威风，还想着搞个黑社会，你搞就搞，居然敢挑战我们，谁给你的勇气？”周勇越说越气，又对着伤脚踩了几下。 “好了，不要打了，这下我们总算是抓住大鱼了，把人全部捆起来带走！”老牛大声命令道。 现场被堵住的赌客和罪犯实在太多，老牛只得用绳子将人五人一串的捆起来，同时呼叫公安局派车来接人。 等了一个多小时，局里派来的客车终于到位，胡局长亲自带队赶了过来，他刚才听到老牛说抓到了叛徒，于是亲自赶了过来，结果看到中枪倒在地上的李专业，胡局长脸色大变，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账！我让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第30章 谁让你不提拔我当科长 情绪失控的胡局长怒不可遏地对着李专业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质问着：“你这个蠢货！为什么要去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专业却毫无惧色，他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胡局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给你当了十几年的司机，任劳任怨，可你呢？你有想过提拔我吗？别的局长的司机早就当上科长了，而我呢？到现在还是个小小的司机！我心里能平衡吗？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大哥，别在这儿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说完，李专业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着胡局长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胡局长一下子呆在原地，他缓了一会，慢慢的说道：“你居然是这么想的？你有什么本事能当科长？德不配位，你以为对你是好事？给我当司机，我亏待你了？”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难道让我当个司机就算是对我的优待吗？你好好看看手底下这些人，我哪里比不上他们？明明我更优秀！既然你不肯给我升职加薪，那我只好靠自己去闯出一番天地了！哼，如果不是因为牛卫国这个家伙，光凭你们又怎能抓住我呢？可惜啊，我们的组织眼看着就要向全省扩张势力了！\" 这时，老牛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大家都是从事革命工作的同志，何来高低贵贱之分？像你这样一心只想做官往上爬的念头简直就是荒谬绝伦！不让你转成正式警察恰恰是胡局长最为明智的决策！你瞧瞧，就连当个司机，你居然都能混进黑社会当上头目。倘若真让你当上了警察，甚至还升了官做了中层领导，恐怕到时候你更加无法无天，做出更多违法乱纪的勾当来！\" 老牛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当场刺破了李专业的虚伪狡辩。 “胡局长，不要和他废话，带回去好好料理一番，我们就快要胜利了！”老牛说完招手让人将李专业带走。 很快现场的睹客和敢死队成员被带上大巴车，现场很快只剩下进行现勘的警察，胡局长一直看着老牛指挥现场的工作，一言不发，他双眼通红，李专业的背叛让他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涂刚站在原地，目光扫视着被带走的人群。突然间，他与一个女子的视线交汇——正是白玉！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要将涂刚生吞活剥一般。 涂刚心里不禁一紧，面对白玉如此凶狠的目光，他感到一阵心虚。于是，他急忙想出一个借口，迅速钻进了赌场里。一直等到白玉被强行带上汽车离去后，涂刚才敢小心翼翼地从赌场里溜出来。 这时，一旁的老牛早已洞察到涂刚的异样，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欠下一笔风流债啦？”老牛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涂刚连忙摇头否认，故作镇定地回答道：“队长，您别开玩笑了，我跟那个女人可没什么关系，哪来的风流债呢？” 然而，老牛显然并不相信涂刚的辩解，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是吗？不过以我之见，你最好明天抽空去医院做个体检。” 涂刚听了这话，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问：“啊？三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让我去体检？难道……难道这女人有什么传染病不成？不不不，你又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涂刚越说越是语无伦次，心中越发慌乱。 “嘿嘿，我只是怕你卧底太辛苦，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累坏了，你没事提这女的干什么？”老牛笑得更开心了。 “三哥你又逗我！”涂刚反应过来老牛是在逗他。 “行了，你小子这次干得漂亮，如果不是你提前做了准备，我们可能连青龙都抓不到，更不要说李专业这个叛徒了，先给你记一功！” “好勒！谢谢三哥提拔！”涂刚乐开了花，自己要当副大队长了！ “什么三哥提拔？组织提拔，个人表现！”老牛严肃的纠正了涂刚的说法。 待现场人员全部被带走之后，老牛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收尾工作。一切处理妥当后，他才悄然走到仍在发呆的胡局长身旁，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并递过去一支烟。 胡局长接过香烟，却没有立刻点燃，只是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老牛见状，连忙说道：“胡局啊，今晚咱们可是打了一场漂亮仗呢！不仅成功抓住了内部叛徒，还摧毁了敢死队的重要资金来源。我看呐，用不了多久，您可就要高升啦！” 听到这话，胡局长苦笑着摇了摇头，“呵呵，牛卫国，你就别安慰我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升职呢？说不定，下一步我就只能去公安局门口的门卫室值班咯！”说罢，他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仿佛想要将心中的烦闷一并驱散。 老牛赶紧劝慰道：“这事哪能怪您呀，谁能想到李专业竟然会是叛徒呢？要怪也只能怪那家伙隐藏得太深，让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胡局长摆了摆手，打断了老牛的话，“不提我的事了，我现在更应该向你道歉。都是因为我看人不准，才导致你的家人遭遇如此险境。”话音未落，胡局长便站起身来，朝着老牛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由衷的歉意。 “又不是你来袭击我家的，你道什么歉？”老牛一把拉住胡局长，“我们先回去，办案子要紧，接下来还剩下范希贵，抓住他这个黑社会组织基本上就被我们摧毁了。” 老牛驾驶车辆将胡局长安全送达单位后，便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审讯工作之中。鉴于上一次积累的宝贵经验，老牛未雨绸缪，早早地预订下了武警部队的靶场作为此次审讯场地。 果不其然，当审讯室里再度响起那些令人愉悦的惨叫声时，一切都非常顺利。经过整整一夜高强度的审讯，老牛成功获取了大量关键口供。至此，敢死队中的一个重要分支，负责赌博业务的全体成员全部浮出水面。 老牛毫不懈怠，乘胜追击，接连派遣手下精兵强将追捕那些漏网之鱼。一天过去，除了寥寥数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外，敢死队在南丰县内所有赌场的管理人员已被悉数擒获。与此同时，警方还从各个赌场收缴出巨额现金以及详尽的账本。面对前来汇报战况的周勇，老牛喜笑颜开：“这可真是稀罕事啊！我头一回见到管理如此规范的赌场，不仅现金数量惊人，账本更是应有尽有，而且记录得极为细致周全，跟昨天抓来的那些赌客口供完全对得上号。不得不说，这个青龙和李专业确实有两把刷子，他俩要是来咱局子里当个科长，绝对绰绰有余！” “就他们这蠢样，哪能来当警察？谁犯罪还搞这么规范哦！”周勇也笑了起来，高强度的工作了这么久，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周勇的心情也非常愉快。 “三哥，漏网的几个怎么处理？要不要上网逃？” “要上，你看下漏网这几个的证据充不充分，证据充分的上网，证据还有点软的不上网逃，给周边几个县发协查通报。” “好，那我就去安排了。”周勇说完匆匆离开。 老牛起身来到审讯李专业的房间，李专业和黑虎一样，也是个硬角色，到现在都没有交代自己的罪行，老牛看了看他的笔录，发现这家伙居然否认自己和敢死队之间的关系，只承认自己是去赌博的，而且还没开始就被警察抓住了，所以还没有输赢，老牛冷笑起来，好家伙，照这个说法，李专业只是赌博未遂！老牛看他的样子也懒得问话，这种死硬分子只能用时间慢慢磨，磨到崩溃了也就突破了。 第31章 胜利在望 审讯工作紧张而有序地持续了二十多个小时，绝大多数涉案人员都已俯首认罪。老牛深知趁热打铁的道理，迅速与法制科取得联系，请他们提前介入案件调查，并对所有证据材料展开全面审查。法制科全员出动，提前介入案件调查工作，经过通宵达旦的奋战，终于将现场参与赌博以及赌场工作人员一网打尽，全部送进了看守所和拘留所。 老牛和整个刑警大队更是全员参战，终于把事情妥善处理完毕，但此时已是次日清晨。他环顾四周，看到连续两天两夜未曾合眼的同事们一个个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然而，对青龙和李专业的审讯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这两人的意志力之坚韧超乎了老牛的预料。尤其是青龙，他对于敢死队赌博业的掌控力度令人咋舌。敢死队一贯采用的人员隔离策略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只要青龙咬紧牙关拒不松口，其他工作人员并不清楚敢死队旗下其他赌场的确切位置，就连他的亲信白玉也一直固定在某个地点活动，对是否存在其他赌场一概不知。 老牛思考了一下，果断决定留下几人继续审讯，其余人员全体放假回家修整一天，这几天时间敢死队在南丰公安的铁拳打击下可谓损失异常惨重，他们苦心经营了很多年的黄赌毒产业，目前只剩下涉毒产业还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其余两个产业基本可以宣布完蛋了。 老牛本来铁了心要跟李专业一决高下，但架不住周勇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队员们都觉得，老牛与其留下来跟李专业斗法，倒不如跑趟成庆市更划算些，既能打探一下范希贵的虚实，又可以顺道回家探望老婆孩子。毕竟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单位里，王芳她们母子肯定也是担惊受怕的。等把审讯的相关事务都安排好之后，老牛又去找胡局长汇报工作。 胡局长显然已经从李专业叛变事件当中走出来了，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拿老牛打趣：“我说牛大队啊，你可真厉害，手底下都是精兵强将啊！这次涂刚的潜伏任务完成得太出色啦，一下子捣毁一个大型赌场，还挖出了内部的叛徒，必须大大地嘉奖一番！对了，还有你嘛，我打算往上报，争取给你评个二等功！说不定啊，案子结束了就该叫你牛副局长咯！” “局长，您别这么急着封赏啊，这事儿可还没结束呢！万一日后出了岔子，把事情办砸了，弄成一锅夹生饭，到时候您可没法向上面交差哦！”老牛赶忙摆手推辞。 “哈哈哈，不碍事的！在我看来，此案已胜券在握，成功率高达九成。至于最终战果如何，倒也无需强求。毕竟这个案子办到现在可以说陈国肥肉，抓了这么多人，可以确定未来数年之内，南丰地区的社会治安必将得到显着改善。”胡局长从局长的视角审视问题，显然与老牛纯粹从办案角度出发考虑问题有所不同。 “既然如此，那我便前往成庆市走一遭，深入探查一下范希贵的底细。同时，也顺便看望一下老婆孩子。这么多天没去看她们，我怕她们胡思乱想。”老牛对自己下一步的安排做了说明。 “嗯，你这般安排并无不妥之处。赶紧回去！到了成庆市好好休息休息。剩下涉案人员的处置情况，你不用太操心，交给周勇负责绰绰有余。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让他及时与你通电话汇报就好了。这次的敌人凶悍得很，你家里人肯定也很牵挂你的安全。”胡局长对于老牛的工作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李专业的事，您也别想太多了，这是他自己立场不坚定，被金钱蒙蔽了眼睛，他说那些话也只是被抓住后恼羞成怒，给自己的犯罪行为找的借口而已。”老牛知道胡局长心里肯定有疙瘩，不可能马上就能释怀。 “我也算是久经考验了，这么点事不至于打垮我，你放心！其实我现在更担心的不是李专业的事，而是害怕我们内部还有人参与其中。” “这就要看李专业的交代情况了，我还是相信我们的同志，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吃里扒外的。”老牛安慰胡局长道。 “你说得也是，不管怎么说，绝大部分干部是好的，至于经不住糖衣炮弹考验的人，我们也没必要姑息，该查就查，该抓就抓！”胡局长严肃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离开局长办公室，老牛又和留守的朱援朝沟通了一会工作安排，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也懒得回家，径直开车朝成庆市而去。 换到以前，从南丰县到成庆市开车要5个小时左右，现在国道、省道经过翻修，路况好了很多，老牛赶在中午饭点时间到达了成庆市老丈人住的军区大院里面。 被门口卫兵堵在外面的老牛抽着烟，等着老婆下楼接自己，听到老牛要来看望自己，王芳异常开心的跑下楼来接老牛。 老两口在门口一阵腻歪，王芳心疼的摸着老牛的脸：“瘦了好多啊！我不在你是不是压根没认真吃饭？” “你这话说得，吃饭还能怎么认真？饿了就吃，吃饱就拉屎。”老牛说着冷得要命的笑话。 王芳被逗笑了，她拍了拍老牛的脑袋：“一直都没个正形，难怪我爸说你不够严肃！” “啊？我在家里搞那么严肃干啥？泰山大人带兵带多了，对待敌人才要像冬天一样冷酷，对待家人，那应该是春风般温暖才对。”两人开着玩笑，一路回了老丈人家。 推门而入，老丈人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不出老牛所料，老丈人又在看他已经看了无数遍的《上甘岭》，孩子正陪着外公看电视，嘴里也没闲着，正抓了一块削好皮的苹果往嘴巴里面塞，看到老牛进来，孩子一下就扑了上来，给老牛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老丈人这才发现老牛已经来了，他对着老牛问道：“卫国来了啊，工作的事顺利吗？” “挺顺利的，已经抓了接近一百个了。”老牛不能透露案件具体情况，简单报了下情况。 “那就好，这几年社会治安真是越来越糟糕了啊，学资本主义，好的没学多少，坏的全学会了！你们公安肩负着维护社会稳定的重任，一定要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家里头有我们照应着呢，不必挂念，做父母的永远都会坚定地支持你们。工作辛苦了也要记得常回来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后再继续为国家、为人民奋斗！” “哎呀，你个糟老头子，家里面也是工作工作！卫国对待工作向来兢兢业业，毫不懈怠。他可是成庆市赫赫有名的刑警大队长，比起你年轻的时候能干多了！回到家就该放松心情，忘掉那些烦心事。卫国啊，别愣着了，快过来坐下吃饭。”丈母娘果断打断了老丈人的说教。 “你们女人懂啥？年轻人不努力工作，怎么对得起国家的培养，卫国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还不够，还要更加努力才行！”老丈人一脸严肃，不过也不再谈工作。 一家人吃了顿愉快的午饭，饭后王芳想让老牛陪家里人去逛街买点家用品，老牛则想真的去找杨厅长，他任务在身，并没有心情继续在家里待下去。 王芳和孩子当然很失望，结果又被老丈人批评了一顿：“你们真的是乱弹琴！现在是案子侦破的关键时刻，都是争分夺秒的，哪有上班时间陪你们去逛街的！你们要逛街就自己去，我派人跟着你们保护一下你们安全就行了。” 老牛靠着老丈人解围，辞别家人，朝省厅走去，到了后老牛很快就找到了杨厅长。 见面之后老牛向杨厅长表示了感谢：“感谢杨厅长，这次扯你的虎皮，效果很好啊！” 第32章 谁是黑老大 听到老牛的 赞美，杨厅长一脸茫然：“牛卫国，你又在搞什么鬼名堂？什么扯我的虎皮效果很好？” 老牛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给杨厅长做了详细的汇报，杨厅长一开始听得连连点头，当听到最后，老牛扯起杨厅长的虎皮骗过青龙，还将内部的叛徒给钓了出来，杨厅长才知道老牛说这句话的意思，他苦笑着说道：“也只有你牛卫国才会这么干，我在家里坐着就变成了黑社会的保护伞了？” “杨厅，我得申明一下，这事不是我干的，是我手下干的，上次您来南丰指导案件的时候，他还接待过您呢。”老牛毫不犹豫的把涂刚卖了。 “哈哈哈，你少来这套了，我还能因为这事找你手下的麻烦？你今天来也不是刻意为了给我汇报案件进展的，案件进展你们胡局长隔几天就会朝省厅报，不需要你大老远跑来汇报，你一定有事找我，说，有什么要求？”杨厅长懒得和老牛计较，他也知道老牛来肯定有事。 “我这心里有什么事果然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啊！今天来还真有个事要请您帮忙。是这样的，这个范希贵，从目前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他的产业主要集中在成庆市，是个建筑老板，我想来摸个底。” “你指挥上级领导的本事越来越高了，我看再过几年你小子就敢指挥公安部！”杨厅长指着老牛，无奈的说道。 “您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我们这不是办案过程中遇到了问题，需要请求上级部门指导工作嘛！这么大的案子，我们一个小县城的警察，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包办了，还是需要依靠上级的。” “我才不得上你的当，你要是看得起省厅，那我让你来省厅你为什么不来？这样，这个案子我可以派人支持你，但是事情完了之后你得来省厅，我让你来带刑侦支队怎么样？”杨厅长对老牛的水平非常认可，一直想挖到自己麾下。 “哎呀，您晓得我不喜欢坐办公室，省厅天天搞指导工作，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哪里能冒充专家给下面的兄弟单位指导办案哟！”老牛对省厅工作没有兴趣，他不愿意脱离一线。 “行了行了，我早就晓得你的想法是什么！你就是喜欢办案子，我也没时间给你在这里扯淡，你等下去找刑侦支队，就让他们配合你对范希贵进行摸底调查！” “好嘞，那就太谢谢领导啦！”老牛满脸感激地说道。得到杨厅的明确支持后，他不愿意耽搁，急忙站起身离开，准备马上去找刑侦支队长。实际上，老牛与省厅刑侦支队的关系相当密切，这些年来双方没少打交道。然而，尽管如此，这件事情仍然需要向分管领导杨厅长报备一声才行，毕竟按照正常流程办事才能合乎规矩。 现任的刑侦支队长文敏同样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当他看到老牛前来拜访时，表现得极为热情。两人先是坐下来一起喝了会儿茶，闲聊片刻之后，老牛便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此次到访的目的。文敏听闻此事，立刻着手安排人员对范希贵展开全面的摸底调查。不仅如此，他还十分客气地劝说老牛先行回家陪伴家人，表示这边一旦有了进展就会及时通知他。 老牛心里清楚，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得出什么结果。但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根本不想被动地等待别人传递消息给自己。于是，他果断地向文敏提议一同参与调查范希贵的底细。 文敏拗不过老牛，于是派出人手和老牛一起开展工作，按照老牛的要求，几人先到工商局对范希贵涉及的企业进行了调查，老牛发现，范希贵除了有建筑公司，还有房地产开发公司，还有一个什么娱乐集团，搞房地产的涉黑很正常，这几年也爆出了一些违法强拆强建的事情，范希贵背后站着敢死队这种黑社会组织老牛觉得很正常，但是像他这样自己参与黑社会组织运营的却并不多见。 在工商局把范希贵手里的企业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老牛还很鸡贼的把有记录的范希贵的公司工作人员名单也拿到了手，范希贵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从工商局了解到的信息，这个范希贵的公司开在成庆市市中心的位置，里面员工少说也有二、三百人了，老牛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办公室里面有二、三百人，外面有多少人？要知道建筑公司大部分员工常年在工地上，压根不会回办公室坐班，范希贵的公司里面究竟容纳了多少社会闲散人员，老牛不用猜都知道这个数目肯定不小。 至于范希贵的经营方法倒也不难推测，一定是用敢死队当开路先锋，听话的就给糖吃，去赌场玩玩、歌舞厅唱唱歌，抱抱妹子，不听话的就让打手出马，物理扫除对手，交手这么多天了，老牛也知道敢死队的打手有多疯狂，反正就是一手大棒、一手白糖。 离开工商局后，老牛前往范希贵公司所在的派出所展开走访调查。根据派出所的反馈，老牛对范希贵的人物性格进行了勾勒。此人平日低调，事务多由手下处理，在政府中口碑良好。尽管他的公司存在不少纠纷，如与其他建筑商争抢项目时发生冲突，以及过年时克扣农民工工资引发事端等，但他总能迅速处理好这些事情。在政府眼中，他懂事、善于经营，且不给政府添乱。所长还悄悄向老牛透露了范希贵经常带政府官员去南丰游玩的事。 夜幕降临，老牛自派出所出来后，决定先收工休息。尽管仅调查了半天，老牛已感觉到，范希贵极有可能是加里森敢死队的幕后老板。他能如此娴熟地游走于黑白两道，犯罪手法着实高明。若袭击老牛的杀手真是范希贵所派，那么老牛便可以断言，范希贵就是幕后老板。毕竟，在当今社会秩序混乱的情况下，敢于公然袭击警察的人并不多，更别提实施刺杀了，这种决策恐怕只有敢死队的老大才敢做出。 老牛本来想去老丈人家里休息，但是想了一会还是放弃了，今天自己调查范希贵的事情，说不定已经被对方发现了，他不愿意给已经退休的老丈人惹麻烦，那自己只有不去打扰他们为好，于是老牛立即给杨厅长做了电话汇报，在得到领导的肯定后顺势提出要求，很快老牛就住进了省政府专用招待所，老牛暗自开心，这下不用自己亲自做饭、打扫卫生了。 在房间里安顿好后，老牛给周勇打了个电话：“周勇，你们那边情况如何了，这两个人交代了吗？在医院袭击我的杀手醒了没有？” “三哥，我正准备给你汇报今天的情况呢！李专业扛不住胡局长亲自审讯，已经交代了，青龙承认了自己开设赌场的犯罪事实，但是只承认这一个赌场，也不交代敢死队其他人员的罪行。” “胡局长亲自审讯？这么刺激吗？李专业说了些啥？” “李专业交代了他是被范希贵拖下水的！范希贵前几年搞了个什么南丰县投资研讨会，请了一群政府官员，这里面就有胡局长。范希贵没有直接联系胡局长，而是先和李专业联系起来，最终把他拖下了水。” “袭击你的杀手已经醒了，伤得挺重的，短时间恢复不了，为了医院安全，我们派两组人轮流监控，想从杀手这里突破估计不容易了。” “李专业的口供很重要！这下范希贵是整个敢死队老大的可能性大幅度提高了！” “你是怎么判断的啊？”周勇不解。 “很简单，李专业是青龙的上级，他是范希贵拖下水的，黑虎的上级也是他，基本上可以判断他就是敢死队的一号头目！” 第33章 强拆与钉子户 “李专业也不知道谁是上级哦，他并不负责敢死队内部的运营，他要做的事情只是随时给青龙提供情报，定期收取报酬。”周勇从审讯情况来看，并不确定范希贵就是大头目。 “李专业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一定有隐瞒的，尤其是胡局长亲自去审讯，他更不会说实话的。” “这，三哥你这么贬低我们的局长大人好吗？他审讯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哦，我没觉得李专业在骗他啊，他交代的很多事情我都核对过了。”周勇暗示老牛，对李专业的审讯自己也在现场，轻易不会被骗的。 “你啊，你还是太年轻，你们能查到的他不会说假话的，你们还没查到的，他一定会撒谎！”老牛非常笃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 “我想问一下，三哥你真的非常了解李专业吗？我没觉得你和他有多少交情啊？”周勇也坚持自己的判断，他不太好直接反驳老牛，只能旁敲侧击。 “你小子还是太年轻，我看人不在于接触的时间长短，有时候一件小事就能看穿一个人的，李专业是典型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你要是把他当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卖得干干净净，这种非常自私自利的人，你怎么指望两天时间就能让他如实交代所有事情？对他的审讯，一定是挤牙膏，能挤多少看你本事了。” “好，我原本计划将他关押进看守所，但现在看来，必须要进一步审讯才行。”周勇心中虽仍存疑虑，但老牛多年来凭借一桩桩案件所树立起的权威形象，使得周勇最终选择听从老牛的意见。 “没错，继续审问，加强力度和强度。我甚至无需亲眼观察，就能猜到这家伙肯定会拼死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地求饶，同时不断声称自己已毫无保留、全盘托出。” “嘿，还真被你猜中了……我马上过去，非得让这个王八蛋领教一下咱们公安机关的厉害不可！要是不能让他好好体验一番我的手段，那我这些年当刑警可就算白混了！”周勇气得咬牙切齿，挂断电话后，对李专业如此轻易地骗过自己而深感愤恨不平。 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之后，老牛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倒头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老牛好好睡了一觉，此时正觉神清气爽，省厅的几位兄弟与老牛成功会合后，便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经过一番讨论，老牛提议前往范希贵的建筑工地上考察一番。他深知通过观察范希贵公司人员的表现，可以更好地了解其管理水平以及个性特点。这些信息对于后续的侦查工作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仔细研究昨日所掌握的关于范希贵产业资料时，老牛敏锐地察觉到城南拆迁小区建设项目极具调查价值。该项目因国家大量资金的注入而备受瞩目，众多建筑商纷纷觊觎这块“肥肉”，都企图将其纳入囊中。在此过程中，范希贵的公司与其他竞争对手之间爆发了多次激烈冲突。不仅如此，去年农民工讨薪事件更是引起轩然大波。 老牛深知，要探寻一个人的软肋，最有效的途径莫过于寻找与其存在矛盾的人。因为当面对能够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机会时，补刀最积极的一定是仇人。这样一来，老牛就有望从这些人中获取有关范希贵犯罪的关键线索，并找到突破口展开深入调查。 老牛原本打算开自己的车子过去，同行的刑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游涛提出了反对意见，老牛的车子虽然是民用车辆，车牌号却是南丰开头的，这样太容易暴露了，最终由游涛出马，找了一辆被扣押在刑侦支队的车子临时使用。 几人开车来到了城南安置小区，靠着手里的资源，老牛等人直接找到了拆迁时和范希贵的金河公司有冲突的钉子户，这家人一直不同意强拆，后来也和金河公司打擂台打了很久，据说最后金河公司答应了双倍赔偿以及帮助拆迁户的孩子读省重点中学，最终说动了拆迁户在拆迁合同上面签字。 老牛来到房间外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来开门，老牛上前说道：“大姐你好，我们是省政府拆迁办的，这次来回访一下。” “有什么好回访的？我们家不是已经签字画押了吗？”中年妇女听说老牛是拆迁办的人，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口气也冷淡下来。 “大姐，我不是城南政府的人，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去年拆迁时发生了什么事，也算是个秘密调查，你们家如果在拆迁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都可以给我们说一下。” “行了行了！谁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你们范老板手眼通天，去年冒充政府人员来骗我们签字的事情还少吗？我们也签字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我们不认识范老板，听你这口气，去年签字你们是被骗了？能给我们说一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快出去，我们家不欢迎政府的人，我也懒得管你们是不是范老板的人。”女主人下了逐客令。 “大姐，你说之前范希贵的人冒充政府工作人员的事给我们说一下，不然我们回去不好交差，你也说了，你们家都签字了，这个时候谁还会来骗你们？骗你们我也没什么好处啊！你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既然如此，好好给我们说一下当时的情况，说不定我们能帮你们呢？” “你说你们是省政府拆迁办的，为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不来，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你们来调查有什么用？” “哦，我也是刚刚才调到省拆迁办这边来的呢。其实在此之前啊，我都不在成庆市上班的，说起来我们领导也是新官上任，这不一上任就盯上这个拆迁项目了。毕竟这其中可是有着不少纠纷问题存在呀，所以呢，他自然是想着要好好地调查一番咯。”老牛说起谎话来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好像他真的是省拆迁办这个不存在单位的小领导一样。 眼看着老牛这死缠烂打的模样，中年妇女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今天不好好跟老牛谈一谈的话，恐怕他是绝对不肯轻易离开的。于是乎，她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行，你们进屋里头坐坐，有啥子想要问的就赶快问好了，问完了就赶紧走人。不然要是让那个范老板晓得喽，他肯定又会跑过来找我们的麻烦。” “那就多谢大姐喽！对了，你们屋头其他人呢？”老牛一边走进屋子里，一边顺手拉过一根板凳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后，他发现这家看起来并不像其他那些拆迁户一样有着明显的暴富迹象。屋内的家具显得十分陈旧破败，除了寥寥几件简单朴素的物品陈列之外，并无太多值钱之物摆放其间。 “我家男人出去打工了，去年范老板要强拆我家的铺面，我们不同意，他就找公安把我男人关进监狱了，为了捞人出来，家里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不出去打工，全家都得饿死。” “你们家有铺面的话，应该补偿你们同样面积的铺面啊？而且应当还有安家费补偿的。” “哈哈哈，你这领导果然是刚来上班的，这里所有人都没有补偿安家费，我们家男人带头和范老板对着干，就更不可能赔偿我们了，连铺面都被没收了！” “这怎么可能？他凭什么没收你家的铺面？”老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找了个人来和我家男人谈，假装说要多赔偿我们家钱，我家男人相信了他，就把字签了，谁知道那协议上面的赔偿款只有我家铺面的一半不到的钱，而且那人走之前还在我家藏了一包毒品，他们前脚走，警察后脚就上门把我男人抓走了，后来还是我花钱到处托人才把人救出来，这么一折腾，家里哪里还有钱？说好的拆迁款到现在都没给我们。”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老牛，我们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姓范的！”游涛愤怒了。 第34章 着名民营企业家 “你刚才说有人冒充政府工作人员是怎么回事？”老牛一脸平静地问道，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毕竟看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之后，他早已变得波澜不惊，很难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产生共鸣。对于每一个站在他面前说话的人，老牛都保持着警惕和理性，因为他深知这些人所说的往往只是一面之词。 此刻，老牛静静地注视着游涛那愤怒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些啊！如果这位大姐所言有假，恐怕游涛会被气得心脏病发作。”然而，老牛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方，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在他看来，书证、物证远远胜过口供，口供里面包含太多虚假成分，分辨起来也很困难，只有不会说话的证据，效力才足够稳定。 “我们家不是不同意拆迁方案吗，结果有个男的就隔三差五的到我家来，找我男人谈心，他说他是城南区拆迁办的人，我们家如果不同意拆迁，将来还会影响子女什么的，我男人差点和他打起来。他一直说不动我们，后来就没来了，然后换了个男的来，说什么他们老板已经同意多给我们补偿，其实也没赔偿多少，我家男人不想再纠缠就同意了，谁知道前脚签了个协议，后脚就被警察抓走了。” “你们当家的因为什么罪名被抓进去的？”游涛急切的问道。 “公安定的他是贩卖毒品的罪犯！我家男人被抓进去之后，我们母子半夜就被人从老房子撵出来了，我们没办法只有租了这个房子住。” “他们一点钱都没补偿你们？”游涛觉得不可思议。 “给了我们一万块钱，说是我们自己同意的拆迁补偿方案，这点钱都买不起一套房子！你们拆迁办都是一群土匪！”大姐越说越气。 “大姐你莫急，既然我们来了，肯定是想帮你们讨回公道的，你家男人放出来吗？”老牛以平静的口气问道。 “已经放出来了，为了救他出来，这一万块钱早就用完了，他没办法就到南方打工去了。”大姐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对不起啊大姐，让你难受了，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家讨回公道。”老牛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大姐。 “不要紧，你们如果没什么事就走，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姐下了逐客令。 “再问一下啊，那个陷害你们的男的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还有范希贵的公司怎么给你家转账的？” “那个男的只说他是范希贵公司的，没说名字，长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钱是那个男子给的现金。” “大姐，今天谢谢你了！那我们今天就先不打扰你了，我们回去汇报一下，如果有必要我们再和你沟通。”老牛担心大姐刺激过度，果断结束了今天的对话。 离开大姐家，老牛等人按照名单继续探访了一些人之后，惊讶地发现每一个受访者竟然都未能获得应有的足额赔偿！其中一部分人因畏惧暴力威胁而无奈选择了屈服；另有一些则勇敢抗争，但最终并未得到好下场，他们的家人遭受跟踪、恐吓，更有甚者在深夜遭到偷袭与殴打，施暴者无人落网。最为恶劣的情况是有人被诬陷成毒贩！总而言之，经历过范希贵这般凶残无情的拆迁手段后，这个由国家斥巨资打造的项目反倒在表面上进展异常顺利。 面对如此局面，老牛和游涛深感肩头担子沉重无比。如此大规模的暴力强拆行为，竟敢明目张胆地侵吞百姓们的拆迁款项，却能安然无恙、平安无事的继续干着违法犯罪的勾当，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至此，范希贵背后隐藏的真正实力究竟如何，确实值得他俩去深思熟虑并加以认真评估。 经过今天的走访调查，老牛对于范希贵的行事风格已经非常了解了，他在表面上把自己伪装得相当好，背地里黑社会组织的特点简直不要太明显。虽然今天的走访又掌握了范希贵的几个手下信息，但是没有具体的身份信息，这给后续的侦办行动带来了不小的困难。 走访完全部拆迁户后，老牛等人来到项目建设现场。整个拆迁项目规模宏大，拆迁户数超过两千，所有百姓均已搬走，老房消失无踪，新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老牛细算一番，如果每户被范希贵强行克扣数万元，两千户累计便是数千万之巨。这笔钱用于建设绰绰有余，范希贵等同于无本经营，用国家给百姓的钱进行建设，借旧城改造之理由拿地。其售出的房屋纯利可观，即便贩毒也未必如此赚钱，难怪他竟敢直接诬陷百姓贩毒。来到售楼部，里面人头攒动，看房者络绎不绝。虽人潮如织，但现场秩序井然，门口有数十名保安巡逻。老牛审视这些人，发现其中一些明显异于常人，他们眼神凌厉，气质与普通保安迥异，老牛怀疑袭击自己的杀手可能就在这些保安之中。 老牛一行人刚刚踏入售楼部的大门，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便出现在他们眼前，一位身着制服、容貌姣好的美女销售迎面向他们走来，并主动承担起接待工作。 老牛见状心生一计，假称自己有意购房，借此机会与这位销售攀谈起来。这位接待人员果然训练有素且十分专业，她滔滔不绝地从多个角度夸赞着整个项目的优越性和吸引力；紧接着，她又热情地带老牛一伙儿参观了精心装潢过的样板房。面对如此精美的装修设计，老牛等人不禁为之惊叹不已：如果没有任务在身并且深知该项目背后隐藏着老百姓的辛酸泪水，恐怕此时此刻连老牛都会产生当场购买一套房屋的冲动！ 经过此番亲身体验后，老牛对范希贵的犯罪才能有了更为深刻全面的认识：此人不仅决策果断、手段残忍、毫无道德底线可言，而且阴险狡猾、诡计多端，实乃罪大恶极之徒！ 老牛又以准备订房为由与现场的管理经理交流了一番，可惜，现场所有销售只知道新房的信息，对于如何拆迁的，范希贵与拆迁户之间有什么纠纷一概不知。老牛知道，这是范希贵对他们进行了信息隔离，实际处理拆迁事务的是一帮人，这帮人也是范希贵犯罪团伙的中坚力量，但是销售房屋的却和犯罪团伙完全不沾边，这样就算有人来闹，警察也没有办法抓到范希贵的尾巴。他需要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让政府相信他已经安抚好了拆迁户，至于怎么安抚好的，并没有人关心。 老牛又和美女销售聊了一会，对于如何勾搭女孩子，老牛非常擅长，很快老牛就打听到项目的安保是外包给一个安防公司的，她只知道这些保安很凶，对于上门闹事的百姓往往都是下死手，她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这个项目拆迁时和老百姓有纠纷，但是很多人都说是拆迁户贪得无厌，老板把钱给够了，他们还坐地起价，这个项目老板是不挣钱的，是形象工程，做给政府看的。 “把老百姓打伤了，他们报警怎么办？”老牛问道。 “警察来了也就看一下，他们打人很厉害，看着很凶，其实伤得不重，警察也就让我们赔点医药费就走了。”美女销售为自己的公司实力深感自豪。 老牛和游涛一时无语，游涛更是气得从头到尾就没怎么说话，就在两人不想再浪费时间，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记者突然涌了进来，项目经理立即点头哈腰迎上去，还让人打出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恭贺金河公司董事长范希贵先生评为我市着名民营企业家！” 第35章 拉领导下水 从售楼部出来后，老牛和游涛迈着沉重的步伐返回省厅。一路上，他们沉默不语，心中充满忧虑，看着一个犯罪团伙的老大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企业家，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两人都很清楚。 抵达省厅时，杨厅长正在办公室等待着二人归来。见到他们，杨厅长立刻询问起今日的走访情况。老牛和游涛详细地向杨厅长叙述了一整天的所见所闻，杨厅长一边倾听，一边眉头紧蹙。 待二人讲述完毕，杨厅长沉思片刻，然后转头看向老牛：“卫国啊，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老牛点点头，缓缓说道：“这个范希贵在成庆市可谓根深蒂固。他巧妙地将自己塑造成一位成功且热心公益的民营企业家形象，若我们贸然对其采取行动，恐怕会遭遇重重阻力。然而，在走访过程中，我们发现他的手下竟涉嫌利用毒品陷害拆迁户。我认为，可以从此线索入手展开调查。至于涉黄和涉赌方面的证据，虽然有所指向，但目前尚不充分。对于一般人而言，或许可以先行抓捕并逐步审问，但面对这样具有一定身份和背景的人物，我主张先找到他确凿的罪证，尤其是涉及毒品之事，绝无人胆敢出面替他撑腰。如此一来，我们方能一举将其击溃。” “嗯，你这个提议不错，我建议你赶紧调人来成庆市，把当年范希贵陷害拆迁户的事实查清楚，找出毒品的来源，如果坐实了他的手下持有毒品，就这一条我们就可以动手抓捕，只要进了公安局，我相信他一定会招供的。另外南丰那边你也要留人调查这个加里森敢死队贩毒的事情，争取和范希贵挂上钩，还有就是尽量把敢死队的成员抓干净，没人了，他也没法开展违法犯罪活动。” “我知道，杨厅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成庆市这边的调查还需要省厅给予支持，尤其是查这个团伙的资金流向很重要，我的人手不足，经验也不够。”老牛附和了领导的指示，顺便申请了人员支持。 “这没有问题，就让游涛配合你，他虽然在刑侦支队，但是他在经侦支队干了好几年，省里的大要案件他参加了不少，让他来配合你们行动最合适。”杨厅对老牛的支持也是不打折扣。 “牛大队办案麻利，我一直想跟着学习，这次算是有好机会了。”游涛开心的和老牛握了握手。 “我们才是向省厅领导学习哦，刑侦支队对于技术侦查的重视和成功经验一直是我们研究和跟进的地方。”老牛也赶紧恭维了起来。 “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赶紧研究一下下一步具体该怎么走。”杨厅长朝两人翻了个白眼。 “那就请牛大队你来安排，我们全力配合。”游涛很懂得分寸，这个案子老牛他们已经办到收尾阶段了，自己虽然是上级单位，不过抢功这种事到哪里都是大忌，到游涛这个位置上，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我就说一下我的意见。我的看法与杨厅长基本一致，咱们得双管齐下才行。一方面是找到犯罪团伙的资金来源和去向，另一方面则是要追查毒品的去向。就拿成庆市来说，我们可以从那些遭受冤屈的拆迁户入手。如果只是一户人家声称自己受到冤枉，那么这件事情可能还难以定论，但今天所访问的好几户人家都是同样的说法，这就让此事的可信度大大提高了。因此，我们非常有必要将被陷害的所谓涉毒人员的案卷重新调出审查一番。而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呢，则是要揪出携带毒品的关键人物。顺着这条线索去追查，相信一定能够查到他们获取毒品的源头所在，进而想办法将范希贵牵涉其中。” “除此之外，对于南丰那边也要持续深入地挖掘余罪，并尽力将贩毒行为与敢死队联系起来。如此一来，我们在两边同时展开调查工作，再结合资金流水等方面的信息加以分析，想必应该能够寻觅到范希贵涉嫌犯罪的确凿证据。” “我理解了，这样确实是个突破口，尤其是城南拆迁涉及这么多老百姓，按照范希贵的搞法，绝大多数人都是被骗了，碍于他的淫威不敢说话，如果我们能够打消老百姓的顾虑，让他们站出来作证，我们也能拿到范希贵犯罪的证据。” “你说得很对，这的确可以算作第三条路径，现在关键在于我们双方该如何明确各自的任务分工呢？”老牛点头认可游涛的说法。 “这个问题简单。我的想法是，你们可以继续在南丰深入开展调查工作。而我这边，则负责组织相关专业人员对现有案卷进行仔细复查。此外，我还将另行指派专人去核查金河公司和范希贵个人的银行资金流向情况。你看这个方案如何？”游涛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老牛略微思考片刻后回答：“我觉得这个安排妥当，我没有异议。如果南丰那边的事情进展顺利，预计不出几日，我便能调集更多人力支援过来。在此期间，我们保持电话沟通畅通无阻，一旦有任何新的突破或进展，务必第一时间相互通报。” 就这样，老牛成功地引入了省厅刑侦支队参与案件侦破。从表面上看，他的功绩无疑会被分走一部分，但实际上，面对如此庞大复杂的案件，仅依靠南丰公安自身力量实在难以应对自如，更何况局内竟然还出了叛徒，而且此人竟是局长的司机！谁也无法确保是否还存在其他尚未暴露的敌对分子。在这种艰难时刻，邀请刑侦支队介入，实则是请杨厅长为自己撑腰助威，这对于日后处理范希贵一案必将带来巨大助益。 两人又简单商量了几句，确定了参与调查人员的名单，两家每天的沟通机制后，老牛起身离开了省厅。 忙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老牛成功将杨厅长拉下水，以他的地位和影响力，这个案子以后遭受的干扰会少很多，对于破案，老牛已经深信不疑，这么多天的战斗，虽然南丰公安也出现了不少的失误，好在这些都在可控范围内，而抓捕的敢死队成员数量如此之多，可以说敢死队的根基已经被摧毁，就算现在不要脸的宣布摧毁了一个大型黑社会组织，也没人会说老牛做得还不够好。 老牛当然不会满足于现状，为了办这个案子，他自己差点被杀手干掉，家人也遭到了袭击，到现在，自己的家人都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南丰刑大的参战民警也有很多人把家人孩子藏到了老家，于公于私，他都会尽全力把范希贵绳之以法。 老牛回到老丈人家，和老婆孩子简单吃了个饭后就起身离开，他今天去了范希贵的售楼部，还走访了很多拆迁户，估计范希贵很快就会知道南丰公安来成庆市调查自己了，为了家人安全，老牛不打算和老婆孩子接触太多。 在驱车返回南丰的途中，老牛一边开车一边认真思索着如何迅速找到敢死队贩毒的线索。按照常规流程展开调查工作，或许可以从敢死队掌控的歌舞厅内查获的毒品入手，并以此为展开延伸调查，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毒品的源头依旧扑朔迷离。 每个人都坚决否认曾向顾客提供过毒品消费服务，口供里面基本上都说是客人自己随身携带的毒品，加上当时由于黑虎事件分散了注意力，导致调查重心并未放在此处。\"真是太大意了！没能在第一时间深入追查下去，如今想要重新挖掘这条线索恐怕是困难重重啊。\"老牛不禁叹息出声。他意识到自己当初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要想再次回溯调查可就困难重重了。 第36章 先推测再调查 当老牛回到刑警大队时，夜幕已经深沉降临，但整个公安局却是一片灯火辉煌之景。此时此刻，仍有上百的犯罪嫌疑人被关押在看守所内，时间有限，公安局需要全力以赴确保这些人尽可能的提起公诉。而看守所之外，则还有两名关键嫌疑人等待着警方去彻底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面对如此繁重的办案压力，就连一向沉稳坚毅的老牛也不禁感到有些难以喘息。 就在成功抓获李专业的那一刻，无数思绪闪过老牛的心头。他深知此次事件影响深远、后果严重，胡局长作为一把手恐怕难辞其咎。毕竟一个与局长关系密切的贴身司机竟然出事，究竟有多少公安机关侦查机密泄露尚未可知。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南丰县之所以会沦为全国十大暴力城市之一，其中是否也有李专业推波助澜的因素存在呢？这些问题实在令人深思且无法轻易断言，然而无论如何，胡局长在此事中的领导责任都是巨大无比的。 老牛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要抢在县委和省厅做出处罚决定前把这个案子破掉。只有这样做，才有机会让胡局长免受责罚。毕竟他心里明白得很，像胡局长这样全心全意支持自己工作的领导实在太难得了！要知道凭自己这副臭脾气，如果不是遇到胡局长这么个年纪大、没啥野心的领导，恐怕任何一个有点儿抱负的局长都容不下自己。 朱援朝这会刚刚睡下，他连续审讯了好几天，青龙在涂刚的感情攻势下已经全部交代，敢死队的所有赌场也被完全摧毁，李专业也在胡局长亲自审讯下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在胡局长亲自安排下，除了留下足够人员看守，其他人都回家睡觉休息，朱援朝隐隐感觉事情不对，这两个人交代了很多，但是案件线索没有向上延伸，而是到此为止，这让朱援朝意识到这两个人在挤牙膏，只是老牛不在，他不敢反驳局长，于是干脆老实回家睡觉。 “嘟嘟嘟”朱援朝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晚声音格外响亮，朱援朝痛苦的拿起电话：“喂哦，好，我马上到”他痛苦的躺在床上，刚才已经开始做梦了，结果一下子又被通知立即回单位开会，朱援朝试图挪动身体，试了一下却起不来，他只好挣扎着先把衣服套在头上。 “刚回来又要走，你们单位最近真是发了疯。”睡在一旁的妻子也被吵醒，忍不住抱怨起来。 “没得法，案子关键时期，干掉这个黑社会，南丰的治安都要变好的。” “你晚上出门注意安全，我听说牛大队老婆孩子都接走了。你们办案家里人都是担惊受怕的，啥时候是个头？” “好了好了，你睡，倒是你最好早点带孩子回老家，罪犯的垂死挣扎最危险。” “你管好你自己，我好歹也是部队转业的，还怕几个毛贼吗。”说完妻子又睡了过去。 很快所有人都赶到了刑警大队，老牛正坐在会议室抽烟，大家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静静等待会议开始。 “都到齐了就开始会议，先说声抱歉了，半夜把大家叫过来，我也等不及天亮了，事情必须尽快安排下去。”老牛边说边给参会人员发烟，然后把自己在成庆市的调查情况说了一遍。 “省厅那边很顺利，杨厅长已经安排刑侦支队游涛介入，他负责成庆市的调查工作，之所以找省厅帮忙，我有一些考虑，胡局长这边说不定就顶不住了，我们需要得到上级的支持，有杨厅长参与，他会替我们顶住相当大的压力，从成庆市的走访情况来看，范希贵的根基已经非常深了，说不定政府还有人被他拉下水，我们的级别太低，必须先把省厅拖入一条战线，这样才能确保案件顺利进行下去。” “根据我的判断，李专业和青龙恐怕没有交代完，还要继续审讯，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必须加大力度，该用的手段不要犹豫，我们需要查出敢死队贩毒的证据已经贩毒组织人员，而且还要通过这条贩毒的线路关联上范希贵，否则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夹生饭。明天周勇、朱援朝继续审讯，涂刚、马建国、韩涛去禁毒大队把最近几年的毒品案件以及他们手上的毒贩的线索全部梳理出来，然后和我们这次抓获的人员进行关联、匹配，务必找出线索。” “三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根据你的推理来把加里森敢死队、贩毒人员、范希贵全部联系起来？”周勇很快就抓住了老牛发言的重点。 “你总结得很到位。”老牛点了点头。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把敢死队和贩毒人员链接上我认为问题不大，范希贵是个企业家，他搞毒品生意的可能性不大？”朱援朝觉得老牛的想法和正常办案子差异太大了。 “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想的？”老牛对朱援朝的发言没有发表意见。 “说实话，这和我们平时的调查方式完全不一样，不顺着证据来查案子，一旦推测出错，所有的工作都白做了，这样风险太大了。”周勇也明确反对老牛的方法。 “三哥，我晓得你现在很着急，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说范希贵涉毒，如果先假设他涉毒，然后来倒查，这中间很可能会出问题。”涂刚不好明说，只好从证据上来提示老牛。 “我晓得你们的意思，直接对范希贵涉毒进行有罪推定确实不符合法律规定，稳妥的方法还是根据证据慢慢摸线索，问题在于，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胡局长被调走，这个案子就算有杨厅长支持，县委那边很可能也会要求迅速结案，以后再想组织这么大规模的调查很难。还有就是以范希贵的狡猾程度，他很可能会彻底抹去涉毒的证据，以后再查会非常困难，最后就是他已经在洗钱了，如果让他把身份洗白了，要动他难度就更大了。所以我们必须统一思想，我以多年经验判断，他肯定涉毒，只需要我们找到证据！” “三哥，我们可不可以用现有证据来抓住他？”周勇还是不太赞同。 “你们对案情都很熟悉，证据都看过了，以现有证据，能够刑拘他吗？”老牛反问道。 “现有证据很难，不过他是重大嫌疑人，带他来审讯没问题的。” “没有证据你带不走他了，他刚刚入选成庆市着名民营企业家，我问了，他已经被选为成庆市城南区人大代表。” “啊？！这种人都能当人大代表？”周勇惊呼道。 “这个人非常能干，他能够黑白两道都做得这么大，是个有本事的！要抓人大代表，没有人大批准不行，现有证据强行刑拘太勉强，局长不会同意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方案来，我没其他意见了。”周勇明白了证据不够的情况下，根本动不了范希贵了，这种情况下反而是老牛的方案可行，查出问题就抓，查不出来案子就此结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其他人不再发言，大家都明白老牛的方案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按照我说的方案开展调查工作，游涛那边我来亲自联系，我们每天沟通案件进度，争取让证据尽快闭合，范希贵跑不了，如果调查方案出了什么问题，我来负责，你们只需要大胆的干就完了！抓住范希贵，我去申请公安部督办案件，申请集体二等功！”老牛说到激动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第37章 证据连上了 凭借十几年积累的威望，老牛迅速确定了案件下一步的调查方向。重赏之下，众人打消了心中顾虑，精神为之一振。周勇和朱援朝深知老牛肩负的压力，彻夜未眠，马不停蹄地前往审讯李专业和青龙。其余人虽也有意连夜加班，但考虑到兄弟单位的人已休息，为保证翌日能立刻投入工作，便索性在刑大办公室休息，睡桌子的睡桌子，睡板凳的睡板凳。 第二天还没到上班时间，老牛已经在查阅近期是所有讯问笔录，之前大家的重心都没有放在毒品上面，笔录讯问的效果并不好，很多笔录里面都是一句话带过，“我也不知道谁带的毒品过来，有人提议一起吸一下，我推脱不过，就跟着一起吸了一口。当时里面人太多了，唱歌跳舞的又混乱，我也不知道谁提议的，我正在唱歌，有人就递了一张锡箔纸过来，上面放了一路毒品，我就用鼻子直接吸了。” “我今天听了虎哥的安排，负责招待这屋子里面的客人，但是我们的ktv只提供小姐服务，从来不给客人提供毒品，这些东西多半是客人自己带来的，谁拿出来的我确实不知道，包间里面的灯光太昏暗，我也没有一直在包间里面，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拿毒品出来给大家吸，反正我自己从来不碰那玩意。” 所有的笔录几乎都是一个版本的答案，处理方式也很简单，毒品检测阳性的全部强制戒毒，阴性的全部放过，只是强行在黑虎脑袋上定了一个容留他人吸毒的罪名。 “这些笔录没什么意义啊！所有人都这么一个口气，明显事前有人已经教过他们该怎么应付警察，如果不是遇到这次行动，可能大多数人就是治安拘留完事。”老牛自言自语道。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看了上百份笔录，结果硬是没找出一份可以深挖的笔录来。 “这些臭小子还是不认真！看来以后还得给他们上上强度，好久没有撕掉他们的笔录了，个个皮子都痒了是，这么敷衍的笔录有什么用？个个都成水哥了！全部都要返工，还要从看守所提人出来，麻烦透顶。”老牛嘴里不停的嘀咕，旁边帮忙对笔录分类的小马听得心惊肉跳，毕竟他也是老牛嘴里的水哥之一。 老牛把所有出现毒品的现场人员名单全部计入表格中，一个场所一张表格，然后把禁毒大队整理的最近两年所有毒品案件出现的涉毒人员名单也全部一案一表的开始整理，然后开始缩小范围，将涉及敢死队人员、场所的表格抽了出来，再将里面人员与禁毒大队办理的贩卖毒品人员进行匹配，一旦匹配成功就能很清楚的知道，是哪些人负责在敢死队的歌舞厅里面贩毒，然后在把贩毒人员出现地点的所有人员全部重新审讯，这样就可以将敢死队贩毒这件事关联起来。 这个工作很繁琐，也很枯燥，简单的做表格不难，难的是还要把当天涉案人员的笔录内容、现场勘察笔录、相关人员关系、涉毒人员前科记在脑袋里面，表多了就很难记得住，没有计算机的年代，想要快速匹配相关信息，除了手写之外，优秀的记忆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老牛、小马和抽调的禁毒大队两名民警忙了一整天，终于把所有表格制作完毕，卷宗也编号以便查阅，接着就是对表格的范围进行缩小工作，一张张表格上面的人名被标注，一直忙到晚上，最终的一张犯罪分子关系表终于制作完毕。 这张表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每次敢死队的营业场所里面出现了毒品，都会出现一个叫“鸡哥”的人，两年前的一件贩毒案件，代号0906贩毒专案里面，清楚的记录了鸡哥在负责给敢死队的场子提供毒品，在主犯的笔录里清楚的记录了一句话：“鸡哥专门负责月亮港湾的白面供应，他和黑虎关系很好，有一次我和鸡哥喝酒，听他说月亮港湾老板和他的老板都是桂总，桂总手眼通天，在康南省可以横着走，跟着桂总挣钱轻松得很，我只要安心把白面从彩南那边送过来就行了，其余的都不需要操心，等着拿钱就行了。” 而在这次抓获的人员里面也有人提到了一句，“一个叫纪哥的人，他的小弟卖的毒品给我，我没有他小弟的电话，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大家都叫他小弟，当时我问他这次的货质量怎么样，那小弟说这是纪哥的货，一点没掺假，纯度高得很！让我放心买，纪哥做事最重信用！” 过去的案件笔录和这次的口供最终碰撞出了火花，产生了明显的关联度，老牛心中非常欣喜，小马则提出了疑问：“队长，这个桂总和纪哥能关联上吗？名字不一样啊？” “这很正常，桂总多半是范希贵，纪哥就是鸡哥，每个人发音不一样，写出来的名字多少有些偏差，0906贩毒专案里面说得很清楚，月亮港湾！这个名字据我了解是没有换过的，从开张到现在都是这个名字，这地方也是黑虎盘踞的地方！”老牛为什么敢把这些名字联系起来，其实就是因为他们说的贩毒地点一致。 “啊！这样的话案子不就串起来了吗？范希贵、敢死队、贩毒行为有了联系，接下来我们就加强审讯，拿到口供，再抓住几个贩毒人员，范希贵就跑不掉咯！”小马也激动起来。 “被高兴得太早，这个毒贩已经被枪毙了！这个案子没有抓住鸡哥，连他的身份都没有核实清楚。”老牛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这是为什么？这个案子的主犯明显是鸡哥而不是这个运输毒品的啊？既然卖到月亮港湾去了，把人抓回来审讯不就行了？” “你说得轻巧，这个贩毒的是在宾馆里面抓住的，又不是在月亮港湾抓的现行，等他招供了，警察赶过去，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当时审讯的几个店员都是一问三不知，线索到此就断了。”老牛摇了摇头，他猜测这个信息多半是李专业泄露出去的，只不过在他招供之前，只能是猜测。 “那范希贵呢，既然这个毒贩交代了，为什么不去提审范希贵？” “你凭什么去提审？就因为酒桌上的一句话？除非抓住鸡哥，否则怎么牵连到范希贵？而且还有个麻烦事，你没发现吗，就算我们抓住了青龙和黑虎，就算他们都指认了范希贵，但是我们没有物证啊！就两个人的指认，怎么抓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个毒贩坟头草都一尺高了，没人指认，更难关联范希贵了。”小马有些茫然案子该怎么办下去。 “还是要继续审讯这三个团伙主要干部，另外就看省厅那边资金流水的分析怎么样了，如果把毒资和范希贵的公司关联上，马上就可以抓人。” “唉，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把敢死队和贩毒关联上了，这么快就有了进展，也是好事情。”小马很乐观，只要有进展就是好事情，案子也不可能一天就查清楚。 “你忽视了一点，这下黑虎的罪名重多了，可不是组织卖淫这么简单，定他一个贩卖毒品，这可是一两就要命的事，他一定会配合的。”老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么说的话，青龙和李专业也跑不掉了，毕竟他们还试图让涂刚吸毒呢，让刚哥直接当证人，再施展一下美男计，让他的相好的也站出来指认青龙、李专业贩毒，这样效果岂不是更好。”小马马上举一反三。 “哈哈哈哈，你这个主意不错，那就让涂刚去色诱一下他心爱的白玉，这个女人说不定能给我们惊喜！”老牛坏笑着说道，此时的涂刚还在档案室里面翻找着卷宗，全然不知自己的节操已经被人卖了个干净。 第38章 妇女之友与狐狸精 第二天一早，涂刚就听到了一个噩耗，老牛居然让他去审讯白玉！他感觉一顿天旋地转，赶紧跑到老牛办公室：“三哥，我最近办案没犯什么错误？” “啊？没有啊，你在说什么鬼话。”老牛一脸懵逼的说道。 “那我最近也没有得罪你老人家？” “你大清早的说什么梦话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牛懒得去猜涂刚在想什么。 “那你怎么安排我审讯白玉啊，这个女人就是个花瓶，能问出什么事来”涂刚看着老牛想砍人的眼神，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小子干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老牛一脸鄙夷的盯着涂刚。 “我我我能干什么，我只是不喜欢审讯女人，烦得很，要不就一直哭，要不就不说话，稍微弄一下就撒泼打滚，要不让朱援朝去审，他是妇女之友，他去审讯最合适了。”涂刚心里直打鼓，不过为了不接这个要命的差事，还是咬着牙抵抗着。 “哈！你还不喜欢审女人，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调戏女犯人吗？行了行了，都知道你和这女人关系很深，你去审最合适，让她放弃幻想，早点招供，这样也可以早点出来，反正你小子也没老婆，好好拯救一下失足妇女多好。”老牛一脸严肃的把深字发音拖得老长。 ‘我信你个鬼啊！还拯救失足妇女，这你妈要是缠上我，我还想不想在公安局混了？’涂刚心里疯狂吐槽着，嘴里却老实说道：“三哥，看在我为党和国家出生入死的份上，你就放过我，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南丰混啊？” “你不在南丰混不就行了？反正胡局多半也要调走，我给他说一声，让他把你带走，去了其他地方，也没人对你说三道四了，挺好。” 涂刚看老牛压根不打算放过他，长叹一口气，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老牛则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当然不是故意为难涂刚，只不过白玉这种和涂刚有特殊关系的女人，涂刚去审讯效果确实是最好的，至于涂刚将来会不会被这个女人缠上，老牛根本不担心，如果真的能给他一点教训才好，免得这小子老是惹些风流债。 挣扎无用的涂刚脑袋一片空白的来到了看守所，看到白玉被带出来，涂刚心里一紧，表面上强装镇定，微笑着对白玉说：“小白，我们又见面了。” “呵！原来是警官大人，不知道你找我想干什么？”白玉冷笑一声，虽然她和涂刚是逢场作戏，但是被骗得这么惨，自己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对涂刚简直恨之入骨。 “也没什么，只不过想找你聊聊天。”涂刚有些心虚。 “你是官，我是贼，你找我能聊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总不会是来找我谈感情？” “何必这么冷淡，你也不是什么大罪，好好坦白，好好改造，过几年就出来了，以你的本事，出来重新做人，还来得及。” “哈哈哈，你真是虚伪，在床上把我骗得团团转，还让我以后跟着你混，把我送进监狱，你升官发财是？怪我瞎了眼，居然对你动了情。我被关在这里，家里的几个弟弟妹妹全部都得挨饿，等我出来，家也毁了，人也老了，我怎么重新做人？！”说完白玉真的流下一行眼泪。 ‘完了，所以我真的不喜欢审女人，啥都还没问就开始哭了，怎么办？’涂刚暗暗叫苦。 “你哭什么哭！既然你我有缘，我也不会抛弃你，好好配合我，领导那里我去做工作，尽量给你减刑。”涂刚咬牙给了一个承诺。 “你怎么证明？你们警察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白玉虽然说的话听着不讲道理，其实她也在试探涂刚，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警察也得和她谈条件，只要价码开得好，没什么不能做的。 “我只能给你承诺，至于怎么证明，我只能说将来你就会相信我了，我其他本事没有，但是人在江湖混，讲究的就是一个信义。”涂刚义正言辞的说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扯了半天，白玉要求涂刚给一个明确的承诺，涂刚也只能给出口头承诺，结果变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涂刚有些没办法了，正想开口继续劝一下，白玉先开口了。 “算了，你们男人都是负心汉，你要是还有良心，记得在我出来之前帮帮我的家人。”白玉也没有其他办法，她需要立功表现，尽量减轻自己的罪责。 “好！刚哥答应你，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破案，我一定帮忙照顾你的家人，我以南丰刑警大队长的名义给你承诺，要是做不到，你可以找我们牛大队，他说话比我管用！”涂刚卖起队长来也是毫不犹豫。 “哈哈哈，你可真不要脸，我都不认识你们牛大队，我找他有什么用？”白玉被涂刚不要脸的发言逗笑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反正你好好配合我们肯定不会害你。” “好，懒得和你这死鬼纠缠，你说，想知道什么？先说清楚，赌场的事情我全部都招了，没有保留的东西。” “今天不问你赌场的事，我来就是要问一下你，你们赌场是谁在提供毒品？”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事，你们也是可笑，问了我一天一夜，就是不问我白面的事情。”白玉嘲笑道。 “严肃点！我们办案有我们的方法，今天把赌场毒品的事情说清楚，谁给你们提供的？赌场又是谁在负责采购？怎么提供给客人的？” “毒品是一个外号叫鸡哥的人提供的，他差不多一周来一次，每次都是青龙直接对接，我没有碰过毒品，青龙让我别碰那玩意，碰了我一辈子就毁了。” “啊？你还是不说老实话了，那天晚上你还打算拿毒品来试探我，现在就是你没有碰过了？”涂刚抓住了白玉说话的漏洞。 “你也知道是试探你啊！你这么笨怎么当上警察的？我要是知道赌场里面有什么毒品，还会被你骗过去？”白玉瞪了涂刚一眼，这一下让涂刚顿时有些恍惚，暗叫一声‘稳住，怎么能被一个罪犯给迷惑了？’ “鸡哥的真实名字？” “我曾听青龙提起过一次，鸡哥本名好像叫纪明，具体我也记得不是很真切了。”白玉一边咬着指甲，一边竭力回想着往事。 “那他每次会带来多少毒品呢？又能卖出怎样的价格？”涂刚故作镇定地发问，刻意避开与白玉对视。 “至于数量嘛，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每次青龙都需支付一万多元，而这些毒品在赌场中的售价，青龙也不会给我说。” “那纪明的毒品又是从哪里买的？”涂刚继续追问。 “据说是从坤林那里的卖家那里买的。”白玉如实回答道。 “由谁负责采购事宜呢？以及在坤林那边，又是谁负责贩卖这些东西呢？”涂刚紧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不过青龙应该很清楚，他和鸡哥关系挺好的。”白玉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么青龙的上级又是何人呢？”涂刚继续刨根问底。 “桂总啊！当初赌场刚开张的时候，他来玩过，走的时候还把青龙表扬了一顿。当时青龙私下告诉我，桂总是这家赌场的幕后大老板，他说桂总在成庆市影响力很大。” “你看看这是谁？”涂刚拿出一张事前准备的范希贵照片给白玉看。 “就是他，他就是桂总。”白玉肯定的点了点头。 “桂总只来过一次吗？他和鸡哥是什么关系？” “桂总就开张的时候来过，青龙会定期去给桂总汇报赌场的工作，所以桂总平时不会来。青龙说过鸡哥的老板也是桂总。” “你怎么什么事都是青龙告诉你的？”涂刚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怎么了？你吃醋了？”白玉眉毛一挑，一下子抓住了涂刚的破绽，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谁他妈吃醋了？问你正事呢！”涂刚赶紧否定。 “哎哟，你生什么气嘛，我和青龙只是工作关系！我的心是你的。”白玉越发放肆。 “你老实点！”涂刚生气的拍了桌子。 “哈哈哈，你急了，别急啊，想和我在一起，你得好好帮我减刑哦。”白玉又给涂刚抛了个媚眼。 “这狐狸精！”涂刚气急败坏的结束了审讯，狼狈逃窜而去。 第39章 破胆的黑虎 “哈哈哈哈，你慌成这样干嘛！别怕，青龙对女人没兴趣的！”白玉对着涂刚狼狈而去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完了完了，这下要被这个狐狸精害死了，这他妈传出去我哪还有脸在南丰待着？只有去求胡局长了，他被发配的时候把我也带走得了。’涂刚狠狠的给了自己的小弟一耳光，都是这不争气的东西，害自己现在这么惨。 给老牛汇报了审讯结果，老牛开心的大笑起来：“刚哥啊刚哥，你还说你不擅长审女人，这不是非常擅长吗？你才去了几个小时啊？这个白玉居然给你说了这么关键的两个信息，这下范希贵也被白玉关联上了，比之前的这么多份笔录都管用，你立了大功哦。” “我谢谢三哥了，这个白玉难缠得要命，我已经准备好这个案子办完就跑路离开南丰了。”涂刚苦着脸。 “哈哈哈哈，你想太多了嘛！这个女的不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出来了年老色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来找你的，还是说你真的打算等她？”老牛玩味的说道。 “我等她做什么！干警察这么久了，不能和犯罪分子发生关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啊！”涂刚有些急眼了。 “行了行了，你看你急成什么样了，开玩笑你小子都开不起了啊！” “我还不晓得你老人家哦！你这是开玩笑啊，分明是在警告我不要陷进去了。”涂刚苦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被爱情冲昏了头呢！你晓得就好，这个白玉多半还是没有全招供，这种女人太危险了，她不会说太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你小心点，别玩蛇的被蛇咬了，那我们刑警大队就要成人家的笑柄了。” “三哥你放心，我当年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这道理我也知道，这女人也要挤牙膏一样慢慢揉扁搓圆才行。” “好了，你把白玉的笔录重点总结一下，下午开案情碰头会给大家说一下，另外准备一下，青龙也由你来突破。”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好，我审就我审，只是我有一个请求。”涂刚眼珠转了转，打算给老牛提个条件。 “难得你给我提条件，说，有什么困难？”老牛有些好奇，涂刚办事从来不讲困难，莫非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白玉说她家里有几个弟弟妹妹很困难，我打算去看一下，这样她才会更配合我们”涂刚有些心虚的说道。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老牛抓起桌子上的一本刑法书朝涂刚扔了过来，他机灵的侧身躲开，然后赶紧朝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不同意就算了，干嘛生气哦！” “你个不争气的家伙！我看你被那狐狸精迷晕了！她要是有几个弟弟妹妹很困难，老子把这本书吃进去！”涂刚身后传来老牛的怒吼。 等涂刚跑远了，老牛却笑了起来，他看着涂刚带回来的讯问笔录和辨认笔录乐开了花，“范希贵，我看你这下往那里跑？只要青龙招了，现在就可以抓你这狗东西！” 就在涂刚审问白玉的时候，周勇等人已经把与鸡哥有关联的人全部筛查了一遍，找到了疑似鸡哥与他的马仔的照片，这会刚从看守所把黑虎和他的几个心腹马仔带到老地方进行审讯。 “今天把你找过来，是给你机会，不要不识好歹！认识鸡哥吗？”周勇对着黑虎的一名马仔大吼道。 “警官，我真不认识什么鸡哥啊！啊！啊！警官别动手啊！！！”话还没说完，周勇已经拿起皮带招呼了上去。 “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你们这狗屁加里森敢死队的人都是贱种！不弄到你身上就是不招是不是？你是黑虎的金牌小弟，你会不认识鸡哥？不认识鸡哥，你们场子里面的毒品哪里来的？” 几个审讯室都传来了同样的惨叫，朱援朝这会却心平气和的对黑虎说道：“虎啊，你说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我让你回忆一下怎么审讯你的？” 黑虎听到这里全身就开始发抖，那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经成了他的梦魇，他刚进看守所那几天，晚上根本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朱援朝等人狰狞的面容，就好像地府里面的索命判官一样。好不容易摆脱了梦魇，又被抓到了这个恐怖的地方，连审讯室都是同一间！审讯工具和之前一模一样，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这里一样。 “你抖什么抖啊！我又不会吃了你，老鼠见了猫也不会像你这么害怕。”朱援朝平静的盯着黑虎，黑虎和朱援朝眼神刚对上，立即就低下了头，朱援朝内心一阵冷笑，这家伙已经被整出心理阴影了，抓他来之前朱援朝撒费苦心的一番布置果然起了作用，吓破胆的嫌疑人审讯难度降了不少。 “警官你要问什么就问，我一定全部交代，再也不敢隐瞒了。”黑虎哭着说道。 “很好，态度好，我们一切好说，我问你，认识鸡哥吗？” “认识，鸡哥是范总安排给我们送毒品的。” “之前审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招供？” “我不敢啊！贩毒一两就要枪毙，我害怕啊！” “嘿！你小子不是很猛吗？冲击我们公安局的时候你怎么不怕？顶风作案去刘志刚那里抢地盘的时候怎么不怕？”朱援朝突然加大了音量。 “警官我冤枉啊！冲击公安局是李专业安排人干的，给我胆子我也不敢啊！” “我要你教我吗？到医院刺伤警察不是你干的？你还敢顶嘴？”朱援朝猛地一拍桌子，黑虎浑身一抖。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我坦白，我要举报鸡哥和范希贵贩毒，都是他们干的！他们把我拖下水了，不是他们害我，我也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黑虎像倒豆子似的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果然和青龙赌场的情况一样，每当有新的歌舞厅开业时，范希贵都会亲临现场，并指示鸡哥与黑虎对接，向顾客供应毒品。不仅如此，黑虎还会通过威胁逼迫或利益诱惑等手段让手下的小弟们吸食毒品，以便更好地掌控他们。可以说，敢死队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壮大，除了金钱的驱动力外，利用毒品来控制小弟无疑是他们常用的伎俩。 涂刚一边听着黑虎的供述，心中暗自思忖：\"这下子可好了，这家伙绝对完蛋了，枪毙恐怕是逃不了啦！\" 毕竟，袭击警察、冲击公安局、强迫他人吸毒、参与贩毒活动、组织卖淫以及身为黑社会组织的高级成员，无论哪一项罪名成立，都足以让黑虎将牢底坐穿，加起来够枪毙他好几次了。 这时，朱援朝对着罪犯信口胡诌道：\"非常好，你继续慢慢讲清楚，说得越多对你越有利。只要你如实地坦白一切，肯定能够获得减刑机会。记住，一定要死死咬住范希贵和鸡哥不放，这样才有可能拯救你自己。\"对于欺骗犯罪分子这种事，朱援朝可谓是轻车熟路，跟老牛简直不相上下，谎言随口而出，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黑虎已经进入了朱援朝设下的信息圈套中，对于受刑的恐惧让他忘记了其他的一切事情，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自己和范希贵等人的犯罪事实交代得清清楚楚。 其他的马仔也全部交代了自己参与提供毒品等犯罪事实，其中有好几人认识鸡哥，最终锁定了周勇带过来的几张照片中的一人就是鸡哥，还有两个金牌马仔成功指认了范希贵。 得到消息的老牛长出了一口气，范希贵和鸡哥的罪行确定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摧毁这个贩毒网络了，尤其是白玉提到了鸡哥是在坤林购买的毒品，老牛打算把坤林那边的毒贩也全部抓捕归案，于是在审讯玩黑虎团伙后老牛让周勇和朱援朝等人休息，自己则和涂刚配合，把青龙和赌场工作人员全部带出来突击审讯，关键时刻，证据越多越好！ 第40章 请领导背锅 青龙这会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本来在看守所里面和狱友好好的交流犯罪心得，有两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让他很是满意，正打算收几个小弟，等将来出狱后好好调教一下，说不定可以脱离范希贵自立山头了，结果美梦没做完又被拖到了熟悉的审讯室。 看到涂刚面带微笑地走进房间，青龙突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这间审讯室一般。回想起过去掌管赌场的时光，他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不幸被捕，究竟应该如何应对。是像英勇无畏的革命烈士那般坚贞不屈呢？还是索性装死一言不发？毕竟只要不说话就不会被抓住破绽。 然而，理想与现实总是大相径庭。当最初被带入这里时，青龙原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一顿毒打。毕竟，从其他审讯室传出的惨叫声，整栋大楼都清晰可闻。但出乎意料的是，警察并未对他动粗，起初甚至让他觉得这位警察还算有些良心。谁知道警察根本不让他睡觉，不停的重复问他问题，青龙回答了几次之后干脆不再说话，警察也不生气，仍然不停的问他问题，目的只是让他保持清醒，有几次青龙睡着了，警察马上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起初，青龙对此毫不在意，心想这样的所谓“审讯”相较于肉体折磨又算得了什么呢？可仅仅过了一天，他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对面警察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犹如妖魔鬼怪的低吟，不断侵蚀着青龙的意志。至此，他才明白这种审讯方式比起单纯的殴打，效果一样的恐怖，青龙没坚持多久便开始交代罪行，只有毒品的事情被他勉强掩饰了过去。 今天又被带到这个地方，青龙心中暗叫不妙，不管涂刚想问什么，对自己肯定不是好事。他决定先发制人，涂刚还没开口，青龙就主动问道：“许老板，你们想问什么，我一定招供，看在我让白玉陪你的情分上，不要为难我了。” “什么白玉陪我，你小子别乱说话！”涂刚微笑的表情一秒钟切换成一张阴沉的脸，这个青龙真是个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是是是，警官你尽管问，刚才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青龙脸色一下子白了。 “我也不和你废话，说，你们赌场毒品的事情，你知道的都说一遍。”涂刚单刀直入主题。 “毒品的事上次我也说过了，我是不允许他们碰毒品的，开赌场就算被抓了，坐几年牢也就出来了，沾到毒品可就出不来了。”青龙显然不打算老实招供。 “青龙，你说话之前最好思考一下，我不想和你废话，如果不说实话，那就把上次的审讯程序全部给你过一遍再来？” 青龙脸色更白了，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双手紧张得不停的互相搓着手指。对于范希贵的恐惧，让他轻易不敢出卖自己的老板，否则出去了自己一定活不了。 “我告诉你，黑虎已经全部交代了，找你来问，也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不要不识好歹！” 青龙还是沉默不语，没过几分钟他的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嘴唇也慢慢变了颜色。涂刚把青龙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青龙的心理素质也不是很好，涂刚知道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让他如实交代，于是涂刚开始给青龙疯狂施压。 就在涂刚审讯青龙的时候，老牛正在和刑侦支队的游涛沟通案件进展，游涛等人已经将涉及拆迁户的案卷材料全部查看了一遍，情况和拆迁户说的还是有一些出入，大部分的拆迁户被公安机关处理的原因是打伤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但是有几户人说的却是事实，男主人确实是因为非法持有毒品被判刑，单从卷宗资料来看好像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仔细审查后疑点非常明显，几个案子的毒品袋子上面没有男主人的指纹，不能完全排除被陷害的可能性。 详细询问了这些毒品案件的证据情况，老牛很确定的说道：“这几个案子多半都是强行判决的，证据存疑，按理说是达不到判决标准的。” “我也觉得这几个案子判决得都比较勉强，现在我们的麻烦来了，已经生效的判决，我们跑来查已经很犯忌讳了，要是想推翻这些判决，恐怕阻力会非常大啊！”游涛担忧的说道。 “我知道，如果从你那边切入，通过翻案来办我们这个案子，难度肯定大，所以我的想法是从我们这边入手，先把范希贵抓来拘了，然后逼他承认陷害拆迁户的犯罪事实，这样来翻案，对我们来说难度会小很多，现在的领导不会去包庇过去的错案的。”老牛很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牛队啊，我们干了这事，实在是太得罪人了，你应该知道会牵连多少人，不光是公安的兄弟跑不掉，检察院、法院、政府拆迁办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动静太大了啊！”游涛很委婉的提醒老牛，同时给几件案子翻案，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游涛内心是真不想牵连进来，一个不小心，连杨厅长都会被牵连。 “游大队，我晓得这个事情很棘手，但是你能容忍这么明显的错案存在吗？那天我们一起去走访的拆迁户，他们原本都过着不错的日子，被范希贵这么一搞，有几家人日子更好过了？该查的我们还是要查，我们只管把事情搞清楚，剩下的就交给法律。”老牛知道会有阻力，但是他并不惧怕阻力，如果法律都不能维持基本的公平，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呢？ 游涛沉默了好一会，老牛并不催他，如果游涛不敢一起干，他就会要求杨厅长换人，老牛对杨厅长的性格非常了解，老头子马上退休了，根本不怕这些歪门邪道。 “好，我也懒得想那么多，自己做的事，自己来承担后果，我们既然遇上了那也没办法，我们要是查出来了不处理，那不是错上加错？”游涛坚定的说道。 老牛心里笑了一下，他理解游涛的想法，他虽然怕引火烧身，但是他也没有掩饰他人错误的想法，只要把案子办成铁案，谁来也说不了他什么，老牛的提议对游涛也很有利，错案是老牛查出来的，和他游涛也没有太多的关系。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约定老牛把鸡哥和范希贵的照片传给游涛，游涛负责对范希贵和鸡哥的行踪进行跟踪和定位，再通过监听电话把范希贵的主要手下找出来，待锁定人员后老牛带人到成庆市，与刑侦支队联合办案，为这个特大黑社会组织案件来个完美的收官。 老牛挂断电话后找到胡局长开始汇报案件，胡局长听完眉头紧皱，这么大的阵仗，连他都感觉头疼，“卫国啊，这个范希贵好像是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你怎么才能直接进行抓捕？要不要给人大那边先请示汇报一下，他们批准了再动手更稳妥？” “范希贵在成庆市根基已经很深了，如果先汇报再抓捕，恐怕会出意外，我的意见是请杨厅长帮我们背下锅，先斩后奏，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范希贵是人大代表。” “你啊，你使唤起上级领导真的是一套一套的！让杨厅背这么大的锅，我看你怎么收场哦！”胡局长无奈的点头同意，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李专业的事，组织上的处理意见还没下来，不赶紧将功补过，自己恐怕真的要去守大门了，本来非常体面的退休，最后别搞得灰头土脸的，面子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请局长放心，我敢立军令状，这个事情和我们即将破获的大案相比根本不是个事，我估计到时候人大恨不得我们记不起还有这么个单位呢！” 第41章 两边关联上了 老牛已然与领导达成一致，而涂刚尚未拿下青龙。老牛询问了相关情况后，安排数人晚上展开车轮战，其余人则放下手中工作全部回家休息。他自己也不打算留宿单位，决定回家一趟。自家中遭爆炸破坏后，他已许久未归了。 到家后老牛检查了一下厨房，虽然家里人都暂时搬走了，胡局长还是贴心的安排了施工队来给老牛修复房间，这会厨房已经重新装修好了，老牛看了看灶台，灶台虽然被火烧过，不过并不影响使用，于是他拿了两个蜂窝煤球，把煤球引燃后老牛麻利的煮了一碗面条，‘还是自己家里吃饭舒服’，老牛有些郁闷，干这破工作真的是把脑袋夹在裤腰带上面。 负面情绪很快过去，吃完饭老牛又烧了一锅开水，愉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老牛一直不太喜欢在公共澡堂洗澡，自从自己从公安局分配了这套三居室的楼房，老牛洗澡的时候都非常愉快。 很快老牛就躺在了床上，被子上面还残存着老婆的体香，这是决战前难得的休息时光了，今天除了涂刚和几个年轻民警之外，其他人都难得的回家好好休息了一晚，老牛在心里对涂刚说了声‘辛苦了！’，很快就闻着熟悉的味道进入了梦乡。 青龙的顽强超过了老牛和涂刚的想象，这家伙明明已经崩溃了，一会哭一会笑，搞得涂刚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收拾他。中途又换了朱援朝，老牛自己也亲自上阵讯问，结果几天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进展，中途青龙还表演了一次晕厥的把戏，搞得审讯人员手忙脚乱的把他送到医院抢救，来回一折腾，一天时间又过去了。 眼见青龙这里突破不了，老牛也不打算纠结了，一个消息传来，让他必须立即做出决定，很快除了涂刚之外，所有的刑警大队民警都回到大队会议室开会。 “说重点，成庆市那边已经查到了范希贵的金河公司与坤林那边的一个公司有可疑的资金往来，游涛他们对经办人都进行了调查，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范希贵的毒品资金链，两边已经关联上了。”老牛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们确定毒品资金链的证据是什么？”朱援朝问道。 “他们查了银行回单，坤林那边签字的人里面有一个叫辛宗的，经坤林警方协查反馈，这个人的哥哥辛伟有贩毒前科。另外范希贵这边凡是辛宗经手的钱并没有留在公司，基本上都是当天就从银行取现带走。他们跟踪了一次，发现取现的人和成庆市的一个小毒贩有来往。” “坤林公司叫啥名，是干什么的？”周勇补充问道。 “坤林公司叫银凯贸易公司，从事边境商品进出口贸易的，他们查了这个公司的账，公司本身是有业务的，另外根据电话监听结果，他们在电话里面多次提到1号，2号，分析后判断1号就是指海洛因，2号指新型毒品冰毒。” “机主确定了？那这个案子就串起来了啊，剩下的不就是抓人了。”周勇很开心，派出所所长的职位仿佛已经在朝他招手了。 “成庆市这边机主确定了，就是纪鸣。”老牛微笑着说道。 “啊！终于抓住这家伙了！”几乎所有人都激动的喊了出来。 “坤林那边确定了吗？”朱援朝见老牛没有提到坤林那边电话机主是谁，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坤林那边机主是个农村70岁的老太婆。可以判断，对方没有使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电话卡，坤林那边的毒贩经验还是丰富很多，这个纪鸣太过大意了，居然敢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来进行毒品交易。”老牛嘲笑着纪鸣低劣的犯罪手段。 “队长，我觉得你不应该鄙视人家，要是都像你这么精明，公安局还开不开了。”小马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哈哈哈，就是就是，要是三哥去犯罪，我估计全国公安都拿你没办法！”朱援朝拿老牛开涮，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很开心。 “行了行了，都他娘的正经点！都说说接下来怎么侦查比较好？” “队长，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去抓捕纪鸣了，有录音证据，有银行流水，抓过来哪怕是零口供他都跑不掉了！”韩涛站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咳！小韩啊，你还太年轻了啊！”朱援朝笑着打断了韩涛。 “呃朝哥我说得不对吗？这些都是直接证据，还是物证，证明力没问题啊？”韩涛有些疑惑，他在警校学习刑法理论知识非常扎实，现在的证据他是真的觉得已经足够了。 “没事，年轻人敢于发言是好事。”老牛摆了摆手，“不过我问你，既然是贩卖毒品罪，如果我们现在把纪鸣抓了，没搜出毒品怎么办？” “啊！没有毒品的话可不可以用口供来固定？”韩涛一下子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不过就这么承认错误，显得自己太蠢了。 “你换个思路，我们刑大办了那么多故意杀人案，如果没有搜到作案工具，法院敢不敢判死刑？”老牛不怕年轻人犯错，敢于发言才是好事。 “哦哦哦，队长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没有毒品就有可能是冤假错案，就算能判刑，其他证据的要求也会非常高，法院也会有顾虑，肯定会把人留下来的。”韩涛点头表示理解了。 “所以这个案子，我们还缺一次抓现行，游涛那边已经在做了，一旦电话监听到坤林那边发货，我们就去抓人，坤林和成庆市的犯罪团伙也就关联起来了。” “哎呀，三哥你真是在卖关子，你都安排了还来考我们。”朱援朝觉得老牛有些多此一举。 “所以你不是大队长，这么多新同志不需要锻炼的吗？这种案子几年都难得有一回，当然要让他们主动思考咯！”老牛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只有干等着了？”周勇问道。 “怎么会干等着？你们的事情还会少吗，最开始抓的那些人，刑拘期限快到了？是不是该移送检察院了？后面抓的人，证据都固定了吗？现场勘察有没有要补充的？指认现场、辨认嫌疑人这些事都做完了吗？价格鉴定做了吗？有些需要走访调查群众的，笔录取了吗？”老牛一口气扔出了一大串问题。 “这些事都在做呢，都是些文字性的工作，不会有什么难度，我的意思是我们还需要开展其他侦查活动吗？” “把这几天黑虎他们交代的小毒贩、吸毒人员都抓回来，我们争取利用这个案子把南丰市的风气彻底扭转！” “好的，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社会上简直是热闹得很啊，我晚上出门，街上的小混混都少多了，都知道我们正在全力打击敢死队，聪明点的都躲起来了，我听城关所的兄弟说，他们的出警量都少了很多，欠我们这么大的人情，下次得让城关所请我们刑大好好喝个酒哦！”周勇笑着说道。 “就你小子嘴巴会说，韩涛，看到没，要想当领导，你得向周勇学，脸皮越厚越容易进步。”老牛也难得开起了玩笑。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周勇脸都涨红了却不好开口反驳。 “好了好了，接下来大家就抓紧把之前的嫌疑人尽快消化，周勇你负责赌场人员处理，朱援朝负责歌舞厅人员处理，你们两个要牵好口袋，案子上要保证这些人都能够顺利起诉，后续如果有新增加的罪行或罪名，再追加上去就行了。” “青龙的审讯要不要派人支援？”周勇问道，他是真担心涂刚累倒了。 “不用，刚哥前段时间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开心。”老牛一语双关。 “好，还是刚哥威武！男女通吃啊！”朱援朝大笑着说道。于是会议在众人开心的大笑中结束，可怜的涂刚就被扔在审讯室继续和青龙纠缠不休 第42章 又被骗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南丰刑警大队都在全力消化这一段时间的战果，大量的犯罪嫌疑人被提请检察院逮捕，部分不够逮捕条件的，老牛也想办法把人转为劳动教养，而伴随着盘踞在南丰的这个最大的黑恶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江湖上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而老牛的赫赫威名传遍了整个康南省，各地媒体更是闻风而动，对老牛的采访要求堆满了公安局政治部领导的办公桌，老牛对此一概置之不理，案子还没破，他根本不想抛头露面，事情闹得越大，范希贵就会越谨慎，这对于自己对范希贵的最后一击非常不利。 然而事情不会因为老牛的想法而结束，之后的舆论越来越热，对于老牛以及南丰刑警大队、公安局的赞誉犹如潮水一般袭来，逼得老牛躲到成庆市老丈人家里好好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对此，他的老婆孩子当然很开心。 “我说老牛，你看我们一家人都多久没有这么聚在一起了，依我看啊，你干脆想办法调到省厅来，找个清闲点的部门，你也可以好好陪一下我们母子。”妻子很享受和丈夫在一起的时光，忍不住劝老牛放弃刑警工作。 “你个女娃儿乱说什么！卫国的工作关系到一地安危，哪能为了小家不顾大家的？”岳父在旁边训斥道。 “女儿说的有什么问题？你个老家伙为党奉献了一辈子，知道我们母女过得有多辛苦？离了你，政府就要关门了？卫国也累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年龄也不小了，你个做老丈人的不知道帮衬一下，就知道工作工作！”丈母娘立即对老丈人展开了批判。 老牛忍住没笑出声，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不过老婆的情绪也必须照顾一下：“你也知道，我们单位还离不开我，南丰的治安环境这么差，再不抓紧整顿，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而且孩子也在南丰读书，我们怎么可能搬得过来嘛！” “你少来这一套，平时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孩子的学习了？这会就那孩子来堵我？我告诉你，孩子的转学手续已经在办理了，我认真考虑过了，我陪着你没问题，但是我不能让孩子再遇到一次炸弹袭击了。” “哎哟，我的贤内助，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哪有本事把娃儿弄到成庆市来读书啊？”老牛赶紧劝道。 “你真的是心不在焉！我说的事孩子的转学手续已经在办理了！你以为我爸在康南这么多年白干了啊？”说完她用手指节狠狠敲了老牛一下。 “哎呀，怎么能有劳泰山大人给我带娃儿哦！”老牛大吃一惊，心里也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妻子也不和自己说，擅自就把娃娃弄到成庆市读书，一家之主的面子不要的吗？ “卫国啊，是我让她们不给你说的，蕾蕾呢平时就在家陪你，你们两口子隔几天就来成庆市管管孩子，这边的教学质量还是比南丰好一些，另外住在我们这大院里面，家里人安全有保证，你也能安心工作。你要是想来成庆市工作，我去找杨厅长，打个招呼就行了。”老丈人年轻的时候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可惜老了还是不敢惹自己老婆，对女婿和外孙也是疼在心里。 “这这真是太麻烦泰山大人了，现在还为我们晚辈操心。”老牛感动的说道。他知道老丈人是真心为自己考虑，平时在南丰，自己其实根本没管过孩子，一般都是自己到家时孩子早就睡了，自己走的时候孩子还在睡，一个月能见一次面都不容易。 就在老牛在成庆市变相休假的时候，涂刚同志已经连续审讯超过100多小时，青龙在用尽自己所有手段后终于在涂刚的一句话后彻底放弃了抵抗：“青龙，我告诉你，你如果坚持这么顽抗，我就在这里审讯你一个月，你自己好好想想能不能坚持过去！”本来坚持了五天青龙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一算时间还要坚持一个多月，终于老老实实开始交代涉毒案件。 青龙的证词给了涂刚一个相当大的惊喜，很多黑虎不知道的事，青龙却非常了解，通过青龙，涂刚掌握了范希贵的两处住所，据青龙所说，范希贵在成庆市就有三个家，每天去哪里睡觉，没人知道，他从不和任何人一起过夜，只有青龙在晚上找过范希贵，知道他住在哪些小区。另外青龙也交代了鸡哥的藏身地，每次都和坤林市的辛伟交易，而运输任务则是一个叫沙坤的缅因国籍男子负责，而青龙因为沙坤来赌场玩过，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就这样，游涛的监听范围大幅度缩小。 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涂刚被大楼外面的阳光照的头晕眼花，他在封闭的审讯室里审讯了整整一个星期，虽然有轮换，但是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身体已经极度疲惫，这会青龙已经被其他的小兄弟送往看守所，他自己则是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然后放松几天，安心等待游涛那边的监听结果，一想到自己马上可以躺在家里柔软的席梦思上面，涂刚内心一阵愉悦，突然间，他又想起了白玉温暖的体温，心里一紧，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白玉的兄弟姐妹，就算组织上没法去关照，自己答应过的事，还是得做到。 他强忍着睡意，狠狠的连续吸了几支烟，开车往白玉老家而去。几个小时后，涂刚来到了白玉的老家，站在一栋老旧的农村小院门口，涂刚来回转了几圈，他在想，‘涂刚你他妈怎么回事？你小子被狐狸精迷住了？跑过来又怎么样，她骗了你或者没骗你，你能干什么呢？’纠结了一会涂刚还是一咬牙一瞪眼走了进去。 “你找哪个？”坐在门口的大爷正抽着一袋旱烟。 “呃，大爷，这里是白玉家吗？”涂刚给大爷递上一只华子。 “抽不惯纸烟，你抽，不用客气！”大爷摆摆手，又抬起自己的旱烟，示意自己只抽这个。 “白玉啊，她在我们家住过几年，后来这孩子就出去工作了，每个月还给我们寄一些钱呢！是个好孩子啊，挣了钱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你找她有什么事啊？” “大爷你不是白玉的爹吗？” “不是哟，白玉是个孤儿，她父母是我们的邻居，那年村里遇到泥石流，她爹把她放在树上躲过一劫，家里人都没啦！后来就是我们养着她，她读了高中就在城里工作了。” “那大爷你家里还有子女在上学吗？” “没有啦，儿女都在城里上班，家里就剩我们两个老家伙啦。”老头子很自豪的说道。 “那挺好的，大爷你怎么不去城里跟着儿女生活啊？” “哎呀，城里生活不方便！住一个小房子，吃完饭想溜达一下，路上全是人和车，挤得很，还是农村安逸，住了几十年了，不种点地心里不踏实。” “没事大爷，白玉之前给我说过她家在这里，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在读书，所以我才来看一下，想着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衬的。” “哈哈哈哈，这孩子就是爱开玩笑，我们家哪里需要人帮衬哟，她是怕我们老头子在农村孤独，让你来看看我们身体好不好？”老头大笑起来。 “就是这样的大爷，她一直让我来看下你们，看到你们身体好，我也放心了！” 涂刚在心里又狠狠骂了自己几句，真是脑袋发热，被这女的骗惨了！想着想着，涂刚忍不住又想给自己小弟几耳光了。和老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涂刚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涂刚，你在家休息？下午到单位集合！游涛那边掌握了沙坤派出的运输人员的动向，准备出发去成庆了！” 涂刚顿时傻在原地，别说休息几天了，这下连睡觉都睡不成了！他已经连续熬夜一周了！涂刚异常懊悔，又狠狠的给了小弟几耳光。 第43章 奇怪的交易 告别那位淳朴善良的老农之后，涂刚心中原本满满当当的兴奋感早已消失不见。没过多久，强烈的困意如潮水般向他袭来，他努力想睁开双眼，但眼皮却像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沉重无比。 为了保持清醒，涂刚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试图用尼古丁来刺激自己的神经。然而，这一周积累下来的疲惫感实在太过强大，在最初的那股兴奋劲儿褪去之后，更是变得愈发不可阻挡。最终，涂刚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开始失去控制，车子在公路上歪歪斜斜地走着，划出一道道诡异的 s 形轨迹。 面对这种情况，涂刚别无选择，只得将车停下，准备先小憩一会儿。临睡前，他强打起精神拨通了朱援朝的电话，请对方两小时后务必把自己叫醒。挂断电话后的瞬间，涂刚便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立刻昏睡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正在酣眠中的涂刚猛然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老牛那气急败坏的声音顿时从听筒里传来：\"快起床！早就跟你说过白玉是在骗你，可你偏不听！从今往后，不要再提你是我的属下，真是丢尽了刑大的脸面！\" 涂刚全身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他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辩解：“三哥，您听我说……”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牛毫不客气地打断：“行了行了，别给我找借口！我晓得你去白玉老家了，你要是敢狡辩，那就在五分钟内赶回单位，能不能赶回来？” 涂刚顿时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多言半句。他深知老牛此刻虽然语气带着些许恼怒，但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动怒，更没有要惩罚自己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乖乖认错、默默承受责骂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老牛接着说道：“既然你对白玉如此关心，那我就如你所愿。今天白玉在看守所里已经供出了鸡哥的藏匿之处。等我们把负责运输毒品的那帮家伙抓住后，你就立刻带领人手前去抓捕他！” 听到这里，涂刚心中暗喜，知道这是一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他连忙回答道：“收到！那我先回去换身衣服，马上出发！”言语间流露出满满的干劲和决心。 到了晚上，老牛等人陆续到达成庆市，游涛正在省厅刑侦支队办公室等着他，双方简单寒暄了一阵便进入了正题。 “今天上午，我们监听到了沙坤和纪鸣的通话，他们约定了明天从坤林派出一个叫周涛的人运输一批毒品到成庆市销售。车次是明天早上6点坤林发车直达成庆的长途车。”游涛简单说了一下监听的结果。 “用什么方法运输？”老牛问道。 “坐火车，这个周涛明天会坐火车从坤林直接到成庆。” “运了多少毒品？” “电话里面说准备运一公斤海洛因过来，只要抓住这个家伙，范希贵肯定就跑不掉咯。这次我们的配合太愉快了，不是你们审讯成果显着，我们这边监听可就困难了。”游涛开开心心的拍了拍老牛的肩膀。 “我感觉有点奇怪啊。”老牛没有这么乐观，他感觉不太对劲。 “有什么问题？” “他们在电话里面直接说要运输多少海洛因？而且说了毒骡的名字、明天要坐的火车车次？”老牛觉得范希贵这种狡猾的犯罪分子，他的手下怎么会在电话里面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要买毒品？ “是啊，说得挺详细的。” “那他们怎么接头说了吗？” “说的是在老地方接头，我们没有掌握他们的交易地点，所以要在车站就把这个周涛抓住。” “我觉得有点奇怪，他们干了这么久杀头的买卖，应该不会这么不小心，如果是我，电话里面一定会说暗号，哪能直接暴露自己？”老牛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哦，你说的这个事确实有道理，我们这边也考虑过，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现在能够监听电话，这个技术还是今年我们才从米国那边采购的设备，知道的人都没几个。” “也对，只要在这趟车子里面抓到了周涛，那他一定带走毒品。”老牛一时没想明白，也觉得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如何能在这趟长途车上成功寻得周涛的踪迹。游涛最初的计划是待列车抵达终点站后，利用广播寻人的方式找到周涛，然后直接实施抓捕行动。然而，老牛却提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假设：倘若周涛十分警觉，选择提前一站下车，并换乘其他交通工具前往成庆市，那他们岂不是将前功尽弃？另外此时没有周涛的照片，临时找人恐怕会来不及，如此一来，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化为泡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大家一致认为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他们详细研究了沿途中各个站点的交通状况，试图寻找出最合适的方案。经过反复权衡和商讨，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火速赶往火车途经的一座小型车站。这座小站距离成庆市尚有一百余公里之遥，且交通极为不便。选择在此处登车，可以在车上就确定周涛的身份，即便其真如老牛所料中途下车改乘其他交通工具，也不至于完全失去目标的行踪。 确定好抓捕方案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怀着紧张而兴奋的心情，期待着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很快一辆辆警车从省厅呼啸而过，很快在路口分成两路，一路朝成庆市火车站，一路朝小车站前进，老牛带着自己的队员前往小车站，此时的涂刚已经在后排呼呼大睡起来，涂刚原本打算自己开车，老牛果断选择了拒绝，这家伙已经连续熬夜一周多了，再让他熬夜开车，先不说他会不会猝死，万一把车开到河里去了，老牛就得给他陪葬了。 半夜时终于赶到目的地，老牛亮出证件后众人进入车站，这是一个县城的小站，车站进出口非常小，进入大厅后就能看到屋外的铁路轨道。车站里面只有一名来开门的工作人员，显得异常的安静。 老牛小声问道：“同志，明天从坤林来成庆的车子在这里停多久？” “停车十五分钟，下午三点到站，三点十五离站。”工作人员睡眼朦胧的回答道。 “怎么会停这么久的车？”老牛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一个小站怎么会停车那么久？停车太久可不是好事。 “车子要在这里加水、加煤，这附近有煤矿，加煤方便。” “原来如此，那在这里上车去成庆的旅客多吗？” “不多，不过每天都有，我们这县城出去不方便，去成庆坐客车时间太长了。坐火车的话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工作人员解释道。 “好的，我们知道了，那同志你去休息，我们就在周围转一转，明天就从这里上车。” “你们是来抓小偷的？我们这里经常有小偷进来偷东西，希望你们能抓住他们！” “没问题，今天晚上我们在，有小偷肯定全部抓了！”老牛说完和工作人员握手告别，那人拿着一串钥匙，摇摇晃晃的进了宿舍，很快宿舍的灯熄灭了。 “哈哈哈，朱援朝同志，在火车站抓小偷你有经验啊，要不今天晚上你就负责在车站找一下小偷，争取再抓几个，不过你先把随身带的钱给我，免得被偷了。”老牛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哥，那是多少年的事了，你怎么现在还记得！”朱援朝脸色一下就红了，当年解救两姐妹的时候，朱援朝在成庆火车站闹的大笑话已经成了南丰刑警常年被嘲笑的谈资了。 “开个玩笑！大家抓紧时间把地形侦查一遍，看下车站周围有没有小路可以逃票的，要防止我们暴露了，嫌疑人从小路跑掉。另外明天我和朱援朝上车，涂刚你带着韩涛在车站，伪装成工作人员查看离站人员的身份，防止周涛从这里下车，车子离开后你们把车开回成庆。” “三哥，我真的谢谢你”涂刚苦着脸，有气无力的说道。 第44章 周涛落网 趁着夜色深沉，老牛一行人迅速分散开来，对火车站展开了一次全面的检查。车站大楼与站台相邻，面积都不大，仅有一层的大楼检查起来较为容易。沿着铁轨延伸的是红砖砌成的围墙，围墙并未修建太远，尽头处是沿着铁路延伸的铁丝网。众人沿着围墙仔细巡查了一遍，未发现破损之处。随后，老牛下令收队，安排大家前往县城寻找宾馆休息。 时间不觉已至正午，众人陆续起床洗漱，稍作整理后，老牛选了一家饭店用餐。美味的回锅肉使众人很快恢复了清醒，风卷残云般结束这一餐后，桌上仅余一堆反光的空盘。刑警大队成员都比较年轻，工作量又大，干饭时点菜必双份，且通常有一人会用米饭将盘中油水尽皆吸入腹中，老牛将此种吃饭方式称为“饿鬼投胎式吃法”。 上车直奔火车站，老牛和朱援朝在路上检查了手枪，确定没问题后将枪藏好。演戏演全套，老牛和朱援朝都买好了去成庆市的车票。在候车室里面等待着火车的到来。涂刚则找到车站站长要了几套铁路的制服，伪装成铁路员工，开始有模有样的在站台上面来回巡视。 到了三点半，火车却并未到站，涂刚溜进调度室问了一下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晚点三个小时很快车站响起了广播：“尊敬的旅客朋友，开往成庆市的k9341次列车，因为调度原因晚点，预计晚点三小时，请大家耐心等待。” 老牛长叹一口气，虽然知道火车晚点很正常，不过一般也就晚点不到一个小时，这一下晚点三个小时真是欲哭无泪，最主要的问题是火车到站天色已经快黑了，到成庆市抓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晚上在开阔地带抓人是需要尽力避免的。 可惜老牛无法掌握火车的时刻表，他只能无聊的等待，旁边的朱援朝则从包里摸出一本小说，开始淡定的看书，老牛瞥了一眼，这家伙看的是一本武侠小说，老牛小声嘀咕道：“看来这家伙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嘛，出任务还能看武侠小说，需要加点码了。” 众人在车站吃过晚饭不久，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火车终于进站了，老牛和朱援朝立即起身排队进入站台，涂刚迅速站到出站口，准备对出站的乘客进行检查。随着火车车门同时开启，陆陆续续有旅客走出车门，让老牛高兴的是，下车的旅客非常少，老牛把出站旅客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外观可疑人员，于是放心上车，涂刚跟着出站的旅客离开了站台。 火车外面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忙着给车子加水，老牛很快就发现了正在帮忙加水的车长，他不动声色来到靠近车长的车厢，找了个位置坐着等待。 终于车辆整备完毕，工作人员上车后火车开始启动，老牛跟着车长走到了车头处，车长发现老牛跟着他，于是回头问道：“同志，你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的票好像有问题，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老牛拿出车票走到车长面前，车长低头看老牛的车票，老牛趁机将藏在车票下面的警官证亮了一下，然后给了车长一个手势示意不要声张：“有事要问你，麻烦找个安静的地方。” 车长看到警官证，知道老牛多半要在车上抓人，他故意提高音量：“同志，你的票好像有问题，请跟我走一趟，我帮你看下怎么处理。”说完他将老牛带进了车头驾驶室。 “同志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你的？是不是有逃犯需要抓捕？” “是的，麻烦帮我查一下这趟车有没有一个叫周涛的旅客？有的话给我说一下他坐在哪里。” “好，正好我们马上要查票，那我就把所有人的车票都查一遍，确定了人我悄悄给你说，你就在这里等我。” “那太好了，感谢你！”老牛掏出华子递给车长。 “小事，我们这种长途车小偷最多了，基本上每趟车我们铁路公安都要在上面抓一两个小偷。配合他们抓人是我的职责，你就安心等我。小李，我们一起去查，发现一个叫周涛的就回来告诉警察同志。”车长招呼正坐在司机背后座位上休息的年轻人一起干活。 “旅客朋友们，车辆即将到达终点，请大家准备好车票，我们将对所有人的车票进行检查，没有买票的请尽快补票。”车长播放了一段车上的广播，然后离开车头开始检查车票。 老牛则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车长开始挨个挨个检查车票，听到要检票了，很多没有买票的人开始朝厕所躲，厕所门口一下子站满了人。有些人则赶紧朝座位下面钻，试图躲过检查，车长对这种情况早已习惯，很麻利的把一个个钻进座位下面的人拖出来补票。 “列车员同志，我是上个站刚上车的，补票也只是这几站路哦。”一个被拖出来的人说道。 “你看看你吃了多少东西？这座位下面全是你吃的香蕉皮，还上一站才上车！我下午就看到你了！赶紧补票，不然就把你送到警察那里去！”车长大声说道。 “哎呀，同志你帮帮忙，我真的上车没多久啊，我下午五点才上车呢！” “行了行了，我没空和你计较，补一半的票，赶紧的，耽误了我们查票，我就让你补全票！” 那人嘴里嘟嘟嘟的说个不停，却也不敢再狡辩，老老实实的把票补了。逃票的人很多，查票的进度显得很慢，好不容易查完一节车厢，时间却用了接近二十分钟，车长一看情况不妙，果断用对讲机把所有列车员叫了过来，悄悄安排了任务，给每个列车员分配了一节车厢同时开始查票。 进度明显加快，很快一名列车员在卧铺车厢的上铺发现了一名叫周涛的旅客，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脸串脸胡显得很醒目，听到列车员要查票，周涛并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而是默默的摸出怀里的车票拿给列车员，列车员看了一会车票，又看了看周涛，他的铺上放着一个大包，包袱装得满满当当，列车员随便问了两个问题后将车票还给了周涛。 将整个卧铺车厢旅客的车票检查完之后，列车员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他很快找到车长，将情况说了一遍，车长立即快步走到车头。 “牛警官，找到周涛了，他在六号卧铺车厢左边的上铺，我这就带你过去。” “你们已经把乘客检查完了？”老牛并不着急。 “还没有，还剩了一节卧铺车厢没有检查。” “那这样，我这会去守着这个周涛，麻烦你把所有乘客都检查一遍，我担心车上不止一个周涛。” “哦！有道理，那我先带你过去，然后继续查票。” “麻烦你找个理由再把卧铺车厢门打开一下，我看下周涛长什么样子。” “没问题，这事我擅长。” 两人来到周涛车厢外面，老牛坐在过道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本小说假装看书，车长见老牛准备好了，打开车门走了进去，边走边问道：“各位同志，你们有没有人丢失一个钱包？我们捡到了一个钱包。” 车厢里面的人都摇了摇头，上铺的周涛也抬起头说了一句没有丢东西，老牛趁机记住了周涛的长相和衣着。车子离开包厢，随手将门关上，老牛则继续埋头看书。 也许是最近手气比较好，车长将整辆车的乘客检查完也没有发现有其他周涛，确定消息的老牛叫来朱援朝守在门口，自己则溜进厕所给游涛发了一条短信，说明了周涛的位置、长相以及衣着，交代完之后，老牛和朱援朝在周涛所在车厢外面坐好，等待着车辆到站。 晚上九点过，车辆终于停靠在了成庆市火车站，老牛跟在周涛身后慢慢下车，周涛跨出车门的一瞬间，老牛朝早就等在门口的游涛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大喊一声：“周涛！” “到！”周涛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他刚扭头看过来，老牛已经把他扑倒在地，众人一拥而上将周涛控制了起来。 第45章 没有搜到毒品？ “你们干什么！救命啊！有人抢劫啊！”周涛开始大闹起来，拼命挣扎着试图脱离控制。 “警察办案，不要围观！”老牛掏出警官证，游涛等人迅速围了一个圈把周涛包围在中间，周围则很快挤满了围观群众，远处站台上的铁路工作人员也跑了过来。 “警察办案，请你们维持一下秩序，不要让群众围观了。”老牛拿出警官证，对着赶来的铁路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看到警官证后，不再多言，只是提醒道：“你们赶紧把人带走，站台上群众太多了，马上还有车子要进站，人多了太危险了。”说完他通过对讲机开始给调度室汇报情况并引导群众离开站台。 “我是良民！你们乱抓人！放我走！”周涛依然大喊大叫，躺在地上双脚乱蹬。 “周涛，我们为什么找你，你不清楚吗？老实点！再乱叫有你好果子吃！”朱援朝指着周涛吼道。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是普通老百姓！我来成庆做正经生意的！” “你生意倒是做得大，一会东西被我们找到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朱援朝拿起周涛的随身大包说道。 “好了，先把他带走，就带到车站的铁路派出所里面去审，不要在这里影响站台秩序了。”老牛挥挥手，让朱援朝赶紧把周涛带走。 朱援朝和游涛从两边把周涛夹了起来，周涛双脚乱蹬，不让两人把他带走，一名警察见状忍无可忍，上前一拳狠狠的打在周涛的肚子上，周涛挨了这一拳，开始咳嗽起来，双脚依然在不停的乱蹬。周边的群众开始指指点点，有人大喊了一句：“警察打人咯！” 老牛对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群众都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但是人群已经开始出现骚动，铁路的工作人员努力的想把群众驱离，吃瓜群众们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眼看人越聚越多，老牛上前抓住周涛的一只胳膊，和朱援朝一起把周涛拖着离开了站台，边拖边大声说道：“到派出所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我看你怎么狡辩！”围观群众听老牛说要去派出所，也就没人阻拦。 众人费了大力气，终于来到了车站派出所，朱援朝累的大口出气，嘴里恨恨的说道，“等会就让这王八蛋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你去给派出所领导说明情况，借他们审讯室用一下。”老牛对着朱援朝说道，朱援朝马上起身找车站派出所的领导说明情况。 老牛带上手套，开始搜查周涛的随身行李，行李包里面塞满了印有‘普洱茶’字样的茶饼，老牛把茶饼全部拿出来，仔细搜了一遍行李包，没有发现夹层，也没发现里面有海洛因的痕迹。将行李包放到一边，老牛又将茶饼外面包着的纸打开，所有的油纸里面包的都是普洱茶，老牛将茶叶凑到鼻子上闻了一遍，没有闻出海洛因的味道。 “情况不对啊，难道我们抓错人了？”游涛见没有发现海洛因，紧张的问道。 \"不要急，马上对嫌疑人搜身，看看他身上是不是藏了毒品。另外请游大队赶紧搜查他睡觉的车厢，看他是不是下车的时候把毒品放在火车上面。\" \"明白！那我马上去车上搜查，嫌疑人就交给你们了。\"游涛话音刚落便飞奔至站台，可惜当他来到站台时，火车已经离开了车站。游涛迅速与车站派出所取得联系并协商解决方案，不久后便获知了该辆列车已驶向编组站接受检修。 得到消息后的游涛马不停蹄地驱车狂飙，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将双脚直接踩进油箱里，只求能在抵达目的地时赶上工作人员尚未开始清洗车厢。与此同时，朱援朝对周涛进行了细致的搜身检查。周涛还是不配合工作，不停的吵闹抗议，朱援朝终于被折腾烦了，拿起一条毛巾紧紧堵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干扰搜索进程，可惜的是，经过一番彻底搜查，最终并未从周涛身上查出任何可疑物品。 游涛赶到编组站，又是一通交涉后终于找到了已经开始检修的车辆，游涛找到卧铺车厢，在周涛乘坐的位置仔细找了起来，车厢还没开始打扫，地上到处都是瓜子花生之类的垃圾，游涛把整个卧铺车厢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毒品。 得到消息的老牛感觉事情已经很不妙了，行动之前他就感觉有些奇怪，按照犯罪分子一般的思维考虑，最近南丰公安查得这么紧，怎么都应该收敛一点，就算要继续贩毒，也不该让纪鸣来出面，弄不好就会被公安抓个正着，范希贵这种级别的团伙头目不应该这么不小心。 游涛回来之后，老牛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游涛皱眉说道：“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们监听到这次交易的时候也考虑过是不是虚假的交易，但是我们肯定没有暴露，知道这个事的人本来就少，参与监听的人员都是政治上可靠的。还有一点，范希贵没必要搞这种虚假交易啊？就算我们抓错了，把人放了不就行了？他如果是故意这么干没什么好处啊？” “你最后一句话说得好，我们在收拾加里森敢死队这个事，范希贵肯定早就知道了，他搞个虚假交易没有任何意义，那这个周涛很可能把毒品藏起来了。不排除他中途已经完成了交易，比如在车上就已经交易完成了。”老牛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需要口供了，久闻南丰刑大审讯能力省内第一，这次有幸可以好好学习一下了。”游涛笑着说道。 “都是些虚名，我们一起来，那先把人带回去，到省厅好好审一下。”老牛提议道。 游涛没有异议，众人和车站派出所做了交接后，很快将周涛带到了省厅刑侦支队审讯区，连夜开始对周涛进行审讯。 “周涛，我们简单一点，你来成庆市干什么，我们非常清楚，你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爽快点，你也不用受皮肉之苦。”老牛单刀直入的说道。 “警官，你们肯定抓错人了，我来成庆市就是来卖普洱茶的，你看我的包嘛，里面装的全部是普洱，这是我给客户带的。”周涛一脸无辜。 “你小子不要演戏了，你要是个正当的生意人，看到警察你拼命挣扎干什么？” “你们又没有穿警服，我哪里知道你们是不是真警察啊！去年我就被假警察骗了，带的普洱全部被抢走了。” “你觉得你这借口能骗得了我吗？哪个假警察敢在火车站抢人？你老实交代，谁派你来成庆市的？货你藏在哪里了？接头人是谁？准备在哪里交货？” “什么谁派我来的啊，我听不懂警官你的意思，我来就是卖茶叶的，买家就是成庆市一个老板，我本来就准备出站就把茶叶送过去的。”周涛坚持说自己是卖茶叶的。 老牛想了想，内心在不停的思考周涛的犯罪方式，他猜测周涛真的会把茶叶交给某个老板，这样才能掩饰他贩毒的事实，于是又问道：“你卖了多久的茶叶了？” “我卖了好多年了，一直在跑坤林到成庆这条线。买我茶叶的老板也是老顾客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嘛，他的铺子就在省体育馆旁边，卖了很多年茶叶了，他的普洱一直都是我在送。” “是吗？看来你做这行很久了嘛，那我问你，普洱茶分了几个等级？” 老牛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开始问普洱茶的问题，周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老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慌乱，不过周涛还是很快就回答道：“一共分了三个等级，特级、一级和二级。” “是吗，那怎么才算是特级？” “呃，特级就是茶叶更新鲜，都是今年采的新茶。” “胡说八道！你不懂就不要装了！你不用回答了，你肯定不知道普洱怎么分等级的！赶紧老实回答问题，谁派你来的！”老牛确定周涛不懂茶叶了，他这个常年喝茶的人，当然知道普洱茶是怎么分级的。 游涛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老牛的问题太聪明了，他预判了嫌疑人可能的狡辩，尤其是这个狡辩警察是无法否定的，这种时候就要从其他角度切入，而老牛的问题，切入点非常好，一下子就将周涛的假面具戳破。 周涛见自己被拆穿了，立马不再开口说话，老牛又问了很多问题，周涛全部沉默应对，朱援朝撸起袖子，开始对周涛进行物理施压，游涛见状也跟上去开始进行男子双打，动嘴不如老牛，动手却是自己擅长的。 第46章 会兵法的毒枭 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夹击下，周涛很快就扛不住了，来之前沙坤告诉他，这次不带货，只是跑一趟和鸡哥接头，目的是看送货的路线是否安全，接到任务的时候他觉得沙坤反应过度了，自己跑了这么多次成庆市，送的货已经有上百公斤了，从来没有失手过，偶尔遇到检查也是轻松应付过去。 让周涛始料未及的是，此次送货方式竟然临时变更。以往都是两辆车从坤林出发开往成庆，前车为后车提供掩护，如此送货安全系数颇高。然而，这次沙坤却责令他乘火车前往成庆市，这令周涛倍感困惑。他认为，沙坤的目的并非测试路线安全性，尽管内心有所疑虑，但他不敢违抗沙坤的命令，只能乖乖踏上行程。结果，周涛一下车便被擒获。虽然在沙坤团伙中，周涛的级别不高，但他并不愚笨，他清楚自己在火车上就已被警方锁定，沙坤是有意让他来送死。 刚被抓住的时候周涛还想挣扎一下，毕竟自己没有带毒品，出发的时候为防万一，他还特意买了一堆茶饼作为掩护，但是审讯的警察明显对他了如指掌，他根本不可能找到所谓的买茶饼的老板，再想到沙坤故意让自己来送死，周涛很快就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沙坤派自己来成庆的事实。 老牛听到周涛的交代材料后大感不妙，范希贵果然老奸巨猾，居然派人试探警方动向，难道省厅的监听技术已经泄密了？现在要和时间赛跑了，老牛问周涛道：“你的接头人是谁？” “鸡哥安排的小弟，他在省体育馆附近的一个体育宾馆里面等我，房间号是303。”周涛不敢隐瞒，如实回答了老牛的问题。 “你们约定的碰头时间是什么时候？”老牛有些着急，虽然审讯用的时间并不长，但再加上火车晚点的时间，这会范希贵恐怕已经算到了周涛被捕。 “车子到站的时候我给他的bb机发了消息，说的火车晚点了，到站后我要吃个饭再去找他。” “很好，好好配合我们将功赎罪，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说完老牛离开审讯室。 众人随老牛来到审讯室外面的院子，老牛马上安排任务：“我们中计了，这个周涛是用来试探我们的，必须马上采取行动，一组人去旅馆抓接头人员，一组人去纪鸣的藏身处搜查，另外再派三组人去查明的范希贵藏身地抓捕范希贵。” “会不会太急了？我们现在没有范希贵他们贩毒的直接证据。”朱援朝提醒道。 “没办法了，现在看范希贵肯定在防备我们，他故意安排的这次试探，如果周涛落网，我估计范希贵就要跑路了。他娘的，一个犯罪分子还会兵法了！”老牛感慨道。 “这么简单就跑路了？周涛要去吃饭，火车也晚点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多等一会。” “我知道，但是范希贵大费周章的来算计我们，说明他已经是惊弓之鸟，我估计有些风吹草动他就会跑路躲起来。既然我们上当了也不用纠结，无非是证据有些不足，先抓人再调查也可以，侦查方案随时都可以调整，但是嫌疑人不能放跑了。”老牛解释完毕后开始安排抓捕任务。 “分五个组的话，我们人有点不够啊。”朱援朝说道。 “这个就邀请游大队帮忙了。”老牛望向游涛。 “这没有问题，不过需要时间，这会已经是十二点过了，通知人有些麻烦，估计要花些时间。” “那这样，范希贵就由游大队你们负责抓捕，我的人去体育宾馆和纪鸣家抓人，你的人可以先分开去监视范希贵家，抓捕人员到齐了再行动，你看这样如何？”老牛把抓捕范希贵的功劳主动让给游涛，这样才能让省厅更愿意帮助自己。 “我没有意见，那我马上去通知人回来。”游涛果然很高兴，老牛会做人，他也必须投桃报李。 省厅的几名警察兵分三路前往范希贵家进行监视，游涛则拿起电话开始摇人。老牛安排好人员看守周涛，自己则带着韩涛前往旅馆，朱援朝和涂刚、小马一起前往纪鸣家进行抓捕行动。 众人议定之后立即分兵行动。老牛和韩涛直扑体育宾馆，韩涛在车上忍不住问道：“队长，我听说你以前在体育馆破了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 “是啊，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嫌疑人也是住在体育宾馆，只能说我和这个旅馆有缘？”老牛自嘲道。 “这个体育宾馆有点邪门哦，次次都摊上大案子。” “就是嘛，估计老板看到我又去了，脸都要黑透。”老牛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很快到达体育宾馆，前台的小伙子居然还认识老牛，看到老牛来了，非常热情的说道：“警官，好几年没看到你，这是高升了啊！” “还是你会说话，可惜不是高升，还是认真为人民服务。”老牛打趣道。 “警官要去哪个房间，我马上带路。”前台小伙子已经非常熟悉公安的流程了。 “303房间住的有没有人？” “有，是个年轻小伙子，这会还在房间里面呢。” “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有人和他一起来住宾馆？” “他是一个人来的，今天下午住进来的，晚上八点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九点左右就又回来了，应该是出去吃了个饭。” ‘还会抢答了呢。’老牛想着，“他随身带的有什么东西没有？” “他来的时候背了个军用挎包，中途出去的时候没有带出来，其他细节我没有注意。” “足够了，你怎么对住宿的人观察得这么仔细？”老牛好奇的问道。 “嗨，我在这里上班好多年了嘛，平时也没什么事，我就比较喜欢观察客人。后来就习惯性的看客人进出时间了。” “你这个习惯好，你在前台，宾馆领导都放心。”老牛边说边走上楼梯。 几人来到303号房间门外，这个宾馆已经换了新式的防盗门，门上面有猫眼，众人都靠墙站着，老牛蹲下身，贴耳在门上听屋内的动静，屋里面传来了电视的声音，时不时传出“哒哒哒”的枪声，老牛听了好一会，听到了有人穿着拖鞋走动的声音，但并没有听到对话声。 老牛轻轻挪动脚步，在猫眼观察范围外站起身，对着韩涛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又指了指屋内，韩涛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老牛又对着前台小伙晃了晃脑袋，示意小伙去叫门。小伙子点点头，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有人吗？” “哪个？”屋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是旅馆的工作人员，麻烦开下门。” 屋里沉默了几秒钟，接着传出声音：“你有什么事？” 老牛听这声音明显是贴着门发出的，他知道对方正透过猫眼观察门口的环境，于是又朝墙壁靠了靠。 “哦，屋里面的电表有问题，老板让我看一下，就几分钟，麻烦你了。”前台小伙子很机灵。 又过了几秒钟，门终于开了，一个男子从门里面伸出脑袋，不耐烦的说道：“哪有半夜来修电表的？你明天来。”说完他就准备关门。 “这个电表出问题了，是电力公司给我们老板说的，不修一下的话，电力公司就要断电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半夜来打扰你。”小伙子边说边推开门。 男子听说要停电，只好把门让开，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老牛从旁边一步跳出，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臂，用力向外一扯，男子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被老牛拉翻在地。 “你们他妈的找死是！知道我是谁吗？”男子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男子正准备起身动手收拾老牛，突然发现一把手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小伙子，嘴巴放干净点，警察办案，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 男子脸色巨变，他根本没想到警察会突然找上门来，一下子傻在原地，韩涛顺势将男子反铐起来，老牛抬头望向屋内，电视机的柜子上面赫然放着一个娃哈哈矿泉水瓶，瓶子里面放了半瓶水，瓶身被钻开一高一低两个洞，瓶子旁边放在一张锡箔纸，老牛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自制的吸毒工具，他冷笑一声：“小杂皮，办事的时候还敢吸毒！” 第47章 隐蔽住所 “说，你来体育宾馆干什么？”老牛抓起男子的头发问道。 “警官，我就是烟瘾犯了，过来抽几口烟。” “你说什么鬼话呢？你那个壶壶是抽烟用的？”老牛一耳光打在男子脸上。 “队长，锡箔纸上还有没吸完的毒品。”韩涛仔细看了看锡箔纸上残留的粉末说道。 “警官，那个壶壶不是我用的，是我一个朋友用的，我只是抽了几支烟啊！”男子狡辩道。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的？”老牛问道。 “我叫马长城，我是上班的。” “在哪里上班？你们领导是哪个？我警告你不要扯谎，我现在没空和你瞎扯淡！”老牛抓着男子头发的手往上使劲拽了一下。 “痛痛痛，我我在建筑工地上班，我没得领导，我就是在工地上面打零工的，每天有活就干，没活就耍。” “你还是良民了？那我问你，你打的什么零工？” “我是泥瓦匠，在工地上面码砖的。” “你说什么鬼话？你看看你的皮肤颜色，白得发亮，哪里像码砖的？你再看看你的手，连一点老茧都没有！细皮嫩肉的，你给我说你是泥瓦匠？”老牛提高了音量，连续给了马长城几耳光。 “哎哟，我真的是泥瓦匠啊！你不信可以到我们工地上面去问啊！我平时都在房间里面码砖，没咋晒过太阳嘛！”马长城继续狡辩道。 “那好，我们马上回去做尿检，要是检测出来你是阳性，看我怎么收拾你！”老牛说完就准备带马长城上车。 老牛等人在过道里面大声的说话惊动了周边的房客，有几个房客打开门，伸出脑袋来悄悄看了一下之后又马上缩了回去。老牛担心自己这边人太少，现场出现人员聚集就不妙了，于是立即将马长城带上了车，上车前老牛对前台小伙说道：“把303房间门锁了，不要进去，等一下我就派人来检查房间。” “好的警官，你放心去，我马上就上去锁门。”小伙子麻利的上楼锁门去了。 当老牛带着马长城离开时，朱援朝和涂刚早已带领着马建国抵达了纪鸣的藏身之地。这里位于成庆市北郊的一片破旧不堪的棚户区内，里面住了上万人，是成庆市有名的万人小区。 这片棚户区里充斥着陈旧的楼房，这些房屋修建时间最短的都有十余年的历史。而更为糟糕的是，各种违章搭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使得原本就狭窄的楼间距变得更加局促。有时候，在道路最狭窄的地方，两栋楼的居民甚至只需轻轻推开窗户，便能伸出手相互握手问候。 与此同时，距离棚户区不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庞大的国有钢铁厂。这个钢铁厂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当时只为满足生产需求而设立，并配套建设了一批职工宿舍。然而，历经三十余年风风雨雨，随着钢铁厂日益壮大，其规模不断扩张，但当初规划时并未预见到今天的发展局面。为了解决职工们的住宿难题，职工宿舍只好在有限的空间里见缝插针地建造起来。而那些住户们为了增加自己的居住面积，更是肆无忌惮地乱搭乱建，久而久之，这里便演变成了眼前这片混乱不堪的棚户区景象。 车子是开不进去了，三人只得下车步行，白玉和青龙交代纪鸣住在钢铁路107号一单元4楼1号，三人一栋栋楼房找了过去。结果不出所料，他们果然迷路了。本来这里的道路就不是方正的道路，到处都是路口，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死胡同，半夜进来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几个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棚户区里面四处乱窜。 “两位大哥，我们这么转圈不是个事啊，还是找个人问一下？”马建国说道。 “大半夜的找谁去问啊？这会遇到的要不就是酒鬼，要不就不是人了。”朱援朝没好气的说道。 “小马说的也有道理，我也觉得不能再乱转下去了，这里门牌号是乱的，我们要找到107号恐怕不可能了。”涂刚也认可马建国的说法。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朱援朝问道。 “敲门问，住在这里的人肯定比我们熟悉地形。”涂刚说道。 另外两人也点头同意，于是找了一栋楼走了进去，朱援朝敲响了一楼一户人家的大门，然而并没有人来开门。三个人又分头敲门，折腾了半天，没有一户人开门。 “完蛋了，这鬼地方是什么情况，不可能没人住在里面？”涂刚一时也没了主意。 “刚哥，你说我们不会是真的遇到鬼打墙了？”马建国有些心虚的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鬼？”朱援朝鄙视的说道。 “老朱，这话你可不能说死了，虽然我们共产党员不信这么封建迷信的东西，但是你不能说这么绝对啊！”涂刚心里也有些发怵。 “行了行了，赶紧想办法，你们越扯越远了。”朱援朝有些不耐烦了。 “不如这样，我们找一下附近的派出所？当地的派出所肯定找得到地方。”马建国提议道。 “你这个办法好是好，问题是你知道派出所在哪里吗？” “我们找个人问一下不就”话说到一半马建国自己也反应了过来，要是找得到人，他们又何必去派出所？ “我有办法了！”涂刚拍了拍脑袋，“去钢铁厂！肯定有值班的门卫，他们肯定知道我们要找到的地址，直接让工厂的人带我们去找。” “好办法，走走走。”朱援朝立即同意了涂刚的方案。 几个人又急匆匆的准备上车去钢铁厂，可惜他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万般无奈之下，三个人只好硬着头皮朝钢铁厂方向跑步前进。谁知道那钢铁厂看着离他们很近，结果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到达，再加上在棚户区里面绕来绕去，还遇到两个死胡同，三个人只能手脚并用的翻墙前进，好在钢铁厂的烟囱看着越来越大，这让他们确定快走到钢铁厂了。 走到钢铁厂门口，三个人已经汗流浃背，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朱援朝站在原地深吸了两口气后，快步走到门卫岗。 “有人吗？警察办案！快出来开下门！”朱援朝大声喊道。 这次终于有人回应，很快门卫岗里面就亮起了灯光，随着一阵床铺的嘎吱嘎吱声之后，门卫岗的大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看了看朱援朝，此时朱援朝已经对着他亮出了警官证。 老头看了一眼警官证，随即说道：“朱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 “大爷，我们要去钢铁路107号一单元找个人，但是这片宿舍楼太乱了，我们找不到，想请你们帮忙找一下！你找得到吗？” “哦哦，你们要在家属区里面找人啊，有什么事吗？” “有公事，要找个人，你知道钢铁路107号在哪里吗？” “我倒是晓得你说的地方，我们这里家属区分了几个大片，每一片都是不同时代修的，然后互相之间还交叉在一起，外面的人进去肯定迷路。我明天早上下班了带你们去，这会我要守门，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我没法离开。” “我们很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派个人帮你守门，你带我们去找一下。”朱援朝坚持让老头现在就带他们去找人。老头顿时面露难色，涂刚见状立即摸出一包华子给老头递了一只。 老头接过烟又想了想，“好，107号那一片离工厂也不远，你们等一下，我叫工厂里面值班的领导出来守下门。”说完老头返回房间，拿起电话开始拨号，几分钟之后，一个穿着工人制服的人跑了出来，朱援朝见状又把情况说了一遍，那人点了点头，让老头帮朱援朝带路，自己来守门。 老头带着朱援朝等人走进棚户区，一路上介绍着棚户区的历史，马建国好奇的问道：“大爷，照你说的，这里面住了一万多人，为啥我们敲门，没一户开门啊？” “嗨，这里治安不是很好啊，时不时就有人进来偷东西，还有抢劫犯，所以一般晚上都不会开门的。” “原来如此，那你们工厂可以安排巡逻嘛。”马建国给老头出主意。 “哈哈哈，巡逻队倒不用，虽然大家都不愿意惹事，但是真的有人进来偷东西，只要喊一声，周围的人都会帮忙的，前段时间刚刚打死一个进来抢东西的。”老头自豪的说道。 边说边走，几个人来到一片住户区，老头指了指一栋楼的门牌号，“你们看，这里是10号，但是107号就在10号里面，要进107号一单元，必须从10号里面穿过去。” 几人恍然大悟，这么奇葩的路线，神仙来了也找不到啊！朱援朝朝两人点了点头，意思是白玉说的应该是真的，这么隐蔽的住所，毒贩子用来藏身是非常合理的，也说明纪鸣是个非常狡猾的犯罪分子。 从10号的单元门穿过，107号一单元大楼出现在面前，朱援朝下意识的看向4楼1号，他惊奇的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纪鸣还在里面！ 第48章 三打一不丢人 “走！这家伙还在房间里面！灯还亮着！小马，你守在楼下！”朱援朝悄声对两人说道，涂刚和马建国知道朱援朝的意思，涂刚和朱援朝冲进单元门，马建国则站在门口堵着，掏出手枪戒备，防止嫌疑人夺路而逃。 “你们慢点啊！别让职工以为你们是来偷东西的！”老头赶紧提醒朱援朝。 “我们晓得，谢谢大爷了，你赶紧回去！”朱援朝头也不回的跃上楼梯，三步并作一步的跑了上去。 朱援朝快速跑到三楼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慢慢走到4楼，让自己的脚步声听着是正常上楼，到了门口，老牛开始敲门。 “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突兀，屋子里面没人回话，涂刚趴在地上，透过门缝看向屋内，一个男人的脚出现在视线中，紧接着灯光熄灭了。涂刚起身给朱援朝悄悄说道：“屋里面看到一个人，穿了一双拖鞋，看脚的大小应该是个男的。” 朱援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敲门，可惜敲了几分钟，屋里面的男子依然没有回应。 “老朱，干脆破门而入，这个门锁是老式的，一脚就踹开了。”涂刚轻声在朱援朝耳边说道。 “先不急，他又跑不掉，踹门的话我怕他有武器，那就危险了。”朱援朝摇了摇头，“还是骗他开门。” 说完朱援朝开始用力敲门，边敲边喊道：“师傅开下门！” 屋里面响起了开灯的声音，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事？！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了？” “师傅，我们是厂里的，你家下水管道漏水了，楼下漏了一地，我们要进来看一下。”朱援朝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哪有半夜来查水管子的！明天早上来！”男人非常不耐烦。 “你以为我想半夜来啊！楼下面漏了一地的水，人家住户半夜找到厂子里面了！明天早上来，把人家屋子都淹了，你赔得起吗！” “关我屁事！明天早上来！再敲门明天我也不得开门！” “你这个人脾气咋这么怪！快开门！你是哪个部门的？不配合我们的话，我就通知你领导来找你！” “你才是不讲理！等一下！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男子骂骂咧咧的朝门口走了过来。 朱援朝和涂刚对视了一眼，涂刚摸出枪站在朱援朝背后，只等男子开门后就一口气冲进去抓人。 破旧的大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缓慢的朝屋内打开，一个中年男子的脸出现在朱援朝的面前，朱援朝看大门打开了一半的时候，猛的向前跨了一步，然后用力一把推向大门，试图把男子撞翻在地。谁知道男子反应极快，他一个侧身躲开了撞过来的大门，朱援朝反而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把自己砸进了屋，男子左手顺势猛推了朱援朝一把，朱援朝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倒地前看到男子手里端着一个大水杯。 男子在朱援朝倒地的同时已经把水杯里的水泼向涂刚，涂刚下意识的侧身扭头躲避，一股酒味扑面而来，涂刚赶紧闭上眼睛，杯子里的酒泼了涂刚一脸，男子利用涂刚扭头的一瞬间，一个箭步冲出门，全身朝涂刚撞了过来，涂刚直接被撞翻在地。 男子右手撑住楼梯扶手，一个翻身就越过了半层楼梯，以惊人的速度朝一楼冲了下去。涂刚拿起枪，男子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只得对着楼下大喊：“小马，人跑下来了，拦住他！” 说完涂刚和朱援朝已经起身朝楼下跑去，朱援朝展示了他良好的身体素质，他也学着男子翻越楼梯，很快就把涂刚抛在了后面。 男子已经来到一楼，马建国堵在门口，大喊一声：“警察！马上停下来！” 男子并不理会，朝马建国冲了过来，黑暗中马建国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也没看到男子手上是否拿着武器，他犹豫了一下，把枪放进枪套，然后对着冲过来的男子就是一拳，男子躲开这一拳，一脚扫在马建国的腿上，带着冲刺的威力，马建国直接被扫得朝地面扑了下去，好在他年轻力壮，反应极快，倒下的一瞬间伸手抱着男子的脖子，一起摔在地上，两人立马在地上扭打起来，混乱中男子摸到了马建国的枪套，他试图拔枪，马建国见状大急，一口咬在男子的耳朵上，生生咬下男字耳朵上的一块肉，男子痛得惨叫起来。 两人扭打的时间并不长，朱援朝已经赶到，他对着男子的脖子就跪了下去，男子很快就因为缺氧丧失了反抗的力气，瘫软的躺在地上。最后加入战场的涂刚赶紧把男子铐了起来。三人累的呼呼喘气，朱援朝伸手摸了一下男子的脉搏，还好，没有被自己压死。 “他妈的，这个狗日的王八蛋，差点害我们马失前蹄。”朱援朝愤愤的骂道。 “我说还不如一脚踹开大门来得简单，你非要骗他开门，哪个半夜跑来修水管？楼下真要漏水了，自己就上门了，还半夜跑到工厂去打报告。”涂刚朝朱援朝翻了翻白眼。 “你说得对，下次这种事你来，你坑蒙拐骗习惯了，我不够熟练。”朱援朝阴阳怪气的回道。 “两位大哥，我们还是去搜查他的房间？”马建国赶紧把两人劝住，楼道里的打斗已经惊动了住户，马建国看到楼梯上传来了手电筒的灯光，伴随着一阵拖鞋下楼的声音，一个男子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了一把菜刀，走近后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警察办案，抓坏人！没你们的事，赶紧回去睡觉！”朱援朝掏出警官证。 住户看了看被拷在地上的男子，又看了看朱援朝的警官证，拍了拍脑袋说道：“这个人是四楼的住户？我说我们这栋楼经常掉东西，原来这家伙是小偷啊！谢谢你们帮我们抓小偷！” 听到是警察抓小偷，几个手持菜刀、铁铲的住户围着说了几句后，纷纷回家睡觉去了。三人把男子拖出单元门后靠墙放下，朱援朝看着晕过去的男子，用力摇了他几下，男子没有反应，又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有动静。 “老朱啊，你怕不是已经弄死他了？”涂刚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扯淡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弄死他了。” “那怎么办，这家伙不醒的话，怎么把他弄回去呢？”马建国有些焦急。 “我有办法，等我一下。”马建国拍了下脑袋，他转身走近单元门，敲开一家住户后，他很快端了一盆水出来，对着男子就泼了上去。 涂刚在旁边大笑起来，“干得好！你该端个尿壶出来！” “他刚才用什么泼的你？”朱援朝问道。 “酒，搞得我现在眼睛都痛，这下算是扯平了。” “我艹，你眼睛红了！这会看着像吸血鬼。”朱援朝指着涂刚的眼睛说道。 “你的眼睛也肿了！怎么肿的？刚才摔的时候眼睛着地了？”涂刚也指着朱援朝说道。 两个人正在互相吐槽，男子已经醒了过来，这会正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两人。 朱援朝蹲下身，正对着男子，“小子，练家子啊？你以为你跑得掉？”朱援朝嘲笑道。 “哼！三打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单挑啊，你看我打得死你不！”男子不服气的说道。 “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和你单挑？我们是警察，不是街头混混，能够三打一，我为什么要单挑？条件允许的话，我更喜欢五打一，你要不要试一下？”朱援朝露出一脸贱笑。 “呸！”男子一口浓痰飞了过来，朱援朝伸手一挡，准确命中手心，朱援朝微微一笑，猛的把痰涂在男子鼻子上：“和我玩这招？你太嫩了！” “纪鸣，别在这里扯淡了，老实交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哈！半夜跑进群众家里，把群众一顿暴打，你们是警察还是黑社会？” “你们敢死队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你们这个狗屁团伙最擅长的？还是说你们范总只会搞诈骗？他是不是经常上街乞讨？”朱援朝嘲讽道。 “我警告你，不准说范大哥！”纪鸣怒吼道。 “哈哈哈，这就受不了了？赶紧起来跟我们走，别在这里装死了！我晓得你没事！你不走也行，我就把你扔给这里的工人，前段时间他们刚刚打死一个抢劫的，你是不是想死在这里？” 纪鸣知道朱援朝真敢把他扔给老百姓，他也知道这里的人民群众多么的彪悍，于是老老实实和朱援朝离开，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朱援朝，赶紧回来，范希贵跑了！”老牛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49章 发布通缉令 听到老牛的话，朱援朝脸色一变，他走开十几步远，悄悄问道：“三哥，怎么回事？” “游涛他们去的地方就是范希贵的住处，人刚刚跑没多久，桌子上泡的茶都是热的。我这边抓到接头人了，你们那边情况如何？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我们刚刚把纪鸣抓到了，这鬼地方太大了，房子修得歪七倒八的，最后还是跑到钢铁厂找人带我们来的。” “那就好，纪鸣到手了就好办多了，你们留一个人把他住的地方搜查了，另外两个人赶紧回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追范希贵。” “好的，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后，朱援朝不动声色的悄悄和另外两人说了一下范希贵逃跑的事情，然后留下马建国搜查房间，另外两人押着纪鸣，找了个住户带路离开这片住宅区。 此时游涛等人已经收队回到了刑侦支队，正在和老牛商量下一步该怎么抓范希贵。 “我先派人去火车站、飞机场发协查通报？”游涛说道。 “我同意，先发协查通报，明天上班的时候发通缉令。”老牛说道。 “队长，人大那边是不是还是去报个备？”韩涛提醒道。 “我晓得，这个事可能要麻烦杨厅了，我们几个级别不够，去了弄不好还要扯皮。”老牛对着游涛说道。 “天亮了我就给杨厅汇报。”游涛知道老牛的意思，这个事还是由他这个杨厅的直属部下去汇报合适一些。 “我也一起去，这种事一起去好些，两个人挨骂比一个人挨骂好些，我这边就先审讯抓回来的。你那边的兄弟伙赶紧回家睡一觉，明天中午我们换班如何？”老牛提议道，需要担责的事情老牛从来不推辞。 “也好，你去汇报杨厅还不好批评你。我们这边状态还好，在火车站没事都休息过了，你们跑了那么远，一路也没休息，还是我们来，你们赶紧去睡觉。”游涛摆摆手，让已经辛苦忙了一个晚上的老牛等人先休息。 “真不用，我们睡到中午才起床，你们去，我们等朱援朝他们回来一起审讯，这样我们两边配合起来方便些。” “也好，那就不推辞了，我安排他们去睡觉，明天中午来换班，我也去睡几个小时，早上就去找杨厅。” 老牛和韩涛分开开始审讯周涛、马长城，游涛等人麻利的回家睡觉。 天色开始蒙蒙亮时，朱援朝和涂刚终于回来了，和老牛简单汇报了一下抓捕过程，老牛严肃的脸终于绷不住了：“你们两个老鸟，今天差点就翻车了，还是被一碗酒干翻的，把我笑死你们好当大队长是不是？”老牛狂笑起来。 “队长！严肃点喂！这个纪鸣真有点功夫。”涂刚憋不住说道。 “你们两个没功夫？看样子最近我们刑大的体能训练有些松懈了嘛，另外我觉得有必要请成庆市特警队派人来教你们擒拿术了，哈哈哈哈” 涂刚无话可说，和朱援朝拖着纪鸣赶紧进了审讯室。 到了上午上班时间，游涛和老牛已经在杨厅长办公室门口堵着了。吃了早饭、提前来到办公室的杨厅长看到这两个人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眉头微微一皱，对老牛道：“如果是一个人来我这里，那一定是好消息，你们两个一起来了，那一定是坏消息，而且还有一个麻烦事等着我。” “不愧是老厅长！对手下的性格了如指掌啊！”老牛给杨厅长伸出了大拇指。 “说，出了什么事？要我干什么？” “也不完全是坏消息了，坏消息里面还是有不少好消息的！” “哦，意思是案子办砸了，但是你们还有补救的方法对？进来，边喝茶边说。”杨厅长看到老牛和游涛一脸的油渍，知道他们两个又熬了通宵。 “是的，好消息是运输毒品的周涛，接头的马长城，贩毒网络的控制人纪鸣都落网了！” “这么好的好消息，看来坏消息更吓人了，让我猜一下，你没提范希贵啊，人跑了？”杨厅长的办公桌上摆了一套茶具，他边问边熟悉的给老牛和游涛泡了一壶茶。 老牛也不客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好喝！这是极品铁观音啊，还是你老人家的茶好喝。范希贵跑了，周涛也是个幌子，他身上没搜出毒品，我们分析这家伙是范希贵用来试探我们的，有可能我们监听他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接头人那边是什么情况？” “接头人已经招供了，就是纪鸣安排他来接头的，只要凌晨周涛还没到，就要马上给纪鸣汇报。其他的这家伙都说不知道，不过在宾馆查出了他吸毒的事实，可以先把这家伙强制戒毒了。” “可以，立即办手续强戒！监听的事知道的人非常少，他知道的可能性不大。范希贵和纪鸣的住所搜到手机了吗？” “范希贵房间里面没有手机，他应该带走了。”游涛回答道。 “纪鸣住的地方还在搜查，现场的马建国说纪鸣家里太乱了，搜查很麻烦，目前没发现手机，但是找了大量的小型封口塑料袋，用来装毒品的，而且找到了几个自制的吸毒工具，尿检结果还要等一会才有结果。”老牛补充道。 “范希贵跑了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也可以理解，很多人来试探我们，我也接了好几个电话问南丰那边的情况，范希贵应该是慌了。我估计昨天晚上周涛乘坐的火车到站后，周涛却没有消息就让范希贵下决心跑了。” “杨厅分析得对！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奇怪的是纪鸣没有跑，看样子范希贵直接抛下他悄悄跑了。不厚道啊！” “犯罪分子讲什么厚道不厚道的？范希贵肯定想让纪鸣帮他争取时间。接下来是不是打算通缉范希贵？” “对，我们商量后也是这个意思，火车站和飞机场那边已经发了协查通报，今天就发通缉令。所以来给杨厅汇报一下。”老牛拿起杨厅办公桌上华子，给杨厅点上，然后很自然的给游涛和自己点上。 “这种事不需要给我汇报的，呵呵呵，我懂了，大人那边需要我出面？你小子焉坏焉坏的啊，费力不讨好的事就推给领导是？老胡当你局长没被你坑死也是不容易。”杨厅长冷笑一声。 “我怎么会坑自己的上级领导呢，胡局长那叫有担当，敢担责，是我们警察的楷模。” “懒得和你耍嘴皮子，正好上午要去省政府开会，人大那边也要来，我去说，你们立即发通缉令，不能让这家伙跑了，另外，抓紧审讯，提高审讯力度，这几个人都是贩毒团伙的骨干成员，要尽快突破，游涛把之前被误判的拆迁户的案卷材料准备一下，下午我要和检察院那边商量处理办法。” “检察院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牛问道。 “有我在，怎么可能？错了就是错了！哪怕给老百姓赔钱都行，我们手中的权力如此大，绝对不允许滥用职权！” “还是老厅长给力啊！”老牛又竖起大拇指。游涛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他可从来不敢和杨厅长耍嘴皮子啊！老牛这个县里面的大队长真是深不可测，游涛对老牛也是佩服不已。 “行了行了，没事就走，别把我的好茶喝完了。”杨厅长挥挥手赶老牛走。 两人离开杨厅办公室后立即跑去制作通缉令，很快范希贵的通缉令就上报公安部，准备发往全国。 老牛正忙着通缉令的事，电话突然响起来了，他按下接听键，马建国的声音传了过来：“队长，我这边有发现！纪鸣撕了一个笔记本，仍在垃圾桶里面了，我拼了半天终于拼完了，这是他的账本！里面有坤林那边发货人的明确地址！而且有纪鸣和范希贵从彩南边境跑路去缅因金三角的计划！” “非常好！有文化的犯罪分子就是好！弄完了赶紧回来！”老牛开心的说道。 第50章 洗钱 马建国很快回到单位，手里拿着一本拼凑的记账本，老牛接过记账本看了起来。却如马建国所说，里面记录了范希贵等人前往缅因的路线，老牛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下来，至少现在知道范希贵的打算了。 “马上给出入境发边控要求。”老牛边说边给南丰刑警大队打了电话，安排了边控事宜后，老牛又找到游涛，商量追捕事宜。 游涛看了记账本后，长叹了一口气：“牛队，这个事挺麻烦啊。” “肯定麻烦啊，他要是偷渡跑了，我们这个案子就没主犯了。”老牛点了点头，“不过话说回来，至少我们还知道他朝哪个地方跑了，还能去追他，如果他跑到大西北去躲起来，那才麻烦了。” “你说得也对，接下来准备怎么追范希贵？”游涛收起有些消极的情绪。 “我记得你们去范希贵家的时候，杯子里面的水都是热的是。”老牛没有直接回答游涛的问题。 “对，肯定刚刚跑了，我分析他是开车跑路的。” “对了，周涛哪里还搜出什么东西没有？” “搜出一份茶叶买卖的合同，你猜买家是谁？”游涛笑道。 “范希贵的公司？” “对！这份合同很离谱，一斤茶叶三万！范希贵的公司要买五千斤！” 老牛沉默了下来，周涛被抓的时候拼命说自己是来成庆市卖茶叶的，身上也确实带着茶叶，他们这是玩的什么套路？ “我们来分析一下，我是这么想的，纪鸣这里既然有范希贵逃跑的路线，那他一定是打算等纪鸣的，现在纪鸣被抓了，范希贵很可能不会再按照原计划的路线跑路了。”老牛说道。 “你说得对啊！这本记账本里面写着他们的原计划是去坤林找到毒贩子后，以经商的名义去缅因，那现在怎么办？边境线这么长，我们到哪里去堵他？” “去边境线堵他很难，除非我们提前知道他要走那条道。”老牛摇了摇头。 这下游涛也沉默了，一时想不通范希贵这是要干什么？老牛掏出烟猛的抽了起来，“范希贵准备跑路，计划了从坤林去缅因金三角，那是什么地方？世界最大的毒品基地，他去那里准备干什么？” “准备躲到金三角当毒枭？”游涛试探着问道。 “他一个外来户，凭什么能去当毒枭？那个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那他的依靠是什么呢？就凭他和毒贩子交易得多，关系好？”老牛继续思考着。 “那种地方，连法律都没有，怎么可能存在什么友谊？除非有武力做保证。” “你觉得范希贵在缅因能有什么武力保证吗？他的手下已经被我们抓得差不多了哦？” “那就是他有钱！有钱在那地方也能生存。”游涛拍了拍脑袋说道。 “你说得对！范希贵要跑路，身上必须有大量的钱才行，不然出去他能干什么？去金三角当保安吗？” “我还有个分析，范希贵并不知道他的电话被我们监控了。”老牛说道。 “此话怎讲？” “你想嘛，他如果知道电话被监控了，肯定会在电话里面误导我们，实际上他和纪鸣并没有在电话里面误导我们，他大张旗鼓的用周涛来试探我们，有这个必要吗？随便在成庆市找点事就能查出来有没有被我们监控电话了。” “你的意思是，周涛真的是来贩毒的？那毒品去哪里了？或者说提前就已经交易了？”游涛想不明白老牛是个什么思路。 “不会的，既然他已经准备跑路了，何必还要安排一次毒品交易呢？一次交易又挣不了多少钱，风险又特别大，我觉得周涛其实是来接头安排撤退事宜的！范希贵在成庆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他肯定要确保自己能够顺利离开中国，而且还要保证自己出去后还能够逍遥快活。”老牛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哎呀，牛队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的思路！” “我认为，范希贵就算要跑，也要带上他的钱！所以这个周涛很可能是来帮他洗钱的，只有钱到了境外，他才敢离开。对对对我觉得思路已经出来了，你仔细想，五千斤茶叶，三万一斤，范希贵难道要拿茶叶给他的工人发工资吗？周涛就是来帮他洗钱的！把钱洗到周涛所在的公司，然后周涛负责把钱洗到境外！”老牛猛的一拍手。 “你这个分析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有个问题，怎么通过钱的流向抓他？” “他走得太急了，没有钱怎么走？所以他很可能要找个地方把钱取了再走！” “那我们找他不是更难了？？中国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堵他？” “异地取款可不方便了，他有一千五百万的资金，不可能在at上面取款，取上一年他也取不完啊，他只能在银行柜台上取款，这种超大额的取款还需要预约，手续肯定也麻烦，他现在一定是一路南下朝彩南跑，我们就给彩南的人民银行发协查通告，只要他出面预约取钱，我们就赶过去，在银行抓他！” “那万一他用其他人的卡来取钱呢？” “他走的时候是几个人？” “目前失踪的除了他，就是他的小老婆。” “这不就行了，我们今天就去查他和他小老婆的银行卡，看哪个银行里面有钱，再查他公司的公账，看最近有没有异常的流水，这个工作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确定了之后我们晚上坐飞机走，赶到他前面去等他。” “那万一他家里有大量现金怎么办？他这种狡猾的罪犯，家里很可能有大量的现金哦！”游涛的思维也很敏捷，他在努力思考站在范希贵的角度应该怎么做。 “一张百元大钞就是12克左右，一百万的现金就是二十四斤，他跑那么急，能带多少？带这么多钱在路上风险太大了，我是他的话，肯定到了边境附近的城市，取了钱就走。”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为什么非要在国内取了钱再走？风险太大了，这种时候能跑出去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带那么多钱？” “你说得也有道理，他不取钱对我们来说也可以接受，我们的目的，一是打击犯罪分子，二是挽回国家的损失，要是能逼着他把钱都留在国内，那我们也算大功一件嘛。” “哈哈哈哈，你这个思路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你这境界太高了，我很少考虑挽回损失的事，肯定是抓人优先。” “我们肯定是优先抓人嘛，既然现在情况都这样了，我们就退而求其次，他要是裸奔出国，抓不抓他又有多大影响呢？而且我们还可能申请引渡。” “好，那我们就赶紧行动，周涛的审讯可能针对性的进行，我们两个就去一趟人民银行查账，争取今天就把他公司的账查清楚！” 两人说干就干，游涛长期在成庆市办案，银行系统的人都非常熟悉了，他一路刷脸开绿灯，银行也派出了大量的工作人员配合查账，结果真的只用了半天就把范希贵公司的账全部调了出来，并且很快就发现了他已经把公司卡上的钱全部转移到自己小老婆的工行卡上，范希贵的家中也没有发现有现金，这让老牛更加确定了范希贵试图带钱跑路的打算。 到了下午，经过朱援朝等人的暴力加强版快速审讯，周涛终于承认了自己来成庆市的目的，确实如老牛分析的那样，就是来帮范希贵洗钱的！确定了这个消息，老牛和游涛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扑坤林市，那里是范希贵最有可能取钱的地点。 两人开着警车，一路飙车前进，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班飞往坤林的飞机，登机的那一刻，老牛已经汗流浃背，终于赶上了，不然就得开飞车去坤林了！ 第51章 接头 上了飞机的老牛和游涛倒头就睡，一觉醒来飞机已经顺利降落，出了飞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老牛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南国的酷热。坤林市公安局派来接机的警察已经在出口等着了，接到老牛和游涛后，坤林警察热情的带着两人前往市中心吃了个特色美食，几人大快朵颐一番，喝了几瓶啤酒，好好交流了一番感情，老牛靠着自己超强的交际能力，迅速和接待的坤林市公安局禁毒支队一大队大队长赵庆建立了良好的革命友谊。 “牛队长啊，你们放心，其他业务我不好说，就说禁毒，我们坤林公安绝对是专业的！”赵庆已经光着上半身在喝酒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的说道。 “哈哈哈，赵大队，你们坤林公安一直战斗在全国禁毒第一线，隔壁就是金三角，我必须向你致敬，来！干一杯！”老牛举杯向赵庆致敬。 “唉，当不起当不起，你可是名人啊，公安部教材里面有你啊，这个可比我们厉害太多了！我敬你！”赵庆赶紧举杯，两人拿着杯子一饮而尽。 “赵队你谦虚了！禁毒案子该怎么办，我们可是长期向你们学习啊！你们取证的细致程度，我们还做不到，佩服佩服！”游涛也拿起杯子。 三个人一边互相商业互吹，一边愉快的喝着大酒，一顿饭喝了一个多小时，老牛看了看时间，想着这会范希贵很可能正在路上一路颠簸，内心感到一些愧疚，范老板这种一辈子大鱼大肉的人，突然开始逃亡，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路上是否能吃上一口热饭？ 为了不耽误工作，几人也不敢继续喝下去，赵庆带着老牛和游涛到宾馆休息，为了第二天立即开展工作，自己也开了个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都已经起床了，老牛的习惯就是不管前一天晚上忙到多晚，不管是工作忙还是喝酒忙，只要第二天有重要工作，早上7点必须起床，赵庆在老牛飞来的路上已经接到了通知，和留在成庆审讯犯人的朱援朝进行了详细的沟通，知道老牛来的目的。所以几人很快就出门，前往工行坤林总行。 来到银行之后，老牛把需求进行了详细的说明，接待的总行副行长也拍着胸脯给老牛保证，只要范希贵来坤林取钱，自己马上通知公安机关，留下需要协查的范希贵小老婆工行信息后，三人来到坤林市公安局。 “我们不能等着银行通知我们，我担心出纰漏。”老牛对赵庆说道。 “那我们来分析一下他有可能在哪个分行取款如何？”赵庆提议道。 “我同意，我认为他在逃跑的路上肯定要通知这边的沙坤，让他也做准备一起逃跑，毕竟范希贵认识金三角毒贩的可能性不大，他必须要依托这边的毒贩才能确保自己去了缅因还能逍遥的生活。”游涛说道。 “我刚刚问了成庆那边，范希贵在逃跑的路上没有和沙坤联系，他的电话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和任何人打过电话。”老牛补充道。 “沙坤的电话你们能监控吗？”老牛问赵庆道。 “我们没有监听设备哦，我们坤林市可不比你们成庆市，太穷了，买不起那些先进的东西。”赵庆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不过我们之前接到你们的协查通报，已经派人盯着沙坤了，而且我们这两天也查出来沙坤贩毒的一些蛛丝马迹。”赵庆笑着说道，一副你们没想的表情。 “你看，你们坤林禁毒支队就是专业，这么快就查到沙坤的犯罪证据了，现在能够抓捕他吗？”老牛高兴的拍了拍赵庆的肩膀。 “抓捕他还有些勉强，不过强行抓了他也没什么问题，我们支队这几天也开了几次案情分析会，根据你们传过来的情报，我们的想法是，你们过来了，我们就收网抓了沙坤，然后把他控制起来，用他来引诱范希贵过来，来个钓鱼执法怎么样？”赵庆说出了坤林公安的打算。 “可以，多准备几套方案保险得多。不过范希贵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沙坤，也要考虑到范希贵这次跑路有可能放弃沙坤，自己跑路了。”老牛说道。 “那就这样，我马上通知人收网抓人，我们几个就把市里的工行网点都跑一跑，看看有没有异常的。”赵庆说完拿起电话开始安排抓捕行动。 安排完毕后，三个人拿出坤林市地图，开始研究侦查路线，老牛建议考虑大型网点，这种网点才有可能准备大量现金，还要考虑银行门口的道路状况，越是方便开车跑路的网点，范希贵来取钱的可能性越大。 最终根据重要度筛选了城市南边的八个网点，几人开始一个一个的排查，走访了一圈下来，又排除了几个建设在老旧街区的网点，最终确定了三个范希贵最有可能来取钱的网点。 走访过程中，老牛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我突然有个想法，范希贵对坤林完全不熟悉啊，他要取钱，不可能来了之后慢慢找？他有没有可能早就踩过点了？” “你的意思是范希贵之前来过坤林，提前就已经踩点了，狡兔三窟，他早就提前安排了逃跑的路线？”游涛问道。 “我觉得他不太可能来坤林选银行，你别忘了周涛来的目的。”老牛提醒道。 “那他怎么提前选取款点？” “沙坤也是非常狡猾的毒贩，他一般在哪个银行取款？范希贵会不会直接来沙坤经常取钱的银行？” “那我们得去人民银行查沙坤取钱的记录，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了，范希贵如果要来坤林，今天下午可能就要到了。” “确实时间上来不及了，我还是很担心啊，万一范希贵提前就让人来预约过要取钱了，那人民银行就来不及通知我们了。”老牛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也有可能不来坤林，这种可能性还挺大的。”游涛则认为范希贵很可能不会来。 “你们别担心，我们已经安排了十几组民警和武警去几个边境偷渡点巡逻了，毒贩子常走的偷渡线，我们也派出了便衣巡逻，范希贵和他小老婆的照片我们昨天就已经分发下去了，除非他有新的偷渡点，否则很难跑掉的。”赵庆说道。 “那就太感谢了，那我们就在坤林等，他来不来也就这两天的事了。”老牛点点头，坤林市公安和毒贩斗争了十几年了，他们对地形的熟悉程度不是老牛他们能比的，让他们去边境搜索，成功几率就高太多了。 就在几人在几个银行门口来回巡逻的时候，赵庆的电话响了：“队长！沙坤落网了，他出门去吃饭，我们已经动手把他抓住了。” “很好，你们抓捕的时候动静大吗？”赵庆担心动静过大惊动了沙坤的手下。 “放心，我们开着面包车靠近他，然后打开车门一把就拖进车子了，周围只有几个老百姓，我们观察了，没人发现我们把沙坤抓走了。” “你们这抓捕方法，是和人贩子学的吗？”赵庆笑了起来，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他的手机扣押了吗？”老牛对着电话问道。 “扣押了！我们在车上就审讯过了，沙坤这家伙虽然是个大毒枭，但是特别怕死，我们骗他，只要老实交代范希贵的事，再给我们几个现场民警一人五十万就放了他，他相信了，他说范希贵突然联系不上了，他估计范希贵可能在来坤林的路上了。他们之前就约好了，如果范希贵那边出事了，就来坤林投靠沙坤，让沙坤安排范希贵偷渡出国。” “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他继续给范希贵打电话，频率不要太高，不要让范希贵起疑心，只要把范希贵勾过来，就让他少给点钱，一人三十万就行了。”赵庆命令道。 “收到！我继续去骗他了。”说完对方挂断电话。 “你的人也是聪明啊，骗死人无所谓的。”老牛笑道。 等到下午三点，老牛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三哥，范希贵的手机通话了，没给沙坤打，他打给辛伟了！他说下午五点见面！”朱援朝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52章 狡猾的狐狸 “别激动，范希贵电话里面怎么说的？”老牛还是比较镇定。 “他让辛伟不要和沙坤联系了，沙坤很可能是叛徒，让辛伟准备一辆面包车在坤林的申林路1号等他，我们查了一下，这个申林路1号其实就是工行的网点。” “哈哈哈哈，沙坤这就变成叛徒了？不过话说回来，沙坤安排的周涛来成庆市帮忙，结果刚到火车站就被我们抓了，范希贵看着沙坤不就是叛徒吗？他们约定的接头时间是什么时候？车子的来源知道吗？车牌号知道吗？” “他们约定的两个小时后见面，范希贵还说了一句：‘一个小时之后就取钱，我到了就走。’” “意思是让辛伟帮他取钱嘛，他到了就跑路对。” “对，范希贵应该不会等了，不过他要怎么越过边境，电话里面没说，需要你们在现场研判了。” “没事，我们在现场埋伏，既然他要开车去缅因，那我们需要控制的地点就缩小很多了，就算现场没抓住他，他也很难带着钱跑路了。”老牛笑着挂了电话。 “牛队，幸好你谨慎哦！要是我们在银行傻等，今天就完蛋了，看样子他之前就提前预约了取钱了，我们直接去现场等他。”游涛发动汽车前往范希贵接头的地点。 “赵大队，你能不能联系边防武警，让他们今天把所有的出境口监控起来，遇到面包车就要全车检查，万一我们这里出了状况，还有个后手可以用。”老牛对赵庆说道，马上就要胜利了，老牛不允许有任何出问题的可能性。 “没问题，那我给边防那边沟通一下，调整一下搜查区域，小路什么的就全部不管了，集中力量守住几条能通车的大路。” “对，我也是这个想法，既然他要把钱运出去，只能走大路了。”老牛微微点头。 说完赵庆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他和边防的领导非常熟悉，很快就说明了情况，对方也爽快的答应了赵庆的要求。 安排完毕，几人开车已经到达了范希贵预备要接头的工行，门口并没发现有任何可疑车辆，几人把车子停在银行旁边的小巷子里面，停车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银行大堂，也能透过银行看到大门口的情况，停好车之后，赵庆又说道：“我们一辆车守在这里不保险，我再调些人过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方现在有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武器也不清楚，还是多调些人过来稳当些。”老牛也认为他们三个人抓人不科学，需要多调人手。 赵庆马上通知单位，坤林市长期和毒贩打交道，已经非常习惯快速出动了，半个小时之后，四辆民用车辆来到了工行门口，分开在道路两侧找了隐蔽的位置藏了起来。 “来得这么快！他们带了多少武器？”老牛见埋伏人员快速到位，担心武器没带够。 “人人配枪，每个车一把微冲，两个盾牌。”赵庆得意的说道，坤林公安长期与毒贩战斗，单兵作战能力和团队战斗力远远超过内地警察，这也是他们的骄傲和招牌。 “不愧是精锐之师！今天范希贵只要来了，肯定就走不脱了。”老牛高兴的说道。 老牛一高兴，就顺手摸出烟，突然想起自己在埋伏呢，这个时候开窗抽烟一下子就暴露了，于是他把华子拿到鼻子前，使劲闻了又闻，也算过了一把烟瘾。 “哈哈哈哈，牛队，你可以学哈儿师长嘛，直接嚼着吃了，正好过瘾。”游涛和老牛开着玩笑。 “哈儿师长招安之前是土匪哦！和我不是一路人，我要是和他在一个时代，他等不到招安的。”老牛这会心情也很好，拿着电视剧里面的人物开起了玩笑。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赵庆一脸茫然。两个人笑得更开心了，于是又把哈儿师长复述了一遍。 几个人在车里有说有笑，可惜今天的阳光明媚，天气也格外闷热，车子里面的温度随着车子空调冷气的消失也越来越高，几个人很快就热得汗流浃背，也没人还有心情开玩笑。为了不下车上厕所，也不敢多喝水，匆忙布置的埋伏点显出了明显的缺点，可是范希贵约定的接头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此时只能忍耐着，心里祈祷范希贵早点出现。 就在老牛快要被热晕的时候，一辆武装押运车出现在银行门口，车上下来两名全副武装、手持霰弹枪的押运员，两人很快就在银行门口站好，面朝大街进行警戒。另外下来两个工作人员与银行里的人进行了对接，很快几人就开始从车里面拿出一个个装钞票的箱子。 “早不来晚不来，现在跑来送什么钞票？这下范希贵肯定不会来了。”赵庆抱怨道。 “不，说不定这个车子送的就是范希贵要的钱呢？运钞车走了范希贵就该来了。”游涛觉得运钞车运来的就是范希贵要取走的钞票。 “打起精神，范希贵就算没来银行，肯定也在附近藏着呢！”老牛提醒道。 又过了半个小时，银行工作人员又把运钞的箱子搬回运钞车，武装押运员也跟着上车，运钞车终于走了，范希贵依然没有出现，老牛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对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范希贵在搞什么幺蛾子，难道他害怕被抓了，钱都不要就跑了？ “牛队，情况不对啊，时间早就过了，天都快黑了，怎么人还没来？”赵庆疑惑的说道。 “不对不对不对”老牛开始思考刚才运钞车来回的情形。突然间他脑袋里警钟大响，脱口而出：“坏了！刚才运钞车那几个人出来的时候，拿的恐怕不是空箱子啊！” “不可能！他们居然能用运钞车帮他们运钞票？！”游涛大吃一惊。 老牛拉开车门，“你们在车里继续监视，我去银行问一下！”说完他下车朝银行走去，他尽量表现得很正常，不急不躁的走进银行，快速扫了一遍银行大堂，银行里面排队的人不少，不过都是一些大叔大妈，老牛走进经理办公室，表明身份后问道：“刚才运钞车走的时候是不是带着钱走的？” “警官你怎么知道的？”经理有些吃惊，脸色慌张的问道。 “是不是帮客户送钱？”老牛有些急了。 “是我们的大客户，他说要给农民工发工资，要取500万，我接到通知是让运钞车帮客户运送一下。”经理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客户是谁？要送到哪里去？” “客户是一名女士，叫马芳，让我们运到边境的工地上面去。” “工地在哪里？” “就在出入境旁边的工地，你们去了一下子就能看见。” 老牛扭头就走，他知道范希贵很狡猾，但是从来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动银行用运钞车帮他送钱，老牛冲出大门，冲进车子后大声说道：“中计了！范希贵让运钞车帮他送钱，马上追！朝边境走！” “什么！银行这帮人疯了吗？用运钞车帮毒贩送钱，他们想坐牢想疯了？这个范希贵属狐狸的吗？太他妈狡猾了！”游涛一边骂，一边发动汽车，一股久违的凉风吹了出来，几人却觉得天气愈加闷热，个个急得满头大汗。 “赵队，赶紧给边防打电话，让他们设卡，每辆车都查！运钞车过边境可能性不大，我怀疑他们中途会换车，很可能就是在边境旁边的工地上面换车，我们先去工地！” 赵庆马上拿起电话安排，老牛拿起对讲机给现场设伏的警察安排任务：“各组注意！嫌疑人用运钞车把钱运走了！有可能要去边境旁边的工地换车，来一辆车跟着我们去工地，另外的组马上去边境，配合武警设卡查车！” 正说着，老牛的电话响了起来：“三哥，范希贵电话有动静了！他在边境旁边中建二局的工地上面等着辛伟！你们那边什么情况？范希贵不要钱了吗？你们赶紧去工地，别让他跑了啊！” “我知道，你们认真监听，随时汇报！”说完老牛挂掉电话，赵庆指路，游涛开车朝边境狂奔，带起一阵烟尘。 第53章 现身了 坤林距离边境大约有两百余公里，尽管运钞车已经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但对于长期飙车的老牛来说，他仍有足够的时间去追赶。 此时，原本负责现场设伏的车辆纷纷加入到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之中。这些司机无一不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他们在路况不佳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般地疾驰着。老牛紧张得甚至一度紧紧抠住自己的脚趾头，几辆车之间则通过讲机里不停的沟通着自己的位置。 随着时间的推移，参与追击的车辆由于各自车况的差异逐渐拉大了距离。然而，游涛却始终驾驶着车辆冲锋在最前方，其车速从未低于 80 迈。经过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追逐，他们一路上超车无数，仍然未能发现运钞车的踪迹。 “牛队，情况还是不对啊！这运钞车能开这么快？”赵庆觉得现在还没追上运钞车有些不可思议。 “不好说嘛！运钞车质量都好，跑得快也是正常的。”老牛还是沉得住气。 “我算了一下，运钞车跑70迈，我们就要追上三个小时，差不多也就到了工地了，我估计我们刚好能在工地堵住范希贵。”游涛秀了一下自己的小学数学能力。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老牛等人到达了边境，在离边境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看到了中建二局的牌子，游涛降低速度，慢慢靠近工地，整个工地被围墙围了起来，游涛绕着工地转了一圈后找到了工地大门，穿过大门，众人一眼就看到了运钞车停在一栋还在修建中的大楼门口，几名男子正在从运钞车上把装钱的箱子提出来放到旁边的一辆面包车上面。 “游大队，你这数学能力很强嘛，他们真的是刚刚到啊！”赵庆感叹了一声，“牛大队，我看他们还在搬钱，不如等我们后续的车子到了再进去抓人？现场就看到了五个人，我们三个人进去抓人风险有点大。” “同意，游大队你开车把工地绕一圈，我下车侦查一下。”老牛说完检查了一遍手枪，拿起一个公文包，挽起衬衣袖子，伪装成一个工地包工头形象后下了车。 游涛开车离开，老牛则大摇大摆的走到工地门口，这会天色已经擦黑了，老牛走到门口的保安室，探头看了一下，里面并没有人，老牛顺势走了进去，他大剌剌的坐在保安的椅子上面，透过窗户正好看到远处的运钞车，“保安是不是也去帮忙搬钱了？”老牛自言自语道。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就从大楼里面搬了一个大箱子走了出来，老牛忍不住笑了一下，还真被他猜中了。看着一个个搬运工来来回回的搬着箱子朝面包车里面放，老牛有些疑惑了，这辆车这么能装吗？这么多箱子，运钞车也没装这么多钱？还是说他之前就已经转移了很多钱到这里了？ 更让老牛疑惑的是，范希贵一直没有出现，想到这里，老牛拿起电话给游涛打了个电话：“游大队，这个工地还有其他出门口吗？” “我们转了一圈了，没发现有其他出口，就这一个出口，其他车子都已经到了哈，我们都在门口附近埋伏好了，只是一辆面包车坏在半路了。”游涛说道。 “好的，我躲在保安亭里面呢，保安都去帮范希贵搬东西了，不过范希贵还没出现，我估计他还藏在某处，你们在外面要小心，别暴露了。”老牛提醒道。 “收到，这工地门口停了不少车，我们停的地方都有掩护，你放心，要是范希贵出现，我们就动手？” “可以，他的钱现在在工地里面跑不掉了，就等他现身我们就动手！”老牛下了决断。 正说着，一辆面包车和一辆轿车从工地里面的大楼转角处开了过来，靠近运钞车后，两辆车都停了下来，轿车的后门打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从车里走了出来，老牛努力盯着男子，由于天色马上要完全黑下来，老牛虽然看着这男子很像范希贵，却不敢确定。 老牛想了一下，回头看了一圈保安室，发现门口的衣架子上面正好挂着一套保安制服和保安帽子，老牛立马把衣服穿在身上，带上帽子，然后推开门朝运钞车走了过去。 那男子正背对着老牛，对着运钞车指指点点说着什么，老牛已经走到离他不到三十米了，这时另外一名男子看到了老牛，他朝老牛走了几步，然后大声问道：“你搞什么？” “我看下你们要不要帮忙？”老牛回答道。 “走开走开！这里不需要帮忙！回去守好大门！”男子不耐烦的朝老牛挥了挥手。 背对着老牛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老牛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人就是范希贵！老牛赶紧点头哈腰的挥了挥手，转身回到了保安亭。 进了保安亭，老牛马上给游涛打电话，“确认目标了！范希贵就在里面，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另外运钞车的人还没有离开，等运钞车出来后我们再行动，以防范希贵拿他们当人质。” “收到！那我们把车靠近一点。”说完游涛在对讲机里面通知其他人，几辆车子迅速发动，靠近大门后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运钞车的后门终于关闭，武装押运员纷纷上车，运钞车随即朝大门驶来，这时一名穿着保安服的人朝保安亭跑了过来，老牛一看情况不妙，马上脱掉保安服，他本来想从保安亭离开，但是运钞车已经靠近，这会出去马上就会暴露，老牛干脆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然后摸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保安跑到保安亭时却并没有进屋，他跑到门口，用力将栏杆抬了起来，运钞车按了一下喇叭后离开了工地。保安又把栏杆放了下来，然后走进保安室，他看到老牛正坐在椅子上面抽烟，一下子愣住了，很快他反应过来，大声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你吼什么吼？你上班时间不在岗，跑进工地干什么去了？”老牛盯着保安问道。保安这下更拿不准老牛要干什么了，难道是上级派来检查的？收了范总一条烟后去帮忙搬东西的事暴露了？ “你莫要血口喷人！谁说我上班时间不在岗？我刚才是到工地上巡逻去了！”保安虽然心里害怕，嘴巴上却一点也不服软。 “我问你，那几辆车子来工地干什么？他们不是我们工地的车子，你放外面的车子到工地干什么？” “你管人家进来干什么！你是谁？再不说我就喊人来了！” “我来了多少次了，你不认识我？你是新来的？”老牛不为所动，威胁恐吓是老牛的专长，怎么可能被一个保安吓住？ “谁说我是新来的，我在这工地一年多了！你要是没事就赶快走！天黑了我要关大门了！”保安不敢招惹老牛，只想着把老牛赶出去。 “啪！”老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是省公司纪委的！来了这么多次你都不认识我？我告诉你，私自把社会车辆放进来，严重违反安全生产规定！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保安双脚一软，差点就给老牛跪了下来，他赶紧用手撑住桌子，哆哆嗦嗦的说道：“领导，我错了，范总不是社会闲杂人员，这个工地有两栋楼就是他来修的，今天他来了后说工地里面放了一些东西要拿走，我想着都是熟人就放他进去了。” “这里面的房子全部都已经修好了！这个范总还有什么东西放在里面？” “我也不知道他放了什么，他从他的办公室里面搬了很多东西出来，都是箱子装着的，我就去帮忙搬了一下，真的不是擅离职守，你就可怜可怜我，放我一马。”保安掏出烟给老牛递了过来。 “呵，中华烟啊！范总还是很大方嘛！他把办公室东西装走要去哪里？” “我真不知道啊，范总给我发了几包好烟，我也没收其他东西，领导你要是喜欢我就都给你嘛！” 就在老牛疯狂套保安话的时候，范希贵旁边的一名男子突然朝保安亭指了一下，老牛看到范希贵看了一下这边后突然就上了车，他旁边的手下也纷纷上车，老牛知道自己被怀疑了，他顾不得保安，马上拿起电话给游涛说道：“可能暴露了，马上行动！” 第54章 地下通道 随着老牛一声令下，游涛等人纷纷发动汽车朝工地里面冲了过去，被老牛问懵了的保安见状，赶紧拦在门口，大声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工地重地，不准进来！” 老牛一把将保安扯进保安亭，“警察办案！你给我老实在这里待着！”说完掏出了手枪，保安还以为老牛要枪毙他，吓得话都不敢说了，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不关我的事，我就挣了几包烟，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啊。” 老牛不再理他，离开保安亭，游涛等人的车子已经进入工地，朝着范希贵等人靠近，范希贵本来叫手下到保安亭来看下情况，结果手下还没走近就看到老牛把保安拖进了屋，在游涛把门口的栏杆撞倒的时候，范希贵知道是警察来抓自己了，他朝手下吹了个口哨，挥了挥手，然后跳上小轿车扬长而去，游涛觉得有些奇怪，刚才他已经绕着工地转了一圈了，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出口啊？范希贵这是准备往哪里跑？ 他无暇多想，追着范希贵的车子朝工地大楼里面驶去，老牛则是跳上最后跟着的一辆车，也紧追着范希贵的车子。很快老牛就明白范希贵为什么一点都不慌了，只见范希贵的几辆车全部进了大楼，然后车子突然就朝地下一沉，消失在老牛的视线中。 游涛紧跟着消失在老牛的视线中，老牛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栋未完工的大楼有一个地下通道，老牛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七拐八绕的追过几条地下道路之后，游涛突然看到了前面有一辆面包车停在原地没动，并且把整个地下通道堵死了。地下通道并没有灯光，游涛差一点就来了个追尾的车祸，好在他反应很快，一脚急刹车勉强把车子停了下来，离前车的屁股也只剩了不到十公分。 游涛立即下车走向面包车，他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拔枪小心的靠近，这辆被放弃的车子的车窗贴着黑色的薄膜，从外面看不到车内的情形。游涛拉开后车门，车里面并没有人，车子座位上、地板上洒满了钞票，前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很明显范希贵放弃这辆车的目的就是堵住狭窄的地下通道。 老牛也走了过来，他二话不说，拉开驾驶室车门后，伸手摸了摸点火处，车钥匙已经不见了，老牛借着后车的灯光看到车钥匙处有明显被破坏的痕迹，好在对方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破坏车子的线路。 “牛队，我看这个通道这么深，恐怕已经挖穿了边境了？”游涛问道。 “不用看，肯定穿了，这手笔真够大的，正常人就算要挖个地道绕过边境检查站，最多也就是一个能够让人通行的地洞，他们倒是干脆，居然挖了个地下公路出来，这不知道走私了多少东西？”赵庆也赶了过来，坤林的警察个个脸色发青，范希贵远在成庆，居然有本事在坤林搞了个地下走私通道！这个通道带来的危害无法估量，如果是用汽车走私，那坤林公安、边防武警的工作都可以打个零分了。 “你们也不要太自责了，谁能想到中字头企业干的工程会出这么大纰漏？看样子范希贵利用这个工地来走私的计划，在几年前就已经策划好了？”老牛一边想着办法打火，一边说道。 “这下不知道多少人要进去咯！”游涛感慨了一句。 “先别扯这些事了，赵队能通知上面的边境武警吗？”老牛指了指头顶。 “通知没问题啊，你想让他们去堵住出口？”赵庆一下子就理解了老牛的想法。 “出口多半在缅因那边了，他们不能越过国境？他们又是武警，别搞成国际政治事件了哦？”游涛提醒老牛。 “想那么多也没用，只要抓到范希贵就能够交差，总不能说我们抓毒贩抓错了？至于越境嘛，那是外交部的事了。你给上面的兄弟打个电话，让他们听一下出口的位置。”老牛一边说，一边找了一把钥匙尝试打火，捣腾了十来秒，老牛居然把车子发动了！ “走走走！追过去！反正地下我们也看不出来出口在哪个国家！”老牛毫不犹豫的关上车门，猛踩一脚油门朝出口狂奔，其他人一听，也觉得太有道理了，干脆也跟着老牛的车子追了过去。赵庆则是通知了地面的边防武警，接到赵庆的通报，武警也立即动员集合，一部分人去封锁工地，另外一部分人则开始和缅因边境沟通，尝试越过边境线抓捕毒贩。 老牛开了不到半分钟就看到了出口，由于强光照射，老牛看不到出口是什么情况，也许对方正在出口处埋伏着，但是他不打算退缩，这会出去找到范希贵的可能性都已经很小了，再拖几分钟这个案子就要变成烂尾案件。 老牛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握住五四式手枪，右脚把油门轰到最大，在一片强光的笼罩下，老牛一瞬间失去了视力，当他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范希贵车队的尾巴，车队正沿着盘山公路下山，老牛的运气不错，冲出去之后不仅没有遇到埋伏，公路也是笔直的，他心里暗暗感叹，还好自己运气不错，如果范希贵脑袋里的坏水再多一点，洞口开在山腰处，自己今天肯定就要来个自由落体了。 老牛带着的几辆车快速的向范希贵的车队靠近，老牛仗着自己长期在山区开车，在弯弯绕绕的盘山路上开得飞快，没过多久已经快追上了范希贵，范希贵显然也发现了老牛又追了上来，只见范希贵亲自把脑袋伸了出来，然后亮出一把ak突击步枪，对着老牛就疯狂开火。 ‘我艹！范希贵你他妈疯了吗？’老牛大骂了一声，赶紧把身体尽量缩小，然后开始左右打方向盘，近距离面对冲锋枪的扫射，老牛也没有任何好的办法，最优解当然是立即刹车拉开距离，但是他不可能放过范希贵，于是老牛保持着距离，左手把枪伸出去，对着范希贵的车子开枪射击。 两个人就这样在山路上开始了枪战，范希贵到底是个商人，虽然拿着ak突击步枪确实很威风，开枪的时候给老牛造成了足够的心理压力，可惜枪法实在是不怎么样，虽然有不少的子弹击中了老牛驾驶的汽车，但是老牛却连根毛都没被擦到，反而是老牛的枪法要准的多，他是右手持枪的习惯，平时的枪法相当准，为了应对这个年代极为混乱的社会秩序，老牛和他的队员每年的训练量都非常充足，远远超过公安局其他部门。再加上老牛做事习惯把困难想多一些，于是他就考虑了一种极端状况：万一自己右手受伤没法射击怎么办？看来左手也得练啊！老牛就这样变成了双枪手。 老牛不指望自己能在运动中击中移动的范希贵，所以他对着前车的后窗玻璃先来了一枪，玻璃应声破裂，车里面的几个人吓得抱头躲在座椅后面，老牛又对着驾驶员的位置开了一枪，一下子就打在驾驶员的手臂上，驾驶员惨叫一声，车子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老牛抓住这个机会，瞄准范希贵就是一枪，可惜偏了一点，子弹打在前排的座椅上发生了偏转，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副驾驶上的一名男子。 范希贵手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他也蹲在椅子上躲子弹，老牛笑了笑，这帮傻子还以为汽车座椅能挡子弹？于是他对准后排座椅连续开火，惨叫声应声响起，老牛看到鲜血从座椅后面飞溅而出，前排驾驶员又传出来一声惨叫，车辆一下子就偏离公路，一头撞在了路边的山崖上。 第55章 主犯落网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范希贵的车猛撞上山崖，车头瞬间挤压变形，发动机内的机油与防冻液混杂着，嘀嗒嘀嗒地流了一地。车上的人毫无动静，老牛将车靠边停好，持枪缓步走向范希贵的车辆。 车里的几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老牛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范希贵，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皮肤如同老树一般粗糙，他穿着一套西服，衣服的面料一看就知道身价不菲，此时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双眼紧闭，已经昏了过去。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老牛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的枪法这么准，七颗子弹，车里三个人全部中弹，司机最倒霉，挨了两枪，背上的两个洞正在往外飙血，这会正趴在方向盘爆开的气囊上面哼哼呢。 车子里面有好几个箱子，其中一个箱子在刚才的撞击中已经损坏，里面装的金条、珠宝散了一地，老牛恍然大悟，难怪范希贵拼了命也要开车偷渡，他的身家太多了，不这样很难带走啊！ “要钱不要命的蠢猪！”老牛忍不住骂了一句，如果他是范希贵，早就跑路了，人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 游涛这会也下车赶了过来，“牛大队，前面还有两个车子，我去追。” 老牛抬头看了看地形，边境线已经看不见了，前面两辆车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他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主犯范希贵正趴在这里，我们继续追击可就变成入侵缅因国境了，会搞成外交事件的，而且这里有这么多赃物，我们得赶紧运走，不然一会可能就走不掉了，缅因可不是什么好人。” “有道理，那我们就赶紧把赃物转移了！”说完游涛朝后面的几辆车招了招手，所有追击的警察纷纷下车开始搬运财物，老牛和游涛则是把几个伤员搬到公路上躺好，几分钟之后范希贵车上的财物就被搬运一空。 “牛大队，你们赶紧把东西运回国，我担心一会缅因的人来了财物就运不走了，这里应该属于金三角范围，不管是毒贩子还是军政府的人来了，我们都很麻烦。”赵庆说道。 “赵大队你对这里很熟悉啊，一会我们会不会有危险？”老牛问道。 “不好说，如果范希贵是来投靠毒贩子的，前面跑掉的车子里面说不定有来接头的，那我们就危险了，这帮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在国内还好说，在缅因可没什么法律可讲，谁的枪杆子硬，谁就说了算。” “那我们也别犹豫了，把几个嫌疑人也弄上车，马上撤退！”老牛也不纠结，马上决定赶紧跑路。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把三个嫌疑人装上车，以防万一还把三个人都铐了起来，装财物的车走在最前面，老牛拿起范希贵的ak主动垫后。都是老侦查员了，几人也不谦让，游涛开车拉着财物先走，赵庆装着三个嫌疑人跟在后面，老牛和三个坤林的警察开车垫后。 “你们办案的时候是不是来过这一带？”老牛问随行的几个坤林公安。 “我们来过一两次，这个地方是几方势力争夺的地方，情况比较复杂，那个沙坤所属的势力就是我们重点打击的对象，我们抓了他们很多干部，属于不死不休了，另外还有两家和我们关系还可以，他们的毒品主要卖到美洲，和我们冲突不多，关系也就还可以。我们有什么麻烦事他们也能帮忙协调。”开车的老警察说道。 “原来如此，那地方政府在这里有影响力吗？” “缅因政府势力进不来！这几家都有独立武装，和政府军打了好多次仗，三家团结起来把政府军撵出去了。不过话说回来，缅因政府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越货的事没少干。我们也有不少人牺牲在这里了，等以后国家强大了，迟早把这些王八蛋全部干掉。”老警察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惊心动魄的事在他嘴里显得那么的轻描淡写，老牛知道他是见多了生死，这是边境缉毒警察的常态，为了祖国，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就在开车的老警察说着边境缉毒的故事时，老牛终于看到了那个隐藏的出口，然而出口处已经架起了一个简易的关卡，几个手持ak突击步枪，穿着迷彩服的武装人员站在洞口，拦住了老牛等人的归路。 “牛队，赵队，怎么办？要不要冲过去？”对讲机里面传来游涛的声音，老牛听得出来他很紧张。 “不要硬冲！万一有埋伏我们就完了！”赵庆否定了游涛的提议。 “那怎么办？我们有谁会缅因话？沟通都有问题啊！”游涛问道。 “我来！我会他们的话！你们做好战斗准备！”赵庆毅然决然的说道。 不等老牛和游涛回话，赵庆就加大油门，绕过游涛的头车后朝洞口驶去。 看到几辆车开了过来，守在洞口的武装人员立即朝赵庆招手示意停车，另外几个人则把ak步枪架了起来，赵庆靠边停车，然后淡定的下车，他把车门关上，然后点上一支烟，笑嘻嘻的走到武装人员面前，老牛在车里面抓紧步枪，随时准备下车战斗，只见赵庆不停的说着什么，还回头指了指山上。 赵庆和洞口守卫又说了一会，只见他从裤包里面摸出几张钞票给守卫递了过去，那守卫看了看车子，收下了钞票，然后把路障移开，赵庆叼着烟走回车子，上车前朝后面的车挥了挥手，然后又把手指放在嘴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游涛心领神会，和车上的警察一起把车子押着的几个人嘴巴堵上，车子上面没有堵嘴的东西，几个人只能把袜子脱了塞到范希贵等人的嘴里，本来昏迷的范希贵一下子被熏得醒了过来，嘴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看押的警察赶紧把他嘴巴紧紧捂住，游涛也不敢多等，一咬牙开车跟着赵庆朝洞口驶去。 三辆车子很快靠近守卫，老牛把枪藏在衣服里面，手指却紧紧放在扳机上面，几名守卫也不停的打量着车子，就在游涛靠近时，车里的范希贵奋力一搏，脖子一扭，用力吐出袜子，大声喊了一句：“他们是警察！快打死他们！”几名守卫立马拿枪指着游涛大喊大叫，游涛虽然着急，却听不懂守卫在喊什么，不过看对方持枪的动作，当然知道不是好事，他把双手举起，不停的喊着：“别开枪！我们是沙坤的朋友！” 老牛一看着阵仗，也不敢开枪了，他担心游涛被打成筛子了，千钧一发之际，洞里面传出来一阵车辆的声音，老牛朝洞里看去，只见一辆装甲车开了出来，车顶上站着一名武警，手里紧紧握着车载机枪的握把，武警也大声喊道：“放下枪！缴枪不杀！” 赵庆已经下车了，他双手持枪，对准了守卫的头头，大声用缅因话喊着什么，老牛和开车的老警察也迅速下车，以车门为掩护，一人对准了一名守卫，双方对峙了十多秒，老牛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当然，这会是度秒如年，赵庆的嘴巴如同机关枪一样不停的说着话，老牛虽然一句都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守卫慢慢服软了，很快，几个守卫收起枪，朝路边退了过去。 赵庆朝老牛挥挥手，大声喊道：“走，他们放我们走了！”老牛等人立即上车，借着装甲车的掩护，一溜烟的钻进了山洞，装甲车则一边警戒，一边开车倒车退回了洞里面。 装甲车倒车速度很慢，老牛等人也不敢把武警单独扔下，于是压低速度，慢慢退回了国内，洞口的守卫最终也没有追过来，毕竟毒贩还不是武警和装甲车的对手。 车子出了洞口后，老牛看到大量的武警已经把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他长出了一口气，先用对讲机大喊了一声：“兄弟们，任务胜利完成！” 第56章 麻烦事让领导来办 退回国境线只是确保了老牛等人的生命安全，后续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等着他，虽说他们是追查范希贵等人挖掘的越境通道而进入了缅因境内，可擅自越境毕竟是违法行为，老牛身为一名警察，属于是知法犯法了。 还有个麻烦事是老牛在缅因境内和范希贵的枪战，往大了说这肯定是一个严重的政治事件了，万一处理不好惊动了中央，别说立功了，老牛恐怕警服都保不住。 不过这会儿老牛也没空想那么多，几个嫌疑人躺在车里面，连简单的包扎都没做，伤口不停的流着血，老牛看了一下几个人的伤情，赶紧招呼其他人帮忙，先用自己二把刀的手艺给范希贵几人包扎了一下，边防的武警也很有经验，立即联系了附近的医生，过了十来分钟，救护车终于到了，老牛和游涛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留下赵庆处理偷渡通道的事情。 一阵忙乱之后，几个伤员的伤口都更换了干净的纱布，液体也挂了起来，老牛和游涛本来有很多事要讨论，只不过在嫌疑人面前很多话没法说，两个人干脆一言不发的守在救护车里面。 “两位同志不是本地警察？”带队的医生见气氛沉默，主动找了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本地警察的？”老牛好奇的问道。 “嗨，本地的警察和边防部队和我们都很熟悉了，时不时就有人被警察押到我们医院治伤呢！” “边境附近不太平？” “一点都不太平哟！经常有枪战，我们医院常年收治枪伤患者，现在整个彩南省就我们医院有治疗枪伤的经验，其他医院的医生每年都会来我们医院实习，每个月都会有治疗枪伤的机会的，哈哈哈！”医生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这是好事啊，这几个家伙伤势重吗？还能救回来不？” “不好说啊，受伤部位还好，两个人运气都是非常好的，从这个出血量来看，很可能没有伤到内脏器官。”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流血的时间太久了。’老牛心里想着，又抬头看了看范希贵，他已经彻底晕了过去，脸色苍白，老牛又想了想车里面那汇集成小溪的鲜血，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医生：“这几个人流血时间比较长，你最好测试一下血型，一会多半要输血了。” “啊！原来如此，我说他们没怎么流血，血压怎么这么低，脉搏也很弱。”医生恍然大悟。 “医生你们真的经常治疗枪伤吗？”老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唉！警官你不要怀疑我们医院哦！我是刚上班没多久，所以判断还不是很准，但是我们主任很厉害的！这两个人肯定能救回来！”医生坚定的点了点头，老牛这下心里更没底了，合着这医生判断伤势全靠感觉啊！从个人感情上来说，老牛不在乎范希贵的死活，毕竟范希贵两次试图派杀手来杀死自己，但一切以公事为重，范希贵死了，这个案子也只能算办了个囫囵案而已，所以老牛肯定希望范希贵能抢救过来，等待正义的枪毙。 就在老牛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停在了医院的急诊室门口，老牛赶紧打开后车门，已经有好几个医生等在车门口，他们有条不紊的把几个伤员抬下车送进急救室，老牛赶紧提醒医生：“医生，这几个人都是重刑犯，你们不要打开手铐，要注意安全！”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看了一眼范希贵等人，又看了看急救设备，然后翻开几个人的眼皮看了一下，“不要紧，不管他们犯了多大的罪，这会都动不了了，能不能救回来都不好说，而且马上要麻醉，你们来打开他们的手铐，不然没法做手术。” 老牛赶紧将三人的手铐解开，医生随即将几人送进手术室，很快手术室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牛队，我这才发现，你都成血人了，你没受伤？”游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之前精神高度集中，他压根没发现老牛全身都沾满了血迹和油渍，看着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我没事，范希贵枪法太烂了，一个弹夹打空都没打到我。”老牛活动了一下手脚，又在肚子上摸了一圈，确认了自己一点擦伤都没有。 “说实话，我在后面看着范希贵掏出一把冲锋枪，心都凉了，我都在想怎么把你运回去了。”游涛拍了拍老牛的肩膀，显得非常高兴。 “哈哈哈，说实话我当时也吓坏了，这要是遇到一个训练过的，我今天估计真要因公殉职咯！”老牛回想起来也是有些后怕。 “我才不信你当时被吓坏了，你七颗子弹，打中三个人，还是边开车边打运动靶子，是我的话，我要吹上一辈子。”游涛心情也很好，和老牛愉快的开着玩笑。 “我那是运气好！平时打靶我都没这么好的枪法。” “你就是天生的刑警啊！平时打不准，关键时刻从来不空枪。”警察内部有这么一种说法，平时枪法不好的，只要心理素质过硬，实战时一定不会打偏。 “话说下一步你怎么考虑的？越境的事赵庆能解决吗？”游涛问起了正事。 “幸好你提醒一句！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两个都扛不起越境开枪伤人的责任哟，搞不好就是严重的政治事件了，就让杨厅长再帮我们背下锅如何？”老牛坏笑着说道。 “你这个办法好，我没啥意见，那我来给杨厅汇报。”游涛也是老实人，准备主动背锅了。 “别！你来汇报肯定要被骂惨，我来，杨厅不是我的直属领导，他不好过分批评我的。”老牛拦住游涛，自己掏出手机，拨通了杨厅长的电话。 “喂！卫国啊，希望听到的是你的好消息啊！”杨厅长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厅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看您先听哪一个？”老牛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这家伙！就不能给我两个好消息吗？我就晓得，你来汇报准没好事，游涛呢？他为什么不来汇报？你给游涛说，回来等着写检查！”杨厅长也摸清了老牛和游涛的套路，游涛听到杨厅的话，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哎呀，我的老领导，游大队这次表现相当优秀呢！我还是先给你说下好消息，范希贵和三个同伙已经落网了！这个案子基本上可以划上漂亮的句号了！” “哈哈哈，好！好！好！你们两个出马，我就知道一定能搞定！等等，不对，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范希贵在缅因边境挖了个走私通道，我们从通道里面开车追过去才把他抓住。” “发现了一个可以通车的走私通道，等于断了他们运输毒品的重要道路，这算是个好消息嘛！”杨厅长很高兴，忍不住打断了老牛。 “对哦，这也算是个好消息，我们在追击过程中缴获了范希贵试图带出境的大量现金和珠宝首饰，整整一车呢！”老牛马上又想到一个好消息。 “好好好！人赃俱获，这个案子算是完美收官了，你小子是不是拿我开心呢？这算什么坏消息，看来我得给你们申请集体一等功了啊！这是我们今年开展的打黑行动最大的战果了。”杨厅长嘴巴已经高兴的歪到天上去了。 “有点小问题，我们越过了国境线，在缅因境内才把范希贵抓住。”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缅因和我们的关系还可以，事情应该可以低调处理。” “那太好了，不过范希贵负隅顽抗，我们和他在缅因发生了枪战。” “什么！同志们有没有人受伤？”杨厅长还是非常护犊子。 “没有没有，全赖您老人家保佑，我连皮都没破，只不过范希贵他们三个人都被我打成重伤了。” “你们没事就好，开枪就开枪，我们也是正当防卫。”杨厅长虽然已经有些头疼了，但是他不能因为这个批评自己的手下，毕竟老牛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完成任务。 “刚刚医生说，三个都不一定能救活另外回来的时候，武警开着装甲车把堵住走私洞口的缅因地方武装逼退了我们才顺利回来。” “”杨厅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消息肯定是坏消息，老牛惹的麻烦不小，可如果老牛不敢担当，让范希贵跑了，案子搞了个虎头蛇尾，那只会更麻烦。“救不活就算了！反正救活了也跑不掉枪毙，同志们辛苦了！事情我晓得了，剩下的无非是和外交部沟通好，我来给部长汇报，你们安心办案，天塌不下来！”杨厅长确实是个敢于担当的好领导。 “谢谢老领导！那我们就放心啦！”老牛高兴的挂了电话。 两人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手术结果，老牛又给朱援朝和周勇打了电话，安排了后续的工作，赵庆那边也来了消息，边境武警那边也已经统一了口径，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了。放松下来后，老牛很快就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第57章 不算完美的结局 “警官！警官！醒一醒！醒一醒！”老牛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了，老牛睁开眼一看，原来是手术医生已经做完手术出来了。 “哦！医生辛苦了！情况怎么样？”老牛擦了擦口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情况不乐观，两个年轻的应该能活下来，年纪大的那个，血流得太多了，手术虽然很顺利，但是能不能活下去，今天晚上是关键，他要是挺过去了多半就能活下去。”医生摇了摇头，他其实想说的是，范希贵送来的时间太晚了，但他也清楚没有把人及时送医，肯定有其他原因，不该问的他也不愿意多问了。 “谢谢你，医生，我们可以去看一下这几个人吗？” “不行，三个人都在重症监护室呢！这会麻醉劲还没过，你们去了也和他们说不上话，人如果醒了，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医生说完便离开回到了手术室。 “范希贵要是真死了，你们的案子还好不好搞啊？”游涛有些担心的问道。 “他要是死了，估计好多人会高兴得放鞭炮？”老牛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你们的案子可能还好说，毕竟抓了那么多人，我们成庆的案子就麻烦了啊！这家伙腐蚀了多少干部？在成庆市有哪些犯罪行为，查起来可就麻烦了。”游涛想起这些事，顿时有些头疼了。 “我给你指条路。”老牛神秘的笑了笑。 “请牛大哥不吝赐教啊！”游涛笑着抱拳说道。 “他走的时候带着一个情妇呢，这次没抓到，会不会已经跑到缅因了？你让赵庆他们帮忙撒，把那女人引渡回来，她肯定也知道不少事的。另外范希贵的直系亲属也全部抓回来审，总能摸到一些线索的。” “你这个方法倒也不错啊！他跑路都要带着的女人，肯定是长期跟着他的，一定知道他不少事啊，嗨呀，牛大队，你的脑袋真的灵光啊，我就只能想着从他的资金流水来查一下，看有没有收货了。”游涛拍了拍脑袋。 “事不宜迟，要不你去找赵庆，他们长期越境作战，和缅因肯定有联系的，你只要把今天跑掉的人要了回来，成庆的事就好办多了，你赶紧去，医院这边我守着。” “那好，那我去了，医院就麻烦你了。”游涛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拿起电话给赵庆拨了过去。 老牛打了个哈欠，到护士站要了杯水喝，完了又坐在椅子上眯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老牛睡醒后跑到医院食堂，正吃着早饭，电话响了起来：“牛队吗，赵队已经在联系缅因那边了，坤林市局的领导也知道我们的情况了，他们正在想办法把人要回来。” “已经确定跑掉的人在哪里了吗？” “是的，接走范希贵情妇的是边境附近一个地方武装势力，范希贵准备用二百万买平安，现在范希贵被我们抓了，钱也被我们抢回来了，他那情妇就没什么价值了，坤林市局通过边防那边的关系正在和对方谈判呢！”游涛高兴的说道。 “哈哈哈，你们办事都牢靠啊！这是好事啊。” 老牛开开心心吃完饭后又转悠回外科，范希贵仍然没有醒，也没有从重症监护室下来，老牛知道他多半醒不来了，十有八九又是一个手术成功、病人死亡的案例了。和平年代，亲手杀过人的警察并不多，老牛却不是第一次击毙罪犯，此刻他的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唯一关心的就是赵庆那边是不是顺利了。 一晃又过了一天，赵庆那边暂时没有什么进展，老牛只知道游涛和赵庆他们又去了边境，和缅因来的人开始了谈判，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过去看看情况，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护士急匆匆的来叫医生：“医生，有个枪伤的伤员不行了，需要马上抢救！”整个外科一下子就忙了起来，老牛走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里面急促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响起，医生大声的指挥着抢救，老牛在门口不自觉的也紧张了起来，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里面的声音沉寂了下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看到门口守着的老牛，医生吃了一惊。 “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唉，伤得最重的犯人没抢救过来，昨天晚上这人都挺过来了，结果刚才突然一下就没脉搏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有些愧疚的说道。 “没关系的医生，我进去看一下。”老牛指了指抢救台上躺着的范希贵。 “好，时间不要太久，这个人有家属吗？死亡通知书还需要签字。” “没有，这个人是我们抓的罪犯，通知书我来签。”老牛说完走到范希贵的尸体前，他和范希贵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这个罪大恶极的黑社会头目就已经死翘翘了。此时范希贵的脸色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瞳孔也已经放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算你老小子运气好，没有好好审讯你真是可惜了。”老牛说完也懒得管范希贵，转身离开了急救室。 老牛和医生又聊了几句，确定剩下两个罪犯基本脱离了危险，短时间也不会醒过来，又给医生交代了几句后便走到医院门口，电话告知了赵庆和游涛范希贵死亡的情况，赵庆安排人来医院继续守着剩下的两个罪犯，老牛原本打算去找赵庆，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赵庆知道老牛已经高强度工作了好几天，劝他回到旅馆休息。 老牛想了想，听人劝、吃饱饭，于是干脆回到旅馆好好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已经几天没换衣服了，内裤都已经馊了。 躺在床上，老牛一时也睡不着，回想起来这几个月的经历，也是一阵唏嘘，一开始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搞得这么大，也完全低估了加里森敢死队的疯狂，自己在医院被刺杀的时候真的是死里逃生，老婆孩子都被逼得躲了起来，一想到家里人被他牵连，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事情终于过去了！有这么多优秀的警察同事，背后有强大的组织，南丰的天翻不了！ 加里森敢死队随着范希贵的死亡而覆灭，逃到缅因的残余犯罪分子在坤林市全力交涉下全部被移交回国，杨厅长及时沟通公安部，最终没有追究老牛等人越境伤人的事情。 范希贵的情妇为了寻求宽大处理，毫不保留地供出了范希贵众多犯罪行为的确凿证据。在此期间，老牛等一众人员积极协助成庆市警方开展行动，成功铲除了范希贵在当地残留的所有势力。 那些曾遭受冤屈、被诬陷非法持有毒品的拆迁户们终于沉冤得雪，可以挺起胸膛重新做人。同时，一大批与范希贵有所牵连的政府官员也受到了应有的严厉惩处，当然也有很多人因为范希贵的死亡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随着加里森敢死队这一恶势力团伙被彻底剿灭，南丰县的社会治安状况得到了显着提升。经过整整两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摘掉了“全国十大暴力城市”的沉重帽子。 这场震惊公安部的特大案件虽历经波折，但总算取得了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老牛因其卓越表现，荣获了省委及公安部的联合通令嘉奖。不仅如此，整个南丰县刑警大队凭借出色战功，荣膺集体二等功的殊荣。 周勇如愿以偿地调任至派出所担任所长职务，而朱援朝和涂刚两人则舍不得离开刑警大队，最终他们都晋升为副大队长。 有人立功，也有人倒霉，自己的司机成了黑社会组织的同伙，胡局长还是没能功过相抵，被一脚踢到了冷门单位担任局长，好在他年纪也大了，并不追求进步，安心等着退休享清福了。 老牛为了给案子收尾，错过了去隔壁西门县当副局长的机会，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之后，他也不觉得遗憾，当了副局长就别想战斗在一线了，他还是喜欢破案的感觉，嫌疑人被抓获时的荣誉感是任何奖励都换不来的！ 第1章 愉快的生活 “五条！” “碰！三万。” “杠！来来来，摸一张，哈哈！再杠！” “嚯哟，你这啥手气哦！” “技术，这是技术！再来一张哈哈哈，杠上花！” “你今天不得了了！要上天了！今天的饭你要包了哦，晚上ktv也要来一盘才得行哦！” “请你吃个蛋炒饭就不错了，还要ktv？要不要再给你喊几个小妹妹陪你唱歌？”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这么说好了哈！今天晚上找几个年轻点的妹妹唱个歌，哈哈哈！” 这是一个装修非常豪华的茶楼，其中一个包间内，几名男子正热火朝天的玩着麻将，桌子旁放了两条大重九，几个玻璃杯里面的茶叶已经喝得发白，烟灰缸里面早就堆满了烟头。每个男子面前的小抽屉里面放了几十张百元大钞，看得出来他们玩得不小。 “嘟嘟嘟”诺基亚手机特有的铃声响了起来。 “嗨呀，牛队看样子你又耍不成咯！”一名男子边洗牌边说道。 “喂！啥子事？”老牛看了下来电显示，朱援朝打来的，多半又有什么案子了。 “三哥，前年的那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件的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他在山北省大源市，现在在一个私人老板的煤矿里面躲着呢！”朱援朝的声音有些兴奋。 “晓得了，你安排一下人，下午就出发去成庆市，看下能不能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去大源！下午”老牛边说边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这会是上午10点半。“下午1点，你把抓捕的人通知回单位，我们开个短会，然后你们就出发，这会让他们赶紧回家准备行李。”说完老牛挂掉电话，继续搓着麻将。 “三哥，你要不要早点回单位？”旁边的周勇问道。 “不用，我们搞快点，四圈打完，吃了饭我就回去。”老牛摆了摆手，示意继续玩。 “牛队，你现在潇洒得很啊！一大早就召唤我们打牌，家里事情还不耽搁，队里兵强马壮的，局长也偏心，每年给你那么多经费。”调到治安大队当大队长的李勇说道。 “你莫说那些！我治安大队长当得好好的，还不是你个菜鸡，十九件命案破不了，还要我这老头子来给你收拾烂摊子！”老牛鄙视的说道。 “我只是运气不好！这些案子全部都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就是抓不到人！说起都气死人，你运气就好啊！你一来就抓了个七七八八，还不是我打下的基础好！”前任刑警大队长李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所以你娃儿当不了刑警大队长呢？人都抓不到一个，你还有脸说基础好，我走的时候刑警大队是啥子状态？兵强马壮！连连全省考核第一，你来两年就干到倒数第一，你也是有本事！最终还是要我来收拾残局！”老牛毫不客气的继续嘲讽着李勇。 “三哥，你是怎么操作的啊？今年你回刑警大队才半年多？已经破了一半的积压命案了！”周勇好奇的问道。 “你小子去了派出所，手艺丢了一大半了？命案该怎么破？投入人力物力，民主讨论想办法耶！这么多命案没破，其他案子还办什么办？所有人都要投入命案里面去！任务到人，完不成就扣奖金！能力不行就踢到派出所去养老！李勇就是心太软了，刑警大队必须都是精英，你好我好的事情少来！派出所可以混日子，刑大能这么干吗？” 这下周勇也被喷到无话可说了，感情在老牛眼里，他这个派出所里面养的都是闲人了！好在今天一起打牌的都是共事多年的老战友，也知道老牛的脾气臭，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跟着他混的人都没有吃过亏，在整个南丰县公安局里面威信极高，所以大家也习惯了被他喷得怀疑人生。 打完牌一算，老牛又赢了一个月工资，李勇这下更郁闷了，垃圾话飚不过，办案子办不赢，连打麻将都要给老牛送钱！老牛知道李勇今天被他搞郁闷了，中午请了一顿大餐，几杯小酒下肚，李勇情绪又高了起来，酒足饭饱后高高兴兴的回家睡觉去了。 下午要办正事，老牛并没有喝酒，回到单位刚好是下午一点半，他径直来到了办公室，朱援朝和韩涛、马超已经在等他了。 马超是刚刚毕业没多久的新人，毕业于省警察学院，老牛对这个学校的学生情有独钟，每年都会要一到两个省警校毕业生来刑大工作，他的要求很独特，只要刚毕业的学生，这些学生如果在派出所待上两年，老牛便不再接收了，在他看来，新人进警察队伍，如果不能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一旦被派出所的老同志带上几年，一定会沾染一身的坏毛病。 “开始，朱援朝你把情况说一下。”老牛的会议永远只讨论案件，他非常讨厌走过场的会议，有时间开些屁用没有的会，还不如带大家打打牌放松放松来得实际。 “省厅技侦支队今天上午给我们反馈了信息，在逃的犯罪嫌疑人吴普已经定位了，人藏在大源市下面的长治市的一个煤矿里面，我已经给长治公安联系上了，他们反馈的信息是，这个煤矿是当地最大的煤老板开的，有多少矿工不好确定，每年他们去清查都会发现有些打黑工的，一般都是送收容所遣返。” “意思是这个煤矿的管理是比较混乱的嘛，长期使用黑工，当地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搞个清查应付一下上级领导。”老牛快速分析道。 “是这么个意思，长治刑警大队的兄弟暗示我们这个煤老板的背景很深，要办案的话一定要给他们说，不要冒然绕过他们去抓人。” “听起来对我们还挺好的，还好心提醒一下，其实话里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不要乱来，不然会有危险咯，看来这些煤矿老板和当地政府搅得很深啊！”老牛冷笑着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朱援朝有些拿不准。 “我们只是去抓个命案的逃犯，不太可能和当地的地头蛇起冲突，让当地公安帮忙反而是个麻烦事，泄密了就不安逸了。” “那长治刑警大队的会不会泄密？”韩涛有些担心。 “不至于，朱援朝肯定不会说我们要找谁，刑大找人肯定是犯了重罪，当地刑大肯定也懂得起，而且刑大一般也不会和地方上的地头蛇有太大的瓜葛。” “三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就不联系当地公安，直接去抓人？”朱援朝听懂了老牛的意思，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不和当地打交道是最好的。 “嗯，直接去煤矿，我们有技侦帮忙，人肯定跑不掉，只是用什么方法把吴普安全带回来的问题。” “那我们趁他上班的时候直接表明身份进去抓人？”韩涛问道。 “他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了？如果是下矿的工人，你下矿怎么抓？万一搞出安全事故就麻烦了。如果他在煤矿上是个小领导，你们表明身份万一遇到他煽动工人对抗怎么办？我的想法是，你们去了先秘密侦查，确定他的住宿地，然后在他下班的时候把人直接带走！”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那我们就先去侦查一下，实在不行我就假装进去上班，混进去摸情况。”朱援朝说道。 “也可以，具体怎么做，你们到了现场再说，还要把地形这些摸清楚，到了长治，租一辆当地车牌的车子，穿的衣服什么的要符合矿工的身份，其他的也不需要我多说，没其他意见你们就按这个方案来讨论具体行动方案。” 没人有意见，几人马上开始讨论具体行动方案，并假设了几种不利情况的应对方式，都是老警察了，很快就确定好了具体行动方案。老牛安排好驾驶员送朱援朝等人立即启程前往成庆市，送走几人后，老牛也闲了下来，他坐在办公室开始泡茶喝，最近对于用专业茶具泡茶很流行，老牛也不能免俗，在办公室也搞了一套茶具，没事就请人喝茶。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老牛打算起身离开，就在这时，佘芳走了进来，“牛队，接到指挥室电话，县里一个饭店的女性工作人员失踪了两天，她的老公今天来报警了！” 第2章 时代变了 “只是失踪了两天，超过二十四小时可以列为失踪人口，派出所登记后先开展走访调查，怎么直接找到我们这里了？”老牛有些奇怪的问道，成年人突然失踪，按照规定也是先登记，如果找不到尸体，也没有发现重大的作案痕迹，那就不用刑警大队来调查。 “所上的民警说他们今天白天跑了一天了，感觉这个事情有蹊跷，怀疑女的遇到坏人了，所以就给我们联系了，想让我们派人去所上看一下。”佘芳解释了一下。 “今天是涂刚值班？让他先去看一下。”老牛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派人先去看一下再说。 “不多派人去调查一下吗？万一是案子就错过时间了。”佘芳提醒了一句，她一向很同情这些底层的劳动人民，总想着能帮就帮一下。 “这几年有个规律你发现没有。”老牛没有正面回答佘芳的问题。 “什么规律？”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如果有人失踪，那多半人已经没了，如果是女人和小孩，那就多半就是被人贩子拐卖了。不过这几年的失踪人口，几乎都是自己跑路了，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是有家庭的，所谓失踪其实都是嫌弃自己的家庭或者对象，也不离婚，直接就和人跑了。”老牛的意思是这种失踪案多半又是一个对家庭不满的人悄悄跑路了。 “你这么说好像是真的呢，前几年李大队在的时候，我们遇到失踪都是非常认真的去查，结果查了好几个都是自己抛下家人跑到外地去生活了。”佘芳点了点头道。 “是啊，这几年人口流动越来越频繁了，以前我们要去首都，飞机坐不起，火车要坐两天两夜，现在成庆市到首都的高铁已经通了，十多个小时就能赶到。以后全国都是坐高铁，人口流动更加频繁，这种偷偷跑路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了，所以对这种事我们不能太过积极了，我们的警力非常有限，资源必须集中到更需要我们的地方。” “你这说法不像是个警察，更像个商人，还是个奸商啊，有利可图的才做。”佘芳笑着说道。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民警，我肯定只考虑破案的事，但我是大队长，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啊，我们大队现在还有好几个命案没破，这些案子挂在账上，每年都要扣分，其他案子办得再好都没用，稳定的全省倒数第一，这哪个领导遭得住？” “其实我一直对我们的任务机制有不同意见，我们是警察，为什么要设定任务？来了案子就该办，办案还要分优先级，好多小案子本来可以破的，结果放在那儿也没人管，真的是搞不懂。”佘芳摇了摇头。 “你错了，我们的警力是有限的，按照西方国家的标准，我们的警察数量还要多三倍才行，但是国家养不起那么多警察，所以我们只能优先解决对人民群众、社会危害最大的案子，所以才要求命案必破，其他危害大的抢劫、强奸类案件则是第二优先级了。另外如果不规定破案数量，好多人根本就不会主动去破案，没有积极性的事情，全靠自觉是不现实的。”老牛心情挺好，难得多说了几句。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打法和以前有变化，和李队更是完全不同了，你这是站在局长的角度在考虑问题了。” “你应该说我更加成熟了，我们破不了所有的案子，我们国家的破案率连百分之十都没有，还有好多案子老百姓压根不报案，还有很多案子明明够了，基层的警察也会想办法不立案，所以破案率说不定连百分之五都没有，那我们该怎么办？只能集中力量办大案了，人被偷了摩托车、电瓶车、手机不会死，被刀捅了是真的有可能要死的。”老牛点燃一支大重九，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队长，你抽这烟和你现在的表情有点不搭嘎啊，哈哈哈。”佘芳被老牛逗笑了。 “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从来没有利用职权搞钱，这都是我正当挣的钱，纪委来了也无话可说。”老牛现在是有钱人了，他的脑袋灵活，离开刑大之后他充分利用了政策，主动申请退居二线，停职跑去做生意，由于他在南丰人缘很好，黑白两道对他都服气，生意自然有人来帮衬，开茶楼、饭馆、搞运输车队、包工程都帮老牛挣了不少钱，这次局长让他回来接管刑警大队，老牛便把大部分生意都转让了，留了个茶楼和饭馆给早就内退的老婆打点。 “不过话说回来，牛队你这次回来，经济上损失很大，我听社会上的人说你为了办案，生意全部都停了哟，太可惜了。” “嗨，钱又挣不完，我现在的钱已经够我用到死了，我还是喜欢办案子，为人民服务能让我更加愉快。”老牛抽着一百元一包的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表达着自己高尚的情操。 佘芳懒得和老牛扯他的高尚人格，转变了话题：“那这个事就安排值班的去了，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先按照离家出走的思路去调查一下，看下夫妻有没有矛盾，女的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最近她上班的地方有没有陌生人来找过她？如果都没有，就考虑女的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知道了，那你早点回家休息。”佘芳说完就去找值班民警安排工作了。 老牛换下警服准备回家，时代在急剧变化，过去的警察个个恨不得去公共澡堂洗澡都穿着警服，以便彰显自己的社会地位，现在的警察上班都不想穿警服，万一碰到有人报警，普通的事情还好说，遇到抢劫的、持械打架的可就麻烦了，警察没带武器和普通人也没有太大区别，毕竟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过去的老百姓老实，看到警察就害怕，警察吼一嗓子就抓回来十几个打架斗殴的地痞流氓的故事经常发生，现在的老百姓嘛，可不太怕警察了，遇到拿刀的歹徒，穿着警服又不能掉头就跑，硬着头皮上，一个不小心就要因公殉职了。 走出公安局，老牛接到了朱援朝的电话：“三哥，我们已经上了火车了啊！高铁真快啊！稳得不得了，还有空调，比我们过去坐的破绿皮车安逸太多咯，你好久也出个差，感受一下！” “你个乡巴佬，坐个高铁至于这么高兴吗？当年第一次坐飞机你也没这么兴奋？”老牛现在是大款了，虽然他也没有坐过高铁这种新鲜东西，不过前几年跑生意的时候坐飞机坐到吐了，非常鄙视朱援朝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穷酸样。 “嗨呀，你是有钱人，不和你说了，凌晨就能到大源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开始工作了，真是好啊！” “我提醒你一句哦，高铁上面不能抽烟！哈哈哈哈！” “啊！我艹！你骗我？完了完了，禁止吸烟的标识都贴着，窗户也不能打开，只能停站的时候过过瘾了！”朱援朝一下子就觉得高铁不安逸了。 “我再提醒你一句，高铁停站时间一般只有两分钟！” “啊？咋停站时间那么短？调度搞得赢啊？” “停站时间长了还能叫高铁？没事啊，你要是烟瘾发了可以嚼起吃嘛。”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睡觉了，睡了就不想抽烟的事了！拜拜！”郁闷的朱援朝干脆的挂掉了电话。 老牛狠狠嘲讽了朱援朝一顿，这下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开心心回家吃饭，今天晚上没有酒局和牌局，难得有时间陪陪老婆孩子，娃儿也上高中了，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叛逆，父母需要多陪伴才行。 吃完饭，老牛主动洗了碗，老婆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织毛衣，孩子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做作业，老牛收拾完厨房，看到老婆在织毛衣，不由笑着说道：“这才十月份啊！你织毛衣也太早了。” “还不是因为你娃儿长得太快了！去年的毛衣都穿不得了，我要抓紧时间多给他织几件。”妻子对着老牛翻了个白眼。 “家里也不缺钱，直接去买几件不就行了，何必劳夫人辛苦呢？”老牛得意的搂着老婆的腰摸了几把。 “有钱也不能乱用啊！我还不老，织毛衣也不费劲。” “果然是贤妻良母啊，有个不败家的老婆好啊！” 两个人正在腻歪，突然老牛的电话响了，老牛看了一下，是刑警大队值班室的电话。 “喂，什么事？是不是失踪的案子有情况？” “队长，我到现场调查了，失踪的女性二十六岁，叫罗华，家庭和睦，失踪之前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前天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还有人看到她，当时她是一个人回家，身上没有携带什么物品，结果就失踪了，我觉得这个案子恐怕不是失踪！”现场调查的涂刚说道。 第3章 鸡飞狗跳的一天 “你在现场看了，没发现这个罗华有离家出走的可能性？”老牛问道。 “我走访了她的邻居和家人，工作的地方，完全没发现她具备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我比较倾向于可能出了意外。”涂刚也不会因为人失踪就认定这是一件刑事案件。 “好，和医院、交警都联系一下，看下她会不会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了，另外让她家里人再联系一下亲戚朋友，看下她会不会去亲戚家玩去了。” “好，我去医院看一下，交警那边只有值班的，我先给他们说一声，明天再去看下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车祸。”涂刚回答道。 “可以，你先安排着，把相关人员的笔录做了，记得回了队上把这个罗华列为失踪人员。把她失踪时候的穿着打扮问清楚，把照片找两张挂到网上。”老牛决定先把罗华列为失踪人员。 安排好之后老牛就不再关注，他现在重点盯着的还是大源的案子，毕竟这是证据比较充分的案件，只等着嫌疑人落网了。 挂断电话，涂刚轻轻叹了一口气，他通过走访，凭自觉已经觉得这个失踪案很可能是个刑事案件，罗华很可能已经被害了，但是没找到人就没法立案，刑事案件尤其是命案讲究一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除非找到了犯罪嫌疑人作案的直接证据，否则只能先按照失踪处理。老牛的安排肯定没有问题，尤其现在是命案积压案件攻坚阶段，老牛确实也抽不出人来去找一个失踪人员。 涂刚挠挠头，又扭头走进了派出所，今天正好是周勇值班，他看涂刚又走了进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三哥怎么说？” “先按照失踪来处理，把笔录做了，我明天再跑一天，如果没什么明显的证据，就只有先放着不管了。”涂刚又叹了一口气，在老战友面前，他不用掩饰自己的心情。 “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今年任务太重了，那么多命案没破，李勇李大队也因为这个事下课了，三哥是局长花了大代价请回来的，目的肯定是把命案清了。我们派出所每年接这种失踪案太多了，几乎没有构成案子的。”周勇宽慰着涂刚。 “确实是这样的，本来明天我要去取证，这下也耽搁了。” “啥子案子要取证嘛？” “好多年的案子了，就是那年的入室杀人案嘛，三哥安排我把当年的证人重新取证。” “那个案子啊？当时搞得全县轰动哦，我记得当时三哥已经离开刑大了？”周勇歪着脑袋回忆着。 “我们几个都走了嘛！几个年轻娃儿去现场取的证，啥子都没发现，整成悬案了。现场勘察都粗糙得很，满屋的血和尸块，居然没提取到任何痕迹，要是三哥在，估计都让现场勘察的滚蛋了。” “这么多年了，怕是不好搞哦！物证肯定都没了？”周勇有些同情涂刚了。 “还有个毛线啊！现场的房子都空了好多年没人住了！”涂刚满脸的无奈。 “哈哈哈，这下全看口供了，难度不小！”周勇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个屁啊！就你小子小算盘多，三哥喊你回来你都不干。我是哪根筋不对，好好的派出所不待，非要跟着三哥回刑大拼命。”涂刚掏出一支烟砸到周勇的鼻子上。 “哎哟！你这点背不能怪社会啊！三哥让你们回来，那是看得上你们，他就看不上我。”周勇笑得更加开心了，派出所待着不香吗？非要回刑大遭罪，谁都知道现在的刑大就是个火坑，跳进去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他可没兴趣陪着老牛收拾旧山河。 “你走开你！你就是太精明了！要是这次回刑大能让你当副局长，你一定跑得比兔子还快！”涂刚无情的拆穿了周勇的真面目。 “我比较上进嘛，这又不是坏事。”周勇压根不生气。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先回队上了，今天还要值班，明天你陪我去跑现场！” “我的好哥哥，这个案子不归我这里管啊？她失踪的地方离我的辖区还远的很啊！” “她家不是在你的辖区？报警也是报在你这里的，你不陪我去，哪个陪我去？” “我冤枉啊！人家家里人打的110，指挥室乱指派到我这里了！我明天还要去局里开会！”周勇可不想和这个事扯上关系。 “你不是想进步吗？明天你就请假，说辖区有年轻女性失踪，你亲自带队侦查去了，局长一定表扬你。你也别推了，明天我只认你。”涂刚不打算放过周勇，这么好的兄弟，有难事必须叫上他。 “好好好！好大哥安排任务。我哪里敢拒绝，明天上午九点在所上集合嘛，我们两个一起去查，说起来我们两个也好久没有配合了。”周勇虽然比较狡猾，但是对朋友还是没得说的。 “你官当大了，已经有些脱离群众了！我必须帮助你，吃饭的手艺不能丢！”涂刚继续无情嘲讽着周勇，边说边快步离开派出所，不给周勇反悔的机会。 回到刑大的涂刚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随着经济的发展，公安局的待遇也好了起来，各地都在大搞基建，南丰县也不例外，新的公安局大楼修的非常气派，每个大队都有单独的一层楼，也搞了单独的浴室。 洗完澡后涂刚在值班室坐了下来，忙了一天肚子有些饿了，涂刚在纠结要不要出去吃个宵夜，门口的猪蹄饭是南丰一绝啊，正想着一会是吃原味的还是豆瓣味的猪脚饭，突然间值班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刑大值班室。” “刑大吗？这里是指挥室，城关派出所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一个出租车司机被抢了，司机头上被砍了一刀，这会人已经被派出所送到县医院急救室了，他们快去医院看一下。” “收到，马上就去。”涂刚穿上警服，带上装备，打开宿舍的门，值班的法医王涛睡得正香，涂刚干笑一声，拼命摇了摇床，“起床了！天亮了！” 王涛被吓了一大跳，一下子翻身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睡得才安逸呢？我刚回来就要走了。” “啊？刚哥你要走哪里去？”法医还没反应过来。 “出警啦，城关所发了一起抢劫案，出租车司机被砍了一刀，这会在抢救，你也一起去看一下。” 王涛二话不说，马上穿起衣服，和涂刚快步跑下楼，开着警车，点亮警灯，朝县医院疾驰而去。 到了急诊室门口，周勇正满脸笑容的等着涂刚。 “周所长，这种事你就可以处理了，还非要喊我来？”涂刚恨不得给周勇一脚。 “刚哥，程序不能乱来哦，抢劫案，司机又重伤，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专业大队嘛！”周勇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他娘的是报复我？不就是明天喊你一起去调查吗？” “哈哈哈哈，看这个样子，今天晚上我是睡不成了，你也来陪我！” “惹不起你啊！不给你扯了，司机在抢救？昏迷了吗？” “正在做手术，我问了医生了，这一刀刚好砍在脑袋上，骨头挡住了，问题不大，只是这个司机被抢后去追嫌疑人了，耽误了抢救，血流得有点多，这会还清醒着。” 涂刚听完也不废话，马上进了手术室，值班医生和涂刚已经认识了，也没拦着他。司机正坐着在缝针，看样子还比较清醒。 “师傅，你在哪里被砍的？” “就在邮电局门口！还抢了我三百多块钱！警官一定要抓住他啊！太可恶了！” “不急哈，我要先把事情问清楚，对方拿的什么刀？男的女的？多大年龄？长什么样？” “拿的一把菜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长相很普通。对了，他眉毛很浓！” “穿的什么衣服、裤子、鞋子？” “穿的一件白色的背心，一条牛仔裤，穿的什么鞋子我没注意，好像是拖鞋？” 说着说着司机情绪就激动起来，然后突然翻了个白眼皮，一下子就倒了下来，涂刚赶紧扶住司机，帮着手忙脚乱的医生把司机放在床上，涂刚看着短时间也问不了什么事情，只好退了出来。 还没和周勇说话，涂刚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又是指挥室！涂刚顿时想把电话砸了… 第4章 一箭双雕 “什么？石滩镇抓住一个入室盗窃的？入室盗窃让派出所处理啊！啊？有村民被砍伤了？人已经在来县医院的路上了？好好好，把位置给我，我马上就去。” “你今天生意好哟，快去，这里我来守着。”周勇也不忍心嘲讽涂刚了，这个晚上涂刚多半又是个通宵了，明天还睡不成。 涂刚这会也没有心情和周勇开玩笑了，他留下法医等着伤者，自己赶往镇派出所，准备连夜审讯犯罪嫌疑人。 涂刚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入室盗窃转化为入室抢劫案，谁知道审问了一会后涂刚发现这个入室抢劫犯不是第一次犯罪了，他加大了审讯力度，几个小时后，涂刚的心情变得非常愉快，这个入室盗窃犯正是南丰县未破命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这下十八件未破命案又少了一件！ 这会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是涂刚实在等不到天亮，于是他给老牛打了个电话：“三哥！打扰你了，石滩镇这边的村民抓住一个入室盗窃犯，查了身份证叫邹新，犯人拒捕还杀伤了一个村民，人已经被抓住了，我刚刚把笔录问了。” “好的，你辛苦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老牛随口回了一句后挂断电话，倒头就睡。 “我还没说完啊！这个入室盗窃犯是在逃人员，身上背着命案呢！就是去年的入室盗窃杀人案的犯人！”涂刚又一个电话把老牛打醒。 “什么！你小子运气这么好？居然捡了个死兔子？”老牛一下子就清醒了，涂刚果然是个福将啊！值班居然都能捡一个命案的在逃犯人。 “什么叫捡的哦，你这话也太难听了！我这叫天道酬勤！今天我跑了五个现场，问了七份笔录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送我一个命案逃犯，哈哈哈哈！啥都不说了哦，等你发奖金了！”涂刚得意洋洋的找老牛讨赏。 “奖金好说啊，我们大队不缺钱，你抓的这个人应该还有同伙！抓紧审讯，说不定你还能继续捞到大鱼！”老牛提醒涂刚不要疏忽了审讯。 “收到，那我马上去问第二次笔录！”涂刚挂了电话，立即对嫌疑人开始第二次讯问。 老牛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睡了一会，他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了，涂刚捡了一件大案的嫌疑人，朱援朝如果顺利的话，也能再破一件命案，算下来自己回刑警大队不到一年，积压的命案已经破了一大半，这样他回来的目标肯定能完成了。 想到这里，兴奋的老牛干脆也不睡觉了，他翻身而起，坐在客厅里面泡了一壶茶，边抽烟边喝茶，思考着该怎么把剩下的命案破了，老婆早就被他的电话也吵醒了，见老牛不睡觉，妻子也起床给老牛做了一碗面。 吃完老婆的爱心面条，老牛决定赶到石滩派出所支援涂刚，他嘱咐老婆继续睡觉，自己则开车赶到了石滩派出所，涂刚这会正在努力审讯着嫌疑人，“老实交代，你小子又不是主犯，但是你要把你的同伙交代出来啊！不然我们只能把你当成主犯咯！你想一下，你准备背这么大的锅吗？” 老牛已经走进了审讯室，涂刚立即说道：“邹新，这是我们大队长，你有啥子要交代的，早点给我们大队长说清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庙了。” 老牛也非常配合，他威严的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先点上一支烟，然后说道：“小伙子，你干了什么事，我们很清楚，你也很清楚，我只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你如果不交代清楚，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晓不晓得今天被你砍伤的人已经死了？” “警官，不是我砍伤的人啊！”嫌疑人大惊失色，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老牛要把砍死人的事诬陷在他身上了。 “不是你砍的那就是你的同伙砍的罗，那你同伙在哪里啊？你一直不交代同伙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有没有同伙？没有同伙的话，那砍死人的罪犯不就是你？”老牛假装要陷害嫌疑人了。 “不不不，真的是我同伙砍的啊，他当时跑了，我摔了一跤没跑掉啊。我连杀鸡都不敢，哪里敢砍人，我全部交代，警官你要相信我啊！”见老牛好像要来真的，嫌疑人一下子就慌了。 “那我问你，你们干了这么多坏事，哪个是出主意的？” “我们的老大是王二娃，每次都是他喊去哪里偷，我们就去哪里偷。” “你们有几个人一起作案？” “我们有四个人，有一个去年被你们抓了，最近我们都是三个人一起去偷东西，带头的是王二娃，还有一个叫韩伟的，他负责防风。” “先交代今天晚上的事，交代清楚了把你们以前干的事情都好好交代一遍！”老牛悄悄写了一句话，‘安排人去抓这两个人’。涂刚看到后起身离开，安排抓捕事宜。 “好的警官，我先说今天晚上的事情。”被老牛一顿威胁吓得不轻的嫌疑人开始老实交代犯罪过程。 涂刚则开始用电脑记笔录，老牛年龄已经大了，在年轻民警纷纷开始用电脑打字的年代，他只能勉强用手写板写字，所以老牛问笔录也只能手写，这大大降低了讯问的效率，他也不纠结，如果要亲自问人，他都会带一个打字快的民警来帮忙记录。 刑警大队两个最会骗人的审讯高手出马，嫌疑人完全不敢隐瞒事实，虽然还是把很多锅扣在了自己同伙身上，但是一个入室盗窃团伙犯罪的全过程被问了个七七八八。这次审讯消耗的大量的时间，问完笔录已经是中午了，等嫌疑人签字按了手印，老牛和涂刚留下人看守后离开审讯室，两人要商量一下怎么抓捕剩下的在逃人员。 “三哥，你觉得这个家伙说的话多少是真的？”涂刚问道。 “这家伙肯定也是主犯了，每次入室他都进去了的，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王二娃身上，明显是在逃避责任，不过无所谓，他交代的这些案子刚才佘芳都查过了，全部都是立了案的，这里面还有一件命案，今年命案确定又可以破一件了。” “这个事真的是挺开心的，这件入室盗窃杀人案还是件悬案，一直没有找到嫌疑人，今天居然撞了上来。” “你安排抓王二娃和韩伟的人出发了吗？” “出发了，邹新不是说他们三个住在一起吗？派了一组人去他们住的地方去了，没发现人，现场找到了很多赃物，简单核实了一下，发现有很多入室盗窃案里面的被盗物品，另外派了两组人去他们老家了。” “很好，还能顺便消灭一个入室盗窃的团伙，一箭双雕啊！都是大要案件，非常好啊！年底都是分数哦。”老牛开心的笑了起来。 “三哥你真的是经商久了哦，咋我感觉你现在干啥都要算一下看是不是亏本了？” “哈哈哈，你要这么理解，我们破的大要案件越多，分数越高，分数越高排名越高，排名高了是不是经费也就多了？经费多了，我们办案是不是更容易？这就是良性循环了撒！” “你说的也是，当家才晓得柴米油盐贵哦！就说技侦，你要是没钱，人家哪有那么多资源给你用。”涂刚也是深有感悟，他在派出所就体会过没钱办案的痛苦了，有老牛在，刑警大队的经费几乎是无限的。 “对了，你今天不是要去问那个失踪案子的当事人吗？”老牛突然问了一句。 “啊？我这不是没时间吗，算了， 让周所长帮帮忙。”说完涂刚拨通了周勇的电话：“周所长，我和三哥刚刚审完，下午还忙得很，昨天那个失踪案的当事人，你今天问一下？” “刚大爷！我还没睡觉，你昨天一拍屁股跑了，这边半夜被害人突然心跳停了，把我急得上蹿下跳，搞了一天了！失踪案不行明天去问行不行？” “我不管，反正你来问，你手下还有那么多精兵强将，你安排些人去问哈，不要说没人，我不信！”涂刚干脆玩起了不要脸。 “我艹！你们今年必须给我扔几个破了的案子过来，不然我不得干！”周勇也显示出商人本色，果断要刑大分些功劳。 第5章 案子有点多 尽管周勇试图骗几件案子来完成自己的任务，不过他也知道找老牛要案子并不容易，所有的派出所都盯着刑大，准确的说是盯着老牛。完不成任务的派出所到了年底就要到处化缘，刑警大队就是重点化缘对象，老牛的队伍永远都是超额完成任务，只要能在一些破获的团伙案件里面挂上派出所的名字，分润一些功劳，一年就能这么混过去了。 周勇也不敢怠慢，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亲自去找失踪案的相关人员问笔录了。 来到罗华家，周勇上前敲门，但是没人来开门，罗华和父母住在一起，这是一栋老旧的苏式筒子楼，周勇从窗户往屋内望去，并没有发现屋内有人活动的迹象。他又使劲敲了一会门，大声喊道：“有人在吗？” 随着“吱呀”一声响，隔壁的住户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婆，看年龄已经70多岁了，她看着周勇，低声问道：“你找哪个？” “大娘，我是派出所的，来找一下罗华的家人！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他们一大早就出去找罗华了，这娃娃不见了好几天，她父母每天都出去找她去了。” “你和她们家很熟悉吗？”周勇朝老太婆走近了一些，提高音量问道。 “熟啊！认识她们家很久咯，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呢！” “哦，她们家是干什么的啊？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她们家是卖水果的！在这里住了有十年了？我记得她们家是为了拿城市户口才搬来的。” “哦，这孩子参加工作多久了？” “小华上班有好几年了呢！我记得她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一直在城里面打工！” “小华结婚了吗？” “没有嘛！这孩子老实得很，在外面都不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声音也小得很。她爸妈也急得很，到处托人给孩子说媒。” “那罗华突然不回家，周围邻居怎么说的？” “哼！你别提了，有些邻居啊，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小华和男人跑了！这些人嘴上不积德，迟早遭报应！这家人都老实得不得了，也不惹事生非的，全家人都是老实挣钱，她们家一直想着能在县城买一套自己房子呢！孩子怎么可能突然就跑了？周边大多数邻居都出去帮忙找人了，你们公安同志也要帮忙找一下啊！不然我怕她父母也活不下去了！”老太太有些着急，语气也提高了起来。 “大娘，小华和她父母关系怎么样？最近吵过架吗？” “她们一家人关系好得很啊！她父母卖水果也是老实得不得了，从来不短斤缺两，所以就挣不了几个钱！这年头，倒霉的都是老实人啊！唉！”老太婆说完拍了拍额头，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大娘你放心嘛，我们也会帮忙找人的！”周勇说完又找周围的邻居问了情况，所有人都反馈罗华及其父母都是老实人，也没有在外面惹事，罗华的失踪没有任何征兆。 周勇已经感觉到不妙了，作为一个老警察，他内心已经认定罗华出事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直老实在县城里面打工，家庭和睦，全家又有明确的生活目标，这种人几乎不可能突然间离家出走的，现在的情况其实就是等着她的遗体被找到了。 这几年南丰县的治安已经大幅度好转，每年的拐卖妇女儿童案已经从最高峰的一年十多件下降到几乎绝迹了，命案也下降了一半，但是反过来说，罗华如果没有被拐卖或者离家出走，那被害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周勇也不敢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他又等了半个小时，见罗华的父母依然没有回家，于是干脆决定再去罗华上班的饭店把笔录做了。 就在周勇被涂刚坑着帮刑大干活的时候，他和老牛已经把捡来的嫌疑人送进了看守所，抓捕组已经一路飙车赶到了王二娃和韩伟的老家，通过当地公安联系了村干部，得知这两个家伙每年过年都会回家，现场指挥的温凯给老牛打来电话：“三哥，王二娃和韩伟都是一个村的，两家离得也很近，我们打听到这两个家伙每年都要回家过年，但是平时几乎不回家，最近也没有发现他们回过老家，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回来，接下来怎么办，要不我们让当地派出所帮忙布控一下？” 温凯是老牛离开刑大后在治安大队当大队长时的副大队长，是一个法律水平和基层工作能力都非常强的警察，只不过家里孩子有慢性病，经常要带孩子去省城看病，一直无法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里，这严重影响了他的提拔，让他在副大队的位置上干了很长的时间，不过他早就看开了，也没有兴趣往上爬，只想着尽力照顾好孩子。 这次老牛回刑警大队想带着他，但他压根不愿意来刑大拼命，还是老牛给了他可以不坐班的特权以及局领导施压加画饼才骗了过来，来了刑大就被老牛当成牲口用，平时确实不用坐班，问题是老牛的管理风格就是平时纪律放得很松，没事的时候压根就没人来单位的。 坑死人不偿命的老牛知道温凯是想尽快回家，他可不管温凯的小算盘，“凯子，去他们租住地方的兄弟们把动静搞得很大，这两个家伙周边的邻居都被惊动了，我还让他们在现场放话让邻居举报，我估计他们两个已经知道了我们声势很大，那他们跑路避风头的可能性非常大，按照你的说法，这两个人还是很顾家的，那他们回家打个招呼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你们又去得快，我估计就这两天的事，你们就蹲守两天，两天后他们还没回家，你们就让当地派出所帮忙布控！” 知道自己又被坑了的温凯也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挂了电话之后，温凯和其他兄弟合计了一下埋伏方式，最终决定干脆到嫌疑人家里坐着等嫌疑人的到来，一般来说，这种布控应该在嫌疑人家附近设伏比较好，不过温凯等人在现场走了一圈，发现两家人的房屋位置不太适合设伏，这个村子在平原上，村民的房屋都紧挨着修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乡镇，这两家人的房屋都是背靠着河流，前面又挨着公路，公路两侧全是房屋，这让他们压根不可能在房屋周边监视，而他们的车牌号又是南丰的号码，如果把车停在嫌疑人家附近，目标实在是太大了。 温凯把人分成两组，然后请当地警察带着进了两家人家里面，两家人得知警察来抓自己的家人，都显得很惊慌，当地警察一顿威胁恐吓之后，又假模假样的把两家人搜查了一番，温凯又出面说了一顿好话，表示两人犯的事不大，家里人如果配合把两人抓住，就算他们自首，肯定会从轻发落，只要两人老实交代，肯定很快就放出来。两家人都是老实农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配合警察工作。 就这样温凯把车子停到派出所里面，然后就住进了嫌疑人的家里，确定了两家人都没有手机和电话向外面通风报信，几个警察就堵在大门口，把两家人堵在了家里面。 跟着温凯一起来的实习警察小刘被温凯和当地警察的骚操作震惊得说不出话，趁着周围没人，他悄悄问温凯：“凯哥，我们这么骗人家不太好，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还放得出来哦？” “小刘啊，干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真真假假，连骗人都不会，是不可能当一个好警察的，你记住，我们只对法律负责，只要我们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办事，不搞冤假错案，那就没有问题！骗两个人算什么？你怎么知道嫌疑人的家人就没问题呢？比如说，嫌疑人在外面搞了钱，他的家人有没有跟着沾光？说不定家人都涉嫌销赃罪呢！”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让队长知道了，包你倒霉！”温凯朝小刘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嫌疑人飞蛾扑火。 第6章 煤矿缉凶 “小涛、小马，我们干脆等天亮了再出站，人生地不熟的，免得被司机绕远路坑了。”说话的正是朱援朝，大源抓捕组连夜赶到大源市，虽然是连夜赶路，但是高铁的舒适程度让几个土包子大开了眼界，他们在座位上舒服了睡到了终点，此时家里的涂刚正在东奔西跑的出警中。到达车站的时候天快亮了，几人一合计干脆先等天亮，朱援朝是个走哪都喜欢问一下的人，他看到车站派出所里面有人值班，于是带着两人跑进去拉起了家常，顺便打听了一下目标煤矿的情况。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吓一跳，他们要去的这个煤矿离大源市区差不多有一百多公里，是大源周边最大的一个私营煤矿，年产量上百万吨，有上千名工人，煤矿老板是当地首富，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据说来了上百辆路虎开道，一场婚礼花了几百万。又闲聊了一会，几人借故离开了派出所。 “朱哥，这个煤矿太大了，上千的工人，怕不太好找人哦？”韩涛低声对朱援朝说道。 “确实是个麻烦事，还有个问题，煤矿里面的黑工很多，说不定煤矿老板都不知道他的工人里面有没有这个人呢？”朱援朝说出了自己担心的情况。 “那怎么办？这种杀人犯躲在煤矿里面，十有八九是黑虎或者用的假户口？要不要找煤矿老板帮忙找人？” “先不忙，这些土老肥干煤矿，违规的事情多，我们亮明身份太早了，他们恐怕第一反应是把人找到送走，而不是交给我们。”朱援朝不打算惊动太多人，抓人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我们先去租个车？”马超提议先把车租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抓人，首先得搞辆车。 “对，还是先租车，然后去煤矿踩点，不行就混进去找人，反正我们也有这个逃犯的照片，进去找几天肯定能找到。”说完朱援朝又返回派出所打听怎么租车的事。 打听好怎么租车后几人离开了派出所，这会天已经亮了，几人走出大源火车站，在附近找了个早餐店吃饭，完事后很快在车站旁边找到了租车行，这会租车行还没开门，好在门口留了电话，几人很快就把老板叫了过来，顺利租了一台本地车牌的捷达车。 开着租来的车，几人朝煤矿前进，沿途的道路坑洼不平，速度完全提不起来，不仅路不好，重型货车也挤满了道路，朱援朝一眼就看到这些货车大部分都已经严重超载了。 “小马，开慢点，尽量不要跑在这些货车的前头，这超载太严重了，你看他们还在不停的给轮胎淋水降温，这哪里刹得住？”朱援朝提醒着驾驶员小马同志。 “朱哥放心！反正这路也跑不起来，我慢慢跑，这大源的货车超载真的挺夸张啊！要是被交警抓住，这不得罚款罚出血？一个月的返点都得挣个一两万？”小马觉得大源的交警应该会很富裕，这每天往路上一站，随随便便贴个几十张罚单，罚个几万块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返点哪怕只有5个点，每天不得挣个一两千？这比挣工资可快多了。 “哈哈哈，小伙子你这就是年轻咯，你信不信我们一路上一个交警都不会遇到？就算遇到了都不会有交警给这些大货车罚款？”朱援朝很乐于教导年轻人，当警察最重要的就是要认识到理论和实践是有差距了。 “朱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这里的交警，干嘛要去罚款？自己买两个车去跑运输，挣的可比单位的那点钱多多咯。这路上的车超载这么严重，说明交警根本就不会认真查嘛！”韩涛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个事肯定不能全部怪交警，大源的经济全靠煤矿啊！这些煤老板一年要交多少税？有些老板还是直接承包的煤矿，一个煤矿就是几十亿的承包款，你说政府会不会保护他们？” “那我们去抓人，当地公安很可能不会帮我们？搞不好我们还把人带不走？”韩涛马上就理解了为什么老牛要求尽量保密。 “地方保护主义哪里都有，这个也正常，我们尽量小心就行了，不过真有事也不怕，毕竟都是共和国的土地，还没人敢翻天。”朱援朝不想两人过度担心。 一百多公里的路走了三个多小时，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煤矿，朱援朝远远就看到了大量的货车正排着队进出矿区，远处的山上，各种大型机械铺满了山坡，矿坑出的矿车正来来回回把一车车的煤炭从矿坑里运出来，运煤区的空车正排着队接煤，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朱援朝没有靠近大门，而是沿着几条道路把矿区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工人的住宿区，这些住宿区都是用板房搭建的临时板房，住宿区门口的路上大大小小的临时摊位摆放着各种小吃，路口的临时小卖部人来人往，靠近住宿区的停车场也停满了各种车辆。 朱援朝把车停进停车场，几人下车后走到一个小吃摊前，点了几个炒菜，朱援朝边点菜边和老板聊天：“老板，你们生意真好啊！每天能挣不少钱？” “我们挣点辛苦钱！每天四点钟就要出摊了，晚上要忙到十点过，有时候要忙到半夜！” “那你这一天不是要挣一千多？”朱援朝露出惊讶的表情。 “哪里挣得到！我这生意是表面热闹！工人都不怎么舍得吃，一份饭就吃不到五元，我用的食材质量又好，价格也贵，一盘肉都是实打实的！一天也就挣个两、三百元！”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单手疯狂颠勺，一团团火气窜天而起，一股股肉香飘了过来。 “你说要忙到半夜，这里的工人晚上也要上班吗？” “这个煤矿生产任务重得很！工人都是两班倒，二十四小时不得停的！” “一班十二个小时会不会太苦了哟！” “我们都是没什么文化的，挣的就是辛苦钱嘛！而且每天的工资也高，夜班更高，你不信问他们，他们都是下了夜班的，是愿意上夜班还是白班嘛！”老板指了指朱援朝隔壁一桌工人。 “肯定夜班划算嘛！下了井就不分白天黑夜咯！”几个矿工大笑起来，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喝着劣质烧酒，个个都黑得和煤炭没有太大区别了。只有笑的时候能看到牙齿还算白。 “你们上一个班有多少钱嘛？我们也是来找工作的，看下这里给的钱高不高？” “你们会搞什么？” “我们几个都会操作提升机。” “这个岗位应该不缺人，不过没关系，你们只要不怕苦，这里总能找到工作的！待遇看岗位了！我们几个出力的，一天也就百十来块钱。”一个工人热情的介绍着。 “我们几个没得身份证能上班吗？” “这个地方只要你是个壮劳力就行，不管你是哪里人的！不过你们没有身份证，要找老板的管家老米去报名才得行，没得身份证的工钱要低些，都是管家来亲自谈。” “娘的，这老板也太抠门了！”朱援朝不满的说着。 “嗨！不然人家是这里的首富呢？聪明着呢！我们矿里没身份的人太多了，好多人都是在老家犯了事跑过来的！反正都是下井，老板也不怕他们乱来。你们要是想来上班，就去那个单独的板房去找管家，他下午两点起床，哪个时候去找他就行咯！” “所有没带身份证的都找他吗？” “对的！老板只相信他，他看来的人不靠谱就不收，他看人可准，到现在煤矿都没出啥子事。” “看来这里的培训还可以，谢谢你了老乡！我们吃完饭就去。”朱援朝拿起酒杯，敬了那热情的工人一杯酒。 第7章 又破一件命案 和几个工人边吃饭边聊天，朱援朝对这个煤矿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饭后三人便按照工人的介绍来到老米的办公室。 “你们找谁？”门口坐着的一个保安问道。 “我们是来找工作的，我们的亲戚在这里上班，他说待遇好得很，所以让我们也过来一起干。”朱援朝麻利的拿出一支红塔山递给保安。 “那你把你们亲戚叫过来！让他来给我们领导说。”保安接过烟，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让朱援朝等人走开。 “我们找不到他啊！他自己没得手机，我们刚才去找矿里上班的工人问了，也没人认识他，我们几个身上钱也快用完了，就想着来找老米大哥报个到，先找个事情干着。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朱援朝把手里的一包红塔山给保安塞了过去。 “那行，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给米哥说一声。”保安收了烟，转身进了办公室。过了几分钟，保安出来了，对着朱援朝喊了一声：“你们进来！米哥这会正好有空。” “好勒，感谢大哥！”三人赶紧跟着保安进屋。 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间单独的房间，保安推开门，说了一声：“米哥，人来了。”说完朝朱援朝招了招手。 朱援朝低头哈腰的走了进去，房间里面的男子正半眯着眼躺在椅子上，双脚惬意的伸在桌子上面，一脸慵懒的样子。 “米哥好！我们是来打工的，想请米哥帮帮忙。”说完朱援朝掏出一支红塔山递了过去。 米哥摆了摆手，“我不抽烟！你们想来上班，你们会干什么？” “我们几个以前在老家的煤矿也干过，下井挖煤什么的都会！” “那不巧了，煤矿这几天不缺人。”说完米哥从包里摸出一包云烟，掏出一支抽了起来，朱援朝知道这个什么米哥看不起他们几个，故意在上眼药呢。 “米哥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是亲戚喊过来的，他说我们几个活干得好，来了肯定能找到活干，我们听说这里工资高，所以坐了几天的车才过来的。”说完朱援朝又谄媚的给米哥把水杯里面的水倒满。 “不是我不帮你们，这几天来找活的人也多！我要是一松口，矿里面就多了几百张吃饭的嘴，最后老板亏了本，我的奖金不也没了？”米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又躺在椅子上面，眯起眼准备睡觉，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朱援朝这种老江湖怎么不知道里面的门道，什么矿里面不缺人，那都是扯淡，下井这种苦差事就没什么人愿意干！这年头矿难频发，每次下井都是在阎王殿走一遭，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愿意来干这玩命的买卖？ “米哥，规矩我们都懂，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帮我们安排个活，下井都行，我们每个月的工钱都留一份孝敬您，这样可以不？” “嗯？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找你们要过什么工钱。”米哥睁开了半只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台账翻了起来。 “那是那是，这都是我们自愿孝敬您老人家的，要是您不帮忙，我们哥三个就得出去要饭了。”朱援朝笑着对米哥拱了拱手。 “看你还算机灵，正好这里还有几个空缺。”很快他就合上台账，给朱援朝递了一支烟。 “这样，你们愿意下井的话，每月工钱的两成作为我的介绍费，要是不愿意下井的话，安排地上的工作比较麻烦，得上交三成。” “没问题，就按照米哥说的办，就麻烦米哥安排个井上的活计，我们几个都能干，下井确实有点危险，能在井上是最好的。” “行，看你还算上道，就帮你们个忙，大老远的来这里也不容易，明天上午来我这里，我给你们安排活计。今天你们就先找个宿舍住下来，我让门口的保安安排你们去住宿。”米哥见敲诈成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态度好了很多。 “谢谢米哥了！还想麻烦个事，我们找不到亲戚，您看能帮我们找一下吗？” “你们亲戚叫什么名字？”得了实惠的米哥心情很好，他拿出一本记录着工人名字的账本，准备帮朱援朝找一下他的‘亲戚’。 “他叫吴普，口天吴，普通的普，是成庆市南丰县人，来这里快一年了。” “他是干什么工种的，多大年纪了？” “他二十七岁了，干什么工种的我们也忘了问了，小伙子很能吃苦的。” 米哥拿着账本翻了起来，翻了一会后，他指着一个名字说道：“我们这里就没有南丰来的叫吴普的，就这个吴群是南丰的。他应该是一号井的，今天白天下井，晚上十二点才下班，住在前面十号宿舍，你们要找他的话明天早上可以去看一下。” “米哥有他照片吗，我看一下就知道了。” “你等一下，我看看。”说完米哥又拿出一个本子翻了起来，很快找到了吴群，“你看一下，是他吗？” “不是他呢，奇怪了，这个吴普搞什么名堂，大老远的把我们叫过来，来了却找不到他人了。”朱援朝已经确定这个吴群就是他们要找的吴普了，故意说不是他要找的人，免得节外生枝。 “你们亲戚是不是在老家犯了事？来我们这里的，好多都是犯了事的，不然谁愿意下井？”米哥说完笑了起来。 “哎呀！米哥你太聪明了，我压根没想到了，去年他突然离开老家，我还奇怪，后来听说他把人家黄花闺女肚子搞大了，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躲了起来哦！”朱援朝恍然大悟。 “哈哈哈，这小子还挺有种的，你们就先上班，慢慢找就是了。” “好勒！谢谢米哥，我们明天来要身份证吗？” “你们带了最好，没带也无所谓，明天来了拍个照，把名字、籍贯填了就可以了！” 几人离开后在保安的带领下，住进了一个空着的宿舍，这个宿舍房间很小，墙的两边摆放了两张高低床，中间勉强能过人。 “明天早上10点去找米哥报到，完事了找我，给你们发生活用品和上工的工具！晚上不要大声喧哗，影响了其他人睡觉要被扣工分！”保安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朱哥，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行动？”韩涛激动的问道。 “嗯，下午我们去他住的地方踩点，确定了他住的地方，晚上就动手，这地方鱼龙混杂，不宜久留。” “我去踩点，人多嘴杂不方便。”小马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好，你就冒充他的发小，听说他在这里打工，来找他玩。”朱援朝想了一下，自己的年龄比吴普大太多，让小马去正合适。 小马领了任务很快就出去了，朱援朝和韩涛待在宿舍里面静静的等待着，这种板房结构的房屋完全不隔音，隔壁房间里面的工人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也只好放弃了说话的打算，干脆躺下睡觉，等着小马回来。 一个小时之后小马就回来了，他摇醒朱援朝，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搞定了，他住的宿舍没人，都下井去了，隔壁宿舍的认识他，辨认了照片，确定吴普就在十号宿舍里面，离我们这里有些距离，走路大概要十分钟。” 朱援朝点了点头，也压低声音问道：“他住的地方离我们停车的地方远不远？” “不算太远，走路大概7分钟，我刚才走了一遍。” “很好，我们晚上不要暴露身份，就说是他家里人让我们给他带个话，骗出来之后就强行带走，把封口胶准备好，如果他反抗就堵住嘴抬走！” 很快到了晚上十二点，朱援朝等人已经摸黑翻窗进了吴普的宿舍，等到十二点半左右，屋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名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朱援朝一看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吴普，“吴普吗？你宿舍其他人呢？” 男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回答：“他们喝酒去了。” “你大哥让我们来找你，说事情很快就可以摆平了，让你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过年了就可以回家了。” “我大哥？他不是已经进去了吗？”吴普见屋里坐了三名男子，非常警惕的问道。 “你大哥有多大的关系你不知道吗？早就出来了，钱也赔够了，等一段时间风头过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大哥有我电话，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朱援朝的话让吴普更加警惕，他悄悄的朝门口挪了几步。 “你他妈傻啊？这种事能在电话里面说？而且事情是很快就可以摆平，不是已经摆平了！真他妈傻x！不是你老大让我们来，我们怎么找得到你？反正话已经带到了，没啥屁事我们就走了！”说完朱援朝起身便要离开。 “那我送你们到门口。”吴普来不及思考太多，见朱援朝要走也就放松了不少，主动送朱援朝到门口。 几人一路朝车子走去，朱援朝假装不耐烦的撵吴普走，吴普更加放松了警惕，反而坚持要送朱援朝离开，走到车子前，韩涛打开后排车门，朱援朝则递给吴普一支烟，韩涛摸出打火机给吴普点火，吴普赶紧把脑袋凑了过去，朱援朝趁机从背后将吴普撞倒在地，两个人一拥而上把吴普铐了起来，吴普刚想呼救，小马已经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透明胶带把吴普的嘴巴封了起来。 绑架得手的三人开着车，哼着小曲，一边给老牛汇报抓捕成功的消息，一边快速逃离煤矿。 第8章 双喜临门 朱援朝带着罪犯千里回家的时候，温凯已经在王二娃家里蹲了一天一夜了，陪着他的两个年轻民警赵林、高远早就累得快晕过去了，刑警大队常年都有蹲守的任务，但是像温凯这样蹲在犯罪嫌疑人家里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凯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多久啊，太累人了！”赵林站起来原地跳了几下，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身体。 “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蹲守了，这才蹲了多久就喊累了？”温凯对于年轻同志如此娇贵有些不满。 “以前也蹲守过好几次了，但是在外面守着多少还能四处溜达嘛，这堵在人家家门口，还没地方睡觉，椅子就这几条木板凳，屁股都快磨破了。”赵林说完还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抓命案逃犯这是常有的事情，我们以前经常在犯人家里守，早就习惯了，而且这堂屋还挺大，你们可以起来多溜达溜达嘛。” “就这么小一间屋子，怎么溜达嘛，这两天老乡煮的吃的又好，我吃得都快消化不良了！” “我看你小子是没吃过苦！我们有一次守人，你猜一下守了多久？” “这种成功率不高的蹲守，最多也就一星期？” “一个月！我当时运气好，我的任务是在嫌疑人家里等他，我和涂刚就一人一根板凳坐着等，你们猜猜牛队在哪里蹲着？” “我晓得，他肯定要在外面藏着，应该是在车上等？”高远接话道。 “那个时候哪里有车，一个派出所就一辆三轮摩托！能骑个自行车都不得了了，我们经常都是走路下乡办案子！他老人家就在嫌疑人家门口不远处的田里面藏着！还是冬天，晚上就睡在田埂路上面，睡了一个月。” “我的妈哟，那怎么受得了啊？难怪牛队现在威望这么高，太拼命了，那你们抓到犯人了吗？” “抓到了啊！没抓到我给你们说什么，哈哈哈哈。”温凯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其实比较感兴趣，牛队他在田埂上面睡了一个月，没生病吗？”赵林很好奇什么人能在冬天睡在田埂上过夜，还能够一口气睡一个月？ “你想一下他姓啥子？他才是个真正的老黄牛，身体好得离谱啊！年轻的时候就长期游长江，冬天还要冬泳，睡个田埂怎么可能让他生病？”要当个优秀的大队长，除了业务能力要好，身体也必须要强壮才行。 “几位公安同志，你们还要待多久啊？”温凯等人正开心的吹着牛，没有注意到屋子的主人已经到了堂屋。 “老人家，你莫急，二娃回来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了！要不了多久了。” “唉，二娃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没得啥子大事，你们不要想那么多！”高远接话道。 “那好嘛，你们坐着累的话，就到屋里面去睡，我们给你们腾一间屋子出来住。” “没事，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温凯不愿意离开堂屋，万一这家人趁他们不注意跑出去报信就麻烦了。 见温凯等人不愿意离开堂屋，男主人也不好再劝，只好默默的退了回去。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三个人开始轮流值夜，温凯坐了快两天板凳，这会也已经腰酸背痛了，他想了想还是找老乡借了一床棕垫铺在地上，两个人躺在棕垫上面，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他舒服的哼哼了两声，然后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凯哥，凯哥醒醒！”睡得正香的温凯被高远叫醒。 “啊~换班了？”温凯打了个哈欠，从自己嘴巴里面传出来的臭味把温凯自己都熏得一个激灵。 “哎哟喂，凯哥你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刷牙啊？这一口臭气，就像是腐败的泡菜坛子！”高远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拼命扇了扇风。 “少来污蔑我，肯定刷了牙的哈！这两天太累了，估计上火了，走的时候太急了，忘了带茶叶。” “什么时候喝茶能降火了？” “你不懂，喝茶包治百病的！” “你还是检查一下身体！看下是不是有胃病，你本来常年胃不好，早点检查早点治疗！”说完高远倒头就睡着了，温凯笑了笑，年轻就是好啊，说睡就睡，他当年也能够随时随地倒头就睡，这两年身体明显感觉大不如前了。 站在窗户前，温凯点燃一支烟给自己提神醒脑，他很小心的把烟头藏在了墙边，防止窗户前露出火光，黑夜里面任何的光亮都容易暴露自己。 正抽着烟，温凯突然发现屋子外面的田坝里面出现了一点光亮，他立即警觉了起来，将烟扔到地上踩灭，那一点光亮慢慢的开始靠近，温凯用力看过去，终于确定那光亮也是一支点燃的香烟！深更半夜的，谁会在田里面抽烟？看样子王二娃偷偷回来了，这家伙正蹲在田里面观察情况呢！ 温凯一边盯着烟头，一边伸脚踢了踢地上的高远，“起床了！有情况！”温凯压低声音说道。 高远和赵林听到‘有情况’三个字，大脑就像被触发了开关，两个人一下子就从棕垫上面弹了起来，结果两个脑袋重重的撞在了一起，两声微弱的“哎哟哟”的声音传了出来，两个人不敢大声说话，只能闭着嘴巴闷叫了两声。 “看对面田里面，有人在那里蹲着抽烟呢！”温凯指了指屋外的农田。 两个人顺着温凯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亮光。 “我艹，这是王二娃回来了？蹲在外面摸情况呢！”高远压低声音说道。 就在这时，那亮光熄灭了，整个天地间只剩下各种动物的叫声。过了几分钟，温凯看到两道人影靠近了，三个人不敢再待在窗口，迅速靠墙站好，静静等待着王二娃自投罗网。 “周围没得啥子异常的，我们进屋。”一个声音隔着大门传了过来。 “我就不进去了，我回我家去了，把钱要了，拿点衣服，天亮了我们就走。”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那好，你回去嘛，我先进屋了。”紧接着大门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温凯拍了拍赵林，又指了指屋外，赵林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大门打开了一半，月光从门缝洒了进来，一个脑袋鬼鬼祟祟的探了进来，温凯接着月光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王二娃，王二娃刚把脑袋偏向温凯靠着的墙边，就已经被高远从反方向一把搂住了脑袋拖了进来，温凯也跟上一把抓住王二娃的手，两人合力一瞬间就把王二娃按翻在地，王二娃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快跑！”就被两人死死控制住了。赵林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听到喊声的男子已经扭头狂奔，赵林掏出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也大喊了起来：“警察！不准动！” 门口栓着的大黄狗拼命的叫了起来，接着周围的狗全部跟着叫了起来，那人跑得更快了，他沿着屋子门口的公路一路狂奔，可惜他被吓晕了头，朝韩伟家的方向跑了过去，韩伟家里设伏的警察已经冲了出来，韩伟被迎面一脚扫翻在地，摔得七晕八素，只剩下在地上呻吟。 赵林追上去一看，果然就是韩伟！两个罪犯很快就被反手铐了起来，温凯等人正准备带着两人离开，却被两人的家人拦在了公路上。 “你们不是说有事要问，问了就走吗？你们要把我家的娃娃抓到哪里去？！”一个老人拿着一把锄头站在温凯前面。 “你们老实点！警察办案，这两个人都是犯了事的，你们把路让开！”赵林大声喊道。两家人也不退让，场面一下子有些僵持。 “老人家，你们不要冲动，有啥子事到南丰公安局找我们领导说，不要拦着我们办案，你们镇上派出所的领导也给你们说清楚了的，好好配合我们，没你们什么事，你们要是敢袭警抢罪犯，那就别怪我们不讲理！”温凯一边安抚着家属，一边掏出手枪，拉了一下枪栓。 “那你说说你们领导的名字，我们要到南丰找他！” “我们领导叫牛卫国！是我们南丰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有事你们可以去找他，你们要求情，态度就要好，不然对二娃他们没好处的。”说完温凯拍了拍王二娃的肩膀，“让你家里人回去，你们不惹事，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不然别怪凯哥下狠手了。” “爹、娘，你们回去！都是我们的错，不关人家警官的事情。” “我的儿啊！你这是干了什么事啊！”一个大娘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要相信法律！好好配合我们，你们现在这么搞，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几名家属这会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们都是老实的农民，并不敢真的和公安对抗，只好让出道路，让温凯将两人带到镇派出所。 温凯将两人分兵塞进车里，和派出所值班的民警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那警察立即将围在派出所门口的村民全部驱离，让温凯等人顺利离开。 离开镇子后，温凯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年底考核应该不会全省倒数第一了！”温凯心里想着，又破了一起命案！还是个入室盗窃杀人的特大团伙案件！ 第9章 又是一件命案？ “哈哈哈哈，好啊！好！老朱干得漂亮，凯哥更是意外之喜啊！”远赴外地的两个抓捕组全部顺利完成任务，而且是干净利落的将嫌疑人抓捕归案，老牛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三哥，这下我们剩下的命案积案只剩下7件了，离年底还有几个月，加把劲，今年要是把命案全部破了，你老人家可就厉害了，还乡团回来一年解决全部问题。”涂刚也非常高兴，不停的给老牛戴高帽子。 “开玩笑，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你三哥没本事的话，局长会花几十万给我配车哦，每年的经费，以前每年只有五十万，今年我们的经费是多少，一百五十万！”老牛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哈，三哥你最近有些膨胀啊，经费的事你说了多少次了，其实我们大队的经费还不止这么多，年底再卖几件案子给出价高的派出所，不又是一大笔钱了。” “唉！怎么能说卖案子呢？我们这是帮助兄弟单位度过难关！至于兄弟单位给点过节费嘛，我们刑大又没什么油水，派出所还可以去辖区企业和政府化缘，我们就只能找兄弟单位化缘了嘛！”老牛假装板起脸，做出正气凛然的样子。 “我是真的佩服你啊！刑警大队这种苦地方就没几个人愿意来，又穷又累又危险，也只有你老人家在这里，大家才愿意来跟着你学本事哦！” “你啊，你就是经历太丰富了！有时候显得太过油滑了，一把手要考虑的事情不需要太多，抓好主要任务，严格考核，给兄弟们把后勤搞好，队伍自然就有战斗力了，你看胡局长，他懂业务吗？他问的笔录不用看可以直接撕了，但是人家当局长当得多好？”老牛这会心情很好，认真给涂刚传授着怎么才能干大队长。 “原来如此，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涂刚正说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完了，他已经把周勇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刚大爷，你回去办案子这办了多久了啊？讯问时间早就超过二十四小时了，都已经快六十个小时了？你要小心哦，业绩虽然重要，但是现在对程序错误抓得严，不要犯错误啊！”周勇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哈哈哈哈哈，周所长，真是抱歉了！我们这边真的忙啊，刚把那天晚上捡到的嫌疑人送进去，就连夜派人去外地抓人了，托你的福，凯哥和老朱他们都把人抓回来了，破了两个命案了，今天技侦又给了新的线索，我们马上又要出发去办其他案子了，真的不是故意把你搞忘了。”涂刚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个屁啊，你给我安排了走访调查任务，我老老实实把笔录都给你问了，结果你不管不顾的，医院的出租车司机抢救了几次你晓得不？万一司机挂了，你们就准备再办个命案！”周勇已经非常不爽了，涂刚他们一口气破了两个命案，刑大这下彻底翻身了，刑大倒是风光了，自己呢？变成跑腿的了！人家吃肉他吃屎啊，这个气哟，手机都差点被他捏变形了。 “你莫急，刑大好久亏待过你们所？”涂刚也不生气，现在心里真爽着呢，周勇平时就偷奸耍滑的，难得被他抓住薅羊毛，不把他薅秃了怎么能罢休？ “我要找三哥告状！年底不给我多分点案子，友谊的小船就要翻了！” “周勇，你叽叽喳喳的叫唤个啥，不就是帮忙问了几份笔录嘛，你先说调查情况怎么样了？”老牛抢过涂刚的手机，怼了周勇一顿。 “三哥，失踪案相关人员都走访完了，我感觉人已经没了哦！” “什么叫人已经没了，你有什么线索还是发现了尸体？” “没有任何线索，辖区这几天也没发现尸体，但是这个罗华的失踪太诡异了，没有任何征兆，我走访了他工作的地方，他平时经常来往的朋友，都说她没有任何理由会离家出走，还有个重要的情况，失踪前一天，罗华还和她的女性朋友约好了周末去看电影！现在她家里人已经急疯了，在县城里面到处贴寻人启事，这已经快一周了，没有任何消息。可惜了哦，那么乖的一个女娃儿！”周勇叹了一口气，当警察久了，什么样的人间悲剧都见过了，但是遇到这种惨事，周勇还是感觉到很难受。 “你拿到罗华的照片了？”老牛对周勇的猜测不置可否。 “拿到了，已经录入失踪人口系统了，我还把照片复印了很多份，给各乡镇都发下去了，巡逻治保的人都已经接到巡查通报了。” “很好，车站那边去查过了吗？” “查过了，车站安装了监控，我亲自看了失踪至今的，没有发现罗华到过车站，所以我才说多半出事了。” “你分析得有道理，看样子人很可能出事了，问题是人如果没了，尸体呢？”老牛皱眉问道。 “会不会被扔到河里去了，我们这里可是靠着长江啊，那么大的河，扔进去一个人很难找到的。” “好，这个失踪案先这样，出租车司机被抢劫案调查得怎么样了？”理论上说老牛和周勇的级别现在是平级，他不应该用这种对待下属的口气和周勇沟通，不过老牛对待自己曾经的手下从来都是这样，周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有些眉目了，法医看了伤口后判断嫌疑人用的菜刀有个豁口，应该是长期切骨头，菜刀崩了口，所以头上的伤口不平整，豁口的位置在菜刀的正中间，我已经组织了十几个警察在案发地附近大规模的检查菜刀呢。” “耶，你现在本事见长啊！聪明了！”老牛由衷的赞叹道。 “嗨呀，还不是三哥你教得好嘛，这都是基本操作，不值一提。”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周勇的口气都已经飘了起来。 “这个出租车司机被抢劫案，我就派涂刚来帮忙，以你为主，这个案子破了，年底分数全部算给你如何？” “真的啊，那就谢谢三哥了！有刚哥来牵头，我的压力小多了。”周勇的心情一下子开心起来，老牛说的是让涂刚来帮忙，他自己变成涂刚来牵头，帮忙和牵头的区别可就大了去了。不好好坑一下涂刚，他心里怎么能平衡呢。 “好，涂刚等一会就到所上来，那就先这样，失踪案我们就暂时不管了，你那边好好安排人找一下，可能抛尸的地方也不要忘了搜查一下。”老牛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涂刚在旁边只能苦笑了，他当然知道周勇的小心思，自己去牵头了，周勇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看样子周勇下午就可以坐在茶楼开心搓麻将了。 “你去，周勇这小子是有点小心思，不过办事还是给力，你去把这个抢劫案办好了，破案是所上的，立功是你的。”老牛一脸坏笑，玩小心思周勇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好，他应该还没来得及查看沿途的监控，我先去调监控，看下嫌疑人逃跑路线，缩小搜查范围。”涂刚说完便匆匆离开。 老牛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开始研究其他没有破的命案，心里却想着：“这下子多半又要增加一起命案了，就不知道尸体去哪儿了？希望这个罗华没有遇到生命危险。” “牛大队，李局请你去一下。”老牛正思考着破案方案的时候，李局长的司机已经走了进来。 “什么事？” “那个罗华的失踪案，现在闹得有点大，李局想了解一下案子的情况，下午要到区里去汇报。” 老牛来到李局长办公室，李局长在南丰接了胡局长的位置，也干了很多年了，当年老牛申请离开刑警大队的时候，李局长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老牛的申请，他的想法很简单，老牛干了十年大队长了，也该挪下窝了，任何位置待久了都不是好事，谁知道老牛这一走，刑警大队的业绩如同自由落体一样，几年时间就从全省第一掉到了倒数第一，让李局长对老牛的能力有了彻底的认识，于是赶紧把老牛这尊大神又请了回来。 老牛迅速把失踪案汇报了一遍，李局长听完后，小心的问道：“牛大队，这个案子影响不太好，现在晚上女性都不敢上街了，你看能不能先集中力量查一下？” “李局，这个案子确实可以查，但是现在查就是大海捞针，刑大今年任务太重，我们只能先确保命案的破案率，我不同意干这种性价比太低的案子，何况现在连立案都不行，再说了周所长的安排没有问题，我去了也只能这么查。”老牛干脆的拒绝了局长的要求。 “那好，刑大就不介入，不过请你指点一下派出所调查，你就远程电话指导一下就行了。”李局长对老牛非常客气。 老牛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见状也只好应承了下来，李局长非常高兴，又给老牛拿了几包软中华，老牛拿人手软，离开局长办公室后就给周勇打了个电话：“周勇吗，你在哪搓麻将呢？” “二筒，胡了！”电话里面的周勇压根没看是谁打的电话，正愉快的搓麻将呢！ 第10章 连轴转 “今天手气怎么样啊？”老牛拖长声音问道。 “手气还可以以三哥啊！没有没有，刚坐下来，才打了一盘啊，你有何指示？”周勇习惯性的站了起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罗华失踪案在城里面闹得比较凶，晚上好多群众都不敢出门了，你知道吗？” “这个事我肯定知道嘛，所上每天晚上专门派了两组人在辖区里面巡逻。”周勇办事确实滴水不漏，主观能动性也很强。 “我没问你怎么应对的哦，好消息是这个失踪案已经传到区委去了，局领导很重视，让所上全力以赴找人，我呢就负责给你们支招了。” “啊？我的妈耶，这种失踪案我到哪里去找人啊？！”周勇情绪一下子有些激动了。 “你是警察，为人民服务不讲条件和困难的。” “我的三哥喂，哪个派出所有我们所这么认真哦！其他地方有人失踪了，最多也就登记一下，找都不得找的，我们认认真真调查了好几天，能想的办法也想了，现在让我去找人，我到哪里去找？这些上级领导不懂业务就不要瞎指挥嘛！这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靠你老人家想办法了！”周勇有些破罐破摔了。 “你不要急嘛！我们一起想办法，这个罗华本来遇害的可能性就非常大，那就当成刑事案件来查呗。”老牛安慰周勇道。 “好嘛好嘛，那我现在过来找你。”虽然嘴上很不爽，但是有事的时候周勇倒也不含糊。 “不急这一下，罗华失踪都这么久了，如果没出事，那短时间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遇害了，无非是怎么找到尸体，你那边的安排没有什么问题，先把抢劫出租车司机的案子破了再来搞这个案子。你安排人把几份笔录给我拿过来，我先研究一下。”出租车司机经过法医初步判断，已经构成重伤了，抢劫致人重伤的案子优先级怎么也比失踪案要高得多。 “好，感谢三哥理解，我马上安排人给你送笔录，刚哥已经到位了，有他在我放心，我打两把过下瘾就回去！”周勇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开开心心的继续搓麻将了。 老牛把笔录看完，已经可以脑补罗华失踪的过程了，一个女孩子在饭馆打工，遇到一桌客人喝酒喝得比较晚，下班后一个人走路回家，最后一次看到她的人是在县医院门口，她正急匆匆的回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这个罗华长得还是很漂亮的，会不会是喝酒的人看上她了，尾随在后把她杀害了？ 只能先把喝酒的人全部查一遍了，还没结果的话，就只能从县医院到她家发起人海战术，全面搜查了！这种工作量可不是开玩笑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干。 周勇问的笔录里面没有当天吃饭的客人，老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周勇并没有特别用心啊！从表面上看他已经很认真了，不过罗华一直等着一群酒鬼喝酒，她又是服务员，并不能排除被里面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还有视频监控也应该全面提取，找寻线索。 老牛想好了下一步调查方向，接着又开始研究起了出租车司机被抢劫案，涂刚到了现场，他办案非常细心，他去了现场就问题不大了，案子的关键就是能不能在某一个居民家里面找到那把崩口的菜刀！另外就是看天网系统能不能带来惊喜了，虽然有了天网系统这个高大上的系统，但是视频的清晰度太低，白天还能看个大概，晚上的摄像头是不靠谱的，大多数视频都只能看到一片雪花。 一晃又到了下班时间，老牛却并不打算离开办公室，因为温凯等人马上要回来了，朱援朝等人今天晚上也要回家，今天和明天的审讯非常关键，老牛必须在办公室坐镇。 结果两组人居然是前后脚到达，温凯等人离南丰县不算太远，回来的时候两组人还是有说有笑的，工作热情也高，刚下车马上就开始了分组审讯。温凯则是直接回家看孩子，老牛也没有说什么，温凯出差也有好几天了，听说又睡了几天地板，还是让老同志回家休息！ 就在老牛亲自安排赵林、高远等人的审讯工作时，朱援朝组也到了。他们这一组可就狼狈多了，从煤矿抢人并不容易，他们跑的时候没有遇到阻力，但是中途却差点被当地公安给拦下来了！嫌疑人在车里面拼命挣扎，结果引起了当地设卡盘查的公安的怀疑，被滞留了好几个小时，最后确认了朱援朝的身份后才放行。 从大源市回南丰有足足一千多公里，中途虽然有不少的高速公路了，开车路途还是太遥远了，到家的时候朱援朝已经开车开得神情恍惚。老牛见几人都疲惫不堪，干脆把几个人都放回家，自己亲自上阵开展审讯了。 一个通宵过后，三个嫌疑人全部被突破，老牛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抓捕组在家好好休息了一晚上，个个都恢复了活力，第二天的工作就是带嫌疑人指认现场，忙活到中午，几个嫌疑人陆陆续续全部送进了看守所。 老牛也累了一个通宵，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审讯了，虽然审讯的功力不减当年，可是精力却是大不如前了！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晚上在去打一场麻将。 就在老牛准备回家睡觉的时候，涂刚的电话打了过来：“三哥，抓到抢劫出租车司机的犯罪嫌疑人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 “这小子智商有点低！我们敲门进去非常顺利，我一眼就看到他放在客厅桌上的菜刀了，上面居然有血迹！刀口也有崩口，我对比了司机的伤口报告，完全吻合！马上就把人带回来！”涂刚兴奋的说道。 “太好了，回来好好审讯一下，记得深挖一下，最近南丰的抢劫案有点多，这小子这么嚣张，很可能是长期作案，已经麻木了。”老牛指示道。 “你放心，这个我还是知道，你那边怎么样，老朱和凯哥他们回来了吗？”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这会已经全部关进看守所了！” “这么快？只用了十二个小时就全部审讯完了？”涂刚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这么快耶，三个嫌疑人在路上就被收拾了一顿，在车上就交代得差不多了，回来之后虽然也有反复，但是最后全部都承认了，这下又要枪毙好几个咯。” “厉害厉害，我先不说了，今天要看我表演了！”涂刚不甘落后的说道。 老牛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泡上一壶好茶，他放了比平时多得多的茶叶，刑大警察连轴转，这个时候就需要浓茶和华子来提神了！ 涂刚把人押解到审讯室后，老牛也赶到参与审讯。 “说，为什么要抢劫？”老牛这会虽然不困了，但是身体的疲惫感并没有消失，他想速战速决。 “啊~？”嫌疑人的表现不太正常。 “你啊什么啊，问你为什么要犯罪？”涂刚也大声问道。 “我我没有我只是要”嫌疑人眼珠子不停的四处乱转，张着嘴巴结结巴巴的说着不着调的话。 老牛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个嫌疑人不像个正常人啊！ “怎么回事？这小子智力不对？”老牛低声问道。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一路上都不正常，也不挣扎，问话也胡乱回答。” “算了，先送到精神病院检查，如果是个傻子，我们还忙活个屁啊！” 第11章 案子凉了 “三哥，这家伙会不会是伪装的哦？”涂刚不太放心，过去也遇到过这种装疯卖傻的嫌疑人。 “不怕啊，先带他去成庆市的精神病院，让他体会一下省城的电击疗法，我听说瞬间的电压有上千伏呢，只有真正的精神病才扛得住，正常人挨几下就要躺医院了。”老牛冷笑着说道。 “对啊！我差点都忘了省城还有这种好医院。”涂刚知道老牛在扯淡，他在试探这个嫌疑人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 “我不吃药，我没病。”嫌疑人吃力的说着，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那你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去抢人家？”涂刚问道。 “我饿了，我要吃饭，他不给我，我就生气了。”嫌疑人一边回答，一边左顾右盼，眼神飘忽不定。 “你生气了就拿刀砍人？！你这是犯罪你知道不？”涂刚厉声说道。 “我没有我说用刀换他的钱，他不干，他还打我” “啥？人家脑袋被你砍成那个样子，你给我说他打你？”涂刚感觉这家伙在装傻。 “我不是故意的！他打我，我还手。” “我警告你，你这个态度只会让你自己变得更被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知道？”涂刚站起来对着嫌疑人怒吼道。 “我没有砍他”面对正在愤怒咆哮的涂刚，嫌疑人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在那自说自话。 老牛和涂刚又反复问了一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但是嫌疑人完全没有情绪上的波动，虽然对老牛和涂刚的问题有回应，但明显有些答非所问。 老牛给涂刚使了个眼色，两人先后离开审讯室，老牛习惯性的摸出华子给涂刚递了过去。 “刚子，我看着这小子不像是演戏啊，明显感觉智商有问题。” “这咋个整哦，我还以为破了一件大案子，结果带回来一个痴呆儿，感觉变成引火上身了啊。”涂刚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郁闷。 “嘿嘿，你小子破案倒是快呢，这下怎么办？如果真的智力低下，还判什么刑？”老牛倒也是不急，反正人是涂刚抓回来的，刑警大队一贯的规矩就是谁办案，谁负责到底。 “我靠，还要送他去做精神病鉴定，如果真的是精神病，还要送到成庆去治疗，局里还要花钱，这下局长可能砍我的心都有了。” “你分析得非常正确，给你点个赞！大队的规矩你是清楚的，既然人是千辛万苦找回来的，那就麻烦你把他送出去。”老牛对涂刚可没什么同情心，谁让他能力强呢？ “三哥，话不能这么说！这个案子本来就是周勇他们在办，我去了只是配合工作的，怎么就变成我来负责到底了哦，给这家伙做鉴定、看病的钱怎么办？”涂刚试图把锅扔给他的好兄弟周勇。 “哈哈哈，你也是个奸商了，看来明年你可以当大队长了。” “你别笑啊！快想想办法啊！看这家伙的样子，明天就得送他去成庆，鉴定完了再送到精神病院，不得耽误好多天？我们这么多案子，大家都忙得昏天黑地，怎么能让我这个主力长时间不办案？我还是去骗一下周勇！”涂刚真的有些急了，普通的精神病人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这个家伙是个“武疯子”啊！拿刀砍人那种，哪个单位都不想理他的。 “周勇他们在查罗华的失踪案，马上要上专案了，所上肯定没人来办这个案子。”老牛否定了涂刚试图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行为。 “啊？要不然今天干脆就当我没有抓到人？把这家伙送到收容所去。”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别想着偷奸耍滑了，明天你就把人送到成庆精神病院去检查！另外明天派人去他家附近去走访调查，一个是问清楚这个傻子的身份信息，搞了半天了，我们连他名字叫啥都不知道，二是问清楚这傻子是不是真傻，家里还有没有人可以管他！” “好，那明天给我配两个助手，这会时间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他家调查一下，今天晚上我再审一下这傻子，万一他是装疯呢？”抱怨归抱怨，干工作的时候涂刚一点也不含糊的。 两人抽完烟，又回到审讯室继续工作，一直忙到半夜，两人一致认为嫌疑人不是装疯，而是真傻。老牛决定暂停审讯，再问下去也很难有什么结果了，安排好几个辅警守人后，两人决定回家睡觉休息。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老牛就回到了单位，所有参与办案的人员都还在休息，整个刑警大队一个人都没有，老牛在值班室溜达了一圈，没有发现值班人员，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台账，好嘛，昨天晚上又发了三起入室盗窃，一起拦路抢劫，一起强x案，值班的人从凌晨忙到现在，这会还在外面勘察现场呢！ 老牛来到审讯室，傻子这会正趴在桌子上面睡觉，一个辅警拿着一台psp游戏机正在打游戏，看到老牛来了，他赶紧收起游戏机。 “你耍你的，辛苦了兄弟。”老牛不在意辅警耍游戏，他们只要在守人的时候不要全体睡觉就非常好了！ 正在这时，涂刚也来到了审讯室，“三哥你来这么早？昨天晚上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你还扛得住不？” “哼！熬夜算什么？前两年我干工程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熬夜，熬通宵是经常的事情，比起跑工地，这点事算什么？” “对哦，我都忘了你老人家前两年跑去干工程，半夜干工地还是辛苦哦！” “肯定苦啊，苦得很！不过你每个月挣十几万的时候，又能有多苦呢？”老牛笑了笑，想起过去挣钱的日子，老牛就觉得非常愉快。 “吃饭了吗？一起去食堂吃个饭，然后我就去问人了。” “走，吃完饭你就去送人，我去问人，不然你今天搞不赢，万一下午没有送到精神病院，你们就麻烦了。” “那就谢谢三哥了哟，你亲自去现场调查，那肯定就稳当了。”涂刚知道老牛一定会帮他的，大队长就是这样的，哪里需要他顶上，他就能顶上去。 匆匆在县局食堂吃完饭，老牛就直接到了涂刚抓人的住户区，涂刚则带着两个小伙子，带上嫌疑人前往成庆市精神病院。 老牛在嫌疑人家附近转了几圈，很快就给正在做早饭的住户搭上了话，“大姐，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你是哪个？要找谁啊？” “哦，我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昨天晚上住你隔壁的小伙子被抓走了匿知道吗？” “哦，是三娃啊，我晓得，他犯了什么事啊，他是个可怜的娃儿啊！爹妈都死了，之前还有亲戚照顾他，最近他亲戚家里忙，好像有一阵子没来咯。” “那他吃饭这些怎么办？他在上班吗？为什么要亲戚来照顾他？” “哎呀，他这里有问题得嘛！”大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是瓜的！从小智力就低下，小学都没读完，一直在家里待着，之前还有父母管着，后来父母都死了，就只剩他的亲戚还偶尔来帮帮他。” “你晓不晓得他犯了什么事？” “我听说他在外面砍死了一个出租车司机，怎么可能嘛！这个娃娃连杀鸡都不会啊！你们别搞错了哦！”大娘对三娃表示了巨大的同情，看样子她压根不相信这家伙前几天抢劫砍人啊！ 第12章 又发命案了 “大姐，这个娃娃平时表现怎么样嘛，有没有和邻居发生什么冲突？” “没有嘛！他平时就在家里看电视，一看就是一天！哎呀，你们真的查清楚了没有哦，好久把他放回来哦，他亲戚来了找不到人就麻烦了。”老太太不停的絮絮叨叨，表达着对警察抓走无辜群众的不满。 “三娃叫啥子名字啊？”老牛问道。 “三娃大名叫啥子我们都不晓得咯，平时都叫他三娃，现在他爸妈死了我们就更不晓得他叫啥子名字了。你们把他放回来，他又不会做饭，三娃平时没什么，肚子饿了就要到处找吃的，没人给他吃的他就要乱吃东西，回来了邻居还可以有个照应，在你们那里别饿死咯。” “你赶紧做早饭，他在我们那挺好的，吃的饭和我们吃的一样！我们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老牛心里有点不爽，这大姐受过什么刺激？把公安局当成什么地方了？还饿死人，这帮大爷在派出所吃的和警察是一样的！他也懒得和大姐解释，果断又去走访其他的邻居。把三娃住的地方走了一圈，所有邻居都证明三娃智商有问题，并且是先天的，平时没有什么暴力倾向。 老牛又找到街道办了解了情况，基本上确定了嫌疑人就是个傻子，父母在的时候也没钱去检查，到底是个傻子还是精神病，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这个人。 “刚子啊，你安心送人，我走访了傻子的邻居和街道办，他们都说这个家伙智商有问题哟！案子应该是凉咯，带这小子做了精神病鉴定后就送医院治疗！我们就当做了一件好事。”老牛给涂刚打电话说道。 “其实你不去问也看得出来哦，带他吃饭都傻乎乎的，一看就不是演的，我去成庆了哦，看明天能不能回来！”涂刚有些郁闷，不过想着能帮一个傻子治疗一下，做件好事也算积德行善了。 “不着急啊，路上注意安全，也别让这小子饿着了，邻居说他只要吃饱了饭就很老实。” “没让他吃亏哦，这家伙今天吃得可多了，对了三哥，我忘了给你说了，我打听了一下，给他做鉴定加上后续的治疗，可能要花个几万块哦！这下我们要大出血了！”涂刚突然想起这次出差要花不少钱，赶紧提前给老牛打预防针。 “没事，你安心给傻子治病，我去找民政局算账了！” “为啥要找民政局的麻烦啊？”涂刚没搞懂老牛的思路。 “笨！这个傻子智商有问题，明显有精神病，这种事应该民政局管一下，这小子父母也去世了，没有自我生活能力，还是归民政局管，给我们惹这么大一坨麻烦事，不让他们脱层皮，怎么说得过去？” “哈哈哈，我懂了，如果民政局稍微干点人事，这小子被救助了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这起案件了嘛，你这逻辑还是可以的。民政局一年经费那么多，为人民服务他们是不会拒绝的。”涂刚见老牛要去强行化缘了，顿时高兴了起来。 于是民政局就在一脸懵逼中遭到了老牛的无情攻击，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种事民政局也不干啊，理由也很简单，这年头民政局的事情多了去了，民政局哪里知道哪儿有个傻子，家里没有监护人，还跑到街上去砍人一刀的。 局长也是老油条了，他微笑着问老牛道：“牛卫国啊，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和你扯，你说我们工作没到位，也有一些道理，不过我问一句啊，你们公安不管辖区内的人员吗？你们派出所和社区民警干啥去了？凭啥出了个伤人的疯子，就全是民政局的责任了？公安局有没有责任，街道办知道这个傻子的事，他们不作为又怎么办呢？” 这下遇到高手了啊，你说我有问题，行啊，我们有问题，但是这个事所有人都有问题，要不然大家一起倒霉呗？老牛当然不是来找茬的，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来找民政局办事的。 “嘿嘿，人是我们抓住的，就算有些责任，那也瑕不掩瑜的，你们怎么办哦，我这官司要打到县政府去的。”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想让我们干什么就直说，别搞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局长很忙，他不愿意花时间和老牛这个无赖大队长扯皮。 “局长果然爽快嘛，我的要求也不高，这次送三娃去精神病院要花钱，治疗也要花钱，治疗之后该怎么办，我们公安局也解决不了啊？”老牛说出了他来的真实目的。 “需要我们民政局干什么，按照政府的规章制度办就是了，该我们花的钱我们不含糊，我就晓得你来我们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局长压根不买老牛的账，这个事和民政局关系压根不大，他才不会给自己找事。 “你变了，当年你当科长的时候和我们配合很好啊，现在怎么这么吝啬？当了局长膨胀了？”老牛有些不高兴了。 “我的牛大队，你随时要参加县委常委会的人，我哪里敢惹你嘛！今年民政局哪里还有经费嘛！刚刚修了养老院，没钱了没钱了！”局长对于老牛这种跨部门打秋风的行为非常不满。 “你这个人真的是油盐不进，算了算了，搞得我像是来要饭的，一会我就去找县委领导要，我们刑大一年就这么点钱，哪里经得起这么用哦！”老牛说完就准备去找县委领导麻烦了。 “我是服了你了，我给我给！我一直搞不懂为啥我们县抢劫案这么多，今天算是彻底搞懂了，刑警大队大队长亲自动手抢钱！下不为例，下次你再来找我要钱，我就只有和你拼命了！”见老牛不讲武德，局长只能破财免灾。 害怕局长变卦，老牛又守着会计把经费转到刑警大队公账里面，老牛高兴的给局长说道：“你放心，发票我一定给你保管好！”抢劫成功的老牛开心的离开了民政局，他第一时间给涂刚说了这个好消息，让他放心大胆的去花钱。 老牛心情愉悦的回到办公室，刚泡上茶，突然佘芳就冲了进来，老牛看到佘芳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禁全身一哆嗦，手里的茶叶都洒了一地。 “三哥，你紧张个什么啊？”佘芳看老牛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最近急急忙忙来找我的事，没一见是好事啊！说，又出了什么事？” “你说得对，又出事了，吊桥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初步判断是具女尸，已经高度腐败了，是在河边钓鱼的人发现的，尸体装在蛇皮口袋里面，你赶紧去现场看看。” “我艹这几天我是什么手气？不停的在发大案子啊！还全是不好破案的那种，小芳啊，你是不是该出去烧个香？” “为什么是我烧香？”佘芳不解的问道。 “大案子全是你接电话的时候遇到的，你说你该不该烧香？” “你有空和我耍嘴皮子，我觉得你应该赶紧去现场看一下。我已经通知法医了，队上今天没人了，值班的还在外面画现场图呢。只有你们两个先去了，派出所的已经到现场了。”佘芳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尸体在河里面很正常，这年底跳河自杀的、游泳淹死的多得很，但是装在蛇皮口袋里面的，基本可以确定是他杀了，而且抛尸地点与杀人现场还不同。老牛看着一桌子的茶叶，也懒得收拾了，他快步离开办公室，带上法医赶往现场。 第13章 死者是谁？ 佘芳说的吊桥是南丰县标志性建筑，在吊桥修好之前，整个南丰县被长江一分为二，两岸的居民来往都要坐船，非常不方便。八十年代县政府下决心解决群众的出行问题，在水势缓慢的拐弯处找了一处宽度最窄的位置打下地基，拉起了一座宽度约四米的吊桥，由于经费不足且施工难度较大，这座吊桥最终确定只能行人通行，虽然不能通车，还是极大的解决了群众出行问题，从此以后吊桥就成为了南丰县的地标建筑。 老牛带着法医王涛和几名年轻民警很快抵达了吊桥。桥下的河水缓缓流淌，桥下挨着河边有一片鹅卵石露出水面，其中有一块巨大的鹅卵石紧紧扎在泥沙中，旁边有一根大的蛇皮口袋随着水流不停撞击着鹅卵石。旁边早就聚集着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老牛老远就看到了这是派出所的民警，他们正忙着围绕鹅卵石拉警戒带，可惜插进水中的木棍很难立得住，几个警察正反复尝试着，试图在水里拉起这个警戒带。老牛看到后摇了摇头，河边水流虽然不急，但是河床上的泥沙都很松软，在这里拉警戒带不是没事找事吗？ 走到现场后，老牛对派出所的警察说道：“你们在河边拉什么警戒带嘛！来几个人把这里围起来，不让老百姓靠近就行了！” 几个警察迅速建立起人肉隔离区，确保现场安全后。老牛开始组织人员打捞尸体。蛇皮口袋经过河水的冲刷、石头的碰撞、鱼类的啃食后已经破烂不堪，口袋里面的尸体露出了双手和头部。将蛇皮口袋抬到河边放平后，王涛首先观察了尸体的整体状况，死者头发很长，胸部发达，可以判断是一名女性。此时正值夏天，尸体腐败速度极快，已经出现了轻度的巨人观。尽管死者此时颜面肿大、眼球突出，仍然能从面部表情看出死者生前的极度惊恐。 老牛一眼就看到死者的脚上被一根结实的绳子紧紧捆绑，绳子延伸出去的部分已经断掉。老牛仔细观察了断口，断口处参差不齐，不像是被剪断或是砍断，老牛脑海中已经分析出一种可能性，死者被人用石头沉江，绳子在水里被咬断或者磨断后，尸体又浮出了水面，然后被河水冲到那块巨大的鹅卵石旁边停了下来。 王涛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尸体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寻找可能的线索。他注意到衣物上没有明显的破损或挣扎的痕迹，这暗示着死者可能在被抛入河中之前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旁边的助手则拿着相机在不停的拍照，他的任务是记录死者的姿势、现场环境等细节。 接下来，王涛开始仔细检查尸体的各个部位。他注意到死者的颈部有明显的勒痕，这是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征。他用手轻轻按压勒痕周围的皮肤，感受到皮下组织的僵硬和肿胀。他推断，死者可能是被绳索或其他类似物品勒住颈部，导致窒息而死。 王涛取下了死者的衣物，对尸体外观进行全面的检查，死者除了脖子有明显的勒痕，全身并没有发现有明显的外伤。 “三哥，看样子被害人是被人勒死后扔到河里面的哦。”王涛一边说一边掰开死者的嘴巴，打开手电筒观察死者的口腔。 “嘴巴里面没有泥沙，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淹死的了。”王涛又开始检查绳子，助手在旁边对绳子打结的方式、长度、粗细等细节问题拍照记录。 其他人则根据老牛的要求，对现场进行搜索，看嫌疑人有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就在老牛等人仔细搜索现场时，殡仪馆的车子已经到了现场，老牛安排人将尸体装入裹尸袋后安排王涛先回殡仪馆对尸体进行解剖。 老牛等人又在现场勘察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效的线索，于是老牛下令收队。走之前安排派出所民警将报警人带到刑警大队进行询问，确定死者第一时间被发现时的状态。 回到队里，温凯已经在办公室等着老牛了。 “三哥，你最近手气有点好啊？又捞了一具尸体？是不是自杀的？” “很遗憾，脚踝处绑着绳子，人是塞在蛇皮袋里面的，又发一件命案哟！”老牛无奈说道。 “也不一定嘛，万一死者自杀意愿坚定，自己给自己绑着绳子，套上口袋跳河呢？” “从理论上来说，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从实践上来看，我觉得你是在扯淡。而且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嘴巴里面没有泥沙。” “完蛋了！那就是杀人抛尸了，死者是男的女的？” “女的，而且是个年轻女性。” “那就要先确定死者身份了，看看是不是情杀。” “身份还没确定，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担心是罗华的尸体，但是看长相不像，接下来就要看王涛的本事了。”老牛拿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哎哟喂，你这办公室里面怎么这么臭啊！”推门而入的涂刚大声嚷嚷起来。 “哪里臭了？你鼻子太灵了？”老牛边说边把手抬起来闻了闻。 “你鼻子有问题了啊！少抽点烟，别把嗅觉都搞坏了，你这是跑哪里去了，掉茅坑里面了啊？” “捞尸体去了，都他娘的巨人观了。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我身上真的有点臭。”老牛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 “我靠，你又捡了一件命案啊？你老人家还是别值班了，你这体质就是吸引命案的。”涂刚撇了撇嘴。 “共产党员不讲这些封建迷信哈！我去洗澡，你们先聊，要喝茶自己泡，我抽屉里面有上好的龙井。”老牛说完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又拿出一个洗脸盆，装好洗发水和肥皂，离开了办公室。 “凯哥，你家里怎么样了？”涂刚见老牛离开，于是和温凯拉起了家常。 “就那样呗，这周末又要去成庆市一趟，这次医生开的药效果不是很好，要换药了。”温凯淡定的说道。 “这个中医水平到底好不好嘛？” “还是可以，娃儿喝他的中药后，再也不用去抢救了，以前发病就要进重症监护室，最近这两年喝他的中药，病情还是好多了。” “唉，你也是不容易，挣的钱都拿去给娃儿治病了。” “没办法啊，自己的亲儿子，不可能不管。” “不行你干脆申请去所上嘛，所上油水还是比我们这儿多得多，每年过年化缘都能挣不少。” “算了，派出所工作太琐碎了，我还是更喜欢刑大的工作，单纯得多，只管破案就行了。而且三哥在，我们待遇也不比派出所差多少。” “你倒是想得开，家里如果需要用钱，给我说一声哈，多的我拿不出来，支援几万块还是没问题。” “哈哈哈，我要是缺钱了何必找你要，三哥前几年挣了那么多，我直接找他啊！要借多少有多少，还不用还呢！” “有道理，家里有个地主在，我们也不用担心什么。”涂刚也笑了起来。 正在愉快的洗澡的老牛还不知道，他的手下已经把他当成了肥羊了。 “你们两个还真的坐在这里聊天啊，赶紧想办法把这个案子破了！”回到办公室的老牛和两人开着玩笑。 “死者身份信息都没确定，作案手段也不知道，我怎么破案哦，老老实实等王涛那里的结果！”涂刚两手一摊，表示你行你上啊！ “算了算了，个个都是大爷，你们把手上的案子跟紧点，这个案子我先跟着。”老牛也懒得和涂刚耍嘴皮子，他拿起电话，“喂，你把照片洗出来没有？” “队长，我刚到照相馆，正在洗照片！”王涛的助手回答道。 “照片洗出来后就想办法看能不能查一下死者的身份！”说完老牛挂掉了电话，接着又给小马打了个电话，“小马，一会到王涛那里把今天命案现场的照片拿了，把现勘笔录做了，然后查一下失踪人员系统，和死者进行一下对比，再查一下最近我们抓的卖淫人员，有没有失踪的？” 第14章 法医带来的线索 安排完杀人抛尸案的后续侦查工作，老牛询问了涂刚那边的情况，有了民政局的资金支持，涂刚非常顺利的给三娃做了智力测试和精神病检查，确定了他不仅智力低下，而且由于父母的去世，造成他产生了精神分裂的症状。 老牛嘱咐涂刚安排好三娃的治疗方案，既然有好心人拿钱，那就好好的当个活雷锋！ 另外两个命案后续还有大量工作要做，这边又不停的发案，而且不是杀人就是抢劫之类的恶性案件，老牛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奶奶个腿的，怎么感觉回到了八十年代？案子多得忙不过来了？”老牛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三哥，你在办公室吗？”佘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老牛听到就是一哆嗦，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大队长现在听到佘芳的声音都有些害怕了。 “芳姐，你老人家又有啥指示？”老牛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再来个命案什么的，他只有去找李局长，让他带队侦查了。 “三哥你怎么声音有点抖啊？感冒了？”佘芳不解的问道。 “你要是再给我来件命案，我可能不止感冒了，得进医院躺着才行。” “哪儿给你找那么多命案破？李局找你呢！” “不是命案就好，李局有啥事？” “不知道，没给我说嘛，他那个司机你又不是不知道，狗眼看人低的玩意。”佘芳冷笑一声。 “哈哈哈，上一个司机现在还没出来呢，要不要我去给李局提个醒？敢惹我们芳姐生气，他是不想混了！” “算了，我不至于和一个开车的计较，你快去。”佘芳摆摆手离开了办公室。 老牛走到李局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治安大队长闫刚也来了，他纳闷道：“怎么你也来了，知道什么事吗？” “还不是你老人家的事，几天之内连续发命案、失踪案、抢劫案、强x案，你说你们刑大在搞啥子哦？地球要爆炸了吗？你们发案，我们治安大队挨骂，让我们清理娱乐场所呢。”闫刚没好气的说道。 “闫刚，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啊！刑警大队只负责破案，不负责防控啊，你说你们防控的什么玩意，你看最近的暴力案件，大多数都是娱乐场所里面发生的，你不挨骂谁挨骂？我是李局，我跳起来骂你。”老牛哪里会在嘴巴上吃亏，直接把发案高的锅扣在治安大队脑袋上了。 闫刚知道吵架吵不过老牛，也懒得再吵，直接进了李局长办公室，老牛也紧跟着走了进去。李局长正在办公室里面转圈呢，脑袋上全是汗，看样子压力不小。 “李局，你找我们有什么指示？”闫刚先开口问道。 “这几天连续发大案，县委主要领导都非常关心，多次给我打电话询问案情，有领导对公安局提出了批评！省厅也发现我们最近发案很高，要求我们加强社会面的管控，并且要求今年的大要案件破案率要达到90！找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社会面的管控又不是我们公安一家的事情，综合因素那么多，公安的管控和破案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哪个领导批评我们？让他来干一下！今年刑警大队破案数量还少？命案都破了快十件了！其他案子也破了几十件，成绩排在全省第一！李局下次你开会直接骂回去！”老牛听到居然有人敢批评公安局，一下子就冒火了，一群外行瞎bb啥呢？ “你凶！下次县委常委会你去开！人家说得也没多大毛病，就批评两句你都接受不了啊？”李局也有些生气了。 “我又不是没开过，我去开的时候没得哪个领导敢乱说呢！”老牛的脾气也上来了。 “牛卫国！你啥意思？你想说我李强没脾气，不敢和县委领导闹是？” “哎呀，两位大爷，我们今天讨论案子就讨论案子，不要在工作中带情绪！是我治安大队的责任行了？我们管控不力！”闫刚赶紧出来打圆场，他知道老牛的脾气，李局长再说几句，老牛怕不得把局长办公桌掀了！ 李局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喝着茶，老牛也一屁股坐在局长面前的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声不吭的盯着李局长。闫刚赶紧给两个人发烟，两个人也不客气，拿起烟就抽了起来。 “牛大队啊！我晓得你们今年任务完成得好！你也要理解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情绪上有些失控，我们还是谈工作！说说接下来该怎么搞？”李局长很快就调整了情绪，能到这个位置的人，忍耐的功夫还是很强的。 “我分析了最近一个月的发案趋势，暴力犯罪大幅度增加，多有伤人的记录，侵财类案件反而有所下降，我认为有几个可能性，一是夏天到了，晚上喝酒的多，再外面耍的人也多，暴力犯罪增加也是正常的，另外我发现最近黄赌毒案件有抬头的趋势，这三类犯罪往往伴随着暴力犯罪，所以我认为应该开展一次专项行动，清查娱乐场所、酒店网。打击一批社会闲散人员，至少要把他们赶出南丰辖区！” “很好，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好好收拾一下这些社会渣滓，发案一定能下降，闫大队，你的意见是？”李局长看向闫刚，他虽然是在征求闫刚的意见，实际上是在给闫刚下任务。 “我没意见，最近的治安环境确实变差了，我有一种回到了八十年代的感觉，到处都是小混混在惹是生非！好好收拾一下他们，肯定对治安有好处。” “好！那预防的事情解决了，由治安大队牵头负责，在辖区内搞个持续一个月的严打行动！就算一时半会抓不到人，把他们吓走也是好的。打击的任务就要刑警大队全权负责了，牛大队你的任务很重啊，罗华到现在找不到人，结果又死一个，还是个年轻女性，都不是什么好事。”李局边说边揉着额头，一脸的疲惫。 “打击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牛卫国在，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老牛自信的说道，他对自己手下的干将们有着绝对的信心。 老牛的自信是有依据的，第二天上午老牛正在和朱援朝讨论案件进展，王涛找到老牛，他已经加班加点搞完了尸检，这会来汇报尸检的情况，死者被活活掐死，死前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痕迹，王涛推测死者当时手脚已经被绑缚住了，手腕上也有绳索捆缚的痕迹。 “死者dna送检了吗？有凶手的痕迹吗？”老牛需要先搞清楚死者的身份，没有身份破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已经送了，死者被河水泡太久了，没发现凶手的痕迹。”王涛解释道。 “死者被侵犯过吗？” “死者生前肯定被侵犯过了，那地方有明显的伤痕，还有伤口，从伤口的尺寸来看，很可能是用小型猎刀划伤的。” “身上还有哪些伤？” “轻微的伤口现在是看不出来的，比较明显的是胸骨骨折了两根，这个应该是死前的挣扎造成的，另外胸部、手背伤还有一些旧伤，也是刀伤，伤口还比较深，恢复得不是很好，从伤口的痕迹来看，估计是同一把刀造成的，但是只能是推测了，尸体变形、皮肤变化太大，很难判断。” “可以了，你已经给了我很多的信息了！” “三哥你看出哪些线索了？”朱援朝在旁边问道。 “首先，死者受到了性侵犯，凶手是男性；其次，新伤旧伤都是同一把刀，说明什么？死者很可能被长期拘禁！” “为什么是长期拘禁？万一是谈恋爱，男的有暴力倾向呢？”朱援朝问道。 “如果是两口子打架，女的怎么可能不去医院？旧伤伤口很深，不去医院只有一种可能，女的被控制了，没办法去！” 第14章 法医带来的线索 安排完杀人抛尸案的后续侦查工作，老牛询问了涂刚那边的情况，有了民政局的资金支持，涂刚非常顺利的给三娃做了智力测试和精神病检查，确定了他不仅智力低下，而且由于父母的去世，造成他产生了精神分裂的症状。 老牛嘱咐涂刚安排好三娃的治疗方案，既然有好心人拿钱，那就好好的当个活雷锋！ 另外两个命案后续还有大量工作要做，这边又不停的发案，而且不是杀人就是抢劫之类的恶性案件，老牛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奶奶个腿的，怎么感觉回到了八十年代？案子多得忙不过来了？”老牛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三哥，你在办公室吗？”佘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老牛听到就是一哆嗦，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大队长现在听到佘芳的声音都有些害怕了。 “芳姐，你老人家又有啥指示？”老牛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再来个命案什么的，他只有去找李局长，让他带队侦查了。 “三哥你怎么声音有点抖啊？感冒了？”佘芳不解的问道。 “你要是再给我来件命案，我可能不止感冒了，得进医院躺着才行。” “哪儿给你找那么多命案破？李局找你呢！” “不是命案就好，李局有啥事？” “不知道，没给我说嘛，他那个司机你又不是不知道，狗眼看人低的玩意。”佘芳冷笑一声。 “哈哈哈，上一个司机现在还没出来呢，要不要我去给李局提个醒？敢惹我们芳姐生气，他是不想混了！” “算了，我不至于和一个开车的计较，你快去。”佘芳摆摆手离开了办公室。 老牛走到李局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治安大队长闫刚也来了，他纳闷道：“怎么你也来了，知道什么事吗？” “还不是你老人家的事，几天之内连续发命案、失踪案、抢劫案、强x案，你说你们刑大在搞啥子哦？地球要爆炸了吗？你们发案，我们治安大队挨骂，让我们清理娱乐场所呢。”闫刚没好气的说道。 “闫刚，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啊！刑警大队只负责破案，不负责防控啊，你说你们防控的什么玩意，你看最近的暴力案件，大多数都是娱乐场所里面发生的，你不挨骂谁挨骂？我是李局，我跳起来骂你。”老牛哪里会在嘴巴上吃亏，直接把发案高的锅扣在治安大队脑袋上了。 闫刚知道吵架吵不过老牛，也懒得再吵，直接进了李局长办公室，老牛也紧跟着走了进去。李局长正在办公室里面转圈呢，脑袋上全是汗，看样子压力不小。 “李局，你找我们有什么指示？”闫刚先开口问道。 “这几天连续发大案，县委主要领导都非常关心，多次给我打电话询问案情，有领导对公安局提出了批评！省厅也发现我们最近发案很高，要求我们加强社会面的管控，并且要求今年的大要案件破案率要达到90！找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社会面的管控又不是我们公安一家的事情，综合因素那么多，公安的管控和破案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哪个领导批评我们？让他来干一下！今年刑警大队破案数量还少？命案都破了快十件了！其他案子也破了几十件，成绩排在全省第一！李局下次你开会直接骂回去！”老牛听到居然有人敢批评公安局，一下子就冒火了，一群外行瞎bb啥呢？ “你凶！下次县委常委会你去开！人家说得也没多大毛病，就批评两句你都接受不了啊？”李局也有些生气了。 “我又不是没开过，我去开的时候没得哪个领导敢乱说呢！”老牛的脾气也上来了。 “牛卫国！你啥意思？你想说我李强没脾气，不敢和县委领导闹是？” “哎呀，两位大爷，我们今天讨论案子就讨论案子，不要在工作中带情绪！是我治安大队的责任行了？我们管控不力！”闫刚赶紧出来打圆场，他知道老牛的脾气，李局长再说几句，老牛怕不得把局长办公桌掀了！ 李局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喝着茶，老牛也一屁股坐在局长面前的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声不吭的盯着李局长。闫刚赶紧给两个人发烟，两个人也不客气，拿起烟就抽了起来。 “牛大队啊！我晓得你们今年任务完成得好！你也要理解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情绪上有些失控，我们还是谈工作！说说接下来该怎么搞？”李局长很快就调整了情绪，能到这个位置的人，忍耐的功夫还是很强的。 “我分析了最近一个月的发案趋势，暴力犯罪大幅度增加，多有伤人的记录，侵财类案件反而有所下降，我认为有几个可能性，一是夏天到了，晚上喝酒的多，再外面耍的人也多，暴力犯罪增加也是正常的，另外我发现最近黄赌毒案件有抬头的趋势，这三类犯罪往往伴随着暴力犯罪，所以我认为应该开展一次专项行动，清查娱乐场所、酒店网。打击一批社会闲散人员，至少要把他们赶出南丰辖区！” “很好，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好好收拾一下这些社会渣滓，发案一定能下降，闫大队，你的意见是？”李局长看向闫刚，他虽然是在征求闫刚的意见，实际上是在给闫刚下任务。 “我没意见，最近的治安环境确实变差了，我有一种回到了八十年代的感觉，到处都是小混混在惹是生非！好好收拾一下他们，肯定对治安有好处。” “好！那预防的事情解决了，由治安大队牵头负责，在辖区内搞个持续一个月的严打行动！就算一时半会抓不到人，把他们吓走也是好的。打击的任务就要刑警大队全权负责了，牛大队你的任务很重啊，罗华到现在找不到人，结果又死一个，还是个年轻女性，都不是什么好事。”李局边说边揉着额头，一脸的疲惫。 “打击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牛卫国在，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老牛自信的说道，他对自己手下的干将们有着绝对的信心。 老牛的自信是有依据的，第二天上午老牛正在和朱援朝讨论案件进展，王涛找到老牛，他已经加班加点搞完了尸检，这会来汇报尸检的情况，死者被活活掐死，死前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痕迹，王涛推测死者当时手脚已经被绑缚住了，手腕上也有绳索捆缚的痕迹。 “死者dna送检了吗？有凶手的痕迹吗？”老牛需要先搞清楚死者的身份，没有身份破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已经送了，死者被河水泡太久了，没发现凶手的痕迹。”王涛解释道。 “死者被侵犯过吗？” “死者生前肯定被侵犯过了，那地方有明显的伤痕，还有伤口，从伤口的尺寸来看，很可能是用小型猎刀划伤的。” “身上还有哪些伤？” “轻微的伤口现在是看不出来的，比较明显的是胸骨骨折了两根，这个应该是死前的挣扎造成的，另外胸部、手背伤还有一些旧伤，也是刀伤，伤口还比较深，恢复得不是很好，从伤口的痕迹来看，估计是同一把刀造成的，但是只能是推测了，尸体变形、皮肤变化太大，很难判断。” “可以了，你已经给了我很多的信息了！” “三哥你看出哪些线索了？”朱援朝在旁边问道。 “首先，死者受到了性侵犯，凶手是男性；其次，新伤旧伤都是同一把刀，说明什么？死者很可能被长期拘禁！” “为什么是长期拘禁？万一是谈恋爱，男的有暴力倾向呢？”朱援朝问道。 “如果是两口子打架，女的怎么可能不去医院？旧伤伤口很深，不去医院只有一种可能，女的被控制了，没办法去！” 第15章 老熟人放出来了 “你这说法也太牵强了，两口子打架受伤了，你见过有几个会去医院的，传出去太丢人了！”朱援朝觉得老牛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我想说的是，一切皆有可能，另外啊，你不要小看我的直觉！” “你至少给我一个靠谱点的理由啊！就一个旧伤口就推出这么个结论，我反正觉得你想得太多了。” “你啊，你就是缺少侦查员的灵性！我问你，这个女的私处被刀划伤了？被丈夫划伤或者被一个变态监禁杀人狂划伤的可能性，哪个更大？” “这是其一，另外死者死前没有拼命反抗，又没有外伤，手脚被绑住的可能性很大，哪个丈夫这么变态？而且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就算是夫妻，女的被丈夫绑在家里不一样构成非法拘禁？死得这么惨，还被沉尸大江，这不是变态杀人狂是什么？” “你这么说，还有些道理，那你觉得这个案子和罗华的失踪案有关系？”朱援朝知道老牛这么分析肯定有其他想法。 “不好说啊，如果这个死者是单身的，我的直觉可以断定县里一定出了个监禁杀人狂。”老牛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的直觉有时候真的有点扯啊，关键每次都还挺准的”朱援朝有些无语，老牛分析案情有时候相当的不讲逻辑，感觉到位了就去查，关键还挺准的。 “你放心嘛，我的直觉错不了的！等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我们就可以知道结果了！我分析这个死者很可能是个卖淫女！”老牛语出惊人。 “啊？你这又是怎么猜的？别太离谱了啊！”朱援朝有些接受不了了，自己和老牛之间差距有这么大吗？自己分析的这个女的多半是被情杀了，老牛的分析和自己差距也太大了！ “你知道吗，从犯罪心理学来说，一个变态杀人狂，他对于容易得到的玩具是不太珍惜的，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的。如果是个卖淫女，那她一定是被杀人狂以做皮肉生意的借口骗回家的，对于这种女性，杀人狂是不会珍惜的，这也解释了死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伤痕。”老牛朝朱援朝招了招手，朱援朝还以为老牛让他靠近一点，于是站起来靠近老牛。 “你靠过来干嘛？欲知后事如何，拿烟来啊！”老牛又招了招手。 朱援朝苦笑一声，今天的老牛怎么这么跳脱啊！是因为他分析到了案子的来龙去脉心里太开心了？内心吐槽归吐槽，朱援朝还是给老牛递上一支玉溪，老牛面露不满的表情，“你怎么回事，抽烟都这么没档次！”说完接过玉溪，勉强抽了起来。 “对于很难得到的东西，杀人狂是非常珍惜的，他们会慢慢把玩，一开始也不会过于虐待的。”老牛继续从犯罪心理学来分析这个案子。 “你的意思是罗华很可能还活着？”朱援朝一下子就知道老牛的想法了。 “对！罗华是良家女，从周勇的走访来看她的长相还是相当不错的，那杀人狂肯定是比较珍惜的，不会轻易破坏。” “那太好了啊，我们还有机会把罗华救出来了！”朱援朝也高兴起来。 “你别高兴得太早哦，一旦杀人狂对罗华失去了兴趣，那罗华恐怕死得比这个被害人更惨！” “那我们马上开始地毯式搜查？等着dna鉴定太被动了！” “你说得对，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线索，只能按照这个方向来查了，所以治安大队的大清查，我们还是要参加，说不定就能找到死者的线索。” “那我们晚上也去搜查辖区的场所？好多年没有搞过了，我还有点兴奋呢！”朱援朝开心的说道。 “我看你是想看看南丰县的娱乐场所发展情况如何？我告诉你，当年的月亮港湾又开业了，里面的妹子质量很高的！” “三哥你收敛点哦！嫂子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朱援朝鄙视的盯了老牛一眼。 “哈哈哈，我又不喜欢这些地方，说几句过过嘴瘾有啥问题，你来安排晚上行动人员，我去找画师复原一下死者的外貌，今天晚上就开始比对。” 老牛安排和治安大队的联合行动的目标很明确，要寻找死者的线索。朱援朝和治安大队对接人员安排事宜。老牛则带着刑警大队的御用画师来到殡仪馆，对着死者的尸体画画，试图复原死者外貌， 御用画师平时都是根据他人的描述，凭借想象力画像，这次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可惜死者变形的外观、刺鼻的腐败味道严重刺激他的三观，画师一边呕吐一边画像，老牛给画师拿了个垃圾桶，站在旁边疯狂嘲讽道：“你怎么回事，在刑大干了这么多年了，你一个画画的现在都会办案了，咋的看个尸体还吐成这熊样？” “三哥，我他妈谢谢你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画画的啊！平时让我学习办案子也就算了，我就当增加我的职业技能，尸体我也不是没画过，这鬼样子的尸体，这么刺鼻的味道你也让我画，还是画她的本来面目！你当我是画仙吗？”画师忍不住骂了起来。 老牛哈哈大笑，“你小子还得练！刑警大队所有人都得办案子，你这样子要是在现场遇到严重腐败的尸体怎么办？我是很看好你的，过去你画的就没有不准的！” 画师懒得理老牛，手中的笔毫不停歇，很快就将死者的外貌画了出来，“就长这样了！有些地方肉都掉了，我不好判断，只能根据整个脸型和轮廓来猜了！” 说完他把画板用力拍到老牛身上，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殡仪馆。 一个长发美女的画像出现在画板上，薄薄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和大大的眼睛，老牛看着也忍不住叹息：“可惜了！这么乖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安心姑娘，我一定给你报仇！” 朱援朝很快和治安大队做好了清查预案，治安大队的行动力也很快，当天晚上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清查行动，刑警大队全程配合，有了充足的警力，一个晚上就抓获了大量的卖淫嫖娼人员和吸毒人员，另外捣毁了好几个赌场和娱乐场所，还缴获了一把制式手枪，南丰县的地下世界一下子鸡飞狗跳起来。 到了晚上十点过，公安局里面就已经塞满了抓获的各种违法犯罪人员，老牛安排人员对几个娱乐场所的经理、老鸨开始审讯，首先就是对画像进行辨认，“你来看一下，这个女孩认识吗？”朱援朝对着一个还有些姿色的老鸨问道。 “警官，这个女的看着有些眼熟，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拼命想！想清楚了还可以给你网开一面！”朱援朝立即开启坑蒙拐骗模式。 涂刚、小马、温凯也加入了审讯队伍，对着几个可能带小妹的老鸨、夜场经理提前审讯。 “警官，我有点印象了，这个女孩之前好像在我们这里上了几天班，后来就走了。”朱援朝审讯的老鸨听说可以网开一面，记忆力有些恢复了。 “她去哪里了？”朱援朝不动声色的追问道。 “她抱怨我们这里工资太低了，场子里面又不准她们接皮肉生意，她觉得挣钱太慢就走了，我听说她去了月亮湾。” “月亮湾是不是以前的月亮港湾？” “对对对，就是以前的月亮港湾，现在改名字了，叫月亮湾。” “月亮港湾的老板是谁？” “不知道老板名字，我听说老板的外号叫青龙！”老鸨说出了朱援朝熟悉的名字。 “啊？你不是在胡说八道？青龙还在监狱里面呢，哪能这么快就出来了？骗我的后果你知道？”朱援朝觉得老鸨在侮辱他的智商。 “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我听说青龙在里面表现非常好，所以减刑很多，今年就放出来了。”老鸨赶紧解释道。 “他妈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看来又要去见老熟人了！” 第15章 老熟人放出来了 “你这说法也太牵强了，两口子打架受伤了，你见过有几个会去医院的，传出去太丢人了！”朱援朝觉得老牛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我想说的是，一切皆有可能，另外啊，你不要小看我的直觉！” “你至少给我一个靠谱点的理由啊！就一个旧伤口就推出这么个结论，我反正觉得你想得太多了。” “你啊，你就是缺少侦查员的灵性！我问你，这个女的私处被刀划伤了？被丈夫划伤或者被一个变态监禁杀人狂划伤的可能性，哪个更大？” “这是其一，另外死者死前没有拼命反抗，又没有外伤，手脚被绑住的可能性很大，哪个丈夫这么变态？而且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就算是夫妻，女的被丈夫绑在家里不一样构成非法拘禁？死得这么惨，还被沉尸大江，这不是变态杀人狂是什么？” “你这么说，还有些道理，那你觉得这个案子和罗华的失踪案有关系？”朱援朝知道老牛这么分析肯定有其他想法。 “不好说啊，如果这个死者是单身的，我的直觉可以断定县里一定出了个监禁杀人狂。”老牛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的直觉有时候真的有点扯啊，关键每次都还挺准的”朱援朝有些无语，老牛分析案情有时候相当的不讲逻辑，感觉到位了就去查，关键还挺准的。 “你放心嘛，我的直觉错不了的！等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我们就可以知道结果了！我分析这个死者很可能是个卖淫女！”老牛语出惊人。 “啊？你这又是怎么猜的？别太离谱了啊！”朱援朝有些接受不了了，自己和老牛之间差距有这么大吗？自己分析的这个女的多半是被情杀了，老牛的分析和自己差距也太大了！ “你知道吗，从犯罪心理学来说，一个变态杀人狂，他对于容易得到的玩具是不太珍惜的，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的。如果是个卖淫女，那她一定是被杀人狂以做皮肉生意的借口骗回家的，对于这种女性，杀人狂是不会珍惜的，这也解释了死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伤痕。”老牛朝朱援朝招了招手，朱援朝还以为老牛让他靠近一点，于是站起来靠近老牛。 “你靠过来干嘛？欲知后事如何，拿烟来啊！”老牛又招了招手。 朱援朝苦笑一声，今天的老牛怎么这么跳脱啊！是因为他分析到了案子的来龙去脉心里太开心了？内心吐槽归吐槽，朱援朝还是给老牛递上一支玉溪，老牛面露不满的表情，“你怎么回事，抽烟都这么没档次！”说完接过玉溪，勉强抽了起来。 “对于很难得到的东西，杀人狂是非常珍惜的，他们会慢慢把玩，一开始也不会过于虐待的。”老牛继续从犯罪心理学来分析这个案子。 “你的意思是罗华很可能还活着？”朱援朝一下子就知道老牛的想法了。 “对！罗华是良家女，从周勇的走访来看她的长相还是相当不错的，那杀人狂肯定是比较珍惜的，不会轻易破坏。” “那太好了啊，我们还有机会把罗华救出来了！”朱援朝也高兴起来。 “你别高兴得太早哦，一旦杀人狂对罗华失去了兴趣，那罗华恐怕死得比这个被害人更惨！” “那我们马上开始地毯式搜查？等着dna鉴定太被动了！” “你说得对，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线索，只能按照这个方向来查了，所以治安大队的大清查，我们还是要参加，说不定就能找到死者的线索。” “那我们晚上也去搜查辖区的场所？好多年没有搞过了，我还有点兴奋呢！”朱援朝开心的说道。 “我看你是想看看南丰县的娱乐场所发展情况如何？我告诉你，当年的月亮港湾又开业了，里面的妹子质量很高的！” “三哥你收敛点哦！嫂子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朱援朝鄙视的盯了老牛一眼。 “哈哈哈，我又不喜欢这些地方，说几句过过嘴瘾有啥问题，你来安排晚上行动人员，我去找画师复原一下死者的外貌，今天晚上就开始比对。” 老牛安排和治安大队的联合行动的目标很明确，要寻找死者的线索。朱援朝和治安大队对接人员安排事宜。老牛则带着刑警大队的御用画师来到殡仪馆，对着死者的尸体画画，试图复原死者外貌， 御用画师平时都是根据他人的描述，凭借想象力画像，这次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可惜死者变形的外观、刺鼻的腐败味道严重刺激他的三观，画师一边呕吐一边画像，老牛给画师拿了个垃圾桶，站在旁边疯狂嘲讽道：“你怎么回事，在刑大干了这么多年了，你一个画画的现在都会办案了，咋的看个尸体还吐成这熊样？” “三哥，我他妈谢谢你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画画的啊！平时让我学习办案子也就算了，我就当增加我的职业技能，尸体我也不是没画过，这鬼样子的尸体，这么刺鼻的味道你也让我画，还是画她的本来面目！你当我是画仙吗？”画师忍不住骂了起来。 老牛哈哈大笑，“你小子还得练！刑警大队所有人都得办案子，你这样子要是在现场遇到严重腐败的尸体怎么办？我是很看好你的，过去你画的就没有不准的！” 画师懒得理老牛，手中的笔毫不停歇，很快就将死者的外貌画了出来，“就长这样了！有些地方肉都掉了，我不好判断，只能根据整个脸型和轮廓来猜了！” 说完他把画板用力拍到老牛身上，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殡仪馆。 一个长发美女的画像出现在画板上，薄薄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和大大的眼睛，老牛看着也忍不住叹息：“可惜了！这么乖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安心姑娘，我一定给你报仇！” 朱援朝很快和治安大队做好了清查预案，治安大队的行动力也很快，当天晚上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清查行动，刑警大队全程配合，有了充足的警力，一个晚上就抓获了大量的卖淫嫖娼人员和吸毒人员，另外捣毁了好几个赌场和娱乐场所，还缴获了一把制式手枪，南丰县的地下世界一下子鸡飞狗跳起来。 到了晚上十点过，公安局里面就已经塞满了抓获的各种违法犯罪人员，老牛安排人员对几个娱乐场所的经理、老鸨开始审讯，首先就是对画像进行辨认，“你来看一下，这个女孩认识吗？”朱援朝对着一个还有些姿色的老鸨问道。 “警官，这个女的看着有些眼熟，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拼命想！想清楚了还可以给你网开一面！”朱援朝立即开启坑蒙拐骗模式。 涂刚、小马、温凯也加入了审讯队伍，对着几个可能带小妹的老鸨、夜场经理提前审讯。 “警官，我有点印象了，这个女孩之前好像在我们这里上了几天班，后来就走了。”朱援朝审讯的老鸨听说可以网开一面，记忆力有些恢复了。 “她去哪里了？”朱援朝不动声色的追问道。 “她抱怨我们这里工资太低了，场子里面又不准她们接皮肉生意，她觉得挣钱太慢就走了，我听说她去了月亮湾。” “月亮湾是不是以前的月亮港湾？” “对对对，就是以前的月亮港湾，现在改名字了，叫月亮湾。” “月亮港湾的老板是谁？” “不知道老板名字，我听说老板的外号叫青龙！”老鸨说出了朱援朝熟悉的名字。 “啊？你不是在胡说八道？青龙还在监狱里面呢，哪能这么快就出来了？骗我的后果你知道？”朱援朝觉得老鸨在侮辱他的智商。 “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我听说青龙在里面表现非常好，所以减刑很多，今年就放出来了。”老鸨赶紧解释道。 “他妈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看来又要去见老熟人了！” 第16章 又见青龙，改邪归正了？ “警官，我已经如实交代了，能不能放我走啊？”老鸨讨好的问道。 “对了，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朱援朝问道。 “我想想啊她应该叫流花。” “啥玩意？哪有人叫流花的啊？”朱援朝假装不知道这是化名。 “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啊！我们这行都是用艺名的。”老鸨赶紧解释道。 “你大爷的，你们这行不就是卖肉的嘛，还有什么艺名？叫艺名就是逃避公安打击，就是不配合调查！你都不配合我们调查了，让我怎么放你走？”朱援朝一脸坏笑的说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真真名啊！”老鸨着急的解释着。 “行了行了，你鬼叫个啥呢，你干这一行也不是第一天了，自己想想我们能放你走吗？不过既然我答应你了，我也不骗你，如果你的线索有用，我肯定在你的材料里面如实反映，说不定还能给你定个立功呢。” “这还要拘留我啊！”老鸨一下子情绪崩溃了，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朱援朝是个心善的人，听不得女人哭，于是他干脆起身离开。 “三哥，我这边有线索了，死者生前到了月亮港湾去上班，理由是这边挣的钱太少了，想挣点皮肉钱。”朱援朝找到老牛，给他汇报了自己掌握的死者去向的线索。 “月亮港湾又开门营业了？好家伙当年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哪个脑袋缺根弦的又打出这个招牌？”老牛的第一反应也很诧异，这是哪个头铁的，打出这个照片是要挑衅南丰公安吗？ “哈哈哈，你肯定猜不到的，是你的老熟人又把场子开起来了。” “啊？你小子不要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有老熟人是开色情场所的？” “青龙啊！当年的超级大案里面的中层干部啊！他减刑出来了！”朱援朝给了老牛一个大大的惊喜。 “嗯？这小子怎么这么早就放出来了？花钱买刑期了？”老牛有些不相信青龙已经出狱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问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等等，差点被你小子绕进去了，青龙什么时候是我的老熟人了，他是涂刚的老熟人好。”老牛严肃的说道。 “那就让涂刚去调查呗，说不定还能遇到他的老相好白玉呢！”朱援朝果断给涂刚挖坑了。 “你这个主意不错，涂刚和他们两个关系真的不错，当年他还帮了白玉不少忙，情圣难得干了好事，那就让他去。”坑涂刚这事，老牛也很喜欢干。 此时的涂刚正在认真的问笔录，对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坑还毫不知情。 “来，姑娘们，今天晚上也要努力工作啊！打起精神来！想想你们一天能挣多少钱！”青龙面对站成一排的女孩子，正在大声的鼓励着她们认真上班。 “感谢月亮湾，这里是我们的家，这里有我们的兄弟姐妹，每天都要认真工作来回馈我们的港湾！”女孩们整齐有力的回应着青龙。 “青龙，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干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啊！”涂刚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青龙扭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老熟人涂刚带着一群警察正鱼贯而入，很快就将站在大厅的工作人员全部包围了起来。大厅里面一下子就炸了锅，现场的工作人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所有人都抱头蹲下！不准说话！快蹲下！”跟着涂刚一起的治安大队的老警察大声命令着，一边说一边举起警棍朝有些还在发呆的人敲了下去，一棍敲在屁股上，伴随一声惊呼，挨打的人赶紧蹲了下去，现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涂警官，你们这是干什么？”青龙盯着涂刚，不解的问道。 “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认识我啊？”涂刚讪笑一声。 “嘿，当年我可是被你骗惨了啊，你知道我在监狱里面差点就抑郁了吗？为了减刑我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吗？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啊。”青龙表情扭曲的说道。 “你在这里废话什么呢？既然之前就因为干这个被判过刑了，出来还干这个？说明你改造不到位啊！看来你还需要进去再改造几年才得行！”老警察大声呵斥道。 “我凭什么还要进去改造？我犯什么法了？”青龙一听还要让他进去，顿时就急眼了。 “咳咳”涂刚握拳假咳了两声，他是来找人的，这要是闹起来了，审讯起来又是麻烦事。 “青龙你小子也别和我扯过去的事，你干违法犯罪的事难道有理了？”涂刚先给青龙一个下马威。 “哼！我犯法了进监狱我认了！你呢，你去监狱里面探视白玉的时候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了？”青龙一脸傲娇的说道。 “咳咳咳咳”涂刚咳嗽的更厉害了，这下是真咳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今天来找你有事，不扯其他的！”涂刚赶紧把话题扯到正事上面来。 “找我有事你自己来不就行了？来这么多人干什么呢？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我们这里还有皮肉生意？我告诉你，我们这里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青龙更加傲娇起来。 “哈？你这里这么多女的，你跟我说你们是正规生意？” “你不信马上问，我们这里现在搞的特色服务！姑娘都是唱歌跳舞的全才，客人来也是来看姑娘们表演的！你以为我真的是傻子？让你们再抓进去一次啊？” 涂刚一时语塞，老警察见涂刚有些被动，立即带人开始在店里面仔细检查了起来，十几分钟后，老警察又来到大厅，低声给涂刚说道：“店里面没发现任何卖淫的工具，也没有痕迹，倒是有很多唱歌跳舞的道具。” 涂刚的表情马上从严肃切换到皮笑肉不笑，“你小子可以啊，真的从良了啊？”说完涂刚拍了拍青龙的后背。 “我告诉你，当年搞赌场我也是有苦衷的，我来搞这种娱乐场所肯定生意爆火的，还不会违法！你可别把我和黑龙那个蠢货对比。” “行行行，今天来有正事，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现场我们还是要检查的，真是正规的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不过你得配合我办个事。”说完涂刚对着老警察挥了挥手，老警察心领神会，开始安排人员对现场挡获的工作人员进行搜查。 “姑娘们别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好好配合警官工作！”说完青龙对涂刚做了个请的手势。 涂刚和青龙来到一间办公室里面，青龙坐到一张茶桌旁，开始给涂刚泡茶，“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你认识这个姑娘吗？”涂刚拿出流花的画像。 “这个姑娘我认识，外号流花嘛，印象很深刻的！”青龙撇了撇嘴。 “为什么你印象深刻？” “这个姑娘吃不得苦！我们这里只要肯吃苦，都能挣到钱的，来的人我还要给他们培训，我们的舞蹈老师和唱歌的老师都是科班出身，在外面收的学费可高了，其他学的好的姑娘，在这里挣几年钱，不想干了就回去当个舞蹈老师，这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可这个姑娘学了几天就学不下去了，上课也不认真，上班就变着法子悄悄和客人勾兑，下班了就出去和客人开房，只想着挣快钱。可惜了，身材、脸蛋都是一流的，好好学习一下说不定能当我这里的头牌，干个一两年就可以退休了！”青龙叹了一口气，很是遗憾的样子。 “你小子在监狱里面遭遇了什么？怎么变性了？”涂刚面对青龙的转变，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哎，我在监狱里面抑郁的时候，得到了很多帮助，在里面也看了很多人间惨剧，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我‘悟’了！”青龙得意的说道。 “你悟了就好啊，那你就更得给我仔细说说了，流花被人杀人抛尸扔到河里去了。” “什么！”青龙大吃一惊，手里的茶壶一抖，壶里的热水飞溅而出，流到青龙的裤子上，烫的他哇哇大叫。 第16章 又见青龙，改邪归正了？ “警官，我已经如实交代了，能不能放我走啊？”老鸨讨好的问道。 “对了，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朱援朝问道。 “我想想啊她应该叫流花。” “啥玩意？哪有人叫流花的啊？”朱援朝假装不知道这是化名。 “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啊！我们这行都是用艺名的。”老鸨赶紧解释道。 “你大爷的，你们这行不就是卖肉的嘛，还有什么艺名？叫艺名就是逃避公安打击，就是不配合调查！你都不配合我们调查了，让我怎么放你走？”朱援朝一脸坏笑的说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真真名啊！”老鸨着急的解释着。 “行了行了，你鬼叫个啥呢，你干这一行也不是第一天了，自己想想我们能放你走吗？不过既然我答应你了，我也不骗你，如果你的线索有用，我肯定在你的材料里面如实反映，说不定还能给你定个立功呢。” “这还要拘留我啊！”老鸨一下子情绪崩溃了，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朱援朝是个心善的人，听不得女人哭，于是他干脆起身离开。 “三哥，我这边有线索了，死者生前到了月亮港湾去上班，理由是这边挣的钱太少了，想挣点皮肉钱。”朱援朝找到老牛，给他汇报了自己掌握的死者去向的线索。 “月亮港湾又开门营业了？好家伙当年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哪个脑袋缺根弦的又打出这个招牌？”老牛的第一反应也很诧异，这是哪个头铁的，打出这个照片是要挑衅南丰公安吗？ “哈哈哈，你肯定猜不到的，是你的老熟人又把场子开起来了。” “啊？你小子不要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有老熟人是开色情场所的？” “青龙啊！当年的超级大案里面的中层干部啊！他减刑出来了！”朱援朝给了老牛一个大大的惊喜。 “嗯？这小子怎么这么早就放出来了？花钱买刑期了？”老牛有些不相信青龙已经出狱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问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等等，差点被你小子绕进去了，青龙什么时候是我的老熟人了，他是涂刚的老熟人好。”老牛严肃的说道。 “那就让涂刚去调查呗，说不定还能遇到他的老相好白玉呢！”朱援朝果断给涂刚挖坑了。 “你这个主意不错，涂刚和他们两个关系真的不错，当年他还帮了白玉不少忙，情圣难得干了好事，那就让他去。”坑涂刚这事，老牛也很喜欢干。 此时的涂刚正在认真的问笔录，对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坑还毫不知情。 “来，姑娘们，今天晚上也要努力工作啊！打起精神来！想想你们一天能挣多少钱！”青龙面对站成一排的女孩子，正在大声的鼓励着她们认真上班。 “感谢月亮湾，这里是我们的家，这里有我们的兄弟姐妹，每天都要认真工作来回馈我们的港湾！”女孩们整齐有力的回应着青龙。 “青龙，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干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啊！”涂刚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青龙扭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老熟人涂刚带着一群警察正鱼贯而入，很快就将站在大厅的工作人员全部包围了起来。大厅里面一下子就炸了锅，现场的工作人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所有人都抱头蹲下！不准说话！快蹲下！”跟着涂刚一起的治安大队的老警察大声命令着，一边说一边举起警棍朝有些还在发呆的人敲了下去，一棍敲在屁股上，伴随一声惊呼，挨打的人赶紧蹲了下去，现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涂警官，你们这是干什么？”青龙盯着涂刚，不解的问道。 “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认识我啊？”涂刚讪笑一声。 “嘿，当年我可是被你骗惨了啊，你知道我在监狱里面差点就抑郁了吗？为了减刑我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吗？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啊。”青龙表情扭曲的说道。 “你在这里废话什么呢？既然之前就因为干这个被判过刑了，出来还干这个？说明你改造不到位啊！看来你还需要进去再改造几年才得行！”老警察大声呵斥道。 “我凭什么还要进去改造？我犯什么法了？”青龙一听还要让他进去，顿时就急眼了。 “咳咳”涂刚握拳假咳了两声，他是来找人的，这要是闹起来了，审讯起来又是麻烦事。 “青龙你小子也别和我扯过去的事，你干违法犯罪的事难道有理了？”涂刚先给青龙一个下马威。 “哼！我犯法了进监狱我认了！你呢，你去监狱里面探视白玉的时候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了？”青龙一脸傲娇的说道。 “咳咳咳咳”涂刚咳嗽的更厉害了，这下是真咳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今天来找你有事，不扯其他的！”涂刚赶紧把话题扯到正事上面来。 “找我有事你自己来不就行了？来这么多人干什么呢？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我们这里还有皮肉生意？我告诉你，我们这里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青龙更加傲娇起来。 “哈？你这里这么多女的，你跟我说你们是正规生意？” “你不信马上问，我们这里现在搞的特色服务！姑娘都是唱歌跳舞的全才，客人来也是来看姑娘们表演的！你以为我真的是傻子？让你们再抓进去一次啊？” 涂刚一时语塞，老警察见涂刚有些被动，立即带人开始在店里面仔细检查了起来，十几分钟后，老警察又来到大厅，低声给涂刚说道：“店里面没发现任何卖淫的工具，也没有痕迹，倒是有很多唱歌跳舞的道具。” 涂刚的表情马上从严肃切换到皮笑肉不笑，“你小子可以啊，真的从良了啊？”说完涂刚拍了拍青龙的后背。 “我告诉你，当年搞赌场我也是有苦衷的，我来搞这种娱乐场所肯定生意爆火的，还不会违法！你可别把我和黑龙那个蠢货对比。” “行行行，今天来有正事，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现场我们还是要检查的，真是正规的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不过你得配合我办个事。”说完涂刚对着老警察挥了挥手，老警察心领神会，开始安排人员对现场挡获的工作人员进行搜查。 “姑娘们别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好好配合警官工作！”说完青龙对涂刚做了个请的手势。 涂刚和青龙来到一间办公室里面，青龙坐到一张茶桌旁，开始给涂刚泡茶，“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你认识这个姑娘吗？”涂刚拿出流花的画像。 “这个姑娘我认识，外号流花嘛，印象很深刻的！”青龙撇了撇嘴。 “为什么你印象深刻？” “这个姑娘吃不得苦！我们这里只要肯吃苦，都能挣到钱的，来的人我还要给他们培训，我们的舞蹈老师和唱歌的老师都是科班出身，在外面收的学费可高了，其他学的好的姑娘，在这里挣几年钱，不想干了就回去当个舞蹈老师，这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可这个姑娘学了几天就学不下去了，上课也不认真，上班就变着法子悄悄和客人勾兑，下班了就出去和客人开房，只想着挣快钱。可惜了，身材、脸蛋都是一流的，好好学习一下说不定能当我这里的头牌，干个一两年就可以退休了！”青龙叹了一口气，很是遗憾的样子。 “你小子在监狱里面遭遇了什么？怎么变性了？”涂刚面对青龙的转变，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哎，我在监狱里面抑郁的时候，得到了很多帮助，在里面也看了很多人间惨剧，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我‘悟’了！”青龙得意的说道。 “你悟了就好啊，那你就更得给我仔细说说了，流花被人杀人抛尸扔到河里去了。” “什么！”青龙大吃一惊，手里的茶壶一抖，壶里的热水飞溅而出，流到青龙的裤子上，烫的他哇哇大叫。 第17章 老实配合工作 “你慢点，别烫脱皮了！”涂刚也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生怕青龙手抖厉害了把热水泼到自己身上。 “你是不是在逗我玩？流花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青龙不可置信的盯着涂刚。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我就是听说她跑到你这里搞黄色了，所以今天才来找你的。”涂刚一脸严肃的表情。 “好，你让我缓缓。”青龙又拿起茶壶试图倒茶，只是手却抖个不停。 “怎么了，你小子不会和她遇害有什么关系？”涂刚见青龙抖个不停，不由得怀疑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死了啊！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是为她感到难过啊！”青龙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一个老犯罪分子居然还有良心了？我看你是兔死狐悲？”涂刚觉得青龙更像在演戏。 “你怎么老是拿过去的事来找我的麻烦？我在里面已经改造过了啊！再说了，我可没有干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当年也就搞个赌场，里面的女孩也是卖艺不卖身的。” “你骗鬼呢！那白玉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她自己来找你的，关我什么事？哦，你对她还念念不忘啊，我知道她去哪里了，你想知道吗？”青龙一脸玩味的盯着涂刚。 “滚蛋！说正事！最后一次看到流花是什么时候？流花真实姓名叫什么？哪里人？”涂刚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立即改变了话题。 “呵呵呵，马上就岔开话题了？算了，你都不想知道她在哪，我着什么急呢？说这边的事，最后一次看到流花大概是一个月之前了。不知道她的名字和住址。” “你开店的，员工叫啥名都不知道吗？先说最后见到她的具体时间呢？” “我看看啊”青龙边说边从身前的柜子里摸出一个小本子翻看了起来。 涂刚悄悄看了一眼本子，上面写着日期和人名，每个名字后面还有数字，看样子应该是青龙的账本。 “找到了，她最后一次来上班是33天之前，那天她上夜班，晚上七点上班，正常的下班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但是她十一点就请假提前走了。” “哦？她请假的理由是什么？”涂刚眼前一亮。 “上面只写了她请病假，没说具体原因，那天生意太好了，我也记不起她得了什么病。” “当天有哪些人上班？有没有和她关系不错的？” “那天上班的除了本子上面记的这些姑娘，还有几个领班、收银、保洁、保安，姑娘里面有两个和她关系还可以，其他人和她只是认识，并不熟悉。” “行，把名单给我，我们问下笔录。” “啊？你全部都要问啊？就问那个和她熟悉的姑娘就行了？”青龙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愿意，公安如果在他的店里大张旗鼓的到处询问，会严重影响店里的生意。 “那怎么行，她不是正常下班，说不定就是因为她提前下班才出事了呢？”涂刚坚持要全面调查。 “你们公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其他人压根不知道流花为什么会提前下班，好多人就是个点头之交，你这样会影响店里生意的！不行，我不同意你问这么多人！”青龙向涂刚严正抗议。 “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现状啊，你店里的这些姑娘来上班，你和她们签合同了吗？买五险一金了吗？流花从你们店里出去就遇害了，你准备给人家家里赔多少钱？”涂刚毫不犹豫的威胁青龙。 “你你你我把你当朋友，你故意找茬是？”青龙指着涂刚说道。 “注意你的语气！我啥时候是你的朋友了？我是警察，来找你是调查案件的，好好配合我们工作，一切都好说，不配合的话，那为了你们店里姑娘的生命安全，那我们只有每周来个三四次，多检查检查了。”涂刚皮笑肉不笑的朝青龙伸出手，示意青龙把本子拿过来。 “算了算了，果然警察都是骗子，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你要怎么查就怎么查，和流花熟悉的姑娘今天休假，当天上班的其他人，今天基本上都在，我把他们叫过来你随便问！”青龙气呼呼的把本子扔给涂刚。 “这就对了嘛，好好配合我们，下次我也来照顾你生意。”涂刚一瞬间就变了脸，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青龙满脸委屈的出门召集工作人员，一阵喧闹之后，十来个工作人员被集中到了大厅。 “这样，我们今天要是在你这里询问，你的生意就不用干了，我们把人带回去，做了笔录就让他们回来。” “好，你要抓紧时间啊，临时走这么多人，今天晚上我们要忙不过来了。” “放心，对于积极配合公安工作的，我们肯定也不为难他。”说完涂刚带队将工作人员全部带离月亮港湾。 看到涂刚气势汹汹的带回来十几个人，老牛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让你去吓唬一下青龙，你这是真的又抓到组织卖淫的了？”老牛赶紧把涂刚叫到面前询问情况。 “没有，青龙这小子改邪归正了！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违法的行为。”涂刚摊了摊手。 “这么多年轻的姑娘，你给我说她们干的是正经生意？你小子是不是被青龙收买了？”老牛指着几个漂亮的妹妹，惊讶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犯罪证据啊，人家现在玩的是服务了。” “行了，你先说有线索了吗？” “姑娘有外号叫流花，但是不知道真实姓名，最后一次上班是33天前，当天晚上她上夜班，提前请病假走了，然后就没来了。” “看样子你是打算审讯这些人来找线索了？” “对啊，至少争取问清楚流花的真实姓名，不然还是没法调查啊。” “从时间上来可以推理的，这个流花突然不来上班，没有任何理由，我们可以推测她当天就失去了人身自由，这个姑娘遇害后被扔到了河里面，嫌疑人失去了一个可以施暴的对象，所以就绑架了罗华，按照流花的遭遇，罗华短时间内还是安全的！” 第17章 老实配合工作 “你慢点，别烫脱皮了！”涂刚也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生怕青龙手抖厉害了把热水泼到自己身上。 “你是不是在逗我玩？流花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青龙不可置信的盯着涂刚。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我就是听说她跑到你这里搞黄色了，所以今天才来找你的。”涂刚一脸严肃的表情。 “好，你让我缓缓。”青龙又拿起茶壶试图倒茶，只是手却抖个不停。 “怎么了，你小子不会和她遇害有什么关系？”涂刚见青龙抖个不停，不由得怀疑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死了啊！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是为她感到难过啊！”青龙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一个老犯罪分子居然还有良心了？我看你是兔死狐悲？”涂刚觉得青龙更像在演戏。 “你怎么老是拿过去的事来找我的麻烦？我在里面已经改造过了啊！再说了，我可没有干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当年也就搞个赌场，里面的女孩也是卖艺不卖身的。” “你骗鬼呢！那白玉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她自己来找你的，关我什么事？哦，你对她还念念不忘啊，我知道她去哪里了，你想知道吗？”青龙一脸玩味的盯着涂刚。 “滚蛋！说正事！最后一次看到流花是什么时候？流花真实姓名叫什么？哪里人？”涂刚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立即改变了话题。 “呵呵呵，马上就岔开话题了？算了，你都不想知道她在哪，我着什么急呢？说这边的事，最后一次看到流花大概是一个月之前了。不知道她的名字和住址。” “你开店的，员工叫啥名都不知道吗？先说最后见到她的具体时间呢？” “我看看啊”青龙边说边从身前的柜子里摸出一个小本子翻看了起来。 涂刚悄悄看了一眼本子，上面写着日期和人名，每个名字后面还有数字，看样子应该是青龙的账本。 “找到了，她最后一次来上班是33天之前，那天她上夜班，晚上七点上班，正常的下班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但是她十一点就请假提前走了。” “哦？她请假的理由是什么？”涂刚眼前一亮。 “上面只写了她请病假，没说具体原因，那天生意太好了，我也记不起她得了什么病。” “当天有哪些人上班？有没有和她关系不错的？” “那天上班的除了本子上面记的这些姑娘，还有几个领班、收银、保洁、保安，姑娘里面有两个和她关系还可以，其他人和她只是认识，并不熟悉。” “行，把名单给我，我们问下笔录。” “啊？你全部都要问啊？就问那个和她熟悉的姑娘就行了？”青龙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愿意，公安如果在他的店里大张旗鼓的到处询问，会严重影响店里的生意。 “那怎么行，她不是正常下班，说不定就是因为她提前下班才出事了呢？”涂刚坚持要全面调查。 “你们公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其他人压根不知道流花为什么会提前下班，好多人就是个点头之交，你这样会影响店里生意的！不行，我不同意你问这么多人！”青龙向涂刚严正抗议。 “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现状啊，你店里的这些姑娘来上班，你和她们签合同了吗？买五险一金了吗？流花从你们店里出去就遇害了，你准备给人家家里赔多少钱？”涂刚毫不犹豫的威胁青龙。 “你你你我把你当朋友，你故意找茬是？”青龙指着涂刚说道。 “注意你的语气！我啥时候是你的朋友了？我是警察，来找你是调查案件的，好好配合我们工作，一切都好说，不配合的话，那为了你们店里姑娘的生命安全，那我们只有每周来个三四次，多检查检查了。”涂刚皮笑肉不笑的朝青龙伸出手，示意青龙把本子拿过来。 “算了算了，果然警察都是骗子，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你要怎么查就怎么查，和流花熟悉的姑娘今天休假，当天上班的其他人，今天基本上都在，我把他们叫过来你随便问！”青龙气呼呼的把本子扔给涂刚。 “这就对了嘛，好好配合我们，下次我也来照顾你生意。”涂刚一瞬间就变了脸，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青龙满脸委屈的出门召集工作人员，一阵喧闹之后，十来个工作人员被集中到了大厅。 “这样，我们今天要是在你这里询问，你的生意就不用干了，我们把人带回去，做了笔录就让他们回来。” “好，你要抓紧时间啊，临时走这么多人，今天晚上我们要忙不过来了。” “放心，对于积极配合公安工作的，我们肯定也不为难他。”说完涂刚带队将工作人员全部带离月亮港湾。 看到涂刚气势汹汹的带回来十几个人，老牛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让你去吓唬一下青龙，你这是真的又抓到组织卖淫的了？”老牛赶紧把涂刚叫到面前询问情况。 “没有，青龙这小子改邪归正了！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违法的行为。”涂刚摊了摊手。 “这么多年轻的姑娘，你给我说她们干的是正经生意？你小子是不是被青龙收买了？”老牛指着几个漂亮的妹妹，惊讶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犯罪证据啊，人家现在玩的是服务了。” “行了，你先说有线索了吗？” “姑娘有外号叫流花，但是不知道真实姓名，最后一次上班是33天前，当天晚上她上夜班，提前请病假走了，然后就没来了。” “看样子你是打算审讯这些人来找线索了？” “对啊，至少争取问清楚流花的真实姓名，不然还是没法调查啊。” “从时间上来可以推理的，这个流花突然不来上班，没有任何理由，我们可以推测她当天就失去了人身自由，这个姑娘遇害后被扔到了河里面，嫌疑人失去了一个可以施暴的对象，所以就绑架了罗华，按照流花的遭遇，罗华短时间内还是安全的！” 第18章 老客人 “我只能说你老人家太天马行空了流花是谁我们都还不知道呢，你就咬定她的死和罗华的失踪有关系了。”涂刚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是你小子能力不够！你要是认真学了犯罪心理学，这个案子需要研究变态杀人狂的心理状态！不然你怎么把这些琐碎的线索联系起来呢？”老牛对涂刚的说法嗤之以鼻。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把人抓住了，犯人真的是个变态杀人狂，我们要不要给他做精神病鉴定？”涂刚突然问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鉴定个屁！他只要不是个疯子，管他有啥毛病？这种暴力犯罪份子，你打算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老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涂刚。 “话不能这么说啊，万一真的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怎么办？”涂刚又摊了摊手。 “老子想把你的爪子砍了！”老牛有些生气了，涂刚这个乌鸦嘴，好的不说尽说这些丧气话。 “你别说这些，你就说真的是个精神病怎么办嘛？”涂刚也不怕老牛生气，案子做好多种可能性的准备本来就是警察的基本素质。 老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认真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该鉴定就鉴定，我们是警察，不是替天行道的大侠，我个人肯定是想把这种疯狂的杀人犯抓住枪毙的，不过国法在上，按照法律规定办就是了，话说回来，就算是个精神病，这辈子可以一直待在精神病院了，不可能把他放出来的。” “哎，我去审讯了啊，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安心做事自然有好的结果。”涂刚说完走进审讯室，老牛则掏出烟抽了起来，开始认真思考嫌疑人会不会真的是个精神病。 老牛还没想多久，涂刚又推门回来了。 “怎么？忘了买烟了？”老牛以为涂刚是来要烟的，从抽屉里面拿出几包扔给涂刚。涂刚本来想说话，看到老牛拿烟，马上闭上嘴，先把烟揣兜里，然后才说道：“已经问完了。” “啊？这么快？你有没有认真问哦？”老牛诧异的问道。 “没办法啊，我的面子大，青龙之前就给这帮人说清楚了，让全力配合我们，我就干脆把人集中起来询问，这样效果更好。” “你现在越来越扯淡了，询问证人也不能混在一起啊！”老牛拳头都捏紧了。 “你还不放心我啊，我肯定是有把握才这么干，事实证明这么干效果很好啊！几个证人的回忆拼凑起来，线索就出来了哦。”涂刚得意的笑了起来。 “说来听听，靠谱我就不收拾你了。”老牛的拳头松了下来。 “这个流花在青龙的场子里面上了一段时间班，还是认识了一些工作人员，有个保洁大妈听她说过自己的名字，叫刘华，家是山北省的人，另外有人听说她今年28岁了，还有人听说她当天晚上是去接私活了，有个老客人约她出去玩。还有人说今天有个请假的女的叫紫薇的，她和刘华关系很好，她应该知道这个老客人是谁。”涂刚得意的说着。 “一个女娃儿叫刘华，这父母也是个没啥水平的，难怪要搞个艺名叫流花。”老牛恍然大悟。 “刚失踪那个还叫罗华呢，有什么奇怪的嘛，人家取个名字你还看不起人家父母。”涂刚不以为然，‘你老人家叫牛卫国，这名字也不见得有多高档。’涂刚心里面暗暗吐槽。 “你小子正在吐槽我？”老牛突然盯着涂刚眼睛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你最近研究犯罪心理学有点走火入魔了！”涂刚吓了一跳，赶紧否认。 “哼，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以为我是看不起人家父母啊？我是在分析案情！” “啊？你刚才分析了个啥案情？”涂刚一头雾水。 “一个女娃儿叫刘华，说明什么？说明她的父母文化水平不高啊！你会给你女儿取名叫涂华吗？” “我疯了给自己女儿取个男娃娃的名字？”涂刚也明白了过来。 “两个受害人，家里条件都不会太好，说明嫌疑人下手之前是有研究的！他挑的就是这种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女娃儿下手，这样有几个好处，一是被害人家里一般不会有什么背景，很难超规格调查，公安局很可能当成失踪就简单处理了，二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女娃儿容易被金钱诱惑，方便他实施犯罪，三是外地的女娃儿被他绑走，家里人更不好寻找！他失算的地方是，罗华的家人为了女儿闹得太大，我们公安的口号是什么？” “有警必出？”涂刚马上想到了最近公安部提出的政治口号。 “什么有警必出！你不要说这个有警必出了，太浪费警力了！现在手机普及了，你看派出所的出警量高了多少？什么两口子吵架了，家里漏水了，钥匙忘家里了，统统要出警，这不是好事啊！” “对对对，你说得对，别说偏了，赶紧分析案情。” “为人民服务！人民现在对我们提出要求了，我们肯定要全力以赴咯，所以嫌疑人遇到我了，这是他的不幸。”老牛冷笑一声。 ‘有警必出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吗？’涂刚心里又吐槽了一句。 “你老人家说得确实有道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小子晕了头？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籍贯，赶紧上系统查人啊！再朝山北省厅发协查，看看她在当地有没有被录入公安系统，既然当天晚上是老客人把她约出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找这个客人！他十有八九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了！”老牛拍了拍涂刚的脑袋，试图让涂刚清醒一下。 “对对对，我被你搞得晕头脑胀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涂刚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赶紧去问那个什么紫薇的，她家在哪里，赶紧找到她，把事情问清楚！”老牛提醒道。 “我晓得！那我去问一下紫薇的地址，这会就去找她！”涂刚说完转身小跑着冲出了老牛的办公室。 第18章 老客人 “我只能说你老人家太天马行空了流花是谁我们都还不知道呢，你就咬定她的死和罗华的失踪有关系了。”涂刚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是你小子能力不够！你要是认真学了犯罪心理学，这个案子需要研究变态杀人狂的心理状态！不然你怎么把这些琐碎的线索联系起来呢？”老牛对涂刚的说法嗤之以鼻。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把人抓住了，犯人真的是个变态杀人狂，我们要不要给他做精神病鉴定？”涂刚突然问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鉴定个屁！他只要不是个疯子，管他有啥毛病？这种暴力犯罪份子，你打算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老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涂刚。 “话不能这么说啊，万一真的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怎么办？”涂刚又摊了摊手。 “老子想把你的爪子砍了！”老牛有些生气了，涂刚这个乌鸦嘴，好的不说尽说这些丧气话。 “你别说这些，你就说真的是个精神病怎么办嘛？”涂刚也不怕老牛生气，案子做好多种可能性的准备本来就是警察的基本素质。 老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认真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该鉴定就鉴定，我们是警察，不是替天行道的大侠，我个人肯定是想把这种疯狂的杀人犯抓住枪毙的，不过国法在上，按照法律规定办就是了，话说回来，就算是个精神病，这辈子可以一直待在精神病院了，不可能把他放出来的。” “哎，我去审讯了啊，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安心做事自然有好的结果。”涂刚说完走进审讯室，老牛则掏出烟抽了起来，开始认真思考嫌疑人会不会真的是个精神病。 老牛还没想多久，涂刚又推门回来了。 “怎么？忘了买烟了？”老牛以为涂刚是来要烟的，从抽屉里面拿出几包扔给涂刚。涂刚本来想说话，看到老牛拿烟，马上闭上嘴，先把烟揣兜里，然后才说道：“已经问完了。” “啊？这么快？你有没有认真问哦？”老牛诧异的问道。 “没办法啊，我的面子大，青龙之前就给这帮人说清楚了，让全力配合我们，我就干脆把人集中起来询问，这样效果更好。” “你现在越来越扯淡了，询问证人也不能混在一起啊！”老牛拳头都捏紧了。 “你还不放心我啊，我肯定是有把握才这么干，事实证明这么干效果很好啊！几个证人的回忆拼凑起来，线索就出来了哦。”涂刚得意的笑了起来。 “说来听听，靠谱我就不收拾你了。”老牛的拳头松了下来。 “这个流花在青龙的场子里面上了一段时间班，还是认识了一些工作人员，有个保洁大妈听她说过自己的名字，叫刘华，家是山北省的人，另外有人听说她今年28岁了，还有人听说她当天晚上是去接私活了，有个老客人约她出去玩。还有人说今天有个请假的女的叫紫薇的，她和刘华关系很好，她应该知道这个老客人是谁。”涂刚得意的说着。 “一个女娃儿叫刘华，这父母也是个没啥水平的，难怪要搞个艺名叫流花。”老牛恍然大悟。 “刚失踪那个还叫罗华呢，有什么奇怪的嘛，人家取个名字你还看不起人家父母。”涂刚不以为然，‘你老人家叫牛卫国，这名字也不见得有多高档。’涂刚心里面暗暗吐槽。 “你小子正在吐槽我？”老牛突然盯着涂刚眼睛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你最近研究犯罪心理学有点走火入魔了！”涂刚吓了一跳，赶紧否认。 “哼，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以为我是看不起人家父母啊？我是在分析案情！” “啊？你刚才分析了个啥案情？”涂刚一头雾水。 “一个女娃儿叫刘华，说明什么？说明她的父母文化水平不高啊！你会给你女儿取名叫涂华吗？” “我疯了给自己女儿取个男娃娃的名字？”涂刚也明白了过来。 “两个受害人，家里条件都不会太好，说明嫌疑人下手之前是有研究的！他挑的就是这种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女娃儿下手，这样有几个好处，一是被害人家里一般不会有什么背景，很难超规格调查，公安局很可能当成失踪就简单处理了，二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女娃儿容易被金钱诱惑，方便他实施犯罪，三是外地的女娃儿被他绑走，家里人更不好寻找！他失算的地方是，罗华的家人为了女儿闹得太大，我们公安的口号是什么？” “有警必出？”涂刚马上想到了最近公安部提出的政治口号。 “什么有警必出！你不要说这个有警必出了，太浪费警力了！现在手机普及了，你看派出所的出警量高了多少？什么两口子吵架了，家里漏水了，钥匙忘家里了，统统要出警，这不是好事啊！” “对对对，你说得对，别说偏了，赶紧分析案情。” “为人民服务！人民现在对我们提出要求了，我们肯定要全力以赴咯，所以嫌疑人遇到我了，这是他的不幸。”老牛冷笑一声。 ‘有警必出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吗？’涂刚心里又吐槽了一句。 “你老人家说得确实有道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小子晕了头？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籍贯，赶紧上系统查人啊！再朝山北省厅发协查，看看她在当地有没有被录入公安系统，既然当天晚上是老客人把她约出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找这个客人！他十有八九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了！”老牛拍了拍涂刚的脑袋，试图让涂刚清醒一下。 “对对对，我被你搞得晕头脑胀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涂刚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赶紧去问那个什么紫薇的，她家在哪里，赶紧找到她，把事情问清楚！”老牛提醒道。 “我晓得！那我去问一下紫薇的地址，这会就去找她！”涂刚说完转身小跑着冲出了老牛的办公室。 第19章 寻找证人 很快涂刚就问到了紫薇的地址，老牛和涂刚立即前往紫薇的家。在菜市场后面的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的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紫薇住的地方，此时夜已经深了，整栋楼一片漆黑，涂刚打开警用手电筒两人摸索着找到了紫薇住的房屋，结果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开门，倒是旁边的邻居被惊醒打开门在门口张望。 “你们找谁呢？”邻居大半夜的被吵醒，语气冷淡的问道。 “这里住的人去哪里了？”老牛边说边亮出了警官证。 那人凑上来仔细看了一下老牛的警官证，然后点了点头，“隔壁这家人长期不在家的。” “这里面住了几个人？”老牛指着紫薇的房间问道。 “住了几个女孩子，听说是在歌厅上班的。” “你认识她们吗？” “不认识，平时也没什么来往，偶尔中午看到她们出门，有一次半夜我回家看到一个女的回家，穿得也是花枝招展的。”邻居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好，谢谢你，你回去休息。” 那邻居见老牛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便转身离去，很快就传来“呯”的一声关门声。整个楼道又恢复了平静。 “这下咋办？在这里等吗？”涂刚出声打破了沉默。 “不然呢？不找到这个紫薇，我们就只有去青龙那里等老客人了。” “哈哈哈，那正好啊，天天那么多妹子陪着，挺好的，反正青龙也不敢收我们的钱。”涂刚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 “把你美得，上次你小子就犯了严重的错误，怎么着，你还想再犯一次错误？”老牛狠狠的盯了涂刚一眼。 “三哥，我那可不是犯错误啊！你可别冤枉我，卧底那么危险，我那是紧急避险！” “你滚蛋，我看你又想去找那个白玉了，这次就算要在月亮港湾蹲守，也是朱援朝去，没你的份。”老牛淡定的说道。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啊，我无所谓。”涂刚一脸的无所谓。 “不扯淡了，我们去楼下等，站这里等太显眼了，反正这些女的穿着打扮一眼就能看清楚职业。”说完老牛便朝楼下走去。 “三哥，你觉得这个紫薇今天晚上去哪里了？说是休假了，但是她们只能休假一天，应该跑不远？会不会跑出去喝酒了？” “她们的工作就是天天喝酒，疯了哦休假还喝，我估计是去挣外快了。弄得不好要明天早上才回来了。我们就在车上等着。” “啊！你这么说太有道理了，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通宵？” “不然呢？这么重要的证人，必须要尽快找到。” “青龙不是给了你紫薇的电话吗？直接打电话叫过来不就行了。”涂刚没想通老牛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叫过来。 “你干事情真的不考虑，你刚才询问的时候问过没有，这个紫薇会不会自己勾搭客人卖淫？”老牛走到车子前，拿出钥匙打开了车门。 “呃，这个我还真没问，她接客和我们找刘华有什么关系啊？”涂刚一下子有些没明白老牛的意思。 “唉，她如果在接客，我们通知她回来，会不会把她吓跑了？接客的事暴露了，劳动教养要关上一年多呢。” “哦，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你啊，你以为我真的就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吗？”老牛冷笑一声。 “你别卖关子了，又背着我们干了啥？” “你在问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紫薇的电话发给技侦了！这会已经在追踪了！” “还是你老人家办事稳当，那我睡了啊，上了技侦，刘华肯定能找到了。”涂刚打了个哈欠，坐上车就把座位放倒，砸砸嘴准备睡觉。 “你他娘的办案子不思考，跟踪蹲守你还想偷懒！前半夜你守好！到了5点叫我！换着来！”老牛一巴掌拍在涂刚的脑袋上。 “你也可怜可怜我，一晚上都是我在忙啊！眼睛都睁不开了。”涂刚抗议道。 “睁不开你就下车去，站着就睡不着了。”老牛可不打算放过涂刚，这家伙油嘴滑舌的，需要没事就敲打敲打。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涂刚生无可恋的把座位调直，脑袋扭过去盯着单元门。 “你加油啊，我离开刑大那么多年，你都没本事爬到大队长的位置，说明你小子能力还是不够，得多吃苦！勤能补拙！”老牛笑着躺平，很快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警官，我要报警！”一个女人站在河边，双脚已经没入水中，大声朝着老牛喊了起来。 “你有什么事？”老牛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她穿着一身长裙，长发及膝，天色很昏暗，老牛看不清她的脸。 “有人要杀我！快来救救我！”那女人说话带着哭腔。 “你不要怕，赶紧上岸，别摔到水里面了！过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老牛朝那女人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岸。 “我上不来”那女人开始哭了起来。 “那你站在那里别动，我来把你拉上岸。”老牛说完朝河边走去，不知道为什么，那女人看着离得不远，老牛怎么走都无法靠近。 “警官，你不用救我了，太晚了，求求你把凶手抓住！”那女人开始哭泣起来，边说边用双手捂住脸，突然之间，她全身的皮肤和衣服开始慢慢脱落，很快全身又开始膨胀起来，老牛吓了一大跳，大喊一声醒了过来。 “三哥，你咋了，做噩梦了？”涂刚顶着一双熊猫眼，一脸茫然的看着老牛。 “梦到刘华了，她站在河里求我抓住凶手。”老牛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你变软弱了啊！”涂刚长叹一口气。 “我做个噩梦就变软弱了？”老牛没好气的说道。 “你见过的尸体有上百了，什么惨烈的现场你没见过，一个泡涨了的尸体就把你吓到了？” “我吓到个屁！我这是一直想着该怎么破案，想多了就做梦了，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明我工作认真，你得多学学！” “你说得对，这会已经快六点了，什么水鬼也得回水里睡觉了，我也要睡了，你老人家守一下，我扛不住了，再扛着明天晚上就轮到我给你托梦了。”说完也不等老牛同意，涂刚倒头就睡了过去。 老牛走下车，点燃一支烟，长出了一口气，眼睛一直在街道两边来回的扫视，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街上没有什么行人，紫薇租住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窗帘紧紧关着，从外面无法看到屋里面的情况。 活动了一下身体，老牛在路边撒了一泡晨尿，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肚子开始咕咕作响，老牛找了一间路边摊坐下，点了一碗菜稀饭、两根油条吃了起来。 吃完饭老牛又在紫薇屋外溜达了起来，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紫薇仍然没有回家。 正在这时，老牛的电话响了起来，“牛队吗？我们找到紫薇了。”技侦的兄弟打来了电话。 “你们终于找到了啊，效率慢了不少啊！害我在车上守了一晚上。” “那我也没办法啊！她的手机刚刚才开机！” “原来如此，那我原谅你了，快说她在哪里？” “什么叫原谅我了！我做错啥了哟惹不起你这不讲道理的，她在南丰大酒店里面，刚刚她接了个电话，在和客人约见面的时间，估计很快就要离开了，你赶紧去堵人！” 老牛立即跳上车，一路朝南丰大酒店狂奔。 睡得正香的涂刚被车子的震动弄醒了过来，“怎么了？这是要回局里了吗？” “技侦那边有结果了，紫薇在南丰大酒店里面！” 第19章 寻找证人 很快涂刚就问到了紫薇的地址，老牛和涂刚立即前往紫薇的家。在菜市场后面的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的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紫薇住的地方，此时夜已经深了，整栋楼一片漆黑，涂刚打开警用手电筒两人摸索着找到了紫薇住的房屋，结果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开门，倒是旁边的邻居被惊醒打开门在门口张望。 “你们找谁呢？”邻居大半夜的被吵醒，语气冷淡的问道。 “这里住的人去哪里了？”老牛边说边亮出了警官证。 那人凑上来仔细看了一下老牛的警官证，然后点了点头，“隔壁这家人长期不在家的。” “这里面住了几个人？”老牛指着紫薇的房间问道。 “住了几个女孩子，听说是在歌厅上班的。” “你认识她们吗？” “不认识，平时也没什么来往，偶尔中午看到她们出门，有一次半夜我回家看到一个女的回家，穿得也是花枝招展的。”邻居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好，谢谢你，你回去休息。” 那邻居见老牛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便转身离去，很快就传来“呯”的一声关门声。整个楼道又恢复了平静。 “这下咋办？在这里等吗？”涂刚出声打破了沉默。 “不然呢？不找到这个紫薇，我们就只有去青龙那里等老客人了。” “哈哈哈，那正好啊，天天那么多妹子陪着，挺好的，反正青龙也不敢收我们的钱。”涂刚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 “把你美得，上次你小子就犯了严重的错误，怎么着，你还想再犯一次错误？”老牛狠狠的盯了涂刚一眼。 “三哥，我那可不是犯错误啊！你可别冤枉我，卧底那么危险，我那是紧急避险！” “你滚蛋，我看你又想去找那个白玉了，这次就算要在月亮港湾蹲守，也是朱援朝去，没你的份。”老牛淡定的说道。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啊，我无所谓。”涂刚一脸的无所谓。 “不扯淡了，我们去楼下等，站这里等太显眼了，反正这些女的穿着打扮一眼就能看清楚职业。”说完老牛便朝楼下走去。 “三哥，你觉得这个紫薇今天晚上去哪里了？说是休假了，但是她们只能休假一天，应该跑不远？会不会跑出去喝酒了？” “她们的工作就是天天喝酒，疯了哦休假还喝，我估计是去挣外快了。弄得不好要明天早上才回来了。我们就在车上等着。” “啊！你这么说太有道理了，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通宵？” “不然呢？这么重要的证人，必须要尽快找到。” “青龙不是给了你紫薇的电话吗？直接打电话叫过来不就行了。”涂刚没想通老牛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叫过来。 “你干事情真的不考虑，你刚才询问的时候问过没有，这个紫薇会不会自己勾搭客人卖淫？”老牛走到车子前，拿出钥匙打开了车门。 “呃，这个我还真没问，她接客和我们找刘华有什么关系啊？”涂刚一下子有些没明白老牛的意思。 “唉，她如果在接客，我们通知她回来，会不会把她吓跑了？接客的事暴露了，劳动教养要关上一年多呢。” “哦，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你啊，你以为我真的就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吗？”老牛冷笑一声。 “你别卖关子了，又背着我们干了啥？” “你在问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紫薇的电话发给技侦了！这会已经在追踪了！” “还是你老人家办事稳当，那我睡了啊，上了技侦，刘华肯定能找到了。”涂刚打了个哈欠，坐上车就把座位放倒，砸砸嘴准备睡觉。 “你他娘的办案子不思考，跟踪蹲守你还想偷懒！前半夜你守好！到了5点叫我！换着来！”老牛一巴掌拍在涂刚的脑袋上。 “你也可怜可怜我，一晚上都是我在忙啊！眼睛都睁不开了。”涂刚抗议道。 “睁不开你就下车去，站着就睡不着了。”老牛可不打算放过涂刚，这家伙油嘴滑舌的，需要没事就敲打敲打。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涂刚生无可恋的把座位调直，脑袋扭过去盯着单元门。 “你加油啊，我离开刑大那么多年，你都没本事爬到大队长的位置，说明你小子能力还是不够，得多吃苦！勤能补拙！”老牛笑着躺平，很快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警官，我要报警！”一个女人站在河边，双脚已经没入水中，大声朝着老牛喊了起来。 “你有什么事？”老牛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她穿着一身长裙，长发及膝，天色很昏暗，老牛看不清她的脸。 “有人要杀我！快来救救我！”那女人说话带着哭腔。 “你不要怕，赶紧上岸，别摔到水里面了！过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老牛朝那女人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岸。 “我上不来”那女人开始哭了起来。 “那你站在那里别动，我来把你拉上岸。”老牛说完朝河边走去，不知道为什么，那女人看着离得不远，老牛怎么走都无法靠近。 “警官，你不用救我了，太晚了，求求你把凶手抓住！”那女人开始哭泣起来，边说边用双手捂住脸，突然之间，她全身的皮肤和衣服开始慢慢脱落，很快全身又开始膨胀起来，老牛吓了一大跳，大喊一声醒了过来。 “三哥，你咋了，做噩梦了？”涂刚顶着一双熊猫眼，一脸茫然的看着老牛。 “梦到刘华了，她站在河里求我抓住凶手。”老牛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你变软弱了啊！”涂刚长叹一口气。 “我做个噩梦就变软弱了？”老牛没好气的说道。 “你见过的尸体有上百了，什么惨烈的现场你没见过，一个泡涨了的尸体就把你吓到了？” “我吓到个屁！我这是一直想着该怎么破案，想多了就做梦了，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明我工作认真，你得多学学！” “你说得对，这会已经快六点了，什么水鬼也得回水里睡觉了，我也要睡了，你老人家守一下，我扛不住了，再扛着明天晚上就轮到我给你托梦了。”说完也不等老牛同意，涂刚倒头就睡了过去。 老牛走下车，点燃一支烟，长出了一口气，眼睛一直在街道两边来回的扫视，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街上没有什么行人，紫薇租住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窗帘紧紧关着，从外面无法看到屋里面的情况。 活动了一下身体，老牛在路边撒了一泡晨尿，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肚子开始咕咕作响，老牛找了一间路边摊坐下，点了一碗菜稀饭、两根油条吃了起来。 吃完饭老牛又在紫薇屋外溜达了起来，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紫薇仍然没有回家。 正在这时，老牛的电话响了起来，“牛队吗？我们找到紫薇了。”技侦的兄弟打来了电话。 “你们终于找到了啊，效率慢了不少啊！害我在车上守了一晚上。” “那我也没办法啊！她的手机刚刚才开机！” “原来如此，那我原谅你了，快说她在哪里？” “什么叫原谅我了！我做错啥了哟惹不起你这不讲道理的，她在南丰大酒店里面，刚刚她接了个电话，在和客人约见面的时间，估计很快就要离开了，你赶紧去堵人！” 老牛立即跳上车，一路朝南丰大酒店狂奔。 睡得正香的涂刚被车子的震动弄醒了过来，“怎么了？这是要回局里了吗？” “技侦那边有结果了，紫薇在南丰大酒店里面！” 第20章 挣外快 “走走走，赶紧赶过去，不然一会她走了又不好找了！”老牛打燃火，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一仰头，四轮发出了刺耳的磨地声音，随即窜了出去。 涂刚迷迷糊糊被老牛摇醒，刚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被老牛这一脚急加速给撞到车顶。 “三哥你慌着干什么呢！脑壳都撞晕了！”涂刚摸了摸脑袋，呲牙咧嘴的说道。 “你晕了头就对了，紫薇手机开机了，应该是昨天晚上在外面接客挣外快，这会醒了。” “通宵接客的话，这么早就起床不太正常啊？”涂刚也开始分析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客人是个色狼，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了？”老牛不屑一顾，涂刚还是不要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的好。 南丰大酒店听着名字很霸气，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除了占地面积大，并没有其他优点。酒店又是国营单位，仗着自己背景好，每天生意仍然很好。 “这个客人啊，我估计很可能是个政府的当官的。”老牛讪笑着说道。 “三哥你又开始分析了？为什么你觉得是个政府当官的？这个南丰大酒店里面经常接待领导的，哪个当官的胆子这么大，在政府的酒店里面搞黄色？”涂刚当然不服气了，老牛这要是都能猜对，以后不用干警察了，干脆去摆摊算命得了。 “你懂个屁，这也是犯罪心理学的内容，很多人平时过得很压抑，暗地里就会有很多变态的爱好，比如穿女人内衣，到女厕所偷窥之类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能理解，那在县政府指定酒店招嫖是个什么逻辑？” “这个简单啊，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想啊，在这种地方招嫖是不是很刺激？这恰恰就是犯罪心理学的内容。你还年轻啊，还得多学习！” “好了好了，你要是还能猜中，晚上我请你喝大酒！猜错了，你拿五粮液出来，请我们好好喝一顿。” “那你时间很紧了。”老牛微笑着说道。 “什么我时间很紧了，不就是去抓个证人吗？” “你得赶紧去买酒！时间已经很紧了，你要是在饭店买酒，那价格可就高了。” 老牛正说着，车子已经到了南丰大酒店门口。老牛直接把车怼到酒店门口，下车后酒店的保安便走了过来。 “酒店大门口不允许停车！”保安大声嚷嚷起来。 老牛潇洒的点燃一支烟，并没有理会保安，涂刚麻利的亮出警官证。 “哟，警官好！你们是要找人吗？”保安立即换上一副笑脸。 “不关你事！找你们经理！”涂刚大声说道。 “好勒，经理这会正在大堂开早会，警官你们直接进去就能看到他。”保安手指了指大堂，然后果断躲到一边。 老牛和涂刚推开酒店大门走进大堂，正见到一群人排队站在大厅里面，一名男子正在队伍前方训话。 “今天也要打起精神来！昨天出现了投诉，值班的领班罚款50！被投诉的员工罚款100！其余人今天全体打扫卫生，打扫完了我要带白手套检查，要是发现有灰，就等着罚款！”男子口沫横飞的吼着。 “好大的官威，看来这就是经理了。”老牛边说边走向那男子。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男子扭过头来，看到老牛和涂刚，脸上立即露出了职业的微笑，“两位客人要住店还是要订餐？” “哟，这小子反应很快嘛。”老牛赞许的点了点头。 “你是这里的经理？”涂刚开口问道。 “是的，二位找我有事？” “嗯，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有点事。”涂刚靠近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的，警官有什么需要事需要我来办？”男子见涂刚说话声音很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也压低了声音。 “我们要看一下昨天晚上住宿的客人名单，你帮我们拿一下，不要声张。”涂刚指了指男子背后还站着的酒店员工。 “好了，今天的早会结束了，解散干活！”男子大手一挥把员工全部支走。 “你很会察言观色嘛，难怪能当经理。”老牛忍不住赞扬了一句。 “哈哈哈，警官说笑了，干我们这行的，察言观色是我们这行的基本要求。二位先坐一下，我马上去找登记本。”男子说完转身朝前台走去，在前台的抽屉里翻找了起来，没过几分钟便拿着一本台账走了过来。 “二位警官，昨天晚上的住宿客人名单都在这个本子上面了。”男子将台账递给了老牛。 “你们这里怎么没用公安的登记系统？还在用手工台账？”老牛有些疑惑，酒店登记系统已经推广了一段时间，南丰大酒店这种还算高档的酒店应该随时将住宿人员录入系统才对。 “唉，这个系统不稳定，昨天晚上突然就打不开了，我已经联系维修人员了，要中午才能过来帮我们维修，我们这里一直坚持手工登记，就是怕这个系统出故障。”男子赶紧解释道。 老牛不知可否，拿起台账开始翻看，南丰大酒店生意很不错，一晚上都有几十个房间有人入住，根据紫薇的年龄，老牛锁定了几个可疑房间，然后问道：“这些房间里面都住了几个人？有没有男女合住的？退房了吗？” “这几个房间都还没有退房，如果退房了我们会在台账后面备注的。另外如果来办理入住的时候是男女一起来的，我们都会登记的，但是事后进入房间的，我们没办法登记。”男子面对问题，有些为难。 “那就把这几个房间都找一遍！你把房间的房卡带上，一间一间给我们打开看，找个女员工帮我们进去看。”老牛也不纠结，马上安排开始检查。 男子赶紧招手将一名前台女员工叫了过来，“你和我一起带警官去这些房间检查一下，客人问的话就说派出所临时检查，请他们配合一下。” 几人从二楼开始检查，来到其中一间房间，女员工敲了敲门：“客人，麻烦开下门！” 房间里面传来了男子沉闷的声音：“大清早的敲什么敲，有什么事！”听得出房间里面的男子因为被人打扰自己的美梦，很不高兴。 “抱歉啊客人，酒店的水管子坏了，我们进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漏水。”经理反应很快。 ‘好嘛，骗人开门都是进屋修水管子的。’老牛骗人开门的时候也是伪装成物业进门修水管，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屋内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传出了拖鞋的声音，伴随咔嚓的声音，屋门被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疑惑的看着老牛等人。 “公安局的，请配合调查！”涂刚亮出警官证的同时，一步挤进了屋。 第20章 挣外快 “走走走，赶紧赶过去，不然一会她走了又不好找了！”老牛打燃火，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一仰头，四轮发出了刺耳的磨地声音，随即窜了出去。 涂刚迷迷糊糊被老牛摇醒，刚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被老牛这一脚急加速给撞到车顶。 “三哥你慌着干什么呢！脑壳都撞晕了！”涂刚摸了摸脑袋，呲牙咧嘴的说道。 “你晕了头就对了，紫薇手机开机了，应该是昨天晚上在外面接客挣外快，这会醒了。” “通宵接客的话，这么早就起床不太正常啊？”涂刚也开始分析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客人是个色狼，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了？”老牛不屑一顾，涂刚还是不要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的好。 南丰大酒店听着名字很霸气，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除了占地面积大，并没有其他优点。酒店又是国营单位，仗着自己背景好，每天生意仍然很好。 “这个客人啊，我估计很可能是个政府的当官的。”老牛讪笑着说道。 “三哥你又开始分析了？为什么你觉得是个政府当官的？这个南丰大酒店里面经常接待领导的，哪个当官的胆子这么大，在政府的酒店里面搞黄色？”涂刚当然不服气了，老牛这要是都能猜对，以后不用干警察了，干脆去摆摊算命得了。 “你懂个屁，这也是犯罪心理学的内容，很多人平时过得很压抑，暗地里就会有很多变态的爱好，比如穿女人内衣，到女厕所偷窥之类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能理解，那在县政府指定酒店招嫖是个什么逻辑？” “这个简单啊，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想啊，在这种地方招嫖是不是很刺激？这恰恰就是犯罪心理学的内容。你还年轻啊，还得多学习！” “好了好了，你要是还能猜中，晚上我请你喝大酒！猜错了，你拿五粮液出来，请我们好好喝一顿。” “那你时间很紧了。”老牛微笑着说道。 “什么我时间很紧了，不就是去抓个证人吗？” “你得赶紧去买酒！时间已经很紧了，你要是在饭店买酒，那价格可就高了。” 老牛正说着，车子已经到了南丰大酒店门口。老牛直接把车怼到酒店门口，下车后酒店的保安便走了过来。 “酒店大门口不允许停车！”保安大声嚷嚷起来。 老牛潇洒的点燃一支烟，并没有理会保安，涂刚麻利的亮出警官证。 “哟，警官好！你们是要找人吗？”保安立即换上一副笑脸。 “不关你事！找你们经理！”涂刚大声说道。 “好勒，经理这会正在大堂开早会，警官你们直接进去就能看到他。”保安手指了指大堂，然后果断躲到一边。 老牛和涂刚推开酒店大门走进大堂，正见到一群人排队站在大厅里面，一名男子正在队伍前方训话。 “今天也要打起精神来！昨天出现了投诉，值班的领班罚款50！被投诉的员工罚款100！其余人今天全体打扫卫生，打扫完了我要带白手套检查，要是发现有灰，就等着罚款！”男子口沫横飞的吼着。 “好大的官威，看来这就是经理了。”老牛边说边走向那男子。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男子扭过头来，看到老牛和涂刚，脸上立即露出了职业的微笑，“两位客人要住店还是要订餐？” “哟，这小子反应很快嘛。”老牛赞许的点了点头。 “你是这里的经理？”涂刚开口问道。 “是的，二位找我有事？” “嗯，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有点事。”涂刚靠近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的，警官有什么需要事需要我来办？”男子见涂刚说话声音很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也压低了声音。 “我们要看一下昨天晚上住宿的客人名单，你帮我们拿一下，不要声张。”涂刚指了指男子背后还站着的酒店员工。 “好了，今天的早会结束了，解散干活！”男子大手一挥把员工全部支走。 “你很会察言观色嘛，难怪能当经理。”老牛忍不住赞扬了一句。 “哈哈哈，警官说笑了，干我们这行的，察言观色是我们这行的基本要求。二位先坐一下，我马上去找登记本。”男子说完转身朝前台走去，在前台的抽屉里翻找了起来，没过几分钟便拿着一本台账走了过来。 “二位警官，昨天晚上的住宿客人名单都在这个本子上面了。”男子将台账递给了老牛。 “你们这里怎么没用公安的登记系统？还在用手工台账？”老牛有些疑惑，酒店登记系统已经推广了一段时间，南丰大酒店这种还算高档的酒店应该随时将住宿人员录入系统才对。 “唉，这个系统不稳定，昨天晚上突然就打不开了，我已经联系维修人员了，要中午才能过来帮我们维修，我们这里一直坚持手工登记，就是怕这个系统出故障。”男子赶紧解释道。 老牛不知可否，拿起台账开始翻看，南丰大酒店生意很不错，一晚上都有几十个房间有人入住，根据紫薇的年龄，老牛锁定了几个可疑房间，然后问道：“这些房间里面都住了几个人？有没有男女合住的？退房了吗？” “这几个房间都还没有退房，如果退房了我们会在台账后面备注的。另外如果来办理入住的时候是男女一起来的，我们都会登记的，但是事后进入房间的，我们没办法登记。”男子面对问题，有些为难。 “那就把这几个房间都找一遍！你把房间的房卡带上，一间一间给我们打开看，找个女员工帮我们进去看。”老牛也不纠结，马上安排开始检查。 男子赶紧招手将一名前台女员工叫了过来，“你和我一起带警官去这些房间检查一下，客人问的话就说派出所临时检查，请他们配合一下。” 几人从二楼开始检查，来到其中一间房间，女员工敲了敲门：“客人，麻烦开下门！” 房间里面传来了男子沉闷的声音：“大清早的敲什么敲，有什么事！”听得出房间里面的男子因为被人打扰自己的美梦，很不高兴。 “抱歉啊客人，酒店的水管子坏了，我们进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漏水。”经理反应很快。 ‘好嘛，骗人开门都是进屋修水管子的。’老牛骗人开门的时候也是伪装成物业进门修水管，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屋内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传出了拖鞋的声音，伴随咔嚓的声音，屋门被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疑惑的看着老牛等人。 “公安局的，请配合调查！”涂刚亮出警官证的同时，一步挤进了屋。 第21章 找到紫薇了 “你们干什么呢？”年轻人一下子叫出声来，脸上显得非常慌乱。下意识的伸手想拦住涂刚。 “警察！例行检查，请出示你的身份证！”老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涂刚趁机钻了进去。 “哦哦，我没干什么坏事啊？”年轻人显得有些慌乱，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慌慌张张的摸了几下，年轻人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他赶紧返身去穿裤子，结果看到涂刚正在翻他的裤子口袋。 “警官，你这是干什么呢？”年轻人一脸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例行检查，你不是本地人？来这里干什么？”涂刚拿着年轻人的身份证问道。 “我是来出差的，我们公司准备在南丰建个养猪场，我是来考察场地的。” “你这么年轻，就能搞这么复杂的事了？”老牛疑惑的问道。 “哦，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们领导就住在旁边屋里面。” 老牛眼睛扫视一圈屋里面，桌子上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放了一个大号的双肩包，桌子和沙发上面摆满了各种图纸、资料，老牛看着这架势也不像是有空找小姐的人，涂刚又把垃圾桶拉出来翻找了一番，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于是老牛摆摆手和涂刚离开了房间。 两人又连续查了几个房间，依然一无所获，老牛看了看手里的房间号，只剩两个房间没有查过了，来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女员工又上前敲门。屋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谁？” “就是这里了！”老牛把名单给涂刚晃了晃。 “这里登记的是个男的，怎么会有女人住在里面？”涂刚指着台账上面的登记信息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来开房的时候，肯定是个男的。”经理看着登记本，脸上的汗已经流了下来。 “麻烦看下门，我是酒店工作人员，房间的水管子在漏水，我们工人师傅要进来检查一下！”女员工叫开几个房间后，骗术也已经很熟练了。 “啥水管子要大清早来修，等会来修，我还在睡觉！”女子不耐烦的说道。 “打扰你了客人，楼下面滴水有点凶，确实需要进来维修一下，麻烦看下门。”经理再次站出来救场。 “你们太过分了，我要投诉你们！”女子依然不依不饶，经理听到又要被投诉，身体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老牛贴着门听屋子里面的声音，他听到了里面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男子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就是这里了，开门！”老牛对着经理说道。经理立即用房卡开门，“嘟”的一声响，房间锁被打开，老牛立即推门，结果门被里面的安全锁挡住。屋里的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女子惊叫起来：“你们这是什么旅馆！居然强行开门！我要去工商局告你们！” 老牛用力对着门锁撞了过去，安全锁顿时被撞断成几段，老牛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栽进房内。涂刚赶紧上前把老牛扶了起来，“三哥你冷静点，都这么大年龄了，别把老腰闪了。” 老牛也没空搭理涂刚，他站定之后，看到一个女子双手拉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不过还是能看到她没有穿衣服，旁边虽然没看到那名男子，不过女子旁边隆起的被子还是轻易出卖了他。 “他妈的，喊你们开门听不到是不是！”老牛这下摔得不轻，他摸着自己摔得生疼的胳膊，忍不住大骂起来。 涂刚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女子一下子春光外泄，拼命的拉扯被子遮盖全身，一边大叫起来，被窝里的男人全身赤裸，一下子坐了起来，凶狠的盯着老牛，大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私闯酒店，你们信不信我让你们进公安局吃牢饭！” 老牛一眼就认出这个男子是县委的一个姓沈的小科长，他内心大定。冷笑一声：“沈科长，你好大的官威啊，公安局是你家开的？还想让我们吃牢饭？” 沈科长见老牛认出了自己，顿时大惊失色，脸色都变得苍白。嘴里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是谁？你找我想干什么？我家里穷，没什么钱给你的！” “谁没事来找你，我们是来找她的！”老牛懒得理会，手指指向女子。 “啊！不是找我的啊，那我先走了啊，你们慢慢聊。”男子马上开始穿衣服裤子，他慌慌张张的把衣服裤子套在身上，袜子都没穿就离开了房间。 女子这下也有些懵了，她已经猜到老牛等人是警察，问题是警察抓嫖怎么可能让嫖客离开？难道是来敲诈自己的？ “你别在那里胡思乱想！我们找你问一个人，你就是花名紫薇的？”老牛问道。 “嗯，我就是紫薇，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哟，小女子眼神还挺好嘛，比刚才那个傻子聪明多了，找你打听个人。”老牛摸出烟点燃，大马金刀的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去。 “经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去忙。”老牛朝经理挥了挥手，经理心里正忐忑不已，酒店里面出现了卖淫嫖娼人员，公安如果要找茬，是可以让酒店停业整顿的，如果那样的话，别说自己的经理位置了，工作能不能保住都说不清了。听到老牛让他走，经理立即麻溜的带着女员工离开了房间，走之前还贴心的把房门给关上。 “先把衣服穿好！”老牛见紫薇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紫薇闻言赶紧躲在被窝里面穿起了衣服，没过多久变穿戴好衣服，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老牛打量了一番，确实是个漂亮的女子，精致的面容，修长的身材，明明是个风尘女子，长得却特别像一个良家妇女，‘不知道将来哪个倒霉蛋会娶了她。’老牛内心腹诽道。 “找你有事，你知道流花去哪里了吗？” “流花是谁啊？我不认识她啊。”紫薇一脸茫然的回答道。 第21章 找到紫薇了 “你们干什么呢？”年轻人一下子叫出声来，脸上显得非常慌乱。下意识的伸手想拦住涂刚。 “警察！例行检查，请出示你的身份证！”老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涂刚趁机钻了进去。 “哦哦，我没干什么坏事啊？”年轻人显得有些慌乱，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慌慌张张的摸了几下，年轻人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他赶紧返身去穿裤子，结果看到涂刚正在翻他的裤子口袋。 “警官，你这是干什么呢？”年轻人一脸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例行检查，你不是本地人？来这里干什么？”涂刚拿着年轻人的身份证问道。 “我是来出差的，我们公司准备在南丰建个养猪场，我是来考察场地的。” “你这么年轻，就能搞这么复杂的事了？”老牛疑惑的问道。 “哦，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们领导就住在旁边屋里面。” 老牛眼睛扫视一圈屋里面，桌子上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放了一个大号的双肩包，桌子和沙发上面摆满了各种图纸、资料，老牛看着这架势也不像是有空找小姐的人，涂刚又把垃圾桶拉出来翻找了一番，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于是老牛摆摆手和涂刚离开了房间。 两人又连续查了几个房间，依然一无所获，老牛看了看手里的房间号，只剩两个房间没有查过了，来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女员工又上前敲门。屋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谁？” “就是这里了！”老牛把名单给涂刚晃了晃。 “这里登记的是个男的，怎么会有女人住在里面？”涂刚指着台账上面的登记信息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来开房的时候，肯定是个男的。”经理看着登记本，脸上的汗已经流了下来。 “麻烦看下门，我是酒店工作人员，房间的水管子在漏水，我们工人师傅要进来检查一下！”女员工叫开几个房间后，骗术也已经很熟练了。 “啥水管子要大清早来修，等会来修，我还在睡觉！”女子不耐烦的说道。 “打扰你了客人，楼下面滴水有点凶，确实需要进来维修一下，麻烦看下门。”经理再次站出来救场。 “你们太过分了，我要投诉你们！”女子依然不依不饶，经理听到又要被投诉，身体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老牛贴着门听屋子里面的声音，他听到了里面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男子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就是这里了，开门！”老牛对着经理说道。经理立即用房卡开门，“嘟”的一声响，房间锁被打开，老牛立即推门，结果门被里面的安全锁挡住。屋里的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女子惊叫起来：“你们这是什么旅馆！居然强行开门！我要去工商局告你们！” 老牛用力对着门锁撞了过去，安全锁顿时被撞断成几段，老牛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栽进房内。涂刚赶紧上前把老牛扶了起来，“三哥你冷静点，都这么大年龄了，别把老腰闪了。” 老牛也没空搭理涂刚，他站定之后，看到一个女子双手拉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不过还是能看到她没有穿衣服，旁边虽然没看到那名男子，不过女子旁边隆起的被子还是轻易出卖了他。 “他妈的，喊你们开门听不到是不是！”老牛这下摔得不轻，他摸着自己摔得生疼的胳膊，忍不住大骂起来。 涂刚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女子一下子春光外泄，拼命的拉扯被子遮盖全身，一边大叫起来，被窝里的男人全身赤裸，一下子坐了起来，凶狠的盯着老牛，大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私闯酒店，你们信不信我让你们进公安局吃牢饭！” 老牛一眼就认出这个男子是县委的一个姓沈的小科长，他内心大定。冷笑一声：“沈科长，你好大的官威啊，公安局是你家开的？还想让我们吃牢饭？” 沈科长见老牛认出了自己，顿时大惊失色，脸色都变得苍白。嘴里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是谁？你找我想干什么？我家里穷，没什么钱给你的！” “谁没事来找你，我们是来找她的！”老牛懒得理会，手指指向女子。 “啊！不是找我的啊，那我先走了啊，你们慢慢聊。”男子马上开始穿衣服裤子，他慌慌张张的把衣服裤子套在身上，袜子都没穿就离开了房间。 女子这下也有些懵了，她已经猜到老牛等人是警察，问题是警察抓嫖怎么可能让嫖客离开？难道是来敲诈自己的？ “你别在那里胡思乱想！我们找你问一个人，你就是花名紫薇的？”老牛问道。 “嗯，我就是紫薇，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哟，小女子眼神还挺好嘛，比刚才那个傻子聪明多了，找你打听个人。”老牛摸出烟点燃，大马金刀的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去。 “经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去忙。”老牛朝经理挥了挥手，经理心里正忐忑不已，酒店里面出现了卖淫嫖娼人员，公安如果要找茬，是可以让酒店停业整顿的，如果那样的话，别说自己的经理位置了，工作能不能保住都说不清了。听到老牛让他走，经理立即麻溜的带着女员工离开了房间，走之前还贴心的把房门给关上。 “先把衣服穿好！”老牛见紫薇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紫薇闻言赶紧躲在被窝里面穿起了衣服，没过多久变穿戴好衣服，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老牛打量了一番，确实是个漂亮的女子，精致的面容，修长的身材，明明是个风尘女子，长得却特别像一个良家妇女，‘不知道将来哪个倒霉蛋会娶了她。’老牛内心腹诽道。 “找你有事，你知道流花去哪里了吗？” “流花是谁啊？我不认识她啊。”紫薇一脸茫然的回答道。 第22章 接私活 “你少给我们装蒜！你和流花关系那么好，怎么会不认识她？”涂刚听她说不认识流花，一下子就急眼了。 紫薇见涂刚一下子发飙，更加害怕了，双手紧握，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你身份证名字叫什么？”老牛还是很冷静，他知道这些女的一开始都不会说老实话。 “我叫李青。” “把身份证拿出来。”老牛伸出手，示意对方交出身份证。 “我没带啊，我的身份证放在家里面。”李青低着头说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也知道你和流花很熟，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不然我们就把你送去劳教，再通知你的家里和村委会。”老牛见李青态度如此不老实，决定给她加点压力。 “警官，求求你们不要通知我家里，我以后还要嫁人啊！”李青听到老牛要通报她的家人，一下子就着急起来。 “再问你一次，认识流花吗？” 李青脑袋埋得更深了，很快她的眼圈红了起来，眼泪也不停的流了下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老牛把椅子拖了过来，点燃一根烟，然后对涂刚说道：“去泡两杯茶，我们今天慢慢和李青聊。” 涂刚知道这是老牛在对李青施压，赶紧找出房间的茶叶，烧了一壶开水，给老牛和自己泡了两杯茶。 “别哭了，女人的招数在我这里没用的，赶紧把事情说清楚，要是耽误了我们办案，我保证你后悔一辈子。”老牛不耐烦的说道。 李青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默默的流着眼泪，老牛这下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其实他真的最讨厌审讯女人，打又没法打，稍微说点重话，对方就开始哭，经常一哭就是几个小时。 “你不要怕，这个事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你得说话，而且要说实话，不然我们要是解决不了，就只有找你的麻烦，说了我保证你没事。”涂刚在旁边帮腔道。 “警官，我害怕。”李青终于重新说话了，老牛有些无语，涂刚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审讯女人效果都特别好，看来他当了这么多年花花公子还是有原因的。 “别怕，乖，我们是警察，又不是土匪，你认识我不？我从来不得害女人，你要抓住机会，我在这里就没人会害你，但是你一直不说话，耽误了我们领导的事情，那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了。”涂刚把音调继续压低，声音充满了磁性。 “我要是说了你不会翻脸？”李青盯着涂刚，眼神里面充满了哀求的目光。 “放心，我办了很多案子了，配合我的人都不会吃亏的，你说说，流花的事是怎么回事？” “流花在我们上班的地方呆了一段时间，我们老板不准我们出来接客，我和流花都需要用钱，所以就私下里偷偷和客人联系，所以我们两个关系就很好。” “你们老板也是为你们好嘛，不接客也能挣钱，何必冒这个险呢？”涂刚的语气显得有些遗憾。老牛在旁边冷笑不已，这个家伙骗起人来才是真的吓人，如果涂刚不是警察，那一定是个优秀的诈骗犯，还是骗财骗色的那种。 “我们两个家里面都缺钱，我有弟弟要上学，她家里面有病人急需用钱。”李青说出了这个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借口，涂刚虽然压根不相信，嘴巴上却故作惊讶：“原来如此啊！我理解了，那你更不用怕了，我们都是讲道理的。只要你能说出你的苦衷，我们肯定既往不咎。” “警官你们要问什么就问，我一定老实回答。”李青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配合涂刚的工作。 “你知道流花出了什么事吗？” “我听说她失踪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知道吗？” “就是上个月她来上班，然后和客人出去包夜，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 “她离开之前和你说过她要去哪里吗？” “她给我说她打算再干一段时间就自己出去干，她说她的客人已经非常多了，在月亮湾上班太辛苦了，她不想这么吃苦。” “她一个人怎么自己干？”涂刚假装不解的问道。 “就是现在有很多客人晚上都会约她，但是她在月亮湾上班就没办法多接客，所以她自己租了个房子，在外面接客。” “原来如此哦，她想挣钱，又不愿意吃苦，所以就准备自己单干嘛。那你为什么知道她是失踪了，万一她现在也在自己接客呢？” “我知道她租住的地方，她一直劝我和她出去一起干，还说一天就可以挣一两千，比月亮湾上班挣钱多多了，我还去她住的地方耍过。那天晚上她离开后，第二天电话就打不通了，所以我就去她住的地方找她，但是没有人，后来我又去过几次，屋里面一直没人。” “这也不能说明她失踪了嘛？万一她换了电话呢？只不过你运气不好，一直没碰到她而已。” “不是的，我去的时候还帮她收拾过屋子，可是后来我每次去她家，屋里的东西都没有变过，她的行李一直在屋里放着，有一次我还碰到房东，房东也在找她，说她没有交房租，一直找不到人，我就知道她失踪了，我心里就知道她多半出事了，多半被警察抓走了。” “你倒是挺聪明嘛，所以你以为我们今天是来抓你的？所以才说不认识流花？”老牛插嘴道。 “嗯，我一直以为她是被警察抓走了，所以很害怕她把我供出来。” “她确实不在了，不过不是被我们抓走了，她已经死了。”老牛淡淡的说道。 “啊！”李青听到流花的死讯，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全身开始发抖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一下她最后一天晚上被谁叫走了？”老牛问出了关键问题。 “是一个老客人，这个人经常来月亮湾耍，我也和他出去过。”说到这里李青把嘴巴紧紧捂住，嘴里大口大口的揣着气。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彻底说不出话来。 “说说，这个老客人是谁？”老牛吐出一个烟圈，语气依然很淡定。 第22章 接私活 “你少给我们装蒜！你和流花关系那么好，怎么会不认识她？”涂刚听她说不认识流花，一下子就急眼了。 紫薇见涂刚一下子发飙，更加害怕了，双手紧握，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你身份证名字叫什么？”老牛还是很冷静，他知道这些女的一开始都不会说老实话。 “我叫李青。” “把身份证拿出来。”老牛伸出手，示意对方交出身份证。 “我没带啊，我的身份证放在家里面。”李青低着头说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也知道你和流花很熟，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不然我们就把你送去劳教，再通知你的家里和村委会。”老牛见李青态度如此不老实，决定给她加点压力。 “警官，求求你们不要通知我家里，我以后还要嫁人啊！”李青听到老牛要通报她的家人，一下子就着急起来。 “再问你一次，认识流花吗？” 李青脑袋埋得更深了，很快她的眼圈红了起来，眼泪也不停的流了下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老牛把椅子拖了过来，点燃一根烟，然后对涂刚说道：“去泡两杯茶，我们今天慢慢和李青聊。” 涂刚知道这是老牛在对李青施压，赶紧找出房间的茶叶，烧了一壶开水，给老牛和自己泡了两杯茶。 “别哭了，女人的招数在我这里没用的，赶紧把事情说清楚，要是耽误了我们办案，我保证你后悔一辈子。”老牛不耐烦的说道。 李青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默默的流着眼泪，老牛这下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其实他真的最讨厌审讯女人，打又没法打，稍微说点重话，对方就开始哭，经常一哭就是几个小时。 “你不要怕，这个事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你得说话，而且要说实话，不然我们要是解决不了，就只有找你的麻烦，说了我保证你没事。”涂刚在旁边帮腔道。 “警官，我害怕。”李青终于重新说话了，老牛有些无语，涂刚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审讯女人效果都特别好，看来他当了这么多年花花公子还是有原因的。 “别怕，乖，我们是警察，又不是土匪，你认识我不？我从来不得害女人，你要抓住机会，我在这里就没人会害你，但是你一直不说话，耽误了我们领导的事情，那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了。”涂刚把音调继续压低，声音充满了磁性。 “我要是说了你不会翻脸？”李青盯着涂刚，眼神里面充满了哀求的目光。 “放心，我办了很多案子了，配合我的人都不会吃亏的，你说说，流花的事是怎么回事？” “流花在我们上班的地方呆了一段时间，我们老板不准我们出来接客，我和流花都需要用钱，所以就私下里偷偷和客人联系，所以我们两个关系就很好。” “你们老板也是为你们好嘛，不接客也能挣钱，何必冒这个险呢？”涂刚的语气显得有些遗憾。老牛在旁边冷笑不已，这个家伙骗起人来才是真的吓人，如果涂刚不是警察，那一定是个优秀的诈骗犯，还是骗财骗色的那种。 “我们两个家里面都缺钱，我有弟弟要上学，她家里面有病人急需用钱。”李青说出了这个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借口，涂刚虽然压根不相信，嘴巴上却故作惊讶：“原来如此啊！我理解了，那你更不用怕了，我们都是讲道理的。只要你能说出你的苦衷，我们肯定既往不咎。” “警官你们要问什么就问，我一定老实回答。”李青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配合涂刚的工作。 “你知道流花出了什么事吗？” “我听说她失踪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知道吗？” “就是上个月她来上班，然后和客人出去包夜，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 “她离开之前和你说过她要去哪里吗？” “她给我说她打算再干一段时间就自己出去干，她说她的客人已经非常多了，在月亮湾上班太辛苦了，她不想这么吃苦。” “她一个人怎么自己干？”涂刚假装不解的问道。 “就是现在有很多客人晚上都会约她，但是她在月亮湾上班就没办法多接客，所以她自己租了个房子，在外面接客。” “原来如此哦，她想挣钱，又不愿意吃苦，所以就准备自己单干嘛。那你为什么知道她是失踪了，万一她现在也在自己接客呢？” “我知道她租住的地方，她一直劝我和她出去一起干，还说一天就可以挣一两千，比月亮湾上班挣钱多多了，我还去她住的地方耍过。那天晚上她离开后，第二天电话就打不通了，所以我就去她住的地方找她，但是没有人，后来我又去过几次，屋里面一直没人。” “这也不能说明她失踪了嘛？万一她换了电话呢？只不过你运气不好，一直没碰到她而已。” “不是的，我去的时候还帮她收拾过屋子，可是后来我每次去她家，屋里的东西都没有变过，她的行李一直在屋里放着，有一次我还碰到房东，房东也在找她，说她没有交房租，一直找不到人，我就知道她失踪了，我心里就知道她多半出事了，多半被警察抓走了。” “你倒是挺聪明嘛，所以你以为我们今天是来抓你的？所以才说不认识流花？”老牛插嘴道。 “嗯，我一直以为她是被警察抓走了，所以很害怕她把我供出来。” “她确实不在了，不过不是被我们抓走了，她已经死了。”老牛淡淡的说道。 “啊！”李青听到流花的死讯，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全身开始发抖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一下她最后一天晚上被谁叫走了？”老牛问出了关键问题。 “是一个老客人，这个人经常来月亮湾耍，我也和他出去过。”说到这里李青把嘴巴紧紧捂住，嘴里大口大口的揣着气。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彻底说不出话来。 “说说，这个老客人是谁？”老牛吐出一个烟圈，语气依然很淡定。 第23章 逃过一劫 “这个老客人我也不知道名字，他经常来玩，一开始就是来唱歌，叫几个妹妹陪他喝酒，他也点过我一次，我看他挺有钱的样子，我还找过他私下陪睡，我问他名字，他让我叫他大哥就行了。”李青边流泪边拼命回忆着。 “你陪他出去了几次，在哪里办的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老牛追问道。 “我只陪了他一次，就在这个酒店开的房，他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就晚上在月亮湾耍到11点，然后我们就来开房了，事情办完第二天一早我就离开了。” “他后来找过你没有？” “没有了，后来他还是来月亮湾玩，但是看上了流花，我听流花说私下找过她好几次。”李青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老牛一眼看到了李青的表情，不由得一声讪笑，“你还不高兴，你现在应该烧高香才对，你算是逃过一劫！这个大哥要是看上了你，现在恐怕就是我在问流花，你呢，已经在殡仪馆躺起了。” “警官，你不要吓我啊，呜呜呜”李青被老牛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又开始大哭起来，全身开始不停的发抖。 “我吓你干什么？人都是看命的，流花已经死了，你要好好配合我们，争取抓住凶手，都是苦命人，还是要互相帮助才行。你再仔细想一下，这个大哥还向你提过什么要求没有？我看你长相什么的都好得很，按理说他不应该看不上你。” “我记得他没有提什么要求，只是早上我离开的时候他邀请我到他家里去玩，我说我从来不去别人家里面，大家只是逢场作戏，不要搞出感情来就麻烦了。” 老牛一下子两眼放光，就是这里了！他在这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大哥就是自己要找的凶手！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老牛表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只有旁边的涂刚察觉出李青这个回答的深意，显得有点激动。 “你这么说，大哥是不是有点伤心哦。”老牛调侃道。 “大哥是有点伤心，他愣了一会没说话呢。”李青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大哥住在哪里的，你知道吗？” “他没说，我问他家在哪，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不去他就没有说了。” “哈哈哈，他这哪里是要给你惊喜，去了怕不是要给你个惊吓哦！”涂刚在旁边忍不住发话道。 “是啊，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大客户，谁知道他是个杀人犯，幸好我自己比较警觉，坚决不去客人家里，不然现在死的可能就是我了？”李青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也不要太害怕了！我也没说这个狗屁大哥就是杀人凶手，你也别哭了，好好说一下这个大哥长什么样子？”老牛挥了挥手，示意李青不要再哭了，听着心烦。 “他长相还是有点帅，个子大概有1米7的样子，戴了一副眼镜，国字脸，眉毛很浓，眼睛不大，鼻子挺高的，嘴唇有点薄。” “你还记得挺清楚的嘛，看样子这个大哥很受女人欢迎啊。” “是啊，他来月亮湾的时间不多，他很大方，每次都会给我们发小费，人也很温柔，也不为难我们，很受我们那里的姐妹的欢迎。” “这说明他隐藏得很好，很多人外表和内心反差还是很大的。行了，你和我们走一趟，把这个大哥的特征给我们说清楚，再仔细说一下他都是什么时候找过你，把细节再仔细说一下。”老牛说完便起身离开，涂刚麻溜的带着李青离开了酒店。 老牛来到大厅后，示意涂刚带李青先回公安局，自己则留下来在酒店找寻线索。来到经理办公室，经理正在办公室里面发呆，看样子酒店里面出现卖淫嫖娼人员给他的打击很大，如果老牛较真，是可以让酒店停业整顿的。 “上班时间你发什么呆呢？”老牛将发呆的经理拉回了现实。 “牛大队好！您请坐，有什么指示吗？”经理赶紧起立，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姓牛？”老牛好奇的问道。 “刚才我听到您说了是刑警大队的，我们开酒店的也经常和派出所打交道，您的大名要是没听过，我就不用混了。牛队您喝点茶，喜欢喝绿茶还是红茶？” “哈哈哈，难怪你可以当经理啊，真是机灵，那就给我泡杯绿茶，喝不惯红茶。”老牛也不谦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坐了下来，经理赶紧打开柜子，拿出一盒没开封的绿茶，老牛看茶叶的包装就知道这绿茶的价格不便宜。经理一阵手忙脚乱的把茶泡好后，面对老牛坐了下来，等待老牛的指示。 “你也不要拘谨，我今天来是找人的，刚才被带走那个女娃儿，她是不是经常在你们酒店住宿？” “是的，她经常来住，是我们这里的贵宾客户，但是我们确实不知道她是干这个活的，我们也没人认识她。牛队请你一定要高抬贵手啊！我今天就把她列入黑名单，以后酒店不再对她开放了。” “你们和她有没有关系，我现在不发表意见，还是要看你们认错的态度，配合我们工作，一切都好说。”老牛安抚了一下经理，不过话里还是带着威胁。 “您尽管指示，我们肯定全力以赴的配合工作！”经理马上又站了起来。 “你坐！万事好商量，你帮我查一下呢，这个女娃儿每次是不是都有人和她一起住宿？” “我懂了，您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去查历史台账，我们这里登记工作做得非常好的，每个客人来了我们都会录入系统，不存在来了客人不登记的情况。”经理说完不等老牛回话，马上就夺门而出，就仿佛和老牛待在一起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老牛也不打算坐着等，跟着经理一起来到前台，很快经理便将电脑里面李青的住宿记录全部调了出来，看了一眼经理汗就流了下来，因为系统里面李青都是一个人来住宿，并没有其他人和李青住一间房。 “看样子你们这里登记也不是很全面呐。”老牛阴阳怪气的说道，经理的脸都憋红了，他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嗓子也尖了起来：“这不可能啊！我们酒店本来就是政府接待酒店，电梯是要刷卡的，每个客人要上楼，我们都要登记的！如果有人不刷卡就把客人放了上去，发现了我们就要开除的，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你把这个李青入住当天所有客人的入住记录打印出来给我，我回去慢慢看。”老牛忽然想到，这个嫌疑人非常狡猾，他来这个酒店的目的就是寻找猎物，肯定不会和猎物登记在同一间房间里面，那他很可能自己单独开了一间房！ 第23章 逃过一劫 “这个老客人我也不知道名字，他经常来玩，一开始就是来唱歌，叫几个妹妹陪他喝酒，他也点过我一次，我看他挺有钱的样子，我还找过他私下陪睡，我问他名字，他让我叫他大哥就行了。”李青边流泪边拼命回忆着。 “你陪他出去了几次，在哪里办的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老牛追问道。 “我只陪了他一次，就在这个酒店开的房，他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就晚上在月亮湾耍到11点，然后我们就来开房了，事情办完第二天一早我就离开了。” “他后来找过你没有？” “没有了，后来他还是来月亮湾玩，但是看上了流花，我听流花说私下找过她好几次。”李青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老牛一眼看到了李青的表情，不由得一声讪笑，“你还不高兴，你现在应该烧高香才对，你算是逃过一劫！这个大哥要是看上了你，现在恐怕就是我在问流花，你呢，已经在殡仪馆躺起了。” “警官，你不要吓我啊，呜呜呜”李青被老牛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又开始大哭起来，全身开始不停的发抖。 “我吓你干什么？人都是看命的，流花已经死了，你要好好配合我们，争取抓住凶手，都是苦命人，还是要互相帮助才行。你再仔细想一下，这个大哥还向你提过什么要求没有？我看你长相什么的都好得很，按理说他不应该看不上你。” “我记得他没有提什么要求，只是早上我离开的时候他邀请我到他家里去玩，我说我从来不去别人家里面，大家只是逢场作戏，不要搞出感情来就麻烦了。” 老牛一下子两眼放光，就是这里了！他在这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大哥就是自己要找的凶手！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老牛表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只有旁边的涂刚察觉出李青这个回答的深意，显得有点激动。 “你这么说，大哥是不是有点伤心哦。”老牛调侃道。 “大哥是有点伤心，他愣了一会没说话呢。”李青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大哥住在哪里的，你知道吗？” “他没说，我问他家在哪，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不去他就没有说了。” “哈哈哈，他这哪里是要给你惊喜，去了怕不是要给你个惊吓哦！”涂刚在旁边忍不住发话道。 “是啊，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大客户，谁知道他是个杀人犯，幸好我自己比较警觉，坚决不去客人家里，不然现在死的可能就是我了？”李青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也不要太害怕了！我也没说这个狗屁大哥就是杀人凶手，你也别哭了，好好说一下这个大哥长什么样子？”老牛挥了挥手，示意李青不要再哭了，听着心烦。 “他长相还是有点帅，个子大概有1米7的样子，戴了一副眼镜，国字脸，眉毛很浓，眼睛不大，鼻子挺高的，嘴唇有点薄。” “你还记得挺清楚的嘛，看样子这个大哥很受女人欢迎啊。” “是啊，他来月亮湾的时间不多，他很大方，每次都会给我们发小费，人也很温柔，也不为难我们，很受我们那里的姐妹的欢迎。” “这说明他隐藏得很好，很多人外表和内心反差还是很大的。行了，你和我们走一趟，把这个大哥的特征给我们说清楚，再仔细说一下他都是什么时候找过你，把细节再仔细说一下。”老牛说完便起身离开，涂刚麻溜的带着李青离开了酒店。 老牛来到大厅后，示意涂刚带李青先回公安局，自己则留下来在酒店找寻线索。来到经理办公室，经理正在办公室里面发呆，看样子酒店里面出现卖淫嫖娼人员给他的打击很大，如果老牛较真，是可以让酒店停业整顿的。 “上班时间你发什么呆呢？”老牛将发呆的经理拉回了现实。 “牛大队好！您请坐，有什么指示吗？”经理赶紧起立，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姓牛？”老牛好奇的问道。 “刚才我听到您说了是刑警大队的，我们开酒店的也经常和派出所打交道，您的大名要是没听过，我就不用混了。牛队您喝点茶，喜欢喝绿茶还是红茶？” “哈哈哈，难怪你可以当经理啊，真是机灵，那就给我泡杯绿茶，喝不惯红茶。”老牛也不谦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坐了下来，经理赶紧打开柜子，拿出一盒没开封的绿茶，老牛看茶叶的包装就知道这绿茶的价格不便宜。经理一阵手忙脚乱的把茶泡好后，面对老牛坐了下来，等待老牛的指示。 “你也不要拘谨，我今天来是找人的，刚才被带走那个女娃儿，她是不是经常在你们酒店住宿？” “是的，她经常来住，是我们这里的贵宾客户，但是我们确实不知道她是干这个活的，我们也没人认识她。牛队请你一定要高抬贵手啊！我今天就把她列入黑名单，以后酒店不再对她开放了。” “你们和她有没有关系，我现在不发表意见，还是要看你们认错的态度，配合我们工作，一切都好说。”老牛安抚了一下经理，不过话里还是带着威胁。 “您尽管指示，我们肯定全力以赴的配合工作！”经理马上又站了起来。 “你坐！万事好商量，你帮我查一下呢，这个女娃儿每次是不是都有人和她一起住宿？” “我懂了，您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去查历史台账，我们这里登记工作做得非常好的，每个客人来了我们都会录入系统，不存在来了客人不登记的情况。”经理说完不等老牛回话，马上就夺门而出，就仿佛和老牛待在一起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老牛也不打算坐着等，跟着经理一起来到前台，很快经理便将电脑里面李青的住宿记录全部调了出来，看了一眼经理汗就流了下来，因为系统里面李青都是一个人来住宿，并没有其他人和李青住一间房。 “看样子你们这里登记也不是很全面呐。”老牛阴阳怪气的说道，经理的脸都憋红了，他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嗓子也尖了起来：“这不可能啊！我们酒店本来就是政府接待酒店，电梯是要刷卡的，每个客人要上楼，我们都要登记的！如果有人不刷卡就把客人放了上去，发现了我们就要开除的，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你把这个李青入住当天所有客人的入住记录打印出来给我，我回去慢慢看。”老牛忽然想到，这个嫌疑人非常狡猾，他来这个酒店的目的就是寻找猎物，肯定不会和猎物登记在同一间房间里面，那他很可能自己单独开了一间房！ 第24章 紫薇撒谎了 经理见老牛没有深究登记不全的问题，赶紧去把李青住宿时的当天所有客人资料打印出来拿给老牛，老牛拿着a4纸就看了起来，酒店的生意非常好，每天住宿人员都有上百人，老牛顿时有些头大，他没想到这个李青来酒店的次数这么多！一个个的来排除相当费时间，这下得费点心思了。 老牛想了下，拿起电话打给了涂刚，“刚子，你问下李青，她和嫌疑人来酒店开房是什么时间？” “好的，你等我一下，不用挂。”涂刚说完马上扭头问李青道：“李青，你回忆一下和大哥去南丰大酒店开房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到了啊，就一个月之前？”李青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你给个准确的时间呢！什么叫一个月之前？”涂刚对于这个回答肯定不满意。 “我想一下，我记得那天是周日，但是是几号我确实记不清了，肯定不是上周和上上周，因为这两周大哥没有来，我记得的就是一个月左右，前后差距不会超过一周的。” “三哥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问了约等于没问！”老牛没好气的说道。 挂掉电话，老牛坐在经理的位置上开始研究住宿客人的信息，为了加快进度，老牛先把女性客人用红笔划掉。根据李青的描述，嫌疑人是个中年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老牛又将四十五岁以上和二十岁以下的用铅笔划掉。根据李青的说法，又把最近两个星期的客人信息抽调，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的排查，他的目的很明确，既然经理说了每个客人都要登记，那么只要找到一个月前后李青的开房记录，在当天的客人中筛选可疑人员，然后让李青来辨认就可以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老牛内心有些烦躁，这个李青！他是把私下接客当成了主业！一周要来开好几次的房，有时候一天来两三次！这是把南丰大酒店当成了卖淫窝点了！老牛终于把住宿客人信息全部排查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标准的可疑人员，得了，年龄和时间上比较符合的人数就有三十多个人。接下来还要找这些人的全身照片和身份证照片。按照公安部的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范，正确的做法是把嫌疑人的照片和十个以上的其他人照片放在一起让辨认人进行辨认，不过实践肯定不能这么干，身份证照片和现实照片往往差距都很大，一般操作都是尽量找全身照让辨认人辨认后再搞辨认笔录。 “经理，你们酒店的监控是好的？”老牛扭头看向经理。 “监控是正常运行的，这个牛队你放心，我们随时都在维护，有问题都是立即处理的。” “录像能保存多长时间？” “我们买的比较贵的摄像头，可以保存半个月。” “半个月没用啊！”老牛有些遗憾。 “你想看多久以前的录像呢？” “一个半月到三个星期之前的录像。肯定已经没有了嘛！” “有的，我们每次等摄像头的硬盘满了就会把录像保存到专门的电脑上面，目前我们是按照半年来保存的。” “你们这管理搞得非常好嘛！那你把我说的时间段的录像拷出来，我带回去看。”老牛大喜过望。 “好的，正好我们有移动硬盘，您喝会茶，我安排技术人员给你拷贝录像。” “嗯，那就辛苦你了！”老牛满意的点了点头。 经理说完就去拷贝录像，老牛也闲不住，在酒店里面四处溜达起来，他溜达当然不是为了散步，老牛打算把酒店的监控全部看一遍，防止录像有遗漏的。 等老牛转了一圈回来，经理还在努力的拷着录像，见老牛来了，经理脸上渗出了汗水，老牛还没开口，经理先主动说道：“牛队，还要幸苦你多等一会哦，我们的电脑太卡了，录像拷得特别慢。” “不急这一会时间，只要保证能顺利把录像拷出来就行了。”老牛对于工作态度认真的人，一直都很宽容。 “谢谢牛队理解啊，这会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先吃个饭，我在旁边饭店定了一桌菜，你看是去饭店吃还是让他们送过来？” “你整这些干什么！”老牛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牛队，我也没其他意思，你们工作这么辛苦，饭要吃好点嘛！”经理见老牛发怒了，赶紧解释起来。 “不用搞这些，赶紧把饭菜退了，我早上吃得多，这会也不饿，你们干酒店的也不容易，帮我把录像拷出来，后续可能还要问你们些事情，配合好我们的工作就行了！”老牛知道经理也是好意，不好真的朝人家发飙。 “那好，我看了一下，这录像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拷出来，要不然你还是去喝会茶？” “你不用考虑我，我四处溜达一下就行了。”老牛说完转身离开，他又来到紫薇入住的房间检查起来，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任何现场，只要有时间，他都喜欢认真检查一遍，很多案件的细节都隐藏在现场。 离开房间之前老牛就告诉服务员不准打扫，这会房间还保持着早上的现状。老牛先把垃圾桶拿起来翻找了起来，垃圾桶里面全部都是卫生纸，还有三个用过的避孕套，老牛笑了笑，这两个家伙昨天晚上战况还挺激烈。 垃圾桶里面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老牛又把整个房间翻找了一遍，尤其是床铺，他非常仔细的把被子拿起来使劲翻找，然后把床垫拉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从床头仔细观察缝隙处，紫薇这个女人是风月场的老手了，她不一定会说实话，慌乱之间她最有可能藏东西在床上。 透过床头的缝隙，老牛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一张卡片，“这是什么卡片？卖淫嫖娼小卡片？”老牛伸手试图把卡片拿出来，可惜他的老手早已发福，一下子就卡在中间，老牛又看了看床，床头被完全固定住了，卡片就这样被床板挡在地上拿不出来。 老牛干脆趴在地上，用力钻了进去，然后把卡片拿了出来，这是一张普通的卡片，上面写着楼房补漏的广告，翻到背面，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上面写着：“杨先生，电话xxx，和流花在谈恋爱。” 老牛看着卡片，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老实啊，居然骗我。” 第24章 紫薇撒谎了 经理见老牛没有深究登记不全的问题，赶紧去把李青住宿时的当天所有客人资料打印出来拿给老牛，老牛拿着a4纸就看了起来，酒店的生意非常好，每天住宿人员都有上百人，老牛顿时有些头大，他没想到这个李青来酒店的次数这么多！一个个的来排除相当费时间，这下得费点心思了。 老牛想了下，拿起电话打给了涂刚，“刚子，你问下李青，她和嫌疑人来酒店开房是什么时间？” “好的，你等我一下，不用挂。”涂刚说完马上扭头问李青道：“李青，你回忆一下和大哥去南丰大酒店开房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到了啊，就一个月之前？”李青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你给个准确的时间呢！什么叫一个月之前？”涂刚对于这个回答肯定不满意。 “我想一下，我记得那天是周日，但是是几号我确实记不清了，肯定不是上周和上上周，因为这两周大哥没有来，我记得的就是一个月左右，前后差距不会超过一周的。” “三哥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问了约等于没问！”老牛没好气的说道。 挂掉电话，老牛坐在经理的位置上开始研究住宿客人的信息，为了加快进度，老牛先把女性客人用红笔划掉。根据李青的描述，嫌疑人是个中年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老牛又将四十五岁以上和二十岁以下的用铅笔划掉。根据李青的说法，又把最近两个星期的客人信息抽调，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的排查，他的目的很明确，既然经理说了每个客人都要登记，那么只要找到一个月前后李青的开房记录，在当天的客人中筛选可疑人员，然后让李青来辨认就可以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老牛内心有些烦躁，这个李青！他是把私下接客当成了主业！一周要来开好几次的房，有时候一天来两三次！这是把南丰大酒店当成了卖淫窝点了！老牛终于把住宿客人信息全部排查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标准的可疑人员，得了，年龄和时间上比较符合的人数就有三十多个人。接下来还要找这些人的全身照片和身份证照片。按照公安部的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范，正确的做法是把嫌疑人的照片和十个以上的其他人照片放在一起让辨认人进行辨认，不过实践肯定不能这么干，身份证照片和现实照片往往差距都很大，一般操作都是尽量找全身照让辨认人辨认后再搞辨认笔录。 “经理，你们酒店的监控是好的？”老牛扭头看向经理。 “监控是正常运行的，这个牛队你放心，我们随时都在维护，有问题都是立即处理的。” “录像能保存多长时间？” “我们买的比较贵的摄像头，可以保存半个月。” “半个月没用啊！”老牛有些遗憾。 “你想看多久以前的录像呢？” “一个半月到三个星期之前的录像。肯定已经没有了嘛！” “有的，我们每次等摄像头的硬盘满了就会把录像保存到专门的电脑上面，目前我们是按照半年来保存的。” “你们这管理搞得非常好嘛！那你把我说的时间段的录像拷出来，我带回去看。”老牛大喜过望。 “好的，正好我们有移动硬盘，您喝会茶，我安排技术人员给你拷贝录像。” “嗯，那就辛苦你了！”老牛满意的点了点头。 经理说完就去拷贝录像，老牛也闲不住，在酒店里面四处溜达起来，他溜达当然不是为了散步，老牛打算把酒店的监控全部看一遍，防止录像有遗漏的。 等老牛转了一圈回来，经理还在努力的拷着录像，见老牛来了，经理脸上渗出了汗水，老牛还没开口，经理先主动说道：“牛队，还要幸苦你多等一会哦，我们的电脑太卡了，录像拷得特别慢。” “不急这一会时间，只要保证能顺利把录像拷出来就行了。”老牛对于工作态度认真的人，一直都很宽容。 “谢谢牛队理解啊，这会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先吃个饭，我在旁边饭店定了一桌菜，你看是去饭店吃还是让他们送过来？” “你整这些干什么！”老牛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牛队，我也没其他意思，你们工作这么辛苦，饭要吃好点嘛！”经理见老牛发怒了，赶紧解释起来。 “不用搞这些，赶紧把饭菜退了，我早上吃得多，这会也不饿，你们干酒店的也不容易，帮我把录像拷出来，后续可能还要问你们些事情，配合好我们的工作就行了！”老牛知道经理也是好意，不好真的朝人家发飙。 “那好，我看了一下，这录像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拷出来，要不然你还是去喝会茶？” “你不用考虑我，我四处溜达一下就行了。”老牛说完转身离开，他又来到紫薇入住的房间检查起来，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任何现场，只要有时间，他都喜欢认真检查一遍，很多案件的细节都隐藏在现场。 离开房间之前老牛就告诉服务员不准打扫，这会房间还保持着早上的现状。老牛先把垃圾桶拿起来翻找了起来，垃圾桶里面全部都是卫生纸，还有三个用过的避孕套，老牛笑了笑，这两个家伙昨天晚上战况还挺激烈。 垃圾桶里面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老牛又把整个房间翻找了一遍，尤其是床铺，他非常仔细的把被子拿起来使劲翻找，然后把床垫拉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从床头仔细观察缝隙处，紫薇这个女人是风月场的老手了，她不一定会说实话，慌乱之间她最有可能藏东西在床上。 透过床头的缝隙，老牛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一张卡片，“这是什么卡片？卖淫嫖娼小卡片？”老牛伸手试图把卡片拿出来，可惜他的老手早已发福，一下子就卡在中间，老牛又看了看床，床头被完全固定住了，卡片就这样被床板挡在地上拿不出来。 老牛干脆趴在地上，用力钻了进去，然后把卡片拿了出来，这是一张普通的卡片，上面写着楼房补漏的广告，翻到背面，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上面写着：“杨先生，电话xxx，和流花在谈恋爱。” 老牛看着卡片，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老实啊，居然骗我。” 第25章 不再是证人 老牛将纸条装入口袋，上面明确写了有个杨先生在和流花在谈恋爱，这个杨先生的嫌疑非常大，尤其是这张纸条是在床头的角落里面发现的，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这是李青藏起来的，但是谁没事会写这么一张莫名其妙的的纸条呢？知道流花和嫌疑人关系的人都非常少，更不用说知道对方姓杨，还有对方的电话号码。 由于找到了这张纸条，酒店的监控就不是特别重要了，这让老牛长出了一口气，看监控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会占用大量的工作时间，而且不一定有效果。现在只需要找出写这张纸条的人就可以更加深入调查。 又等了一会，经理把监控录像也下载完毕，老牛拿着监控离开了酒店，回到单位，李青已经被关在审讯室里面，涂刚这会也没有问话，看到老牛回来了，赶紧站了起来说道：“材料已经问完了。” “嗯，有没有什么新的事情要交代的？”老牛直接问李青。 “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要交代的了。”李青回答道。 “你再好好想一想，真的不记得这个大哥的联系方式了是？” “真的没有啊！每次他找我都是直接来月亮湾嘛，我也和他说过留个电话，联系起来方便， 但是他没有同意。” “好，我也希望你没有说谎。”老牛边说边拿起李青的讯问笔录看了起来，他对李青说了什么其实并不感兴趣，因为他知道李青有所隐瞒，那么她的笔录没有太大参考价值。老牛真正想看的就是李青的字迹是否和纸条上的字迹吻合，老牛假装看笔录，认真看了一会李青的签名，可惜不是同一个字迹，老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凭感觉判断字迹比较相似。 老牛沉思了一会，对李青说道：“这样，现在需要看你的态度好不好，你挣钱也不容易，不想被弄去劳动教养的话，你就自己写个认错材料，把你在外面接客的事、流花的事情好好写清楚，不要撒谎，被我们查出来了后果很严重。”说完老牛拿出两张a4纸给李青，又递给李青一支笔，让她写供述状。 李青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是她不敢拒绝，于是老实写了起来，涂刚虽然不知道老牛要干什么，不过他知道老牛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让李青写材料，于是也配合着老牛说了几句好话，让李青老实配合。 见李青在埋头写字，老牛给涂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门，涂刚心领神会的和老牛一起离开了审讯室。出门之后老牛将找到的字条递给涂刚，涂刚看了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么说，这女人知道流花和谁在谈恋爱，而且知道对方是谁，她欺骗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我的判断是，这个李青和杨先生的关系不会这么简单，恐怕流花就是她介绍给杨先生的。现在流花出事了，她当然不敢给我们说老实话了。” “你这个判断相当有说服力啊！如果真是这样，李青就不能当成证人了，要把她当成同案犯了？”涂刚声调高了一些，他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小点声！现在还只是猜测，而且李青是不是同案犯，还要看她有没有主观故意哦，而且这个杨先生是不是罪犯，现在也不好说呢。”老牛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有重大嫌疑啊，肯定不能放了。”涂刚凑到老牛耳边小声说道。 “那是当然，现在还没有明确证据，接下来你要把她涉嫌卖淫的证据收集好，最好找到她介绍卖淫的证据，这样我们可以先把她刑拘了，不能放她出去，一旦她通风报信，要找到嫌疑人就更难了。” “交给我，刚才聊天的时候她就被我套话了，承认介绍了一些想挣钱的姐妹出去接客。” “非常好，等她写完了，我拿去找笔迹专家看一下，你把她的证据固定好，先不要抛出我们掌握的证据，先诱导她，看她愿不愿意主动交代。” “我晓得了，看样子这个案子要破了啊！”涂刚还是有些兴奋。 “嗯，我也感觉快找出真相了，这个案子看着很吓人，现在看也就是嫌疑人作案手法太过粗糙暴力，其实留下了相当多的线索给我们。” “哈哈哈，你要求太高了，这种抛尸案，被害人又没有什么背景的本来就不好破案，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已经非常好了。” “抓紧审讯，我还有个预感，失踪的罗华恐怕还活着，但是情况已经很危急了。”老牛语气严肃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嫌疑人是一个一个的把女性控制起来玩弄，一旦他玩腻了就将被害人杀害，然后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对，所以我们还要做一个工作，就是赶紧排查最近半年的失踪人员情况，范围限定在年轻女性身上，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的作案规律。” “朱援朝他们今天也在大队上，你赶紧去安排，这里交给我，对了，我们队上哪里有笔迹专家啊？你准备跑一趟省厅鉴定中心？” “为什么要跑一趟鉴定中心？”老牛反问道。 “这你不跑一趟还能怎么办，南丰县可没有什么鉴定专家。”涂刚挠了挠头，有些想不明白老牛打算怎么做。 “嘿，我不去鉴定中心，但是我可以让他们派人来啊！” “啊？你面子这么大说，人家鉴定专家还专门来一趟？” “你以为我们大队每年这么多的经费用来干什么的？每次我去省厅鉴定中心，都是请他们吃饭喝酒了的，吃了我的饭，有事不跑快点能行吗？”老牛得意的笑了一下。 “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还是你会勾兑关系，在下佩服！”涂刚抱了抱拳，给了老牛一个江湖最高礼仪。 “你勾兑能力比我强，你把你泡美女的手段认真用在工作上，你还能再上一层楼。” 涂刚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溜回审讯室，他可不想在个人感情问题上听老牛唠叨。进到审讯室，李青还在奋笔疾书，涂刚也不打扰她，安静的在旁边等着李青写字，毕竟她写得越多，鉴定起来越容易。 老牛离开审讯室，拨通了省厅鉴定中心主任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话筒里面传来一阵笑声，“牛大队啊，你都快变成我们中心的了啊！又遇到什么新情况了吗？” “哎呀，主任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又遇到难题了，要请你们出马啊！我这边有个笔迹鉴定很重要，想请你们来一趟南丰啊！” “你把笔记邮寄过来就行了撒，我们跑一趟，你们又要破费咯。” “寄过来时间太久了，我这边的事情很急啊，是个命案呢！需要马上做笔迹鉴定。” “我懂了，嫌疑人已经抓起来了，暂时还没有招供，需要我们鉴定他的笔迹来决定关人还是放人对？”主任也是老警察了，老牛一说要请鉴定人员到现场，他就知道老牛遇到什么困难了。 “还是主任你了解我啊！那就麻烦主任了，我这会去定个酒店，晚上我们就吃甲鱼火锅怎么样？我们这边有一家味道相当好啊。”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有吃火锅了，我马上出发！亲自过来帮你解决问题！” “那太好了！我就在南丰等主任你大驾光临了！”老牛见主任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也非常高兴，挂了电话之后老牛马上安排朱援朝对失踪人员进行排查，自己则去安排晚饭和住宿的酒店。按理说这种鉴定确实应当进行邮寄，但老牛并不是按照常规出牌的人，如果完全按照规定办事，这个案子肯定要搞成死案子，其实他内心已经确信纸条上的字就是李青写的，但是想让李青交代，必须要让专业人员来击穿她的心理防线。舞台已经安排好，就看接下来的发展是否按照老牛的剧本进行了！ 第25章 不再是证人 老牛将纸条装入口袋，上面明确写了有个杨先生在和流花在谈恋爱，这个杨先生的嫌疑非常大，尤其是这张纸条是在床头的角落里面发现的，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这是李青藏起来的，但是谁没事会写这么一张莫名其妙的的纸条呢？知道流花和嫌疑人关系的人都非常少，更不用说知道对方姓杨，还有对方的电话号码。 由于找到了这张纸条，酒店的监控就不是特别重要了，这让老牛长出了一口气，看监控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会占用大量的工作时间，而且不一定有效果。现在只需要找出写这张纸条的人就可以更加深入调查。 又等了一会，经理把监控录像也下载完毕，老牛拿着监控离开了酒店，回到单位，李青已经被关在审讯室里面，涂刚这会也没有问话，看到老牛回来了，赶紧站了起来说道：“材料已经问完了。” “嗯，有没有什么新的事情要交代的？”老牛直接问李青。 “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要交代的了。”李青回答道。 “你再好好想一想，真的不记得这个大哥的联系方式了是？” “真的没有啊！每次他找我都是直接来月亮湾嘛，我也和他说过留个电话，联系起来方便， 但是他没有同意。” “好，我也希望你没有说谎。”老牛边说边拿起李青的讯问笔录看了起来，他对李青说了什么其实并不感兴趣，因为他知道李青有所隐瞒，那么她的笔录没有太大参考价值。老牛真正想看的就是李青的字迹是否和纸条上的字迹吻合，老牛假装看笔录，认真看了一会李青的签名，可惜不是同一个字迹，老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凭感觉判断字迹比较相似。 老牛沉思了一会，对李青说道：“这样，现在需要看你的态度好不好，你挣钱也不容易，不想被弄去劳动教养的话，你就自己写个认错材料，把你在外面接客的事、流花的事情好好写清楚，不要撒谎，被我们查出来了后果很严重。”说完老牛拿出两张a4纸给李青，又递给李青一支笔，让她写供述状。 李青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是她不敢拒绝，于是老实写了起来，涂刚虽然不知道老牛要干什么，不过他知道老牛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让李青写材料，于是也配合着老牛说了几句好话，让李青老实配合。 见李青在埋头写字，老牛给涂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门，涂刚心领神会的和老牛一起离开了审讯室。出门之后老牛将找到的字条递给涂刚，涂刚看了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么说，这女人知道流花和谁在谈恋爱，而且知道对方是谁，她欺骗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我的判断是，这个李青和杨先生的关系不会这么简单，恐怕流花就是她介绍给杨先生的。现在流花出事了，她当然不敢给我们说老实话了。” “你这个判断相当有说服力啊！如果真是这样，李青就不能当成证人了，要把她当成同案犯了？”涂刚声调高了一些，他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小点声！现在还只是猜测，而且李青是不是同案犯，还要看她有没有主观故意哦，而且这个杨先生是不是罪犯，现在也不好说呢。”老牛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有重大嫌疑啊，肯定不能放了。”涂刚凑到老牛耳边小声说道。 “那是当然，现在还没有明确证据，接下来你要把她涉嫌卖淫的证据收集好，最好找到她介绍卖淫的证据，这样我们可以先把她刑拘了，不能放她出去，一旦她通风报信，要找到嫌疑人就更难了。” “交给我，刚才聊天的时候她就被我套话了，承认介绍了一些想挣钱的姐妹出去接客。” “非常好，等她写完了，我拿去找笔迹专家看一下，你把她的证据固定好，先不要抛出我们掌握的证据，先诱导她，看她愿不愿意主动交代。” “我晓得了，看样子这个案子要破了啊！”涂刚还是有些兴奋。 “嗯，我也感觉快找出真相了，这个案子看着很吓人，现在看也就是嫌疑人作案手法太过粗糙暴力，其实留下了相当多的线索给我们。” “哈哈哈，你要求太高了，这种抛尸案，被害人又没有什么背景的本来就不好破案，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已经非常好了。” “抓紧审讯，我还有个预感，失踪的罗华恐怕还活着，但是情况已经很危急了。”老牛语气严肃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嫌疑人是一个一个的把女性控制起来玩弄，一旦他玩腻了就将被害人杀害，然后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对，所以我们还要做一个工作，就是赶紧排查最近半年的失踪人员情况，范围限定在年轻女性身上，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的作案规律。” “朱援朝他们今天也在大队上，你赶紧去安排，这里交给我，对了，我们队上哪里有笔迹专家啊？你准备跑一趟省厅鉴定中心？” “为什么要跑一趟鉴定中心？”老牛反问道。 “这你不跑一趟还能怎么办，南丰县可没有什么鉴定专家。”涂刚挠了挠头，有些想不明白老牛打算怎么做。 “嘿，我不去鉴定中心，但是我可以让他们派人来啊！” “啊？你面子这么大说，人家鉴定专家还专门来一趟？” “你以为我们大队每年这么多的经费用来干什么的？每次我去省厅鉴定中心，都是请他们吃饭喝酒了的，吃了我的饭，有事不跑快点能行吗？”老牛得意的笑了一下。 “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还是你会勾兑关系，在下佩服！”涂刚抱了抱拳，给了老牛一个江湖最高礼仪。 “你勾兑能力比我强，你把你泡美女的手段认真用在工作上，你还能再上一层楼。” 涂刚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溜回审讯室，他可不想在个人感情问题上听老牛唠叨。进到审讯室，李青还在奋笔疾书，涂刚也不打扰她，安静的在旁边等着李青写字，毕竟她写得越多，鉴定起来越容易。 老牛离开审讯室，拨通了省厅鉴定中心主任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话筒里面传来一阵笑声，“牛大队啊，你都快变成我们中心的了啊！又遇到什么新情况了吗？” “哎呀，主任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又遇到难题了，要请你们出马啊！我这边有个笔迹鉴定很重要，想请你们来一趟南丰啊！” “你把笔记邮寄过来就行了撒，我们跑一趟，你们又要破费咯。” “寄过来时间太久了，我这边的事情很急啊，是个命案呢！需要马上做笔迹鉴定。” “我懂了，嫌疑人已经抓起来了，暂时还没有招供，需要我们鉴定他的笔迹来决定关人还是放人对？”主任也是老警察了，老牛一说要请鉴定人员到现场，他就知道老牛遇到什么困难了。 “还是主任你了解我啊！那就麻烦主任了，我这会去定个酒店，晚上我们就吃甲鱼火锅怎么样？我们这边有一家味道相当好啊。”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有吃火锅了，我马上出发！亲自过来帮你解决问题！” “那太好了！我就在南丰等主任你大驾光临了！”老牛见主任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也非常高兴，挂了电话之后老牛马上安排朱援朝对失踪人员进行排查，自己则去安排晚饭和住宿的酒店。按理说这种鉴定确实应当进行邮寄，但老牛并不是按照常规出牌的人，如果完全按照规定办事，这个案子肯定要搞成死案子，其实他内心已经确信纸条上的字就是李青写的，但是想让李青交代，必须要让专业人员来击穿她的心理防线。舞台已经安排好，就看接下来的发展是否按照老牛的剧本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