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的娘子又和人干架了》 第1章 重生 嘀嘀嘀……生命终结的提示音响起,病床上躺着一个只剩下皮包骨的女孩她毫无生气的眼睛吃力地睁着…… 叫不醒的妈妈,抱着弟弟的爸爸,冷漠的阿姨,冰冷的医院,破败的身体……过去的一帧帧一幕幕都像走马观花般闪现 死气沉沉的女孩,嘴角艰难地蠕动,微微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如释重负般呢喃:“终于……终于可以解脱了!人间再好,真的不想再来了……妈妈,我来找您了……” 苏梦晚呆呆地望着古朴的屋子,正在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原身记忆有些混乱,苏梦晚费了好大工夫才理清了原主的身份。 因家传的杀猪手艺,她爹在附近是出了名的杀猪匠,大家都叫他苏屠户,母亲张氏也是性格泼辣,又加上家里有三个膀大腰圆的哥哥,所以十里八村的人没有敢招惹他们家的 “乖女,我的晚晚啊,你好点了吗?” 一道声音拉回了苏梦晚的思绪,她忙坐起来,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回答道:“娘, 我好多了,您不用担心” 只见一个肤白,秀丽的妇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过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推到河里,让我知道了非撕烂他的脸,让你哥哥们打断打的腿儿”张氏咬牙切齿地骂道 看到苏梦晚,立刻一脸温柔地说:“来,晚晚把药喝了喝了身体就好了” 苏梦晚皱着眉头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药。对她来说吃药都像喝水似的,毕竟前世一直在医院度过,吃药打针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在现代她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可是她三岁的时候母亲出车祸去世了。 开始父亲心疼她自小失去母亲,很是疼爱她后来父亲再婚,一切就变了,尤其小弟弟的出生更是抢走了父亲所有的关爱 屋漏偏逢连阴雨,10岁的时候她被查出来得了渐冻症,开始的异样被同学们指指点点,导致她日渐麻木 最后的时光都是在医院度过,亲人偶尔来看望一下,也是说着各种同情的话语而苏梦晚看着自己日益萎缩的身躯,早已没有了生存的意志,只盼着早点结束自己这悲惨又短暂的一生…… 看着对面温柔的妇人,苏梦晚不禁红了眼眶,一切恍如隔世。 一定是上天怜悯她,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感受到久违又奢侈的亲情。 她又有妈妈了,再也不是没人爱的小可怜虫…… 泪水一颗一颗滴入碗中,此刻苏梦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扑入张氏的怀中,紧紧抱着张氏,放声大哭。 张氏一下被哭懵了“怎么回事,是药太苦了吗?”张氏急忙问道,“来吃颗蜜饯,这是你爹特意在镇上给你买的,让你甜甜嘴” 一股清甜从嘴里甜到了心里苏梦晚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对着她娘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娘,我没事了,就是想起之前差点再也见不到您和爹爹,有些害怕”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张氏拍了拍苏梦晚的后背安慰道,“你不知道,以前有个算命的老瞎子,说你是上天赐给我们苏家的福气,只要度过十五岁的劫,以后会有大造化的。你看看这次不是逢凶化吉了嘛,以后肯定能长命百岁!” 缓了一会,待情绪稳定,又说了些许贴心话。 想到娘亲还要忙别的事,不能一直守着自己,苏梦晚也想出去看看,了解一下这个村子。 于是便开口道:“娘,我一会想去外面转转,透透气,都躺床上两天了,躺的浑身不舒坦”张孟晚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殷切地望着张氏 “行,不舒服的话就赶紧回来,不要逞强。晚上娘给你炖肉汤喝,好好给你补补,这次遭大罪了,你看看都瘦了” “我晓得了,娘!”看苏母忙碌其他琐事了,苏梦晚就穿上鞋子,脚步轻盈地出了家门 身体健康,真好啊!她也想像原主那样上树掏鸟,下河摸鱼。 前世正值花季,生命就终止了。 这具身体现在是15岁,而且据身体传达的信息,原主力气大的惊人,用她爹的话说,“我们老苏家都是大力士,天生干杀猪的料!晚晚是我们老苏家三代唯一的女娃,老祖宗保佑,力气更是超越了咱们苏家所有的人,以后嫁人了也不会被欺负!” 原主性格直爽,和父兄的性格颇像,又加上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不懂什么弯弯绕绕,像个假小子一样从小耳濡目染,杀起猪来,像杀小鸡子似的,以至于现在15岁了还没有说亲。 这个时代一般十四岁就开始议亲了,因她杀猪匠女儿的身份和力大如牛的名声,一般人家都比较排斥,生怕娶回家个母老虎。 也有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想靠苏家吃软饭,都被苏家人给撵跑了谁让苏家宠女如命,就想给女儿找个俊朗又斯文的,要不然配不上他家乖女 说起苏梦晚的长相,那真是挑着好的长,完全兼具了父母双方的优点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灵动的杏眼,一笑弯弯的,犹如春风拂面只是厚重的刘海遮挡住了精致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半的芳华 苏梦晚悠闲地走在乡村的小路上,入目是一片低矮破旧的老土屋。 突然感觉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盯着自己,猛然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恶狠狠的眼睛 原来是村长家的女儿苏青荷一个自命不凡却又不被家人重视的女孩自小就喜欢和苏梦晚比,一直羡慕嫉妒原主被家人宠爱,事事都想把原主比下去这次原主落水,她就是罪魁祸首。 当时苏梦晚虽然没有看到是谁背后推了她一下,但是在水里挣扎中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和苏青荷身形很像村里其他人也没有交恶的,所以只有这个自小不和的苏青荷。 第2章 罪魁祸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苏梦晚二话不说,快步走上去,一把抓住苏清荷的头发,“啪啪”就朝她脸上甩了两巴掌。 苏青荷本来就心虚,欲绕道而行,却又忍不住想嘲讽几句,结果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打懵了。 头皮和脸上的剧痛让她尖叫了起来:“你个小贱人,快放手!” “我让你骂!看你的嘴有多硬!”苏梦晚说着又抽她几个大嘴巴。 不一会,苏青荷的脸就肿了。 苏青荷一边挣扎一边哭,“你凭什么打我!” “看在一个村子的份上,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敢出幺蛾子,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苏梦晚甩了甩手腕,冷着脸说:“不要想着回家告状,但凡村长去我家找茬,我就去报官,说你恶意谋杀,看村长保不保得住你!” 苏青禾心里恨不得苏梦晚立刻去死。又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敢声张,只能愤怒地瞪着双眼,最后不甘地扭头跑了。 苏梦晚看着跑远的苏青禾,冷哼一声,要不是没有证据,又怕得罪村长给家里招惹麻烦,今天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苏梦晚家虽说比一般人家富裕些,但是和村长家比还是差了点 村长家有四个女儿,上面三个都嫁人了,现下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苏青荷,十二岁的老来子苏青阳。 苏青阳是村长夫妇的宝贝疙瘩,目前在镇上私塾读书。 村长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把大女儿送给了镇上60多岁的张地主做妾室,二女儿嫁给了粮店老板做填房,三女儿嫁了一个捕快。 水涨船高,村长在村子里的地位,无人敢得罪。 这次虽说只是结了小梁子,以村长家的性子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报复自己家。 苏梦晚如今拥有健康的体魄,重活一世,只想肆意潇洒的活着,不想一直畏手畏脚的忍耐。 要保护一家人的安全,还是要强大自身,最好能找到有实力的靠山。 不然得罪了权贵,别人一根手指头都能灭了他们家。这事不能着急,还需从长计议…… 苏梦晚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尾,看到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孤零零地屹立在山脚下,不免好奇。 走近几步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来。 苏梦晚赶紧推开门走进院内,寻着声音进入内室,发现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趴在地上,狼狈地挣扎着。 “您怎么了,要不要紧?”苏梦晚慌张地抱起妇人,轻轻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小姑娘,谢谢你啊。”妇人真诚地感激道。 “婶子,不用客气。”不好意思地回了句。 “你是谁家的闺女?” “我爹是苏有福,大家都叫他苏屠户。” 初来乍到,她还有点不适应,就问一句答一句。 “哦,原来是苏屠户家的小闺女啊。” “是的,婶子。您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找个大夫给您瞧瞧?”苏梦晚紧张地问。 “不用不用,老毛病了, 就是这腿不中用了,拖累了我儿啊!”妇人说着擦起了泪水。 和妇人交谈中,苏梦晚才想起这是林秀才家。 这个林秀才也是个可怜人,他家是两年前搬过来的外来户,一直住在村尾。 平时深入简出,原主也没有刻意去瞧过, 一直以来,都没见过这家人。 只听说林母是个瘫子,林秀才家没有田地,就靠平日卖字画抄书养活母子二人,和村子里的人也不来往,日子过的很是拮据也因为没有盘缠一直没能参加乡试 林秀才今年十八了,因家贫还有残疾的母亲拖累,所以一直没有成亲。 虽然人长的玉树临风,很招年轻姑娘的喜欢,只是考虑到他家的情况,都望而却步了 据说镇上有姑娘看上他,要让他入赘,说是支持他继续考学,也被林秀才婉拒了。 想到这里,苏梦晚心里一阵唏嘘:“在古代,秀才可是妥妥的学霸啊!处于逆境,能不委曲求全,保持风骨,想来也是个不错的人。” 安慰好林母,顺便帮她倒了碗水,又唠了一会家常,就挥别了林母,回家了。 苏梦晚刚走到家门,就看到了苏老爹和三个哥哥们。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几个大块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高大壮实。 仔细观察,其实五官周正,因为平日里的营生,有些不注重仪表罢了。 “疯丫头,还不进来,不认识家门了?”看到妹妹站在门口发愣,三哥苏小山忍不住叫了一声。 苏梦晚坏笑地喊了一声:“爹,三哥欺负我!” 眼看苏老爹蒲扇般的手掌就要招呼上来,苏小山龇着牙,立马求饶:“爹,爹,我就是嘴欠,逗小妹玩呢。” 大哥苏大山笑着摇了摇头,三弟和小妹相差一岁,因年龄相仿,整日里打打闹闹,都习惯了。 对于苏老爹起名的水平,苏梦晚真的无力吐槽。 大哥苏大山,二哥苏二山,三哥苏小山,家里全都是山。 怪不得个个膀大腰圆,往那里一站像座小山一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庆幸,还好苏母当时没有同意给自己取名“苏小妹”。 听说苏母之前梦到一个娇软的女娃娃向她走来,后来就生了一个女孩,又加上是最晚出生的一个孩子,所以取名苏梦晚 “都杵在那干什么,准备吃饭!”苏母洪亮的嗓音传来。 天还没有黑透,借着余光,苏老爹在院子中央支了个大桌子。 苏大嫂低着头端着一筐窝窝头,苏母端出一盆凉拌野菜,一碟咸菜放过来。 然后又端出唯一一碗盛了好多肉的肉汤,放到苏梦晚面前。 “晚晚,快尝尝香不香”苏母瞥了一眼苏大嫂,又对着其他人说:“晚晚身体虚,要补补,你们都不要有什么想法,有也要给我憋回去。” 苏大嫂赶紧点头,“是,是,娘做的对,晚晚是该补补” 苏母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招呼大家赶紧吃饭。 苏梦晚心中不免感叹,这家人对女儿真是太宠了。 要知道在这普遍重男轻女的古代,女孩自小就被看成别人家的,都说女孩是赔钱货,也就是苏家拿女儿当眼珠子似的。 就像苏大嫂周氏,在娘家不被重视,自小连饭都吃不饱,还养成了怯懦的性格。 嫁入苏家虽说不能天天吃肉,起码可以吃饱穿暖,时不时的还能沾点荤腥,周氏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瘦弱。 后来因为进门四年一直没有身孕,整日惴惴不安,生怕遭婆家嫌弃,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越发不得苏母喜欢。 对于苏大嫂,苏梦晚还是挺喜欢她的,人老实能干不说,没有小心思,对自己还好。 第3章 路见不平 苏梦晚看着碗中飘着一层油,实在下不去口,又不能辜负了母亲的心意,就夹了几块肉放到母亲碗里。 “娘,您也补补,我想和娘一起吃”。苏梦晚,赶紧把碗端走,生怕她娘再夹给她。 扭头看到苏老爹羡慕地望着苏母,赶紧又给苏老爹夹了两块肉。“爹,您也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老爹感动地差点流泪,赶紧望天,嘴里说着:“晚晚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还是我乖女孝顺啊!” “好了好了,晚晚不要再分了你们也赶紧吃,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赶集卖肉呢”苏母催促着。 “娘,明天我也想去赶集,都好久没有去过了” “你这身子才好,跑那么远能吃的消吗?” 苏母担忧的说道。 “晚晚想去就让她去,明天我看着点,没事的。”苏老爹边说边对着苏梦晚眨眼。 苏梦晚嘴角咧的大大的,直到晚饭结束都压不下去 。 一夜无梦,天边刚刚泛起了鱼肚白,一家人就忙地热火朝天。苏梦晚快速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准备到院子里帮忙。 只见板车上已经装的满满当当,苏大山在用绳子加固沉默寡言的二哥扶着板车,苏母和大嫂在收拾零碎大家都各自忙着,苏梦晚一时竟然无从下手 不一会儿功夫,一切准备就绪,在母亲和大嫂的目光中,一行人拉着板车快步地出了门。 天还没有大亮,路上的人也很少,偶尔碰到三三两两赶集的人苏老爹说这些人都是离镇上比较远,早早便起来的人苏家村离镇子不算远,半个时辰就到了,是以,不用赶那么早。 原主的身体不错,走了那么久也没感觉多累,途中大哥让坐在板车上,看着一板车猪肉,实在受不住这个味,苏静婉就拒绝了。 距离镇上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跟着自家人熟门熟路地找到租赁的摊位,苏家人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苏梦晚无事可做,就想自己去逛逛这古代的小镇苏老爹赶紧掏给她三十文钱,让她买些零嘴并嘱咐她不要走远了。 苏梦晚上一世早早地就进了医院,根本没有机会逛街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虽然有些脏乱破败,还是怡然自得地享受着岁月静好。 耳边不时传来各种叫卖声,无一不透着烟火气有卖菜的大叔,卖鸡蛋的大娘,还有小小年纪就出来做事的孩童…… “臭书生!谁让你在这地卖画的,保护费交了吗?”好好的心情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 苏梦晚抬起头,便看到桥头柳树下围了几个人边上站着四五个贼头贼脑的人正推搡着一个蓝衣书生。 周边观望的路人慢慢多了起来,都惧怕被几个混混缠上,没人敢上去帮忙。 苏梦晚向前凑了凑,看着一个嘴里叼着狗尾草的街混子,正一脚踩在一张散落的山水画上,一手抓住书生的衣领一脸嚣张地看着书生。 书生满脸涨的通红,用力挣脱了对方的钳制,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引得几个肇事者哈哈大笑。 书生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洗得发白的长衫,横眉冷对:“小生一直在这处摆摊,也未曾得罪各位,为何要为难在下?” 对面混子阴恻恻地开口:“今天要么交一两银子保护费,要么跪下来给爷爷磕个响头,爷爷就饶了你” 书生被气的指着对方:“你!你!你别欺人太甚!再无理取闹,我就去衙门告你!” “你去啊,今天看你有没有机会离开! ”几个街混子嘲讽地看着书生。 周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此事“看什么看,没看过打架的吗!再看眼珠子给你们扣下来当炮踩,还不快滚开!”听到叫骂声,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众人一下散开了。 “你个小娘皮,还不走!怎么看上哥哥了?”说完,混子头头猥琐地舔了舔嘴。 苏梦晚一扭头,好家伙,大家伙都跑得飞快,只有自己像看大马戏似的瞪着好奇的眸子。苏梦晚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恶汉调戏的是自己。 看着对面放肆的目光,苏梦晚恶心坏了。嘿!原主的暴脾气啊,心里瞬间就不乐意了。 “也不看看你那熊样!你是不是打小没照过镜子啊,回头买一面镜子好好看看,别被自己丑哭了!” 此刻书生的嘴角差点压不住,只能故作整理书画。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今天就让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就挽起袖子怒气冲冲地走向苏梦晚。 书生一个快步挡在了苏梦晚的面前。“不关她的事,她还是个小姑娘,要打就打我” 苏梦晚挑了挑眉,还是一个有担当的书生呢。手往旁边一拨,书生一个不察,晃了几下,险险稳住身形。 苏梦晚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嘟囔一声:“啧啧,真弱”。然后一手捏住混子挥上来的拳头,用力一捏,“啪啪啪”,紧接着震耳的惨叫声响起“啊,我的手!我的手!” 其他几个混子看到这种情况,就一拥而上,再也不敢轻视。苏梦晚也不废话,握紧拳头,迎面而上“砰,砰,砰”几个回合,混子们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嘴里不停地哀嚎。 苏梦晚走到混子头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趴下了,不是欺负人吗?不是要教训本姑娘吗?” 混子头头赶紧求饶:“姑奶奶,我们只是混口饭吃,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大量饶过我们。” 其他混子赶紧附和:“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苏梦晚拍了拍。话音刚落,混子们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不知何时围上来很多大爷大娘,都在七嘴八舌地一边咒骂恶霸,一边夸赞苏梦晚身手厉害。 此时,书生已经忘却了刚才被姑娘嫌弃的尴尬,好不容易才挤到苏梦晚面前。 第4章 再相遇 只见他拱手作揖:“在下林牧,多谢姑娘相助,不知姑娘方不方便透露您的芳名?” “一点小事罢了,我有事先走了……”文绉绉的怪吓人,赶紧溜了。 苏梦晚话没说完,直接跑向附近的点心铺子,徒留下林牧呆在原地良久,才无奈地笑着回到了摊位。 苏梦晚买了一斤绿豆糕,身上带的钱还剩下二十文钱袋羞涩,只能忍痛离开。 “大肉包子!皮薄肉多的大肉包,馋哭小孩的大肉包!”吆喝声不断传来。 苏梦晚腿不受控制地快步来到包子铺,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老板,这包子怎么卖的?”苏梦晚直接问道。 “肉包两文钱一个,素包一文钱一个。姑娘,您要哪种? ”摊主赶紧介绍道。 苏梦晚心里算了一下:“家里七口人,一人一个肉包,就是十四文钱,还剩下六文,可以买六个素包,还差一个,让摊主送一个就可以了” 打定主意,苏梦晚开心地掏出二十文钱,摊在手心:“老板,我要七个肉包,还剩下六文钱要素包,您看看能不能多送一个素的?” 摊主看苏梦晚一下要二十文钱的包子,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麻溜地包好,递到苏梦晚手里。 苏梦晚道谢后拿着包子,加快脚步往苏家肉摊的方向赶去,她想让家人尝尝热乎的包子。 苏屠户刚送走一个客人,一抬头就看到苏梦晚过来了,赶紧叫道:晚晚,累了?来,坐这边歇一会” 苏梦晚连忙拿出热乎乎的包子,招呼苏老爹和哥哥们一起吃包子 苏老爹拿着肉包子感慨不已,自己的女儿越来越贴心了。 看着儿子们已经大口吃上了,禁不住诱人的香味,苏老爹一口咬掉小半个包子。 一股馋人的肉香在唇齿晕开,几口就吃掉了整个包子,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又拿起苏梦晚递过来的素包,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苏梦晚吃的也很满意,听着哥哥们也不停地夸赞“好吃”、“味道真不错!” 苏梦晚体会到了和家人们分享美食的喜悦。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多挣钱,让家人们过上好日子。 苏家是屠户虽说能挣点小钱,但是人口多,用钱的地方也多所以没有奢侈到午饭下馆子的地步。 本来打算吃点家里带来的干粮,先垫垫肚子,回家把卖剩的肉炖一些,吃顿好的。 现在吃了包子,无论如何干粮是吃不下了。 苏梦晚想到:二哥今年十八,已经相看好了人家,明年过完年就要成婚了。 三哥也十六了,已经开始相亲了。 等大哥再添了孩子,这房子就有点拥挤,到时候肯定还要建房子。 这些都是花钱的地方。 不知道家里有多少积蓄,够不够用真愁人啊! 苏梦晚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想想怎么挣钱。 等赶集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苏梦晚一家也收拾收拾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刚到家,苏梦晚就献宝一样把包子送给了苏母和苏大嫂。 苏母一脸的骄傲,自己生的女儿就是好! 苏大嫂也感动地湿润了眼眶,心中想着以后一定要加倍疼爱小姑子。 这几日无事,苏梦晚就跟着苏母和苏大嫂学学烧火做饭。 苏母看着女儿也老大不小了,等嫁人了不会做饭怎么行!便兴致勃勃地教苏梦晚做些简单的家常饭。 苏梦晚看一遍基本就会了。看得苏母连连称奇,只当是上次大难不死,突然开窍了,也没有再纠结。 苏梦晚其实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如今的身体不需要忌口,那不可劲地吃。技多不压身,自己学会做饭以后想吃什么做什么。 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没有钱,没有食材,很多美味只能想想。 没有食材只能就地取材,守着大山,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苏梦晚根据记忆来到山下,这是她第一次爬山,一路兴奋不已。 一路走走停停,遇见熟悉的野菜就挖走,还在一个坡坳处发现一棵桃树。因不易被发现,有的桃子都烂在了枝头。苏梦晚挑挑拣拣摘了十多个桃子,虽然个头不大,红红的看着也诱人。 背篓满满当当的,苏梦晚就想再抓只野鸡打道回府。放轻脚步,仔细寻找野鸡的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树丛茂密,树枝错杂的隐蔽处找到了一只褐色花纹的母鸡。 苏梦晚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蹑手蹑脚地走近野鸡,瞄准目标,用力一扔!野鸡扑棱几下就倒地不动了。 苏梦晚轻吐一口气,赶紧跑过去捡自己的猎物。“咦,这还是鸡的老窝呢,里面还有10颗野鸡蛋,真是意外收获!” 苏梦晚带着满满的收获,哼着小曲,步履轻盈。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时而弯腰,时而站起,想必是村民在捡柴,也没有在意。 靠近了些,那人听到动静,先是惊讶地抬起了头,待看清楚来人,瞬间变为惊喜。“姑娘,你也是这附近的吗?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看着对面温文尔雅的书生,苏梦晚也礼貌地回复道:“对啊,我家就在山下的苏家村,你这是……在捡柴,不会也住在这边?” 书生眼中的惊喜更大了,“那真是巧了,我家就在山脚下,苏家村村尾的那一家。” 苏梦晚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大家口中的林秀才啊!上次……”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笑了。一个村的,见面也不认识。 苏梦晚认为是小事,没放在心上。 林牧则一直记挂着打听恩人的消息。 一方面心里确实感激,一方面则是好奇什么样的人家养出这样豪爽的女子。 印象中乡下的姑娘一般谨小慎微,面对几个大汉,一般姑娘都会吓得连连后退。 这位姑娘虽然着装普通,看身手也不会功夫,只是力气大些,处事却很直爽,仗义,也不拘泥男女之别。 真是个不一样的姑娘! 第5章 风言起 林牧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不露声色。再三感谢了上次的事。并打听苏梦晚的名字。苏梦晚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告诉了他。两人也算正式认识了。 两人结伴而回,一路上也熟悉起来。苏梦晚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就存了向林牧学识字的心思。 村子里比较落后,村民基本都没有读过书,他们家因为做生意,哥哥们都读过两年,只能识字,算账就足够了。 女主小时候不愿去私塾,算得上是纯文盲。 现代的自己虽说只读到了五年级,看的书却不少。在医院实在孤独,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只是这个时代的字都是繁体,与记忆中的古体字也有些许不同,苏梦晚认识有限,故而想到了林牧这个现成的老师。 林牧听到苏梦晚说想跟着他识字,只是诧异了一下,就欣然答应下来。 在两人分别之际,苏梦晚硬塞了两颗野鸡蛋给林牧。 起初林牧连连拒绝,毕竟鸡蛋金贵。苏梦晚说就当是交束修了,不收的话就不学了,林牧这才作罢。 望着苏梦晚的背影,林牧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异彩连连。 两人走后,旁边的树林里钻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头发花白,一张脸布满了皱纹,满眼闪着八卦的光芒。如果苏梦晚在这里,就会认出这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大嘴巴”胡桂花。 胡桂花,人称“胡大嘴”,一张嘴整日里“叭叭叭”,不是西家长,就是东家短。因为这张嘴,没少被她当家的揍。但是好不到两天又嘴痒,没办法,就是憋不住啊。 听说之前有个寡妇的兄弟上门送粮,恰好被胡大嘴看到了,不出一日村里到处都在传寡妇偷汉子,逼得寡妇差点投河。后来寡妇的娘家兄弟带着一群娘家人,把胡大嘴一家男女老少都打了一遍,连躺在床上的老娘都被抽了一巴掌,这才罢休。 要说这个胡大嘴就是记吃不记打。这不,也不管啥后果,走到河边看到洗衣服的几个熟人就东张西望地凑上去,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你们是没看见啊,苏屠户家的那个傻妮子勾搭林秀才呢,两人在山上的林子里哟,唉,我都说不出口。” 众人被她的话勾起了浓浓的好奇心,赶紧追问:“到底怎么了?快说,快说啊!” 看到大家急迫的神情,胡大嘴满意的笑了。小声地说:“我说了,你们千万别传出去啊!”众人赶紧满口答应,生怕答应晚了,胡大嘴就不说了。 胡大嘴继续道:“我看他们两人眼睛都快勾一起了,一看就有事。苏屠户的闺女后面的衣服都破了,两人指不定都滚在一起了!就刚刚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小妮子还塞给林秀才几颗鸡蛋呢!没有关系的话能送这金贵玩意!” 大家听的连连点头。都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有的说林秀才想骗苏梦晚的钱财,有的说苏梦晚看林秀才长得俊,贪图他的颜色。众人激烈的争辩着,不知道是谁疯狂咳嗽,挤在一起的几颗脑袋疑惑地抬起来,看到来人,一个哆嗦,赶紧散开。 看到几人慌乱的眼神,苏母肯定地问:“你们几个长舌妇,那么慌张,是不是在嚼我家的舌根子?”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就跑了。 一看这情形,苏母更加笃定此事必有内情。 “你们几个都站好了,不说清楚谁也不准走!” 胡大嘴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子,躲在一个妇人身后,小声的说:“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别以为我们怕你。” “就凭你们嚼舌根子,就凭老娘儿子多!怎么着?要不要把你男人和你儿子拉过来练练!” 一看这架势,今天不好善终了。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一个矮小的村妇歉意地看了胡大嘴一眼,鼓足勇气指着胡大嘴说:我什么也没说,是胡大嘴说你家闺女和林秀才在山上私会,干……干,不要脸的事!” 胡大嘴看情况不对,“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其他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胡大嘴除了嘴巴厉害,腿也倒腾得贼快。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这是经常被追,练出来的速度。 苏母被气的胸口疼,来不及逮张大嘴,瞪着眼警告余下的人:“我告诉你们,谁再说我家晚晚的坏话,我非砸了她家。我家晚晚和林秀才在相看,是双方父母同意的,不是私自见面的,但凡我听到一丝诋毁的话,就想想你家的拳头够不够硬!” 众人大气不敢出,看苏母走了,才舒口长气,拍拍胸口说:“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以后千万不能再学胡大嘴嚼舌根子啊。” 苏母气呼呼地回到家,也没心思张罗晚饭了,就坐在堂屋等着家人回来。 等人都到齐了,大家看到苏母生气的脸色,都在思考谁惹到了老娘|老伴 。苏母对着大家说:“一会去胡大嘴家打架,你们可劲地打,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回来再告诉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苏母给大家分工:“你们三个打胡大嘴家的两个儿子,老苏,胡大嘴的男人就交给你了!苏大嘴那个老娘们,我来对付。晚晚和你大嫂就在家待着。” 苏母振臂一挥,带着几个大汉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胡大嘴家。一路上看热闹的村民纷纷跟了上去。 苏梦晚不知道此事因她而起,也想凑个热闹,就告诉大嫂一声也跟了上去。苏大嫂纠结了一会,咬咬牙也跟上去了。 话说胡大嘴这边,自打她跑回家就一直担惊受怕的,本想出去躲躲,又想到都是一个村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索性就在家等着,左右都要被揍一顿。等待是漫长的,也是煎熬的。等听到踹门的声音,反而放心了,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胡大嘴的男人,一看苏屠户一家的架势,就知道自家糟心玩意又惹祸了。 第6章 我还小 苏老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苏屠户提起来了,直接拳头招呼:“让你管不好自家婆娘,今天让你长长记性!”说罢,砰砰砰,拳拳到肉,打的苏大牛嗷嗷叫。 苏大山几兄弟也是找到目标一顿猛捶。整个院子乱作一团,夹杂着哭喊求饶声。 胡大嘴看自家儿子和男人被虐的那么惨,也起了火性。猛得扑向苏母。因两人都是瘦弱型的,你挠我扣,打的不分上下。 苏大嫂,一看婆婆要吃亏了。“嗷”一声就上去了。 苏大嫂死死抓住胡大嘴的头发,苏母赞赏地看了苏大嫂一眼。苏大嫂瞬间被婆婆的眼神激励了,一下拽掉一把头发,胡大嘴头都被拽秃噜皮了。苏母就正面抽胡大嘴的大嘴巴,还用她的指甲狠狠挠了苏大嘴的脸。苏大嘴被打的痛哭流涕。 苏梦晚本来想帮忙的,奈何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她到处溜达,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屋子里躺着一个老人,应该就是胡大嘴的婆婆了。苏梦晚看她出气多进气少的,害怕吓到她赶紧出来了。 看到院子里除了人,只有老母鸡一个活物,苏梦晚上去就是一脚。母鸡扑棱扑棱,下了一个破碎的蛋。 后来据胡大嘴说她家老母鸡再也不下蛋了,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干了一架,苏母感觉整个身体都通畅了。吃过晚饭,苏母就告诉了大家事情的原委。要不是苏母拦着,家里的几个大老爷们非要去胡大嘴家再练一练,只恨当时打轻了。 “晚晚,你给娘说说怎么回事。真看上那林秀才了?”苏母温柔地看着苏梦晚。 苏梦晚无奈扶额:“娘,没有的事!上次在集上我碰巧帮了他一次,当时我们都不认识呢,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次在山上碰到了,就寒暄了几句罢了,看天色不早了才一起下山的。” “那你感觉林秀才人怎么样?” 苏梦晚如实回答:“长的还不错,就是弱不禁风的。人品也可以,他还答应教我识字呢。” “今天为了晚晚的名节,我当众说了晚晚和林秀才在相看,你们说给他们两个订个亲,怎么样?这样就能堵住其他人的嘴了。”苏母越想越觉得可行。 “娘,我还小呢,我不想定亲,三哥都没有定亲呢。”苏梦晚急急地反对。两世她都不满18岁呢,她不想早恋,呜呜呜~ 无辜躺枪的苏小山忍不住呛声道:“小妹啊,你这都要定亲了,还不温柔点,小心吓跑了小秀才” “要你管”! 苏老爹沉吟许久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林秀才家太清贫了,晚晚嫁过去也要跟着吃苦,而且他家还有个瘫床上的老娘,不还要晚晚伺候,嫁到林家不是当牛做马吗?” 其他人也感觉是这么个理。 这时平日里沉默的苏二哥开口道:“我感觉这林家很适合晚晚。一方面林秀才瘦弱,估计连晚晚也打不过,我们不用担心晚晚嫁过去受气。另一方面,林母瘫痪,但凡婆媳不和,她也没办法折腾。得罪了晚晚,趁林秀才不在家的时候,饿她一顿两顿的也不是问题。再者一个村的,那么近,有什么事咱们也能照应到,嫁到其他家,都不一定有林家好。” 苏母越想越觉得可行,恨不得立马订下这个女婿。当即拍板事情就这样定了。 翌日,一大早苏母就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林家。 林牧虽然疑惑,也没有多问,就招待苏母进屋坐。苏母也是第一次来林家。房子偏僻了点,好在清静。房子也有点……好,又破又小,以后多多帮衬点。晚晚有福气,嫁过来,肯定会旺夫的,以后说不准能当官夫人,想想都美。哈哈哈。 看着苏母自进来就东张西望的,还时不时的笑几声,林母感觉心里毛毛的。这莫不是要踩点,自家已经很清贫了,苏家不是屠户吗?不是说家里富得天天吃肉吗?怎么这是看上我家破房子了? 林牧心里也很疑惑苏母上门所为何事?看着自家母亲欲言又止的,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大娘,您这是有什么事吗?不妨直说。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忙。” 苏母也是爽快人,就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林母歉意地说:“苏家嫂子,对不住啊,这事我家林牧也是有责任的,他读书读傻了,不知道顾忌姑娘家声誉,这事我们理应负责。” “大娘,苏姑娘还好?”林牧也感觉昨天自己遇见恩人太高兴了,一时竟得意忘形,险些坏了姑娘名节,实在不该。 “晚晚,没事,放心!我想着既然有流言,不如直接订亲,过了明路,看谁还敢乱传!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苏母笑呵呵地看着林牧,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模样和她闺女真配,这身板打不过她闺女! 林母听到“定亲”两个字,想到上次帮助过自己的小姑娘,心里满意极了。没想到这么有缘分,合该是她儿媳妇。 虽然自己满意,也没敢替儿子擅做主张。扭头看了一眼儿子,正好儿子也看过来,他满脸羞红,轻轻地点了下头,林母心里明白了。立马说过几天就去苏家提亲。 苏母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和林母简单商量了提亲的事宜。 林母也表示很喜欢晚晚,以后晚晚过门,她就当女儿疼,听的苏母满意极了。一直到家嘴都没合上。 林牧想的更多,他不知道这婚事苏梦晚自愿的,还是流言所迫。一想到她这样的性格迫不得已嫁给自己,就感觉委屈了她。还有她好像不喜欢太弱的,以后加紧锻炼了。 苏梦晚已经听她娘念叨小秀才千般好,万般好许久了,没办法只能接受自己要定亲的事实。反正早晚要成亲,与其找其他不认识的,还不如和林牧呢,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起码人品有保证。 第7章 定亲 如果他敢对不起自己,大不了,揍他一顿,家财给他卷光,直接跑路。这样一想,还不错!以后读书也方便,再做什么事解释不了的,都可以说书上学来的,真是个机灵鬼! 想通所有关节,苏梦晚就不纠结了,时不时地还哼上了小曲。看得几个哥哥莫名其妙,不是不同意吗?不是说自己还小吗?明明一副恨嫁的思春模样。 一晃几天过去了,今天就是林家来提亲的日子。 苏梦晚早早地被叫起来,苏母把压箱底的衣服都翻出来了,才找到一件鹅黄色的襦裙。在苏母的威逼利诱下,苏梦晚心不甘情不愿地脱下灰扑扑的短打,换上了时下比较受欢迎的襦裙。 “这才像样子,一下淑女多了”,苏母满意地说,“这个衣服还要配个好看的发型。” 苏梦晚生无可恋地任由苏母发挥。苏母想把女儿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就梳了个时兴的发髻,厚重的刘海分向两侧挽起来,留少许修饰脸型,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看着呆住的母亲,苏梦晚用手在她面前摇了摇,苏母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感叹,不愧是自己生的,真美啊!这美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以后还是继续遮掩。 十五岁正值鲜嫩的年龄,不施粉黛,也美丽动人。 苏母搞好一切,就递给苏梦晚一面铜镜。苏梦晚望着镜中的自己,被震惊的无以加复。 老天待我不薄啊,这不得把小秀才迷死! 苏梦晚自我陶醉半天。 在现代苏梦晚其实也很漂亮,只是后来生病,被折磨地不成样子。所以一直感觉自己很丑。现在有健康的身体,美貌的外表,友爱的家人,苏梦晚真的满足极了。 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林牧带着孙媒婆上门了。这个孙媒婆是附近小有名气的媒婆,平时介绍的人都比较靠谱,人也算正直。附近的人都喜欢找她保媒。没想到这林家也找的她。苏母满意地点点头,这林家办事不错,看来比较重视他们苏家。 这次为了定亲体面。林牧天天去摆摊,每天晚上都熬夜抄书,好不容易才凑够五两银子,这次把家底都掏空了。 他拿了两只母鸡,六斤肉,还有一匹布。还有5两银子,一个首饰盒子。这在村子里算是很体面的了,一般人家就三两银子,两斤肉。这林家算是讲究的。 门外看热闹的村民说道:“这林家不是说穷的揭不开锅吗?你看这五两银子呢,够我们一家一年的开支了。还有那好大一块肉啊,也不知道苏屠户家吃不吃得完。早知道我家丫头介绍给林秀才了。” 旁边一个村民嫌弃道:“就你家那黑丫头,像豆芽菜似的,不是我说,一两银子都没人要,还想五两银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驴样,能生出来天仙似的闺女!” “哈哈哈……” “我闺女咋了,总比你家强,你家那大饼脸,活脱脱像被人鞋拔子抽平的,还一脸麻子,整张脸找不到一点干净地儿。还有脸埋汰我。” “好了,好了,今天是人家苏屠户家的大喜日子,别上火,看热闹,小心一会张氏来骂人!” 不管门口有多热闹,林牧进到屋里就和几个大舅哥寒暄,对于大舅哥的问题,那是有问必答。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一直没有看到心上的那个人,不免有些失望。 这边苏母也热情地招待苏媒婆,苏媒婆把林秀才夸的像朵花似的,一直在说二人的八字是她这么多年见到过最配的八字,二人是天作之合。这简直说到苏母心凯里了,再次为你自己的机智庆幸。 为了让苏梦晚和林牧说说话,苏母特意让苏孟梦晚去堂屋送茶。 苏媒婆第一次见苏梦晚,内心直呼:只听说苏屠户家有个宠的不像话的懒闺女,没听说长这样啊,早知道,她早就来保媒了。还是林秀才聪明啊,读书人脑子就是好,这天仙似的人儿,都被他发现了。果然传言不可信! 林牧自打看到苏梦晚的身影,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心一直砰砰跳。他知道苏梦晚好看,却不知道她好看成这样。之前只觉得她双眼灵动可爱,乍一看到她精致的面容,感觉任何语言都无法赞美对方的容颜。 “傻秀才,喝茶!”苏梦晚笑着提醒林牧。 林牧一下子羞红了脸。“好,好,谢谢苏姑娘。” “叫什么苏姑娘,叫晚晚就行,这么见外干嘛?”苏母听不得见外的话。 “哎,好的,伯母。”林牧连连答应。 年轻人面子薄,林牧被众人看得脖子都红了,也不敢再看苏梦晚。 苏梦晚可没有害羞一说,看没她什么事,就自觉跑到厨房,想着帮大嫂张罗中午的饭菜。 她把母鸡杀了一只,准备中午做个大盘鸡,还把肉切了两斤,看得苏大嫂嘴直抽,这小姑子最近才学做饭,还是不知柴米油盐贵啊!本来想处理些大肠的,又怕今天这样的场合传出去不好,就歇了心思。 苏梦晚正在想着今天的菜式,苏大嫂看到林秀才过来了,赶紧退出厨房。林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兀自坐在那里烧起火来。 “你怎么不在屋里和哥哥们说话?这里不用你帮忙的,今天你是客人。”苏梦晚直接问道。 “我就想看看你,好几天没见了,今天都没说上话。”林牧不好意思地说。 小秀才一下变直白了,苏梦晚疑惑地看了又看。是小秀才,没错啊!今天怎么那么会呢。 “我一直想问你,定亲的事,你自己什么想法?是流言所迫才愿意定亲,还是真的想和我……”林牧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 “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感觉和你定亲,还不错。如果换个人的话,呃,我没有想到过别人。”苏梦晚挠挠头。 林牧忐忑的心,一下就激动起来,这样说晚晚还是满意自己的。他一冲动,直接跑到晚晚身边。 第8章 初试 苏梦晚看着突然跑到自己身边的小秀才,大大的眼睛眨巴了两下。 这是干嘛?于是她踮起脚,抬起手,拍了拍林牧的头顶。 只见林牧瞪大了双眼。 这是不对? 苏梦晚突然福至心灵,一不做二不休,上去就是一口。然后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林牧直接石化了。 这姑娘太虎了!哦,不,太豪爽了。我只是一激动想抱一抱。 一时间震惊有之,恍惚有之,甜蜜亦有之。 林牧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快跳出胸腔的心脏。 本来就对她有好感,以后又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自当好好爱护她。 手不自觉地抚上刚刚被亲的脸颊…… 苏梦晚在外面吹吹风,等脸上不烫了,才转身回厨房。 刚刚自己真脑抽了。唉 ,我不尴尬,我不尴尬。心中这样想着,苏梦晚瞬间就把尴尬给扔了。 四目相对,耳边传来林牧温润的笑声。 苏梦晚杏眼微瞪。 二人不再说话,一个专心做菜,一个专心烧火。 苏大嫂在外面把鸡处理好,又把配菜都洗好,才端到厨房。 在三人的配合下,午饭很快就张罗好了。 苏梦晚把林牧推到堂屋,自己和大嫂一起端菜。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孙媒婆听说这菜是苏梦晚掌勺做的,一个劲夸饭菜好吃,夸林梦晚能干。 林牧吃着美味的饭菜,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没想到晚晚人美,饭菜做的也如此美味,他之前的所有不幸,只为了遇见晚晚,也值了。同时下定决心,以后一定给晚晚最好的生活。 毕竟第一次上门,苏家人都没有多喝酒。 看林秀才斯文羸弱,也没敢灌人,是以吃过饭在一起说说话,所幸双方都算满意。 送走了孙媒婆。 众目睽睽之下,林牧依依不舍地拜别了老丈人一家。 苏母用胳膊肘碰了碰苏梦晚,拿眼神示意苏梦晚送送林秀才。 苏梦晚后知后觉地去厨房,端了一碗中午特意留的肉菜,追上林牧。 “给,这个是给伯母留的,拿着。” 林牧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苏梦晚的手,“晚晚,谢谢你!谢谢你想着我娘!” “明天有空的话,来我家,我教你识字。” “好,明天下午我来找你。”苏梦晚也不矫情,立马就同意了。 小秀才又感动又不舍,苏梦晚安抚好人才回家。 下午苏梦晚就开始了自己的美食计划。 她把家人准备扔掉的猪大肠放进大盆里,在厨房装了半盆草木灰,就一直在水井旁边揉搓。 本来苏梦晚想用面粉的,无奈面粉在这个时代很金贵。 家里只有几斤面粉了,苏母怕她糟蹋粮食,死活不同意苏梦晚尝试。退而求其次,苏梦晚只能借助草木灰了。 苏梦晚以前看过美食节目,知道清洗大肠的做法。 草木灰是碱性的,可以杀菌,还可以吸附杂质,就是利用这个原理清洗大肠。 苏梦晚只知道理论,还没有实践过,于是下午就自己动手。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就是一直在那“呕,呕,呕~” 苏母看不下去了,家里不差这一口吃的,只有穷的过不下去了,才会吃这种臭东西,平时都是送给买肉的,或者直接扔了。 执拗不过苏梦晚,只得下手帮忙。苏大嫂也不理解小姑子为什么搞这个臭臭的大肠,自己看着又不好,只能撸起袖子来帮忙。 苏梦晚实在熏得受不了,乐得有人帮忙。 自己再洗下去,真的没有吃大肠的欲望了。 晚上让亲娘和大嫂多吃点,犒劳犒劳两个劳动力。 苏母和苏大嫂一听晚上让她们多吃,一个个直摇头。 大肠脏污被清洗掉之后,苏梦晚接了好多清水,让苏母和大嫂一遍遍清洗。 最后脏污的大肠变得白白净净,也没有难闻的臭味了。看得苏母在一边啧啧称奇。 可以用的调料有限,只能做简易版的卤大肠。 在苏母发火前,飞快地加入少许糖,又加入葱、姜,八角,陈皮,花椒,酱油。没有料酒,就倒了苏老爹的一点点白酒去味。 大火烧开,然后转小火慢温,大约40分钟,把大肠翻翻再煮20分钟。在苏梦晚掀开锅翻肠的时候,大肠霸道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苏母和苏大嫂都伸着脖子惊奇地看着这个卤大肠,口水不停的分泌,还好都忍住了,没有闹出笑话。 苏家几个男人下午有的去田里侍弄庄稼,有的去其他村买猪去了。这会都回来了,闻着特殊的香味,疑惑不已,不知道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邻居们也是不停地嘀咕:“这苏屠户家日子就是好啊,整天吃肉!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好吃的,我这嘴巴都淡出鸟味了。”说着又狠狠吸了几口气。 晚饭卤大肠就出现在了饭桌上。 看着油光曾亮的肥肠,大家都不用招呼,就筷子翻飞,软糯有嚼劲,回味无穷。 肥肠自然而然得到大家一致好评。一大锅肥肠都被苏家人干完了。 苏梦晚不禁感叹,这战斗力也太吓人了!苏小山想起以前扔的大肠,懊恼不已,感觉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美味。 苏梦晚就想着以后卤一些猪下水,在自家肉摊上卖,反正成本低,就卖8文钱一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家人,大家最终都同意这个想法。 说干就干,这几天苏老爹杀猪的猪下水全部留给了苏梦晚,还去其他屠户那里搞了好几副猪大肠。 苏母和苏大嫂帮着清洗,苏梦晚卤了好几锅。 到了赶集的日子,这次全家出动。 到了肉铺,苏老爹和苏大哥忙活肉摊,苏二哥和苏三哥支起了大锅。苏梦晚把木桶里的肥肠倒入大锅加热,不一会整条集市上都弥漫着肥肠的香味。 大早上赶集的人本来就饥肠辘辘,这会寻着味来了。 一个个都观望着,不知道这样香的肉有多贵,也不敢询问。 有人馋的不行,直接上前看看,一看是猪下水,瞬间失望不已。 第9章 建议 苏梦晚看着大家露出期待又嫌弃的表情,就盛出一碗肥肠,让苏小山,坐在那里吃。 苏小山一听,这活好啊!赶紧端着碗,大口大口吃起来,吃的满嘴流油。 苏母看得心疼不已,心想这憨蛋玩意,只顾着吃,别给吃完了啊! 苏梦晚又拿出一个碟子,切了一些肥肠,让大家尝尝。 有人实在忍不住,就尝了一块。“嗯,嗯,真香啊!比肉还香!”吃完还想再夹,苏大嫂眼疾手快,一下端起了碟子,小声地说:“每人只能尝一块!” “就是,就是,你都尝过了,我们还没尝呢,你别给吃完了!”其他人也不满地嚷嚷着。 苏大嫂端过去,让大家都尝尝。凡是尝过的,都一个劲夸好吃。 “这个嗯咋卖的?”有人嘴里吃着,含糊不清地问。 苏梦晚回复道“大哥,八文钱一斤,您买点打打牙祭” “那么贵啊,这猪下水都没人要的,你卖的快赶上肉的价格了!” “肥肉要15文一斤,咱们这个肥肠才8文一斤,您不要看着贵,您吃着是不是比肉还香。我这可是加了很多料,成本很贵的。整个镇上只有我家的独门秘方才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肥肠。这个卤汁蘸馒头或者拌饭都好吃的。”苏梦晚耐心地解答。 “老板娘,给我来一斤!我要带回去让我老娘尝尝,这么软烂,这么香,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吃过呢。” 苏母笑着夸赞道:“你娘真有福气啊,大兄弟真孝顺!冲着你这个人,就给你多加些卤汁,回家配些菜也很好吃!”被夸的汉子连连感谢。 “给我来两斤”,“给我来一斤” “娘的,整天累死累活的,今天咱也吃顿好的,给我来三斤,回家给我娃娃和婆娘一起吃。”苏母给他称了三斤,又多加半勺,看得汉子直咧嘴,承诺下次还来光顾。 苏母看着陆陆续续的来人,笑的合不拢嘴。苏梦晚也收钱收得超开心这就是数钱的快乐啊! 不到一上午,二十多斤肥肠就卖光了。后面来的人没有买到,问下次什么时候来,得到下次赶集还会来的消息,才垂头丧气地离开。 苏梦晚数了一下,去掉试吃的,和三哥吃的。一共卖了176文钱。 晚上回到家,苏老爹也在感叹:“没想到这没人要的东西,今天这么好卖,想想以前被我扔掉和送人的大肠都肉疼。” “行了,行了,这不多亏了晚晚嘛!没想到咱们晚晚这么聪明,才学做饭没多久,就自个想出这么个吃法。” “晚晚,这个是你想出来的,卖的的钱你拿着,反正还要买配料,省的我给你钱了。”苏母直接把钱袋递给苏梦晚。 苏梦晚掏出16文,递给苏大嫂:“大嫂,这是你帮忙的费用,一定要拿着,亲兄弟明算账,以后多帮我干活就好了。” 苏大嫂扭头看看苏大山,苏大山点点头:晚晚给你的,你就收着,以后跟着小妹好好干。” 苏大嫂紧紧握住手心里的钱,这是自己第一次挣钱,真的很激动,语无伦次地说:谢谢,谢谢小妹,谢谢晚晚,谢谢娘!我会好好干活的。” 一般人家一年才花费四五两银子,一个成年男子在码头搬货一天才挣十五文。苏大嫂一天挣了十六文,真的很满足。 苏梦晚自己留了一百文,剩下的六十文交给了苏母。主要是苏梦晚还有别的打算,手里有钱好办事,就留了大头。 明天没有大肠了,苏老爹和哥哥们要去收货,自己没事就去找秀才读书识字。 好几天没来了。苏梦晚还带了家里留的肥肠,给林牧家中午添道菜。 先去问候了林母,在简单的交谈后,就被林母催着去林牧的书房了。 说是书房就是简单的一间屋子。收拾的很干净,简易的书架,放着一些书。桌子上铺着宣纸,还有几幅画。 苏梦晚拿着很有意境的画卷,双眼灿若星辰。 “林牧,你平时的画好卖吗?” “这个要看遇到的人。一般书生比较喜欢字画,就是大部分书生比较清贫,所以卖的不算好。”林牧难为情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画换一种风格,根据不同的人画不一样的画。” “此话怎讲?” “你想想,普通百姓最关心什么?无非是家人健康,多子多福,老人长寿之类的寓意比较好的。你可以画一些“石榴图,“送子观音图”代表多子多孙。“松鹤图”寓意健康长寿,还有“福禄寿三星图”。想必以你的才智和画工,肯定能画出很多受欢迎的画。 林牧越听越感觉自己之前狭隘了。郑重地向苏梦晚致谢。 “你不感觉这样迎合别人,会折了你文人的风骨吗?”苏梦晚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不同风格的画可以拓宽我的思路,也可以磨练我的画工,能画出大家喜欢的画,也是对我的肯定。况且,再有风骨的人也要吃饭穿衣不是?如果基本的生活都无法维持,还谈什么风骨。”林牧苦笑道。 对于这个答案,苏梦晚很满意。自己的小秀才不是个迂腐的书呆子,真是越看越有点喜欢呢。 接下来,林牧就开始教苏梦晚读书,上次读了《三字经》,这次就读《百家姓》,苏梦晚基本听一遍就会了,连林牧都自愧不如,一直叹息,苏梦晚如果是男儿身,肯定是不世之才。 还好,苏梦晚的毛笔字软塌塌的,比一般刚入门的好一点点,林牧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林梦晚能写的一手好字,非让林牧怀疑人生不可。 说来也怪,苏梦晚确实感觉自己头脑很清晰,现在的时候自己也算聪明,但记忆力肯定没有现在好。虽说得益于以前读过《三字经》,基本一遍会背。《百家姓》自己真的没有背过,现在也能过目不忘。原主的脑子还不如现代的自己,所以这是自己变聪明了? 第10章 肉香风波 其实苏梦晚一直感觉原主没有离开,自己的性格经常受她影响。就感觉原主和自己本来就是一体的。 当然也只是疑惑一下,自己对现下生活很满意,也没有深究。 林牧给苏梦晚准备了适合女子练字的字帖,让她每天练五个大字,苏梦晚欣然同意。 苏梦晚专心地练字,林牧在旁边看着她的侧颜,痴痴的,一时陷入了深思。 最近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脑海里都是苏梦晚。 她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白天想找她,又怕打扰她。只盼着晚上梦里可以相见,只是唯一一次入梦,自己还做了坏事,第二天只能偷偷摸摸地洗了里衣和床单。 林牧走上前,从后面环住苏梦晚,一手握着苏梦晚白皙的小手,手腕微微用力带着她,一笔一画,起笔,收笔,抑扬顿挫,错落有致。 不一会儿,只见宣纸上赫然写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小秀才这是在表白吗?自己该作何反应? “晚晚,我可以抱抱你吗?”说着就把苏梦晚转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小秀才的脸一直在逼近苏梦晚,彼此的呼吸交融。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林牧清明的双眼如染上了墨汁,幽邃深远。 她的心不由地紧张起来,慢慢地闭上眼…… 嗯?睁开眼,小秀才居然还在注视着自己!! 苏梦晚懊恼不已,自己在期待什么?小秀才就是个呆的。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狠狠吻上了小秀才单薄的嘴唇。 林牧震惊的呆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抱着苏梦晚纤细腰肢的双手不断收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骨头里。 嘴唇尝到了甜头,一点点探索,上瘾般不断地吸吮。 苏梦晚感受到小秀才的变化,怕惹祸上身,一下推开了林牧。 明明正常的一推,可怜的小秀才直接摔了个屁股墩,久久站不起来。 苏梦晚看情况不对,连忙伸手拉起了林牧。 林牧手不自觉地揉揉屁股,怕被发现,赶紧把手挪了位置。 “晚晚,对不住,刚刚是我孟浪了。”林牧后悔不已,生怕因此被厌弃。 “没事,不怨你,情不自禁嘛,我懂!你屁股没事,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说着就准备上手。 林牧想起刚刚差点失控,晚晚又要给自己揉屁股,脸腾的就红了。 苏梦晚看着自家小秀才动不动就害羞,总感觉自家未婚夫像个小娘子,自己到像个汉子。 也不逗他了,扶着林牧坐好,自己继续练字。 练好几个大字,苏梦晚就潇洒地回家了。 林牧没留住人在家吃饭,被他娘一阵数落,自己心里也像缺失了一块,好想快点把晚晚娶进门啊! 苏屠户和几个儿子分头行动,跑了好多家肉铺,收了几十副大肠。 除此之外还按照苏梦晚的要求,收了猪心,猪肚,猪肝等猪下水,还收了两个猪头。 苏梦晚看到这些,就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 家里的两口大锅都用上了。整整卤了一下午,还没有卤完。村里的小孩馋哭了好几个。 有厚脸皮的就找上门来,想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 “你们家杀猪的就是好啊!这一天天的净吃肉!” “看把我家狗娃给馋的,饭都不吃了,非要吃肉!都是乡里乡亲的,家里那么多肉也不给我们尝尝,我家那口子可一直把你当兄弟的,可不能小气了!”来人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 来人正是隔壁苏老根的婆娘马春花。 苏屠户与苏老根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之前彼此的儿时情谊还不错。 自从苏老根娶了个混不吝的媳妇,两家就渐渐疏远了。 苏老根的婆娘爱占便宜,又尖酸刻薄,进门没几年就把婆婆气死了。 苏老根为人老实,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耳根子又软,被他婆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苏屠户年轻的时候没少劝自己的兄弟,只是前脚刚劝过,后脚那个坏婆娘就跑到自己门前骂,说苏屠户搬弄是非,破坏人家两口子的感情。 苏屠户一气之下就和苏老根断了往来。 后来苏屠户娶了张氏媳妇,张氏和马春花互相看不上眼,也干过几次架。 别看马春花嘴巴厉害,战斗力就是个渣渣。 被张氏暴虐了几次,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挑衅了,最多说点无关紧要的风凉话。 后来苏屠户家的几个儿子慢慢长大,马春花就更忌讳了。 到底考虑着是邻居,自家天天这香气也掩不住,苏屠户也不好和一个老娘们在这扯犊子。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去厨房端了半碗刚卤好的肥肠。 看着口水直流的狗娃,正想把碗递过去。 马春花一把打翻了肥肠,叉着腰怒斥道:“苏有福!你打发叫花子啊,就给我们吃这狗都不吃的东西,亏我家老根挂念你是他兄弟!” “呜呜!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狗娃看着被打翻的好吃的,张嘴就嚎了起来,引来门口一堆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自家都舍不得吃,这拿到集上能卖5文钱呢!” “这么贵吗?真的假的?这半碗还没有一斤,太黑了?”众人议论纷纷。 听到外面的嚷嚷声,苏梦晚跑过来,就看到苏老爹被气得瞪着大眼,双拳握的死死的,仿佛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苏梦晚怕自家老爹气坏了,赶紧上前给他顺顺气,扭头就朝厨房喊:“娘啊,快出来,有人欺负我爹!” “噗,哈哈哈”一句话引得门口的大爷大娘一阵大笑。 对方毕竟是长辈,苏梦晚不好直接揍她,只能让她娘出马了。 听到苏梦晚的喊声,呼啦啦,苏家兄弟,苏母全都出来了。 马春花看到这场景,瞬间怂了。 转念一想,门口这么多人,张氏这个母老虎总不会不要面子,打自己。 自己只是不要那臭东西,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对,明明是苏屠户家埋汰人。这样想着马春花立马挺起了胸部,一副在理的样子。 第11章 得罪小人 “哟,我说是谁呢?你这恶婆娘气死了自家婆婆不够,天天在家磋磨儿媳妇,今儿又到我家撒野来了。”苏母扬声道。 “你看不上的食物,可是集上抢着买的!你鼻子有毛病吗?闻不到香味?” “小山,去切一碗肥肠来,今天就让乡亲们尝尝咱的手艺,馋死有些人!” 苏小山应声就跑到厨房,不一会,端上来一碗喷香的肥肠。 苏母当着众人的面吃了两口,大家看得直咽口水。 看人家张氏自己都吃了,肯定好吃,都纷纷上手捏一块尝尝。 这一尝不得了,一个个都抢着拿,没一会儿一碗肥肠就被瓜分殆尽! 很多人都意犹未尽,因为之前听说这肥肠卖的挺贵,也不好意思再问人家要。 狗娃一看好吃的都被吃完了,哭得更凶了,直接在地上打滚儿。 马春花看众人吃的那么香,暗恨苏屠户事先不说明白,一点不认为自己错了。 皮笑肉不笑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弟妹呀,你看我家狗娃给馋的,我也不要多,再给我几碗,我家晚上添个菜。” 张氏被气笑了:“几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一碗八文钱,要几碗?掏钱!”张氏说着伸出了手。 “你咋不抢钱呢!一家子黑心货!” 这时走上来一个60多岁背着手的老头,细长的眼闪着精光,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 “有福啊,你看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伙也是日子不好过,肚子里缺油水。都是穷给闹的,看在叔的面子上,给大家说说你这个猪下水怎么做的,大家学会了,以后可以在自家做,也省的大家说你小气!” 村长这话,表面上是为了他们着想,其实用心险恶。 “是啊,是啊,村长说的对!”立刻有人附和道。 人群中有人打起了小九九,自己学会了做猪大肠,不也可以去集上卖吗?这都不要钱的东西,卖那么贵,凭什么让他们一家挣,有钱就该大家一起挣! 自认为苏屠户家忌惮自己村长的身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公布大肠的做法。 殊不知他的算盘打的再响,苏屠户也不会妥协。 这可以作为祖传手艺,是要传给后代的,怎么会轻易透露! “叔,不是不告诉您,是我家晚晚的师傅传给她的,我们答应过她,不会外传的!”苏屠户为难地说。 当初苏梦晚想做肥肠生意的时候,一家人商量过,为防止以后麻烦,就说是苏梦晚跟师傅学的,不可外传。 村长的眼睛眯起来,压下心中的不悦,好脾气地说:“是我考虑不周了。” 低下头,眼里透着阴狠。“大家都散了,堵在人家门口像什么样子,别妨碍人家挣大钱” 听到这话,一群人面色都不大好看。马春花本以为村长出马,自己也能跟着浑水摸鱼,没想到村长也是个不中用的软蛋。 苏梦晚早就被他们吵吵的没有了耐心,心想:虽说远亲不如近邻,那得是好的邻居。 这种居心叵测的邻居不要也罢。整日里嫌你穷,怕你富。 不自己想办法改善家境, 总是嫉妒别人比他过的好,看一个个能的,又不靠你们活,爱咋滴咋滴。 她一把提起地上打滚的狗娃就往外走:“别嚎了,找你奶去,是她把你到嘴的肉给打翻了,有本事干翻你奶去。” 马春花看到自己大孙子被苏梦晚给拎走了,赶紧追上去:“你个小蹄子,快放下我孙子!” 苏梦晚甩都不甩她一眼,径直把狗娃扔到他们家院子。 回头冷着眸子警告马春花:“看好你家孙子,以后但凡你再惹到我家,惹一次,我揍一次狗娃。看看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好好给你家宝贝孙子补补,省的腿不够硬,扛不住揍!” “你~,你个……” 苏梦晚掏了掏耳朵,两只手捏的关节“咔咔”响,似笑非笑地盯着马春花。 马春花硬是一句话没憋出来,飞快地跑到家,“砰”的一声,关紧了大门。 “就这道行!哼,真没意思!” 事情暂告一段落,苏老爹和苏母脸色都不大好。一来气马春花的没脸没皮,二来则是担忧得罪了村长家。 村长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表面待人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当年竞争村长职位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当选后会带领村民过好上日子,会公平,公正对待每个村民。背地里却收买了一批贪图小利的人。 顺利当上村长后就变了一张嘴脸,从来不干实事,处理事情更是只看好处。 这些年对曾经的竞争对手一直打压,只是没放在明面上,只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所以族里的长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谁让他背后有关系呢。 族老说到底也是泥腿子出身,又不是大家族。不是大事,一般人也不想惹一身骚。 正是这个原因,苏老爹才担忧。得罪了小人就怕他来阴的。 夫妻二人没有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子女听,不想增加他们的烦恼,只能背地里唉声叹气。 苏梦晚猜到了大致,就安慰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咱们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挣钱,又不欠别人的。咱们只管过自己的日子。以后有钱了,就在镇上买房子,我们都搬走了,是是非非也惹不到咱。” “再说了你们不是还有个便宜准女婿吗?大不了我多鞭策鞭策他,让他继续考,以后说不准你们还是状元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呢! “对了,我再多买点土地,让你们当个地主老太怎么样?”苏梦晚边说边想那场面,不自觉地嘿嘿笑了起来。那笑的一点也不文雅,再配上翘着的二郎腿还时不时地晃着脚,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嗯,有点猥琐,有点抠脚大汉的感觉。一家人颇嫌弃地扭过头。 “晚晚,天还没黑,咱醒醒!你是女孩子,看看你的腿翘到屋顶了!” “反正我订亲了,不像你还是小光棍”苏梦晚对着三哥做个鬼脸。 第12章 新发现 苏小山正想反驳,苏老爹率先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都别闹!晚晚刚刚说的也不无道理。” “咱们自身强大了,谁有歪心思都要掂量掂量。目前咱们还是先做好生意,多挣些钱,穷人富路,手里没钱万事难,手里有钱心才安。” “明天还要上街,天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 苏梦晚每天不是挣钱就是找林牧学识字,日子虽然平淡也很满足。 她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好,自家的猪下水供不应求,其他屠户家的也都涨价了。 苏梦晚就琢磨着苏家人多,可以自家养养猪,这样就能自给自足,节约成本。遂撺掇着苏老爹寻些小猪崽来。 古代没有猪饲料,只靠打猪草也养不了多少。 人都吃不饱的年代,除了野草,烂菜叶,只能添些糟糠,粮食就别想了。 现代几个月就出栏的猪,古代要10个月左右。 基于种种原因,这个时代喂猪的人家真不多。 自从受到苏梦晚的启发,最近林牧的字画很受欢迎。 早几天还碰到一个外地来游玩的富家公子,颇为赞赏林牧的字画。 一出手就给了十两,出于好感林牧本想赠与他,奈何对方不收,林牧只得又送了一副,双方皆大欢喜。 这天林牧早早收摊,来到多宝阁,买下了一早就看中的银簪。小心地揣在怀里,满脸喜悦。 知道苏梦晚今天也来集上了,就迫不及待地朝苏家肉铺走去。 “伯父!大哥!” “哎,林牧来了!晚晚在里面收拾呢,你去看看。”苏屠户惊喜地说。 苏大山也朝着林牧笑着点点头。 不多时,两人就出来了。“爹,我和林牧去走走。” “好好,去好好玩。” 待两人走后,旁边的摊主就凑过来:“老苏啊,刚刚那个是你女婿吗?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苏老爹骄傲地说:“对对,我未来女婿!他可是个秀才呢!不是出类拔萃的人能配得上我苏有福的女儿吗?” “那是,还是你有福气。三个壮实儿子,还有个能干的女儿,现在又得了个好女婿,以后发达了,别忘记老弟我啊!” “哪能啊,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啊!” 苏老爹被夸得心花怒放。想着哪天去给死去的老爹多烧些纸钱,感谢他老人家给自己取个这么好的名字。 “苏有福”,“有福”嗯,自己就是有福气,哈哈哈~ 这边,苏梦晚和林牧并排走着。 林牧心里如小鹿乱撞,胳膊总是有意无意地碰一下苏梦晚,手一会伸开,一会握拳。 苏梦晚自顾自地看着摊子上卖的东西,时不时扭头对林牧说几句,全然不知林牧的心思。 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猛得一滑,苏梦晚出于本能,慌乱一抓,一下抓住了林牧的手。 林牧紧张地问“没事,可有伤到?” “没事,就刚刚滑了一下。”苏梦晚稳住身形,就松开了林牧的手,刚想抽出,就被林牧一把攥住。 林牧看着宽松的衣袖,在外丝毫看不到里面握着的两只手,就没松开。 表面云淡风轻,两只眼却溢满了喜悦,如痴男般时不时地和苏梦晚来个对视。 苏梦晚被看得脸有点红,眼不自在地偏向了一旁。 不经意一瞥,眼睛一下睁得好大。 心中那点涟漪,一下荡然无存。拉着林牧赶紧来到摊子上。 “大叔,这个是什么?怎么卖的?” 本来垂头丧气的汉子,听到声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这个东西已经摆一上午了,都无人问津,正愁怎么凑钱给儿子治腿呢。 正在自己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这天籁一般的声音。 汉子满眼激动:“姑娘!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叫个啥,就是煮熟了很甜,很好吃。您要的话,二十文。一篮子全都给您。” 苏梦晚拎了拎篮子,大概有二十多斤。这些育苗的话,不知道能种多少。 看着苏梦晚没说话,还以为对方嫌贵。急忙说:“您给十五文也成,这个真的好吃,要不是我儿子摔断了腿,急需用钱,我就留着自家吃了。” “大叔,别急,这些我都要了。我想多买一些,您家里还有吗?”苏梦晚安抚道。 中年汉子惊喜地回答道:“有,有。我家还有一篮子呢!” “您方便告诉我这是哪里来的吗?我想多买些。” 确定对方要买,大叔也放下心来。 “前一段时间我家收留了一个落难的胡商,临走前他送我一袋这种吃食。因为听不懂他说的啥,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种植,只知道可以煮着吃。” 虽有遗憾不能一次买多些,能意外收获这些,也不错了。 付了钱,并留下地址,大叔一听是隔壁村的,说明天他给送到家,苏梦晚欣然答应。 林牧帮忙提着篮子,疑惑地问:“晚晚,这个莫不是番薯?你为何买那么多?” 苏梦晚意外地挑眉:“这个你认识?” “在一本杂记上看到过,有点印象,但没有见过实物。刚刚那个大叔说胡商带来的,才想起来。” “原来如此。我想种植这个东西。你看这块头比小麦穗大多了,种植的话应该比小麦产量高,既然能吃,产量又高,何不试试呢?,而且大叔说很好吃呢。”苏梦晚笑嘻嘻地说。 苏梦晚现代的父母是白手起家的,两人也是农村出身。苏梦晚在她爸爸再婚之后,曾在爷爷奶奶家呆过一段时间,认识基本的农作物,只是不会种植。 听爷爷说红薯很高产,一亩地可以收五千斤左右。好的品种,土地肥沃的话可以达到七八千斤呢。 而且红薯藤很长,可以割了喂猪。这样就可以多养几只小猪了。 红薯叶还可以蒸菜吃,配上蒜蓉,芝麻油,真的很美味。还有烤红薯,拔丝红薯,跐溜,好想吃!! 苏梦晚期待的眼神望着林牧:“你看的杂记上有没有记录它的种植方法?” 第13章 育苗 林牧摇了摇头:“杂记上只是简单地描述了番薯的形状,颜色,味道,别的倒没有多说。” “这样呀。好遗憾啊!”苏梦晚不自觉地嘟起了嘴。 不过一息就想开了,“没事,我这么聪明,肯定能种出来的 !” “对,晚晚最聪慧了。”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林牧满眼含笑。 临别之际,林牧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布包交给她。 苏梦晚好奇地打开,看到是一支精致的银簪,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梅花。整支发簪简单大方,又不失优雅。 苏梦晚心里喜欢,开心地两眼弯弯:“小秀才,帮我戴上。” 林牧温柔地给她戴上发簪,并用手轻抚垂下的发丝。 墨发如瀑,阳光下,银簪闪闪。佳人更添几分娇羞。 “大哥,好了没?脖子疼!” 林牧“……” 苏梦晚抬起头,“ 怎么样,好看?” 林牧认真地看了看,“如此,甚美!” 苏梦晚心中窃喜,把刘海特意往旁边拨了拨。昂首挺胸向前走,高傲的像只大白鹅。 只是加快的步子暴露了她不像表面那么云淡风轻。 晚上苏梦晚就抠抠搜搜地蒸了九块番薯。 自家人一人一块,还给林牧母子送了两块。 苏梦晚一边肉疼,一边呲哈呲哈地吃着番薯。 嗯,真甜,真好吃! “这真是个好东西,如果能种出来确实不错”苏老爹不住地点头。 第二日,那位大叔如约送来剩下的番薯。 苏梦晚爽快地付了钱,大叔又是一番感谢。 苏梦晚干劲十足地在菜园子单独开了一小片地。 不认识红薯的芽部和根部,就横着埋进了土里。 苏梦晚直了直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泥土,然后给红薯们浇透水,就大功告成了。 以防万一,苏梦晚还水栽了一部分,以此实验看看哪种方法长得快,成活率高。 苏梦晚有事没事地就盯着她的菜园子,隔三差五地还要给水栽的换水。 全家人都以为她魔障了。 一周左右,水栽的番薯率先发芽了。 苏梦晚惊喜地喊来了一家人来参观,就连林牧都被拉过来了。 大家以小苗为中心围了一个圈。 “没想到晚晚真种出来了。” “原来番薯的苗长这样啊!” “晚晚真厉害!” “这个一棵苗能结一串番薯呢”苏梦晚得意地说。 “真的啊?那真不得了” 苏梦晚又扔出一个炸雷。“岂止啊,这个一亩地可以收获八百斤左右呢!” “真的,假的?莫不是被别人骗了。” “林牧的书上都有记载的,土地肥沃的话,侍弄好了可以高达一千斤!” 众人吸了一口气。一千斤啊!像做梦一样。 唯有林牧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苏梦晚接到林牧的目光,心虚地瑟缩了一下。没人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 大家两眼冒光,像饿狼见到兔子一般,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孱弱小芽。 孤零零的小芽瑟瑟发抖。 开始像耍猴一样被围观就算了。 怎地现在像是要被煎、炒、烹、炸了! 从此,一家人都魔怔了…… 结果是喜人的,无论土栽还是水栽,都发了很多薯苗。 二十天左右,水栽的薯苗就可以剪枝扦插了。 土栽的要三十多天才可以扦插。 苏老爹特意挑选了一块离自己家比较近的上等地,划出来栽种番薯。 把土地培成垄,底层洒下一层草木灰,然后栽种薯苗。 现代的时候看别人栽红薯苗,有的撒草木灰,有的撒煮好的黄豆,当时惊奇的不得了,就像个好奇宝宝跟在大人身后问个不停。 说起这个草木灰,还真是个宝。 草木灰可以杀菌,杀虫,防止薯苗根部腐烂。还有丰富的营养元素,能让红薯长得更大 更好。 不知道具体间距多少合适,就估算着种,勉勉强强种了半亩地。 红薯栽种好了就不用精细照顾了,适时修剪分枝就可以了。 累了一天,晚上苏梦晚早早地就躺在床上了。 屋外漆黑一片,静谧的夜晚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辗转反侧,想想真悲催,卖了一个多月的卤肉才挣了三两多银子! 以前看的小说,女主挣钱怎么那么容易啊! 卖个菜谱几百甚至上千两。 又是卖人参,卖灵芝,各个混得风生水起! 像自己这种没见识的,就是人参踩到脚底下也不认识,估计还能踢上两脚。 更别说有的女主还会做香皂,做火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呜呜~,我连个纸也造不出来! 唉~,多想无益,还是早点睡,梦里啥都有…… 过了三日,苏老爹就寻摸到五只小猪崽。 大哥和二哥一起为小猪们搭了一个家——猪圈。 家里的人只要谁空闲了就去打猪草。 后来红薯藤长茂盛了,为小猪们增添了不少食物。 每日看看哼哼唧唧的小猪,看看田地里绿油油的红薯秧,生活倒也惬意。 林牧不愧是读书人,自打红薯育苗开始,每个生产周期都记录在册。包括注意事项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这天格外闷热,夏蝉的叫声更是经久不衰,吵的人心烦意乱。 苏梦晚以手为扇,时不时地擦一下额头。 嗯?前面是谁鬼鬼祟祟的。 怀着好奇,她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走近了才发现,是胡大嘴那婆娘。 只见她双手并用,两条小短腿一蹬一蹬的,不一会儿就吭哧吭哧地爬到了草垛子上。 胡大嘴脚踩草垛,上身前倾,趴在马春花家的墙头上。 她伸长了脖子,支愣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苏梦晚看热闹不嫌事大,也麻溜地爬了上来,和胡大嘴并排趴着。 “好看吗?”苏梦晚好整以暇地问道。 “好看,好看,太精彩了!” “嘿嘿~”,“欧吼吼~” 忽然,胡大嘴后知后觉地扭过头来,她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上来的,不会又想打我? 上次被暴揍的记忆浮上心头,感觉脸上又开始隐隐作痛。真不该惹到这个小祖宗! 第14章 嘴友 “你,你想干嘛?”她抱紧了膀子瑟瑟发抖地看着苏梦晚。 苏梦晚:“……” 这台词,这动作,搞得我想调戏她似的。 “放心,今天不打你,咱们看热闹,看热闹!” 胡大嘴一听,不是来收拾自己的,那感情好啊!眼里的恐惧立马被八卦的光芒取代。 屋内不堪入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胡大嘴眼中兴奋的火苗像是要灼烧了一样,扭头看了看苏梦晚,欲言又止。 终究憋不住了,毫无芥蒂地凑到苏梦晚耳边:“哎,你知道里面是谁吗?” “ 嘿嘿~我给你说,马春花那个骚货和村长搞一起了!”还没等到回答,她就噼里啪啦一顿叭叭。 “没想到村长那个老货,还怪持久的,比我家那口子强!” 苏梦晚:“……!” 这是我能听的吗?造孽啊,我才十五岁啊! 嗯,就是怪刺激的! 苏梦晚冲胡大嘴挑了一下眉,坏笑道:“我帮你看着,你去把村长婆娘喊过来,咱们看场捉奸的大戏,怎么样?” 胡大嘴满脸抗拒,“你别害我!他们打起来了,事后肯定找我算账,我又不傻!” “这事我有经验!找我那几个嘴友,暗中透露一二,不出三日,保管全村的人都知道。 胡大嘴得意洋洋地炫耀。 “你不怕村长报复你?他可不是软柿子!” 想到村长拉着老驴脸,胡大嘴不禁打了个寒颤,讪讪地说:“我这不是忍不住嘛,我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憋不住话,不说出来就浑身难受。” “这个好办,以后有什么最新消息,你就告诉我。” “告诉你?” “对,我可不像你以前的那些嘴友,一个个嘴上没把门,什么都往外秃噜,最后兜不住了,遭殃的还不是你?“ 胡大嘴一想,也是,每次被打的都是我,哼! 苏梦晚继续忽悠道:“你可知道,军中有一种士兵,叫斥候。他们专门负责探查情报,在军中至关重要。” “我看你天生就是做斥候的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说着苏梦晚冲她竖起个大拇指。 胡大嘴被捧的晕头转向,下定决心,一定多收集村里的消息,让苏梦晚看看她胡大嘴的能耐! 成功拉拢了胡大嘴,苏梦晚心里得意。多好的一个眼线啊! 从此大树下那群婆娘堆里就多了一个少女。 每每有人经过,总要诧异地瞟一眼苏梦晚。 苏梦晚偶尔带来一些瓜子,花生,小卤肉等一些吃食,把一群长舌妇收于麾下。 后来村里人惊奇地发现,那群婆娘再也不乱嚼舌根子了。 殊不知,她们所有的第一手消息都在内部交流,再也不外传了。 谁得到的消息最重要,还能额外获得苏梦晚的吃食奖励。一个个牟足了劲,挖掘各种隐秘消息。 苏梦晚成功地打入她们内部,也是收获良多。 村里谁和谁关系好,谁和谁有仇。村长办理土地买卖,中饱私囊等等。 苏梦晚暗中记下需要的,自动过滤掉没用的信息。 对于和村长家不和的,可以拉拢过来,又掌握了村长的几个把柄。 只要他敢惹到自己家,绝对让他名声扫地。 夏去秋来,早上的天气已经微凉。 一大早,苏梦晚和林牧就来到了田里。 看着之前绿油油的秧苗,现在已经开始打蔫,薯藤上稀稀拉拉地挂着些许叶子。 虽然已经吃过好多次蒸红薯叶了,看到如今颓败的叶子,苏梦晚还是一阵惋惜。 当初为了吃到蒸菜,她可是失败了好多次。 没有实战经验,蒸出来的菜粘巴巴的一大块,口感真的天差地别。 后来加了油,再用面粉拌一下,尝试了几遍才蒸出松散好吃的蒸菜,配上蒜泥,那滋味…… 苏梦晚自己干掉两大碗,林牧也破天荒吃了三碗,更别提那几个威武雄壮的哥哥了。 苏母表示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废白面了。 坚决控制了吃蒸菜的次数。 要知道,平时都是吃杂粮窝窝头,逢年过节的才能吃到掺着白面的馍馍。 苏梦晚一顿霍霍,苏母肉疼好几天。 苏梦晚扒开秧藤,看着被红薯胀裂开的土地,用手扒拉几下,就露出一个光滑圆滚的红薯。 “林牧,快来看,好大的番薯!” 林牧快步走上前,“看个头,确实不小。” “别伤着手,我来。”说着就蹲下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扒起了泥土。 那么好看的一双手,平时握着笔杆,如今沾满泥土,总有种仙人被尘世沾染的感觉。 看着快露出全貌的番薯,两人都有些激动,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才把整个红薯完整地扒出来。 “晚晚,这块番薯差不多有半斤重了,真的高产啊!” “明天让家人都来,先把薯藤割掉,我们就开始挖红薯!” “不再长长吗?” “快霜降了,天气太冷,番薯易烂。我们要抓紧时间。” “嗯,是这个道理。”林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翌日,吃过早饭,一家人就拿着镰刀,推着板车,载着丰收的希望,向田野出发。 全程参与的林牧自然也没有落下。 一人一垄,男人们全都挥舞着镰刀,大家都像打了鸡血,刷刷地割着薯藤。 大嫂和苏母收拾割下的薯藤,聚成一大堆。 苏梦晚力气大,就负责把薯藤装板车上。 来来回回装了好几车,拉回家。 这些晒干都可以保存的,冬天全靠它们做猪食呢。 路上遇见几个村民,无不议论纷纷。苏梦晚也不在意。 当初村里人不是没人好奇。以免被不怀好意的人惦记,她们家对外一致说,偶然在胡商那里得到的一种庄稼,不知道能结个啥,先种种看。 村里人开始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关注过一段时间。 只见这种所谓的庄稼长势茂盛,藤蔓疯长,苏屠户一家时不时地割了喂猪,也没看到有什么稀奇。 终于等到开花了,以为要结果了呢,一晃差不多四个月了,连个毛也没有。大家也就不在意了。 第15章 大丰收 马春花还曾笑话他们一家,拿棵野草当宝贝,像伺候祖宗一样,搞了半天就是喂猪的。 对于别人的议论,他们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了之。 现在收获了,也不怕贼惦记了,反正瞒不住,就大大方方的,刚好以后也是要卖番薯的。 现在大家见到收获,也有了说服力,明年还能卖一波薯苗呢。 有人说白送!不就是几棵苗子吗? 那是不可能的。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凭什么? 要说给亲人送些无可厚非,其他的人就算了。 番薯数量有限,明年还不一定够种,给谁不给谁的,也容易得罪人。 所以直接卖薯苗。种多种少的,全靠自个儿愿意出多少钱。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苏梦晚送完最后一车回来,薯地里已经围观了五六个村民。 秋收的季节,大家都在忙碌,只有田地挨着的村民耐不住好奇才来瞧瞧。 铁锹挖入松软的泥土,提起老根,下面一串番薯。 “嗬,这就是番薯!结的可真多啊!” “不知道抗不抗饿?”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苏老爹爽朗的笑声就没断过,苏母也和围上来的一个婶子说着番薯的情况。 围观的村民蠢蠢欲试,不一会也加入了挖番薯的队伍。 大家满脸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苏梦晚也被感染了,眼里闪烁着光芒,看着形状各异的番薯,就像是沉甸甸的宝藏,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是一家人的汗水结晶,亦是农民最朴实的回报。 苏梦晚眼里是秋收的画卷,岂不知她也成了林牧眼中最美的风景。 林牧看着她灿若星河的眸子,只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只愿他的女孩永远纯真幸福…… 一番忙碌,一上午就收完了。不能让人白忙活,帮忙的每家送了十来块番薯。 村民朴实,知道这是稀罕物,一阵推搡。感受到他们一家的诚意,实在推拒不了才安然接受。 苏梦晚还特意告诉了他们番薯的做法,几个人又是一番感激。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尝了这传说中的番薯…… 不出所料,第二日大家都知道了苏梦晚家的新庄稼大丰收。 据昨晚吃过的人说,番薯口感软糯香甜,特别管饱。关键是产量高啊,一棵能长好几个,差不多一斤了,这还了得! 要知道这个时代,小麦一亩地才一百多斤,水稻稍微高点,也仅仅二百多斤。这个什么番薯一棵都有一斤了,那种的多的话……不敢想,不敢想! 不少人动了心思,早饭没来得及吃,就急急地守在苏屠户家。 苏梦晚被扰了清梦,也不恼火。伸了伸懒腰,一扫昨日的疲惫,又精神满满。 门外,苏屠户正在安抚众人:“大家都别急,这个明年才能种呢。” 苏屠户心里一阵庆幸,幸亏晚晚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昨晚一家人商讨了接下来的计划。 一位年纪稍大略显严肃的老人问道:“有福啊,这个什么薯的真有大家传的那样高产?” 一看是老族长,苏屠户也不敢托大,赶紧走过去扶着老人家的胳膊:“老族长,不瞒您说,番薯确实高产。我今年种了半亩地,足足收了五百斤呢!” 哗,众人一下炸开了锅! 半亩地五百斤,一亩地岂不是一千斤! 这不是做梦?我的老天爷啊! “嘶,好疼啊!谁掐我?” 旁边他的婆娘:“啪”的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 “疼就对了,说明不是做梦!哈哈~” 苏屠户其实把产量已经往低了说的。 他家今年一共收了六百二十斤,给帮忙的几家分出去二十斤,还剩六百斤。 不能说太高,毕竟给人期望太高,一旦达不到预期,就会落下埋怨,吃力不讨好的事坚决不做! 有族长在这主持大局,苏屠户趁机说:“老族长在这里,今天我就给大家透个底。” “这个番薯是我家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知道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我们也于心不忍。所以今年的番薯我们家一个也不吃,一个也不卖,全部留着明年育苗。” 一个个聚精会神地听着,大气不敢喘。突然爆发出“好!,好!”的叫声。 看着大家激动,老族长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听有福继续说。” “番薯有限,明年薯苗也不多,所以需要的可以到我这来买。” “应该的,应该的”大部分人都是淳朴的,纷纷点头赞成。 有几个平时爱贪小便宜的人立刻拉下了脸。 苏屠户也不在意继续道:“明年薯苗先卖给村里人,一文钱两棵,外村的人一文钱一棵。” “一棵小小的苗也太贵了!” “就是!这是抢钱啊!” 苏梦晚在一旁听了好一会,暗中记下几个不满的人。扬声呛道:“嫌贵可以不买啊!我们家自己吃不香吗?还要给亲戚送,本来苗就不够呢!” 苏屠户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大家看着一文钱两棵小苗,这是两棵小苗吗?这是两斤粮食啊!”苏梦晚发出灵魂拷问,“一棵苗差不多能结一斤番薯,一百棵苗就能结一百斤!一千棵就能结一千斤!” “五十文钱就能买一百棵苗,五百文就能买一千棵苗,就能收获一千斤呢!一千斤啊!乡亲们!”苏梦晚说的慷慨激昂。 众人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到田里种上他一千棵! 就连老族长都听的容光焕发,充满干劲,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等众人稍微平复了激情,她继续鼓动众人:“大家知道一千斤糙粮都要二两银子了,现在只要五百文!大家说还贵吗?” “而且来年收获了番薯,我可以教大家自己育苗,以后你们也可以卖番薯,卖薯苗。如果番薯多了卖不出去,我还可以帮大家解决!” “真是太好了!有福一家真厚道!” 第16章 秀姐儿 该说的也说了,苏梦晚准备这两年靠薯苗挣一笔,以后多起来了就卖番薯,后面就想办法做红薯粉丝。 这可是技术活,以后发财梦还要靠它实现,刚好到时候需要大量番薯。 从苗到番薯,再到番薯粉丝,全都能挣钱! 大家得到了确切答复,一个个都怀揣着希望,满面笑容地走了。 苏屠户家终于安稳的吃了个早饭。 早饭自然少不了番薯粥了,一个个吃的无比香甜。 番薯不耐寒,趁着晾晒的时间,苏家父子几人就挖起了地窖。 张氏挑出来一百五十斤番薯。 五十斤留着自家吃,自己老娘家,林牧家,大儿媳妇娘家还有老二未婚妻家各二十五斤,不偏不倚。 苏梦晚下午去练字就给带了过去。 林母每次看到晚晚都笑得合不拢嘴。 自从两个孩子定亲,林牧脸上的笑容就多了起来,整个人都自信了,生活也有有滋有味了。这一切林母都看在眼里。 曾经林母也以为母子两个就这样慢慢熬着,说不准自己哪天就走了,都不知道留下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活。 自从丈夫去世,这孩子就心灰意冷了,带着自己远赴他乡,整日封闭自己。还好遇见了晚晚,一切都好起来了。 第二日,苏母分好三斤肉,一家一斤,就打发了大哥两口子去他丈母娘家送番薯。 二哥也穿上了新衣服,去了他未婚妻家。 苏屠户带着小儿子去集上卖肉,只剩下晚晚和苏母二人。 苏母提着剩下的一斤肉,晚晚挎着篮子,一起去了外祖母家。 “娘,娘~”平时稳重的苏母见到老娘,还如小孩一样,人未到家,先喊娘! 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试图快速走来。 苏梦晚看得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疾步走到老人面前搀着:“外祖母,您慢点!” 外祖母满头银丝,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后面挽了一个发髻。 此时她笑容可掬地一会儿看看女儿,一会儿看看外孙女,不住地说:好,好,来了就好。” “来,都别站着了,到屋里坐” 看着长成大姑娘的晚晚,外祖母满眼慈爱。 “大哥和嫂子呢?”苏母在院子里没有看到人。 “唉,说起来,这子女都是债啊!“ “怎么回事啊?”苏母焦急的问。 “秀丫头当初不是执意嫁到那山窝窝里吗?距离那么远,每次都要走上大半天。之前一年还能来个两次,今年过年都没来。”说着眉头皱在了一起。 “过年的时候,山里面嫁过来的媳妇带来口信,说是她婆婆病了,走不开。 “现在都过去大半年了也没个人影,你大嫂就日夜惦记,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不刚得空就赶了过去。” “庆哥儿没跟着吗?” “你大哥不放心我一个老太婆单独在家,就让庆哥儿在家陪着我。他这会儿还在田里,估计快回来了。” 两人话家常,苏梦晚在一旁深思起来。 记忆中的表姐,那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五官大气,端庄秀美。 如果不是出身贫寒,这种类型最适合官家的当家主母。 虽然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性,但表姐这事,真不好说。 舅舅,舅妈两人势单力薄,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但愿自己杞人忧天。 中午苏梦晚制止了要起身做饭的娘亲,让她陪着姥姥说话。 苏梦晚掌勺,表哥烧火。一顿普通的家常饭,都被夸出一朵花来。 在姥姥家一待就是一天,眼瞅着天快黑了,也没等到大舅他们回来。 苏家又是卤肉,又是养猪的,家里也一摊子活。 迫于无奈,母女二人只能先回去了。 临走之前,苏梦晚把表哥拉到一边悄悄的嘱咐:“秀表姐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我家!别的不说,我家就是人多,拳头硬!” 张民庆直点头,内心十分感动。 秋风习习,虫儿浅唱低吟,白日劳作的人们已安然入睡。 一阵狗吠,亮起了几家灯火,不一会苏屠户家的门就被拍的砰砰作响。 苏屠户迷迷糊糊地应着:“来了,来了!” 手刚打开门,就看到举着火把的张民庆火急火燎地说:“姑父,快,我家出事了!” “庆哥儿,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跟过来的苏母满脸焦急 “我爹的腿被打断了,我姐也……生死未卜!”呜呜~,十八岁的小伙再也抑制不住,大哭了起来。 “大哥呢?送医馆了吗?” “在医馆呢,我娘在照顾着,现在就是要赶紧去救我姐,晚了人就没了啊……” 苏母倒了一碗水递上来:“先喝口水,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庆哥儿就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秀姐儿和她男人是在赶集的时候遇到的。 那男人长的倒是人模狗样,一张嘴能说会道,惯会欺骗小姑娘。 因帮助过秀姐儿,后面又让媒人来提亲,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当初家里也反对来着,只是秀姐儿铁了心要嫁过去,硬生生拖了两年。 没有办法最终只能同意了这桩婚事。只盼着那男人能对她好点,对得起她的一片真心。 呵!真心?在人渣面前,最不值得一提的便是真心! 头一年两人关系还算和睦,后来秀姐儿一直没有身孕,他们一家就越来越过分。 他男人只当看不见,任由他老娘磋磨羞辱秀姐儿。 每日吃的最少,活干的最多。还时不时的骂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一次偶然,秀姐儿偷听到她男人竟然没有生育能力,却一直瞒着她。 更过分的是那一家人密谋着让他男人和小叔子共妻,这样有了孩子也能给大儿子养老。 山窝窝里娶不到媳妇的,确实有买媳妇回来,几兄弟共妻的。但那都是被拐卖进来的,若不是迫于无奈,谁会同意? 她那小叔子已经二十了,平日里游手好闲,烂赌成性,又十分好色。 整天不是勾搭寡妇,就是调戏小姑娘,名声坏透了。 第17章 乱成一窝粥 一直娶不到媳妇,就打秀姐儿的主意。这样大儿子不能生育的事也不会暴露,小儿子也不用打光棍,还省了一笔娶亲的钱,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秀姐儿抵死不从,他们才没得逞。 秀姐儿也曾尝试过逃跑,最终都被抓了回去。 这次眼看着就跑出来了,又被村里人给逮住了。 回去自然也遭到了最惨烈的摧残。 大舅两口子到的时候,硬是不让见,推脱她去赶集了。 还讽刺舅舅他们赶在中午就是想打秋风,吃他们的,气得舅舅当场甩袖离去。 村头遇见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他于心不忍偷摸着告诉了舅舅秀姐儿被虐待的事。 这一听,舅舅舅母快气疯了,当即找上门理论。 见到骨瘦如柴,全身是伤的女儿,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大舅气不过,甩了女婿两巴掌。 自知理亏,他们也不装了,直接一家子抡起棍棒就招呼上来。 舅舅被他女婿打断了腿,舅母头发被扯的凌乱,脸上也被打了好几巴掌。 还是之前那个透露消息的汉子帮忙,舅舅他们才能顺利回来,只是秀姐儿还没救回来。 事出紧急,待苏家兄妹几个都收拾妥当,就踏着星光,拿着家伙什向山里赶去。 等他们赶到,天已经大亮。 缕缕炊烟袅袅升起,一派宁静祥和…… 苏大山后退几步,做好了姿势正准备撞门,苏梦晚直接拂开他,娇喝一声:“看我的!” 话刚落,只见一个利落的旋风踢,破败的木门轰然倒下。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 “什么声音?快去看看” “哎呦!哪个杀千刀干的?”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尖着嗓子拖着长调,骂骂咧咧地出来查看。 “你个老虔婆,快把我姐交出来!”庆哥儿怒目而视。 那妇人虎着一张老脸,看清楚来人,倒也不怕。 一双吊稍眼骨碌碌转个不停,“要你姐可以,我家养了她五年,连个蛋也没下,你们只要给我二十两银子,人立马让你们带走!” “呸!你个丧天良的死老太婆!我表姐在你家当牛做马,你们不感激,还舔着脸说养她。真不要脸!”苏小山忍不住出声。 院子里的争吵,不仅引来了老太婆的家人,门口也挤满了村里的人。 秀姐儿的小叔子撸起袖子:“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我家撒野!” “大家快看啊!外乡人欺负我们村,都欺负到家里来了。” l老太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地,嚎唱了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谁家夫妻不吵架,不拌嘴?娘家人不劝和就算了,还打上门来了!摊上这一家子黑心货,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啊!” 苏梦晚被吵的脑瓜子直嗡嗡,怒斥到:“闭嘴,你个老不死的!” 冰若寒霜的眸子看向外面的人群:“这是家事,和你们没关系,我表姐在这过的什么日子,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不要多管闲事,一会见血了可就不好看了!” “别嫌我说话难听,我们苏家村,几百口人,可不怕你们人多。你们出去打听打听!” 就这山沟沟几十口人!仗着人多是,谁还不会扯虎皮拉大旗了! 果然,之前想帮忙的几人被身后的婆娘拉住了衣袖。 老太婆平时尖酸刻薄,两个妯娌也和她不对付,自然两家的男人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老太婆的小儿子自苏梦晚说话,就一直在打量她。 满脸淫笑,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着嘴唇,把苏梦恶心坏了。 “娘,我去收拾那个小贱人!” 苏梦晚冷笑一声:“哼,正要收拾你,倒送上门来!” 怕脏了自己的手,抄起一个棍子上去就是一顿乱打。 “哎呦,哎呦,你个小贱人,一会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扒了你!” “让你骂!让你嘴里喷粪!”挥出去的棍子加重了几分力气。 老太婆见小儿子被打的抱头鼠窜,心疼坏了,赶紧上去帮忙。 “你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小贱货,敢打我儿子!” 正准备从背后扯苏梦晚的头发,苏梦晚往旁边一个侧身,回头就给了她一个大耳瓜子。 苏梦晚甩了甩手,“脸皮可真厚,手都打疼了!” 用了十足力气的耳光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来自一个大力士的耳光。 老太婆被打的一时脑袋发懵,嘴角流血,“噗”的一声,吐出四颗混着血水的牙齿来。 她颤抖着枯藤般的老手摸一把嘴,看见手上到处都是血,吓的眼一翻,晕了过去。 整个院子都在混战,乱成一锅粥,没人注意到地上昏死的人。 她最疼爱的小儿子看了眼,没敢上前,对上苏梦晚危险的眼神,直接吓跑了。 苏梦晚呸了一声:“真是个怂蛋!” 没人纠缠了,她就一间一间地找人,翻遍了几间屋子也没找到表姐。 这时跑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我知道她在哪里,跟我来!” 苏梦晚默默收起来伸出的拳头,跟了上去。 汉子径直走到院子最里面,打开地窖,直接跳了下去。 “民秀!民秀!你醒醒!” 汉子动作轻柔地抱着表姐,把她递了上来。 苏梦晚在上面接过人,看到表姐满脸淤青,脸颊凹陷,双臂无力地垂在下面,气息微弱,顿时急的大叫:“表姐!表姐!你醒醒!你快醒醒啊!我们接你回家了!” 表姐嘴唇微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沿着脸颊滑落下去。 苏梦晚贴心地给她整理了贴在脸上的头发,拿出手绢小心地避开伤口,擦着脸上的泪水。 “来,给我”那汉子满脸关切。 苏梦晚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便放心地把表姐交给他。 走到院子喊道:“爹,哥哥, 别打了!表姐情况不好,赶紧去医馆!” 听到苏梦晚的喊声,单方面群殴的几人都挺止了动作。 “江成!你个王八羔子,放下我媳妇,别碰我媳妇!”一个被打的乌鸡眼的男人叫道。 汉子扭过头,毫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配不上她”,然后毫不迟疑地迈开沉稳的步子。 第18章 和离 “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说那个贱女人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过了!原来偷人啊……” 没人再理会他的叫嚣,看热闹的人自觉让开一条路。 看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人,一时间都唏嘘不已,这家人真不干人事啊!多能干的一个姑娘…… 一路上都是那个江成抱着表姐,表哥欲言又止…… 罢了,先这样。 苏梦晚刚出了山村,就和苏父说了一声,悄悄折了回去。 只要表姐一天没和离,就摆脱不了那一家子。 必须彻底解决,防止“春风吹又生” 打蛇打七寸!老虔婆两口子的七寸就是那个淫棍。 苏梦晚返回去的时候,那一家子还在院子里哭骂呢。 她一手拿着棍子,漫不经心地敲着另只手的手心,吊儿郎当地说:“哟,还挺齐整,一个都不少!” “你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一家子窝囊废!啧啧啧,看看你们一个个,半死不活的样!” “不废话了,赶紧签了这份和离书!”苏梦晚自怀里掏出来之前准备好的和离书放在便宜姐夫面前。 “我不签,就是去报官,她也是我的女人,除非她死了,否则别想离开这个家!”哈哈哈~ “就是,凭什么签!不给我十两银子,别想和离!” 苏梦晚不怒反笑:“好啊!一会别求着我签” “你,你要干什么?不关我的事啊,你找我哥!” 看着苏梦晚不怀好意地逼近,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后退。 “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你们就该断子绝孙!”说着目光一狠,盯着他两腿之间,抬起了手里的棍子。 “你敢!”老虔婆咬牙切齿地大喊。 “你看我敢不敢!”话落,一棍子砸向大腿根。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 “ 儿啊,我的儿啊”老太婆和老头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到小儿子身边。 这时苏梦晚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不好意思,打偏了,再来一次!” 听到她仿佛来自地狱恶鬼的声音,那小儿子两股之间冒出一滩黄水,一把抓住他娘的胳膊,哀嚎着:”娘,救我啊!快让大哥签了!” 想到大儿已经废了,传宗接代还要靠幺儿,老头沉着声道:“老大签了,反正那婆娘也不愿意和你过,以后你弟有了儿子,给你养老!” “爹!我不签!不能便宜那个贱女人!”他梗着脖子反驳道。 “ 你还骂,给你脸了!”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现在好了难兄难弟! 老太婆生怕再惹怒了苏梦晚,爬起来,拽起她大儿子的手,上嘴就咬,然后按着他的手画了压。 便宜姐夫,本想拒绝,对上他娘怒视的目光,只能任由作为。 苏梦晚扔掉棍子,一手按在水缸边,一个用力,水缸四分五裂,流了一地的水。地上几人惊骇得叫苦不迭。怎么就惹上了这个煞神! 如愿拿到和离书,又恐吓一把,苏梦晚也不做逗留。 待苏梦晚赶到家里,就只剩下苏大嫂一个人了。 娘和大哥去接姥姥了,怕她一个人在家着急。其他人都去医馆了。 折腾一宿,苏梦晚也累了,现在去医馆自己也帮不到忙,索性先睡一觉,等他们回来再问问情况。 傍晚的时候他们才回来。 二哥留在医馆照顾两个伤者,姥姥年纪大了,苏母强硬地把人劝了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苏母和姥姥还在念叨这事。 医馆这边,秀姐儿恢复的还不错。晚上喝些粥,身上也有些力气了。 看到自己的爹娘因为自己都落的一身伤,心里很是自责,挣扎着爬起来,跪在爹娘面前。 哽咽着哭起来:“爹!娘!是我瞎了眼,不听你们的劝,害了你们啊!” “孩子,你受苦了,快起来!”大舅看不得女儿这样,赶紧制止道。 舅母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傻啊?他们对你不好,你不会回家告状吗?你忘了你还有娘家人吗?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嘴里骂着人,手却扶起了女儿,让她躺在床上。 “我们家就你和你弟两个孩子,虽说穷了点,那也是宠着长大的,你打小我和你爹都没舍得碰过你一根手指头,结果到他们家被这样糟践。那一家子真不是人,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女儿!”说着抱住了女儿恸哭起来。 大舅一个快五十的中年汉子也不禁湿了眼眶。 母女两个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心里舒服多了。 晚上二人说起了私密话。 舅妈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江成对自己的女儿不一般。 有心打探他的底细,聊着聊着就扯到了江成身上。 从女儿那里得知江成二十五岁了,至今孤身一人,平时靠打猎为生。 秀姐儿有一次在山上捡柴,不小心滑到了半山腰。 山不是太陡峭,却也不是一个弱女子能爬上去的。 喊了半天也没人。秀姐儿一个人在山里待了一整天,也不见家人来找。 饥饿,害怕一起袭来,秀姐十分无助,嘤嘤地哭起来。 江成在山上打猎,听到哭声一路找来才发现了秀姐儿。 看着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女人,他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秀姐儿被救后回到家里,非但没有得到半分安慰,反而被责骂在外面偷懒,不知道回家给爷们做饭。 听着隔墙传来的骂声,江成只得叹息一声可怜的女人!自此便开始关注起她来,这才有了以后越来越多的交集。 舅妈听得眼睛亮了起来。女儿才二十二,还有大好青春,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 这个江成眼瞅着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家里也没有其他亲人,如果可以的话…… 她还不知道晚晚已经顺利拿到了和离书,。只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这边苏梦晚也在想此事。白天补了一觉,现在躺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表姐已经和离,今后该何去何从? 这个时代和离的女人极少,若不是舅舅他们疼爱女儿,恐怕表姐的下场凄惨。 第19章 有人欺负小秀才 想着自己的挣钱计划,以后必然要收拢一些可靠的人,那时倒是可以安排表姐来帮忙,如今自己的本钱还不够,只能明年徐徐图之。 第二日,舅舅说什么也不愿意呆在医馆浪费钱了。一家人劝不住,只能收拾一番,先回到了苏家村。 苏梦晚和姥姥正出门去医馆,远远看到二哥拉着板车,表哥在后面推着,舅母搀着表姐,后面还跟着江成,一行人由远及近…… 苏梦晚赶紧迎上去:“舅舅,舅母,你们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在医馆多呆两天,不用担心钱的事,咱们有钱,养好身体要紧!” 舅舅笑呵呵地摆摆手,“晚晚啊,舅舅这腿都接好了,就是要躺床上养养,在家养不是更舒服嘛,何必费那钱!” 舅母听到晚晚的话,心里熨帖极了。 这外甥女比以前懂事了,看着人也机灵了。不像以前傻大姐似的,总感觉比正常人缺两个心眼。 如果苏小山听到这话肯定会说:“何止啊,以前她是缺心眼,现在是满肚子心眼,可惜没分我几个。” 到家门口的时候,一路沉默的江成提出要离开。 家人都感激他的仗义相助,纷纷邀请他在家吃顿便饭 表姐情绪复杂地看着他,想挽留,想到自己的身份便硬生生忍住了。 江成充满希望的双眼渐渐黯淡,拒绝了大家的好意,转身离开。 想着以前他对自己的帮助,还有这次出事忙前忙后,她真的无以为报。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秀姐儿如望夫石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众人看在眼里,都明白这事还要当事人自己处理的好。 苏梦晚握住表姐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表姐先回家,一会有好消息告诉你。” 表姐回过神,“好消息?”自己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自嘲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任由苏梦晚牵着。 众人进屋后,苏梦晚就掏出了和离书递给表姐。 “这是?”表姐一脸迷惑。 “这是那个人渣签的和离书,有了这个以后你就自由了,算好消息?” “真是太好了!秀姐儿再也不用回到那里受罪了,老天保佑啊!”说着舅母就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 “此事还是多亏了晚晚啊!舅舅这次谢谢你了” “是,是!应该谢晚晚!应该谢晚晚!”舅母连连附和。 表姐泪眼莹莹地握着苏梦晚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苏梦晚被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苏母赶紧笑着解围:大哥,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感谢的话,晚晚都吓到了。” 苏梦晚配合地直点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翌日,舅舅一家就回去了。家里又恢复了平静。 秋去冬来,树木萧条,满目清冷。北风呼啸,吹在脸上犹如刀子般冰寒刺骨。 与外面的清冷不同,苏屠户家正忙得热火朝天。 临近年关,他们家的五只大肥猪也要出栏了。 在一家人的精心照料下,小猪长的很快。一般9个月左右出栏,他们家的七个多月就长的很肥壮了。 最大的一只一百二十斤,最小的九十五斤,其他差不多都是一百零几斤,差别不大。 当初那只最小的总是抢不到食物,逐渐变得瘦弱,还是苏梦晚给他开小灶,体重才慢慢跟上。 没有猪饲料的情况下,长到这个体重已经很不错了。 不像现代全靠饲料,添加的都是激素,四五个月就可以出栏了,还动不动都是二百来斤,甚至更重。 年底物价上涨,即使清贫的人家也会割点肉,做下酒菜。自己不吃,也要招待客人不是。 今天开始杀最大的那只。看着捆绑起来的大肥猪,在那拼命的嚎叫,苏梦晚心里还有些许不适。 算了,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我不是佛祖,谁也救不了。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是善良的人!今天要多吃几口肉,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一番心理活动,苏梦晚再看大肥猪,就坦然多了。 “孟晚!孟晚!”胡大嘴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拉着苏梦晚往外走。 “胡斥候,怎么了这是?”苏梦晚抬着两只油腻腻的手,“等我洗把手” “快点来不及了!有人欺负你家秀才!” “什么?看我不弄他!” 苏梦晚想到柔弱的书生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芝兰如玉一般的人儿被打成了猪头,这还得了! 第20章 林牧家事 苏梦晚当即抄起一把滴着血的杀猪刀,狂奔而去。 胡大嘴不由咂舌:“这小妮子速度也忒快了,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 “晚晚莫要冲动!” “快去看看,别出事了!” “快,快!” 待胡大嘴反应过来,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没了。 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肉,一咬牙赶紧帮着关好了门,也跑向林家。 苏梦晚一路小跑,直冲到林牧院子里 怒目而视的林牧,正在和对面的三个人对峙,看到苏梦晚的一刹那,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背对着大门的几人看到林牧脸色变换,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背后。 “嚯!”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 对面的少女杀气腾腾,瞪着圆目,拿着尖刀,宛若杀神,一步步逼近。 “姑,姑娘,别激动,别激动!”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急忙指着林牧,“你找他, 不关我们的事,肯定是林牧做的,一定是他惹到你了!” 那女人都不清楚缘由,便一股脑地推到林牧身上。 林牧冷笑一声:“呵呵~我的好姑姑,刚刚不是还说我们是一家人吗?怎么现在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了?” “林牧!你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注意你的身份!”旁边的男人仗着自己是长辈,理所当然地斥责道。 被揭了老底,林姑姑恼羞成怒:“这位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们关系不好,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说完便幸灾乐祸地站在那里。 不听话的小兔崽子,不愧是那个老贱人的后代,活该被打死! “他是我男人!” 一句话惊起千重浪!林姑姑一行人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什么你男人!我表哥才不会要你这粗鄙的小村姑!” “哦?不要我,要你?”苏梦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话的女孩,似笑非笑地说:“脸宽,腰粗,屁股大。” 那女孩洋洋得意:“你懂什么,我这样好生养,能生儿子!!”说着还羞涩地看了一眼林牧。 苏梦晚感觉眼睛被辣到了,撇撇嘴:“长得丑,想的美!你是老母猪吗?还好生养!” 胡大嘴刚走近院门口就听到苏梦晚怼人的声音。 这个嘴友真厉害!她与有荣焉地加入舌战:“梦晚啊!这狐狸精是哪个勾栏院出来的,怎么尽想着找男人?” “谁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一股子风尘味?”苏梦晚嫌弃地地扇了扇鼻子。 “你,你们!”扭头看向林牧,可怜巴巴地夹着嗓子叫道:“表哥~,你看她~!” 林牧自打听到那句“我男人”,便没了往日的平静,心里荡起满满甜蜜,深情地注视着苏梦晚。 被人突然打断,满脸厌烦:”休要攀扯我!你是谁?与我何干!” “放肆!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那个中年男人铁青着脸指责林牧道。 “给你脸了!”不等林牧反驳,苏梦晚快步走上去,用刀在男人脸上比划着,看到他吓得大气不敢出,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嘲讽道:“谁放肆?嗯?” “放开我哥!” “放开我舅舅!” “哐当”一声,苏梦晚把刀扔在了地上,惊得那三人蹦得老高。 看苏梦晚没了刀,那男人眼露凶光,向前一步,正欲对她动粗。 苏家几个哥哥本来看得津津有味,见此情形,皆迈步上前,挡在苏梦晚前面,如四座大山一样。 “想干嘛?收起你的爪子!小心给你剁了!”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 那男人仗着自己年长,虚张声势地怒斥:“林牧,你个逆子!你就看着外人欺负叔叔!” “你算哪门子叔叔!,我奶只生下我爹一个儿子!,收起你们的心思,莫要逼急了我!否则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林牧丝毫没有妥协,欠下的账迟早要还的! 林家的一切都是他曾祖父的,那个登堂入室的女人,拿捏不了父亲,便毁了他!现在又故伎重施,呵呵~真以为当年是怕了她! 那男人知道今天讨不到便宜,便心生退意! “林牧,你等着!”放下狠话便拉着林姑姑和她女儿落荒而逃。 “哎,丑八怪!别走啊!”苏梦晚喊着即将登上马车的“大脸盘”。 那姑娘被气得直哆嗦,被她娘一把拉进马车。 哈哈哈哈哈~ 马车的人听到后面的嘲笑声,只在车里咒骂不停。 林母坐在床上,红着眼眶,恨那家子狼心狗肺,霸占林家家业不说,他们母子两个都已经躲得远远的,竟然还不放过! 又恨自己身子不争气,让牧儿独自面对那群狼豺虎豹!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只能干着急,幸而晚晚来了,有苏家人庇护,自己将来走了也能安生。 得到新鲜消息,胡大嘴打了声招呼就跑了,去干吗,大家都心知肚明! 现在她跟着苏梦晚混,大家也都相信她,不会背后诋毁,便由她去了。 人大多同情弱者,以后林家再来什么所谓的亲人,村里人也能帮着舆论讨伐,气势上就不会输。 虽然不一定需要这些,聊胜于无嘛。 苏梦晚想得更深,林牧以后科举,名声至关重要,不能那家子一家独言,抹黑林牧。 如此放任胡大嘴,也是提前让人了解林牧的为人,先入为主嘛。 等自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征得林牧同意,透露些不伤及林牧颜面的消息给胡大嘴。 其他人都回家继续忙了。苏梦晚和她娘在林母屋里坐了会,宽慰了一番,便被两个母亲打发出来。 林牧拉着苏梦晚的手进了书房。 刚一进门,他就一把抱住苏梦晚,叫了一声“晚晚”,下巴靠在她肩膀上,便不再言语。 苏梦晚知道他心情不好,紧紧抱住他瘦弱的腰,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林牧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生怕惊了怀里的人儿。 鼻尖萦绕着淡淡清香,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林牧便拉着苏梦晚坐下。温柔如风的嗓音诉说起自己的家事。 第21章 不被偏爱 他家本在枫林镇,一个距离这里二百里路的地方。 曾祖父聪明好学,自己开了一间杂货铺子,家有薄产。 无奈子嗣稀少,只得一女,自然千娇百宠。 生怕将来嫁错人,家里没有兄弟帮衬,会被婆家磋磨,就想着招赘一个老实可靠的上门女婿。 经过观察,曾祖父看上了在铺子里帮忙的一个伙计。 平日里还算能干,看着人也老实本分,祖父便告知他自己招上门女婿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成亲后,孝敬老人,待祖母也体贴,曾祖父便慢慢把铺子交给他打理。 林牧八岁的时候,曾祖父去世,灵堂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比祖母年轻的女人带着一对儿女闯进了灵堂,她自称是祖父的女人,说那两兄妹是祖父的孩子。 可恨她儿子只比父亲小了一岁。本就伤心欲绝的祖母,双重打击下,当场吐血而亡。 父亲恨那女人不知廉耻,气死母亲。便不顾读书人的身份,踹了那贱妇一脚。 谁知祖父看着倒下的祖母毫无波澜,却为了那贱妇,甩了父亲一巴掌,大骂他“逆子!” 父亲想不通,一起生活几十年的妻子,他竟然没有一丝感情,自己这个儿子在他心里也没有一点分量。 以前想不通的,那一刻便明白了。难怪小时候就感觉自己的父亲和别人的父亲不一样。 小时候看着别的小孩骑在父亲脖子上,他也想坐高高,可是父亲从来都是严厉的,记忆中连抱抱他都极少的。即使自己考中秀才,他也是象征性地说几句鼓励的话。 本以为他是感情内敛的人,原来只是他的心里从来没在家人身上。他的心里只有外面的那对兄妹。 父亲心灰意冷,不愿看着他们一家父慈子孝,便断绝关系,分了家。 他们一家三口势单力薄,宅子,铺子都被霸占,只得了二十两祖母的私房钱。 父亲本不甘心,想去报官,一个熟识的衙役劝他放弃。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父亲,怎么都绕不过一个“孝”字,以后还要科举,为了名声也不能这般行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父亲想通之后便奋发读书,准备来年参加乡试。 考试前夕,祖父破天荒地来找父亲,一番感人肺腑的忏悔,扰乱了父亲的内心。 他说为了预祝儿子中举,准备了饭菜,请求父子两个吃一顿饭,也算成全了他作为父亲的心愿。 看着他情真意切的表情,父亲感受到了一直不曾拥有的父爱,终于松口应了那顿晚饭。 人心的险恶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父亲被灌醉了,还是母亲把他接回来的。 夜里又拉起了肚子来,三年一次的秋闱硬生生错过了。 找来郎中,一看才知父亲吃了巴豆才导致的拉肚子,至于怎么吃的巴豆,答案显而易见。 父亲听过郎中的话,气得肝胆俱裂。 都说虎毒不食子,都是父亲的儿子,他怎么这样狠心,非要断了自己的前程啊! 林母气不过,去找那一家子理论,却被他们羞辱一番。 此后父亲便一蹶不振,郁郁寡欢,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 为了林牧的学业,他强撑着身子,每日熬夜抄书挣钱。 林母也靠着绣活贴补家用,一家人勉强度日。 林牧十五岁考中秀才,可以说是人中龙凤。 父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停的夸赞儿子。 他深知那家人的本性,不会让他们一家崛起,便叮嘱林牧,以后不要在这里,要走的远远的。 仿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抓着林牧的手,“牧儿,爹一生都没能得到你祖父的疼爱,就想着自己当个好父亲,好好的疼爱你,陪着你。爹无能啊!没能给你们富足的生活,爹愧对你们娘俩,如今只能陪你到这了,以后家里就靠你了,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好好照顾你娘!” 林母坐在床头,垂首抹泪。 “爹,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这种话。”林牧哽咽着。 他的身体已经灯枯油尽,多熬了七年!夜里终究撒手人寰了。 安葬好父亲,林牧便带着母亲去投奔外祖父一家。 彼时当家做主的是大舅一家。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母亲每天忙碌的像个陀螺,还得不到一个好脸色,身体还落下了病根。 舅母整日冷言冷语,明里暗里嘲讽他们是叫花子。 林母身体每况愈下,最后不良于行。 林牧自己能挣钱养家了,便带着母亲一路北上,最后辗转到了苏家村。 苏梦晚了解到林牧的家世,越发心疼他,更替他父亲惋惜。 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孩子,前世她在新闻上看到过好几起亲生父母虐待儿童的案例。 有的父母本就是自私自利,只贪图享乐,从来不在乎孩子! 暂且不说重男轻女,吸血女儿的;把孩子扔在家不管不问,两口子出去打工十几年不回家的。 更有甚者虐待孩子致残的,还有为了小三亲手害死孩子的。 所以无论古今,不被偏爱,错的从来不是自己。 就像林牧的祖父一样,本就是现代所说的凤凰男,为了利益娶了掌柜的女儿。 想吃软饭,又忌讳别人说他软饭男。 在妻子面前总感觉低人一等。这种人被外面的女人崇拜,就有一种成就感。 他这种人本身就自卑,哪怕别人正常的一句话,都会被曲解成嘲讽,看不起他。一有机会就会反咬对方一口。 阻止林牧父亲科考,虽有一部分原因是那外室作祟。其根本原因还是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亲儿子,一个离了心的儿子! 一个掌控不了的儿子,他宁愿毁了! 为了安慰林牧,苏梦晚俏皮地伸出自己的拳头。 “看到没有?沙包大的拳头!下次他们再来找你麻烦,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林牧眼神愈发温柔,拉过晚晚的手抚向自己的面庞。“晚晚,有你真好!” 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每每挡在前面,为自己遮风挡雨。 第22章 过年 她的美丽,灵动,乐观,豁达无一不吸引着他。 她像一束光照亮了自己昏暗的人生。 看着她为改善贫困而努力上进,自己一个大男人岂能自艾自抑? 苏梦晚用手摩挲着林牧的脸,感觉入手细腻滑嫩,不自觉捏了捏。 看到他含笑的眼睛,赶紧转移他注意力。 “今天那几个人大老远跑过来,不会是让你娶那个少女?” 觉察到她的小心思,林牧只当不知道,笑着点头:“嗯,他们打得一手好算盘!” “嗯?” 林牧嘲讽地说:“当初林家老宅的地契在我这,他们不放心!再者也怕明年我中举!想通过亲事拿捏住我罢了!” “这次不知他们怎会找到此地,所幸距离甚远,此次铩羽而归,即使心有不甘,也翻不起浪来。” “明年秋闱,决定去考了吗?”苏梦晚认真地看着他。 林牧学识渊博,想必定能考上举人。之前不确定他是否继续走科举之路,是以没有多问。 “嗯,为了你,我也要挣一个前程!” 接着又说:“你如此优秀,我若固步自封,怎能与你比肩?” 被人如此夸赞,苏梦晚开心极了。 两手捏住林牧的脸颊,她俏皮地往外一拉,然后得意地笑了。 林牧宠溺地看着他,也不阻止,任凭她胡作非为。 两人腻歪许久,直至听到苏母的喊声,才作罢。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清晨起来,打开房门,入目皆白。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 阵阵冷风,夹杂着雪花,卷入房内,苏梦晚不禁打了个寒颤,咒骂一声鬼天气。 雪景虽美,对于看惯了的人也不甚稀奇。更遑论这缺衣少食的生活。每年总有几个老人熬不过冬天。 大雪封了路,还有两日便过年了。 苏屠户大手一挥,剩下的半头猪也不卖了,全部留着今年过个肥年。 折腾了大半年,苏梦晚一共收获了三十两银子,其中包括四头半的猪钱。 三十两乍听上去少了些,这些却足够普通人生活七八年的。 本想分一半的猪钱给家里,苏母硬是拒绝了,只说当初买猪崽的钱是晚晚出的,喂养也是一家人搭把手,今年能有这半头猪就可以了。 大嫂周氏也喜滋滋的,今年帮着晚晚做卤肉,挣了二两多银子。 小姑子说她勤奋能干,帮着养猪,给她补了个整数,最后到手三两呢!,快够一年的嚼用了,原来自己这么能干! 小姑子还说,过完年要甩开膀子大干! 周氏掰着手指头美滋滋地合计苏梦晚说的,要喂十头猪,要卖薯苗,以后还要卖番薯,存够了钱,到镇上买个大宅子,还要买铺子。 哇,好忙啊!这得挣多少钱啊?到时候还让她帮忙,这日子真带劲! 周氏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的状态,心里的血气上涌,比打了鸡血还精神,以至于晚上睡觉了,还在拉着苏大山说话! “你说,小姑子咋这能干呢?”周氏打心眼里佩服苏梦晚。 “那是!你也不看看她是谁妹妹!”苏大山骄傲的说。 妹妹模样好,力气大,能挣钱,真是哪哪都好!不愧是自己的妹子! “我运气可真好,摊上这么好的小姑子!”想到村里的小媳妇,小姑子干架的事,愈发感觉自己好福气。 “你运气不好,能嫁到我家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别寻思别的了,赶紧给我生个儿子!”说着一把扑倒了自家媳妇…… 日子顺心了,生活越来越有盼头了,心情也慢慢好了。 一转眼,到了年三十!苏家父子一大早就忙活着贴春联。 今年的春联都是林牧提前一天写好的,刚送来的时候,村里人苏屠户笑得合不拢嘴,说找了个好女婿,还省钱了。 简单地吃了早饭,家里的几个女人就忙和着剁肉馅包饺子。 今年肉多,苏母准备了白菜猪肉和韭菜猪肉的两种馅,足足一大瓷盆。 大嫂擀饺子皮,苏梦晚和她娘包饺子,三人默契合作,有说有笑。 大嫂双手灵活,一个个小面团在擀杖下自动旋转,不一会儿,一张圆圆的饺子皮就擀好了。 苏梦晚只会包耳朵形的饺子,弯弯的排成一排。 苏母包的元宝饺子,皮薄馅多,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饺子整整齐齐地摆在簰(pái)子上,足足包了三大簰子。 说起这个簰子,苏梦晚之前也没见过。 这是一种高粱杆做的锅盖,透气性好,而且不粘食物。 乡下家家都有,大家都喜欢把包好的饺子摆在上面。 锅里的水滚开了,苏母正准备下饺子,外面传来了苏小山的喊声:“晚晚出来,快来点鞭炮!” 苏梦晚噘着嘴,探出头来,“我不点,要点你点!” “嘿,你个小丫头,以前每次都争着抢着要点火,如今倒嫌弃上了!”苏小山不解道。 他忍不住地追问:“真不点?不点,我点了,你可别生气!” 苏梦晚惦记着吃第一个出锅的饺子,翻了个白眼,就缩回厨房了。 她就站在苏母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在水里打着滚儿。待饺子都浮出水面,苏母盖上锅簰,说再捂一会就可以了。 待饺子出锅了,苏母先盛一碗出来。 苏梦晚迫不及待拿着筷子就要夹一个尝尝味。 苏母一把拍在她手上,笑骂道:“你个馋丫头,这是敬老天爷的,自己拿碗去盛!” 说罢,便端着饺子,走到院子里,嘴里念叨着什么。 这边还没吃到嘴,就听到她娘让她端两碗饺子送到林牧家。 苏梦晚:“……” 吃个饺子可真难! 苏梦晚叹息一声,不情不愿地端着碗走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苏梦晚送到后, 打了声招呼就跑回来了。 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林牧摇了摇头笑了。 果然“好吃不过饺子”! 苏梦晚端着碗,蹲在灶火旁,咬一口饺子,眯着眼,无比享受。 她还放出豪言,今天定能吃它个三碗,结果不到两碗就吃不下了。 第23章 胡大嘴的魄力 苏家人多,几个男人都是能吃的主,下了两大锅才堪堪够吃。 饺子寓意辞旧迎新,阖家团圆。所以吃饺子,不单单是为了口腹之欲,更重要的是对来年的期望和祝福。 苏梦晚相信新的一年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日子有了奔头,其他人的心境变了,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过完年就要大展拳脚了。 二哥加大了猪圈,苏梦晚一口气买了10只小猪崽。 邻居听说了,都纷纷过来瞧个新鲜。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更没东西喂养猪了。 一个村里养猪的人数屈指可数,即使养,也就养个一只。 苏屠户家就是有钱,去年养了五只,就让人羡慕了。今年一下养了十只,那真是村里头一个。 众人都猜测他们家去年肯定挣了不少钱。一个个都眼红的很,也想着随波逐流。一打听买一只小猪崽都要二百多文,这若是中途死了,可不就血亏了,想到这,便打起了退堂鼓。 胡大嘴和苏梦晚混久了,也不客气地来向她取经。 苏梦晚也不藏着掖着,把要注意的都交待清楚,并建议她先根据自己情况养个一两只试试。 跟着她混,自己吃肉,也要让人喝口汤不是,不然怎么能让人信服? 苏梦晚告诉她今年多种些番薯,那个藤子可以喂猪,既能收获番薯,又能养猪,这可是一举两得啊!别人都没告诉呢,单单透露给她! 虽然去年有人看到她们家割藤子喂猪,也没在意,都只当想笑话瞧,说他们家种的番薯没收成,只能喂猪了。 这会还没开始种番薯,一时谁也没想起这码事,两件事自然联系不起来。 胡大嘴一下被感动了,苏梦晚把她当成自己人! 跟着晚晚有肉吃,以后她胡大嘴也能成为村里的富户,看谁还嘲笑我! 她眉开眼笑地离开苏梦晚家,晚上就坐在床上,点着油灯,这地翻翻,那地找找。 他男人丈二摸不到头脑,大晚上不睡觉,这是闹哪出? “你个败家娘们,在那撅着腚找什么?还不来睡,油灯不要钱啊!” 胡大嘴也不气,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全了藏起来的铜钱。 “我看看咱家还有多少家底。” “咋的,不过了?” “过,咋不过!我带你过好日子,今后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苏大嘴信心满满畅想着未来的好日子。 “现在天都黑了,还在那做白日梦呢!”她男人嘟囔一声,翻了身,不再搭理她。 一天天的净整事,还以为改掉了碎嘴子的毛病,没想到又开始败家了! 胡大嘴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着她的打算。 “家里还有三两银子,五百文买一千棵薯苗,六百文买三只小猪崽,剩下一两九百钱日常生活足够了。” 本来昏昏欲睡的男人,听到这,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他坐起来指着胡大嘴:“你疯了不成!家里就这些钱,你非要霍霍光了?” 胡大嘴哼了一声,“死老头子,你懂什么!等我挣大钱了,有你笑的!这个家里还得靠我!” “这是我们一大家子的钱,怎么着也得和两个儿媳妇商量商量,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事好商量嘛”他男人自知管不住自家婆娘,苦口婆心地劝道。 “那俩眼皮子浅的货,为了钱她们能把咱俩都给卖了,和她们商量个屁!” “还卖了你!一大把年纪了,谁要?买回去当老娘供着?”她男人呛声道。 \"别给我扯些有的没得,睡你的大头觉!\" 想她胡大……,呸呸呸,什么胡大嘴,她胡桂花一辈子,基本没干过什么靠谱的事,这次一定让人刮目相看! 没看到苏屠户家日子越来越好吗?那些人只会眼红嫉妒,还是自己机灵!没有发财致富的法子,就紧跟苏梦晚的步伐,肯定没错! 于是第二日,继苏屠户家,她家也成了村里的讨论对象! 和对苏屠户家的嫉妒不同,对胡大嘴家那是纯纯的嘲笑。 对苏屠户嫉妒归嫉妒,但是从认知上就感觉他们家厉害,本就有实力。 她胡大嘴算个什么东西,整天靠着一张嘴,不知得罪多少人。 现在还想学人家苏屠户,真是“疤瘌眼做梦娶西施——尽想好事”! 等明年亏得裤衩子都不剩,看她还不被她男人打死。 看到买来的猪崽,胡大嘴的家人只能被迫精心喂养,都是钱啊,不喂能怎么办?干呗!可得仔细点,这几头猪养好了,说不准还真能挣到钱! 自我安慰一番,胡大嘴家也斗志昂扬,朝着致富路前进。 这几日,苏二山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变得春风得意,满面红光。 洞房花烛夜!人生一大喜事。 平时低调内敛的人,遇到人生大事,也如毛头小子一般,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他要成亲了!终于可以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了,他们将携手共度未来,生儿育女,共同承担起彼此的责任。 平日里苏二山性格内敛,他的内心如平静的湖水,掀不起一丝波澜!这样的人当初相亲,可是拒绝了好多家姑娘。 他们家干着杀猪的营生,虽不好听,日子在普通人中也算拔尖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哪个女人不想找家庭殷实的? 苏二山长的高高大大的,五官端正,只是壮实了些,在乡下,这些都是优点。 能干,又有安全感,这样的人自然比较受欢迎。 后来这个姑娘,苏二山第一眼就看上了。 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一对小酒窝笑起来,很好看。 为人处世也大大方方的,苏二山更满意了。 当时他还有些紧张,生怕人家看不上他。因为这事,没少被家里人笑话。 乡下成婚没有那么多讲究。虽没有十里红妆,他家也是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亲戚朋友来了许多人,知道他们家不缺肉,都想来沾沾荤腥,这不一下坐了十桌! 一桌坐八人,桌椅不够,都是在村里借的。 大喜的日子,苏屠户家也不计较,甭管随了多少礼钱,都笑脸相迎。 第24章 席面 院子里支了四大口锅,苏母带着儿媳和女儿亲自掌勺,胡大嘴和那几个嘴友也来帮忙打下手。 苏梦晚平时爱捣鼓饭菜,经过磨练,厨艺日益精进,已经隐隐超过大嫂和苏母,所以平日里基本都是她掌勺。 这个时代比较穷,肚子里缺少油水,一般人都喜欢买肥肉,所以肥肉最贵。瘦肉相对便宜些,也好卖。 古代的骨头那剔的相当干净,基本没有一点肉,这玩意压秤,又没肉,一般没人乐意要。 猪头,猪脚,还有猪下水都被做成卤肉卖了。只有这些骨头不好处理,平日里都被苏梦晚拿来做汤。 骨头汤营养价值高,味道鲜美。不像现代的猪,几个月就出栏,猪都缺钙,还指望喝它的汤补钙,猪都要气笑了! 这些被人嫌弃的猪大骨,今日便被苏梦晚拿来熬汤了,熬了满满一大锅汤。 苏母切了一斤肥肉,在锅里出出油,又切了三斤瘦肉,两斤猪肺,放里面翻炒。 然后加上水,焖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分了两锅,加入切好的萝卜,和大白菜一起做了两大锅乱炖。 苏梦晚在一旁暗自可惜没有红薯粉丝,要不然加上这个更好吃,分量更大。 大嫂在晚晚建议下做了一大锅酸菜炖猪血,还做了一道凉拌菠菜。 俗话说“菜不摆三,,筷不成五,席不成六”,可惜现在还没有花生米,花生米上桌那是最耐夹的。 最后苏梦晚又盛了些骨头汤用来煮豆芽,好歹凑够了四道菜。 不像现代,蔬菜四季供应,这个时候尽管已经初春,天气还很冷,现在真没什么菜。 最后端上桌的就是四盆菜,一盆汤。 这一日整个村庄都飘逸着肉香味,来的亲朋好友早就被馋坏了,肚子咕咕叫,他们可是早上没吃饭,特意留着肚子吃酒席的。 看到桌子上的菜,简直食欲大开,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谈天说地了,只见一道道筷子残影。 众人心里都是忍不住感叹,这新娘子可是嫁对了人家,你看这席面,可是十里八村头一份。 之前村长嫁女儿搞得酒席,听说都不见荤腥,就是稍好的人家,也只是能吃到一两片肉。 这苏屠户家的席面,那一盆看上去都是肉啊,白菜萝卜被肉煮的也好吃。 连那个看着最清淡的豆芽,嚼在嘴里,都有一股肉味。 那个酸菜炖猪血,特别开胃,下次也要去镇上看看猪血便宜不。 再尝一筷子凉拌菠菜,也感觉爽口解腻,比平时自己做的都好吃,真是怪事! 在堂屋单开的一桌,便是苏二山的岳父一家。 此时,一家人也在惊叹苏家的席面丰盛。老两口都说女儿掉进福窝里了,女儿回门了一定告诫她好好过日子,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边几个帮忙的大娘,都被请在厨房吃饭。除了之前留的菜,苏梦晚还给她们准备了一盘子卤肉,几个人吃的满嘴油光。 苏梦晚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带着微笑,手里端着一盘色香味俱佳的饭菜,站在二哥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屋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苏梦晚推开门,走了进去。 二嫂身穿一身红嫁衣,头上戴着一朵红花。她双眼含笑,如娇似羞,如春日里的桃花般鲜艳娇丽。 苏梦晚甜甜地叫人:“二嫂,忙碌一天了饿了?娘担心你饿肚子,专门准备了饭菜。”说着便放到了桌子上。 二嫂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她感觉心里暖暖的,之前的担心也是多余的,此刻终于放下心来。 婚前,她是既忐忑又期待。她娘一直告诉她婆媳之间关系复杂,一定要小心处理。 她还听说家里有小姑子的,更容易发生矛盾,她就怕未来小姑子是个搅事精,更何况又是公婆千娇百宠长大的,真有矛盾,谁又能帮着她呢? 尽管苏二山经常夸她妹子,她深知有的人对自家人好,就是容不下外来媳妇,哪怕她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也不免担忧自己是否能被全家人接纳。 如今看到这个婆家妹妹,看着是个好相处的,她发自内心地感谢道“谢谢小妹,也谢谢娘。” “不用谢,咱们都是一家人,二嫂趁热吃。 她怕自己在这杵着,二嫂不好意思吃饭,就开口道:“二嫂你慢慢吃,我去前面看看二哥,别让他喝多了。” 二嫂刚想说好,就听到苏梦晚又调笑了一句“可不能让二哥误了你们的洞房花烛夜!”然后溜跑了。 有个这样的妹子也不错,以后一定当成自己的亲妹子。 一顿风卷残云,桌子上的菜基本所剩无几,有的菜水都没了。 苏梦晚来到前院看到的就是这场景,不由地感叹,古代人们生活真的困苦不堪!一个村子里能吃饱饭的有几家?粗粮都不够吃吗,更别提细粮了。 一般人也就过年沾个荤腥,肚子里常年没有油水。今天一顿造,够回味一年的了。 看他们一个个手揉着肚子,还不停地唧嘴。 今日喝醉的倒没有,都只顾着吃菜,没顾上喝酒。 苏二山顺利成亲,热热闹闹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明天开始苏家成了八口之家。 第二日,二嫂李蓉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饭,二哥帮着烧火。 这里新娘子为了给公婆留下好印象,第一天要早起做早饭的。 昨日苏母便告诉儿子,家里没这个规矩,好好休息,明日不用早起。 李蓉感激婆婆的善意,但规矩不能废,早上忍着不适就起来了。 好在她男人体贴,陪着她在厨房忙碌。 新婚燕尔,二山的眼睛恨不得黏在妻子身上,李蓉被看得脸红红的,娇羞地低着头。 第25章 等的花都谢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大家期待已久的番薯苗终于长好了。 去年育苗有点晚,今年早早的就准备了。 种的早点,番薯多长些时日,总归能比去年大一些。 苏梦晚家留了两亩地的苗,计划给亲戚一家送一百棵苗。 林牧家没田地,去年在苏梦晚的建议下,自己抽空开垦了一小块地,勉勉强强种了一百棵。 刚开好的荒地,也没肥力,苏梦晚把家里留的猪粪沤的家肥挑了两扁担,帮着林牧一起施肥。 傍晚苏梦晚就通知胡大嘴有空来家里买薯苗。 胡大嘴等这一天等的花都快谢了,她家几个猪都快断食了,天天嗷嗷叫,像叫魂似的。 家里人也埋怨她头脑发热,不考虑好后果。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苏梦晚家有去年晒的红薯藤,再配些糠麸,泔水,打些猪草也够了。即使不够,她家有钱,买些糠麸就是了。 自家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猪瘦的就剩一副排骨了,看得人都不想吃它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打的猪草都供不上。大人还要侍弄田地,有空了男人还要到镇上找点零活干干。这不担子都压在了胡大嘴身上,忙得她呦,都没时间去和嘴友聚聚了。 终于轮到自己大展身手了!这不直接跟着苏梦晚过来了。 她直接豪迈地掏出半两银子,订下一千棵苗。 苏梦晚接下银子,给她登记上,“胡大娘,你的登记好了。哪天种直接过来拿薯苗就可以了。” “对了,现在开始卖薯苗的事还没有通知别人,麻烦你在村里多说说,通知的事情,还得您老出马!” 胡大嘴拍着胸脯:“放心好了,保准给你办的妥妥的。村里但凡有一条狗不知道,都算我通知不到位。” “好!到时候多送你10棵。”苏梦晚被她逗笑了。 听到多送,她笑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胡大嘴果然名不虚传,一上午就被她宣传的人人皆知。 下午不断的有人来买薯苗。有先预定的,有的是直接买走的。 一般买几十棵,一百棵,也有买十几棵试种的,这年头大家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文钱花,自己没种过,实在不敢冒险。 有年轻人一时热血上头,想多种的,奈何家里人百般阻挠。听说还有因为种番薯家里吵架的,这就和苏梦晚没关系了。种多种少全凭自愿。 苏梦晚一一告诉他们,明日自家栽种番薯,可以来看看具体的栽种方法。 快天黑的时候,老族长由他儿子搀扶着,来到了苏梦晚家。 他细细打听了番薯的习性和种植经验,还有收成,沉吟片刻就掏出钱,直接买了一两银子的薯苗。这算是他们村最大手笔了。 不愧是做族长的,有魄力! 临走的时候,老族长还嘱咐苏屠户什么时候种番薯,通知他一声,他让儿子孙子都来帮忙,也好学习学习经验。 苏屠户自然爽快应下。 第二日,苏屠户的田里来了很多帮忙的人。苏梦晚几兄妹边种边讲解,都是常年劳作的人,很快就上手了。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两亩地就种完了。 忙碌完,苏老爹和苏母邀请众人回家吃饭,都被拒绝了。 谁家都不容易,搭把手的事! 苏梦晚一一记下帮忙的人,都是朴实的穷人,不能占人便宜,到时候多送薯苗,欠人情的事坚决不做! 吃过午饭苏老爹带着几个儿子去帮老族长家种番薯去了。 苏母带着大嫂去看郎中了。不知是累到了还是怎么了,苏大搜肚子疼的起不来,当时苏母让苏大山带她去看看,大嫂看到家里正忙,不愿耽误庄稼活,说回家里躺会看看。 回到家,躺一会说肚子不怎么疼了,就打发大山回到了田里。 苏母不放心,下午执意带着她去看郎中。 村民上午学习了经验,下午都到苏梦晚家来拿薯苗了。 苏梦晚给人做统计,林牧和二嫂给人分薯苗。 但凡今天来帮忙种植的,都多送了十棵薯苗,她们家自然又收获一波赞誉。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人,最后才轮到胡大嘴。 苏梦晚给胡大嘴多送了二十棵,还是挑的长势旺盛的。 胡大嘴心里那点子不满一下被惊喜代替,心想自己果然是不同的,晚丫头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最后来的一位是村里的大友叔,人一看就比较正派,听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人物,曾和现在的村长竞争过,本以为他会成为下一任村长的,只是被现任村长不择手段抢跑了。 他儿子本来在镇上做小工,也不知什么原因被解雇了。后来去镇上做零工,还被人打了,自此就不再去镇上,一心当着个庄稼汉。 听胡大嘴说,这都是村长下的黑手。他在镇上有人,收拾个普通人,再简单不过。 他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整日病恹恹的,干不了活,还要喝药养着,一家人过的紧巴巴的。 此刻他双手紧握,有些不知所措。口袋里只有二十文钱,想赊账,面对小辈,有些尴尬的说不出口。 苏梦晚看出他的为难,主动开口:“大友叔,您也要买薯苗吗?”说着便拿出一捆薯苗递上来。 “这是二百棵,您先拿去种!” 大友叔连连推拒:“这使不得,使不得!” “您先别急,您家的薯藤以后可要给我留着,等秋天番薯收获了了再补五十文就成。” 苏大友心里感激,硬是塞给苏梦晚二十文钱,说收了番薯一定补齐。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正派的人一分一毫都不愿占人便宜,有的人是能占一点是一点,正所谓“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苏梦晚三人收拾好了院子,苏母笑呵呵地扶着大嫂回来了。 第26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大嫂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 苏梦晚很给面子地凑上去:“看样子,大嫂没事?看你们满面笑容的,有啥好事?” 苏母笑道:“你个机灵鬼,你大嫂有身孕了,咱们家要有大孙子了!” “真是太好了!,大嫂,恭喜你!”苏梦晚真诚地说。 她知道这个孩子来的不易,真心替大哥大嫂高兴。 大嫂一脸慈爱,手不知觉护着肚子。“谢谢你,晚晚!大夫说我最近心情舒畅,才容易怀上的。这都多亏了你!” “哎,别别,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大哥厉害!哈哈哈~” 大嫂被她调侃的脸都红了。 苏母笑骂道:“你个疯丫头,尽在这胡咧咧!” 二嫂和林牧也来祝贺大嫂,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晚上全家人都知道了这桩喜事,大哥也不觉地话多了起来,对大嫂也更体贴了。 家里有个孩子,夫妻一起抚养孩子长大,看着孩子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也是一种乐趣。 夜里苏梦晚算了下最近的进项,光薯苗就挣了三两多,还有差不多一万棵没卖。 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还要找些人帮忙啊!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钱大家一起挣,自己也落得轻松。 打定了主意,便舒舒服服地睡觉了。 清晨吃饭的时候,苏孟晚就说了下自己的计划。 二嫂蠢蠢欲试,她第一个表示想去她们村里试试,都是熟人,这样好的东西,当然先卖给自己村的人。 李蓉本来只是想着为家乡人谋福利,没想到为苏梦晚打开了新思路。 这也是个路子,新事物,一般人不会轻易接受,先推销给熟悉的人,熟人推熟人,熟人何其多啊! 等种出来番薯,不用多说,以后这些人自然会宣传出去,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销路不就打开了。 苏二山自然要跟着他媳妇的。他们两口子当场要了五百棵苗。 大哥要忙活肉铺的事,大嫂也想参与售卖薯苗,考虑到她的肚子,就断了这个念头。 苏小山也不甘落后,他也拿了五百棵,准备去舅舅村里看看。 有舅舅一家帮忙,生意也不会差。 几人商量好价格,就各自行动起来。 苏梦晚在村头的大树下召集了她的几个嘴友,又让胡大嘴去叫了大友叔的婆娘秋兰婶子和村西头的吴奶奶。 说起这个吴奶奶也是命运多舛之人,一个人拉扯个孙子长大,很不容易。 她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儿媳妇也跑了,只留下一个孙子。 村里人都说她命硬,克死了丈夫和儿子,平时也没什么人和她打交道,就怕被霉运影响了。 她家的孙子和苏梦晚年龄相仿,小时候瘦弱的像只小猫一样,经常被村里小孩欺负,苏梦晚小时候还帮过他呢。 这两家生活困难,她有心拉一把,反正谁干都一样,能帮就帮。 等人到齐了,苏梦晚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也不敢托大,找你们呢,一来是我确实需要靠得住的人;二来是咱们关系比较好,第一个便想到你们了;三嘛, 就是你们能说会道,这个活计特别适合你们。” “什么活计?”胡大嘴率先问出来。其他人也好奇地看着苏梦晚。 秋兰婶子和吴奶奶还没搞清状况,之前被胡大嘴叫来,只说苏屠户的闺女叫她们,说是挣钱的事,二人虽疑惑,也架不住挣钱的诱惑,就过来看看。 都是一个村的,虽说一个小女娃和她们没怎么接触过,也不清楚能有什么挣钱的事。但是她家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卖卤肉,养猪,卖番薯苗,听说这些都是她搞出来的呢。 没有吊着大家的胃口,苏梦晚继续道:“我这个薯苗你们每人拿一百棵,无论是一文钱一棵,还是两文钱三棵,只要卖出去一百棵,我只取五十文,多余的都算你们挣得钱。” “那要是一百棵卖不完呢?”一个大娘提出疑问。 其他人也支着耳朵等待答案。 “卖不完的直接拿给我就可以了。无论卖出多少,我只按一文钱两棵算,多余的钱就是你们所得的。” 胡大嘴喃喃自语:“我若是卖一千棵苗……呀!”她叫了一声,猛拍一下大腿,一下激动起来。 其他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搞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 她不顾别人的埋怨,似不敢相信一般问:“晚丫头,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要是卖一千棵就能挣半两银子啦?要是卖更多呢?比如两千棵?” 她不敢置信地四连问,把别人也搞得像做梦一样。 苏梦晚实话实说:“如果都是一文钱一棵的话,你能挣这么多!不过我建议你们十棵或者二十棵一起卖,别人才会一次买的多。卖出去的多挣的自然不会少!” 她适时的鼓励道:“是展现你们实力的时候了,也让村里人看看咱们的实力!咱们的嘴不是只会嚼舌根子,咱们还能靠着这张嘴挣钱!挣打钱!” 看到大家满脸坚定,信心十足,苏梦晚放心了。 “你们可以去认识的村子里卖给熟人,也可以去集上卖,什么价格你们自己订就可以了。” “要干这个活的就来拿一百棵薯苗,卖完了可以继续来拿,卖不完,不想再卖的,拿回来剩下的薯苗,可以直接找我结算。” “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开始登记” 一共八个人,领了八百棵薯苗,她们领完就兴奋地跑回家了。 连稳重的吴奶奶都小跑了起来,她赶紧把这好事分享给孙子。 不多时就看到她们一群人出了村子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他们有母女一起的,有婆媳一起的,还有吴奶奶带着他孙子一起走的。 安排好所有事,苏梦晚就回家看她的薯苗去了。 这是薯苗吗?这是她的发财树啊! 第27章 自己做的孽,自己吃 现在卤肉都交给了他娘和大嫂做。一个月给她娘一两银子,大嫂半两,自己能剩下三两银子。 这还是苏梦晚坚持下她们才同意的。她娘还说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自己挣银子了。 她娘觉得很满足,普通小工一年才五六两,她一年十二两银子! 大嫂一年能得六两银子,回娘家腰杆子都硬了。 女人呢还是要自己挣钱,花着才有底气! 遇见好男人,主动上交钱财的自然是好。 就怕遇见那种自己挣钱自己花,给媳妇生活费像施舍一样的男人。 他自己没本事,就会埋怨女人这不好那不好,仿佛这样才能体现自己的地位。对外和和气气,稍有不顺就拿家人出气,有本事和别人干去!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是圣人的思想! 苏梦晚表示自己还在生活中挣扎,可没有能力改变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 况且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只想帮一下身边的人而已。 中午二哥两口子和三哥都没回来,想必是被留饭了。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胡大嘴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过来。 本来这个时辰不好上门的,谁家好人会在别人吃饭的时候上门? 胡大嘴也不想这个时辰来的。这不是太急了嘛,她一上午挣几十文钱,说出来自己都不敢信! 她生怕晚了就少挣很多钱,这不是剜她的肉吗?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缓了一会才高兴地说:“孟晚啊,我的都卖完了!给,这是今天卖的钱,一共85文!”说着她从钱袋子里取出来递给了苏梦晚。 苏梦晚只数了50文,剩下的推给胡大嘴:“说好的我只取50文,剩下的都是你的。今天干的不错,你是第一个卖完的呢!” 胡大嘴美滋滋地收起来剩下的三十五文钱。 “那村子里还有人要呢,下午我再跑一趟,你再给我拿三百棵。” 看得出来她比较急,苏梦晚就去给她数了出来。 拿到薯苗,胡大嘴拒绝了苏梦晚的留饭,就匆匆回家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下午不断地有人回来,意料之中的全都卖完了。 胡奶奶年龄大了,腿脚走不快,中途让他孙子苏小勇回来拿了薯苗。 苏小勇常年在田里劳作,皮肤有点黑。 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人很瘦,却很有精神。 此刻他眼睛亮亮的,叫着梦晚姐,说明来意后,苏梦晚也不耽误时间,直接拿给了他。 傍晚的时候,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他们都聚在苏梦晚家,想看看大家今天都挣了多少钱,还想学学其他人的经验。 苏梦晚给她们搬了板凳,都坐在院子里聊天。 出乎意料,挣的最多的竟然是胡奶奶祖孙两个,挣了一百八十文,胡大嘴挣了一百三十文,秋兰婶子挣了一百二十文,最少的也挣了八十文。 本来大家都很开心的,一天挣那么多,都抵得上他家男人做工很多天挣的了。 现在一听别人的更多,心里只剩下浓浓的战意。 靠嘴挣钱,竟然比不过!不甘心啊! 竞争意识觉醒,后面几天大家都卯足了劲,恨不得把剩下的薯苗瓜分了。 仅仅三天,上万棵薯苗就所剩无几了。 胡大嘴也如之前期望的,挣够了薯苗本钱还剩余一点。其他人也都很满足,满脸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似的。 这几天拿回家的钱多了,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她们家里的婆子,媳妇都对自己刮目相看,什么都不让自己做,就差把自己供起来了。自家男人也不再趾高气昂,甚至体贴了,真是意外收获啊! 苏梦晚看中的人肯定是有可取的优点,真要是根上坏了,自私自利的人,她才不用。 果然没辜负她的信任,这些人不仅超额完成任务,还懂得知恩图报。 这不,有人送一篮子鸡蛋,有人送一双亲自做的鞋,胡大嘴直接抱来一只老母鸡。 苏梦晚本来不想要的,一只老母鸡买的话几十文呢。 胡大嘴说这个老母鸡不中用了,自从下了个破蛋,再也不下蛋了,喂着也是浪费粮食! 苏梦晚心虚地笑笑,收下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吃! 苏梦晚的名声在村里一时风头无两,村民后知后觉地都来苏家找活干,可惜只能遗憾离去。 本想低调的苏梦晚也很无奈。好歹现在村子里就那么几家不对付的人。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要秋闱了,林牧这边也开始忙碌起来,每每读起书来便废寝忘食。 二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几日未见,恰逢明日集市,便相约一起去集上。 翌日,苏梦晚陪着林牧在书肆买书。 林牧挑选了几本,安静地看了起来。 苏梦晚虽然跟着林牧学习,其实她不喜欢看书。 不喜欢是一回事,但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技多不压身,万一用到了呢? 她挑挑拣拣的,没有发现一本自己喜欢看的书,这些书都太正经了。 她还是喜欢现代网络小说,各种类型的数不胜数。她最喜欢的就是轻松诙谐的。 生活已经很累了,干嘛还要看虐的,费脑的? 好不容易找了几本话本子,随便翻了翻,都是穷书生遇到富家小姐的故事,老掉牙的套路,看着没甚意思,又放了上去。 心里不断吐槽,这些肯定都是穷酸书生写的,整日想好事。就像现代灰姑娘想遇见霸道总裁一样。现实生活中有几个这样的。 自古以来门当户对就很重要。不仅仅是经济上的差异,人的思想观念,眼界,格局都不相同。 穷人的贫苦他们无法感同身受,他们的奢华也不是穷人能触摸到的,贫穷真的能限制人的想象。 等林牧都挑好,付了钱,两人便走出了书肆。 两人悠闲地走着,时不时地说上几句。 左前方一片嘈杂声吸引了二人的脚步。 二人走到的时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苏梦晚踮着脚尖凑上去,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被人推倒在地,对面一对年轻夫妻紧紧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 第28章 疯婆子 年轻女人一边哭,一边安抚孩子。男人怒视着地上的乞丐,嘴里时不时地咒骂几句。 苏梦晚正想打听发生了什么事,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个乞丐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就抱人家孩子,不会是个拐子?” “就是,就是!” “她啊?她就是个疯婆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已经在这好多天了。只要看到小女娃就抢!” “没人报官吗?” “报了,怎么没报!只是被放出来了。” “这种人怎么被放出来了?” 周围好几个人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那女人得意地说:“我男人的姐夫在县衙里做衙役,他说那疯婆子是死了女儿,得了疯病,所以看到五六岁的女娃就认为是自己的小孩。说起来也是可怜!” “那也不能任由她抢人家孩子?” “这也没办法,她又没有伤害孩子。”说着便左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最重要的是她打人很凶的,又不是个正常的,也不怕衙役。衙役都治不住她!听说当时县衙好几十号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连官老爷都怕她!” 听着的人倒吸了一口气,“真那么厉害?衙役可是会拳脚功夫的!” “这还能骗你!或许那疯婆子也会功夫呢!我劝你啊,一定不要招惹她!” 旁边的人听到这,赶紧上前拉了那孩子的父亲,在他耳边嘀咕几声。 那男人脸色难看地抱过来孩子,骂骂咧咧地拉着他媳妇走了。 苏梦晚看着坐在地上一身邋遢的女人若有所思…… 正常一个女人连一个大男人也打不过。像自己这种不正常的,占着力气大的便宜,一个人才能打倒四五个人。 遇到那种会功夫的人,自己只有挨打的份,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好几十个会点功夫的大汉能被撂倒,这个女人不会是绝世高手? 想到这一点,苏梦晚顿时两眼冒光。 她凑上前,蹲在疯女人旁边,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林牧刚刚也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知道那女人是个危险的,还没反应过来,苏梦晚就走过去了。 他刚想叫苏梦晚,就看到她使了个眼色,他只能站在原地,观察着那个危险的女人,防止她突然暴起伤害晚晚。 苏梦晚等了好一会,也没能分得那女人的半点注意。 她故意咳嗽了两声,那女人依旧没看她半分,只是两眼空洞地注视着远方。 没有热闹看,人群很快就散光了。 苏青荷大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个乞丐坐在一起,她忍不住走上去瞧瞧。 走近一看,原来是她最讨厌的苏梦晚! 这段时间她三姐生了个儿子,她来镇上照顾月子呢。 虽然没有回村里,也听她娘说了苏梦晚最近干的事。 听她娘喋喋不休地说苏梦晚多能耐,她就生气!看把她苏梦晚给能的! 打小她就嫉妒苏梦晚被家人宠爱,整天什么也不干,只知道在村子里瞎游荡。 一个女孩子整日里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树抓鸟。 而她苏青荷从小就帮家里干活,还要照顾弟弟。自己这么能干,却比不过苏梦晚那个懒货! 还有林秀才也是自己先看上的,只是她刚跟家里暗示了一番,就被她娘痛骂一顿,说林牧就是个穷鬼,自己还要跟着他受穷一辈子吗,她想象了下以后的艰难日子,心里的那点心思也就淡了。 结果没过多久,苏梦晚竟然和林秀才定亲了,她就觉得是苏梦晚抢了她的姻缘。 这次她主动来镇上,也是想让她姐给她说个镇上的婆家,她想赢过苏梦晚就要找个比林牧强百倍,千倍的。 眼下她好不容易逮住个奚落苏梦晚的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 “呀,苏梦晚啊!你怎么在这?刚刚我以为是两个乞丐呢!呵呵~”苏青荷捂着嘴毫不掩饰地笑道。 苏梦晚朝她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你……”她像是刚想起了什么,一扭头,立马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看着林牧说:“林大哥,你看她,太粗鲁了,一点配不上你!” 林牧笑意不达眼底,低低地回复道:“嗯,是粗鲁!” 苏青荷正准备嘲讽几句,就听到林牧的声音:“不过我很喜欢,是我配不上她!” 苏青荷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牧。 在她心里,林牧虽然表面温和有理,但对人一直很冷淡。 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和苏梦晚在一起,也是被逼的,一定是苏梦晚设计的他。可是现在他说他喜欢苏梦晚,喜欢她的粗鲁!苏梦晚她凭什么! 苏青荷觉得自己快气炸了,她一下冲到苏梦晚面前,扬起手,“苏梦……” 话未说完,一只黝黑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嘴里激动地念叨着“梦!梦梦!” “嘶,好疼啊!你松手!” 她看都没看苏青荷一眼,像扔垃圾一样,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 然后颤抖着双手,像抚摸一块珍宝一般抚上苏梦晚的脸颊。 “梦梦,我的梦梦啊!你终于回来了,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 苏梦晚看着泪流满面的妇人,心里胀胀的难受,也不嫌弃她身上的脏污,轻轻地回抱着她。 第29章 干娘 苏青荷被摔得浑身酸痛,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愤恨地盯着抱着的两人。 苏梦晚余光捕捉到恶意的目光,冲她笑了笑,明晃晃地挑衅: “小样,气不死你!就喜欢你这看不惯,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看着苏青荷铁青的脸,苏梦晚更高兴了,她腾出一只手,用食指勾了勾,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道:“你!过来呀!” 苏青荷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自己秒懂的能力,为什么她的口型,自己能看懂!要不是从小就没打赢过她,今天非得撕了她的嘴! 看她贱兮兮的样,好想抽她几个大嘴巴! 苏青荷胸口起起伏伏,眼看就被气的不行了,只能闭上眼睛,缓一口气。 苏梦晚撇撇嘴,每次都来找茬,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真是脑壳有病,非要上赶着找虐。 那个疯女人大抵是哭累了,松开了拥着苏梦晚的胳膊,歪着头看着她,眉宇之间紧紧皱着,似有不解。 她迟疑地开口:“梦梦,你不是 才六岁吗?怎么长那么大了!” “婶子,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梦梦。” “你是我的梦梦,你是!” 不待苏梦晚说话,她一下情绪激动起来,两手用力拉住苏梦晚的胳膊。 “你是不是怨恨娘,不要娘了!你别不要娘!娘好想你啊!” 林牧看到苏梦晚吃痛地表情,急忙顺着女人的话说:“ “大娘,您轻点,捏疼梦梦了。” 她赶紧松开手,“哦哦,对不起梦梦,对不起,娘弄疼你了吗?都怪娘!” 苏青荷这边刚缓过气,看到这情形,恨不得疯婆子掐死苏梦晚。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高声喊道:“疯……额,大娘,她骗你的,她叫苏梦晚,根本不是你女儿,快打死这个冒充的人!” “你!”林牧气得指着她。 刚被安抚好的女人一下陷入疯癫,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提溜起苏青荷。 双目嗜血般看着她,“你、说、什、么?” 衣领勒得快喘不上气了,她拼命地挣扎,却丝毫挣不开。 眼看她直翻白眼,苏梦晚赶紧出声,“娘!放开她!” 那女人听到喊她娘,高兴地一下松开了手,任由苏青荷栽倒在地上。 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苏梦晚面前,双手不知放在哪里,不停地搓着衣服的下摆。 她倒不是想帮苏青荷,青天白日的,真杀了她,这个刚认的娘肯定会被抓的,自己还想学本事呢。为了苏青荷那样的人搭上自己也不值得! 苏梦晚叹息一声,这白认了个娘,回家怎么说呢,不知道她亲娘会不会不高兴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回去了再说。 苏梦晚拉住那女人的手,小声安抚她:“我现在叫苏梦晚了,以后我叫您干娘怎么样?” “我是娘!不是干娘!”女人纠正道。 “我在家里有个娘了,她把我养大的。干娘也是娘!叫起来还多个字呢,多好听!” “你都长这么大了,原来是她养的,那我就当干娘。”女人不情愿地妥协道。 苏梦晚给干娘介绍道:“诺,这个是你未来干女婿!” “干娘!”林牧配合地喊人。 “好,好!斯斯文文的,真像你爹!” 苏梦晚:“……” 林牧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只能咬住下嘴唇,强迫自己淡定。 要不是知道干娘脑子不正常,苏梦晚都以为自己被骂了呢。 她要先带干娘买点吃的,回去了再给她梳洗梳洗。 苏青荷被松开后,就像没了骨头似的,一下瘫软在地,嘴里一直咳嗽不停。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她也不敢再出言挑拨。 一个苏梦晚都干不过,又来一个疯子帮手,怎么斗呢? 苏青荷不甘心啊!她也要找一个书生,还要找镇上比林牧优秀的,以后她相公当官了,他就是官夫人,看还拿捏不了苏梦晚这个贱人。 到时候让她在自己身边为奴为婢,等磋磨够了就把她卖到勾栏院,也不怕她一身子力气无处使!那就多伺候几个男人,哼! 这边苏梦晚把人带回家,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只以为是她心善,回家给乞丐拿点吃食,苏梦晚也没解释,反正早晚都知道的。 回到家中,告诉了家人缘由,大家都很同情干娘。 她娘出乎意料的也没生气,还开心地说:“多个人疼晚晚,没什么不好!” 她娘还把自己干净的衣服找出来,送给干娘穿,一家人都很欢迎干娘。 梳洗过后的干娘,像换了一个人。 她看着三十出头,刚洗过的头发还有点湿,披散在后面。眼角的细纹也难掩昔日的美貌,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华绝代。可能有功夫在身的原因,周身都显得干练,有气势,一点不像农家妇人。 苏梦晚感觉自己真的很幸福,来到这里,没有病痛折磨,自己壮得像个牛犊子。当然她还是很苗条的,只是身体很好! 一家人都疼爱她,现在又多了一个神秘的干娘,还有一个温暖的未婚夫,自己的人生好像完满了。 说起林牧,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上了他。 在她心里,林牧和她定亲了,就是她的人,就像亲人一样,是她的责任。 而且林牧长得俊俏,看着也赏心悦目,又百般迁就自己,人也温柔,和他在一起就比较舒服。 再说自己也没期待过轰轰烈烈的爱情,这种细水长流的相濡以沫也挺好的。 刻骨铭心的爱情,太累了,实在不适合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刚刚好! 家里没有空房间了,苏梦晚就让干娘和自己住一起。 干娘躺在床上,就用手轻轻拍着苏梦晚,哄她入睡。 “干娘,我十六了。” “嗯,娘知道。” 苏梦晚无奈,不能刺激干娘,只能当回小娃子,让干娘哄着入睡。 本想干娘睡着了,就不会拍了。 结果苏梦晚不睡,干娘拍的更卖力了。 苏梦晚:“……” 最后苏梦晚只能装睡,干娘才停止了动作。 第30章 开始习武 这几日苏梦晚无论去哪里,干娘都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一个不留意,人就消失了。 几天的功夫已经足够村里人了解到她是苏梦晚新认的干娘。 在村里认干娘这事很常见,也没有激起大家的好奇。 苏梦晚想多了解一些干娘的过去,却不敢直接提及干娘女儿的事,就怕刺激她发疯。 只要不受刺激就和常人无异,也听得懂人说什么,只是好像遗忘了一些重要的经历。 关于学功夫的事,干娘笑嘻嘻地说:“我很厉害的,江湖排名第二呢,我定会保护梦梦的。” 具体什么排名,苏梦晚就不清楚了,她也不知道干娘是不是真厉害。 “干娘,您能不能展示几招,让女儿也学学。”苏梦晚恳求道。 “好,乖女儿看好了!” 干娘气势一变,眼神凌厉,动作如行云流水,刚柔并济,一记掌风袭来,苏梦晚心中大骇,下意识的就想避开。 手掌快到苏梦晚面门的时候,干娘突然收了掌,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好久没练了,有点收不住!下次看情况不对,你记得跑啊,别傻愣愣地呆在哪里!” 苏梦晚都不想说什么了。学个功夫,还要时刻保持警惕,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学习啊! 不学又不成,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得罪了权贵,动不动就会被杀,还申冤无门。 更有甚者,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种一人犯罪,被株连九族的,何其无辜! 苏梦晚想了想,还有点小庆幸。还好他们族人都是泥腿子,没有当官的,也不怕犯事被株连。 如果被其他族人听到她的想法,估计会淬她一脸,就没见过不想族人当官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凡有一个族人当上了大官,他们村在这十里八村都能横着走,就是县令那里,他们村子都有几分薄面。而且税收减免,好的政策也会优先考虑他们。 除此之外,一般官员还会给族里出钱建学堂,培养更多的人才,以后这些有人提前铺路,仕途走的更轻松,他们守望相助,这个家族才会永世昌盛。 苏梦晚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想自身变得强大,这样才有能力自保。 谁小时候还没个武侠梦?自己曾经做梦都想成为武林高手,飞檐走壁,除暴安良…… “干娘,您说我适合学什么功夫?对了有没有武功秘笈什么的?我要学最厉害的!” 干娘笑道:“你娘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想学什么?剑法还是刀法?” 苏梦晚快人快语:“我想学一锤爆头!” 干娘:“嗯?” “就是舞大锤,一锤能爆头,脑袋瓜四分五裂的那种,特别霸气!” 干娘怀疑地看着身形纤弱的女儿,她娇滴滴的女儿怎么养的?那么暴力! “干娘,我力气很大的,不信你看!”苏梦晚话音刚落,就把门口一块几十斤的大石头,单手举了起来。 “行!就教你大锤!先教你招式,以后有机会干娘送你个趁手的武器,我记得以前兵器库好像有一对铜锤,单锤重五十斤。就是太笨重了,一般人不会选它,倒是挺适合你。” 这一听苏梦晚笑了,认个干娘还有这好处! “干娘,刚刚您说兵器库?哪里有兵器库?” 干娘皱着眉,挠挠头。“嗯……我只记得里面有很多武器,只有大概印象,现在记不大清了,我再想想!” 苏梦晚:【合着高兴早了,干娘这记忆,也不知道教的招式对不对,别落下一招半式的,给自己练走火入魔了!】 苏梦晚学东西快,基本看一遍就会了。为此干娘赞叹不已! 苏梦晚做事一直都秉着一个原则: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 她每日坚持练习,从不懈怠。连几个哥哥都被拉了过来。 她想着以后日子好了,肯定不会一直窝在这个小村庄。 哥哥们做生意的话,走南闯北的,有功夫傍身,也有保障些。哪怕练不出什么成就,会些拳脚总比普通人强。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几个根骨都不错,尤其是二哥,只比自己弱一点。 干娘说他们几个如果从小习武,肯定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来。 苏梦晚倒是想得开,能遇见干娘已经很满足了,多大的运气啊!多少人一辈子都碰不到这好事。 干娘说她那里还真有一本武功秘笈,很适合林牧练习。 据说这本秘笈的主人曾经是个书生,后来突逢变故,弃笔从戎,机缘巧合之下习得一身好功夫。 他不忍放下手中的笔,便以笔为器。 干娘说:“这是我专门寻来,好像是要送给谁的,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刚好便宜了林牧那小子!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天赋。!” 第31章 准备去府城 “这种功夫我也没练过,教不了什么,只能靠他自己的悟性。” 苏梦晚也不贪心,她很满足地说道:“明白,明白!他一个弱书生,能强身健体就成!” 别看林牧整日舞文弄墨,他很早便承担起家里的重担,平时除了不种地,一般俗务都是要做的。 比起一般的庄稼汉,可能力气差了点,但和那些富家书生相比的话,起码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苏梦晚练得锤法是干脆、勇猛。练有所成,就会有排山之势,镇海之威,勇不可挡! 林牧所学就像书法一样,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挥洒自如,亦柔亦刚,笔劲成锋,点墨染山河。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断提升自己,都是为了在这没有人权的时代更好的生活。 苏梦晚现在每天过的忙碌而充实。 早上习武,为了尽量节约饲养成本,上午打猪草,吃不完的草都晒干储备起来。 下午去林牧那里练一个时辰的大字,下午主要帮忙做卤肉。 大嫂孕吐严重,最近都没让她沾手。 有二嫂的加入,其实也用不到苏梦晚。都是一家人,也是自己的生意,她能干就干,反正有的是力气。 一转眼,就到了七月中旬。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外面的小草都被晒得蔫蔫的,耷拉着脑袋。 还有半个月,林牧就要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 乡试在府城举办,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三场,每场三天,共进行九天。 乡试考上,便是中举,第一名称为解元,第二名为亚元。苏孟晚只希望林牧能中举,至于第几名倒没有太大奢望。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中举天下知。” 考上举人便可以做官了,虽然只能任职县丞,主簿之类的小官,在普通百姓眼里那也是高不可攀的。 从这里到府城坐马车要两天,坐牛车要四天。 每次秋闱,府城的客栈都人满为患,怕去晚了找不到地方居住,林牧就准备提前去,先把住处找好。 虽说已经入秋,天气还很炎热,考试期间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所以苏梦晚为他多准备了几套衣服。还准备了一些吃食和一些防止拉肚子,中暑,风寒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林母本来还愧疚没能为儿子亲自准备行李,又担心儿子准备不充足,如今看到苏梦晚准备的这些,心里无比欣慰。 她儿子真有福气,梦晚平时不拘小节,关键时刻又如此细心,事事都考虑到了,比她这个亲生母亲做的都好,怎能不惹人疼爱呢?肯定是相公在天之灵保佑,才让他们得到这么好的媳妇。 “出门在外身上没有银子傍身可不行,这是二十两,你拿着。”苏梦晚递上来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林牧也没想到苏梦晚能做到这份上。一直以来他都感觉苏梦晚好像没开窍似的,看着她越来越优秀,他时常患得患失。 “这些衣服,吃食已经让你破费了,怎么还能要银钱呢?这万万使不得!”林牧推拒道。 “今年我也存了好些银钱,足够去府城的开支,你不用担心。” 苏梦晚不死心硬把银子塞给他。“给你就拿着,穷家富路,花钱的地方多,多带些,肯定是好的!” 林牧紧紧握着她的手,无比郑重的看着她,心里暗暗承诺道:“晚晚,此生定不负你!” 送别了林牧,苏梦晚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除了开始有点不适应。 尽管林牧离开之前就找了个同村的大娘照顾他母亲,苏梦晚还是不放心,每天依然过来,哪怕是看一眼,也会心里踏实。 或许是朝夕相处中已经习惯了林牧的存在,突然离开,让她怅然若失,看着他的家才能慰藉心灵的缺失。 林牧来到府城已经两天了,他来得比较早,还有十天才开考。考场附近的客栈还没住满,但是一天要一百文,而且人多嘈杂,林牧就租了个相对远一点的客栈。 这个客栈有点偏僻,胜在安静,距离考试地点两刻钟便可以走到。一天只需六十文,十天下来,足足省下四百文。 后面几天陆续来了很多考生。府城更加热闹起来。 有的书生平日里呼朋唤友,吟诗作对。林牧一直闭门不出,安静温书,只在吃饭的时候下来。 这日林牧下来吃饭,看到旁边的一个书生,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哆哆嗦嗦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他以为对方生病了,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第32章 看宅子 坐了一会儿,小二便端着饭菜送了上来。 “客官,这是您的饭菜,请慢用。” 林牧听到小二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孱弱的书生,正盯着他的饭食,眼睛一眨也不眨,肚子也适时地发出了几声咕咕的叫声。 那书生尴尬不已,脸色微红,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林牧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牧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泛起一丝同情。他明白,这个孱弱的书生肯定遇到困难了,估计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他走到掌柜那里又要了一份饭菜,让小二送到了书生那里。 那书生看着眼前的饭菜,他没有马上狼吞虎咽,而是来到林牧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兄台。” 他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带着全家的希望来到这里,就希望通过这次乡试改变命运,却不想半路就丢失了全村人好不容易凑齐的盘缠。 想到年迈的父母,老实的哥嫂,淳朴的父老乡亲,他害怕辜负他们,只能饿着肚子坚持到科考。 他好怕坚持不下去,还好遇到了好心人。 林牧赶紧扶起他,“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感谢的话,就不要多说了,赶紧趁热吃饭。” 那书生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坐下来吃上了两天以来第一顿饭。 他吃的很快,却不粗鲁,等吃完了,就坐在那里等着。 待林牧吃好,才上前交谈。 二人相互介绍一番 ,然后聊起了学问,真是越聊越投机,便相约以后可以一起学习探讨。 那书生叫罗宗耀,一家八口,家里全靠哥哥嫂嫂种田养活。他自小聪明,学习上很有天赋,是他们村出来的第一个秀才。 林牧主动借给他二两银子。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没有拒绝,只是非要写下欠条,说一定会还给林牧。 多年以后,说起此事,他还是感激万分。在林牧以后的官场生涯中,也给予了极大的帮助。 苏梦晚最近在镇上看上了一座二进的院子,说起这事也是一个巧合。 她遇到一个被泼皮欺负的小孩,随手救了他。 男孩问她要不要买他家房子,只需要五十两。 苏梦晚看他穿着破破烂烂的,有点怀疑地看着他,感觉他家是那种偏僻窄仄的房子。 本不想去的,小男孩苦苦哀求,再三保证他家宅子很好的。 苏梦晚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拉着过去看看。 等到了大门口,她不敢置信地问:“这就是你家?” 小男孩肯定地点头:“姐姐,走,进去坐坐。” 苏梦晚晕乎乎地就跟进去了。 这是一座一进的院子,刚进去就看到一棵大枣树,上面结了很多青枣子,压的枝条都垂了下来。 大枣树下有一张圆圆的石桌。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洒在桌子上。 平时一家人坐在这里吃饭,喝茶,聊天都很不错。 院子东面有个荒废的菜园子,那里还有一口水井,平时打水很方便。 房间有很多,特别适合人口多的苏家,苏梦晚真的心动了。 正房有三间,两侧各带一个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倒座房三间,加上院落,一共四百多平方米。 苏梦晚随着小男孩看完了所有的房间,正厅里的家具保存的都很好,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平时也很爱惜。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大名杜辰轩,您可以叫我小轩”小孩乖巧地回弟答道。 苏梦晚弯着腰与他平视,两手放在他肩膀上,认真的问:“小轩,你告诉姐姐,你的家人呢?为什么要卖这个房子?” 小轩闻言,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开始抽噎起来。 他抬起头,眼睛满含泪水,哽咽地说:“我没有爹,我娘她,她死了。” 苏梦晚心疼地把他抱在了怀里,失去娘亲的感受,她懂。 小轩感受到她怀里的温暖,想起了母亲的怀抱,压抑的哭声再也控制不住了。 “呜呜呜~我再也没有娘了,再也没有娘了……” 他哭了很久,很久,失去娘亲的悲痛终于发泄出来。 看着苏梦晚的衣服被自己哭湿了一片,他局促地说:“对不起,姐姐,衣服给你弄脏了。” “苏梦晚抚摸着他的头,温和低说:“没关系的,小轩!” 小轩红肿着眼睛看着她:“那姐姐,您能买我的房子吗?” “你自己一个人,卖了房子还有去处吗?” 小轩又低头沉默了,他怕这个好心的姐姐不同意。 “没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讲出来。” “姐姐,我,我便宜点卖给您,能让我还住在这里,然后一天管我三顿饭……吗?”他越说越小声。 “您放心,我不白吃的,我能干活。” “这是你娘生前教你的吗?” “嗯,我娘说我太小,保不住房子。她不在了,肯定有人打房子的主意,让我找户好人家卖了,省的让人惦记。” “你就不怕我买了你的房子,再……不养你吗?\"苏梦晚本想说,买了房子再杀人,怕吓着他就换了一个说法。 “您救了我,您是个好人。”小轩眼里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随后天真地看着苏梦晚回答道。 虽然他才十岁,他娘去世的这半年也见识了人情冷暖。 那些所谓的亲人,之前从他没见过,他娘一死,都纷纷找上门。 要不是他机灵,每天都藏起来,让他们找不到人,也拿不到地契,恐怕他家的宅子早就被抢跑了。 这座宅子是他爹买的,听娘说他爹在京城,会来接他们母子的,可是他娘等了十年也没等到。 他娘让他卖了宅子,拿到了钱,想办法去找他爹。 可是他不想去,他恨那个男人,他辜负了娘亲。 之所以选择和苏梦晚一家生活,也是他深思熟虑的。 第33章 不能亏待他 他为了躲避那些人,经常不着家。 白天在街上观察,找买房子的人。 牙行他不敢去,怕人骗他,毕竟一个小孩守着那么大的宅子,他也不懂要签什么文书,所以就自己找。 有一次他被苏梦晚家的卤肉吸引过去了,他手里只剩下几文钱,一直踌躇着没敢上前。浓郁的香味馋的他又舍不得走。 那家卖肉的,长得五大三粗,看了他两眼,他以为要被驱赶了,结果他转身盛了一碗油光锃亮的卤肉,还拿了一个馒头一并塞给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美味。 这是他娘去世后,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人的善意。 从此之后他经常来这边观察这一家,后来发现他们家还有一个女儿,他们都很疼爱她。 杜辰轩很羡慕他们一家的和谐和热闹,不像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每次很晚才敢回家,到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这次他看到那个姐姐也来镇上了,就故意到她经过的地方等着。 和他想的一样,不故意隐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就跳出来了。 看到苏梦晚走过来了,他故意大声地叫了起来,不出所料,那个善良的姐姐救了他。 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姐姐竟然很厉害,真是意外之喜。 他果然没有想错,这家都是很好的人,他想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苏梦晚看着他天真的样子,不免有了恻隐之心。 这么小的孩子,拿了钱,不一定保得住,不就多张嘴嘛,也没啥,就是不知这房子能不能买的起啊。 她心里打定主意就试探地问道:“小轩,你这房子卖多少钱?姐姐家里也不是很富有,不一定……” 小轩一听急了,生怕她不买房子,急忙插嘴道:“我娘让我卖一百两银子,姐姐只要给五十两就可以了。” 这倒不是他乱说的,他娘说这宅子正常卖少不得一百五十两,让他卖一百两好早点出手。 他想着以后要跟着姐姐讨生活,就只要了五十两,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果他们相处的愉快,姐姐家有困难的时候,他也会帮助他们的。 苏梦晚也没有客气,自己确实没有一百两,五十两一家人凑凑还可以。 不要说占小孩子的便宜,以后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好好培养他,也对得起他那五十两的损失。 苏梦晚说这宅院她要了,小轩终于松了口气。苏梦晚想先回家凑下银子,告诉家里这个好消息。 小轩恳求她带着自己一起回家,他说一个人住这里害怕。今天那波人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想谋夺他家房子。 最终苏梦晚带着他一起回到了苏家。 晚上一大家子十口人一起吃了晚饭。其乐融融的气氛,是小轩从未体会到的。 小轩时不时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吃太撑了。 苏家很久没有小孩子了,突然多个十岁的小娃子,一家人都很稀罕,不住地给他夹菜。 又想到五十两他们家就多了个大宅子,真像天上掉馅饼一样。 要知道镇上的宅子,一般都要一百多两。晚晚说了位置也好,宅子有十几个房间呢,这下够住了。 在村子里盖个砖瓦房也要三四十两了,还没这么大,可不能亏待了小轩这孩子。 苏父苏母索性就认了这孩子。 小轩也赶紧跪下磕头,认了义父义母。 晚上小轩跟着苏小山睡。他嘴巴甜,一口一个三哥,叫得苏小山飘飘然,过了一把好哥哥的瘾。 他虽然也疼爱苏梦晚,只是两人只相差一岁,更多时候都是斗嘴。这种被依赖,被崇拜的目光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两人都兴奋地睡不着,就天南海北地扯起来。 更多时候是苏小山讲他们小时候的趣事,小轩在听。 他从小就没有玩伴,其他小孩说他没有爸爸,都骂他是野种,整日里欺负他。 他娘看到他被欺负,每次都偷偷地哭。为了不让他娘伤心,他再也没靠近过其他同龄的小孩,每次都离得远远的。 现在听着三哥讲述的趣事,感觉自己也经历一般,最后笑着睡着的。 苏小山讲着讲着,发觉小轩没了音,一看竟然睡着了。 “这小子!”苏小山无声地笑了笑,给他盖好被子,也睡了。 梦里,小轩跟着哥哥姐姐们上山了,他们摘了好多野果,还逮到了野鸡,他兴奋地拍着手。 突然,一头满嘴獠牙的野猪冲了过来,他一下惊醒了! 睁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漆黑的屋子,听到旁边的呼噜声,才回想起来,这是义父义母家。 知道只是做了个梦,便又安心地睡去。 买宅子是大事,第二日一家人都去了镇上看房子。 这种宅子在镇上属于中等偏上,但和村里最好的房屋比起来,那也算得上豪宅了。 村子里最好的就是村长家的青砖大瓦房,当时他们家起房子,没少在村里炫耀。 苏家人看着气派的院子,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家的了。 一个个东瞅瞅,西瞅瞅,喜欢的不行。 苏梦晚特意带着干娘和她爹去了县衙办理相关的文书和契约。 苏屠户第一次去县衙还有些紧张。 旁边的干娘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好了,有我在,不用怕!” 苏老爹怀疑地看着这个不大靠谱的妹子,拿眼神询问苏梦晚。 第34章 怎么漏一个呢 “呃,听说干娘去过县衙。”苏梦晚摸了摸鼻子。 苏屠户一听恍然大悟,她还真去过!刚松口气,就听到她闺女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好像县衙的人都被干娘打过。” 干娘赶紧炫耀起她的光辉事迹:“对,对,那个县老爷真不是东西,还让人打我,我就先下手为强,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流血了,哈哈哈~” 苏屠户腿肚子一软,“我滴个娘哎,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别一会被逮住喽,咱们赶紧回!”拉着苏梦晚要返回。 不怪苏老爹害怕,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古代,当官的掌握着生杀大权,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普通百姓的命运。 在这样的环境下,老百姓自然而然地对官员们产生了深深的畏惧。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些当官的,从而招来祸端。 “大哥,没事的,那个县太爷还是挺好的!” 苏屠户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你不是说县太爷不是东西吗?”像是突然想到自己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赶紧捂住嘴。 苏梦晚在旁边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干娘的思维太跳跃了,一般人都感觉她不靠谱。 干娘解释道:“开始让人打我了嘛,我就感觉他不是好人。不过后来被我打成好人了!” “怎么个好法?”苏屠户好奇地问。 “在大牢里,有饭吃,我没地睡觉了或者饿了就去那里,他们还锁上了门,看我一把掰开了,直夸我厉害呢!还给送了好多好吃的。”干娘骄傲地说。 “只是后来我一去,他们就说里面住满了,还好我聪明,问县太爷要了一只大烧鸡,才没去抢。要不然我这么厉害,能把大牢的房间抢完!” 苏老爹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大妹子,真怕晚晚跟着她学坏了。 “那大牢是关犯人的地方。” 干娘斜了一眼苏屠户,像看二傻子似的。 “我知道啊!你以为我傻?” 苏梦晚看老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赶紧打圆场:【爹,我特意带干娘过来,就是怕他们多收钱。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们怕干娘,也不敢使绊子。】 明白了女儿的用意,苏屠户也豁然开朗,不再畏惧县太爷了。 小轩跟着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像听大戏一样。 来到县衙说明来意,负责办理的典吏还想拿乔,索要好处。 干娘一拍桌子,吓了那人一跳! “大胆,敢来县衙闹事,不想活了!”那人怒喝一声。 干娘挠挠头,疑惑地说:“上次县衙被我打的人没有你啊?怎么漏一个呢?不应该呀!” 典吏一下愣住了,他想起了上次兄弟们说的事,说是一个疯婆子,功夫了得,几十个衙役硬是干不过她,连县太爷都被打惨了。 刚好那次他有事没有来,当时还庆幸呢! 怪不得,刚刚那妇人如此嚣张,原来是个疯婆子! 心里不免埋怨起自己的兄弟,“他怎么不告诉我那疯婆子长得人模狗样的?疯婆子不都是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穿的破破烂烂如乞丐吗?害得自己差点挨了拳头! 对上那疯婆子想给自己补上一拳的眼神,典吏赶紧讨好地对着苏屠户说:“刚刚误会,我马上给您办理。” 苏梦晚挑了挑眉,果然有人好办事! 典吏看都没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办理好了一切事务。 待小轩和苏梦晚都盖上手印,房屋就算苏梦晚的了。 送走了瘟神,那典吏终于瘫坐在椅子上! 苏梦晚却很开心。一方面她有的了自己的房子,另一方面则是这个县太爷不是昏官,以后自己做生意,不怕县衙这边打压。 为什么她不选择卖菜谱?就是怕被权势强取豪夺。自家做小生意,小打小闹的也影响不了别人的利益。 就干娘这事,如果真碰到个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干娘,即使打不过,也会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 一旦上报,说干娘谋反或者前朝余孽啥的,上面肯定会派人缉拿。 这个县太爷估计也是看干娘脑子不正常,也没有危害其他人,当然自己被打,也是她脑子不灵光,所以便不跟她计较。 这边林牧终于考完了。在里面折磨了九天,温润如玉的人也像霜打的茄子般,无力地 向外走。 看着前面有个摇摇欲坠的人,他伸手扶了一下,“小心!” 对方扭过头,一看是熟人,于是扶着林牧站直了身子,道谢:“多谢林兄,这次多亏了有你啊!” 若不是林牧,他就要再等三年了!再等三年,家里肯定也凑不够银子,可能自己的科举之路就此结束了。 天气太热,他身体又虚,出现了中暑的迹象,多亏了林牧之前赠给他的药。 二人相互搀扶着才慢慢出了考场。 第35章 一个个地都跳了出来 乡试结束了,要一个多月才能放榜,除了家在府城的,大部分考生都打算回家等着。 罗宗耀休整了一夜,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收拾了行李,告别了林牧。 他们互相留下了住址,罗宗耀说凑齐了银子就来找林牧,还相约下次会试一起去京城。 短短几日的相处,林牧就知道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而且他的学问不在自己之下,只要不出意外,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未来的路很长,多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来的时候紧张,激动,带着憧憬。回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快点到家。 今晚苏母拍板,苏家张罗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来庆祝购置宅院。 一时半会,他们还不方便搬过来住,就商量着以后这里可以留着歇脚。 等家里的挣钱摊子做大了,就找好专门负责人,到时候他们就搬到镇上住,离家里也不远。 这边做饭的东西齐全,苏梦晚就去买了些调料,面粉。 苏母去买了一条鱼,还有一些蔬菜。 苏老爹今天去衙门了,肉铺是苏家几兄弟在忙活,卖剩下的肉,都拿到了这边。 以前不舍的吃,剩下的能便宜卖就卖掉了,这次大家心里都开心,就准备都痛快的吃一场。 还不到做饭的时间,他们这边就香气四溢。 邻居都很诧异,这家自从那个女人死了,只剩下一个小孩,已经很久没开过火了。 小轩的娘单独一个女人拉扯孩子,周围的人都没见过她男人,有人恶意猜测她是别人的外室,大家都比较厌恶他们。 后来又有人打这房子的主意,本就没有交情,也怕招惹麻烦,一个个都关起门来,只当作不知道。 他们还以为这家早就没人了呢,不知道那小子是饿死了,还是被拐走了。 今日那家竟然有人了,好奇的邻居都在门口张望。 那些人中有一个人盯着大门看了几眼,便匆匆离去。 不管外面的喧嚣,苏家这边正大快朵颐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苏母便允了苏老爹喝酒,父子几个正喝得畅快,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好好的庆祝晚宴被打断了,苏家人很生气。 在这边又没有熟人,谁这个时辰找过来,还直接踹人家的大门,肯定来者不善啊! 一家人都出来了,横着站了一排,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走在最前的那个人,兴冲冲地闯过来,一看这架势,硬生生止住了步。 扭头看一下身后,就五个人! 对面一、二、三……八、九、十!好家伙,人数上已经落了下风。 他忍不住悄悄后退,等同伙跟上来,才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 那个男人故作沉静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大外甥家?” “小轩,快到表舅这里来,别被外人骗了!” 苏梦晚拿出地契在他眼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个宅子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以后不要再到我家撒野!\" “你!”看到对面站着的苏家父子,到底没敢出手,只能转向杜辰轩。 那人痛心疾首地对小轩说:“小轩,你怎么能相信外人呢?快告诉表舅,是不是他们逼迫你的?” 杜辰轩脊背直直的站在那里,有了家人,他就有了底气。 他毫无惧色地嘲讽道:“表舅?你算哪门子的表舅?我娘在世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出现,她刚去世,你们一个个的,都跳了出来!” 被说中心思,那人便不再遮掩,张嘴咒骂道:“果然是个野种,和你娘一样,都是个白眼狼,活该没人要!” “不准你说我娘!”小轩红着眼睛,像一头愤怒的狼,冲向那人,挥舞着拳头。 苏梦晚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见那人刚有动作,她就一把制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拧,那人便哀嚎起来。 她掏了掏耳朵,嫌弃地推了他一把,那人撞到旁边的人,连带着二人都倒在了地上。 “赶紧麻溜地滚出去!私闯民宅,我就是打死你!衙门也不管!” “就是,再来这捣乱!我们就报官!”苏屠户洪亮的声音传来。 干娘从堂屋门口,一跃而起,眨眼的功夫到了几人面前。 她笑呵呵地提起一人,轻轻一抛,只听“嗖”的一声,那人飞到了墙外。 剩下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像被鬼追一样,撒腿就跑。 赶走了讨厌的苍蝇,苏家人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小轩也松了一口气,他生怕给义父一家招惹麻烦,如今好了,见识到他们的厉害,自己对未来更有信心了! 第36章 林牧回来了 新家只有两张床,这么多人也不够睡,一家人吃过晚饭,便踩着月光,返回了苏家村。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一道人影在门前徘徊。 那人听到声音,赶紧迎上来,“晚晚!”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欢快。 苏梦晚一听是林牧的声音,快走几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你还好吗?” “你都瘦了!\" 两人同时开口,待反应过来,又同时笑了起来。 说话的功夫,其他人都走了过来。 一个个围着林牧问个不停。 苏梦晚知道林牧颠簸几天,肯定辛苦,就打断几人的谈话说:“都别在外面站着了,咱们回家说。” 苏母一拍手,“你看看,只顾着说话了,林牧,来家里坐。” 漆黑的屋里,点起了油灯。 苏梦晚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人,心里有一丝心疼。 之前忙碌着,也没感觉有多少思念,如今人回来了,一股情绪却升起了。 林牧把府城的见闻一一说给众人, 一家人都没去过府城,听着便向往起来。 苏老爹更关心未来女婿的前程,听到林牧说发挥的还不错,苏老爹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坚定地认为林牧中举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杜辰轩是第一次见林牧,他乖乖地上前叫了声姐夫,林牧脸都红了。 他既羞涩又开心,心里也认下了这个义弟。 林牧子说话间总是频频偷看苏梦晚。 张氏是过来人,知道他有话想和女儿说,便打发其他人回各自的屋里,留下空间给二人。 干娘不管别人走不走,她还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 张氏小声地跟她嘀咕几声,她才眉开眼笑地跟着苏母回屋了。 空旷的屋子只剩下二人,一时竟有些紧张。 考虑到是在岳父家,林牧规规矩矩的,一点不敢有逾越的举动。 只是深深地看着苏梦晚,仿佛要把这些天未曾相见的缺憾弥补上来。 “看够了吗?”苏梦晚娇笑着问,一双眸子闪烁着俏皮的光芒,小女儿的娇态尽显无疑。 林牧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回过神来,脸上浮现一层红色,只是灯光暗淡,叫人看不清罢了。 他盯着苏梦晚的眼睛,认真说道:“没有,一辈子都看不够”。他的回答中透露着真诚,让人无比信任。 苏梦晚听后,嘴角上扬,笑意更浓。这个傻子平时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说起情话来,一点不含糊。 看到她的笑容,林牧的心一下就被填满了。 二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诉说着近日的思念,不知不觉天已经很晚了。 知道林牧今天很晚才到家,又在这耽误那么久,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苏梦晚就劝他早点回家。 纵使有万般不舍,林牧也知道天太晚了,不好久待,便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这几日苏梦晚都在家里捣鼓吃的,她要给林牧补补。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干娘和小轩了,一人抱着一个猪蹄在那啃,巴不得苏梦晚哪里也不去,天天在家做好吃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续下了两天小雨,天终于放晴。 想出去透透气,苏梦晚就建议去山里溜达溜达。 苏小山一向爱玩,一听妹妹说去山上,直接找了几个背篓出来。 小轩还没爬过山,对山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听到她的建议,立即欢呼起来。 干娘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吵着要跟张氏学做衣服。 张氏给她找来一块破布先练练,干娘不愿意。她嫌布太丑了,说影响她发挥。 结果缝的针线像蚯蚓爬似的,霍霍了一整块新布,把张氏心疼的吆,说什么也不让她练了。 听到苏梦晚要去山上玩,赶紧打发她跟着晚晚。 “我不去,我衣服还没做好呢。” “真的不去?山上有野鸡,大肥兔,还有香甜的野果!唉,不去就吃不到喽!”苏梦晚故意引诱道。 干娘咽了咽口水,赶紧扔了手里的布,“我去,我去!我要吃烤兔子!” 大嫂有身孕不方便去,二哥二嫂正浓情蜜意,二人像连体人一样,趁着空闲回娘家去了。 来到山脚,又把林牧喊了出来。一行五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像旅游一样。 小轩一路都很兴奋,一点不嫌累,若不是怕危险,他能在最前头撒丫子跑起来。 不是大山深处,虽说基本没有危险,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刚上山的时候,苏梦晚几人就一人拿一根棍子,边探草丛边走,就是防止被蛇咬。 苏小山平时没少上来,他最有经验,带着几人七拐八拐的,找到好几棵野果树。 他灵活地爬上树,在上面摘,小轩在下面把自己的上衣扯成布兜的形状,在下面接。 二人边摘边玩,小轩热的脸都红了,还在那仰着头叫着:“三哥,这边,这边!” 这个年龄的孩子就该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这才是充满童趣的童年! 干娘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树上,她摘了一个梨子,用衣服擦了几下,就啃了起来。 吃着好吃,就摘了几个,跳下来递给苏梦晚。 苏梦晚把干娘给的几个梨子,在山泉水里洗了洗,分给几人。 干娘闲不住,说要去逮兔子,知道她的身手,也不用担心,就让她去了。 林牧和苏梦晚二人则在在附近找野菜。 都半个时辰了,干娘还没来,苏梦晚不禁有些担忧。 林牧安慰她,说干娘身手厉害,即使碰到野兽,打不过也可以脱身。 他让苏梦晚在这边等着,他去看看。 苏梦晚没有同意,真遇见事,指不定谁帮谁呢,看看他的杨柳腰,就是补不起来呢! 二人向前走了一段,就看到干娘背着什么东西过来。 第37章 怎么又来一个 看着干娘背着还有点吃力,心想不会是头野猪? 他们两个赶紧上前帮忙,结果走近一看,哪有什么野猪啊,分明是一个人! 那人满脸灰白,裤腿上残留着血迹,不会是死了? 回到原来的地方,干娘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放,准确来说是一扔,嫌弃地看都不看,更让人觉得这是个死人了。 “干娘,你怎么背个人回来?不会是死人?” “没死,之前还叫唤呢,被我踩了一脚就这样了!” “都怪他,我逮的兔子和野鸡都没带过来!不行,我去拿回来!” 苏梦晚刚要喊人,嘴一张,干娘几个纵跃就不见了,好,会轻功真的了不起! 林牧有食指放在那人鼻子下面试了试,对苏梦晚点头:“确实还活着!” 他把树叶折成碗的形状,去盛了些水,喂给他喝,那人无意识吞咽了几下。 看到他还能喝水,知道这人还有救,二人都放下心来。 林牧卷起那人的裤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小腿血肉模糊,森森白骨依稀可见,简直惨不忍睹。 听到下面的动静,苏小山也不摘果子了,和小轩一起跑过来查看情况。 苏小山大吃一惊,“这人怎么回事?伤的这般重?” 林牧观察道:“看伤口不是一天两天了,先把人带回去, 找郎中看看。” 苏梦晚打了点水给他冲洗伤口,又找了几种常见的草药,用石头碾碎,敷在伤口上。 林牧这时递过来一长条布带,苏梦晚看了看他撕破的衣服,也没说什么,就给伤者包扎起来。 她也不讲究包扎方法,毕竟没有经验,反正电视上看的都是缠上就好了。 有心打个好看的蝴蝶结,好,试了几次,不会!最后直接打了个死结。 乡下人家,没钱抓药,一般都认识几种普通的草药,平日里有点小伤小痛,都是自己到山里找找。 都是些最普通的止血,消肿的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先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等了一会,干娘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提着一只兔,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几人也没时间烤兔子了,商量一下,就赶紧下山了。 苏小山背着伤者,走得有些慢,干娘有些不耐烦。 她把猎物塞给邻居,直接从小山背身上夺过人,扛起来就走! 苏小山被惊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赶紧喊道:“婶子,小心他的腿!” 干娘抱怨道:“死不了他!长那么长的腿干啥?真是的,只能扛着! 我的烤兔子腿啊!都怪他!真想像之前背过来的时候,架着胳膊,拖拉着得了!”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扛着人走的平稳。 苏梦晚嘀咕道:“怪不得腿那么严重,还好他命大!” 几人加快脚步,走在村里,村民都小声议论:“这苏家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一个! 苏屠户的女儿认了个干娘,他们两口子认了个义子,那么多儿子不够,还要认一个! 现在不知道又要认个啥?像中了邪似的” “就是,一个个都是身份不明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旁边有人看不惯她,忍不住反驳:“认个亲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喜欢,也可以去认啊!” 第38章 郎中 经过一番折腾,刚把人放在床上,受伤的人就醒了。 他睁开眼,打量了好一会才确定自己被救了。 苏梦晚本就在观察他,看到他越来越清明的眼神,就开口道:“大叔,您好点了吗?” 他听到声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林牧赶紧扶着他靠坐在床头。 他张了张嘴,虚弱的声音响起:“多谢你们相助,我不碍事的。” 小山看着他的伤口不容乐观,“还是去镇上的医馆看看”。 那人赶紧伸手制止:“别去!咳咳咳……我是郎中!”一着急,咳个不停,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他身体太虚弱了,一阵折腾,满头大汗。 看得出来这家就是普通农家人,能救自己已经是善良的人家,万不能给他们增加负担。 这年头一般人都不敢生病,自己这条腿,自己清楚,去医馆怕不得花费他们半年的嚼用。 林牧给他顺顺气,“您别着急,慢慢说。” 郎中继续道:“我平日里就是到处给人看病,这次去山里采药,不小心伤到了,只是看着严重,所幸骨头没断,采点草药就可以了。” 苏梦晚斟酌道:“大叔,您不必见外,既然把您救回来,就想让您尽快好起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郎中看她说话真诚,没有丝毫作假,便问是否有纸笔,待苏梦晚拿过来,他就把药材的图案画了出来,以方便他们寻找。 林牧和小山拿着图纸,马不停蹄地进山搜寻。 考虑到他几日没有进食,苏梦晚给他熬了些粥,他喝过又疲地睡了过去。 快天黑的时候,林牧他们回来了。 在郎中的指挥下,重新上药包扎,尽管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精神却好了不少。 苏家房间不够住,众人商量过后,就把人先移到林牧家,晚上和林牧挤一挤。 在林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人就可以下床了。 这段时间彼此也都熟悉起来。 郎中薛应祥,孑然一身,四处行医为生。具体身世他没有透露,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牧和他朝夕相处,自然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绝不是一般的乡野郎中。 他和苏梦晚分析过,薛郎中吃饭的时候也比较文雅,一直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平时也有些讲究,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修养,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掉的。 有时候他反应过来,会尴尬地笑笑,林牧也不是多事之人,不会深入探究。 最近受林牧照顾,投桃报李,他主动提出给林母看病。 看着他静静地给母亲把脉,林牧大气不敢出。 薛郎中一手扶着脉,沉吟片刻,对着林牧说道:“令堂这是风邪入体,气血运行不畅导致的痹症,加之操劳过度,没能及时治疗才拖延至此。” “可有办法治疗?”林牧紧张地问道。 “可以配合针灸慢慢调养,只是时间较久,不可中断。” 林牧高兴地在屋里来回走动,“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当初母亲摔了一跤,再也不能走动,他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她操劳过度,身体已经垮了,大夫都无能为力。 没想到峰回路转,想来薛大夫还是个神医呢。 林母笑着说:“行了,别转了!要好好谢谢徐大夫啊!” 林牧回过神来,对薛大夫自然千恩万谢。 薛大夫一直四处游荡,无处安家。最近的相处,感觉这个村庄人都挺淳朴,又因承诺给林母治病,于是下定决心在这边安家。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为了防止传出不好的流言,不好继续住在林家。 知道林牧和村子里的人不怎么来往,薛郎中就找到苏屠户,让他帮忙找人在林家旁边建了个茅草屋。 村里人自打知道他是个郎中,都很热心,试问谁能保证自己 一直不生病呢? 以后生病了不用硬扛着,不用跑到医馆花很多钱。现在好了,村子里就有,几步的距离。 薛郎中为人和善,看病抓药只收一点费用,医术又高,没多久,他就成了附近闻名的好大夫。 村长苏仁义,平日里满嘴的仁义道德,此刻却阴沉着脸。 苏屠户家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一个个村民舔着脸追随他,认不清谁才是真正的村长! 捡个疯婆子还当个宝,正想嘲笑他家,结果听说是个功夫厉害的,真是走了狗屎运! 现在好不容易来个大夫,结果还是和他们交好,真是气啊! 苏屠户家越发受村民吹捧,在村里的地位隐隐超过了自己这个村长的地位,这叫他情何以堪?他才是一村之长! 去年因为肥肠配方的事被苏屠户落了面子,一直怀恨在心! 今年卖薯苗的时候,他故意没买,要不是族长重视这件事,他非让苏屠户卖不出一棵苗! 眼看着要丰收了,他怕别人家都赚的盆满钵满,到时候就不是他一家遥遥领先了。 他恨得牙痒痒!非要想个法子,治治他们。 自己动手是不可能的,他抬头瞟了一眼婆娘。 村长夫人怕被波及,拿着农具就往外走。 村长脸色铁青地指着:“你!你个没用的东西!” 村长夫人跑得更快了,像屁股后面有狗子在追一样! 村长气得肝疼,眼睛一斜,看到半个头,趴在门边。 他更气了,一家子就没一个成器的,看看苏屠户的闺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滚过来!” 在门外偷看的苏青荷,心里一颤,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叫了一声爹,便不作声,低着头站在那里。 村长是哪哪都瞧不上他闺女,一副小家子气,一点上不了台面! “没事,也去和苏梦晚那丫头学学,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 苏青荷一听,没有怨她爹,反倒对苏梦晚恨的牙痒痒! 怎么哪里都摆脱不了她的阴影,看把她给能的,出尽了风头! 看到他女儿的眼睛喷着火,村长只当没看见,温和了语气说道:“你和那丫头年龄相仿,没事多去和她走动走动,看看他们有什么挣钱的法子,你也多学学。” 苏青荷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他爹想让他和苏梦晚交好,以方便打探消息。 可是她从小就不喜欢苏梦晚,现在更是恨之入骨! 她心里早就想着让苏梦晚不得好死,她爹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都是一家人,是黑心是红心,彼此都清楚的狠。 第39章 被偷了 她一瞬间千回百转,决定好好利用她爹的权力,狠狠整治一下苏梦晚。 嘴上却甜甜地答应他爹,一定好好和苏梦晚相处。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都满意了,苏青荷就立刻行动起来。 以她爹的名义找了几个平日里爱贪图便宜的人,一阵嘀咕,达成协议。 这些人都是当初嫌弃薯苗贵,没有买的,如今听说好几家起番薯的,都是大丰收,心里早就嫉妒坏了。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如今听到村长有意让他们做这事,都没多想就答应了,反正出事了有村长顶着! 村长:“……” 过了几天,村里热闹起来了,好多家的番薯都被偷了! 一开始被偷几棵,没被发现,小偷尝到甜头,愈发猖狂。 趁着夜深人静,他们一起出动,一夜之间把胡大嘴家的番薯偷去三分之一。 胡大嘴之前就扒了几块大的番薯尝尝,一家人都很喜欢它的香甜。 看着长这么大的番薯,两个儿媳妇的嘴都像摸了蜜一样,不停地夸着她,说她是家里的宝,是家里的智多星。把胡大嘴美的呀,别提多骄傲了! 看苏梦晚家还没收番薯,就想再多等两天,让番薯长大点,结果这一等就等出事了。 这一日胡大嘴一家正满心欢喜地去收番薯,来到地里,一下都傻眼了。 胡大嘴直接一蹦三跳,开口大骂:“哪个鳖孙,敢偷到老娘头上!看我不骂你娘的祖孙十八辈!” 几个男人害怕夜长梦多,忙活着把剩下的给收了。 胡大嘴和两个媳妇兵分三路,在村里开骂起来,保证一家不漏的都听到他们的骂声。 其他种番薯的人家一听有小偷,赶紧跑到地里查看自己家的番薯,这一看不得了,马上跟着大骂起来。 “生孩子没屁眼,一家子的男盗女娼!” 反正是怎么难听,怎么来。 苏梦晚听到风声,也跑来查看自家的番薯,还好没丢。 想来她家不好惹,一般人还真没这胆量。 毕竟是她家卖的薯苗,她得去看看能不能帮到忙。 看了几家的情况,她才知道原来小偷那么狡猾。 他们开始是一家偷一点,很谨慎地只扒番薯,然后还把番薯根重新埋在土里,上面恢复原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怪不得村里那么多家丢番薯的,都没发现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尽快得到更多的番薯,竟然丧心病狂地挖了人家三四百斤。 一时间,村里人心慌慌,有番薯的都赶紧去收了。 胡大嘴一家把剩下的都收了,一共有八百多斤,若是往常看到这些肯定高兴坏了,如今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想想被偷的几百斤,心都在滴血,一家人饭都吃不下。 苏梦晚来的时候,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抹眼泪呢! 看到苏梦晚来,胡大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晚丫头来了,看我这乱七八糟的,来,屋里坐!” 扭头对儿媳妇说:“没点眼力见,还不给你晚晚妹子,倒点水!” “哎,哎,就去。” “嫂子,别忙活,我来就是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听到这,胡大嘴又心疼的厉害。 苏梦晚理解他们的心情,直接步入主题。 “我来呢,就是为了番薯这事,你们先别着急上火,咱们先分析一下,锁定目标, 只要抓住人,你们的番薯应该少不了多少!” “好几百斤,撑死他娘的也吃不完!”胡大嘴愤恨地说。 她大儿子搭腔,“唉,就怕他们拉出去给卖掉了。” 苏梦晚沉思道:“这种新粮食,外面的人不认识,不一定有人买,所以很大可能还在小偷家里。” “村里那么多家,也不知道是谁?让我逮着了,非拆了他的窝!” 胡大嘴她男人,抽了口烟袋,吞云吐雾地默不作声。 “这么大的事,你们有没有找村长反映?\" “别提了!那个笑面虎,我说让他带着人,一家家翻,肯定能抓到小偷,他呢?在那一个劲说都是一个村的,要以和为贵。 我呸,感情丢的不是他家东西!懒得在那东扯西扯!” “我今天特意查了上次买薯苗的名单,发现咱们村只有五家没有种番薯的,其中三家在咱们村名声也不好,偷鸡摸狗的都是惯犯了,你们可以注意下这几家! 当然,那些种番薯的也排除,总归这几家可疑性大点!” 胡大嘴跟着苏梦晚的思路想了想,作为村里的情报一把手,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村里人的底细,稍微一想,猛的站起身来,跑到院子里,拿起锄头就往外冲。 一家人反应过来,赶紧去阻拦。 苏孟晚速度最快,一把拉住胡大嘴,“胡大娘,先别急,没有证据,万一他们倒打一耙,就不好了!” “要什么证据,等我翻出来,看他们还敢不承认!” “先别急,咱们再商量商量。” “娘,就听晚晚妹子的” “就是,听听。” 要是别人,她早就嫌人多管闲事了,谁叫她是自己的嘴友呢,先听听。 放下锄头,垂头丧气地回到屋里。 苏梦晚说出她的计划,“咱们村就剩下老族长家和我家番薯没有收了。这些人尝到甜头,胃口越来越大,逮着机会还会再犯,我们就来个引蛇出洞。” 胡大嘴心里门清,“你们两家都不好惹,这次风声那么大,他们还怎么敢?” “老族长家,一般人真不敢偷,除非不怕被除族!我们家嘛,只要不被发现,想来他们还是敢的。” “你就这样……”苏梦晚在她耳边低语。 胡大嘴听着不住地点头,”嗯,嗯,好!若是他们不敢来呢?总不能一直守着!” “前两天估计不敢偷,应该会来打探消息,他们偷红了眼,撑不了几天的。 他们这种人都有赌徒心理,只想着侥幸赚一笔,你看他们小偷小摸被逮住好几次了,还是屡教不改。” 胡大嘴感觉这个主意好,想着还能找回自家的番薯,瞬间满血复活。 想想抓到人的场面,都让人兴奋到发狂啊!不自觉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一家人都知道她德行,看她如此表情,想必苏梦晚出了个好主意! 第二日,苏梦晚把钥匙留给林牧一把,并让他帮忙照看下家里的几头猪,一家人就收拾了好多要东西,拉着板车大张旗鼓地去镇上了。 第40章 抓小偷 中午,村头的大柳树下坐满了人,胡大嘴就说起了苏梦晚一家的“闲话”。 “他们家真是好运气,随便认个义子,还是镇上的富户,听说宅子又大又气派,这不,晚丫头说他们要住一段,在那享享福,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几个关系好的立马附和:“真是好命啊,叫我,可得多住几天,不回来都行!哈哈哈~\" 人群中有道不一样的声音,“都说咱们村出了小偷,他们家还没收番薯呢,也不怕丢了?” 胡大嘴气愤地说:“都是他娘的窝囊废,只敢偷老娘的,看到苏屠户,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众人起哄,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也不再吭声。 胡大嘴继续拉仇恨,“再说,苏屠户家多有钱,十头大肥猪都卖一半了。人家还有肉铺,卤肉,哪个不挣钱? 两亩地的番薯少点不过是九牛一毛,哪像咱们就指望着这些过日子呢。村里发生这么大事,谁家不赶紧收了,人家愣是连看都没看。 不过,这也正常,他们家蛮横惯了,根本没把小偷放在眼里!谁要有这胆,我第一个服他!” “就是,就是!哪个敢偷到他们家,那真是有种!” “不是我看不起他,那些子小偷也配让人高看?一个个的都没种,只会干些小偷小摸的事!” 一连过了三天,一切都风平浪静。 苏屠户家一直大门紧闭,只有林牧偶尔到这边来几次。 晚上苏梦晚带着干娘悄悄地返回苏家村,怕人多被发现,阻止了其他人要来的想法。 胡大嘴按商量好的计划,一家人都拿好了趁手的家伙什,正等待苏梦晚到来。 苏梦晚二人趁着夜色遮掩,悄无声息地来到胡大嘴家。 时间紧迫,也没有多说,把家里的孩子留在家里,大人们便轻手轻脚地往地里赶去。 到了地头几人都找到合适的位置,潜伏起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天已经很晚了,田里一片寂静,只偶尔听到几声虫鸣。 几人等得都有些疲乏,胡大嘴她男人实在受不住,头在那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就歪倒在胡大嘴瘦弱的肩膀上。 胡大嘴正想埋怨几声,苏梦晚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她立刻反应过来,小心地戳醒她男人,死死捂住对方的嘴,生怕他发出一点点声音。 几人提起精神,屏住呼吸,就等着瓮中捉鳖。 远处的几道黑影,在慢慢靠近。 “苏癞子,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今天不对劲啊,要不咱们回去?” “你个臭娘们,唧唧歪歪的,烦不烦!” “我这不是害怕被发现嘛。” “怕什么?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们不是观察好几天了嘛,他们一家都在镇上吃香的喝辣的,咱们拿些番薯怎么了?他们家又不缺!” “好了,你们都别吵吵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干也得干!只要抓不住咱们,等他们回来,只能自认倒霉!” 几人到地头,四下看了看,确定安全,拿出工具,就朝手上吐了口唾沫,大干起来。 一行人干得起劲,嘴里还骂骂咧咧,“这苏屠户家整天耀武扬威的,看不起咱们,这次就让他出出血!” 听到这话,立刻有人附和:“说的也是,那么有钱,这番薯送给咱们怎么了?亏得还是族人呢!” 苏梦晚听到这话还没气,倒是胡大嘴听着他们不要脸的话,忍不住了。 她撸起袖子就要干架,苏梦晚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回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急,跑不了!让他们多干些,就当给我当牛做马了!” 那几人还在哼哧哼哧地挖,全然不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 “真他娘的累啊!老子还从没这么勤勤恳恳地干活过!” “你个烂人,整日里游手好闲,才干屁大会,就嫌累了,真不中用!” “废话真多,赶紧干!” 苏梦晚几人就像猎人一样,耐心等待他们的猎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几个偷盗者把番薯装好,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火把骤然亮起。 几人吓得人扔下了番薯,撒腿就跑,结果被一个冲过来的黑影连番踹倒! 番薯撒了一地,倒在地上的人哀嚎着,挣扎着,无比后悔选择今天来偷番薯。 胡大嘴一马当先,拿着火把逐一照过他们的脸。 几人企图用衣袖掩住脸面,苏梦晚朝他们脸上抡一遍,“这会要脸了,早干什么去了!” 胡大嘴也不甘示弱,火把塞给他男人,对着几人拳打脚踢。“让你们偷老娘的番薯,放你们偷,看我不打死你们!” 几人不敢反抗,只一味的求饶。 胡大嘴的儿媳,看得手痒痒,忙凑过来,“娘,您累了,让我们来!” 两人把婆婆挤到旁边,不由分说地上去就干! 扯头发,扇耳光,掐软肉,单方面的殴打,不要太爽! 打归打,不能出人命。 苏梦晚掏出绳子,“麻烦两位哥哥,把他们衣服扒了,绑起来,一会吊到村头的树上,明天让乡亲们都看看!” 马春花的两个儿子,上去就动手,考虑到几个女人在,到底没有扒完,还留了条裤衩。 “嘿嘿,这主意好,马春花这个骚狐狸交给我,别污了我儿的眼。” 几人中,只有一个女的,就是马春花。 “她的扒了外衣就成,里衣留着!”苏孟晚提醒道。 胡大嘴有点遗憾,真想给她扒光了让村里人都一览春光。 马春花没有了往日的尖酸刻薄,她彻底怕了,不住地挣扎,“你放开我!晚晚,婶子知道错了。” 苏梦晚只当听不见,带着干娘把番薯收拾好,交待几句,就先回家了。 胡大嘴一家把人绑好,推搡着往村里走。 到村头的时候,苏梦晚和干娘已经等在那里了。 干娘拉住绳头,一个跳跃,把人吊在了树上。 一棵百年大榕树,吊了六个人! 苏梦晚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都回去睡会,这一夜折腾的,明天别忘记来看热闹!” “好嘞,赶紧回去补觉,明天还要拆他们的家呢。” 胡大嘴心心念念她的番薯,势必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第41章 结果 “啊!死人啦!”一个声音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顾不上吃饭,一个个突突往外跑。 苏梦晚来到现场的时候,已经站满了人。 “真是世风日下啊,这光溜溜的,也不知道晚上干啥了?” “你看马春花那娘们,一大把年纪了还穿个红肚兜,花裤衩,真丢死人了,哦吼吼哦吼吼~” 一阵魔笑声像是导火线,瞬间引燃爆笑的场面。 马春花在上面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死掉。 “我还以为真死人了呢,原来是在这装死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的好不热闹。 自家人知自家事,几个被吊起来的人,家里没一个露头的。 胡大嘴来到之后就绘声绘色地说出了昨晚抓贼的事。 大家才明白,原来这几个就是偷番薯的毛贼。 村里但凡丢番薯的,都气愤的扔土块,小石子。鸡蛋就别想了,自家还舍不得吃呢! 村长还想息事宁人,让人帮忙把吊着的人放下来。 众人各说各的,就是不接话。 胡大嘴振臂一挥,乌泱泱的一群人都跟着她找番薯去了。 有的是找回自家丢的番薯,有的是纯属看热闹。 大榕树下瞬间只剩村长和树上吊着的几个人。 “村长,我们也是听您的话才去偷番薯的,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是啊,村长!” 村长眯着的小眼睛,瞪的溜圆,“你们瞎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一个番薯都没见到!” 几人听到气愤不已,感觉自己被耍了。 “你闺女找我们干的这事,怎么?想卸磨杀驴?你别想撇干净,大不了鱼死网破,让村里人看看你这个村长背地里干的腌臜事!” 村长听到他们说自己的女儿,一下就想清楚怎么回事!心里气得不行!恨不能打死那个蠢货闺女! 他强装镇定,“事已至此,你们先把偷的番薯还回去,我会从中斡旋,阻止他们报官。 凡是讲个证据,你们也莫要胡乱攀扯!毕竟我家可翻不到一个番薯。 你们一家若还想在苏家村生活,就想好怎么回答!” 听到他的威胁,几人真能认栽,不过仇恨的种子已然埋下。 只有马春花,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企图让村长这个老情人放自己下来。 可惜被打的鼻青脸肿,村长看着她做作的表情,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这边一行人不由分说地闯进苏癞子家,四处翻找,打砸。 苏癞子他老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同样的事在另外两家上演,哪怕番薯藏得再隐蔽,也被翻了出来。 其他人丢的少,都拿回了,只有胡大嘴家最后凑一起,找回了二百多斤。 数量肯定不够的,具体也不知道少了多少。 能找回这些,她已经很满足了。 把这些人的家都砸了,也够本了。 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拿了几件,最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们家。 大家又回到了大榕树下,苏梦晚有意震慑住村里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展示了自己学了几个月的功夫。 猛地一跳,站在树杈上,晃了一下,慌得一批,赶紧站稳! “我滴乖乖,苏家闺女真猛啊!那么高,一下就跳上去了?” 苏梦晚解开绳结,几个人啪叽掉了下来,掀起了一股尘土,看着都疼! “村长,这几个人怎么处理?”苏梦晚直视着他。 “他们以前偷鸡摸狗,现在偷人家几百斤粮食,以后指不定偷什么呢!这种人,赶出村!” “赶出去!” “滚出苏家村!” 听到众人的呼声,村长急的想骂人!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是想包庇都无计可施。 又不敢真赶出几人,就怕他们破罐子破摔!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想把他们赶出去! 只是大家毕竟是族人,一笔写不出个苏字,我们要团结,要包容。” “这样的族人,是我们的耻辱,不要也罢!”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都偷自己人,要他何用?” 见众人不买账,只能让几个蠢货破财免灾了。 村长打定主意,扬手制止众人喧哗,“大家安静! 既然已经吊了他们一夜,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除了胡大嘴家,你们都拿了回来,也没什么损失。 让他们三家各出二百文钱,赔给胡大嘴,再给他们一个机会,怎么样?” 胡大嘴一听一家二百文,三家六百文。当初买番薯苗,才花了五百文,这下赚大了! 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显,故作大方地说:“算了,这次饶过他们,谁叫我大度呢!” 村长懒得搭理她,刚才就属她闹的最欢,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几个光溜的人只想赶紧离开,也没心思纠结赔多少钱,等到他们到家,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苏梦晚全程没说话,她们家风头正盛,这次也没损失,又展示了自己的武力,够震慑一帮宵小了。 夜里,几个难缠的老人跑到村长家,一番纠缠,哭天抢地。 为了息事宁人,村长给她们每家补偿一百文,才打发走。 村长脸色铁青,把苏青荷狠狠打了一顿,对着婆娘放出狠话,“饿她三天,谁敢给她饭吃,就一起罚!” 第42章 做粉丝 这次风波虽然过去,那三家却被孤立起来。 苏梦晚家丝毫不受影响,一家人齐心合力,把今年的番薯收完了。 她感觉很有成就感,看看村民,昔日一脸菜色的脸庞,如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 对他们来说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吃饱穿暖。 为了自家的同时稍微拉一下村民,让家乡充满人情味,人生似乎更有意义了。 所幸这个横空出世的朝代还算太平,当今圣上年轻有为,刚上任就减免三年税收。 如今又发现一种新粮食,生活更有盼头了。 村里几户种的多的,都拿到镇上卖了。 府城太远,所以大家都选择在镇上出售。 镇上就那么大,苏梦晚就不准备去了,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做番薯粉丝呢。 曾在某音上看过很多美食视频,也看到过农家自制红薯粉丝。 依稀记得当时好多人反应:“脑子学会了,结果做废了。” 当时条件不允许,她从没有上手实践过。 她把番薯清洗干净,用石磨碾碎,然后用纱布袋装上,就到了重要环节——洗粉! 把红薯渣过滤掉,换一盆清水,反复洗了好多次,尽可能提高出粉率。 淀粉和水放在那里静置,沉淀一晚上。 翌日,苏梦晚早早地起来,发现盆里的淀粉层次分明。 她把上面的水分倒掉,剩下的白色物质就是淀粉。 把红薯淀粉晾晒干,得到的就是最终的红薯粉。 平日里做菜需要勾芡,就可以用到它。 把红薯粉加水,调成糊状,放在锅里蒸熟,然后封好晾晒。 没有刮丝器,只能考验刀工了。 等晾晒变硬了,苏梦晚就用刀切成细丝,红薯粉丝就做成了。 看着卖相不太好,没有前世见到的白净,反正别人也没见过,就这样。 自我安慰一番,她就迫不及待地做起了酸辣粉。 用骨头汤打底,还加了点肉末,放入粉丝,最后用葱花点缀,看着让人食欲大开。 苏梦晚眼巴巴看着家人,希望得到家人们的认可。 大家一点也不讲究,一个劲地吸溜吸溜,半个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苏梦晚哀怨地看着她娘,“娘!“ “嗯,好吃,好吃!” “爹?” “呲嗷,呲嗷,真辣,真过瘾!” 大嫂有身孕,吃不了辣的,给她准备的就清淡多了。 大嫂心里一把泪,唉,为了生孩子,错过了多少好吃的! 苏梦晚很满意大家的反馈,决定以后开始卖酸辣粉了。 买了宅子后,她手上就没钱了。 最近几个月也存点,但是还是买不起铺子,只能继续挤在肉铺旁,反正卖肉,卖卤肉都在一起,不差多个摊子。 苏梦晚带领一家人做粉丝,晒干的粉丝可以保存很久。 老族长家今年收了一千八百斤,距离两千斤还差点,但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之前都是听说,想着能收一千斤就不错了,结果意外的惊喜。 他们留好薯种,剩下的一半自家吃,一半卖掉。 去镇上几次,卖的不多。主要就是别人没吃过,不太愿意买。 刚好苏梦晚来问,索性都卖给她了。 族长一家人一个劲不让她走,非要留她吃饭。 老族长的儿媳妇更是热情地拉着苏梦晚的手,看着她就像看见善财童子似的。 去年她公爹只花一两银子,粮食多的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啊! 现在卖了番薯,转眼又挣了二两,真是财神转世啊。 她一激动都想认了苏梦晚作闺女。 转念一想,额,差辈了!总不能认苏有福为干儿子? 呔,虽然辈分高,自家那口子只比苏有福大十二岁,也生下那么糙,那么老的儿子,还是算了。 终于跑出来了, 苏梦晚捂住胸口,“好险啊!太热情了,差点遭不住!” “我刚才想撸袖子,你拉住我干嘛?”干娘不解。 “他们是感激咱们,是好意的,怎么能出手呢?” “那她拉着你不放,我怕就想揍她!” “好了,干娘,人家喜欢你闺女呢,走,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干娘撅着的嘴终于咧开了,挽着她闺女的胳膊一蹦三跳的往回走。 老族长看着苏梦晚的背影,满脸欣慰,这闺女所作所为绝非凡人,还有她那未婚夫,一点不像凡夫俗子,日后必有造化。 “以后和有福家多走动走动,咱们老苏家以后指不定要扬名了!” 老族长突然冒出一句话,不等他儿子细问,就摆摆手回屋去了。 他要多拜拜老祖宗,保佑他们苏家子孙一生顺遂,前途光明。 站在原地的两夫妻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决定听从老人家的安排。 第43章 放榜 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两口子就这点好,能听进老人的话。 他们家就是懂得听话,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也会找他爹商量,所以一直以来,家庭和睦,生活美满。 眼瞅着快到放榜的日子,他想让苏梦晚和他一起去府城。 这是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他喜欢想让晚晚和他一起见证,一起分享他的快乐。 只是不知道她乐不乐意去,还没成亲就带她走,岳父岳母又怎么想他? 为此几次想张口,都没能说出。 苏梦晚也意识到了他的反常,却也没有细问。 她感觉他们的关系没必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直说就好,非要让人猜,她不想!就当做不知道,看他能憋多久。 以前看的电视剧,多少误会桥段都是那种,有嘴不说,什么都藏在心里,美其名曰为对方着想,导致一系列虐恋。 想想都气愤,活该被误会,也就是电视剧,若是现实生活,等知道真相,黄花菜都凉了。 苏梦晚不想惯着他,要给他长个记性,否则以后当官了,别人一挑拨他们的关系,说不准能让小三介入呢。 虽然不怕小三,也不是非林牧不可,那也恶心人不是! 林牧也够沉住气的,硬是纠结了三天,最后实在等不及了,只得小心地询问。 “晚晚,马上要放榜了。” “嗯,你要出发了吗?” \"明天一早走!\" “好!明天我送你。” “晚晚!” “嗯?” “你能不能……?” 苏梦晚就看着他不说话。 林牧硬着头皮,小声地说:“陪我去……府城。” 苏梦晚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看林牧了。 还以为多大的事,就这屁大点事还能欲言又止的,憋了好几天,真服了他! 苏梦晚趁机调教他,“下次有事直接说,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你同意了?”相处那么久,她什么性格,林牧很清楚,一点也不在意她说自己。 看着他露出的笑意,苏梦晚也绷不住了。 “你呀,下次有事直接告诉我,我不喜欢猜人心思!我可告诉你……” 苏梦晚一股脑地把那些因为误会和离的,解除婚约的,甚至生死离别的都说给他听,把林牧吓的一再保证,永远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林牧现在日子好过,身体也养起来了,不似初见那般羸弱。真是越看越养眼! 看着他的喉结随着吞咽而颤动,苏梦晚用两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喉结。 明月般的公子一下红了脸,像娇羞的新娘,等在那里任君采撷。 “你们在干嘛?怎么脸都红红的?” 苏梦晚尴尬地后退两步。 林牧眉目含情,笑着看了她两眼,又恢复了往日的儒雅端庄。 第二日,苏孟晚刚收拾好包袱,林牧就过来了。 苏母嘱咐好两个年轻人在外需要注意的事项,怕去晚了,就打发他们早早出发。 干娘是离不了闺女的,非要跟着去。 考虑到她的身手,苏母也支持她跟着,出门在外,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这次去耽误不了几天,苏母就把林母直接拉到他们家照顾,省的再找人了。 林母自是感激万分,两家亲如一家,相处的也很和谐。 苏梦晚来到这里最远去的就是镇上,还没出过远门呢。 他们来到镇上,大气地租了马车! 第一次坐马车,苏梦晚感觉很新鲜,看着路边的景色,叽叽喳喳说不停。 干娘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她理解不了闺女的好奇心,一上车就在那里呼呼大睡。 林牧和苏梦晚挨着坐一起,一直耐心倾听,偶尔畅想一下他们成婚后的生活,应该也是欢乐多多,再有个孩子,到时候更温馨了。 苏家生意一直不错,如今又增加一项酸辣粉,更受欢迎。 苏母和苏大嫂在家里忙活,其他人都在肉铺帮忙。 一家人忙忙碌碌的,每天晚上数着铜钱,都干劲十足! 这天他们正收摊,来了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 他挺着肚子,傲慢地抬着下巴。 “这里谁是老板?” “请问您有何贵干?”苏屠户拱拱手,客气地问。 “你们这个什么粉,我要了!你们送到鸿运酒楼,亏待不了你!” “实在对不住,这个粉丝是托人在外地买来的,家里已经没有了,下次他来,我给您问问!” 那男人脸上明显不悦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屠户,直接甩袖而去。 他回到酒楼,就让小二去盯着他们家,看看他们还卖不卖酸辣粉。 若是不卖就算了,卖的话,哼!那就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苏屠户到底是生意人,该有的精明他一点不缺,回到家就和家人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决定暂停酸辣粉售卖。 苏小山年轻气盛,不甘心就此屈服,可惜他人微言轻,只能屈服于老爹的棍棒之下。 这边放榜处,人头攒动,一个个费劲往前挤,好像抢到最前面就能中举似的。 苏梦晚一手拉着干娘,一手拉着林牧,奋力往前凑。 林牧失笑,她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急,自己只能配合着挪动。 “咚”敲锣声响起,官差拿着榜单出来了,下面安静了一瞬,一下炸开了锅。 “出来了,出来了!” “老天保佑,一定要中啊!” “死去的老祖宗,一定要保佑我啊,让咱们祖坟冒冒青烟!” 五花八门的祈求祷告,不绝于耳。 众人更是拿出吃奶的劲往前冲。 官差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很有经验地退出去。 干娘被挤得来了脾气,直接一跃而起,脚尖踩着数个脑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最前面。 后面的人,气得捶胸顿足,纷纷指责,“哪来的人?不讲武德!” 干娘看了一眼榜单,回头对着苏梦晚大喊:“女婿中了,中了!第二名!” 周围的人都盯着林牧,纷纷祝贺。 苏梦晚满眼崇拜,“林牧你真厉害!” 林牧知道自己会中,没想到能得第二名,心里也跟着激动起来。 既然已经知道名次,便准备回去庆祝一番。 第44章 彪哥 人挨人,人挤人,终于杀出一条血路。 远离人群,等干娘出来,几人就准备去客栈奢侈一把。 背后的喧嚣渐渐远离,几人步履轻快,每一步都仿佛踏着成功的阶梯,直至顶峰。 终于能冠冕堂皇地造一顿,苏梦晚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点了一桌特色菜。 难得高兴,林牧也没异议。 干娘更不用说了,每次上盘第一个下手。 辛辛苦苦挣钱,好不容易犒劳一下自己,结果吃撑了,还没吃完。 结账的时候,苏梦晚才感觉肉疼,真是吃的有多欢,疼的就有多厉害。 虽说是林牧结的账,他的钱不也是自己的嘛,唉,自己真败家! “干娘,可有看到罗宗耀的名字?” “罗宗耀?哦!有的!他是名单第一个!” 林牧一脸敬佩,丝毫没有被超越的沮丧,“罗兄,果然厉害,竟然得了解元!” “若不是他排在我女婿前面,我还记不住他的名字呢。” 她看了看林牧又看了看她闺女,语不惊人,死不休,“梦梦,要不……换那个姓罗的当女婿。” 林牧一下委屈极了,干娘这是嫌弃自己了。 苏梦晚一下喷笑起来,看到林牧的表情,赶紧打圆场:“干娘,我喜欢长得玉树临风的,那人若是长得歪瓜裂枣,以后你外孙不就丑了嘛!” 干娘若有所思,“是哦,还是林牧长的好看!” 林牧很自然的接了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嗯嗯,你们各有千秋!” 三人吃过饭,就收拾收拾包袱,火急火燎地往家赶。 一是想把好消息告诉家人,二是防止其他人听到中举的风声,来打扰。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个乡绅找来。 此时的他们已经坐在了回村的马车上,对此自是不知道的。 “老板,今天还没酸辣粉吗?我都馋死了!” 苏屠户这几日总是被问及何时再卖酸辣粉,想着损失那么多客人,心里也是万分不舍的。 苏小山本来就感觉他们家人多,根本不怕那劳什子掌柜,就一直念叨着:“都好几天了,他们总不会日日盯着我们?爹,明天咱们就卖。” 看出老爹脸色有所松动,他再接再厉劝道:“妹夫这次必中,到时候他就是官老爷了,咱们也有人,不怕他来阴的。” 苏老爹也感觉最近忍的窝囊,看着每日损失的银子,到底没忍住,“干!明天就干!” 一家人都是牛脾气,说干就干。 苏家的常客闻到味,都突突地涌来了,一时间苏家肉铺,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鸿运酒楼的掌柜正懒洋洋地坐在柜台,剔着牙。 店里的小二听到客人谈论苏家酸辣粉的事,就多听了一耳朵,随后便告诉了掌柜。 掌柜闻言立刻拉下了脸,这个苏屠户简直给脸不要脸。 他对着小二吩咐一番,露出了阴险的笑意。 小二得令马不停蹄地出去了。 “吆喝!生意不错嘛!哥几个这两日手头有点紧,老板借点钱花花!”一个痞子模样的人歪着身子,抱着胳膊,大言不惭地说道。 靠近外面坐着的客人,看着几人不好惹,赶紧撤了。 其他排队的人,怕惹祸上身也都一哄而散。 苏小山比他还嚣张,直接用食指戳那痞子的胸脯,“你谁啊?瘦的像大马猴似的,咋的,要表演个耍猴?” “哈哈哈~哈哈……” 人群中不知谁先笑出了声,接着都大笑了起来。 连那人的小弟都忍不住噗嗤了一声,看到大哥看他,才生生憋了回去。 “我看你不想活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彪哥的威名。”说着便想折了对方的手。 这一幕似曾相识,彪哥不禁想起了曾经暴揍他的母老虎,就是这样一把捏住了他的手指。 那一次他被打的休养了几个月,都有阴影了。 这次他也要尝试一下折人手的快乐。 苏小山看到对方出手,先下手为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彪哥使劲挣脱,苏小山就使劲折他,你来我往,竟然不分上下。 “都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一时奈何不了对方,彪哥只好让兄弟帮忙。 苏屠户拿着杀猪刀,“哐”的一声砍入案板。 他杀了一辈子猪,此时黑着脸,气势全开,确实唬人! 彪哥一行人被刀声吓得心脏一颤,都被镇住了。 估量了一下对方四个杀猪大汉,己方六个瘦猴,毫无胜算! 几人都有退意,小跟班很有眼色地说出了老大的心声,“这次先放你们一马,都给我等着!”说完就赶紧撤了。 其他人也纷纷跑了,彪哥见状不忘表演一番,“哎,你们几个胆小鬼,看我不收拾你们!” 苏小山:“呸,一群怂货!” 店小二如实向掌柜禀告了此事,掌柜的气愤不已。 恰巧几人过来讨要好处,掌柜的正在气头上,直接大骂彪哥几人是废物。 几个混不吝的被骂也来了脾气,直接一脚踩在酒楼正中央的桌子上,扬言不给钱就不走了。 掌柜的被气笑了,“你个泼皮无赖,在街上混那么久,还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小二也狗仗人势,帮腔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得罪了我们东家,小心你狗命!” 彪哥真的要炸了,今天出门不看黄历,走哪都被辱骂,恐吓,偏偏自己贪生怕死,硬气不起来。 “那总不能让我们兄弟几个白跑一趟?” 掌柜满眼算计,他缓和了语气,“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给我砸了那苏屠户的摊子,事成之后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他们个个五大三粗的,咱们打不过啊!” 掌柜的心里大骂几人废物,面上却笑呵呵地说:“你们只管砸,不用打架,我衙门里有人,到时候自有安排!” 几人常年在街上混,吃了这顿没下顿,逮着一个倒霉蛋,就搓一顿好的,没钱了就饿着,真正打家劫舍却是不敢的。 两日没吃饱饭了,这个机会不想错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第45章 怎么又是你 范捕快刚到家,他媳妇就迎了上来。 “相公,今天累了?快坐下休息会。” 她去端了脸盆,让男人洗把手。 范捕快很受用,岳父家势力眼,自己一直看不上,还好媳妇是个好的。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就询问道:“街上卖肉的胡屠户可是你们村的?” 他媳妇不解道:“是我们村的,咋了?” “今日鸿运酒楼的掌柜托我整治整治他们,想必苏屠户得罪他了!既然是你们村的,明天我就推拒了。” 苏青梅上次回娘家,她爹和小妹言语中都是对苏屠户家的不满,既然两家不对付,正好借此机会教训一番,下次回娘家,也会被高看一眼。 于是开口道:“相公,不必顾及我,既然嫁给你,就是你的人,自然凡事以相公为先。 他们家一向蛮横,目中无人,是该敲打敲打。 况且鸿运酒楼背后有人,轻易不要得罪他们!” “娘子所言甚是,下次我带人给他们长长记性。” 忙碌了一天,苏屠户一家都早早地睡了,还不知道危险降临。 连续几天都平安无事,定那些人见识到自家不好惹也放弃了。 他们便安心地继续摆摊。 这一日中午,客人正多,自称彪哥的人,带着几个跟班上来就掀桌子。 苏家父子忙的晕头转向,一时不查,让他们钻了空子,拦都拦不及。 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抄起家伙就打了上去。 彪哥几人也不还手,一个劲地嚎叫:“杀人了,快救命啊!” 不一会,范捕快就带着几个官差来调查情况。 彪哥直接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嚷嚷着:“官差大老爷,你给我做主啊,你看看我们被打的,差一点就被打死了啊!” 苏二山皱着眉,这衙役今天来的也太快了,事情突然,根本没来得及报官。就算一开始就去报官,现在也就刚刚到衙门,怎么会那么快?难道能未卜先知不成!” 范捕快嫌弃地推开彪哥,大喝一声,“住手!都站好!” 普通百姓打心底惧怕衙役,听到他的声音,混乱的场面一下安静! 苏屠户余光打量了几个捕快,发现有个眼熟的,就凑上去客套地说:“这是侄女婿?我是苏家村的,上次你和青梅成亲的时候,我还去喝喜酒呢!” “少套近乎,我们官差要秉公执法,一视同仁!” 他用下巴示意,“他们持刀,意图伤害别人,都压回去。” “是他们先砸我们的摊位,凭什么不能打?”苏小山质疑道。 “他们砸摊子,让他们赔钱就是了,谁让你打人了?” “你!” “好了,别废话,直接带走!” 二嫂李荣急的不知所措,苏二山给她一个眼神,制止她跟上来。 她气得一跺脚,顾不上收拾烂摊子,就往家跑。 她要赶紧找到族长,让族长带着族人来救他们父子几个。 慌不择路,一头差点撞到人身上。 “二嫂,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李荣一看是小妹回来了,抹了把眼泪,喜极而泣地催促道:“快!快!公爹和相公都被衙役带走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二嫂你慢慢跟上,我们先过去看看。” 苏梦晚一溜烟冲了上去。 看到前面被推搡的老爹还有哥哥们,苏梦晚直接让干娘先去前面拦住。 一眨眼的功夫,干娘便飞到了他们前面。 衙役们拔出刀,“来者何人?” “咦?以前非要请我去衙门的不是你吗?”干娘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范捕快懊恼不已,这声音就是化成灰,他也记得。 这不是那个疯婆子嘛,就是自己哄到衙门的,结果她把县太爷都打了。 后来愣是不愿意走,他把人弄过去的,县太爷就说谁把人带来的,谁负责送走。 当时他可是被打的最狠的一个。 这姑奶奶怎么又来了,不行,赶紧闪人,可别再被讹了。 范捕快赶紧说:“误会,误会,我们就是路过,先走一步了。”说完赶紧撒丫子就跑。 其他捕快一看这架势,也不甘落后,一个个没了踪影。 等苏梦晚跑到跟前,衙役的影子都没了。 本来得意洋洋的彪哥,这下傻眼了。 等看到苏梦晚的时候,一下软了腿。 他拽了下兄弟们的衣服,弓着腰,想悄悄退走。 “怎么又是你?这次又来收谁的保护费?” 彪哥几人满脑子都是:“完了,这下全完了!” 几人老老实实地交待清楚事情的原委,顺便推了个干净,反正没拿到钱,没必要跟那些罪魁祸首讲道义。 看着被自己糟蹋的碗筷和美食,他们欲哭无泪,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 自己破坏的,自己收拾,没钱赔偿损失,最后只得把自己卖给苏梦晚。 明年准备扩大番薯种植规模,刚好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苏梦晚手一挥,直接让几人开垦荒地去。 范捕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好逃过一劫,若是被那疯婆子缠上,县太爷不得扒了他的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疯婆子和苏屠户家关系匪浅,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次的事办的窝囊,范捕快心中不痛快,回到家冲着苏青梅发泄一通,并警告她以后少掺和娘家的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苏梦晚暗戳戳地给鸿运酒楼记了一笔。 林牧中举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人对他都热情极了。 镇上的乡绅也几次三番邀请,更有甚者直接送银子,送美人。 当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村里的年轻姑娘也后悔不已,怎么就让苏梦晚给占了便宜,其中最眼红的当属苏青荷。 她不甘心被比下去,天天跑到书院,寻摸有前途的书生。 说巧不巧,还真让她找到一个不错的书生。 据说此人学问不错,长得一表人才,苏青荷整日里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毫不相干的事,苏梦晚从不关心,她正忙着实施报复的计划。 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当天夜里,苏梦晚和干娘换上一身黑衣,偷偷摸到酒楼的后厨,把能用的全部洗劫一空。 第46章 老大 米粮油盐,鸡鸭鱼肉蛋装了两大包裹,果然白得的就是开心,难怪二十一世纪的人最喜欢零元购。 临走的时候,苏梦晚把看店的小二挪到桌子旁边,让他趴在那里睡觉。 两人满载而归,碰到夜里出恭的苏母,险些误以为是贼子入室抢劫呢。 “一天天的,瞎折腾,把你干娘都带坏了!” 苏梦晚拉着人进屋,打开包裹,炫耀自己今夜的成果。 苏母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闺女也太大胆了,做生意就算了,怎么当起了大盗?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觉得学了点功夫就乱来,被发现了怎么办?” “娘,我有分寸的。这是从鸿运酒楼得来的,上次砸了咱们摊子,这些就是赔偿给我们的。” “真不会被发现?”苏母不放心地追问道。 “我办事,娘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你呀,就贫!我来看看都有些什么。 嗯,这个老母鸡明天给你大嫂炖汤喝。这个,还有这个明天都吃了,省的夜长梦多。 啊,哈哈哈~吃不完啊,真愁人!哈哈哈~” 苏梦晚好笑地看着她娘。 过了一会儿,苏母不自在地凑过来,“那个……晚晚啊,以后再碰到为富不仁的,你带着娘,保准给你多收拾几个包袱。” 苏梦晚汗颜,这是哪里出错了? 看女儿没反应,苏母碰碰她,“再有这好事,可别忘了叫我!” 苏梦晚赶紧点头。 翌日一早,一家人都知道了苏梦晚的壮举。 一家人都表现的无比兴奋。 苏梦晚感觉晕乎乎的,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像入了贼窝似的,没有人感觉偷盗不对吗? 好,果然是一家人无疑了! 这是古代,古人一直崇拜侠义之士,侠盗,不也占个“侠”字吗? 这个时候朝廷律令,没有现代健全,人的法律意识淡薄,不是杀人放火,忤逆叛国,一般惊动不了上面。 看来以后可以干干劫富济贫的事。 那也不成,以后林牧做官了,万一暴露,会影响他的前程。 想远了,还是洗洗睡。 镇上,鸿运酒楼,大掌柜一脸铁青,恨不得生吃了小二! 小二也是后怕不已,他昨天明明尽职尽责的守着酒楼,不知道怎么趴桌子上睡着了。 回想当时的情形,好像就一阵风,自己就晕乎乎的毫无知觉了,连个人影也没瞅到。 现在想起,那阵风不正常,瞬间毛骨悚然。 更奇怪的是门窗都没有破坏的痕迹,厨房更是一切摆放有序,只是实用的都凭空消失了。 他颤抖着说:“不会有脏东西?” 掌柜的劈头盖脸大骂:“你那丸子大的脑壳,简直是摆设,你见过谁家鬼,偷人间的凡物?” 小二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回嘴。 掌柜的毕竟见多识广,认为肯定是神偷所为,一般小贼,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对他来说损失也未伤及根本,就只能自认倒霉! 一时倒也不会联想到苏屠户一家人。 他们就是一群乡下泥腿子,穷横些,若是有神偷的本事,岂不早就发迹了? 还没等自己下一步计划,就听说他家未来女婿中举了,真是老天不长眼! 还好当初没有明着找麻烦,虽不怕他们,做生意的也不想惹了麻烦,只能放下贪婪的心思。 山脚下,彪哥几人合力盖了个茅草屋,离薛郎中家不远。 几人都是孤儿,了无牵挂,整日混吃等死的,在镇上也是居无定所。 难得造自己的房子,也是用了十分心思。 苏梦晚看几人的态度尚可,就给几人带了些生活用品,几人受宠若惊! 感动还没说出口,苏梦晚就给几人分派好了任务。 她指着山脚下那片长满野草的荒地,说那些都是他们要开垦的。 彪哥他们一下萎靡了。 山脚下的土地比较坚硬,开垦起来有些费力。 几个没干过农活的人,喊着腰酸胳膊疼,哼哼歪歪地午饭没吃,就午睡去了。 休息了半个时辰,苏梦晚就带着饭食,叫醒了他们。 干体力活,饿的快!几人醒了之后,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也没有客气,接过饭菜就狼吞虎咽起来。 还别说,这饭菜真香! 苏梦晚没有虐待人的习惯,让他们出力了,饭菜自然比平时的好,油水足够,村子里可没人比得上。 就是买的好的卤肉,酸辣粉,时不时的都给安排上。 几个镇上出了名的混子,竟然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人干活也热闹,天南海北地吹吹牛,嘻嘻哈哈也是一天。 等他们干满一个月,苏梦晚还发了工钱。 彪哥第一次拿到靠自己双手挣的钱,差点喜极而泣。 “拿着钱,好好攒着,都一把年纪了,以后也找个媳妇!” “姐,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的婚姻大事,就交给您了!” “别蹬鼻子上脸!我又不是你娘,还管你的终身大事?” 彪哥继续厚着脸皮笑道:“您是咱兄弟的再生父母!” “看你们表现!” “是,老大!”几人不约而同地喊道。 苏梦晚并非随便说说,她现在要培养自己人,以后林牧是要走仕途的。 都说官场黑暗,一朝不慎,便万劫不复,以后用人的地方多着呢,总要培养些心腹。 这些人能混迹市井,自有可取之处,他们手上都未沾惹人命,所以苏梦晚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苏屠户家真要发达了。 “你看胡大嘴和他家梦晚走的近,今年日子也过的红红火火,看来村里的传言是真的,苏家闺女真是善财童子转世!” “那可不是,也是人家胡大嘴聪明,整天往他家凑,能不沾点好运嘛” “走走,咱们也去他家串门,多吸吸财运!” 张氏纳闷,这一天天的,都闲的,怎么总来她家串门? 后来听胡大嘴说,才知道都是来吸她家运气的,遂懊恼不已。 也不知道被吸走多少,太亏了。 打这以后,除非必要,一般能出门绝不窝在家里。 第47章 小年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年底。 苏家日子好过,大嫂周氏现在过的舒心,人也白皙圆润了许多。 趁着还没生,一家人收拾收拾家当,准备搬到镇上住。 过了年小轩也要上学堂,在镇上总归方便些。 周氏这个情况,薛大夫肯定要跟着去的。 林母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走的还不利索,需要继续调理。 为了方便,苏梦晚一并邀请他们来宅子里住。 年后,林牧还要去京城求学,到时候林母一个人住,总归不让人放心,刚好和他们一起。 二人毕竟还没成亲,林母感觉母子两个都住亲家那里不妥。 苏梦晚也没多劝,直接上手,把铺盖卷卷就抱到了牛车上。 “哎,晚晚,你别……” “娘,人都跑回家了,咱们就过去。” 家里也没有什么,林牧只收拾了些重要的东西。 冬日里大雪来临,茅草屋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被压塌。 她家的房子刚好留给彪哥他们住,家里的猪,还有田地都交给他们打理。 彪哥几人能换大房子住也是开心的,只是想到以后不能天天吃老大做的饭菜,那点开心就被冲淡了。 镇上的宅子房间多,足够他们居住。 一大家子十三口人,每日猫在家里,也不觉无聊。 最近天气不好,出摊也少了,苏梦晚不是习武就是练字,偶尔再研究一下美食。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几个女人在商量着中午的菜式。 大嫂一下站起来,颤抖着声音:“娘,我……我下面湿了,是不是要生了?” 苏母一惊,赶紧稳住心神。 边扶周氏进屋,边朝着院子大喊:“大山,赶快去请接生婆,你媳妇要生了!” 苏大山直接往外跑,结果太激动,把门撞得哐当一声,一看就知道很疼。 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肩膀,只恨没有生出一对翅膀。 事先找好的接生婆,距离不远,苏大山冲过来,拉着人就跑。 若非认识,左右得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亲家,麻烦你帮忙烧锅热水。“ “晚晚给你大嫂煮碗面,一会吃饱了才有力气生。” 简单安排好,她又回屋里守着儿媳妇,焦急地等着接生婆。 薛大夫也在门外等着,看看能不能用到自己。 干娘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转的他头晕,终于忍无可忍。 “你能不能坐那里休息一会,别在我眼前转悠。” 干娘没有说话,依旧不停地走动,眼神中有一种不易觉察的烦躁,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注意不到。 痛苦的呻吟,一阵一阵的。 苏大山趴在门上,透过门缝看着里面。 其他人都站在院子里,有激动,有担忧,这是他们苏家第一个孙子辈的,大家都很重视。 等待是漫长的,越等越揪心,大冷的天,苏大山硬是一脑门汗。 “用力,用力!看到头了,马上就出来了!” 周木英疼的死去活来,听到接生婆的话,咬着牙,一个使劲,瞬间轻松了…… “哇……哇……”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生了,生了!” “是个大胖小子!” 听到内室的声音,苏大山瘫软在地。 苏屠户激动的满面红光。 苏母把孩子包好抱出来,给大山两口子腾出空间,让儿子关心关心他媳妇。 众人都围着的孩子,此刻干娘,双眼通红,看到孩子的一瞬,便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苏梦晚不明所以,赶紧跟了上去。 奈何功夫不佳,不一会便追丢了。 林牧不放心,也找了过来。 两人分头去找,直到天黑也没找到。 “干娘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咱们先回去,或许她自己就回来了。” “嗯,明天我再去县衙打听打听。” 干娘就这样人间蒸发了,这个镇子都找了一遍,一点消息也没有。 来到这个世界,过久了被疼爱的日子,她感觉自己越发贪心了。 干娘或许本就不属于这里,她有自己的人生,只是再也没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总感觉心空空的。 好在家里多了新成员,每日看着小家伙,心里的忧伤都治愈了。 侄子小年出生的,所以小名就叫“小年”,大名叫苏冬年。 小侄子一天一个样,白白胖胖的像个年娃娃,苏梦晚总是忍不住戳他的脸。 几次被大哥逮个正着,她讪讪地笑着说:“大哥,小年的脸好软啊,不信,你试试!” 苏大山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我都没用力,你看他都没哭。” 等苏梦晚走了,他才笑着捏捏儿子的小脸。 他能不知道儿子软软的,香香的。 眼看着小家伙嘴想瘪,赶紧给他揉了揉,四处张望,生怕被他媳妇发现了。 亲戚朋友都在乡下,小年满月的时候,在老家办的。 林牧已经去京城了,这次自然没有过来。 有大孙子了,苏屠户开心,这次办的比老二成亲还要热闹。 亲朋好友来了十桌,院子门口都摆上了桌子。 这次最扬眉吐气的当属周氏她娘。 她娘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一个儿子 周氏嫁人好几年都没动静,她娘生怕闺女被退回来。 不能生的女人被休了,也没有要,只能回娘家。 她家本来就穷,可不能多张白吃饭的嘴。 当初说这门亲事,就指望着她贴补娘家呢,结果几年都没能怀上,哪还敢让她扒拉婆家的东西,平时都尽量躲着,可不敢上门。 如今闺女给他们老苏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是他老苏家的大功臣。 自家儿子也快说亲了,当初若是订了她小姑子该多好啊! 看他们苏家如今日子过的,席面上有鱼有肉,都比得上大地主了。 不过家里的三丫头可以说给苏老三,若是成了就是亲上加亲。 一会要好好念叨念叨她那个傻闺女,让她帮忙拉拉线。 吃饭的时候,仗着自己是亲外婆,直接坐到了上座。 其他位置就算了,这是准备留给老族长的位子,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坐的。 苏屠户把大山的岳父拉到一边,委婉地说明了原因。 第48章 比他舅舅差一点 周氏她爹被臊的老脸通红,他一辈子最在乎脸面,结果都毁在了她手里。 他气得两眼冒火,走到主位上,不由分说地把人扯过来。 周氏娘正想嚎一嗓子,对上她男人愤怒的双眼,到底不敢出声。 “净给我整些妖蛾子,那是你能坐的吗?小心回去给你紧紧皮!” 周氏她娘被骂一顿,老实了,乖乖地找了座位,只等着美美地吃一顿。 吃饱喝足,抹了一嘴,溜溜达达到了周氏卧室。 “娘,您来了,过来坐!”周氏整理下床铺,让她娘坐过来。 “来看看我大外孙!” 看着她娘待见儿子,周氏打心底高兴。 不像自己,从小不受宠,未出门子之前,没得过她娘一个笑容,难得她能对自己的儿子露出笑容。 “这小子长的真不赖,比他舅舅差一点,一看就有咱们周家的血脉!” 周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这就是小年的亲外婆!凭什么说她儿子比自己儿子长的好? 是那黑不溜秋的脸比小年白?还是扁扁的鸭子嘴比小年可爱? 还有那凸出的蛤蟆眼,简直丑出人类的范围,亏她娘逢人便夸她弟眼大,眼大和眼凸完全是两码事! 就问谁的眼会大到眼珠子快爆出来了。 周氏心里怄的要死,这是她盼了好几年的宝贝啊!得亏是自己的亲娘,换个人试试,高低给她个大耳瓜子! 周氏没了谈话的心思,只心满意足地看着可爱的儿子,任她娘说什么,就是不接话。 苏梦晚过来送饭的时候就看到这尴尬的一幕:大嫂逗弄着儿子,她娘正对着大嫂口吐芬芳。 此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毕竟是人家娘俩的事。 “小妹,进来啊!”不想听她娘输出,看到苏梦晚大喜过望。 大嫂拉着苏梦晚扯西扯东的,没话找话。 苏梦晚接收到嫂子的信号,也配合着回应。 大嫂的老娘硬是插不上一句话,最后只能悻悻地离开。 时间过的飞快,小轩也找好了学院,每天在家和学堂间往返。 每日早上苏小山送,下午苏梦晚接。 中午可以在学堂吃饭,也可自带口粮或者家人送饭。 自带口粮中午肯定都凉了,苏梦晚本打算明天中午给他送去,被拒绝了。 家里的生意繁忙,他已经十一了,是小男子汉了,帮不了忙,怎么还能事事麻烦家人呢? 话说的太早,在学堂第一天就有些食不下咽。 学堂的饭菜没滋没味,还缺少油水。 如果是一年前的自己,肯定不会嫌弃。 在苏家隔三差五的能吃到姐姐研究的新菜式,自己的舌头可是被练出来了。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硬塞了几口,不至于饿肚子,实在吃不完了,怎么办呢? 他四处看了看同窗,发现都是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特别富有的。 角落里有个个子矮矮的小男孩,啃着硬硬的窝头,一下吸引了他。 “我叫杜辰轩,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怯怯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端着饭菜的男孩,小声回答道:“我叫聂安” “这个饭菜给你吃。” “不,不用,我有吃的”,他不好意思地摊开手,露出来被咬的窝窝头。 “你做我的朋友,帮我解决一下,真的真不完!” 聂安看他确实吃不下,就接受了他的饭菜。 “真好吃啊!”他满足地笑了。 小轩看到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两人很快熟识了起来,知道小轩住在镇上,他羡慕极了。 他家在乡下,每次沐休才能回家。 家里条件不好,他爹说人就要多读书,不能像他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 晚上回到家,小轩像饿死鬼一样,比平时多吃了大半碗。 “第一天去学堂,感觉怎么样?” “夫子人很好,今日还夸奖我了。我还交了个朋友,他叫聂安……” 小轩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学堂的事,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学院。 他这个年龄在学堂可以和同窗交流,和同龄人交往对他的成长也是有利的。 他说了好多学堂里的趣事,始终没有提食堂的饭食。 苏梦晚也没问,想着明天给他一个惊喜。 本着不能太高调的原则,苏梦晚就切了点肉沫,拿出一把粉丝,做了道“蚂蚁上树”。 小朋友怎么能不吃青菜呢? 她用猪油大火爆炒青菜,绿油油的青菜看着喜人。 两道菜都看不到肉片,看上去也不算突出,想必不会引人注意。 她盛出两碗菜,到时候可以分给朋友一些,又拿了两个馍馍放到篮子里,用干净的纱布盖上。 等到了学堂门口,学子们已经在吃饭了。 小轩磨磨蹭蹭的,还在排队打饭,就听到夫子叫他,说外面有人找。 他心里嘀咕:除了苏家人,谁找自己啊? 刚出来,苏梦晚就冲他招手,“小轩,这里!” “姐,你怎么来了?”小轩惊喜地问。 “还不是怕你吃不惯学堂的饭菜!” “姐,你真好!” “知道就好!以后发达了,好好孝敬我!”苏梦晚调侃他。 “嗯!”他重重的点头,把这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给,拿过去吃!下午回家再把碗带回。” 小轩打开篮子,看到是姐姐做的新菜,便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嗯, 真香啊!粉丝劲道,爽滑,上面粘着肉沫的香味,真是好吃极了。 他把聂安的窝窝头拿来,给他夹了两筷子。 聂安没有见过这种吃食,咬一口,眼睛亮亮的。 里面有肉的味道!他还是过年的时候尝了几片肉,爹娘和姐姐都舍不得吃。 小轩想再给他夹些,他却不好意思要了。 最后又得了一筷子炒青菜,也比平时的水煮菜好吃。 都是学子,还算矜持。 其他人也只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没有围上来的意思,或许还不太熟的缘故。 小轩也不善于交朋友,对于聂安,主要是看到他,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然后就忍不住想帮他。 夫子打进门就闻到了香味,寻着味走到了小轩面前。 第49章 学堂生活 “咦?这是什么食物?” 小轩听到声音,一看是夫子,赶紧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回答:“夫子,这是粉丝。” “粉丝?”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还没听过这种食物。 “是的,夫子。我家的酸辣粉也是这个粉丝做的。”小轩与有荣焉地说道。 夫子恍然大悟,原来近日比较受欢迎的酸辣粉也是他家的。 “你家的酸辣粉不错!” 他上次有幸吃过一次,至今念念不忘。 他家生意好,每次都早早卖完。 自己平时授业没有空闲,得空了不是去晚了就是人家没有出摊,没想到竟是自己学生家的生意。 他一把年纪了,不好意思向个小孩讨要吃食,只能惋惜地离开,唉,眼不见为净! 散学的时候,小轩就说起了此事。 他笑着说姐姐做的这道菜太香了,都把夫子吸引过来了。 苏梦晚一听,就有了主意。 小轩年纪小,不知道人情世故。 他夫子碍于身份,不会多说什么。 作为家长,肯定想和夫子打好关系,这样小轩在学堂也能被多照顾几分。 虽然夫子他德高望重,不会有什么心思。 但俗话说的好,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齐呢,父母也不可能做到公平的爱每个孩子,夫子也一样。 后来,苏梦晚隔几天给小轩送吃食,总会多准备一份,交待他送给夫子。 夫子为人正派,不愿白吃人家的,苏梦晚只能象征性地收一点钱。 夫子心里明白,也承了情,愈发耐心教导小轩。 苏梦晚适时教小轩,平时要大方,懂得分享。 对于那种爱占便宜的人要远离,学会识别真正的朋友。 久而久之,小轩真的结识了好几个不错的朋友,加上夫子的重视,在学堂倒是如鱼得水。 俗话说,物极必反! 两个年龄稍大的学子,趁着小轩如厕的时候堵住了他。 “你就是今年刚入学的杜辰轩?” 虽是疑问,语气却很肯定,想必早就打听清楚了。 “对,我就是杜辰轩,请问有何贵干?” “听说你最近很出风头啊!” 觉察到对方的恶意,杜辰轩毫不畏惧。 他不愿多做纠缠,意欲离开。 对方伸出胳膊挡住了他的去路。 “起开!”小轩大喝一声。 其他人听到声音,一看这情形赶紧去找夫子。 那二人本以为对方年龄小会被吓到,没想到他如此强硬。 不想被围观的人嘲笑,便想上手教训。 小轩也跟着干娘学习了大半年的拳脚功夫,知道打哪里最疼。 他也聪明,没打对方的脸,专打看不到的地方,还故意露出破绽,挨了对方一拳,跌坐在地上。 他稍稍歪了一下头,泄了一点力度,打的不算疼,趁着摸脸的动作,快速地扯乱了前面的头发。 在外人看来,就是他被打的散乱了头发,颇为狼狈。 几个好友听到他被打的消息,都赶了过来,隐隐成包围之势,阻止两个施暴者离开,等待夫子到来。 等夫子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便狠狠批评了那两人,说他们仗着个头大,欺负弱小,还罚了他们抄书。 不出意外,第二日,那两人的父母便找来了。 苏梦晚怕小轩吃亏也偷偷地跟了过来,只是没有露面。 她想锻炼小轩独挡一面的能力!又要确保他不吃亏。 知道他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不会随手就是几百两的宅子,他的未来注定不是一帆风顺的。 那两家人在学堂门口吵吵嚷嚷的,不甚好看。 夫子黑着脸把小轩领来,不用多说,那两家人的脸色便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才是受害者。 自家儿子比人家高出一头不说,还两个打一个!即使打输了也是活该!谁叫自己没本事还找茬呢? 自家孩子脸上干干净净的,人家小孩脸上明显淤青了一块! 饶是脸皮再厚,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只当是自家孩子撒了谎,最后只能向夫子赔不是,还命令孩子向小轩道歉。 毫无悬念,两个孩子晚上又被父母修理了一顿,自此再也不敢欺负同院的学子,对学院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杜辰轩学业好,经常给同窗带好吃的,又得夫子喜爱,渐渐成了学院里的团宠,人也变得活泼开朗。 过了一段时间,熟悉了路径,他便不让接送了。 离得不远,两刻钟就到了,家里人也放心。 这一日,摊子比较忙,天都暗了下来,大家还在忙碌着。 苏梦晚的姥姥生病了,本想让老人过来住一段,她死活不松口,说不愿耽误他们做生意。 苏屠户两口子无法,只能过去照顾几天。 家里只剩下林母和大嫂在家带孩子。 担心大嫂缠着孩子,林母一个人晚饭忙不过来,苏梦晚就提前回来帮忙。 路过一段偏僻的巷子,走着走着,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 她猛地回头,却连个人影也没发现。 她不由地加快脚步,等穿过巷子,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便消失了。 后来几天也没再出现这种情况,她只当自己多想了。 又过了几天,明显感觉路上女性变少了,偶尔碰到也是行色匆匆。 直至摊子上来了一个吃饭的衙役,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衙役看到苏梦晚和二嫂便开口提醒道:“近日镇子上出现了采花贼,已经好几个年轻女子受害,你们晚上尽量不要在街上逗留,出门也要相伴而行,切记单独出门。” 苏梦晚感激衙役的好意,特意多送了一碗肥肠。 衙役高兴地合不拢嘴,只道是今日有口福了,饭桌上便多透露了几分消息。 据受害者透露,那人是个左撇子,有些口吃。 长相极为普通,属于扔到人群,就看不见的那种。 他手上有点功夫,常常尾随孤身女子,然后挟持,实施暴行。 苏梦晚不禁想起早几日的事情,知道当时尾随的十有八九是那个采花贼。 她怕家人担心,便没有说起此事。 二嫂也一阵后怕,幸亏自己没有单独走过夜路。 第50章 采花贼 “小樱,小兰,你们在哪儿?”田雨薇用手挡着嘴,小声的喊着她的两个婢女。 田雨薇是县令的女儿,平日里喜欢听戏,看话本子。 最近听她爹说起采花贼的事,就学着戏文里女扮男装,带着丫鬟去抓采花贼。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三个生活在后宅的女人,晚上偷偷地溜出了家门,专找隐蔽的巷子走。 越走越偏僻,周围寂静的可怕,三人的急促的呼吸声尤为清晰。 看到摇曳的树影,三人中不知谁“啊”了一声,三人害怕的抱作一团。 “小姐,咱们回去!”小英颤抖着声音劝道。 田雨薇不想就此放弃,挣扎了一下说道:“咱们再坚持一会,我们三个人,不怕他一个,发现目标记得要大喊!” “记住了,小姐!” 她为了壮胆,就不停地和两人说话,小兰和小樱也应着。 突然后面没了声音,田雨薇瞪大了双眼,慢慢地扭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接着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她小声叫着二人,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道是太害怕出现了幻觉,还是紧张的环境令她感官特别敏感。 她感觉黑暗中有影子在靠近,来不及多想,她拔腿就跑,嘴也没闲着,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巷子,紧接着附近的狗也狂吠起来。 苏梦晚睡眠比较浅,听到动静就快速穿好衣服,拿了把剪刀,出门查看。 田雨薇真是拿命在跑,娇生惯养的她跑得满头大汗,看到了前面的亮光,不由一喜,泪却流的更多了。 苏梦晚寻着狗吠声密集的地方,来到附近。 田雨薇也跑到了巷子尽头,刚想喘口气,就被人从身后勒住了脖子。 慌乱中,她摸到身上带的绣花针,是她以防万一特意带的,没想到正巧用到了。 胡乱拿出一根针,对着勒向自己的胳膊使劲扎下去。 对方吃痛,闷哼了一声,手不由地松开了。 田雨薇挣脱了钳制,一着急摔倒在地上。 她拼命的往前爬,“救命!啊~” 苏梦晚听到声音,一扭头只看到一颗脑袋一下缩了回去。 她快速跑过去,就看到采花贼正在撕扯地上人的衣服。 “住手!”苏梦晚愤怒地大喊一声。 采花贼抬起头,看看四周没有别人就大胆起来。 “呵呵~今……今天,真,真……真是个好日子!抓……抓了……” 不等他说完,苏梦晚就拿着剪刀袭来。 “奶奶的,说话结结巴巴,听着真费劲!” 感觉到对方袭来,他抬手就挡,结果被剪刀刺穿了手掌。 “啊~我……我……我先办了你!” 男人天生比女人力气大,他又会点拳脚功夫,所以每次都能无往而不利。 没想到这次遇到硬茬了,刚交手,他就觉察到不对。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苏梦晚用了十足的力气,在后面腾空飞腿,一脚把采花贼踹倒在地,他挣扎了几下,没有起来,看来是被踢狠了。 她谨慎地上前,抓住采花贼的胳膊直接卸掉,以防他逃脱。 “你还好吗?” “呜呜~女侠!” “有腰带吗?我把那淫贼绑上,送到衙门!” 田雨薇爬起来,整理了下衣服,把束腰的衣带递给她。 苏梦晚像绑猪一样,把人绑的死死的,保证他插翅难飞。 “女侠,能不能帮忙问一下他,我那两个婢女的下落。” 苏梦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别装死,快点交待,今晚抓的人呢?” 男人嘴硬,就是不吭声。 “怎么?想试试用剪刀剪掉你那行凶的玩意?” “女侠,女侠,我有绣花针!这个扎人手指很方便!” “嗯,十指连心,一根根扎到他指甲缝里,他应该会喜欢。” 地上的人刚才还作死人状,现在却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我……我带……带你去!” 苏梦晚把人拽起来,让他带路。 田雨薇拉着苏梦晚的衣服,寸步不离地跟着。 七拐八拐地来到一间普通的屋子,用火折子把屋里点亮,床上赫然躺着两个女子。 她们衣衫完整,想必那淫贼还没来得及实施兽行。 田雨薇赶紧上前,企图叫醒两人,又是拍打,又是掐人中。 两人悠悠醒来,一时有些迷茫。 看清楚身处何地,一下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不由害怕起来。 主仆三人互诉衷肠,相互安慰,倒冲淡了害怕的情绪。 苏梦晚仔细翻找了下这个充满罪恶的屋子。 女人的手帕,肚兜,亵衣…… 在床下面翻出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她打开一看,首饰,银子,满满当当一箱子。 这个淫贼真是劫财又劫色,不知道被他祸害了多少姑娘! 首饰不知道有没有刻字或者记号,这些她就不动了。 做人要有原则,有主的东西不能拿! 借着宽敞的衣袖,悄咪咪藏了六锭银子,两边各三锭! 怕露出破绽,她都不敢放下胳膊,一直抬着小臂。 还好那三个姑娘,一直在那哭哭啼啼,没人注意她! 在地上装死的淫贼,似乎已经认命,闭着双眼,一声不吭。 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几人商量一下,趁着街上没人把他送到衙门。 这样既不能引起混乱,也保住了几个姑娘的名声。 苏梦晚藏着银子不方便,就说怕家人担心,去通知家人一声,一会就回来。 三个女人抓着她不放,就怕她一去不复返。 “哎哟,别抓我胳膊!” “怎么了?女侠你受伤了吗?” “对,对,对!我受伤了,千万不要碰我胳膊!” 得知了苏梦晚的家离这不远,她们才放人! 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快点回来。 苏梦晚:【我果然是个好人,昧下一点银子就心虚!革命尚未成功,我还要继续努力!】 以免节外生枝,苏梦晚快去快回。 到家就一头冲进卧室,扔下银子! 对着她爹娘的房间喊了一嗓子:“爹,娘,我有事出去了!” 苏屠户,张氏:“这个不孝女,大半夜叫魂呢!” “不管她,继续睡!”苏屠户被打断的呼噜声自动连接,继续唱响整个卧室! 第51章 县令之女 田雨薇三人翘首以盼,时不时地向外张望,即便什么也看不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愣是让她们过的度日如年。 躺在地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手上无力,他用双腿艰难地蠕动,企图靠近床头,那里有他藏的匕首。 之前两个婢女躺在床上,是以忽略了此处,没想到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挪动一点,立刻装死,等一会没有被发现,就再移动一点。 小兰趴在门框看得脖子僵硬,眼睛疲惫。 她闭了闭眼,转了转脖子,嗯? 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揉了揉眼睛,怎么他躺的位置不对?好像离床近了些。 后宅生存的女人,或许没见过世面,但装模作样却是手到擒来。 尽管心里害怕,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她故意侧着身子,目光看向旁边的小姐,余光则密切注视着采花贼。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上的人不禁焦急起来,他要抓紧时间了。 眼看着还有咫尺的距离,生怕那个厉害的女人会回来。 他用脚后跟蹬地,屁股使劲,一下挪到了床边。 小兰清清楚楚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悄悄用手扯了下旁边的两人。 采花贼刚缓了口气,准备再接再厉,睁开眼就对上了三双大大的眼睛!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都毁灭! 这次他真的哭了,哭得很伤心,像个无助的孩子!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给你希望,即将成功之际,却被生生的掐灭。 苏梦晚返回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田雨薇手持绣花针,站在中间;小兰抱着陶罐站在他头顶;小樱则拿着苏梦晚留给她们的剪刀站在那人脚边。 仿佛一旦发现形势不对,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招呼上去。 看到苏梦晚回来,三人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人也像没了力气,软软地坐在地上。 “好了,都起来,马上要天亮了,早点把人送到县衙,早完事!” 苏梦晚把床下的箱子拿出来,当着几人的面打开:“喏,这些都是赃款,咱们也带过去一并交给县太爷!” 田雨薇看了一眼,不在意地点头同意。 苏梦晚不想费力气拎人,把他提溜起来,“腿又没废,给我起来,自己走!” “这是县衙后院?”苏梦晚疑惑地问她们主仆三人。 小兰嘴快:“对,就是这里。我家老爷就是县太爷,这个时候,他还在睡觉呢!” 田雨薇接过话,“直接去我家,省的在门口等着,我还想好好谢谢你呢。” 苏梦晚之前就猜测这位是个富家小姐,看到箱子里的钱财一点不在意,不像自己这样肤浅,就是爱财! 她还能带两个婢女,家境肯定不一般,没想到竟是县令之女,简直是意外之喜! 这次赚大发了,收获了六十两银子,还结识了县令之女,以后在这青山镇还怕谁? 县衙后院大堂里,灯火通明。 苏梦晚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喝茶。 田雨薇低着头,不情不愿地听着她娘的训斥。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你看看你!怎么就那么大胆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县令夫人实在气极了,足足骂了一炷香的时间,哪还有往日里的贤淑端庄。 要不是有客人在,给她留点面子,早就上手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位女侠,让您见笑了。不知怎么称呼您?”县令夫人扶了扶头上的珠钗,客气地对苏梦晚说道。 “我姓苏,名梦晚。您叫我晚晚就行!”苏梦晚不卑不亢地回答。 县令夫人握住她的手,亲切地说道:“晚晚,伯母真的要谢谢你,这次多亏了你呀,否则,我都不敢想…… 你说这丫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啊!” 田雨薇看着刚刚还中气十足,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的母亲,现在却抹起了眼泪,不由地心中一软。 “娘,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下次?” “我就是好奇,也想帮帮爹!” “罢了,罢了,我是管不了你,好好想想怎么过得了你爹那一关!” 她为了感谢苏梦晚,让下人准备了五十两银子,和一对玉镯。 苏梦晚多看了两眼银子,做出视金钱为粪土的模样!硬生生拒绝了。 田雨薇凑到她旁边,小声地说:“晚晚妹妹,你眼睛都粘银子上了,嘻嘻嘻~” 县令夫人,看着比自己女儿还小的的姑娘,被道明心思,却依然波澜不惊,性子十分沉稳,不由地多出了几分喜欢。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以后多来走动走动,省的雨薇整日乱跑。” 苏梦晚出来以后,哪还有刚才的沉稳,她一会懊恼刚刚自己太丢人,一会兴奋自己的小金库又充盈了。 哎呀,她苏孟晚可真厉害,一晚上就得一百一十两银子,挣钱真快! 手里有了银子,就想造! 回到家,三言两语交待了自己的英雄事迹,就钻进卧室,整理她的小金库。 家里人已经见怪不怪,自从她落水醒来,就特别能折腾,总归折腾到最后都有所收获。 这更加印证了算命先生说的话,她就是个福星,死劫已经过去了,遇到任何事都能逢凶化吉! 哦,村里人说她还是善财童子,总之不是凡人,别说采花贼,就是江洋大盗遇见她都得送银子! 苏家人现在就是迷之自信,也不束缚她,任由她折腾。 晚上苏梦晚做了一大桌子菜,还没动筷子,田雨薇就带着两个丫鬟登门造访。 经过介绍,一家人都很热情,邀请她们主仆三人上座。 田雨薇本想矜持一下,实在是好几道菜她都没吃过,就顺势坐了下来。 两个丫鬟不愿上桌,苏梦晚给她们支了个小桌子,分了些饭菜给她们。 “晚晚妹妹,我比你大一岁,以后叫我田薇姐!” 苏梦晚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这么晚了,你娘放心你出来?” “你真扫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娘让我戌时之前必须回家,现在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唉~” 第52章 真有意思 苏梦晚两手抱着一个东西,来到水井旁。 田雨薇走近,伸头一看,“咦~~”她撇着嘴,拉着长腔,直往后退,嫌弃的不得了。 “怎么是猪头,好臭啊!” “今天饭桌上那道凉拌猪头肉,就属你吃的最欢!” “啊,那个是猪头做的吗?那你好好收拾我还想吃!” 苏梦晚利落地收拾猪头,嘴里不客气的说道:“猪不可貌相,别看它长得丑,全身都是宝。 看!这个猪耳朵凉拌更好吃,嘎嘣脆!” “真的吗?明天我们吃!” 比猪头肉还好吃,那是什么滋味? 田雨薇想象不到,但不影响她想吃的心理。 “这个不行,明天我要带回乡下,给兄弟们吃!” “你不是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了吗?怎么还有兄弟?” 说着她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张氏,身子骨瘦瘦的,怎么那么能生! 张氏被她怪异的目光看得莫名奇妙,这县令闺女怎么这种眼神! “脑子里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追随我的人!谁让我强呢,非要当我小弟,拦都拦不住!” 田雨薇眼睛亮亮的,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你姐,他们是你小弟,这样算,他们也是我小弟了?” “他们愿意就行!” “明天你等我,我跟着你去体察民情。\" “大姐,再不回去,天都黑透了。” “你这妹妹真不可爱!” “拿着,这些能堵住你的嘴了!” 田雨薇带了一包吃食,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日苏家村,苏屠户老宅门口停了一辆上好的马车。 村里没有秘密,大家都来看稀奇。 苏梦晚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村民惊呼,这苏屠户家竟然买了马车? 看那马儿膘肥,车棚子华美,老天爷,这得多少钱啊! 苏梦晚就知道会这样,田雨薇真能整事,丝毫不提第一个坐上马车的就是她。 苏梦晚本想走路回来的,结果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田雨薇,一时好奇,就坐上去体验一番官家的马车。 能坐车,谁还走路呢? 两人一拍即合,就导致了如今的场面。 紧接着马车上又下来两个人,她们下来就在马车旁边候着。 一只纤纤玉手搭在其中一个女子胳膊上,然后一道倩影映入眼帘。 她头上戴着金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下车的动作,步摇也在俏皮地摆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哪来的千金小姐?” “你瞎啊!没看到和苏梦晚一起来的吗?” “你说她们什么关系?不会又认了姐姐或妹妹?” “嗯,有可能!他家一贯这样!” “真是没完没了!怎么认不够呢?也不给咱们留一个!” “就你!村里有几个老光棍,保准乐意认你做妹子!” “你别瞧不起人!” 村民天生大嗓门,当着别人的面,也不收敛,自以为别人听不见。 田雨薇在人群中听的仔细,看惯了府里谨小慎微的下人,第一次直观面对乡下人,感觉挺有意思! 苏梦晚如果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肯定会告诉她,乡下有意思的事,多着呢。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数数村里有多少个女人,那聚在一起,好家伙,简直都是大戏! 马春花就看不惯苏屠户一家,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哪来的那么多钱,还不是那点事!” 身边的几个人嫌弃地拉开距离,“真是脑子拎不清,人家一看就出身不凡,小心祸从口出!” “就是说,心脏看什么都脏!” 马春花被挤兑的脸色难堪,越发蹬鼻子上脸,“和苏梦晚搅和到一起,能是什么好货色!”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田雨薇的注意,听到那个妇人尖酸的话语,一下变了脸色。 “小樱按住她,小兰去掌嘴!” 其他人赶紧让出一条道。 马春花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常年劳作的她反抗起来,不是一般小姑娘能制住的。 苏梦晚用眼神示意彪哥上去帮忙。 彪哥撸了撸袖子,走上前去。 马春花看他来者不善,不禁后退道:“你,你想干嘛?别过来!我喊你非礼了” 哈哈哈~大家忍不住爆笑起来。 彪哥被恶心坏了,“d,你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啊!一大把年纪了! 也不看看你那一脸老褶子,像老树根一样!还肖想我,我可是你高攀不起的!” “啊哈哈哈~快笑死我了!” 田雨薇笑得直不起腰,乡下吵架真有意思啊! 有了彪哥帮忙,小兰左右开弓。 马春花的男人和儿子一脸怒气,想上前帮忙。 小兰丝毫不惧,冷着小脸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吗?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听好了,我家小姐是本县,县太爷的女儿,想找死的尽管上来!” 混乱的场面一度安静下来,其他人都在想刚才是否冒犯了贵人。 马春花一家如丧考妣,匍匐在地上求饶。 马春花的儿媳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 她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分家,和她住一起,早晚会被连累! 公公愿意惯着她,那是他们的事! 田雨薇不是嚣张跋扈的人,对他们略惩一二便不再追究。 她本来就是为了体验农家生活,不能被不相干的人扰了兴致。 第一次踏入农舍,看什么都稀奇。 看到猪圈里哼哼的大肥猪,她也不嫌弃臭了,对着圈里的猪煞有其事地评头论足。 说这个好看,那个好吃,最后还要给猪们起名字。 “它们都有名字,去别处看看!” “这个叫什么?” 苏梦晚面无表情地回答:“大白!” “那个呢?” “花姑娘!” “佩奇!”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认为苏梦晚在忽悠她。 “小姐,小姐,这个鸡窝里有鸡蛋!” 田雨薇一听赶紧喊道:“别动,我来捡!” 小樱拿着鸡蛋不知所措。 “你怎么手那么快呢!放回鸡窝,我来捡!” 苏梦晚真佩服她,还能这么操作! 田雨薇拿着热乎乎的蛋,心满意足,让苏梦晚中午就做给她吃。 彪哥几人早就盼着老大回来,现在他们月钱多了一半,却吃不到老大做的饭,肚子里的蛔虫早就叫嚣了。 第53章 烂桃花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世上哪有这好事! 苏梦晚这次来就是为了犒赏弟兄们的,自然满足他们的要求。 中午饭桌上就摆上了:凉拌猪耳朵,凉拌猪舌,辣椒炒鸡蛋,猪头肉炖粉条,醋溜白菜…… 丰盛程度堪称过年!不,比过年还要丰盛。 霸道的香味勾的人垂涎欲滴。 顾不上身份的差异,一个个赶紧坐下,大快朵颐起来。 林牧最近有些苦恼,他好像被一个姑娘缠住了。 为什么是好像呢? 那姑娘是同窗的妹妹柳烟儿,最近总是频繁地遇到。 每次看到他就脸红,倒是没有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正因如此,他才不好明正言辞的拒绝。 这种事情也是自己的猜测,怕是误会一场,伤了姑娘家的颜面,是以颇为苦恼。 同寝舍的罗宗耀,上次乡试结识的好友,他也发现了一丝端倪,曾开玩笑说:“林牧,你真是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罗兄慎言!我已有婚约,我们感情甚笃!” 罗宗耀不免替他担心:“你好生应对,毕竟是柳兄的妹妹,以免生了嫌隙。” 柳烟儿,柳名扬的庶妹,正德书院副院长之女。 因父兄的缘故,她在书院可谓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父亲本就打算在一众学子中为她选婿,她的身份和容貌注定少不了追求者。 柳名扬,罗宗耀和林牧是他们书院三大才子,她父亲更看重学识突出的罗宗耀。 柳烟儿第一次见到林牧,仿佛看到书里走来的翩翩公子,如青天的皎月,如雪山之巅的青松,令人心驰神往。 从前的自信从容,在他面前溃不成军,每次想表明心意,都羞涩地忘乎所以。 她总是想方设法地偶遇心上人,听着他温润的嗓音,她连做梦都是甜的。 只是最近林牧好像躲着自己! 不行!这样的男人她不想放弃!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就不信了,她拿不下一个穷书生! 柳烟儿一改往日的羞涩,变得大胆、热情,明目张胆地接近林牧。 这事旁人帮不了忙,林牧想快刀斩乱麻,于是便不再躲避。 这一日,柳烟儿提着亲手做的点心,满心欢喜地去找林牧。 林牧把她带到学院偏僻处,不等柳烟儿开口,他便开门见山道:“我已经有未婚妻了,祝柳小姐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柳烟儿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泫然欲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直盯着林牧,势必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有什么不好?” “柳小姐很好,只是我已心有所属,这辈子都不会离她而去。” “她比我美吗?”柳烟儿不甘心地追问。 “在我心里,她是最美的!”想到了苏梦晚的模样,林牧不自觉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他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柳烟儿。 她捂住胸口,心痛的无法呼吸,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她不甘心…… 接下来几日,柳如烟都没出现在林牧面前,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于林牧身边出现的烂桃花,苏梦晚丝毫不知。 她最近被田雨薇给缠上了,走哪都甩不掉她。 苏家村成为了最大规模的番薯种植基地。 整个村里忙得热火朝天,田雨薇一个千金小姐也来凑热闹,一场农活下来,整个人变得灰头土脸。 苏小山最近也变得奇奇怪怪,经常发愣,还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傻呵呵地笑。 苏梦晚心中担忧,他哥莫不是看上田雨薇了。 这可使不得,以他们家现在的地位,肯定高攀不上县令家的千金。 对于无疾而终的感情,苏梦晚决定做个恶人,以免将来三哥痛苦。 或许她不该干涉哥哥的感情,可是身份的差距,在古代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哪怕林牧和她识于微末,对于未来,她也没有信心。 她正犹豫着怎么开口,三哥就先一步找到了她。 “晚晚,你能帮哥哥一个忙吗?”说着便红了脸。 苏梦晚警铃大作,“什么忙?” “我……我看上了小兰!”苏小山不好意思地开口。 苏梦晚心里正在想着怎么劝人,突然听到“小兰”二字,一时呆住了。 她仿佛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你说谁?” “小兰啊,田雨薇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很可爱的!” “不是田雨薇?”她再次确认道。 苏小山瞪大了眼,“你想什么呢,我找媳妇,不是找祖宗!” 苏梦晚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自己误会了,这事给整的! 看上小兰就好办,以自己和田雨薇的关系,她的卖身契应该好解决。 就是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哥哥,抽空问一下,万一成了,她哥的人生大事就有着落了。 林牧最近难得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 这日,同窗邀请他参加诗会,看着罗宗耀也在邀请之列,便同意前往。 到了才知道诗会原来在副院长家花园举办。 林牧不免尴尬,想临阵退缩,却被几个同窗拉了过去。 曲水流觞,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林牧毫无心思,就担心碰到柳烟儿。 怕什么来什么,柳烟儿一袭红衣,妆容精致,和以往的小家碧玉形象大不相同。 她来到林牧跟前,仿佛之前发生的事不存在般。 “之前给公子带来困扰,是小女子的不是,这杯酒就当给公子赔罪,往后不会再打扰公子!” 看对方表情不似作假,林牧也不是小气的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柳烟儿勾唇一笑,转身离去。 林牧生怕对方再说什么,没想到她如此痛快地离开,看来真放下了,如此甚好。 后来几个同窗过来,几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罗宗耀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看到林牧喝得眼神迷离,不免担忧起来。 他走上前,意欲帮忙,却不想同窗又拉住他,叫嚷着继续喝酒。 罗宗耀一时脱不了身,被迫喝了几杯。 等他再次回头,就发现林牧的身影已经消失。 林牧头疼的厉害,摇摇晃晃任由身旁的人扶着。 那人把他带进屋子,一把推到床上。 林牧身上滑下一个瓷瓶,啪的一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一股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那人却顾不上那么多,他迫不及待地撕开林牧的衣服。 第5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手忍不住抚上他性感的喉结,一路往下…… 他双眼疯狂,贪恋地看着林牧,痴痴地笑道:“我才是第一个看上你的,她柳烟儿算什么东西,也敢亵渎你!” 林牧晕晕沉沉的脑袋逐渐清醒,耳边是谁在呢喃? 他想睁开眼睛,却沉重地无法睁开。 “她柳烟儿仗着自己的身份,想暗算你,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刚好便宜了我,呵呵呵……” 透着病态的笑声彻底唤醒了林牧。 他猛地睁开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李松林。 这是同寝舍的一个同窗,没想到他…… 林牧一阵恶寒!一把推开了同窗! 李松林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更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不由地惊恐万分。 林牧看清楚自己敞开的衣衫,更是愤怒不已! 结合之前迷迷糊糊听到的话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起身一把揪住对方,拳头不要命地朝他脸上挥去。 完了不解气,又一把推倒他,抬脚踹向他两股之间…… 没等他叫出声,林牧一把捂住他的嘴,任由他疼得抽搐,挣扎,都不曾放开。 有一瞬间,林牧想就这样捂死他! 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慢慢松开手。 “你断袖的秘密不想公之于众,就趁早离开书院,不要让我再碰见你!” 耽误的太久,以免被人发现,林牧整理了下仪表,捡起地上散落的药瓶碎片,直接快速离开。 这次多亏了身上的药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出发之前,林大夫特意送给他的,说是有提神醒脑之功效,没想到意外救了自己。 柳烟儿来到事先准备好的客房,发现竟然空无一人! 她忍不住咒骂:“李松林这个废物!还有那个罗宗耀,若不是半路拦住自己,追问林牧的下落,怎会耽误至此!” 她刚退出房间,就被隔壁房间的动静吸引。 她把耳朵贴上去,不料门却从里面打开。 她惊讶地看着李松林红肿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松林一张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忍不住捂住嘴角。 知道这个书院已无他立足之地,不能就这么狼狈地走了,怎么也要为自己谋点好处。 他一改往日的谄媚,直接撕掉了伪装的面具,直接威胁道:“给我准备一百两银子,我会离开书院,你暗算林牧的秘密也不会暴露!” “林牧已经知道了,难道他不会泄露吗?”柳烟儿怒目而视。 “你又没有出面,他知道又如何?以你父亲的地位,他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柳烟儿毫无选择,只能被迫答应。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牧回到寝舍,赶紧沐浴更衣。 罗宗耀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已经躺在床上,就关心地问道:“喝多了吗?今天看你喝了不少,去寻你,不想你提前回来了。” 林牧有些难以启齿,他差点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 对着好友,他也说不出口,只能敷衍道:“喝得有点多,头不太舒服,就想回来睡一会!” ”对了,李松林那人品行不端,以后离他远一点。” 又提起这人的名字,林牧感觉胸口一阵恶心。 罗宗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和李松林没什么交流,不过那人喜欢围着林牧转,整日里对着林牧勾肩搭背的,只当那人放荡不羁,是性格使然,倒没往别处想。 不知怎的惹到自己的好友,他是相信林牧的,想必那人不是个好的。 后来他发现李松林竟然消失不见了,大家都说他转到了其他学院。 毕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子,没过多久大家便遗忘了。 经此一事,林牧越发想念苏梦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点着蜡烛,执笔写起信来。 拿着写好的纸张,他吹了吹。等字迹风干,就小心地折好装进信封。 望着窗外的明月,仿佛看到了远方的佳人。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晚晚,希望你快点来……\" 村里的番薯刚刚种好,大家难得清闲,都聚在村头的大树下聊天。 苏梦晚一家这段时间也住在老家,彪哥几人晚上在茅草屋落脚,白天在这边和苏家人一起吃饭。 苏梦晚准备过了这一段就出钱重建苏家老宅,到时候建大一些,以后来回居住也方便。 村里一个年轻小伙子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大喊:“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众人一片哗然,“在哪里,在哪里?” 年轻小伙被吓的惊魂未定,指着来的方向,“在……在那边……河里。” 其他人都跑过去了,苏梦晚拐道叫上薛大夫。 河边围满了人,等死者被捞起,苏梦晚和薛大夫才姗姗来迟。 “啊~我的女儿呀!你怎么能死啊!”王寡妇一道凄厉的哭声响起,“你不要娘了吗?你醒醒啊!” 她无助地抱着冰凉的少女:“你不是去舅舅家了吗?怎么会在河里啊?你醒来看看娘好不好?就看一眼!娘求求你,求求你……”哭着人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尤其村里的几个老大娘都也哭出声来,有的汉子也红了眼眶。 苏梦晚感觉眼睛酸胀的厉害,抬起头望了望天。 “唉,王寡妇也可怜,年纪轻轻没了男人,娘俩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拉扯大,结果……呜呜呜……怎么命那么苦啊!” “那丫头打小乖巧听话,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呢?” 薛大夫蹲在地上仔细检查了死者,脸色浮现一丝沉重。 苏梦晚看在眼里,和薛大夫对视了一眼,便知此事定有蹊跷。 他又给王寡妇把了把脉,让人把她送回家,说伤心过度,让她好好睡一觉。 村里的人都自觉帮忙,有人通知了村长。 因死者身上没有外伤,村长不想惊动官府,只当是不小心落水或者跳河自杀的。 擅自让人把尸体送回王寡妇家。 夜里,薛大夫和苏梦晚就到了王寡妇家。 她娘家嫂子和大哥都在,两人正在安慰她。 王寡妇呆愣愣的,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脑海里只回荡着:“原来女儿根本没有去过她舅舅家。” 苏梦晚走到她跟前,轻轻的叫道:“王婶子,关于你女儿的死,想和你单独谈谈。” 王寡妇失去聚焦的眼终于有一丝波动,她强打起精神,哑着声音说道:“跟我来。” 第55章 月夜魅影 没人知道当天夜里苏梦晚和她说了什么,只听到王寡妇一会哭,一会笑…… 直到翌日,人们才发现,堪堪三十出头的王寡妇竟然一夜白了头。 打那以后,她就变得恍恍惚惚,经常坐在门口看着远方喃喃自语,一坐便是一天。 走近了她便会笑着对你说:“天黑了,我家小妮就要回家了……” 一轮玉盘高高地挂在夜空,月光皎洁如洗,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地面上影影绰绰。 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喘着粗气,疾步前行。 他心中忐忑,平时不长的小路,似乎望不到尽头。 不敢四处张望,只低着头,闷头往前走。 一只怪鸟的嘶鸣划破寂静的夜空,男人不禁惊了一身冷汗。 他越是害怕,越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黑影,眼看着即将走过小河,他忍不住朝河中央瞥了一眼,随即瞪直了眼:只见河中央赫然立着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人,在河面上如履平地,向着他的方向靠近…… “啊……啊……!”男人边叫边跑,跌跌撞撞地跑回家,惊醒了大半个村子里的人。 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有的穿起了衣服,在院子里听了会,发现没了动静,想必不是什么大事,便又安心地回去睡觉。 翌日清晨,大树下就喧闹起来。 “昨天夜里听到喊叫了吗?” “咋没听到的,我家那口子都起来了!怎么?你知道咋回事?” “我今日起的早,在河边洗衣服,遇到村里的货郎媳妇,她请了薛大夫,说是他男人卧病不起。” “看个病,不正常吗?” “你听我把话说完!” 制止了其他人插嘴,她继续道:“我不是好奇吗?他男人昨日一早还挑着东西出去呢,怎么就病的起不来了?我跟着去看才知道,苏货郎真的只剩半条命了,他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她说着卖起了关子,“你们知道他说的什么胡话吗?”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其他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她紧张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货郎说咱们村子里有鬼!昨天在河里飘着呢!” 不知何时,她身边围了好多人。 众人听到她说的话,想起刚去世的小妮,不由地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真的假的?” “那还能假?没看苏货郎被吓的卧病不起了吗?他说那人一身白衣,头发很长,都没有脸的!以后晚上可不要靠近小河了!那河邪乎的狠!” 话音刚落,熟悉的喊声又响起了。 “不好了,河里又死人了!” 众人一听,脊背发凉,这怎么接二连三的死人,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已经是第二条人命,村长想压都压不住,只能派人去县衙报案! 等把人打捞上岸,衙役带着仵作也赶了过来。 经过仵作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死者喝酒过多,不慎落水! 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 同时“冤鬼索命”的传言也在村里传播开来。 对于那条连出两条人命的小河,大家也都避之如蛇蝎。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在河边看到一动不动的大鱼,想要去捉,结果差点走到河水深处,要不是别人叫他,一下清醒了,估计人就没了! 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更让人确信,水里一定有东西! 还有人佐证,说曾听到河里有女人的哭泣声,吓得他大老远就跑了。 现在大家都说小妮是被害死的,都告诫家里的孩子莫要靠近小河,就怕冤魂索命,找错了人! 苏梦晚一开始以为是王寡妇的手笔,毕竟她女儿……但是想想又不像! 单单在河里漂浮就不是一个普通妇人能做到的。 可能是货郎太过害怕眼花了? 苏梦晚连盯了她两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她每天早晨起来坐在门口,天黑了进屋睡觉,非常有规律。 即使村中的传言沸沸扬扬,她也像不知道一样,依然重复着每天的规律。 苏梦晚盯着的第三日夜里,本该睡着的王寡妇却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地笑容,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被苏梦晚捕捉到了。 没一会,苏寡妇又恢复了原来的木然,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直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苏梦晚才离开。 翌日中午,在山上砍柴的人又发现一具尸体! 村里一时人心惶惶,河边不安全,洗衣服都只能打井水,现在山上也不安了! 不是说水鬼离不了水吗?这水鬼上岸了还得了! 更离奇的是仵作没有发现他杀的可能,身上只有浓烈的酒气,和跌落的摔伤! 和上一个人死的原因一致,这个是喝酒过多,不慎从山上跌落,摔死的! 连续死了两个男人,都是村子里不务正业的混子,大家都猜测小妮的死肯定和他们脱离不了关系。 苏梦晚本不想调查此事,她盯着王寡妇,也是怕她做傻事! 她一个女人想报仇的话谈何容易,就怕她报不了反倒折了自己。 结果已经死了两个人! 事情越来越朴树迷离,她想探个明白! 关键时刻,需要帮忙的话,她还可以补一刀! 半夜苏梦晚起来,决定去河边一探究竟。 大半夜出现在河边若被人看到,就解释不清楚了。 以免节外生枝,她穿了一身黑衣,脸上蒙了一块黑布,直接融入夜色。 等她赶到的时候发现河边躺着一个人,她正欲上前查看。 后面一记掌风袭来,苏梦晚慌忙出拳阻挡,一番碰撞,苏梦晚踉跄后退了一步。 那人只退了半步便止住了。 白衣人也不纠缠,提起地上的人就落入河中央。 在苏梦晚眼皮子底下将人按到了水里! 掉入水里的一瞬间,原本昏迷的男人挣扎起来。 那白衣人一只脚踩在他挣扎的头上,始终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 苏梦晚找到一根竹竿,用它助力,直冲向目标。 她用脚勾住竹竿,双拳齐发,攻向白衣人,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脚下挣扎的厉害,白衣人一招不慎,一个踉跄,头发甩到一边,露出了真容。 苏梦晚如遭雷击,杏目瞪的溜圆。 第56章 简直是畜生 苏梦晚震惊中,被她拉住,掠过水面,落在岸边。 “几个月不见,功夫长进不少!” 苏梦晚惊喜道:“干娘,怎么是你?”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忍不住埋怨道:“您跑哪里去了?害得我找好久也找不到!” 干娘不复以前的疯癫热情,整个人清冷,疏离许多。 她轻叹一声,“看到婴儿出生,一时受了刺激,倒让我惊醒了。浑浑噩噩十几年,如黄粱一梦……” “还好,没有忘记我!这里不宜久留,咱们回家叙” “嗯” 干娘一下变得惜字如金,真不习惯啊! 夜里母女两个秉烛夜谈,倒也亲密许多。 “干娘,您为什么杀人?” “早几日我来苏家村寻你,走到河边听到有人在哭诉,她一下认出我来,想必之前听说我功夫不错,就跪下求我帮她报仇!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她抱住我的腿不松,讲述了她女儿多么懂事,多么善解人意。我一时触动,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干娘讲的很平淡,可她的眼睛里却蕴含着化不去的浓愁。 她低声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女儿不是早早的没了,是不是也如她的小妮一样善解人意?” “您怎么查到的凶手?” “世人多迷信,干了亏心事,自然惧怕鬼神!只是装神弄鬼的小把戏,便问出了事情的真相!” “薛大夫说小妮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事我只透露给王婶子。 我本不知她是被始乱终弃还是被祸害的,直到又发生人命,才意识到她是被害的。”苏梦晚说出了她了解的事。 “那些人死有余辜!据第一个人交待,他是喝醉了酒临时起意强迫了小妮,事后更是威胁她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连她娘一起祸害。 那人担心了几日,发现没事,便愈发大胆起来,后来又骚扰过她几次。 不仅如此,有一次他喝醉了,便口无遮拦地炫耀起此事,那几人知道这事,便也参与其中……” 虽没有细说后来发生的事,苏梦晚却也想到了。 她气得一拳打在墙上,“简直是畜生!小妮今年才满十四岁,他们都是小妮的同族长辈啊!简直是罔顾人伦,他们怎么敢!” 干娘眯着危险的眸子,淡淡地说:“若不是怕给你们村招惹麻烦,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一定会让他们尝尝阉割的滋味,可惜便宜了他们!” 村子里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连官府的人都不相信这是意外了。 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有任何线索。 死的又是村里的混混,本来就是村子里的蛀虫,如今除掉了只会让村民拍手叫好! 自从小妮去世,几个蛀虫相继出事,众人都猜到了大概,只是这事不好喧之于口,死者为大,考虑到小姑娘的名声,就让这事随风散了…… 小妮过了头七,王寡妇来到苏梦晚家,什么也没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就走了。 苏梦晚想制止都没来得及。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苏孟晚总感觉喘不上气,胸口憋闷的厉害。 干娘看着她走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最后叹息一声,转身回了屋里。 夜里,王寡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她蹒跚地来到河边,缓缓走进河里…… 整个苏家村一片愁云惨淡,村民自发排成了长长的队伍,送完王寡妇最后一程。 苏梦晚和干娘站在山上,任由清风吹乱了头发。 干娘这次沉默许多,有时她会自私的想,真希望干娘永远记不起以前的事,这样她就能像以前那样简单开心。 夜里干娘陷入了梦魇,一直在那哭,仿佛压抑千年的火山终于冲破云霄,一发不可收拾。 听说陷入梦魇的人不能直接叫醒,苏梦晚也不敢叫她,就一直给她擦汗。 等了很久,干娘才幽幽地睁开眼。 她坐起来抱住苏梦晚,轻轻地说道:\"听听我的故事” \"嗯”,苏梦晚把头靠在干娘肩膀耐心倾听。 “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专门收集情报的组织——听雨阁。 我的父亲便是听雨阁的阁主,他座下有六大弟子,个个身怀绝技。 而我技高一筹,在武功造诣上已隐隐超过父亲。” 她说着顿了一下,苦笑道:“当时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独自闯荡江湖,不停地挑战各大门派,基本战无不胜。 可笑我当时太过自负,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最后惨败,被人打落悬崖。” 苏梦晚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是不是在崖底得到了绝世武功秘籍或者被深藏不露的高人相救?” 干娘一愣,“你话本子看多了,哪有什么武功秘籍啊!不过……确实被人救了,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不是什么高人!” 说起书生,干娘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她声音更加温柔,如沁人心脾的甘泉,甜丝丝的。 “他把我带回家,精心照料,每日朝夕相处,不免产生了感情。 只是江湖上打打杀杀惯了,却从未想过儿女私情,当时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伤好之后,便不顾他的挽留回到了听雨阁。 回到家,我就变得很奇怪,总是无端想起他,每日郁郁寡欢。 父亲有意把我许配给大师兄,被我拒绝了。 我不喜欢大师兄,甚至有些厌恶,他这个人急功近利,善于钻营,一直觊觎父亲的阁主之位。 得知被我拒婚,就用卑鄙手段给我下药……” 干娘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脸也染上了红色。 她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用内力压制药物发作,遵循心中的想法,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书生的住处。 我刚推开门,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姑娘。 我怒火中烧,再加上当时的药力快压制不住了,我就……我就……” 对着未婚的女儿,她实在难以说出口。 苏梦晚正听到关键时刻,急的抓耳挠心,催促道:“接下来呢?” “不适合你听!” “我都快成婚了就当提前学学经验嘛,我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曾跟着胡大嘴捉奸呢!” 干娘不知该作何表情,这个女儿有点……与众不同! “我就把那姑娘猛地关到了门外! 第57章 阴阳相隔 “我给秀才点了穴,然后……然后……” 她低下了头,声若蚊蚋,“我就把他给强了!” 说完这句话,干娘便陷入了 回忆,不再言语。 她还清晰地记着,那日书生见到她回来,满脸的欢喜,以及被自己扔到床上的惊讶。 说是强了他,其实最后成事还是靠他! 有那么一刻,她是想不管不顾直接霸王硬上弓的。 只是扒光他衣服的刹那间,她犹豫了。 书生脸色涨红,眼睛拼命的眨呀眨。 最后一丝清明,她解开了书生的穴道,让他离远点。 谁知书生刚能活动,就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最后一切水到渠成。 事后她解释说自己中了药,意识不清,便想离开。 书生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似乎在控诉她始乱终弃! 终究受不了他的眼神,留了下来。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两人以天为聘,以日月为媒,结为夫妻。 安稳宁静的生活,让她忘乎所以,两人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一年之后,她生下了女儿,裴梦璃。 三口之家日子日子平淡,却也幸福! 在女儿五岁的时候,父亲的紧急书信打破了平静,信笺上只有寥寥几个大字:“听雨阁危矣!” 一面是养育她的父亲,一面是她幼小的女儿,都是她无法割舍的挚亲。 她犹豫再三,决定先去救父亲。 临行之际,相公一再嘱咐她保护好自己,五岁的女儿也拉着她的手,说会乖乖听话,等娘亲回来。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此次一去,便阴阳相隔! 等她赶到为时已晚,只看到曾经恢弘,庄严肃穆的听雨阁早已人去楼空,满目苍夷。 她多方打听,才在乞丐堆里找到了武功尽失,双腿残废的三师兄。 三师兄让她快走,说大师兄在到处捉拿她。 “师妹,大师兄已经叛变,师傅被他暗算,已经……不在了。你,快速速离开!” 她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势必为她父亲报仇。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闪过。 她匆忙告别师兄,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等她回到家,没有看到眉目含笑的相公,没有看到乖巧的女儿。 她心存一丝侥幸,或许他们逃了。 跟着踪迹一路来到山下,她看到大树后面坐着一个人。 他满身是血,怀里紧紧护着什么。 她颤抖着身子,眼泪模糊了双眼。 他的胳膊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任她如何用力,也掰不开。 她哽咽地说了句:“相公,我回来了,让我看看梦梦!” 那尸体竟真的松开了怀里的孩子。 小小的人儿,浑身冰凉,身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不知道是她的还是相公的。 她轻柔地抱着女儿,温柔地说:“小梦儿,娘回来了,你不是说等我回来吗? 娘,没有食言,娘真的回来了!” 她揽着相公,抱着女儿,枯坐了一天一夜。 把人安葬在山上,又找到三师兄,为他请了大夫医治,把他安置好,便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 几个门派一夕之间被涂满门! 东躲西藏的大师兄,最后死性不改,临死还在叫嚣:“你那老不死的父亲,不是高高在上吗?我就把他高傲的头颅割下了喂狗,他的残区也被扔到了河里,哈哈哈……被鱼吃的连渣都不剩!” 她愤怒的砍了他的手脚,他嘴里不停地吐着血,却一直在笑,一直在挑衅,好像想痛痛快快地死掉。 他吐了几口血,继续笑道:“你那女儿真可爱啊!还叫我叔叔呢!可惜啊,他不是我的女儿,我只能……咳咳咳~送她上路了,她临死还在哭着喊娘呢!呵呵呵……” “啊……你该死!你该死!” 她用剑胡乱的砍,直到他奄奄一息,才停手,然后把他扔到了深山自生自灭! 一个手脚被砍掉,身中数剑,浑身是血的人,在深山的结果可想而知。 不想那么便宜杀了他,她想让他被野兽撕得粉碎! 后来,她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关于她的传说也被渐渐淡忘。 如今她已记起了一切,包括和苏梦晚相处的那段日子。 天大地大,她不知道何去从。 如今世上只有这个人还能让她活得有点意义。 于是她便来到了苏家村。 苏家村的事忙完,苏梦晚和干娘就回到了镇上。 林牧从京城寄的信件也到了苏梦晚手上。 洋洋洒洒一页字,总的就是说有烂桃花纠缠他,,苏梦晚再不去,他就被抢走了。 苏梦晚看得咯咯直笑,还能这样说话,看来也没什么嘛。 不过自己的未婚夫,怎能被其他女人染指,她还是要去走一遭,震慑震慑一些花蝴蝶。 自从遭遇李松林的事,林牧便有些草木皆兵! 对于男人的正常触碰也很反感!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隔壁班的一个学子看他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关键是一个大老爷们,长相粗犷,说出的话却是娇滴滴的。 林牧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每次看到这人都绕着走。 他郁闷极了,怎么总是吸引奇怪的人,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特意买了把镜子,左看右看,都不像女人啊! 剑目星眉,喉结突出,无非白了点!典型的男人特征! 他暗自满意地点点头,又仔细地观摩镜中的自己。 罗宗耀满眼复杂,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己的好友。 从不照镜子的好友,最近怎么学着女子照起了镜子,还在那一直欣赏自己的容颜。 看他足足照了一盏茶的时间还不罢休,罗宗耀不淡定了! 就是长的再美,也不能这样一直看?真当自己倾国倾城了? “林牧,你最近怎么回事?” 林牧疑惑地扭过头,“嗯?” “你最近很奇怪,,像个女子一样,得空了就照镜子,像个女子一样!\" 林牧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下跳起来,“你别胡说!我……我就是想着未婚妻快来了,所以……” “哦,我说呢,原来如此!” 林牧松了一口气,还是晚晚的名号好使,他把镜子直接扔在一旁,发誓再也不照了。 “林牧,外面有人找你。” 第58章 她快疯了 林牧还以为是哪个同窗找自己,等他来到书院门口,就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她听到脚步声,回眸一笑,林牧三步并作两步。 “晚晚,你来了!” 他言语中透着惊喜,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直接拥人入怀,以解相思之苦。 苏梦晚调侃道:''我能不来吗?未婚夫都快被抢走了!” 林牧脸色微红,忙转移话题,“一路颠簸,累了?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给你在附近找个客栈。” 两人吃过饭,一路有说有笑,走进一家客栈。 对面刚好走过来两个人,一时挡住了去路。 双方一看,是同窗,都拱手行礼。 另一个人却盯着苏梦晚细细打量起来。 林牧看到那人瞳孔微缩,眼含怒火。 行礼的书生看情况不对,就打了声招呼先一步离开! 苏梦晚被看得不自在,哪有这样盯着陌生女子看的! 这京城的人都没相貌好的吗?怪不得林牧说有人纠缠他。 这自己刚到就被人注意到了。 若不是林牧的同窗,苏梦晚真想把他那对招子给抠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彻底把苏梦晚给雷住了。 他翘着兰花指,掐着嗓子像唱戏似的开口:“吆,林牧你眼光也太差了,就这种姿色?” 说着他还不屑地朝苏梦晚翻了个白眼。 苏梦晚直接爆粗口:“我擦!娘炮!” 她撸起袖子,对着林牧说:“给我找把剑,我要攮死他!” 林牧看到他的一瞬,表情就皲裂了。 他想拉走苏梦晚,不想她和这种人纠缠。 苏梦晚挣扎道:“不行,他恶心到我了,我非得打的他亲爹都认不出来!” 旁边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递过一把刀,“姑娘,刀要吗?” 苏梦晚刷的一声就把刀抽出来了。 娘娘腔看她来真的,扔下一句话:“你真粗鲁!”用手绢挡着脸,扭捏地跑了。 看到他雄壮的身影,一扭一摆的姿势,苏梦晚真想一脚踹飞他!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林牧怕她气坏了赶紧安抚人,“别为这人生气,不值当!” 苏梦晚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压制住上涌的血气。 等林牧订好了房间,两人坐在屋里,苏梦晚还是一副气不顺的模样。 “老实交代,你信上说的人是不是这个丑八怪娘娘腔?” “不是他!” 苏梦晚娇目微瞪,“除了他还有谁?男的,女的?” 不怪苏梦晚这样问,在此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娘炮看上林牧。 林牧底气不足地回答:“男的,女的都有?” “什么?”苏梦晚一掌拍在桌子上,她刚平复下去的怒气,一下又上来了! 林牧不敢隐瞒,可怜兮兮地讲述了他最近的遭遇。 苏梦晚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感觉她快发疯了! 她以前就知道林牧长的好看,现在身姿愈发挺拔,整个人的气质也胜过之前。 她想到林牧来到京城,依他的长相和才华势必会招惹一些女人的爱慕,但也仅限于此! 万万没想到,她不仅要防女人,还要防男人!这都是什么事啊! 真是蓝颜祸水! 看天色不早了,苏梦晚就把他赶回了书院。 “天都快黑了,你早点回去。” 她要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明日还要去林牧书院参观参观,顺便震慑一下围着他的狂蜂浪蝶,估计还有硬仗要打! 第二日刚好休沐,林牧一大早就来找苏梦晚。 苏梦晚梳了好看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还罕见地化了淡淡的妆。 林牧看到精心打扮的苏梦晚,不觉眼前一亮,令他耳目一新! 带着她吃了附近好吃的馄饨和小笼包,吃饱喝足,苏梦晚就要去看看他所在的书院。 林牧领着人先去见了自己的好友罗宗耀。 对于他的大名,苏梦晚早就听林牧提过,见到本人,果然一看就是学霸型的,一身的书卷气。 彼此印象都还不错,便约着中午在学院食堂聚一下。 郎才女貌的一对儿,走在哪里都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不多久,认识林牧的人都知道了他有未婚妻。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柳烟儿的耳朵里。 她不甘心会输给一个偏远地方来的小村姑,便盛装打扮,准备去会会她。 等到两个女人终于见面的时候,苏梦晚先发制人,学着昨日那个死娘炮,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柳烟儿。 她还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啧啧啧~就这!”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柳烟儿挑衅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对方嫌弃的表情给噎住了! 她竟然嫌弃自己,她凭什么? 柳烟儿被气得浑身颤抖,怒火中烧!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恨不得咬死苏梦晚。 看到她这个表情,苏梦晚心里畅快极了! 她挑了挑眉,好像在说:“有本事,你来咬死我啊!” 终于有人能体会到她昨日的感受了,死娘炮果然有一把刷子! 她继续神操作,冲对方翻了个特别夸张的白眼。 林牧被她的动作逗的笑出声来。 柳烟儿本就被气得摇摇欲坠,又听到心上人的笑声,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受不住了。 她眼睛一翻,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苏孟晚看着都疼。 苏梦晚遗憾地摇了摇头,“唉,我还没有发力!怎么就倒了呢?” 她还想最后武力镇压呢!结果都没有她发挥的余地!无敌是多么寂寞!古人诚不我欺! 柳名扬匆匆赶来,询问了下事情的经过,只是看了苏梦晚一眼,就把柳烟儿给带走了。 “我会不会给你招惹麻烦?”苏梦晚不放心地问道。 “没事,柳兄深明大义!况且你们只是女儿家的口角,又没动手,算不了大事!” 苏梦晚一阵心虚,只顾着痛快,没想到对方如此不堪一击!幸亏她没动用武力! 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自己就说几个字,全程都是眼神交流。 打量人不犯法?翻白眼不犯法? 对!不是我的错,我连骂都没骂! 想通之后,那点子担心瞬间消失。 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气死那个娘娘腔…… 第59章 苏梦晚被抓 一想到那扭摆的姿势,嘟起的大嘴巴子,咦~不行了,一身鸡皮疙瘩! 算了,算了,下次碰到直接揍一顿! 初来乍到,当然要好好逛逛繁华的京城! 由于林牧在学院里上课,无法时常外出,苏梦晚就常常一个人跑出去玩。 她时常去品尝美食,每到一处小吃摊,苏梦晚都会仔细品味各种特色的菜肴和点心。 她流连京城新奇罕见的事物,穿过街头巷尾,看尽京城的热闹繁华。 当然在这里要学会明哲保身,不能随意出头。 京城是一个到处是官的地方,随便碰见一个,都可能是几品大官的家属,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多管闲事! 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这天,苏梦晚如往常一般在街上闲逛。 突然,一个小女孩撞到了她,摔倒在地。 “小妹妹,你没事?”苏梦晚扶起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的,姐姐。”她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认真地说。 苏梦晚正准备想离开,却被她拉住了衣角。 “姐姐,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小女孩祈求道。 苏梦晚有些犹豫,但看到小女孩萌萌的眼神,还是心软下来,答应了。 她一脸着急,拉着苏梦晚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指着一个隐蔽的角落说道:“姐姐,那里有个人受伤了,您能不能救救他?” 苏梦晚走近一看,果然发现一个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蹲下身子,正欲上前检查,突然地上的人猛的起身,朝苏梦晚撒了一包药粉。 她心里一惊,赶紧用衣袖遮住眼睛,不料背后一人突袭,一把捂住她的嘴和鼻。 苏梦晚本能地挣扎几下,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人把她扛在肩头,对着同伴说:“快撤!”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人把苏梦晚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他把人直接扔到地上,冷冰冰地对着屋里的人说:柳小姐,人已带到,钱呢?” 柳如烟直接扔给他一袋银子,“拿去!” 那人捡起地上的钱袋就走了。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里面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赫然就是之前的那个小女孩。 “大哥,拿到钱了吗?二哥刚刚又吐血了,咱们赶紧去医馆!” 男人点了下头,跳上马车,甩了一鞭子,马车急速朝医馆驶去。 在医馆,小女孩一脸担忧,她扯了扯男人的衣服,“大哥,二哥会好起来的?” “大夫说了,好好休养,他会没事的。” 小女孩刚露出笑脸,又沮丧起来,“可是今天我骗了那个姐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大哥,你能不能救救她?她是个好人!”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道:“放心,她不是普通人,之前她是装晕的。你二哥撒的是面粉,也不会伤到她眼睛的!” 为了了解目标,他事先观察过,知道对方会武功,也调查了对方的身份,知道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想真伤了她,便想出了这个计策。 听到这,小女孩终于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边柳如烟让丫鬟把苏梦晚扶起来,架到椅子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狼狈的苏梦晚,不屑地笑出声来。 “你不是很得意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村姑,也想和我争男人!” 她捏住苏梦晚的下巴,端详了一会,笑道:“长得有几分姿色,不如把你送到青楼怎么样?” 苏梦晚忍无可忍,她一把扯开柳如烟的手,没用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直接学着村里泼妇打架的姿态,上去就是扯头发,挠脸,抽巴掌。 苏梦晚表示这样打架才过瘾! 两个丫鬟一下懵了,等反应过来,小姐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 “你们两个死人啊,还不快来帮忙!” 两个小丫鬟颤抖着举起了粉拳,还没靠近,就被苏梦晚一拳一个给秒了! 柳如烟被打狠了,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骂不过,也打不过!自己真的比不过苏梦晚吗? 她脸上,身上真的好疼啊!从小到大她都没被人打过,原来这么疼。 看到苏梦晚又扬起了手,她直往后退,哭着喊道:“别打了,我不喜欢林牧了,再也不喜欢他了!” 一个被宠坏的娇小姐,就带了两个小丫头,还想卖她,真是蠢!也不怕连自己也被老鸨子给骗走。 苏梦晚寻着原路返回,她不想在这京城待了。 做事畏手畏脚的,不自在! 这些事就像一个插曲,苏梦晚也没告诉林牧,只是无端增加他的担忧罢了。 听到苏梦晚想回去,林牧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不舍之情。他费尽心思,说服苏梦晚再多留几天。 林牧恨不得时时黏着她,给她买胭脂,买首饰,哄她开心。 还时不时地一脸娇羞,试图美色吸引她,苏梦晚也吃这一套。 他每每露出娇羞的表情,都会激发苏梦晚把人一揽入怀,为其打江山的男子气概! 虽是如此,苏梦晚却丝毫没感觉他娘,或许这就是天生娇媚和矫揉造作的区别。 最主要的还是人要长得好看! 临别之际,林牧红了眼眶,怕被发现,头赶紧偏向一边,不敢看苏梦晚。 苏梦晚抱了抱他,告诫道:“以后那个死娘炮再招惹你,就狠狠的打,拳头落到他自己身上,他就知道疼了!如果死性不改,那就是打的不够疼!” “嗯,我记住了!” “以后注意点,别着了人的道!还有,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林牧一个劲地点头,拉着苏梦晚的手迟迟不放。 “路上小心,在家等我!” 眼看着马车师傅又要催促了,林牧只能放开了她的手。 一切恢复如常,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林牧愈发勤奋读书。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反应过来柳烟儿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 苏梦晚一路平平安安到家,张氏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晚晚回来的真巧,过两天你表姐又要成亲了,明日我们过去帮忙!”张氏乐呵呵地说。 “明秀姐吗? 第60章 成亲 “对!你表姐也算是苦尽甘来,她和那个江成有缘分。” “就是当初帮忙救秀姐的那个男人?” “是他!人比较稳重,还知道疼人。而且他没有父母,刚好秀姐儿成婚了就能当家做主,没有婆婆磋磨,多好的姻缘啊!” 翌日,苏梦晚把要带的东西放上牛车,自己坐在前头驾车,她娘坐在后面。 这个牛车还是为了方便回村里特意买的,他们家整日里拉猪,拉番薯的,买了也方便。 苏家父子和两个嫂子要到秀姐儿成亲那日再去。干娘她们都不愿意凑这个热闹,最后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去了舅舅家。 才进村里,就看到舅母站在门口张望,苏梦晚赶紧喊人:“舅母!” “哎呦,大妹和晚晚来了。”舅母笑着迎上来,“走,快回家去。” 看到她们大包小包地带了好多东西,舅母嗔道:“你看,来都来了,怎么又带那么多东西,过来就是回自己家,以后直接来,可不兴带东西的!” “这不是想外祖母和舅母了嘛,这些都是孝敬你们的。”苏梦晚讨喜道。 舅母顿时眉笑颜开,“再有下次我可和你们急! 苏母笑着回话:“好,好,好!下次我们就空手来,吃穷嫂子!” “我就乐意被你们吃穷!” “都贫什么呢?也不进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堂屋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舅母打趣道:“得,老太太吃醋了!” “外祖母,晚晚来看你了!”苏梦晚先一步跑了过来。 “听说你早一段去什么京城了?你个小丫头,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也不怕走丢了!你爹娘也是心大,就让你一个小姑娘跑那远!” 她嘴上唠叨着,面上的关心却一点也不少。 张氏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不由地笑了,她女儿惯会装模作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乖乖女呢! 笑不过两声,老太太就把矛头指向她,“你看看晚晚多听话的孩子,你做娘的怎么也不管管,就放任她一个人在外瞎跑?也不怕出了意外,否则有你哭的!” 张氏瞪了眼苏梦晚,好像在说:“看,都是你干的好事,却让我背锅!” 苏梦晚赶紧溜了,说去看表姐,就把空间留给了三个长辈。 “你往后面走两家,你表姐在那里呢!”舅母提醒她。 苏梦晚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新的土坯房,大门敞开着。 她怕走错了,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刚好劈柴的江成看到门口来人,便站起来对着屋里扬声喊道:“秀秀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哎,来了!”一道温婉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苏梦晚也走进来笑着叫江成:“姐夫!” 秀姐儿出来就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表妹,惊喜地上前拉住她。 “晚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去京城了,我们都吓了一跳。” “说来也巧,我昨日刚到,这不,今天就来你们这了。” “怎么样?林牧在那边还好?” “一切都好,他整日都待在学院,也没什么不好的!” “听说京城很繁华,到处都是官老爷,是不是真的?”表姐脸上流露出向往之情。 “繁华是繁华,我觉得还是我们这边住着舒服。那边什么都贵不说,还不敢得罪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哪像我们乡下,有点不和,想骂就骂,想打就打,这在京城可是要命的!” 听苏梦晚这样说,表姐心里的一丝向往破灭了。 她点点头,深以为然。 “而且村里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我可爱听了,特别有意思。” 表姐点了点她的头,“你呀,年龄不大,怎地像我娘似的,爱听八卦?” “哎,舅妈您来了,表姐在说你坏话呢!” 秀姐儿吓得猛一扭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知道被这小丫头戏弄了,作势就要打她。 姐妹两个打打闹闹,江成从没见过如此鲜活的秀秀,也跟着笑起来,手上的活却没停! 表姐把她带到屋里说贴心话。 苏梦晚坐在新房,她环顾四周,仔细打量这间屋子。 只见屋内宽敞明亮,门上贴着红纸,床榻上也铺着一床鲜艳夺目的大红被子,一看这布置就知道这是他们成亲的喜房。 苏梦晚压低声音问她:“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之前你不是挺排斥的吗? “他经常来帮我爹干活,不让他干,非不听!每次干完就走,也不留下吃饭。 爹娘对他都很满意!后来我前头的那个人又来骚扰我,他又救了我,然后就……成了。” 表姐说完,脸上一片绯红,人羞涩的不敢看苏梦晚。 “江成,他这是以后都住在这边了?” “嗯,他那边也没亲人,因为我的缘故,背后总有人嚼舌根子,住在这边也清静,而且我也不想再见那家人!” “你们也没有地,要不到苏家村,我们家又买了地,加上开垦的现在有几十亩了,人手越来越不够用,家里还做着生意。” 秀姐儿有些意动,在这边离爹娘近,虽说没什么不好,就怕未来弟媳妇容不下她! “我和江成商量下,到时候给你答复。” “成,回去让我爹找些人再多盖几间屋,以后用人的地方多,没地住可不行!” 说起这事,苏梦晚感觉她还有好多事要做,现在种地,养猪,做生意都没分配好,比较混乱。 她要好好想想几个哥哥怎么安排,分别负责哪一块。 还要打听铺子,也不知道现在手上的钱够不够。 终于到了大喜的日子,苏家其他人都赶了过来。 因为表姐情况特殊,他们只邀请了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一共凑了五桌,单单苏家就坐了一大桌。 新人拜天地的时候,还出了点小插曲,秀姐儿前头的那个男人混了进来。 他站在人群最后,一直瞅着秀姐儿。 昔日干瘪瘦削的黄脸婆,如今成了俏丽的美娇娘,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以前有婆娘,家里的累活脏活都是她干,就是自己的洗脚水,每天都给打好,如今她离开了那个家,自己就成了家里的牛马。 第61章 踹碎了 秀姐儿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曾经万般折磨她的男人,不由地浑身颤抖了,生怕他上来捣乱,让家人沦为全村的笑柄。 江成一直注意着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顺着她的目光,一下就看到了那人。 他牵住秀姐的手,捏了捏,小声说道:“别怕,我在呢!” 声音坚定有力,秀姐儿慌乱的心奇异般稳了下来。 苏梦晚也发现了二人的端倪,她抬步就往外走。 走到人群,猫着腰,趁人不注意,一个手刀劈下去,那人没吭一声就晕了。 苏梦晚赶紧扶住人,往外走。 旁边的人奇怪地看了一眼。 苏梦晚笑笑,“我哥喝多了,我扶他到那边坐一会!” 人群里有看热闹的村里人,也有其他亲戚,看到不认识的,那人也没有怀疑,继续看新人拜堂。 苏梦晚把人带到偏僻处,下了大力气掐他的人中,似有给他掐穿的念头。 那人不一会就醒了,苏梦晚还有点可惜,再晚一会醒,她还能试试其他叫醒人的方式。 “说!和离书都签了,还来干嘛? 男人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垂头丧气地说:“是我对不起秀,我知道错了,我想和她……” 苏梦晚直接抬手制止他,“打住!别说没用的,你看!我表姐已经找到了珍惜她的人。这还多亏了你当初不做人! 行了,麻溜点,自行离开,莫让我动手!” 男人自知不是对手,最后朝热闹的人群看了一眼,落寞地离开。 苏梦晚看着他越走越远,才放心地转身回去。 那男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像没看见院子里的人一样,径直走进屋里躺到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 “要死了?一天天在外面晃荡,也不知道搭把手,还指着你老娘伺候你?”老太婆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停地钻入他的耳朵。 “你个废物,婆娘都看不住,还有脸在屋里睡!赶紧起来去做饭,你弟马上就回来了。 男人一脚踹开门,脸色阴郁地走出来,怒视着她娘! 老太婆一看他竟敢瞪自己,伸出手指,指着男人的鼻子大骂:“翅膀长硬了,你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你就是个废物!废物!” 男人两眼发红,死死攥着拳头,怒吼道:“闭嘴!” “你个死王八羔子,反了你了!早知道你这样不孝,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按在尿桶里溺死!”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上前一步,两手死死掐住老太婆的脖子。 喋喋不休的骂声终于消失了,他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笑容。 老太婆恐惧地瞪大眼睛,脸色铁青,不停的挣扎。 “你干什么?” 老太婆的男人和小儿子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眼前惊人的一幕,赶紧上前救人。 男人嘴角挨了一拳,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他看着对面三个相互搀扶的人,感觉自己就是个外人。 他咧着满是血水的嘴,嗤笑道:“爹,娘!你们总是说我是废人,难道你们忘了吗,我是怎么成为废人的? 是你们的小儿子!从小他闯祸都是我背锅,他偷东西,却是我替他挨打!我就是被人打废的! “你是大哥,不该护着弟弟吗?” 既然如此,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一个年龄大的老汉,一个好吃懒做的闲人,怎么打得过常年劳作的汉子。 他一把推开老汉,抬脚就往他弟命根子上踹,“让你骂我!让你打我媳妇的主意!” 他不放心,连踹了几脚,确定碎的的不能再碎了,才罢休。 地上的人痛得在地上弓着腰,抽作一团。 “哈哈哈……你们的心肝儿子也废了,以后你们还指望谁!” 说完便大笑着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老汉被他一把推得伤了脊椎骨,从此瘫痪在床。 老太婆看着家里剩下的人,残的残,废的废,坐在院子里哭天抢地。 后来老汉没多久就去世了,都传家里人嫌弃他累赘,把他活活饿死了。 他们小儿子自从废了越发放纵,整日沉迷赌博,最后把家也输光了,四十多岁的老娘也被他给卖了。 听说卖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鳏夫,那男人已经打死了两任婆娘,最后结果可想而知…… 江成这个人话不多,却沉稳体贴。 人也能干,眼里都是活。 每天早早起来,劈柴,挑水,干完了就去丈母娘家帮忙。 邻里都夸大舅母有福气,得了个勤快的女婿,一点不比儿子差! 两口子终于扬眉吐气,整日也对新姑爷嘘寒问暖。 江成很早便没了爹娘,现在他有善解人意的媳妇,还有疼爱他的岳父岳母,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每日早晨睁开眼,看到媳妇侧着的睡颜,他才知道这不是做梦。 听媳妇说起表妹的计划,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他知道媳妇的表妹不是普通人,还有一个厉害的未婚夫,以后肯定是个官夫人。 跟着她做事,总比打猎强! 他家没有田地,打猎也是把命系在裤腰带。 从前只有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现在成家了,要养媳妇,以后还要养娃。 说不准,他媳妇肚子里已经揣崽了呢。 他现在惜命的很! 苏梦晚此刻正在老家监督盖房子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找的本村的族人, 一天15文钱,还管中午一顿饭。 工钱虽然和外面差不多,但伙食好啊! 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冲他家的肉菜,很多人争着抢着要帮忙! 都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苏屠户找的都是村里家庭困难,人又勤奋的。 原来的老房子推倒,又向旁边扩大了地基。 苏屠户家儿子多,本来准备给三个儿子分开盖新房的。 现在直接合并一块,建了一座大的青砖石瓦房。 人多手快,十几间的房子,一个月就全部竣工。 找村里会木工的人,又订了简单的家具,晾晒了一段时间就可以居住了。 彪哥他们六人占三间,秀姐儿两口子占一间,剩下的都留着苏家人回来住。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村里却发生了大事! 马春花被抓奸了! 第62章 捉奸现场 看!这就是住村子里的好处。 苏梦晚听了一耳朵,跟着人就往外面跑。 额,跑的太快了,一群里都是些大娘大妈,就她一个年轻的姑娘。 苏梦晚默默后退两步,看到胡大嘴过来,赶紧招手。 “胡婶子,快来!我给你占了个好位置!” 胡大嘴还像以前那样,遇到八卦的事,就两眼放光,差点闪瞎苏梦晚的眼睛。 她自己不敢打头阵,就故意撺掇众人,“怎么都堵在门口,进去啊!看看马春花的姘头是谁!” “走,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就是!她偷人都不嫌丢人,咱们怕啥!” 苏梦晚悄悄地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胡大嘴得意地向苏梦晚眨了眨眼,拉着她就往里面挤。 屋里,马春花和村长正在慌乱地往身上套衣服。 “哎,你快起开,压到我衣服了!” “你还坐着我裤衩呢!” “快点!来人了,你快走啊!” “哎,你别推我,我还没穿好衣服呢!”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挤进来一群人。 马春花一急,一脚把村长蹬到地上,摔得他四脚朝天! 众人都被惊呆了! “啊!这……村长你怎么……?” 真是吃了个大瓜,没想到奸夫竟是整日里道貌岸然的村长! 在场的除了胡大嘴和苏梦晚之前撞到过,知道真相,其他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屋里的人。 苏梦晚也深感意外,她还想着以后好好利用这事呢,没想到被人捅了出来。 要说这事也是巧合,马春花把家里人都打发到地里干活去了,唯独她孙子狗娃,在村子里和其他小孩子玩。 狗娃口渴了就跑到家里来喝水,刚好听到屋里的动静。 他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人把他奶推倒了,几岁的小孩,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他奶被欺负了。 他跑到外面就喊人:“快来人啊,有人在屋里打我奶!” 有人热心,有人好奇,这不就进去看看。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尤其是马春花那乌鸦般的叫声,想让人装听不见都难。 大家一听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不一会,这件桃色消息便传开了。 有人好奇地问;“她家狗娃呢?” “嘿嘿,狗娃可是好样的,去喊他爷和他爹了!”那人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真是她奶的好孙子!” “嘿嘿嘿……” 村长老脸通红,一张老脸无处安放!此刻他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马春花上次被扒了衣服吊起来,已经有经验了,只在那装死,没村长反应那么激烈。 她破罐子破摔,反正逃不,丢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人陪着,总比自己一个人被骂的好。 村长想找个借口,先离开。 他还没想好,苏老根就提着锄头冲了上来。 再老实的人也忍受不了头顶一片绿绿的草原,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一个有血有肉的大男人! 窝囊了一辈子的男人,谁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打村长。 等众人回过神,村长的脑壳已经被敲破了。 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来,村长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一看满手的鲜血,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本想上去拉架,看到苏老根那吃人的样子,都迟疑了。 “老根,算了!别闹出人命了!” “就是,打也打了,你还想怎样?总不能也去睡村长媳妇!” 村长一个愤怒的眼神看过来,那人赶紧自打嘴巴,“看我!就是嘴快,瞎说的,别介意!”说完赶紧退了出去。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事,大家就让苏老根的儿子富贵上前去拉开他爹。 苏富贵嫌丢人,本想直接离开,看到他爹把村长的脑袋打破了,也失了分寸,一时呆在原地。 眼下被人点名,他才回过神,无论如何,不能出了人命。 老族长这个时候也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如果说村民对村长是忌惮,那对老族长就是打心底信服的。 老族长掷地有声地开口:“仁义先回去让大夫包扎一下,晚上你和老根都跟我进祠堂。大家都散了!” 等众人离开,苏老根像一下老了十岁,他蹲在地上,扶着额头,一声不吭。 马春花也不敢看他,对儿子更是无言以对。 富贵的媳妇全程都是抱着膀子冷笑,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婆婆早晚会出事。 上次得罪县令女儿,被当众掌掴,她就提出要分家,结果一拖再拖。 现在好了,一家人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以往和她关系好的姐妹都不乐意和他们家来往,见到她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这一切都是拜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婆婆所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嫁到他们家! 一家人都像哑巴了似的,她可忍不了了,直接开口:“这个家我看还是分了,一天天地整事!” 往日她一提分家,男人就跟她急,这次倒是不吭声了。 苏老根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了。 “你们不用分家,咱家庙小,装不下她马春花这尊大佛!” 马春花一下又支楞起来,半点认不清形势,“你什么意思?” “我说让你滚!” 马春花直接撒起泼来,上手就抓苏老根的脸。 包容了她半辈子的人,以前无论她怎么闹,苏老根都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这次确实触碰到他的底线,践踏了他的尊严。 他不愿再忍了,直接把人推开!抬步向外走去,临走留下一句话。 “我去找人写一份休书,富贵,明天去通知你舅舅来接人。” 马春花一听他来真的,当场就哭了起来。 她一把年纪了还被休回家,这让她以后怎么活?就大哥大嫂那样的,怎么容得下她! 她转头看向儿子,对!他们还有儿子,怎么能休了自己? 还不等她开口,儿媳妇就拉着富贵,一家三口收拾收拾回娘家了。 苏老根回来的很快,拿着休书扔给她,还给了她二两银子,全了最后的夫妻情面。 事情已成定局,马春花必须接受事实。 祠堂里,老族长和几个辈分高的长者正在商量怎么处置苏仁义。 第63章 处理结果 “一村之长,就是一个村的领头人!领头人如果德行有亏,上行下效,那得成什么样子?” “嗯,是这个理!放任不管的话,整个村子还不乌烟瘴气的!我看还是把他撤了!” “撤了!” “撤了!” 老族长见几个人意见一致,都赞成把苏仁义的村长之位撤掉,就一锤定音,“好!” 接下来他又让大家各抒己见,推选出来一个新村长。 “大家,再好好想想,下一任村长,谁能胜任?” “有福家现在如日中天,在村里的影响力也大,要不……就选他?”有人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妥,不妥!你听说哪个村的村长是个杀猪的?以后和其他村打交道还不被笑掉大牙!” “杀猪的怎么了?能带着村民吃饱饭,过上好日子才是硬道理! 没看到胡大嘴家吗?以前多穷!嘴又坏,狗见了都绕道!如今人家是咱们村数得着的!连人缘都好了。那些穷的吃不上饭的村只会嫉妒羡慕我们?” “我也赞成有福当村长!你们想想,他女儿和女婿绝非池中之鱼,以后前途不可估量!为了咱们的子孙后代,怎么也要和他家绑上关系!” 大家听到这话都有些意动,纷纷看向老族长,“族长,您怎么看?” “大家说的有道理,可以去问问有福愿不愿意。 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他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现在他们主要在镇上做生意,偶尔才来村里,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都是些繁杂的事,他未必能兼顾!还是再想一个人选。” 大家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备选人就是曾经和苏仁义竞争过的苏大友。 苏大友为人正直,稳重,脑子也好使,他媳妇也是识大体的。 几人讨论好,苏老根和苏仁义也先后脚到了。 苏老根一脸麻木,只等着知道结果。 苏仁义则不自在地低着头,事已至此,再狡辩已无用,只能接受最终的审判。 祠堂内沉默许久,老族长终于宣判了最终的结果:苏仁义罢黜村长之职,并补偿苏老根五两银子。 苏老根一言不发,不说赞成,也没提出反对! 苏仁义倒想反驳几句,五两银子都能娶个新媳妇了,就马春花那样的老女人一两银子都多了!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出口。 一切尘埃落定,苏仁义呼出一口浊气,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以后这苏家村还有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当村长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之前人忌惮他的身份,如今?不落井下石都不错了! 这一切都怪马春花那个荡妇! 第二日,大家奔走相告,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村长被撤掉的消息。 苏仁义一家紧闭大门,几天都不曾见人出来。 晚上就有人找到了苏屠户。 “你说啥?让我当村长!开玩笑的?”苏有福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还上手摸了下对方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胡说什么呢?这是族老一起商量的结果!”对方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 苏屠户挠了挠头,嘿嘿傻笑:“我这个人,杀猪可以,若是杀人?嗯,也可以试试,让我管些鸡毛蒜皮的鸟事我可不干!” “你也四十多了,都是当爷的年龄了,净是胡咧咧,张嘴就说杀人,你嫌命硬啊!” 那人说教几句,气呼呼地走了。 他一回去就告诉老族长,苏有福这人就是个混不吝的!一把年纪了一点也不稳重,性子跳脱的狠,他当村长,那苏家村能上天! 最后确定由苏大友任苏家村的新村长! 后来大友媳妇还特意送来一篮子鸡蛋,说是谢谢他们把村长之位让给她男人。 这都是打哪传的消息,倒是让不少人高看苏屠户一眼。 这可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苏梦晚把鸡蛋还给他们,并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奈何人家不信。 苏梦晚坐在地头,托着半边腮,百无聊赖地看着村民劳作。 想当初,她刚来到这个地方,村长还是她得罪不起的存在。 如今她还没行动,村长就被撸了。 不知道以后苏青荷会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人生少了一大乐趣,唉,强者都是寂寞的! “晚晚,晚晚!” 苏梦晚正打着盹,一下被惊醒了! 她看到地头对面向她招手的胡大嘴,瞬间来了精神! 苏梦晚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快步走向胡大嘴。 “胡婶子,又有什么好事?你把我瞌睡都吓没了!” “睡什么觉啊!走,婶子带你去看热闹!” “谁啊!” “还能有谁,马春花呗!\" 她们赶到的时候,马春花正和原来的村长媳妇撕扯呢。 马春花被苏老根扔到了门外,任她如何哭喊,都不让进去。 眼看她娘家哥嫂快来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于是她想到了自己的姘头,她再怎么说也比苏仁义的婆娘年轻。 苏仁义常在她耳边说,自己婆娘如何不如她,还说若不是两人一把年纪了,都想娶了她。 马春花想的好,苏仁义虽然不当村长了,他几个女儿嫁的都不错,家里不缺钱,跟着他哪怕做妾也比回哥嫂家当牛做马的强,而且自己年轻,肯定能先熬死他的婆娘。 当初她若不是提前找到苏老根这个老实人,她就被哥嫂卖给山窝窝的老光贵了。 苏仁义的媳妇,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之所以没来找马春花的麻烦,还不是嫌丢人,没脸出来。 如今倒好,她自动送上门来,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老娼妇!缺了男人活不了的烂货,到处勾引人!让你勾引人!” “你个臭婆娘,没本事留住男人,怪谁?是你男人就喜欢往我屋里钻!” 两人你骂一句,我骂一句。你拽我头发,我抓你老脸,打的不可开交。 旁人只是嘴上劝道:“快别打了!” 却没人上前拉架,再看一个个兴奋的样子,好像在说:“使劲打啊,往死里打!” 躲在屋里的苏青荷,跺了一脚,拿起院子里的扁担,上来就帮她娘。 第64章 恐怖故事 二打一,马春花很快就落入下风。 她被打狠了,也不见苏仁义出来,就躺在地上大骂:“苏仁义,你个老东西,还不快出来,你婆娘快打死我了!” 苏青荷冷笑一声:“你喊!你喊破嗓子我爹也不会出来!” “苏仁义,你个老王八蛋!快出来!” 苏仁义的婆娘也打累了,拽着她女儿,砰地一声就关上了门! 马春花在地上哭喊了半天,渐渐地围观的人都被她哭没了! 身上就二两银子,等她哥嫂来,也会被搜刮去,到时候给他们家当牛做马,还吃不上饭,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 她马春花也过了几十年舒心的日子,她不能回去!对,不能回去! 马春花一瘸一拐地走了。 她来到儿媳妇的娘家,藏在门外面,偷偷地看她大孙子。 等狗娃跑出来玩,她就小声地叫他:“狗娃,来!\" “哎呦,奶的大孙子!”马春花一把抱住她疼爱的孙子,呜咽起来。 “奶奶,不哭!,我给你擦擦!” 马春花更伤心了,她掏出身上的银子,颤抖着放到他手里。 “狗娃把这个拿好,记得一会给你娘!,攒着将来给狗娃娶媳妇。” 马春花不舍地摸了摸孙子的头,然后推着他回去:“快回去,别忘记给你娘!” 她目送着孙子离开,然后朝着苏家村后山的方向走去。 狗娃回到屋里,把银子递给了他娘。 富贵媳妇看到银子赶紧关上门问道:“狗娃,哪来的银子?” “我奶给我的,她说让你给我攒着娶媳妇。” “你奶?她人哪?”富贵媳妇一脸狐疑。 “刚刚就在门口啊”狗娃指着外面说。 富贵媳妇出门看了看,哪还有半个人影? 她心里纳闷极了,自从她嫁过去,还没见过她婆婆往外掏过银子,真是活见鬼! 刚抬起脚想回屋,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慌张起来。 “富贵!富贵!快回苏家村!” 两口子把儿子先放在娘家,拼命往家赶。 到家的时候,大舅两口子还在那胡搅蛮缠,说不给钱,他们就不领人。 “都别吵了,我娘回来了吗?” “怎么?你娘丢了!那敢情好啊!省的我家多张嘴。哦,不对,说不定她跟哪个老男人跑了呢?” 舅母尖酸的话惹恼了苏富贵。 他直接推搡着舅舅,舅母两人,“都给我滚,以后我们家没你们这门亲戚!” “嘁,谁稀罕呢!一家子丢人现眼的东西!走!” 富贵两口子把他娘的异常告诉了苏老根,三人赶紧分头去找。 最后在山坡一棵歪脖子树上找到了吊死的马春花。 苏老根哭得不能自已,他疼了一辈子的人啊,就这样没了! 苏仁义心虚,一家子连夜收拾了包袱躲到了镇上大女儿家。 也不知是马春花怨气不散,还是最近苏家村不太平。 村里人都有些心慌慌的。 这不,村民又开始讲着诡异的事。 “我最近是河边不敢去,山上也不敢去,心里毛毛的!” “我也是,一到山上就感觉有阴风,打着旋儿转,我跑,它也跑,没把我给吓死!” “你这个算什么?听说啊,有人夜里见到鬼火了,那鬼火还乱跑呢!” 几个人围在一起,聚精会神地听着,胡大嘴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边,猛地拍人后背,“啊~”的叫了一声。 那几人吓得直蹦,“哎哟,吓死我了!你搞什么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胡大嘴一脸无所谓,“怕什么怕,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说的轻松,我不做亏心事,我也怕鬼,你就问在场的谁不怕!” 胡大嘴看向苏梦晚这个胆大的。 苏梦晚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说了句:“我也怕!” 能不怕吗?她自己都是鬼魂附体好不好! 所以苏梦晚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来,来,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 几个又菜又爱听的人赶紧围成了圈,坐在一起听故事。 苏梦晚压低了声音,变了腔调,气氛瞬间渲染到位。 【有一个人喝醉了酒,醉倒在路边,晚上他正睡的模糊,听到树叶哗啦……哗啦地响,不一会儿,树叶簌簌地往下落,全都掉在他身上。 男人瞬间被惊醒,他一看四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候旁边的树叶急促响了起来,像是有人在使劲晃一样! 不一会,周围的好几棵树都像疯了似的使劲摇。那男人被吓的腿脚发软,他想逃,怎么都逃不出去! 他就强装镇定,试着喊:“谁……谁在那里!” “呜呜呜~呜呜呜~”一阵尖利刺耳的女人哭声从远处飘来。 男人头皮发麻,紧接着又有小孩子的凄厉哭声。 他定睛一看!大半夜几个光腚孩蹦蹦跳跳,朝他跑来。 男人僵硬着脖子,慢慢转了一下头,突然!】苏梦晚大叫一声。 “讲就讲,你叫什么呀!” “就是,我的心差一点被吓出来!” “突然怎么了?” 苏梦晚尴尬了,“你们不害怕吗?” “人那么多,怕什么吗?” 合着自己讲了个寂寞! 酝酿的情绪也没了,她也失去了讲故事的兴致,就随意说了下结尾,“突然出现一张死人脸,惨白如纸,没有五官,自己想象。最后男人吓死了,故事结束。” “讲的什么呀?太敷衍了!” “就是,害我白紧张了!” 苏梦晚一听不乐意了,“那下次我把你们扔到山上试试!” 几人赔笑道:“大可不必,我们还是很胆小的!” “你们不是听得不过瘾吗?我这还有好几个故事呢。 像《床前冒出女鬼》、《午夜镜魂》这些,你们想想晚上睡着睡着,一抬头看到一只女鬼…… 还有子时不要照镜子哦,你一照,突然里面有人对你邪魅一笑……” “好了,好了,别说了!”一个大娘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双臂。 “晚晚,你真是蔫坏!” “婶子,大娘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多想哦,千万不要照镜子哦!” 说完苏梦晚大笑着走了。 第65章 街混子 第二日,苏梦晚吃过饭便神采奕奕地来到了全村的情报中心——村头大树下。 结果平日里来的比较早的几个大娘都还没到! 苏梦晚就找了个好位置,坐在那里,无聊地摇着双腿。 有经过的村民,苏梦晚也会笑着打招呼。 村里最勤劳的大爷,早早地出去侍弄庄稼,回来经过村头,都会摇摇头。 “苏屠户这闺女哪哪都好,就是喜欢跟和村里的几个老娘们混一起,小小年纪都被带坏了,唉……可惜喽!” 苏梦晚看着大爷摇头,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她不在乎! 生活嘛,充满了酸甜苦辣,生活不易,适当的找点乐子,放松放松也是不错的。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何必亏待自己。 如果村里的大娘知道大爷的想法,肯定会淬他一脸:“到底谁带坏谁啊?她们几个没被苏梦晚给折磨死!” 几个大娘一边打哈欠,一边往苏梦晚这边走来。 没多大会,她们就到齐了。 苏梦晚一副欠欠的表情,张口就调侃她们:“大娘,婶子们,怎么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呀?看你们眼底的淤青,怎么,昨天晚上偷人去了?” 胡大嘴拍了她一下,“你个蔫坏的小丫头,口无遮拦的,该打!” “对!该打!净胡咧咧,大娘的清白可不能让你给毁了!” “我们这样还不是你害的!昨晚我一闭眼,就感觉屋里阴森森的,一夜都没睡好啊!”她说着就捂着嘴打起了哈欠。 打哈欠像是会传染一样,另一个大娘也跟着打了起来。此起彼伏,几个人不停的打,眼泪都出来了。 “真困呢,中午要补个觉,年龄大了,受不了!” “唉,昨天我睡得好好的,我那口子一个翻身,他头发弄到我脸上了,我梦里就是一个女鬼用头发刺我脸,给我吓的哟,后半夜都不敢闭眼,总感觉床前会冒出一个长头发东西来!” “就是说啊,这事不能想,越想越害怕!你们不知道,我床头有一面镜子,平时也没在意,就昨天!我总是控制不住想看它,我一看啊,总会想象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脸,你们知道这种感觉吗? 灯都吹灭了,我还是感觉它在盯着我!最后还是我男人把镜子拿到别的屋,我才睡个囫囵觉。” 几人都说了自己的情况,平时话最多的胡大嘴,今日罕见地沉默。 旁边的大娘用肩膀,碰了她一下,问道:“胡大嘴,你呢?昨天睡的怎么样?” 胡大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我……还好。呵呵呵~” 大家一看,这不正常啊!有猫腻! “说说呗!” “就是,就是!” 胡大嘴也是个脸皮厚的,经不住她们一再追问,就含糊地说:“男人不是阳气盛嘛,找你男人不就得了,累狠了直接睡了,还胡思乱想个什么!” 别看胡大嘴现在说的轻松,昨晚她也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让她男人陪她聊聊天,结果他人自己呼呼大睡,最后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脱了他男人的衣服! “哈哈哈~没想到一把年纪了,你们玩的还挺花!” “你们两口子体力真不错!” 苏梦晚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她咳嗽一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要命啊!这群大娘,一言不合就开黄腔,真当她是死的! “看你们两个不正经的老货,把那丫头都吓跑了!” “哈哈~下次注意!等那丫头成婚了,咱们多传授她几招!” “得了,也不怕晚晚急了,嘴给你缝上!” 苏梦晚听着身后丝毫没有压低的声音,走的更快了! 村里没什么事,苏梦晚又回到了镇上。 这次只有苏梦晚和她爹回去的,哥哥们除了回家拉货,一般也不回去。 家里几个女人围着苏梦晚,听她讲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她们一会儿唏嘘,一会儿大笑。 一个个遗憾没有回去凑热闹,她们一致认为,以后还是回村里养老比较好。 家里人手够,都用不到她,苏梦晚又成了最闲的那一个! 整日里在街上晃荡,无所事事。 田雨薇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苏梦晚了,知道她回来,就天天来找她玩,两个一起穿街走巷瞎转悠。 她们还收了好几个乞丐小弟! 两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乞丐。他们还口口声声喊着大当家,二当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山头的女土匪跑到他们镇上了呢。 好歹她们吃饭,买东西都给钱,也没见他们为难人,长此以往,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县令夫人现在也烦恼,以前她看苏梦晚年龄不大,又沉稳,又能干,身手也不错,是个有成算的姑娘。 她很乐意女儿和苏梦晚来往,总觉得这比女儿整日自己在外瞎跑放心。 结果她发现这姑娘也是个不靠谱的,她家女儿都成街混子了! 上次跟着跑到苏家村,回来都成泥猴了,她一尘不染的女儿呀,一去不复返了。 她花园里的奇花异草,都被女儿带回来的老母鸡叨秃了,现在的花园也变成了鸡圈。 以前,她会邀请关系好的夫人来品茶赏花,现在一股子鸡屎味,就是仙酿也喝不下去。 哪天非得把这几只老母鸡给炖了,不枉它吃了那么多珍贵的花草。 还有她女儿带回来的小丑猪,叫什么“小仙女”! 真是眼瞎啊,那么丑的猪! 它头上还绑着一朵小红花,每日女儿回来,总要抱它一会,像照顾孩子似的给它洗澡。 她真担心女儿天天对着丑猪,以后成婚生个像猪一样的丑孩。 不是说经常看谁,生的孩子就像谁吗,她可不想要个丑外孙! 县令夫人一直对着县令抱怨。 县令就说她操心的太多,他说:“女儿正在议亲了,成婚了哪还有做女儿时的自由,就别约束她了!” 县令看得明白,自己的仕途就止步于此,苏梦晚的未婚夫还很年轻,他能在乡试中脱颖而出,不出意外的话,会试能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女儿和她交好,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或许可以帮衬一下。 第66章 买了两个丫头 苏梦晚最近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晃荡,田雨薇陪着她看了好几家铺子。 有的太贵,有的位置不行,好的别人也舍不得卖。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只能再等等。 苏小山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一身牛劲使不完一样。 之前一家四兄妹,就剩他一个还没相看好,连小妹都越过他先定亲了,叫他怎么不急? 家里也安排了相亲,就是看着都差点意思。 后来因为小妹的原因,认识了田雨薇这个大小姐身边的小兰姑娘。 初次见面,只感觉她娇娇小小的,人很机灵,还有规矩。 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睁着无辜的大眼,总让人心跳的厉害。 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只要遇见事,她总是逞强地挡在小姐前面。 每次田雨薇过来找小妹,他都会不自觉地寻找小兰的身影。 如果她没跟来,小山就会很失落。 她来了,苏小山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 总感觉看不够,一眼看不见心里有空空的,干什么都没劲。 后来他让小妹帮忙拉线,没想到真的成了。 田雨薇说小兰自小陪她长大,等他们成亲,她会把卖身契还给小兰,还会给小兰准备嫁妆。 小兰从小就被卖到县令家,她们这种做贴身丫鬟的,最终归宿很多都是姑爷的通房。 她不想和小姐生出嫌隙,也不想做妾,本想着一辈子不嫁算了。 没想到小姐认了个妹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们跟着小姐去过几次苏家,在那里没人把她们当丫鬟。 苏家人对她们很热情,还邀请她们上桌吃饭。 当时她真的受宠若惊,她很喜欢苏家的热闹气氛。 每次小姐出去,她都主动要跟着。 再后来,小姐说梦晚小姐的三哥看上自己了。 她开始是懵的,后来就不自觉地注意到他。 一个山一样的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有安全感。 性子有点活跃,看向自己的时候又傻傻的。 她想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应该也很有意思! 自己嫁过去还是正妻娘子,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小兰就这样和苏小山走到了一起。 苏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憋了个大招,冷不丁地自己找好了媳妇。 她生怕儿子不懂事,做事不周全,特意请了媒婆,以镇子上的标准送了聘礼。 小兰看到苏家没有嫌弃她的身份,还很重视自己,不由地感动落泪。 苏小山和小兰两人订了亲,整日里甜甜蜜蜜,真是羡煞旁人。 夏日的雨水特别多,今年更甚。 狂风大作,暴雨来袭! 天空仿佛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路上都是积水,眼看着田地就要被淹没,终于老天开眼,太阳露出了半边脸。 有的地方却受灾严重,很多地方洪水泛滥,导致人们流离失所。 他们背井离乡,纷纷涌向其他城镇。 这两日聚集在他们平安镇的难民就很多。 天气原因,苏家肉铺好几天没有做生意了。 今日苏家三兄弟就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合计合计能不能回村去拉头猪回来。 几人在城门外转悠了几圈,猪没拉来,人却带回来两个,还是女的! 苏梦晚拿眼神问几人什么情况,大哥二哥都赶忙撇清关系,生怕被沾上一样!结过婚的男人分寸感就是这么强! 苏小山讲述了两个姑娘的可怜身世,说是看她们两个姑娘在外不安全,就把她们带了过来。 苏梦晚都想打破他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一路走来谈何容易,能坚持下来的都不是简单人。 三哥真是嫌命长!不知根知底,就直接把人领家里来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梦晚打算给她们点钱,让她们找个客栈,先住着。 两人齐齐跪在地上,说她们已无家可归,想自卖自身,凭劳动养活自己。 “我们不要钱,只要让我们有个立身之所,让我们能吃上饭就成。” 苏梦晚一时也看不出两人品行如何,不过有卖身契的话,倒可以看看能不能用。 反正不出银子,不差这两张嘴!如果是哥哥这样的饭桶,她是不乐意要的。 苏梦晚给二人在倒座房安排了一间屋子。 第二日便把她们的卖身契拿到了手。 两人也有眼力劲,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做的虽不如大户人家的丫鬟,倒也说得过去。 这两个姑娘是半路结识的,都是家里遭了灾,家人都没了,一路结伴,逃到这里。 苏梦晚给二人重新取了名字,大的叫春雨,小的叫秋霜。 春雨今年十七,秋霜十五,都是和苏梦晚年龄相仿的人。 相处下来,也没发现异常,两个人的到来,也让张氏轻松下来。 除了干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张氏和林母都挺喜欢两个丫头的。 偶尔还能帮大嫂抱抱孩子,确实轻松不少。 家里有人帮忙,苏梦晚没事又跑回苏家村养老去了。 天天跟着大娘们天南地北地胡扯,田雨薇这时候却找了过来。 苏梦晚以为她来找自己玩,还准备带她去山上抓兔子。 田雨薇一改往日的嬉笑玩闹,严肃地让苏梦晚跟她回去。 “晚晚,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插手你的家事,但小兰是我身边的人,即使是你三哥,也不能这样欺负她。” 苏梦晚疑惑不已,自己这个三哥有多迷恋小兰,她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欺负她! “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就是你们家那个新来的春雨,当初你真是看走了眼! 小兰也是个笨的,什么都不说!若不是我发现她最近闷闷不乐的,常常偷哭,我还不知道你三哥这么不靠谱!他真是个负心汉!我看这婚事就算了!” “你别急啊,我这就回去问清楚!” 等到了家门口,田雨薇就告辞回家了,她怕忍不住脾气,打那个贱丫头! 别人的家事,还是让晚晚自己处置。 苏梦晚到家没有直接去质问三哥和春雨,而是不动声色地当作无事发生。 晚上大家都洗好澡回屋了,她就悄悄地来到春雨的住处。 “春雨,早点睡,别熬坏了眼睛!”里面传来秋霜的声音。 “你先睡,我把三少爷的衣服缝好就睡!” 第67章 一肚子心眼 “春雨,三少爷都定亲了,他的事你少上点心!” “他那未婚妻不也是个丫鬟?也不比咱高贵,凭什么她能嫁给三少爷,我就不能!”春雨不服气回怼道。 秋霜苦口婆心地劝她:“春雨,你清醒点!咱们现在生活不挺好吗?吃的饱,穿的暖。 主人家也心好,每天干这一点活,又累不着,吃的饭菜比我爹娘在世的时候还要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当个下人?” 秋霜摇摇头,合着她说那么多,春雨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苏梦晚心中了然,就退了出去,明天问问三哥的想法,再来处置春雨。 第二日,苏梦晚找到苏小山的时候,春雨正在殷勤地让他试衣服。 苏梦晚语气生硬,“春雨,你先出去,我找三哥说点事!” 春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苏小山,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苏梦晚直视她,“怎么?听不懂话!滚出去!” 春雨一脸委屈,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小妹,谁惹你了?无端发那么大火?”苏小山尚不知何事,嬉皮笑脸地问。 苏梦晚一个眼刀甩过去,没好气地骂道:“你个笨蛋!小兰都要和你退婚了,还在这当傻子呢!” 苏小山当场呆住,春雨刚送过来的衣服掉了都不知道。 他不解道:“为什么呀?我们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 苏梦晚嗤笑一声,“好什么好!你们有多久没见了?” 苏小山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有半个月没见到面了,以前隔三差五要见上一面的。 他们两个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田雨薇也给予小兰足够的自由。 他不服气的说:“这也不能怪我啊!小兰她最近总是忙,我都见不到她人!” “你怎么知道她忙?” “不忙,我找她,怎么不见我?” 苏梦晚心累,这么笨的哥哥真不想要! “你脑子是用来干嘛的?人家生气了,肯定不想见你!” 苏小山更糊涂了,“我没惹她啊!为什么要生气?” 好,如果说别人的脑子是拳头大小,他的脑子充其量只有鸡蛋黄大小。 对于这个榆木疙瘩,旁敲侧击根本没用!只能单刀直入。 “我问你,你对她有没有想法?” “我对她能有什么想法?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没有想法,最近为什么和春雨走那么近?” “她很能干,帮我缝衣服,给我打洗脚水。” “你不感觉她做这些不合适吗?” 苏小山理直气壮地说:“她不是你买来的丫鬟吗?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开始我也不习惯她做这些,她硬要做,我也没办法!” 苏梦晚现在都有点替春雨难堪了,合着三哥就是把她当下人使呢! 苏梦晚继续点拨,“她可没给我打过洗脚水,也没给咱娘打过!为什么单单在你跟前献殷勤?凭你脸大吗?咱们不是大户人家,你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可不兴找通房丫头的!男女授受不亲,要谨记!” 苏小山这会才意识到不妥,“你是说小兰认为我和春雨……” “我听田雨薇说的,小兰之前来找你,开开心心地来,结果看到你和春雨举止亲密,她是哭着回去的!后来她怕误会你们,第二日又来找你,春雨直接告诉她,你不在家,她连门都没进来! 哼!也是小兰性子好。若是我,非得闯进来,打你一顿,再把婚约解除了,让你后悔一辈子!” “春雨平时瞧着人不错,怎么一肚子心眼呢!不行,我要去找小兰解释清楚,我不要解除婚约!” 说完,苏小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知道了三哥没有那花花肠子就好办! 如果他有那心思,即使他不同意退,苏梦晚都得给他搞退了,这是她促成的婚事,绝不能坑了小兰。 当然退了婚,他有能耐可以找别的女人,但是春雨是她买来的,即使不要亲哥,她也不会成全春雨。 都卖到苏家了,还在眼皮子底下耍心眼! 三哥若是没有定亲,她这样倒罢了。明知三哥都快成亲了,还故意插足,就是不可饶恕的。 苏梦晚找到牙婆,直接把春雨给卖了! 等牙婆过来的时候,春雨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堵了嘴带走了! 秋霜看到这,只能心里叹息,早就劝过她,就是不听! 让她去求主人家放过春雨,她也是不敢的。 她和春雨只是半路相识,说来自己还曾救过她,并不欠她的。 念着一同逃难的情分,她去找了苏梦晚,也没求情,就实话实说。 苏梦晚也不是小气的人,看秋霜人不错,还赏了她十文钱。 秋霜把春雨的行李收拾收拾打包好,抽空给她送了过去。 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有原来的两件旧衣服,还有来到主家后新增的两套衣服,一套春雨穿着,这里还有一套。 想着她被带走的急,还没吃饭,秋霜又买了两个包子,一并送给她。 苏小山也不知道怎么把人哄好的,晚上便把小兰带回了苏家吃饭。 张氏一个劲地给小兰夹菜,小兰的碗都快堆满了! 张氏已经听女儿说了事情的经过,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个憨货,差点把她儿媳妇整没了,多亏了闺女耳清目明! 以防夜长梦多,双方决定年底就成婚。 最近街上有一家面馆在出售,听说他家儿子在府城发迹,要让两口子去享福呢。 两口子这才舍得卖掉他们的铺子。 苏梦晚听她的乞丐兄弟说起此事,怕错失机会,就赶紧跑过来看看。 这是一家老面馆,开了十几年了,老客户也多,地段又好,如果不是特殊原因,真买不到这样好的铺子。 刚好以后卖酸辣粉的同时也可以卖些面食,再搞一些凉拌菜爽爽口,生意也差不到哪里去。 “咦!那小子不是村里的苏青阳吗?他怎么在这里?这边也没有他家亲戚啊!” 苏梦晚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这个时候他不是正在学院上课吗? 好奇心作祟,苏梦晚一路尾随。 第68章 小叔叔 苏青阳一路走,来到一处喧闹处,他驻足望向里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年龄看上去比苏青阳要大上几岁。 他们寒暄了几句,便一左一右拉着苏青阳进去。 苏梦晚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看着苏青阳进去了,她也跟了上去。 离近了,听到里面的声音,苏梦晚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买定离手!” “大!大!” “小!小!” 赌坊内人声鼎沸,骰子的碰撞声和人们的呼喊声混在一起,特别嘈杂。 苏梦晚皱了皱眉,苏青阳小小年纪竟沾染上了赌博! 赌坊鱼龙混杂,她一个年轻女子不好踏入,遂放弃了进去的念头。 苏梦晚等了一会不见他出来,就先行离去。 苏青阳是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他来,只是看看,并没有参与。 最近家里出了事,他爹的村长之位都被撸了,他爹娘跑到大姐家躲着。 大姐只是个小妾,整日里都要看正房的脸色,本就过的艰难,爹娘过去后,大姐愈发难过。 张地主的其他小妾嘲笑爹娘是乡下来的泥腿子,靠着女儿打秋风。 那个正房更是诬陷爹娘手脚不干净,把他们赶了出去。 他爹娘又去了二姐家,相处的也不愉快,最后还是灰溜溜地回了苏家村。 最近一次回家,不少风言风语传到了他的耳朵。 在家里爹娘也总是吵吵,他在家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爹以前是村长,一直是他的榜样。 自小爹就告诉他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他的使命好像就是为了读书,考科举! 如今他爹却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心里的榜样崩塌! 他突然迷茫起来,不想循规蹈矩地按照他爹规划好的路走。 没有了自我约束,他越发放纵自己,结识了几个富家子弟,跟着他们见识了以前不曾接触的事物。 看着赌徒一个个疯狂的表情,他充满好奇,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摸着衣兜里的钱,他有些犹豫,这是前几天他爹刚给他的生活费用。 带他来的学子怂恿道:“青阳,来试试手气怎么样?” 苏青阳心一横,就掏出几文钱,押在了“大”上面。 他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骰子的结果。 骰盅打开,果然是“大”。苏青阳赢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这种刺激感让他欲罢不能。 看着自己赢的一堆钱,从没有过的成就感溢满了整个胸腔,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挣的钱! 接下来,他又连续赢了几把,面前的银钱越来越多。 他渐渐不再满足,沉浸在其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带他来的两个学子,见他赢了钱,就嚷着让他请客去喝酒。 三人又去了酒楼,喝得醉醺醺的才结伴回去。 等他第二次去赌坊的时候,苏梦晚就堵住了他! 如不是这小子本质不坏,小时候和原主关系不错,就冲着他家的做派,苏梦晚是乐见其成的。 苏青阳小时候很乖,他爹娘老来得子,很是宠他,他却没有像别的小孩恃宠而骄。 人也聪明,很有读书的天赋,就是太安静,一点不像苏仁义家的人! 私底下大家都说他们家是殆竹出了个好笋。 他家条件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小时候在外面玩,经常带些小零嘴,自然容易被小孩子抢。 每次被抢,他也不回家告状,就眼里包着泪,倔强地用眼神谴责对方。 苏梦晚比他大三岁,小时候在村子里是小孩子不敢惹的存在。 那时虽然缺根筋,又不是真的傻,她很有正义感地帮他夺回了糖,虽然最后吃到了自己嘴里。 自那之后,苏梦晚就发现只要帮他打抢零食的人,零食就能成她的。 只是可惜后来没人敢抢了!苏梦晚可是一直盼着小朋友来抢呢。 苏青阳看她每次都帮自己打别人,却从来不抢自己的零嘴,只会抢那些坏孩子的,苏青阳感觉她是个好人。 她不像自己的四姐总是趁爹娘不在打他,做错了事也推到他身上,四姐总是说爹娘偏心。 当时他就想自己的四姐能换成苏梦晚就好了,后来他就成了苏梦晚的小尾巴。 当时他就叫苏梦晚姐姐,苏梦晚叫他小叔叔。 再后来他长大了,就被送去了私塾,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又听说她订了亲,便疏远起来。 偶尔也会从家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都是些不好的,他不想听! 两家人的关系不太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没去找过她。 再后来,听说她变得很厉害,很会挣钱,村里人都夸赞她。 苏青阳也是替她开心的,又有些难过两人的路渐行渐远。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苏梦晚,苏青阳总感觉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心虚。 他不敢抬头看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小叔叔!” 听到久违的称呼,苏青阳心中一震,抬起头看着苏梦晚。 看着许久未见的人,如今已出落的如此美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想到自己最近干的荒唐事,突然觉得自己不配和苏梦晚站在一起,生出一股想逃的感觉。 这样想,他也是这样做的,一句话未说,转身就跑,一头撞在了同来的狐朋狗友身上。 那两人自打苏梦晚出现就看直了眼。 其中一个书生整理下衣帽,自认为风流倜傥,便上前搭话。 “这是大侄女啊!我是青阳的朋友,相见就是有缘,不如由我做东,一起去酒楼吃个饭?” 苏梦晚还没搭话,苏青阳就替她拒绝:“下次,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拉着苏梦晚的胳膊就走,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等远离了他们,苏青阳才松开苏梦晚。 “以后见着他们,不用理会,更不要跟他们走!他们不安好心!” “知道他们的为人,你还跟他们混到一起!” “我……我只是厌倦了原来一成不变的日子!” 第69章 苏青阳受困 他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却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颓废。 “你不是喜欢读书吗?读书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令人敬佩的,可没听说过赌徒被人高看的!” “你都知道了?” “上次无意中看到你进了赌坊,本想阻拦你的,可惜我不方便进去。” 苏青阳一听她也差点进去,顿时急道:“你一个女子,那地方混乱不堪,万不可进去!” 苏梦晚点头,算是答应了。 她继续劝人:“你以后也别去赌了,趁着还没陷入其中,及早抽身。哪个赌坊没有猫腻,先让你赢给你点甜头,后面输的你倾家荡产!” “你懂的还挺多!” 苏梦晚打趣他,“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小时候你可是追着我喊姐姐呢,我的小叔叔!” 苏青阳看了她一眼,“我从没想过当你叔叔!” “那没办法,谁叫你辈分高呢!”苏梦晚耸耸肩。 “你那么重辈分,也没听你叫我四姐姑姑。” “她能和你比吗?我烦她!不打她一顿都好的,还叫她姑?” 听到她说烦自己的四姐,苏青阳一点也不在意,他也烦。 “以后,你喊我名字,我叫你晚晚?” “您是长辈, 您随意,我的小叔叔!哈哈哈~” 小小年纪整日里老气横秋的!苏梦晚就想逗他玩。 “听说林牧去京城了,他在那还好吗?” “他还好,就是距离远,不方便回来。”苏梦晚惆怅道。 “说起来,你们读书人的气质还挺像的,都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你喜欢读书人?” “读书人挺好的,斯文有礼,看着也舒服,总好过粗鲁的糙汉子!” “嗯!”苏青阳嘴角微扬,看的出心情好了不少。 “我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接着他又补充一句:“像林牧一样!” 苏梦晚像老母亲一样欣慰,她踮着脚拍了拍苏青阳的肩膀。 “好,预祝你今后前程似锦,觅得如花美眷!” 苏青阳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我不要美眷!” 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小伙伴,苏梦晚笑得无奈,“好好好!你还没开窍。不过马上就快十四了,大小伙了可以相看了哦。” 苏青阳面皮薄,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就问起了苏梦晚:“你现在住哪里,下次有空我去看你。” 苏梦晚把住址告诉他,并邀请他下次来家里吃饭。 苏青阳郑重地答应下来。 劝醒了一只迷途羔羊,苏梦晚挺开心,回去还和她娘说起此事。 张氏也感慨:“唉~这小子生在苏仁义家,可惜了!说起来,你们小时候两小无猜的,关系可好了呢!” 苏小山忍不住插话:“什么两小无猜!一个缺心眼,一个闷葫芦!” 张氏照他身上拍了几下,“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又比晚晚多几个心眼!差点把未婚妻作没了,还能的你!” “您别再提这茬!我都知道错了!” “让你嘴欠!” 苏小山不服气,“在您眼里,闺女是个宝,儿子就是个草!” 苏梦晚故意挤兑他,“你明白就好!” “行!到时候我成婚了也要个闺女,像是谁没有闺女似的。” 心眼不多的苏小山跑去找小兰,大咧咧地说以后要给他生个闺女,羞得小兰想遁地。 小兰狠狠踩了他一脚,还呸了他一脸,苏小山不明所以,擦了下脸上的口水,讪讪地离开。 这好事苏梦晚不知道,否则肯定够笑话他半年的。 苏青阳回到书院,又变成了夫子眼中的好学生。 那两个狐朋狗友约他几次,都被拒绝了。 他们还旁敲侧击地打听苏梦晚。 苏青阳的嘴很严,一点没有透露。 那二人本就看不惯他,一个泥腿子,整日孤傲的不行! 他们就想把他拉下神坛,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烂泥。 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他迷途知返!这怎么能行? “好,好!我们不问了。走!咱们一块喝酒去!” “我就不去了,你们自便!” “最后一次,就当散伙饭,以后都不打扰你了。” 苏青阳只当还是去酒楼,想着喝一顿能解决他们的困扰,便同意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他们来的竟是一个暗娼馆。 镇上没有青楼,只有繁华的府城才有。 这里做皮肉生意的,都是相对较小的暗娼馆。 到了门口,苏青阳脸色铁青,一甩袖子就要走! 两个同窗对视一眼,直接把人拖了进去。 步入其中,一股浓郁的香气,夹杂着胭脂和香料的味道直冲鼻腔。 苏青阳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楼内布置得金碧辉煌,墙壁上挂着不雅的字画,里面的女人浓妆艳抹,衣着暴露,与客人嬉笑调情。 苏青阳不敢直视,嘴里不停地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花妈妈,我这兄弟年龄还小,第一次来,你可要安排几个经验丰富的姑娘,好好伺候。” 花妈妈接过银子,涂满脂粉的脸,笑的花枝招展,“客官放心,包您满意!” 她一拍手,来了几个姑娘,不由分说地围住了苏青阳。 他紧张地呵斥道:“你们走开,莫要碰我!” “哎呦,小哥儿害怕呢!嘻嘻嘻~不要怕嘛,待会姐妹们好好伺候你。” 苏青阳摆脱不了几个女人的纠缠,硬生生被拽上了楼…… “老大,老大!” 听到外面的声音,苏梦晚纳闷,天都黑了,是谁啊? 她打开大门,看到躲在墙角的一个乞丐兄弟,“你怎么来了?” “老大,我今天在南街那边要饭,见到了上次和你说话的小兄弟,他被人拉到暗娼馆去了。” 苏梦晚手下的兄弟好几个,一时想不出他说的是谁。 “哪个小兄弟?” “就是一个穿着书院衣服的学子,差不多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早几天我看到老大你咧着嘴和他说笑呢。” 苏梦晚想着这几天就见过苏青阳啊,猛地睁大眼睛,对,苏青阳,一定是他! “老大,你快点去,我看他是被人拖进去的,别去晚了!” 苏梦晚乔装打扮了一番,跟上小乞丐,快速地赶过去。 第70章 同宗同族 “小哥哥的脸蛋真嫩啊!都能掐出水来。\" 几个女人不停地动手动脚,更有甚者直接上手扒衣服。 苏青阳左躲右闪,还是被拽开了外衣。 屋里的熏香刺激着他的大脑,他感觉浑身无力,身上也燥热起来。 最后她被几个女人按倒在床上。 他咬破了嘴唇,挣扎着坐起来,用被子围着身子。 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纯情的小哥,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嘴唇,几个女人都变得怜香惜玉起来。 不待她们行动,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苏梦晚一进去就看到苏青阳眼眶湿润,如受伤的小鹿,让人不禁心疼。 他看到苏梦晚的一瞬,通红的眼睛露出了点点星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抱住了苏梦晚。 他伏在苏梦晚耳边呢喃:“真好!每次都是晚晚姐救我!” 顾不上男女大防,先把人救出去要紧。 苏梦晚直接把人抱了出去。 花妈妈钱已经到手,不让姑娘们伺候,她乐得白收钱,也没为难几人。 只要不是故意上门捣乱的,她也不会自找麻烦,都乱哄哄的还怎么做生意? 至于那两个书生,此时只顾着自己颠鸾倒凤呢,恐怕连爹娘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顺利出来,苏梦晚把人放到乞丐兄弟背上。 苏青阳,一直在那乱动,他闭着眼,鼻子凑到小乞丐的脖子,“好臭啊!不要你!我要晚晚姐背!” 小乞丐气得想把人扔下,“你中药了,我还怕你占我便宜呢,竟然嫌我臭!” “好了,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这是脑子不清楚!” 走着走着,小乞丐停住了,他一脸难看,“老大,他摸我!我还没成亲呢,我媳妇都没摸过我!” 苏梦晚一看,噗的一声笑了,呵呵呵~ 苏青阳不知何时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大拇指还时不时在上面摩挲几下。 苏梦晚解释道:“他中药了,身上燥热,可能你的脸凉凉的,他摸着舒服,把你当冰块呢!” “是吗?你别骗我!” “没骗你,没骗你。今天多亏了你,明天我请你吃饭。” 乞丐兄弟听到吃饭又开心起来,走路都带劲了。 可是咧开的嘴还没合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苏青阳的手顺着脖子一路朝下,乞丐兄弟一激灵,赶紧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人扔给了苏梦晚,一句话没说,一溜烟地跑了。 还好苏梦晚换了男人的装扮,晚上不仔细看,真看不出她是女人。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像什么,虽然她不怕风言风语,不代表她爱听,她只爱听别人的笑料! 防止他再乱动,苏梦晚直接给他点了穴,这还是最近她跟干娘学的,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看着怀里终于安静的人,苏梦晚松了一口气。 以前正经的像个老学究,如今像个粘人的小妖精,还是个差点被女人吃掉的小妖精。 看看这一脸委屈样,一般人看了还真会忍不住动心,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小丫头。 她把人带回家,让薛大夫扎了几针,张氏为他煎了药。 等苏青阳醒来,他郑重地拜谢了张氏还有薛大夫,唯独没有感谢苏梦晚。 等他们都走了,苏梦晚挑眉,“怎么,不谢谢我这个救命恩人?” 苏青阳心跳的越发厉害,他脸色涨红,仍旧直直地看着她。 他想起了自己抱着她的感觉,如之前想的那般令人怦然心动! 苏梦晚只当他发生这种事,感觉难堪,不想提起此事。 便岔开话题,教育他不要轻信他人,不要再和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苏梦晚啰嗦了一通,也不见他说话,得!又变成了闷葫芦,一点也不可爱! 苏梦晚走后,屋里顿时安静起来。 苏青阳心痛的厉害,他捂住胸口,缓缓滑下去,如困兽般呜咽起来。 他为什么要姓苏? 明明他们青梅竹马,却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在抱住苏梦晚的那一刻,他多想时间永远停驻! 可是他只能当她的小叔叔! 等他疲惫的睡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像一只无助的小兽,蜷缩在一起。 一会脸上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夜半惊醒,才发现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他还沉溺在梦里的相拥,闭上眼,想继续未完的美梦,却再也无法入眠。 第二日,刚好是休沐的日子,他也没急着回书院。 再次见到苏梦晚,他压制住内心的波动,表现如常。 苏梦晚看他脸色不好,让他多休息休息。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好的今天请乞丐兄弟吃饭,苏梦晚就把苏青阳也带着,让他散散心。 饭桌上,来了好几个乞丐兄弟。 苏梦晚点了好多菜,还为几人要了酒。 几杯酒下肚,昨日报信的那个乞丐便口无遮拦地说出了苏青阳像个小姑娘抱着老大不放。 苏青阳抿着嘴,偷偷地看了苏梦晚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小叔叔那是意识不清了!净瞎说!赶紧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苏青阳深吸一口气,默默端起了酒杯,一口接着一口…… “小小年纪,怎么贪杯呢!你个小酒鬼,给我站直!”苏梦晚扶着走路打晃的人抱怨道。 等她把人送回屋里,正欲离开。 苏青阳一把拉住她,“晚晚姐,我难受!” 他想拉她入怀,可是他不敢! “你哪里难受,是想吐吗?我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别走,我就缓一会!”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梦晚,想把所有的郁闷一吐为快,可是他不能! 苏梦晚感觉他很奇怪!小时候是个锯嘴葫芦,长大了又拧拧,一点不爽利! “我……”,他袖子里的手狠狠掐着手心,最终嘴里只吐出一句:“没事,你忙!” 懒得猜他的心思,又不是姑娘家,扭扭捏捏真累人!苏梦晚让他早点休息,就抬步离开。 苏青阳下意识的抬手,只碰到了一片衣角。 他直直的躺到床上,脆弱的不堪一击。 一个“苏”字,束缚了他所有的勇气。 哪怕已经出了五服,他们也是同宗同族,自己的心思……明天就走…… 第71章 不是配不上,只是他不能 第二日,天蒙蒙亮,苏青阳就起来了。 他收拾好自己,来到苏梦晚房门前,准备做最后的告别。 他在门口犹豫不定,几次抬起手,作势欲敲。 即将叩响的那一刻,他又忍住了,反反复复几次,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敲门的手。 见一面又如何?一样毫无结果! 罢了,自己只是她儿时的过客,终究是自己贪心了…… 张氏在灶房做早饭,听到动静,她探出头。 看到苏青阳站在那好一会也不知道敲门,就和烧火的林母聊起了他。 “你看青阳那小子,做事也太扭捏了!敲门就敲门,愣是站那不动,看着怪急人! 怪不得小时候没人和他玩,就他这别扭的性子,也就只有我家晚晚心善,带着他玩。” “他和我家牧儿小时候挺像的!牧儿小时候想吃糖葫芦,他也不说,一个劲盯着看。 你若没发现,不给他买,他就噘着嘴,也不说话,一直在那站着,直到你发现不对,然后主动问,主动哄,才可以。” 张氏呵呵呵笑,“林牧这样好的性子,没想到小时候还是个倔的!” 林母叹息一声,“自打家里出现变故,他就一下长大了,事事体贴,再也没有使过小性子!” 张氏看到她有一些伤感,就安慰道:“林牧现在多好啊!斯文有礼,学问又好,给我们养了个好女婿!” 张氏抽空又看了一眼苏青阳,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儿,她都要急死了。 张氏从灶房走出来,大嗓门一出,直接把独自舔舐情伤的苏青阳拉过神来。 “青阳啊!嫂子帮你叫晚晚,这丫头懒,每日不叫她,能睡到日上三竿!” 苏青阳一脸的哀愁还没散去,就被一声“嫂子”刺激的险些栽倒。 “你这孩子,怎么脸色那么差?是在我们家不习惯,没睡好吗?” “我没事,您不要叫她!我要早点去学院,晚晚醒了,您帮我告诉她一声。” 说着人就踉跄地往外走,好像很急的样子。 “这孩子,说走就走,也不吃了早饭!” 苏梦晚听到她娘的声音,以为又是来催自己起床的。 她闭着眼就往身上套衣服,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她娘站在大门口呢。 “娘,您在门口看啥呢?” “哦,青阳刚刚回学院了!他走的急,都没吃早饭呢,我本来想叫住他,人直接跑了!” “走就走,都在镇上,又不远,想来他就来了!” “说的也是,他之前站你门口好久,估计想和你说一声,看你没起,就没叫你。” 说完张氏又补充一句,“青阳这孩子真不错,一点不像他爹,苏仁义他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苏梦晚自然地接了一句,“那你和爹什么时候也去看看咱家祖坟。” “咱家祖坟怎么了?”张氏疑惑地问道。 “有我这样好的女儿,看看咱家祖坟着了没?” “你个死妮子,口无遮拦的,能拿祖宗开玩笑吗?” 说完,还不忘拜一拜,嘴里念叨,“祖宗莫怪!祖宗莫怪!” 苏青阳自从回去后,苏梦晚一直没有见过他。 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反正他知道地址,想来便回来,不来估计没时间。 他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不感觉两人一定要像小时候那样形影不离。 是以苏青阳的来去对她都没有太大影响。 只是她不知,每次沐休苏青阳总是会偷偷地来看她一眼。 尽管他下了好几次决心,不再相见,总是抑制不住那颗跳动的心。 无论他如何努力想要控制,都无法阻止对她的眷恋。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倍感痛苦和无奈,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再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回到书院,他废寝忘食地读书,只希望麻痹自己,忘却烦恼。 同窗直感叹他勤奋,连夫子都多次夸赞他刻苦。 不能和她站在一起,也要成为她喜欢的样子。 他靠着这个信念支撑自己,只因为苏梦晚喜欢读书人。 除了身世无法改变,他要证明自己不比林牧差,好像这样,他才好受些。不是他配不上,只是他不能…… 这几日,苏梦晚新买的铺子开业了。 在这个开张的好日子里,一家人早早地便将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他们满脸洋溢着喜悦之情,这是自己家的第一个铺子。 站在家门口,苏小山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一串长长的炮竹。 众人捂住了耳朵,刹那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吸引了周围许多路人纷纷驻足。 苏家人见状赶紧宣传拉人,不多时,店里就坐满了人。 这边热热闹闹,另一条街上,苏青阳却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 打听到苏梦晚的新铺子今日开张,他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她一面。 他特意买了一份贺礼,正满腔激动地向苏家铺子走去,半道却被之前的两名同窗拦住了。 他们几次三番约他出去玩,都被拒绝,二人恼羞成怒,一直找不到机会。 终于等到他出了书院,二人自然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两人比苏青阳年长几岁,家里条件不错,不似苏青阳那般瘦弱。 苏青阳一人尚且对付不了,何况两人。 他们对着苏青阳拳打脚踢,贺礼散落了一地…… 苏梦晚这边在热闹的迎客,苏青阳蜷缩着身子,承受着外力的暴击。 等他们打累,才骂咧咧地走了。 这条街上的人不多,偶尔有人看到也不敢上前帮忙。 过了好一会,苏青阳才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来到拐角处,看到苏梦晚正出来,不想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他紧紧地贴着墙根躲了起来。 苏梦晚出来左右张望了下,见没有熟人过来,便微笑着和旁边的大妈聊了起来。 苏青阳探出头,满含深情的眼,紧紧描摹着她的一颦一笑,好像要把这个笑容深深地刻在心底。 直至她进去,再也看不见,苏青阳才靠着墙缓缓坐下来,满脸苦笑。 第72章 黑衣人 “自己还是太弱了啊!等我衣锦归来,定能和你站在一起,哪怕当你一辈子的小叔叔!” 苏青阳心底下定决心,他蹒跚着步子,走在夕阳下,整个人都被余晖笼罩,像镀上一层金光,人也像获得了新生。 田雨薇最近被她娘拘着相亲呢,苏梦晚好久都没见到人了。 这次新店开业,也是小兰代送的贺礼,听说当日她相看了一个。 今日好不容易瞅到机会,她就来找苏梦晚诉。 “你都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老的老,小的小,要么太瘦,要么太胖,还有的黑不溜秋!” “你这要求还真多!” “你不懂,真不是我挑!但凡长的看点,都算好的!”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特别是那种冷冷的,不动情则已,一动情便不可自拔,深深地爱上我的那种!” 田雨薇趴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笑得一脸荡漾。 “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苏梦晚毫不留情地泼她冷水。 “你还小,你不懂!”田雨薇一脸嫌弃地摇摇头。 苏梦晚笑了,“我都有未婚夫了,某人好像还是个女光棍,还我不懂?” 田雨薇傻眼,忘记这一茬了。 “看你整日没心没肺的样,当你未婚夫真惨,都没人惦记。” “那你以后可不要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我会看不起你!” “嘁,我是那样的人吗?让男人为我要死要活的还差不多!” “说真的,我现在一点不想相亲,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堵住我娘的嘴!” “那你就主动出击,自己找一个呗!”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田雨薇还真的自己去找了。 苏梦晚听了只想扶额,她就是随便说说。 田雨薇又开始了满大街逛,希望来个偶遇,或者英雄救美的桥段。 可惜,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一个入眼的。 镇上就这么大,家里条件差不多的,适龄的都相看过了,真要是个泥腿子,她父母那一关铁定过不了。 就是她自己也没想过找普通百姓,她又不是扶贫的,也吃不了那个苦。 有时候缘分很奇妙,当它来的时候,你挡也挡不住。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在窗前。 田雨薇洗漱完毕,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她惊觉坐起,还未发出声音,一双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那个人一身黑衣,脸上也用黑布遮挡,看不清样貌。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痛苦,看得出他似乎已经筋疲力尽。 她紧张地看着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受伤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一下?” 黑衣人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就在田雨薇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竟然点了点头,“有劳”。 他慢慢松开了田雨薇,只是一直警惕地盯着她,防止她突然大叫。 田雨薇得了自由,看着对方没有过分举动,也放下心来,看来还是个正人君子。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田雨薇心里嘀咕:“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声音真好听!” 黑衣人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提醒。 田雨薇迅速找来一些常规药物,轻轻地为他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笨拙却不失温柔,像怕碰疼他,时不时抬头歉意地看他一眼。 “快点搜!这边!” “这边没有!快去那边看看!” “小姐,小姐!”小樱在外面边喊边敲门。 黑衣人身体紧绷,田雨薇直接把他拉到床上,示意他躺下,然后用被子把他盖住。 她慌忙放下床上的帷幔,整理下衣服,给小樱开门。 “大晚上的不睡觉,都在干嘛?那么吵!” “小姐,您没事?县衙闹贼了,差役正在搜查,说是看到他跑到了县衙后院。”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偷到县衙,会不会搞错了?” “是知道呢,您没事就好!” 打发走了小樱,田雨薇迅速关上门。 黑衣人也掀开被子,走下床。 黑衣人抱拳,“多谢!” 她试探地问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真面目?” “你不怕我杀人灭口?” 田雨薇眉一挑,这样说的话…… 她趁其不备,一下拉掉了黑布。 一张刚毅,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这人完全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连这冷冰冰的性子,都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黑衣人被她看得不自在,他后退了几步,再次抱拳告辞。 打开门正欲起身飞向屋顶! “刺啦”一声,人没飞起来! 他奇怪地扭头,田雨薇手里拿着拉破的半截外衣,讪讪地笑道:“你这衣服做工太差,我都没使劲就……” 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又起跳! “刺啦!”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看向光溜溜的胳膊,他额头青筋暴起。 田雨薇也惊呆了,在对方发火之前,拿着半截袖子,刷的一下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黑衣人头疼,世人不是说女子多矜持?今日倒霉竟然遇见一个女流氓! 田雨薇从门缝看到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才放心下来。 她躺在床上,懊恼没有问清楚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住处,怎么去找呢?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满怀心事,久久无法入眠。 等了好几日,都没能等到黑衣人,田雨薇心烦意乱。 她找到苏梦晚,发了一通唠叨,让她帮忙想想办法,怎么能找到那个人。 苏梦晚笑话她,“怎么?少女怀春了?” 田雨薇有气无力地指着自己,“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书上所说得了相思病。\" 苏梦晚点点头,“嗯,病得还不轻!” “好妹妹,你就帮帮我!”她可怜兮兮地摇着苏梦晚的胳膊。 “好了,被摇了,胳膊都快掉了。你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万一和你爹有仇怎么办?” 田雨薇一下不淡定了,她底气不足地说:“不会?” “他大晚上闯县衙,你感觉他是什么人?” “你帮我分析分析,看看能不能抓住他,如果是好人就留下来当我相公,如果是坏人也留下来!” “留下来干什么?送人头啊!” “留下来,把他打残,然后……” 第73章 蓝钰 苏梦晚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我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个变态!” 不知道家住何地,不知道姓甚名谁,让她如何帮忙?简直是大海捞针! “让我吵架还凑合,吵不过就打!你让我找人,真的无能为力啊!别把姐当成神!” 田雨薇翻了个白眼,“搁这称什么姐啊!就是让你帮忙想想,分析分析,不要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他闯县衙,又没有伤人,衙门也没有什么损失,十有八九他在查询什么!如果上次没有结果,估计还会再来,你只能守株待兔,别无他法。”苏梦晚双手一摊。 中午,苏梦晚请她在自家店里吃饭,平时贪吃的人如今却有些食之无味。 她用筷子在那挑啊挑啊,迟迟不见她吃一口。 苏梦晚看不下去,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行了!为了一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男人就要死要活的,白白浪费了粮食。” 田雨薇站起来正要口吐芬芳,“你……” “老板,上两个小菜。” 苏梦晚疑惑,田雨薇怎么不说话了? 抬头看她由呆愣到惊喜的双眼,苏梦晚带着一丝好奇,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们让小二上菜。 他身形高大挺拔,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从背影中可以感受到一股独特的气质。 即使走在大街上,也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晚晚,就是他!他的声音,他的身形就是化成灰我也记得!”田雨薇一激动,声音就上去了。 苏梦晚想赶紧远离她,太尴尬! 店里的客人都纷纷看向她们这样一桌。 那个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僵住了。 他缓缓转头,正对着怼上来的大脸。 “嚯!”他吓了一跳,潜意识后退了几步。 怎么阴魂不散呢?这几日他都憋着没去县衙,就怕碰到这个不正常的姑娘! 田雨薇惊喜,手一抬想行个礼来表现自己。 那男人又后退了两步,碰到了后面的桌子,他紧张地捂着自己的衣服,“你又想干嘛?” 田雨薇像看不出他的警惕一样,直把人逼到角落。 她手绞着一缕头发,不好意思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田雨薇,你可以叫我薇薇。” 苏梦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女人真是勇士也,佩服!佩服!” “客官,您要的饭菜,请慢用!” “蓝钰” 他说出两个字,撩起外袍下摆,坐下吃饭,不再搭理田雨薇。 田雨薇如愿知道了他的名字,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吃饭。 那男人本来闻到香味,食欲大开,觉察到那女人还在,就浑身不自在。 他想快点吃完,赶紧走。 结果一急,呛到了,“咳咳咳……” 田雨薇见状,想扶他。 那人一个激灵,把钱放到桌子上就跑。 “晚晚,快!帮我抓住他!” 蓝钰一听跑得更快了。 苏梦晚一个凌空翻飞,挡在了他前面。 蓝钰没想到还有一个女子竟然会武功,有心试一下深浅。 他率先出手,苏梦晚和他打斗起来。 苏梦晚的招数没有他娴熟,好在有力气加持,两人一时之间竟然伯仲不分。 苏梦晚看得明白,这人就是被田雨薇那个猛女给吓到了,她趁着打斗的空隙,解释道:“公子可否坐下详谈,我们没有恶意。” 蓝钰明白今日不好脱身,听到苏梦晚的话就收起了进攻的招式。 他伸出一只手,“请!” 田雨薇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跑什么跑啊?我又不能吃了你!” 苏梦晚一把拉住她,小声提醒:“矜持,矜持!” 田雨薇呵呵~,“咱俩半斤八两,你给我讲矜持?” 苏梦晚表示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她家林牧多温柔体贴,对自己死心塌地。 他们两个还没有一撇呢,她就露出了真面目,唉~!不知道能不能拿下? 好,爱情使人变得做作,刚刚说话太早! 瞧,田雨薇一脸娇羞,不开口真像个大淑女! 两个人都坐在那不说话,把苏梦晚给急的,她用脚踢了下田雨薇,人家没反应! 她咳嗽一声,直接开口,“我这姐妹没别的意思,她就是……嗯,对你有些好感,想帮助你!” “对,对!我想帮你!” 蓝钰客气的拱手道谢,“多谢姑娘抬爱,我没什么需要帮助的!” “哦?那敢问阁下何故夜闯县衙?” “不关你们的事!” “你一不杀人,二不越货, 还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可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有什么难处尽可以说出来,她可是县令千金,对衙门的人和事比你这个外人清楚?”苏梦晚指着田雨薇说道。 蓝钰听后果然迟疑了,不似刚刚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说出了出来。 “田姑娘对县丞这个人了解吗?” “你是说孟叔叔啊!他人很好的,他夫人就……不是,你和他有仇吗?杀父之仇?” 田雨薇开始吃惊,转念一想,和她爹没有仇,真是太好了! “没仇!烦劳田姑娘讲讲孟县丞的事。” “他比我爹小几岁,还不足四十,叫孟远山,祖籍闵阳。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五。我只知道这些,别的就不太清楚了,你有哪方面想知道的,我回去问我爹。” 蓝钰之前就是听到这个名字才去查他的,如今听到籍贯,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 “我怀疑他是我爹!” “什么?\" ”什么?” 苏梦晚和田雨薇都大吃一惊。 一直以为他和县衙里的人有私仇,或者家里有冤案,没想到夜闯县衙是来寻爹的。 田雨薇想到一种可能,眼睛亮的吓人。 之前她娘还想促成她和孟叔叔的儿子成一对,只是那小子她嫌弃的狠,面前的这个嘛,真是门当户对! “十年前,我们一家随爹赴任,半路遇上了强盗。 他们人数众多,我方随行的几人奋力抵抗,却因力量悬殊,最终寡不敌众,节节败退。眼看着人一个个倒下,我爹娘把我藏了起来,他们引开了强盗。” 第74章 订婚约 “那时我才八岁,只记得爹娘不让我出声,让我乖乖地等着。 我趴在草丛里等了好久好久,直到天黑他们也没有回来……” 他顿了下,补充道:“当时天很黑,我小心翼翼地前行,脚下不时传来异样的触感,让我毛骨悚然! 那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恐惧令我无法呼吸,最后我就晕倒在荒郊野外,不省人事。是上山采药的师傅救了我。 后来一有空我就央着师傅带我去找爹娘,可是最终也没找到他们,那时我已明白大抵他们已经不在人世。 师傅把我带走,教我本领,等我学成,便让我独自外出磨练。 就是这次路经这里,偶然听到我父亲的名字,抱着侥幸的心里去查一查,没经验就惊动了官差!” “你不是姓蓝吗?”田雨薇不解。 “师傅说我不是孤儿,就让我随他的姓。我本来姓孟,也是闵阳人。” “那有没有直接找孟叔叔啊!” “我……我害怕只是同名同姓,白欢喜一场。” “我回去问我爹,他应该知道孟叔叔的过去,明天你还在这里等我消息。\" 话说出去,田雨薇就后悔了,应该叫人去她家的,反正上次都去过了。 对于她的小九九,蓝钰丝毫未察觉,他此刻对田雨薇已经改观,心里很是感激。 晚上田雨薇缠着他爹,讲述了好多孟县丞家的往事,包括当时作为一个文官竟然亲自带领官兵剿匪的事。 县令回忆起来颇为感慨! 他好奇地问女儿为何想起问这事,田雨薇只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别人的私事,还是要当事人自己解决,不能让他爹提前泄露。 田雨薇已经十成十的把握确定,蓝钰就是县丞的儿子! 她抱着被子翻了几翻,兴奋的完全没有睡意。 一旦蓝钰回归孟家,她就让她娘找媒婆上门提亲。 以他的长相还有身份,不知道多少富家小姐会争抢,不能被人截胡了,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第二日,店里还没开门,蓝钰就来了。 他担忧了一晚上,远远地看到田雨薇,他一激动就跑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 田雨薇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抓着她胳膊的手,她没有吭声,心里窃喜。 “我爹告诉我的信息,和你说的基本吻合,而且他曾自请带人剿匪,他……就是你爹!” 蓝钰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好消息砸的晃了神。 “你没事?” “我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他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田雨薇看着他这模样,想给他个肩膀靠靠,看看路上走动的行人,还是没敢。 “你准备什么时候认孟叔叔?他知道你还活着,肯定很高兴!” 他眉头紧锁,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他现在有新的家,又有了儿子,我去了不知道合不合适。” 看出他的落寞,田雨薇鼓励他。 “经历生死,总要见一见的,别让自己后悔!” 在田雨薇的帮助下,蓝钰终于和孟县丞相见。 父子二人在屋里待了很久,等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 孟县丞要给他接风洗尘,把县衙里的人都请了过去,办的很热闹。 田雨薇就暗搓搓地在她娘面前各种各样地夸蓝钰。 她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像孟夫人几次三番暗示,对方都像听不懂似的。 县令夫人气得直接让田县令出马。 果然后娘都不是好东西! 以前还整日里说想和她家结亲,如今轮到他继子就在这装聋作哑,打马虎眼! 县令直接把孟县丞请到家,好酒好菜都端上,哥两个几杯小酒下肚,在那谈古论今,说着说着自然聊到了儿女婚事上。 两人一拍即合,直接口头约定,成了儿女亲家! 最后喝得有点多,两人一口一个亲家,叫的无比亲热。 第二日醒来,孟县丞想到没有征求儿子同意便给他订好了婚事,颇为后悔。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喝了两口猫尿就把儿子给卖了,真不是个东西!” 好不容易找到的儿子,可不能和自己离心了!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慢慢踱步来到儿子面前。 他心虚地瞄了一眼,不安地搓着手,“那个钰儿呀,爹好像做错事了。” 蓝钰看着父亲这个样子,以为他夫人不喜欢自己住家里。 他刚来的时候,那个继母就脸色不好,父亲不在的时候,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不是不懂,只是给他爹面子。 自己找到了父亲,也没想着一直呆在这里,他只是想陪陪他,弥补这十年的亲情缺失。 如今看到父亲如此为难,便开口道:“爹,您有话直说,我不会介意的。我打算再陪您几天,过一段就离开这里。” 一听儿子要离开,他一下急了。 “钰儿,你别离开爹,爹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找田县令,把你的婚事给退了!” “爹,您说什么婚事?” “啊?就是你和县令女儿的婚事,昨日爹多喝了几杯,就希里呼噜给你们订了亲,都怪爹!” 蓝钰恍然大悟,“您就为了此事才为难的?” “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要离开啊?可真是把老子给吓得够呛!”他一边说着,一边如释重负般狠狠地呼出一口气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一般,额头上甚至都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此刻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可以明显感觉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呢。 他开心极了,立马说起了田雨薇的好话,把她夸得像朵花。 第75章 一截袖子引起的孽缘 “那丫头打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人长的好不说,嘴也甜。 她小时候是个鬼灵精 每次见到我都是孟叔叔长,孟叔叔短,讨喜的很。 你弟和她比起来就是个憨憨,田县令没少在我面前得瑟。 如今好了,他养的女儿再好,也得叫我爹!哈哈哈~” “爹,我还没答应!”蓝钰故意板起脸。 孟县丞终于扬眉吐气,一时间得意忘形,竟忘记刚刚的心虚窘迫。 听到儿子的话,他像被人掐住了嗓子,笑声一下梗在了嗓子眼。 “那……我去给你退了?”他试探地问儿子。 “那丫头不是挺讨喜的吗?你怎会不喜欢呢?”他不甘心地追问道。 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就扯他衣服,蓝钰神色不自然的说:“她是不错,就是我有点招架不住!” “你们先试着处处,难得遇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姑娘,别让自己后悔。 要是实在不行,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给你退了。” 虽然只是口头约定,还没有正式定亲,已经足够她高兴。 田县令看着没有正形的女儿,心里流了一把辛酸泪—真是女的不中留啊!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田雨薇再接再励,整日围着蓝钰转,都把她的好姐妹忘的一干二净。 功夫不负有心人,追了一个月,终于抱得男人归。 她手里捏着半截袖子,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孟夫人给你置办的衣服?可见不是用心的!布料也太差了!” 蓝钰面无表情地看着撕破的衣袖,满心无奈:他都记不清被撕坏几条衣袖了!这姑娘哪都好,就是太费袖子! 真是一截袖子引起的孽缘! 只是他不知道,等成婚了,他废的何止是袖子! 田雨薇满面红光,嘴唇红润的如熟透的樱桃,她刚刚偷香成功,把男人逗的傻愣了半天。 等他回过神来,这个罪魁祸首已经跑远了。 做了坏事的人此刻正在苏梦晚面前得瑟。 “等我成婚了就一年抱俩,三年抱三,定亲比你晚,生娃一定要赶在你前面,数量上也要压过你!” 她还记得苏梦晚嘲笑她是女光棍,生娃这事上她是认真的! 蓝钰找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比谁虎,苏梦晚就没输过! “生再多有什么用!就你这一身没有几两肉,生出来也是个小弱鸡。 我孩子就不一样了,以后刀枪棍棒样样精通,他一个人能干翻你一窝!” 蓝钰都没敢上前,就默默地退走了。 两个长那么好看的女子,一张口简直是人不可貌相! 田雨薇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孩子不能打,蓝钰身手也厉害!” “你家的打不过我,你打不过我家的!” 田雨薇气的直跺脚,合着是自己拖了后腿。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眨眼间寒冷的冬季已经降临。 漆黑的夜里,一个人背着行囊,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其清晰。 他时不时地哈一下冻僵的手,来到一个胡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叩叩叩”他轻轻地敲门,怕把屋里的人全都吵醒。 “他爹,是不是有人敲门啊?”张氏用胳膊肘戳戳旁边酣睡的人。 “大晚上的哪有人,赶紧睡。”他嘟囔一声,继续呼呼大睡。 干娘听到动静,侧耳听了一下,确定门外有人,就起身开门。 “林牧!你回来了?” “干娘,您……” 两人同时出声。 林牧朝那边看了一眼,“嘘~别吵醒他们。” 干娘心领神会,压低声音,“外面寒,先去屋里歇息会。” 她去灶房烧了热水,还简单地煮了一碗鸡蛋面。 “你先洗洗去去寒,再吃碗面,暖暖肚子,天还早,吃过好好睡一觉。” “好,谢谢干娘。您也早点休息,我自己收拾就行。” 清晨,苏梦晚舒舒服服地醒来。 如平常一般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待身上冒出些许微汗她才收手。 她去灶房打水洗漱,刚好对上林牧含笑的双眼。 “来,让娘烧火,你赶紧去和晚晚说会话。” 林母把他推出去,又替儿子说好话,“晚晚啊,林牧怕吵醒你,都在灶房转悠几圈了。” “就是,你们小两口好久未见,好好聊聊,饭好了叫你们。”苏母也在旁边附和。 “你先去堂屋坐会,我梳洗一下。” 女为悦己者容! 大清早的,又打了拳,这会形象不好言说,她简单梳洗一番,才和林牧坐下来畅谈。 得知林牧昨晚便到了,她嗔怪地看着林牧,埋怨他不叫醒自己。 虽然,大冬天起床困难,该有的态度要表明不是。 林牧听着她的埋怨,一点不介意,嘴角咧到耳门,怎么收都收不回来。 苏梦晚对他的学业有信心,就没过问,只是询问了他是否坚持练习功法。 得到肯定的答案,苏梦晚便要和林牧过几招。 灶房忙碌的几个娘正开心地说着二人,一会的功夫两人竟然打了起来。 林母焦急万分,正欲开口阻止,干娘直接给出了答案。 “他们在切磋武艺,没事的。” “我说嘛,两人许久未见,怎么会打起来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干娘赞许地点头,这两个孩子都很勤奋,功夫一点没懈怠。 晚晚自然不必说,不管春夏秋冬,都十年如一日的练习。 现在看来,林牧比当初也大有进步。 她还记得当初的林牧很是瘦弱,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却是精瘦有力,虽说不是晚晚的对手,对付一两个普通人肯定不在话下,假以时日,自保不成问题。 吃过饭,苏梦晚带着林牧去找田雨薇。 这段时间她闻了太多爱情的酸臭味,如今林牧来了,怎么着也要扳回一局。 她也不是孤家寡人,林牧能文能武,比田雨薇家的莽夫强多了。 田雨薇第一次见林牧,也被狠狠惊艳一把,不过她很快就恢复清明。 “百无一用是书生!”一身酸儒气,还是她家蓝钰是真男人,一身正气,有大侠风范。 相互介绍之后,田雨薇和苏梦晚便斗起嘴来。 两个男人则一个比一个沉默。 还是田雨薇这个话唠为了缓解气氛,拉几人玩起来叶子牌。 “不是说不会玩吗?你们就是扮猪吃老虎!” 田雨薇脸上贴满了纸,气呼呼地控诉苏梦晚。 ”开始确实不会,没想到这么简单,玩一次不就会了吗?你真菜!” 苏梦晚是个会气人的,田雨薇扭头看向蓝钰,同样被贴了几张纸条。 唉,碰到两个智商高的,真没意思,好像他们两个很笨的样子! 第76章 两年后 时光荏苒,眨眼间已过去两年。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苏小山已经成婚,苏二山的女儿刚满周岁。 杜辰轩这两年个头一下窜了上去,曾经的小豆丁如今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美少年。 田雨薇和蓝钰也喜结连理,如她所愿,整日里挺着肚子在苏梦晚面前晃悠。 以往冷静的蓝钰每次都心惊胆战地在一旁护着她的肚子,生怕她有半分闪失。 苏家现在有两间铺子,一间卖熟食卤肉,由苏大山两口子负责。 一间卖酸辣粉和各种汤面,由苏小山两口子接手。 苏二山比较沉稳,他和苏老爹,江成表姐夫三人一起给镇上几家大的酒楼和饭馆送货。 随着粉丝这种吃食的出现,受到很多人的喜欢,苏梦晚就研究出好多道菜,教给酒楼饭馆,当然都是不同的菜式。 和他们达成协议,连店里需要的猪肉都由苏家提供。 就这样,苏老爹的肉铺都不用开了,只管给酒楼,饭馆送肉,送粉丝。 苏二嫂和苏母就在家看孩子,有干娘和林母在家帮衬,一大家子过的其乐融融。 林母的腿彻底痊愈了,薛大夫虽然喜欢这里,也没理由呆着,就主动请辞。 刚好家里添了孩子,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少不了大夫。 为了留住人,索性让苏梦晚磕头认了干爹,反正已经认好几个干亲了,不差这一个,还是个有本事的。 只是每次苏梦晚一口一个干娘,一口一个干爹叫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干娘和干爹是两口子呢,为此闹出不少笑话。 苏家村如今也今非昔比,在周边的几个村里可是除了名的富裕。 村里的小伙子,大姑娘都成了香饽饽,其他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和苏家村结亲。 苏梦晚家也是他们那里名副其实的小地主,名下有百十亩地。 还有一个大猪场,养了好几十头大肥猪。 彪哥几人都由小工混成了负责人,几人勤勤恳恳,村民都看在眼里,最后也找了苏家村的姑娘成亲生子。 下粉丝这是技术活,由表姐负责,找了几个可靠的人过来做工。 这些人事前都签了保密协议,以防他们泄露。 大家都知道她们家和县令家的关系,也没人敢耍小心思。 而且在这里做工一天二十文,比在外面做工还挣钱,离家又近,谁会想不通呢? 大家都很珍惜这个机会,就怕做的不好,被解雇了,村里可是很多人都在等着呢。 除此之外,他们地里种的番薯可是也要卖给他们的。 尽管他们也会拿到镇山卖,但是一样的价格谁会舍近求远啊? 这几年番薯慢慢被大家熟知,很多地方都开始种植,拿到镇上也不一定好卖,还是他们村有人收,有保障,大家才能放心大胆地扩大种植。 胡大嘴家今年去年又添了个小孙女,对于已经有了好几个孙子的她,可是稀罕的不得了。 她以前也是喜欢孙子的,如今抱着软乎乎的小孙女,她才明白苏屠户家以前为什么那么宠女儿。 尤其是小孙女特别黏她,每次看到她都伸着胳膊要抱抱,孙女学说话的时候先会叫的就是奶奶,把她儿子儿媳嫉妒坏了。 每次苏梦晚到村里来,胡大嘴都会把孙女带过来,让她抱抱。 她说这样孙女长大了也会像苏梦晚一样出类拔萃。 她小儿媳对此也很支持,村里人都说苏梦晚是有大运气的人,这样的人能福泽亲近之人。 她大儿媳不甘,自己家的臭小子也不能落下,也推搡着儿子,让他跟着奶奶。 胡大嘴没有好气地数落了她一顿,“我知道你脑子有坑,不曾想你眼睛也瘸,你儿子都多大了,人家晚晚还是个大姑娘,亏你想得出来!” 看了一眼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她也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人都相继成婚,孩子也一个接一个,看得两家老母亲着急。 家里人想苏梦晚和林牧早点完婚,说定亲好几年,像她这样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苏梦晚一直不松口,她每日忙着扩展生意,如今府城那边都谈好了两家。 林牧也在准备春闱,学业很是繁重。 她和林牧商量好,春闱过后再成婚。 如果林牧中了那就是双喜临门,如果落榜了,成婚也算是一件喜事,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人生三大喜,总有一件要落着。 眼看着就要春闱,苏梦晚决定去京城,亲自送林牧参加会试。 她没忘记三年前林牧考乡试那次,回来时整个人都虚脱了,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次她不放心,一定要陪着他,趁着这段时间也给他好好补补。 天子脚下,什么都费钱,苏梦晚就盘算了下手头上的银钱。 家里的生意,她都得一半分成,这是家人共同商量的结果。 家里人都清楚,没有苏梦晚他们家现在还在为建房子发愁,如今的日子多亏了有她。 苏梦晚也欣然接受,想着以后再多盘几家铺子,无论是出租还是做生意都有赚头,到时候镇上和村里的盈利就让哥哥们分了。 她有能力挣钱,以后林牧做官了,也有俸禄,家里的那些足够哥哥们生活富足。 父母以后跟着哥哥或者到自己身边来都可以安享晚年。 临走的时候苏母还塞给她五十两银票,说是几个哥哥一起出的钱。 苏梦晚自己拿着大头,不缺这些,不过是家人的心意,她也没推辞。 以后有机会了可以再帮帮哥哥,家人之间不该那么生分地推来推去。 如果以后哥哥嫂子有什么想法,她也尊重,只是人都有亲疏,无关紧要的事她不在乎。 真的触碰了她的底线,她也会毫不留情。 家里的事项都安排妥当,苏梦晚收拾好衣物,带上足够的银钱,雇了一辆马车驶向京城。 她出发之前给林牧写了书信,让他找找看看有没有宅子出租的,说她到了租个宅子方便做饭,又比住客栈省钱。 林牧自然应下,他看中了两处宅子,拿不定主意,只等苏梦晚到来再订下。 第77章 路途遇险 被等待的苏梦晚此时也遇到了麻烦。 谁能想到一向太平的官道竟然遇见了强盗。 前面有几辆马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装饰精美、华丽非凡。 随行十几个统一服饰的随从,一看这排场就知道是大户人家。 明显这些强盗的目标就是他们,苏梦晚只是倒霉碰上了。 对方人多势众,粗略看去得有四五十人。 苏梦晚一个人的话,还好脱身,这不是还有车夫,总不能把赶车的大叔扔下。 前方一片混乱,强盗们面容凶狠,手持利刃,直杀向那家大户。 伴随着叫嚣声,哭喊声,一个个随从倒下。 “姑娘,这……这……?”车夫哆嗦着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手也颤抖的厉害。 强盗出现的突然,现在逃也来不及。 “大叔,你下来坐后面,我来驾车,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松手!” “万万使不得,你这长相坐前面可是要遭殃的!” 时间紧迫,苏梦晚没有多说,直接把人拉到后面,扬起鞭子,啪的一声,马儿如离弦的弓箭,冲了出去。 打头阵的强盗,两眼冒着贪婪的目光,他伸出手正欲打开马车门,听到动静一抬头,直接和一个大长脸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就飞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其他强盗的注意,“快,拦住那辆马车!” 苏梦晚见状,大喊一声:“大叔,抓紧了!” 普通的马车,一跃而起,硬是被苏梦晚架出了战马的姿态。 马蹄落地,掀起一阵烟土,马车也应声而下,四分五裂。 苏梦晚敏捷地跳下马车,赶紧搀扶起车夫大叔,往前跑。 看到旁边有一辆完好的无主马车,也不知道是谁的,两人直接上马车,趁机逃了出去。 后面的打杀声渐渐远离,车夫用袖子擦了擦脑门的汗,惊魂未定地问:“姑娘,咱们这是脱险了吗?” “嗯,他们的目标是后面的富贵人家,不会再追过来的。” 听到这话,车夫才放下心来,想到遭殃的人,又不免同情。 “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之前还羡慕他们出门那么多随从,谁曾想转眼间就遭了秧。” 苏梦晚能想象他们接下来的遭遇,可是她不会以身犯险,如果只是几个人,她自会出手。 面对穷凶极恶又数量众多的强盗,她绝对不会自不量力。 不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可以的。 她和车夫绕道改去了最近的属地衙门报案,至于能不能得救就靠他们的造化了。 后面的路程就比较顺利,一切畅通无阻。 比预期的时间晚了两天,可把林牧给急坏了。 他想去接人,又怕走的路线不同而错过。 已经进入京城,来往的人都多了起来。 苏梦晚撩开帘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感觉一路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虽然林牧读书用眼比较多,视力却没受损。 苏梦晚刚露出头,他就看到了,高兴地直招手。 “晚晚,晚晚,在这里!” 苏梦晚寻着声音,看到站在路旁的谦谦公子,也笑着摇手回应。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儿,苏梦晚给车夫结算费用,被拒绝了。 “托姑娘的福,好歹我保住了一条命,还换了辆好马车,这趟有惊无险,总的来说还是我赚了。” 推脱不下,苏梦晚就送了他一捆粉丝。 车夫也是平安镇的,自然见识过这种食材,价格不低。 知道是稀罕物,他不敢收,都要驾车走了,苏梦晚十分精准地一掷,粉丝便落在了他怀里。 车夫回到家中,他总是津津乐道地与家人谈论起苏梦晚这个好主顾。 每次提及她,车夫都会赞不绝口,以至于苏梦晚这个名字,家人都耳熟能详。 林牧接过包袱,带着苏梦晚先去客栈订了一间上房,先让她好好休整一天,说明日再去看房。 苏梦晚坐了那么久马车,确实疲惫,也不急一时。 林牧鞍前马后,只让她坐在屋里休息,一切安排妥当。 苏梦晚在里间舒舒服服洗了澡,出来看到林牧还在屋里坐着,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 她挑了下眉,“怎么还没回去,想在我这留夜?” 尽管两人定亲多年,手也牵过,也抱过,但最亲密的也就是亲亲,而且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林牧一直恪守君子之礼,苏梦晚有时候确实大胆,偶尔也有些虎,但是这事上,她却没有经验。 毕竟上辈子也没经历过,她也不饥渴。 如今她嘴上说的直白,也只是调侃一下林牧,不会真留他。 林牧紧张地说:“没,没!我就是好久没见你,想和你多呆一会。” 看到苏梦晚的头发还在滴水,他拿过干燥的毛巾,绕到她背后,自然地帮她绞起头发。 苏梦晚会心一笑,便由着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等林牧绞干头发,苏梦晚竟然用手撑着头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床上,轻柔地给她脱了鞋,正欲盖上被子,不料苏梦晚睁开了眼。 “我把你吵醒了?” “不怪你,是我还没睡熟,刚刚就眯了一会。” “天也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回书院,明日再来,一会记得在里面关好门,夜里不要随意给人开门……” 听着他啰嗦个不停,苏梦晚心里甜甜的,她站起来,“啵”的亲了他一口,把他推出了门外。 傻傻站在门外的林牧,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嘴角大大地扬起。 送走了林牧,苏梦晚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什么绮丽心思都没有,直接陷入梦乡。 翌日,林牧和苏梦晚就去看了事先找好的宅子。 一个只有三间房的小宅子,一个月租金三两。另一家宅子大一些,有四间房,距离书院更近一些,当然租金也贵,一个月五两。 三间的宅子无论是价格还是环境都不错,就是离的稍远,不方便。 苏梦晚来到这就是想照顾林牧,方便才是首选。 她直接租了三个月,也就是多付了六两银子,能让林牧天天回来吃饭,也是值得的。 第78章 搬去新宅 宅子许久未曾住人,屋内还算干净,只是墙角有的地方结了蜘蛛网子,桌子上也落满了灰尘。 房间比较多,仅凭两人收拾,不知何时才能打扫完。 林牧用抹布擦了个板凳递给苏梦晚。 “你先别忙,坐这休息一会,等我去找几个人回来帮忙收拾。” 林牧跑到书院,找到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说明了下情况。 他们二话没说,便跟着林牧来到了宅子。 罗宗耀上次已经见过苏梦晚,彼此也不陌生,简单地打了招呼。 其他几个有的见过,不过没有正式认识,有的是第一次见面。 苏梦晚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大方的见礼。 好性子加上好容貌,第一次见到她的学子都对林牧挤眉弄眼,悄悄夸赞林牧好福气。 看着林牧骄傲的样子,苏梦晚也失笑起来。 都是寒门学子,在家的时候多少也干过农活,没有嫌弃脏乱,个个麻利地干起活来。 “嫂子,你别忙活,我们几个就可以干完。” 林牧之前耽误了几年,这几个朋友都比他稍小一两岁,所以大家都称呼苏梦晚嫂子。 林牧也心疼她,不让她插手,几个大男人干活也细致。 苏梦晚来到灶房,检查下灶台都是好的,院子里还有码的整齐的柴火,估计是房主之前剩下的,倒是方便了他们。 “林牧!”苏梦晚喊了他一声。 林牧听到喊声,把抹布放到木盆里,就出来了。 “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菜的吗?我去买点菜,晚上做几个拿手好菜,好好谢谢他们。” “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你朋友都在家帮忙,咱们都出去,不像话。我一个人可以的。” “出了门左拐,然后一直走到下一个路口右转就到了,很近的,一刻钟就可以到。” 苏梦晚挎着篮子,按照林牧说的,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 她买了一条五斤的大草鱼,割了两斤肥瘦相间的猪肉,挑了二十个鸡蛋,还买了些青菜。 家里什么都缺,粮油米面,常用的调味料,还有锅碗瓢盆都要买。 不一会篮子就装的满满当当。 她买了三十斤大米,三十斤面粉,直接让小二帮忙送回家。 东西不重,就是杂七杂八的不好拿。 本来买的少,人家是不乐意送上门的。 她报出住址,掌柜的一听,就在附近,又看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确实扛不动,就让小二跟着送过去。 苏梦晚本想着他们不送就算了,自己也能扛动,只是怕惊掉客人的下巴。 店家愿意送,她也乐得轻松。 路过酒肆,她还打了一壶酒。 苏梦晚到家的时候,几个人正忙的热火朝天。 林牧看到苏梦晚回来,接过篮子送到灶房。 小二也跟着把米面送了过去。 苏梦晚看时间不早了,就把东西简单规整了一下,把锅刷洗几遍。 和面、发面太浪费时间,今日怕是来不及了,她就蒸了一锅白米饭,简单省事。 火灶里添上柴,趁着空隙,她把草鱼处理一下,切成薄片,拿出她娘腌制的酸菜,用另一口锅,做了一大盆酸菜鱼。 还做了猪肉炖粉丝,也是满满一大盆。 最后煎了一盘鸡蛋,炒了个青菜。 菜的香味一波接一波,明明中午他们都是吃饱了饭来的,这会被香味勾的肚子咕咕叫。 虽然没看到,只闻味就知道有多丰盛。 他们来帮忙也没想着在这吃饭,怕给他增加负担,毕竟好几个大男人,还是很能吃的。 这会也不想着帮林牧省了,做都做了,实在抵不住这浓烈的味道。 这边晚饭准备好,那边的打扫也接近尾声。 “林牧,饭好了,让他们都坐桌,准备吃饭。”苏梦晚在灶房喊林牧。 “好了,今天辛苦你们了,大家都洗洗手,咱们准备吃饭!” 林牧让他们先坐,自己去帮忙端菜。 看着摆上来的菜,不仅分量大,还色香味俱全。 一个个都忍不住咽口水,怕失了面子,赶紧撇开视线,夸赞起苏梦晚。 他们有的还未娶妻,就暗暗下决心一定找个厨艺好的。 娶过妻的则羡慕起林牧。 不过也没有嫌弃自己的妻子就是了。 想着以后有机会可以让她们多走动走动,能学到一些,也算自己有口福。 苏梦晚给他们倒上酒,让他们朋友几个好吃好喝,自己则回到了灶房吃饭。 都是大男人,有她在,他们也放不开。 途中林牧来叫苏梦晚一块去吃饭,也被她给推出去了。 灶房留的有菜,自己吃也一样。 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就告辞了。 看着他们走路还算稳当,林牧也没执意去送。 被褥什么的还没准备,林牧和苏梦晚收拾好残局,又回到了客栈休息。 宅子挺大,苏梦晚一个人住容易被心怀叵测的人惦记,林牧也不放她孤身一人在这。 所以两人商量,明日把客栈订的房间退了,林牧也收拾一下书院的被褥,搬去宅子。 两人一人一间,还布置了一间书房,剩下的一间,当客房,留着备用。 接下来林牧就不在书院吃饭了,除了有课,一般时间都见不到他人。 苏梦晚每天汤汤水水的给林牧补身体。 她买菜的时候看到有个老奶奶卖老母鸡,她一口气买了四只。 两只留着下蛋,两只用来炖汤。 年轻人本就血气方刚,连着进补,林牧实在有些吃不消。 晚上他抬着头,站在苏梦晚卧房门口,可怜兮兮地说:“晚晚,明日别喝鸡汤还有排骨汤了,你看看我。” “过几日就要进场了,一呆就是九日,我怕你熬不住。这会肚子里多补点油水,总要比别人耐熬些。” 说着苏梦晚找来一团纱布,搓成长条堵住他的鼻孔。 “我这是火气大。”林牧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看了她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 苏梦晚想笑,却忍住了,怕他脸皮薄,只当听不懂。 “火气大,就去洗个澡降降火,再不济明日我去药铺抓点清热去火的药,保管药到病除。” 林牧像个小媳妇独守空房一样,幽怨地看着苏梦晚。 第79章 会试 苏梦晚就稀罕他这委屈的样。 她把人一把拉过来,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林牧被她的主动热情吓懵了,来不及思考,就感觉身上凉凉的。 待反应过来,才发现上衣被她的小手已经扒开。 半露半遮,欲语还休。 林牧吓坏了,制住到处点火的小手,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哈哈哈……”苏梦晚笑得花枝招展,她就知道怎么拿捏这个闷骚的男人。 林牧听到苏梦晚的笑声,跑得更快了。 他关上门,连喝了两杯水,才平静下来。 差点玩火,好险啊! 转眼间,到了三年一次的会试,也就是春闱。 春闱由礼部主持,二月初九开始,和秋闱流程差不多。 当然难度更大,参加的学子都是全国各地出类拔萃的举人,人数众多如过江之鲫。 苏梦晚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焦虑,检查了好几遍考场所带的东西,就怕他落下。 她前世没有经历过高考的摧残,这次却因为林牧的原因,体验了一把考前焦虑症。 她把能用到的东西全部列在一张纸上,还让林牧看了再补充几条。 二月的北方还是很冷的,很多考生冻的手都僵了,握笔都困难。 苏梦晚为他准备了汤婆子,只要换热水就行,小巧便携带。 要在里面解决吃喝拉撒,这个天气火炉,木炭也必不可少。 号舍没有门,防止天气变化还带了一块油布。 苏梦晚在老家的时候还特意花大价钱淘了一件皮袄,这个套在外面御寒效果好,晚上还可以当成被子。 被子里容易夹带,所以考生是不能带被子入场的,每年因为天气被冻病的不在少数。 苏梦晚监督着林牧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了笨拙的大圆球。 她连劝带哄才让林牧穿成这样,可不敢露出一点笑容,就怕他立刻脱了外套。 等两人到考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接受检查。 林牧看天气太冷,让她早点回去,自己去排队。 苏梦晚不放心,一直看着他进去。 等轮到林牧接受搜身的时候,差役看得直皱眉,都不知道他怎么穿上去的。 费了半天劲才扒拉下来,又费半天劲才穿上。 后面的人都等急了, 忍不住抱怨:“这知道的是参加考试的考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狗熊!” “噗嗤”人群中不知谁笑了一声。 林牧只当没听见,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只有考中了才是硬道理。 苏梦晚看到林牧顺利进去就回去了。 她没心情做别的,外面又冷,懒得出去,就窝在家里吃饱了睡,睡好了吃。 考试开始的第四天,气温骤降,夜里竟然下起雪来,这是往年不曾出现的。 苏梦晚坐在床上不禁担忧起来,也不知道林牧受不受得住。 此时林牧把油纸挡住号舍门固定好,风雪就被挡在了外面。 他给火炉加足木炭,汤婆子里重新换了热水,抱着汤婆子,身上盖了一件棉衣和一件皮熬,躺在板子上,倒也不算太冷。 隔壁的考生刚好就是之前排在他后面的那个人,他之前看天气晴的好,初春气温已经回升,就像往常一样穿着,想着在号舍会比外面暖和,没想到今年会下雪。 风雪呼呼地往身上窜,他抱紧膀子,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还好有火炉,他不停的加炭,以至于后面两天的工夫木炭就用完了。 第八天的时候,实在撑不住,最后被抬了出去。 林牧看着不断被抬走的考生,不禁感叹:“还好有晚晚,果然娶妻要娶贤,古人诚不我欺!” 等到出考场的这天,苏梦晚租了个板车,上面铺了厚实的褥子,还加了一床棉花被子。 她紧紧盯着出来的人,看着被抬出来,相互搀扶出来的,独自打着颤走来的,一个个被摧残的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可灭。 林牧虽然疲惫,状态还行。 毕竟他长期练功,又被滋补了好多天,比起病蔫的小鸡子似的考生强太多了。 他出来的时候步伐稳健,途中遇到打摆子的考生还帮着搀扶了一把。 后来还遇见了他的几个好友,罗宗耀这次准备的充足,比乡试的状态还好一些。 几人见面都一阵庆幸,他们大男人没女人心细,不想费脑子,都是比照林牧准备的。 “这次真是多亏了嫂子,她说的对,有备无患!” 其他人深表认同! 林牧刚出来,苏梦晚就看到了。 她蹦的老高,喊道:“林牧,林牧!” “快看,嫂子在那边!” 几人加快脚步,苏梦晚也迎了上来。 “你们都还好?” “都好,都好。” “托嫂子的福,我们都没事。” 林牧笑着看她,牵上她的手说:“咱们回家!” “你躺上去,我推着你。家里熬了一锅了鸡汤,我加了姜片和红枣,刚好去去寒。” 她又对其他人说:“都去我家,热水热汤都有,先回去暖和暖和。” 几人确实又冷又疲惫,也没有矫情,都一起跟着去了。 板车都不愿意坐,最后还是苏梦晚坐了上去, 林牧推着她回家的。 到了家打了热水,让几人简单梳洗一下。 一人盛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先暖暖胃。 苏梦晚手檊了面条,做了鸡汤面,一人又添一个荷包蛋。 满满的一大碗,有肉有蛋,几个饥肠辘辘的人,敞开了吃,吃完又加了一碗鸡汤。 “哎呀,真舒服啊!吃的太过瘾了!” “比面馆里卖的面好吃多了,这是我有生之年吃过最好吃的面!” “唉,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几个人吃饱了瘫在椅子上,揉着肚子。 “以后咱们买食材,让嫂子帮忙做可还行?” 自己做的饭能被肯定,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没问题, 你们随时可以来。” 林牧看苏梦晚接话,捏了一下她的手,他怕累到苏梦晚。 苏梦晚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这几人都是林牧的朋友,人品性情都没的说。 混官场,多些朋友才有如鱼得水。 他们这些人大都前途光明,官场上有朋友相互照应总比单打独斗要强。 苏梦晚想的明白,对林牧的朋友她是发自内心的欢迎。 第80章 大婚 几个好友吃过饭消消食便告辞了,他们还要回去换换衣服,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他们想的好,之前太疲惫,就想着等考完,非要睡他个天荒地老。 林牧看着前后忙绿的苏梦晚,内心感动,他拉过苏梦晚,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晚晚,别忙活了。会试已经考完,咱们说说成婚的事。” “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要殿试,会不会太急?要不,咱们过了殿试再成婚?” 苏梦晚算着时间太紧迫,而且成亲诸事繁多,怕耽误他考试。 “你就不怕杏榜出来,我会被榜下捉婿?”林牧煞有其事地说。 “你敢!”苏梦晚露出粉拳,龇着牙,对着林牧威胁道。 林牧敛了敛神色,认真地和苏梦晚分析,“咱们还是早点成亲的好,我不怕什么榜下捉婿,大不了直接拒绝,反正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 对于殿试我也是有信心的,状元是不敢想,榜眼和探花,拼一拼还有可能。我就怕榜上有名,会被……” 林牧没有继续说,苏梦晚也明白,普通商户倒不怕,万一被高官选中女婿,拒绝的话不免影响以后仕途,更麻烦的是被圣上赐婚。 谁敢当朝驳了皇帝的好意,即使不被处罚,见风使舵的人却大有人在,他们惯会看菜下碟,让你永无出头之日。 考虑到一切可能的后果,为了避免麻烦,苏梦晚当即敲板,提前成亲。 他们本来计划的是会试结束,放榜出来再成婚,来个双喜临门。 如今,终身大事迫在眉睫,他们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后天就启程回家。 京城这边没有自己的宅子,亲朋好友都在老家,在这边成婚置办东西,花费都不少。 其实家里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两人回去就可以直接拜堂。 两人先给家里寄了一封信,林牧又找来朋友帮忙照看下房子,二人快马加鞭,往回赶。 农历二月二十六,大吉,宜嫁娶。 快天亮的时候,喜娘给她盖上了红盖头, 天还未亮,苏梦晚便被人唤醒。 洗脸,开面,上妆,挽发足足忙碌两个时辰。 坐在铜镜前,苏梦晚看着自己那张娇艳欲滴俏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从此之后,她就和林牧就组成了自己的小家,再回来就是回娘家,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悲伤。 张氏在旁边看着娇娇软软的女儿即将嫁作他人妇,也在感叹时间过的真快,明明之前还是个小丫头,一转眼就要做新娘子了。 天光已经微微发亮。 喜娘笑着走过来,小心翼翼地为苏梦晚盖上了那块鲜艳的红盖头。 “新郎来接新娘子喽!” 一阵热闹的起哄声响起,喜婆扶着她走出闺房。 三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想背着苏梦晚出门子,最后稳重的二哥胜出。 苏二山弯下腰,“妹妹,二哥送你出门。” 苏梦晚静静地趴在二哥那宽阔而坚实的后背上,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等出了大门,林牧把人接过来,抱上花轿。 看着渐渐远去的花轿,苏屠户和张氏都抹起了眼泪。 “晚晚是有大运气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你们都放宽心,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能抱上大外孙。”干娘忍不住劝道。 她也是把晚晚当亲生女儿的,心里也酸酸的,只是大喜的日子,要替女儿高兴。 “嗯嗯,林牧会对晚晚好的,我们不哭。”张氏破涕为笑,“让你们看笑话了。” 苏家村的房子太破旧,镇上一直都是住在苏家,因为成亲,林牧直接买了个小宅子作喜房,与苏家只隔了一条街。 林家宅子挂满了红绸,布置的极为喜庆。 一路吹吹打打,到家门口的时候,炮竹声声震耳,好不热闹。 轿子落地,林牧扶着苏梦晚下轿,然后牵着喜稠拜堂。 林母坐在高堂之上,喜不自收,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多年,还好两个孩子终于修成正果。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两位新人顺利拜完堂,送入洞房。 林牧陪着苏梦晚坐在喜床上,担心她会感到疲惫,于是轻轻伸出手,准备帮她掀开头上的红盖头。 当他慢慢揭开时,心中充满期待和紧张。 尽管之前已经目睹过苏梦晚精心打扮后的样子,但此刻真正看到她毫无掩饰的美丽面容时,林牧仍然不禁为之惊叹。 她的妆容精致细腻,宛如仙子下凡一般令人心醉神迷。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透露出灵动与娇羞。 眼前的苏梦晚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散发着馥郁诱人的香气。 林牧呆呆地望着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双眼藏不住的满满爱意。 苏梦晚被他看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羞不已。 “别看了,赶紧去陪客人喝酒,一直在这不出去,不怕人笑话?”苏梦晚推了推他。 林牧眉眼含笑,“小舅子多,就是好,有他们挡酒,我不去也没关系。” “那也不能不露面啊,你快去。” 林牧无奈,谁家新娘子把夫君往外推? 他出去一会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丰盛的吃食。 “来,晚晚,你先吃些东西,忙了一天,估计都顾不上吃饭。” 林牧贴心地把筷子递给她。 “我去外面陪下客人,一会就来,娘子等着我!” 苏梦晚温柔一笑,说出的话却不温柔。 “别喝多了,酒鬼可上不了我的床!” 林牧一改往日的含蓄温润,“放心,就是仙酿也挡不住我洞房!” 后来林牧揉着胳膊出去的。 苏梦晚随便吃了几口,就卸了妆,梳洗一番。 林家在这边没有多少熟人,来的基本都是和苏家关系匪浅的。 丈母娘疼他,林牧只喝了几杯,就被丈母娘解救出来,几个兄长帮忙继续陪客人喝个痛快。 林牧从出去到进来才一炷香的功夫。 怕酒气熏人,还特意洗漱好才进来。 林牧拿起红布上的剪刀,剪了一缕头发放在手心。 苏梦晚见状也不吝惜,剪掉一缕秀发,和林牧的绾在一起,寓意:结发夫妻,永结同心! 然后二人喝了交杯酒。 第81章 洞房花烛 房间内弥漫着紧张气氛。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除了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他们深情地注视着对方,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爱意与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涩。 在这寂静的夜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似乎都能引起巨大的反响,让人不禁心跳加速。 循着本能,林牧颤抖着双手,扶住了苏梦晚的肩膀,帮她一层一层脱掉碍事的衣服。 往日大胆的苏梦晚,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制止林牧的动作,却生生忍住了,只能任由作为。 衣服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抚上去如凝脂般滑润。 林牧感觉一股灼热从小腹传来,血气直冲脑门。 他声音急促,“晚晚,帮我脱掉衣服。”说着便亲吻起她的肩头。 一缕淡淡的幽香进入鼻腔,时刻刺激着林牧的大脑。 苏梦晚浑身发颤,费了好大功夫都没能帮他把外衣脱掉。 林牧急不可耐,自己粗鲁地扯掉衣服,把人轻柔地放下,直接附了上去。 一夜烛光摇曳,人影交叠,此起彼伏…… 翌日,林牧神采奕奕,笑容满面,看得林母满怀欣慰。 她特意不让林牧叫醒苏梦晚,就想让她多睡会。 林牧夜里折腾了两次,自是心疼又愧疚。 平日里那么有力气的人,竟然累到,给她擦洗都睁不开眼。 林牧把早饭放在灶上热了又热,怕她饿坏了,时不时去看看人醒了没。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苏梦晚才醒来,她一动就感觉浑身酸疼,整个人像被碾压了似的。 林牧愈发体贴,打了水,亲自给她擦洗。 不等她出来,又端了一碗粥,让她先垫垫肚子。 苏梦晚想到今日应该早起敬茶的,不免埋怨起林牧:“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都没给娘敬茶呢!” 林牧陪笑道:“放心,是娘不让我吵醒你!娘最明事理,她说咱们家不用讲究那么多规矩。” 苏梦晚和林牧一边一个,扶着林母坐在堂屋上座。 夫妻二人给母亲磕头敬茶,林母笑着接过茶,抿了一口,赶紧说:“都快起来,快起来。” 她把准备好的红包交给苏梦晚,又拿出一个镯子套在她手腕上。 “这是娘的一点心意,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红包厚实,一摸就知道数额不少,也不知她老人家攒了多久,苏梦晚心里一片温暖。 “谢谢娘。” “谢谢娘。” “哎,哎。\"林母满脸慈爱的答应。 苏家的亲戚都在乡下,三日回门就在苏家村办酒席。 这一天来了好多人,足足摆了二十桌。 除了村里的和各路亲戚,田雨薇带着她娘都赶来了。 县令夫人一直听女儿讲苏家村有多好,一直没机会过来,这不也跟着凑热闹,来见识见识这个让女儿流连忘返的地方。 乍一听她的身份,很多人都惊住了。 没人敢凑过来,还是田雨薇拉了胡大嘴和另外几个熟识的大娘作陪。 村里人看县令夫人那么高贵的人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和张氏,胡大嘴都能聊一起,也大着胆子凑上去。 这事过去好久,他们说起此事还是一脸骄傲,谁有那么好的机会和县令夫人吃饭啊? 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就是她们自己回想起来都像做梦似的。 县令夫人看她们虽然穿着朴素,有的衣服还打着补丁,但是整洁大方。 看她的眼神都是崇敬,没有往日相交夫人的精明算计,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听着她们讲的村里趣事,还怪有意思。 不知道胡大嘴说了什么笑话,县令夫人笑的花枝乱颤。 田雨薇用手遮住嘴,小声地对苏梦晚说:“你看我娘乐的,往日多端庄,简直判若两人!” “村里大娘心肠不坏,平日里斗斗嘴,隔一夜就忘了,我也是喜欢大大咧咧的性子。” “可惜你只能呆几天,又要走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有多无聊。” “等你肚子里的出来,有你忙的了,还惦记着玩!你没看你家那位眼睛都黏你肚子上了,你也心疼心疼人家,别让他担心了。” 田雨薇露出一脸甜蜜,“知道了,你个老妈子!” 两人没说几句,林牧就过来找苏梦晚,少不得又被田雨薇看了笑话。 苏梦晚陪着林牧敬酒,走了一圈,在最外面坐桌的人群里发现了苏青荷和苏青阳姐弟俩。 苏青荷脸色蜡黄,才二十岁,眼角就长了皱纹。 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她只顾着大口吃,丝毫不管怀里哭道的女孩。 苏青阳似乎看不下去,夹了块肉放到她嘴里,小女孩含着泪就笑了。 苏青荷这人就是个愚蠢的,挑来挑去,最后过成这样。 以前苏梦晚还想着报复她,没想到不用出手,她自己越过越凄惨。 略过这个讨厌的人,苏梦晚拉着林牧去给苏青阳敬酒。 “小叔叔,听说你中了秀才,恭喜!” “恭喜!”林牧举杯。 苏青阳挤出一抹笑,点点头,把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祝贺他们成婚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苏梦晚和林牧离开后,他不停地灌酒,看得苏青荷直皱眉。 “小时候那么维护她,人家发达了也不见她拉我们家一把,就是白眼狼!” “闭嘴!”苏青阳两眼发红,愤怒地盯着她。 苏青荷被吓住了,不敢再吭一声。 苏青阳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也不想在这给别人添堵,他拎着酒壶,不顾他人的眼神,提前离席。 他跑到山上,迎着风,独自喝了半宿的酒。 热闹非凡的酒席终于落下帷幕,林牧和苏梦晚也是时候回京城了。 家里人说京城物价贵,什么都要花钱,就给带了一马车东西。 都是家人的心意,苏梦晚也没过多推辞。 担心路途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故或危险,他们还是选择了走官道。 两人刚成亲,一路黏黏糊糊,如胶似漆。 往日漫长的路,也不觉疲惫,他们依偎在一起,沿途看看风景,倒像是在游玩一样。 等他们赶到京城,也到了放榜的日子。 第82章 高中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会试放榜的消息如春风般传遍了整个京城。 有人少年得志;有人两鬓染霜却名落孙山。 不用去都知道此时放榜处,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稳如泰山的林牧,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苏梦晚忍不住了。 她不停地走来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参加了考试。 “你别在用茶盖刮茶了,咱们出去看看。” “现在出去也挤不进去,还是在家等着舒服。反正去不去也不影响什么。” “我不是替你急?”苏梦晚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林牧赶紧求饶:“晚晚,你且把心放到肚子里,为夫肯定会上榜的,你只管把喜钱准备好。” 本想怼他几句,考虑到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不能说些丧气不吉利的话,她只能不情愿地坐下,耐心等待喜报。 此刻官差们忙碌着到处报喜。 报喜可是个美差,一般人家都会给喜钱,遇到富贵人家,还能得到丰厚的红包。 他们可是挣破头才捞到的好差事。 公差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手持报喜的帖子,纷纷奔向中榜者的家门。 他们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佛是在分享中榜者的荣光。 马蹄声响,锣鼓喧天,官差们穿过繁华的街道,引来了路人们纷纷羡慕的眼光。 到了中榜者家门口,官差们高声宣读着喜报,声音洪亮。 中榜者家人听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纷纷涌出门口,热情迎接报喜的官差。 中榜者则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捷报!闵阳府青山县平安镇林牧会试高中第二名!” “捷报!闵阳府青山县平安镇林牧会试高中第二名!” …… 官差洪亮的的报喜声从外面传来,不断重复着中榜者的信息,吸引了街坊邻居都来祝贺。 林牧和苏梦晚相视一笑,赶紧出去接待官差。 “有劳几位跑一趟,”林牧掏出了袖子里准备的喜钱。 官差摸了摸分量,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送走了官差,林牧亲自点了鞭炮,苏梦晚把提前换好的铜钱端出来,撒向人群。 看热闹的人都想抢个好兆头,他们一边抢,一边恭喜,吉利话像不要钱一样,换着花样说,都不带重复的。 苏梦晚看着空空如也的茶盘,冲动了,撒钱一时爽,撒后心里凉! “快,快!听说今年的会员是正德书院的,咱们快去看看!” 一时间人都涌向了书院的方向。 不出意外,罗宗耀又是第一名! 柳名扬屈居第三! 正德书院一时风头正盛,会试前三名都出自这里,以至于全国各地的学子都慕名而来。 林牧的几个好友都有上榜,年纪最小的一个挂在了榜尾,已经是很厉害的存在。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能考上举人的已是凤毛麟角,会试中几千名全国各地的顶尖学子,只录取二百人,竞争之大不是现代可以比拟的。 他们像是商量好的,几人凑了钱买了食材,直接来到了林牧家,说是要一起庆祝高中。 这几日他们疲于应酬,饭也没吃好,灌了一肚子酒,就寻思着到林牧这边可以好好吃一顿,又躲个清静。 “还是林兄有先见之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你看看,被嫂夫人照顾的都圆润了。” 林牧一脸骄傲,“听说你好事将近,有富家小姐看上你了,你赶紧成亲,也能过上好日子。” “没有,没有!你可别胡说,我都拒绝了!那样颐指气使的小姐,我可消受不起。” 他心有余悸忙岔开话题,“还是罗兄厉害,连中两元,殿试如果再中状元,可是三元及第。” 几人都敬佩地看着罗宗耀,眼里没有半分嫉妒。 罗宗耀自小家贫,自从中举,身上有了点银子,一半给了家里,一半都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他正专注地品尝美食,没想到大家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我就是没钱,考中案首能领银子!” 多么实在的一个答案,众人愣了一瞬也无从反驳。 “明日,状元楼举办诗会,你们可要去看看?” 罗宗耀第一个表态,“我没空,我不去。” 看了眼苏梦晚说:“别看我,我在家陪娘子!” “其他几个人都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说的好像就他一个人有娘子似的。 他们五人中,只有两个人没成婚! “听说诗会第一名可以获得五十两银子,第二名三十两,第三名十两。” “唔,我参加!”罗宗耀嘴里嚼着肉,闻言直接举手。 “你不是没空吗”? “有空,有空!”他又扭头问林牧,“你真不去?” 林牧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宗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 怎料罗宗耀完全没看明白林牧的取笑,他露出一排牙,“太好了,五十两银子到手了!” 其他人:“……” 他们都不配做竞争对手! 第二日,林牧的几个朋友果然没来。 苏梦晚拉着林牧到处走,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地方。 林牧用眼神询问,苏梦晚神秘一笑,“跟我来!” 走到二楼,林牧就发现了端倪。 悬挂的木牌上刻着学子的名字,下面写着押注的赔率。 林牧竟然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凑到苏梦晚耳边,压低声音,“这还有赌我中状元的,真是看得起我!” “不要妄自菲薄嘛,一切将皆有可能。” 嘴上这样说,动作一点都不含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毫不迟疑地压在了罗宗耀的名下。 林牧拿她没办法,只能宠溺地摇摇头,自己还是当个千年老二。 “还要不要压别人?” “不用!别看他整日里晕乎乎的,他这个人心无旁骛,做别的可能不行,做学问的话没的说,你不是也一直佩服他吗?而且你和柳名扬长相英俊很有可能被选中探花,想来想去还是他的机率更大。” 苏梦晚说的头头是道。 第83章 尘埃落定 又转了一圈,苏梦晚不放心,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犹豫着又压了林牧二十两,柳名扬十两,还有一个名气正盛的官家子弟,她也压了一两。 赔率不同,林牧他们三个无论是谁考中,自己都不亏。 那个官家子弟,只压了一两,自己还是赔得起的。 下好注,苏梦晚和林牧一同前往诗会凑热闹。 诗会现场氛围热烈,各路才子佳人汇聚一堂。 苏梦晚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 罗宗耀笑得无比灿烂,差点闪瞎观众的眼。 熟悉他的好友只觉没眼看! 想当初,他中案首,也只是微微一笑,淡定无比。 苏梦晚都有些担心,他日后做了官怕不会成为钱篓子? 罗宗耀在台上看到林牧两口子,还冲他们扬了扬钱袋子。 台下的官小姐,心碎了一地,如此才情绝艳的公子,竟然一身铜臭。 她们还是喜欢视金钱为粪土的翩翩公子。 罗宗耀刚拿到银子,就撤了,他扒开人群,来到好友面前。 “你们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想着你赢银子了嘛,带你去挣钱啊!” 听到能挣钱,罗宗耀二话不说,拉着林牧就往外走。 其他人面面相觑,罗宗耀这是挣钱血脉觉醒了啊!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谁能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路上林牧给他简单说了下如何下注,还有赔率多少。 罗宗耀那腿快的,像风火轮似的,几个朋友在后面小跑着追。 看他那架势非要一掷千金不可,结果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百文钱。 “你这……也太少了?”苏梦晚委婉地说。 罗宗耀瞪大了眼,“这还少?都可以买二百个大白馒头了,你算算,这些馒头够你吃多少天的?” 苏梦晚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在你身上下注了多少?” “多少?” 苏梦晚伸出一根手指。 他想说一文来着,想到刚刚她的表情,肯定比一百文多,于是肯定地说:“一两!” 苏梦晚摇了摇手指,“你不妨再大胆点猜。\" “十两?”他不确定地问。 苏梦晚又摇了摇手。 罗宗耀瞪圆了眼,声调都变了音,“你们竟然压了一百两!” 苏梦晚和林牧齐齐点头。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压了罗宗耀,最少的也一两,有的压了十两。 “你们……这是对我太有信心了啊!” “咱们学院里每次考试第一的是谁?” 没错,林牧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可以考上状元,就是从被罗宗耀碾压惯了。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不显山露水的,每次考试都能脱颖而出。 林牧和柳名扬他们还可能在二三名上波动一年,只有罗宗耀铁打的第一! “我感觉压力好啊!” “没事,等你高中状元,我们可是能挣好几倍呢!想挣钱就要做好有风险的准备,你只管考你的。” “就是,你看看那么多人下注,又不是你让他们下的,还有别的名额也有下注,又不是你一个。” 罗宗杨想了下自己辛苦考中,到时候苦哈哈地数着一枚枚铜钱,别人都是一堆堆银子,一打打银票!这怎么行! 他咬咬牙,掏出十两银子,拍在了自己名牌下。 这天过后,他们几个都开始闭关,准备应对殿试。 看着每日读书到深夜的林牧,苏梦晚心疼坏了。 好在没有多久,殿试就开始了。 林牧身着一袭白衫,认真浏览一遍题目后,思考片刻便开始答题。 考场内庄严肃静,气氛紧张,众多考生们都在默默地奋笔疾书。 时间在笔尖下悄然流逝,林牧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神情专注,摒弃了周围的一切干扰。 随着最后一题的完成,林牧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试卷,没有发现疏漏,他便放下了笔。 殿试由八名大臣读卷,他们完成评阅并拟定名次后将结果呈报给皇帝。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眼前呈上来的几篇文章。 他逐字逐句地阅读,时而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时而眼露异彩,似乎被文字间流露出的才情所折服。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最前面的三篇文章上。 这三篇文章无论是从文笔还是立意方面都堪称上乘之作,尤其是这两篇更胜一筹,一时之间竟让人难以抉择。 皇帝不禁陷入了沉思,心中暗自分析几位考生的情况 考生的信息,都已调查清楚,柳名扬和林牧都比较英俊。 林牧已经成婚,柳名扬通身的气派更显高贵俊美,由他当探花最适合不过,省的一帮老家伙你争我抢人家有妇之夫。 罗宗耀,光宗耀祖,这个寓意好,更加符合百姓的朴实心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皇帝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拿起朱笔,轻轻一点,在其中一篇文章上批下了“状元”二字。 这个动作虽然看似简单,但却决定了几人的命运。 而被点中状元的人,则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即将开启一段辉煌的仕途生涯。 林牧不知道他在皇帝这由状元到探花来回蹦跶,结果一个没捞到,更因为名字输给了罗宗耀。 状元、榜眼、探花,他们戴红花,穿红袍,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引来无数路人驻足观望。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欢呼声此起彼伏。 香囊,帕子不停的从四面八方飞来,林牧视若无睹。 罗宗耀和柳名扬也不敢接,就怕惹了小姐芳心,被人纠缠不清。 罗宗耀为状元,进翰林院,授从六品修撰。 林牧为榜眼和柳名扬一样,进翰林,授正七品编修。 一切尘埃落定! 苏梦晚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喜滋滋地数着赌注赢的钱,数了好几遍,明明就四张轻飘飘的纸。 “看到没?一百两没几天变成了四百两!哎呀,早知道我押二百两了,那岂不是八百两?我的八百两啊!” “你呀,就属咱们挣得多,估计罗兄他们都肠子都悔青了。” 说曹操,曹操到! 还未进门,就听到几人后悔哀嚎的声音。 第84章 罗宗耀 “到手的银子飞了!” “唉,早知道就多买几注了!” “你们说我当时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要是把诗会赢的五十两都压上,现在不就是二百两?我的二百两啊!” 罗宗耀拿着手上的二十两,欲哭无泪。 “都别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怎么了呢!”林牧制止道。 苏梦晚听得呵呵笑,“千金难买早知道!你们就知足,好歹大家都有挣。” “啊啊~呜呜……” 林牧站在门口一脸黑线,“这又是谁啊?哭得像乌鸦叫似的!” “你们不是说林牧是今年的黑马,最有希望考中状元的吗?结果把我娘的棺材本都输没了!啊啊啊~ 他真没用!逮着他,看我不抱住他的腿!” “就这点出息!好歹给他整一顿!” “说的轻巧,他都当官了,我一个平头百姓,头铁吗我?” 林牧眉头微皱,看着路过的几个年轻人。 “看什么看!小心眼睛给你挖了!”那人觉察到林牧的视线,威胁道。 林牧右脚刚上前,罗宗耀就拉住了他,“林兄稍安勿躁!” 那个人不仅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朝着他们狠狠地“呸”了一声。 然后扭过头去继续向自己的同伴发牢骚:“你们说说看,那个叫罗宗耀的家伙也真是的,不说是个木讷的书呆子吗?我之前还听别人说他整天就像一只鹌鹑似的,老是畏畏缩缩的不敢出头呢,这样的窝囊废竟然能中状元,真是没天理!” 忍无可忍,罗宗耀撸起袖子,“你们都别拦着我!” 林牧眼疾手快制止了他,学着刚刚他说过的话:”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你们都有病?一个个的!招你们惹你们了?来!来!朝这打!”那人看罗宗耀的架势,一点不害怕,还伸长了脖子,拍着自己的脸让罗宗耀打!” 看着被自己气得面红耳赤的人,他愈发嚣张。 “德行!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全都是脑子有病的。” “你少说两句!京城这边的人非富即贵,小心祸从口出。”那人的同伴劝告他。 “啊啊啊……我的钱啊!”打也不敢打,骂也不让骂,还是哭 被人无缘无故骂了一顿,罗宗耀几人也不关心银子的事了。 他们都挣了钱,几人一合计直接凑银子,交给苏梦晚,说要大吃一顿。 苏梦晚也喜欢热热闹闹的,他们几个每次吃过都主动收拾残局,只让她做个饭,不妨事的。 苏梦晚买了一只鸡,准备做个地锅鸡,烙些饼子。 饼子浸着汤汁别提多香了! 做地锅鸡,白芷少不了,这个是灵魂,加上白芷,才有激发地锅鸡特有的香味。 白芷是一种解表散寒、祛风止痛的中药,这个时候只有医馆可以买到。 她又买了些肉,打算回去切成肉末和粉丝一起做个“蚂蚁上树”,再做个酸菜肉末。 青菜就不做了,他们肚子里缺油水,最不缺的就是青菜。 家里还有萝卜,再拌个萝卜丝也是四个菜。 几个朋友每次来,都吃的肚子滚圆,每次吃的还不一样,都好吃就是了。 一切步入正轨,林牧开始了点卯工作的日子。 他的的日常工作就是诏敕起草、史书编纂、经筵释讲等。 几天下来,林牧由意气风发到日渐沉默。 本以为考中榜眼,可以大展拳脚,有所作为,可是现在每日都是与史书为伴,像是打杂一样,做一些无用的事,他感觉和初衷不一样。 他在里面毫无权利,毫无根基,只能听从安排,毫无作为。 对于他的变化,苏梦晚能明显感觉到。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在京城随便碰到一个人,可能都比林牧的官职高,自己收起了张扬,处处低调。 就拿上次挑衅他们的人来说,如果不是在京城,想必他早就废了,哪像现在前怕狼后怕虎的。 晚上,苏梦晚抱紧林牧的腰,“相公,你能不能申请外调啊?真的不喜欢这里!” “外调的话,不能回家乡做官,可能会被外派到偏远地区,你舍得吗?” “这有什么?只要不在京城,能当一方县令也是好的,就像田雨薇的父亲,可是我们那里最大的官,就像土皇帝似的,多好啊!\" 林牧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呀,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在外切莫口无遮拦。” “现在好申请外调吗?会不会很麻烦?”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能进入翰林是很多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进难进,主动让位还是容易些。 状元的话或许麻烦,我不过是个榜眼。 既然晚晚支持为夫,那我就请求外调。” 夫妻二人协商一致,林牧也不再烦恼,有目标,才有干劲,他相信凭借他们夫妻的能力,肯定能带领一方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越想越可行,人也精神了,缠着苏梦晚一夜交流,最后才双双累睡着。 罗宗耀就没有林牧的烦恼,他天生乐观,枯燥的工作也干的津津有味。 他务实不骄不躁的性子入了上峰的眼。 要不说他运气好,他是状元出身,好几位高官都看中他,想招揽他当女婿。 罗宗耀都拒绝了,本以为他要得罪人,结果直接和户部尚书的女儿订了亲。 得罪的人也不敢使绊子,巴结都来不及。 罗宗耀和王小姐也是有缘,两人也是因吃结缘。 她平生就只有一个爱好——品尝美食。 父亲身居高位,身居这样的环境,她也不是单纯的小白花。 上门提亲的大都是为了权势,背地里却嫌弃她的相貌。 罗宗耀在村子里见到的姑娘都是瘦弱蜡黄的,走出村子见到的姑娘也多半瘦弱的。 他第一次见到珠圆玉润的王小姐,就像丢了魂一样,跟着人家走了两条街。 王小姐吓的以为遇到了登徒子,和婢女拿着热乎乎的烤鸡就往罗宗耀头上砸。 “别打了,别打了,都把烤鸡给糟蹋了!”罗宗耀一边躲一边说。 王小姐不可置信地问:“你跟着我是为了这只烤鸡?” “是也不是!” “嗯?” 罗宗耀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就是看小姐长得圆圆呼呼的,怪喜庆!” 王小姐一听横眉冷对,“你也敢嫌弃我?” 第85章 道别 他着急地否认,“不是,不是,我就是感觉你有福气,很可爱!” 其实他没说的是,他感觉这位小姐的脸像包子,看着软软嫩嫩的,捏起来一定很舒服。 王小姐看他紧张地解释,知道他是个嘴笨的,说的话不似作假。 第一次被人夸相貌,对他的印象不自觉就好了几分。 后来两人说起吃食,简直将对方视为一生知己。 罗宗耀吃的美食大都是苏梦晚做的,而且基本都是店里买不到的菜式。 他说起吃过的美食,嘴皮子也溜了,毕竟是有文采的人,那夸起菜来,简直口若悬河。 后来但凡吃到什么好吃的,他都会给王小姐带一份。 每次到苏梦晚这边吃饭,也会备着一个食盒,装一些送给她尝尝 两人谁也没有主动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王尚书一直在暗地里物色自己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罗宗耀这个人性格淳朴厚道,自然入了他的法眼。 于是他找到了罗宗耀的上峰,并向其询问起关于罗宗耀人品方面的情况。 让王尚书感到欣慰的是,那位上峰对于罗宗耀可谓是赞赏有加、满口称赞。 听到这些高度评价后,王尚书心中暗自思忖:“如此德才兼备之人,实属难得!若能与小女成就一段姻缘,成为我家女婿,岂不是一桩美事?” 就这样,王尚书下定决心要促成罗宗耀和自家小女儿的姻缘。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开始巧妙地安排机会,让两人更多地接触和了解。 他怕女儿反对,也没提前告诉两位当事人,就把罗宗耀邀请到了府上。 两人在府上意外相遇,一时愣了神,待回过神来又默契地相视而笑。 王尚书摸着他的胡子,满怀欣慰。 有了未来岳父的保驾护航,罗宗耀的未来必定一帆风顺。 罗宗耀仕途、婚事都很顺利,乍一听闻自己的好友竟然申请外调。 来不及回家就跑过来见林牧。 罗耀宗痛心疾首地劝说:“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做京官,你倒好!还要自请外调!虽说是等级,在外人看来与流放无异,你真是糊涂啊!” “罗兄的好意,我明白。只是人各有志,比起在翰林院,我更喜欢深入底层。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为民请命,发展农业比我在这荒废人生更有意义。” 看着这个倔驴,罗宗耀深感无力。 两人在书房密谈良久,罗宗耀才怅然若失地接受了他即将离京的消息。 林牧呈上申请,就耐心地等待,有合适的空缺,外调的任命才能下来。 他想着起码也要等三四个月,没想到一个月有余,他的外调任命就下来了。 罗宗耀急匆匆地跑来,“林兄,大事不妙啊……” 相隔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县令正看到他姐夫来的书信,开怀大笑。 当年他犯了错,被贬到这个寒苦之地做县令,他一呆就是十年啊! 家人花的银子不计其数,也没能把他调走,本以为此生回京无望,没想到峰回路转啊! 也不知道哪个笨蛋愿意来?千里当官路艰险,自己可要天天烧香拜佛,保佑他一路平安到达啊! 此时被说到的笨蛋——林牧,听到罗宗耀带来的消息,愣怔了半晌。 他艰难地张嘴问道:“消息确切吗?” 罗宗耀脸色不好看,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听我岳父说,本来会把你安排到江南的,只是礼部的左侍郎为了他小舅子摆了你一道。” 林牧沉默良久,才缓慢开口,“听说那里是流放之地,每年十月便开始下雪,冬季尤为漫长,至寒之时,水溅落于地,须臾间凝结成冰,每年冻死的人不计其数!不知真假!” 罗宗耀安慰道:“或许传言不实,也未可知!”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是连累了家人!”林牧叹了口气。 等罗宗耀离去,林牧颓废地抱着苏梦晚,喃喃低说了下今后的处境。 苏梦晚两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湿润的眼眶,心里一阵刺痛。 她故作轻松,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天冷点不怕,大不了我们穿厚些。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海阔任鸟飞,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林牧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怕她担心,只能故作轻松。 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还要把婆婆接过来。 苏梦晚算了下时间,准备先回老家,和家人好好道别,然后还要置办衣食住行等所需要的东西, 尤其是御寒的衣物。 苏梦晚心急如焚地坐在马车上,驶向老家。 一家人对于她的突然回来,不免惊诧,本以为要到过年的时候才能赶回来。 苏梦晚又细细地讲述了林牧即将走马上任的事。 乍一听是好事,了解到将要去的地方条件如此艰苦,家人们不免担忧起来。 沉默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张氏默默地注视着苏梦晚,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苏屠户斩钉截铁地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家人都会共同面对,你去哪里,我们都跟着!” 苏梦晚看着家人的支持和理解,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力量。 “爹,娘你们在家好好的,等我和林牧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再来接你们。这边是我们的根,我还指望着家人帮我挣钱呢!” “对,对!到那里人生地不熟,花钱的地方多,我们在家守着你的生意,缺钱了就写信来,给你寄过去。” “你们在家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这一去不知道何时回,恕女儿不孝,不能在您二老跟前尽孝。” 说着,苏梦晚就双腿跪地,给她爹娘磕了几个响头。 张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苏屠户和几个儿子也红了眼眶。 嫂子们都低声哭泣,一时间像是经历了生死离别。 当着家人的面,张氏毫不掩饰,直接把家底都给了苏梦晚。 “你拿着,我们在家不缺吃,不缺喝,况且家里每个月都有进项,你不用担心。” 苏梦晚不肯接受,几番推辞,最后在哥哥嫂嫂的劝说下才收了起来。 第86章 道别2 干娘站起身来,“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在哪里都一样,还是跟着你。” 张氏听到此话,不禁舒展了眉头,“对,让你干娘一起去,你们初到别人的地盘,别被欺负了,有你干娘跟着我们也就放心了。” “我也去,那里条件不好,容易生病,我好歹能搭把手。”薛大夫说着还瞥了一眼干娘。 干娘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两手握在了一起。 “可惜现在天气热,存不住东西,天冷的话还能腌些腊肉带着,也不知道那里好不好买东西?” “大嫂,林牧是去那里做官的,每个月也有四十两银子呢。可能那里物品不齐全,有些食物不好买,大不了我再干咱家的老本行,养养猪,总能够自己吃的。” “是我想差了,那以后晚晚就是个官太太,真好!” 周氏刚刚还替妹妹担心,现在倒是为她骄傲。 他们家因为这个小姑子,日子过的蒸蒸日上,村里人都羡慕的不行。 林牧家之前穷的叮当响,自从和小姑子定亲,他母亲站起来了,他的科举一路顺通,现在竟然当了官老爷,她家晚晚果然是个有大造化的人! 苏梦晚在家待了三天。 京城那边物价贵,她就把必需的在这里准备,其他不重要的可以在沿途的城镇补给。 路途遥远,御寒的棉衣棉被要准备几套,盐,油必不可少,其他调味料也尽可能多备一些。 薛大夫把常用的药材,还有自制的药留了些,其他都归置装好,又去医馆买了一批药材,全都装车以备不时之需。 田雨薇眼看着即将临盆,她听说好姐妹要远赴他乡,吵着要来见她。 蓝钰拦不住她,还是岳母发威才让她消停。 今日便是蓝钰亲自送来一大包贵重的补品,说是田雨薇特意为她准备的,并带话:她会看顾着苏家人,让她在外尽管放心。 苏梦晚颇为感动,下午抽空去了趟孟府。 田雨薇爱不释手地端详着长命锁,很是欢喜。 “京城的东西就是不一般,你看这做工真的很细致,麒麟也刻得栩栩如生!” 苏梦晚轻描淡写的说:“麒麟送子,寓意好,我就挑中了这个,你喜欢就好。” 田雨薇知道她费了心思,也不点破,她们都很珍惜彼此的情谊。 本打算回一趟苏家村,只是忙忙碌碌也没顾得上。 晚上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蓝钰送来的包裹底层竟然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个小妮子,怕我不收还给藏到最底层,真是的!” 嘴上抱怨着,脸上肉眼可见地高兴。 “晚晚,在屋里吗?” “干娘,我在呢,您进来!” 干娘背着手,轻咳一声,神神秘秘地从背后取出一对铜锤,递给她。 “之前答应送你的铜锤!以前门派里的已经遗失,这是我早一段寻到的,单锤三十斤,足够你用了。” “谢谢干娘!” 苏梦晚拿到手里沉甸甸的,手感不错,一时技痒,忍不住跑到院子里耍了一会。 她手持双锤,左右盘旋,上下翻滚,砸打连环,最后双锤顶出,看得干娘频频点头。 苏梦晚只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劲,看着她的兵器,她终于体会到“李元霸”的快乐! 拿着大锤威风凛凛的,一看人就不好惹。 三天一晃而过,苏家门口停了三辆马车。 林母在这住久了,和张氏处的很好,她依依不舍地拉着张氏的手,说了好一会,才上马车。 干娘好了之后性子清冷,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也跳上了马车。 薛大夫充当几人的车夫,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前面。 其他两车拉的都是生活用品。 最后是苏梦晚和家人依依惜别。 张氏泪眼婆娑,抱着苏梦晚不松手,最后还是苏屠户把人拉开。 \"驾!\"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坐在车厢内的苏梦晚不停的对家人摇手。 苏母哭倒在苏屠户怀里,其他人也抹着眼泪。 家人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苏梦晚抬起头,丝毫没有阻挡泪水模糊双眼。 古时车马慢,此去经年,不知下次相见是何夕? 苏家人回去,强打起精神,忙活手头上的工作。 “娘,你快来看!”老二媳妇在屋里喊。 张氏无精打采地来到屋里,“怎么了?” 李荣手里拿着两张银票递上来,“您针线篮子里怎么有二百两银票?” 张氏一拍大腿,“糟了,这是晚晚放的。我就说都给她拿着,咱家现在能挣钱,他们除了林牧的俸禄也没别的进项,这可怎么办是好?她怎么就不听话呢!” 苏屠户在院子里收拾猪头呢,听到张氏的声音,连忙高声问道:“什么糟了?” 张氏拿着银票急急忙忙地跑出来。 “我给晚晚的三百两银子,她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又偷偷放回来二百两,以后出门在外,没有钱可咋办?” “我当什么事呢,晚晚是个有成算的,她手上应该有不少钱,她都已经成亲,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女儿还不是心疼我们吗?她是个有能耐的,别多想了!” “你就是个心大的!”张氏埋怨他。 马车里,林母拉过苏梦晚,让她靠在自己肩膀,抚摸着她的头发,两人宛若一对亲母女。 经过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干娘的身体状况还算良好,毕竟有功夫底子。 但林母和薛大夫却显得有些疲惫不堪、精神萎靡。 越是靠近京城,薛大夫越发沉默,眉头皱的更深。 考虑到几个长辈的身体不比年轻人,马车跑的就慢些。 平时半个月的行程,他们走了将近二十天才抵达。 林牧等得着急上火,就怕途中发生不测。 家里四间屋,刚好够住。 当初听到罗宗耀带来的消息,苏梦晚即刻就回了老家。 她回去十多天,正式调令就下来了。 如今已过去二十多天,距离他们即将启程的日子只剩下短短七天。 这七天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如此珍贵而紧迫。 第87章 出发 出发的前夕,苏梦晚把全部家当倒在床上。 她先把银票单独放一边,然后挑出整锭银子装在盒子里。 碎银子装在荷包,剩下的铜钱,她串成串,一百文一串,一共六串,还剩下几十枚零散的,这些做零用钱,可以日常开支用。 林牧看她数完了,开口问道:“数清楚了吗?咱家存了多少家底?” 苏梦晚用胳膊呈环抱姿势,“这都是我的!” “好好!都是夫人的!敢问林夫人,您家资几何?”林牧笑呵呵地配合她。 苏梦晚坐好,一笔一笔地算给林牧听。 “咱们本来银票剩二百两,赢了四百两,我娘给的我留下一百两,田雨薇给了五十两,罗宗耀给了五十两,其他人一起给了二十两,一共八百二十两。 还有你三个月的俸禄一百二十两,房租加开支去掉三十两,加上剩余的铜钱,零零总总差不多九百一十两六百钱,咱家的全部家当。” 林牧挑了一下眉,“那么多,我以为咱家最多五百两呢!还是晚晚持家有道!” 苏梦晚斜了他一眼,“少贫嘴!就咱这家底,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连个铺子都买不起!” “对了,罗宗耀平时抠抠搜搜的,这次竟然大出血,给了五十两!” “他一个月俸银比我多十两,又娶了个有钱的夫人,现在可是富得流油,你没看他的脸都吃圆了。” 苏梦晚赞同地点点头,“确实!他岳父在户部,户部可是朝廷的钱袋子,他媳妇的娘家家底丰厚啊!他们两口子也有有意思,新婚夜竟然吃了半宿的美食,哈哈哈……” 提到这件事,把林牧也给成功地逗笑了。 “把你的荷包拿来。” 林牧闻言什么也没问,就递了过去。 苏梦晚给他荷包里装了二两碎银,想了想又抓了一把铜钱,差不多有三四十枚,也一并塞了进去。 “拿着,这是给你的零用钱!” “夫人贤惠!多谢夫人赏赐!”林牧装模作样地给她作了一个揖,人也往她面前凑了凑。 苏梦晚轻轻推了推他,“好了,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启程。” 夏日,天气炎热难耐,不仅人难受,马儿也受不了。 所以趁着太阳还未升起,四辆马车就出了城门。 带车厢的马车是苏梦晚早几天买的,他们几人除了林母都会赶马车。 他们轮流赶车,这样也不是太累。 其他三辆都是租的,没有车厢,拉的全是物资。 仆从倒是没买,路途遥远,人多不方便,万一路上有变,帮不上忙不说,可能还是累赘,还是到地方再看。 本来苏梦晚以为有专门的护卫队,谁知道只有高品级的官员才有这个待遇。 怪不得以前电视上看到有人任职途中被杀,还能冒名顶替去做官! 他们马不停蹄地跑了一个时辰,太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大地烤化一般。 身处封闭的马车,苏梦晚感觉异常闷热,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 她把车厢上的帘子打开,一股热浪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让人无法抵挡。 “这鬼天气,热死人了!”她一边抱怨,一边不断挥动手中的蒲扇,试图带来些许凉意。 “要不,咱们找个阴凉的地方下来休息会?”林牧心疼地问。 “现在还不到正午,天只会越来越热,还是抓紧时间再赶一段路。我出去透透气,把干爹换过来歇会。” 日头逐渐南移,快到正南方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终于找到一处阴凉地。 一条蜿蜒的河流出现在眼前,河边长着几棵大柳树,柳条下垂,随风飘摇。 他们找来几块石头,简单地搭了个灶台,把锅支在上面。 苏梦晚在河里打了水,煮了一锅绿豆粥,正好预防中暑。 煮好的粥倒入盆里凉着,又蒸了半锅杂粮饭。 一行八人,刚好一人一碗。 苏梦晚没胃口,就吃了几口,都倒给了林牧。 她盛了一碗绿豆粥,坐在大树下,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一股微凉的风拂面而来,仿佛给人带来一丝凉爽和宁静,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这边真舒服啊,都想待在这不走了!”苏梦晚舒服地叹了一句。 “那我们就好好在这休整休整,等天气没那热了再赶路。” “好!\" \"好!\" 林牧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连那几个车夫都露出了笑意。 苏梦晚拿出几张油布,分给几人,铺在树下。 他们或坐或躺,足足休息了一个时辰,差不多下午三点多才出发。 夜里他们进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 林牧要了一桌子的饭菜,几人好好吃了一顿。 晚上舒舒服服洗了澡,一觉睡到大天亮。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官爷,求求您不要把我儿扔下,他还活着啊!” “啪啪”,鞭子在空中划过,甩向求情的人,随着而来的是一阵惨叫! 林牧和薛大夫坐在前面说话,看到前方走着的人群,微微皱起了眉头。 前面的那群人也发现了他们,都惊奇地看着几人。 那些官差目光锐利如鹰隼一般,打量着他们,似乎要从他们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来。 而那些戴着沉重脚镣的人,则用充满渴望或者贪婪的眼神紧紧盯着车上的物资,似乎那里面藏着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这些人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一看就是经历了长久的磨难。 赶车的薛大夫,看了下地上躺着的孩子,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这孩子还有救。” 躺在地上正痛苦哀嚎着的男人,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向他们的马车爬来。 他一边艰难地向前挪动身体,一边哭喊道:“求求您救救我儿子!我给您磕头!” 话音未落,男人便毫不犹豫地跪伏在地上,用力地磕起头来。 一声声闷响,像是锤在几人的心上。 额头与地面碰撞,不一会他的额头就沁出了血液,但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薛大夫为难地看了眼官差,那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去求官差。 官差一脚把他踢开,怒吼道:“滚开!” 第88章 官差 林牧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个趾高气昂的官差,便迈步上前走到那名满脸痛楚的男子身旁,伸出手将其小心翼翼地搀扶起。 “你没事?” 那个人弓着身子,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腹部,脸色苍白如纸,声音也因为疼痛而变得沙哑低沉。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林牧道谢。 “我……我没事,多谢您出手相助!” 苏梦晚怕招惹麻烦,一直强忍着不与人发生争执。 听到动静,知道林牧要插手此事,她便不再忍耐,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官差中有两个人看到苏梦晚,眼睛一亮,“好个标志的小娘子!” 领头的官差瞪了他们一眼,警告他们不要胡来。 一起共事几年,谁是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 见惯了各色人物,这几人气度不凡,敢单独上路,只一眼就知道不好惹。 他们有任务在身,不适合起争端,先探探他们的底细再作打算。 他上前几步,双手抱拳,“我们是押解流犯的官差,敢问公子是何人?\" 林牧把随身携带的敕牒拿出来,递给他。 苏梦晚扶起地上躺着的小男孩,让他靠着自己坐在地上,并用食指放在他鼻子下方感受他微弱的气息。 “干爹,您来给他看看。” 薛大夫小心翼翼地翻开他的眼皮仔细查看,又将手指轻轻搭放在那孩子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处,屏气凝神开始为其把脉,沉吟片刻,便放开了他的手。 “晚晚,帮我把马车上的药箱拿来。” “好,干爹您先扶着他。” 苏梦晚跑到马车旁,正欲拉开车厢,干娘就抱着药箱下来了。 薛大夫打开药箱从中取出几根银针,手法娴熟地给他扎了几针。 紧接着,薛大夫又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口中,然后动作迅速地解开腰间悬挂着的水袋,让他慢慢喝下几口,好帮助药丸顺利咽下喉咙。 孩子的父亲,看到这些人在救他的孩子,踉跄着跑过来,对着几人又磕了几个头。 他抱着儿子急切地问道:“大夫,我怕儿子没事了?” “嗯,他就是身体太虚弱,又加上暑气过盛,才导致的昏迷不醒,所幸还没累及生命。已经为他扎了针,吃了药,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就会醒来。” “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如果有来世,哪怕是当牛做马,我也一定要报答您!”他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这边,官差头领看了林牧的委任状,立刻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原来是林大人啊!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小子的一回!” 他把姿态放的很低,林牧也不好端着。 林牧虚扶了他一把,“不必多礼,快快起来。你们也是公事公办。” 官差听到林牧没有怪罪的意思,面上一喜。 不料林牧话锋一转,“只是他们虽被流放,毕竟没被判处死刑,想来他们罪不至死!” “是,是。” “他们是被流放到哪里?” “回大人,我们也是去东营一带,和您顺路。” “这群人是犯了何事?” “哦,中间的这一群人是工部主事的家眷。他因为贪污受贿,南边的水利工程没有及时修缮,今年入夏以来暴雨侵袭,导致良田被淹没,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圣上一怒之下就判了他们全族流放,只杀了主事一人,也算圣上对他们开恩了。 左边的这群人是他们的族人,也是被连累了,摊上这无妄之灾,他们都是村子里出来的农民。” 林牧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那对父子是村子里的,看着比较朴实。” “对。”官差想到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心虚,虽然不是他指使的,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他一般睁只眼闭只眼。 “那群人,你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群普通百姓,本就生活不易,,若是心性好的,也不用特意照拂,只是不要过分为难他们。” 听他这样说,官差头领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这个林大人还是一个好官,对贪污受贿的行为也是深恶痛绝,那就好办了。 这群普通百姓身上也捞不到油水,他们只是附带的。 只要大人不管这些犯官家眷,他也愿意卖个人情。 如此年轻就能当官,虽说有可能一辈子困在穷乡僻壤之处,难保以后不会发达。 况且他们经常押解犯人往返都要路经他的辖地,万一惹恼了他,他们回不回得来都不一定。 想清楚其中的关节,他对林牧愈发客气。 林牧对他点了点头就迈步离开,走向苏梦晚的方向。 林母不知道何时也下来了,关心地看着刚醒过来的小孩。 林牧把探到的消息,说给几人听,苏梦晚也放下了心思,本以为要打一架呢。 官差头领姓许,算不上是好人,也不是一个阴险小人。做事也算磊落,为人仗义,在官差中有些声望。 他召集手下的官差,告知他们林牧一行人的身份,并告诫他们一定不要招惹他们,也不能强迫女犯,更不能肆意打杀那群村子里出来的人。” 听到其他的,他们倒没怎么反对,都点头同意,只是让他们不碰女人,一个个明显地露出了不悦。 还有一个人抬头悄悄地朝苏梦晚的方向瞄了一眼。 许头领脸一黑,抬手朝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那是贵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那人用舌头抵了抵腮,桀骜不驯地说:“区区一个县令而已,就那几个人,出门在外,难免遭遇不测,谁有说的清呢。” “想死走远点,莫要连累了兄弟!”许头领冷着脸。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头儿,那小子估计要坏事!”徐头领的一个兄弟提醒他。 “他?小人一个!靠着给一个六品官员当小妾的姐姐,才混进了咱们队里,还大言不惭地嘲讽林大人是区区县令!人家年纪轻轻就是从六品了!他整日炫耀的姐夫,黄土埋到脖子了,才混到六品!他的口气还真大!”徐头领嘲讽地说。 第89章 暗中帮衬 “那小子好色,自从他来了,可没少霍霍姑娘!我们以前也找女人,那都是她们主动的,哪像他专挑年轻好看的,不管人愿不愿意,都霸王硬上弓,一旦反抗,就几个人一起……!”即使见惯了这种事,他还是不适应。 他是许头领的同乡,也是托了他的关系进来的,他一直以许头领马首是瞻。 “他一直以来都对您心存不满,似乎想取而代之。甚至在背地里试图拉扰我,但都被我果断拒绝。 瘦子近来与他交往甚密,想必已经投靠了他。您可要多加提防啊!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得不防!” “好,我知道了。以后多注意点他的一举一动!”许头领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耽误,眼看着天就黑了,附近也没有驿站和村庄,只能找个合适的地方,野外休息。 一路上曾多次在野外休息,他们也都习惯了。 三个车夫自觉地找柴火,林牧和薛大夫支锅,苏梦晚做饭。 附近一群食不果腹的犯人,苏梦晚他们也尽可能低调,只熬了浓愁的粥,凑合着垫垫肚子。 薛大夫以为孩子诊治为由,把那个生病的孩子带了过来。 苏梦晚让他坐在中间,避着别人的视线盛了半碗。 小男孩看着十岁的样子,他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就双手捧着碗喝了起来。 才喝了没几口,他就开始控制不住地抽泣,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 他那瘦弱的肩膀也因为抽噎而不断颤抖着。 林母见不得可怜的人哭,她关心地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我想留给我爹喝。”小男孩满脸泪痕地说着感人肺腑的话。 “真是个好孩子!”林母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 “一会我给你拿个饼子,你要藏好,别被人发现了,晚上让你爹偷偷吃掉。\" 小男孩一听,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甜甜地说:“谢谢姐姐!谢谢大娘!” “这孩子,真惹人疼!” 林母看着他,满脸慈爱。 她看了眼苏梦晚的肚子,现在特殊时期,还不适合要孩子,等安顿下来,她的大孙子,大孙女就不远了。 想到未来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场景,林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小男孩把粥喝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 薛大夫看他喝完了粥,就把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把这个药喝了,一会别人问你,就说只喝了药,刚好药味也盖住了粥的味道。” 他点点头,端过来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只见他小脸皱在了一起,可见那药的味道有多苦,但是他也没有停下来,直到喝完最后一口。 他用袖子擦了下嘴,把碗恭敬地递给薛大夫。 苏梦晚看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知道他着急,就用袖子遮掩着,看似在拉他的手,实则把饼子塞到了他的袖子里。 小男孩拿到饼子,对苏梦晚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就跑了。 “虎子,你去那么久,他们有没有给你些吃的?”一个同村的大娘拦住他,好奇地问。 虎子捏紧了袖口,对着她打了个大嗝,“嗝~大娘,大夫给我熬了汤药,药太烫了,我就等了会,喝了药就回来了。” 大娘嫌弃地用手扇了扇浓浓的药味,看他确实没有捞到好处,也没了搭讪的心思。 她退回原来的地坐着,嘴里还抱怨着:“有钱人就是小气,拉了几车的东西,一点吃食都舍不得,也不怕被土匪抢了!” 虎子他爹看到儿子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虎子,怎么样,喝药了吗?” “爹,我喝过才回来的,大夫伯伯说我身体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可要好好谢谢他们!” 虎子拉着他爹坐下,手直往他袖筒里钻。 他爹瞪大了眼睛,“你这是?” “嘘!”虎子把食指放到嘴上,示意他小声点。 他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意识到儿子塞进来的东西,他不动声色地抬起了小臂。 天渐渐黑了下来,苏梦晚一行人轮流守夜,一人守半个时辰,苏梦晚睡不着,就由她先守。 明日还要继续赶路,要抓紧休息,其他人都闭上了眼。 这边官差吃过饭,对犯人照例警告了一番,“都老实点,不要整些妖蛾子,小心你们的皮!” 然后官差分了两波,各自为营,说了会闲话,也开始睡了。 走了一天都很疲惫,只有个别的犯人,因为太饿,难以入眠。 胡子爹,侧着身子,把饼子掰开,分给虎子一半。 两人一点一点地掰着填到嘴里,也不敢嚼,一直含着,用舌头慢慢搅动,以免发出声音。 半个饼子吃了好久才吃完。 一夜风平浪静,只有虫子在低唱浅吟。 第二日,天还未亮,官差就甩起了鞭子,大声呵斥道:“都给我起来,要赶路了!” 苏梦晚他们也被吵醒,说不下去了,索性也收拾收拾出发了。 他们坐的马车,跑起来自然比两只脚走路快,没一会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一群犯人羡慕不已,却不得不迈着沉重的步子前行。 昨日那个官差一脸阴郁地盯着马车的方向,不知想些什么,扭头朝着后面的犯人抽了一鞭子。 其他犯人生怕被迁怒,都加快了脚步。 赶了两天路,中午的时候苏梦晚一行人终于找到一家客栈。 下午也不打算再赶路了,他们直接订了几间房。 中午苏梦晚还借了客栈后厨,干娘和林母打下手,一起整了一大桌子菜。 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好的,吃过他们都满足地瘫在了椅子上休息。 三个马夫一直跟着他们吃饭,开始还不好意思,现在也不拘束了。 他们还庆幸遇到这么大方的主家,吃食比他们在家还好。 远是远,累也确实累,但租金给的高啊! 这一趟跑下来抵得过他们一年挣的,而且人不但没瘦,还更圆乎了。 第二日竟然下起了大雨,计划泡汤只能等着雨停了再走。 没想到这场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一连下了三天。 中午他们在楼下吃饭,正谈论着天气。 客栈涌进来一群湿漉漉的人。 第90章 客栈相遇 “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官差嘴里骂骂咧咧,率先进了客栈。 看到正中央坐着的人,心里一阵暗喜。 “咦,是你们啊!咱们还真是有缘分。” 说着便忽视了他人,直接走向苏梦晚,还没靠近,林牧就伸出一条胳膊挡住了他企图前倾的身体。 那人似乎才反应过来,立马赔笑道:“您看看我这见到熟人一激动,只想着打招呼,竟忘记一身的潮气,差点冒犯了夫人。” 他自认为掩饰的好,没看见苏梦晚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走在后方的许头领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且看这个伍四还能蹦跶多久! 伍四见没人搭理他,自觉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他压着怒气转过身,一脸阴郁地对着一众犯人大声吼道:“都站在这干吗?不要碍老子的眼,滚到马棚里去。” “官爷,您行行好,我们自己出钱,您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这天气马棚实在是没办法住啊。”一个人大着胆子求许头领。 相处两个多月了,他们知道官差中还是许头领好说话一点,所以才敢求到他面前。 如果是之前,许头领可能还会和稀泥,不会让同僚难看。 现在伍四把队伍搞得乌烟瘴气不说,还想取代自己,更不说他找死地觊觎得罪不起的人,那他也不怕撕破了脸皮。 “掌柜的!来三间大通铺,两间人号房!好酒好菜也备上一桌!” “好咧,客官您稍等!” 伍四再次被人拂了面子。 许头冷的职位比他高,他不敢直接硬碰硬,气恼地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凳子,只能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许头领冷笑一声,不再看他,让其他官差负责向犯人收钱。 一人二十文钱,没钱的住马棚。 客栈通铺一晚十文,可容三十人左右。 这样可以在每人身上榨出十文钱,一个通铺又多安排一二十个人,这些都是入了他们的腰包。 几个官差有序地收钱,交过钱的就可以进通铺休息。 许头领把事情安排好就来到林牧面前恭敬行礼。 “大人,没想到您也在这里歇脚。” 林牧对许头领印象还算不错,就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请坐。” 许头领闻言就势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们要过几天才能赶上来,没想到那么快。” 许头领笑着说:我们常年往返两地,知道些近路,就抄近道走的,少走了几天的路程。” “原来如此!” 晚上林牧抱着苏梦晚还未入睡,楼下就响起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房间不隔音,林牧他们住在楼上。 伍四心里不痛快,憋了一肚子的气。 吃过饭他单独要了一间房,天刚黑就迫不及待地和女囚厮混。 楼下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苏梦晚恶心的不行,“相公,这样的人渣实在可恶,白天他那个眼神,我都想扣了他的眼睛。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除掉他?” “十个官差,他们分了两个阵营,想必内有龌龊。许头领这个人还算正派,人也顾全大局,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个蛀虫,想来许头领他们不会详查,只会拍手叫好。即使有所怀疑,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贸然指证我们。” 苏梦晚微微颔首,“也对,再说了路途遥远,出意外死几个人在正常不过。人都死了,现成的借口,谁还费力为对手查询凶手!” “言之有理,天也不早了,咱们早些睡。\" 两口子躺在被窝里说了一会话,也有点困了。 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下面突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苏梦晚一惊,瞌睡都没了。 过了不久,楼下的那个官差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大半夜摔摔打打,吵的人根本没法睡。 “他奶奶的,一点不消停!”苏梦晚咒骂一句,用薄被捂上了头。 不一会,闷得不舒服,又露出头来。 林牧失笑,伸出手帮她捂住耳朵,“晚晚睡,为夫帮你捂着。” 楼下的伍四本来消了火,也累了。 听到隔壁的许头领让他动静小点,他偏不听! 他不仅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他开始故意制造出更大的声响,哐当哐当地摔打着周围的东西,挑衅意味十足! 苏梦晚忍无可忍,在楼上砰砰砰,跺了几脚! 楼下瞬间安静了! 伍四心中暗自愤恨不已,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那人毕竟是官身,眼下周围人多眼杂,实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早晚让他们后悔! 客栈掌柜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终于消停了! 他暗暗祈祷这群瘟神能早日离开,再不走他的客栈都被拆了! 若不是看他们人多,还带着佩刀,他非得要他们赔钱,然后再把他们打一顿赶出去! 翌日,雨势变小,许头领来告辞,他们押解犯人是有时间限制的,必须抓紧赶路。 林牧他们有马车跑到快,而且时间相对宽松,就不想雨天赶路,继续停留在客栈。 又过了一日,天才放晴。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场雨过后,天气明显凉快多了。 此时已经八月中旬,他们也要加快赶路,听说那边十月中下旬都有可能下雪。 如果大雪封路,马车就不好走了。 休整了四日,他们神清气爽地赶着马车,苏梦晚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沿途的风景。 只是刚下过雨的路面,泥泞不堪。 马车也跑不快,有的小路坑坑洼洼,颠簸得厉害,苏梦晚哪还有心情欣赏风景。 嘴里不停地抱怨小路不好。 干娘大多沉默,薛大夫话也不多,林牧在赶马车,只有林母附和着苏梦晚的话,倒衬托的苏梦晚像个话多的小麻雀。 他们走了大半天,苏梦晚反应过来,疑惑地问林牧:“那群流犯,怎么不见了?按说我们该赶上他们了!” 第91章 进土匪窝 林牧也没多想,“或许,他们抄的近道。” 苏梦晚赞同地点点头。 路不好走,他们一天也没赶多少路。 中午就是在马车上啃得饼子,夜里没地方落脚,地上到处都很潮湿,晚上他们也是睡在马车上。 漆黑的夜里,一片寂静。 大家睡的正熟,黑暗中闭目养神的干娘猛地睁开了眼睛。 干娘侧耳听了听,外面隐隐约约有脚步声。 她推醒苏梦晚,示意她不要出声,又轻轻摇醒了其他人。 大家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外面的黑影正在靠近,紧接着一阵喧闹声。马车外有人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就交出钱财和女人,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老大,是交出年轻女人,上面还有两个老女人呢!”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那人上去就是一脚,“妈d,我做事还让你教!” “是是!小的多嘴!” 林牧心里一惊!他们一路都是事先打听好,提前绕道,才顺利到达这里。 他在客栈打听过了附近并没有强盗打家劫舍。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他就知道是官差里有人勾结了强盗。 黑灯瞎火的,看不见赶路。 薛大夫和林母都要人保护,直接硬碰硬不行。 苏梦晚低声对众人说道:“我们假意投降,然后再见机行事。” 林牧点点头,他也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先拖延时间,等天亮了也好做打算! 于是,他高声回应道:“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的行人,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财,希望诸位高抬贵手。” 强盗们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少废话,赶紧把钱财和女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时,苏梦晚站了出来,“好汉们,我们愿意交钱,能不能让老人先走?” 强盗头子用火把照了照几人,看清楚苏梦晚的精致的面容,不免一阵火热。 果然如那个官差所说,真是一个尤物! 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人,思考片刻,指着林母和薛大夫,“这两个老不死的可以先走,把几个男的都绑起来。” 苏梦晚继续争取,“我干娘身体不好,您大人大量也放了她,还有那几位只是车夫,他们什么也没有,只是被我们牵连了。” “小娘子,别得寸进尺!你这干娘年纪是大了点,不过风韵犹存啊!山上的兄弟们可是缺女人!” “就是,就是!是个母的都成!哈哈哈~” 林母急的抹眼泪,苏梦晚握着她的手,“娘,您跟着干爹先走!莫要担心。” “可是……” “娘!”林牧提高了声调。 林母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拖累他们,为了让孩子放心,只能坐上了马车。 薛大夫靠近干娘,袖子下偷偷握住了干娘的手。 干娘想挣扎,却发现手里多了一包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薛大夫松了一口气,扭头爬上马车,驾车在黑暗中慢慢行驶。 三辆拉物资的马车都被强盗接手。 苏梦晚和干娘相互扶着,走在最前面。 林牧和三个车夫被绑着跟在他们后面。 强盗头子看他们如此识时务,也很满意,没有对他们动粗,只是催促他们走快点。 苏梦晚主打一个“拖”,“反正我是娇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就是走不动道。” 强盗催一次,她加快一点,走着走着,又慢了下来。 嘴里还不停的抱怨:“脚好疼啊!怎么还不到?” 强盗听了哈哈哈大笑:“不错,以前绑人都哭爹喊娘的,头一次见美人迫不及待想去强盗窝的!” 强盗头子也高兴,“还是美人识时务,反正逃不了,何必自讨苦吃!”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而曲折的小道,脚下的泥土略显潮湿,周围的树木高大而茂密,团团树影仿佛将他们包围起来。 绕过一个又一个弯道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山道。 山道崎岖不平,每走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他们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了强盗的老窝。 苏梦晚估摸着时间,估计要不了多久,天就该亮了。 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心里惋惜没有带她的铜锤。 还好自从上路她就随身携带了匕首,多亏了强盗没有搜身。 进入强盗的老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杂乱无章的景象。 地上散落着各种破旧的武器和抢劫来的财物。 老窝的中心可能有一个简陋的大厅,用于强盗们商议大事和分配战利品。 大厅周围分布着一些简陋的房间,可能是强盗们的住所。 这些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继续往里走,她看到了那群犯人还有几个官差都被五花大绑地躺在地上。 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着恐惧。 许头领看到他们也被带了过来,先是一怔,又露出一丝苦笑。 强盗们粗鲁地推了林牧和车夫四人一把,林牧顺势倒在了地上。 强盗头子已经等不及,“小娘子,哥哥带你去快活!” 然后扭头对着兄弟们说:“这个老娘们,赏给你们了!” 苏梦晚走了几步,扭头对上林牧的目光。 她轻轻地摇头,暗示他不要冲动。 林牧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微微点头。 伍四点头哈腰地赶紧跟上,“老大,您之前答应我的,一会也让美人陪没人玩玩。” “滚一边去,以后她就是我的压寨夫人!谁敢碰她试试!” “不敢,不敢!”伍四赶紧表态。 林牧看强盗们都走了,他慢慢挪动到许头领身边。 许头领听到动静,坐直了身体,用眼神询问他。 林牧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我靴子里有匕首,麻烦你帮忙拿出来!” 他本来想让车夫帮忙的,看到许头领,他就改变了主意。 许头领痛快地答应,“好!” 林牧抬起右脚,许头领也不嫌弃,用嘴把裤腿往上提起,就露出了匕首的手柄。 许头领面上一喜,用嘴咬住手柄,拔出了匕首。 林牧转动身子,伸手接过匕首。 “你转过身来,我先给你把绳子割开。” 两人躲在角落大气不敢出,不一会绳子就断了。 许头领活动活动手腕,接过来匕首把自己脚上的绳子也快速割断。 第92章 解决强盗 许头领终于重获自由,可以自如地活动身体后,他毫不犹豫地迅速动手,帮助林牧割断绑在身上的绳索。 紧接着,如法炮制,他又将其他几位官差也一一解救出来。 原本,这群流犯像认命似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默默等待着命运对他们做出最后的裁决。 然而,当听到周围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时,他们一个个猛地睁开眼睛,眼珠子瞪得浑圆,满脸惊愕之色。 这时,林牧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众人见状,纷纷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 毕竟,他们不过是流放而已,并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能活着谁还愿意去死? 落到这群吃肉不吐骨头的强盗手里,能活到现在已是侥幸。 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十分愿意配合。 和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相比,此刻的官差就是正义的化身! 他们紧紧盯着许头领和林牧,期待他们快速解救自己。 林牧二人没有丝毫犹豫,逐个解开众人身上的绳索。 得救的人满脸劫后余生的狂喜,然后也加入救人的行列。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终于重获自由。 林牧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如今还没摸清强盗的人数和实力,如果贸然行动,很可能会引起敌人的警觉,导致前功尽弃。 他压低声音对大家说道:“老弱妇孺们就留在原地,继续装成被捆绑的样子,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其余的人分兵分两路,分别跟着我和许头领。咱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他们,绝不能打草惊蛇!” 说完,林牧与许头领对视一眼,彼此点头示意开始行动。 林牧和许头领一马当先,悄悄靠近看守的两名强盗。 “我说里面那群俘虏有什么好看守的,都进了咱们的地盘,还能跑咋滴?” “就是,他们都搂着女人快活,让咱们在这受罪!一个个都绑的结结实实,亮他们也插翅难飞!” “就是说啊!唉~真他娘的困啊!好想抱着女人睡一觉!”他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丝毫没有觉察绕到他们背后的两道人影。 林牧和许头领一人一个,趁其不备,捂住嘴巴,直接割喉! 两个强盗软软地倒了下去,他们直接把人拖到角落里藏起来。 许头领干这一行多年,手上自然沾过血。 他诧异地看了林牧一眼,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读书人也如此胆量过人,杀伐果断! 两人分别带领一队,向强盗的房间摸去。 苏梦晚刚进入房间,强盗头子犹如饿虎扑食般,急不可耐地想要搂住她娇柔的身躯。 苏梦晚灵活一闪,巧妙地躲开了! “把门关上,我不喜欢办事的时候被人观赏!” 强盗头子早已被欲望冲昏头脑,他只想快点把人给办了。 一个弱女子而已他自然没放到眼里。 ““好好好!都听美人的!”强盗头子满脸淫笑,赶忙转身去关门,并顺手反锁起来。 苏梦晚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地笑容。 强盗头子搓着双手,“小美人,哥哥来啦!” 说着猛地扑向苏梦晚。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梦晚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转身。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直接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强盗头子。 强盗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地摔到了床上。 不待他叫出声,苏梦晚一把抓起床上的枕头死死捂到他的脸上。 强盗头子四肢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大,你还好吗?” 外面偷听的强盗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不太对,只能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但也不敢贸然打扰,就怕扰了老大的好事,被秋后算账。 “你轻点,床都被你压塌了!”苏梦晚在屋里夹着嗓子,娇滴滴的抱怨。 “你看看咱们头儿多会玩,你还瞎操心!什么时间这好事能轮到咱们兄弟啊?” 屋内,强盗头子已经停止了挣扎。 苏梦晚把枕头慢慢拿下来,握住匕首朝着他小腹下方的要害“噗嗤”就是一下。 看他没反应,果然死的透透的。 苏梦晚把被子给他从头到脚盖住。 把匕首藏在背后,小心地走到门前,打开一条缝,就看到门口的人相继倒下。 她赶紧打开门,林牧就直直地冲冲进来,一把抱住了她。 尽管知道她比自己厉害,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那么多人看着,苏梦晚不好意思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安抚地握住他的手。 “放心,我没事的!” 为了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苏梦晚返回屋里,直接把被子掀开,强盗头子的尸体就完全展露出来。 众人看到不可一世的强盗头子身下染红了鲜血,眼睛瞪的如铜铃,死不瞑目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看看四分五裂的木床,看苏梦晚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柔弱的小娘子竟然强悍如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走!去看看干娘那边解决的怎么样了。” 等苏梦晚和林牧找到干娘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淡定地擦着的匕首。 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沾着鲜红的血迹,看得身后的流犯头皮发麻。 这群人怪不得敢拉着几车物资,孤身上路,原来个个都是杀神啊! 他们自觉地退后几步,只有虎子爹一脸敬佩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不多时,许头领也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 “里里外外都搜查了,除了这些,没留任何活口。 推上来的是两名背叛他的官差,还有几个以前被逮的女人。 “老大,还有伍四没找到。”一个官差提醒道。 “哼,找到他,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就是此人勾结土匪,在我们吃食中下了药,强盗才把我们一窝端了!若不是林大人相救,咱们这会都变成孤魂野鬼了。”那个许头领的小跟班气愤的说。 “对了,就是他向土匪泄露大人您的行迹,那些强盗才跑那么远埋伏你们的。” “伍四怎么会认识强盗?”林牧不解道。 “我们抄近道,路过强盗的地盘,伍四不听老大的命令,私自带女人乱跑,不慎被强盗抓住,为了活命就出卖了我们。” 第93章 火烧土匪窝 “竟然让他给跑了!这两个都是你手下的,交给你处置。”林牧对许头领说道。 “三辆马车是我们的,其他物资我们要三成,参与这次行动的犯人也分他们一成,剩下的你们几位官差分一分。” “林大人,这怎么成?我们兄弟这次能脱险,多亏您相助,您应该拿五成。” “许头领,不必推辞!就这样分!”林牧不容置喙地说道。 一群犯人听到战利品还有他们的份,忍不住欢呼起来。 大家齐心协力,把东西分类装好,然后准备有序地离开强盗老窝。 “你们先走,我把这里给烧了,省的有漏网之鱼再回来,危害一方。” “好,林大人,我们先走一步。” 三个车夫跟着官差他们先走,只留下林牧他们三人。 “那个伍四肯定还藏在里面,我们分头找找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我守着出口,保管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们进去找。”干娘说道。 “好。” 林牧和苏梦晚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伍四此时正躲在茅房,大气不敢出。 他透过缝隙,看着强盗一个个倒下,知道自己被抓到肯定没有好果子,就打算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这一等,等的他腿都蹲麻了,那些人才陆续离开。 他没有立刻出去,又等了一会,才蹑手蹑脚地出来。 看到果然没人了,他就回到强盗堆积战利品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 走进去刚好和苏梦晚迎面对上。 苏梦晚看到他笑了。 伍四看到苏梦晚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也笑了。 他也不废话,直接就去抓她的手腕,反正那群人走了,她那个相公一看就是个不中用的,自己好歹练过几招。 苏梦晚一看他的手就知道他接下来的动作。 怎么每个人都喜欢先伸手呢? 她都折过好几个人的手指了。 苏梦晚熟练地捏住他的手,“咔咔”一顿掰,手指,手腕全给他折了。 伍四凄惨的叫声顿时响起,苏梦晚不耐烦,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拔出手中锋利无比的匕首,直接插入他的心脏。 林牧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就看到伍四嘴里不停地吐着鲜血,身体也在地上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伸着手,不知道是不甘还是想让林牧救他。 苏梦晚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星瞬间升腾起来。 她点燃周围的各个角落,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整个强盗窝都被熊熊大火吞噬,火光照亮了整座山头。 还好现在没有风,周围的树木都也被强盗们清空,否则大山的树木都要遭殃。 在火光的映衬下,两人十指相扣,携手并肩,潇洒离去,留下身后那片被烈火吞噬的废墟。 外面天已经大亮,三人敏捷地穿梭于山间小道。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半山腰,远远地望见前方许头领带一行人正缓缓前行。 他们加快脚步,迅速追赶上去。 山脚下,林牧和许头领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他们便准备分道扬镳。 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不似之前的表面客套,如今更是多了几分了解与信任。 临行前,林牧拱手说道:\"山水有相逢,今日一别,期待来日再聚首!就此别过!\" 许头领带领官差们亦抱拳回礼:\"后会有期!祝大人此去一路顺风!\" 苏梦晚也微笑着向虎子挥挥手,表示道别。 她轻声说道:\"再见啦,虎子!\" 虎子点点头,回应道:\"姐姐也要多保重啊!\"说完,他眨了眨眼,眼中似乎因为不舍,泛起了泪花。 林牧和苏梦晚坐上拥挤的马车,渐行渐远。 身后的一群人,感激地一直挥着手,看着他们的背影,直至消失。 林牧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快中午的时候到达客栈。 林母在客栈坐不住,在前厅走来走去,但凡听到马蹄声,她就会跑出去看看。 看着又一次失望回来的林母,薛大夫叹了口气,“嫂子,您坐着歇会,两个孩子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干娘也跟着,不会出差错的!” “说是如此,可是我这心里啊,还是七上八下的,就怕他们有个闪失。”林母一脸担忧。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林母慌忙往外跑。 苏梦晚和林牧跳下马车,就看到跑出来的林母。 “娘!” “娘!” “好,好!回来就好!”林母一手牵一个,目光在林母和苏梦晚之间来回打量。 看到他们没有受伤,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脸上的愁容才一扫而空。 干娘从身上取出一包东西递给薛大夫。 “给你!” “怎么没用?” “一群乌合之众,用不到这个!\" \"那你留着,以后防身用。”薛大夫没有接,怕她也给,就走过来和林牧说话。 随着不断向北前行,天气变得越来越冷。 他们早已换下单薄的衣裳,穿上了厚实暖和的衣物。 林牧坐在马车上拿着一张地图仔细地看着接下来的行程。 “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最迟一个月差不多就到了。” “如今才九月中旬,天就这样冷,继续向北,估计都穿棉衣了,也不知道等咱们到那里会不会下雪?” “晚晚放心,咱们接下来受点累,加快前进速度,争取十月初赶到。” 苏梦晚点头赞同,“是啊,早点到确实比较好。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购置各种生活用品,而且你刚刚任职,可能会面临很多需要处理的事务。 早点过去,可以更早地了解环境,也好熟悉熟悉流程。” 半个月之后,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东阳县。 走进城内,街道狭窄,房屋低矮,比起繁华喧嚣的京城自然相差甚远。 即便是和他们记忆中的老家平安镇相比,也要显得萧条、冷清几分。 林牧带着几人来到县衙门前,门口的衙役看到有人过来,立马迎了上来。 第94章 晚晚,你想的话…… “请问这位可是新上任的林县令?”其中一位衙役恭敬地问道。 “正是。”林牧点头答道。 “小人奉命在此等候多时,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您随时可以入住。”衙役边说边引着林牧走进县衙。 林牧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后院。 县衙后院有些有些年头,空荡荡的还算干净,看来是提前清理过。 “后院一直没有住人吗?” “回大人,方县令没有住县衙后院,他在外面另外置办了宅子,就没有住进来,后院也就闲置了。” 衙役把他们送到,让他们先入住休息,知道一路疲惫,便识趣地先行告退。 林牧先给三位车夫安排好,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返回启程。 他们也确实累了,有林大人安排住处再好不过,也省了住客栈的租金。 “大人,大人!哎哟~” 伴随着一声惊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一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脚,直接趴到方大人的跟前。 “叫!叫!叫!叫魂儿呢!没个规矩!”方大人训斥道。 那小厮顾不得身上疼痛,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对方大人行礼后说道:“大……大人息怒!小的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如此慌张?”方大人皱起眉头问道。 “回大人话,刚……刚才衙门来人传话,说新任的县令已经到了!” 方大人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品茶。 闻言,心中猛地一惊,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起身的动作太猛,连带着旁边的茶具也跟着晃了几下,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他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那个倒霉蛋子已经到县衙了?” “是,是!”小厮点头如捣蒜。 方县令大喜过望,“太好了!” 像是刚想起小厮还在候着呢,便吩咐他:“一会拿着我的请帖给林大人,就说我在酒楼给他接风洗尘。” 小厮得令又马不停蹄的出去办理。 方县令激动的不行! 他找到夫人,让她安排好人,抓紧打包行李,不日他们就回京,他要以最快的速度 在这十年了啊!蹉跎了他十年的光阴,终于要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方大人又叫来一个小厮,让他去酒楼定个最好的席面。 他要好好感谢林大人,感谢他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方才的激动让他脑子有点蒙圈,待反应过来,他又匆匆去了县衙。 主簿在县衙收拾文书,正准备下值,看到县令急匆匆赶来,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 “大人怎么又折回了?” 方县令一脸轻松,“新任县令已到,我怕他着急交接的事,就赶来了。人家林大人初来乍到,我要好好配合!” 陈主簿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看破不说破,方县令想离开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也知道新任的县令到了,只是考虑到他们一路舟车劳顿,便没去拜访,想着明日自然会相见。 没想到方大人如此迫不及待! “那大人您忙,卑职先走一步。”王主簿行礼告辞。 方县令将所有与交接相关的文书以及卷宗全部整理妥当,这才迈步走向后衙。 看到林牧,方县令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林大人如此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可惜一辈子要困在这里了。” 林牧见到来人,观其穿着便猜到他就是方大人。 林牧不免诧异,不是已经让小厮送帖子了,晚上他自会赴约,怎的方大人亲自来了一趟? 不待他多想,方大人就给出了答案。 “林贤弟,我怕你着急,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走!咱们先去交接一下,然后去酒楼。” 林牧脸色微妙,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被此人姐夫摆了一道,他还真以为方大人是个勤政爱民,尽职尽责的好官,毕竟都这个时辰了还能过来办公。 早晚都要交接,既然来到这里,早点掌权也是好事。 整个交接过程十分顺利,方县令很配合。 他还毫无保留地分享自己的经验和心得。 虽然大部分没啥用,林牧也表现的很感激他,趁机向他打听县衙人员的品性、能力和整个县城的情况。 方县令满意地捋了捋胡子,这个年轻人真不错! 他不单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还勇于吃苦,谦虚有礼,一看就是个好官。 这里的百姓还要感激自己给他们换来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啊! 方县令想的好,以后自己在京城有机会了一定要提携提携他。 晚上方县令更是热情地一直给林牧敬酒。 他还把县城各大乡绅家的情况,怎么处理和他们的关系,说于他听,丝毫没有藏私。 本来林牧是不想得罪一个即将回京的官员,现在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夜里林牧回来的时候喝得有些微醺。 苏梦晚嫌他一身酒气,打发他去熟悉。 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 苏梦晚找来的时候,竟发现林牧泡在澡盆里睡着了。 “大冷的天也不怕着凉!” 苏梦晚叫了几声,林牧半醒半睡地伸长了胳膊直接环上了她的脖子。 “晚晚,抱!”说着直接站了起来。 这赤果果地,差点闪瞎了苏梦晚的双眼。 苏梦晚拿起毛巾给他擦干身上。 “你快穿衣服,别冻着!” 林牧闭着眼直摇头,直接把头压在她肩膀,嘴里还嘟囔着;“娘子身上好暖和!” 苏梦晚叹了一口气,喝醉酒的人,一下小十岁。 她认命般给他套上衣服,直接把林牧懒腰抱起。 林牧像个小娘子一样缩在苏梦晚怀里。 苏梦晚怕被长辈瞧见,抱着林牧偷偷摸摸地回了卧房。 把林牧放到外侧,苏梦晚跨过他正欲睡到里侧。 林牧直接一拉,苏梦晚猝不及防,一下跨坐在他小腹。 “嘶~”林牧疼的张开了眼。 看清楚苏梦晚的姿势,林牧羞红了脸。 “晚晚,你想的话,可以告诉我,不用趁我睡着……” 苏梦晚一脸凌乱,“我不想!一点都不想!” 看着恼羞成怒的苏梦晚,林牧感觉她是害羞了。 “我想了!” 第95章 买了个残废 一路风餐露宿,他们已经三个月没好好交流了。 林牧话落,一个利落翻身,两人瞬间变换了位置。 喝醉酒的林牧比往日更热衷于床弟之事,一夜亢奋,折腾了好几次。 次日清晨,林牧早早就起了床。 他小心翼翼地叮嘱其他人今天不要去打扰苏梦晚,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迈着轻快的步伐前往县衙。 林母是过来人,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乐呵呵地答应,如此看来,她快要当奶奶了。 苏梦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走到院子里,对上婆婆和干娘的笑意,苏梦晚脸上浮现一丝不自在。 “晚晚,早饭在锅里热着,赶快去吃。”婆婆提醒道。 苏梦晚如蒙大赦,快速撤离尴尬现场。 林牧第一天上任县令,他召集县衙各级人员,相互熟悉一番,然后了解他们的职责和工作进展。 他初上任,不适合做大张旗鼓的整改,要稳抓稳打,徐徐图之。 郑县丞三十出头,为人圆滑,有些小心思,只要得住,掀不起大浪。 陈主簿五十来岁,平日里比较低调,但心中有丘壑。 这些都是综合方县令的点拨和自己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日后共事,大家团结方可成事。 家里有干娘和林母收拾,她们都不让苏梦晚沾手。 既然以后要长久地居住在此处,那么自然得好好了解一下周围环境。 苏梦晚独自一人信步于街头巷尾,她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随心所欲地随便逛逛。 如果看到有自己喜欢或者用得上的东西,便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不知不觉手里的东西就多了起来,身边没有可用之人真的很不方便。 她都怀念那些乞丐兄弟了。 苏梦晚把东西送回家,就打听牙行的位置。 牙婆懒洋洋地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看到有客人到,慌忙起来,满脸堆笑。 “这位夫人可是要挑人?我这男女老少都有,都是教过规矩的,保管您满意。” 然后她带过来一群人,一字排开,任苏梦晚挑选。 “你们几个把手伸出来!”苏梦晚走到几个女子旁边。 几个女人手上都有茧子,看样子都是吃苦耐劳的。 “说说,你们都擅长什么?” “回夫人,奴婢擅长针线。” “奴婢厨艺不错。” “奴婢会煮茶。” “女婢……奴婢……”她向后方看了一眼,眉宇之间布满愁容。 苏梦晚看着她犹豫的样子,好奇地问:“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但说无妨。” 不料她直直地跪下,“夫人,她们几位说的我都会,而且……而且奴婢会些拳脚功夫,也识字。” 其他几个人都不善地盯着她,当个奴婢都要会这么多吗?看把她给能的! 苏梦晚听的眼睛发亮,这个好,全能啊!买一个顶几个人! “牙婆,这个我要了!” 牙婆有些为难,“这……” 这个丫头可是在她手里好久了,就是她的身份特殊。 之前只是拉她充个数,没想到真被选中了。 苏梦晚收敛了笑容,薄唇轻启:“|怎么?这个人不卖吗?” “夫人,我也不瞒您。这丫头条件好是好,但是她爹是个残疾,她还非要带着她爹一起卖到主家,这个谁要啊?谁愿意出钱养个残废? 不仅如此,他们父女二人似乎还招惹了一些不该惹的人物,以至于寻常人家根本不敢接手买下他们。唉,真是令人头疼啊!” ”那你不怕人砸在你手上?你就甘愿养着他们?” “我就试试,万一运气好,碰见个钱多人傻的就接手了呢?或者碰见个身份不凡,不惧怕那人的,这丫头也算有个出路。” 苏梦晚似笑非笑,“嗯?人傻?” 牙婆反应过来,自知理亏,轻轻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你瞧我,喝了两口猫尿就瞎咧咧,实在该打!夫人这通身的气派,怎么可能傻呢,一看就贵不可言!” “你把她爹带过来,我看看。” 地上跪着的人,不由地一喜,这是打算买他们父女了? 只见一个两鬓微霜,一脸沧桑的男人拖着一条腿,艰难地走过来。 他双手抱拳,向苏梦晚不卑不亢地行了个江湖礼。 虽然他伤了一条腿,另一条腿却下盘沉稳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伤的腿或许干爹有办法治好。 打定主意,苏梦晚直接问两个人的价格。 牙婆看她真心要买,随口又问道:“其他的还要不要?” “你们这里的小厮有会拳脚功夫的吗?” “有,有,有!你快过来,让夫人看看。” 一个小麦肤色的年轻人向前两步。 苏梦晚看他眼神清明,还算不错。 最后苏梦晚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两个人,另外白送一个瘸腿爹。 苏梦晚一合计,这买卖划算。 她不想费脑子赐名,直接还用他们的原名。 小厮陈明以后跟着林牧跑腿,丫鬟邱铃跟着她,邱玲的爹若是治好了就当个管家。 苏梦晚让小厮背着邱老,打道回府。 迎面走来几个公子哥带着一群随从。 他们嬉笑着,看到卖东西摊子,随手拿了一个,不感兴趣,就随手一扔。 摊主们敢怒不敢言,一脸怒容,又无可奈何。 “咦?咱们这地何时来了个小美人儿?” “走,上去瞧瞧!” 摊主们一方面庆幸这些纨绔公子终于走了,一方面替苏梦晚他们担忧 他们纷纷摇头,唉,谁家的娘子又要倒霉了!真是作孽啊! 那几个人一脸猥琐,不怀好意地围拢过来。 其中一个流里流气地说道:“哟呵!好一个绝色佳人啊!这是要往哪儿去呀?不如留下来陪陪咱们哥几个乐呵乐呵!”话音未落,他就伸出手,朝着苏梦晚粉嫩的脸颊摸了过去。 他们身后的随从也都跟着起哄大笑。 邱玲啪的一声,打落了那人的脏手。 “哪来的臭丫头,敢打本少爷,活得不耐烦了!” 陈宽把邱老放下,双手握拳,蓄势待发。 邱玲挡在苏梦晚身前,她爹拖着腿上前一步,毫不退缩。 第96章 收拾纨绔 他们的动作苏梦晚都看在眼里,心里甚是满意。 面对一群人,害怕退缩是正常的,只是真要丢下主子逃跑,苏梦晚也不会再留下他们就是了。 一群随从摩拳擦掌,把苏梦晚主仆四人团团围住。 苏梦晚表现的异常镇定,并不惧怕。 “打!给我狠狠打!除了这个小美人,都给我往死里打!”那个为首的富家公子哥叫嚣道。 那些狗腿子蜂拥而至,陈宽率先迎了上去。 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可开交。 陈宽打倒了几人,躲避不及,脸上也挨了拳头。 邱老腿脚不便,就赤手空拳对付冲上来的敌人。 邱玲力气比不过男人,身形却很灵活。 她以巧妙的招式化解敌人的攻势,见机出手,也能应对。 苏梦晚看到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个好汉挑着扁担。 她快步上前,“扁担借我一用,稍后奉还!” “哎,你……” 不待老汉反应,苏梦晚一把夺过,顺手扔给了邱老,大喊一声:“接着!” 扁担稳稳地落在邱老手里,被他耍得虎虎生威。 一个扁担横扫过去,前面的几个人首当其冲,瞬间倒地。 邱老站在那里,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吓得一群人不敢上前。 为首的那个纨绔子弟气得脸红脖子粗,嘴里不停地骂着自己的手下:“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赶紧给我去把他们的主子抓过来!” 他一边骂,一边用脚猛踹身边的下人。 听到主子让他们抓那个小美人,原来不敢上前的人又大胆起来。 打不过那几个就算了,抓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下去,就看到他们眼中的弱女子,一个移形换影,如猛虎下山,地上哀嚎一片,眨眼间钳制住了那个带头的二世祖。 苏梦晚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灵活地转动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在他脸上来回比划,仿佛在考虑从哪下刀最合适。 “你……你快放了我!知道我是谁吗?”他颤抖着,虚张声势地威胁道。 “我管你是谁?惹到我,还嘴硬,嗯?” 苏梦晚手里的匕首微微用力,他的脸上就沁出了血珠。 其他纨绔子弟看到他脸上的血,用手指着他的脸,颤抖着说:“老……老大,你的脸……”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再一看手指,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小截指头。 从小到大,都是他让别人流血,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出血。 疼痛似乎放大了般,他只感觉匕首已经插入他的俊脸,留下了狰狞的刀口。 他两股潺潺,裆部流出了不明液体。 苏梦晚嫌弃地大喝一声,“再尿我给你割了!” 闻言,纨绔子弟用手捂住下方,双腿成内八字夹在一起。 “你不要乱来!否则,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色厉内荏地喊着,对着他的随从使眼色。 一个身材矮小的狗腿子见状,悄悄退出了人群。 苏梦晚自然看见了溜走的人,她也不走就等在原地,总要混个脸熟,否则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凑上来,她还不烦死! 一盏茶的功夫,溜走的狗腿子就耀武扬威地带着一群衙役,气势汹汹地冲向苏梦晚一行人。 被收拾过的一群少爷鼻青脸肿地由随从扶着,像死了亲爹一样! 看到衙役过来,又翘起了尾巴,换上洋洋得意的面孔,仿佛看到了苏梦晚下跪求饶的模样。 衙役们都熟悉这几个少爷,领头的就是他们县丞的儿子郑少爷。 其他几位也是县里大户人家的子弟,他们的父亲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平日里他们没少帮这几位少爷吓唬人。 苏梦晚看到衙役过来,就收起了匕首,推开了手里的人。 得了自由的少爷,以为苏梦晚怕了。 他颐指气使地指挥衙役们,“你们快把这个贱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原本以为这次也可以轻易地收拾这些人,却万万没有想到,当衙役们赶到现场时,却惊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胡三说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刁民? 这气质清冷,霸气侧露的女子分明就是县令夫人! 他们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知所措。 几人相互看了看,一同上前行礼,“拜见夫人!” 等着看好戏的纨绔们瞬间傻眼。 狗腿子们此时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上了县令夫人。 他们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来。 苏梦晚冷冷地扫过衙役们,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抓我?” 衙役们低着头,不敢正视县令夫人的目光。 “你们的职责是维护一方安定,而不是欺压百姓,为虎作伥,甘当权贵走狗!\" 苏梦晚义正言辞地斥责道。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在苏梦晚强大气场的压迫下,这些衙役们不禁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苏梦晚见状,心中的愤怒稍稍平息了一些。“都退下!” 衙役们如蒙大赦,纷纷低头离去,心中暗自庆幸没有惹出更大的麻烦。 邱玲和陈宽都一脸敬佩地看着苏梦晚。 真没想到自己的主子竟是县令夫人,而且身手那么好! 一群公子哥没占到任何便宜,还被修理了一顿,看着衙役们快速撤走,他们也四分五散。 领头的郑少爷不甘地瞪了苏梦晚一眼。 苏梦晚笑眯眯地看着他,手抚上了腰间。 一看她的动作,郑少爷撒腿就跑! “少爷!少爷!等等我……”后面的随从手脚并用地跟着跑了。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 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的人此刻如丧家之犬般如此狼狈地逃窜,他们只感觉大快人心。 苏梦晚领着几人回到家,给他们安排好住处,让干爹帮邱老诊治他的腿! “你这腿是被打断的?” “嗯!是被人硬生生打断的!”邱玲红着眼回答道。 第97章 郑县丞的图谋 “铃儿!”邱老呵斥女儿多嘴。 “干爹,他这腿可有治?” “可治!只是当时没及时处理,骨头错位变形,要敲断重新正骨,疼痛非一般人可忍!” 邱老本来没抱希望的,听到薛大夫的话,立刻激动地说:“只要能治好,再疼我都不怕!” 薛大夫准备了一些东西,便开始给他治疗。 薛大夫先给邱老服下一剂减轻疼痛的药物,然后将他的腿部固定住。 “把这个咬在嘴里,一会忍着点。”薛大夫递上来一块干净的布襟。 接着,他拿起一根木棒,快速地敲在邱老骨头变形的位置。 邱老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但他还是紧紧咬着牙,强忍着疼痛,额头布满了大颗的汗珠。 邱玲心疼地看着她爹,用手绢帮着他擦汗。 薛大夫用草药给他敷上,并用包扎好,再用木板重新固定。 并嘱咐邱玲要注意的事项,还给他开了每日要服的汤药。 父女两人再三感谢薛大夫,更感激苏梦晚这个主人。 林牧下值回来,才知道家里增添了下人。 夜里,苏梦晚把白日发生的事说与他听。 “哼!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林牧讽刺道。 “此话怎么讲?” “这个郑县丞,想当初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穷酸秀才罢了。 屡次参加科举却都未能金榜题名,为了攀上富贵,抛弃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娶了家财丰厚的富家女。更是靠着岳家的财富捐纳入仕。 就在十年之前,原本担任县令的官员因年事过高告老还乡了。 于是,他便顺理成章地临时接替了县令之位,并被赋予了全权处理所有事务的权力。 原本,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块地方地处偏僻荒凉之地,想必不会有什么人愿意前来就任这个苦差事。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这一方土地的霸主? 正所谓世事难料、命运无常啊! 正当他志得意满之际,却未曾料到方县令竟然会被贬到此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当头棒喝,打得他措手不及,眼看着即将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 苏梦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林牧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干什么?继续啊!”苏梦晚不满地拍掉他的手。 “那位方县令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何为低调啊! “他整天都把自己在京城的那些所谓辉煌事迹挂在嘴边,反反复复说了十年之久!把咱们低调的陈主簿都给说怕了,一听到他念叨京城,就躲得远远的。 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京城遍地都是他亲戚,但凡京城来的信件或者他姐托镖局送来的东西,他都在县衙展示好几天,生怕别人不相信他有后台似的。” 说到这里时,林牧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个方县令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呐!竟然仅凭一张啰嗦的嘴,就成功地将堂堂县丞给震慑住了,一直哄着捧着他,丝毫不敢为难这个初来乍到的方县令!” “这样看来方县令还是很有脑子的嘛,这样就不怕被人排挤了。” 林牧摇了摇头,“非也,听陈主簿说他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的脑子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 “这些年来,方县令一直对政事不上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正掌握实权的其实是郑县丞。 因此,众人纷纷趋炎附势,拼命地去巴结讨好他。 而他的家人们也因为这种阿谀奉承变得愈发目中无人,简直已经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 “你说以郑县丞的狼子野心会不会暗杀我们?” “他这个人有野心,有手段,勇气却跟不上! 但凡他大胆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干掉,等到京城来人调查,都好几个月了还能查出什么来? 而且只是一个县令,靠他姐夫,活着的时候或许还能拉一把,一个死了的县令谁还在意呢?能来走个过场就不错了! 说到底还是郑县丞瞻前顾后,贪生怕死,宁愿保持现状,也不敢冒一丁点险!” “你在县衙尽快站稳脚跟,摸清楚哪些是他的人,慢慢消弱他的势力。” “嗯,我心里有数,他之前言语之间还拐着弯地打探我的背景,只是被我糊弄过去了。 短时间内以他的性子不敢明着对付我的,刚好给我充足的准备时间。 早晚都会撕破脸皮。本没打算那么快动他,竟然敢招惹到你,怎么能饶得了他!” “你只管对付这个老狐狸,他的家人由我来对付!” “还有,我最近没事,想去附近村里看看,买些田地,如果有庄园就更好了!种地,养猪,养鸡!” 苏梦晚越说越兴奋,她的目标现在变了,不再是当地主婆收租子。 她要挣好多钱,然后搜罗人才,成为富甲一方的地头蛇! 让虎到这里都得趴着! 苏梦晚做着美梦很快睡着了。 郑县丞府上,郑少爷刚踏进家门,他母亲便心疼得不行,立即召集家中奴仆,扬言要带人打上门去讨个说法。 众人气势汹汹地正要往外走,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他们竟然还不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郑少爷满脸阴鸷,“那个贱人是县令夫人,等我爹来了再说!” 他知道他爹一直有取代县令的想法,此刻他只想他爹立刻采取行动,他好抓住那个贱人。 等到那个贱人落入他的手中,非要她心甘情愿地爬上他的床铺,成为他的玩物。 等他腻了,就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可!方解他心头之恨! 郑夫人一听是县令夫人打的儿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知子莫若母”,郑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他,“平时不让你拈花惹草,你非不听,这下踢到砧板上了!我明日就找媒婆给你说个好亲事,省的整日在外胡来!” 郑少爷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直接反驳道:“少管我,有这功夫回房收拾收拾我爹的几房小妾!” 他说完一甩袖子回了屋。 第98章 郑县丞一家 郑夫人被说到了痛处,也懒得管了,果然是他爹的种,薄情寡义! 想当年,如果不是郑峰平舔着脸献殷勤,又怎能俘获她的芳心,指不定现在会过得多落魄潦倒呢! 当初多亏借助了她娘家人的势力,才有了今天这般风光。 可谁能料到,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背着她,在外头偷偷摸摸地养起了外室! 要不是看在他还需要依靠自己的份上,恐怕早就被他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外面养的那个女人还是当初他的老相好。 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贱骨头!好好的泥腿子不嫁,偏偏要削尖了脑袋去给别人当没名没分的外室,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她再得宠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折在了自己手里。 可气的是,郑峰平那个老东西竟然越发不可收拾,小妾抬了一房又一房! 还好她手段了的,纵然他小妾再多,还不是没生出一个孩子! 如今这个郑府只有她所出的一对子女,别的小妾连个毛都没有,哈哈哈~ 将来这偌大的家产还不是她儿子的? 早几年她就想开了,要不也不会给他下那种药,断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这几年郑峰平如何折腾她也不插手,只要他有本事往上爬,她就支持,心甘情愿用钱为他铺路。 他爬的越高,得利的还是他们母子。 郑县丞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他儿子便添油加醋地向他哭诉了一番,言语间更是对苏梦晚百般诋毁,将所有过错统统归咎于她一人。 郑县丞这么多年就得这一个宝贝儿子,平日里对这个独子极其宠溺,可以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此刻看到儿子脸上伤痕累累,他勃然大怒。 他深知县令的地位比自己高,不好轻易得罪,但又心疼儿子被打,他不甘心就此放过苏梦晚。 一个内宅夫人而已,有的是办法治她! 过了几日都相安无事。 苏梦晚一如既往地整日出门。 邱老的腿还在修养,行动不便,苏梦晚便把邱玲留在家搭把手。 她领着贴身小厮陈宽,一路辗转来到了这片下辖的村庄。 这里地域辽阔,但人口稀少,放眼望去,成片的荒芜之地竟然无人问津。 如此一来,对于他们而言便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里不仅能够自行开垦荒地,头三年还无需缴纳任何赋税! 就是已开垦好的田地价格相较于故乡也要低上许多。 其中上等良田每亩仅需三两银子,而那些稍次一些的中等田只需二两银子,下等田更低廉,半两银子便能收入囊中。 面对这样诱人的条件和机遇,她心中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大展拳脚…… 从此地再往北走就是后世所说的北大荒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传说中的肥沃黑土地? 想来今年怕是已来不及开拓荒地,一是没有人手,二是眼看着寒冬将至,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地面都冻得像石头般坚硬冰冷,实在不适合开垦,只待来年春回大地,冰雪消融之后再作打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般严寒气候,究竟能否种植番薯呢?也未可知! 回去的时候,苏梦晚为了和村里人打好关系,在村里买了两只母鸡,刚好带回家养着下蛋。 苏梦晚梳着已婚夫人的发髻,身上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裙,但在一群打满补丁的村民眼里,她无疑就是一位富家太太。 看她说笑间,眼睛眨也不眨就买了两只大母鸡,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拿出自家的好东西,看看是否能入了贵人的眼。 等她回去的时候,两人收获了一只羊,两只母鸡,满满一篮子鸡蛋,甚至还有美味可口的酸菜。 当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村民们仍然依依不舍,不停地追问苏梦晚下次何时再来。 苏梦晚真没想到他们如此热情。 就是嗓门有点大,聚在一起,像吵架似的,有些考验耳朵。 不过,村民们的嗓门实在太大了! 他们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嘈杂得如同一场激烈的争吵,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刺耳。然而,这种喧闹声也恰好反映出了村民们的朴实与豪爽。 出村口时还遇到一个人,那人看他们面生,还多看了两眼,就回村了。 “没想到空着手来,回去的时候却满载而归,早知道咱们驾着马车来了!” “夫人,这只羊还是小人牵着。” “不碍事,我就牵着走,也不累!倒是你拿那么多,着实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我可以的。” 等苏梦晚回到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苏梦晚发现林牧不在,就问了一嘴。 “他呀,说是去同僚家喝酒去了,甭等他,咱们吃!” “娘,他说去哪家了吗?” 林牧拆衙役过来说了一声,当时她也没在意,就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县丞家。\" 干娘接话道:“是郑县丞家。” “好,今日陈宽跟我出去了,他身边也没带个人,可别喝多了。吃过饭等等,如果太晚我就去迎迎他。” “大晚上不安全,你带着陈宽一起去,不要一个人出门啊。” “好的,娘!我醒的。” 今日郑府,郑县丞邀请了许多当地有名望的人来做客,并为他们引荐了林牧这个新县令。 众人见到这位新来的县令,不禁眼前一亮——只见他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年纪轻轻却给人一种沉稳老练之感。 大家纷纷起身阿谀奉承起来。 一众人不停地溜须拍马,称赞他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纷纷给他敬酒。 林牧始终保持着微笑和谦逊,并恰当地回敬他们。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就在这时,郑县丞拍了拍手,一群身着华丽服饰、容貌姣好的女子缓缓走进来。 原本喧闹嘈杂的酒席瞬间安静了,正在开怀畅饮的人也纷纷停下动作,目光被这群女子牢牢吸引。 他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手中握着的酒杯也忘记送到嘴边,只顾着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美人。 第99章 林牧像个香饽饽 这些女子或妩媚动人,或清新脱俗,犹如百花争艳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她们轻移莲步走到林牧身边,微微躬身行礼后便开始为客人们斟酒助兴。 一时间整个厅堂内欢声笑语不断。 林牧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像个香饽饽一般引人注目。 在场好几个女子都被他吸引,纷纷朝着他所在之处挪动脚步,主动上前敬酒。 她们知道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大人物,尤其这个年轻男子,众人皆捧着他。 如果能得他青睐,自己或许能进入高门当个小妾,总好过伺候一群老家伙。 此刻一群大腹便便的老家伙正色眯眯地畅想和她们怎么快活呢。 她们凑到林牧面前前,微微俯身,好像整个身子都要贴到林牧身上。 那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更是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林牧有些坐立难安,他不自在地左右躲避。 郑县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心中却是暗自鄙夷:“血气方刚的男人,有几个能抵得住美人的诱惑?如今还在那故作清高,推三阻四的,装给谁看!” 一股浓烈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扑面而来,林牧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憋住气,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熏得人头脑发昏。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挥,将那些原本围绕在身边的女人全部掀翻在地。 “本官不胜酒力,先走一步,各位请自便。” 说完不理会他人的惊愕,便抬步往外走。 他走的匆忙,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一名女子,他连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只留下一句,“抱歉!”就匆匆离去。 身后的女子站在原地目光紧随着林牧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前厅留下的人大眼瞪小眼,待反应过来,皆沉下脸来。 “这个林大人还真是官威不小啊!如此不给我等面子!” “哼,一个毛头小子罢了,一点不懂风情,简直就是个莽夫!” “啧啧,看看这些娇滴滴的美人,真不懂怜香惜玉啊!”说着便心疼地上前扶起美人,手还肆意地在她腰间游走。 郑县丞听到众人的不满,心里甚是得意。 虽然没能成功让林牧带个女人回家,来膈应苏梦晚,能让这些在县城有头有脸的人记恨他也是一种收获。 苏梦晚找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林牧慌慌张张地走出来。 “相公!” 林牧听到声音,面上一喜,快速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他一脸委屈地向苏梦晚告状,“今日幸亏你家相公我机智过人,反应灵敏,否则恐怕就要失去贞洁和名誉啦!” 说话间,他还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陈宽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主子这般模样,他低着头识趣地走开。 苏梦晚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姓郑的暗算你?” “那倒没有!就是找了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总是往我身上扑,把我生生给吓跑了!”林牧一脸后怕地说。 苏梦晚一听,抬腿就往郑府的方向走。 “哎,娘子!你去哪里?” 苏梦晚头也不回地道:“去干架!竟然敢撬我墙角,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呢!哼!” 林牧一把抱住人,“别冲动,我没吃亏!她们都没碰到我!天也晚了,咱们早点回去,一会娘在家要担心了。” “你记住,在外不要让任何女人碰你,被人碰过的,我嫌脏!” 林牧一懔,“娘子放心,为夫一定洁身自好!” 苏梦晚趁机表明自己的底线:“相公可要牢记,但凡以后被我发现你有别的女人,我会先把她杀了,再休了你!” 看着苏梦晚认真的表情,林牧心里一颤,仿佛看到了她决绝离开的身影。 他立刻保证,“晚晚,为夫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更不会辜负你!下次再有别的女人凑上来,我就让你出手,可好?” “我出手的话,你就落得个惧内的名声!你可要想好了!” “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惧内!” “噗嗤~”苏梦晚忍不住笑出声来。 “能把惧内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你是第一人!\"苏梦晚说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男子汉大丈夫,对外要有傲骨,对内要疼爱自己的娘子,毕竟是陪伴自己一生的枕边人,没什么好丢人的!” 苏梦晚被他的话感动,心里透着丝丝甜蜜,她主动挽上林牧的胳膊,“相公,咱们回家!” 月光下,相互挽着的夫妻,逐渐远去,留下了令人羡慕的背影。 夜里苏梦晚把她的小相公折腾的差点招架不住。 两人谁也不服输,你来我往,一攻一守,上下颠倒。 清晨,林牧一边揉着腰,一边欢喜他娘子的热情。 他想着下次再怎么哄哄她,多给自己谋些福利。 这些苏梦晚自然不知。 中午的时候,陈宽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夫人,外面有个姑娘给林大人送饭呢,看着不像好人!林大人让您去救他” “你先去前面看着,我稍后就来!” 苏梦晚跑到屋里,双手拿起她的大铜锤。威风凛凛地去迎战外面的狂蜂浪蝶。 “林大人,听我爹说您整日操劳,很是辛苦。这是我熬了一上午的鸡汤,给您补补身体!” “你父亲是?” “小女的父亲是和您一起共事的郑县丞。”她一脸骄傲地回答道。 林牧心里涌出一丝不悦,“这个郑县丞每次都是这一招!” 这次倒是冤枉郑县丞了,他只想拉林牧下水,可没想着赔上他的女儿啊! 郑小姐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想到了什么,竟然失了神,她温柔地叫了一声,“大人?” “哦,原来是郑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娘子会送饭来的,您这个还是留给郑县丞喝。” 郑小姐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低着头,娇嗔道:“大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相公,这位小姐的美意,怎么能拒绝呢?” 第100章 气跑郑小姐 林牧听到苏梦晚的声音,喜上眉梢。 “娘子,你来了!” 郑盈盈看到刚刚还对自己不假辞色的人,转眼间却对另一个女人和颜悦色,甚至满目含情。 再看这个女人,长着一副狐媚样,却没有一点女人的温柔,抡着着两个大锤子,像门神似的吓唬谁? 如此粗鲁的女人还能得到林大人这样的好男儿,真是没天理! 她心里的嫉妒之火腾地一下就燃烧起来。 不过她不能在心上人面前表露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怒火,脸上露出适宜的笑容,明知故问道:“林大人,这位姐姐是?” 还不等林牧张口,苏梦晚翻了个白眼,“你聋啦?没听到他叫我娘子吗?还是说你不仅聋,脑子还不好使! “你…… 真是粗鄙!简直辱没了林大人!” “吆!你谁啊?脸那么宽! 苏梦晚对着林牧勾了勾手,林牧配合着走上前,“晚晚。” “相公,我辱没你了吗?” “没有,没有!是我高攀了娘子!” 苏梦晚冲林牧抛了个媚眼,表示很满意他的配合。 林牧想着自己好好表现,娘子满意了,晚上幸福不就来了。 郑盈盈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个人,视旁人于无物,自己就像个人多余的小丑,难堪屈辱涌上心头,她掩面就想跑。 “慢着!”苏梦晚叫住她。 郑盈盈停住了脚步,愤恨地瞪着她。 苏梦晚直接无视她的眼神,”不是来送鸡汤的吗?刚好我这几天身子虚,让我来尝尝味。” 苏梦晚连篮子一起夺过来,然后像赶苍蝇一样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郑盈盈呆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直接掩面往外跑。 苏梦晚大声对林牧说:“相公,你看多好的人啊,长得粗糙了些,煲的汤味道还凑合,明天郑小姐再送汤,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啊。你记得要给我留着!” “呵呵呵~好!” 郑盈盈听得一个趔趄,她恨恨地攥紧了拳头,今日所受之辱势必要让县令夫人千倍百倍奉还。 “娘子,玩得可还开心?” “嗯嗯,快尝尝这个鸡汤熬得火候刚刚好,一看就不是她自己做的。” 苏梦晚喝完鸡汤,拿起她的大锤,就回了后院。 “晚晚,你拿着大锤干什么?谁惹到你了?” “干娘,这大锤是挺威风,拿出去也唬人,就是不好随身携带。真愁人!” “直接别你腰间呗。”干娘笑着说。 苏梦晚想了一下,她瘦弱的小蛮腰一边别一个几十斤的大铜锤,那走出去……简直没眼看!她恶寒地一哆嗦。 自己力气大,不代表不会疼,这几十斤的东西,掉下来砸到脚也不是玩的。 唉~,今日也没用上!真是毫无用武之地! 郑盈盈气呼呼地跑回家,径直冲进房间里,狠狠地关上房门,扑到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郑夫人听到哭声,嘟囔着:“一个个地都怎么回事?没一天安生!”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郑夫人走进来关心地问:“盈盈受什么委屈了,告诉娘,娘帮你出气!” 郑盈盈听到她娘的声音,红肿着眼抽噎道:“娘,我要嫁给林大人,你要帮我!” 郑夫人一脸疑惑,“哪个林大人呀?” “就是新来的县令——林牧!” ”那不行!他有夫人,你怎么能去当小妾呢?” 郑夫人一生最厌恶当小妾的人! “娘,我才不当小妾,您帮我把那个贱女人除掉!我就能嫁给他!” “林大人可是看上你了?” 郑盈盈噘着嘴,一声不吭。 郑夫人一看她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盈盈,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只盯着一个有妇之夫!如果他看上你了还好办,大不了让他寻个由头休了夫人。 关键是他都没看上你,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这样只会让人轻贱你! 女人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远比找一个自己的喜欢的人要强! 你看你爹如何对娘的!你也要布娘的后尘吗?” “林大人又不是爹,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也不是贪财好色之徒!” “你还不如娘呢!起码是你爹主动求娶我的,就算他是为了攀上富贵,开始的几年不也是百般讨好我吗? “你呢?先不说林大人根本不愿意娶你,就算你用手段嫁给他,他会真心对你吗?估计虚情假意都不愿意陪你演!” “呜呜呜……我不管,娘一定要帮我!” “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别的男人都死绝了是?真不愧是你爹的种!没一个好的,找你爹去!我不管了!” 郑夫人生气地拂袖而去。 “娘~!” 看着郑夫人头也不回地离去,郑盈盈气得抓起床上的被子,用力挥舞着双手,疯狂地拍打起来。 发泄了一通,心里的郁气稍微缓解。 她梳洗一番,就去找她爹出主意。 “爹!爹!” “啊!老爷!”穿着肚兜的女人慌忙拉住被子挡住春光。 “出去!”衣衫不整的郑峰平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 郑盈盈红着脸退出去,暗骂一声:“不要脸!” 不一会,穿戴齐整的郑县丞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他绷着脸,严肃地斥责:“干什么冒冒失失!不会先敲门吗?没一点规矩!你娘怎么教你的?” 郑盈盈本就心里有火,又被他爹训斥,很不服地低声嘟囔:“你有规矩,大白天的和姨娘厮混。” “放肆!你怎么说话的!”郑县丞猛拍了一下桌子。 反正说什么都是错,她索性闭嘴。 看着她那副不服管教的死样子,郑县丞就像看到了妻子那张咄咄逼人的脸,心里愈发不喜。 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即便不喜,他还是压下脾气不耐烦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快说!” “爹,您帮我除掉苏梦晚这个贱妇!” 郑县丞看着一脸恶毒的女儿,又忍不住骂道:“注意你的教养!小小年纪像个市井泼妇一般!” 转念又暗恨起县令夫人:“真是个事儿精,先打伤我儿子,还没找她报仇,如今又是惹哭女儿,看来真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第101章 小乞丐 “我自会想办法对付她!你先回去,莫要擅自行动!” 打发走了女儿,郑县丞闭上眼,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须臾,他睁开眼,轻蔑一笑,叫来得力手下密语。 待手下领命出去,他倒了杯茶,悠闲自在地品起了茶,还哼上了小曲,好不惬意! 苏梦晚家里多了两只老母鸡,可给林母高兴坏了。 以前不良于行,什么也干不了,靠着儿子一个人挣钱养家,人都活得艰难,哪有功夫和粮食养殖家畜。 来到这里又成了闲人,每日也就做做饭,其他琐事都被邱玲抢着干了,这不,一下就空闲起来。 时间久了人都快闲出毛病来。 现在林母天天的任务就是喂鸡,捡鸡蛋。 “娘,您干嘛呢?” 苏梦晚出来就看到婆婆蹲在鸡窝旁,盯着母鸡。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只母鸡一直咯咯叫,就是不下蛋。” 两只母鸡,可能天冷的缘故,都是隔一天下一个,刚好错开,一天能捡一个。 基本就是这个时辰下鸡蛋,今日已经晚了半个时辰,连个蛋壳也没见。 林母不甘心,一直看着它,就怕它乱下,就像它乱拉一样,到处都是鸡粪。 苏梦晚也觉得奇怪,四周看了看。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抬步走向一堆引火的麦秸杆。 她绕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娘,您来看看!” “咦,原来在这呢。”林母开心地上前捡起来。 “这只母鸡真是的,都下过了还在那咯咯哒,咯咯哒!不是哄弄人吗!” 林母的话惹得苏梦晚哈哈直笑,“赶明我再多买几只,让您天天捡鸡蛋。” “好好!我保准喂得肥肥的!” 下午,苏梦晚带着小厮去买铺子,她看了好几天,刚好价格合适就买了下来。 她看着几位长辈都闲着无聊,就给他们找点事干。 这个铺子刚好给干爹开个药铺,干娘也可以过来帮忙。 买好了铺子,苏梦晚心里高兴,就去买了菜和肉,可惜去的有些晚,肉摊上所剩无几。 她又去别的地方,也是一样,总共就两家,最后只能买些剩下的肉,还买了两只猪蹄。 这个地方真是有钱也不好花出去,主要就是物品稀缺,看来养猪的前景还是很好的。 她又买了些蔬菜,就让陈宽送回家里。 苏梦晚则独自来到了乞丐聚集的地方。 她把之前买的馒头拿出来,一群面黄肌瘦的乞丐眼里冒着光,就像见到了猎物的饿狼,疯涌而上。 苏梦晚直接把装着馒头的包袱抛向上空,馒头瞬间散落下来,犹如天女散花。 乞丐们你争我抢,有的抢到了直接塞到嘴里,腾出手来继续抢。 不料嘴里的直接被人夺走。 苏梦晚后退几步,看着一群贪婪的人为了一些吃食,争得头破血流,还有几个相对高大的乞丐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偷偷窥视她。 苏梦晚移步到旁边几个年龄小的乞丐旁。 “你们要不要馒头?” 小乞丐舔了舔嘴,摇摇头。 明明他们听到吃的,眼里都是渴望,却依然拒绝了。 看着旁边虎视眈眈的高个子乞丐,她瞬间了然。 果然无论贫富,在哪里都有拉帮结派,搞孤立。 这些小乞丐得了食物或者银钱只会给他们招惹祸害。 他们大的有十三四岁,小的才六七岁。 “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靠自己的双手吃饱饭。” “姐姐,我愿意。”年龄最小的乞丐眼睛清澈地看着苏梦晚。 “小宝!”年龄大的孩子拉了他一下,防备地看着苏梦晚。 做乞丐那么久,早就见惯了人情冷暖,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我是咱们县的县令夫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打听。 要不要跟我走?你们考虑考虑,有答案了可以去县衙找我。” 说完,苏梦晚就准备离开。 那群吃完馒头的乞丐悄悄围了上来,有的盯着她的荷包,有的则盯着她白皙的脸颊。 后面的小乞丐看到这情形,也暗暗替苏梦晚着急。 那个年龄最大的孩子一咬牙走上来,挡在苏梦晚前面。 其他几个小萝卜也跟着跑过来和哥哥并成一排。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县令夫人!” “臭小子,唬谁呢!县令夫人不都是老娘们吗?这个嫩的像花骨朵,想救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们!” “怎么,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兄弟们,上!” 几个孩子似乎挨打都习惯了,下意识地蹲在地上抱着头。 “娘的,早知道那些馒头喂狗,都不喂你们这群白眼狼!” 苏梦晚轻轻一跃,跳上了屋顶。 “有本事,你们上来啊!” 苏梦晚双手掐腰,在屋顶上张狂地叫嚣。 “臭丫头,你下来!” “一群笨蛋,爬不上来了!” 带头的乞丐扭头看到那几个小乞丐,桀桀一笑,抓过来一个小乞丐威胁苏梦晚。 “放开我,放开我。” “刚刚他们还想救你,现在就看看你会不会救他们。” 苏梦晚取出一枚铜钱,使出内力一扔,瞬间划破了那人的手腕。 乞丐吃痛,放开了小宝。 苏梦晚敏捷地跳下来,下就把一群不堪一击的乞丐打的起不了身。 苏梦晚拍拍手,“走!留在这里他们肯定会报复你们的。” 这次几个孩子不再犹豫,都欢喜地跟上她。 苏梦晚给几人买了馒头,然后带到新买的铺子里。 “你们先在这里将就下,过两日我给你们安排好住处。” “夫人,能有片遮风挡雨的地,我们就满足了,总比我们睡在破庙强。” “好,这里面还没收拾,你们随便找地方睡,我回家拿些用的过来。” 苏梦晚走后,一群孩子欢喜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不要乱摸,给夫人搞脏了。” 几个孩子都吓得缩回了手。 “大哥,这个姐姐长得真好看,她是个好人。”小宝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小宝,以后要喊夫人,不能叫姐姐!”他教导弟弟。 苏梦晚回家的路上,穿过一条胡同,刚进去就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 第102章 惩治泼皮 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苏梦晚坏笑。 “兄弟们怎么样?待会抓起来,随便玩!” “嘿嘿~比怡红院的姑娘还勾人!” 苏梦晚不禁懊恼,“今日出门真是没看日历,净遇见一些泼皮!” “少废话,上!” 领头的人发号施令,几个泼皮争先恐后地朝苏梦晚出手。 苏梦晚也恼了,她不再留手,掏出随身所带的匕首,左右突击。 随后她膝盖跪地,一个利落的后下腰,如行云流水一般迅速划过。 她的双手紧握着匕首,一刻也没有停歇下来,依旧在快速地舞动着。 紧接着巷子响起了凄惨的叫声。 有人听到声音,好奇地上前查看,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快来看呀,快来看呀!” 其他街上的路人像是贪吃的猫,闻着腥都凑了上来。 一向人迹罕至的巷子,霎时间人满为患。 一群人指指点点,“哎,什么情况?” “你没看他们捂着那里吗?八成是废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是听第一个目睹者说,他来的时候,那些人裆部都是血,地上还掉着那个东西!他吓了个半死!” “真的,假的?谁那么狠?直接断人子孙根!” 旁边的人不同意了,反驳道:“你不是住在附近的?这几个泼皮可不是好东西,不知道霍霍了多少姑娘!” “对呀!早几年街西头卖豆腐的那家有个闺女,提亲的人差点踏破她家门槛。 那小姑娘长得可秀气,后来被那几个人给……” “后来呢?” “唉~后来啊!那姑娘想不开,悬梁自尽了!” “他们怎么不报官啊?” “看看,说你是外来的,这都不懂!俗话说的好,‘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他们倒是报官了,那姑娘都死了,直接死无对证啊!衙门里说,证据不足,人就给放了。” “啊,就这样吗?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谁说不是呢!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些泼皮事后还把卖豆腐的那家摊子给砸了,扬言他们再乱说,就把老两口的儿子给……”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都吸了一口气,真是朗朗乾坤,那些泼皮竟如此猖獗! 知道内情的人又压低了声音,透露道:“听说,他们在衙门里有人,专门帮那位大人物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众人了然,“怪不得,做了那么多坏事,竟然毫发无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们看那边站着的小娘子,就是她把这些泼皮给废了,想想真的大快人心啊!也不知道她还在等什么?别一会衙役来了,再被关起来!” “就是,就是!咱们去提醒一下!这么好的姑娘,进了衙门还能安然无恙吗?” 几个大娘挪到苏梦晚旁边,看着她镇定冷淡的样子,一时不敢搭话。 那个健谈的大娘暗暗给自己打气,“那个……姑娘啊。” 苏梦晚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大娘,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不会是想了解事情的始末?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无论在哪里,都有喜欢吃瓜的人! “姑娘这几个人在衙门里有人,你赶紧走,晚了就走不掉了!” 苏梦晚看着一脸急切的大娘,她很感激地安抚道:“大娘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几个人我要看着,别给跑了!” “唉,你这姑娘怎么不听劝啊! “大娘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一定让他们几个把牢底坐穿!以免祸害一方,还咱们东阳县一个海晏河清!” 苏梦晚说的掷地有声,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周围的人听后不禁为之一震! 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了一声:“好!” 紧接着,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响起,此起彼伏。 这一声声叫好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怎么回事?都闪开,莫要阻碍衙门办案!” 欢呼声骤然停止!人们迅速让开一条道。 走在最前面的捕头陈亮,带着佩刀,高傲地抬着头,阔步向前,不经意一瞥,慌忙退后! “头儿,怎么了?” “我突然肚子疼,先去找个茅厕,你们几个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陈亮缩着头,悄悄地跑了。 其他几个衙役一头雾水,来不及多想,一道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把这几个人全部绑起来,带到衙门!” 衙役们听到声音一怔,好熟悉的声音啊! 抬起头看向人群后方,这时他们全反应过来,心中暗骂老大不讲义气,自己溜得倒快! 他们不敢怠慢,恭敬地上前行礼:“是,夫人!” 人群里炸开了锅,“这个年轻的姑娘是谁啊?连衙役都要行礼!” 那几个站在苏梦晚旁边的大娘更是张大了嘴巴,嘴里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衙役们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熟人,再掀开他们搭在身上的衣服,“嚯!” 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下意识地想摸一下自己的还在不在。 看着除了百姓就县令夫人独自镇定地站在那里,脚下还有未干的血迹,便猜到这是夫人的大手笔。 上次那群公子哥被揍,他们没看到县令夫人出手,还以为是她的仆人动手的,当时只以为她身边有高手,没想到高手竟是她自己。 衙役们看苏梦晚的眼神都变了。 如果说以前是恭敬、讨好,现在则是内心深处的惧怕! 怪不得之前有传言说他们家县令大人惧内! 这换成谁不惧啊!得罪了她,一觉醒来,可能子孙根都被切了。 看来以后他们要重新站队了,其他人的话可以不听,夫人的话必须第一位执行! 毕竟他们听林大人的命令,林大人也听夫人的,那他们就听夫人的! 衙役们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泼皮,裤子上都是血,起都起不来,感觉实在不用绑。 但又不敢问,只能硬着头皮,把他们上半身给绑的紧紧的。 苏梦晚一句话未说,抬步走在最前面。 衙役们两两合作,抬着泼皮跟上。 一群百姓也跟着去看热闹。 第103章 没大没小的狗东西 快到下值的时候,林牧还在伏案审批文书。 郑县丞在做收尾工作,就等着下值听取下属带来的好消息。 一阵喧嚣从衙门外传来。 衙役们鱼贯而入,把几个受伤的泼皮抬到大堂。 林牧一惊,\"发生了何事?\" 郑县丞看到被抬进来的下属,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下属艰难地抬起头,隐晦地看了一眼郑县丞一眼,复又装作不认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名衙役上前禀报:\"大人,这几人是在街上……” 他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呃……还是让夫人说。\" 林牧象征性的询问苏梦晚事情发生的经过,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之意。 苏梦晚表示自己只是正常的反击了下,对几个淫棍略施小惩。 几个泼皮早在得知今日招惹的竟是县令夫人时,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心里还怨恨起那个怂恿他们的人,分明就是设计陷害他们的。 不用审,他们就主动交待了是怎么被收买,准备怎么毁了夫人的清白。 林牧听得怒不可遏,每人先打了十大板子! 本来想一人打三十大板,看他们一个个奄奄一息的样子,怕给打死了,直接减少了二十大板,算是便宜他们了。 他们之前的领头人,则打了二十大板。 执行完毕,皆被打入大牢。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首次干这种事,只要查出因为调戏而闹出人命的官司,就可以判处死刑。 郑县丞心里暗暗着急,就怕他的下属撑不住把自己招出来。 还好这个下属一直没在人前露过面,没人知道他是自己的人,只要他挺住不说,自己就是安全的。 心惊胆战地终于熬到了下堂,他急匆匆地往家赶。 百姓们也都散了,一个中年妇人想到她的好友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郑家,县丞的儿子正躺在床上休养。 他闲的发慌,只能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在那时不时地晃几下。 因为受伤的缘故,这几日都没能找他的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 他想着等他好了,非要找几个女人解解闷。 “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他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踹小爷的门!” 郑县丞心里恼火,此时又听到这个傻蛋玩意骂自己,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你奶奶的!我奶奶是你老祖宗!” 郑公子不甘示弱,“我奶奶还是你娘呢!” “我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狗东西!郑县丞上去就抽。 “嗷~娘,娘!救命啊!” 到底不敢打自己的老子,放在以前,他早就跑了。 这会受伤,本来身上就疼,如今被他爹直接堵在床上,跑都跑不掉。 郑县丞发泄一通,累的气喘吁吁,他指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个混账东西,怎么不早说县令夫人会武功?” “你又没问我!”他理直气壮地回怼道。 郑夫人听到儿子的呼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急匆匆地赶来。 刚到门口就听到父子二人在对骂,她脚一转,扭头就走。 “夫人,您不去劝劝老爷和公子吗?” “有什么好劝的!他们都姓郑,我姓李!他们在骂郑家祖宗,就让他们多骂会,肥水不流外人田!没准祖宗被骂的显灵了呢!”她事不关己地笑道。 屋内,郑县丞气得又想上手! “你打,打死我看谁给你养老送终!”郑公子伸长了脖子,把脸凑到他爹面前。 郑县丞血气上涌,嘴唇直哆嗦,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糟心玩意! 但凡他有选择,都不会要这么个玩意。 还有正事要干,以免自个儿被气死,郑县丞直接摔门而去。 郑县丞刚走,外面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钻了进来。 “哥!苏梦晚那个女人功夫真的很厉害吗?” “刚刚你在外面偷听?” “说的那么难听,谁偷听了!我只是不小心听到的。看爹那么生气没敢进来而已。” “你还真是个好妹妹,就在外面看着我挨打!”他讽刺道。 郑盈盈只当没看到他的讽刺,自顾自地说道:“上次看到她拿着两个大锤,我还以为她吓唬我呢。” “看我这一身伤,还有脸上,上次差点把我毁容了!” 郑盈盈凑近扒拉着他的脸,“这一点点伤口,像是猫抓的一样,都快愈合了。” 她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哦!不会就是她用手抓的?你不好意思说,才编造她会武功的!” “我看你有病!就你这样的还想和她抢林牧!你屋里若是没镜子,就用我这个,呐,你照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长的丑,长得丑就算了,还打不过人家,有本事你去抓她一下试试,让哥哥也看看你的爪子有多厉害!” “你!废物!”挑衅完,不待她哥反应,就噔噔跑了。 苏梦晚和林牧一起回去,吃过饭,她把家里多余的棉被收拾起来,林牧以前的衣服也拿了几件,准备给那几个孩子送过去。 林牧要跟着一起去,说刚好消消食。 铺子里的几个小乞丐还以为苏梦晚不会来了。 难得第一次吃饱饭,就想好好睡一觉。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响起。 几个孩子挤在一起,没有立即去开门。 年龄最大的孩子警惕地问:“是谁在外面?” “是我!来给你们送棉被。”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们欢喜地打开门。 林牧和苏梦晚各背一床被子。 “夜里冷,你们先凑合着用。” “夫人这位是?”他们的目光看向林牧。 “这是我相公。” 林牧友善地着对他们点点头。 年龄最大的孩子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几个弟弟跪下磕头。 “不用行礼,都快点起来。” 几个孩子局促地站成一排。 “你和他们说说话,我到后院去转一转,仔细瞧瞧这间铺子。” 林牧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待在这里,他们肯定会感到拘束,于是,他便寻了一个借口,给他们留出交流的空间。 “大妹子,好消息!” 那个在县衙急匆匆离去的妇人敲响了村里一家农户的门。 第104章 终于可以安息了 不一会,一个年轻男子打开门。 这人赫然就是上次在村口多看了苏梦晚两眼的人。 “大娘,您怎么来了?” “你娘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张家嫂子,快进来坐!”一个满脸愁苦的妇人热情地邀请她。 把人请进去,给她倒了碗水,然后才问道:“刚刚听嫂子说有好消息,我家能有什么好消息?” 来人也不卖官司,她低声说:“害了丫头的那几个泼皮被关进大牢了。” “什么?”妇人满脸震惊,摇摇欲坠地扶着桌子。 旁边的年轻男人赶紧扶住她,“娘,您别急,先坐下。” “那几个泼皮这次可是碰到硬茬了,被打了板子,现在还在大牢关着呢!” “有什么用!过两天还不是被放出来!”那个男人一脸不忿地说。 “这次不一样,你们知道他们得罪的是谁吗?是县令的夫人!” 母子两个皆被这个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是说,这次那些狗贼不会轻易出来了?” “肯定的呀,你们还不知道,咱们县新换了个县令,县令夫人更厉害,直接把几个泼皮给去根了!” “去根?”那妇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家嫂子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就是再也不能做男人!往后那玩意都不中用了!” “好!好!好!真是老天有眼啊!我家妞儿在天之灵也该放心了。” 那妇人连说了三声好,想起苦命的女儿又抹起眼泪来。 “大妹子,别伤心了,咱要向前看。” “张家嫂子,真是谢谢你大老远跑过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你家妞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能帮到她就好。对了,你们明日也去报案,说是被非礼导致出人命的,要被杀头!如果没有出人命,估计判不了几年。” “安儿,去把你爹找来!” 沈行安出去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把他爹找了回来。 夜色渐暗,一个挺拔的身影,扶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汉快步走进门。 “大嫂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今天说什么也要在我家留饭!” 说罢,又吩咐老伴:“把家里的鸡蛋都炒了,豆腐也炖上。剩下的豆腐都给嫂子装上。” “使不得,使不得!都别忙活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我还要赶回去给你张哥做饭呢!” 张嫂子看把消息已经传达,,知道他们被迫害的过不下去才来的乡下,怎么还能让他们破费呢。 她执意要走,劝也劝不住。 没办法,两口子装了一篮子的豆腐,硬是塞给她。 推推搡搡的不好看,张搜子只好收下。 她笑着说:“好,那我就冒昧收下了,不瞒你们说家那口子就好这口,他说你家的豆腐味道最正,豆腐最香!” “喜欢就好,下次吃完了再来! “好,我可记住了!那我先回了。” “好好!安儿,送送你大娘!” 送走了张家嫂子,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也没心思吃饭。 沉默良久,沈行安率先开口:““爹,那我们明天就去县衙报案!” 沈老汉狠狠抽了口旱烟袋,吞云吐雾,仿佛要把胸中积存已久的郁闷全部吐出一样。 随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去!我们定要亲眼看到那群恶棍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夜幕笼罩,府邸一片静谧。 此刻的郑县丞却没有任何睡意。 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敲了敲桌子,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出现在他面前。 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听候主子差遣!” “这个拿给他,让他管好自己的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黑衣人一下消失,隐入黑夜。 在一间阴暗的牢房里,郑县丞的手下被关押其中。 突然,牢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一步步逼近被关押的人,眼神一片冰冷。 “你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胆敢泄露半句县丞的秘密,后果你是知道的。” 他低沉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说完,又扔给他一个东西。 被关押的人下意识接住。 一看是顶虎头帽,他差点站不住,这是他三岁儿子的虎头帽! 被关押的人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请主子不要伤害我妻儿!。” 得力手下冷笑一声,“他们的性命就掌握在县丞手中,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黑衣人走后,被关押的人颓废地坐在地上,拿着他儿子的帽子后悔莫及。 第二日清晨,沈行安带着爹娘,早早地来到县衙。 沈行安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用力敲响了那面巨大的鼓,鼓声“咚!咚!咚!”沉闷而响亮, 不一会儿,县衙的大门缓缓打开,大堂正后方\"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首先映入眼帘。 县衙大堂庄重而威严,一个相貌堂堂的县令端坐在大堂中央 他身穿官服,手持笏板,神情肃穆。 两队衙役整齐地分列两班,他们手持水火棍,棍杖点地,嘴里高呼“威~武~!\" 昨日跟过来的百姓也闻讯而来。 沈行安呈上状子,林牧看了下状子上的内容,颇为震怒! 他一拍惊堂木,堂下的犯人被吓得的一颤,对侵害沈老汉女儿一事供认不讳。 同时也指证了郑县丞下属让他们做的有些腌臜事。 那个下属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县令问什么都点头,让画押就画押。 按照律令他们都要被判处死刑,只待上面审批,明年秋后便可问斩。 几个人面如死灰,仿佛认命了般,任由衙役拖走。 百姓们情绪激动地高呼着“青天大老爷”,对林牧这个县令赞不绝口,称他是公正廉明的好官。 犯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沈老汉一家三口喜极而泣,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冤屈和痛苦终于得以宣泄。 沈老汉,他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地说道:“老天有眼啊!我们家闺女终于可以安息了……” 第105章 夫妻双方成了传奇 “沈公子请留步!” 审判已经结束,沈行安扶着爹娘正欲离去,听到身后的声音,诧异地扭过头。 “请问大人叫住草民,有何要事?\" \"听沈公子谈吐可是读过书?\" “启禀大人,草民读过几年,只考了个童生,后来就……” 他停顿了下,满脸凄凄,继续开口,“家里突遭变故,爹娘悲痛,一病不起,因此便放弃了学业。” 林牧点头,也猜到了变故的原因。 看着两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直叫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灵机一动,继续说道:“听闻你家豆腐不错,恶霸已除,你们可以放心来县城继续卖豆腐,总归是比呆在乡下好多了。 你也可以继续读书,考个秀才回来,我给你安排个差事。\" 沈老汉两口子本来还在为耽误儿子的学业内疚,如今听到县令大人要为儿子安排差事,两人激动地跪下拜谢。 “谢谢青天大老爷,我们一定要安儿继续读书!” “对,对,我们两口子以后努力做豆腐,给安儿挣束修。” 林牧伸手示意,“老人家快请起。” 沈行安眼神坚定,对林牧恭恭敬敬地行礼,“草民一定不辱使命!” 经过此次案件的公开审理,林牧这个新县令名声大噪。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最多的便是他的公正廉明。 林牧因此赢得了全县百姓发自内心的拥护与爱戴!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夫人苏梦晚也成了大家口中津津乐道的传奇女子。 她仅凭一人之力,治服了几个恶棍,并狠狠整治了他们,简直大快人心。 大家对于这对夫妻愈发敬佩和好奇。 他们的故事后来更是被当地的人们传的充满了传奇色彩。 上次和苏梦晚说过话的几个大娘,特别是张家嫂子。 她逢人便说:“那个县令夫人长得像天仙似的,功夫了得啊!我当时一见到她就感觉亲切,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果然我的眼光不错!” “拉倒,听说你还让人家赶紧跑呢!” “这你别管,反正她和我说话了!肯定记得我!” “对,肯定记得我们!” 其他人看她们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好像她们都成了县令夫人的熟人。 几个大娘一脸骄傲,走路都带劲了。 后来,沈家隔三岔五就会给林牧送来一些他们家自制的豆腐。 这些豆腐口感细腻、豆香浓郁,一家人都很喜欢,对此赞不绝口。 苏梦晚用这些豆腐做了麻婆豆腐、红烧豆腐、豆腐汤等等。 对于沈家第一次送来的豆腐,林牧并没有过多推辞,而是欣然接受了这份好意。 当沈家第二次和第三次送来时,林牧觉得总这样白拿人家东西不太好意思,于是他按照街上正常价格付钱。 沈家执意不收,他是本地的父母官,要以身作则,不能平白占别人的便宜。 最后,沈家也只好收下了林牧给的钱,也不好总把豆腐送上门,说要想吃豆腐了,让人通知一声,他们再送来。 郑县丞近来脸色愈发阴郁,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最初只是想给苏梦晚一个教训,没想到折了一个下属不说,还间接帮林牧这个眼中钉扬了名。 他已经等了一个十年,难道还要再等十年? 如今他已中年,再过十年真的等不起! 数日之后,苏梦晚筹备已久的医馆终于开业! 医馆内各种各样的草药整齐地摆放在药柜里。 每一味药材皆由薛大夫精心分拣归类,并细心地标注了每种药材的名称。 薛大夫坐诊,干娘负责帮忙抓药,顺便镇个场子。 四个小乞丐都留在了药铺当药童。 闲暇之余,干娘会在后院传授他们一些功夫。 几个孩子本来叫大宝,二宝,三宝,小宝。 都是自小被丢弃的,小宝是大宝他们三个捡来的孩子。 他们虽非亲兄弟,却比亲兄弟关系还要好。 苏梦晚用自己的姓给他们取名,苏和、苏光、苏同,苏尘。 一切都井然有序,苏梦晚就做起了甩手掌柜。 薛大夫无儿无女,对金钱不甚在意。 他总说:“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称呼我一声干爹,这些银钱就留给你们小两口。” 亲兄弟明算账,干爹也不例外! 苏梦晚坚持分他一半,即使他不要,苏梦晚也给他单独存了起来。 郑县丞近日一直在等待机会,他花大价钱请了江湖上的杀手,企图直接刺杀林牧。 只要除了林牧,剩下一个女人不足为惧。 只是林牧平日里都在县衙,极少出门,郑县丞一直找不到机会。 他就像一只饿狼,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之中,只要一有机会,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扑向自己的猎物,,将其吞入腹内。 一转眼,时间来到了十月底,天空中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银装素裹起来,一片洁白无瑕。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但对于郑县丞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每年大雪,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受不住,都挺不过冬季。 一些房屋被压塌更是常见。 今年的大雪比以往都要大,受灾也比较严重。 林牧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人,无论大事小事,他都会亲自去做。 这次也不例外,当他得知有些村子遭受了严重的灾害,他毫不犹豫地亲自带领着一群衙役前往这些村庄进行考察。 抵达受灾最严重的村子,林牧立即展开工作。 他组织衙役们救人,帮助村民清理废墟、修复房屋。 忙碌了一天 ,他们回城的时候天都黑了。 林牧直接让他们回家,不用回衙门! 衙役们也累了,就没客气,各自分开回家。 林牧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试图阻挡住那股无孔不入的刺骨冷风。 但收效甚微,寒冷依旧顺着衣服的缝隙往里钻。 此刻,他正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小路上,突然间,一阵“嘎吱,嘎吱”声从背后传来。 这阵声响十分突兀,在这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第106章 林牧受伤 林牧不知身后紧跟着自己的那些人究竟是单纯路过还是来者不善。 他加快脚步,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连头也没回一下。 突然,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林牧浑身一震!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了刚才的致命一击。 倘若再迟缓一些,恐怕今日他便命丧冰天雪地之中了。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之间便将林牧团团围住。 这些人身着黑色劲装,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杀意,显然有备而来。 “你们是何人?可知刺杀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林牧怒斥他们。 这些黑衣人皆是亡命之徒,和一般的泼皮无赖大不相同。 他们听到林牧的呵斥,却不为所动,只冷冷的说了句:“是来取你狗命之人!” 话音未落,便飞身用剑直指林牧。 眼看着锋利的剑气即将逼近林牧面门,林牧双臂张开,整个人如同轻盈的飞鸟一般腾空而起。 跳出包围圈,他的左脚尖轻触地面,借助地面的支撑,身形迅速向后暴退! 眨眼间,林牧已与黑衣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转身飞掠而去。 黑衣人本以为只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对于出钱的主顾还不以为然,只想着一根指头就能按死的蚂蚁,竟然出动五个杀手,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没想到还是小看了这个县令,竟然深藏不露! 领头的黑衣人怕迟则生变,直接下命令:“上!速战速决,莫留活口!” 几个黑衣人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剑尖在地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们行动迅速敏捷,紧紧跟着林牧,穷追不舍。 林牧体力渐渐不支,很快便被黑衣人追了上来。 林牧掏出怀里的毛笔,这还是今日他统计受灾人数特意带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用到了。 一支不起眼的毛笔,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在与人交手之间游刃有余。 他一面灵活地躲避黑衣人的攻击,一面寻找敌人的破绽。 瞅准时机,猛的发力,柔软的笔尖,刹那间变得坚硬无比,直直地插入一名黑衣人的太阳穴! 那名黑衣人惨叫一声,当场倒地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黑衣人惊愕不已,他们很快便回过神来,继续向他发起猛攻。 林牧手中的毛笔运用的越发灵动自如。 它时而轻盈飘逸,时而刚劲有力,抵挡了一波又一波攻击。 双拳难敌四手,林牧打着打着便有些力不从心,一招不慎,被一个黑衣人划破了左臂。 鲜血迅速染红了半截衣袖…… 天气骤冷的原因,今日医馆生病的人特别多,薛大夫最近和几个孩子住在医馆后院。 干娘不方便留宿,每日往返于医馆和县衙两地之间。 今日太忙,她比平时走的晚一些。 走到拐角处,听到左前方有打斗的声音。 她抬脚准备向右转弯,不予理睬。 这时一道熟悉的闷哼声传来,她停住脚步,反方向去查看。 只见林牧捂着左臂,半躺在地上,几个黑衣人拿剑指着他。 干娘疾速出手,一掌击在黑衣人的后心,黑衣人挣扎了两下,再也没了动静。 她连续出招,顷刻间又有两名黑衣人倒下。 剩余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萌生退意。 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企图逃离此地。 两个黑衣人虚晃一剑,转身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干娘正欲追上,只见两人像是才跑出去又被踹了回来。 干娘快速出手,瞬间闪至两人身前,直接制住了逃跑的两个人。 紧接着路口出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晚晚!你也来了!” 苏梦晚见林牧和干娘迟迟未归,就出来寻寻,然后就碰到企图逃逃跑的黑衣人。 “干娘,林牧,你们没事?”看到眼前的情景苏梦晚不免担忧。 干娘连忙回应道:“我没事,你快去看看林牧,他似乎受了伤。” 苏梦晚心里一紧,顾不上查看地上的黑衣人,便快步走向林牧,焦急地问道:“相公,你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林牧脸色有些苍白,怕苏梦晚担心,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咱们先回去!” “好!”苏梦晚赶紧扶起他。 “嘶!”林牧吃痛,呼出声来。 “相公,你是伤到胳膊了吗?咱们赶紧回去上药!” 干娘提起地上的黑衣人,一同返回县衙。 到家后,苏梦晚小心翼翼地卷起林牧的衣袖,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口。 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晚晚,没事的,不疼!\" 林牧看着平日坚强的娘子,如今这副模样,心里既感动又心疼。 苏梦晚沉默不语,她找出干爹制作的金疮药,撒在伤口上,然后动作温柔地给他包扎。 干娘把两个黑衣人直接扔到了牢房,便不管了。 林牧遇刺的事瞒着林母,只说是路不好摔了一脚。 林母没有多想,知道他们都辛苦了,一个劲劝着他们多吃点。 吃过晚饭,苏梦晚帮他梳洗好,让他先睡。 苏梦晚一个人怒气冲冲地来到牢房。 牢房的狱卒见是县令夫人,上前行礼:“夫人。” 苏梦晚抬手制止,“我来看看这几个行刺大人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是!”狱卒知趣地走开,把空间留给县令夫人。 黑衣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看看,又闭上了眼睛,仿佛早就知道她来做什么! 岂料苏梦晚根本就不是来调查幕后黑手的。 她直接用破布,塞到他们嘴里,直接手筋、脚筋全给他们挑了! 两个黑衣人被绳子紧紧绑着,只能在地上痛苦的蠕动。 “敢伤我相公,这就是你们的代价!” 苏梦晚把破布拿掉,捏住他们的下巴,仔细查看了一番。 “没有藏毒药,看来你们不是什么顶流的杀手组织,嘴里连毒药都没藏!” 两个黑衣人一脸懵! “贪生怕死的好啊!你们一天不供出背后的元凶,我就每天都来割上几刀!听说过凌迟吗? 嗯,等明天我拿到了药,保证不让你们死,这样我才好试试每天割肉的感觉!哈哈哈……” 第107章 自投罗网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女人的大笑,即使这个女人再美,也无人有心思欣赏。 只觉得这笑声诡异无比,让人不免毛骨悚然。 守在外面的狱卒都忍不住嘀咕:“这县令夫人也真是,大晚上笑得那么瘆人!” 他边说边不自觉地抱紧双臂,并用双手交叉摩挲着手臂上因为害怕而竖起的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等到苏梦晚离开,狱卒好奇地上前查看今夜刚进来的两名黑衣人。 “嚯!真惨啊!你看看这手!”他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一个黑衣人软塌塌的手碗,上下随意晃了晃,整只手像仅仅连着一层薄薄的皮,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彻底断裂一般。 “你说说你啊!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这么想不开,敢行刺大人,以后有你受的!” 说完黑衣人他又说起县令夫人。 “这个县令夫人果真不一般啊!长得像仙女下凡,出手却像个女罗刹!上次给人去根,这次断人手脚!惹不起!惹不起!” 郑县丞一直在书房坐到子时,也不见人回来。 他心里忐忑不安,这次出动五大高手,可是他花大价钱请的江湖人士。 本该万无一失的啊,他们随便挑一个人都抵得过几个衙役了。 明明趁林牧落单的时候才动的手,杀一个文官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郑县丞百思不得其解!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老爷~,夜已深了,咱们歇息。” 平日颇受他喜爱的小妾扭着腰肢,门都没敲,径直走进来。 若是平时,郑县丞还会耐心哄着她,搂到怀里亲几口。 奈何他今日心烦意乱,冷着脸怒吼道:“滚出去!” 小妾满脸羞愤,心中愤愤不平,但又不敢当面顶撞,只能讪讪地转身离去。 待她到走出房门,确定四周无人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呸!老不死的东西!姑奶奶还不乐意伺候呢!” 郑县丞又等了两刻钟,依然没有人回来,心里已有了答案,具体如何只能明日才能知晓。 翌日,只睡了两个多时辰的郑县丞再也躺不住了。 他早早地起床,梳洗完毕就坐在书房等待。 等到往日去县衙的时间,他才动身。 来到县衙,林牧已经端坐在县衙大堂。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别的倒是和平常无异。 郑县丞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疑惑。 一时也拿不准昨日他们到底有没有行动。 林牧如往常一般平静地投入工作,但郑县丞却感到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终于熬到了午休时间,郑县丞迫不及待地赶回家里。 一进门,小厮便赶忙迎上来,俯身在他耳边将打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他听。 郑县丞越听脸色越发阴沉,他恼怒地一挥手臂,将桌上所有物品统统横扫落地。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一直喊着:“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两个黑衣人终究没熬过苏梦晚的酷刑,苦苦支撑了两天就把郑县丞交代的事和盘托出。 对于这个结果,林牧一点也不意外。 来到这里才一个月有余,期间除了与县衙之人有所接触,与其他人并无任何纠葛。 即使是自己的娘子在外得罪了人,也不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而县衙里的人也就郑县丞野心最大。 本想慢慢架空他的权力,徐徐图之。 没想到他如此迫不及待。 证人在手,暂且按兵不动,就等他自投罗网。 对此,郑县丞还一无所知,他正和下属密谋,如何杀人灭口。 结果已经问出,拿到两人的画押,苏梦晚也懒得给他们上药。 伤痕累累的两人如死了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狱卒们都不免同情起来。 当然他们也怕县令夫人突然来个回马枪,可不敢对两人有任何相助之举。 虽说只敢在心里同情一二,那都算他们善良! 活了将近三十年,狱卒才发现他是如此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狱卒。 苏梦晚临出牢房之际,特意吩咐他看好两人。 牢头信誓旦旦地保证,“夫人放心,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总有人给他塞银子,理由五花八门。 不是来看儿子,就是看相公,还有来看看老爹的。 咱就说,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找爹找到牢房来了。 牢头气笑了,“目前大牢里关押的最大年龄才四十来岁,咋滴你爹不到十岁就有你了?” 那人卑躬屈膝地乞求:“官爷,小的这不是人长的老成嘛,今年才二十呢。” “怎么?你把我当成傻子,还是瞎子?谁二十来岁,一脸褶子!想认爹就去西城,那边好多老乞丐,想认几个爹都成!” 那人还想纠缠,狱卒一露佩刀,立马仓皇离开。 一连派出好几拨人,都没能顺利进去,郑县丞不得不亲自出马。 对于他的到来,牢头诧异不已,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质疑什么。 倒是郑县丞主动解释道:“听闻大牢里关押着两名企图行刺林大人的刺客,本县丞今日特意前来一探究竟。我倒要看看是何许人也,竟如此胆大妄为!” 牢头点点头,抬手邀请,“县丞大人,您随我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进去随便看看就行。” 就这样郑县丞大摇大摆地走进昏暗的大牢。 而牢头也第一时间派狱卒把这一消息汇报给了苏梦晚。 大牢里痛苦和呻吟声不绝于耳,犯人们或躺或坐,有的怕打着牢门。 一路走来,郑县丞对此视若无睹,径直寻找黑衣人的身影。 一直走到底,他才看到那个两人。 几日前还一身凌厉、肃杀的高手,如今却被折磨的半人半鬼。 躺在地上的两人听到动静,睁开眼看了看,竟毫无波澜,遂又闭上眼睛。 “你们没有乱说话?我来救你们了!” 一个黑衣人无声地笑了笑,讽刺道:“就凭你?如何救我们?况且……” 第108章 左右逃不出一个死字 郑县丞焦急地问:“况且什么?你快说!” “况且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过了!”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女人声音。 “你……你们……” 郑县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手指颤抖着,先指了指眼前的黑衣人,又指了指走过来的苏梦晚,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整个人一瞬间像是没了骨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可真的都完了啊……”郑县丞面如死灰地喃喃自语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不要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都认了!我只恨没能早点动手!”郑县丞愤恨地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以后你就在大牢好好享受!”说完苏梦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狱卒走上前,“郑大人,您请,莫让我等动手!” 郑县丞一脸颓败,他扶着牢门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无比沉重。 待他走进指定的牢房,狱卒直接一把大锁落下,把他关在了里面。 真是人生无常!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探视犯人,没想到转眼间他竟然也沦为了阶下囚! 不知此刻他家里面会乱成什么样子,恐怕早已鸡飞狗跳,一团糟了。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官府更是顺藤摸瓜,以策划谋害县令之罪将整个郑府都查抄一空。 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随着调查的深入展开,郑县丞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逐渐浮出水面…… 林牧剥茧抽丝,慢慢收集了郑县丞以权谋私,官商勾结,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等一系列罪证。 他把这些罪证递交上级,只等待最终的审判结果。 那么多罪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郑县丞的下场可想而知,左右逃不出一个死字。 林牧借机拔除了郑县丞在县衙的爪牙,完全掌控了整个衙门。 还好县尉和主簿都是正直之人,不屑于挟势弄权,没有和他狼狈为奸,否则整个衙门沆瀣一气,凭林牧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小县令,真的无法破局! 整个县的乡绅地主都被林牧的手腕震撼,再不敢行欺上瞒下之事,并且积极主动地配合起他的所有工作来。 林牧在县衙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每日下值回家,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自从林牧遇刺,苏梦晚愈发重视他的练功情况。 每晚睡觉前,两人总要比划几招。 怕卧房被拆喽,两人只比划手上功夫。 夜里两人才切磋了几下,苏梦晚就轻而易举制住了林牧的双手。 “你这不行啊!没一点劲!” 林牧眸子一暗,双手无法动弹,身子直接前倾,堵住了这个不说好话的嘴。 “呜呜”,苏梦晚一挣扎,松开了按住林牧的手。 林牧双手得以自由,顺势把苏梦晚放倒,他紧贴而上。 “我到底行不行,有没有劲,一会你就知道了。” 林牧手法娴熟地为她脱掉衣服,不一会,两人便坦诚相见。 两人渐入佳境,正当进入最后一步的时候,苏梦晚肚子一紧,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感觉袭来。 她一慌,腿一蹬,“哐当”一声。 林牧不明所以地坐在了地上。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梦晚,又看了看身下,一片萎靡…… 本来还沉浸在愉悦之中,突然被人打断,这是什么滋味? 待苏梦晚回过神来,她尴尬地爬到床边,向林牧道歉,“相公,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林牧一脸哀怨,“你看看,你看看!怎么办?以后不成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苏梦晚立刻表态,“绝对不会嫌弃相公的,放心,咱们还有干爹这个厉害的大夫呢。” “对了,我刚刚肚子不太对劲!” “怎么了,肚子疼吗?是月事来了?”林牧紧张地问,他好像记得就是最近几天的月事。 苏梦晚语出惊人,“相公,我可能有了!” “什么?真的吗?”林牧惊得瞪大了双眼。 “我月事之前都是准的,这个月推迟七日了,估计是怀上了。” 苏梦晚也不清楚是否怀上,她以前看的小说女主总是怀上好久都不知道,她当时还吐槽来着,所以对每个月的月事她特别清楚。 推迟二三天她还没关心,等推迟四五天她就心里犯嘀咕。 如今刚好七天,肚子又不舒服,她就认为自己有了。 林牧听苏梦晚这么说,慌忙往身上套衣服,“我去请干爹过来,给你看看。” “别去!大半夜天寒地冻的,想必干爹都睡着了。明天我和你直接去医馆。”苏梦晚制止道。 “可是,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 “没事,我肚子也不疼,兴许之前动情,肚子才不舒服的,又没有出血,没大碍的,我是女人,这方面你要听我的。” 苏梦晚信誓旦旦的说,好像她很懂似的。 林牧这才放松下来,也不计较被踹下床的事了。 第二日,苏梦晚还未醒,林牧就过来叫她。 “晚晚,醒醒。” “嗯?好困啊,我再睡一会。”苏梦晚拉起被子蒙上了头。 林牧给他掀开,“快点起来,我把干爹请来了,让他给你把把脉。” 苏梦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 林牧把衣服给她拿好,帮她穿衣。 等一切收拾好,就让干爹帮她把了脉。 干爹伸出三指轻轻搭于苏梦晚的左腕处,凝神静气细细感知脉象变化,沉吟片刻,他点点头。 “此脉象流利圆滑,犹如盘中滚动之珍珠,乃是滑脉之象。” 林牧听后大喜,“真是太好了,晚晚我们要当爹娘了!” 苏梦晚抚上平坦的小腹,嘴角不自觉扬起。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干爹你要有孙子了!”苏梦晚打趣道。 “是是!我也要当祖父了,哈哈哈……\" 这时,林母走过来,“都笑什么呢?饭都不过来吃啊。” 林牧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叫了声:“娘!\" 林母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兮兮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第109章 她就是原主 林牧面无表情地说:“您要当奶奶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林母抓住他的胳膊问。 “我说晚晚有身孕了,您要当奶奶了,哈哈哈……” “你个混小子!哎呀,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啊!” 她说着转过身来,握住苏梦晚的手,“晚晚啊,你想吃什么,告诉娘!娘天天给你做!” “好的,谢谢娘!”苏梦晚用另一只手亲昵地覆上婆婆的手回答道。 “晚晚啊,要不你回床上躺着去!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有了身子就容易困倦,一定要好好休息呀,其他事情交给娘来做就行! 看你这小脸蛋儿,都有点憔悴了,娘这就去给你熬点滋补的鸡汤补一补身子哈~”林母满脸笑容地说道,那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她一边轻声嘱咐着苏梦晚,一边脚步匆匆地朝着鸡窝走去,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动手杀鸡了。 苏梦晚望着风风火火的婆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婆婆是真的打心眼里疼爱自己。 林牧也没闲着,干爹事无巨细地给他普及了怀孕的注意事项。 他听得很仔细,怕自己忘记还拿笔一条条记录下来。 知道苏梦晚有了身孕,一家人喜气洋洋,连干娘的嘴角都扬了一天。 自从有了身孕,苏梦晚异常嗜睡。 每日夜幕刚刚降临,她便感觉眼皮沉重无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难以抵挡困意的侵袭。 一旦躺在床上,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其他事情,只一息的时间,就能进入梦乡。 而林牧对她越发地体贴入微,无论什么事情都会顺着她、哄着她开心。 婆婆则每日想着法子给她补身体,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端到她面前来。 还是干爹发话,孕妇不宜滋补过盛,婆婆才有所克制。 婆婆还专门让干爹开出一份适合孕妇食用的食补方子,并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去准备食物。 她说这样她的宝贝孙子或者孙女才能结结实实,健健康康的。 苏梦晚身体好,从怀孕到现在四个月了,一点没有孕吐的感觉,只是胃口比以前小了些。 开始林牧不懂,还奇怪她为什么不吐。 他听说有身孕的女人都吐得吃不下饭,有甚者胆汁都吐出来了,更可怕的是有人吐得胃部出血。 为此他紧张了好长时间,时不时的就会问上一句:“你还没孕吐吗?” 基本十天半个月他就会问一次,在他问第四次的时候,苏梦晚烦了! “你就巴不得我吐是?总是问,我都快被你问的想吐了!不行了,不能想,越想越难受!你还是去问干爹!” 林牧一脸紧张,“好好!你别想!我去问干爹。” 在干爹那得到答案,他才放下心来。 “晚晚,幸亏你身体好,才免了孕吐之苦。听干爹说有的人从怀孕一直吐到生呢,真是遭罪!” 苏梦晚自己也很庆幸,她只盼着生的时候也能顺顺利利,不要嚎个几天几夜才生。 更可怕的事她是不敢想的,不过有干爹在,也安心不少。 近来林牧不再纠结孕吐的事,睡觉却不敢抱着她了。 每晚都离她远远的,就怕一不小心碰到她的肚子。 为此没少被苏梦晚笑话。 一天,苏梦晚一觉醒来发现她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周围是一片朦胧的光芒。 她独自一人在这片陌生的地方不停地走,企图走出这片未知之地。 脚步越来越沉重,却始终未见一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慌。 “不会是做梦?”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界限。 她使劲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周围的环境依然如故,没有任何变化。 她狠狠掐了一下手背,“嘶~疼啊!不是梦,可是这是哪里?” 也许这里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而是某个未知的领域? 不会自己又穿到哪里了?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恐慌。 她有相公,有爹娘,有哥哥,有干爹干娘!她不能离开! 她加快脚步,以至于后来直接奔跑起来,边跑边喊:“相公!林牧!相公……” 她跑了好久好久,实在撑不住,便认命般躺在地上,两眼放空。 渐渐地她意识开始模糊,突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她的大脑瞬间清醒。 看到来人,她惊得瞳孔放大。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她迟疑地伸出手指,轻轻触摸对方的脸颊。 当指尖触碰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时,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就像是穿透了一层虚无的雾气,没有任何实质的触感,苏梦晚震惊不已! “不是镜子!难道是幻觉?” 她感觉自己大概是魔障了。 她果断地紧闭双眸,想着等她自然醒来,或许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不想那人却开口说话,打破了诡异的宁静。 她的声音空灵幽远,仿佛来自遥远的呢喃。 “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之始,人便具有三魂气魄。 三魂乃天魂、地魂、人魂。 七魄则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天魂主寿命和健康,地魂主智慧,人魂主情感。 而你本是我的一缕地魂,投胎之时因为意外流落异世。 天魂的缺失,导致异世的你没有健康的体魄,没有长久的寿命。 而我因为缺少地魂,灵智受损。 异世的你香消玉殒,地魂才得以回归。 只是你我分开太久,相互还不太契合。 如今新生命的诞生,让你我彻底融合,神魂归一。” 苏梦晚感觉一切都很虚幻,但听着她说的又很有道理。 她试探地问道:“这是哪里?可是梦境?” “这是我们的意识空间,和梦境相似,却不是梦境!” “那我要如何出去?”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径直走向苏梦晚,一步一步靠近直至进入她的身体,合二为一! 苏梦晚瞪直了双眼,久久回不了神。 这就是说原主没死,她就是原主! 家书趣事多 真相如此玄幻!她和原身竟是一个整体啊! 怪不得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会英年早逝,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晚晚,你快醒醒!” “干爹,晚晚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迟迟不醒啊?” 薛大夫眉头金锁,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怎么会醒不来呢?奇怪,真是奇怪!” “这可如何是好?都睡一天一夜了,肚子里还有一个,这身体也受不了啊!” 林母看着像睡着一样的儿媳妇,心里干着急。 干娘叹了口气,拍了拍林牧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陈宽和邱老父女也微微动容,眼眶湿润,只盼着他们夫人能相安无事。 “晚晚你别睡了,咱们孩子都饿了!” 看着依旧毫无反应的苏梦晚,林牧直接崩溃大哭! “晚晚,你不要离开我!我们说好以后要去闯荡江湖的!你怎么能狠心抛下我?” “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晚晚……” 苏梦晚正沉浸在自己的意识当中,耳边不断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声声悲泣、绝望!她心里一痛,意识瞬间被拉扯出来。 苏梦晚长长的睫毛微颤,她慢慢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悲伤笼罩的林牧紧紧抱着自己。 苏梦晚下垂的双手缓缓抚上他的后背,轻轻地抚摸着,温柔地说:“相公,我回来了!” 陷入无尽悲伤的林牧听到声音,脊背一僵,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待他真实感受到来自后背的轻抚,他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太好了!娘子,你终于醒过来了!”林牧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欣喜若狂地喊道。 他紧紧抓住苏梦晚的手,生怕她再次离开自己。 他一边说着,还抬起另一只手,迅速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试图掩饰之前的失态。 苏梦晚心疼地抱住他,“傻瓜,吓坏了?” 林牧重重地点头,“嗯!我以为你和孩子不要我了!” 他声音低沉暗哑,语气中饱含着浓浓的委屈和不安。 其他人见此情景都喜极而泣,自觉离开屋子,让夫妻二人尽诉衷肠。 待二人收拾好心情,苏梦晚和林牧才手牵着手出来。 苏梦晚诚恳地向大家鞠了个躬,“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晚晚不必多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好好的啊!”林母上前扶起她。 “来,晚晚!干爹再给你把把脉。” 薛大夫从左手换右手,脉象依旧沉稳有力。 “晚晚,哪里可有不舒服?” “干爹我很好,没有任何不适!” 怕大家太过担心自己,苏梦晚在脑海里想好措词,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我之前不小心陷入了梦魇里面,但真的没什么事,你们就放心!” 说完,她还摆出秀肌肉的架势,“看看,我身体强悍如如斯!” 她企图这样打破大家紧张的气氛。 果然看到她奇怪的姿势,大家都乐了。 只是这次到底把大家吓得不轻,以至于后来苏梦晚但凡比往日多睡半刻钟,立刻就有人叫醒她,生怕她一觉睡过去 。 苏梦晚也是无奈,大家的关心实在沉重。 冬去春来,大地初醒,冰雪融化。 老家的书信姗姗来迟。 平时忙碌着,没什么感觉。 如今拿着满含思念的家书,她却忽然紧张起来。 仿佛薄薄的书信千斤重一般。 苏梦晚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有三封信。 一封是爹娘让小轩写的,一封来自田雨薇,还有一封是村里人写的。 苏梦晚心里感动不已,大家都在念着她啊! 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前面一封还看的眼眶微红,看到后面两封直接笑的前俯后仰。 林牧回来就看到苏梦晚两手捧着信,笑的龇牙咧嘴。 “什么事?高兴成这样!”林牧凑上来笑着问道。 “我三嫂也有身孕了,按寄信的时间来看,已经七个月有余,比我们要早上几个月。 家里一切都好,让我们不要挂心。 还有田雨薇生了个女儿,足足七斤重呢!现在蓝钰天天围着女儿转,俨然成了女儿奴,每日抱着闺女不撒手,田雨薇天天吃女儿的醋呢!呵呵呵……” 说着她眯起眼问林牧:“以后我生了孩子,你会不会心里只有孩子而忽略我?” 林牧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想什么呢?你永远是我的娘子,是孩子的娘!在我心里没人能越过你!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良人,陪我白首的只有你!” 苏梦晚心里满意,嘴上却不服软,“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她只是稍微矫情了下,一转眼就说起别的事来。 “还有胡大嘴她现在可了不得!今年开春又买了二十亩地,家里还养着十几头猪,年前还在镇子上买了个小铺子。 她也不做生意,转手租给别人,一年能得十两银子呢!地里刨食累死累活干两年还不一定有这多!” 苏梦晚说的兴奋,好像自己挣钱一样。 林牧好笑地看着她,耐心倾听她讲的趣事。 “说起来,村里最有我风范的当属胡大嘴! 听她说买铺子的时候家里人都反对来着,是她力排众议,把家里的变化以及自己做出的英明决策一一摆出,才堵住了一家人的嘴巴,最后成功拿下铺子。 得亏她年前买下铺子,年后就涨价了不少!后来铺子直接租出去,每日什么都不干就能躺着收租子。 一家人现在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两个儿媳妇对她比亲娘还亲,每日都当祖宗供着! 想想真有意思啊!可惜路途遥远,我们回不去!” 苏梦晚言语之中都是惋惜,林牧正想安慰她几句,苏梦晚又打起精神说起了村里的事。 “彪哥他们手里有钱了,在村里都盖了新房,他们几个现在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当初怕我不在,时间久了他们不服管教,所以卖身契都没还给他们,等过两年就让我爹把卖身契给他们,以后他们的孩子也能多条路。” 第111章 苏青荷的遭遇 “晚晚果然善良!” “那是!我就是人美心善!” 苏梦晚傲娇的小模样,惹得林牧笑意连连。 “不和你贫嘴,继续说村里的事!你还记得原村长苏仁义吗?” “嗯!他不是德行有亏被罢免了村长之职吗,怎么?又整出惊人的事了?” “那倒没有,他现在可是夹着尾巴做人,我说的是他家的小闺女苏青荷! 听说她以前看上过你?” “别胡说,我都不记得她!” 对于他的反应,苏梦晚很满意,横了他一眼,“最好如此!” 林牧怕一会又被迁怒,刚好还要去衙门就赶紧闪人。 苏梦晚自己看得津津有味,胡大嘴不愧是村里消息最灵通之人。 也不知道她找谁写的信,三封信就属她的最多!足足写了满满当当的五页纸。 她也好奇苏青荷究竟有多惨,她过的越不如意,苏梦晚表示自己越开心。 她就想幸灾乐祸地嘲笑她。 谁叫她心思恶毒,差点害死自己! 虽说机缘巧合之下,自己得以回归,那也掩饰不了她想害人的心思。 自己还没来得及下手,她就遭报应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苏梦晚不再感慨继续往下看。 苏青荷当初一心想当官夫人,又想压苏梦晚一头,所以专门找那些优秀的书生。 她也不想想,各方面都极佳的书生怎么会看上她一个乡下丫头? 就是苏梦晚她自己,也是在林牧穷困潦倒的时候,机缘巧合下才结的亲。 人算不如天算,可惜啊!她千挑万选竟然选了个脾气异常暴躁的男人, 那男人也就长了一副好皮囊,惯会装模作样! 不熟悉的人还真以为是个才华横溢的!其实就是个腹内空空的草包,真是笑死个人! 她男人也不是个洁身自好的,同时钓着几个女人,就苏青荷最傻,相信他的鬼话,当初什么彩礼都没要就嫁了过去。 苏仁义那么精明的人,出了名卖闺女的人,竟然也同意了! 苏青荷也真是厉害!竟然能说服他爹同意这门亲事! 不过想想他的为人也就不难理解了。 肯定是之前大家都不看好林牧,结果看到林牧连连高中,所以他才孤注一掷,赌了一把!就拼一个好的前程。 可惜啊,选中了个沽名钓誉之人! 听说回门的时候因带的礼物少,被苏仁义冷待了,回去他就把苏青荷打的半死。 怪不得在苏家村办席的时候她憔悴的不像样! 还真是惨啊! 还有她婆婆也是个厉害的,嫌弃她生了个丫头片子,可着劲地磋磨她。 一天月子没坐不说,还让她在冷水里洗衣服。 她男人一点不心疼她,还骂她什么都干不好。 苏仁义完全不在乎女儿,没有娘家人出头,那家子人越发嚣张。 胡大嘴说那那人竟然明目张胆地把别的女人带回家,被苏青荷给撞上了。 苏青荷气不过打了那个女人一巴掌,结果她男人拽住她的头发”砰砰砰''直往墙上撞,还狠狠地朝她肚子上踹了两脚, 苏青荷下身当场就血流不止,后来才知道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怀的还是个盼望已久的男胎! 苏梦晚看得唏嘘不已,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平时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人碰到真正的恶人,还不是像病猫一样,任其欺辱,一点不敢反抗。 还是多亏了她有个好弟弟! 苏青荷的男人考了几次都没能中个秀才,偏偏苏青阳一次就中了! 他忌惮苏青阳的秀才身份,不敢让苏青荷死在他们家,就连夜把人送到了医馆。 大人的命是保住了,腹中的胎儿却…… 更让她绝望的是从此之后她再也生不出孩子! 那家人看人已经没事,当晚就回去了,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医馆。 苏青荷在医馆住了三天,她男人第二天把女儿送过来,看都没看她一眼,人就走了。 苏青荷身无分文,被医馆赶了出去。 她带着女儿回家,结果敲了半天都没人给她开门。 她无处可去,只能带着女儿回到了苏家村。 苏仁义嫌她丢人现眼,一度把她拒之门外! 最后还是苏青阳看不下去强硬地把人接回了家里。 她心里仍抱有一丝侥幸,期待着自己的男人来接她回家,但日复一日,始终不见其踪影。 终于有一天,她等来的却是一封冷冰冰的休书。 这样的结果让她直接崩溃,从此性情大变。 她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对年幼的女儿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说都是因为她不是男娃,才会被夫家嫌弃! 若不是苏青阳护着,小姑娘或许早就不在了。 村里人越发看不上她,都嘲讽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更是拿她和苏梦晚相比。 苏青荷从村里人口中得知苏梦晚竟然成了县令夫人,再看看自己如今这副潦倒不堪、蓬头垢面的模样,变得愈发癫狂失常起来。 她整日在村子里四处游荡,还总是直勾勾地盯着年轻姑娘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神色,把村子的姑娘吓得纷纷躲避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个疯子,会遭到不测。 果不其然,苏青荷不知在哪里摸到一把斧头藏在身上。 夜里她溜溜达达,不知怎么跑到了婆家。 那家子丝毫没有受到她离去的影响,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悲伤也没有。 他们甚至过的更好了。 家里竟然还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个女人与那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这一幕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苏青荷的心。 她一脸诡异地笑着走进曾经的家门。 她前婆婆看到她,顿时气得脸色发青,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搅家精,居然还有脸回来?一个被休的下堂妇就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赶紧滚!\" 那个陌生女人也一脸嘲讽地笑着。 她曾经心尖上的男人看了一眼,满脸厌恶地撇开眼。 苏青荷丝毫没有发怒,亦步亦趋走向她们…… 第112章 生同衾,死同穴 那男人还以为苏青荷对他念念不忘,还施舍般给她开出条件。 “你想回来可以,只要你自甘为妾,好好伺候我娘,一个月里我会去你房里几次的。” “好啊!还有吗?”苏青荷歪着头,笑得异常怪异。 那男人没有觉察到任何不妥,他高傲地抬着下巴,“你也看到了,这是娇娘!以后你们共事一夫,不可拈酸吃醋,好好听她的话。 反正你也生不了孩子,以后娇娘有孩子了,你要帮忙带着。我知道你离不开我!只要乖乖的,家里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老婆子看她儿子说那么多早就不耐烦了,“小贱妇,我儿子都同意你留下来了,还不快去把碗洗了!顺便把我们的洗脚水烧好端过来!” 看着老太婆颐指气使的模样,苏青荷想起了以前被磋磨的日子,她眼睛变得阴狠,“你个老货!早该去死了!” 说着她拿出一把斧头,上去就砍! 前一刻还嚣张骂人的老太婆,此刻却已经惨不忍睹! 她的脖子竟然被硬生生地砍去了一半,只剩下另一半血肉模糊。 而那颗原本应该安稳长在头上的脑袋,则孤零零地悬挂在仅剩半边的脖颈之上,并且还向一侧歪斜着。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由此可见,苏青荷盛怒之下的那一斧,力量有多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他们回过神,立刻尖叫了起来:“啊!杀人了!杀人了……” 苏青荷像嗜血的恶鬼,她舔了舔脸上溅的鲜血,异常兴奋! “呵呵呵~该你们了,狗男女!” 那个娇娘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看到苏青荷走近,她浑身颤抖不止。 她拼命挣扎着向角落里退缩,声音带着哭腔,不断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啊!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你去找他!是他无情无义,狠心将您休弃啊!” “不着急,慢慢来!嘻嘻嘻……一个都少不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锋利无比的斧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朝她头顶劈下来! 娇娘还来不及反应,她下意识地举起右臂去阻挡这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斧头瞬间砍断了娇娘脆弱的手臂,并顺势而下,无情地劈开了她的头颅! 刹那间,鲜血四溅,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那个负心汉早已吓的魂飞魄散! 他双股颤颤,拼尽全力才勉强跑到门口,却发现大门插上了门销。 他的手直哆嗦,完全不听使唤,平时轻而易举便打开的插销,他试了几次竟然打不开。 眼看着杀人不眨眼的恶婆娘就要来了,他愈发慌乱起来。 他拼命地加快手中的动作,希望能赶在她到来之前逃出生天…… 然而上天却和他开了个玩笑,门销“啪嗒”一声,刚打开,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被苏青荷从背后砍了一斧子。 她男人不敢置信地转过头,身上的剧痛提醒他,自己可能在劫难逃了。 本来畏惧苏青荷手里的斧子,他又被吓破了胆,第一时间就是逃出去。 如今,认清自己的处境,他也生出一股子狠劲。 “你个毒妇,今日我活不了,你也休想活!你给我去死!!!” 他目眦欲裂,面目狰狞,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掐住苏青荷的脖子。 苏青荷拿着斧头胡乱砍,她感觉越来越窒息,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斧柄,转而奋力去掰扯脖子上钳制的那双手。 那男人不知被砍中几次,浑身染满了鲜血,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连带着苏青荷一起倒了下去。 邻居们听到他家动静,都习以为常,毕竟他们家经常鸡飞狗跳的。 以前大半夜都能听到她家的哭声,打架声还有咒骂声。 这次他们也以为只是闹得大了些,谁也不敢上门看热闹。 这家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周围的邻居都被他们得罪光了,谁也不会自找没趣! 要知道随意掺和别人家的事,往往吃力不讨好,最后人家和好了,只有自己落得里外不是人。 就这样,足足十天,他们才被发现横死在了自家的庭院里。 还是邻居们发现隔壁院子多日安静异常,白日也不曾见到这家人出来。 他们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几人决定上门查看情况。 岂料轻轻一碰,院门就开了。 当他们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 胆子小的直接跑了出去,有的则是捂着嘴吐了起来。 院子内几具残破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到处都是凝固的血迹。 男人的身上被砍的惨不忍睹,双手却死死插住苏青荷的脖子,至死都没有分开。 邻居们惊恐万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熟悉的人竟然死的如此惨烈! 最后他们直接报了官,凶手已经死了,最后只能草草结案。 苏仁义被通知领回女儿的尸首,他不情不愿地过来,几个邻居帮忙把人分开,却无论如何都分不开。 最后苏仁义直接拂袖而去,说交给他们处置。 热心的邻居们只得把两个生死冤家葬在了一起。 看到这里苏梦晚都不免叹息一声:唉,这真是生同衾,死同穴,做鬼也要纠缠在一起啊! 苏梦晚虽然很厌恶苏青荷,也想过报复她,却没想过让她去死! 人死了一了百了,只有活着,看着自己嫉妒的人越过越好,对她来说才是折磨! 苏梦晚就想看她嫉妒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没想到为了一个渣男早早地葬送了自己。 人死怨消,一切都过去了,就随风去…… 晚上挑着灯,苏梦晚转专心地给家里人写信。 讲述了他们自来到这里发生的大小事,洋洋洒洒写了好多页。第二日便迫不及待地寄了出去。 距离太远,消息传递慢,等他们收到,恐怕都过去几个月了。 过了年,苏梦晚又收留了十几个品性好的乞丐。 里面孩子居多,毕竟有劳动力的成年男子,一般不会沦落为乞丐。 一些资质好的,都交给干娘训练,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武装力量。 资质一般的则让他们留在村子里种地搞养殖。 苏梦晚带着邱玲来到永河村,找到村长,买了宅基地,打算盖一排房屋。 她委托周村长,在村子里找些人手,工钱按每日12文钱一天,不管饭。 “ 第113章 天上掉馅饼 正好现在农闲,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农耕了,刚好这个时段能挣点钱补贴家用,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村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苏梦晚让他当监工,一天给他开了十五文钱,村长激动地说一定给她好好监督,保证建的房子是村里质量最好的。 这个地方,本来就穷,村里人有在外面做工的,一天也才十文钱。 虽说不管饭,能多挣两文,大家也争着抢着干。 第二日,村长敲着锣,通知大家到村头来开会。 本来村民以为是商量春耕的事,每年都是老话常谈,也没什么兴趣。 “今天让大家来呢,就是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没等村长说完,下面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有什么好消息啊?” “这个时候能有啥好消息!莫不是村长发财了要分给我些?” “哈哈哈~赖三你就会想好事,你咋不说,出门捡个大闺女啊?刚好给你做媳妇!” “安静!大家都安静!” “经常来咱们村的那个夫人,你们还记得吗?”村长询问。 “我记得,我家老母鸡都卖给她了,她又要买鸡啦?” “我也存了好些时日的鸡蛋了,就等着她来呢!” 看到大家的反应,村长继续说道:“这次咱们永河村可是走了大运,那个夫人要在咱们这买地盖房,说是从村里挑选工人呢!” “还有这好事?那敢情好!肯定是人家夫人看咱们实在,特意选咱们这地儿的!” “就是!要不然怎么不选下河村呢?肯定是知道他们村的人都不咋地!” 村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林夫人说了,来这做工的,不管饭,每日十二文!” 人群中一片哗然,“比我在镇子上扛大包还多两文哩!村长,我第一个报名!” “我也报名!” “我也要,我也要!” 村长补充道:“在这里我先说明,偷奸耍滑的不要,咱们要实实在在地为人家干活!只要夫人满意了,以后有挣钱的好事还不第一个就想到咱们?” “村长说的对!村长您来选,我们都服气!” “那就一家出一个,大家都有得挣!” “这次要二十人,年龄太大的,身体不好的都不要。 人家林夫人说了,这次造的房子给她手底下的人盖的,过一段她还会在咱们这雇人开荒呢,到时候大家可以来报名,都有机会的!” “开荒,那是人干的吗?累都累死的,自家的地还要忙活,谁有那功夫给别人开荒!” 听到他的话,立刻有人嘲讽他,“说的好像你整日多忙似的!村里谁不知道你赖三,是出了名的懒汉? 每年农忙的时候,你老爹,老娘哼哼歪歪地干,回去还要给你做饭!你若是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个逆子!” “是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把自个儿的爹娘当牛马! 只要自己勤快些,有钱挣,为什么不干?你自己懒不想干,可以不干。但不要说这种话,影响我们丢了挣钱的活计!看我不揍死你!” “就是,回家睡你的大头觉!” 赖三被众人怼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爹娘不善的目光,他不敢再出头。 “好了,到时候看林夫人给的工钱怎么样?反正也不强求,大家到时候根据情况自愿报名!” 村长当场选好了人,都是干活的能手! 第二日便开工了。 村里人干的热火朝天,苏梦晚来过几次,看大家干的卖力,一点不含糊,她一高兴就给每人奖励了一个大白馒头。 做工的人一个个激动的不行!一再感谢主家大气。 在这苦寒之地,饿肚子是常有的事,村子里就是条件最好的村长家也不能顿顿吃饱饭。 他们平时吃的都是窝窝头,野菜饼子,过年才能吃上二合面的馒头,他们很多年都没吃过白面馒头了。 如今到手的馒头却舍不得吃,准备带回家分给孩子们尝尝。 晚上很多家的孩子都吃到了馒头。 “爹,这馒头好软啊!不像吃的饼子那么硬,那么拉嗓子,还有点甜甜的,真好吃!” “以后爹爹努力挣钱,等有钱了,让你娘也给你做!” “欧~太好了,以后都有馒头吃了!” 这一幕在很多家上演,一个馒头就让孩子们吃出了幸福! 孩子们还在同龄孩子中炫耀此事。 那些没有吃到馒头的孩子就回家闹着也要吃馒头。 大人们更是遗憾没能去上工,暗暗下定决心,下次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村民果然都是干活的好手,半个月就把屋子盖好了。 这排房屋十分宽敞,每一间都足以容纳数十人居住。 房子晾了半个月,苏梦晚就安排手下的人入住了。 他们年龄大都在十四五岁,年龄不大,苏梦晚也不要求他们干多少活,只是让他们自食其力。 他们的衣、食、住都是苏梦晚提供的,另外还有十文钱的工钱。 毕竟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算是自己人,经得住考验的以后都可以当个小管事。 怕他们年纪小镇不住人,她就派邱老来坐镇。 他年长些,看着稳重,而且身手不错,对付几个村民游刃有余。 所有的都安排好,她就找来村长,说了招工的事。 村长一直惦记着此事,生怕她改变了主意。 如今看到林夫人过来,就知道这事成了。 “周村长,您也知道我这边开垦荒地需要的人不少。我的要求呢,就是十四岁至四十五岁之间的才可以来。每日十文钱打底,多劳多得。” “林夫人,这个多劳多得有什么标准吗?” 他是一村之长,必须搞清楚,才放心让村民来,不能稀里糊涂坑了村民。 “咱们这里都是大平原,不像山地开垦困难,一人一天差不多可以开个一分地。 如果一个人开一分地10文钱,那开两分地的就是20文,否则就不公平了!” “林夫人言之有理!” 第114章 天大的好事 “每日结算太过麻烦,我知道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咱们就十日一结。如果家里有事不能连续上工的就按累计天数! 村长帮忙给他们每人圈出一片地,这样也方便丈量,如果一家有几个劳动力就可以把他们分在一块儿。” “如此甚好!就是……”村长欲言又止,显得颇不好意思。 “村长有话不妨直说。” “不怕您笑话,按年头我今年四十又六,只是我是年底腊月出生……不知我可不可以来做工。\" 苏梦晚笑着说道:“您另有安排,不用上工。” 负责本地村民的话还是村长更有威信,可以减免很多麻烦。 而且像分地,每日测量,这些琐事庄稼老把式更擅长。 关键的记录工作和结工钱由邱老来做,刚好由他坐镇,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村长听到他也有活干,脸上的笑容明显更大了,他立即表示:“只要我能干的,您尽管吩咐!” “反正都是荒地,不存在好与坏,您直接给他们一人分出两三亩地,当然这方面还是您有经验,看看多少合适,尽管分! 每日下午做完工,您负责测量下大家干了多少,然后让村民到邱老那边登记。我们到时候发工钱就以记录在册的多少来结算。 所以这项任务很重要,只有您老可以胜任。” “好好!我一定带领大家好好干!” “一天给您算五文钱,空闲的时候可以帮你儿子他们干,到时候一起统计进去就是了。” 村长一想,除了开始给他们圈出地,每日晚上下工才测量,这大把的时间都可以上工,还能多挣五文钱,确实不错,心里很是欢喜。 又想到自己被人如此看中,有些受宠若惊。 能被人委以重任,又能带领大家一起挣钱,老村长只感觉全身满满的都是劲! 他回家的时候走路都带风,路上遇到村民,还笑眯眯地主动打招呼。 大家一看他这红光满面的样子,都打趣问道:“村长这是有啥好事啊?嘴都咧到裤腰了!” “好事,天大的好事!下午记得来村头开会!” 村长回到家,灌了两碗水! 唉,本来是回家提水的,这不是一激动给搞忘了,又聊了那么久,嗓子都渴冒烟了。 他喝好水,就提了一壶急匆匆地给家人送去。 “让你爹回去打个水,磨蹭了半天都没见个人影!” 村长夫人张望了几次也没看到人,忍不住向儿子抱怨。 “早知道,我回去了。肯定又遇见谁家有事找他!” “娘,我爹是村长,帮村民办事不是应该的吗?”村长的大儿子笑呵呵地帮他爹说好话。 “当个村长有什么好?一点好处没捞到,净屁事!整日里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找他,把自个儿的活都给耽误了!” “怎么没好处啊?没看全村的人都高看咱们一家吗?就是我回娘家,脸上都有光呢!”儿媳妇反驳道。 “你只看面子,也不看看你爹头发都愁白了!你大爷比他还大两岁都没他头发白的多,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五十多了呢! 就说上次,两个老娘们打架,你说他瞎掺和啥?让他们两家的男人拉架就完了,还自己上去劝架,一张脸被抓的稀巴烂!” “当着孩子的面怎么又说起这事!” 村长才走到地头,就听见老伴在说自己的糗事。 他那不是看两个女人打得不可开交,她们男人又不在,等找到人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呢!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能不知道避嫌?他都没有上手拉架,还不是那两个虎娘们,一个猛地躲到自己身后,还推了一把,才害得自己被对面的女人给挠了! “我们都快渴死了,让你接个水磨磨唧唧的!” “不和你斗嘴,我回去的时候遇到林夫人了,咱们村又能增加进项了!” “真的?你快说说具体是怎么个事?” 一听到能挣钱,他老伴也不吵了,浑浊的两眼,此刻异常发亮。 “咱们家两个儿子都可以去,我估算了下他们两个勤快些,一天能开个三分地,就是三十文钱!还有……” “这么多啊!那一个月不得……额……多少来着?”村长夫人伸出手指,一看不够算。 “一个月连续干的话,就九百文了!还不止呢?” ”别卖官司了,有话快说!” 林夫人让我每日完工的时候测量村民都干了多少,一天给我五文钱呢!不忙的时候我就和儿子们一起干,一天少说也能干个半分地,这样一起也能挣个十文钱。一个月下来我和儿子能挣一两二百文!“ “我滴个娘哎,这也太多了?要不咱们一家人都上,一个月挣二两的话,一年都几十两了!” “都去了,咱家的地不要了?” “咱家的地一年到头才能挣二三两,不种也罢!” “你想去人家也不要啊,林夫人说了只要十五以上,四十五以下的,我若不是村长,我都干不了呢!” “能干活不就成了,咋还那么多个要求?” “那年龄小的和年迈的干那么重的活,万一累坏了,谁负责啊!碰到不讲理的万一找人家索赔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怪不得人家那么有钱,考虑的就是比我们周全!” 村长的儿子,儿媳都围在村长身边,手头上的活,都不干了。 “爹,什么时候可以干?我都等不及了!” “咱们一会就收工回家,中午早点吃饭。下午我召集大家开个会, 看看有多少人报名。 明日你们先随我去量地,一家先划分三亩,后日就能上工。 周远,周航哥俩虽说不能上工,傍晚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帮我去测量,省的我再找人! 以后咱家地里的活你们婆媳三个就要多担待些。” “爹,您放心,我们慢慢干,就几亩地,总能干完的!” “嫂子说的对,这不还有远儿,航儿嘛,他们就傍晚去帮忙,白天也可以在家里干活。” 周远是村长大儿子家的,今年十四。 周航是小儿子家的,今年十三。 都是半大小子,平时没少干地里的活。 “好了,今天早点回家,别耽误你爹的正事!” 第115章 你追我赶,各显神通 下午村长就当众宣布了开垦荒地的事。 他把上工要求和工钱都讲清楚,然后让大家报名。 村民都很积极,不用出远门就能挣钱,这是想都想不来的! 这年头吃都吃不饱,谁还嫌活累呀。 就是村里最懒的赖三都被他老娘拿着棍棒给赶出来报名了。 “村长叔,我也报名。”一个长相周正的小伙子,激动地看着他。 “是风堂啊!这次机会难得,好好干!明年没准就有钱说媳妇了。” 风堂脸色微红,眼睛却异常发亮,“嗯,我会好好干的。” 看着小伙子坚毅的表情,村长一脸欣慰。 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早些年他爹在外面当货郎,走街串巷还能挣点钱,生活也过的去。 孰料一次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雪崩,人就这样没了。 当时他娘即将临盆,骤然听到噩耗,如晴天霹雳! 她受不住打击,导致难产,生下了小女儿就撒手人寰了。 当时年仅十二岁的他,还是个孩子,就不得不撑起整个家! 带着一个九岁的妹妹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何其艰难! 小小的年纪他就学会坚强和忍耐,用稚嫩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负。 好在有他们爷奶看顾着,村里人也拉一把,总算等到他长大成人。 先前风堂家的田地都让他叔家种着,说好几个孩子的口粮由他们出。 后来他们总以年景不好,给出的口粮越来越少,最近两年更是不给了。 若不是他爷奶省下口粮接济他们,能不能成人都不好说。 风堂十五岁的时候个子一下蹿了老高,不再是弱小的孩子,和他堂兄弟打了一架,强势要回来一亩地。 这几年就靠着这一亩地,勉强度日。 如今已经十七了,还没有相看人家。 家里穷,又有两个妹妹拖累,媒婆都不乐意给他说亲。 如今算是熬出头了,好好干,总能存点钱。 天边刚露出一丝光芒,家家户户都冒出了炊烟。 难得吃了顿饱饭,男人们都扛着干活的农具,早早地来到这片广袤的荒原。 村长睡不着,天不亮就来了。 他怕大家对分到的地有意见,直接让他们抽签,公平公正。 都是三亩三亩划分的,即使抽到不满意的,自己运气不好,也怨不得谁。 只有把这三亩干完,才能重新分。 事情进展的出奇顺利,大家都想早点开干,多干一点都是钱啊!谁也不想浪费时间。 大片的荒地长满了杂草,有的都一人高。 还有些小树苗,荆棘,藤蔓等等,开始进展的并不顺利。 不过没有人抱怨,看到有人干的快了,就会着急,生怕落后了被人比下去。 大家你追我赶,热情空前高涨。 为了加快速度,大家也是各显神通。 有的人直接把三亩地的草全部清理,然后专心翻地。 有的则是先割一两分地,然后就开始翻,翻完了再如此炮制开剩下的。 还有劳力多的人家,他们直接分工好,有人负责割草,有人在后面挖地。 还好这是平原,里面石头不多,偶尔有一些,挖地的时候一起拣出来,也不算费事。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十天就过去了。 第一次发工钱,陈宽驾着马车,苏梦晚带着邱玲亲自来发工钱。 早上林牧是反对她来的! 如今她有孕四个月了,肚子微微凸起,穿上衣服倒是不显怀,就是林牧怕她路上颠簸,也怕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她。 “我带着邱玲,陈宽也跟着,村里还有邱老他们在,安全的很,况且我们几个都有功夫怕什么呀。 而且周村长人不错的,在村里很有信服力,不会有事的,你把心放肚子里。” “这事邱老也能干,你不用亲力亲为,我就怕你累着。” 苏梦晚抱着林牧的胳膊摇啊摇,“我就是喜欢给人发钱的感觉,看着村民朴实满足的笑容,我就很有成就感。” 林牧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以前不是最喜欢数钱吗?怎么现在倒变了,喜欢发钱了?” “我还是喜欢数钱的,在村里开荒不是花小钱挣大钱吗,也可以造福一方啊!一举两得!” “好好好!说不过你,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你个老妈子!” 新房门口的空地,摆了一张桌子,平时邱老就在这登记。 邱玲搬出一把椅子,铺上柔软的垫子,扶着苏梦晚坐下。 苏梦晚今日过来带了五斤猪肉,让村长找两三个会做饭的大娘,说是做两锅菜,改善下村民的伙食。 村长一听大喜,一个劲替村民感谢她。 “等会劳烦村长通知大家中午在这边打菜,一人一碗。下午就让大家休息半日,铁打的身子也不能这样不停的干,会吃不消的!” “夫人心善,我先去找人来做饭,一会就通知他们。” “好,您去忙!” 村长想了一下,把自己老伴还有风堂的妹子小蝶找来,又找了另外一个生活困难的大娘。 找她们三人,村长也也有自己的考虑。 那两人家里确实困难,谁也不会反对,第三个名额找谁大家都会不满,与其为了个名额闹得让主顾看笑话,不如直接让自己老伴来,毕竟自己是个村长,在村子里还是有些薄面的。 村长把三人找来,领到苏梦晚面前,简单介绍了几人。 苏梦晚看着眼前瘦弱的小女孩,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女娃,不禁疑惑:“小姑娘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我叫小蝶,今年十四,我从六岁就开始做饭,哥哥都说我做的好吃。”她局促地拽着衣角,又怕不用她,极力证明着自己。 “这个是我妹妹,您别看她小,她可以帮我择菜呢!她吃的少,我们两个中午分一碗菜就成。” 苏梦晚朝小女孩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小女孩看了看她姐姐,得到姐姐的同意才走过来。 第116章 一大碗肉菜 对于软糯萌萌的小女孩,苏梦晚没来由的喜欢。 她放软了声音,轻柔地问小女孩,“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好看的仙女姐姐,我叫小雪。” “哎哟,小嘴真甜!” 被一个小女孩夸了,苏梦晚心情大好,她打开旁边的食盒,拿出两块点心递上来。 “小雪,来拿着。” 小雪还想看她姐姐,苏梦晚直接塞到了她手里。 “吃,我这边还好多呢,去分给你姐姐一块。” 食盒是她婆婆特意准备的,说她是两个人了,容易饿。 知道婆婆的好意,即使她不喜欢吃,也没有拒绝,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小孩子心思单纯,得到好吃的,笑得很开心。 她向苏梦晚鞠了一躬,就跑到姐姐身边,“姐姐,给你!闻着好香啊!我要给哥哥留一半。\" 小蝶摸了摸妹妹的头,“好,小雪真乖。” 然后她上前几步,“谢谢夫人赏赐。” “不用谢,先陪你妹妹晚会,一会再来帮忙做饭。” 十四岁的小蝶像个小大人似的,对幼妹更是如母亲一般慈祥温柔。 看得出来小雪对她姐姐也一样依赖。 “周婶子,她们是哪家的,那么惹人疼?” 之前村长只简单说了下她们都是家里日子艰难的,还介绍了自己的老伴,说是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老伴。 以后要经常打交道,是以苏梦晚便和她聊了起来。 说起她们家,周婶子不免多说了些。 “她们家可怜啊!只有三个孩子相依为命。 最小的才五岁,刚出生就没了爹娘。 他哥哥风堂当时才十二岁,姐姐仅仅九岁,一家子就靠风堂撑着。 小雪那孩子打小就被她姐姐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与其说是姐姐,那真是和当娘的差不离了。多亏了夫人来我们这,风堂也去上工了能去上上工,今年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村长夫人平时泼辣,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偶尔也帮衬过几个孩子,她说那么多也是想为他们搏一搏,万一入了贵人的眼,说不准能拉风堂一把。 万一以后有什么挣钱的活计,说不定会优先考虑他呢? 苏梦晚可能怀孕的缘故,内心变得比以前更柔软,真的见不得这种可怜的孩子。 也确实如周婶子所想,她听后就在考虑以后怎么帮助几个孩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她懂! 所以不能直接给予她们物资,银钱。 看小蝶细心又稳重,她想过一段再搞搞养殖,到时候给她安排个活计,也好补贴家用。 眼看着即将中午,大家伙还干的热火朝天。 春风微拂,带来阵阵浓郁的肉香,直直的钻入人的鼻孔,勾的忙碌的人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谁家做的好吃的?也太香了!”忙碌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感叹。 “瞧瞧你,没吃过东西似的,哈喇子都流到下巴磕了。” 那人以为自己控制不住,流了口水,赶紧摸了摸嘴角,才发现被戏弄了。 “闻着像肉香味哎,我还是过年的时候吃到一片肥肉,现在每日嘴里寡淡的只剩下野菜味。” 这时,村长背着手,走到人群中央,高声宣布:“大家都停下来!我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最近大家听到的好消息太多了,一个个都很听话的看着村长,等待他宣布。 “林夫人看大家辛苦,特意准备了肉菜,一会儿大家拿上自己的碗去打菜。记住,要有规矩,排队好队,一个个来……” “哦……”人群中好些人兴奋地大叫起来,然后飞快地跑回家去拿碗,好像慢了,就分不到肉一样。 村长张了张嘴,低低地说了声,“我还没说完呢,怎么都走了?” 算了,一会打菜的时候再通知大家。 村长带着儿子孙子,趁着这会空闲,赶紧把地测量下。 邱老见状拿上纸笔也跟着过去。 之前计划每天测的,后来一想十天才发工钱,而且地都是分好的,没必要每日测,于是他找邱老商量。 邱老一听这样省时省力确实不错,两人就达成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法。 这样村长就能省出来大把的时间,也能多干些。 防止打菜的时候闹出矛盾——嫌打的肉少或者没别人菜多。 苏梦晚就让陈亮和邱玲掌勺分菜。 “周婶子,村长还在忙活,劳烦您一会让他们排好队,谁乱插队直接让他排最后面去,不听从安排的就取消分菜的资格!” 周婶子一听,哪有不愿意的,这活好!终于到她耀武扬威的时刻了,咱也体验一把老头子的快乐! 她中气十足地嚎了一嗓子,“都排好队!你,你,不要乱插队!”她指着两个使劲往前挤得人。 “谁再插队,给我滚后面去!对,就这样排好,一个个来!” 周婶满意地点点头,嗯,管人的感觉挺好! 村长姗姗来迟,他让儿子先去排队。 “趁着大家伙儿都在这儿,我宣布下午停工半天,吃过饭来这里领工钱!别忘记了啊!” “瞧您说的!我就是把自个儿忘了,也不会忘记领工钱!“ “就是!村长您老大可放心!” 村长也乐呵呵地,“得咧,都吃饭去!” “哈哈哈~我碗里有五片肉!” “啊~我碗里怎么才四片!咦,我的肉片比你的大!哈哈哈……” 难得吃到一次肉菜,场面比想象的和谐多了,领到菜的人都笑容满面地回家去。 这么香的肉菜回家再兑点菜会会,一家子都够吃了。 赖三在他爹娘棍棒夹击,好不容易坚持了十天。 他每晚回去都叫唤这里疼那里酸,他娘还有些不忍。 今天一看懒汉儿子竟然端来一大碗肉菜,顿时觉得还是老伴说得对,以后不能再惯着他。 等他们两个老的走了,以后他非得饿死不可! “我家儿子有出息了,没想到我和你爹闭眼之前还能吃到儿子挣的饭菜!” 老太太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老头子用力拍了拍赖三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好小子!” 第117章 领钱啦 赖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鼓励,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涌上心头,充斥着他整个胸腔。 这种感觉很美妙,他突然生出一种豪情壮志,势必要通过自己的双手,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怪不得这么香啊!你看看多少肉!就是炒稻草也好吃啊!” “来,好大儿!肉都给你吃,我和你爹年龄大了,吃菜就成!” 赖三如果像平时,早就先吃上了,他以前从来不考虑爹娘的。 “娘,您辛苦了,这片肉肥,您尝尝!” “爹,您也尝尝味!” 赖三破天荒地给他娘夹了一片,又给他爹夹了一片。 “好好!我就说我儿子有出息,又孝顺!以后谁再说你懒,老娘骂他祖宗十八辈!” 这边父慈子孝!其他家也是一样和谐。 风堂领到一碗肉菜,就像风一样,激动地往家跑。 他想着妹妹看到了一定会开心极了。 小雪那个馋丫头估计会高兴地跳起来。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小雪直接冲了出来。 “哥哥,吃肉肉!” 风堂以为她说的是自己手里端的菜。 “好,小雪!哥哥给你带来了肉肉!” “不是这个,你快来呀!” 小丫头把哥哥直往灶房拽。 风堂看到灶台上摆着两大碗堆得尖尖的肉菜,眼都瞪直了。 “小蝶,这是哪来的?” 小蝶看到哥哥端的碗,笑眼弯弯。 “今日村长大叔让我去帮忙给你们开荒的人做饭,那个林夫人给我们做饭的每人分了两碗!” “太好了!你有没有谢谢人家!” “嗯,谢了好几次呢!那个林夫人长得又好看,心又好,看我们两个小,还让人给我们多加肉了呢!” “对了,她还给小雪两块好吃的点心,比我小时候吃的还好吃!给哥哥留了半块,一会你尝尝!” 风堂好笑地点点头,第一次见到大妹妹说那么多话。 看的出妹妹今日真的很开心。 小蝶把两碗菜倒小盆里收好,另一碗肉多的摆出来。 “早上蒸的窝窝头,我热了下,一会咱们就着这碗菜吃。天气不热,剩下的还能留着不会坏,晚上吃一碗,明天再吃一碗。” “好,听小蝶的。” 三人把晚上预留的窝头都给吃了,看菜有点不够,小蝶又去灶房夹了几筷子出来。 最后他们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小雪还想拿窝头沾菜水吃,被小蝶阻止了。 “不能再吃了,一会肚子会疼的,听话,晚上再吃哈。” 小雪舔了舔嘴角的菜汁,意犹未尽,不过她还是乖巧地放下了筷子。 她蹬蹬跑到屋里,找出藏起来的点心,献宝似的,送到风堂嘴边。 “哥哥,吃!仙女姐姐给的!又香又甜!” 风堂就着她的小手咬了一小口,“嗯,真好吃!哥哥吃饱了,你留着饿了再吃!” 小丫头笑得甜甜的,又跑到屋里藏她的点心。 风堂感觉日子有盼头了,笑容也多了起来。 “我去领工钱,你带着小雪在家休息会。” 风堂内心激动,虽然没干多少,他还是控制不住紧张。 他急匆匆赶来,新房门前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 除了上工的男人,很多家里人都来凑热闹。 有家里来亲人的还疑惑:“你们村里这是有啥大事,怎么聚集那么多人?” “我们村有个有钱的夫人在我们这开荒,请了很多人,今日发工钱,我男人还有儿子都去干了呢,今日不知道能领多少多钱?不行,我也去看看。大哥,大嫂,我就不送您了,我先去看看!” 她娘家嫂子眼睛一转,也不走了,“咱们也去打听打听,看看外村的人要不要!” 村长站在苏梦晚旁边对着下面的人群喊道:“大家都安静,听林夫人叫名字,叫到谁就上前来!” “一会领了钱,确定无误就在这边按下手印!现在开始!” 苏梦晚清脆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 “赖三,三十五文!” “来了,来了!” 赖三第一次挣钱,虽然不多,看上去也一大串呢,他满足地收好,按了手印。 到了下面就交给了他娘。 “哟,你家懒儿子都能挣钱了!”赖三听惯了村里人的嘲讽,满不在乎。 赖三娘却不同意了。 “怎么说话呢?我儿子现在懂事了,知道孝顺老娘!哪像你,儿子再能干,人家挣得钱都被媳妇抓着,可到不了你手里!” 那老妇人被说到了痛处,一脸怒色。 “李大栓,五十文!” “风堂,九十文!” “风堂那小子真能干!他就一个人,光割草清理树根石块都干了好几天,竟然还挣了那么多!” “你没看他每日第一个来,也是最晚走的吗?” 苏梦晚念到这个名字就感觉熟悉,听到下面的议论声,才后知后觉,原来是周婶子说的,那两个小姑娘的哥哥! 看到来人,苏梦晚微微一笑,“干的不错,给!拿着!” 风堂看着容貌气质不同一般人的苏梦晚,只觉脸上直冒热气。 他磕磕巴巴地说了声谢谢,赶紧就走。 “哎,要按手印!邱玲赶紧叫住他。 风堂尴尬无比,他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按了一下,立马就跑。 苏梦晚笑了笑,年轻人比较腼腆,很正常! “周大春,三百文!” “哇,那么多!” “三百文呀,怎么那么多?” 苏梦晚为了给大家打气,也多说了两句。 “村长他们父子三人,一起开了两亩五分地,另外村长分地,监督,测量土地,每日五文钱,十天就是五十文。你们好好干,下次也能拿很多!” 大家恍然大悟,这是村长应得的,也没有不满! 一共有三十多个人上台领钱。 领到钱的人家满脸的笑意,压也压不住! 他们这才开始,后面会越干越快! 下次一定能挣更多的钱。 一群人斗志昂扬,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他们纷纷前来向苏梦晚致谢。 对于这位神秘莫测的林夫人,大家只知道她来自县城且家境殷,其他的一概不知。 有些心思活泛的人就想套近乎,打探更多关于她的背景。 无一例外,均毫无收获!苏梦晚在他们眼里更神秘了。 激动的日子过去,大家又忙碌起来。 “村长,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第118章 横行霸道 那人气喘吁吁地喊村长。 村长正在弯着腰翻地,猛地听到喊声,心里一“咯噔”。 他直起腰身,一手扶着锄头,一手捶了几下酸痛的腰。 一张沧桑带着汗水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发什么事了?你缓一缓,好好说!” 来人喘着粗气,稍稍平复了下,焦急地说:“我刚刚回家一趟,远远看到有几十人朝咱们村来,我寻思着莫不是来打架的,就赶紧来通知,您去看看。” “可有带家伙茬?” 汉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黑压压的人,我都没看清,就跑来喊人了。” 旁边的庄稼汉子一听,都围了上来。 “村长,是不是下河村的?他们村向来横行霸道,在咱们这一片出了名的不讲理!” 不怪大家想到下河村,实在是这个下河村仗着人多,整日里不是和这个村干架,就是和那个村干架。 有一次,两个村的孩子在私塾闹了点矛盾,本来没什么大事,第二天可能孩子又和好了。 结果晚上,他们村的人举着火把,来了十几个大人,把人一家大小都给打了! 等村里人知道,他们已经逃之夭夭! 周村长去他们村评理,他们倒光棍,直言不是村里矛盾,其他人不要插手,有本事就让那家来人再打一架。 明摆着就是欺负这户人家人口少。 他们村的人手脚还不干净! 两个村接壤的田地,每年永和村的庄稼都会被偷! 曾经有一户人家种了一小片高粱,前几天看还有一些不成熟,说是等几天再收。 三天之后,一家人拿着镰刀,风风火火地准备开干,结果走到地头傻眼了。 他家的高粱地竟然光秃秃一片! 他们不确信地看了又看,是自家的地啊? 早几天还长着一人高的庄稼,如今地里只有零星几根遗落的高粱穗,估计夜里小偷慌忙中漏掉的。 那家人朝对面骂了好几天,也没什么用。 村里人听说他家丢高粱的事都去自家地里查看。 不出所料,好多家都或多或少地都被偷了。 以免夜长梦多,也不管高粱是否成熟,他们当天都收割了。 总之,他们村是没少受下河村的气! 前年还大规模打过一次呢!如今都送上门了,一群热血汉子忍不住想干一架。 “咱们不能怕了他们,走!去会会他们!” 有人打头阵,振臂一挥,如同领袖一般站在最前方。 原本有些犹豫不决的人见此情形,头脑一热,情绪瞬间激昂起来。 一个个握紧手中的农具,毫不犹豫地跟随那个人向着村口涌动去。 村长本来还在思考最近是否和其他村发生了矛盾,一愣神的功夫,大家都气势汹汹地走远了。 村长一拍大腿,“坏了!怕是要出大事!” 他扔掉手里的农具就去追,边跑边喊:“有话好好说,都别冲动啊!” 下河村的人刚要进村,就被人堵在了村口。 看对面的一群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拿着家伙什,走在最前面的几人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让村长和他们谈!” 大家自觉让开一条道,一个干瘪的小老头挤了出来。 “你们永河村想干吗?要打架不成!” 他平时摆谱摆惯了,绷着一张脸,说话一点不客气! “呵!你们黑压压一群人来我们村,还问我们想干嘛!”前面的汉子毫不畏惧地反驳了他一句。 下河村的村长压下心中的不满,挤出一抹笑来,“你们村长呢?我和你们村长说。” “怎么?想诱敌深入,再把我们村长撂倒!” “你是不是有病啊?就我这样的蹦起来,也够不到你们村长的头,还撂倒!不把我撂倒都不错了!”小老头忍不住呛了他一句。 “那倒也是,你还怪有自知之明的咧!” 小老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你们永和村的人怎么那么没教养啊!看把我们老村长气的!万一气出个好歹来,你承担的起吗?” “少废话!赶紧滚回你们下河村去!” “你,好样的!我记住你了!”下河村站在前面的一个汉子怒目圆睁地指着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哎呦,我怕死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我啊!” “你!”说着他就准备挥拳,被他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想想咱们来这的目的!” 闻言,他握紧的拳头只能不甘地放下。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 永河村这边,周村长热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追上来。 “幸好来的及时,没出大事!”他右手叉着腰,弓着身子大喘气。 那干瘪的小老头走上前,正欲开口,周村长冲他摆摆手,“等会,先让我喘口气!呼呼~” 小老头感觉这次来永河村,恐怕要折寿一年! 以前他们村在附近可是没吃过亏的,今日若不是有事相求,看不带人打上门来。 他们下河村可是有三百口子人,这永河村才一百五十多! 打架,他们村从没怕过! 虽然他们被上河村和永河村联合狠狠修理过一顿,但他们不承认! 联合起来算什么本事! 周村长缓过气来,就客气地询问:“王老哥,请问你们这么多人来我们村有何贵干?” 王村长受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听到他没事人一样,文绉绉地说话,就来气! 他阴阳怪气地呲道:“知道你上过几年私塾,就不要在我面前显摆了,还有何贵干?我听不懂!” 周村长和他认识几十年了,知道他什么德行,本想客客气气地聊聊,奈何人家不买账。 那他也不必热脸贴人冷屁股! 周村长脸上的笑容一敛,不客气地问:“王老头,你要干啥?” 王村长那个心啊!肝啊!都快炸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放软声音说道:“听说你们村来了个贵人,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一下。你看看,我们村都是壮汉,干活都是好手!不比你们差!” 第119章 瘪犊子,敢占你爷爷的地 周村长心想:“打架是不比我们差,人品可差多了!请人帮忙还不肯低人一头,摆出一副高姿态给谁看!” 心里虽有不喜,他也不敢耽误了林夫人的大事。 当初林夫人可是说了符合条件的都能上工,可见,她是需要大量人工的。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事我可以帮忙问一下,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要不要那么多人。” 王村长一听有戏,干枯的脸上沟壑般的皱纹挤作一团, 他急切地说:“那你带我们去见见贵人!” 看着小老头,满眼精光,周村长心里警铃大作。 不会他们想挖墙角?还是要谨慎一些。 周村长眼睛一转,脑子里想了好多。 “那位贵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人家可是大忙人,哪能天天往这儿跑呀! 她一般要好长一段时间才会过来一次,平时这里都是她手底下的那些人负责打理的。 你们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来,可别把人家给吓坏了! 这样,你们先稍安勿躁,在这边稍微等一会儿。 我过去新房那头打听一下,看看他们还需不需要人手帮忙?”话音未落,也不等对方回应,他便急匆匆地转身朝着新房走去。 村长找到邱老,说明了情况,包括他们做的那些“好事”,全部和盘托出。 他答应帮他们说项,可没说不暗戳戳地给人上眼药水。 邱老听了村长的话,沉思片刻,便答应先见见他们。 他知道夫人要把这整片的荒原变成肥沃的田地,夫人说能开多少是多少。 外村的人只要踏实能干,也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等下河村的人过来的时候,邱老询问了他们的年龄,健康状况,挑挑拣拣留下了二十人。 “你们这些明日可以来上工,让周村长给你们划出一片地来。 有不明白的可以问一下周村长,其他的人不符合,明日就不用来了。” 王村长傻眼了,他竟然也没被任用,那他忙前忙后的图什么呀? “周管事,我是下河村的村长,可以像周村长一样监督我们村的村民干活,也可以测量统计的。” 邱老,瞥了一眼又瘦又小的干瘪小老头,摇了摇头,“这些活儿,周村长顺带着就一起干了,你年纪太大了,干不来开荒这活儿!” 王村长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周村长拉了出来。 “邱管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就别添乱了!人家说得对,你这把老骨头了,还逞什么强呢!” “你能干,凭什么我不能?”王村长一脸的不服气。 “行啦!别惹恼了贵人,连累你们村其他的人!”周村长拍了拍王村长的肩膀。 “就是,村长您别捣乱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活计可别搅和没了。” 王村长气愤地说不出话来,费尽心思,倒是成全了一群白眼狼! 他“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周村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没让这个老家伙留下来,不然以后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留下来的这群下河村人,就像群龙无首的散沙,掀不起大风大浪。 即使惹出来事儿,也不怕,就怕他们不惹事,要不怎么有借口把他们赶出去呢。 这样一群人整日来他们村上工,真不让人放心啊! 他要提醒下大家,出去一定要关好门窗,别被人顺走了东西。 第二日,开荒的人更多了,远远看上去热闹非凡。 下河村的人开始还算老实本分,在别人的地盘,他们也知道低调行事,夹起尾巴做人。 大家一直相安无事,每日挥洒汗水,累是真的累,心里却特别满足。 往日里就指望着土地的收成能换点钱,想要谋得一份生计实属不易,他们都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第二次发工钱的时候,苏梦晚就没有过来,自然也没有其他奖励。 虽然大家心里有点遗憾,但想到这次能拿更多的工钱,那点遗憾也没了。 为了以后方便,两个村的人都在同一日结算。 下河村的人还不满十天,又加上开始的进程慢,所以领的工钱都不多。 等到本村的人领钱的时候,下面都沸腾了。 他们村最懒的赖三都领了九十五文!赖三娘笑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他儿子如今有多能耐。 还有别的村,来她家说媒呢,把她高兴的,夜里睡着了都能笑两声,就是把她老头子吓得够呛。 风堂这次得了一百五十文,尽管是第二次领工钱,他依然激动万分。 他紧紧攥着自己的工钱,心里无比踏实。 以前一文钱都要算计着花,如今手头上有钱了,妹妹都在长身体,想着下午去镇上一趟,买一斤肉,给妹妹补补。 还有妹妹多年都没穿过新衣服了,大妹都是改他娘的衣服穿,小了再给小雪穿。 想到妹妹们能吃到肉,穿上新衣服,眉开眼笑的样子,稚嫩的脸庞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周村长家上次干了两亩多地,这次重新划分的,比上次多挣了五十文。 干活过程中大家就发现了每次分三亩,太耽误时间,一致要求多分一些。 最后邱老决定一人划分一大片出来,慢慢干,这样够大家忙活一阵了。 他们在劳作中为了提高效率不断提出好的意见,摸索提高速度的方法,有人甚至琢磨起改善农具。 这天,赖三起晚了,被他娘拿着棍棒赶过来的。 他连续干了二十多天,有些犯懒,感觉汗毛孔都是累的。 赖三被他娘追的一口气跑到了荒地。 他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土地上,不经意一瞥,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赶紧跑过去看看。 “没错啊,昨日这棵草明明是在地沟的,昨日若不是它太坚韧,割破了我的手,我就给它干掉了!” 他比划了下那棵草的位置,确定自己没记错,就朝着稍微落后自己一点的人破口大骂:“你个瘪犊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占你爷爷的地!” 正干得起劲的人,抬头看了瘪三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埋头苦干。 赖三不乐意了,扛着锄头直接挡在了他的前面。 第120章 杀人了 “让开!” “嘿!你好大的口气!你占我的地,你还有理了!” “谁占你的地了?你去地头看看分界石!别空口无凭地污蔑人!” 赖三大步跨上前,一把推开面前的人。 “我今天还就不信了!“走!谁说谎,谁tb是孙子!” 那人也不甘示弱,“走!谁怕谁!咱们现在就去看!” 两人来到地头,找到了分界石。 赖三定睛一看,顿时傻了眼。 “这……这怎么可能?”赖三喃喃自语道。 那人轻蔑一笑,“怎么不可能,你自己看看分界石就在这,铁证如山,你还想睁着眼说瞎话!你这是想占便宜,倒打一耙!” 赖三驽定自己没错,他扒了扒分界石周围的土,很快发现端倪。 “我cao你老母!你阴我!” 赖三气得火冒三丈,他猛地从地上跳起一把抱住对方的肩膀,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他撂倒。 不料,自己的小身板弄不过对方的大块头,反被对方方牢牢地搂住了小细腰! 赖三急得面红耳赤,他迅速伸出一条腿,企图绊倒对方。 “我绊~!你给我倒!你快给我倒!” 吭吭哧哧试了几下,搞不动! 情急之下,赖三一口咬在了对方肩膀上。 那人吃痛,“嘶”了一声,也发了狠。 他双手抱起赖三,毫不留情地往地上一摔! 赖三像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紧紧扒在他身上,就是不松开。 任他甩了几次都甩不掉,赖三趁机又朝他脖子咬了几口。 那人忍无可忍,钢铁般的大手掌掰开扒在身上的作乱的小手。 赖三还在兴奋地用他的长指甲挠他,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摔了个狗啃泥! 还好,是松过的土地,摔的不算疼! “啊~哈哈哈……” 看到刚刚在自己身上兴风作浪的人,一脸糊得像鬼一样,那人笑的毫不掩饰。 “你个孬种,臭瘪三,我和你拼了!” 赖三大叫一声,不服气地又冲了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周边的人看到两人打的不可开交,纷纷放下手中的农活,围了上来。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奈何二人越打火气越大,完全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明眼人都看得出赖三一直处于劣势,一只眼睛被打的睁不开,脸上也是挂了彩。 另一个人壮得像头牛,脸上除了黑点丑点,可以说是完好无损。 拉架的人自然先拉强势的,赖三趁机攻上去,”砰砰“就是几拳。 那人自觉被拉了偏架,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他抄起一旁的锄头,直直地砸在赖三头上。 赖三瞬间鲜血直流,身体也软软地倒下,周围的人一下慌乱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见此情形,有人赶忙跑去找村长,有人手忙脚乱地扶起赖三,用手帕给他捂住伤口。 那个行凶的人回过神,也吓得六神无主,扔下锄头就跑。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一时间倒没人注意到他。 不久后,村长闻讯赶来,一看赖三满脸的血污,急忙吩咐几个年轻人将赖三送往镇上的医馆。 现场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几个村民在小声议论。 “这可怎么办才好,闹出人命可不得了。” “我就说下河村的人不行,你看看这把人打的脑袋都开了花,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可别给人打成了傻子。”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盼着人点好的!” 那人也知说错了话赔笑道:“我就这么一说,也是关心赖三!” 其他下河村的人脸色也不好看,一是怨恨同村的人下手不知轻重,恐怕会连累他们的活计不保;二是怕本就不和谐的两村人矛盾更大,他们这些继续留在永河村干活的人如何自处? 让他们放弃这边的活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个关系到一家老小的生活,岂是一个同村人可以比的? 村长脸色凝重,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矛盾。 他决定等赖三和情况稳定后,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让邱老决断。 赖三娘之前在家缝补衣服,听人说地里打起来了,她把衣服往针线框里一扔,就往外跑。 不料才跑到半路,就听人喊大出人命了。 本来她还挺兴奋,一听闹那么严重,又担忧起来。 等听到他儿子的名字,她感觉天都塌了。 “我的儿啊……” “哦~”的一声,人厥过去了。 还是后面跑来的几个妇人把她抬回了家。 他老头正关门准备出去,结果看着被抬回来的老伴,慌忙又打开门,让她们把人放在里屋的床上。 “我老婆子怎么会晕了呢?” 一个妇人没多想,张口就说了赖三被打的不知死活。 另一个妇人想捂住她的嘴,却已来不及。 老头眼一翻,“咚”的一声,歪倒在老婆子身上。 “这可咋整啊?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个嘴快的妇人哭丧着脸说道。 “这下齐全了,两口子都倒一起了!” “要不要掐人中叫醒他们?” “叫醒他们还不得晕,这样,你们在这看着,我去打听消息,如果赖三平安无事,再叫醒他们不迟。” “好好!你快去!” 老两口想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妇人把打听的消息都告诉了他们,说是很快就回来了,让他们别担心。 他们在家坐不住,索性去村口等着。 后来村长也来了,再后来又来了一些人。 等赖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村口站满了人。 大家看到头上缠着白色纱布却能自如行动的赖三时,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样子没大事! 天知道,当时看到他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真的以为人要完蛋。 那场景实在太过骇人,现在想起仍历历在目,令人后怕不已。 一众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都跟着来到了赖三家里。 有村长在,他们都没敢先开口。 “三儿啊,你说说今天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第121章 大娘的威力 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赖三从没被那么多人关注过,他还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地挠挠头,“嘶”痛呼一声,忘记了他脑袋还伤着。 “儿子,没事?” 看着他娘担心的眼神,赶紧安慰她,“娘,我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然后扭过头对村长说:“村长,那个王大柱太阴险了,他占我的地!” “你可有证据?” 赖三脸色难看,“分界石被他给挪动了!” “什么?这也太卑鄙了,明日我们也要检查下分界石是不是被动了。” “你怎么发现的?” “那人比我来的晚,一直在我后面。我都是对着分界石的线来挖的地。 刚好有一株不知名的草很坚韧,就长在分界线偏我这边一点。 我当时不小心还被划破了手,后来就下工了,我就没除掉它。 “呐,您看就是这里。”赖三伸出手上的小拇指。 村长看到他的小拇指下端果然有一道口子。 “今天我上工去的晚一点,发现那棵草偏向了他的那块地。 您也知道,为了防止两家搞混了,我们翻地的时候都会顺便挖出地沟。 他就把地沟往他那里扒,而且一开始肯定只扒了一点,我都没发现。 就是今天那棵草才让我发现了猫腻,我量了下有四指宽呢。” 赖三气愤不已。 村长疑惑地问:“那分界石呢?你怎么知道他动了?” 赖三信誓旦旦地回答道:“明明就不对啊,他还有恃无恐要去查看分界石。 那分界石当初还是我埋的,我怕尖尖的露出来绊倒我,就把尖的部位朝下埋的,而且是完全覆盖的。 现在的那块石头您可以去看看,尖尖朝下的。” “对了,王大壮右面是黄林家的地,您让他去看看有没有侵占,他这样的人贪得无厌,没道理只占我家的!” 村长听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赖三啊,你放心,如果真如你所说,村里一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 赖三爹感激地说:“好,谢谢村长!劳您费心了!” 村长语重心长地告诫赖三,“以后遇事不要冲动,你们家就你个独苗苗,万一出点事,让你爹娘怎么办?” 第二日,村长喊来黄林,一起去地里查看分界石和地沟。 到了地里,果然发现分界石的位置也有被动过的痕迹,而地沟也确实偏移了一些,有两指宽的距离,只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黄林见状,也是暴跳如雷,如果不是王大壮不在,估计又要打上一架。 村长心中已有定论。 他安抚黄林道:“别急,我一会就把这事如实地告诉邱管事! 那个大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开垦的地就在这儿,不信他不来! 倘若真不来了,那更好!你和赖三就把他开的地给分了!” 黄林一想也是,气也消了一半,巴不得那个大壮永远不要回来。 邱老得知此事,表示一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当即派一个人和周村长一起去下河村调查此事。 赖三娘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他儿子命大,那也是受了罪的,王大壮竟然没有丝毫表示,就躲着不来上工了。 听到村长去下河村,当即表示也要跟着去。 村里好事者纷纷踊跃申请,都想去看看事情的后续发展。 “咱们不是去打架,呼啦啦一群人,不是徒增事端吗? 赖三家和黄林家的跟着,另外再来几个嘴厉害的婆子,即使有争端,他们也不敢动手,嘴厉害的吵架咱能占上风就可以!” “村长,我来!我嘴皮子最溜,死的都能说活喽!” “还有我!打我学会说话开始就没吵输过!” “拉倒,上次还被我骂哭了!村长,让我去!我可是吵遍全村无敌手!” 村长被她们几个吵得脑瓜子轰轰作响。 这几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她们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一张利嘴能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村长大手一挥,“你们几个都去!可别给我吵输了!“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下河村。 他们打听到王大壮的家,径直走到他家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 村长敲门许久,也不见有人回应。 一个大娘嫌弃地挤开村长,嘴里嘟囔道:“村长,你这样温和,怎么行!看我的!” 说罢,她便深吸一口气,扯起嗓子对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喊道:“喂!里面的人听着,别以为躲在家里不吭声就能了事!我可知道你在里头呢!赶紧给我开门!快点儿!开门呐!开门呐!开门开门开门呐!” 她一边高声叫嚷,一边用手不停地拍打门板,那疯狂而急促的敲门声,仿佛要将整个门框都敲碎一般,一声声像敲在人心上。 终于,屋内的人再也无法忍受如此猛烈的攻势,只得乖乖打开房门。 “你谁啊?凭什么敲我家的门!拍坏了小心我找你赔!” 一个腰宽腿粗脖子短,和王大壮长相酷似的大娘气冲冲地出声。 “怎么着?王大壮那个狗杂种,难道做了缩头乌龟不成?打了人竟然连面都不露一下!” 话音未落,另一个妇人紧接着附和道:“你说得不对,他充其量也就是个王八蛋罢了,真正的老王八不是就站在这儿吗?” 这一番话逗得周围其他几个大娘哄堂大笑起来,她们个个都是一副幸灾乐祸又十分欠揍的模样,笑声更是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一旁的村长都没眼看,心里暗自嘀咕着:“幸亏是自己这边的!这群老娘们着实厉害,说出来的话侮辱性贼高,杀伤力贼强!说实话,若不是一个村的,我都怕忍不住出手了。” 王大壮的娘看周围来了许多本村的人,顿时有了底气,她故意把个人矛盾引向村与村的矛盾。 “你们跑到我们村来欺负人是,告诉你们我们村可不是好惹的,小心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下河村的人听到这话后,果然纷纷露出了凶狠不善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村长他们。 “你吓唬谁呢?到底是谁偷偷侵占了别人家的土地? 又是谁将我们村里的人脑瓜子都打破了?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没完!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多嘴多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就先给老娘做好赔偿医药费的准备!” 第122章 咱们村打的人还少吗? 蠢蠢欲动的下河村人,生生地止住了迈上前的脚步。 有的大娘嘴巴都已经张了一半,愣是迅速合上! 笑话!帮忙吵架她乐意,掏钱那是不可能的! 穷的只差喝西北风了,就别谈钱了,谈钱伤感情。 大壮娘看着刚拱出的火就被对方一句话给灭了,很是不服! “大家别听她吓唬人!咱们村打的人还少吗?哪一次赔过钱?” 同行的大娘威力太猛,赖三娘竟一直没插上话,早就急的不行。 她冲出来,双手叉腰,一蹦老高, “啊呸!呸!呸!你个母夜叉真不要脸,怪不得生的儿子也是孬种! 缺德事干多了,小心你孙子没屁眼儿!” 大壮娘也不甘示弱,蹦的比她还高,“你个老腌臜货,你儿子就是短命鬼,活该被打!” “你个老娼妇,王大壮是不是被你塞肚子里了,还不出来!来来来!当着大家的面快点脱裤子把他屙(e)出来。” ”砰“的一声巨响,破旧不堪的木门被人踹的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王大壮握着拳头,双眼赤红地冲到赖三娘跟前,”你再骂一句试试!” 看到气势汹汹像要杀人一样的王大壮,赖三娘暴跳如雷。 这年头干坏事的还有理了! “嗬!终于舍得出来了!说说怎么补偿我儿子?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我又没下死手,只是用锄头背磕了他一下,不是没啥大事吗?” 对于王大壮轻飘飘的解释,赖三娘更气了! 村里一同来的其他大娘也不买账。 “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还想直接用锄头扒掉人半个脑瓜?” 村长一看王大壮的态度就是不想赔钱,这样吵下去也不是个事! 他上前一步,用手制止了大娘们继续打嘴仗。 “王大壮,我们已经测量核实,你确实侵占了别人的土地。而且和你相邻的两家都被你侵占了!” 王大壮眼神闪烁,梗着脖子嘴硬道:“那都是我自己干的!你们沆瀣一气,欺负我们下河村的人!” “你莫要狡辩!分界石都被你给挪动了,黄林家的地比你的多干一些,只要测量他新开出来的就能知道你占了多少!你以为你挪了一点,大家看不出来,也没人测量!等都开完了,我只会测量地沟,不会发现你的行径! 殊不知,你贪得无厌,占赖三的土地越占越多! 今日邱管事也派了人过来,就让他来说说。他可不是我们村的,省的又说我们欺负你!” “赵虎小兄弟,你来说说邱管事的意思。” 赵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事实如何,想必你心里清楚!莫要做无谓的狡辩!你侵占的土地返还他人,另外赔偿赖三二十文医药费,二十文两天的工钱!” 王大壮一脸不服气,“医药费我认了,怎么要赔他工钱?” “因为受伤,他耽误两天上不了工,这个钱不该你出吗?” “就是!我儿子还受苦了呢,让你赔这些钱都便宜你了!要我说还要赔我们十文钱呢!” “凭什么?” “我儿子受伤流那么多血,不要补补啊?补身体不要钱啊?” “我自己也耽误上工了,我也损失几天的工钱呢,扯平了!我就给二十文,多一分没有!” 看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赵虎有些不耐烦。 “我只是来通知你处理的结果,不是让你讨价还价的!既然你不同意,你开出来的那些土地工钱就直接补给赖三!” 他说完,扭头招呼周村长:“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没必要再耗下去,回去。” 村长冲几人摆摆手,“好!走了,走了,都走了!\" 王大壮和他娘一看这情况,都急眼了。 “不行!我自己开的地!必须给我的工钱!” “我儿子辛辛苦苦才开出来的,你们不能说不给钱就不给!大家伙帮帮忙不要让他们跑了!” 下河村的人打群架习惯了,下意识就围了上来。 赵虎可是知道自己夫人是多硬的后台,一点不怕这些村民。 他怒喝一声,“都闪开!否则下河村上工的人全部滚蛋!” 一句话镇住了所有人,他们赶紧让出一条道。 他们家里都或多或少有人在永河村上工,真不敢惹恼了主家! 这样好的活计,丢了还不得哭死!没看到多少人眼巴巴地想去都没机会吗? 若是只对付永河村的人,他们或许还会看在同村的情谊,帮一把! 现在让他们直接对抗主家,得罪他们的衣食父母,那怎么敢! 王大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 他那块地都把草割了,表面也清理了,已经开垦好的估计都有个八九分,怎么着也有八九十文钱,即使赔了医药费也还能剩下好多。 他不甘地扭过头,看到老娘,眼睛一亮! “娘!我大舅家表弟不是有一个在县衙当差吗?” 大壮娘看着儿子疑惑地问:“对!咋啦?” “您回娘家找我老舅说项说项,让表弟陪我到永河村走一趟!一群泥腿子看到官差还不吓得屁滚尿流,看他们敢不给我工钱!” “听说你那个主家很有来头,你表弟能行吗?” 大壮娘不免担忧,他那个娘家嫂子可不是善茬,如果连累了她外甥,嫂子肯定饶不了她! 估计以后和娘家都要断亲了。 “娘,您放心!我之前干活的时候打听过了。 说主家是一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小夫人,长得水灵的狠。 您想想那么年轻又有姿色的人能当夫人?肯定是镇上哪个地主或者有钱人家的小妾或者外室。 充其量就是靠姿色捞点钱财,谁家正室夫人不是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抛头露面,跑到乡下开荒呢?” 大壮娘认同地点点头,“说的也是!一个小妾想来也不会为了一个泥腿子把事情搞大!” “事不宜迟,现在去我舅舅家。” “你妗子那个人势利眼的很,空着手去,还不被她挤兑死!把咱家的老母鸡抓一只带过去!” “好咧!” 第123章 哪个不长眼的上赶着得罪夫人 邱老等了三日也不见王大壮来上工,就把他的名字划掉,让村长把他的那块土地分了。 周围的荒地都开垦了,独独留下这块也不好看。 赖三休养了几天也来上工了。 得知王大壮如果不来,就把他的地分给自己,赖三巴不得他从此都不再回来。 村长带了工具,测量好,把王大壮侵占黄林的土地还给他,另外补了两指宽的距离,剩下的都给了赖三。 毕竟他耽误了好几天,这些损失理应王大壮来赔偿。 赖三因祸得福,喜不胜收! 没想到在家休息还有钱,这伤值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干的活比以前十年干的都多。 休息的这几日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天天睡到自然醒不说,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他娘还特意割了一斤大肥肉给自己补补,这几天更是一天煮一个鸡蛋。 唉,这快活的日子怎么就结束了呢? 躺着还能挣钱,又吃得好睡得好,他不禁有些危险的想法:是不是再找谁打一架?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就赶紧摇头,像摇骰子一样势必把它摇走。 这个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命都没有了,那可真是让人睡个够! 他一边扒地,一边脑子里天马行空,干累了就直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舒展舒展身体。 他正扭转身体,不经意间看到远处走来两个人。 “咦?那不是王大壮那个瘪犊子吗?”他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看。 “黄林,黄林,你快看!那边是王大壮吗?” 黄林顺着赖三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果然是他。 黄林也得到了好处,自然不愿到手的土地再退给他。 “小三啊!咱们必须一致对外,坚决不能认怂!不能把地还给他!” “放心!我才不傻呢!走!咱们去看看那个鳖孙又整哪一出!” 王大壮带着表弟梁衙役,大摇大摆地来找邱老讨要工钱。 他昂首阔步,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神中更是透露出挑衅与不屑。 他看哪里人多就走哪里! 大家自动忽视了最前面的王大壮,都惊恐地看着他身后穿着衙役服饰的人。 看到大家害怕的神色,王大壮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赖三和黄林刚靠近,就看到身着鲜艳官差服饰的人站在前方不远处。 他们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转身逃跑。 王大壮正正准备去找赖三这个家伙,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他见状大喝一声:“赖三!你不是一直到处找我吗?现在我人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过来报仇啊!\" 周围的人觉到情况有些不妙,就赶紧去通知村长。 没过多久,周村长也来到了这里。 大壮见到村长,毫不客气地说道:“哟!周村长也来了!刚好,我正想问问关于我那块土地的事情,你们到底打算如何处理?\"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满与质问! 村长看到他身后之人,便明白他这是有备而来!不知道周管事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之前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是你犯错在前,又打伤了人!本就该赔偿!你不来只能拿你的地抵债。” “我说了会赔他医药钱二十文,他上不了工就在家歇着,凭什么我要赔误工费?” 梁衙役在他们村被恭维惯了,自觉高人一等,丝毫看不起这些地里刨食的人。 既然表哥请他来,那他肯定要让表哥看看自己的威风。 他虎着一张脸,手握佩刀,傲慢地上前直面村长。 “我在县衙都没听过什么误工费,我看你们就是想谋算人的工钱!” “这位官爷,您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不是他这个罪魁祸首,赖三能受伤吗?不受伤,怎么会耽误上工呢?” 村长不卑不亢地据理力争! 梁衙役眉头紧蹙,手缓缓地摩挲着刀柄,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其拔出。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声音带着威慑力:“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 赖三一直胆战心惊,别看他平时混不吝的,看到官差也腿软。 他感激村长替他出头,怕村长因为自己的事惹恼了那人,就鼓起勇气开口:“你别吓唬村长,其他的我不要了,就赔个医药费。” 本以为王大壮会见好就收,没想到他越发得寸进尺。 “我的地必须还给我,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我可从来都没占过你们一分一毫,那块分界石便是最好的证明! 明明是你们想要霸占我的土地,居然还敢反过来污蔑我,今天你们必须向我磕头赔礼!” 赖三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对方,而一旁的黄林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赖三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怎么?你们这些刁民是想去县衙大牢走一遭?” 赖三瞬间熄火! 村长压着怒气,对梁衙役说:“是非曲直,还望官爷明察秋毫,莫要听信了小人之言!况且他这事也不是我们村能决断的!说到底这地这工钱也不是我们发的。” 村长怕这事连累了邱管事,又补充道:“这事先看看邱管事怎么说,有矛盾的是我们,和他们没关系,只要王大壮拿了工钱,莫要再攀扯别的!” 王大壮本来就对上次邱管事的处置不满,正想去奚落他们一番。 这些人有点钱就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他早就看不惯了,正好借此机会讨要些好处。 若是他们惧怕表弟的身份说不定给自己一个小管事当当,再主动给自己加些工钱,那就最好了! 邱老刚刚就听赵虎说了王大壮带衙役来的事,他知道涉及到工钱的事,肯定会找到这里,索性他就在这等着。 县衙里的衙役们,他虽说没怎么深处,那也是经常打照面的,早就混了个脸熟。 而且据他所知,衙役们对夫人比对林大人还要恭敬,相信没有哪个衙役上赶着得罪夫人。 就不知道今日是哪个不长眼的来这里多管闲事? 第124章 邱管家,您怎么在这? 平日里见到邱管事唯唯诺诺的人,如今逮到机会,高傲的不行。 尚未靠近,王大壮便扯着嗓子高喊起来:“邱管事!俺过来领工钱啦!” 他言语间更透露出丝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似乎这工钱本就该归他所有,旁人不得有半句怨言。 邱管事坐累了,正端着茶杯悠闲自在地四处走动,时不时地喝上几口香茶。 对于外面的喊声,好像完全没听到。 王大壮看着背对着他们的邱管事,像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顿觉被人落了面子,他撺掇表弟给他一个下马威。 “表弟,你看他如此傲慢,完全不给你面子啊!” 梁衙役知道王大壮的心思,也不戳破。 刚好,他也想在亲戚面前抖一抖威风,于是怒吼一声:“好一个无法无天的刁民!你竟敢对本官差如此无礼!难道是活腻味了不成?” 说罢,他还故意将腰间的佩刀抽出来半截,明晃晃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王大壮一脸幸灾乐祸,村长却一脸担忧。 邱老慢悠悠地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大壮他们。 王大壮一脸兴奋,以为就要看到邱管事卑躬屈膝地向他们赔礼道歉。 不想他身旁的梁衙役,却两股战战,颤抖着声音:“邱……邱……管家,您……您怎么在这儿?” “原来是熟人啊!我还以为是谁呢,竟如此大的官威!” 梁衙役面色惨白,额头上直冒冷汗,他跪倒在邱老面前,求饶道:“邱管家,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 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王大壮搞的鬼,他故意误导我,如果不是这样,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绝对不敢冲撞您呐!” “不是,表弟你”王大壮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给老子闭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咱们县令大人家的大管家!你把我害惨了!” 梁衙役满眼怒火地瞪着王大壮,两人的亲戚情分早被抛诸脑后,此刻他只想着如何平息邱管家的怒火。 村长也被邱管事的身份吓了一大跳,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林夫人是……是……” “林夫人?那不是我们县令夫人吗?这难道是夫人的地?”梁衙役一声惊呼,他好像发现了更难以接受的真相! 这个消息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梁衙役更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个接一个令人震惊的事情接踵而至,让他感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都怪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表哥,不好好做事,净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 得罪了邱管家还可以赔礼道歉,得罪了夫人,这下子,恐怕自己的差事也要不保了! 他们在县衙当差,最是清楚县令大人是个惧内的,这可如何是好? 当初为了这个差事可是走了不少关系,花了很多银钱才进的县衙。 因为这个身份,他们家在十里八村都是横着走的,没人敢招惹。 如果自己丢了差事,在村里如何立足?恐怕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更何况他得罪的人还不少! 梁差役声泪俱下地哀求道:“邱管家,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一次!小的实在是鬼迷心窍,听信了小人谗言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请您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夫人啊!” 王大壮此刻已被这惊人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像一根木头似的。 梁衙役猛地伸手一拽,王大壮身子一软也跪倒在地上。 “邱管家,随您怎么处置他,只求您饶了小人这一回!” 村长和围上来的村民都一个个激动不已,没想到那个林夫人竟是如此高贵的身份。 平时他们根本没机会见到如此大人物,就是官差都很少见。 能在县令夫人手下谋生计,想想真是激动啊!这事足以让他们炫耀一辈子。 下河村的其他人此时都在庆幸,他们没有帮着王大壮。 同时又厌恶他搞臭了下河村的名声,就怕连累到自己,回去一定好好和村长说说,这样的人还是赶出村子的好,得罪了县令大人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邱老把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淡淡地说道:“我们夫人本不喜张扬,才隐瞒身份,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就不要到处宣扬,徒增事端,扰了我们夫人清静!” 大家现在对邱管事更加恭敬,对他的要求哪有不应,都赶紧点头回应:“是是是!我们不说!” 夫人有孕在身,他不想如此小事还去劳烦夫人,就对梁衙役说道:“大家都是熟人,这次对你就不予追究了,以后莫要欺压百姓,仗势欺人!再有下次定报了夫人!” 梁衙役一听这是要放过自己,心里大喜,赶紧拜谢邱老, “多谢,多谢,以后您老但凡有任何事情,尽管吩咐小的一声,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邱老不想听他表忠心,就想打发走他,“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我把剩下的事处理一下。” “好好!您忙!”看得出来,邱管家真的准备饶了自己,梁衙役也不留下来惹人嫌,识趣地快步离去。 “表弟!”王大壮一看表弟把自己丢下竟然单独走了,心里又是一慌。 奈何梁衙役此刻全然没有心思管他,只想回家里告诉爹娘,以后莫要和他姑家来往。 一家子惹祸精,不断绝关系,早晚会被连累! 邱老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王大壮,心里厌烦。 日子如此艰难还不想踏踏实实挣钱,只会走些邪门歪道! 他冷漠地开口:“本来你痛快地赔了钱,这事就算结束了,剩余的工钱也不会克扣你的,以后还可以继续上工! 可惜你贪得无厌,惹出诸多事端,工钱你就别想了,一个子儿都没有!今后莫要再踏足这里!否则我叫人打断你的腿!快滚!” 第124章 可急死我了 王大壮懊悔不已,再也没有了来时的嚣张跋扈,在人群的指指点点中狼狈逃跑。 村里发生的事苏梦晚一概不知,她最近总是腰酸,有时候躺久了,髋关节像是脱节了似的,疼得不行! 她再次庆幸干爹跟了过来,知道这是孕妇大部分都有的症状,这才放下心来。 像她娘生了四个孩子,村里很多家一般都有好几个,最多的还有生七个闺女拼一个儿子的,真不知道都怎么生的! 自己怀一个还胆战心惊的,还好自己不孕吐,少受了许多罪。 以前在村里还听说过关于女人生孩子的事,说是村里的一个嫂子大着肚子在地里除草,突然羊水破了,那个嫂子人才走到半路,就在路边生下一个孩子。 说这事的大娘当时还啧啧称奇,说她生孩子像下鸡蛋似的,一会儿功夫就生下来了。 苏梦晚也不知道真假,总归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又过了一段时日,家里托镖局押运来的番薯送到了。 来的真及时啊!今年刚开出来的荒地正好派上用场。 这边土壤和气候也不知道适不适合番薯种植。 以前也没关注过各地适合种植什么农作物,只能自己摸索着来。 这边地广人稀,有大片的土地资源,可以鼓励那些没有土地的人自己开垦。 还有要提高庄稼的产量也至关重要,如果成功的话,以后这边发展的潜力将是无穷的! 苏梦晚把邱老招回来,让他在村里挑一块相对肥沃的土地来育苗。 她把育苗的方法和注意事项都讲清楚,让邱老在村里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庄稼人帮忙一起种植。 邱老在村里受人尊敬,现在日子过的无比充实,女儿跟着夫人,他也比较放心。 如今夫人又有新的计划,他也干劲十足! 他找来车夫,心情愉悦地拉着一车番薯,驶向永河村。 对村里人比较熟悉的还属周村长,邱老找他打听了村里有经验,有耐心的庄稼好手, 从中选择了五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们差不多都是五六十岁的样子,种了一辈子的地,对种植颇有见解。 上次开荒他们因为年龄没被选中,还遗憾了好久,没想到这次好事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更让人高兴的是这次培育番薯很受重视,听邱管事说这是林夫人特别交待,连县令大人都十分看重的大事。 而且每日还能领五文工钱呢! 可别小看了这五文钱,也就是开始种的时候累了点,后面只是照看,很轻松的活儿,可不比年轻人挖地累多了。 得此重任他们几个老家伙腰杆都挺直了,走在村里都被人高看一眼。 风堂的爷之前跟着小儿子一家住一起,年纪大了,总被儿媳嫌弃,平日里想接济一下大房的孙子都是偷偷的。 自从他被邱管事看中,儿子儿媳都对他笑脸相迎,也不敢话里话外点他们老两口吃白饭了。 几个小老头对番薯伺候的相当用心,一整天都恨不得盯着番薯看。 只要番薯有所变化都会第一时间禀报给邱老知道。 开荒又进行了一个月就结束了。 一群村民哀嚎一片,不舍得结束这来钱的活计。 好在邱管事说了明年开春还会继续开荒,他们才又开心起来。 干了两个多月,他们都存到了钱,手里富裕了,总算不再饿着肚子,虽然不能敞开了肚皮吃,起码能吃个七八分饱。 接下来就是组织村民种番薯的事了。 这次苏梦晚再次露面,让村民以家庭为单位,有劳动力的全部参与进来。 田地里,男人们手持锄头,用力挥舞着锄头挖坑。 妇女们弯着腰,将番薯苗埋入土中,然后她们细心地培土、浇水,确保每一棵番薯苗都能茁壮成长。 孩子们也在一旁帮忙,传递着番薯苗和水,欢快地跑来跑去,远远地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苏梦晚看着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心里也十分喜悦。 忙碌完种番薯,苏梦晚的养殖计划也开始实施。 邱老又找人盖了猪圈和羊圈。 养猪计划早就准备了,养羊只是临时起意。 这边荒地多,草很茂盛,正适合放羊。 最好今年能买到十只母羊,不知道一只公羊够不够,可别累虚喽。 运气好的话能多买一只公的也好,总之,别管公的母的,多多益善就是了。 据她所知,母羊一次下崽两三只,少数是一只或者四只。 一年可以繁殖两次左右,这样十只母羊一年下来可以下二十多只小羊羔。 长此以往,母羊越来越多,下的崽也翻倍增长,每年可以卖一批健壮的公羊。 几年下来,还不得几百只? 光是想象一下这个场景,就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仿佛看到了无数只白花花的山羊铺满整个草原,那场面真是壮观无比! 有此想法然后就有了盖羊圈的举动。 养猪的任务就让他们自己人来管理,养羊的任务就交给了风堂兄妹。 苏梦晚把一切都交待好就撒手不管了,她的肚子慢慢变大不适合到处奔波。 林牧和婆婆也不同意她出门,所以她便安心在家养胎。 近来,苏梦晚发现干爹有些奇怪。 自从开了医馆,他基本都宿在那里,极少回家来住,也不会在在家吃饭。 如今倒是天天回来! 吃饭的时候她发现干爹和干娘都怪怪的,具体也说不上来哪里怪。 两人并没有多交流,甚至在家说不上一句话。 也不知道他们在医馆是怎么配合的。 干娘也怪,时常一个人发呆,眉宇之间多了些许愁绪。 苏梦晚最近尿频,时常起夜。 有一次林牧扶着她起来,看到干娘大半夜还坐在院子望着月亮。 她正要上前,林牧轻轻拉了她一把,指了指旁边。 原来,干爹一直站在他卧房门口注视着干娘。 苏梦晚心里像猫抓一样,她想上去帮一把,硬是被林牧给拖回了房间。 “你干什么啊?我就想帮帮他们!一把年纪了还婆婆妈妈,可急死我了!” 第125章 大人,出事了! “嘘~,娘子你小声一点。” 苏梦晚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不感觉他们很合适吗?干娘上半生承受了太多痛苦,晚年能有个人陪着也不错。” “感情的事,我们还是不要随便插手,万一弄巧成拙,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是尴尬吗?” 苏梦晚一想也对,“那我明日试探一下干娘对干爹的态度,如果有可能就撮合撮合? 人年纪大了,容易回想往事,就会越发孤单,我只希望他们晚年生活幸福。” “嗯,如果真能成,最好!” “干娘和干爹都是有故事的人,干娘丧女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干爹也无儿无女,唉~真是造化弄人!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如果成了你说他们还能不能生个孩子?” “干娘今年三十七,干爹也有四十了,对别人来说可能机会不大,但你忘记干爹是大夫了吗?好好调理应该不是问题。” “嗯嗯,相公说的对!希望他们以后有个自己的血脉,这样多了一丝牵挂,或许能抚平干娘的伤痛,生活也能过的有滋有味些。” “好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到生孩子了!别忘记你肚子里还揣一个呢!赶紧睡!” 干娘枯坐到大半夜才起身回房。 她回头的时候看到那躲避不及的衣角,愣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回房了。 她躺在床上无声地叹息一声,她又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怎么会不清楚薛大夫对自己有意。 虽然他没有言语上直接表明,可是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对于他默默的关心,干娘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坦然面对。 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对他是一种什么态度。 因为最近看着他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错觉。 尤其是薛大夫低头为病人书写药方的时候,很是认真,温柔!仿佛和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一起。 他举手抬足之间的温文尔雅,满身的书卷气都和先夫如出一辙。 她分不清是对亡夫过于思念还是对薛大夫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她本能的想逃! 她认为可能是在医馆相处久了的缘故,因而最近总是刻意躲着他。 夜里思虑过重,导致第二日早上没能按时起床。 想到医馆里有药童帮忙,少她一个也耽误不了事,便也不准备过去,正好避开薛大夫。 薛大夫一上午频频往门口张望,期待下一个身影就是想见的那个人。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可惜她始终没有出现。 这是下定决心要与自己划分界限了吗?薛大夫心中满是落寞与寂寥。 可他早已不是年轻气盛、无所畏惧的少年郎。 况且他从未体会过炙热的男女之情,一时也理不清自己的愁绪,不知道是继续默默守护还是大胆追求,亦或是远离。 眼看着干娘都在家躲避了好些时日,苏梦晚实在是憋不住。 她把干娘拉到自己屋里,把邱玲打发出去,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干娘,您和干爹怎么回事?您不去医馆帮忙就算了,怎么吃饭都躲着他。” 干娘不想小辈看笑话,矢口否认道:“没有躲着,你想多了。” 苏梦晚噘着嘴,“没有躲着,干嘛干爹落座你就走!干娘,您觉得我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都有问题!” “干娘~我和您说真的呢,严肃点!” 干娘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你干爹是个好人!可是……” “打住,打住!干爹不需要当好人,您也别可是了,就知道您没好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果没有先前的经历,或许……” “可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您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啊! 再说,他们在天之灵也不想您孤苦无依,晚年凄凉……” 看到干娘眼中泪光闪现,苏梦晚咽下了未尽之言。 干娘低低地说了句:“感情的事就顺其自然。” “你们还有多少岁月能蹉跎?想我干爹也可怜,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一辈子都没能找个媳妇。” “晚晚!”干娘不觉提高了声音。 “好好!我不说了!”苏梦晚赶紧捂住嘴。 干娘站起身来,嘱咐苏梦晚;“我先回去了,你别大着肚子到处跑,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 看着干娘走出了房门,苏梦晚又喊了一句:“干娘!江湖儿女要敢爱敢恨!” 说完赶紧怂怂地关上房门。 被苏梦晚这一搅和,干娘心里轻松许多,步子都不似之前沉重。 能说的也说了,苏梦晚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干爹,她怂恿林牧,“你去给干爹传授传授经验,教他怎么讨干娘欢心。” 林牧不可置信地指着他自己问:“娘子,你让我去传授经验?” “是啊!有什么问题?”苏梦晚不明所以。 “我也没经验啊!当初我们不是因为流言……”对上苏梦晚的危险凝视,林牧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不是,我当初想行动来者,不是没给我机会吗?说起来还是咱们有缘分,是我运气好,得了个如此贤惠的好娘子。” 被夸贤惠的人,也不好无理取闹,就不再和他说笑。 “说真的,每日夜里看到干爹在那徘徊不前,挺不是滋味的。”苏梦晚惆怅道。 “干爹一个大男人,吃点苦头不碍事,这样才会付诸行动,而不是暗自神伤。” “我看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当初真不该那么轻易和你定亲,就该让你吃吃苦头。” “好娘子,我说错话了,我这就想办法帮干爹。” 可惜林牧还没想出办法,就被突发事件给绊住了。 这日中午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饭,一个衙役匆忙过来禀报:“大人,出事了!城西下面的小李村发生命案!” 林牧顾不上吃饭,赶紧带着衙役回了衙门。 第126章 又出命案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细细讲来!” “是!大人!” “据小李村的村民所说……” 原来小李村有两口井,一口在村东头,一口在村西头。 近日在村西头打水的村民感觉水的味道怪怪的,当时也没太在意。 结果今日中午有个村民打水,打到一只鞋子。 问题就出现在这只鞋子上。 如果是一只破破烂烂的鞋子,或许还会以为谁不小心掉的,或者村里的孩子恶作剧故意扔的。 关键是鞋子虽然在水里泡了些时日,却没有任何损坏。 从磨损的程度来看,这分明是一双崭新的鞋子。 试问,在这普遍穿着补丁的村民当中,谁会舍得丢弃一双新鞋? 即使是不小心掉进去,那也会想办法打捞。 更别说,整个村子都找不到几个能穿得起新鞋的人。 再联想到井水的异味,村民吓得拔腿就跑。 他找到村长反映了此事。 村长立即组织村民打捞,然后就打捞出一个被水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整个尸体呈现出浮肿的状态,皮肤苍白且褶皱,像是被水浸泡过的纸张。 他头发散乱,眼睛空洞无神,衣物紧贴在浮肿的身躯上,身体上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看到这一幕,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我说这几日做饭怎么有一股臭臭的味道,原来……呕……”那人说着忍不住干呕起来。 “啊~今日我还喝了井里的水!呕呕~” “呕呕呕~” 好多人都弯着腰在那呕吐,看得其他人也酸水上涌。 这具尸体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水井之中? 村长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暗想。 他转头看向人群,声音低沉地问道:“大家可有人认识此尸的?” 村民们纷纷摇头,表示从未见过此人。 “这人是想不开自杀还是被人谋杀啊?真缺德!污了咱们的井水!” “若是谋杀的话,不会是咱们村的?” 大家都不禁害怕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凶手就隐藏在身边一样,看谁都可疑。 “莫要胡说,扰乱人心!” 村长呵斥几个多嘴的村民,然后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家,“你们两个赶紧去县衙报案,这几日大家吃水都去村东头。留下两人看着现场等待县衙来人。其他人都散了!” 等捕快和仵作到来的时候,村民闻讯又围了上来。 捕快驱散了村民,仵作开始验尸。 “死者为男性,年龄大约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上并无其他伤口,只有脖颈处有勒痕,初步判断是窒息而亡。” “另外,死者的衣服材质上好,绝非普通人家所有。”仵作一边检查一边说道。 捕快们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 “我们先把尸体抬走,回去把验尸结果上报县令大人。” 村长和几位村民跟着捕快来到了县衙。 林牧听了仵作的报告后,眉头紧皱,他问向村长:“你们村中可有失踪人口?” 村长摇了摇头,如实相告:“回大人,草民并未发现有失踪之人。” 林牧沉思片刻,“如此看来,这位死者很可能是外乡人。你们村近期可有陌生人出入?” 村长回忆了一下,很肯定的说:“没有。我们村人口少,如果有外人来,很容易会被注意到。” 林牧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就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去,说是有需要再传他们。 林牧让捕头带领捕快走查暗访,查清楚死者身份。 不出两日,便查明了死者为镇上一家小医馆的大夫。 随后,他们开始对周边的街坊邻居展开了全面而深入地调查,并逐一询问那些与死者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经过漫长的努力,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然后抽丝剥茧,层层深入排查,最后把范围缩小,锁定了三个可疑之人。 那位死者宋仁心的夫人原本早就有了未婚夫婿。 因给她爹看病,结识了宋大夫。 谁知宋仁心就是衣冠楚楚的伪君子,他见色起意,暗中设计陷害她,使得她不得不委身于自己。 而那位可怜的未婚夫自然是怒火中烧,曾经找上门来,扬言要报夺妻之恨! 结果反被打的浑身是伤,扔出了医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嫌疑人也十分可疑,那便是医馆前任东主的儿子。 想当初,宋仁心不过是医馆聘请来的大夫罢了。 然而,老东主离世后,少东家羽翼未满,宋仁心趁机巧取豪夺,医馆就这样落入了宋仁心的手中。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派遣手下将少东家驱逐出了镇子。 最后一个与宋仁心生怨的人,则是因为一起令人痛心的医患纠纷。 一个年仅三岁的孩童突生恶疾,他父亲心急如焚地带着孩子前来求医问药。 因为事发突然,孩子父亲走的匆忙,随身所带钱财不足。 结果那可恶的宋大夫居然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绝给那孩子医治。 等到孩子的父亲终于凑够了钱财再来时,却已为时已晚,回天乏术,孩子就这样没了。 听闻当时,孩子的父亲在医馆里大肆喧闹,扬言要宋大夫赔他儿子的命呢。 林牧听了捕快的陈述,只觉得这个宋仁心死有余辜! 亏得他叫“宋仁心”,却一点没有医者的操守! “医者仁心,以高尚情操,行仁爱之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内心!” 像宋仁心这样的黑心人,不配称为医者! 这个案件,捕快还在继续调查,不料又有其他命案发生。 一名受害者在家中惨遭杀害,并被熊熊烈火焚烧。 接到报案后,捕快们迅速赶到现场展开调查。 死者身上布满了多处刀伤!这些伤口狰狞可怖。 可以想象,受害人遭受了极其凶残的袭击,但却并未当场毙命,而是大火导致的窒息而亡。 因其死在了自己家中,身份不难查出,很快就从他邻居那里了解到了大部分信息。 死者,男,五十岁,是个四处行走的江湖郎中。 他和宋仁心相反,他悬壶济世,有时还会为穷人看病,经常游走在各个乡村,在周边的风评都很高。 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份,林牧总是感觉两起案件未免太巧合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死的竟然都是大夫! 第127章 果然是虚伪的人 此时此刻,前面县衙里的林牧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眼前棘手的案件,而后院,苏梦晚则心系干娘的幸福生活,暗自盘算着如何能让干娘迈出那一步。 “干娘啊,您今日熬制的鱼汤真好喝!口感浓郁、香气扑鼻,让人回味无穷呢!” 苏梦晚一边夸赞着干娘的厨艺,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对方的反应。 干娘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没好气地说:“有话说话,别学人绕弯子。” 苏梦晚被看穿心思也不点破,故意说道:“干爹最近可真是太忙了,常常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您看他整日操劳,日渐消瘦,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送点鱼汤好好补补身子?” 见干娘完全不接话,苏梦晚越说越来劲,“干爹真可怜啊!都相思成疾了,也没人惦记他。您……” 干娘都怕了她那张嘴,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冒,真是怕了她。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去还不成吗?” “这边一大锅呢,多带些,让他们几个都尝尝。” 干娘拎着食盒来到医馆,薛大夫看到她好像连绵的阴雨天一下转晴了。 有排队看诊的邻居,都认识两人,便打趣道:“哟,薛大夫的娘子一出现,薛大夫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难得你们这个年纪还如此相爱。” “咳咳咳……我们不……” 薛大夫刚喝了一口鱼汤,就被邻居的话惊得呛住了。 还不等他解释,邻居又问起来,“刚开业那会,有个小姑娘是你们干女儿啊,怎么最近都没见过了? 那小姑娘一口一个干爹,干娘,和你们站一起,真像是一家三口。” 干娘脸色有些不自然,也不好解释什么,就对着那人点点头,抬脚向外走。 “薛大夫,你娘子面皮薄,你看看都害羞地跑了。哈哈哈~” 薛大夫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娘子,沉稳的心控制不住地砰砰跳。 干娘走出医馆,一抬头看到一个人不住地朝医馆张望,手还不自觉地抚摸着腰间。 干娘提醒他,“天色已晚,医馆也快关门了,如果腰不舒服的话,赶紧去看看。” 闻言,那人有些紧张,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事!就……就……随便看看。” 干娘也不强求,言尽于此,看不看随他。 等干娘回到家,晚饭也做好了。 苏梦晚提前喝了两碗鱼汤,还不饿,就准备等林牧下值回来在一起吃。 林牧抬头看了看天,时间已然不早,那些外出查案的捕快们却还未归,不知道今日有没有什么收获。 他焦虑地在大堂踱步,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回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再继续等待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便决定先下值回家。 一身疲惫,在见到苏梦晚的那一刻便已消失大半。 林牧握住苏梦晚的手,“今日孩子有没有闹你?” “没有,你的娃太懒,不喜欢动,累了人家才翻个身。” “孩子不懒,是懂事!知道心疼娘。” “没想到你还是个慈父呢,以后我要当严母喽。” “好了,都别站着了,快来吃饭。” 林牧刚落座,出去调查案件的捕快就赶了回来。 情况紧急,他们怕等到明日发生变故,直接让小厮陈宽禀报一声。 “让他们进来说。” “是!大人!\" 不一会儿,就快速走进来两个捕快,他们上前行礼:“启禀大人,我们有重大发现!” “不必多礼,快说什么发现。”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调卑职发现原来那位被宋仁心大夫延误治疗的可怜孩子的母亲,居然是从小李村嫁出去的姑娘!” 林牧瞬间想到了事情的关键,“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毫不相干的小李村?” “是的大人!那个老实巴交的阿伟极有可能是凶手,而且他把儿子的死算到宋仁心头上,杀人动机也很明显,就是要报复!” 另一个捕快接着说道:“有目击证人说,看到过那个阿伟曾在死者江湖郎中门口徘徊。” “郎中和阿伟可有纠纷?” “没有!据周围的人反应他们没有交集。” 苏梦晚在一旁听着案件信息,突然想到提前看到的悬疑电视剧。 一个男人在感情上被女人深深地伤害,后来心理扭曲,就专杀穿那种服饰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开口:“相公,不会是那个阿伟被他儿子的死刺激了,偏执地认为所有大夫都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然后仇恨大夫,所以才会针对大夫痛下杀?” 一语点破梦中人!林牧和两个捕快对视一眼,皆认同地点点头。 林牧立即下命令,“方捕头,你带领捕快迅速把阿伟捉拿归案!” “是!卑职领命!” 干娘本来漠不关心死吃着饭,听到凶手专门对大夫下手!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突然脑海中闪现出医馆那个行为举止奇怪的男人,她瞬间一惊,只感觉遍体生寒。 “糟了!”只留下两个字,她便冲了出去。 医馆这边眼看着患者快没了,薛大夫就让苏和、苏光到后院做饭,苏童、苏尘两个年龄小的去休息一会。 等他看完最后一名患者,正打算关门,发现门口有一个老实憨厚的汉子在门口打转。 薛大夫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迟迟不进医馆,便主动开口问道:“这位兄弟是想抓药,还是看病?” 门口的汉子已经在外面观察许久,始终没有找到薛大夫落单的机会。 本还遗憾今日怕是要放弃行动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这个薛大夫竟然把另外几人打发走了,如今还要请自己进去,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薛大夫,心想:“大夫果然都是虚伪至极的小人,惯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只要你兜里比脸还干净,那他就能马上翻脸不认人!” 阿伟憨厚一笑,“我……我要抓药。” “好,你跟来!” 阿伟眼中晦暗不明,一声不吭地跟在薛大夫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两步、三步…… 第128章 已经无法回头 阿伟的手慢慢摸向腰间,眼里露出狠厉之色,他拔出腰间的匕首,抬起胳膊,正欲朝薛大夫的后背狠狠刺下去。 干娘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就看到这危险的一幕,她惊恐地大喊一声:“快闪开!” 薛大夫听到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声,下意识的转身。 然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憨厚的男人拿着匕首一脸狰狞地朝自己袭来。 “噗嗤”一声,匕首扎进了他的肩膀。 那男人正准备再次刺向他的时候,干娘一脚把他踹飞,然后一个膝盖狠狠压制住他 她双眼猩红,像是没意识一样,双拳不停地招呼身下的人。 薛大夫捂住受伤的肩膀,上前叫她:“三娘!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满眼都是刺眼的鲜血,听不见任何声音,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薛大夫用右手去拉她,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三娘!你怎么了?三娘!” 说着薛大夫便一只手抱住了她。 林牧和苏梦晚看到干娘冲出去,就想到了干爹的身份,恐怕有危险。 林牧让苏梦晚在家等着,他亲自带人向医馆赶去。 等他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干爹在安抚干娘,几个孩子惊魂未定地守着凶手。 地上躺着的凶手满脸是血,如烂泥一般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你们几个把人抬到衙门,找个大夫看看,别让人死了。” “是!卑职领命!” 很快人就被带走了,几个孩子很有眼力地把地上的血迹给清理了。 林牧看到薛大夫肩头染红一片,他上前提醒,“干爹,先让苏和给您包扎一下伤口。” 苏和是几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跟着薛大夫做药童有段时日了,抓药,简单的包扎都难不住他。 “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 “干娘她……?” “她受了惊吓,一时刺激过度,我先把她安抚好,以免再像以前,精神失常。” “好,您这边收拾好,今日就回家,晚晚在家担心你们。” “好!” 林牧回去后,当晚就对犯人进行了审问。 阿伟一看事情败露,也不狡辩,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自己的杀人罪行。 据他坦白,他还杀了一个大夫,并把尸体扔进了河里。 第二日林牧就派人去他所说的河里打捞,果真捞出一具尸体。 林牧气得一拍惊堂木,“你失去孩子固然可怜,可是你竟然丧心病狂害了那么条无辜性命! 你可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那般毫无医德! 他们凭借自己的医术,不知道医治好了多少被病魔缠身之人。 而你所烧死的那位郎中,更是常常为穷苦之人问诊治病,从未收取过病人的一分一毫,但你却如此冷酷无情地将其杀害,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罪大恶极啊! 与那宋仁心相比起来,你比他更可恶!” “不!他们是医者,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他为什么不救我儿子!否则我儿子不会死的! 我儿子死了,他们统统都该死!” “你儿子死了,你杀害的也是别人的儿子!” “相公!相公!”大堂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喊叫声。 “何人在外大声喧哗?带上来!” 衙役在人群中带上来一位头发凌乱,形容枯槁的妇人。 “来者何人?” 那妇人双膝跪地,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贴着地面,对着林牧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她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说道:“回大人,民妇李氏,是曾阿伟之妻。我相公是一时糊涂,请大人大发慈悲,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 “你来干什么?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走后你再找个好男人过!” “不~!”李氏凄厉的哭喊道,“儿子已经离开了我,你也要抛下我吗?” 之前满眼戾气的男人,这会却脆弱不堪,哭得不能自已。 “我自知罪孽深重,已经无法回头了……”话未说完,只见他突然迈开脚步,猛地撞向了大堂的柱子。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众人来不及制止,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堂都为之震颤。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紧接着传来了李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满地鲜红的血迹和那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尸体,默默诉说着这场悲剧的终结。 围观的百姓目睹这一惨状,不知道该骂他死有余辜,还是同情他的遭遇。 只觉地满腔的郁闷无处发泄,压得人喘不上气。 医馆内,薛大夫给叶三娘扎了一针,她便沉沉地睡去。 他把人抱到马车,拦着她回到了县衙后院。 薛大夫一直守在她床边,等了半个时辰,她才幽幽地醒来。 “三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叶三娘揉了揉柔额头,只感觉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 “嗯~头好沉啊!” 她抬起头看到薛大夫包扎的胳膊,瞬间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她一把抓住薛大夫的手,紧张地问:“你没事?我让你躲开,你怎么不听呢!” “呵呵呵~能被你紧张,我就是再受一次伤也无妨。” 叶三娘脸色微红,“莫要胡说!你不知我今日有多害怕!我怕你像他一样……” 话未说完,她便泣不成声。 薛大夫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三娘,别哭了,或许是他在天上不放心你,才派我来照顾你的!” “没遇到你之前,我本打算孤独终老,命运让你救了我,这就是无法割舍的缘分。” “我嫁过人,生过孩子,你完全可以找到比我好的女人。” “我又不是年轻小伙子,只是你,才让我有了成家的想法!” “你之前应该家世不错,为什么没有成婚生子?” “如果你不方便讲,就算了,我无意窥探你的秘密。” “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不敢回想罢了。” 薛大夫握住三娘的手,慢慢讲起了似乎离自己很久远的事。 “我们薛家作为医学世家,已经传承了数代之久。,我自幼在医术方面颇有天赋,二十岁便成功地踏入宫廷之门,成为一名御医……” 第130章 人不见了 薛大夫年纪轻轻便入宫当太医,他性格耿直,当时又年轻气盛,不懂得阿谀奉承,更不屑于掺和后宫的阴谋诡计。 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他被卷入了一场后宫争宠的是非当中! 起因是薛大夫诊断出先皇的一位年轻妃嫔怀有身孕。 此消息一经传出,当时的宠妃私底下想收买他,让他暗中使些手段,弄掉那个妃子的肚子。 薛大夫不愿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不料,宠妃心狠手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买通了其他御医,诬陷那个妃子是假怀孕,并且说薛大夫被那个妃子收买才会说她怀孕。 当时自己只是个资历尚浅的小御医,先皇当然更相信自己的宠妃。 结果可想而知,那个有孕的妃子被打入了冷宫,当天夜里便被人灌了落胎药,大好的年华最后被困死在了冷宫。 而薛大夫一腔热血,还未大展宏图,便锒铛入狱。 原本,以他所犯下的欺君大罪,理当被处以死刑。 所幸,先皇顾念他家世渊源,祖辈皆为宫廷御医,为皇室立下不少功劳,于是网开一面,免去了他的死罪,判处全家流放边疆。 一个意气风发的人,一夜之间从云端坠落深渊,这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他们一家在流放的路上吃尽了苦头,亲身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和人心叵测。 若不是他作为大夫还有些用处,估计到不了流放之地便死在了路途。 平日里的亲朋好友把他们一家当瘟疫一样躲着,对于他们的遭遇冷眼旁观。 甚至有往日对他们卑躬屈膝的人,此刻却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试图他们踩进泥土里,永远无法翻身。 好在他会医术,靠着自己的本领,沿途为人治病疗伤,换取一些微薄的口粮和官差的另眼相看,这才能护得一家人周全。 最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这流放之地。 父母却因年事已高,加上路途奔波劳累,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 在接下来短短数年间,父母便先后离世,独留他一人在世,孤苦伶仃。 对于尘世间的人和事,他早已不再挂念,,只想在那困苦之地了此残生。 不成想,新帝登基,十几年前的冤案竟然水落石出,他也终于沉冤得雪,被无罪释放了。 只是他已经没有家了,世上再无亲人! 天大地大,他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最后他就四处游历、行医治病,一路走走停停,如浮萍般,不断辗转,最后来到了苏家村一带。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似乎每个人背后总有那么一段悲伤。 他们在生活的泥沼中苦苦挣扎,龋龋独行。 当熬过那段黑暗无光的日子,便会迎来新生。 叶三娘如此,薛大夫亦如此。 叶三娘听着他的故事,想到自己的坎坷,很能感同身受。 都是可怜人,孤独太久的心特别期待相濡以沫的感情。 “你之前也算是青年才俊,怎么家里没有为你说亲?可是你太挑剔?” 无怪乎她这么想,一个家世好,前途光明的翩翩少年郎,肯定俘获了一群少女的芳心。 “十七岁那年便定亲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她便提出退婚了。” 薛大夫说的很坦然,好像这事引不起他半点波澜。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种事的,是她有眼无珠!”一般男人都会对此讳莫如深的?叶三娘自觉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当时或许还心有不甘,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她与我而言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况且当时的婚事,是她们家求来的,我本就对她无意,本来还想着我主动退婚,免得连累了无辜。 可笑,他们家当日便急不可待地跑到大牢来退亲,话里话外皆是想撇清关系。” “你知道她后来嫁给谁了吗?” 薛大夫顿感意外,他摇了摇头,“你怎么对她感兴趣?已经毫不相干的人,我自然不会再关注她。” “我就是想着以后有机会的话,帮你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凉薄无情的女人。” 薛大夫眉眼含笑,轻轻把她揽到怀里。 “好!以后有机会你就狠狠地打她一顿。” “三娘,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名分?” 话题转变的太快,叶三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疑惑地问:“什么名分?” “我们这样不清不楚地会被人说闲话。” “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成婚吗?凑合着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作甚?” “你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可我……我第一次成亲。” 四十来岁的男人虽然还很儒雅,可是这可怜巴巴的表情,十分违和。 “要不,我们就一家人吃个饭,让林牧办个成婚文书?” “好!一会我就找林牧办。” “也不用这么着急,抽空再办。” “我都是个老光棍了,能不急吗?你看咱们被叫干爹干娘那么久,如今真的成了一家,缘分果然神奇。” 苏梦晚盼了那么久,终于看到干爹干娘解开心结,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个年纪能有个知冷知热,相伴终老的人,真的不容易。 一家人都替他们高兴。 林母和邱玲不让干娘插手,她们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把医馆的四兄弟叫过来,借着薛大夫两口子的好事,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大人!大人!” 在县衙忙碌的林牧看到慌张的邱玲,心里一紧,猛地站起来,“怎么了?夫人要生了吗?” “不是!不是!”邱玲赶紧摆手。 林牧放心地坐下,摸了一把虚汗,“不是夫人生了,怎么冒冒失失的。” “夫人说孩子太懒,不愿意出来,她要多走动走动。” “嗯!干爹是让夫人多走动,这怎么了?”林牧疑惑地问道。 “夫人说家里空间太小,她转来转去像拉磨的驴子,就趁着奴婢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等奴婢发现去找,人就不见了!她大着个肚子,万一突然生了可如何是好?” 第131章 天赋异禀 林牧被她一说,也突然紧张起来。 他点了几个衙役,自己亲自带人去找。 才出衙门口,就远远地看到苏梦晚托着像球一样的肚子,向他的方向飞奔而来。 苏梦晚跑着跑着,看到林牧眼睛一亮。 她高声喊着:“相公!相公!快!我要生了!” “什么?” 林牧一听,慌忙跑上去抱起人撒腿就跑,把一群衙役甩在了后面。 “晚晚别怕,我们马上就到了。” “相,相公,我好像尿了。”苏梦晚的声音低低地传来,然后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林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摸到了不明液体。 他精神紧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憋了句:“没事的,没人知道!” 一阵凌乱的脚步惊的家里人一阵兵荒马乱。 还好,生产所用的物品都一一准备齐全,提前找好的稳婆已住在这好几天,就是防止提前发动。 连干爹这几日都留在府里,没有去医馆。 苏梦晚躺在产房,大家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只有林牧和干爹被阻挡在产房之外。 林牧站在外面干着急,走来走去地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苏梦晚在里面安慰他:“相公,你别着急,我不疼!” “好!有什么事,你一定大声喊我!” “好!” 苏梦晚像没事人一样,还端起了婆婆给她下的鸡汤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嘶~我好像肚子疼了!” “夫人,别担心!现在还不到时候,您先忍着别叫,以免生的时候没力气。” 过了一会,”咦?我感觉不疼了,是不是还不到生的时候。” “没事的,产妇开始都是一阵一阵地疼。等疼的频繁了差不多就要生了。到时候您听我安排,让您使劲,您只管用力!” “好!我知道了。” 才躺下的苏梦晚又坐起来,“哦~吼吼~,我感觉想去茅房!” “夫人,这是产妇的正常反应。” “对对!我当时生林牧跑了几次茅房,结果一点没有,就是想生了。” “不行!不行!我快备不住了!我要去茅房!” “来!我看看,是不是要生了!” 稳婆弯着身子,低头去查看…… 苏梦晚肚子里便意正浓,她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我忍!” “嘶~我再忍!不行!我忍不住了……” 她大喊一声,然后整个人舒坦极了。整个身子如释重负! 林母一下怔住了,她喃喃自语:“这!就生了?” 稳婆刚刚一低头,视线就被一个正在缓缓向外滑动的娇小身影所吸引。 她心中一惊,急忙伸手去接,生怕晚一步会发生什么意外。 当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身躯抱进怀里,来不及多想,便动作娴熟地开始清理小家伙身上的污垢和血迹,并用柔软的布料将其仔细地包裹起来。 苏梦晚此时也在发愣,这生孩子似乎超乎意料的……嗯,有点简单! 之前她还在想,一会要怎样痛苦地呻吟,林牧听到她的哀嚎是不是心都碎了? 结果给她软软一击,她都没有发挥的机会。 屋外,薛大夫稳稳地坐下椅子上,他劝说林牧:“你也坐下歇息会,走来走去的像个陀螺似的,转的我头昏眼花!产妇头胎通常都很慢的,有的产妇都要疼上个一天一夜,晚晚她不会那么……” “快”还未说出口,就听见产房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声。 薛大夫不可置信地对林牧说:“怪不得你干娘整日里夸晚晚骨骼清奇,天赋非凡!不愧是她!连生个孩子都天赋异禀!” 林牧没有听见薛大夫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往里面张望。 若不是晚晚赶他出来,他一定陪着她见证骨肉的降临。 屋内,林母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的大孙子,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还献宝似的,让苏梦晚看。 苏梦晚满怀激动地看她英俊非凡的小萌娃,结果入目一个小小的,满身通红的,小老头一样的丑娃子,打碎了她对孩子的所有幻想。 关键是稳婆和婆婆都一个劲地夸他长得好! “你看看这眼睛多大,和你一样!看看这鼻子挺直的和林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稳婆还在一旁附和:“我接生那么多,就您家的孩子长的俊,将来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 苏梦晚顿感无语,若说这鼻子像就算了。 可是他闭着双眼,睡的呼呼哈哈哈的,怎么能看出他眼睛大了? 林母万分不舍地把孩子交给稳婆,让她抱到门外让儿子看看。 林牧在外面正着急,看到房门打开,如一阵风就钻了进去。 “哎,这……孩子在这呢!” 薛大夫乐呵呵地上前,“来,让干爷爷先看看!” 薛大夫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那软糯可爱的小家伙,仿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伤到他似的。 他低头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可能是人年纪大了,愈发喜欢孩子。 林牧来不及看孩子,就闯进了产房。 本以为看到的是满头大汗,虚弱无比的娘子,没想到走上前,看到的却是精神尚可,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晚晚,你感觉还好吗?” “相公?你怎么进来了?” 苏梦晚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我担心你!”林牧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他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梦晚的额头,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她。 “我没事儿,你看到咱们儿子了吗?” “额~我还没来得及。”林牧眼里流露出一丝愧疚,感觉有点愧对儿子。 等苏梦晚收拾好,林牧就把她抱到了卧房。 不一会,孩子也被林母送了过来。 “孩子醒了就让他多吸吸奶,这样来奶快。” 苏梦晚不好意思地直点头。 等林母离开后,夫妻两个就静静地看着睡着的小小婴孩。 苏梦晚越看越喜欢,好像忘记了之前的嫌弃。 只感觉她快被这小小的人儿融化了。 而千里之外的苏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请问你找谁?” 第132章 问个明白 苏小山慢悠悠地从外面踱步归来,远远便瞧见一个身着不俗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苏宅门口踌躇不前,还时不时向里面张望几眼。 苏小山心生疑惑,这才忍不住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询问。 “没,没事!我就是看看。”那人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 “你可是要找人?这一片我熟。” 那人心中一喜,面色不似之前疏离,语气中也多了几分热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兄弟,你可知这户人家的主人姓甚名谁?” 苏小山不解道:“姓苏啊!怎么了?” 那人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姓苏呢?难道她把宅子给卖了?” 他继续追问:“小兄弟可知这个房屋的前主人身在何处?” 他不知道这个人提到的前屋主究竟是小轩的娘,还是在她之前更早的一个屋主。 不知此人到底有何目的,苏小山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实不相瞒,这个宅子本是我家老爷买的,他……” 苏小山一听对方说房屋是他家老爷买的,这还得了!竟然想谋夺他家宅子。 于是忍不住暴怒:“你放屁!怎么是他买的呢?” 那男人不明所以,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变起脸来了。 “小兄弟吗,别激动!你听我慢慢说。” “我能不急吗?你嘴巴一张一合,我苏家的宅子就成你老爷家的了! 我告诉你,没门!我家宅子可是交了钱正当买来的,在官府办过房契的!” 那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火来。 又一想,既然这是他家的宅子,那他应该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真是天助我也! “小兄弟,您误会了!我是替我家老爷找人的,不惦记您家的宅子。” “苏小山一脸狐疑,“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家老爷可不缺宅子。” “那就好!”苏小山脸色阴转晴,又变成很好说话的样子。 “你说说看,要找的是什么人,我帮你打听打听。” 那人回想了一下,“嗯,她叫杜秋怜,如今应该三十二岁。”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以前她就是住在这里的。” 苏小山眼睛一转,这人说的莫不是小轩的娘! 他曾听小轩提起过自己的身世,他是跟随母亲姓氏,而他那个爹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当年,他欺骗小轩的娘,说回京后禀告父母两人的事,就回来接她。 可是他这一走便杳无音信,害得小轩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直至她离开人世,都未曾等到那个负心的男人。 如今人都死了好几年,他倒是冒了出来。 不过他也不敢擅做主张,不知道小轩对他爹还会不会心存幻想,于是便想把人先打发了,等小轩回来告诉他,让他决定。 那人看着苏小山刚转晴的脸又阴沉下来,心中不免嘀咕:“这人怎么如此阴晴不定,感觉不是个靠谱的,还是再找其他人打听打听比较稳妥些。” 不过他一贯会做人,脸上丝毫不显任何不满。 他对苏小山客气地说道:“劳烦小兄弟帮忙打听打听,我就住在那边的迎来客栈,有消息了可以去那里找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好,我知道了。” 亲眼看他离去,苏小山才放心回家。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庭院之中。 杜辰轩踏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中,刚踏进院子,便被苏小山叫住。 他快步走到苏小山面前问道:“三哥,怎了我,叫我什么事?” 苏小山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他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那人十有八九是你爹派来的……” 小轩听着苏小山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神色愈发沉重。 他紧紧握起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痛苦的光芒。 待苏小山说完,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如今我已长大成人,有些事情必须面对。既然那个人就在迎来客栈,不管怎样,我都要亲自去弄个清楚,也为我娘问个明白。” 苏小山拍了拍杜辰轩的肩膀,鼓励道:“无论你怎么做,三哥都会支持你!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真相!” 杜辰轩坚定地点点头:“谢谢三哥,我心中有数。明日我便去找他,我要替我娘讨个说法!” 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明日要不要三哥陪你去?” “不用,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应付的过来。” “你虽然十四了,在三哥眼里,依然是个孩子!凡事留个心眼,不要偏听偏信,看事情不对,就早点脱身!” 小轩重重地点头,为了不让苏小山担心,故意变换了活泼的语气,“三哥,我记住了!别忘了我可是练了四年的功夫,惹到我,管他是谁的爹,我都给他一顿胖揍!” “看你这做派,不愧是晚晚教出来的弟弟,简直和她一个德行! 整日里就知道喊打喊杀的,动不动就要揍人! 你现在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也学学你姐夫。” 听到三哥提起姐姐,小轩脸上情不自禁浮上了笑意。 “我看三哥是想晚晚姐了?你这人就是言不由衷,明明最疼爱姐姐,还总是和她斗嘴,挑她的刺!我看你就是想逗她玩。” “小孩子家家的瞎说啥?就你聪明!不过话说回来,小妹离开都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的怎么样?还怪想她的!” “是啊,我们都想她,姐姐不在,家里少了好多乐趣呢!” “啊~啊嚏,阿嚏!”苏梦晚揉了揉鼻子,“这是谁在骂我还是想我?” “肯定岳父岳母想你了!”林牧斩钉截铁地说。 苏梦晚一脸不相信,“这,你也知道?” “不是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背后骂你;打两个喷嚏就是有人想你吗?” “有这种说法吗?那打三个或者四个呢?” “那就是生病了!” “我感觉鼻子还是痒痒的,别是得了风寒,万一传给孩子怎么办?” 林牧听她这样说,也不免担心起来。 第133章 被追了几条街 苏小山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念叨,苏梦晚两口子如临大敌。 后来还是干爹给她和孩子把过脉,说她们母子身体都很健康才放心。 干爹回到房间后,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对叶三娘说道:“咱们这个干闺女啊,身体真是好得没话说,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如此健康强壮的体魄。真担心林牧那小子承受不住她这股活力啊!” 听到这话,叶三娘伸手拍打了他一下,“一把年纪了,怎么说话越来越没个正经!” 干爹却一脸无辜地辩解道:“哎呀,你可别误会!我只是作为一个大夫的角度就事论事而已。而且说起这事,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没你好,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看来以后得多注意保养才行!” 叶三娘脸色“唰”的就红了,这人真是一本正经地讲着混话! 但凡你质疑,人家又很无辜地反驳。 最后只会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 翌日,杜辰轩就按照苏小山给的地址,来到了迎来客栈。 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气质不凡,往那一站,瞬间引起别人打注意。 从楼上走下来的那人不敢置信地快步跑到杜辰轩面前。 “像!像!真是太像了!”他围着杜辰轩走了两圈,面部微红,看的出他很激动。 “你认识我娘?”杜辰轩清冷的声音传来。 那人一怔:“你娘是?” “我娘杜秋怜!” “那你爹?” “我没有爹!” 那人听了非但没生气,笑意更浓。 “真是太好了,主子让我来接您母子呢!主子见了您指不定多开心呢!” “他开不开心,和我有何干系?我只是来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薄情寡性的人负了我娘。” “小少爷,您误会了!主子一直对您娘念念不忘!这不是派小人来接你们了吗?” 杜辰轩嘲讽一笑,“呵~来的还真及时,我娘都等了十几年了,如今才想起来!莫不是女人太多了,坏了身子,这才良心发现,记起了他伤害的可怜人?” “小少爷,您别说气话、主子当年真的有苦衷!” 杜辰轩不置可否,脸上的笑意不断,却不是那种由衷的开心,只是讽刺的假笑。 他找了个相对舒适的位置,缓缓地坐了下来,盯着着对方,“说说看,到底你家主子有什么苦衷?” “主子乃京城贺家的公子,贺家为皇商,其地位虽不及官家,但也家财万贯!他的婚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杜辰轩心中一惊,原来他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 他冷笑着开口道:“果然是有钱人呐,到处拈花惹草!然后再无情抛弃!” 那人叹了口气,“小少爷,其中内情并非如此。 当年主子与杜夫人一见钟情,二人私下本已互许终身。 可夫人的身份低微,遭到了贺家家主的反对,主子是被迫才娶了别家小姐。 主子一直思念着杜夫人,却无法与她相见” 杜辰轩眼神微黯,过去的那些年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吃了不少苦,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最后才郁郁而终!凭什么一句苦衷就能抹杀这一切? 他站起身来,“就算如此,他也不该抛下我们母子不管!你让他来见我!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为何如此狠心!”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那人在原地无奈叹息。 他家主子天生一副好皮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样的容貌自然吸引了许多女子为之倾心。 主子也是个多情的人,最是偏爱柔弱孤苦的女子。 当年对杜秋怜也是有几分真情的。 在他所知的女人当中,她是唯一一个让主子动了成婚念头的人。 可惜,家主一直想改变商人的门楣,硬是逼主子娶了官家女。 贺家钱财再多,也是低等的商人,这一直都是家主的心病。 刚好一个官家小姐对主子一见倾心,家主便强迫主子娶了她。 那官家小姐和主子喜欢的类型完全不同! 她不是那种娇弱的小女子,而是脾气暴躁,性格泼辣的母老虎。 成亲后,她主子严防死守,只要主子出去,新夫人总是派人跟着。 主子对哪个女子多看一眼,她就会大吵大闹,如果是身份低下的女子她就会想办法除掉她。 以至于他家多情的主子再也不敢拈花惹草。 新夫人也是厉害,连家主都忌惮几分,不敢拿她怎么样。 近几年家主已然后悔当初的决定,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他家主子这些年过的不如意,他这个身边人看得清清楚楚。 普通女人生不了儿子,都会底气不足,主动给夫君纳小妾。 他家夫人仗着娘家势力,越发不给主子脸面。 有一次主子趁着她回娘家,出去和朋友喝了点花酒。 真的只是喝酒,连个女人的衣服都没碰着,结果被她追了几条街,最终主子的一条腿都被她打折了。 刚好趁此契机,主子让人套上马车,把他送到岳父府上。 他毫无形象地躺在岳父正厅,翘着打折的腿哀嚎,对着岳父岳母哭诉他成亲后遭遇的折磨。 饶是他岳父再想偏袒自己的女儿,也不好意思昧着良心指责他。 岳母深知女儿的脾性,她也不赞同女儿如此这般粗暴,于是两口子把女儿叫回来,当着女婿的面狠狠数落了她一顿。 可是主子还是赖在岳父家不回来,夫人去接几次,都没能把人弄回家。 最后他岳父没办法,只得妥协,斥责女儿,为主子争取了一些自由。 这才有了接下来让他寻找杜秋怜的举动。 没想到杜夫人如此幸运,一举得子! 贺家的家业以后还不是小少爷的?杜夫人母凭子贵,后半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惜他还不知道,他认为幸运的女子早就香消玉殒了。 如今有了好消息,他就马不停蹄地写信过去,看看主子能不能赶回来。 若是家主知道突然多了一个一表人才的孙子,那估计睡着了都会笑醒。 只是不知道小少爷他们回去,夫人会不会为难他们,主子能不能护得住? 唉,这只能等主子过来再从长计议了! 现在他更愁得是主子能不能溜出来? 第134章 看狗也深情 京城贺府,贺夫人斜着眼,看着慵懒地躺在藤椅上,哼着小曲的人,颇为纳闷。 “今日怎的兴致那么高?” 躺在藤椅上的人,眼皮懒懒地揭开一条缝,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复又快速地合上,依旧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尽管已经见惯了他这种德性,贺夫人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发火,就像心里的小火苗遇到一阵大风,腾的一下,迅猛起来,转瞬间变成熊熊大火。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问你话吗?” 贺云舟直接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家母老虎。 这一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 贺夫人眯着危险的眸子,双手提着碍事的衣裙,对着贺云舟挺翘有型的屁股就是一脚。 “哎呦~” 趴在地上的人,愣了一瞬,才惊觉自己被踹翻在地。 他揉着屁股站起来,对着贺夫人怒目而视,“你又发什么疯?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粗鲁的妇人!我上辈子是撅了你家祖坟还是咋滴?才摊上你这个恶婆娘!” 贺夫人冷笑一声,“要怨就怨你自个儿!谁让你这个大种马先招惹我的?” “你给我说清楚,谁招惹你了?我就是眼瞎也不会看上你这种彪悍的女人!” “你没招惹我,你当初含情脉脉地对我暗送秋波?” “谁他对你含情脉脉?我这是天生的迷倒万千少女的桃花眼,你懂不懂?我就是看条狗都是这种眼神!” 贺云舟再次想挖了自己的眼睛,当初他和几个好友在酒楼吃饭,恰好遇到两个女人正起争执。 其中一个就是现在的贺夫人,当时尚在闺阁中,她便表现出非凡的战斗力,生生把人家姑娘给骂哭了。 他只是好奇地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谁知竟被对方看中!简直是倒了大霉! 这才有了他如今悲惨的下场! 每每想起此事,他都懊恼不已,恨自己那天为何要出去,恨他为何要多看那一眼! 真是一眼万年啊!可惜是万年的悔恨! 贺夫人被气得胸口起伏厉害,她把手怼到贺云舟的脸上,“你个贱男人,这辈子我和你死磕到底! 就是死!咱们俩也要埋葬在一起! 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你连个鬼小妾都别想! 我要生生世世折磨你!永生永世不分离!” “你个妒妇!我一定要比你活的长久一些,到时候我把你的尸体扔到乱葬岗,还想和我葬在一起,门都没有!” “呵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突然凑近贺云舟的耳边幽幽地说道,“放心!我会带着你一起死的,留下你一个人太孤独了,我舍不得啊,我的好夫君!哈哈哈……” “你!你个毒妇!” “骂,骂!来来回回就这几句,我都听腻了!”贺夫人揉了揉耳朵。 “你!”贺云舟高高扬起了手掌。 贺夫人嗤笑一声,“又是这一套!成亲十几年了,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 他回怼道:“你应该庆幸,我这人很有原则,从不打女人!你别在这不知好歹!” “嗬,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能看,简直是一无是处!” “我是一无是处,那你就去找别的男人,不要来祸害我!” “我在贺家有钱有权,又有你这个小白脸伺候,为什么要找别人?” 说着她伸出一只素净的手,贺云舟一看这熟悉的动作,立刻捂住脸。 又来这一套!这个恶毒的女人,每次先把他气得半死,然后再非礼他! “你个女流氓,休想碰我脸!” 她撇了撇嘴,“你哪里我没碰过!搞得像个纯情少年似的!嘴上说着不要,三个女儿怎么来的?” 他一张脸涨的通红,“你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是你强迫我!” “你自己身体没反应。我就是再有能耐也强迫不了你!况且……”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一抹恶劣的笑意,“况且,我要了一次,后面两次可是你缠着我!” “你还好意思说,家里除了你是个母的,但凡能找到第二个母的,我都不碰你!” “你想要母的?这好办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赶明个儿我去寻一头老母猪回来,你可以天天抱着它睡。” “哼!”贺云舟每次都说不过她,哼了一声表达自己最后的愤怒,然后回到卧房就收拾衣服! 贺夫人慢悠悠地跟进来,“出息了!这是要离家出走?” “家里过的不舒心,我想岳父岳母了!” 说完挎起包袱就往外跑。 “你,你给我回来!” 贺夫人一生最怕的就是她爹娘唠叨她! 若是别人,她保准一张嘴能骂的他再也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骂累了,她还能直接上手! 可是自己的爹娘,骂不得,打不得!只能忍着! 天知道火爆脾气的她忍得多难受! 贺云舟一路小跑,中途回头看了一眼。 很好,她确实没有跟出来! 还是他岳父大人好使,专治母老虎! 他放慢了速度,路过酒楼,发现今日好像被气的还没吃饭。 他刚想迈步进入店内,赶紧摸摸身上的荷包。 “还好,荷包还在!多亏了上次岳父大人给他的五十两!” 为了防止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身上的银子全部被恶婆娘据为己有。 他好不容易藏得私房钱,也被她骗了过去! 那个女人一肚子心眼,坏的很! 有一次晚上,她故意当着他的面炫耀自己有多少钱。 然后,第二日早上,她的荷包就遗忘在屋里的圆桌上。 当时他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她回来寻找! 于是他才动了偷她钱的心思。 他怕被发现,很谨慎地只拿了五两银子。 结果他刚把私房钱藏好,一回头,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就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原来,你把钱藏在了这里啊!怪不得我都搜了好几遍也没找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意外之财,果然让人喜悦!” 最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存了半年的私房钱,全部被搜刮殆尽。 第135章 岳父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 身上有钱,先好好的吃一顿。 他不再犹豫,踏入酒楼,要了几个特色菜,好好地吃了一顿。 等他吃饱喝足,拿起自己的专属小包袱,朝岳父的府上走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啪”的一声,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打的有些狠了,又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他想了一下,又把头发扯了扯,衣服拉开了一点。 做好这些,他从怀中掏出他心爱的小铜镜,左看看右看看。 “嗯,除了脸英俊些,没别的毛病!一看这可怜模样,保准心疼死岳父岳母。” 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凄惨无比的委屈样,然后满意地收起镜子,准备去敲门。 岳父家的门房,本来在无聊地东张西望,这冷不丁地对上他家姑爷双目含情的目光,吓得一哆嗦。 “哐当”一声,迅速地把门给关上了!只留下门环在摇晃。 贺云舟不敢置信地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偏不信邪,上前就扣门环。 院子内,门房慌里慌张地报告他家主子,“老爷,老爷!姑爷又找上门来了!” “这不刚回家几天,怎么又来了?看你教的好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别人家都是女儿在婆家受气跑回娘家,咱们倒好,次次都是女婿回来告状,每次来了还不走! 若不是知道他家比我们还富有,别人还以为他是来打秋风,混吃混喝的呢!” “女儿确实是被宠坏了,上次竟然把小舟的腿都打折了,为此我可没少被你同僚的夫人嘲笑!” “你快去把人放进来,他也不是个讲究的,关在门外,一会又要闹腾,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是,老爷!” 贺云舟拍了一会不见人开门,心里暗想:“是不是我来的太频繁了,惹恼了岳父大人,否则怎么舍得把我关在外面?” 正想着,只听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门房还在犹豫怎么解释刚刚见到他就跑的行为,没想到人家压根不在意。 只见平日风流倜傥的姑爷,一脸委屈地跑进门,带着哭腔大喊:“岳父大人!岳父啊!您的贤婿心里好苦!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被喊作岳父的老头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端端的一个男儿被他女儿硬生生调教成了娘娘腔。 他们两口子真是的,一个该温柔却像男人似的粗鲁。 一个该有男儿气概,却总是矫揉造作。 若不是自己的女婿,非得打他一顿,再扔出去。 心里纵有千般不适,也要硬着头皮挤出慈善的笑脸。 “贤婿来了呀!” 看到他肩上的包裹,老头儿的笑脸实在维持不住。 “贤婿,你这是?” 顺着他的目光,贺云舟不甚在意地说道:“哦,这是我的衣服,我夫人把我赶出了家门。” “混账!” 贺云舟瘪着嘴,“岳父,您也骂我!” “不是,不是,我骂我女儿呢!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夫君!” 似乎他正等这句话呢,立刻告状道:“您看看我的脸,她又打我了!男人哪个不要脸面,她竟然打我的脸! 我都没办法见人了!” “我让人把她叫过来,我替你出气!” “您叫过来,她也不会承认的。她惯会装模作样,在您二老面前像换了个人一样,给足了我面子,一回到家就露出了真面目,日日折磨我!” 就这样,贺云舟在岳父家好吃好喝地住了三天! 只要岳父下值回家,他都要去卖一波惨! 他岳父实在受不了,就躲在同僚家不回来。 贺云舟找不到岳父,就找岳母哭诉。 几天下来差点没把岳母也给吓跑。 没办法,两口子一合计,还是把女儿找回来,让他们小两口窝里闹去。 再不走,他们两口子都要折寿了。 正厅里,贺云舟看着他家母老虎被训得像只病猫似的,心里不免得意,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委屈的模样。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被爹娘轮番炮轰的贺夫人,没好气地对他低吼道:“还不走,杵在这儿等着过年啊!” “你自己回去,以后你孝敬我爹,我在这儿孝敬岳父岳母。” 岳父,岳母瞬间石化。 待反应过来,两人拼命给女儿使眼色,让她把人赶紧弄走! 贺夫人顿感无力,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学来的这一招! 没办法,在爹娘的威逼利诱下,她放软了声音,“走,回家!我尽量不气你了!” “每个月要给我一百两月银。”他借此机会提出要求。 “你要银子干嘛?家里有吃有喝,你又用不到钱!” “你就是养条狗,它也要出出遛遛!出去身无分文不是让人笑话我吗?” “岳父,您说对不对?” “对!对!你说的都对!” “爹!”贺夫人哀怨地叫了他爹一声。 “你们两口子好好过,别置气!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去!” “娘?” “好了,好了,小舟说的有道理,一个大男人,不能管的太严!” 贺云舟看着吃瘪的恶婆娘,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好好,给你!可以走了吗?” 看着还在那拿乔的死男人,她死亡凝视了一眼,“可想好了?今日你的狗腿子从平安镇寄来一封信,我还没来得及查看,回去我就烧掉!” 刚刚还不情愿走的贺云舟,听到这个消息,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出来几日,我还怪想我家老头儿,咱们走!”说着迈步就走! “贤婿,你的衣物别忘记了!” “衣服就放在您府上,下次我来再穿,省事的每次都要收拾包袱!” “这……” 他不管岳父的未尽之言,迫不及待地就往外走。 人刚出去,岳父就吩咐下人把他的衣物收拾好,给他送到了贺府。 “唉~可算是走了!我要清静清静几天,谁都不要打扰我!” “我也要睡两日,这几天咱们关门闭客!” 贺云舟到府里就问:“阿贵寄来的信呢?” “我说这几日不见你的狗腿子,原来跑到偏远的地方去了!说说,你让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有正事让他办!把我的信还给我!” 贺夫人讽刺一笑,“能有什么正事?左右不过是女人的事!” 第136章 挤眉弄眼的想勾我? “懒得和你浪费口舌!” 贺云舟伸出一只手,“把信给我!” 贺夫人翻了个白眼,去里间拿了过来,一把拍在他手上,“给你的信!” 贺云舟迫切地打开信,看到她也跟着伸过头来,他一个转身,背对着她,好奇地看起了信的内容。 他越看眼睛越亮,眼睛睁得也越来越大! “嘿!眼珠子出来了!” 心里的激动被她一句话冷却了。 “这要是把他们母子接过来,母老虎还不得把他们吃了。 自己一个人受折磨就够了,秋怜如此善良娇弱,落到母老虎手里还不得褪一层皮。 怎么办呢?”贺云舟暗自思量。 说起来,贺云舟有过好几个女人,为何只对杜秋怜念念不忘? 其实,贺云舟这样的人,就是家里有钱,人又没多大本事。 他自己一事无成,就想通过女人来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 对于那些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他就是她们的依靠,是她们的天,她们都离不开自己。 尤其是杜秋怜她不仅柔弱,还是个贫困的农家女,身份上的差距,就更显示出他的优越感。 对于农家女出身的她来说,自己就是她的救赎,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圣人一般,无比感动自己的付出! 更何况杜秋怜是真的善良,曾在自己窘迫的时候帮过自己。 如此美丽又善良,还是他喜欢的类型,如何能不让他动心。 当时两人感情正浓,他回京真的是抱着成亲的想法。 只是父母强烈反对,他郁闷至极,才和朋友出去散心,不料招惹了更大的麻烦。 接着就是被逼成亲。 一个是感情正浓,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女人! 一个是陌生且身世比自己好,处处想控制自己的女人! 两者相比,他的天平自然倾向弱者。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只对杜秋怜一个人念念不忘。 尤其是被母老虎打的时候,他就想着当时娶得若是他的怜儿,肯定爱慕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下死手! 说起来,他也不是个长情的!真的如愿娶了心上人,或许早就移情别恋。 这些被管的死死的,半点花花心思不敢有,也就只能思念旧人了。 自己这一代算是废了,老头子正愁偌大的家业要毁到自己手上,没想到峰回路转啊! “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勾搭的狐媚子?” 贺云舟正要反驳,转念一想,弄过来两个大活人肯定瞒不住,还是要放低姿态好好哄哄她。 他脸色变了又变,想露出个笑脸,说些软话,还没酝酿好,就被一句话搞破防了。 “挤眉弄眼的想勾我,转移话题?你就是脱光了也没用,老娘现在对你没兴趣!” 贺云舟咬紧后牙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睁开眼,一脸殷勤地说:“我正要告诉你呢,来!站那么久也累了,我给你捏捏。” 贺夫人想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的什么药,便顺着他坐了下来,任由他揉捏自己的肩膀。 “用力些,没吃饭吗?” 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夫人,他真想使劲捏死她! 心里这样想,手也不自觉加大了力度! “嘶~你想谋杀啊!” 心里恨得牙痒痒,嘴上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没控制好力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给我整这些虚的!” “夫人啊,你看咱们就三个女儿,以后女儿嫁人了,连个兄弟帮衬的都没有,万一在婆家受气,你我一把年纪了,总不能打上门去!” “不要拐弯抹角,说重点!” “就是,就是……”贺云舟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对上贺夫人凌厉的眼神,他一咬牙,破罐子破摔道:“我有个儿子!” “你真有能耐,在我眼皮子底下竟然搞出来个儿子,你对得起我吗?” “这是和你成婚之前发生的事!若说对不起,也是你对不起她!” 贺夫人一脸感兴趣的模样,“哦?我怎么对不起她的?你倒是说说看。” 贺云舟控诉道:“本来我们两情相悦,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是你横刀夺爱,把我抢走了,这才辜负了她!” “呵~,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抵死不从啊?说的好像就我是恶人似的!” “若不是你非要嫁给我,老头子会逼我吗?你都不知道他把我关进小黑屋,饿了我三天三夜!” 贺夫人满脸鄙夷,“就这样,你就放弃了心爱之人?” “老头子太奸诈,他在我饿了三天之后,做了一桌子大鱼大肉,当着我的面吃的那个香啊!” “然后你就为了一口肉,妥协啦?” “哪能啊?我就是为了一个鸡腿……” “啧啧~那个女人还真可怜,竟然输给了一个鸡腿!” “少说风凉话,她一个人拉扯孩子,这些年着实不易。孤儿寡母的,真不知道没有我,她怎么挺过来的?唉~也是我无用!” “那倒是说了句实话,确实无用!饶了一大圈,你到底想怎么办?” 贺云舟双眼殷切地看着她,“我想把他们母子接过来,以后偌大的贺府不能后继无人,咱们女儿也要有个强有力的娘家才行!我听阿贵说,那孩子读书不错,夫子对他很是喜爱,让他明年下场考府试呢!” 贺夫人阮凌燕若有所思,她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出儿子。 对于男人,她早就不指望了,如今只有女儿才是她的心头肉。 狗男人说得不错,娘家没有兄弟,她女儿嫁人了确实容易被人看扁。 自古以来,讲究高嫁低娶。 娘家实力决定了女儿在夫家的地位。 她知道自己早晚要妥协,一直拖着就是不想如了他的意。 如今她也想明白了,与其找个年轻的狐狸精日日迷惑狗男人,不如找个半老徐娘来的放心。 想通了这些,她便松了口。 “你先去把人领过来,我看看是不是个本分的,若是个搅事精,我是万万容不下她的。” 贺云舟一听,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你放心,她就是面团捏的,你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按哭!” 贺夫人嫌弃地说:“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一听就不是正经人!” “你别胡说,她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我不是为了凸显你厉害吗?她都没怎么哭过。” 第137章 看到女人发火就发抖 贺夫人像赶苍蝇一样摆摆手,“走走,别在这碍我的眼!” 贺云舟激动不已,抱住她就是一口。 不待她做出反应,人就跑了出去。 阮凌燕苦笑着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成婚十几年,第一次主动亲自己,还是因为别的女人! 贺云舟得了自由就跑去找他爹。 “爹!爹!”三十多岁的人如孩童般闯了过来。 “叫什么叫!我还没聋呢!” “你给我一百两,不!二百两银子!” “给你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落到你媳妇手里。” “这次她不要,我要去接你大孙子,您老得给我些盘缠!” 贺金山一惊,激动地拽住儿子的衣领:“什么?你再说一遍!” “您还记得杜秋怜吗?” “什么莲啊,花啊!我怎么记得!” “就是当年我去青山县那边游玩,不慎和阿贵他们走散,当时我身无分文,被一个农家女所救,后来我要娶的那个杜秋怜啊!” 贺金山恍然大悟,“好像有这么个印象。你们不是很多年都没联系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儿子来!不会是想让你当冤大头?你可不能上赶着当王八!” “臭老头,那个孩子今年都十四了,我和怜儿分开十五年,你算算时间!” “那也有可能人家看你消失的无影无踪,转头就嫁给了别人,然后生的儿子。” “还好意思说我消失,不是您老人家把我关起来,非逼着我娶亲的吗?” 贺金山脸色微赧,“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做甚!现在关键是你怎么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阿贵亲自去见的他,而且他跟着怜儿的姓,叫杜辰轩。 如果是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跟母姓? 最重要的是阿贵说他长的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除非您在外有个私生子,否则怎么可能和我如此相像!” 贺金山吹胡子瞪眼,“逆子!你可不要污了我的清白,我可不像你到处留情,我对你娘忠贞不二!况且,你随了你娘!我就是有私生子,也不可能和你像的。” “那倒也是,就您这长相,能找到媳妇,着实幸运!” “你个兔崽子!我不仅找到了媳妇,还找到了美若天仙,温柔似水的媳妇!你长的英俊又如何,还不是……” 贺金山及时闭了嘴,“好险,差点说出来!” 贺云舟一脸委屈,“还不是您,当初非逼我!” “好了,爹知错了!你赶快去把我大孙子带过来。”说着他掏出了几张银票一股脑地塞给了儿子。 贺云舟定睛一看,足足五百两。 “我大孙子在穷乡僻壤想必过的艰难,这些钱你莫要肆意挥霍,给我大孙子好好补补。” “知道了,知道了!”贺云舟乐呵呵地往身上装银票。 “对了,儿媳妇那边,怎么办?她若是闹起来,你可得给我提个醒,我好去别院躲躲!” “看您一把年纪了,一点威严都没有,您就不能作为长辈立起来吗?也好压一压她的气焰!” “我这不是被你娘压了一辈子吗?虽然你娘不在了,但她余威犹存啊!只要看到女人发火,我就发抖。看到女人落泪我就心慌!” “您真是……算了,我走了!” 半个月之后,贺云舟就来到了平安镇。 阔别十余年,这个偏远小镇依然宁静祥和。 街边的老店门庭若市,店主们热情地招揽着客人。 小河潺潺流淌,河水清澈见底。 河岸边,垂柳依依,微风吹来,柳枝轻轻摇曳。 贺云舟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曾经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 那时的少女一脸娇羞,依偎在自己怀里,两人是何等的甜蜜!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她变成了什么模样。 贺云舟一时间思绪万千,更是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情感。 收拾好心情,他就朝着信上的地址去寻找阿贵。 “主子,您终于来了!”阿贵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快带我去见见怜儿和孩子!”贺云舟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主子,我看小少年对您颇有怨念,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些年我这做父亲的确实失职,他怨我是应该的,我会尽量弥补他们娘俩。走,我们先去买些礼品上门。” “对了,你有没有打听,怜儿她有没有嫁人?” 阿贵面露难色,“小少爷不让小的多打听他的事,他说让您亲自去见他!他要问您为何让他娘苦等十几年。想必是没嫁人,否则也不会说等您十几年了。” “你没打听,怎么知道他读书有天赋。” 阿贵笑着说:“还不是小的机灵。我偷偷跟着小少爷去学堂,以家属的身份,塞了些银子就进去了。 小的看到夫子可喜欢他了,当着其他学子的面夸赞小少爷,说他明年肯定能考中秀才呢!” 贺云舟与有荣焉,他骄傲地说:“不愧是我儿子!老贺家光复门楣有望了!” “走走走!买礼品去!你说我要买什么好呢?吃的,穿的还有什么?” “主子,小少爷是读书人,咱们买些纸墨笔砚。” 贺云舟一拍脑袋,“瞧我,这都没想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小地方能不能买到上好的纸墨笔砚?” “主子,礼轻情意重,到了京城您再给小少爷买些贵重的。” “嗯,只能这样了。” 主仆两个去了好几家店,买了很多东西,天色已晚,两人就准备休息一夜,第二日再上门拜访。 夜里,贺云舟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一会儿回忆以前和怜儿的一点一滴,一会儿想着见了儿子要说些什么。 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想起明日的相见,他就控制不住的紧张。 这种期待又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他才沉沉睡去。 感觉刚睡下没多久,阿贵就在门外敲起了门。 “主子,主子!该起床了!” 贺云舟嘤咛一声,继续睡了起来。 等了半晌的阿贵,摇了摇头,“看昨天那架势,还以为少爷会激动的睡不着,早早就起来呢,结果还是和往常一样。” “主子!再不起就晚了!您还要不要去见小少爷啊?” 第138章 你去地下陪她吧 “别吵!”他用被子蒙住头,继续他未完的梦。 阿贵怕误了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叫主子起床。 “让我再睡会儿,一会儿就好” 阿贵等了片刻,侧耳倾听,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无奈,只能由着他去了。 毕竟主子平日里就很懒,今日不过是恢复了本性罢了。 等到日上三竿,贺云舟终于慢悠悠地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门来。 看到正等在门口的阿贵问道:“现在几时了?” “回主子,已快午时了。”阿贵答道。 贺云舟大惊失色,“怎么这么晚!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看我儿子吗?” 他一边匆匆忙忙地整理衣服,一边埋怨道,“都怪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是没叫吗?他前前后后叫了好几遍! 阿贵心里委屈,却也不敢辩驳。 主仆二人匆忙上路,往苏家的方向赶去。 贺云舟心急如焚,不断催促阿贵加快速度。 终于,他们来到了苏家门前。 贺云舟让阿贵去敲门,门很快被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你们找谁?”苏有福疑惑地问。 “请问杜秋怜在吗?”贺云舟急切地问道。 “杜秋怜?谁啊?我你找错地儿了。”苏有福摇摇头。 贺云舟顿时火冒三丈,“怎么可能!她明明就住这里!”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苏有福有些无奈。 上次阿贵向苏小山打听的时候,苏小山想着这是小轩的私事,而且他也没有认亲,就没有多嘴。 这种事还是要他自己和家人说才合适。 而对于小轩来说,他并不打算认爹,只是想替他娘问个明白,况且还没见到人,并想家里人担心,所以也没提。 “你别给我装傻!快把我儿子交出来!”贺云舟激动地抓住苏有福的衣领。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苏有福如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拍了上去。 贺云舟吃痛立刻松开了手。 他不甘心,又想动手。 苏有福大肚子一挺,虎目圆瞪。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阿贵在一旁急忙劝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住手!” 贺云舟看到来人一下怔住了。 只见一身白衣的如松少年,衣袂飘飘走来,小小年纪便气度非凡。 此刻的杜辰轩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势,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贺云舟也不敢轻易靠近。 杜辰轩此刻也在打量着贺云舟。 “你便是那个负心人?” 果然长得人模狗样,靠着一副好样貌,好家世不知道骗了多少女人。 贺云舟点头如捣蒜,比见到他爹还害怕。 “我,我就是你爹。”他越说气势越不足。 “我没有爹!我爹早就死了!” “你别这样说,我知道对不起你们娘俩,我会补偿你们的!” 杜辰轩冷笑一声,“呵呵~补偿?” “对,余生,爹一定好好对你们,以弥补我的过错。” 杜辰轩讽刺道:“你早几年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补偿!我娘都没了,真有诚意的话,你就去地下陪她?” 贺云舟被他的怒气逼得连连后退,“不,地下我就不去了,我怕去了爬不上来!我还是留在地上补偿你。” “贪生怕死就贪生怕死,借口都不会找!” “轩儿呀,我真的不是故意辜负你娘的,我当时被你祖父那个老头儿关起来了,他逼着我娶别人,我也是受害者!不信你问阿贵。” 阿贵听到点自己的名字,赶紧帮衬道:“小少爷,是真的!我们家主不仅关主子,还不给他饭吃呢!” 杜辰轩听到这,脸色稍微缓和一些,“那后来为什么不给我娘来个消息,不可能十五年都被关着。” 说到这,贺云舟就有满腔的委屈,他感觉让他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轩儿呀,你不知道啊!你祖父给我找了个母老虎媳妇。 无论我去哪里,她都派人跟着我! 身上不给我留一文钱,我哪儿也去不了。 而且她不允许我接触其他女人! 有一次我就多看了几眼家里的丫鬟,第二日,她就把人给卖了。 最气人的是我还打不过她! 第一次她惹毛了我,我们两个大打出手,她差一点把你爹我给废了啊! 就早一段时间,她还把我腿打折了! 你问问阿贵,他知道我有多惨!” “是啊!小少爷,夫人在贺府是一霸,全家都怕她!” “爹心里苦啊!这些年想找你娘也不敢!还怕那个女人欺负你娘! 你也知道你娘她的性子,遇见那婆娘还不被欺负死! 后来时间久了我就想着你娘估计也嫁人了,所以就…… 爹真的不知道你娘当年怀了你,如果知道,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来接你们的。” 贺云舟一番话说的真情实意,有没有感动别人不知道,反正把他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 苏有福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几度差点破防大笑。 心里暗自鄙夷,“真是个窝囊废,还好意思在那哭惨!” 考虑到那毕竟是小轩的亲生父亲,便努力憋着笑,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看那个装腔作势的男人。 杜辰轩听他哭诉完,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只无力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你走!” 贺云舟小心翼翼问:“既然你娘已经不在了,你就跟我回京城,你祖父在京城等着你呢!” 沉稳冷静的人,像一下得到了宣泄口。 “从小我和娘亲相依为命,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有爹,我就哭着闹着问娘,我为什么没有爹? 娘亲总是说我爹去很远的地方挣钱了,等他挣了钱就会来接我们。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娘总是一个人躲在屋里哭,后来我再也不敢在娘跟前提到爹。 等我长大一些,别的小孩总是欺负我,还骂我是没爹的野种,我当时就渴望我爹能站出来告诉他们,我也是有爹的孩子,我不是野种! 可是在我最需要爹的时候,你一次都没出现!一次都没有! 再后来呀,我懂得更多了,我知道那个所谓的爹抛弃了我和娘亲,他不要我们了…… 在我娘弥留之际,她还在傻傻地盼着你回来,呵呵~真不值啊! 如今你却出现了!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了!” 第139章 反正比我靠谱 杜辰轩几度哽咽,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等他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地滑落。 贺云舟本就是个感性之人,听到儿子的过往,丝毫没有隐忍,嚎啕大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知情的人,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贺云舟,都纷纷驻足观看! 都道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就连苏有福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都软了下来。 “小轩,要不你劝劝他,也老大不小了,哭成这样怪可怜的。” 杜辰轩颔首,走到贺云舟面前,语气生硬地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别哭了!” 听到儿子的训斥,贺云舟立刻闭上了嘴,用满含泪水的双眼,看着他儿子。 杜辰轩对上他的眼睛,竟不忍再说重话。 心里却暗恨自己,竟如此轻易放过他。 贺云舟靠着自己一双含泪的桃花眼,混进了苏家。 他能屈能伸, 这些年的高傲早已被贺夫人打击没了。 如今和苏家人坐在一起,畅所欲言,倒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印象。 又加上他态度谦卑,时不时地流一滴眼泪,很快就获得了苏家人的同情。 以至于后来几天对他都很热情,对于小轩在苏家的往事也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 作为亲人,他们也希望小轩有个好的前程。 这个可怜的孩子自小没了母亲,如今有个家世显赫又疼爱他的父亲,他们自然都替小轩高兴。 如果这个父亲不是个好的,他们也不放心小轩跟着他。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小轩对他也不似之前排斥,毕竟自小缺失父爱的孩子,嘴上说着不需要,内心深处怎么会不渴望呢? 试问哪个孩子不想要父爱和母爱呢? 只是爱而不得,只能装作无所谓!只能逼着自己坚强! 要让他毫无芥蒂地完全接受父亲,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找到贺云舟,“你回京城,我想和干爹干娘生活在一起。”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他们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可是……” 贺云舟刚开口,便被打断了话语,“你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以后有机会去京城的话,我会去看你的!” 贺云舟知道被逼的滋味,他不想逼迫儿子。 “好!你好好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就回去,爹在京城等你! 对了,这些都给你。” 贺云舟把身上的银票一股脑地塞给儿子,怕他推脱,给过之后人就跑了。 杜辰轩手里紧紧攥着银票,望着跑走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良久之后,他收起手里的银票,到家掏出来,分给了苏母一半。 “干娘,这个您收下!这些年多谢您对我的照顾,我一直都记得!” “你这孩子,咱家现在不缺钱,你自个儿收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干娘,我现在还花不到什么钱,况且我留了二百两呢!这一半您就收着,万一我弄丢了怎么办。” “好好!干娘给你存着,以后留着给你娶媳妇!” 小轩被干娘打趣的红了脸。 客栈内,贺云舟和阿贵收拾着行李准备回京。 本来依着他的性子,不会那么快走的,肯定会到处游览一番,总好过回去被人管制。 只是经此一事,他好像一夜之间沉稳了许多,知道老父亲在京城巴巴地等着,也不敢多耽误时间。 等他赶到京城的时候,贺金山早就等得望眼欲穿。 看到来人,他直接扒拉开儿子,“我孙子呢?” 贺云舟低着头沮丧地说:“您孙子不愿意过来。” “怎么回事啊?我都和刘老头说了,我大孙子就要来京了,他还不信!说要来看看呢。 你现在说大孙子不来,这叫我老脸往哪儿搁?” 贺云舟不满地回复道:“ 就挂您脸上呗!您就知道自己脸面,以前对我这样,现在还想让我儿子为您赢脸面!” “那你也不能把他丢在那里不管不问啊!” “轩儿他娘早就去世了,他经历了太多不幸,对我有些排斥,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怎么还能勉强他呢?” 如今跟着他干爹干娘,日子过的还算可以,他不愿意来!就尊重他的意愿。” “他干爹干娘是什么人,可靠谱?” “反正比我靠谱!” 贺金山忍不住说他,“哼,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贺云舟也不生气,继续说起苏家,“苏家开始是杀猪的,因为他家女儿,如今做些生意,在那一带还算小有名气,家里也有些薄产。” “对了,当初救他并收留他的就是苏家的小女儿,听说她是个奇女子,还嫁给了去年的榜眼林牧。” 贺金山本来听到孙子跟着个杀猪的,正要发火,结果听到下面的话,眼睛又亮了起来。 “这个苏家不简单啊,有大气运在身,大孙子跟着他们也好,以后说不准也能高中呢! 这样,过一段时间,你陪我再去一次那里,我也去见见孙子。另外,看看苏家的生意,能不能拉他们一把。” 后来贺家在苏家订了大批的易于保存的番薯粉丝。 本来是想帮助苏家的,结果实现了互惠互利。 苏家的粉丝在京城也颇受欢迎,两家来往也密切了许多。 这些事杜辰轩都写在了信里,寄给了苏梦晚,他想听听姐姐对此的看法。 贺夫人在府里还在想着怎么拿捏那母子俩,结果被告知那个女人早已不在人世,那孩子也不愿意来。 她一时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 对于一个死人,她也没丧心病狂到去嫉妒。 总之,这次倒没有为难贺云舟,还给予了他一定的自由。 同一时间,几个穿着破烂的人来到了京城。 他们经过多方打听敲响了一户人家。 “去去去,真晦气!要饭就去别处!” 第140章 两个妥妥的傻蛋 “大兄弟,大兄弟!我们不是乞丐,我们就想找个人!” 对方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问:“你们找谁?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 一个邋遢的老头儿刚迈出一条腿,那人就严厉的制止,“别动!离我远点,就站在那里说!” 老头儿讪讪地说道:“我们找林牧!听说他之前就住在这里。” 听到对方真的是来找人,不是乞丐,那人便不似刚刚那么冷眼相对。 ”林牧?哪个林牧?没听说过啊!现在住的是我们沈家!” 被误认为乞丐的三人,面面相觑。 老头不甘心地又问:“大兄弟,您好好想想,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去年还中了榜眼的林牧啊!” 那人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林牧我记不住,去年高中榜眼的人却听过一耳朵。 据原房主所言,此宅风水极佳! 就因为这里出了个榜眼!他还为此给我涨了房屋售价呢。 我当时也是冲着它的好风水才选的这里。 不过我搬来之前他就已经不在这里,听说他们举家迁往外地任职去了。 “什么?去外地赴任了?” “对,之前那个房主是这样说的!” “爹,这可怎么办?人海茫茫的,我们要去哪里找他?” “要不,你们去状元府罗家看看。听说他和榜眼是同窗,或许能打听一二,只是你们这种身份恐怕不好见到人啊!” “好好!多谢大兄弟!” 三人一路辗转寻问,终于找到了罗府。 远远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雄伟壮观的大宅子。 这座府邸宛如一座小型宫殿般矗立在那里,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走近一看,只见那高耸而宽阔的大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门上精雕细琢着各种寓意吉祥的图案,这些图案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大门前还摆放着一对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它们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有神,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大门两侧高挂着鲜艳的红灯笼,给整个府邸增添了几分喜庆之意。 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一时竟望而却步,不敢向前! 他们在外观察了好几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日他们直接在罗宗耀下值的路上拦截。 “大胆!何人胆敢阻拦我家大人!罗宗耀的小厮上前呵斥道。 “大人,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向罗大人打听点事。”其中一人说道。 “有什么事快说!”小厮没好气地说。 “是这样的,我们想找林牧,听闻是罗大人是他的同窗,所以想向您打听一下他的消息。”几人赶忙说道。 罗宗耀听到林牧的名字,停下脚步,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找林牧何事?” 他们一看有戏,遂高兴地上前,“我们是他老家的亲戚,有点急事想找他。” 罗宗耀想了想,“林牧确实同我是同窗,不过他去了偏远的地方上任,我也是过年那会才收到他们的来信,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请问罗大人!不知他上任的地方距离这有多远?我们去找他的话多久可以走到?” “说实话,我也没去过,听别人说距离这,少说也有千里之远,当初林牧他们坐着马车走了差不多三、四个月,如果你们徒步过去,估计要半年!” “啊!那么远啊!那可如何是好?”老头儿焦急地问道。 “你们有什么急事?可要我帮忙?” 老头的儿子想也未想,脱口而出:“罗大人,我们路途随身携带的银子都被土匪给抢走了,现在身无分文,您能不能给我们点盘缠,我们好回家。” “休得无礼!”老头表面训斥着儿子,两眼也紧紧盯着罗宗耀,想要钱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罗宗耀想到了多种可能,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开口问他要银子。 要知道,他的银子除了在吃上面大方,别的可谓是只进不出。 即使是给他夫人买礼品,也是买好吃的! 他夫人不爱胭脂,爱美食。 他们两个志同道合,每次吃到新的吃食都会想着给对方尝尝。 怕他银子不够,他夫人每次都多塞他好几张银票,就为了让他下值的时候多买些好吃的带回家。 就连他家宅子都是岳父出钱买的,所以除了吃,他可真没花过什么钱。 以前为何与同窗凑钱频频去林牧家,还不是为了苏梦晚做的那些美味佳肴。 说起贪吃这事,那真是一言难尽! 有一次,他被同僚拉去青楼喝花酒。 到了地方,别人都搂着身娇体软的姑娘享乐,只有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闷着头尝里面的饭菜,还时不时地点评里面哪个饭菜比饭店里的还好吃。 最后临走还不忘打包一食盒好吃的带给回家。 他岳父听说他去了烟花之地,特意过来准备替女儿讨个公道。 结果,刚进门就看到他女儿没心没肺地吃着各种美味,嘴里还说着:“相公,下次去青楼,这个再要一份!这冰冰凉凉的口感真好!对了,去青楼的钱还够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拿点?” “不用,不用!反正都是同僚请客,不吃白不吃! 再说,你相公可聪明了,去那种地方还要我出钱,那我就不去了! 要不,下次你女扮男装, 随我一起去? 你都不知道,他们不是喝酒,就是陪着姑娘,好多美食无人问津,真是暴殄天物! 我当时就在想,你若在就好了,我们两个肚子加起来肯定可以吃好多好多!你都不知道,今儿我怕浪费,肚子都快撑破了。” 听到这话,王尚书想要喊出的话都哽住了! 女婿出身贫寒,爱吃些他倒理解。 自己女儿那可是千娇百宠长大的,从小就没断过她的吃喝,怎的如此贪吃? 这两个吃货,凑一起,在外人眼里简直是妥妥的傻蛋! 不过他还是告诫了二人一番,由不得他们胡闹! 青楼是什么地方!他宝贝女儿怎么能去? 罗宗耀第一次被人直接张口索要银子,惊呆了! 他和林牧相处好几年,从来没有听说他其他亲戚。 这些都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 不会是知道林牧当官了,想来打秋风? 这不禁引起了他的警惕! 第141章 八成把脑子夹坏了 罗宗耀试探地问:“你们需要多少盘缠?” 那个中年男人眼珠子提溜转,想到这个罗大人的气派宅院,心中猜测,他一定很富有。 反正他也不知道家里和林牧的关系如何,不如趁机多谋些好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谄媚地笑道:“罗大人,我是林牧的亲叔父,这个是我爹,他是林牧的祖父。 我们来京城一趟不容易,想多见见世面,怎么也得在这繁华的京城好好逛逛。 您既然和牧儿是同窗,我们便不客气,厚着脸皮,向您多借点银子。” “借?”罗宗耀迷惑,之前还说要,现在就说借了。 “你要借多少?” “罗大人我们也不多借,就借五百两。借款就记在牧儿名下,您也放心不是!反正我们都是他的至亲!” 罗宗耀冷笑一声,“好的口气!张口就借五百两!还记在林牧名下! 怎么,你是把我当冤大头还是把林牧当冤大头? 或者说你知道林牧离得远,还不了银子,想以此让我与他产生隔阂。 你这是既白拿了我的银子,同时又成功地为林牧拉了一波仇恨。 你真是心思歹毒啊! 没想到林牧竟然有你们这样狼心狗肺的亲人!” 几人看到罗宗耀生气,吓得腿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人,您误会我了!林牧为自己的亲祖父还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小人绝没有陷害他的意思,也不敢贪图大人的银子。” “哼,强词夺理! 开始还不知道你们是他哪里的亲人,我还纳闷,亲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去向! 直到你说是他祖父那边的亲戚我才明白过来! 你们对他的消息一无所知,也就能说的过去了! 你们只知我是林牧的同窗,却不知道林牧也是我的至交好友。 我们在同一寝房好几年,对他的家事虽说不是了如指掌,那也是八九不离十! 就你们一家子黑心的白眼狼谋夺林伯父家产的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林牧走的匆忙,没时间来收拾你们这些人,没想到你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 不是说想长长见识吗?走!我这就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京城的天牢!” 老头赔笑道:“大人,犬子说笑呢,我们不借钱,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几人站起来,拔腿就跑! 罗宗耀吩咐随从,“派些人手暗中盯着这几个人,若发现他们有任何不安分的举动,无需留情,直接出手收拾一顿! 绝不能让他们败坏了林牧的名声!\" 罗宗耀担心这些人会打着林牧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 虽然不一定有多少人还记的林牧,万一碰到以前的同窗或者普通商户,败坏了林牧的名声就不好了。 罗宗耀说完,看了下给夫人带的点心,脸色更不好了,“都怪这些人,都凉了!” 林牧的祖父他们跑了好久,实在跑不动,就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回头张望。 发现并没有人追上来,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靠在墙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缓了好一会,程老头朝他儿子头上拍了一巴掌,“都怪你!要个五十两银子够我们回家不就好了,偏要狮子大开口!现在怎么回家,难不成乞讨回去?” “您之前不是也没阻止我吗?现在倒来指责我!” “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有晚了!爹,大哥,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筹些盘缠要紧。” “咕咕咕~”肚子的叫声不合时宜地叫嚣起来。 “爹,我好饿啊!您身上还有没有钱了?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咱们买几个馒头垫垫肚子。” 不提还好,一提,程老头也顿感饿得心发慌! 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打开手掌,只看见一枚铜钱孤零零地躺在手心。 “爹,只有一文钱了吗?一文钱在家里还能买两个馒头,在京城这儿连一个馒头都买不了!这可怎么办?”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咱们就找一家普通的小饭馆,有林牧这个活字招牌,还怕不好用吗?\" 老头的儿女一听这话,眼睛不由地一亮。 “这主意好!咱们赶紧走,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店家,给我来三大碗鸡蛋面!”老头儿扬声喊道。 “爹,怎么只要了面啊?也来几个小菜开开胃。”中年男子低声抱怨道。 “我看你还是饿的轻!胃都空了,还开什么胃?”老头气呼呼地呵斥他。 “哥,有鸡蛋面已经很不错了,你看隔壁桌上,好大一份啊!像小面盆似的,绝对能吃饱!”说着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还是你妹懂事!我看你娘生你的时候八成把你脑子夹坏了。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要那么多好吃的,得需要多少钱! 万一林牧的名号不好使,咱们可就栽了! 如今只要三碗面,也就十几文钱,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还是您想的周到!” 老头洋洋得意,“那是!你也不想想,你爹当初能从一个店小儿到后来拥有的丰厚家产,可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还要靠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若不是你儿子不学好,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把我们家挥霍一空,我们何至于来找林牧那个白眼狼,还吃了那么多苦!” “爹,您说的什么话!什么我儿子,还是您孙子呢!都是他娘没教好,我就说慈母多败儿,您放心,我上次已经狠狠教训了他,相信他再也不敢去赌坊了。” 可惜他还不知道,他口中不敢再赌的人此时正在赌坊里输红了眼,把他家的大宅子都给抵押了出去。 等面送上来,三人都顾不上说话,像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一时间整个店内都是三人“跐溜跐溜”嗦面条的声音。 等三人终于吃完,他们打着饱嗝,瞅着店内的情况。 看到有两个人去结账,他们也趁机跟上去。 第142章 是不是看上我了? “店家,结账!” “好咧,您要了两碗面,两个菜……”店家正专心算账,一看好几个人过来,手上动作不由地加快。 “店家,我们是新科榜眼林牧家的,等会你让店小二去林府拿钱。” 店家正在算账,听到便下意识随口应道:“好嘞!” 他家十几年的老店,经常有街坊邻居来吃面,偶尔身上忘记带钱,也会先记上账。 当然那种经常赊账不给钱的,那是坚决不行的,出门做生意,他可没有不好意思上门收钱的想法。 所以,他也没当回事! 只是一抬头看到三人的穿着,不禁皱眉。 程钱见这么容易就骗过了店家,心里一阵窃喜,赶紧拽了拽儿女的衣服,示意他们快点儿走。 他那副畏手畏脚的样子,一下子引起了店家的警觉。 “喂!站住!你说你们是谁家的?” 程富和程金叶两兄妹吓得一哆嗦。 作为一家之主的程钱,硬着头皮,装腔作势地说:“我们是榜眼林牧的家人,你可以出门打听打听,我还能赖了你这十几文钱吗?” 店家冷笑一声,“我还真不用打听,林牧确实是新科榜眼,但人家是什么身份!就你们这身打扮,说是乞丐也有人相信,还敢冒充官家人?好大的胆! 我看你们就是来吃霸王餐的! 来人,把他们给我逮住打一顿!” 两个伙计立刻围了上来,程钱心知不好,赶紧解释道::“有话好好说,我们没有说谎!只是我们刚从老家过来,路上被土匪给抢了! 如果我们冒充的话何不冒充状元的家人,独独冒充榜眼的家属呢?” 店家一听,似乎有些道理。 他只是个平头百姓,也怕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也没几个钱,他常年做生意,真不差他这个钱。 如果能和林大人结个善缘,那岂不是更会好! 于是他收起了气势,和颜悦色地说:“既然是林大人的亲人,那些面钱就算了!我再让后厨给您做几道拿手好菜尝尝。” 程富一脸兴奋,他暗中拉了拉他爹的衣服,“爹?” “多谢店家好意,我们已经吃饱了,明天,明天我们再来尝尝大厨的手艺,顺便也把今天的面钱一并结了,今日就先告辞了。” 程钱面上笑容满面,隐藏在衣袖的手却在下面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蠢儿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不清楚他们的处境? 就想着吃!也不怕露馅了! 程家几人没想到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吃了一次的午饭。 他们刚走出门不久,罗宗耀的随从就进了这家面馆。 他告知店家,那几人只是林大人的老乡而已,而且林大人已经去地方上任了,京城根本没有林府,那几人就是混吃混喝的冒牌货!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那个随从告知了事情真相,便又隐藏起来。 店家满腔怒火,“来人,快去把他们三人给我抓回来。” 吃饱喝足的几人,正沾沾自喜。 “没想到如此简单,那店家就上当了!爹,晚上吃点好的。” “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之所以能蒙混过关,还不是钱少? 他们不想为了几文钱就得罪了大人物。 而且人家很忙,也犯不着为此真去打听。 如果这不是几文而是几两银子,你看咱们能轻易走出来吗!” 程富赶紧拍马屁,“还是爹老谋深算啊!” 话音刚落,就被追上来的几人给拦住了。 “爹,现在怎么办啊?”程富一脸惊恐地问道。 看到几个熟悉的伙计,程钱就知道他们败露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跟着走。” 等他们被带到面馆后院,店家掌柜气愤他们欺骗自己,甩了程钱父子二人一巴掌。 等轮到程金叶的时候,看她是个女人,就没下得了手。 程金叶眼都闭上了,就等着巴掌落下,结果等了一会竟然没有动静。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店家看着自己,放下了扬起的巴掌。 程金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们几个把那些碗给洗了,再把店里收拾收拾,干满三天就放你们走!” 说完,店家就去前面店里忙活了。 程富捂着脸,“咦?小妹,他竟然没打你!” 程金叶不再年轻的脸上浮现一抹羞涩,“哥,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程富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的脸,暗黄干燥,还带着斑斑点点,着实看不出哪一点能吸引人。 “妹夫才去世一年多,你这就想找下家了?” “哥,你看我要是和这个面馆掌柜成了,这面馆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况且,看他年龄比我那死鬼还年轻个几岁。 你看他长得一脸福相!可不是你姐夫那个黑炭头短命鬼能比的!”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他这个年纪恐怕家里儿子都长大成人了,还能缺了婆娘?” “咱娘跟着爹的时候,咱爹不是也有孩子了吗?” 程钱被女儿提起以前不光彩的往事,脸上有些不自然。 他咳了一声,掩耳盗铃地辩解道:“我和你娘是青梅竹马,先相爱的!后来那女人才是插足我们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兄妹二人只敢在心里反驳,面上却不好接话,于是继续说原来的事。 “只要他为我着迷,银子和铺子还不双手奉上?” 程钱就是靠这种方法起家的,他深知其中的好处,也没有阻止女儿,只暗暗希望女儿一定要成功,这样他家才可能东山再起,或许更上一层楼。 不过他心里也怀疑,那个店家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他女儿实在是……嗯,拿不出手! 他自认年轻的时候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要不然也不会被那女人看中,选择上门女婿。 他的老相好长的自然也不差,如此才能吸引自己。 孰料一对儿女却长得不尽人意。 “好了,金叶去后厨洗碗。” “你们都不去帮忙吗?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干?” “傻闺女,你不是想和那个店家成事吗?那你就要表现的勤快些。 男人都喜欢温柔,勤快的,你要想拿下他,就要投其所好!” 第143章 荡起的春心,支离破碎 “真的吗?”程金叶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爹。 “那是当然,你爹可是有经验的。” “就是,你就听爹的!” “那好……” 程金叶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听从她爹的建议。 她在家洗衣做饭不在话下,只是洗个碗,自己还是可以干的。 等她来到后厨,就撸起袖子,熟练地洗起碗来。 尤其掌柜来厨房的时候,她更加卖力地干活,希望能够引起店家的注意。 只是她一边洗碗一边对着店家抛媚眼,,一个不留神,手一滑,碗碎了一地。 店家看到一地的碎片和水渍,不禁皱起了眉头。 “笨手笨脚的!这可是要赔的!”他责备道。 程金叶心里委屈,她本想赢得他的欢心,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她眼眶微红,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哀怨地盯着掌柜。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碗啊!快点干!” 程金叶荡起的春心,瞬间支离破碎。 她嘟着嘴,委屈巴巴地继续洗碗。 “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嘟嘴,真是没眼看!” 店家嘟囔着走了出去。 程金叶真的哭了。 程老头和儿子寻思着有金叶在洗碗,也用不到他们,吃饱了就犯困。 于是寻思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没一点眼力见,我留你们是来白吃白喝的吗?去!把这木材都给劈了!” 父子二人不情不愿地拿起斧头,哼哧哼哧地劈柴。 好多年没干过劈柴的活儿,两人干了一会儿,不是嫌腰疼,就是嫌手疼。 没办法,在别人的地盘,由不得他们挑三拣四。 好不容易熬到了打烊,几人又累又饿! 店家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他们疲惫不堪,就好心地让他们去后厨自己煮点面吃。 “吃完别忘记把锅和碗都给洗了。” 三人一顿造,把店家给心疼的不行。 “你们,你们也忒不要脸!我让你们煮面吃,没让你们动我的肉啊!你们这一顿吃下去我几十文钱! 啊~你们还吃了我三个鸡蛋!” 程家几人也看出这个面馆主人还是很善良的,也就不像之前那样忌惮。 “店家,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多干几日。” 店主没办法,吃都吃了,还能让他们吐出不来不成! 他们兜里比脸还干净,只能让他们继续靠劳力抵债。 结果第二天,程金叶又打碎了几个碗碟。 她看店主勾搭不上,就和掌勺的大厨搭讪起来,一个不注意就给打破了。 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把碎片藏到了墙角。 程家父子不再惧怕店主,干活也没有昨日卖力。 只在有人来的时候才象征性地劈几下,没人的时候立刻扔下斧子,坐在那里休息。 到了晚上,店家亲自盯着他们煮面,就怕他们祸害自己的食材。 除了程金叶吃了一大碗,成家父子都吃了两大碗才罢休。 店家看得一阵肉疼。 他看见几人就来气,把几人赶到店里,自己收拾一下,也准备回家睡觉了。 不出意外,他在面粉缸后面发现了一堆破碎的碗碟,气得他咬牙切齿。 等他走到院子看到基本没有增加的柴禾,终于忍不住跑到前面把三人骂的狗血喷头。 “你们都给我滚!三个人一天干的活,还抵不上你们一顿饭钱!” “店家,您行行好,明日在管我一顿饭。再说今儿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也没地儿去呀。” 店家火冒三丈,“什么?还想在我这白吃白住!想都不要想!” “怎么叫白吃呢,我们都干活了!” 店家都被气笑了,“呵呵~你们还好意思说!你给我摔碎多少碗,都在墙角藏着呢,要不你去数数!”他指着程金叶说道。 说完程金叶,又指着成家父子怒骂道:“还有你们两个,偷奸耍滑,干了一天没有我的伙计干半天劈的柴多。” 说罢,直接推搡三人往外走。 “滚,滚!去别家混吃混喝!” 把三人赶出去后,直接“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程家几人没有地方可去,就找了个墙根,三人挤在一起,凑合着睡一夜。 第二人他们一合计,准备故技重施,再找一家小店,吃饭。 还没走几步,就被几个乞丐挡住了去路。 几个乞丐不由分说地对他们就是拳打脚踢。 等打过瘾,才四散跑走。 “爹,这些乞丐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啊!” “哎呦,疼死我了!估计把我们也当成乞丐了。 可能认为我们抢了他的地盘。” 打人的乞丐来到一个隐蔽的拐角,“贵人,已经按您的吩咐,收拾了他们一顿。” “这一包馒头你们几个分,只要那三人,没离开京城,每日都去揍一顿!等他们离开了,自有好处给你们。” “好好!这事我们最擅长,保证让贵人满意!” “对了,不要闹出人命!” “好,我们明白!” 被打的三人浑身酸疼,躺了一天不想动。 就他们比之前还狼狈的样子,还没到饭店门口就被当成乞丐赶了出去。 三人饿了一天,准备好好休息,明日再去找吃的。 不料第二日才睁眼,就看到那几个打人的乞丐又来了,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几位小兄弟,我们都换地方了,这不是你们的地盘了?” “谁让你和我们说话的,多嘴!兄弟们,打!” “呜呜呜~爹,咱们回家,我想家了!”程金叶捂着被打疼的脸哭喊道。 “是啊,爹,这里的人都太坏了!咱们哪怕是一路乞讨,也要回去。” “好!走!” 怕第二日,那群不讲理的乞丐还会故伎重演,他们三人拖着一身伤痛当天就离开了。 也是看他们这凄惨模样,竟有人起了怜悯之心,扔了两个馒头给他们。 若是平时,这掉在地上的馒头,肯定不会多看一眼。 如今饿了许久,早就顾不上干净不干净。 三人很快把两个馒头分食一空。 他们一路上没有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洗澡。 等他们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 如果说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如今已经衣不蔽体! 头发都打着结,黏糊糊地扒在头皮,时不时地还有几只苍蝇在头顶盘旋。 程富激动地哭起来,“呜呜呜~终于到家了!我的娘啊!” 程钱一路快把老命给搭上了,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爬到门口就“砰砰”敲起门。 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 第144章 外室就是外室 “你谁啊?怎么在我家?”程钱瞪直了眼睛,语气不善地问道。 “哪来的叫花子?!什么你家,明明就是我家!” 程富听到有人打他家宅子的主意,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加入他爹的阵营,直接反驳对方。 “你胡说!你也去四处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这是我程家的宅子!” “哦~原来是程家人啊!”那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知道是我家还不赶紧离开,小心我报官!” 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哈哈哈~”笑个不停。 “你笑屁啊!” 那人神色一敛,“程财是你什么人?” 程富梗着脖子,“是我儿子!怎么了?” “是你儿子啊!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宅子是他在赌坊输给我的!” 这一消息如同一道惊雷,把三人劈得当场愣在了原地。 待反应过来,程钱气得暴跳如雷,“什么?这个败家子!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孽障!” 自家的宅子竟然被程财输出去了。 他心里除了愤怒就是绝望! 这可是他汲汲营营一辈子,才有的这些家财啊! 如今竟然被孙子挥霍一空!连唯一的住房都没留住。 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却变得一无所有!真是作孽啊! 如今自己已过花甲之年,再没能力和手段力挽狂澜,也没时间等着他东山再起! 可以说这辈子他就是个笑话,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那人下了逐客令。 程富哀求道:“这位兄弟,求您行行好,再宽限我们几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宅子赎回来的。” 那人却不为所动,“我已经很仁慈了,上次就给你们家人好几天的准备时间。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程钱脸色阴沉的可怕,咬着牙带着儿女离开了这里。 程钱带着儿女无处可去,只能沮丧地回到乡下祖宅。 村民们看到他们一家灰头土脸的样子,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呦,这不是程老爷吗?怎么落到这步田地啦?\" \"听说他家宅子被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给输掉了!真是报应啊!\" \"当年他们家发达的时候,可没少瞧不起咱们呐!\" “嘁!他怎么发达的你们还不清楚!踩着他结发妻子一家子的血肉发达的,我当时就说过,早晚要遭报应的!” “那可不是!听说他第一个娘子的后代可能耐了,说是当官了呢!现在人家可不认他!” “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孙子可真是孝顺啊!把他们家败了个精光! 如果不是他当年做出那种事,现在肯定当了人人恭敬的老太爷了。” “俗话说的好,‘亏妻者,百财不入’,你们想想如果他自己不作孽,现在要钱有钱,还有宅子铺子,子孙又当官,晚年生活简直享不完的福,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他倒好,为了外室这倒霉催的一家子,气死了发妻,有这样的结果也是他自作自受!” “哈哈哈~我都可以想到他以后的生活有多惨了!以前看看不起我们,以后过的还不如咱们呢!” 程钱听着这些冷嘲热讽,心如刀绞,却无力反驳。 他低垂着头,狼狈地跑到了祖宅。 望着几十年未住人的祖宅,程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破败的宅子。 祖宅四周墙壁残破不堪,围墙上的石块斑驳陆离。 轻轻推开那扇已经腐朽不堪的木门,“吱呀”一声,满院的荒芜映入眼帘。 院内杂草横生,没有一点人气儿。 走进堂屋,屋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屋中弥漫着浓烈的腐朽和发霉的气息,刺激得人直咳嗽。 程富捂住口鼻,迅速退出屋子,嘴里埋怨道:“这怎么住啊?简直不是人待得地儿!” 钱老头本来就被乡亲们嘲笑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又想起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忍不住,抄起院子里散乱的木棍,就不管不顾地朝程富身上抽打! “你还有脸抱怨?都是你的好儿子!毁了老子的一切! 果然外室就是外室,生了一窝扶不起的烂泥!” “爹!爹!这和我无关啊!财儿都是被老娘和我媳妇宠坏了!我又没让他赌啊!” 程富一边躲一边辩解。 “爹,您别打了!咱们还是先去找找我娘她们,也不知道她们都跑哪去了!”程金叶上前劝阻。 不料,打红眼的程老头,连她一起招呼。 “没一个成才的东西,全都是窝囊废!我谋划了半辈子的家业啊!啊~啊!“ “哎呦!爹别再打了!” “你们都是废物,都该死!” ”哥,咱爹疯了,咱们逃!” “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去丈母娘家了!” “哎,哥!你带上我!” “你回你公婆家,别跟着我!” “哥,你忘了,我被公婆赶出家门了!” “那就去你女儿家!我走了,不要再找我!” 看着跑远的亲哥,程金叶一跺脚,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程钱毕竟年纪大了,跑不过子女,眼看着追不上,干脆扔掉了木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缓缓地躺了下去。 望着刺眼的天空,他笑了。 笑着笑着,他又哭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他才爬起来,佝偻着身子,默默收拾着破败的房屋,在里面凑合一夜。 第二日,他稍微收拾一下自己,像没事人一样,厚着脸皮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村里人要了点吃食。 尽管村里人嘴上说着嘲讽的话,真求上门要口吃的,他们也抹不开面子,或多或少给了点。 程钱空空如也的肚子,垫了七八分饱,然后就走出了村子,向隔壁村子走去。 程钱来到村里唯一一座砖瓦房门前,“砰砰砰~”敲响了大门。 “小翠,小翠!” “哎!来了,来了!”院内很快传来了应答声。 一个富态的不到六十岁的妇人打开门走出来。 这个便是程钱口中的小翠。 第145章 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钱哥,你回来了!”郑老太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地打开门。 看到来人的穿着,她不禁皱起了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她忍不住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企图把难闻的气味挥去。 又怕自己的嫌弃之意太过明显,挥动的手装作无意,摸了摸鼻子。 “老头子,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有没有找到林牧那个白眼狼,能不能帮咱们把铺子要回来?” 程钱没有搭话,直接问道:“我之前给你娘家接济不少,你去向他们借五十两银子!” “什么?”郑老太一下提高了音调,不可置信地问道。 “少说废话!这么多年,我为你娘家花的钱不下于百两银子,如今只要五十两!你还在这推三阻四的!”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先给我说个明白啊!” “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怎么回事!我走之前怎么叮嘱你的?让你看好程财,结果呢?铺子没要回来,宅子也没了! 你倒好,躲在这里!难道你要在这住一辈子吗?” 郑老太也沉下了脸,“这么说林牧那个兔崽子,不愿帮我们了? 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孙子,和她一样讨厌! 真是没天理,老贱人的野种竟然能高中!” “啪”的一声,郑老太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老脸。 “你疯了!竟然打我!” “什么野种!他身上留着我一半的血!不必骂别人,看看你自己生的是个什么东西!” 郑老太一副倍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一双苍老的眼睛控诉地看着程钱。 “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程钱眼神闪烁,阴沉的脸瞬间转晴,“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后悔呢! 小翠啊,你看咱们现在都没地儿住了,先借点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这次去京城没有找到林牧,他去地方赴任了。 不过我们已经打听到他的住处,只要找到他,一个“孝”字压下来,他不能不管我! 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郑老太听他这样说,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那好,我试试看。” “告诉大舅哥,日后等我发达了,一定双倍奉还!” “好!看你这一身!走,进去换身衣服,在这吃顿饭。” 程钱如愿拿到了钱,把他的祖屋好好修葺了一番。 过了一段,程富的老丈人一家把他们一家三口也给赶了回来。 开始他丈母娘一家还以为女儿和外孙来走亲戚,结果住了几天,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等女婿过来,他们一家还在心里庆贺终于可以送走这两个白吃饭的人,他们还特意割了肉,买了酒盛情招待他。 结果,人吃好喝好,倒屋里就睡,这一睡就起不来了。 每次都赶到饭点才起来吃饭。 别说其他人,就是老丈人都忍不了了。 最后撕破了脸面把这三个混吃混喝的人给赶了出去。 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白供着三张嘴,还是三张无比能吃的嘴,谁家能受了! 程富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满。 “以前老子风光无限的时候,一个个舔着脸上赶着奉承我! 如今看到我家道中落,就换了个丑恶嘴脸,真是一群势利小人!以后等我家起复了,你们可别后悔!” 他越想越生气,脚步也变得越来越快,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看着程富越走越远,魏氏忍不住在后面喊:“孩子他爹,等等我啊!” “等什么等!慈母多败儿,回家后看我爹怎么收拾你们!” “孩子爹,你回去一定要护着财儿呀,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我们老了还要靠儿子养老啊!” “哼!但凡你多生一个儿子,我能这样轻易放过他?我恨不得打死他!” 夫妻两个为了儿子的事争吵,身为儿子的程财对此漠不关心,慢慢悠悠地挪动他笨重的身子。 一家三口赶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色已暗沉了下来。 程富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座与数日前截然不同的祖宅。 它仿佛焕发出崭新的生机,让人眼前一亮。 \"难道说爹想到了挣钱的方法?家中又变得富裕起来了?\" 程富心中暗自揣测,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期待,他兴高采烈地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程财则慢悠悠地远远坠在后面,双脚随意地踢着路边的泥块,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他都好久没去镇上下馆子了,每日吃着粗茶淡饭,他都快吃吐了。 “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啊!手也有些痒,到哪里能搞些钱?只要再去一次赌坊,肯定能让我大杀四方,赢得盆满钵满。” 只顾着想赢钱的事,没注意他爹娘都走得不见了踪影。 夜幕已彻底降临,万籁俱寂,四周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心中猛地一紧,惶恐不安地左顾右盼,所见之处皆是漆黑一片。 他胆战心惊地轻声喊道:“爹!娘!” 然而,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就在此时,一只乌鸦突然从头顶掠过,发出“哑——哑——”的凄厉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嘶鸣令他惊恐万分。 程财瞬间失去了理智,只顾着拼命向前奔跑。 他一边狂奔,还一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爹啊!娘啊……” 声音在黑夜中回荡,透露出无尽的恐惧! 他一路狂奔,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一样。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他却不敢停下脚步。 就在他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了一个土堆上面。 他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他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跳瞬间停止!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土堆,而是一座新坟!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响彻整个荒野。 他拼命的想逃,跑来跑去却发现自己走不出以一片荒地。 远处似乎还有火光闪烁,他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鬼火”二字,人就彻底晕死过去。 第146章 关门放儿子 程富两口子到达祖宅后,被他爹又大骂了一顿。 程钱给郑老太使眼色,让她好好教训儿媳一顿。 郑老太心里也有怒气,自家老头她不敢,自己儿子、孙子又舍不得,只能对着儿媳妇发泄怒气。 以往为了保持善解人意和单纯善良的形象,她从不在程钱面前责备儿媳妇。 如今难得有此机会,她内心深处刻薄尖锐的本性全都暴露无遗,只想狠狠地责骂和惩罚这个抢夺她儿子的女人。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心中无比畅快。 她指着儿媳妇的鼻子就骂道:“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啥事儿也不干,就知道吃现成的,连个孩子都教不好,你还能干点儿啥?我们家娶你进门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儿媳妇儿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这次儿子闯了大祸,她也底气不足。 而且她婆婆最是虚伪,一向不喜欢她,却总是在她面前装成好婆婆。 刚成亲那会,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你嫁到我们程家,真是掉进了福窝里。以后啊,我就把你当新闺女看待,以后啊,你就当娘的闺女!” 啊呸!想到这话,魏氏都怄的要死!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呢! 每次她走娘家,婆婆总是趁着她不在,特意买些肉食,一家子关着门偷吃肉。 这还是儿子两岁多的时候无意中透露的。 后来她再回娘家,都是赶着午饭的点回来! 她婆婆当时那个脸色精彩的呀,到现在她都记忆犹新。 除此之外,一旦家中的男人们外出不在家的时候,她婆婆会亲自下厨,嘴上说着让自己好好休息,结果饭吃是简单的只有稀饭配咸菜,她连一盘青菜都不舍得炒。 人家还说就两个人简单吃点。 这是简单一点吗? 这和平日里的饭菜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家在镇上一年也有个几十两银子的收入,对自己竟然抠搜到这种地步。 更让人气愤的是,婆婆自己也只是稍微尝几口便放下碗筷。 吃过饭便回到自己房里偷偷摸摸地拿出点心大快朵颐。 这种区别对待和虚伪行径令她心生不满,但又不好直接当面揭穿婆婆的真面目。 毕竟大家还要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相处,若真为此事闹僵了关系恐怕日后日子会更加难过。 婆婆亲生女儿过来的时候,她们母女两个就翘着二郎腿在那话家常,日头都正南了,丝毫没有张罗午饭的意思。 她会拐弯抹角地夸自己做饭好吃,进而让她烧一家人的饭菜。 而且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等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大桌子菜,想来吃饭时,人家一家子围得严严实实的,连个空位都没给她留。 更可恨的是小姑子吃着自己做的菜还挑三拣四,一会说这个咸了那个淡了。 天知道她当初受了多少气! 好在她肚子争气,一举得了个儿子,底气一下就足足的。 有一次婆婆母女两个一唱一和地挤兑她,她一生气直接把桌子给翻了。 “唧唧歪歪的,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我让你们吃!” “噼里啪啦”,饭菜,碗碟撒了一地。 她鼓足了勇气,大闹了一场,等那口恶气吐出来,她不禁后怕起来。 还没等到公婆发作,她先晕了。 也不知道是她婆婆还是小姑子差点没把她人中给掐烂。 要不说自己幸运,那次竟然被诊出有孕了,对于她大逆不道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她学聪明了,与其讨好婆婆不如讨好她男人。 还有控制住自己的儿子! 有男人护着,有儿子这个依仗,她再也不用忍气吞声! 饭也不做了,脾气也变大了,貌似身体好像,似乎,大约,嗯,总归就是只要干活就浑身哪哪都不舒坦。 看不惯的小姑子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多事了,只敢暗搓搓地在婆婆面前说些坏话。 反正传不到她耳朵,也就不在乎了。 只是小姑子的那个女儿和她一样讨厌。 她活像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每次上桌吃饭,看到好吃的都扒拉到自己那边。 遇到好吃的肉菜,她那速度快得吓人! 哪怕你慢个手抖一下的功夫,连根猪毛你都别想捞着。 她可不惯着,直接关门放儿子! 相对于外孙女,婆婆当然更看重自家孙子。 婆婆中气十足地在她面前骂,魏氏却在心里回想婆婆虚伪的事迹。 没人记得程财迟迟未归。 主要也是他长大后,兜里有钱,经常夜不归宿。 有时候甚至两三天不回来。 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等着揍孙子的程钱忍不住了。 “好了,消停一会!你们两口子都来了,财儿呢?” “啊!财儿?他之前就跟在后面的啊!怎么还没到?” “相公,要不你去找找!” “找什么找!多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估计又去找他的狐朋狗友了。” “可是,天都黑了,咱儿子胆小,从小就怕黑!” “他胆子还小?我看大的都撑破天了!连家里的宅子都给输没了,他胆子大得狠啊!” 提到宅子,程钱平息的怒火又上来了。 “去,你们把那个孽障给我找回来,我今日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要不然我都睡不着觉!” “财儿!” “程财!” 两口子一路走一路喊。 程财紧闭双眼,静静地趴在土堆之上,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将一丝微弱而又惊悚的声音送入他的耳中。 \"这里好冷啊你来陪陪我陪陪我——\"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府一般,透着无尽的哀怨和凄凉。 程财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禁锢的身体似乎在瞬间恢复了自由。 他用力地揉了揉自己晕沉的脑袋,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还好只是做了个噩梦!真是把我吓坏了!嗯这到底是哪儿呢?\"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趴的地方竟然是一座高耸的坟头! 程财的脑海里顿时一片清明,晕倒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原来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他想哭,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之声。 但却不敢放声大哭。 因为他曾听闻一个传说:夜晚的时候千万不能随意哭泣,否则那悲惨的哭声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干净的邪祟之物。 他紧紧捂住嘴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眼角渗出,顺着脸颊往下流。 “财儿!” 这是母亲发呼唤如天籁之音传来。 第147章 鸡飞狗跳 顾不得害怕,程财快步朝声音的来源跑去。 “娘!娘!” “财儿——” 听着距离她娘的声音又远了,他赶紧停止奔跑的脚步。 寻着呼唤声继续跑。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他心里一喜,跑的更快了。 跑着跑着他又发现了不对劲。 突然脑子一闪,他知道了,他这是碰到了“鬼打墙”。 他强迫自己冷静,回想起来以前听别人说起过此事。 ”对!童子尿!幸好我还是个童子!” 他解开腰带,扶着正欲撒尿,想了想又迟疑了! “这是朝哪个方向啊!不管了,转一圈!” 他尿了一圈,然后提起裤子就往外跑。 “娘!娘!” “哎!财儿,你在哪儿?” “啊~~我的娘啊!!我终于看到您了!!” 等到终于来到魏氏身旁时,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一把抱住自己的母亲,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他紧紧地搂着他娘的身躯,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浸湿了他娘的衣衫。 那哭声让人闻之心酸不已。 魏氏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儿啊,莫哭莫哭,娘在呢……” “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哭丧呢!” 程财听到他爹没好气的话,一点也没生气,心中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他松开魏氏,又一把抱住他爹哭个不停。 程富不知道儿子怎么了,看他哭得如此伤心,也不忍再说苛责的话。 “好了,好了!再哭也没用,你祖父肯定要打你一顿的。你……” “好,咱们走!赶紧回家!这里邪门的很!” 程富还以为要劝一会,儿子才能乖乖回家,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地妥协了。 他都做好了不回家就打一顿的准备,没想到他倒迫不及待了。 夜里,程钱终于揍到了孙子。 这下可好,他们家可真是闹翻了天,又是鸡飞又是狗跳,还有鬼哭狼嚎的。 吵得隔壁邻居都不得安生! “爹,您别打了,再打咱家可就断香火啦!” “是啊!老头子!你就饶了财儿这一回!” “祖父,祖父我知道错了!您别打了。” 程钱打累了,就气得坐在椅子上,阴森森地看着孙子。 “祖父,您别这样看我!我害怕!您都不知道我今天……”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晚上遇到的离奇诡异之事。 “老头子,咱家今年流年不利啊!是不是触犯了哪位大神,要不,明日找个大仙看看!” 程钱出了口恶气,也松了口,“嗯,就按你说的办!” 孙子打也打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打死他! 对于林牧那个孙子,他心里门清,已经得罪死了,这辈子都指望不上! 以后能指望的还是眼前的孙子。 说起来也气人,程钱怎么就比不过林牧呢! 脑子比不上就算了,长得也相差甚远。 以至于快二十了,还没说好媳妇。 之前相看的,他娘他奶总是挑三拣四,这个嫌人家矮,那个嫌人家黑,还嫌人家穷。 各方面条件好的,人家又看不上他家程财,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拖到了现在。 好啦,这下直接不用挑了,完全没得选! 他们已经倾家荡产,一贫如洗,连村里的乡下人都瞧不上他孙子了! 他们老程家,以后的日子是越过越糟。 贫贱夫妻百事哀,何况这一大家子! 整日里都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不停,那场面简直比看戏还热闹! 今儿个为了谁多花了几个铜板买菜,明儿个又为了谁少干了点家务活,总之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弄得整个家里乌烟瘴气的,没有一天安宁。 邻居们听着他们家时不时传来的吵闹声,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纯粹看热闹! 总之,为村里人增加了许多饭后的谈资。 苏梦晚这边,终于坐完了月子。 她感觉身上都快馊了! 林牧还好,她说些软话,就能擦擦身子,但也仅限于擦身子,洗澡就别想了。 就是婆婆特别看重坐月子,生怕她落下了病根,看管的特别严格。坐月子非让她坐满一个半月。 天气热,头发出油厉害,苏梦晚实在忍不住,晚上偷偷地洗了次头,被婆婆和干娘连番轰炸,害得她再也不敢洗了。 能怎么办?满满的都是爱啊! 月子期间,汤汤水水的不断,苏梦晚感觉自己整个下巴都圆润了。 不仅如此,补得太好,她的奶特别多,孩子根本吃不完啊! 苏梦晚感觉自己像个奶牛似的,经常双乳突然往外涌,一天要换上好几件衣服。 有一次孩子吃几口睡着了,林牧在旁边看着,一时好奇加羡慕,就把孩子挪开,他刚低头,滋他一脸! 林牧当时都懵了,待反应过来也享受了一把儿子的福利。 前世苏梦晚年龄小,没经历过这些,也从没关注过乳母育儿之类的事情,猛然遇到真的尴尬无比。 邱玲给浴桶里放好了水,苏梦晚试了下,水温恰到好处。 她进去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中途嫌弃水脏,还换了一桶。 她仔细地清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从头顶到脚趾,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等她洗好,换上寖衣,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只觉得浑身清爽舒坦。 林牧帮苏梦晚擦拭头发的时候,和她商量:“晚晚,明日知府大人家要设宴,晚晚可要参加?” “还是去,之前因为不方便已经推了几次,如今已出了月子,再推迟恐怕不好!” “娘子说得在理! 不过那些深宅里的夫人心思可多了,明天要是除了知府夫人,其他人惹你不高兴,你也不用给她们留面子,就算是知府夫人,你也别顾忌,万事有相公在呢!” “放心好了,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若是惹到我,我才不管谁的面子!” “就该如此!” , 第148章 府上何时来了个美人儿? 因为是知府母亲七十岁大寿,苏梦晚精心挑选了一件华美的刺绣屏风。 上面绣着雅致的“牡丹绶带鸟图”,左上方还有“延年益寿”四个大字,寓意富贵长寿。 这份礼物既不太过招摇,又不失品味和价值,恰到好处地体现了对知府大人的尊重和对老夫人的祝福。 宴会大厅布置得金碧辉煌,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和各色点心,难能可贵的是本地不曾见过的水果也摆了好多种。 宾客们身着华服,络绎不绝地前来贺寿。 林牧和苏梦晚不想出风头,穿着打扮都中规中矩,只是二人的容貌和气质不俗,在一众宾客中也脱颖而出。 他们随着众人鱼贯而入,途中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相互寒暄问候。 大家欢声笑语,祝福之声此起彼伏,整个宋府都透着喜庆、热闹。 知府夫人身着盛装,面带微笑,仪态万千地招待女客。 她身旁的知府大人挺着微胖的肚子,也笑容满面,与男宾客们寒暄着,看不出半分上位者的架子。 待众人献上贺礼和祝福语后,宋老夫人因年事已高,受不了折腾,便早早地退去,留下宋知府两口子招待宾客。 吃饭的时候,男女宾客分开入席。 男宾客这边,一边看着歌姬们精彩的表演,一边喝着小酒畅谈,很是肆意开怀。 知府大人似乎很是欣赏林牧,和他聊起了年轻时候曾在京城的经历,两人相谈甚欢。 其他人见知府大人如此看好林牧,也都争相敬酒。 林牧谦逊有礼,不卑不亢,众人见此,皆多了几分与之来往的心思。 女宾客这边,苏梦晚把上座留给了年长的几位夫人,她往下稍微挪了下。 和男人那边的热闹,嘈杂不同,女人这边倒安静了许多。 大家都自持身份,时刻保持着优雅从容。 知府夫人看着除了苏梦晚这一个生面孔,其他夫人面子上都有些交情。 难得来了个新人,她不免多问了几句。 “林夫人初次来这儿可还习惯?” “多谢夫人关心,一切都很好。”苏梦晚起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知府夫人点点头,接着问道:“之前听我家大人说你即将临产,所以都没来过我们府上,这次是……? 她说着上下打量苏梦晚。 “回夫人,如今孩子刚刚满月,我也是早几日才出的月子呢。” “林夫人这身子恢复的可真快!年轻就是好啊!”宋夫人看着胸部丰腴,腰肢却纤细的苏梦晚羡慕地说道。 苏梦晚谦虚地回道:“夫人,过奖了!” “我看你谈吐不凡,想必也是出自名门?” 苏梦晚心中略感惊讶,却也没有多想,她轻声回答道:“小女子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 知府夫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林夫人真是谦虚。今日一见,我便觉得与你有缘。以后若是得空,不妨常来府中走动走动。” 苏梦晚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她明白,知府夫人这是在向她抛出橄榄枝。 能和上级的家人打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 苏梦晚全程都笑脸以对。 “吆,姐姐在这招待客人!怎么不叫妹妹来帮忙呢?” 一个比宋夫人年龄稍大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坐在宋夫人旁边的座位。 只见她满头朱钗,比宋夫人打扮的还要隆重,只是厚重的脂粉,显得整个人庸俗了不少。 宋夫人看到来人,脸上的笑容明显地牵强了许多。 “妹妹不在后院看着孩子,跑到这来凑什么热闹?” “嗐,小少爷这不是想他爹爹了吗,我就让乳母把他送到老爷那里了。”她得意地说。 宋夫人一脸不赞同,“哼!也不看场合,老爷在宴请宾客呢!” “这有什么?谁叫煜儿是咱老爷唯一的儿子呢?” 看着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小妾,宋夫人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她脸色铁青地怒视着对方。 “注意你的身份,莫要做丢人现眼的事!损了我宋府的威名!” “我什么身份?那你又能高贵到哪儿去?还不是抢的我姐姐的正室之位!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了宋夫人,怎么会当个小妾!”孙氏不甘示弱地嘲讽道。 众人默默地听着内宅的隐私,表面上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会战火烧到自身。 实则内心却在叫嚣:“会说,就再多说一点!上级家的大瓜,吃到就是赚到,回去也可以向自家老爷炫耀炫耀,这次真的不枉此行啊!” 宋夫人终究没有像一个小妾那样失了分寸,她敛了敛神色,大方得体地向大家道歉:“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来我敬大家一杯,聊表歉意。” “干!” “干!” …… 孙氏当着大家的面闹得宋夫人没脸,她心情颇好地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吃菜喝酒,不管别人死活。 她就是来膈应宋夫人的! 眼睛随意一瞥,她不禁一惊! “我还不知,咱们府上何时来了这么个美人儿?” 怕这个混不吝的一会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传出去也是笑话他们宋府。 于是宋夫人急忙解围道:“这位是林县令的夫人,第一次来咱们府上,还有些紧张,你可莫要吓唬她。” 苏梦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两个人都不好相帮,本着多说多错的想法,她索性朝对方点点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微笑。 孙氏本来看到苏梦晚如此年轻美艳,还以为和自己一样是哪个官员的爱妾。 想着同病相怜,她还想拉拢一番,没想到竟然是个正室夫人,心中不禁燃起了嫉妒之火。 “哟,长得美就是好啊!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能把一帮老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官夫人!” 她话语中夹带着讽刺与挖苦,似乎很不屑苏梦晚靠着年轻美貌而上位。 宋夫人脸色一变,怒斥道:“妹妹谨言慎行!今日你的言行举止,我定要如实禀报老爷!” “你现在就去啊!我怕你不成!” “你!简直不可理喻!” 第149章 知道我家之前是干嘛的吗? 苏梦晚眼神凌厉,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就是长的美!就是能当正室夫人!你咬我呀!”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犀利,让众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宋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还是之前文静内敛的林夫人吗? 很快宋夫人就回过神,心里也畅快了许多,终于有人收拾孙氏那个贱人了。 孙氏一脸扭曲,“你个狐媚子,谁知道你用的什么手段勾的人,怕不是见不得人的手段!” 苏梦晚笑吟吟地看着她,“好遗憾啊,老丑女!没能如你愿呢! 我家大人今年才二十又二,年少有为,可不是什么老男人! 而且我们夫妻是青梅竹马哦!我可没勾他! 哪像你!长得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得了个小妾! 但凡你美貌一些,年轻一些,说不准就能当上那梦寐以求的正室夫人了呢! 啧啧~就你这年龄,看着比我娘年龄都大,还一脸摸得像鬼一样! 出来想吓死谁?” 苏梦晚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直插对方的要害。 孙氏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脸色变得通红,嘴唇颤抖着,“大胆!你找死!” “你想不想死,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想死!你若想死,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孙氏张牙舞爪地冲上前去,其他夫人害怕殃及池鱼,都纷纷起身让开。 宋夫人本来还在暗爽,这会却慌了! “来人!快拦住孙姨娘!” 还不等人阻拦,孙姨娘就冲到了苏梦晚面前。 她阴狠地笑着,锋利的指甲对准苏梦晚滑嫩的脸蛋,试图毁了这张精致的容颜。 苏梦晚一个闪身,轻松躲过了孙氏的攻击。 她扬起手,本想狠狠扇孙氏几个耳光,想到她的身份,便又放下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 毕竟是知府的小妾,这脸面还是不能打的! 孙氏以为她不敢打自己,正想得意,不料苏梦晚飞起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这身上的伤想必不好让外人看,也不会落下口实。 苏梦晚拍了拍手说道:“完美!” 孙氏疼得龇牙咧嘴,狼狈不堪。 其他人都看傻了眼,她们万万想不到,看似柔弱的苏梦晚,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 苏梦晚冷笑道:“就凭你,也敢和我动手?知道我家之前是干嘛的吗?” 有个夫人下下意识的问道:“干嘛的?” 话刚说出口,猛然反应过来,慌忙捂住嘴巴。 苏梦晚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杀——猪——的——屠夫! 一头大肥猪,一刀子捅下去,手腕这样一转,那个血啊就咕咕地往外冒,就像你的眼泪似的!”苏梦晚说着指向孙氏。 孙氏害怕地缩成一团。 “我呢,十三岁就开始帮我爹杀猪!哦,对了!赴任的路上,我们几个人还灭了山上一窝强盗呢!足足上百人! 所以只有不长眼的人才敢来招惹我!下次记住了!惹不起的人就不要轻易去试探!” 一时之间,整个屋内除了孙氏的呜咽声,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宋夫人见状,心中暗喜,她紧紧咬住嘴唇,挥手示意让下人将孙氏扶起来送出去。 宋夫人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尽情地放声大笑! 天知道她忍的有多痛苦!好像都要憋出内伤了! 她赶紧将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压下那火山爆发似的笑意。 过了好大一会,宋夫人恢复了得体的笑容,“不用管她,大家继续!” 场面诡异的安静,大家心思各异,都默默地吃着饭菜,不过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不能惹到林夫人!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而苏梦晚一战成名! 以至于整个府城,大家都知道了这位东阳县的县令夫人不仅长得花容月貌,还有着一身不凡的武艺,而且脾气很是刚烈! 宴席结束,宋夫人拦住欲回后院的宋知府。 为了防止孙氏恶人先告状,她先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告诉了丈夫,既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不过,她说完之后,为苏梦晚又说了几句好话,顺便给孙氏上了眼药。 “孙氏越来越不像话,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侮辱林夫人,说人家是狐媚子靠着勾引人的手段才当了县令夫人!您说这搁在谁身上,谁不生气啊! 我看那林夫人很是识大体,手都扬起来了,看在您的面子上,她生生忍住了!” “今日多亏了夫人,没把事情闹到前厅。我一定好好教训她一顿! 这些年我看在煜儿的面子上,对她的所做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竟如此任性妄为! 当初若不是她恰巧怀了孩子,我非把她…… 算了,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屋! 我去孙氏那里训斥一番!” 宋夫人梳洗后,坐在床上等孙氏那边的消息。 “夫人,那边闹起来了,我听见那个女人哭得可惨了。”小丫鬟兴奋地说道。 “你去带人在那边拦着点小少爷,让老爷多教训一会那个贱人。” “是!”小丫鬟开心地向外跑去。 宋夫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每次做错事都把她儿子找过去,老爷一想罚她,那孩子就抱着老爷的腿直哭!搞得老爷也不好在孩子面前惩治他娘! 一次,两次,每次都这样! 哼!这次提前拦着,老爷应该可以惩治她了。” 想到孩子,她的手忍不住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唉~自从生下女儿,这肚子就没了动静。 如果她能再生下一个儿子该多好! 那孙氏不就仗着有宋府唯一的儿子而有恃无恐吗? 就像她说的,以后偌大的宋府都是她儿子的,以后自己女儿成亲了,还能依靠那女人的儿子不成! 就怕等老爷走了,她也会被那恶毒的女人给赶出家门! 届时,谁又能为她做主呢?” 不知不觉,就想多了,宋夫人再多无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这边苏梦晚也把白日的事告诉了林牧。 林牧怕她担忧,安慰道:“放心,那个孙氏不是个好的,我听别人说过, 宋大人也是恨她的,不会为了她为难我们。” 苏梦晚本不在意,闻言来了兴致,她眉头挑起,“哦?这里头可有什么隐蔽的事?” 第150章 酿成了大祸 “我也是之前去府城时偶然间从同僚那里听闻此事的,不知道真假,你权且当个故事,听听听就行了。” ““好嘞,那你快讲!”苏梦晚两手托着腮,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牧也不墨迹,“听说,如今的宋夫人高氏,乃是宋大人的续弦,年纪要比宋大人小上十余岁呢。 而在此之前,宋大人其实还有个原配——大孙氏,也就是你口中所提及的那位小妾的嫡姐。” 话说那时候大孙氏身怀六甲,情绪波动较大,心情时常郁郁寡欢。 见此情形,她母亲便带上家中的嫡妹一同前来照料陪伴于她左右。 后来,其母有事要回去,考虑到大孙氏即将临产,身边着实少不了人照看,遂决定将其嫡妹小孙氏,留下来继续照看姐姐。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就在这期间竟然发生了一件令人不耻之事! 一日清晨,大孙氏挺着大肚子本欲前往庭院散步。 岂料在行经厢房之际,竟亲眼目睹小孙氏和宋大人躺在一张床上相互纠缠。 眼前的一幕给了大孙氏致命的打击,致使其当场晕倒。 由于事发突然且情况危急万分,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大孙氏送进产房,但终究还是回天乏术——不仅胎儿未能保住,就连大孙氏也因难产而撒手人寰,落得个一尸两命的悲惨下场 如若不然,那孩子如今都该娶妻生子了,真是可惜!“ 苏梦晚听到这个结果,也满脸惋惜。 她愤恨地问:“那宋大人是看上小孙氏啦?” “这倒也不尽然,听人说,是那小孙氏趁着宋大人不注意,偷偷给他下了药。 还换上了她嫡姐的衣服,将自己打扮成她嫡姐的模样。 两人长的本就有几分相似,宋大人当时又因为药物作用,失了理智,迷迷糊糊之间错把她当成了大孙氏……此这般,才酿成了大祸。” “小孙氏真不要脸!还阴阳怪气地说我用手段勾引你,真是心脏看什么都脏!” “宋大人被人如此算计,难道就这么算了?那他妻儿的命不就白白丢了吗?” “听说当时这事闹的挺大的,只是他丈母娘膝下就这两个女儿,已经没了一个,她不忍心仅剩的这个小女儿也赔上性命,所以拼命保下了小孙氏。 当时小孙氏也被赶回了孙家,后来之所以又成为宋大人的小妾,好像是因为那次意外有了身孕,宋老夫人为了宋家的血脉着想,做主逼宋大人纳了小孙氏。” 苏梦晚瘪瘪嘴,语气加重,“宋大人还真可怜!迫不得已纳了小妾还有了儿子,自己什么也没损失一样! 可惜了死去的人,大仇都报不了,还要日日看着仇人睡她的男人,仇人的儿子取代自己的儿子,享受宋家人的疼爱。 可怜她那儿子还未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剥夺了生命!” 林暮叹息一声,“唉~世事无常,人各有命!” “不对呀,那个小妾如果当时有身孕,如今孩子至少也有十几岁了?我怎么听说她儿子才五六岁呢?” “这其中的猫腻想必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好了,不说别人的事了,我们早点休息。” 苏梦晚被这事勾的心里像是猫爪的一样难受。 她暗自思忖:“如今的宋夫人,多年来就得了一个女儿,也不知道是因为宋大人年纪大了还是宋夫人的身体不好,有机会让干爹给她看看,或许能帮她圆了再次孕育子嗣的梦。 如果真能帮她要一个孩子,那自己可是帮了个大忙,这个人情可不是一般重!” 心里打定主意,苏梦晚就想着递个帖子,抽空去拜访下宋夫人,探探口风。 苏梦晚这边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宋夫人却提前一步送来了请帖。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苏梦晚拿着邀请帖,扬唇一笑。 苏梦晚把孩子喂饱,然后婆婆照看。 林母现在每日就喜欢抱孙子,只要她空闲都不让苏梦晚插手。 小家伙也乖,每日吃饱了就睡。 林母就在一旁坐着看小孙孙,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梦晚把孩子交给婆婆后,就带着邱玲,坐上马车一同前往宋府。 到达宋府,邱玲递上邀请帖,小厮快速去通报了一声。 不一会儿,宋夫人跟前的小丫鬟便出来,引苏梦晚主仆二人进入了内院。 这一次见到宋夫人,苏梦晚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对待自己要上次热情许多。 也不称呼她林夫人了,而是亲昵地喊道:“苏妹妹,你来啦,快快请坐。” 苏梦晚也识趣地顺着对方的话语回应道:“高姐姐,小妹又来府上叨扰了,姐姐莫怪哦!” 听到这话,宋夫人脸上笑容更甚。 她连忙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并开口说道:“哎呀呀,苏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哟?像你这般聪慧可人儿能来我这儿,是我的福气! 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我可是巴不得苏妹妹经常来呢。” 寒暄过后,苏梦晚委婉地问道:高姐姐这次找我是……?” 宋夫人神秘兮兮地说:“不瞒妹妹,我这次邀你前来,没有别的事,就是单纯地想要和妹妹一起乐呵乐呵。” 苏梦晚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哦?姐姐这儿有什么趣事要和妹妹分享?” 宋夫人没了以往的稳重,她凑近苏梦晚幸灾乐祸地说:“上次被妹妹收拾的那个孙氏你还记得?” 苏梦晚颔首,“嗯,她那样的人,想忘记都难!” “我知道妹妹上次想掌掴她,有所顾虑,没能如愿。这次啊,我就是专程来和你分享这个好消息的。 孙氏如今啊,被老爷给禁足了! 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且上次你们回去之后,她可是挨了好几个大巴掌。 我昨日去笑——呃,去看她,整张脸都是肿的,哈哈哈~” 苏梦晚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宋夫人,可以想象出来,宋夫人平时没少被那小妾气到。 “宋姐姐,冒昧地问一下,宋大人对她……” 苏夫人收起了笑意,脸上浮上一抹怒色,“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家老爷就没喜欢过她!可是……” 她欲言又止的,似乎有什么不好喧之于口。 第151章 又苟且一次 “算了,苏妹妹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宋夫人从她嫁到宋家说起,还有她掌家以来,向下人打听到的消息。 前面说的和林牧所述并没有太大出入。 只是宋夫人口中所说更详细。 宋夫人说小孙氏从小就嫉妒她嫡姐,从小到大,无论是吃食还是衣物,只要她看上的就会抢过来。 孙家父母对于这个这年纪小的女儿也是宠爱有加。 经常教育大孙氏要让着妹妹,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小女儿骄纵跋扈的性子,对于抢夺姐姐的东西也习以为常。 开始她对自己的姐夫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在宋家居住的那段日子,看到姐姐,姐夫他们琴瑟和鸣,心里不免有些嫉妒。 尤其是当时的宋大人儒雅俊朗,对大孙氏很是温柔体贴,不知不觉,小孙氏的目光就黏在了他身上,再也移不开! 她试图向姐夫表达爱意,宋大人只当她是小孩心性, 对她教育了几句。 没想到小孙氏竟然为达目的用了腌臜手段。 甚至害了自己姐姐,她也毫无悔意,竟然联合她父母收买大夫,假装怀孕。 后来,她如愿进入宋府。 假的肚子又如何能瞒的长久,她还想和宋大人同房,想快点怀上子嗣以巩固她在宋家的地位。 可惜,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宋大人便再未亲近过她。 对于她假怀孕暴露的事,宋大人竟然表现得出奇的冷静。 他既没有责备她半句,也未曾给予她任何形式的惩处。 究竟是因为宋大人压根不在乎她这个人,还是他早已洞悉了她的伎俩?就不得而知了。 在宋府呆了三年也未见宋大人娶妻纳妾,她想着自己顶着和姐姐相似的面容,只要她温柔小意地伺候好他,早晚会感动他,从而顺理成章地成为真正的宋夫人。 慢慢地,她发现宋大人偶尔看着她会片刻的失神,对她也不似之前那样厌恶。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不成想,宋大人转头娶了高氏。 眼看就要到手的知府夫人之位,就像煮熟的的鸭子般飞了,这叫她如何甘心? 所以她一直和高氏作对,处处找她麻烦。 而宋大人谁都不帮,就让她们自行解决。 就像高氏怀疑的,宋大人应该对她们两个都不喜爱,只是娶自己来膈应小孙氏的,也是对小孙氏的报复。 后来,小孙氏经常去她姐姐灵位前哭诉,说些忏悔的话,还有姐姐生前对她的疼爱。 思妻心切的宋大人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孙氏,仿佛看到了他的妻子,然后两人又苟且了一次。 事后,宋大人万分后悔,想把小孙氏送到尼姑庵,让她一生陪伴青灯古佛,了却余生。 不曾想,这次小孙氏竟然真的怀有身孕,并一举得子! 再后来,小孙氏像是彻底翻了身,不仅母凭子贵,得了宋老夫人的优待,连着宋大人对她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近些年,小孙氏容颜渐渐老去,再不似宋大人记忆中那人的容颜,又加上小孙氏在府上整日闹得那些事,让宋大人越发看中如今的宋夫人。 听宋夫人说那么多,其实苏梦晚挺看不上宋大人的。 对于害了自己的妻儿的女人,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和其发生关系,真的挺下头。 后面竟然还和小孙氏有了孩子! 如果说第一次被下药了,自己控制不住,有了孩子,那还有情可原! 那后来一次呢? 说来说去还是对那个皮囊有想法。 只是他过不去良心的谴责,才会一直冷落小孙氏。 后来有了孩子就以孩子为借口,像是迫不得已才接受她。 明明得利的是他,还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真正痛恨她,完全可以等她生了孩子直接去母留子。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此时除掉她对岳母那边也很好交待。 更不必说小孙氏还向宋大人哭诉,她嫡姐曾经对她的种种好,妄图以此来博得宋大人的怜悯之心。 然而,即便是有再深厚的姐妹情谊,又怎么可能轻易原谅那个害得自己和腹中亲骨肉惨死的罪魁祸首呢? 所谓的“好”,在此刻看来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与嘲笑罢了。 这种虚情假意、伪善至极的表演,只会让人觉得更加恶心与厌恶。 然而宋大人竟然被打动了。 真是替大孙氏不值啊! “色衰而爱迟,爱迟则恩绝。” 随着岁月的流逝,小孙氏年老色衰,自然无法与正值青春年华的高氏相媲美。 于是乎,宋大人自然与高氏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密无间。 所以大部分男人无论什么年纪,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而宋夫人言语之中皆是对宋大人的维护和辩解。 苏梦晚敏锐地察觉到,夫人对于宋大人同样关怀备至、情深意切。 如此看来,这位宋大人确实非同一般,竟然能够赢得数位女子真挚的倾慕之情。 宋夫人颇为遗憾地说:“我这肚子不争气啊!若再能得个一儿半女,该多好!” 此言正合她意,苏梦晚顺势邀请道:“高姐姐明日可否有空去妹妹家?让我干爹给你把把脉。” 宋夫人沮丧地说:“没用的,大大小小已经看了很多大夫,皆看不出什么问题。” “高姐姐有所不知,我干爹可不是普通大夫!” 苏梦晚凑到宋夫人耳边,轻启薄唇。 随着她一阵耳语,宋夫人惊喜了睁大了眼睛,“苏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苏梦晚重重地点头。 “太好了,那我明日就去你们府上。” 苏梦晚想着家中孩子可能快饿了,就拒绝了宋夫人的挽留。 虽然家里有乳娘在,一般都是她自己亲自哺乳孩子。 只有自己有事来不及才会抱给乳娘喂奶。 苏梦晚回到家的时候,小家伙已经醒了,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她怕孩子总是看一个方向把头和眼睛睡斜了,过几天便会给他换到床的另一头。 如今孩子还看不远,不知道他是听到动静还是看到了她,好像认出了娘亲一般,紧紧盯着她。 苏梦晚抱起儿子,稀罕地亲了一口他软嫩的小脸。 小家伙可能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嘴巴直往苏梦晚怀里拱。 苏梦晚坐在床上,掀开衣服,小家伙直接精准地找到他的饭碗,尽情地吸吮起来。 最后吸得满头大汗,含着乳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宋夫人来的比苏梦晚预想的还要早。 第152章 到底是谁如此狠辣? 苏梦晚满脸笑容地将她迎入府内,并亲自引领着来到客厅坐下。 待双方简单地寒暄几句后,苏梦晚便赶忙吩咐邱玲去请干爹过来替客人看诊。 不一会儿功夫,薛大夫匆匆赶来。 他在座位上正襟危坐,开始为宋夫人细细切脉诊断。 薛大夫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依老夫所见,这位夫人似是遭人暗算,体内有中毒迹象,且此毒怕是已缠身五六载有余。”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惊全场! 宋夫人一脸惊恐,“敢问薛大夫,妾身所中的究竟是何毒??” “此毒倒不致命,但若长久服食,则会致人绝嗣!”薛大夫语气沉重地回答道。 宋夫人心中大骇,“好歹毒的人啊!到底是谁如此狠毒?” 宋夫人一脸悲愤,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小孙氏。 宋府只有她一个妾室,而且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其他人都没有动机对自己下毒。 只是究竟是如何中的毒的呢? “平日里的饭菜都是我们一家人一起吃的,如果有毒大家都会中招才对,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中招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薛大夫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问道:“敢问宋夫人,您日常生活中是否有独自食用某些东西的习惯呢?比如说,一些补品或者补药之类的。” 听到这话,宋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有些犹豫不决。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每天确实都会服用一些补药,以调养身体……难道说,问题出在这些补药上面吗?”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薛大夫点了点头,回答道:“极有可能!但也不排除衣物首饰或者熏香之类的被动了手脚。” 宋夫人一听更觉惶惶不安。 苏梦晚见状安慰她:“高姐姐,您先别担心,目前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并无确凿证据。 这样,您回去之后还像往常一样,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您将剩余的药渣小心收集起来,然后安排一名信得过的丫鬟或是小厮把它送来给我干爹查看。 相信以干爹的医术和经验,定能查出这补药是否真的被人动过手脚。” 宋夫人点头同意,她扭头小心翼翼地问薛大夫,“大夫,敢问我这身体是不是再无可能怀上孩子了?” 薛大夫摇摇头,“那人应该是怕被发现,很是谨慎,用量极小,一般大夫很难发现。 幸好发现的早,如今调理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不过调理好还是有机会孕育子嗣的。” 宋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刚刚真的害怕听到,她再也无法要孩子的消息。 心里有事,她也不做就留,急匆匆地告别了苏梦晚,就一脸凝重地回了宋府。 刚到府中,她便急忙召唤贴身丫鬟,嘱咐其避开众人耳目寻得药渣,然后谨慎地收好。 当天傍晚,宋夫人便遣人快马加鞭地将药渣送到了苏梦晚手上,可见她急迫的心情。 薛大夫拿起药渣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对着苏梦晚摇了摇头,“这个药没问题!” 苏梦晚也不禁疑惑起来,“既然这个补药没问题那到底问题出现在哪儿?” “最好还是去宋府查看一番。” “好,刚刚送信的小厮还没走,我让他给宋夫人带个话,明天烦劳干爹和我走一趟。” 宋府,宋夫人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宋大人见她一个劲地扒碗中的米,许久都不曾加一筷子菜,便关心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宋夫人回过神,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相公,我没事,可能是今日去林夫人那里吃多了点心,现在还不饿。” 用过饭,宋夫人回到卧房焦急地等待小厮回来。 她时不时地让丫鬟去大门口看上一眼。 尽管已经吩咐过小厮,回来立马来见她,可是她还是不放心。 ”小梅,你再去门口看看,我感觉他快回来了。” “是!夫人。” 小梅出来叹口气,“唉~夫人心急则乱,这一会儿,都让我跑四五趟了。” 她认命地来到门口,朝远处张望。 “咦~”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随着那个人逐渐靠近,她的眼睛也越睁越大,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兴奋之情。 马上的那人也注意到了门口站立之人,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对方却突然扭头就跑。 “夫人,来了!来了!” 宋夫人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听到小厮终于回来,她激动得立刻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就要迈步往外走。 身旁的丫鬟连忙拉住她说:“夫人,请您稍安勿躁,在此等候即可。若是被旁人察觉出异样,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宋夫人听后,稍稍冷静下来,点点头,“是,是!你说的对!” 等小厮把检查的结果告诉宋夫人,她不免迷茫,这可如何是好? 今日的补药她都没敢喝,心里一直认定补药有问题,现在竟然检查出没问题。 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迷局之中,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什么都不敢轻易触碰,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小厮看到自己夫人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把苏梦晚交待的说了出来。 宋夫人一听,明日苏梦晚带着薛大夫过来,又安心了不少。 她定了定神,问道:“林夫人可还交待了什么?” “回禀夫人,林夫人说,希望您明日暂且不要透露她干爹是大夫的消息。 只当他们父女二人是来府上做客。 用餐之时,薛大夫会顺道检查一番府中的饮食。 还望夫人切记此事,万不可提前走漏风声……” “嗯,还是林夫人考虑的周到,如此安排甚好!” 晚上,宋夫人请客人吃饭的事,向宋大人说了下。 ”相公,我与林夫人颇为投缘,昨日去她府上,才知道她干爹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不像普通人。 一问才得知,他是京城人士。 今日我一并邀请来,夫君可以和他见见。” 第153章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好!夫人尽管安排就是。” 因苏梦晚提前打过招呼,宋夫人只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并没有透露要宴请客人。 安排膳食这事,宋大人一向不管的,是以府上厨子们还是如往常一样准备饭菜。 苏梦晚和薛大夫直到快午饭的时候才姗姗来迟,想给那个下毒之人,来个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薛大夫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涵养都是刻在骨子里的,除却医术,他本人也是满腹经纶。 宋大人和他浅谈几句,便发现他的不凡,认定他绝不是一般凡夫俗子。 又加上二人年龄相仿,薛大夫也能与他侃侃而谈。 宋大人以礼相待,一时之间倒也相谈甚欢。 待膳食准备好,宋大人便邀请他们入席。 秉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对象,宋夫人特意替小孙氏求了情,允许她也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宋夫人一时之间竟有些紧张,总是忍不住看看薛大夫,又看看苏梦晚。 苏梦晚入席的时候,和宋夫人肩并着肩走上着,她给了宋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宋夫人心领神会,暗暗点了点头。 席间,宋大人用公筷不断给薛大夫夹菜。 此举正合薛大夫心意,他细细地咀嚼口中的食物。 宋大人殷切地问:“薛兄,感觉这个菜怎么样。” “嗯,咸淡适宜,软糯可口,唇齿留香,很是美味!” “哈哈~那薛兄就多吃些。” 薛大夫把桌子上的菜基本都尝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不妥,直至他盛了一汤勺乌鸡汤。 汤还未送进口中,他就不着痕迹地放下了。 “薛兄,怎么不尝尝这个汤?” “宋大人您太过热情,给我夹了太多菜,这肚子啊,实在装不下了。”薛大夫两手一摊,无奈地说。 “哈哈哈~吃不下不打紧,以后常来我府上,保证都让薛兄尝个遍。” 苏梦晚和宋夫人一直注意着薛大夫,看到他把递上嘴的鸡汤放下,她们就猜到这个汤有问题。 小孙氏当着宋大人的面不敢发作,只暗暗瞪着苏梦晚。 苏梦晚整个过程都完全无视她,更是把她气得够呛。 她愤恨地盛了一大碗鸡汤,像是把恨意转移到了鸡汤上,“呼噜呼噜”喝个不停。 惹得其他人频频看了过来。 宋大人只感觉脸上一热,这丢人的玩意,竟当着客人的面如此粗鲁。 殊不知,其他人根本就没在意她的吃相。 此时宋夫人和苏梦晚的目光一触即分。 不过她们内心却掀起了巨浪——凶手竟然不是她! 事情变得更加朴树迷离。 饭后,苏梦晚随着宋夫人来到内室。 宋夫人一脸不解,“竟然不是孙氏!怎么可能?” “看来此人对你们一家人都恨之入骨啊!”苏梦晚若有所思地说。 宋夫人点点头,“如今线索又断了,唉……” 苏梦晚安抚道:“高姐姐莫急,此事早晚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宋夫人担忧地说:“敌在暗,我们在明,真的防不胜防!” “此人既然能在府上下毒,想必要么隐藏在你们府里,要么就是在府里有内应。”苏梦晚分析道。 “要不,让干爹帮宋大人也把把脉?如果宋大人身体有恙,那就如实告诉宋大人,直接把厨房里的人审一遍。”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 薛大夫微笑着坐在宋大人身旁,轻声说道:“宋大人,我略通岐黄之术,不如让我为您把一把脉。” 宋大人微微点头,伸出右手。 薛大夫只简单摸了摸脉,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如实说道:“宋大人,不瞒您说,您的脉象和令夫人如出一辙,也有中毒的迹象。” 宋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这怎么可能?我并未接触过毒物啊!” 宋夫人闻此,便把自己为何请苏梦晚他们进府的缘由说了出来。 开始宋大人还以为薛大夫真的只是略懂医术,还有点怀疑是不是他看错了。 如今听到夫人说他曾经竟然是个御医,宋大人心里一惊,顿时对薛大夫的话也深信不疑 。 他紧张地问:“薛大夫,我中的毒是否严重?” “幸而发现得及时,我先开一副方子,大人按时服用,坚持个半年,我再调整个方子,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方可解毒。” 宋大人感激地看着薛大夫,接过药方。 他紧紧握着薛大夫的手,说道:“多谢薛大夫!此事就拜托您了。” 薛大夫微笑着点头,“宋大人不必客气,治病救人乃医者的本分。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所托。” 紧接着,宋大人面色一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拿出平日里为官时的果断与狠辣,雷厉风行地下令将厨房内的众人全部捆绑起来带到跟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厨房中的人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何事。 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有人无法承受痛苦,交代了所知道的一切。 随着这个突破口的打开,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也渐渐浮出水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线索最终竟都毫无例外地指向了宋老夫人! 这个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谁能想到看似深居简出、与世无争的宋老夫人居然会是幕后的罪魁祸首呢? 而此时的宋大人也是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那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她竟然要害自己的儿子断子绝孙!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宋大人不禁想起来了小时候母亲每每打过他又抱着他哭的场景。 他有时候感觉母亲不喜欢他,可是有时候,又感觉母亲很爱他。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想起,或许那个时候,母亲对他又爱又恨。 因为这事涉及到宋大人的家事,苏梦晚和薛大夫作为外人,不好参与,便借口离开,让他们关起门来自行处理。 后来,宋大人自己来到了老夫人的住处。 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第154章 真的做错了吗? 宋老夫人疑惑地看着来人,“昌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宋大人心情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母亲,一言不发。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宋老夫人从他紧锁的眉头发现了一丝端倪。 宋大人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近宋老夫人。 走到她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 “昌儿,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宋老夫人一脸关切,急忙起身去扶他。 宋大人轻轻挥开伸过来的双手,他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娘,悲恸地喊了声:“娘——”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和娘说说啊!你这是要急死娘啊!” 宋大人饱含泪水的双眼,直视宋夫人的眼睛问到:“娘,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夫人一脸不解,“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到底在讲些什么?” “厨房的卫嫂子她们已经招了!还让我说的再清楚点吗?”宋大人失望地怒吼道。 宋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娘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宋大人痛苦地摇摇头,“娘,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要欺骗孩儿到何时?” 宋老夫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说道:“我这都是为了报仇!要怪,就怪你爹!” “报仇?报什么仇?” 宋老夫人老泪纵横,带着恨意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嫁给你爹的吗?是他在我新婚夜杀了我夫君,把我强抢过来的!我难道不该恨他吗?” 宋大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原来竟是如此但即便爹有错,您也不该加害孩儿啊!” 宋大人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又接着说道:“娘,据我所知,自从您嫁入宋家,爹一直对您宠爱有加,从未亏待过您。 而您却因为一己私欲,想要毁掉整个宋家。您怎么能如此狠心?” “可是我恨啊!他占有了我,本来我想一死了之,可是他以你外祖一家威胁我,逼我就范!我能怎么办? 后来有了你,每次看到你,我都恨不得掐死你! 你是我仇人的孩子啊! 可是你一哭,我又舍不得!你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 后来你慢慢长大,每日都‘娘亲!娘亲’地叫我,我听得心都化了。 为了你,我当时想着放下仇恨的…… 可是, 每当我有这个想法,午夜时分总是被噩梦缠身——我那死去的夫君满身是血地问我,为何不替他报仇! 后来我烧香拜佛,想为你爹赎罪,可是你爹听信小人谗言,要斩草除根,把我先夫一家灭了满门! 他们何其无辜!” 宋大人心如刀绞,“娘,您恨爹,我可以理解,可是您不该剥夺了我为人父的权利啊!” “你爹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我给你爹下了绝嗣药,所以他一生就得你这一个儿子! 后来我又给他下了别的慢性毒药,让他早早地就见了阎王,为他做的孽去赎罪! 对于你,我还是手软了,要不然这些年你也不会得了两个孩子。 灭了别人满门,我是不能看着宋家子孙昌盛的! “大孙氏当年难产,也有您的手笔?”宋大人肯定地问道。 老夫人摇摇头,那毕竟是你第一个孩子,我不忍动手。 本想等着她生产后,我再动手,不枉我们母子一场!全了你做父亲的资格。 只是没想到她自己福薄! 而你能和那上不了台面的小孙氏混到一起,可见也不是个长情的。 反正你都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也该知足了。 以防你到处拈花惹草,搞出来一堆孩子。 我便帮你一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你们都下了绝嗣药。 刚好一个小妾养的儿子成不了气候,等你终老了,宋家的家业就在你儿子那里结束了……” “娘,我的亲娘!我最后一次叫您! 您和爹的恩怨,我不便多说什么!可是我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作为一个母亲,您对不起儿子!”说完,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宋老夫人瘫坐在椅子上,她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后来,宋家在后院一个较为僻静之处设立一座佛堂。 这里环境清幽宁静,远离尘嚣纷扰,仿佛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 自从佛堂建成之后,宋老夫人便将自己封闭其中,终日潜心礼佛修行。 自此之后,老夫人再未踏出过这座佛堂半步。 她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寻求着内心的安宁与解脱。 对于这件事,宋大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思细腻的宋夫人却已经猜出了大概,只不过她并不清楚婆婆为什么会这样做。 她很明智地选择不去追问,就当作自己一无所知。 每天,她都与宋大人一同调理身体。 而对于苏梦晚,宋夫人倒也没有隐瞒,只是委婉地向她透露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这一天,宋夫人突然感到身体有些异样,经过检查,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她激动不已, 宋夫人第一时间找到苏梦晚,紧紧握住她的手,对她千恩万谢。 宋知府也越来越看中林牧,经常当着其他官员的面赞赏林牧这个县令。 他在众官僚中的地位也变得举足轻重。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宋夫人如愿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她逢人便夸赞薛大夫医术高明。 就这样,薛大夫的名声渐渐传遍了整个府城,甚至传到了其他地方。 许多子嗣困难的夫妻听闻此事后,纷纷慕名而来,希望能得到薛大夫的诊治。 随着求医者越来越多,薛大夫的医馆也变得热闹非凡。 每天前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而薛大夫的名字,也成为了府城中家喻户晓的神医。 这一年,叶三娘也传出了喜事,薛大夫可谓是人生得意。 “干爹真是宝刀未老啊!”苏梦晚调侃道。 干爹骄傲地捋着胡须,干娘羞恼地捶了他一拳。 “哎哟~我这一把年纪了,可不经打!” 第155章 我想生七八个 坐在院子里的大人们笑作一团。 不远处,一个两岁的小奶娃拿着一根草,蹲在地上戳蚂蚁。 他听到大人的笑声,也跟着笑起来。 突然,他丢掉手里的小草,一手捂住屁股朝人群中喊:“娘!娘!肚肚——疼!” 林母听到乖孙的喊声,先起了身,快步来到小奶娃跟前温和地问:“小旭,怎么了?” “祖母,肚肚疼,拉臭臭。” “好好!走,奶奶带你去。” “哇哇——哇哇——”小旭走到半路不动了,随之而来的是他嘹亮的哭声。 “怎么了这是?”林母蹲下,焦急地问道。 小旭眼里包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母,“小旭——拉裤裤,呜呜呜——” 本来心疼的林母,嘴角差点绷不住。 她把小孙子的裤子直接脱掉,让他蹲在地上继续拉。 苏梦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儿子光着屁股蛋,吭吭哧哧地在用力。 白嫩的小脸,因为使劲,憋得微红。 “哈哈哈~看到小屁屁喽。” 小旭听到她娘亲的笑声,鼓着小脸,气呼呼地瞪着苏梦晚,“娘,坏坏!” 苏梦晚赶紧收起笑容,“嗯,娘不好,不能取笑咱们小旭。下午娘带你出去玩好吗?” 小旭想了想,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累!不去!” 苏梦晚肩膀一跨,“娘,小孩子不都喜欢出去玩吗?您看看小旭,整日里就呆在院子里。 每次出去不是在马车上睡觉,就是被抱着睡觉。” 说着她无奈地摇摇头,凑到婆婆耳边小声地说:“我怕看他就是懒。” “娘,小旭不懒。” 苏梦晚尴尬地笑道,“呵呵~不懒,不懒!” 林母看着他们母子两个,只觉得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 “没事,小孩子嘛,长大就好了。” 苏梦晚把孩子的脏衣服接过来,让家里的佣人给洗了。 林母给小旭擦好屁股,带他洗了洗手。 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打了几个哈欠。 “这孩子,日上三竿才起,才多大会,怎么又瞌睡了?” 苏梦晚这会儿又忍不住念叨自己儿子,“娘,您忘了他打小能睡,起初我还担心他有什么嗜睡的毛病,还特意让干爹给他检查了一遍。干爹说他身体很好,一切正常呢。 您是不知道,每次相公起床,我起床,无论多大动静,都吵不醒他。 上次打炸雷,我还怕吓到他,结果人家真的是雷打不动。 如果每日不叫他起床,我都会怀疑他能睡到中午,如果不是饿醒,估计能睡到天黑。” 林母满脸宠溺地看着孙子,“没事,多睡觉,长的快!” 苏梦晚暗自思忖:“得!在婆婆眼里,她孙子什么都是好的。 明明就是懒!整日里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今日在院子里玩,还是她哄了半天才出来的。 林牧说要给儿子三岁启蒙,明年小旭就三岁了,就这状态,还不得全程睡大觉。” 苏梦晚没想到她一语中的,一向没脾气的林牧,被自己亲儿子整破防了,立马化身严父。 本想当个严母的苏梦晚,迫于无奈只能化身慈母。 要不然两口子,一个严父,一个严母,那孩子也太可怜了。 为此,林母笑呵呵地说:“要不,你们努努力,再生一个,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还能帮你们看几年孩子。” 对于婆婆的催生,苏梦晚反应很快:“我也想要个孩子,还不是林牧,整日在县衙忙碌,每晚回去都累的不行,倒头就睡,八成小旭就是跟他爹学的。” “牧儿是太累了,我下次说说他,不能只顾着忙公务,也要为林家开枝散叶啊!” 苏梦晚乖巧地为林牧挖坑,“就是,孩子多可爱啊!我都想生他七八个,一起多好玩! 我一出去,后面跟一串小萝卜头,羡慕死人了! 以后在打架,直接咱家孩子围着人打,想想都过瘾!嘿嘿嘿——” 苏梦晚畅想的太投入,没注意到自家婆婆一言难尽的神色。 林母心想:“这一言不合就干架,以后孙子真像儿媳妇所说,怕不会天天被孩子父母找上门,哎呀,那场面真让人头疼!还是要劝劝牧儿再生一两个,千万不要生七八九十个,我害怕!” 不久之后,林牧就被他娘找过来谈话了。 上来就是一顿批,把林牧说的一愣一愣的。 林牧回到寝房,“娘子,今日娘好生把我说了一顿,说你想要孩子?还想要七八个?” 说着林牧眼神变得危险,“真想要孩子?说我没时间?” 苏梦晚看着慢慢靠近的林牧,赶紧求饶:“我那不是搪塞娘的吗?你也知道,老人家都喜欢儿孙满堂,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那你就把锅甩我身上?那我要讨个公道!”说着便把苏梦晚扑倒在床上。 “儿子还在,你别这样!”苏梦晚急急地推他。 “放心,儿子睡的像小猪仔一样,不会醒的。” 苏梦晚还想说话,就被林牧堵住了嘴。 二人折腾好久才云收雨歇。 第二日,苏梦晚把还睡着的儿子,抱上了马车,她要带儿子去体验农家生活。 家里现在多请了两个佣人,所以她把邱玲也带了出来。 马车到达村口的时候,不曾想路中间停了一辆大马车,刚好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怎么停了?”苏梦晚探出头。 陈宽解释道:“夫人,进村的路被堵住了,我去前面看看,让马车的主人挪一下。” 陈宽跳下马车,走上前去,礼貌地说道:“这位大哥,您的马车方不方便往前挪一下,让我们过去?” 那个车夫不耐烦地朝后看了看,见是一辆普通的小马车,就扬起下巴,高傲地对陈宽说了句:“不方便!” 陈亮不想给自家夫人惹麻烦。便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商量,“您只要往前错开一点,我们就可以过去,还请您行行好。” 第156章 来了一户大户人家 陈宽准备先礼后兵,这样即使发生了冲突,也不会留下话柄。 对方看他对自己如此客气,更是瞧不起。 “今儿,我先来的,大爷我不想行好,有本事你自己想办法!” 陈宽挺直了身子,眼神晦暗不明,“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快步走上前,扬起手中的鞭子,朝对方的马屁股上“啪”就是一鞭。 刚刚对陈宽不屑一顾的人,瞪大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马车一下就冲了出去。 他身体一晃,差点跌落下来,赶紧拉住缰绳,试图控制马儿停下。 可惜,马儿吃痛,任凭他如何拉扯,都控制不住马车的前行。 不一会儿功夫,马车就跑远了。 陈宽跳上马车,喊了一声“驾”,畅通无阻地进了村。 这两年苏梦晚时不时的回来看看,村里人就没有不认识她这个县令夫人的。 连带着陈宽和邱玲,村民们也渐渐熟悉起来。 尚未行至跟前,陈宽便遥遥望见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 马车行至她跟前,陈宽拽住了缰绳,“吁——” 小姑娘听到声音,一扭头发现是个熟人,她扬着惊喜地笑意,脆生生地和陈宽打招呼,“陈宽大哥,您来啦。” 苏梦晚听到声音,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小雪儿,是你啊?我说怎么那么耳熟?” 如今小雪已经七岁了,不像之前年幼称呼苏梦晚为“仙女姐姐”,她恭敬地叫了声“林夫人好。” “你这是去哪里呀?\" “我正要给哥哥姐姐送水。”她提了提手中的水罐。 苏梦晚也不想待在马车上,索性提前下了马车。 她接过邱玲怀中的小旭,对陈宽说:你去把马车停好,我带着孩子去地里四处看看。” “是,夫人。” 小雪还是第一次见到小旭,她好奇地看着睡着了,还一只眼半睁的小娃娃,不禁上前几步。 “林夫人,他都睁眼了,是要醒了吗?” 苏梦晚笑着回答:“没有,他很能睡的。有些小孩子小时候睡觉,就是这样似醒非醒的样子。” “小懒虫,快醒醒!看我们到哪里了?”苏梦晚捏捏儿子的小脸。 小雪看得眼馋不已,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渴望,她也想亲手摸摸这个可爱的小弟弟。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自己的衣服上擦拭干净,然后轻声问道:“林夫人,我可以摸摸弟弟的小手吗?” 林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雪得到允许后,心情格外激动,她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小弟弟的手。 当她摸到那柔软温暖的小手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惊喜地发现,小弟弟的手简直太软了,她无法形容这感觉,只觉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摸几下。 小雪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手中握着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苏梦晚看着她纯真的眸子,揉了揉她的头。 “走,咱们去看看山羊。”苏梦晚对小雪说道。 如今小雪一家负责管理山羊。 每日风棠兄妹三人要放两百多只羊,苏梦晚带着儿子就是来看山羊的,她想激发孩子的兴趣。 小旭在娘亲不断地摇晃和呼唤下,终于勉强睁开了那沉重的眼皮。 他一边用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无意识地嘟囔道:“娘……”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初醒时的困倦。 “哎呀,小旭终于醒啦!” 看到儿子醒来,苏梦晚高兴地和他说话。 小旭此时仍然有些迷糊,他只是呆愣愣地望着前方,仿佛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突然,小旭感觉到自己的手动了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牵扯着。 他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有一只温暖的小手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顺着那只手的方向,小旭天真的眸子眨呀眨,好奇地看向对着自己笑的小姐姐。 苏梦晚温柔地对他说:“这个是小雪姐姐,小旭要不要下来,让小雪姐姐牵着你去看小羊羔。” 小家伙看看娘亲,看看小姐姐,然后挣扎着身子往下滑。 苏梦晚觉察到他的意图,直接把他放到了地上。 他牵着小雪的手,“走,看羊羊。” 苏梦晚看着走在前面的儿子,好笑地对邱玲说:“小孩子果然喜欢和小孩玩,你看只顾着小姐姐,头都不回一下。” “咩——咩——”没有开发的荒地上成群的山羊,悠闲地吃着鲜美的青草。 几只小羊羔跑着撒起了欢,羊妈妈低着头吃草,时不时地抬头呼唤几声。 呆萌的小旭终于提起了精神,跟着小雪围着小羊打转。 他学着小姐姐的样子,拿着一棵小草,伸向小羊。 小羊闻了闻,慢慢含住了青草顶端,小轩不知道松手。 小羊嘴巴往下一拉,想要全部卷入嘴中。 小旭感觉到了拉扯,他也往自己的方向拉。 小羊把青草直接扯断了。 小旭懵懵地看着手中半截青草,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雪很细心,赶紧拔了一棵长的野草递给他。 小旭毫不留恋地扔下了手中的残草,拉着小雪,“姐姐,喂喂。” “好,一会小羊吃了,你就要松手,别被咬手了哦。” 他呆呆地点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 田地里有人看到了苏梦晚,都热情地过来打招呼,攀谈。 苏梦晚让邱玲看着点小旭,别被羊真的咬到。 她则问了问村民近来的日子。 “托您的福,咱们永河村在十里八乡都是拔尖的,别村的姑娘都想嫁到咱们村呢。 现在永河村的小伙子个个都是香饽饽。 咱们村的姑娘更是不愁嫁,基本都在村里找,不愿意出村呢。 即使嫁到外村,婆家也不敢磋磨。” 苏梦晚和村民聊了会,村长听到她来的消息,也赶了过来。 “林夫人,草民正想让赵虎给您传信呢,没想到您来了。” “村长找我,可是有事?” 咱们村早几天来了一位大户人家,说是看上您开的那片土地了,非要买。 我告诉他这是有主的,他们不听!今日又来了。之前就停在村口,不知道走了没有。 第157章 原来是你啊! 苏梦晚了然,“原来是他们啊!” “林夫人认识他们?” “不认识,只是进村的时候,发生了点冲突。”苏梦晚如实相告。 “村长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来人很是高傲,听他们话里话外都提到了衙门,想必背后有衙门的人。 不过一个小厮无意中说起,在西陵他家主子可是拥有上千亩田地。想必他们极有可能是西陵县的。” “他们可知我的真实身份。” 村长惶恐,“没有您的允许,村民都不敢泄露。” 苏梦晚赞赏地点点头,“嗯,如此甚好!” “那群人的主子要和您谈谈土地的事,您看是草民直接回绝了他,还是您和他当面说清楚。” 不待苏梦晚回答,赵虎就找了过来。 “夫人,有几个外来人和陈宽发生了争执,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苏梦晚对周村长说:想必就是你说的那伙人,走!一起去会会他们。” 苏梦晚看向羊群里的几人,扬声喊道:“邱玲,我先回村,晚点,小旭玩够了你就带他回来。” “好的,夫人。”邱玲欣然答应。 她现在特别喜欢跟着小少爷,她感觉小娃子一岁到三岁之间最是可爱。 “好啊!你小子原来藏在这里!刚刚竟然偷袭老子!我看你不想活了!” 村口遇到的车夫捏紧了拳头欲向陈宽报之前的仇! “慢着!” 车夫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狗腿地退回去,站在他主子身边。 “想必那些土地就是你家主子的?”他指向那些开垦好的土地。 “是又如何?” “给你们五十两银子,那些土地我全要了!” “呵呵呵~阁下口气未免太大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陈宽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你们这帮刁民,我看上你们家土地,那是你们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 要知道被我张霸看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本来想着给你五十两,可惜,你们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便一分一毫也不会给你们!” 苏梦晚带着赵虎和周村长来到人群处,陈宽正和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男人争吵。 听到那人嚣张的话,苏梦晚直接冷笑一声,“你好大的口气!” 那男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脸色一惊,没想到穷乡僻壤里出了个金凤凰。 虽然她穿着朴素,但通身的气派,不是一般闺阁夫人所具备的。 苏梦晚冷眼看着他,“你是何人?为何要强占我的土地?” “你的土地?” “对!是我找人开垦了两年多才有如此规模的田地!你倒是会坐享其成!” 那男人看着像个酒囊饭袋,但其实是有一些心机的。 否则,他怎么可能积累到如今这样雄厚的家业呢?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只是当地的一个小地主雇人开垦的田地。 毕竟,哪个大乡绅会愿意花费大把时间和精力去开垦荒地?直接购买现成的肥沃良田不是更好吗? 然而,当他见到这块田地的主人时,他的想法就完全改变了。 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手笔,可想而知,她背后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看来这次是自己大意了! 原本,他觉得如果能够以低价买到这片土地,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谈不妥那就直接动手强抢好了。 毕竟他的兄长可是一县之令! 虽然只是隔壁县的县令,但想来东阳县的县令肯定不会为了这么个小人物,去得罪等级的同僚? 除了西陵县,其他县,他也有很多土地。 这些土地要么就是很低的价格敲诈而来,要么就是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空手套白狼得来的。 可以说以前每一次都无往而不利,从未失手过。 谁知道这次居然失败了! 更可恶的是,这个村子里的那些泥腿子嘴巴可真够严实的啊! 无论手下的人如何打听,他们都像商量好的似的,都统一口径说是“贵人”。 对于一群地里刨食的人,稍微有点身份的都可以说是贵人! 直接一个“贵人”就把自己给搪塞了。 他手上可不干净,看着顽固不化的村民,他本想杀鸡儆猴,先拿村长一家开刀。 没想到,这次遇见了硬茬!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了很多。 “这位夫人,这次的事是张某鲁莽了!既然夫人不愿意割舍,张某也不好强求!咱们后会有期!”张霸示弱道。 “哎,主子,咱们就这样放过那娘们儿吗?她可是”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车夫的话,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满脸惊愕地看着他家主子。 张霸好不容易拉下脸面,给自找个梯子下,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如此没有眼色,在这种时候还多嘴多舌。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车夫,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车夫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他深知自己说错了话,惹恼了主子。 “娘!累累!”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邱玲牵着小旭,正欲和苏梦晚分享他的搞笑事迹,不曾想看了一个久违的面孔。 这个面孔即使化成灰,她也认得! 张霸听到声音也下意识的看过来,正好对上一个年轻女子的眼睛。 他微眯着双眼,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此人。 “我说看着怎么如此熟悉,原来是你啊!” 邱玲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之火,她紧紧地握住拳头,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是我!你很失望?我和我爹都还好好的!” “谈不上失望,只是几年没见,差点没认出来!” 我看你是作恶太多了,如何记得清有多少人因为你家破人亡!!” “何为恶?恨我的人那么多,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要恨只能恨自己没有实力又冥顽不灵,怨不得别人! 话说回来,你爹那个残废!没想到他的命还真硬!我以为他坟头草都老高了呢!“ 第158章 反咬一口 邱玲被张霸激怒,瞬间使出狠招,却不想张霸身边竟然隐藏着一位高手。 他轻轻松松就挡住了邱玲的攻势,邱玲不敌,始终被压着打。 陈宽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加入战斗。 因为陈宽的加入,邱玲压力骤减,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两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一时之间扭转了颓势。 “刚刚我才使出五分力,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那个长相普通,极易被人忽略的高手,突然间浑身一震,一股强大,不容忽视的气势从他身上向四周扩散。 “废话不要多说,直接放马过来!” 陈宽与邱玲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道:“上!”紧接着他们便紧握着拳头,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击,那个人竟然毫无惧色。 只见他凌空连踢数脚,并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旋转动作,然后狠狠地将陈宽和邱玲踹翻在地! 两个人并未就此罢休。 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被击败,用力拍了一下地面,借着反力翻身跃起。 陈宽主攻对手的上盘,而邱玲则负责攻击对方的下盘,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可惜,对方实力太强,两人始终没有找到对方的弱点。 张霸得意地看了苏梦晚一眼,得到的却是苏梦晚大大的白眼。 永河村的村民听到动静,早就围了上来。 他们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锹,还有的拿着挑麦秆的叉子。 “夫人,要不我们上去帮忙,虽然我们不会拳脚功夫,但我们人多啊,一人来一下,也能把他打的爹妈都不认识!” 苏梦晚用胳膊挡住蠢蠢欲动的村民,“你们不是对手,不要鲁莽行事!” 说完,她把小旭放下来,交给身边的小雪,“小旭听姐姐的话,看娘亲怎么打坏蛋!” “夫人,我会看好小弟弟的。” 陈宽和邱玲被对方打乱了节奏,只能被动防守,渐渐地两人有些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一旁的苏梦晚见状,大喝一声,“邱玲、陈宽!退下!”然后,如疾风般冲向那高手。 邱玲和陈宽相互搀扶着,退出了战斗。 苏梦晚身形敏捷,攻势迅猛,打的对手连连后退。 “哇!林夫人竟然是个高手啊!” “真是深藏不够!” 村长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恨不能上去捶坏人两拳。 “对,左一拳右一拳!打!打他脸!踢他腿!打他肚子!掏他鸟!”赖三兴奋地在旁边瞎指挥。“嘶~哪个王八犊子,拽我耳朵!” “闭嘴!聒噪!” 赖三一看是自己去年新娶的媳妇,瞬间安静了。只是他手上的动作未停,依然在那兴奋地比划着。 苏梦晚一出手,那人就面色凝重,他知道对方实力强劲,真打起来,才暗暗心惊自己不是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苏梦晚就找到对方的破绽。 她瞅准时机,毫不犹豫地出手,直直地朝着敌人的要害攻去。 这一击快如疾风,势若雷霆,让人无法避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人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而张霸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苏梦晚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他还没见过有谁能打败自己的这个手下。 此时,张霸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之前没有与她发生实质的冲突,否则以她实力,自己今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这位夫人,今日多有得罪,还望您高抬贵手!”张霸放低姿态,上前行礼道歉。 “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就胡作非为!要知道天道轮回,总有人能收拾你!” “是是!夫人说的是!” 苏梦晚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走!相信下次见面会更有意思。” “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邱玲气不过,“夫人,他……” “你有什么冤屈,咱们回去再说,忘记你家大人是干什么的了?能用朝廷律法解决的事情,就不要让自己的手沾染鲜血。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再采取非常手段!” “夫人教诲的是!” 目中无人的张霸带着几个小喽啰,狼狈而逃。 他回去后立马派人调查苏梦晚的身份。 “最好你是个大人物,否则,哼哼……” 苏梦晚带着儿子在永河村吃了晚饭才回去。 难得今日儿子没有一直闹瞌睡,离开的时候他还想带着他的小羊回去呢。 等陈宽驾着马车到达衙门的时候,林母正在门口等待。 “哎呦,祖母的乖孙终于回来了!”她说着快步走上来。“晚晚,把小旭给我,我来抱。” “有没有想祖母啊?” “想了!” “哪里想的?” 小旭拍拍胸口,“这里想。” 林母听后更开心了,“下次带着祖母一起去可以吗?” “好呀!看羊羊!” 苏梦晚看着祖孙二人有问有答的,也不插话。 知道邱玲心里还想着白日的事,就让她先回去,和她爹商量好,再来告诉自己。 苏梦晚回去泡了个热水澡。 等洗好澡,换上里衣,邱玲端上来一杯茶递给她。 苏梦晚喝了一口茶,问道:“和你爹都说了?” “嗯!我爹让我听您安排。” “一直以来也没问你,当初只听牙婆说你们得罪了大人物,看来今日那个张霸就是你们得罪的人?” “对!他是西陵县的恶霸!西陵县令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 “你们是怎么得罪他的?” “在西陵县,有一个名为威远镖局的地方,镖局的总镖头乃是一位正直诚信之人。 他与我爹情同手足、结拜为兄弟。 他们曾一同押镖,风餐露宿、历经风雨,但始终坚守自己的立场。 一日,张霸找上门来,他出重金让总镖头押送一批重要货物。 起初,一切看似寻常,但我爹无意间察觉到箱子中竟然夹杂着官盐! 此事非同小可,有人企图利用镖局进行走私官盐! 我爹慌忙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总镖头。 总镖头深知这是杀头大罪,不想连累镖局里众兄弟,他毫不犹豫地找到张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单生意。 可谁能料到,张霸怕消息泄露,反咬一口,向官府告发了镖局。 第159章 他就是那个不长眼的 官府闻风而动,毫不留情地查封了镖局,使得众人陷入困境。 一时之间,镖局上下人心惶惶,昔日的繁荣荡然无存。 人赃并获,事实摆在眼前,总镖头深知无力回天,为了弟兄们的安危,他一己之力抗下了所有的罪责,含冤被捕! 我爹和众兄弟不甘心,他们去县衙伸冤,要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为镖局洗清冤屈,救出镖头。 结果在县衙见到张霸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县衙大堂! 他们这才知道县衙的县令居然是张霸的兄长! 我爹他们,申冤无门,又以诬陷罪,被打了几十大棍。 总镖头锒铛入狱没多久,就惨死在狱中。 县衙里的人说他是畏罪自杀。 其他的证据也被抹去! 后来那个张霸暗中追杀我们灭口,镖局里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 我和爹几经周折最后保住了一条命,沦落到这边牙行,幸好遇见了夫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和邱老都会功夫!” “夫人,这是当初他们委托镖局押送货物的证据。”邱玲递上一张委托书。 “不是说证据都被抹去了吗?”苏梦晚疑惑地问道。 “当时发觉不对,我爹和镖头就提前做了准备。 他们知道即使接了这趟镖,那些人事后也会杀人灭口,所以就找人模仿笔记,抄写了一份。” 那份假的镖头带着,这份真的则一直交给我保管的。” “你们父女之前怎么没找我帮忙翻案?”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邱玲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轻声说道:“夫人和林大人都是好人,我们一直铭记在心。只是张虎他们并非本县人士,林大人想要插手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苏梦晚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梦晚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对别人来说确实有些棘手。不过,对于我们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宋夫人的关系。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让林牧把证据直接呈交给宋知府,到时候你和邱老当人证,应该可以扳倒张霸,还你们一个公道。” 邱玲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苏梦晚摆了摆手,微笑着说:“不必如此客气。于私,你我主仆一场,岂能看着你受委屈而熟视无睹? 更何况,正义本就应该得到伸张。” 当天夜里苏梦晚就把此事告诉了林牧,并把证据交给他。 林牧对此事很重视,第二日便把此事的经过写成了折子,连同证据呈递给宋知府。 西陵县,张霸听着手下的汇报,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没想到她竟然是东阳县的县令夫人!这次的事有些棘手啊!” “老爷不用担心,咱们只是想买她的地,虽然想抢过来,不是还没实施嘛,顶多算是言语冲突而已。” “我不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当初让威远镖局走私官盐的事会暴露。真是没想到那父女两人竟然成了林县令的奴仆!” “只是两个奴才,林县令未必会多管闲事!” “你懂个屁!那林夫人一看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出手! 而且打听来的消息,关于那个林夫人的可不少!都快把她传成女侠了!” 张霸越想越坐不住,赶紧连夜找他兄长张县令商量对策。 张县令的夫人给二人送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听到“东阳县林夫人”几个字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 “你们说的可是东阳县县令夫人?” 张霸诧异地问道:“嫂嫂知道此人?” “知道啊!上次知府家的宋老夫人过寿,我还和她一个桌吃饭呢。 我和你们说,那个林夫人可不好惹! 别看她人长的我见犹怜,她一脚就把宋知府的小妾给踹翻了!” 张霸惊讶道:“她就不怕得罪宋知府?” 张县令沉声回答:“据我所知,宋大人很看中林县令!” 县令夫人不乐意他插嘴,慌忙接过话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官太太圈子里都传遍了,据说,林夫人帮知府夫人找了个神医,让她如愿生了个儿子。 这可是天大的人情,宋夫人一直把她恩人呢! 后来两家关系越来越好,一直以姐妹相称。 除非有那不长眼的,要不然谁敢找她麻烦?!” 张夫人炫耀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一股脑说出来,然后她就发现小叔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碰了下自己的夫君,用眼神询问张霸怎么了。 “他就是那个不长眼的!” “啊?”张夫人都懵了,“他惹到林夫人啦?” 张夫人刚才还兴致勃勃地讲述苏梦晚的事迹,如今却替小叔子惊恐起来。 “完了,完了,你完了!不是嫂嫂说你,多大的人了,闲着没事招惹她干嘛?” 张县令本就忧心忡忡,听到她不断地唠叨,心中愈发烦躁。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怒目圆睁,声音带着愤怒和不耐烦,“不要再来烦我们!给我立刻滚出去!” 张夫人突然被吼,吓得惊魂未定。 她张了张口,对上张县令铁青的脸,到底没敢再多说一句,只能悻悻地离开。 “哥,这可怎么办?你可要救我啊!如果被告发了你也跑不掉!” “哼!这事都过去几年了,证据早就没有了,那对父女也只是一面之词,宋大人不会明面上有偏颇的。” “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总是不安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你不知道,那个林夫人早几天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当时我也没多想。 她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表明了要插手此事! 万一他们找到了新的证据,咱们可都要被杀头的啊! 要不然,我还是先跑?” 张县令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行了!莫要自己吓唬自己!你现在跑了就是畏罪潜逃!不是明着告诉他们,你是做贼心虚吗?” 第160章 遇到了什么麻烦? 张县令没好气地数落他:“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平日里让你小心行事,小心行事,你偏不听! 你总是明目张胆的巧取豪夺,丝毫不知道收敛,才酿成了如今的祸事! 若不是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张霸诚恳地向张县令保证,“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度过这次难关,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您指东,我绝不往西!” “好啦好啦,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我会安排人手在暗处盯着林大人的一举一动。” 张县令派人盯了好几日都未见林府有任何动静。 殊不知,林牧的动作之快,早在他们派人来之前,就已经把折子送到了宋大人手上。 一步迟,便失了先机。 直至数日后,张县令被捕,他们才惊觉林县令行动如此迅速。 张霸本就不放心此事,他提前把家里的大部分家财转移,为了以防万一,还收拾好了细软,只要出现风吹草动,他立马就逃。 这不,小厮慌慌张张来报,说是看到有大批官兵去县衙了。 张霸来不及亲自去看兄长的情况,就带着细软,坐上马车独自潜逃了。 张霸坐在马车内,眼睛紧盯着马车外不断后退的树木,心中默默祈求着马车能够跑得再快一些。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尖锐的马嘶声,声音中透露出极度的惊恐和不安。 还没等张霸反应过来,整个马车便在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下,猛地翻转起来。 张霸的身体被剧烈地摇晃着,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到了半空中,然后又重重地摔回到座位上。 车厢内一片混乱,物品四处散落,张霸的头也被撞得生疼。 他试图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只是在剧烈的撞击下,一切都是徒然。 随着马车的翻滚,张霸的心跳急速加快,恐惧笼罩着他的心头。 他知道这次自己恐怕走不成了…… 终于,马车安稳了下来,张霸从破损的马车里钻出来。 灰头土脸的人狼狈地站起身, 只见对面站着三个人。 “好巧啊!我说什么来着?哦!我们又见面了!”苏梦晚一脸无害地笑道。 “林夫人,求求您放我一马,我给您钱,我有好多银票!” 张霸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递上来。 苏梦晚眉毛一挑,“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会放过你?” 张霸看向恨不得撕了自己的父女,再不抱任何希望,直接瘫软在地。 苏梦晚上前一把夺过来他的银票,“拿来,你!我做点好事,帮你上交。” 把张霸交给邱老他们处置,“留一口气,别把人打死就成!”说完,苏梦晚便揣着银票开心地先行离开。 公堂上,宋大人亲自审理,张霸极力狡辩,企图否认罪行。 但在铁证、人证面前,他的谎言显得苍白无力。 邱玲和邱老当堂指认,将张霸的种种恶行一一揭露。 旁听的百姓群情激愤,为死去的镖头惋惜,纷纷要求严惩凶手。 最终,张县令和张霸等人一一认罪服刑。 威远镖局沉冤得雪,众人无不欢欣鼓舞。 苏梦晚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她知道,这不仅是为了邱玲和威远镖局,更是为了世间的公平正义。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四季轮回。 如此又过去了几年。 苏梦晚已经二十五岁,小旭也四岁了。 干娘和干爹的宝贵闺女也快一岁了。 她早逝的女儿叫裴梦璃,为了纪念她,干爹本来要给女儿取名薛如梦。 干娘没同意,她说两个女儿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能替代谁,那样对两个女儿都不公平。 她给女儿取名薛笑颜,希望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喜笑颜开。 四岁的林旭,整日喊着看妹妹。 苏梦晚告诉他好多次,让他叫姨母,他都不肯。 “别人的姨母都好大一个,为什么我的姨母还是个小娃娃?小颜那么小,明明就是妹妹!” 苏梦晚无奈扶额,“小颜是我干娘的女儿,是我妹妹!你也叫妹妹的话,是不是,我还要叫你弟弟?” “哎!”小旭很自然地答应了一声。 “你这熊孩子!”苏梦晚作势要拍他,小旭赶紧躲到祖母身后。 干娘抱着孩子,笑得不行。 看娘亲不再打他,小旭走到叶三娘跟前问:“外祖母,你怎么不让小颜早点从你肚子里出来啊?那样她就和我一样大了,我们可以一起玩。” 叶三娘哭笑不得,“她太懒了,一直在睡觉,不愿意出来呀。” 小旭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小颜妹妹,等你长大了,我再叫你姨母。你是长辈,你要带我去街上买糖葫芦吃,过年还要记得给我发红包哦。” 小颜直接配合地用她独特的婴语搭话,“欧,呜,啊,” 苏梦晚不懂装懂,很认真地忽悠,“小颜说让你给她买呢。” 小旭疑惑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对啊?上次在村里我看小远的姨母就给他买糖吃呢。” 小颜嗦着手,听小旭对她说话,她满是口水的小手递到小旭嘴边。 苏梦晚笑着说道:“儿子,看你姨母多疼你,给你吃手手呢。” 小旭嫌弃地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咦~好多口水,我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俯后仰。 “夫人,有您的家书!”陈宽送过来一封信。 陈宽和和邱玲一起共事,慢慢有了好感,邱老也很欣赏陈宽。 在苏梦晚的撮合下,两人也成了亲。 苏梦晚打开家书,看到信上的内容,不禁皱起了眉头,眉宇之间好似凝聚了一抹愁绪。 林母看着因为收到家书而雀跃不已的苏梦晚,转眼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她心头一紧,连忙焦急地问道:“晚晚啊,是不是亲家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 “嗯——也算遇到了麻烦。娘,干娘,你们先在这坐着,我去找下林牧。” 第161章 早作打算 苏梦晚拿着家书,急匆匆地走来。 林牧这个时候看到她来县衙,诧异不已。 平日里没有急事,苏梦晚是不会来前面县衙的,她不想耽误林牧处理办公。 “娘子,发生了何事?”林牧关切地问道。 苏梦晚将手中的家书递给林牧,“你看看这个。” 林牧不明所以,他接过家书,疑惑地展开,认真地看起来。 随着目光扫过纸上的文字,他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原来东阳县那边旱灾如此严重!” “是啊,没想到竟然快一年了都未曾下雨。半年前收到的书信,对于旱情却只字未提!” “想必他们以为夏日是多雨的季节,认为肯定会下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没下起来。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隐瞒旱情,想必也是怕我们担心。” “想必那边旱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每天都是这么高的温度,那些种地的农民可怎么受得了啊!”苏梦晚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林牧也赞同地说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可今年一直这样干旱,别说是万颗子了,能有一颗收成就算不错了。这让老百姓们可怎么活啊! 上次我去府城的时候,听宋大人说起过中原一带遭遇大旱,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情况会如此严重。 现在看来,如果再不降雨,恐怕当地的百姓都难以生存下去,说不定最后只能选择逃荒了。” 苏梦晚心情沉重地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们。 她知道,这场旱灾不仅仅是天灾,更是对人性的巨大考验。 “相公,要不,我让爹娘他们直接到咱们这边来。这边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只要勤劳,多得是土地。 有我们在这,他们来了也好安排。” “能来固然好,只是此去山高路远,一路艰辛,途中更是不知会遇到何种艰险。”林牧担忧道。 “这样,我修书一封与他们,让他们率领苏家村之人一同前来,如此一来人数众多,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于路上也会安全许多,到时候我亦带人前去接应他们。” 距离上次离别已经六年之久,苏梦晚本想着等孩子大些,她就回家探亲。 不曾想,家乡遭了难,趁此机会若是把家人聚集起来,也不错。 林牧想了想,如此也好,到时候娘子也能和岳父一家相聚了。 于是他开口道:“好,就这样办!事不宜迟,让他们尽早做打算。 早些动身启程才好,若是后续流民数量增多,恐生变故。” “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写。”言罢,苏梦晚便风风火火地赶回家里,奋笔疾书,片刻间便已书写完毕。 她将书信仔细收好放入信封之中,而后交予陈宽,让他快马加鞭送寄了出去。 苏家村,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胡大嘴站在田边,望着眼前那片干枯龟裂、寸草不生的土地,她不忍落泪。 “老天爷啊,你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啊!” 村里的河水都快见底了,井水水位也越来越低,眼看着吃水都快困难了。 由于持续的干旱,他们连番薯都无法种植。 地里的杂草也已经枯黄干死。 没有了喂猪的食物,家里的猪卖的就剩下一头了,她不舍得卖,还想着说不定哪天就下雨了呢。 到时候打猪草,再配着薯藤,还有糠麸就能把猪养的肥肥的。 然而,夏天已经悄然离去,天空依旧晴朗无云,烈日烤炙着大地。 家里的猪都瘦成了猪排,就是吃都下不了嘴。 面对这样的困境,胡大嘴感到既无助又无奈。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天灾,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将会怎样。 “唉~家里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如今却抵不过天灾啊!若是晚晚在就好了,跟着她走准没错!” 因为干旱,苏屠户家今年同样面临着颗粒无收的困境。 他们不得不提前将家中饲养的猪全部处理掉。 现在家里已经没有肉可卖了。 不仅他们家已经没有任何肉类可以出售,就连其他的肉铺也几乎纷纷关门歇业。 他们家经营的熟食店和酸辣粉店也相继关闭,生意陷入一片死寂。 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昔日顾客盈门的景象已不复存在。 好在苏屠户家这些年来,一直勤勤恳恳地经营着着铺子,也攒下了不少的积蓄。 住在镇上的富户消息灵通,有关系的都早早地卖了宅子,铺子去别的地方发展。 只有穷苦百姓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逃荒灾难。 “爹,我们得早点做打算了,镇上又有好多铺子在叫卖,我们现在要赶紧出手。前些日子寄给小妹的信,估计这会儿应该已经收到了,可要等到她回信,怕是还得再等上好几个月呢。 我们还要先多囤点粮食和水,以防万一。\"苏二山一脸凝重地看着苏屠户说道。 苏屠户听了儿子的话,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这几天粮价已经开始上涨了,看来局势不太妙啊。 我们得赶紧行动起来,趁着现在价格还没涨得太高,多买点粮食储备着。 对了,明日让小山去趟苏家村,通知村民早点屯粮。” “好!” 于是,父子俩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集市上购买粮食。 他们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不能有丝毫的浪费。 幸好家里有单独的水井,自家用,还绰绰有余,不像村里,一个村子都用,消耗的很快。 防止水位下降厉害,他们也屯了好几水缸,目前倒不必买水。 翌日,父子几人分头行动。 苏屠户在镇上购买,苏大山和苏二山驾着马车去县里屯粮。 苏小山则来到了苏家村。 他刚进村就遇见了愁眉苦脸的胡大嘴。 “咦?小山啊!你怎么来了?可是晚晚回信了?” “还没呢,我是来找村长叔,让他通知村民赶快去买粮食,再不买可就买不着啦!” 胡大嘴一拍大腿,“对啊!村里人都求着老天爷下雨,怎么忘了,今年没有收成,粮食肯定要涨价了!” 第162章 一天一个价 “小山啊,你赶快去找村长,我也要赶紧回家了。” “好的,您去忙!” 胡大嘴满脸焦急,着急忙慌地向着家里跑去。 苏小山也加快了步子向村子里走去。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村民,如果是平时,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肯定要聊上几句。 但现在他又有急事,可不敢耽误时间,只是简单地点头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前行。 终于,苏小山来到了村长家门前。 他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苏大友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连忙问道:“小山,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小山喘了口气,把苏屠户交待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苏大友。 “多亏了你们家惦记着村里,我马上就召集大家开个会。”村长点点头,转身回屋拿出了一个铜锣,“咣咣”敲了起来。 不一会儿,村民们便都聚到了村口的大树下。 “大家伙儿,咱村的情况你们也都清楚,旱灾越来越严重了”苏大友一脸愁容地说道。 苏小山看了看乡亲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日子只会越发艰难,他们家还好,这些村民可怎么办? 如果只是今年没收成,那还能勉强度日;如果明年再干旱下去,让这些靠天吃饭的庄稼人可怎么活? 这边苏屠户来到粮店,买粮的人看着明显比往日多了些。 现在乡下的人,因为上一年都留着足了存粮,还没有到买粮的地步,再过一段时日,恐怕都要抢粮了。 苏屠户走上前问道:“现在粮食都什么价格?” 小二介绍道:“米一石六百文,小麦一石四百文,面粉一石五百五十文,糙米一石三百文,客官您要什么粮?” “那么贵!一石长了一百文啊!”苏屠户大吃一惊。 他们家人多,平时一次买的多,他们家也好几个月没买过粮了。 他想到了粮食会涨价,想着涨个十几,二十文都有可能,万万没想到一下涨了那么多。 小二耐心地解释道:“今年的新粮没指望了,靠着去年的屯粮,能有多少啊?我家掌柜的已经紧急从别处调了,再过几日,恐怕我们店里都不够卖了,我劝您要买就多买点,后面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啊!” “多谢小二哥提醒,面粉给我来五石,米要个三石,小麦要两石,糙米也来两石。” “好咧,您稍等。”小二喜滋滋地去称重。 “小二,我家就在镇上,能不能帮我送过去,那么多我这不方便运走。” 掌柜的在一旁算账,听到苏屠户的话,顿时大喜,“好的客官,一会我让店小二跟您走一趟。” 苏屠户心里算着:“一共十二石,一千二百斤! 足够一家八口大人吃上两三个月的,如果吃个七八分饱,或许能撑四个月。 大山他们去府城再拉一些回来,足够吃上一年半载的。” 苏家近几年伙食很好,都是吃白面馒头或者米饭,他们已经好些年没有吃糙米了。 之所以买了两石糙米,就是以防万一。 荒年人饿的都啃树皮,吃观音土,那时候糙米都是精贵的。 再不济,到时候族人如果谁家缺粮,而自己有多余的也可以卖给他们。 不图挣钱,就原价卖给他们也算为了家族出份力。 下午,苏大山、苏二山拉了满满一马车粮食。 邻居们看苏家一天内拉那么多粮食,心里也慌乱起来。 结果去粮店一看,价格涨了好多。 有的人迟疑了起来,想着自家还有存粮,就想等等看,说不定会降价呢。 有的人一咬牙,也买了几石。 第二日,苏家村的人基本都来镇上买粮了。 他们一直都很信服苏屠户家,所以村长一说是苏小山带来的消息,大家都没有犹豫。 大家商量好,便一块来到镇上。 因为胡大嘴和苏家的关系好,村长和胡大嘴来到镇上就先到了苏屠户家,想打听下粮价,再看看他们家买了多少斤粮食,好参考参考。 最近铺子没有再开了,村长他们上门的时候,苏屠户一家都在呢。 “快,到家里坐。”张氏和苏屠户热情地邀请村长他们。 “有福兄弟,弟妹你们别忙活,我和村长来就是为了打听买粮的事,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粮店,大家伙都在那边等着呢。”胡大嘴解释道。 “是要抓紧时间,昨日我们买的一石都比以往涨了一百文,今日一大早,小山又去打听,说是又涨了一百文。” 胡大嘴和村长都倒吸一口冷气,“这才过了一夜就涨那么多?” “是啊!一天一个价。府城的倒是还没涨那么厉害,毕竟那里本来就贵点,那里比镇上繁华,很多人还没有想到未雨绸缪。”苏屠户说。 村长提议道:“那要不我们去府城买?” “你们可以在这先买一部分,再派几个村里的青壮年统一去府城购买,回来再分。 府城没比这边便宜多少,也不知今日涨了没有。而且路途遥远,不好拉回来。 你们去的话,可以用我家马车,反正在家里闲着呢。” “好!我代表咱们苏家村的人谢谢有福哥!”村长郑重地感谢道。 “客气什么!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咱们可都是一起长大的。对了,你们合计下家里还有多少存粮,最好能买够半年以上的量。” “行!我们心里有数了。那我们就把马车先拉走了。” 苏屠户叫道:“大山,帮你大友叔,把马车拉过来。” 村长赶着马车带着胡大嘴,去找村里人。 最后选了两个村民去府城,其余人都在镇山购买。 得益于去年种的番薯,他们一直吃到开春才吃完。 所以家里的存粮还不少。 今年因为天气干旱,种的番薯都死了。 如果秋季能下雨,种上小麦,起码到明年夏天才能接上口粮。 所以他们的存粮要支撑到明年夏天,将近一年的时间。 大家心里都有了数,按自家的情况都或多或少买了粮食。 又过了几日,镇上的粮店全都卖空了,没买到的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163章 三日之后出发 接下来,苏屠户家又陆续买了盐,糖、调料、还有其他生活必须的用品。 糖和调料倒是没有多买,关键时候这些东西就很鸡肋。 因为盐的数量有限制,他们不得不多跑了几家,才买够大半年的量。 家里只有一辆马车,他们又买了辆驴车,路途遥远,牛车不如驴车方便。 如果两辆马车的话,太招摇了,不安全。 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眼看着马上就入冬了,人们依旧没有等来一滴雨。 田县令已经五十多岁,近一年都在忧心农事,身体每况愈下。 家里人一致让他辞官,只是这个时候他不想撂挑子,一直强撑着身体。 他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头发一下白了好多,上个月更是一病不起。 实在没有办法,最终只能辞官。 如今修养了大半个月才堪堪好了些,只是到底身子骨远不如从前。 他们一家收拾收拾回了南方故乡。 他们这些地方官,都不能在当地任职,都是调往他乡上任。 如今离乡几十年,终于可以回归故里。 田雨薇因为嫁给了蓝钰,没有跟父母走。 蓝钰要带着她和孩子去他师父那里。 他想着他爹还有个小儿子养在身边,而他师父无儿无女,以前他就说要替师父养老,所以他的姓一直跟着师父,没有改过来。 孟远山见儿子心意已决,也没有多劝。 他也感激蓝钰的师父救了自己的儿子,还把他养大成人,更是教他一身功夫。 只是理解归理解,他还是抱着五岁的小孙女不放。 四十多岁的人了,哭得不能自已。 他错过了大儿子的成长,小儿子都是自小被他后来的夫人宠的不成样子,又有些顽劣愚钝,跟他关系一直不融洽。 他深知自家夫人对大儿子一家不待见,他小孙女没有祖母疼,他这个做祖父的自然要多偏爱一些,所以祖孙二人的感情自不必多说。 祖孙两个抱头痛哭,本来准备出发的蓝钰只能又多待了一天。 后来还是趁着夜里女儿睡着了,他才抱着她坐上马车,挥别了父亲。 “到了就给爹来封信,以后稳定了爹去看你们!”孟远山老泪纵横地喊道。 “好,我记住了。爹,您要好好保重,凡事不要强出头,有什么事就去找我!。” 孟远山重重地点头。 街上的有钱人家也越来越少,百姓们不免恐慌起来。 田雨薇来道别的时候,也让他们早点去投奔苏梦晚。 此时,苏家也不免着急起来。 好在没几天苏屠户就收到了女儿的来信。 这会儿就看到女儿的回信,心里很是激动。 果然和他们想的一致,信上让他们尽早收拾东西,出发去她们那里。 还叮嘱他们要准备哪些物资,路途遥远要人手一把防身的武器。 还有路上多带些人结伴而行,途中看好孩子云云,事无巨细地都写了出来,可见她对家人的担忧。 一家人围着苏屠户看完信,都赶紧收拾东西。 苏屠户家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逃荒用品,看得出来他们为应对灾年做了充分的准备。 苏屠户对儿子说:“你们带着媳妇都回趟娘家,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愿意的话就让他们收拾收拾,咱们三天之后一起出发。” “小山你们两口子不用回娘家,小山就去趟你舅舅家。我回苏家村。” “孩子他娘,你给马车棚子外面缝一层破布搭上,这样也能掩人耳目。 一家人分工好,都赶紧行动起来。 小兰和张氏一起把马上缝的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这才满意。 张氏让小兰看着孩子,她抽空去找了秋霜。 秋霜早几年,就嫁人了,还是张氏保的媒。 在她孩子满月的时候,张氏就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 秋霜知道感恩,这几年一直和苏家走动。 她嫁的人也很能干,是张氏在镇上认识的一个老姐妹家的儿子。 张氏来的时候,秋霜正在洗衣服。 看到张氏,秋霜慌忙站起来在身上随便擦了几下手,热情地喊道:“夫人,您来了,快进屋来喝口茶。” “不用,你忙你的!我就来问一声。如今日子越发艰难,你们一家怎么打算的,可打算离开此地?” “不瞒您说,我们也想离开,只是我婆婆舍不得这里的宅子,一直没下定决心。” “我们后天就要走了,去找晚晚,问问你们去不去,如果去的话就早作准备,我们一起走。” “这么快!容我们商量商量,晚上我去找夫人。”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们可要早做打算。” 下午家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其他人都很高兴,只有老大媳妇周氏一脸不快。 张氏看出了端倪,便问道:“老大媳妇,你娘他们怎么说?” “他们舍不得家里的地,还有那几间破房子。还说……还说……” 看着周氏吞吞吐吐的,张氏直接问苏大山,“大山,什么情况?” 苏大山说起他丈母娘一家,也是无语的很,之前他爹就让他们通知亲戚们早点买粮,早做准备。 他自然也去了丈母娘家,结果人家直接说没钱,让苏大山借他们些。 苏大山深知他们一家的德行,可不惯着他们,通知到位就行,至于买不买随他们。 平时逢年过节,他们带的礼物都会比一般人多一些,至于钱那是一分不会给的。 他深知这个口子不能开,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他们没有来打秋风的原因。 开始他们女儿一直没有身孕,他们心虚不敢闹。 后来看着苏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也起过心思,只是周氏听苏大山的,两口子都想为了自己儿子攒钱,那是一点钱也骗不走。 他们家也不敢来硬的,女儿的小姑子可是官太太,他们可不敢得罪。 还有就是,他们才一个宝贵儿子,苏家三兄弟,个个是孔武有力的杀猪汉,他们真不敢硬找茬。 所以每次苏大山两口子走亲戚,岳父岳母一家都没给点好脸色,但是礼品每次照收,周氏也越来越不喜欢回娘家。 第164章 胡大嘴:我滴婆婆唉 有一次过完年,去走亲戚,周氏的儿子小年被弟弟家的孩子推倒,磕破了头。 她娘非但没有管教自己孙子,还处处说着小年应该让着弟弟。 周氏一气之下,拉着儿子就走了,饭都没吃。 这两年她已经很少回去了,一般有事都是苏大山去一下。 如今他们更过分,没想着感激苏家,还惦记上苏家的房子了。 苏大山丝毫没替他们隐瞒,“我丈母娘一家不走,他们还想着咱们走了,老家的房子没人住,帮咱们看房子呢。” 当着老大媳妇的面,张氏也没说什么难听的。 他们再不好,也是儿媳妇的亲生父母,背后编排他们,只会让儿媳妇难看。 “他们不走就算了,人各有命。大家都想想还有什么没带的,趁着这两天,都准备齐全。” 苏家村,胡大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叹气。 “这遭瘟的天气,害得老娘背井离乡,我那好不容易买上的铺子哟~~呜呜呜——可怎么办?” 两个儿媳妇手上忙不停,心里也是心疼。 她们家有地有房,还有铺子,马上就一无所有了。 以前一听到猪嚎,都感觉头疼,如今想起来却犹如天籁。 不一会,两个儿媳妇也跟着哭嚎起来。 一个儿媳妇哭喊着:“我的房,我的地!都没了呀……呜呜呜——” 另一个儿媳跟着哭:“我的宅子,我的猪!也没了呀……呜呜呜——” 胡大嘴想了一圈,自己没什么哭的了。 于是她喊了一声:“我滴婆婆唉,也没了呀……啊啊啊——” 两个儿媳妇一下止住了哭声,她们奶奶都去世两年了,当时也没见婆婆哭这么大声。 家里几个男人都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似的,就怕被哭着的女人给吼一顿。 胡大嘴哭一通,心情好了许多,不似之前沉甸甸的难受。 “咱们就要去找晚晚了,那边可是她的地盘,我们到那里肯定会更好的,到时候啥都会有的!”胡大嘴满脸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她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比别人更耀眼了。 “家里的菜刀都带着,还有斧头,谁敢在路上抢老娘的粮食,我劈死他!” 一家人这几年都习惯了听她指挥,听她的就没出岔过。 大家都按照她的吩咐一一准备装车。 他家的一辆牛车,也是这几年添的,以前犁地,拉番薯,他家的老黄牛可没少出力。 晚上,秋霜来到苏屠户家,惆怅地说了家里的决定。 他们家上有七十岁的祖母,下有两岁小儿,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 她婆婆和男人也是舍不得自家的宅子,秋霜自己也是逃荒才来到的这个地方。 她当年几次死里逃生,也是吃够了逃荒的苦。 一家人都没有逃荒的意思,几番合计下来,便一致决定暂时不走,实在活不下去再南下最近的地方。 三日后,苏屠户一家率先来到了出发的约定地点。 不一会儿,大舅一家也赶了过来。 大舅、舅母和他们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孙子。 秀姐儿和江成,还有他们的一对儿女。 他们也有一辆牛车,四个孩子坐在牛车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他们不知道路途的艰难,只觉得出远门很好玩,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看到的趣事。 苏梦晚的外祖母,去年走了,享年七十五岁。 人也没受什么罪,就是年龄到了,睡了一觉,第二日便没醒过来。 如今想来,她老人家也算有福气的。 人走的突然,没有受病痛的折磨,也避开了如今艰难的逃荒生活。 谁都知道逃荒的危险。如果说自家几口人单独上路,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所以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会背井离乡,去陌生的地方讨生活? 好在他们一行人去的虽是陌生的地方,但是有熟人接应,这让大家又多了几分信心。 江成身上背着一把打猎的弓箭,一身的气势不容忽略,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苏屠户看到他,很是满意。 他们队伍里多些这样的人,才更安全。 一炷香的功夫,苏家村的人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视线中。 一眼望去得有两百多人。 里面还有些陌生面孔,想必都是村里人的亲戚。 等村长走近了,苏屠户就上前和他打招呼。 “村里人都来了?” “除了苏仁义一家,都齐全了。 他二女儿家是开的就是粮店,一家人连粮食都没准备,就指着他女儿呢。 听说青阳在沿海一带做县丞,苏仁义说那边不缺水,他们要和他女儿一家投奔青阳。” 胡大嘴听到村长的话,撇了撇嘴,“他们一家子没一个能干的,带着粮食能不能走到地方都不一定! 看着村里人着急买粮,他还在村里炫耀他家有粮食! 早些年炫耀他家大女儿家有钱,如今呢? 那老地主死了,他大女儿就被人家儿子给赶出了家门,一个子儿都没捞到。 本来还想着给他大女儿再找一家,周围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没有媒婆愿意上门。 如今赶上了灾年,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家都想着逃荒呢,谁还想着娶媳妇,还是一个嫁过人的半老徐娘。” 周围的几个大娘也深以为然,都附和她说的对。 “二山,去看看你岳父一家是不是快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李氏她爹中气十足的声音,“亲家,我们来了!” 二山快步走过去,“爹,我来推!” 李老头乐呵呵地把板车交给了苏二山。 他一辈子就得了三个闺女,以前都被人看不起,自从大女儿嫁到了苏家,村里人羡慕的不得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一点不假,女儿女婿有什么事都会想着他们。 他们两口子就怕亲家多想,经常教诲女儿不要总想着娘家。 他们家的女儿都相继嫁出去了,两口子平时花不了什么钱。 衣服什么的几个女儿买的都够穿,还经常来看望他们老两口。 这些年他们种番薯,养猪,日子过的比一般人好多了,在村里走路腰杆都挺直了。 李荣看了一圈,没看到她二妹一家,就疑惑地问道:“爹,二妹她们呢?” 第165章 走了狗屎运 想起自己的二女儿,李老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别提了!说好的一起走,临了,她那个事儿多的婆婆又作妖!” “那就不管二妹了吗?” 李母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二妹不长脑子,自从嫁到他们家,就被拿捏的死死的,咱们说她,都不听啊! 两口子当牛做马,还被她婆婆磋磨,自己立不住,谁还能帮她一辈子不成!” 王家有三个儿子,李蓉的二妹嫁给了王家次子。 大儿子爹疼,小儿子娘爱,只有中间的二儿子没人疼又没人爱,是他们老王家的苦力。 当初李二妹就是看王家二小子能干又孝顺,这才一门心思要嫁给他。 王家老二孝顺是孝顺,可就是太孝顺了,没有一丁点儿主见,事事听他老子娘的,已经达到了愚孝的地步。 李二妹也是个怪人,她不想着怎么劝导夫君,被她婆婆一通夸,心甘情愿和王老二一起孝顺公婆。 自己爹娘劝她,她总是义正言辞地指责二老挑拨他们夫妻和睦, 说是为人子女的本就该孝顺父母,差点把李母气厥过去。 他们两口子气人归气人,回娘家了,王老二对岳父岳母也是不错,挑水劈柴,干地里的活,样样不落。 只是李老头夫妇心疼二人,在王家累死累活,回娘家了总想让他们休息休息。 若不是如此,他们恐怕早就不管这个死脑筋女儿了。 这次他们两口子说的嗓子都快干了冒烟了,才说动了二女儿两口子,没想到临出发了又来这死出。 李老头夫妇真的失望极了,这次什么也没说,直接推着板车就走,任凭女儿女婿在后面喊,始终没有回头。 “娘,要不我和二山再去看看?这一走,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蓉啊!她婆婆一家就指着他们两口子干活呢,那老妖婆肯定不会放他们走的,咱们帮不了啊!” “路是她自己选的,咱们不是没劝过,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随她去……” 李老头说完直接摆手示意,“走,走” 苏屠户看大家都到齐了,就和村长商量:“差不多人都齐了,咱们出发。” 村长敲响手中的锣,扬声道:“大家准备好,出发!” 长龙般的队伍中,不知道是谁猛然跪下,朝着村子的方向“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其他人被触动,纷纷跪下,有的人还默默地抹起了眼泪。 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承载着他们无数的记忆。 他们的祖辈在这里辛勤耕耘、繁衍生息,然后安静地长眠于此。 如今他们远赴他乡,前途未卜,此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只能对着村子磕头。 本地的其他人看到浩浩荡荡的人群都纷纷避让。 有的人见此情形,则飞快地跑回村里告诉村长这一消息。 有的人则惊叹:“这是哪个村子的,怎么那么富有,你看他们中还有马车呢” “驴车,牛车都有呢” 旁边的人接话。 “家家户户都拉了好多东西,我看着准是粮食!” “唉~我家粮食都见底了,能不能熬到下雨啊!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回家收拾收拾也逃荒去。” “我婆娘有身孕了走不了,还是去找找野菜,唉……这老天,不给人活路啊!” 围观的人一会儿都散了,没吃没喝,看热闹都没心情了。 苏屠户家,小兰照看几个孩子,他们都坐在马车上,衣物棉被挤的满满当当,苏屠户架着马车,张氏坐他旁边。 苏大山架着驴车,拉了满满一车粮食,周氏和他挤在前面坐着。 苏小山推着板车,拉了两缸水。 苏二山和他连襟偶尔也会轮流帮他岳父家推车。 苏家兄弟几个人累了就轮流替换驾车。 他们一行人都准备充足,相对其他人,体力上很有优势,一路上他们都不曾停歇。 一路上所见,皆是龟裂的土地,干枯的河流。 道路两旁,昔日浓密枝叶的大树,如今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好像跳过了秋季直接进入的寒冷的冬天。 渐渐地队伍的速度开始放慢,一些走着的孩子哭闹着嫌累,不愿意再走动,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住地捶着酸痛的双腿。 大家走一路汗流浃背,身体消耗的水分就厉害,然后抱着水罐“咕咚咕咚”地喝水。 见此情景,村长适时提醒,“大家别放开了喝水,都控制点,别没走出青山县水就喝完了。” 他们走的比较早,路上拖家带口的行人稀稀拉拉的没有多少,这个时候还是相对安全的。 看大家都累坏了,村长和苏屠户商量了一下,找了个安全的空地,让众人就地歇息。 胡大嘴想去方便,问了好几个人,都嫌太累,不愿意去。 “一把年纪了,上个茅厕还要人陪着你啊!”她男人嫌弃地嘟囔着。 “我问你,哪有茅厕?荒郊野外的,我就想成群结队的去,你管的着吗?” 胡大嘴骂骂咧咧地向外走去。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去小解。 胡大嘴人生大事刚处理完,就一脚踩到个东西,脚一崴,差点摔倒,她慌忙扶住旁边的一棵枯树。 “我滴娘哎,差点没闪着我!” 她用脚使劲踢着害自己的罪魁祸首。 看着踢出去的东西,胡大嘴嘴巴张得老大。 她东张西望地看看周围的人,发现没人注意,就快步上前。 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先用脚踩住那东西,然后慢慢蹲下。 在别人看来,她就是在整理自己的鞋子。 胡大嘴小心翼翼地摸到脚下的东西,转了个身,背对着人群,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楚了手里的东西。 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又用她为数不多的牙齿咬了咬,丝毫不嫌弃刚被自己的脏鞋子踩过。 “哎呦喂,走了狗屎运!去找晚晚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刚出门就让我捡到一两银子,真好!” 胡大嘴喜滋滋地来到家人这边,她男人看到她的样子,奇怪地问:“咋了?捡到钱啦?那么高兴。” “嘿嘿嘿~真被你说中了!”胡大嘴对他抛了个媚眼。 “嘶~眼睛疼!”说着他转过身只留下一个屁股对着胡大嘴。 “不相信拉倒!” 第166章 你们干嘛? 胡大嘴心情颇好地哼起了小曲。 “要死啦!你看看周围的人!” 他男人刚想眯眼休息会,听到这突兀的小曲,一睁开眼,就看到四周“唰唰唰”好几双眼睛正看着他们的方向。 远离故土,大家本就伤心,又走了一天的路,大家一腔怨气。 愿老天不下雨,怨走的累。 如此境况,竟然还有人开心的哼起了小曲,属实让人费解。 胡大嘴干笑了两声,“呵呵呵~今天是个好日子!” 大家一脸“你有病”的表情,然后便各自去休息。 看到大家都不再关注自己,胡大嘴凑到她男人身边戳了戳他,摊开手掌,小声地说:“死鬼,你看!” 苏大牛正想问她又搞什么,视线一下被胡大嘴手心的银子吸引住了。 胡大嘴看着目瞪口呆的男人,得意一笑,“还不相信我!” “你真的——” 话未说完,就被胡大嘴捂住了嘴巴。 他扒掉胡大嘴的手,讨好地笑道:“你真是咱们家主心骨,以后咱家的好日子还是靠你啊!” 胡大嘴被他男人的话哄的舒坦,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以后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绝不找别的老头!” 苏大牛本来还很感动,听到后半句话,直接黑了脸,只是天色渐暗,胡大嘴丝毫没有觉察,自顾自地畅想以后的好日子。 苏屠户家,张氏也满心激动,她都六年没见女儿了。 还有她的小外孙,从生下来与她这个外祖母还素未谋面呢。 她们家有车子坐,食物充足,倒是没怎么受罪。 第二日,天还未亮,村长就敲起了锣。 “把自家东西都收拾好,上路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的疲惫缓解了不少,跟着队伍,快速前行。 途中经过一个村子,苏屠户上前问话,“这位兄——” 话还未问出口,那个挑柴的村民扔了柴火就“突突突”尥蹶子跑。 苏屠户一脸莫名其妙。 那个跑走的村民,找到他们村的村长,说是有流民要抢他们村子,让村长赶紧做防备。 村长一听也慌了,他赶紧召集村民,拿上农具,气势汹汹地涌向村口。 苏屠户正和村长说着话,就看到村里来了许多像是要干架的人。 苏家村的人一看这架势,“呼啦啦”也拿出了身上带的“武器”。 两村大战一触即发! 那个村的村长,拨开人群,走上前去,一看堆得满满物资的板车、牛车、驴车、马车,他都心动了。 他好想振臂一呼,“乡亲们,抢啊!” 看到最前面,拿着杀猪刀的大汉,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他转过身,朝报信的村民头上就是一巴掌。 “他们比我们村还富有,抢什么抢!就知道瞎说! 教训完,他又对苏屠户他们赔笑道:“误会,误会,大家伙以为你们是流民,所以……” 苏大友上前道:“理解,理解,是我们贸然打扰了。我们是平安镇苏家村的,路经此地,想打听下这边的情况。” “我们是石头村的,这边旱情也很严重,我们这些天也在准备走了。 不走?怎么办呢!没吃的、没喝的,一直待下去,也是个死啊! 那些有点粮食和水的人,又担心被别人抢走,留在这里也是等死罢了!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远走他乡,去别的地方或许还能寻找一线生机。” 苏大友深以为然,“老哥说的对!咱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提前动身离开了。 再晚一些,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局面也会越来越混乱。 早点走,才能多一份活命的机会啊。” 经过一番交谈,石头村的村长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苏家村的人们便继续踏上了逃荒之路。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石头村的村民们也开始行动起来。 在苏家村一行人走过两天后,石头村的人也纷纷踏上了逃荒的路途。 苏家村一行人离开家乡整整一个月的时候,遇到了大批的流民。 那些人不知打哪个方向来,一个个饿的骨瘦如柴,嘴唇干的皲裂开来。 看到苏家村的人,一个个就像饿狼盯上了羊群,眼睛都红了。 逃荒那么久,苏家村的人还是第一次直接感受到路途的危险。 一行人把老弱妇孺围在中间,青壮年都亮出了身上的家伙什。 年轻的女人们也人手一把菜刀,拿出了平日剁肉的气势,大有谁抢她粮,就剁了谁的架势。 那些流民感受到了危险,一时犹豫不敢上前,不过却不肯放弃。 他们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种被人觊觎的感觉很不好。 苏家村的村民们如临大敌,时刻保持警惕,生怕稍有不慎,他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宝贵物资就会被那些贪婪的流民抢走,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可能因此不保。 晚上,村长安排好守夜的人员,让其余人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一行人战战兢兢,开始还有些难以入睡,后来实在扛不住,才渐渐睡去。 正在大家睡的正沉的时候,守夜的苏二山大喝一声:“你们干嘛?快快退后!” 剩下的三个守夜人听到苏二山的声音,才发现后方一群人已经悄悄靠近他们,身上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苏二山一声大喝,也将沉浸在睡梦中的村民们猛然惊醒过来! 他们惊慌失措,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拿起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 男人们毫不畏惧地站到前方,女人们也不甘示弱,紧跟其后。 尽管她们也很害怕,还是坚定地拿着武器,眼中流露出决绝的光芒。 她们以自己的方式支持着男人们,共同守护着后方的老人、孩子以及珍贵的物资。 这些流民们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他们为了一口水,一口粮,无视前方的危险,不要命地向前猛冲,眼中只有那堆积的食物和水。 而其他原本还在观望的流民见此情形,也被贪婪蒙蔽了双眼,想要趁此机会混水摸鱼,纷纷向苏家村一行人涌来。 第167章 不要抢我粮食 “反正就快饿死,渴死了,就是死!我们也要做个饱死鬼,冲啊!” 众多流民不要命地往前冲,一时间打、砸声,怒吼声、哀嚎声不断。 苏家村人奋起反抗! 苏大山和他的几个兄弟本来就是力大如牛,再加上跟着干娘学习了好几年拳脚功夫,实力更是非同凡响。 此时此刻,他们手握着锋利的杀猪刀,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自如。 那些冲上来的瘦弱流民根本不是对手,要么直接倒地身亡,要么身负重伤,惨不忍睹。 而江成则站在远处,手持弓箭,眼神专注地瞄准着敌人。 只见他弓弦一拉,箭矢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命中了流民的眼睛。 这样的箭法让人惊叹不已,短短片刻时间内,已经有好几个流民被他射中。 其他的流民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生出了怯意。 他们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些人并不好惹。 于是,他们纷纷改变了攻击目标,转向了其他相对弱小的人。 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起来,但苏大山等人的压力却减轻了不少,苏屠户、苏大山和江成留下护着家人,苏二山和小山则去帮村里人。 “啊!不要抢我家的水!”混杂的声音中传出一道惊恐声。 不一会儿,另一道声音也响起,“不要抢我的粮食啊!” “狗日的,我和你拼了!” 一个女人本来手中紧紧握着菜刀,身体微微颤抖着,心里十分害怕。 当她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粮食被抢走时,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 她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拿着手中的菜刀愤怒地向着那个抢她粮食的流民狠狠地砍去。 正因抢到食物而兴奋的流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让你抢,让你抢!”胡大嘴和两个儿媳妇,围殴一个悄悄摸到他们牛车上的瘦弱男人。 那个男人一边抱头鼠窜,一边求饶。 三个女人围追阻截,没一会儿就把他制服了。 胡大嘴让两个儿媳妇一人拽住一条胳膊,她在那人身上摸索了起来。 两个儿媳妇惊得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眼公公的方向。 胡大嘴在儿媳妇的注视下,在那人身上摸到了三文钱,“真是穷鬼,怪不得要抢呢,这个时候三文钱一滴水也买不到。” 骂完,她就用擀面杖把那人打了出去,然后给她儿媳妇一人一文钱,“来来!见者有份!” 两个儿媳妇不再胡思乱想,忙把手里的一文钱收好。 苏家村,人数众多,又个个英勇无比,团结一致。 反观那些流民都是一盘散沙,而且有气无力。 一盏茶的功夫,流民们就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流民也恢复了理智,害怕起来,赶紧四散而逃。 苏家村一行人刚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待安全之后皆是一阵后怕。 村长统计了一下人数,重伤十余人,轻伤五十余人,所幸没有丧命的。 只是混乱中有好几家的水和食物被抢了。 “天杀的,这是不让我们活啊!一家老小就指着这些活命呢!” 被抢的几户人家伤心地边哭边骂。 小孩子不懂大人为何哭泣,也跟着大哭起来。 其他人看的戚戚然,每个人都是一脸凝重。 这次的经历让大家认识到结伴而行的重要性。 单独上路无异于自寻死路。 在一众人的商量下,大家决定将每家每户多余的物资拿出一部分来,分配给那几户有需要的人家。 这几家人感激的热泪盈眶,跪下就要对大家磕头,被村民给拦住了。 “咱们都是老苏家的人,遇到困难了肯定要拉把手,而且我们刚刚经历生死,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不要多想。” 一路奔波下来,各家携带的物资都有所损耗。 苏屠户一家将自家的东西重新收拾了一下,空出一辆板车来,借给伤势较重的村民使用。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起来,有的帮忙拉东西,有的两三家共用一辆车子,也腾出了几辆板车供困难的村民使用。 担心流民们会去而复返,众人不敢多做停留,只略微休息了半个时辰左右,就继续踏上了行程。 借着月色,一行人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此又走了十来天,路上的流民只增不减。 他们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即使在夜晚停下休息甚至是睡觉时,他们也不肯放松警惕,始终将武器牢牢地握在手中。 这段时间以来,每个人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们停下休息时,也不敢生火做饭,生怕饭香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靠着又冷又硬的饼子来充饥。 “大妹子,求求您行行好,给我孙子一口水喝。”一个头发花白,皱纹丛生,一脸苦相的老妇人端着个破碗向张氏哀求道。 那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左手还牵着一个幼小的孩子,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 苏屠户一家人看到这番情景,尽管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不好意思上前驱赶他们。 张氏仔细打量着那个孩子,发现他和自家孙子年龄相仿,一张小脸被涂抹得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只见那孩子用期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张氏。这一刻,张氏的心不禁软了下来。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就想着只给她们一碗水就行了。 “把碗给我。”张氏对她说道。 老妇人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她连忙将手中那只破旧不堪、满是裂痕的碗递了过来,并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大妹子,谢谢大妹子啊!您真是个好心人呀!” 其他流民目睹了这一幕后,心中不禁燃起了希望之火。 他们也纷纷走上前来,向张氏祈求着水源和食物。 一时间,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这位夫人,请您行行好,给我一点水喝……” “夫人慈悲,请赐给我一些食物……” 不一会儿功夫,周围就聚拢了一大群人。 第168章 不能做烂好人 这些人中有老人、孩子、妇女还有身体虚弱的男人,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面对如此众多急需帮助之人,张氏一下慌乱起来,“没了,没了,你们去别处要!” 最先讨到水的老妇人怕被挤倒,拉着她孙子赶紧躲得远远的。 苏屠户和三个儿子眼看情况不好控制,直接怒吼一声,抽出了腰间的杀猪刀。 刚刚还争相往前挤着的人群,迅速如鸟兽般散开。 张氏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刚刚真怕他们直接冲上来硬抢啊。” “这个时候就要铁石心肠一些,不能做烂好人,可怜人太多了,朝廷都不管,咱们能管得了吗?”苏屠户说道。 张氏重重地点头,“你说的对,刚刚那对祖孙一看我们这边混乱就赶紧躲了,一点没有人情味。” “他们现在为了生存,哪还讲究什么人情啊!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出现人吃人的现象了,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可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更不能轻易施舍那些流民。”村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好好,我们知道啦。”张氏和村民们纷纷点头应道。 由于担心村里有些人心软,尤其是一些女人和老人,村长又特意叮嘱了几句:“你们可千万别觉得他们可怜就去施舍啊,到时候自己吃亏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听到这话,人群里的女人们和老人们也都表示明白了,以后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一天,那对祖孙又来找张氏乞讨。 这次张氏故意扭头和儿媳说话,不搭理她。 老妇人想上前求苏屠户,被他一个瞪眼吓的退后了几步。 后来看实在要不到,就变了脸色,走之前还对着张氏的方向吐了一口浓痰,把张氏气得想下车和她理论。 “真是的,什么人啊!白眼狼!” “好了,好了,气大伤身,吃一堑长一智,不用搭理她!”苏屠户安抚道。 又走了几天,慢慢地,他们发现好像流民变得少了许多。 苏小山找人打听,才知道,那些流民都向京城的方向去了。 “那么多流民去京城,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城?”苏屠户说道。 村长接住他的话说:“我看悬啊!那么多难民,容易造成混乱,恐怕只能在京郊一带讨生活了,皇城是不好进的。” “这样也好,咱们一路就安全了。” 又走了数日,终于不见其他流民。 苏家村一行人找到了一处安全且空旷的地方,决定停下来歇歇脚,并准备生火做饭,好好饱餐一顿。 由于一路奔波劳累,孩子们的行动受到限制,大人们不允许他们随意乱跑,以免走失。 现在获得自由的孩子们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空地上尽情地奔跑、嬉戏和欢笑。 女人们则忙碌着生火做饭,男人们坐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 一时间,这块空地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一点都看不出是逃荒的,反而像是在过着安定祥和的农家小日子。 张氏熬了一锅浓稠大米粥,为了给家人补补,她还特意加入了一些美味可口的肉干,顿时香气四溢。 等饭好了,苏屠户邀请大舅哥一家过来吃饭,被他们拒绝了。 因为江成以前是个猎人,虽然后来在苏家帮忙,有空了偶尔也会去山上打猎。 所以他们家的野味也不少。 苏屠户没邀请来人,回去的时候还被送了只晒干的野兔。 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好东西,以此来慰劳辛苦奔波那么长时间的家人们。 胡大嘴小心翼翼地从家里拿出了那块特意保存的瘦猪排,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块猪排就是当初她家中最后那只猪身上的。 那只猪一直以来都舍不得卖掉,后来猪变得越来越瘦弱,已经无法卖出好价钱。 眼看着就要踏上逃荒之路,胡大嘴咬咬牙,决定干脆将它宰杀,并用盐腌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尽管这块瘦猪排并没有太多的油水,但对他们来说,这仍然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毕竟,在逃荒的日子里,能够有肉吃已经是一种奢望。 等到肉的香味出来,胡大嘴的孙子孙女也不玩了,都跑过来围着简易的锅灶,流口水。 胡大嘴将煮好的肉汤倒入碗中,再把烙好的饼子掰成小块放入汤中浸泡。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肉汤泡饼子就摆在了面前。 她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口品尝着。 那浓郁的肉香和饼子的麦香交织在一起,让她陶醉其中。 夜幕降临,众人围坐在火堆旁,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和经历,笑声和话语声此起彼伏。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仿佛忘却了逃荒的艰辛与困苦。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他们共同度过了一个美好而难忘的夜晚。 吃好休息好,第二日,整队人都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大家的速度都比往日快上许多。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大部分人储备的水已经快要见底了。 大人都忍受着口渴,将水省下来给家中的孩子和老人饮用。 如果实在难以忍受,他们才会稍稍抿一口,湿润一下喉咙。 苏屠户家中的存水同样所剩无几。 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人们或许还能咬牙坚持几天。 但没有水,人真的无法支撑下去。 当他们停下休息时,村长会组织村民们到处寻找水源。 只是找水的村民最终都垂头丧气地回来。 “咱们都走了那么久,怎么一路全是干旱的地,还要走多久才能看到水啊?”大家都开始急躁起来。 “咱们再坚持坚持,晚晚说会来接应咱们,算算日子,再等上小半个月估计就到了。”苏屠户安慰大家。 “真的吗?那感情好!” “村长,接下来,咱们加速前进,这样不就能早点和晚丫头碰面吗?” “就是,就是,我都想那丫头了!” 第169章 别冲动,我们不是坏人! 苏梦晚这里,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她觉得自己寄出去的信,应该差不多送到了爹娘的手中,她也开始为接应他们而做准备。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决定从这几年干娘培养的人中挑选出十个最出色、身手最为矫健的人,和她一起去迎接苏家村的村民们。 他们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装水,另一辆装食物。 这些食物和水对于逃荒的庞大队伍来说可能只是杯水车薪。 不过,只要靠近这一带,他们就不必担心水源的问题了。 而且,山上还生长着许多可以食用的野菜和野果,可以用来充饥,只要勤快点就饿不死。 自己一行人也可以去山上打猎给他们改善改善伙食。 苏梦晚不可能将一行人所需要的全部食物都一一补给供应。 她可以为村民提供必要的帮助,但不能无条件养着他们。 在苏家村一行人出发几天后,苏梦晚这边也动身了。 她们一路疾驰,片刻也不曾停歇。 只是天公不作美,半路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苏梦晚一行人找了一个山洞避雨。 雨势渐渐变小,她站在洞口抬头望天,只见天空雾蒙蒙,暗沉沉,雨水如珠帘,模糊了视线,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出去探路的两人回来,说是雨太大,导致了前路山崩,一段山路被滑落的山石堵住,无法通行。 无奈,几人只能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看着下了几日都不停歇的大雨,苏梦晚忍不住想:“也不知道爹娘那边现在有没有下雨,如果他们那边能下一场及时雨,路上也就不缺水喝了。” 殊不知,苏家村人这边正艳阳高照,一个个渴的嘴唇起皮。 真是旱的旱死,涝得涝死! 等了几日,雨刚停,苏梦晚一行人就立刻出发了。 前路堵塞,她们只能绕远路前行,这无疑大大拖延了他们的行程。 “爹,我好渴啊!” “宝啊~再忍忍!很快就有水喝了。” “娘——娘——您怎么了?谁家还有水,我娘快不行了!” 人群中都是吵着喝水的人。 苏屠户摇了摇身上的水囊,里面已经空了。 他问张氏,“咱们家还有水吗?能不能匀出来点,救人要紧。” “还有半罐子水,只够家里孩子喝两天的了,这——” 张氏想拒绝,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都是族人,又是他们家主张逃荒的,虽然也是为了大家好,到底不能撒手不管。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一个陶瓷碗,倒了小半碗水端过去。 “刚子,我家里也没水了,就这么点,快扶起你娘,喝点水。” “哎!好!谢谢婶子!”刚子慌忙扶着他娘坐起来,端过来碗放到他娘的嘴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他看着碗里的水也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苏家村一行人,因为缺水,现在每日走不几里路。 这会儿都歪在地上休息,如同干枯的禾苗,蔫蔫的,没有生机。 “你们听?是不是有人要过来了?”坐在外围的一个人无意中听到一点动静就赶紧提醒身边的人,然后他又趴在地上静静听着。 “怎么样?听见了吗?”旁边的人好奇地问道。 “有!有!听着好多人啊!”趴在地上的人兴奋地说。 旁边的人用手拍了拍他,别听了!确实好多人!你看!” 趴在地上的人,好奇地抬起头,然后直接呆愣原地。 旁边的人吓傻了似的,重复着:“好多人!好多人!”然后猛然回神,大喊:“大家快准备,强盗啊!” 无精打采的人群,听到喊声,立刻提起精神,拿出家伙,准备大战。 另一群人直往他们走来。 江成手持弓箭对着他们大喝:“干什么的?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那些人的领头见此情形,止住了向前的脚步。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我们不是坏人!” “你们是什么人,来找我们有何目的?”村长走过来问道。 “我们当初也是外地来此讨生活的,只是有幸碰到一个大善人,他收留了我们,还给我们找活计干,我们每个月都挣二两银子呢。” “真的假的?还有这么好的事啊!他那里还要人吗?” “要人的,无处可去的人,都可以去呢!”那人高兴地说。 “你们那里有水喝,有饭吃吗?” “当然,都有的!谁要去就报名,一会跟着我!” “这位大哥,您有水吗?我孩子都渴坏了,能不能先给我点水?” “行!”他爽快地解开腰间的水袋递给他。 “谢谢,谢谢!” “你看他们真的有水呀!要不咱们跟着他们!” “不会有诈?” “咱们现在都快走投无路了,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啊?” “好!去了!与其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不如就在此处安定下来。” 有了第一个人去报名,刚刚观望的人也围了上去。 苏家村村长满脸狐疑地走到苏屠户面前,轻声问道:“有福哥啊,这些人到底靠不靠谱呀?咱们的村民会不会上当受骗啊?” 苏屠户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些陌生人,然后缓缓回答道:“嗯,从表面上看,这些人倒是没有那种长途跋涉后的疲惫神色。可以推断出,他们如今确实在这一带讨生活。 可问题是,那他们为什么要专门邀请路过的陌生人呢? 如果真的需要人手帮忙做事,或者只是想做些善举,直接找他们当地的穷苦百姓岂不是更方便?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引来这些外来人呢?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蹊跷……” 村长赞同地颔了颔首,然后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们不会是想把人骗过去再杀人越货!那我还是阻止他们去,万一真如猜测的那样,他们跟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村长把人都召集起来,表达了召集的看法,让村们召集决定。 不等他们想好,那边的领头人就催促道:“你们快点考虑,我们要回去了!” 第170章 这次不会是土匪吧? “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村长,咱们走不到了啊!”那人颓废地说道。 听到那边领头人的催促,有几家村民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不顾村长的阻拦,匆匆忙忙地收拾起自己的行李物品,毫不犹豫地跟上了那个人。 那个领头人似乎对只有这几家村民跟随感到有些不满,他皱着眉头说道:\"逃荒哪有跟着大善人吃香的喝辣的舒服啊!你们可得想清楚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了!\" 这时,村里又有一部分人也开始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一边是不知何时能到的未知地方,一边是有吃有喝,又能挣钱的地方,他们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终于,在经过一番思考,他们还是迈出了脚步,加入到那人的行列。 “还有没有人要去?没有的话我们可就要走了!\" 那人等了一会儿,见其他村民仍然无动于衷,心中明白今天大概也只能带走这些人了。 于是,他扬起手,向众人招呼道:\"走!\" 他转过身,抬脚第一个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走出去的一部分苏家村人默默地看着身后的族人,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无奈、有迷茫。 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或者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族人。 “婆婆,咱家也没水了!” “嗯!” “咱们——” “嗯?” 对上胡大嘴瞪她的眼睛,小儿媳妇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原本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又传来一阵声响。 仔细一听,竟然是马蹄声!那马蹄声似乎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奔来,听起来非常急促。 众人心中一惊,纷纷警惕起来。 “这次不会是土匪?”有人小声说道。 苏屠户连忙拿起了杀猪刀,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视野中。 张氏眯起眼睛,远远望去,只见前方一名女子身骑骏马,英姿飒爽。 她不禁心潮澎湃,立刻拔腿向前奔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嗖“地一下,从她身边跑过去。 张氏惊愕不已,眼前这个跑得比自己还快的人居然是比自己年龄还大的胡大嘴! 张氏心中涌起一股不甘示弱的斗志,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力气,猛然加快速度,冲向前方。 眨眼间,她便超越了胡大嘴,冲到了最前面。 苏梦晚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目光焦急地搜索着前方的人影。 当她看到母亲张氏向自己飞奔而来时,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一别六年,如今终于重逢…… “驾!”苏梦晚猛地一夹马腹,身下的骏马飞速地向前跑去。 很快,一人一马便已抵达张氏面前。 苏梦晚眼疾手快地拉住缰绳,轻喝一声:“吁~” 那匹马似乎也通人性,立刻乖乖停下脚步。 苏梦晚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稳稳地落在地上。 张氏快步上前,一把将苏梦晚紧紧地抱进怀中。 苏梦晚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心中满是幸福和安宁。 她静静地依偎在张氏怀里,享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情。 “哎呦!晚晚啊,想死我了!”胡大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抓住苏梦晚的手不放。 “胡大娘!好久不见!” “是啊!都六年了!你不在,咱们家乡那里都遭灾了!我家的铺子唉~都白白扔了啊!”说起辛酸事,胡大嘴又想红眼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梦晚一手揽着张氏,一手揽着胡大嘴,向村民走去。 苏屠户和几个儿子,都激动地想跑上前去,那么多人看着,没好意思,只傻傻地站在那里等着。 如今女儿就在眼前,只是被胡大嘴占了位置。 苏屠户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胡大嘴,奈何胡大嘴只顾着和苏梦晚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他。 还是苏大牛看不下去了,把自己婆娘拉了过来。 “人家一家人叙旧,你凑什么热闹!” “爹,大哥,二哥,三哥,大嫂,二嫂”苏梦晚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开口叫人,眼眶也不自觉红了。 苏屠户有些不知所措,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哎!来了就好!” 苏梦晚擦了下眼睛,扭头对着她带来的人说:把水给村民分了,一家先分一桶水。” “是!” “爹,您让村长组织下村民来这边领水!” “好好!”苏屠户眨了眨眼睛,转身去找村长。 “娘,你们都渴快了。我这里有水,您先喝。”苏梦晚把自己的水囊递给张氏。 张氏喝过之后,给孙子孙女们递了过去。 苏大山和妹妹说了几句话,也去分水去了,不一会儿就提了一桶水过来。 一家人都喝了个尽兴。 之前那群人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却被苏梦晚一群人的突然到来给生生打断了。 他怕来人坏了他的好事,想趁着那边没有关注他们赶紧溜走。 于是他便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快点回去!” 走出去的部分苏家村人看到苏梦晚一时愣了神。 领头人的话语突然响起,他们才反应过来,来人竟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苏屠户家的闺女! 此刻的他们早已忘记了要跟随领头人一起离开这里,他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退去。 不料,他们刚刚迈出步子,就被人拦下来了。 此时的领头人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和颜悦色,他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说道:“你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啊?”说着他还朝其他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人收到暗示后点了点头,紧接着走上前去用力按住了村民们的胳膊,并推搡着他们继续向前走。 “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想去了。” 领头人冷笑一声,“呵呵~这可由不得你们!” 村民也觉察到不对劲,“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强迫我们去?” “少废话,走!” 第171章 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你们放开我啊!我不去了!”那人害怕地想挣脱束缚。 其他人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纷纷开始挣扎着想要往回跑。 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说道:“哼!当初可是你们心甘情愿要跟我走的,如今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想走?门儿都没有!都给我乖乖地带走!”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反抗。 苏梦晚那边村民都忙着分水,他们兴高采烈地大声分享着喝到水的喜悦,完全没有人留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一些小孩子被吓得直接哭了起来,但很快就有人赶紧捂住了他们的嘴巴。 这些出来的村民现在知道怕了,后悔不已。 苏梦晚和家人分离那么久,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她们都没意识到不对劲。 村长也非常高兴苏梦晚能够带回整整一马车的水来分发给大家。 他大口地喝着水,看着眼前喜悦的村民,心中对于未来的生活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毕竟身为一村之长,就必须承担起整个村子的责任! 他望着眼前热闹的场景,不禁想到刚才那些跟随别人离开的村民们。 想着想着,他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远远地眺望他们离去的方向。 距离已经有些遥远,虽然他患有老花眼,看近处的东西不清晰,看远处倒是更为清楚一些。 只是太远了再好的视力也不好使。 他伸长了脖子注视远方,只是越看越不对劲。 “有福哥,你快来看看,祥子那群人,怎么看着好像被推搡着走的?”村长为了看得清楚些,微眯着眼睛。 苏屠户正听自家闺女说起家里的孩子呢,听到村长叫他,立刻跑了过来。 顺着村长的目光,苏屠户也向远处观察。 只是等他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几个背影,那群人就拐弯了,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我没看清楚,村长,你不会看错了?” 村长一脸宁凝重,他摇着头肯定地说:“不对!不对!你家闺女她们骑马来的,那么大动静,祥子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之前就是看不到希望他们才愿意跟着陌生人走的,就算是跟着那些人去做工,看到你闺女他们来,怎么也得打个招呼,问候一声。 毕竟大家不远千里走过来,不就是奔着你家闺女来的吗?没道理盼了那么久的人来了,他们却无动于衷!” 听到村长分析的话,苏屠户感觉很有道理,他也重视起来。 “我们告诉晚晚,她带的人骑了好几匹马呢,让他们骑马追上去看看。 如果没事那自然最好,真有什么问题,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好,走!” 苏屠户和村长一起找苏梦晚说了此事。 “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人去看看!” 苏梦晚带着属下朝那些人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靠两只脚徒步而行,肯定走不远,一会儿功夫,苏梦晚他们就追上了。 几人策马跑到对方前面挡住了他们一行人的去路。 那领头人皱着眉头,”敢问这位姑娘,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苏家村的村民却激动地叫了起来,“晚晚救我们!” 跟随苏梦晚而来的一行人见此,果断拔出了腰间悬挂着的锋利佩剑。 没想到,对方的人群之中竟然也走出了十几个手持佩刀的人。 这些人神情冷漠,眼神锐利,透露出一股杀伐之气,可见不是普通的打手,倒像是经过训练上过战场的军营里的人。 “哦?原来你们还是练家子啊。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走我们村子里的村民?”苏梦晚大声质问道。 “哼,少跟老子废那么多话!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我滚开!”这时,对面人群中一个脸上有着狰狞疤痕的男子恶狠狠地回答道。 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根本不把苏梦晚这些人放在眼里。 “哟呵,好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讲话了,那姑奶奶就来会会你,看看你是不是真像你说话那么厉害!” 苏梦晚一伸手,把马背上绑着的大锤拎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就朝那人冲了过去。 其他人一看,也纷纷加入战局。 苏梦晚坐在马背上,一路冲杀过去,所过之处所向披靡,颇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好!晚晚真厉害!” 村民们本来还担心她带的那几个人会寡不敌众,没想到个个都是高手。 他们也不再恐惧,开始反击制住他们的人。 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会功夫的人都被苏梦晚他们擒住。 这些人就是他们一行人的底气,如今看着同伴指望不上,便不管不顾地四散而逃。 那些人不成气候,苏梦晚也就没管。 村民们倒是把他们的头领给逮住了。 “把他们领头人带上来!” 属下们应声,把那人拧着胳膊带到了苏梦晚面前,然后猛然踢向他的膝窝。 领头人腿部吃痛,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现在可以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了?” “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们都逃不掉的!”那人强装镇定,威胁道。 “啪!”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你!”他捂着左脸怒视着苏梦晚。 “还不说是?我可没有耐心等你!” 苏梦晚吩咐两个属下,“交给你们两个了,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他开口!如果他还不老实交代,直接杀了!” “遵命!” 那两个属下怕吓到了村民,就把领头人拖到了旁边审问。 “此处不宜久留,你们速速回去通知村长,赶紧上路,这边我来处理!”苏梦晚对村民说。 “好好!谢谢晚晚!” 待村民离开,苏梦晚和剩下的几人开始对擒住的人搜身。 苏梦晚在这些人身上搜到了一些带有特殊标识的令牌,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令牌。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下属前来禀报:“夫人,他招了。” “说。”苏梦晚慢慢地走到那领头人面前。 “小人奉命在此地专门骗行人,去开……”话未说完,那人“噗通”一声,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第172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苏梦晚眉头一皱,迅速蹲下身子查看。 她发现那人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已经停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梦晚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警惕。 她环顾四周,敏锐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敌人的踪迹。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苏梦晚向前走了几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消失不见。 “看来这里面隐藏着大秘密,他这是被杀人灭口了啊!” 看着被擒的这些身份不明的人,想必也问不出什么,他们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功夫。 于是她命令属下,“没有时间了,把这些人都处理了!”随后,她将手中的令牌收了起来,打算回去交给林牧。 苏梦晚心想,“此事并不简单,得尽快离开这里。” 然后她翻身上马,带着下属快速赶回村民这边。 苏梦晚赶来,看到大家都收拾好行李,就对村长催促道:“让大家赶紧走,之前的那波人可能大有来头!我怕他们会追过来。” 村长一听,赶紧敲起他的锣,让大家动身。 “看好孩子,加速前进!” 苏梦晚对身边的两名属下低声吩咐道:“你们走在后面,把我们的痕迹清理干净。不能让敌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两名属下恭敬地点头应是,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清除着地上的马蹄印和其他可能暴露身份的痕迹。 苏梦晚骑马走在前面,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她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两条路的情况。 左边的路看起来比较平坦,右边的路则显得更加崎岖险峻。 苏梦晚心中暗自思考,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走左边的路,但她反其道而行之,选择那条不常走的路,这样或许能够避开敌人的追击。 做出决定后,苏梦晚指挥着属下们将一些生活用品扔到了另一条路上。 这些东西看似无意中遗落的,它们会让敌人误以为苏梦晚一行人走的是另一条路,从而误导敌人。 那群趁乱从苏梦晚手上逃回去的人,此刻正在一处秘密山谷中瑟瑟发抖、惊恐万分。 他们双膝跪地,不断地向眼前那个身着黑衣、一脸威严的人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其中一名逃过来的人声泪俱下地说道。 然而,那位黑衣人却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波动,就好像早已知道了这一切。 他微微抬手,向着自己的属下轻轻一招手。 属下们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将这群逃回来的人捆绑起来,并迅速押解带走。 只留下那群人绝望而又凄惨的求饶哭喊声,在山谷间回荡。 “影子来报,说是那群人里有有一位高手,你点一百人去追,不要暴露了身份,务必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是!”那人领命,立马带着一队乔装打扮的人骑马飞奔而去。 此时距离苏梦晚一行人出发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苏梦晚带领村民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一路上保持着高度警惕,她时不时回头观察是否有追兵跟上来 。 那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之前苏家村人停留的地方,但却发现此地空无一人。 为首者眉头紧皱,怒喝一声:“追!”随后扬起马鞭,狠狠抽打在座下的骏马屁股上。 其余众人纷纷紧跟其后,马蹄声响彻山野。 一行人沿着山路飞奔,不多时便来到了那处岔路口。 正当他们犹豫不决之际,其中一人说道:“他们一群流民所带东西众多,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们只要沿途追寻他们的踪迹,必定能够追上!” 其他人纷纷附和。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发现路边有一只破碎的瓷碗。 那人兴奋地叫道:“头,你看!这里有一只破碗!想必是他们走得匆忙,不慎遗落在此处的。” 首领端详片刻,点头道:“嗯,继续向前追!” 就这样,他们一路追踪,穿越丛林,始终未曾停歇。 直至出了他们主子的势力范围,他们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可恶,我们竟然上当了!立刻原路返回!”首领咬牙切齿地吼道。 众人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调转马头,循着来时的路跑去。 这样一来一回,直接给苏家村人创造了逃生的机会。 等他们快要追上来的时候,苏梦晚等人已经快要踏出他们的领地范围。 苏梦晚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马蹄声传入耳际时,她当机立断,高声呼喊:“敌人已经追上来了,你们只管往前跑!我们来断后!一旦进入前方的驿站,我们就安全了!” “快快快!”所有人都纷纷奔跑起来。 除了坐着马车和牛车的人,其他人拼了老命在后面跟着跑。 苏家的驴车空了些,就把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拉了上去。 “晚晚,你一定要小心啊!”张氏满脸忧虑,关切地嘱咐她。 “好啦,我们动作迅速些,留在这里只会拖晚晚的后腿!”苏屠户紧紧拉住张氏,劝解道。 张氏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不再耽误时间,一咬牙赶紧上了马车。 后方的追兵逐渐逼近,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 苏梦晚和另外八人一字排开,犹如一座山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双方终于相遇。 一场激烈的厮杀一触即发…… 苏梦晚手中一对大锤挥舞生风,气势如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她的眼神坚定而凌厉,仿佛在告诉来人,休想从她这里过去。 对方人马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不停地冲上来。 苏梦晚的大锤每次落下,都会有敌人惨叫着倒下。 其他八人也不甘示弱,和敌人缠斗在一起。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苏梦晚等人逐渐感到力有不逮,身上也或多或少挂了彩,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 他们强忍着伤痛,奋力抵抗,为村民争取更多的时间逃离。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苏梦晚命令其余的人撤退。 继而她将干爹制的迷药撒出,迅速捂住口鼻,挥鞭疾驰而去。 第173章 一起热闹热闹 迷药弥漫开来,大部分人毫无防备地吸入,顿时感到浑身无力。 有的人试图挣扎着起身追赶,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有的人反应比较快,只吸入体内一点,但是幸存的几人远远不是苏梦晚的对手,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梦晚一行人渐行渐远。 苏梦晚她们抵达了前方的驿站,看着安全到达的村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些追杀他们的人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等他们回去复命,自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他们主子担心事情会暴露,为了以防万一,决定立即转移阵地,暂停一切行动。 经此一事,苏家村的村民们深刻地认识到,只有跟着村长,和族人在一起才是最靠谱的,再也不能轻易相信陌生人! 有了水和食物的补给,他们接下来的速度快了不少。 “大家听好了,都打起精神来,再坚持一下!前方大约百里之外有一条河流,只要抵达那里,便意味着我们彻底告别这片干旱区域啦! 从此以后,水源充足,再也不必担心缺水问题咯!所以让我们加快步伐,全力以赴,争取明天就能抵达目的地!”村长按照苏梦晚说的鼓励大家。 “太好了!终于不用担心水的问题了!” “就是!我每次喝水都不敢张嘴,就怕忍不住全给喝完了!” “村长,我都等不及了!咱们也别歇了,赶紧上路!” “村长,走!” 看着村民都想快点抵达,村长很满意地说:“好!出发!”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应该在第二天晚上才能抵达目的地,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没到正午时分,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之前提到过的那条河流前。 果然,人的潜力是巨大的! 看到久违的河水,村民们都兴奋不已。 他们迫不及待地拿起桶、水瓢或水囊等工具开始装水。 由于接下来的路程不会缺水,所以他们并没有储备太多的水,只打了做饭和日常喝的水。 等大家都装满水后,他们纷纷前往河流下游,准备好好清洗一下疲惫的身体。 一路长途跋涉,连喝的水都不够,谁还舍得用水清洗身体。 之前赶路还不觉得,如今只感觉整个身子都是馊的。 尽管河水有些凉,身体好的男人们还是下了河,洗了个冷水澡。 女人们只能烧些热水,等天黑了偷摸着擦擦身子,洗洗头。 苏梦晚跟张氏打过招呼,便带着几名下属进入深山狩猎去了。 待众村民洗好后,闲坐一处谈天说地之际,苏梦晚一伙人也满载而归。 他们不仅扛回了一头长着锋利獠牙的大野猪,还生擒了两只肥硕的野兔和三只羽毛鲜艳的野鸡。 “哇!好大一头野猪啊!”一个村民惊呼道。 其他村民听到动静都纷纷围上来,瞧热闹。 孩子们起初害怕,躲在大人身后偷偷地看,没多大会儿,便也挤到了前面凑热闹。 苏梦晚把野猪交给村长,“村长,您找几个厨艺好的大娘,婶子,把野猪剁一半,做个大锅菜,大家伙一起吃,热闹热闹!” “哎!好好!晚丫头,你有心了!我替大家伙谢谢你!” “大友叔,您见外了,我也是苏家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村长的行动非常迅速,他召集了所有村民,并向他们详细说明了情况。 他精心挑选出几位厨艺不错的大娘,让她们负责掌勺。 八口巨大的铁锅被支了起来,大娘们摩拳擦掌,准备露一手。 村民们对苏梦晚很是感激,纷纷主动贡献出各种其他的配菜。 苏屠户家,张氏慷慨地拿出了自家制作的番薯粉丝。 而那些有空闲的人则带着孩子们一起去捡拾柴火。 整个队伍都弥漫着一种融洽和谐的氛围。 当八口大锅中的菜肴快做好的时候,那诱人的香气远远地飘散开来。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端起自己的碗,焦急地等待着盛菜的时刻到来。 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巴里甚至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终于,锅盖被掀起,热气腾腾的大锅菜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人垂涎欲滴。 孩子们欢呼雀跃着,争先恐后地将碗递给递上来,渴望尽快吃到野猪肉。 “都排好队,一人一碗!”村长在前面吆喝着。 村长做主,大手一挥,先给苏屠户和他家亲戚盛满。 毕竟是这是苏梦晚猎到的野猪,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接下来就轮到苏家村的村民们了,最后剩下的菜,则分给了其他村民的亲戚。 这些和苏家村沾亲带故的外村人,虽然分得最晚,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他们心里清楚,灾年,还能分到水和食物这些救命的东西,已经是沾了苏家村的光。 他们对苏家村的善举,那可是打心底感恩戴德! 大家打了菜,就着自家的饼子,吃的喷香。 苏梦晚家人口众多,饼子不够,又蒸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米饭。 这次是大家几个月来吃的最丰盛,最美味的一次。 上一次他们吃了顿好的,还是和流民分开的那次。 如今已过去好久,他们又吃的个个肚子溜圆。 这次他们没急着赶快路,好好休息了两天。 村民们不敢进深山,只在外围寻找野菜。 剩下的野猪还有骨头,又熬了肉汤,同样和大家伙一起享用的。 “唉~真没想到逃个荒吃的竟然比我之前过年吃的还好!”一个村民在地上半躺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揉着肚子,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以前过年一家人坐一起吃饭,能吃到嘴两三片肉都感觉幸福了,谁曾想到,如今一碗里都有好多块肉,还能喝到香死人的肉汤!以前真的不敢想,不敢想啊!” 胡大嘴听到这话,也凑上来,“我就说,有福家的闺女有大运气,我们跟着她有汤喝,有肉吃。 你看我以前跟着她养猪,种番薯,过的多好! 后来她走了,我们那边就遭了灾,你说巧不巧?所以啊,咱们只要跟着她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第174章 不认识娘亲了吗? 周边的人听到胡大嘴说的,深以为然,都一个劲点头。 “还是胡大娘聪明啊!这都让您发现了,以后咱们可要靠您指点了!” 胡大嘴感觉自己又行了!她得意地说起之前怎么和苏梦晚一起混的,怎么发家的。 尽管她在村里已经说了很多遍,每次还是说的绘声绘色,跌宕起伏,连当初她被苏屠户一家子暴揍的事都说成了不打不相识。 苏梦晚本来想找胡大嘴叙叙旧,不曾想刚靠近,就听到胡大嘴把自己夸的像神仙似的,她尴尬地赶紧退了回来。 在胡大嘴卖力宣扬下,不出几天功夫,大家再看苏梦晚,已经不是感激了,而是把她当成了香饽饽。 早些年,村里就传出,苏梦晚是财神转世,当时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如今大家可是亲身体会到跟着她的好处,所以再听胡大嘴的言辞,只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大家看着苏梦晚,眼睛亮的吓人,就差没烧香跪拜了! 又过了两个多月,苏家村一行人终于到了林牧管辖的东阳县。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大家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在陌生的路上,一切都很稀奇。 苏梦晚直接把人带到了永河村。 她走之前安排人盖了四十座房子。 这些房子都是石头房,有三间的,有四间的还有五间的。 价格在十两至二十两之间不等。 苏梦晚考虑到他们人多不好安置,所以出发之前交待邱老直接找人盖了房子。 而且他们村民初来,花钱的地方肯定多,她就贴补了一部分。 在苏家村的时候建一座四间的房子差不多三十两,这边什么都有便宜些,也要二十两,苏梦晚定的价格才十五两。 “大家看看这边些房子,都是新建的!你们根据自家人口,考虑下是挑选小的还是大的,自行选择! 三间房的十两,四间房的十五两,五间房的二十两,间数越多,相对应的院子也是越来越大! 你们先进去看看,选好了就到村长这边登记交钱,然后就可以入住了。” 大家伙之前还在担心住处,想着是不是先搭个茅草屋住着,没想到晚晚想的如此周到,已经把住处安排好了。 “这房子比我们老家那里便宜一半呢!” “嗯!看着还不错啊!我家人口少,要三间的就够了!” “我家孩子多,要个五间的,省的以后再建。” 带他们看房子的人是周村长的大儿子周大春,他听到几人的对话,真心劝道:“你们手里如果有钱,还是选大的房子。” 那人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林夫人考虑到你们不易,她自己拿出二百两银子贴补建房。 相当于,你们现在买的都少出了五两银子呢! 若不是这些房子只卖给你们,我都想买呢!” 苏梦晚的善举,又得到了苏家村人的感激。 这几年他们村的日子不错,大家手上确实存了些钱。 苏梦晚的大舅一家选了五间房的宅子。 两口子一间,儿子儿媳一间,两个孙子一间,长大了他们就一人一间,剩下一间来人了也可以暂住。 江成和秀姐儿手里有钱,虽然只有一儿一女,他们也选了四间房的,离娘家就隔了三家,走几步就到了。 胡大嘴家直接选了五间房的。 苏梦晚给家里买了宅子,就没让他们在乡下买房子。 有的村民在家乡的时候就打算盖新房的,结果灾年来临,就耽搁了。 如今心里不禁庆幸,“幸亏当初没有盖房,否则钱都花出去了,还怎么买房! 如今倒是住上了新房子,还少花了十几两呢,省下来的钱还可以买上几亩地。” 胡大嘴一脸不开心地瞪着他。 他讪笑了两声,赶紧离她远远的,暗自嘀咕:“怎么忘了胡大嘴家早两年刚盖的新房子,唉,真是可惜了!” 此刻胡大嘴除了可惜她的新房子,还可惜她家的铺子。 过几年家乡灾年过去了,她要让儿子回去看看,反正房契捏在自己手里,哪个王八蛋也不能霸占她的铺子。 她又想到苏屠户家两个铺子呢,还有镇上的大宅子,又替他们可惜起来。 “早知道有这一遭,提前把宅子卖了该多好啊!” 就这样,苏家村的村民们在永河村安定了下来。 他们带来了许多日常用品,这些物品大多是从他们的老家带来的。 经过一番整理和收拾后,这些东西都能派上用场,也省去了不少购买新物品的费用。 乡下人家都有一些木工手艺,他们自己动手打造一些简单的家具,已经足够满足生活所需了。 在这个新环境里,苏家村的人们与永河村的原住村民相互交流,开始逐渐适应并融入当地的生活。 苏梦晚带着家人直接入住了新买的宅子。 宅子离县衙仅仅隔了一条街,以后往来也方便。 苏梦晚趁着家人收拾的时间,先回了一趟家。 出来几个月,她都想儿子了。 苏梦晚在街上买了些孩子爱吃的零嘴,就直奔家里。 “小旭!” 这冷不丁地听到苏梦晚的喊声,小旭一时呆愣在了那里。 林旭第一次离开娘亲,很不习惯,也不爱睡懒觉了,整天就守在门口盼着娘亲回来。 爹爹告诉他,每天练三个大字,等他写够一百个大字的时候,娘亲就会回来。 林旭为了早点见到娘亲,每天都不偷懒,也不出去玩,就闷在屋里写字,他以为只要早点写完就能早日见到娘亲。 林母看着心疼极了。 等他终于写够一百个大字的时候,高高兴兴地拿给他爹看,林牧都不忍心告诉他还要再等一个多月的事实。 没办法,林牧只能好好跟他解释,每天写三个大字,不是写得越多,他娘回来得就越早。 最后林旭大哭了一场,哭累了就在林牧怀里睡着了。 后来他天天盼着天黑,这样时间就能过得快一点,他娘就能早点来了。 “不认识娘亲了吗 ?看看娘给你买的什么好吃的!” “呜呜呜~娘!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娘!”小旭一下扑到苏梦晚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第175章 叫姑奶奶也不行! “对不起啊!娘知道错了!以后娘再去哪里一定带着小旭好吗?”苏梦晚心疼地向儿子道歉。 “小旭啊!今天晚上娘带你去见外祖母,外祖父还有你的舅舅们,对了还有表哥表姐哦。” “娘去哪里,小旭也要去哪里,小旭不要和娘分开。”小旭稚嫩的话语里,都是对他娘的依赖。 “好!走,咱们去看看爹爹,你爹还不知道娘回来了呢。” 苏梦晚抱着儿子去找林牧,才走几步,林旭就挣扎着要下来。 “娘,小旭长大了,不能被娘抱了,会羞羞的。” “哎呀,娘的小旭长大了呀,可是娘还没抱够呢,怎么办?”苏梦晚故作伤心地说。 小旭犹豫了下,然后乖巧地说:“那……好,就让娘再抱一次。” 苏梦晚只感觉儿子真疼人,她的心都要化了。 她忍不住,“唧”一声,亲了儿子软嫩的小脸蛋一口。 母子两个笑作一团。 苏梦晚抱着儿子来到县衙,也没出声,就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林牧。 林牧起初没有发现,他身边的师爷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他疑惑地抬头。 “行安,你怎么了?” 师爷沈行安眼睛直往外瞟,林牧后知后觉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然后脸上露出了惊喜。 “娘子,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岳父岳母!” “还不是你太忙了吗?今晚去我爹娘那里吃饭,我一会去酒楼要一桌席面直接让他们送过去,咱们都过去庆祝庆祝。” “好!今日我下了值就过去。” “那你忙,我去通知一声婆婆,干娘她们。” 说完不待林牧答应,带着小旭就走了。 林牧郁闷了一瞬,“一别几个月,都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这人真是……毫不留恋啊!” 沈行安听着林大人暗自嘀咕,只觉得好笑,“林大人和夫人真是伉俪情深,成婚好多年,感情依然那么好,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啊!” “行安,莫要打趣我!你和弟妹的感情也不浅呢!” “说起来,小弟能有今日,真的对亏了您呢。 如果不是您当初为家姐伸冤报仇,严惩那几个恶人,恐怕家姐到现在还死不瞑目呢。 承蒙大人您不嫌弃,还愿意任用我,让我在县衙里担任师爷一职,这份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铭记在心,永世不忘!”沈行安诚恳地说道。 “审理冤假案错案,是本官的分内之事,让你担任师爷也是你自己有才干!莫要妄自菲薄! 况且,你们沈家做的豆腐,我们一家老小可没少吃呢!” 出于对儿子的愧疚,苏梦晚带着小旭在街上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让他到了外祖母家,和哥哥、姐姐们分享。 她到酒楼要了一大桌席面,另外还要了些小孩子爱吃的食物,准备给几个孩子单独摆一桌。 晚上苏梦晚带着一家人敲响她娘的门。 苏屠户打开门就看到女儿手里牵着一个仙童一样的小男娃。 苏屠户大笑道:“这是小旭,来让外祖父瞧瞧。” 林牧看着眼前的豪迈大块头,无助地看了看他娘。 “去,这就是你外祖父,你之前的弹弓,还有木剑都是外祖父帮你做的呢。” 小旭这才放下心来,乖巧地上前牵住外祖父的手,说道:“谢谢外祖父的礼物。” “咱家小旭真乖啊!来,外祖父带你举高高!” 苏屠户抱起小旭举得高高的,素来安静的林旭开心地哇哇大叫。 张氏听到门口的动静就跑了过来,看到外孙,也是一脸喜爱。 林母和干娘都和张氏一起生活好几年,她们几个老姐妹在一起也是说不完的话。 “她干娘,真是恭喜你啊!你成婚的时候我们离得远,也没能过来祝贺,如今你有了孩子,日子过的也不错,我们也就放心了。” 叶三娘看着三岁的女儿像个面团似的,满脸的宠溺之情。 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儿那柔软的发丝,这孩子就像是上天赐予她最珍贵的礼物,让她的生命变得更加完整和有意义。 “多谢大姐惦记,我对如今的生活很满足,一别无他求。”干娘微笑着说道。 她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有一个疼爱她的夫君、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份简单而幸福的生活。 多少次她在梦中惊醒,就怕这是她自己做的一场美梦,就像多年前一样。 她总感觉这是她偷来的幸福。 每当她惊醒的时候,夫君和女儿都会安慰她,这才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氏喊儿媳妇要去准备饭菜,被苏梦晚拦住,“娘,不要忙活了我在酒楼要了一桌席面等会就会送过来。” 苏家的几个孩子很快就和小旭玩到了一起。 小旭跑过来拿走他的好吃的,分给小伙伴们,几个小家伙吃的满嘴都是渣子。 “少吃点,一会还要留着肚子吃饭呢。” “好的,姑妈,我看着他们几个。”作为年龄最大的小年,很有大哥的风范,自觉承担起照看弟弟妹妹的责任。 林牧下值后,来不及换掉官服,就跑来拜见岳父岳母。 听到敲门声,张氏岳母一眼认出了林牧,眼中满是欣喜,连忙将他迎了进去。 岳父闻讯从里屋出来,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谈笑风生。 岳母不停地给林牧夹菜,岳父则与他分享着近来的趣事。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开心,仿佛时间从未在他们之间留下痕迹。 大家都高兴,不出意外,林牧和苏家父子全都喝趴下了。 夜里,林母跟着叶三娘他们夫妻回去的,林牧和苏梦晚留在了苏家住宿。 这边是个一进的大宅子,房间很多,里面有苏梦晚提前置办的一应用品。 小轩和小年,小睿三个表兄弟睡在一起。 夜里,林牧借着酒劲总是拽着苏梦晚不放,“娘子,我都素几个月了……” “不成,咱们回家再说!” “娘子~” “你叫姑奶奶也不行!” “姑奶奶!” “闭嘴!再缠着我,就让你一个人睡这屋。” 听到苏梦晚的威胁,林牧如孩童般撅着嘴,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苏梦晚。 等了一会,发现林牧还是不吭声,以为他生气了, 苏梦晚趴过去,想安慰安慰他。 结果,呵!人家睡得口水直流! 第176章 他们旺我 第二日,林牧醒来,只感觉头还有些头疼。 他揉着太阳穴,看着身边空空空荡荡的,知道晚晚已经起床。 不一会儿,苏梦晚端着一碗汤过来,“来,喝了,喝了头就不疼了。” “好!”林牧接过碗,一饮而尽。 我让陈宽给你告了一天假,你在家好生休息一天,以后可不能这样喝酒了,伤身!” “我知道了娘子,平日里为夫都是小酌一杯,昨日不是陪岳父高兴吗?” “对了,昨日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看看认识这个吗?”苏梦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他。 林牧仔细地观察着令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转头看向苏梦晚,问道:“这块令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苏梦晚轻轻皱起眉头,说起了她们途中遭遇的追击,以及审问得到的一点点信息。 林牧听着苏梦晚的描述,心中的猜测越发强烈。 他觉得这块令牌的样式和“贤”字,都与他曾经听说过的贤王的令牌十分相似。 再结合苏梦晚所说的发现令牌的地段,他几乎可以确信,这块令牌就是贤王的。 因为贤王的封地就在那一带。 苏梦晚想着那人临死前的说辞,推断道:“他们需要大量的人,要么秘密练兵,要么就是要大量苦力。 看他们不仅要青壮年,年龄大的,甚至女人也要,十有八九是有大工程,需要很多苦力!” “矿藏!” “矿藏!” 两人同时说出一个惊人的答案。 林牧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如果是正常开采,不会派人追杀你们的,十有八九他们在私自开采矿藏! 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马上去府城向宋大人禀报此事。” “好,尽快解决,或许还能救出一部分受害者。” 林牧快速地穿好衣服,简单地洗漱一番,来不及吃饭就告别了岳父岳母。 “晚晚,林牧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怎么走的如此匆忙?” “嗯,关于我们途中被追杀的事情,他要去府城一趟。” 张氏想到那些人,仍心有余悸。 知道女婿如今当了官,平日里忙着公务,她心疼地说,“忙归忙,你可要盯着他,注意保重身体,每日不能忘记吃饭啊!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身体,上了年纪,可是要吃苦头的!” “好的,娘!我知道了!” 林牧把令牌还有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宋知府,两人在宋大人书房密谈了好久。 等林牧回去,宋大人立即派人去查。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搞不好会被报复,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如果成功了,或许自己还能再往上走一走。 派出去的人乔装打扮成各种身份的人,成功混入内部。 只是一去好多日都杳无音讯,直接和外界断了联系。 直到一个月之后,宋知府从信鸽的腿上取下一小截纸。 他看得瞪大了眼睛,而后便是大笑,“竟然是金矿!私自开采金矿,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这次我宋某要立大功了!哈哈哈——” 宋知府高兴,来到他夫人屋内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还未压下去。 “夫君,今日怎的如此高兴,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好事,当然是好事!以后你可要和林牧的夫人打好关系,他们两口子旺我啊!” “哦?怎么如此说?”宋夫人感兴趣地问道。 “你看啊!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喜得麟儿? 如今林牧又给我送了一个天大的立功机会,你说是不是旺我?” 宋夫人喜出望外,“真的吗?夫君这要是再升,是不是就要进京了?” “是啊,夫人!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宋知府高兴过后,又心疼起他的心腹。 他这次一共派出去二十余人,个个都是他精心培养的得力助手,可惜这次只幸存一人,其余都折了进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至死都没有暴露身份。 金矿看管人员以他们私自潜逃的罪名虐杀了他们,以儆效尤。 传出信息的那人至今仍然无法脱身,不知道在圣上下旨查处贤王的时候,他还是否能安然无恙。 宋知府把贤王私自开采金矿的证据和密折一起呈报给了圣上。 八百里加急,不出几日,这份至关重要的密折,就到了当今天子的龙案之上。 当皇上无意中翻开宋大人的密折时,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真是朕的好弟弟啊!他这是要干什么?谋反不成!” 皇上猛地将罪证摔在地上,龙颜大怒,吓得殿内的丫鬟太监跪了一地。 “来人,传旨下去……” 苏家村的村民们趁着大好晴天,都忙着请人修炕呢。 他们早就打听到了,这里有好多荒地,可以随便开垦,而且土地肥沃得很呢,就是开垦起来有点麻烦。 就算是最好的地,也才二两银子,次一点的地,一两银子就够啦。 等过完年,他们就少买点地,争取多开垦点地出来。 看着那一片片新开的土地,听说都是苏梦晚这几年找人开垦出来的,他们一个个都干劲十足! 如今有了新房子,又能不断的开垦土地,那多年以后自家也能拥有几十亩土地,像个小地主似的,想想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胡大嘴此刻正眼馋地看苏梦晚在乡下养的猪呢。 她心里盘算着,明年在晚晚这能买几只小猪仔。 苏屠户一家在街上重新买了铺子,又干起了老本行。 苏梦晚养得几十头猪,匀出来一半给他,另一半还是供应给酒楼。 苏屠户打听了这里的活猪价格,按当地价格买她女儿的。 苏梦晚不想收这个钱,他爹坚持不同意。 “如今你已成家,不能事事顾着娘家。 林牧不说,那是他尊重你,你也要考虑到你婆婆。 再者,你哥哥们都已成家,他们也要自己立起来,养家糊口,不能养成事事依赖你的习惯。 亲兄弟明算账,这样才能少些龌龊。” 苏梦晚听着他爹的肺腑之言,只感觉内心温暖至极。 “好的,爹!我听您的。” 数日之后,宋知府和林牧都接到了圣旨。 第177章 成了地方最大的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营府知府宋世昌在这次破获私采金矿案中立下大功……即日起进京述职,钦此!” 传旨太监读完圣旨,宋世昌就带着全家老小谢恩,欢欢喜喜地接过了圣旨。 他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这番功夫总算没白费,终于可以去京城了。 宋知府在密折中没有隐瞒林牧的功劳,他知道皇上肯定会调查,所以都如实禀报,没有任何隐瞒。 林牧也因此升了官。 通过调查,皇上还知道了东阳县的粮食产量比以前高了不少,还引进了新品种,解决了百姓吃不饱的问题。 所以,就让林牧接替了宋世昌,当上了下一任知府。 至此,林牧就成了东营最大的地方长官。 林牧与苏梦晚夫妇二人先是前往宋大人家参加了庆功宴,随后林府亦设下宴席,各县县令皆前来赴宴。 以后他们都在林牧手下工作,让上司对自己有个好印象,至关重要。 之前还有些夫人嫌弃苏梦晚野蛮,粗鲁,如今却不得不讨好她。 即使心有不满,还得陪笑着恭维苏梦晚。 数日后,夫妇二人去送别了宋家。 宋夫人拉着苏梦晚,依依不舍地告别。 “山水有相逢,贤弟!我在京城等你,愿你早日高升!”宋大人站在马车旁,和林牧道别。 “宋兄,望您日后步步高升,官运亨通!” 宋大人抱拳,“好好!哈哈哈——保重!”然后登上了马车。 “保重啊!”苏梦晚两口子站在原地,对着远去的马车摇手。 林牧高升,全家也搬到了府城。 苏梦晚本是想让她爹娘也搬过去的,可苏屠户一家才刚适应这边,都不太想挪窝。 再说了,他们家还有肉铺呢,在村里拉猪多方便啊,到了府城可就没这么便利了,还得让女儿重新安排。 所以这两口子考虑了好一阵,最后还是给拒绝了。 他们还想着过几年,等年纪大些了就去乡下盖个房子养老呢。 林牧成了新知府,他也参与了这次案件,再者他的能力也被皇上认可,因此,金矿处解救的一批苦力,就交给了林牧接管安置。 终于重见天日,这些苦力们步履蹒跚地走出矿区,他们的身体疲惫不堪,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麻木。 衣服破烂不堪,身上沾满了脏污,脸上写满了苦难。 他们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手上布满了老茧和伤口,那是长时间劳作的痕迹。 头发蓬乱,面容憔悴,一看就能想到他们经历了长久的噩梦。 一些人互相搀扶着,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 另一些人则默默地走着,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这次解救出来的足有一百余人,据闻在矿区还发现一个令人胆寒的巨大死人坑,内有无数具尸体,有的已化为白骨。 想必这些人皆是这几年陆陆续续被折磨致死的苦力。 据被解救出来的人说,他们在里面没日没夜的干活,不管男女都要干,稍有懈怠便会遭受毒打。 每日仅能进食一餐,且难以饱腹,加之不停劳作,许多人都难以支撑。 一旦丧失劳动力,便会被扔进死人坑中自生自灭。 有人不堪忍受,企图逃跑,被抓回后,都会被活活打死,以震慑这些苦力。 故而此后,基本无人再敢逃跑。 有时候里面的看管人员喝了点酒或者心情不佳,就会拿他们发泄。 轻则辱骂一番,重则暴打一顿。 有时候他们想找乐子,就让这些苦力互相打斗,胜者他们会拿出一个饼子作为奖励。 即使打死人了也无妨,他们就像扔垃圾一样,直接把人扔到死人坑。 林牧让手下登记这些人的信息,愿意回去的,就安排人送他们回乡,无处可去的人就交给苏梦晚安置在村里。 为此好多官员都羡慕林大人有个贤内助,不像自家夫人除了会办个宴会,相互攀比,就是买胭脂水粉,金银首饰,正经事一点都帮不上忙。 苏梦晚今年的番薯大丰收,刚好制作粉丝需要人手,来年继续开荒,都要用人。 这样一来,明年就不用雇佣村里人了。 这几年村里人没少挣钱,他们也开始跟着种植番薯,如今村里人再也不像之前吃不饱,穿不暖了。 只要是勤快的,不说吃的有多好,但肯定不会饿肚子的。 排队等待安置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冷不丁地瞧见苏梦晚的面容,惊得张大了嘴巴。 待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扯着旁边的小老头,“爹爹!你看!那个贵气的夫人!” “别拽!就这点子力气,再拽都要摔了!” “您快看啊!”他指着前面的贵夫人催促他爹。 小老头不情愿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嗯,确实长相不俗!还是官老爷享福,找的夫人自然貌美! 不是,你都不饿吗?还有闲工夫看女人!是不是偷吃了?还有没有藏吃的?“说着他便翻起身来。 “爹,那夫人是林牧的相好!” 小老头的动作一顿,“林牧?” “对啊,爹!您的大孙子啊!” 程钱内心一阵狂喜,“天不灭我啊!哈哈哈~” 旁边的人听到笑声,都扭过头来,像看疯子一样,注视着程钱。 他赶紧闭上嘴巴,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你确定那是林牧的夫人吗?”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当时我们去苏家村找林牧,她拿着个杀猪刀,说是林牧的未婚妻,应该不会错的,人很泼辣,嘴巴也毒,所以我一直都记得!” “那肯定没错了!当初我们在京城打听的林牧就是在这边,恰巧这个女人也在这,十有八九他们后来成亲了。 咱们这次逃荒不就是为了投奔林牧的吗? 如此,也好!” “那爹,咱们怎么办?” “等一下轮到我们了,我再试探试探她的态度。 如若她恭敬明理,我就认了她这个孙媳妇,倘若她不敬长辈,哼!看我不用孝道压着林牧休了她!” 程富提醒道:“爹,她上次可是拿着杀猪刀吓唬我呢!” 第178章 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程钱没听出儿子的弦外之音,看到前面的人挪动了,也跟着向前。 等他排到的时候,苏梦晚照例询问了下年龄,姓名。 等了一会,没听到对方回答,她疑惑地抬起头。 “你是不是林牧的媳妇?”程钱搓着手,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道。 “您是?”苏梦晚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 “我是林牧的祖父啊!我带着家人千里迢迢从老家赶来,就是为了找林牧的。” 苏梦晚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心里忍不住想:“矿区死了那么多人,真遗憾他们竟然逃过一劫,真是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 她皱着眉,“原来你就是那个有眼无珠的糟老头子啊!” “放肆!小心我让牧儿休了你!”程钱被苏梦晚大不敬的话气得怒发冲冠。 “来人,把这个闹事的人带走!” “我是你们林大人的祖父,我看谁敢!”他梗着脖子怒吼道。 程富看他爹就要被人带走,也急了,赶忙顺着他爹的话说道:“我爹说的是真的,你们别乱来啊!” 苏梦晚闻言,抬手制止了属下,“你是这老头的儿子,也是姓钱?” “废话!老子的种,不姓钱姓什么?” 苏梦晚扬声说道:“大家都听清楚了,他们姓钱,我相公姓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不一会,下面就响起了众人的议论声。 “林大人当然姓林啊!这谁不知道?!” “哈哈哈~这冒认亲戚的真大胆,敢骗到林知府头上!” “唉~真不要脸,肯定是看林大人发达了,才铤而走险,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来欺骗夫人!” “这人是不是患了癔症啊?林夫人还不认识他们家祖父吗?” 听着众人的议论,苏梦晚嘴唇勾笑,只要大家先入为主,认定他是冒牌货,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别人也不会相信。 如果现在他就道出实情,或许还有一部分人会相信。 可是他做的那些亏心事,他敢说吗? 正如苏梦晚所想,入赘一直被他视作耻辱,他气死发妻,侵吞丈人家的家产,这些事捂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透露半分。 这次他不说出实情,以后再到处嚷嚷,也不会有人再相信他的话。 “把他们都带走!” 宋财排队的时候和他爹隔了几个人,所以开始还不知什么情况,后来一听他祖父的话,正要高兴,没想到人就被抓了。 他努力地缩着脖子,悄悄地挪到最后,直到他爹还有祖父都被带走,他也没有露面。 人群里还有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怔怔地望着苏梦晚的方向。 “没想到十几年未见,姐姐比以前更美了!” 苏梦晚让人把钱家父子控制了起来,然后就去找林牧告知此事。 这事苏梦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具体怎么处理还要林牧拿主意。 晚上,林母知道了此事,她想起了以前遭遇的种种不公,还有丈夫的早逝,晚饭都没出来吃。 林牧回来的时候,一脸的生人勿近,看到苏梦晚才露出了一丝苦笑。 “行了,笑得那么难看!不想笑就不笑,又没人勉强你!” “晚晚,我把他们赶出去了!我不会认他,更不会原谅他!我祖母,我父亲也不会原谅他的!” “那就不要为了不高兴的人生气了!随他们自生自灭!反正,他今后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他! 只要我们不承认,他也无法证明和你的关系! 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家知道了又何妨?他做的那些事,也只会被人千夫所指! 还想用孝道逼你就范,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林牧看着义愤填膺的娘子,突然心中的郁闷就纾解了。 “娘子说的是,他不值得我去生气!饭菜都快凉了,咱们吃饭!” “好,咱们先吃,吃过了你去看看母亲,她因为那些人的事,正伤心呢。 锅里热着饭菜,等会你送过去!” “好,谢谢娘子如此体贴。” 程钱父子之前被关在一处偏僻的宅子,整整一天都没人过来,他们又饿又怕。 喊了半天也没人开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直到快傍晚的时候,门才被打开! 自从林牧迁走,他们已经十几年没见了。 程钱看着面前酷似长子的林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静静地凝视着孙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索和回忆。 林牧的容貌与儿子生前十分相似,与儿子不同的是,林牧更加内敛稳重,透露出一种威严和自信。 程钱心里终于有些后悔,早知今日,他一定会善待儿子一家。 “牧儿,你……” 林牧不耐烦和他扯些没用的,直截了当地警告他们,“父慈才有子孝,你自己做过的事,你心里清楚!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以前的事我没报复你们,你们就应该庆幸! 下次再招惹我,保证能让你们从这世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不信的话,大可以来试试!” 说完,林牧就走了出去。 程钱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真的在忏悔。 “娘哎,林牧的眼神好可怕!”程富用袖子擦了下额头,对他爹说道,“爹,咱们可以走了?” 他趴在门框,伸着头往外看,发现门口没人把守,就叫他爹,“爹,外边没人,咱们快点跑!” 看他爹还坐在那里不动,他过去拉着程钱的手就往外跑。 他们走后,有个黑影也跟了过去。 “哎呀,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听财儿说你们被林牧那个白眼狼给抓了?” “嘘~娘,您小声点!如今的林牧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程富害怕地制止他娘。 “若不是我们女人都在别处登记,我非要闹的人尽皆知,坏了他的名声不可!”郑老太不服气地说道。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程钱吃人似的眼光,死死盯着她。 第179章 你还我娘 “娘,您以后说话一定要小心,你都不知道,现在的林牧真的很吓人,我都看出来了,他真的想弄死我们!” 郑小翠不服气,“老娘被抓进了金矿都无事,还能怕他!小心我去告他不孝!” “你去告!你去哪里告?不想你的老命折在这,就管住自己的嘴!” 郑老太嘴硬,“真是没天理!看我财儿长的多精神,比那个不孝子强多了!” 程钱看着缩头缩脑的程财,冷哼一声,“你怕不是眼瞎了?” “好了,别说废话,身上还有没有吃的,快拿出来,老子都饿一天了。” 郑老太眼神闪烁,“没,没了,官府发的粥直接喝了,饼子也……也都吃完了。” 程钱也不听她说,直接就去她身上摸索。 “这是我留给财儿夜里吃的,你还给我!”郑老太抓着程钱的手不放。 “一个窝囊废,吃那么多做什么?你给我起开!” 程钱一个用力,把她甩到了地上。 “爹,给我一个。” 程钱看着还算听话的儿子,就把手里的两个饼子分了一个给他。 躺在地上的郑老太,在地上呻吟,也没人扶问她。 “财儿,快来扶祖母我起来。” 程财耷拉的眼皮,微微掀开,又面目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你个王八羔子,祖母可都是为了你啊!真是白疼你了!” 程财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娘也疼我!你还我娘!” “你……你怨我?”郑老太一脸伤心,“我还不是不为了顾全大局,要不然咱们半路就饿死了!” 程钱一家子,这几年家底都被孙子败光了,在郑老太娘家大哥那里,骗回几十两银子,一家子吃喝,根本不够用。 他又打起了儿媳妇娘家的主意,同样的方法又拿回了一部分钱。 后来因为还不上钱,亲戚都断了。 再后来遇到灾荒,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财买粮食,逃荒路上没有多久粮食,水都没有了。 他们遇到一伙流民,为了保命,直接加入了他们,并且把儿媳妇送给了那几个领头的。 别看魏氏已经不再年轻,早些年她没吃过苦,养了一身细嫩的皮子,也就最近两年才生活艰苦点。 到底比同龄的女人看上去年轻个几岁。 那群流民也是长期没有碰过女人,个个饥渴难耐,一夜毫不节制的折腾,魏氏就这样给折腾没了。 那夜的凄惨声,程财一直记得! 他当时跑过去,想把那些人拉开,可是他怕了,看到母亲绝望的求救,他懦弱地跑了。 后来那群人补偿了他们一些食物,他祖父祖母便不再追究。 程富当时也愤怒过,只是被郑老太劝住了。 她说等找到了林牧,有了钱,再给他找一个年轻的媳妇。 程富也没胆子真找那些人拼命。 用魏氏换来的粮食,他们一家四人没一个说不吃的。 他们被骗去采金矿的时候,郑老太运气好,因年龄太大,里面的人让她负责做饭,洗衣服。 虽说有洗不完的衣服,那也比采矿轻松多了。 只是程财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从小娇生惯养的,何曾干过苦力活。 因为他干的慢,遭受过数次毒打。 内心充满恐惧的他一直渴望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但他的祖父祖母和父亲却不敢有一丝这样的念头,更不愿与他一同出逃。 走投无路之下,他决定趁着夜色悄悄溜走,然而不幸的是,刚刚逃出不久他就被抓了回来。 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暴打,而他的亲人却无一人挺身而出制止这一切,甚至连一句求情的话语都没有,只是默默地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受难。 那时,他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被活活打死,恍惚间似乎还看到了母亲那绝望无助的目光。 自那一刻起,他便恨上了所有的人! 也是他命大,他被打的第二日,这里便被很多官兵包围,他们也被解救了出来。 他因为重伤,还被送去救治,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即使后来祖母对他嘘寒问暖,把口粮省给他吃,他也不感激。 程财不想听郑老太歇斯底里的哭骂声,他抬脚向官府安置难民的地方走去。 躲在暗处的陈宽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然后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他将这件事详详细细地禀报给了林牧。 林牧听后沉思片刻,然后对着陈宽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陈宽连连点头,表示明白,随后领命而去。 次日清晨,其他人都被安排到各个地方干活。 这些人需要通过辛勤的劳动来赚取食物,以维持生计。 只有程家四口人没有被分配任何工作。 不仅如此,官府原本设立的粥棚也突然被撤除了。 郑老太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十分不满。 她气势汹汹地跑到官府门口想要闹事,一名官差刚拔出刀,她立刻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跑,一直跑得远远的才停下脚步。 程家四口人连续饿了好几天,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四处寻找打零工的机会,希望能够赚到一些钱买些吃的。 郑老太找到了浆洗的活,程钱父子找了一天无果,程财压根不出找。 一家子就指着郑老太一个人挣的几文钱,买了些窝窝头垫肚子。 后来程钱父子去扛大包,程钱年龄大,扛一包都摇摇欲坠,被人给无情地赶走了。 程钱被现实生活打击的无比颓废,他靠在墙根,想起以前的优裕生活,不禁心酸落泪。 路人看他一个消瘦老头怪可怜,扔给他一文钱。 程钱拿起一枚铜钱,哭的更伤心了。 不一会,有个卖菜的夫人塞给他一个馒头。 程钱哭不下去了,他的肚子正唱空城计呢,看着手中的大白馒头,毫无形象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事让他尝到了甜头,他再也不四处找活干了,每日拿个破碗,坐在路边乞讨,完全没有昔日的半点体面。 他讨到钱就自己在街上买些吃的,自己吃饱喝足,还有剩余的话才拿回去。 程富每日累的腰都直不起来,看他爹的气色却是比之前好多了。 于是他也学他爹,做起了乞讨的营生。 只是他看上去没有他爹可怜,坐了一天,也没得到一个铜子。 第180章 哪来的不要脸的老货? 程钱就去其他乞丐那里观察,他发现人越惨,越可怜,越容易博得同情,讨到吃的。 于是他和儿子商量,让他装残疾。 还别说,这招很好用,一个富贵人家的夫人看他可怜,让小丫鬟直接赏了他十文。 一天下来,他不仅吃饱了饭,还得了十五文钱。 再后来,郑老太也不浆洗了,一家四口三人在外乞讨,只有程财一人窝在破旧的茅草屋里等着他们养。 苏梦晚和林牧知道这事后便不再关注他们。 为了让婆婆开心,苏梦晚还特意把他们的惨状告诉了她。 林母听后果然心情大好,午饭都多吃了半碗。 小旭如今不再贪恋睡懒觉了,每日都要拽着他娘去找舅舅家的表哥玩。 只是他们如今在府城,去县里还要坐半个时辰的马车,不能天天去。 小年如今也上了私塾,有时候过去,还找不到他。 二舅家的表姐比较文静,小旭不喜欢和她玩。 小舅家的表弟倒是和他年龄相仿,只是那个小睿太调皮了,他们两人在一起,没一会总要斗起来。 苏梦晚第一次见儿子和小孩子打架乐的不行。 她以前害怕儿子出去吃亏,没想到儿子还知道还手。 两个孩子忘性大,打过一架,没多久又玩到了一起。 突然有一天,小旭说要跟他娘学功夫。 苏梦晚好奇不已,要知道,之前她就想让他学些强身健体,奈何他死活不愿意学。 她还想等明年要逼着他学呢,没想到如今主动要学了。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想学武了?” “我要打败苏秉睿!”小旭凶巴巴地说道。 “你和小睿又打架了?还输了?” 小轩一脸不高兴,“我今日没吃饱,没有力气,下次我会打败他。” “好!你以后要认真学功夫,每日都要坚持练习,以后谁也打不赢你!” 小旭眼睛亮晶晶的,重重地点头,“嗯!我以后要打败小睿哥哥,还要打败大坏蛋!” “把这个金钗拿给我看看。”张氏带着大儿媳周氏,在首饰店里挑礼物,准备送给女儿。 “老夫人,您真是好眼光,这个金钗可是咱们店新来的款式,是京城有名的老师傅亲自做的,我们东家托人好不容易才运来的。 您看看这做工多精致,还有这个红宝石,可是海外才有的。” 小二一番吹捧直教张氏和儿媳妇心里忐忑。 这说的天花乱坠的,买一支簪子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尽管张氏疼爱女儿,那也不能不过日子了呀。 张氏小心地问道:“这个簪子……嗯,多少钱?” “我们店出了名的物美价廉,这个簪子在京城要上千两银子呢,在咱们这只需一百两银子。”小二嘴巴一张一合,笑着说道。 张氏听到上千两的时候,都忘记了呼吸,乍一听到一百两,又狠狠松了一口气。 周氏听到一百两也不禁咂舌,不过想到小姑子买给他们的宅子,也不觉贵了。 她小姑子是何等身份,必须要一百两以上的首饰才配得上她! “你给大娘便宜点,我们以后常来你家买。”张氏买东西,砍了大半辈子价,几文钱,她都要砍一砍,更何况这一百两的东西,那必须要砍,还要狠狠地砍。 “老妇人啊!不骗您,真不挣钱!”小二装可怜地说。 “看你也不容易,我就不为难你了。” 小二一听,心里高兴,想着这次卖了个贵的,这个月的月钱可要涨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张氏说:“八十两!怎么样?” “这真不行!我们成本都不够呢。”小二苦着一张脸。 张氏一脸肉疼,“虽然感觉你在骗我,看你也不容易,我再加五两!” “老夫人,真的不行啊!” “以后,我们常来关照你店的生意啊!你要学会变通,这样才能招揽更多的生意。” “您再给涨点。” “一两?” 小二咬了咬牙,“九十两,您拿去。” “好!”张氏赶紧掏银票。 “九十两?我要了!”旁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一把夺过了小二手中的簪子。 她之前在一旁看首饰,一直没挑到中意的。 听到这边的动静,她就走了过来,一眼便相中了那个簪子。 只是听到价格也打了退堂鼓。 没想到还真叫这妇人砍下十两银子。 看小二的表情也知道,这个簪子卖九十两着实便宜了。 然后就有了抢簪子的举动。 小二也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 “老夫人,这不合规矩,簪子是这位夫人先看上的。” “就是,什么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没听到我都砍了半天价了吗?你倒会捡便宜!” “老夫人,您再看看别的,我们店还有很多好看的首饰。” “你又没付钱,就不是你的,反正现在在我手上。”老妇人不讲理。 “哪来的不要脸的老货?敢抢我的金簪!” “你骂谁?” 张氏这些年已经很少骂人,没想到时隔多年,又有机会开嗓子了。 她拿出在村里骂街的架势,双手叉腰,直蹦跶到那老妇人跟前,只差怼她脸上了。 “骂你怎么了?就骂你!老虔婆,腌臜货!” “你,你个乡野泼妇,竟敢辱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甭想抢我的簪子。” “来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老泼妇!”她气愤地指着张氏。 “你看上去都快进棺材板的人,比我老多了,还好意思说我老!小心气过去了,我可不管!” “你!你!给我打!打死她!”那老妇人一脸扭曲。 她带着的两个小丫鬟上前想动手,周氏直接挡在婆婆面前。 张氏把她扒拉开,“咱们一人一个,我都好久没打过架了,怪手痒的。” 第181章 老娘的巴掌硬 张氏婆媳两个在村里可是练出来的,她们的拿手招式就是薅头发,抓脸! 两人一人对上一个,伸手就抓住对方的头发,用力撕扯,还用尖利的指甲去挠对方的小脸,留下一道道血痕。 两个小丫鬟,出师未捷,头发散乱不堪,一边拍打着对方的手,企图拯救出来自己的头发,一边痛苦地哭嚎着。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首饰店的掌柜,他和小二一起在旁边喊:“别打了,都别打了!” 可惜打架的场面十分激烈和混乱,根本无人理会他们。 首饰店门口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哎呦喂,这是什么情况?那两个小姑娘战斗力不行啊!” “那两个夫人也太蛮横了,看把人家小姑娘给打的!” “你懂什么!是那两个小丫鬟的主子抢人家看中的簪子!看!就是躲在后面的那个老妇人!” 众人本来就竖起耳朵听热闹,听到有人知道详情,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嗯嗯,看着也不像个善茬!看她穿着也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打架的两人会不会事后被报复?” “说来也怪,这两家怎么都面生啊!谁知道她们的身份?” “说的也是!我在这条街生活了几十年,大大小小的富贵人家见了不少,还真没见过呢!” “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富贵人家搬到咱们这来了?” 旁边的人似乎突然想了起来,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知道了!” “快说,快说啊!” “林大人不是高升了吗?听说早几日新县令调来了。” “看着老妇人出门还带着丫鬟,穿着也富贵,十有八九真如你所说,她就是县令家的,根据年龄推断,想必是县令的母亲!” 众人哗然,不免同情起张氏婆媳两人,“这两个妇人怕是不好脱身了。” 有的人则把新县令和林牧比较起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啊!看那老妇人的做派,这个新县令估计也不行啊!我看比林大人差远了,以后咱们东阳县要变天喽。” “怕什么!林大人只是迁到府城,离我们也不算远,遇到事,大不了去府城伸冤。” “就是,这新县令还归林大人管呢。” 掌柜的在一边急的没法,他赶紧请围观的人帮忙,“大家都来帮帮忙,拉拉架啊!” 众人也怕张氏她们把人打狠了,会被处罚,就热心地上前帮忙。 “这位大姐,别打了!她们你得罪不起啊!” 大家合力把双方拉开,张氏整理了下头发,笑着对大家感谢,“让大家见笑了,多谢大家的好意。” 再看对方,两个丫鬟哭哭啼啼,那个老妇人臭着一张脸。 双方高下立现,众人对那个老妇人的印象更差了。 “你们都别想走!小红,去衙门叫人!就说县太爷的老娘被人给打了。” 顶着鸡窝头的小丫鬟狼狈地往外跑。 众人虽然早有猜测,如今被她当众说出来,还是有些惊讶和忌惮。 她们都担忧地看着张氏婆媳。 看到大家的反应,那老妇人得意极了。 “哼!敢和我抢东西,知道我是谁吗?还打我婢女,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张氏丝毫不惧,“县令老娘怎么了?县令老娘就能颠倒黑白?那我还是知府丈母娘呢! 再说也是你先命人动手的,我们还能等着挨打不成!” 大家都以为张氏是嘴上说说,也没人相信她的身份。 “少给我嘴硬,到了县衙,就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板子硬!” “啪”、“啪”,两声,张氏甩了甩发麻的手,“老娘的巴掌硬!” “啊~!快来人啊!疼死我了——” 苏家来到此地不久,林牧他们就搬到了府城,所以知道他们家底细的不多。 而且他们家不在这条街上,距离这边有点远,平时也很低调,只有衙门一部分人见过他们。 张氏认为错不在自己,还有女儿女婿给的底气,丝毫不惧什么县太爷。 她不仗着女婿的势力惹事,也不想被人舞到头上来,那她可要好好收拾收拾这狗仗人势的人。 “这位大姐啊!你赶紧跑,一会儿可就迟了!” “不行!不准走!”那老妇人捂着脸,赶紧叫嚷道。 “放心,我就在这等着你叫人!” 张氏找到一把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不屑地看着老妇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好了,衙役来了!” 人群中一阵喧哗,那老妇人登时抬起了头,看到衙役,她笑了。 小人得势的嘴脸展露无遗。 “都让开,何人如此大胆,敢打我们老夫人?” “你们终于来了!小李,快把这两个叼妇给我抓起来!” 今日不巧,来的几个衙役都是新招的。 有几个能力出众的衙役都被林牧提拔了,所以后来又招了几个。 这些衙役在普通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在县衙里是身份是最低的。 老衙役们见识过这个新县令老娘是个难缠的主,平时在衙门就看不起他们,总是使唤他们。 有时候上街买个东西,都要他们弟兄跟着,一是为了炫耀,二是把他们当小厮,干苦力。 这次看到小丫鬟来求救,老衙役们直接甩手,打发这些新收的衙役前来处理。 “就是你们两个刁民?兄弟们把她们绑了!” “不劳你们动手,我们自己走!你最好别后悔!”张氏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哼,还在这装,等下就等着挨板子!” 等她们出去,掌柜的让小二也跟上去,“关键时候, 帮客人做个证,不能冤枉了人!” 围观的人中,有人说道:“你看那婆媳两个如此镇定,不会也有强硬的后台?” “废话,能轻松拿出一百两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唉~再惨的人也比我强啊!一百两,不吃不喝,我都要存到猴年马月。” “走!咱们跟上去瞧瞧!” 在衙门的正堂上,张氏婆媳不服气地站着。 官老爷端坐于高堂之上,一脸威严,听闻张氏婆媳竟敢打他老娘,顿时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怒斥道:“胆大包天的妇人,竟敢对本官老娘动手!” “你不是青天大老爷吗?连问都不问就包庇自己的亲娘,你算哪门子父母官?” “大胆!敢质疑本官,来人!掌嘴五十!” “娘!”周氏害怕地抓紧张氏的衣袖。 张氏拍拍她的手,“没事,别怕!” 第182章 有本事去死啊! 县令话落,行刑的衙役却没有动,县令正要发火,只见几个衙役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衙役头子本想直接开口提醒,看到外面的百姓,不能让县太爷下不了台,便在大人疑惑中不合规矩地跑上前,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门外的众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只见新县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好一会,他一改之前的威严之色,姿态放的很低,语气温和地说:“这位苏夫人是,本官已经调查清楚,之前的事多有误会,还望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县令老娘看儿子对一个泼妇如此礼待,心里不满。 “礼儿,你怎么回事?干嘛对她那么客气!赶紧掌嘴啊!” “娘!”刘县令大喝一声,把老妇人都给吓住了。 “来人,把老夫人先带下去!” 他摸了摸额头的汗,心里恨不得打人。 谁叫这是他娘呢,能怎么办?还要兜底啊! 也不知道,林大人知道了会不会给他穿小鞋! “大人,您不审审吗?您母亲仗势抢夺我的簪子,不应该罚吗?” “苏夫人,这事是我母亲错了,本官代母亲向您道歉,那个簪子就当家母的赔礼了,望您收下。” 他身边的师爷走到店小二跟前,在他还没回过神,就付了钱,然后拿过首饰盒,送到张氏面前。 店小二只觉得像做梦一般,原本砍到九十两的金簪,转了一圈,又卖到了一百两。 看来这次来对了!果然好人有好报啊! 张氏考虑到女儿女婿的的名声,感觉自己不能做的太过分。 今日她们打架没吃亏,还省了九十两银子,这可是好大一笔钱。 心里还隐隐有些高兴,便不再准备追究,但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这次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望县令大人以后管好自己的家人,莫要仗势欺压百姓才好! 我们老百姓称您为父母官,是希望您为百姓做主的!” “说的好!”围观的普通百姓最厌恶仗势欺人的行为。 他们是普通人,最是渴望县太爷公正,公平。 如今有人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只觉得张氏说到了大家的心坎儿里。 刘县令点头哈腰,“是是!以后本官一定约束好家母。” 在这耽误良久,张氏不想再多说什么,便抱着首饰盒子和儿媳一起离开回家。 当事人都走了,围观的百姓还一脸兴致勃勃。 “这个张氏到底什么身份啊!你看县太爷本来都让人打嘴了,结果又低声下气地道歉。” 一个住在这附近的大娘不解地问道:“苏家你们不知道吗?” “哪个苏家?没听说过啊!”从首饰店跟来的众人一脸懵。 “唉~你们真是孤陋寡闻,苏家就是不久才搬过来的。 他们是上一任林县令也就是如今的林知府,他的岳父家啊!”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刘县令态度变化如此之快!” “天啊,那苏家真低调,换一家子有这后台早就嚷嚷着满城的人都知道了。” “可不是,你看看如今县令的老娘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告诉他们实情的那人继续说:“林夫人的名声你们应该也如雷贯耳,她若在此,估计能把县令打趴!” “嗯嗯,林夫人女中豪杰,一身功夫深不可测,而且嫉恶如仇!” “可惜喽,林夫人不在,要不然可有好戏看喽。” “哈哈哈——”众人大笑,没了热闹可看,也很快散了。 刘县令心里又气又怕,他老娘惯会给他整事。 他气冲冲地回到后院。 刘老夫人正有气没处撒,对着儿媳妇一顿数落。 看到儿子过来,丝毫没注意刘县令的脸色不对,颐指气使地质问儿子:“今日为何要放过那个老娼妇?你当这个县令何用?连自己的老娘都护不住!” “娘!您以后能不能收敛一点,不要到处给我惹事!” 她听到儿子的埋怨瞬间炸了。 “好啊!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成人,供你读书,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娘的? 我不活了呀!你让我死了算了。” 老妇人一不满就用这一招,每次都逼得刘县令妥协。 刘夫人看着婆婆一哭二闹三上吊,嫌弃地直翻白眼,心里疯狂地叫嚣:“死老太婆,就会这一套!有本事去死啊!” 老妇人干嚎着就等她儿子来哄她,然后她再让儿子把那对可恶的婆媳狠狠打一顿,最好打残了,看她们还敢不敢冲撞自己! 不料,哭嚎了半天,嗓子都快哑了,也不见儿子来哄。 一抬头就对上儿子嫌恶的眼神,她更受不了了“你个不孝子,敢嫌弃我!” 她用拳头疯狂地捶打自己的儿子。 刘大人彻底没了耐心,语气阴沉地说道:“行了!每次都是这样!你是不是想毁了儿子的前程才高兴!” “胡说!我何时毁你前程?” “你知道今天那个苏夫人是谁吗?” 老妇人不以为然,“不就是个乡野泼妇吗?” “什么泼妇!人家是林大人的岳母!” “林大人?哪个林大人?比你官大吗?” “林大人是知府,是我上级!您做的好事,就等着你儿子被罢官!” 刘大人故意说的严重些,就是想好好治治他娘的性子。 果然,素来欺软怕硬的老妇人一听瘫软了身子。 “这可怎么办?他们不会以权谋私,杀我们头?” 老妇人平日里最会仗势欺人,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她感觉对方一定会报复他们家,不由地心里害怕。 刘大人看到老娘吓住了,就放软了声音,“明日,您买些礼物上门去赔礼……” “赔礼?太丢人了!我不去!”老夫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那您就跟着儿子回老家去种地。” 第183章 原来是你个小骗子 刘老夫人她们一家祖祖辈辈都是乡下人,不过她儿子争气啊! 经过多年的寒窗苦读和不懈努力,终于在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 从那以后,刘老夫人便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乡下泥腿子的身份,变得高贵起来。 于是,她开始处处瞧不起乡下人,觉得他们身份卑微,而自己则是高高在上的官家老夫人。 如今要让她重新回到乡下去种地,那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这不是让村里的人看她的笑话吗?她可受不了那种被人嘲笑和轻视的感觉。 她就喜欢过这种被人处处捧着,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的生活,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尊贵和不凡,才能让别人对她刮目相看。 一听儿子说要带她回老家,她是一万个不愿意。 “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她妥协道。 第二日,老妇人便带着儿媳准备的礼物上门赔礼道歉。 她虽不情愿,又不得不伏低称小。 刘老夫人也只是开始放不下面子,既然已经知道了张氏一家的身份,她也恭维奉承起来,整个捧高踩低的做派展露无遗。 张氏很是看不惯,也没过分为难她,只是不想与她虚与委蛇,说了她几句,就把她给打发了。 大抵是不要以貌取人,不要欺软怕硬,仗势欺人之类的。 后来这事还是传到了林牧耳朵里。 结合刘大人的为人,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算不上多正直的好官,要不然也不会纵容家人欺压百姓了。 林牧趁机敲打了一番,对他也不甚亲近。 刘大人惶恐不安,在东阳县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就怕被林牧找到由头惩治他。 又是一年春耕季,苏家村过来的村民都忙碌着耕种。 闲暇之余,成堆坐在一起唠嗑。 “胡大娘,您再给我讲讲林夫人的事呗!”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坐在胡大嘴身边,缠着她。 “你这小丫头,怎么对晚晚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你刚来的时候,还打扮成个小子,那时候你就有意无意打听她,我当初还以为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说着胡大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惊得合不拢嘴,“你不会是看上她相公了,所以才打听她的事,就是为了那什么,戏文上怎么说的来着?哦,就是知己什么彼的……什么殆。” 陆晓雨听笑了,“咯咯咯——胡大娘,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对对!就是这样说的!我可警告你,小姑娘不能不学好!胡大嘴一本正经都说道。 “胡大娘,您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就是仰慕林夫人!您别多想!” 胡大嘴不相信地看着她,“真的,只是仰慕?” “千真万确!”陆晓雨保证了好多,就差发誓了,这才打消了胡大嘴的怀疑。 等她打听的差不多了,也了解了苏梦晚的性格,才决定去府城找她。 两人的身份悬殊,去的时候她还担心对方不会见她。 没想到小厮传了话,没过多久就来人请她进去。 苏梦晚只以为是上河村的哪个村民遇到了困难,毕竟有些交情,既然找上门,她也便见见。 只是看到来人,竟是个陌生的妙龄少女。 苏梦晚脑子里想了一圈,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此人。 她疑惑地问道:“你是永河村的人?我好像没见过你。” 陆晓雨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我是当初随着金矿难民一起过来,安置在永河村的。” “可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摇了摇头走上前,有脸愧疚地看着苏梦晚,“姐姐,您还记得九年前在京城遇到的小女孩吗?” 苏梦晚陷入了思考,“小女孩?” “对,六岁的小女孩,还……骗了您。”陆晓雨脸色红红的,像是要灼烧了一般。 “好啊!原来是你个小骗子!”苏梦晚猛然想起。 她可是很记仇的,当时在京城没待几天,又不知道她的信息,才放弃报仇的,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自动送上门来了。 “你还敢来?这次又要做什么?” 陆晓雨直摇手,”不是的,姐姐!我就是来找您道歉的。 当年,晓雨不是故意欺骗您的,我这几年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就是为了对当年欺骗的事道歉。” “当年不是你那两个同伙强迫你骗人的?” 她就说,当时看着六岁小女孩天真可爱的,怎么是个骗子呢? “不是,不是!他们是我大哥,二哥!当年我二哥受伤又中了毒,危在旦夕,我们兄妹几个没钱给二哥抓药。 大哥又不想做杀人越货的事,恰巧碰到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所以就……” “原来是第一次做这事啊!我说你们撒的药怎么一点没用,亏我当时还吓得赶紧屏住了呼吸。看着就像面粉似的,也不知道你们找的哪个半吊子配的药。” “那个不是药,就是面粉。我大哥也知道您当时没有昏倒。 他只是装作不知道,把您带过去,他就能拿到银子救二哥。” “我大哥还说,那两个女人不是您的对手,只有被收拾的份。” “那倒也是!既然你们没有存心害人,怎么还千里迢迢来找我,就是单纯的为了道歉?” “嗯,姐姐是当时唯一对我释放善意的人,我却欺骗了姐姐,这些年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 后来,听说您在这一带我们便找了过来。” “那你是怎么沦落到矿区,成为苦力的?而且你这么个清秀可人的模样,进去了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陆晓雨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隐瞒,“这一路上,我都是女扮男装的,而且我也没进去,只是恰巧遇到官府解救他们,我们就跟随他们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 “你哥哥他们呢?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来这里?” “我哥哥们也在下河村,他们这些年给人当护院,打打杀杀的,也厌倦了。 现在他们挺喜欢乡下安稳的生活,说是以后就在这边安定下来,种种地,养些鸡鸭,过些普通人的日子。” “好好!姑且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念你们也没有坏心思,我也没受到伤害,我就原谅你了。” 陆晓雨如释重负,“谢谢姐姐。”她笑得眉眼弯弯。 “好了,没事,就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 陆晓雨走出正厅,拐弯处碰到了叶三娘。 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微笑着点点头,就往外走。 “姑娘,等等!”叶三娘叫住她。 第184章 竟是小师妹 陆晓雨迟疑地停住脚步,“大娘,您叫我?” 叶三娘呆愣地看着她,“像!真是太像了!陆如风是你什么人?” “您认识我爹?”她惊喜地问道。 “你爹?他现在人呢?” 陆晓雨说起她爹,刚刚惊喜的笑容转瞬即逝。 “我爹他,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看着她一脸悲伤,叶三娘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孩子,我是你爹的师妹,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陆晓雨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大娘,“您就是我爹时常提到的叶师叔?” 最后陆晓雨也没走成。 她被叶三娘留下了吃饭,苏梦晚也感慨,几人真是缘分不浅,绕来绕去,这小姑娘算起来竟是自己的小师妹。 陆晓雨席间说起曾经的往事,更是几度落泪。 原来当年叶三娘的三师兄被废了筋脉,双腿被废,他的妻儿提前逃了出去。 后来一家人便分散了。 若不是叶三娘后来救了他,恐怕他就死在了乞丐堆。 叶三娘当年急着报仇,给他找了大夫安置好,就走了,后来更是疯癫多年,也和三师兄断了联系。 大夫治好了他的双腿,可是废去的武功却没有了。 过了一年多他才找到妻儿。 他没了武功,家里没有其他生活来源。 两个儿子年龄尚小,两口子只能干些苦力换取生活费用。 后来生了女儿陆晓雨,他妻子的身体就开始不好了,生活更加艰难。 陆如风的身体本就遭到过重创,如果仔细养着活到如今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家境贫寒,生活的重负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后来支撑不住,人就没了。 他去世半年,妻子也随他而去。 庆幸的是,陆如风虽然被废了武功,招式心法他都传给了儿子,日日监督他们练习。 他就怕哪天自己不在了,兄妹三人被人欺凌。 为了生活,陆家兄弟二人曾经给人做打手。 当时陆晓雨的二哥就是为了他们东家才受了重伤。 只因他们原则性强,伤天害理的事不做,本就对他们不满的东家,看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把他扔了出去,丝毫 不管他的死活。 空有一身功夫的他们却得不到人赏识,只能干着打手或者护院之类的事。 如果不是有妹妹要养,他们兄弟两个都想去参军,上阵杀敌了。 听到干娘和小姑娘说到她哥哥的事,苏梦晚不免动了心思。 “晓雨,你回去问问你哥哥可愿意来我们府上当值?” 陆晓雨一听,心里高兴,她赶紧替哥哥道谢,“晓雨替哥哥们谢谢苏师姐。” “好了,赶紧吃饭。以后有空常来府上和干娘说说话。” “好!” 后来,陆家兄弟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林牧。 同年,苏梦晚的肚子又有了动静,把林母高兴地差点找不到北。 张氏照顾了三个儿媳妇月子,一直遗憾没机会照顾女儿。 这次她准备亲自伺候女儿坐月子。 苏梦晚说,家里有下人,还有婆婆在旁边看顾着,不用她亲自来照顾。 张氏不肯! 结果,不多久,二儿媳妇和三儿媳妇相继诊断出身孕。 得,这下张氏脱不开身了。 她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了。 张氏要找个老妈子,照顾儿媳妇,她来照顾女儿。 苏梦晚赶紧拒绝了,这不是招记恨吗? 虽说娘家嫂子都不错,那也不能让老娘丢下怀孕的儿媳来照顾嫁出去的女儿呀。 她知道爹娘疼爱她就行,反正她这边不缺人。 女人有孕本就容易敏感,不能给她们心里插一根刺。 第二年,苏梦晚如愿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林汐。 她二嫂生了一个儿子,也是儿女双全。 苏小山家又添了一个小子。 只有苏大山两口子是一个儿子。 又过了两年,整个府城管辖范围内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暴风雪。 这场暴风雪持续了好久,导致了这边受灾严重。 庄稼受损严重,牲畜冻死无数,许多人家面临着饥饿和寒冷的双重威胁。 林牧心急如焚,他深知百姓们的生活已经陷入了困境,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助,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上报朝廷,详细描述了灾情,并恳请朝廷能够尽快采取措施赈灾。 与此同时,林牧的好友罗宗耀,也在默默关注着这场灾难。 这些年来,有他岳父的鼎力相助,罗宗耀在官场上可谓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 在朝廷之上,罗宗耀不遗余力地为林牧争取援助。 他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极力劝说各位大臣,希望他们能够重视灾区人民的苦难,共同商议出有效的赈灾方案。 杜辰轩在苏家村旱灾那年就到京城读书去了。 如今和他爹的关系已经得到了极大地缓和。 他在学院里也听闻了东营一带遭受灾难的消息。 他让贺云舟带领大家一起捐赠物资,以帮助那些受灾的人们度过难关。 贺家作为皇商率先做出表率,其他商家们也纷纷响应,慷慨解囊,积极参与到捐赠活动中来。 一时间,各种物资如潮水般涌向灾区,给受灾的人们带去了实实在在的帮助和温暖。 这一善举不仅赢得了百姓们的赞誉和感激,也引起了皇上的高度关注。 朝堂之上,皇上对贺家的善行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嘉奖,称赞他们心系天下、乐善好施,并表示将继续支持和鼓励这样的义举。 通过这次事件,贺家不仅巩固了自己作为皇商的地位,还赢得了更多人的尊敬和信任。 第185章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娘——娘——”一阵急促的叫声传来,紧接着一身红衣少女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 “你这丫头,都快定亲了,怎么还没个正形?说,什么事?” 少女明亮的双眸染上一丝复杂,“娘,我哥正被一个漂亮姐姐打呢!” 苏梦晚急的猛然站起来,“怎么回事?还有你哥打不过的姑娘?你怎么不上去帮忙啊!”说着,苏梦晚就往外走。 林汐一把拉住她娘的胳膊,“娘,您别去!他们……” “你支支吾吾的,倒是说啊!”苏梦晚看着一向性子急的女儿,竟然如此婆婆妈妈,焦急地催促道。 林汐脸色微红,“他们一开始打的不可开交,我哥都钳制住了那个姐姐,然后那个姐姐哭了,我哥就松开了手。 结果她一把抱住了哥哥,还亲了我哥! 我怕长针眼,都没好意思看,不知怎的后来又打了起来。” “啥?你哥被姑娘给亲了!这是铁树开花了呀!”苏梦晚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儿子今年都十九岁了,婆婆急的不行,每次让相看姑娘,他都偷偷溜走。 更是为了逃避婚事,他直接留了封书信,说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跑去观赏大好河山去了。 这一去就走了大半年,为此婆婆伤心不已,说是她逼走的孙子。 若不是有孙女承欢膝下,苏梦晚都劝不好呢。 这次儿子才回来两天,什么时候认识的姑娘?不会是外面惹了桃花债。 苏梦晚想到这里,是彻底待不住了,“走,随娘一起去看看!” “林旭,你是不是男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还跑!你要对我负责!” “我说过好多次了,那是意外,我是在救你,不是有意占你便宜。”林旭头疼地解释道。 他当初只是好心,看到一个姑娘跳河,想也没想就上去救人,谁曾想竟然被缠上了! “谁知道是不是意外?我本来就是在河里游泳,你非要把我抱上岸,还大庭广众之下亲我!害得我名声都没了。你就要负责。”那女子抬着下巴,娇俏地争辩道。 “姑娘家家的哪有青天白日直接往里跳的?你洗澡总要脱衣服,慢慢走进去,怎么穿着衣服直接跳?这正常人都会认为姑娘是想不开!” “本姑娘会游泳,哪个让你多管闲事!” “会游泳怎么呛到水了?若不是我给你渡气,你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纠缠吗?” “本姑娘貌美如花,为何要想不开?还说我没脱衣服!哦!我知道了,你想看我脱衣服啊!你早说嘛,等咱们成亲了,我就脱……呜呜……” 林旭眉头一跳,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紧张兮兮地四处扫视着,唯恐有人听到了刚才的大胆之言。 就在他胆战心惊之际,一扭头,却瞥见了妹妹和母亲站在不远处,两人皆是一脸惊愕。 她们嘴巴张得大大的,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 林旭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梦晚回过神,向前走了几步,也有点不自然的地问道:“小旭,这位姑娘是?” “娘,您别误会,她是……” 那姑娘一听林旭叫娘,眼睛一亮,也跟着叫:“娘,我是姗姗,比林旭大一岁。您真年轻啊!如果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您是林旭的姐姐呢。” “这个是妹妹?真好看!” “姐姐也很美!” 看着不拘小节,嘴巴甜甜的姑娘,苏梦晚觉得很合眼缘,心里十分满意。 她刚要开口,林旭一把拉过去那姑娘,“你别乱叫!谁是你娘?” “小旭,不得无礼!”苏梦晚严肃地呵斥儿子,然后笑着对那姑娘说,“姑娘别见怪,他就那样,是个榆木疙瘩!走,陪伯母去屋里坐坐。” 姗姗一点也不见外,亲昵地上前挽住苏梦晚的胳膊,“娘,我就喜欢他这样的!不风流,专一!” 苏梦晚一顿,心里想着:“好,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妥妥的就是个恋爱脑啊。 还好恋爱脑对象是自己儿子,还不错!” 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反感恋爱脑,却渴望自己成为恋爱脑的对象! 到了正厅,苏梦晚对女儿说道:“小汐,去告诉张妈中午多做几道菜。” “哦!”林汐还想和这个姐姐说几句话呢,听了她娘的交待,不情不愿地出去。 屋里就剩下儿子和那姑娘,苏梦晚就问起了那姑娘的家里情况。 “姗姗姑娘,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她掰着手指头,“我家里有:爹娘,弟弟,妹妹,师公,还有祖父,外祖母……好多人呢。等林旭愿意和我成亲了,就带他去见我家人。” 林旭被她的话惊得直咳嗽,虽然早见识过这姑娘的豪放,但当着母亲的面,还是有些撑不住啊! 苏梦晚嫌儿子在这碍事,就把他支开,“小旭,去看看你爹是不是快回来了?” “好的娘!”林旭瞪了那姑娘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苏梦晚好久未见过如此大胆,热情的姑娘,比年轻的自己还猛! 她倒很喜欢这姑娘的性格,配她儿子刚好互补。 儿子就是个不开窍的闷葫芦,如果再找一个含蓄内敛的儿媳妇,二人在一起半天蹦不出一个屁,那多没意思! “姗姗姑娘,你和小旭怎么认识的?” “就是他误会我寻短见,救了我,然后……” “哦~原来是英雄救美啊!然后你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苏梦晚好奇地问,“你是看中他哪了?” 姗姗兴致勃勃地说起两人误会的事,“当时在水里,只看他一眼!简直惊为天人! 您不知道,我当时都迷糊了!忘记了自己还会游泳,差点没给我淹死。 他能救我,证明是个好人!又长那么好看,我就想起了我娘说的,她说看上了就要主动出击!” “你娘真不是普通女人!” “嗯!我娘可厉害了!当年我爹就是被我娘硬拿下的。” 吃饭的时候,苏梦晚把婆婆还有林牧都介绍给她认识。 林牧对着晚辈象征性地点点头,然后喝了口茶。 “祖母好,爹爹好!” “噗~!”林牧被惊吓的喷了一口水。 第186章 不要寒了姑娘的心 苏梦晚掏出手帕递给他,“相公,小心点。” 林母惊讶死问::“晚晚,这这位姑娘是?” “娘,那姑娘看上咱家小旭了。”苏梦晚凑到婆婆耳边小声地说道。 “真的?哎呀呀,真是太好了!”林母开心坏了,“姗姗是?到家里了就别跟祖母客气,缺什么告诉祖母。来,这个菜味道不错,你尝尝。”林母用公筷帮她夹了好多菜放到她碗里,堆得满满的。 “谢谢祖母,您真好!以后我嫁过来了,一定和林旭一起孝顺您。”她甜甜地说道。 林母被小姑娘哄的很开心。 “孟灵姗!”林旭顶着大家的视线,喊了一声,试图警告她不要乱叫。 “小旭,吃你的饭,不准这样大声和姗姗说话。” 而言笑晏晏的苏梦晚猛地一惊,“你叫孟灵姗!” “娘,孟灵姗是我的大名,家里人都叫我姗姗。” “姗姗你家是哪里的?” “娘,我家以前在沿海一带,早几年搬到祖父那里——青山县,平安镇。” “你是平安镇的?”林牧意外道,“我们之前就是从平安镇搬过来的。” 孟灵姗惊喜道:“真的?看来我们太有缘了,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对?林旭!咱们简直是天作之合!” 她的一番大胆言辞引得席上众人哈哈哈大笑。 苏梦晚缓了口气,问道:“你娘可是田雨薇?” “咦~您怎么知道?” 听到这里,大家都笑了,只有几个小辈不明所以。 “原来你真是田雨薇的女儿呀! “您怎么认识我娘?” “何止是认识,她们两个以前可是关系很好的闺中密友。”林牧说道。 “我们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了啊!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年,你刚刚出生的时候,你娘还特意写信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呢。 信里提到了你的名字,不过写的是你的大名——孟灵姗。 我不清楚你的小名,所以刚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孟灵姗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亲切感。 她从小就经常听她娘讲述苏梦晚的事情,对这位未曾谋面的长辈充满了好奇。 如今得知眼前的女子正是她娘的密友,而且竟然就是林旭的娘亲,她不禁感到十分惊喜。 这种巧合让孟灵姗觉得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她心中对于拿下林旭更多了几分信心。 想到称呼的问题,孟灵姗皱起了秀眉,纠结道:“那我以后是叫您晚姨?还是娘啊?” 苏梦晚心里高兴,“现在先叫晚姨,等你们成亲了再叫娘。” “好,晚姨!”孟灵姗爽快地答应。 “爹,娘把我给卖了!”林旭一脸委屈地向他爹告状。 “来,喝酒,一醉解千愁!”林牧为儿子倒了一杯酒。 林旭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他就知道,求助他爹不好使! 饭后,苏梦晚给孟灵姗安排了房间,怕田雨薇两口子担心,还给她写了信,就是不知道,书信到的时候两口子有没有急疯。 唉,好好的闺女被她儿子拐回来了,真替好姐妹惆怅啊! 知道儿子不太高兴,她又转到儿子的卧房,敲响了房门。 林旭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娘……”然后便垂头丧气地闷不作声了。 苏梦晚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但还是温柔地轻声问道:“小旭,你跟娘讲讲,对于姗姗,你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难道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她么?” 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性格有些清冷,十分抗拒与女子接触,活脱脱就是个不近女色的小和尚。 如今遇到了像孟灵姗这般热情奔放的姑娘,他会有些难以招架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她更担心的是,儿子或许已经动了心,却还浑然不觉! 如果一直这样不为所动,一旦冷了姑娘的心,只怕后悔莫及。 她也看得出,孟灵姗是可以左右他情绪的,在他心中一定是不同的。 果真如此排斥,他还会和人家姑娘纠缠那么久吗? 儿子十七岁那年可是把爱慕他的小姑娘给气哭了。 当时的他丝毫不留情面,一张嘴简直和他的气质不符。 如果孟灵姗这样的都拿不下他,那林旭估计真能孤家寡人一辈子了。 “她都不像个姑娘家,说话也像没过脑子似的!” “你喜欢温婉贤淑的啊!那娘给你找一个这样的!毕竟你是我儿子嘛,你的喜好我还是要尊重的。 既然你那么讨厌姗姗,就不要耽误人家了!刚好呢,我也觉得这姑娘不错,可以给她找个好归宿。 这样一来,你们俩都能得到幸福,岂不是皆大欢喜?”苏梦晚故意说道。 “我真没有讨厌她!只是不太习惯她总是缠着我而已!”林旭无奈地解释道。 “哎呀,你就别嘴硬了。不过没关系啦,等姗姗成亲之后,有了自己的夫君,自然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到时候你也可以清静清静,专心做自己的事情。”苏梦晚口是心非地安慰着儿子,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激他一把,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娘,您就别操心我们的事了,这件事就让我自己来处理。”林旭一脸坚定地说道。 苏梦晚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娘也就不再多嘴了。不过,你可千万要记住,不要让人家姑娘寒了心啊。” 林旭勉强笑了笑,“放心,娘,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这天夜里,林旭想了好多。 他越想越心越乱,辗转反侧大半夜,也没有理清头绪。 这边的孟灵姗躺在舒软的大床上,开心地滚来滚去,她能感觉到林家人都很好相处。 看得出来今日林家人对她还算满意,这叫她欢喜不已。 她暗暗为自己打气,争取早日拿下林旭这个高岭之花。 第186章 不要寒了姑娘的心 苏梦晚掏出手帕递给他,“相公,小心点。” 林母惊讶死问::“晚晚,这这位姑娘是?” “娘,那姑娘看上咱家小旭了。”苏梦晚凑到婆婆耳边小声地说道。 “真的?哎呀呀,真是太好了!”林母开心坏了,“姗姗是?到家里了就别跟祖母客气,缺什么告诉祖母。来,这个菜味道不错,你尝尝。”林母用公筷帮她夹了好多菜放到她碗里,堆得满满的。 “谢谢祖母,您真好!以后我嫁过来了,一定和林旭一起孝顺您。”她甜甜地说道。 林母被小姑娘哄的很开心。 “孟灵姗!”林旭顶着大家的视线,喊了一声,试图警告她不要乱叫。 “小旭,吃你的饭,不准这样大声和姗姗说话。” 而言笑晏晏的苏梦晚猛地一惊,“你叫孟灵姗!” “娘,孟灵姗是我的大名,家里人都叫我姗姗。” “姗姗你家是哪里的?” “娘,我家以前在沿海一带,早几年搬到祖父那里——青山县,平安镇。” “你是平安镇的?”林牧意外道,“我们之前就是从平安镇搬过来的。” 孟灵姗惊喜道:“真的?看来我们太有缘了,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对?林旭!咱们简直是天作之合!” 她的一番大胆言辞引得席上众人哈哈哈大笑。 苏梦晚缓了口气,问道:“你娘可是田雨薇?” “咦~您怎么知道?” 听到这里,大家都笑了,只有几个小辈不明所以。 “原来你真是田雨薇的女儿呀! “您怎么认识我娘?” “何止是认识,她们两个以前可是关系很好的闺中密友。”林牧说道。 “我们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了啊!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年,你刚刚出生的时候,你娘还特意写信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呢。 信里提到了你的名字,不过写的是你的大名——孟灵姗。 我不清楚你的小名,所以刚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孟灵姗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亲切感。 她从小就经常听她娘讲述苏梦晚的事情,对这位未曾谋面的长辈充满了好奇。 如今得知眼前的女子正是她娘的密友,而且竟然就是林旭的娘亲,她不禁感到十分惊喜。 这种巧合让孟灵姗觉得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她心中对于拿下林旭更多了几分信心。 想到称呼的问题,孟灵姗皱起了秀眉,纠结道:“那我以后是叫您晚姨?还是娘啊?” 苏梦晚心里高兴,“现在先叫晚姨,等你们成亲了再叫娘。” “好,晚姨!”孟灵姗爽快地答应。 “爹,娘把我给卖了!”林旭一脸委屈地向他爹告状。 “来,喝酒,一醉解千愁!”林牧为儿子倒了一杯酒。 林旭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他就知道,求助他爹不好使! 饭后,苏梦晚给孟灵姗安排了房间,怕田雨薇两口子担心,还给她写了信,就是不知道,书信到的时候两口子有没有急疯。 唉,好好的闺女被她儿子拐回来了,真替好姐妹惆怅啊! 知道儿子不太高兴,她又转到儿子的卧房,敲响了房门。 林旭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娘……”然后便垂头丧气地闷不作声了。 苏梦晚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但还是温柔地轻声问道:“小旭,你跟娘讲讲,对于姗姗,你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难道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她么?” 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性格有些清冷,十分抗拒与女子接触,活脱脱就是个不近女色的小和尚。 如今遇到了像孟灵姗这般热情奔放的姑娘,他会有些难以招架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她更担心的是,儿子或许已经动了心,却还浑然不觉! 如果一直这样不为所动,一旦冷了姑娘的心,只怕后悔莫及。 她也看得出,孟灵姗是可以左右他情绪的,在他心中一定是不同的。 果真如此排斥,他还会和人家姑娘纠缠那么久吗? 儿子十七岁那年可是把爱慕他的小姑娘给气哭了。 当时的他丝毫不留情面,一张嘴简直和他的气质不符。 如果孟灵姗这样的都拿不下他,那林旭估计真能孤家寡人一辈子了。 “她都不像个姑娘家,说话也像没过脑子似的!” “你喜欢温婉贤淑的啊!那娘给你找一个这样的!毕竟你是我儿子嘛,你的喜好我还是要尊重的。 既然你那么讨厌姗姗,就不要耽误人家了!刚好呢,我也觉得这姑娘不错,可以给她找个好归宿。 这样一来,你们俩都能得到幸福,岂不是皆大欢喜?”苏梦晚故意说道。 “我真没有讨厌她!只是不太习惯她总是缠着我而已!”林旭无奈地解释道。 “哎呀,你就别嘴硬了。不过没关系啦,等姗姗成亲之后,有了自己的夫君,自然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到时候你也可以清静清静,专心做自己的事情。”苏梦晚口是心非地安慰着儿子,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激他一把,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娘,您就别操心我们的事了,这件事就让我自己来处理。”林旭一脸坚定地说道。 苏梦晚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娘也就不再多嘴了。不过,你可千万要记住,不要让人家姑娘寒了心啊。” 林旭勉强笑了笑,“放心,娘,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这天夜里,林旭想了好多。 他越想越心越乱,辗转反侧大半夜,也没有理清头绪。 这边的孟灵姗躺在舒软的大床上,开心地滚来滚去,她能感觉到林家人都很好相处。 看得出来今日林家人对她还算满意,这叫她欢喜不已。 她暗暗为自己打气,争取早日拿下林旭这个高岭之花。 第187章 掉进水里了 孟灵姗以林夫人好友女儿的身份住进了林知府家。 林旭想了一夜还是没能理好自己的思绪。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孟灵姗。 之前一见面,不是是激烈的争吵就是大打出手。 他本以为通过这种方式能让孟灵姗知难而退,但事与愿违,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越发执着地要求他对自己负责。 曾经,他可以毫不顾忌地驱赶她离开;然而现在,看着她不远千里追到这里,林旭突然间失去了再次赶走她的勇气。 只因为他娘的一句提醒,让他的内心变得不再平静。 每当他想到那个性格豁达、不拘小节的姑娘可能会因为他而伤心难过,并逐渐疏远他时,他便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意乱。 如果要说他对这位姑娘怀有男女之间的情感,似乎又并无此意。 书中常言,喜欢上一个人,便会时刻渴望见到对方,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 若是无法相见,则会感到惆怅失落;而一旦重逢,便会欣喜若狂。 可他每次与孟灵姗见面时,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头疼,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不见面的时候,他似乎也并未患上相思之疾,只是偶尔想到今后再也无法见到她时,心中才会泛起那么一丝丝的不快。 也许是因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情,所以无法真正体会其中的滋味。 他将娘的教诲深深地铭记于心,深知绝对不能让那位姑娘伤心难过。 他担心一旦与她相见,便难以克制自己说出过分的言辞,所以他尽力躲避着孟灵姗。 如此一来,既能避免伤害到她,又可以试探一下,如果不见她,自己是否会患上相思之疾。 对此,毫不知情的孟灵姗却感到十分困惑。 她发觉近来总是无法找到林旭的身影。 于是,这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守候在林旭家门口,决心一定要拦住他,不能再让他给溜走了。 林旭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一张灿烂明媚的脸庞,上面挂着大大的笑容。 \"早上好呀!\"女孩的声音清脆动听,几日未见,让林旭不禁为之一愣。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女孩撅起嘴,轻轻抱怨道:\"还不是因为每天都见不到你嘛!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林旭自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满,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我这次离开了大半年时间,现在回来了当然要和以前的同窗好友们聚一聚。\" 听到这里,孟灵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狡黠地一笑,林旭立刻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果然,不过一息,她就开口问道:\"那聚会是不是有很多人?会不会很热闹呀?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林旭本欲婉拒,但话肚都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只道:“好!” 孟灵姗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为何这般盯着我?”林旭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心生疑惑。 “你怎么突然间就好说话了呢?莫不是想出什么法子想借机将我赶走?”孟灵姗直言不讳地道。 “爱去不去!”林旭抛下这句话,抬腿迈步便走。 “去去去!你且稍等我片刻!” 林旭原是与挚友相约今日一同前往郊外踏青。 待到了约定之地,却见好友们早已抵达,且原本说好的仅有四人同行,此刻竟来了足足十余人之多,且大多皆为女子。 看到林旭过来,一群人便走了过来。 看到林旭与一女子一同而来,他们还以为是林旭的妹妹林汐。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林牧同僚的子女,还有那么几个则是当地富商的儿女。 林家在这一带赫赫有名,许多人都渴望与之结交。 因此,他们的父母时常告诫他们一定要结交好林家兄妹。 久而久之,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大家彼此之间都相当熟悉。 林汐不喜欢这种无聊的聚会,就没过来。 等众人走近之后,他们才惊讶地发现,站在林旭身旁的那位女子居然并不是林汐! 这让大家都感到十分诧异。 毕竟,相识那么久,他们还从未见过林旭和任何一个姑娘如此亲近过。 平时,他最多也只是对其他女子点点头而已。 本就冲着林旭而来的那几位女子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她们暗暗地盯着孟灵姗,眼中充满了敌意。 当她们的目光转向林牧时,却又立刻变得面色微红,羞涩不已。 “这位姑娘是?”有人好奇地问。 “我是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只听林旭说道:“这是孟灵姗!她母亲与我娘是手帕交,我带她来转转。” 林旭抢着回答了同窗的问题,生怕孟灵姗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坏了她自己的名声。 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还是要注意一些礼数和规矩的。 所以林旭就干脆自己说了,也省得让她遭人非议。 同行的另外几个女子闻言,心里暗自高兴,她们就怕林旭说这是他未婚妻什么的。 孟灵姗被林旭打断了话,见他急于撇清关系,就有些不高兴。 再看到其他女人时不时地盯着林旭看,她心里越发不舒服。 为了宣誓主权,她快步跟上,直接拽住了林旭的袖子。 林旭想挣开,孟灵姗美目瞪了他一眼,考虑到只是衣袖,没有肢体触碰只能作罢。 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一些小举动。 毕竟就像她说的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上次被林汐看到的则是真真切切被抱被亲了,尽管他当时不是自愿的, 好像也没有让他厌恶。 “第一次见大家,她有些紧张。”林旭欲盖弥彰地解释道。 同知家的千金左萍儿,眸光一闪,绕过来,热情地挽上孟灵姗的胳膊,“梦姐姐,不用紧张,大家都很好相处的。走!咱们去河边看风景。” 孟灵姗被她拉着,不得不放开了林旭的衣袖。 怕别人捷足先登,左萍儿把其他几个姑娘也一并叫走了。 等几个姑娘离开,林旭的好友问他:“林兄,你是不是对孟姑娘有意思?” 林旭被问的耳尖绯红,“你们不要瞎说!” “啊~快来人啊!萍儿掉进水里了。” 第187章 掉进水里了 孟灵姗以林夫人好友女儿的身份住进了林知府家。 林旭想了一夜还是没能理好自己的思绪。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孟灵姗。 之前一见面,不是是激烈的争吵就是大打出手。 他本以为通过这种方式能让孟灵姗知难而退,但事与愿违,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越发执着地要求他对自己负责。 曾经,他可以毫不顾忌地驱赶她离开;然而现在,看着她不远千里追到这里,林旭突然间失去了再次赶走她的勇气。 只因为他娘的一句提醒,让他的内心变得不再平静。 每当他想到那个性格豁达、不拘小节的姑娘可能会因为他而伤心难过,并逐渐疏远他时,他便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意乱。 如果要说他对这位姑娘怀有男女之间的情感,似乎又并无此意。 书中常言,喜欢上一个人,便会时刻渴望见到对方,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 若是无法相见,则会感到惆怅失落;而一旦重逢,便会欣喜若狂。 可他每次与孟灵姗见面时,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头疼,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不见面的时候,他似乎也并未患上相思之疾,只是偶尔想到今后再也无法见到她时,心中才会泛起那么一丝丝的不快。 也许是因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情,所以无法真正体会其中的滋味。 他将娘的教诲深深地铭记于心,深知绝对不能让那位姑娘伤心难过。 他担心一旦与她相见,便难以克制自己说出过分的言辞,所以他尽力躲避着孟灵姗。 如此一来,既能避免伤害到她,又可以试探一下,如果不见她,自己是否会患上相思之疾。 对此,毫不知情的孟灵姗却感到十分困惑。 她发觉近来总是无法找到林旭的身影。 于是,这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守候在林旭家门口,决心一定要拦住他,不能再让他给溜走了。 林旭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一张灿烂明媚的脸庞,上面挂着大大的笑容。 \"早上好呀!\"女孩的声音清脆动听,几日未见,让林旭不禁为之一愣。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女孩撅起嘴,轻轻抱怨道:\"还不是因为每天都见不到你嘛!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林旭自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满,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我这次离开了大半年时间,现在回来了当然要和以前的同窗好友们聚一聚。\" 听到这里,孟灵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狡黠地一笑,林旭立刻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果然,不过一息,她就开口问道:\"那聚会是不是有很多人?会不会很热闹呀?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林旭本欲婉拒,但话肚都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只道:“好!” 孟灵姗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为何这般盯着我?”林旭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心生疑惑。 “你怎么突然间就好说话了呢?莫不是想出什么法子想借机将我赶走?”孟灵姗直言不讳地道。 “爱去不去!”林旭抛下这句话,抬腿迈步便走。 “去去去!你且稍等我片刻!” 林旭原是与挚友相约今日一同前往郊外踏青。 待到了约定之地,却见好友们早已抵达,且原本说好的仅有四人同行,此刻竟来了足足十余人之多,且大多皆为女子。 看到林旭过来,一群人便走了过来。 看到林旭与一女子一同而来,他们还以为是林旭的妹妹林汐。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林牧同僚的子女,还有那么几个则是当地富商的儿女。 林家在这一带赫赫有名,许多人都渴望与之结交。 因此,他们的父母时常告诫他们一定要结交好林家兄妹。 久而久之,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大家彼此之间都相当熟悉。 林汐不喜欢这种无聊的聚会,就没过来。 等众人走近之后,他们才惊讶地发现,站在林旭身旁的那位女子居然并不是林汐! 这让大家都感到十分诧异。 毕竟,相识那么久,他们还从未见过林旭和任何一个姑娘如此亲近过。 平时,他最多也只是对其他女子点点头而已。 本就冲着林旭而来的那几位女子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她们暗暗地盯着孟灵姗,眼中充满了敌意。 当她们的目光转向林牧时,却又立刻变得面色微红,羞涩不已。 “这位姑娘是?”有人好奇地问。 “我是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只听林旭说道:“这是孟灵姗!她母亲与我娘是手帕交,我带她来转转。” 林旭抢着回答了同窗的问题,生怕孟灵姗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坏了她自己的名声。 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还是要注意一些礼数和规矩的。 所以林旭就干脆自己说了,也省得让她遭人非议。 同行的另外几个女子闻言,心里暗自高兴,她们就怕林旭说这是他未婚妻什么的。 孟灵姗被林旭打断了话,见他急于撇清关系,就有些不高兴。 再看到其他女人时不时地盯着林旭看,她心里越发不舒服。 为了宣誓主权,她快步跟上,直接拽住了林旭的袖子。 林旭想挣开,孟灵姗美目瞪了他一眼,考虑到只是衣袖,没有肢体触碰只能作罢。 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一些小举动。 毕竟就像她说的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上次被林汐看到的则是真真切切被抱被亲了,尽管他当时不是自愿的, 好像也没有让他厌恶。 “第一次见大家,她有些紧张。”林旭欲盖弥彰地解释道。 同知家的千金左萍儿,眸光一闪,绕过来,热情地挽上孟灵姗的胳膊,“梦姐姐,不用紧张,大家都很好相处的。走!咱们去河边看风景。” 孟灵姗被她拉着,不得不放开了林旭的衣袖。 怕别人捷足先登,左萍儿把其他几个姑娘也一并叫走了。 等几个姑娘离开,林旭的好友问他:“林兄,你是不是对孟姑娘有意思?” 林旭被问的耳尖绯红,“你们不要瞎说!” “啊~快来人啊!萍儿掉进水里了。” 第188章 两人一起在水中挣扎 一道尖锐的叫声传来,几个男人收起笑意,慌忙向河边跑去。 林旭会水,想也没想就要跳进河里去救人,不经意间看到站在岸边惊慌失措的的孟灵姗,他猛地止住了脚步。 他差点忘记了上次就是下水救人才被缠上的,他一想到身后再多一个姑娘追着他跑,不禁后退了几步。 然后抓着旁边的两个同窗就扔进了河里。 “啊!我不会水啊!”一个同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旭扔了进来,他在水里害怕地乱扑腾。 自己惹的祸,还能怎么办? 林旭脱掉外衣,跳进河里去救自己的同窗。 另一个好友会凫水,就被扔的时候惊慌了一下,然后游到了左萍儿那里。 左萍儿在水中浮浮沉沉,挣扎了好一会,水一直往她鼻孔,嘴巴里涌。 她喘不上气,感觉自己这次要完了,她挣扎的越发厉害。 在她意识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把她向上拖。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双腿缠上了那人的腰,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 因为抱的太紧,聂伟光无法游动,他感觉自己也在往下沉。 这个认知,让他一下惊慌起来,别人没救到,还把自己给搭上了。 他使出全身力气往外冒出头,“救命!” 才喊一声,就被身上的左萍儿拉了下去。 聂伟光掰开她的手,她渴望空气,于是把他当成了一棵树,左萍儿一直往上爬。 只要聂伟光一露头,立刻就被她按下去。 聂伟光不慎喝了一口水,他吓得要死。 两个人一起在水中挣扎…… 孟灵姗看到这情形,也反应过来,见岸上没有会游泳的人了,她便毫不犹疑地跳了下去。 在水底,她像一条灵活的鱼儿,很快就游到了二人身边。 她干净利落地一掌劈在左萍儿的脖颈,然后拉着她向上游。 聂伟光没有了左萍儿的束缚,轻松地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林旭把倒霉同窗救出来,才发现孟灵姗也跳了进去。 看着她游到岸边,岸上的人赶紧帮忙把左萍儿拉了上来。 林旭看到累的气喘吁吁的孟灵姗,赶紧伸手拉人。 孟灵姗看着伸过来的手,心里暗喜。 她毫不迟疑,一把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林旭一个用力,孟灵姗一下跳了出来。 “你怎么也跳进去了?初春河水还是冰凉刺骨的。那么多男人,要你一个姑娘逞能!” 听着他埋怨的话,孟灵姗第一次乖巧地没有反驳。 她还是第一次被林旭关心呢。 看着紧握的两只手,孟灵姗只觉得他的手除了练剑留下的几个茧子,还是很软的。 她刚刚抬起手指想要捏捏他那温暖宽厚的手掌,林旭却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轻轻地把手抽开了。 孟灵姗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失落。 就在她暗自神伤的时候,林旭却将自己脱下的外衣递了过来,并细心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轻声说道:“小心别着凉了!” 孟灵姗抬起头,目光恰好与林旭那关切的眼神相遇。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沉溺在了一片无尽的温柔之中,几乎要窒息了。 被救上来的左萍儿不一会就醒了过来,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嘴唇也有些发青,显然是被水冻到了。 看着林旭对别的女人如此亲近,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梦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左萍儿突然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指责。 她的这一声喊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孟灵姗。 孟灵姗听到左萍儿的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她瞪着左萍儿,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没有推你!明明是你先动手推的我,只是被我及时躲开了,你自己用力过猛才掉进水里的!我还没找你麻烦,你竟然恶人先告状!” 左萍儿和孟灵姗各执一词,一时间众人也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林旭哥哥,萍儿说得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陈欢。”左萍儿一双泪眼深情地望着林旭。 “对,我看到孟姑娘推萍儿了!”和左萍儿一起的女孩作证说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长的那么好看,心肠如此歹毒。” “是啊!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想要了人命啊! “是不是有误会啊?刚刚若不是孟姑娘出手相救,我和左姑娘估计都危险了。”聂伟光听着大家的指责,不愿相信救命恩人如他们说的那般。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可见她的心机有多深!先推我入河,再舍身救人,这样大家都会感激她。” 孟灵姗气呼呼地骂道:“你放屁!你和刚刚那个女人都是一伙的!整日里弯弯绕绕的,我这人不喜欢啰嗦,就喜欢真刀真枪地干!有本事你们放马过来!” “林哥哥,孟姑娘真粗俗,她是不是想攀高枝,才赖上你!” 孟灵姗恍然大悟,“我说你为何陷害我,你一会一个林哥哥,原来是看上林旭了呀!” 被人当众拆穿心思,她苍白的脸上瞬间红的像猴屁股。 “我告诉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他是我的!” 林旭听得心头一颤。 “你不知廉耻!”左萍儿颤抖着手,指着她。 “彼此彼此,和你比我甘拜下风!” “林哥哥,你真的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也不相信萍儿吗?”左萍儿抬着头,我见犹怜地等待林旭回答。 孟灵姗学着她的调调,“林哥哥~你真的不相信姗姗吗?” 学过之后,她还恶寒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孟灵姗!” 听到林旭大声呵斥了那个讨厌的女人,左萍儿得意地朝孟灵姗挑了下眉。 可惜,没一个人看她。 “在的,林哥哥!” 第188章 两人一起在水中挣扎 一道尖锐的叫声传来,几个男人收起笑意,慌忙向河边跑去。 林旭会水,想也没想就要跳进河里去救人,不经意间看到站在岸边惊慌失措的的孟灵姗,他猛地止住了脚步。 他差点忘记了上次就是下水救人才被缠上的,他一想到身后再多一个姑娘追着他跑,不禁后退了几步。 然后抓着旁边的两个同窗就扔进了河里。 “啊!我不会水啊!”一个同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旭扔了进来,他在水里害怕地乱扑腾。 自己惹的祸,还能怎么办? 林旭脱掉外衣,跳进河里去救自己的同窗。 另一个好友会凫水,就被扔的时候惊慌了一下,然后游到了左萍儿那里。 左萍儿在水中浮浮沉沉,挣扎了好一会,水一直往她鼻孔,嘴巴里涌。 她喘不上气,感觉自己这次要完了,她挣扎的越发厉害。 在她意识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把她向上拖。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双腿缠上了那人的腰,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 因为抱的太紧,聂伟光无法游动,他感觉自己也在往下沉。 这个认知,让他一下惊慌起来,别人没救到,还把自己给搭上了。 他使出全身力气往外冒出头,“救命!” 才喊一声,就被身上的左萍儿拉了下去。 聂伟光掰开她的手,她渴望空气,于是把他当成了一棵树,左萍儿一直往上爬。 只要聂伟光一露头,立刻就被她按下去。 聂伟光不慎喝了一口水,他吓得要死。 两个人一起在水中挣扎…… 孟灵姗看到这情形,也反应过来,见岸上没有会游泳的人了,她便毫不犹疑地跳了下去。 在水底,她像一条灵活的鱼儿,很快就游到了二人身边。 她干净利落地一掌劈在左萍儿的脖颈,然后拉着她向上游。 聂伟光没有了左萍儿的束缚,轻松地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林旭把倒霉同窗救出来,才发现孟灵姗也跳了进去。 看着她游到岸边,岸上的人赶紧帮忙把左萍儿拉了上来。 林旭看到累的气喘吁吁的孟灵姗,赶紧伸手拉人。 孟灵姗看着伸过来的手,心里暗喜。 她毫不迟疑,一把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林旭一个用力,孟灵姗一下跳了出来。 “你怎么也跳进去了?初春河水还是冰凉刺骨的。那么多男人,要你一个姑娘逞能!” 听着他埋怨的话,孟灵姗第一次乖巧地没有反驳。 她还是第一次被林旭关心呢。 看着紧握的两只手,孟灵姗只觉得他的手除了练剑留下的几个茧子,还是很软的。 她刚刚抬起手指想要捏捏他那温暖宽厚的手掌,林旭却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轻轻地把手抽开了。 孟灵姗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失落。 就在她暗自神伤的时候,林旭却将自己脱下的外衣递了过来,并细心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轻声说道:“小心别着凉了!” 孟灵姗抬起头,目光恰好与林旭那关切的眼神相遇。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沉溺在了一片无尽的温柔之中,几乎要窒息了。 被救上来的左萍儿不一会就醒了过来,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嘴唇也有些发青,显然是被水冻到了。 看着林旭对别的女人如此亲近,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梦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左萍儿突然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指责。 她的这一声喊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孟灵姗。 孟灵姗听到左萍儿的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她瞪着左萍儿,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没有推你!明明是你先动手推的我,只是被我及时躲开了,你自己用力过猛才掉进水里的!我还没找你麻烦,你竟然恶人先告状!” 左萍儿和孟灵姗各执一词,一时间众人也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林旭哥哥,萍儿说得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陈欢。”左萍儿一双泪眼深情地望着林旭。 “对,我看到孟姑娘推萍儿了!”和左萍儿一起的女孩作证说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长的那么好看,心肠如此歹毒。” “是啊!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想要了人命啊! “是不是有误会啊?刚刚若不是孟姑娘出手相救,我和左姑娘估计都危险了。”聂伟光听着大家的指责,不愿相信救命恩人如他们说的那般。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可见她的心机有多深!先推我入河,再舍身救人,这样大家都会感激她。” 孟灵姗气呼呼地骂道:“你放屁!你和刚刚那个女人都是一伙的!整日里弯弯绕绕的,我这人不喜欢啰嗦,就喜欢真刀真枪地干!有本事你们放马过来!” “林哥哥,孟姑娘真粗俗,她是不是想攀高枝,才赖上你!” 孟灵姗恍然大悟,“我说你为何陷害我,你一会一个林哥哥,原来是看上林旭了呀!” 被人当众拆穿心思,她苍白的脸上瞬间红的像猴屁股。 “我告诉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他是我的!” 林旭听得心头一颤。 “你不知廉耻!”左萍儿颤抖着手,指着她。 “彼此彼此,和你比我甘拜下风!” “林哥哥,你真的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也不相信萍儿吗?”左萍儿抬着头,我见犹怜地等待林旭回答。 孟灵姗学着她的调调,“林哥哥~你真的不相信姗姗吗?” 学过之后,她还恶寒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孟灵姗!” 听到林旭大声呵斥了那个讨厌的女人,左萍儿得意地朝孟灵姗挑了下眉。 可惜,没一个人看她。 “在的,林哥哥!” 第189章 那就她吧 孟灵姗又娇滴滴地叫了声林哥哥,听得林旭一阵不适。 “好好说话,莫要这番矫揉造作!” “哦——原来林哥哥不喜欢矫揉造作啊!”说着她还嘲讽地斜了眼左萍儿。 左萍儿听到林旭的话,不由地白了脸,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到孟灵姗赤裸裸的挑衅,更是咬断了后槽牙,“林哥……” 还不等她叫出口,林旭直接打断了她,“这件事到此为止,孟灵姗不会推你的,如果她看谁不满,只会光明正大的打一架,从不会背后下黑手。” 左萍儿身子一晃,被打击的摇摇欲坠,她一脸受伤地看着林旭,“你相信她,不相信我?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 “左姑娘慎言,我们也只是点头之交,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林旭又对着其他人说道:“我们衣服都湿了,眼下怕是游玩不成,大家都赶紧回去,以后有机会再聚。” 说罢便和孟灵姗率先上了马车。 剩下的人见此情形,也都准备散了。 好好的春游,出现这事,大家也不是傻子,心里对左萍儿都有些不满。 只有左萍儿的小跟班,暗戳戳地挑拨,“我看林旭定是被那个女人迷惑了,你和林旭才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哼,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粗鄙放荡,还敢跟我抢,我不会放过她的!” “咱们可是好姐妹,如果成了好事不要忘记我啊!” “放心,我会在哥哥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以后未来嫂嫂可要多多关照妹妹啊!” “讨厌,就会打趣我!”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随口哄骗几句就开始做白日梦,妄图嫁入他们左家,从此攀上高枝的女人,左萍儿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屑。 哼,真是不自量力!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而已,居然敢如此痴心妄想,真以为左家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去的吗? 她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马车上,孟灵姗两手做心状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旭看。 沉默地看着马车外面风景的林旭,被人如此看着,不想注意都难。 “看够了吗?”林旭突然前倾。 本来还陶醉地看着林旭的孟灵姗,猛得被眼前放大的俊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撤,“没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林旭高冷地扭过脸,隐忍地压制住了上扬的嘴角。 孟灵姗还在愣怔中,就看到靠近自己的林旭又退了回去,坐直了身子,心里一阵懊恼,送上来的美味,竟然没尝一口! 下了马车,正巧碰到苏梦晚出门。 “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孟灵姗赶紧上前告状,把左萍儿做的事都说了出来,还一直说她心眼多的像筛子。 苏梦晚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她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都是你惹得烂桃花!” “娘,我冤枉!” “一会到我屋里来。”说罢,就对孟灵姗关心地说道,“别着凉了,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好的,晚姨。” 内室,苏梦晚喝着茶,不一会,换了一身衣服的林旭就敲响了门。 “娘,我来了!” “进来。” 林旭推开门,在她娘旁边坐下,“您找我何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你和姗姗进展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 “你是我儿子,娘肯定以你的意愿为主。你要是真不喜欢姗姗,娘也不逼你。 你就赶紧和她说清楚,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咱们不能对不起你田姨! 你也看到了,因为你的关系,别的姑娘都想欺负她。” “她那么厉害,谁欺负的了她?” “怎么不能?你的态度就能让她欢喜让她忧。 姗姗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她敢爱敢恨,现在喜欢你,可以追着你满世界跑,一旦她累了不想追随你,就会彻底的放手!哪怕你后悔,再追求她,她也不会回头的!要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啊!” 林旭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那就她,就劳烦娘和田姨那边商谈。” 闻言,苏梦晚笑容满面,“好好!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能成!当初你田姨怀姗姗的时候还想结娃娃亲呢,我就怕你们长大了有各自喜欢的人,就没敢同意,没想到你们有如此缘分。” 最近几天孟灵姗发现林旭总是偷偷看她。 可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看别处,一度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直到有一次,孟灵姗拽着林旭出去喝酒,她多喝了两杯,回来的时候,随着马车的晃动,她犯起了困意,头一点一点地差点碰到马车厢上。 林旭眼疾手快,用手托住了她的头,然后挨着她坐过去,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睡着的孟灵姗很安静,脸蛋红扑扑的。 林旭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乖的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捏捏孟灵姗的鼻子,见人没反应,又捏了捏她洁白无瑕的小脸。 孟灵姗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烦她,无意识中就去拍她脸上做乱的手。 林旭心虚地停止了动作,发现她并未醒来,才放心。 孟灵姗感觉睡的不舒服,她的头就一直往林旭脖子里拱。 温热的呼吸全部洒在林旭脖颈,林旭身体不由地僵住。 他没看见怀里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 其实,孟灵姗在林旭捏她脸的时候就醒了,她怕吓跑了这个好不容易才亲近自己的男人,才不愿意醒来。 这会儿,男色当前,鼻端都是他雪松般的清冽气息,孟灵姗忍不住伸出了舌尖试探地点了点。 林旭心里的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怀里的人丝毫没有收敛,见林旭没有阻止,她便大胆地吸吮起来。 “嘭”的一声,那根心弦断了,“孟灵姗!” 干坏事的孟灵姗心里一紧,也不装睡了,快速地想拉开距离。 不料被林旭揽住腰往他身上猛的一带,孟灵姗整个身体都贴到了他怀里。 第189章 那就她吧 孟灵姗又娇滴滴地叫了声林哥哥,听得林旭一阵不适。 “好好说话,莫要这番矫揉造作!” “哦——原来林哥哥不喜欢矫揉造作啊!”说着她还嘲讽地斜了眼左萍儿。 左萍儿听到林旭的话,不由地白了脸,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到孟灵姗赤裸裸的挑衅,更是咬断了后槽牙,“林哥……” 还不等她叫出口,林旭直接打断了她,“这件事到此为止,孟灵姗不会推你的,如果她看谁不满,只会光明正大的打一架,从不会背后下黑手。” 左萍儿身子一晃,被打击的摇摇欲坠,她一脸受伤地看着林旭,“你相信她,不相信我?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 “左姑娘慎言,我们也只是点头之交,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林旭又对着其他人说道:“我们衣服都湿了,眼下怕是游玩不成,大家都赶紧回去,以后有机会再聚。” 说罢便和孟灵姗率先上了马车。 剩下的人见此情形,也都准备散了。 好好的春游,出现这事,大家也不是傻子,心里对左萍儿都有些不满。 只有左萍儿的小跟班,暗戳戳地挑拨,“我看林旭定是被那个女人迷惑了,你和林旭才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哼,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粗鄙放荡,还敢跟我抢,我不会放过她的!” “咱们可是好姐妹,如果成了好事不要忘记我啊!” “放心,我会在哥哥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以后未来嫂嫂可要多多关照妹妹啊!” “讨厌,就会打趣我!”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随口哄骗几句就开始做白日梦,妄图嫁入他们左家,从此攀上高枝的女人,左萍儿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屑。 哼,真是不自量力!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而已,居然敢如此痴心妄想,真以为左家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去的吗? 她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马车上,孟灵姗两手做心状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旭看。 沉默地看着马车外面风景的林旭,被人如此看着,不想注意都难。 “看够了吗?”林旭突然前倾。 本来还陶醉地看着林旭的孟灵姗,猛得被眼前放大的俊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撤,“没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林旭高冷地扭过脸,隐忍地压制住了上扬的嘴角。 孟灵姗还在愣怔中,就看到靠近自己的林旭又退了回去,坐直了身子,心里一阵懊恼,送上来的美味,竟然没尝一口! 下了马车,正巧碰到苏梦晚出门。 “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孟灵姗赶紧上前告状,把左萍儿做的事都说了出来,还一直说她心眼多的像筛子。 苏梦晚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她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都是你惹得烂桃花!” “娘,我冤枉!” “一会到我屋里来。”说罢,就对孟灵姗关心地说道,“别着凉了,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好的,晚姨。” 内室,苏梦晚喝着茶,不一会,换了一身衣服的林旭就敲响了门。 “娘,我来了!” “进来。” 林旭推开门,在她娘旁边坐下,“您找我何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你和姗姗进展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 “你是我儿子,娘肯定以你的意愿为主。你要是真不喜欢姗姗,娘也不逼你。 你就赶紧和她说清楚,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咱们不能对不起你田姨! 你也看到了,因为你的关系,别的姑娘都想欺负她。” “她那么厉害,谁欺负的了她?” “怎么不能?你的态度就能让她欢喜让她忧。 姗姗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她敢爱敢恨,现在喜欢你,可以追着你满世界跑,一旦她累了不想追随你,就会彻底的放手!哪怕你后悔,再追求她,她也不会回头的!要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啊!” 林旭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那就她,就劳烦娘和田姨那边商谈。” 闻言,苏梦晚笑容满面,“好好!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能成!当初你田姨怀姗姗的时候还想结娃娃亲呢,我就怕你们长大了有各自喜欢的人,就没敢同意,没想到你们有如此缘分。” 最近几天孟灵姗发现林旭总是偷偷看她。 可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看别处,一度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直到有一次,孟灵姗拽着林旭出去喝酒,她多喝了两杯,回来的时候,随着马车的晃动,她犯起了困意,头一点一点地差点碰到马车厢上。 林旭眼疾手快,用手托住了她的头,然后挨着她坐过去,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睡着的孟灵姗很安静,脸蛋红扑扑的。 林旭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乖的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捏捏孟灵姗的鼻子,见人没反应,又捏了捏她洁白无瑕的小脸。 孟灵姗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烦她,无意识中就去拍她脸上做乱的手。 林旭心虚地停止了动作,发现她并未醒来,才放心。 孟灵姗感觉睡的不舒服,她的头就一直往林旭脖子里拱。 温热的呼吸全部洒在林旭脖颈,林旭身体不由地僵住。 他没看见怀里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 其实,孟灵姗在林旭捏她脸的时候就醒了,她怕吓跑了这个好不容易才亲近自己的男人,才不愿意醒来。 这会儿,男色当前,鼻端都是他雪松般的清冽气息,孟灵姗忍不住伸出了舌尖试探地点了点。 林旭心里的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怀里的人丝毫没有收敛,见林旭没有阻止,她便大胆地吸吮起来。 “嘭”的一声,那根心弦断了,“孟灵姗!” 干坏事的孟灵姗心里一紧,也不装睡了,快速地想拉开距离。 不料被林旭揽住腰往他身上猛的一带,孟灵姗整个身体都贴到了他怀里。 第190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林旭一改平日里的清冷,攫住孟灵姗的柔软唇细细品味起来。 “嘶~你干嘛咬我?”孟灵姗捂着嘴。 林旭用手指擦了下嘴唇,“你干嘛咬我?” 两个没有经验的人,都把对方啃破皮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单纯的林汐看看哥哥,看看姐姐,语出惊人,“你们的嘴怎么都破了?” “噗~” “噗~” 林旭和孟灵姗齐齐喷了。 家里其他人都看破不说破,淡定地吃饭。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都一起啊!” 苏梦晚在桌子下面踢了憨憨女儿一脚。 “哎哟~娘!你干嘛踢我?” 苏梦晚塞到她嘴里一个鸡腿,“给你吃个大鸡腿,堵住你的叭叭小嘴。” 孟灵姗尴尬地头快趴到桌子上了。 林旭除了耳朵红红的,看不出任何异常。 翌日,左同知的夫人上门拜访。 只见她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 一进门,她便开始夸赞起自己的女儿,言语之中都是自豪和得意。 她暗示着林旭和她的女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仿佛这桩婚事已经成了定局。 苏梦晚并没有被她的话语所左右。 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委婉地向左夫人暗示,林旭其实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这婚姻大事,岂能当作儿戏?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私相授受,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的。\" 听到这里,苏梦晚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她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可是从小就订下了娃娃亲,这怎么能算是私相授受呢?\" 左夫人心中暗自感叹,这林夫人还真是不讲情面。 她讪讪地笑了几声,再也坐不住了,于是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梦晚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 这些父母总是希望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却忽略了孩子们的感受。 她只希望林旭能够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真正幸福,而不是被所谓的家族利益所束缚。 他们做父母的努力上进,就是为了给孩子优裕,快乐的生活。 送走了左夫人,苏梦晚一阵庆幸。 还好儿子自己想通了,要不然总是被人惦记着,她都怕儿子一不小心就着了人的道。 左家母女两个可不是善茬,她一点也不想和她们做亲家。 左萍儿听她娘说林家这门亲事不成了,她气得摔了一屋子的瓷器。 后来几次三番找借口约林旭出来,都被苏梦晚挡回去了。 开玩笑,儿子都有主了,怎么可以和待字闺中的女子相见呢,况且还是一个心思不纯的人。 约不到林旭,她就把矛头对向孟灵姗。 她找到一个相貌不俗的小白脸,让他去勾引孟灵姗。 可惜,见识过高山的巍峨,谁还会看上一个小残丘。 孟灵姗差点把油头粉面的小白脸给打的见他太姥。 左萍儿为了毁掉孟灵姗,再次花费大量金钱请来了山上那帮穷凶极恶的盗匪。 她原以为这些人足以对付孟灵姗,但却严重低估了孟灵姗真正的实力。 更糟糕的是,林旭一直与孟灵姗形影不离,他们之间默契十足。 当盗匪们来袭时,两人毫不畏惧地并肩作战。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犹如一阵旋风般席卷而来,将所有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并最终将他们全部制服,关押进了大牢里。 林旭调查出此事的背后元凶,便不准备放过左萍儿。 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找到之前那个想勾引孟灵姗的小白脸,林旭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敲晕,然后扒光了他的衣服,半夜把他丢到了左萍儿的床上。 黑暗中,被打晕的人渐渐恢复了意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到头昏脑涨,眼前一片模糊。 过了一会儿,他才逐渐看清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只觉得手感浑圆而又柔然,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体。 他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张大床上,而手下所触及的正是一名女子的饱满之处。 黑暗中,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却清晰地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 一阵酥麻的感觉袭来,男子不禁呼吸急促起来。 小白脸也不追究到底怎么来的这里,就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左萍儿睡梦中,正依偎在林旭怀里。 她看着林旭吻上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放倒在草地上…… 两人渐渐进入佳境,不料身体的疼痛,把她从梦中惊醒。 还不等她回味梦中的甜蜜,就被身上的黑影惊得魂飞魄散。 “啊——!!” 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左府,这一夜对左家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因为这个小白脸是左萍儿找的人,左家即使知道这事和林家脱不了干系,也不敢大动干戈。 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左同知一再警告家人不要招惹林家,他们在这府城还要仰仗林家喘息。 如今林家独大,他们如果以卵击石,只会自取灭亡。 左家因为害怕女儿没了清白的事情败露,影响家族声誉,便暗中将那小白脸秘密地处决了。 而左萍儿也被迫远嫁他乡,此生恐怕再难回来。 林旭得知了这些事情的后续发展,便也放过了左家。 但他并未将这件事告知孟灵姗,因为他不希望她知晓这桩肮脏龌龊之事,怕污了她的眼。 这边的事都处理好,苏梦晚便准备带着儿子去提亲。 林牧因为知府的身份,无法长时间离开,像个怨夫似的黏着收拾行李的苏梦晚。 “娘子,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孤家寡人一个!” “娘她不是在家陪你吗?”苏梦晚手上忙碌着,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那能一样吗?要不,你让小汐留下,女儿还没离开过我呢。”林牧商量道。 “难得回去一趟,带小汐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省的以后被人骗走了。 这次回去路过京城,也去看看小轩还有你的好友罗宗耀啊!这些年他们都没少帮你。” 第190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林旭一改平日里的清冷,攫住孟灵姗的柔软唇细细品味起来。 “嘶~你干嘛咬我?”孟灵姗捂着嘴。 林旭用手指擦了下嘴唇,“你干嘛咬我?” 两个没有经验的人,都把对方啃破皮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单纯的林汐看看哥哥,看看姐姐,语出惊人,“你们的嘴怎么都破了?” “噗~” “噗~” 林旭和孟灵姗齐齐喷了。 家里其他人都看破不说破,淡定地吃饭。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都一起啊!” 苏梦晚在桌子下面踢了憨憨女儿一脚。 “哎哟~娘!你干嘛踢我?” 苏梦晚塞到她嘴里一个鸡腿,“给你吃个大鸡腿,堵住你的叭叭小嘴。” 孟灵姗尴尬地头快趴到桌子上了。 林旭除了耳朵红红的,看不出任何异常。 翌日,左同知的夫人上门拜访。 只见她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 一进门,她便开始夸赞起自己的女儿,言语之中都是自豪和得意。 她暗示着林旭和她的女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仿佛这桩婚事已经成了定局。 苏梦晚并没有被她的话语所左右。 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委婉地向左夫人暗示,林旭其实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这婚姻大事,岂能当作儿戏?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私相授受,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的。\" 听到这里,苏梦晚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她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可是从小就订下了娃娃亲,这怎么能算是私相授受呢?\" 左夫人心中暗自感叹,这林夫人还真是不讲情面。 她讪讪地笑了几声,再也坐不住了,于是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梦晚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 这些父母总是希望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却忽略了孩子们的感受。 她只希望林旭能够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真正幸福,而不是被所谓的家族利益所束缚。 他们做父母的努力上进,就是为了给孩子优裕,快乐的生活。 送走了左夫人,苏梦晚一阵庆幸。 还好儿子自己想通了,要不然总是被人惦记着,她都怕儿子一不小心就着了人的道。 左家母女两个可不是善茬,她一点也不想和她们做亲家。 左萍儿听她娘说林家这门亲事不成了,她气得摔了一屋子的瓷器。 后来几次三番找借口约林旭出来,都被苏梦晚挡回去了。 开玩笑,儿子都有主了,怎么可以和待字闺中的女子相见呢,况且还是一个心思不纯的人。 约不到林旭,她就把矛头对向孟灵姗。 她找到一个相貌不俗的小白脸,让他去勾引孟灵姗。 可惜,见识过高山的巍峨,谁还会看上一个小残丘。 孟灵姗差点把油头粉面的小白脸给打的见他太姥。 左萍儿为了毁掉孟灵姗,再次花费大量金钱请来了山上那帮穷凶极恶的盗匪。 她原以为这些人足以对付孟灵姗,但却严重低估了孟灵姗真正的实力。 更糟糕的是,林旭一直与孟灵姗形影不离,他们之间默契十足。 当盗匪们来袭时,两人毫不畏惧地并肩作战。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犹如一阵旋风般席卷而来,将所有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并最终将他们全部制服,关押进了大牢里。 林旭调查出此事的背后元凶,便不准备放过左萍儿。 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找到之前那个想勾引孟灵姗的小白脸,林旭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敲晕,然后扒光了他的衣服,半夜把他丢到了左萍儿的床上。 黑暗中,被打晕的人渐渐恢复了意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到头昏脑涨,眼前一片模糊。 过了一会儿,他才逐渐看清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只觉得手感浑圆而又柔然,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体。 他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张大床上,而手下所触及的正是一名女子的饱满之处。 黑暗中,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却清晰地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 一阵酥麻的感觉袭来,男子不禁呼吸急促起来。 小白脸也不追究到底怎么来的这里,就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左萍儿睡梦中,正依偎在林旭怀里。 她看着林旭吻上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放倒在草地上…… 两人渐渐进入佳境,不料身体的疼痛,把她从梦中惊醒。 还不等她回味梦中的甜蜜,就被身上的黑影惊得魂飞魄散。 “啊——!!” 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左府,这一夜对左家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因为这个小白脸是左萍儿找的人,左家即使知道这事和林家脱不了干系,也不敢大动干戈。 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左同知一再警告家人不要招惹林家,他们在这府城还要仰仗林家喘息。 如今林家独大,他们如果以卵击石,只会自取灭亡。 左家因为害怕女儿没了清白的事情败露,影响家族声誉,便暗中将那小白脸秘密地处决了。 而左萍儿也被迫远嫁他乡,此生恐怕再难回来。 林旭得知了这些事情的后续发展,便也放过了左家。 但他并未将这件事告知孟灵姗,因为他不希望她知晓这桩肮脏龌龊之事,怕污了她的眼。 这边的事都处理好,苏梦晚便准备带着儿子去提亲。 林牧因为知府的身份,无法长时间离开,像个怨夫似的黏着收拾行李的苏梦晚。 “娘子,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孤家寡人一个!” “娘她不是在家陪你吗?”苏梦晚手上忙碌着,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那能一样吗?要不,你让小汐留下,女儿还没离开过我呢。”林牧商量道。 “难得回去一趟,带小汐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省的以后被人骗走了。 这次回去路过京城,也去看看小轩还有你的好友罗宗耀啊!这些年他们都没少帮你。” 第191章 闺女真争气 林汐从小到大从未出过远门,这一次出门让她感到无比兴奋。 一路上,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外面,对所见之物充满了好奇与新鲜感。 相比之下,其他人则显得有些疲惫不堪,但林汐却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数月之后,苏梦晚终于再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她心中感慨万千。 岁月如梭,世事变迁,这里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孟灵姗左手拉着林汐,右手轻轻地挽着苏梦晚,三人并肩而行。 林旭和家丁们则提着各种礼物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孟府走去。 “晚姨,您看!前方不远处那座最大的府邸便是我家宅子。”孟灵姗兴奋地指向前方。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个春秋,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想当年,你们家可并未居住在此处。” 之前只顾着追随林旭,还没感觉思念家乡。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孟灵姗内心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 她不禁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想要见见家人。 她脚步轻快,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几步便跑到了门前,然后扯开嗓子大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而此时,院子里正躺着一个人,悠闲地在藤椅上晒着太阳。 此人便是孟远山! 听到这声呼喊后,他猛地坐了起来,满脸都是惊讶之色,嘴里喃喃自语道:“是不是姗姗回来了?我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 站在一旁的少年,看着自己的祖父如此激动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祖父,我看您是太想姐姐了!我都没听见呢。” 孟远山却不以为意,他站起身来,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说:“不行,我要去看看!” 一声厚重的开门声响起,孟灵姗看到来人欣喜地扑了上去,“祖父!” “哎呦,真是姗姗回来了。”孟远山惊喜地说。 “祖父,姗姗好想你!” 孟远山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说走就走,还说想祖父,我看你就是为了哄我开心。” 孟灵姗眼看祖父就要数落她,赶紧转移话题,”祖父您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苏梦晚上前,“孟叔,别来无恙!” 孟远山看着眼前气度不凡,带着一股贵气的熟悉面孔,不确定地猜测道:“你是……苏家那闺女,苏梦晚?” “孟叔,是我!您眼力真好!” “儿媳妇可没少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们两口子的事迹,我听说东营一带被林大人治理的很好,多次获得圣上嘉奖。 那边如今都成了全国粮仓,可是解决了不少人的温饱问题,真是功德无量啊!” “不敢居功,这只是我们的责任,是同僚和百姓共同努力的成果!” “林夫人真是谦虚,走!进屋坐。” 田雨薇和蓝钰在外面忙生意,等他们一同回来的时候,田雨薇和苏梦晚一度激动地落泪。 两人抱了好久,一起回忆了许多往事,佛又回到了少女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田雨薇看到林旭的时候,目光更是移不开。 她还想着如此卓越的儿郎,错失了实在太可惜。 不等她开口,苏梦晚便把两个年轻人的事详细说了出来。 林旭上前给几位长辈行礼! 看着端正雅芳,进退有度的年轻人,孟远山用手抚摸着胡须,满意地直点头。 田雨薇越看越喜欢,她都感觉自家傻闺女高攀了,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哼!她继婆婆之前总是话里话外说她闺女是个疯丫头,没一点规矩,整日里没有姑娘样,还说都成了老姑娘了怕是嫁不出去了。 如今她闺女真争气,给自己找了个身世,样貌都很出挑的女婿,她都想立刻拉着人去给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看看。 她都想好了,过几天她非要带着林旭在她继婆婆面前显摆显摆。 让她知道谁才是小丑! 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哈哈哈~打人脸的感觉就是爽! 蓝钰拉了拉她的袖子,暗示她女儿的终身大事要回去商量商量,不曾想田雨薇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压根没注意到他。 被丈夫打断了思绪,她又和苏梦晚聊起来,“这个丫头是我们第一个孩子,被宠坏了!总是成日里乱跑,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竟然认识了你家林旭。 上次你来信说这丫头到了你们那边,我还奇怪怎么跑那么远,合着看上你儿子了呀! 上次书信,也没听你说起,难道他们是日久生情了?” 苏梦晚解释道:“那时我刚知道她的身份,怕你们担心就先写信告知你一声,当时我也不确定他们两个能不能成,就想着撮合撮合,万一成了我就直接来提亲,刚好也能过来看看你!” “真是好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撮合的好啊!” 孟灵姗看得出来林旭被长辈看着不自在,就拉着林旭和林汐找自己的弟弟妹妹玩,留下大人们商量他们的婚事。 蓝钰对林旭满意是满意,就是舍不得女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后相见都难了。 想到这里,田雨薇心里也不禁惆怅起来。 “唉~见过日月的人,还能看上普通的野草吗?有林旭如此优秀的年轻人作对比,恐怕姗姗不会再对谁动心了。 女儿嫁过去,晚晚会疼她的,她自己看上的人,咱们也不能硬拦着。” “把利与弊都说给姗姗听,让她自己选择……” 不出意外,后面双方达成一致,苏梦晚就请了这里名声最好的媒婆,带上丰厚的聘礼上门提亲。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波折。 半年之后,林旭与孟灵姗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结良缘。 而在他们成婚后的一年里,孟灵姗更是顺利产下一子,这个孩子也成为了林家的长孙。 后来田雨薇和蓝钰双方父母过世后,他们一家人也搬到了东营府城。 话说,苏梦晚为儿子提了亲,便带着子女北上,进京去探亲。 孟灵姗也想跟着去,被她娘强硬地给留了下来,让她在家备嫁,逼着她学针线。 林旭安慰了她好久,才打消了她偷跑出去的念头。 苏梦晚来到京城先是去看了小轩。 杜辰轩现如今在贺家的运作下,留在了京城做官。 第191章 闺女真争气 林汐从小到大从未出过远门,这一次出门让她感到无比兴奋。 一路上,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外面,对所见之物充满了好奇与新鲜感。 相比之下,其他人则显得有些疲惫不堪,但林汐却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数月之后,苏梦晚终于再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她心中感慨万千。 岁月如梭,世事变迁,这里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孟灵姗左手拉着林汐,右手轻轻地挽着苏梦晚,三人并肩而行。 林旭和家丁们则提着各种礼物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孟府走去。 “晚姨,您看!前方不远处那座最大的府邸便是我家宅子。”孟灵姗兴奋地指向前方。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个春秋,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想当年,你们家可并未居住在此处。” 之前只顾着追随林旭,还没感觉思念家乡。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孟灵姗内心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 她不禁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想要见见家人。 她脚步轻快,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几步便跑到了门前,然后扯开嗓子大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而此时,院子里正躺着一个人,悠闲地在藤椅上晒着太阳。 此人便是孟远山! 听到这声呼喊后,他猛地坐了起来,满脸都是惊讶之色,嘴里喃喃自语道:“是不是姗姗回来了?我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 站在一旁的少年,看着自己的祖父如此激动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祖父,我看您是太想姐姐了!我都没听见呢。” 孟远山却不以为意,他站起身来,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说:“不行,我要去看看!” 一声厚重的开门声响起,孟灵姗看到来人欣喜地扑了上去,“祖父!” “哎呦,真是姗姗回来了。”孟远山惊喜地说。 “祖父,姗姗好想你!” 孟远山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说走就走,还说想祖父,我看你就是为了哄我开心。” 孟灵姗眼看祖父就要数落她,赶紧转移话题,”祖父您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苏梦晚上前,“孟叔,别来无恙!” 孟远山看着眼前气度不凡,带着一股贵气的熟悉面孔,不确定地猜测道:“你是……苏家那闺女,苏梦晚?” “孟叔,是我!您眼力真好!” “儿媳妇可没少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们两口子的事迹,我听说东营一带被林大人治理的很好,多次获得圣上嘉奖。 那边如今都成了全国粮仓,可是解决了不少人的温饱问题,真是功德无量啊!” “不敢居功,这只是我们的责任,是同僚和百姓共同努力的成果!” “林夫人真是谦虚,走!进屋坐。” 田雨薇和蓝钰在外面忙生意,等他们一同回来的时候,田雨薇和苏梦晚一度激动地落泪。 两人抱了好久,一起回忆了许多往事,佛又回到了少女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田雨薇看到林旭的时候,目光更是移不开。 她还想着如此卓越的儿郎,错失了实在太可惜。 不等她开口,苏梦晚便把两个年轻人的事详细说了出来。 林旭上前给几位长辈行礼! 看着端正雅芳,进退有度的年轻人,孟远山用手抚摸着胡须,满意地直点头。 田雨薇越看越喜欢,她都感觉自家傻闺女高攀了,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哼!她继婆婆之前总是话里话外说她闺女是个疯丫头,没一点规矩,整日里没有姑娘样,还说都成了老姑娘了怕是嫁不出去了。 如今她闺女真争气,给自己找了个身世,样貌都很出挑的女婿,她都想立刻拉着人去给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看看。 她都想好了,过几天她非要带着林旭在她继婆婆面前显摆显摆。 让她知道谁才是小丑! 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哈哈哈~打人脸的感觉就是爽! 蓝钰拉了拉她的袖子,暗示她女儿的终身大事要回去商量商量,不曾想田雨薇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压根没注意到他。 被丈夫打断了思绪,她又和苏梦晚聊起来,“这个丫头是我们第一个孩子,被宠坏了!总是成日里乱跑,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竟然认识了你家林旭。 上次你来信说这丫头到了你们那边,我还奇怪怎么跑那么远,合着看上你儿子了呀! 上次书信,也没听你说起,难道他们是日久生情了?” 苏梦晚解释道:“那时我刚知道她的身份,怕你们担心就先写信告知你一声,当时我也不确定他们两个能不能成,就想着撮合撮合,万一成了我就直接来提亲,刚好也能过来看看你!” “真是好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撮合的好啊!” 孟灵姗看得出来林旭被长辈看着不自在,就拉着林旭和林汐找自己的弟弟妹妹玩,留下大人们商量他们的婚事。 蓝钰对林旭满意是满意,就是舍不得女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后相见都难了。 想到这里,田雨薇心里也不禁惆怅起来。 “唉~见过日月的人,还能看上普通的野草吗?有林旭如此优秀的年轻人作对比,恐怕姗姗不会再对谁动心了。 女儿嫁过去,晚晚会疼她的,她自己看上的人,咱们也不能硬拦着。” “把利与弊都说给姗姗听,让她自己选择……” 不出意外,后面双方达成一致,苏梦晚就请了这里名声最好的媒婆,带上丰厚的聘礼上门提亲。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波折。 半年之后,林旭与孟灵姗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结良缘。 而在他们成婚后的一年里,孟灵姗更是顺利产下一子,这个孩子也成为了林家的长孙。 后来田雨薇和蓝钰双方父母过世后,他们一家人也搬到了东营府城。 话说,苏梦晚为儿子提了亲,便带着子女北上,进京去探亲。 孟灵姗也想跟着去,被她娘强硬地给留了下来,让她在家备嫁,逼着她学针线。 林旭安慰了她好久,才打消了她偷跑出去的念头。 苏梦晚来到京城先是去看了小轩。 杜辰轩现如今在贺家的运作下,留在了京城做官。 第192章 总是趁我不在,偷吃! 这些年来,杜辰轩始终对回归贺家持抗拒态度。 哪怕是贺老爷子亲自出面邀请,也未能让他改变心意。 然而,贺家父子却时常前去探望他,并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久而久之,他那颗曾经冰冷的心开始逐渐融化。 尤其是在他娘亲临终之际,她也特意嘱咐他前往京城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 尽管如此,内心的那道坎仍然让他难以跨越。 后来听说林牧那边遭受严重天气灾害,他第一次求上了贺家。 贺家和苏家之前有过合作,因为儿子是被苏家养大的,所以贺云舟对苏家一直心存感激之情。 当得知当地百姓遭受灾害需要帮助时,贺云舟毫不犹豫地开始筹备粮食和钱款,并将它们慷慨地捐赠给了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 在此之后,杜辰轩还特意前往探望了苏梦晚等人。 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未中断,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所以苏梦晚才清楚地知道小轩对贺家已经冰释前嫌、放下了成见。 对于贺家认回这个儿子一事,阮凌燕一开始并没有表现的有多热络,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但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毕竟,这个丈夫的儿子确实有着非凡的读书天赋。 由于他的归来,可以提升贺家的门第,这样一来,自己的女儿也更容易找到好的归宿。 此外,回想起来,贺云舟之前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果娘家有足够的实力和底蕴,那女儿在嫁入夫家后才能够挺直腰板、有底气地生活。 作为贺夫人,衣食住行这些方面,她都按照规矩,事无巨细地给杜辰轩置办得十分周全。 贺家有两个女儿,她们都性情温良、贤淑端庄,对于这位突然多出来的兄长,她们不仅没有丝毫排斥之心,反而还对其释放出了满满的善意。 后来,贺家的大女儿在婆家遭受了委屈,但由于性格软弱,只能忍气吞声。 那家人就是看她是商贾之女,婆母把她当钱搂子,动用她的嫁妆。 得知此事后,杜辰轩毫不犹豫地带着人手,气势汹汹地找上了妹夫一家人,并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经此一事之后,那家人再也不敢轻易欺负贺家的女儿了。 而阮凌然看到杜辰轩如此维护贺家姐妹,心中的芥蒂也渐渐消散,最终彻底放下过去的一切,从心底里真正接纳了他。 后来杜辰轩认祖归宗,大家才震惊贺家居然还有个当官的儿子。 贺家两个女儿在婆家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有了贺家的钱财以及贺夫人娘家在官场的帮忙,杜辰轩年纪轻轻便官至三品。 苏梦晚带着子女来到贺家,受到了最隆重的招待。 杜辰轩也像小时候,总是“姐姐,姐姐”地叫着她。 贺夫人看到苏梦晚的一对儿女,直感叹她家没有适龄的孩子,要不然一定可以做亲家,全然不管差了辈分。 杜辰轩本想鼓励外甥继续科考,说是以后在京城他也能帮的上忙。 “他十三岁便考中秀才,这天赋考个状元不在话下,如此放弃,实在可惜。” “小旭他志不在此,我们也不想拘着他。 看你姐夫,整日里忙的晕头转向,这次回来给儿子提亲,都脱不了身。 这些年,家里的田地,铺子添置了不少,他自己也颇有经商头脑,只要他心里有成算,我们家也就随着他去了。” “能有姐姐,姐夫这样的父母,也是他们的福气。” 苏梦晚想到如今朝堂的形势,不免多说了几句,“如今圣上年纪也大了,以后皇子们势必会争斗起来,你莫要随便站队。 也不知道下一任皇帝性情如何?伴君如伴虎,你莫要贪恋权势,迷了双眼。” “放心,在官场多年,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朝廷真有变动的话我就跑你们那里,寻求姐夫庇佑。”杜辰轩说笑道。 “行!只要你来,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在贺家住了几日,苏梦晚又去拜访了罗宗耀。 如今的罗宗耀再不似以前那么清瘦,也不知是发福了还是整日吃的美食太多,整个人圆润的有林牧两个宽。 “你们两口子一样的爱好美食,好吃的都被你吃了吗?怎么罗姐姐和以前一样?没怎么长胖了?” 听到人夸她没胖,罗夫人有些圆润的脸上笑意满满。 “晚晚啊!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敢吃了啊!上次生了场病,大夫非要我忌口,说什么甜食不能吃,肥肉不能吃, 一次还不能吃饱。你看看我都饿瘦了。”罗夫人抱怨道。 “相公更过分,每日的红烧肉就当着我的面,大口大口地吃,看得我口水都止不住啊!” 苏梦晚看着愁眉苦脸的罗夫人,心里想笑,他们两口子真是一对妙人啊!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竟然养出了小古板儿子。 真不知道是他们两个太跳脱了,不会教孩子,还是这孩子自学成才。 午饭的时候,十五岁的罗羽凡一筷子敲掉了他爹夹起的大肥肉。 “爹,您忘记大夫怎么叮嘱的吗?您再这样下去,就会和娘一样生病的。 大夫说了不能太肥胖,总是趁我不在偷吃。” 林汐好笑地看着这个小哥哥教训他爹,他娘也一脸惧怕地盯着他,不敢夹一点荤菜,好似他们家身份弄反了。 苏梦晚知道上了年纪,太肥胖的话,是对身体不好,也劝道:“还是听大夫的,我们这个年纪是要养生了,不能晚年落下一身病,自己受罪,也拖累孩子。” “爹,娘,你们要听林婶婶的,身体是自己的,要珍惜!” 罗宗耀夫妇,听话的像孩子,点头如捣蒜。 饭后,罗羽凡颇有主家风范,带着林旭兄妹去参观罗府的花园。 罗夫人拉着苏梦晚小声告儿子的状,“晚晚啊,你说我家女儿都挺正常的,怎么儿子就那么不像我们罗家人啊?” 第192章 总是趁我不在,偷吃! 这些年来,杜辰轩始终对回归贺家持抗拒态度。 哪怕是贺老爷子亲自出面邀请,也未能让他改变心意。 然而,贺家父子却时常前去探望他,并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久而久之,他那颗曾经冰冷的心开始逐渐融化。 尤其是在他娘亲临终之际,她也特意嘱咐他前往京城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 尽管如此,内心的那道坎仍然让他难以跨越。 后来听说林牧那边遭受严重天气灾害,他第一次求上了贺家。 贺家和苏家之前有过合作,因为儿子是被苏家养大的,所以贺云舟对苏家一直心存感激之情。 当得知当地百姓遭受灾害需要帮助时,贺云舟毫不犹豫地开始筹备粮食和钱款,并将它们慷慨地捐赠给了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 在此之后,杜辰轩还特意前往探望了苏梦晚等人。 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未中断,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所以苏梦晚才清楚地知道小轩对贺家已经冰释前嫌、放下了成见。 对于贺家认回这个儿子一事,阮凌燕一开始并没有表现的有多热络,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但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毕竟,这个丈夫的儿子确实有着非凡的读书天赋。 由于他的归来,可以提升贺家的门第,这样一来,自己的女儿也更容易找到好的归宿。 此外,回想起来,贺云舟之前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果娘家有足够的实力和底蕴,那女儿在嫁入夫家后才能够挺直腰板、有底气地生活。 作为贺夫人,衣食住行这些方面,她都按照规矩,事无巨细地给杜辰轩置办得十分周全。 贺家有两个女儿,她们都性情温良、贤淑端庄,对于这位突然多出来的兄长,她们不仅没有丝毫排斥之心,反而还对其释放出了满满的善意。 后来,贺家的大女儿在婆家遭受了委屈,但由于性格软弱,只能忍气吞声。 那家人就是看她是商贾之女,婆母把她当钱搂子,动用她的嫁妆。 得知此事后,杜辰轩毫不犹豫地带着人手,气势汹汹地找上了妹夫一家人,并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经此一事之后,那家人再也不敢轻易欺负贺家的女儿了。 而阮凌然看到杜辰轩如此维护贺家姐妹,心中的芥蒂也渐渐消散,最终彻底放下过去的一切,从心底里真正接纳了他。 后来杜辰轩认祖归宗,大家才震惊贺家居然还有个当官的儿子。 贺家两个女儿在婆家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有了贺家的钱财以及贺夫人娘家在官场的帮忙,杜辰轩年纪轻轻便官至三品。 苏梦晚带着子女来到贺家,受到了最隆重的招待。 杜辰轩也像小时候,总是“姐姐,姐姐”地叫着她。 贺夫人看到苏梦晚的一对儿女,直感叹她家没有适龄的孩子,要不然一定可以做亲家,全然不管差了辈分。 杜辰轩本想鼓励外甥继续科考,说是以后在京城他也能帮的上忙。 “他十三岁便考中秀才,这天赋考个状元不在话下,如此放弃,实在可惜。” “小旭他志不在此,我们也不想拘着他。 看你姐夫,整日里忙的晕头转向,这次回来给儿子提亲,都脱不了身。 这些年,家里的田地,铺子添置了不少,他自己也颇有经商头脑,只要他心里有成算,我们家也就随着他去了。” “能有姐姐,姐夫这样的父母,也是他们的福气。” 苏梦晚想到如今朝堂的形势,不免多说了几句,“如今圣上年纪也大了,以后皇子们势必会争斗起来,你莫要随便站队。 也不知道下一任皇帝性情如何?伴君如伴虎,你莫要贪恋权势,迷了双眼。” “放心,在官场多年,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朝廷真有变动的话我就跑你们那里,寻求姐夫庇佑。”杜辰轩说笑道。 “行!只要你来,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在贺家住了几日,苏梦晚又去拜访了罗宗耀。 如今的罗宗耀再不似以前那么清瘦,也不知是发福了还是整日吃的美食太多,整个人圆润的有林牧两个宽。 “你们两口子一样的爱好美食,好吃的都被你吃了吗?怎么罗姐姐和以前一样?没怎么长胖了?” 听到人夸她没胖,罗夫人有些圆润的脸上笑意满满。 “晚晚啊!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敢吃了啊!上次生了场病,大夫非要我忌口,说什么甜食不能吃,肥肉不能吃, 一次还不能吃饱。你看看我都饿瘦了。”罗夫人抱怨道。 “相公更过分,每日的红烧肉就当着我的面,大口大口地吃,看得我口水都止不住啊!” 苏梦晚看着愁眉苦脸的罗夫人,心里想笑,他们两口子真是一对妙人啊!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竟然养出了小古板儿子。 真不知道是他们两个太跳脱了,不会教孩子,还是这孩子自学成才。 午饭的时候,十五岁的罗羽凡一筷子敲掉了他爹夹起的大肥肉。 “爹,您忘记大夫怎么叮嘱的吗?您再这样下去,就会和娘一样生病的。 大夫说了不能太肥胖,总是趁我不在偷吃。” 林汐好笑地看着这个小哥哥教训他爹,他娘也一脸惧怕地盯着他,不敢夹一点荤菜,好似他们家身份弄反了。 苏梦晚知道上了年纪,太肥胖的话,是对身体不好,也劝道:“还是听大夫的,我们这个年纪是要养生了,不能晚年落下一身病,自己受罪,也拖累孩子。” “爹,娘,你们要听林婶婶的,身体是自己的,要珍惜!” 罗宗耀夫妇,听话的像孩子,点头如捣蒜。 饭后,罗羽凡颇有主家风范,带着林旭兄妹去参观罗府的花园。 罗夫人拉着苏梦晚小声告儿子的状,“晚晚啊,你说我家女儿都挺正常的,怎么儿子就那么不像我们罗家人啊?” 第193章 我都替未来儿媳妇发愁 “你就知足,小凡这么懂事的孩子投胎到你们家,就是来报恩的。” “还报恩呢,他小脸一板,我和相公吓得大气不敢出。相公说我给他生了个祖宗。” “呵呵呵~谁让你们两个管不住嘴?这下有人能管住了。” 罗夫人无奈叹息, “唉~你说人活着,连口腹之欲都满足不了,多没意思啊!” “为了自己的身体,你就忍忍。” “晚晚,你说我家儿子这性子,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媳妇啊? 你看他那样,以后儿媳妇吃饭也不知道受不受他管制,想想好悲催啊!我都替未来儿媳妇发愁。” “或许,人家是个很体贴的夫君,天天给媳妇买好吃的呢。”苏梦晚随口一说,不巧日后一语成谶。 “哎呦,咱能不能别扎人心啊!” 罗羽凡带着林旭兄妹,沿着曲折的小径漫步,树影摇曳间,可以看到一座精美的亭台楼阁,掩映在花丛之中。 园中的池塘清澈见底,一群色彩鲜艳的锦鲤,吐着泡,人一靠近,就快速散开。 池塘边,垂柳依依,微风吹过,柳枝轻轻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假山上流水潺潺,形成一道道小小的瀑布,如诗如画,令人沉醉。 花园里的花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罗羽凡和林旭坐在亭子里喝茶,赏花。 林汐坐了一会,吃了块点心,就跑到池塘边喂鱼儿去了。 “咯咯咯~”悦耳的笑声阵阵传来。 “林妹妹真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啊!”罗羽凡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如此开心,不禁羡慕。 林旭呷了一口茶,和他聊道:“她自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心思单纯了些。” 等林汐要了五次鱼食的时候,罗羽凡忍不住提醒,“林妹妹,这鱼儿再喂就要撑死了。” 林汐不解地说道:“啊?可是它们还要吃,肯定还没吃饱啊!” “鱼儿和我们人不一样,它不知道饥饱,如果吃过了,再喝水就会导致腹胀致死。” “那怎么办?我已经喂好多了,它们不会死了?”林汐好看的眉眼浮上一丝担忧。 “无碍,鱼儿多,这些应该不会积食的。” 林汐放下心来,提着裙子,像只小兔子,又跑到花园里赏花去了。 不一会儿,罗宗耀就找了过来。 家里两个女人聊天,他一个大男人插不上嘴,就找林旭聊聊东营一带的风土人情,还有林牧管理的情况。 他把林旭叫到了书房,走之前,林旭特意让罗羽凡看着点妹妹。 罗羽凡欣然答应。 林汐看到不认识的花,就会问他:“罗哥哥,这朵紫色的是什么花?好迷人啊!” “哇!这个花好香啊!” “咦?这还有绿色的花呢,我还是第一次见过!” 林汐的声音一直在花园响起,像百灵鸟的声音,清脆婉转。 “嘶~好痛!”林汐被花枝上的刺扎了一下,她忍不住发出声。 罗羽凡听到她吃痛的声音,慌忙跑过去,紧张地抓起了她的纤纤玉手。 “怎么了?很疼吗?”说着便小心翼翼地给她吹伤口。 “罗哥哥,我没事,就是没注意被扎了一下。” 手指感受到他的温热气息,看着他温柔的眉眼,林汐羞红了脸。 她的心如小鹿乱撞,不知所措地一下抽出了小手,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疼了。” 罗羽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刚竟然抓了林妹妹的手!、 抬起头看到林汐红着脸不敢看他的模样,他也感觉自己的脸烫的厉害。 “我们……先回去。” 林汐低着头,小声地应下,“嗯。”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不敢看对方。 罗羽凡把她送到正厅,便落荒而逃。 “我家的古板儿子,今日怎么走那么急?” 刚刚褪下红晕的林汐,闻言,脸一瞬间又像染了胭脂。 “小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会是病了,伯母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林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在外面晒的。” 苏梦晚也关心道:“真没事?” “真的,娘,您看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是没有哥哥红,如果不舒服就告诉娘。” 这次之后,两人再见面就不似之前那样自然。 他们只要一对视,就忍不住脸红。 在罗家停留了几日,苏梦晚便决定回去了。 夜里,和苏梦晚同床的林汐,忍不住问:“娘,咱们明日真要离开吗?” “怎么?还没玩够?” 林汐神情惆怅,“京城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没逛完呢,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 另一个院子,罗羽凡得知林家人明日便要走了,心里也怅然若失。 林家兄长还未成亲,林妹妹才十四,如今谈及婚事尚早。 两人相隔太远,他不知道再过几年,林妹妹会不会遇到心仪之人。 如此只能忍着心里的悸动,做最后的告别。 第二日,苏梦晚带着儿女登上马车,林汐撩着车帘,搜寻那道清瘦的身影。 一一告别后,苏梦晚说道:“好了,咱们走。” 林汐失落地放下车帘,马车也慢慢跑了起来。 “等等——等等——” 马车后面传来一阵喊声,林汐猛地打开车帘向后望去。 “娘,罗哥哥在后面叫我们!”她惊喜地说道。 马车停下来,罗羽凡气喘吁吁地拿出两个盒子。 “林婶婶,我给林兄和林妹妹准备了礼物。” 苏梦晚笑道:“小凡有心了!” 罗羽凡把两个不同的盒子分别递给林家兄妹。 他隐晦地看了林汐一眼,然后拱手,“林婶婶,林兄,林妹妹,你们多多保重!” “好,保重!” “保重!” “罗哥哥~保重!” 马蹄哒哒,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人,罗羽凡才回去。 马车上,林旭打开了盒子,见是一方珍贵的砚台,很是喜欢。 林汐却紧紧抱着盒子,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 “小汐,你怎么不打开看看?” “现在先不看,我要保持神秘感,这样打开才有惊喜!” “古灵精怪的,下次哥哥买多些礼物,让你每天开一个。” 第193章 我都替未来儿媳妇发愁 “你就知足,小凡这么懂事的孩子投胎到你们家,就是来报恩的。” “还报恩呢,他小脸一板,我和相公吓得大气不敢出。相公说我给他生了个祖宗。” “呵呵呵~谁让你们两个管不住嘴?这下有人能管住了。” 罗夫人无奈叹息, “唉~你说人活着,连口腹之欲都满足不了,多没意思啊!” “为了自己的身体,你就忍忍。” “晚晚,你说我家儿子这性子,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媳妇啊? 你看他那样,以后儿媳妇吃饭也不知道受不受他管制,想想好悲催啊!我都替未来儿媳妇发愁。” “或许,人家是个很体贴的夫君,天天给媳妇买好吃的呢。”苏梦晚随口一说,不巧日后一语成谶。 “哎呦,咱能不能别扎人心啊!” 罗羽凡带着林旭兄妹,沿着曲折的小径漫步,树影摇曳间,可以看到一座精美的亭台楼阁,掩映在花丛之中。 园中的池塘清澈见底,一群色彩鲜艳的锦鲤,吐着泡,人一靠近,就快速散开。 池塘边,垂柳依依,微风吹过,柳枝轻轻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假山上流水潺潺,形成一道道小小的瀑布,如诗如画,令人沉醉。 花园里的花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罗羽凡和林旭坐在亭子里喝茶,赏花。 林汐坐了一会,吃了块点心,就跑到池塘边喂鱼儿去了。 “咯咯咯~”悦耳的笑声阵阵传来。 “林妹妹真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啊!”罗羽凡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如此开心,不禁羡慕。 林旭呷了一口茶,和他聊道:“她自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心思单纯了些。” 等林汐要了五次鱼食的时候,罗羽凡忍不住提醒,“林妹妹,这鱼儿再喂就要撑死了。” 林汐不解地说道:“啊?可是它们还要吃,肯定还没吃饱啊!” “鱼儿和我们人不一样,它不知道饥饱,如果吃过了,再喝水就会导致腹胀致死。” “那怎么办?我已经喂好多了,它们不会死了?”林汐好看的眉眼浮上一丝担忧。 “无碍,鱼儿多,这些应该不会积食的。” 林汐放下心来,提着裙子,像只小兔子,又跑到花园里赏花去了。 不一会儿,罗宗耀就找了过来。 家里两个女人聊天,他一个大男人插不上嘴,就找林旭聊聊东营一带的风土人情,还有林牧管理的情况。 他把林旭叫到了书房,走之前,林旭特意让罗羽凡看着点妹妹。 罗羽凡欣然答应。 林汐看到不认识的花,就会问他:“罗哥哥,这朵紫色的是什么花?好迷人啊!” “哇!这个花好香啊!” “咦?这还有绿色的花呢,我还是第一次见过!” 林汐的声音一直在花园响起,像百灵鸟的声音,清脆婉转。 “嘶~好痛!”林汐被花枝上的刺扎了一下,她忍不住发出声。 罗羽凡听到她吃痛的声音,慌忙跑过去,紧张地抓起了她的纤纤玉手。 “怎么了?很疼吗?”说着便小心翼翼地给她吹伤口。 “罗哥哥,我没事,就是没注意被扎了一下。” 手指感受到他的温热气息,看着他温柔的眉眼,林汐羞红了脸。 她的心如小鹿乱撞,不知所措地一下抽出了小手,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疼了。” 罗羽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刚竟然抓了林妹妹的手!、 抬起头看到林汐红着脸不敢看他的模样,他也感觉自己的脸烫的厉害。 “我们……先回去。” 林汐低着头,小声地应下,“嗯。”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不敢看对方。 罗羽凡把她送到正厅,便落荒而逃。 “我家的古板儿子,今日怎么走那么急?” 刚刚褪下红晕的林汐,闻言,脸一瞬间又像染了胭脂。 “小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会是病了,伯母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林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在外面晒的。” 苏梦晚也关心道:“真没事?” “真的,娘,您看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是没有哥哥红,如果不舒服就告诉娘。” 这次之后,两人再见面就不似之前那样自然。 他们只要一对视,就忍不住脸红。 在罗家停留了几日,苏梦晚便决定回去了。 夜里,和苏梦晚同床的林汐,忍不住问:“娘,咱们明日真要离开吗?” “怎么?还没玩够?” 林汐神情惆怅,“京城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没逛完呢,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 另一个院子,罗羽凡得知林家人明日便要走了,心里也怅然若失。 林家兄长还未成亲,林妹妹才十四,如今谈及婚事尚早。 两人相隔太远,他不知道再过几年,林妹妹会不会遇到心仪之人。 如此只能忍着心里的悸动,做最后的告别。 第二日,苏梦晚带着儿女登上马车,林汐撩着车帘,搜寻那道清瘦的身影。 一一告别后,苏梦晚说道:“好了,咱们走。” 林汐失落地放下车帘,马车也慢慢跑了起来。 “等等——等等——” 马车后面传来一阵喊声,林汐猛地打开车帘向后望去。 “娘,罗哥哥在后面叫我们!”她惊喜地说道。 马车停下来,罗羽凡气喘吁吁地拿出两个盒子。 “林婶婶,我给林兄和林妹妹准备了礼物。” 苏梦晚笑道:“小凡有心了!” 罗羽凡把两个不同的盒子分别递给林家兄妹。 他隐晦地看了林汐一眼,然后拱手,“林婶婶,林兄,林妹妹,你们多多保重!” “好,保重!” “保重!” “罗哥哥~保重!” 马蹄哒哒,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人,罗羽凡才回去。 马车上,林旭打开了盒子,见是一方珍贵的砚台,很是喜欢。 林汐却紧紧抱着盒子,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 “小汐,你怎么不打开看看?” “现在先不看,我要保持神秘感,这样打开才有惊喜!” “古灵精怪的,下次哥哥买多些礼物,让你每天开一个。” 第194章 你公婆真是一对奇人 一路舟车劳顿,苏梦晚几人夜里赶到了府城。 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晚。 和家人简单说了几句便去清洗,然后各自回屋休息。 素了几个月的林牧把还想再说几句的苏梦晚给拖了回去,少不了折腾一番。 自从与孟灵姗分别之后,林旭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整日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孟灵姗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于成亲也无比憧憬。 林汐走进自己的房间,迅速地将房门关上。 她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精致的金钗,钗头还镶嵌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当她轻轻晃动金钗时,那只蝴蝶竟如同活物般展翅欲飞,令人惊叹不已。 林汐满心欢喜地将金钗插在发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镜中的少女宛如仙子,原本就娇俏动人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灵动,让人不禁赞叹。 她嘴角含笑,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显然对自己此刻的模样十分满意。 林汐又摸索了一下盒子,果然如她所想,下面夹层里还有一个纸条。 她紧张地打开了它,只见上面写着:“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这简单而又深情的几个字,如甘泉流淌在心田, 爱的萌芽不断长大,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紧紧地将纸条捂在胸前,仿佛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暖和爱意。 她的心跳声变得异常清晰响亮,如同鼓点一般,敲打着她的心房。 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深深的喜悦和激动,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甜蜜之中。 知道了他的心意,林汐也给他回了一句诗:“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以此来回应他。 捅破了那层朦胧的窗户纸,二人便频繁借着送礼的名义,千里传信。 罗羽凡怕露出端倪,每每都是准备两份礼物,从不把林旭落下。 这事还惹得林旭疑惑,“罗羽凡这人看着清冷,怎么如此热衷于送人礼物?” 直至两年后,他才知道自己只是顺带的。 罗羽凡根本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就连苏梦晚也不知道自家闺女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随着两人长大,双方父母都开始张罗让他们各自相看。 迫于压力,两人早已暗生情愫的事,不得不向父母坦白。 由于两家的关系亲厚,本来就知根知底,所以当得知两个孩子相互有意时,双方父母自然是乐见其成。 他们长达两年的感情,毫无意外也修成了正果。 林汐成亲两年后,苏梦晚还特意跑到京城去看她。 两年未见的闺女,第一次见面苏梦晚差一点哭了。 他们林家,男人都是身姿挺拔,女人也是纤细高挑。 昔日她窈窕的女儿竟然像罗夫人的亲闺女——和她一样丰盈。 苏梦晚吃惊地问:“小汐,你这是又有身孕啦?” “没有啊!”林汐疑不已,不知道她娘为什么这样问。 “你怎么,怎么变得如此圆润?” 说起这个,林汐满脸幸福和甜蜜。 “相公每日出门,只要遇见好吃的都会买一份给我尝尝。” “哎呀,这活脱脱的又一个罗宗耀啊!我还以为他是罗家的一个另类呢!” 林汐听到她娘说的话,笑着继续说道:“公爹和婆婆得了新鲜美食,他们不能吃,就让我和相公品尝,然后告诉他们口味。天天这样吃,人自然长胖了些。” “你公婆想法真是奇特,让你们当嘴替啊!那你们尝都了味,他们也尝不到,不会是更馋吗?” 说到这个,林汐“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相公和我商议,无论吃什么都说不好吃,后来把他们二老给气坏了,趁我们没注意,他们一人偷吃了一口,事后还把相公大骂一顿。” 苏梦晚好奇,“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尝一口,吐出来,说是尝个味,不吞下去就没事。他们见不得美食被浪费,所以一人坚持尝两口。” “你公婆真是一对奇人!为了吃上一口,真是拼了。” 苏梦晚告诉女儿,“你学薛说过,人不能太瘦,也不能太胖。否则于身体不利。” “娘,您放心!我就是之前怀了身孕,后来又坐月子,一年多没有练武才胖了一些。 等我恢复了,每日坚持练武,自然就瘦了下来。” “嗯,切记身体健康最重要!好在小凡只是长的比以前结实了些,没有像他爹那样挺着个大肚子,要不然可不得吓到我!” 林汐摇摇头,她娘的爱好一直没变呢。 她娘以前就说,当初就是看上他爹的脸了,换个人,她都看不上。 每每提及此事,他爹都一副骄傲的模样。 她一度怀疑,就是因为她娘的爱好,他爹才比较重视自己的脸和身材。 像他爹这个年龄的男人,没有个大肚子,都好像生活艰难一样。 但凡家境好点的,就没有哪个身子单薄的。 就像他公公说的,身上有点肉,生活才会富,干巴巴的,有好福气也留不住。 林汐知道罗家人看中她,什么好的都想与她分享。 她过的舒心,很满意如今的生活。 又过了几年,永河村的一些年龄大的村民相继去世。 七十八岁的胡大嘴,躺在床上,一群子孙跪了一地。 “娘,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再坚持坚持。”已经五十多岁的大儿媳妇哽咽着。 “你爹都走两年了,这几日我总是梦见他来接我。你们都好好的啊!” “娘,没有您,我们过不好啊!您舍得我们这些亲人吗?”小二媳妇说完也忍不住哭起来。 胡大嘴艰难地开口,“我……不行了!你们不要伤心……” “祖母,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第194章 你公婆真是一对奇人 一路舟车劳顿,苏梦晚几人夜里赶到了府城。 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晚。 和家人简单说了几句便去清洗,然后各自回屋休息。 素了几个月的林牧把还想再说几句的苏梦晚给拖了回去,少不了折腾一番。 自从与孟灵姗分别之后,林旭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整日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孟灵姗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于成亲也无比憧憬。 林汐走进自己的房间,迅速地将房门关上。 她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精致的金钗,钗头还镶嵌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当她轻轻晃动金钗时,那只蝴蝶竟如同活物般展翅欲飞,令人惊叹不已。 林汐满心欢喜地将金钗插在发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镜中的少女宛如仙子,原本就娇俏动人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灵动,让人不禁赞叹。 她嘴角含笑,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显然对自己此刻的模样十分满意。 林汐又摸索了一下盒子,果然如她所想,下面夹层里还有一个纸条。 她紧张地打开了它,只见上面写着:“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这简单而又深情的几个字,如甘泉流淌在心田, 爱的萌芽不断长大,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紧紧地将纸条捂在胸前,仿佛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暖和爱意。 她的心跳声变得异常清晰响亮,如同鼓点一般,敲打着她的心房。 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深深的喜悦和激动,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甜蜜之中。 知道了他的心意,林汐也给他回了一句诗:“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以此来回应他。 捅破了那层朦胧的窗户纸,二人便频繁借着送礼的名义,千里传信。 罗羽凡怕露出端倪,每每都是准备两份礼物,从不把林旭落下。 这事还惹得林旭疑惑,“罗羽凡这人看着清冷,怎么如此热衷于送人礼物?” 直至两年后,他才知道自己只是顺带的。 罗羽凡根本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就连苏梦晚也不知道自家闺女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随着两人长大,双方父母都开始张罗让他们各自相看。 迫于压力,两人早已暗生情愫的事,不得不向父母坦白。 由于两家的关系亲厚,本来就知根知底,所以当得知两个孩子相互有意时,双方父母自然是乐见其成。 他们长达两年的感情,毫无意外也修成了正果。 林汐成亲两年后,苏梦晚还特意跑到京城去看她。 两年未见的闺女,第一次见面苏梦晚差一点哭了。 他们林家,男人都是身姿挺拔,女人也是纤细高挑。 昔日她窈窕的女儿竟然像罗夫人的亲闺女——和她一样丰盈。 苏梦晚吃惊地问:“小汐,你这是又有身孕啦?” “没有啊!”林汐疑不已,不知道她娘为什么这样问。 “你怎么,怎么变得如此圆润?” 说起这个,林汐满脸幸福和甜蜜。 “相公每日出门,只要遇见好吃的都会买一份给我尝尝。” “哎呀,这活脱脱的又一个罗宗耀啊!我还以为他是罗家的一个另类呢!” 林汐听到她娘说的话,笑着继续说道:“公爹和婆婆得了新鲜美食,他们不能吃,就让我和相公品尝,然后告诉他们口味。天天这样吃,人自然长胖了些。” “你公婆想法真是奇特,让你们当嘴替啊!那你们尝都了味,他们也尝不到,不会是更馋吗?” 说到这个,林汐“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相公和我商议,无论吃什么都说不好吃,后来把他们二老给气坏了,趁我们没注意,他们一人偷吃了一口,事后还把相公大骂一顿。” 苏梦晚好奇,“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尝一口,吐出来,说是尝个味,不吞下去就没事。他们见不得美食被浪费,所以一人坚持尝两口。” “你公婆真是一对奇人!为了吃上一口,真是拼了。” 苏梦晚告诉女儿,“你学薛说过,人不能太瘦,也不能太胖。否则于身体不利。” “娘,您放心!我就是之前怀了身孕,后来又坐月子,一年多没有练武才胖了一些。 等我恢复了,每日坚持练武,自然就瘦了下来。” “嗯,切记身体健康最重要!好在小凡只是长的比以前结实了些,没有像他爹那样挺着个大肚子,要不然可不得吓到我!” 林汐摇摇头,她娘的爱好一直没变呢。 她娘以前就说,当初就是看上他爹的脸了,换个人,她都看不上。 每每提及此事,他爹都一副骄傲的模样。 她一度怀疑,就是因为她娘的爱好,他爹才比较重视自己的脸和身材。 像他爹这个年龄的男人,没有个大肚子,都好像生活艰难一样。 但凡家境好点的,就没有哪个身子单薄的。 就像他公公说的,身上有点肉,生活才会富,干巴巴的,有好福气也留不住。 林汐知道罗家人看中她,什么好的都想与她分享。 她过的舒心,很满意如今的生活。 又过了几年,永河村的一些年龄大的村民相继去世。 七十八岁的胡大嘴,躺在床上,一群子孙跪了一地。 “娘,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再坚持坚持。”已经五十多岁的大儿媳妇哽咽着。 “你爹都走两年了,这几日我总是梦见他来接我。你们都好好的啊!” “娘,没有您,我们过不好啊!您舍得我们这些亲人吗?”小二媳妇说完也忍不住哭起来。 胡大嘴艰难地开口,“我……不行了!你们不要伤心……” “祖母,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第195章 胡大嘴寿终正寝 胡大嘴浑浊的眼睛看向孩子们,“我这辈子啊……好事没干几件,坏事……也干了不少,虽然没有谋财害命,怕是到了地府也不好过。 我死了之后,你们别忘记多给我烧些纸钱啊!逢年过节也给烧顶轿子,纸人啥的,我不想做鬼了还是个穷死鬼。 哦,还有啊,烧纸人别烧男纸人,我怕你爹吃醋,在地下打架。” 胡大嘴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人也越来越虚弱。 “娘,我们都记住了,您别说了休息一会。”大儿子心疼地说道。 “以后长眠地下,可是有大把的时间让我休息呢,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人不能忘本,我们能有今日,多亏了晚晚啊! 我胡大嘴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跟着她走! 你们把她请过来,我想见……见她最后……一面。” “好!娘,您等着!我这就去请。” 小儿子怕晚了就满足不了老娘的心愿,慌忙夺门而出。 他套上马车,急速朝府城驶去。 等他见到苏梦晚一下就哭了出来,“晚晚啊~我娘快不行了,她想临走前见见你……呜呜呜——” 苏梦晚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手里的杯盏滑落,砰”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她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悲伤。 曾经的她一直以为死亡距离自己遥不可及,但这几年来,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离去,让她深刻地领悟到死亡原来近在咫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些曾经陪伴在她身旁、给予她温暖和力量的人们,如今已纷纷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回忆起与这些逝者相处的日子,那些欢声笑语、点点滴滴仿佛还历历在目。 然而现在,他们已经永远地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只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回忆。 面对死亡的逼近,她开始反思生命的脆弱和短暂。 她意识到人生无常,每一天都应该被珍惜,每一刻都可能成为永恒。 这种对死亡的切身体会让她变得更加敏感和细腻,她学会了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珍惜眼前的人和事。 苏梦晚来不及收拾,匆匆往外跑,“走!我去看看胡大娘。” 她到的时候,胡大嘴像是回光返照般,一下坐了起来。 她干枯的手紧紧抓着苏梦晚,“晚晚啊,你终于来了,我都怕临死也见不到你啊!” “您会好好的,别说丧气话。”苏梦晚扶着她让她躺好。 “这几日啊,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我还记得咱们一起趴墙头,一起抓小偷呢,时间过的真快,好像都是昨日刚发生的一样……” 苏梦晚忍着泪水,一个劲地点头,“嗯!嗯!” “好闺女!来世……我还……跟着你……混……” 胡大嘴艰难地说完,眼睛一闭,腿一蹬,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大娘!大娘!” “娘——娘——” 屋里哭成一片…… 苏梦晚心里憋胀的厉害,她用手轻抚着胡大嘴的白发,眼泪到底没有忍住,一滴滴滑落,砸在胡大嘴手背。 “胡大娘,您走好……” 事后,苏梦晚红肿着眼睛回的林府。 她抱着林牧大哭了一场。 夜里,胡大嘴家布置好了灵堂,她穿着寿衣安祥地躺在棺材内,贤子孝孙披麻戴孝,在灵堂上守灵。 人死之后,要停灵七日,说是不满七日,便找不到去阴间的路,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胡大嘴离世已经三日有余,连续几日的守灵让后辈们都有些吃不消了,一些年轻的小辈们实在支撑不住便纷纷回去休息了。 她那早已年过半百的儿子和儿媳妇毕竟也是上了岁数的人,身体有些吃不消,众人便劝他们也先回去歇一歇。 此时,灵堂里只剩下了胡大嘴的三个孙子还在继续跪着烧纸、守灵。 时间慢慢地过去,午夜时分,这三个孙子也开始感到困倦不堪,他们的头不时地上下点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一般。 就在这时,突然吹来了一阵风,那挂在灵堂上的白色幡布竟然被风吹得飞了起来……。 最小的孙子苏杰因为尿急,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急匆匆地往茅房走去。 原本挂在灵堂上的幡布猛地飘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遮住了他的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苏杰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消! 苏杰的脊梁骨上顿时涌起一股寒意,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苏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定了定神,艰难地转过头,朝灵堂方向望去。 还好,灵堂里依旧安静肃穆,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许只是个巧合…… 等他方便回来,刚踏入灵堂,瞬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随着他惊恐的大叫,其他两人也揉着眼睛醒来。 紧接着又响起了两声响彻夜空的大叫,“啊!诈尸啊!” 一家人全都被吵醒,他们赶紧穿好衣服,查看怎么回事。 此刻灵堂里,穿着寿衣的胡大嘴满脸茫然。 她只是看孙子那么累,想叫醒孙子去睡觉而已。 胡大嘴死而复生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了十里八村的稀奇事儿。 苏梦晚后来知道这事,还特意赶过来看胡大嘴。 胡大嘴逢人便说,她在阎王殿走了一遭,阎王嫌她是个碎嘴子,怕她搅得地府不安宁不要她,又把她赶了回来。 具体真假谁也不知,不过死后三天又复活确实是当地的一件奇闻。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怪不得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停灵七天这个习俗存在呢! 原来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啊! 苏梦晚心中感慨万千,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所处的现代社会。 由于种种特殊原因,许多人在去世后仅仅只能停放三天时间而已,甚至有些人连三天都撑不过去,就直接被送往火葬场火化掉了。 想到这里,苏梦晚忍不住叹息起来,她实在不知,这些人当中是否也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假死情况呢? 如果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恐怕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胡大嘴又多活了两年,直到她八十岁才过世。 她临死前只说了一句,“别忘记给我多烧纸钱啊!若是在地府没有钱花,我……我就来找你们……” 因为这句话,她的子孙们不知比别人多烧了多少纸钱。 村里人都羡慕不已,说胡大嘴活着的时候,一家人孝顺她,死了更孝顺了。 第195章 胡大嘴寿终正寝 胡大嘴浑浊的眼睛看向孩子们,“我这辈子啊……好事没干几件,坏事……也干了不少,虽然没有谋财害命,怕是到了地府也不好过。 我死了之后,你们别忘记多给我烧些纸钱啊!逢年过节也给烧顶轿子,纸人啥的,我不想做鬼了还是个穷死鬼。 哦,还有啊,烧纸人别烧男纸人,我怕你爹吃醋,在地下打架。” 胡大嘴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人也越来越虚弱。 “娘,我们都记住了,您别说了休息一会。”大儿子心疼地说道。 “以后长眠地下,可是有大把的时间让我休息呢,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人不能忘本,我们能有今日,多亏了晚晚啊! 我胡大嘴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跟着她走! 你们把她请过来,我想见……见她最后……一面。” “好!娘,您等着!我这就去请。” 小儿子怕晚了就满足不了老娘的心愿,慌忙夺门而出。 他套上马车,急速朝府城驶去。 等他见到苏梦晚一下就哭了出来,“晚晚啊~我娘快不行了,她想临走前见见你……呜呜呜——” 苏梦晚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手里的杯盏滑落,砰”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她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悲伤。 曾经的她一直以为死亡距离自己遥不可及,但这几年来,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离去,让她深刻地领悟到死亡原来近在咫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些曾经陪伴在她身旁、给予她温暖和力量的人们,如今已纷纷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回忆起与这些逝者相处的日子,那些欢声笑语、点点滴滴仿佛还历历在目。 然而现在,他们已经永远地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只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回忆。 面对死亡的逼近,她开始反思生命的脆弱和短暂。 她意识到人生无常,每一天都应该被珍惜,每一刻都可能成为永恒。 这种对死亡的切身体会让她变得更加敏感和细腻,她学会了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珍惜眼前的人和事。 苏梦晚来不及收拾,匆匆往外跑,“走!我去看看胡大娘。” 她到的时候,胡大嘴像是回光返照般,一下坐了起来。 她干枯的手紧紧抓着苏梦晚,“晚晚啊,你终于来了,我都怕临死也见不到你啊!” “您会好好的,别说丧气话。”苏梦晚扶着她让她躺好。 “这几日啊,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我还记得咱们一起趴墙头,一起抓小偷呢,时间过的真快,好像都是昨日刚发生的一样……” 苏梦晚忍着泪水,一个劲地点头,“嗯!嗯!” “好闺女!来世……我还……跟着你……混……” 胡大嘴艰难地说完,眼睛一闭,腿一蹬,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大娘!大娘!” “娘——娘——” 屋里哭成一片…… 苏梦晚心里憋胀的厉害,她用手轻抚着胡大嘴的白发,眼泪到底没有忍住,一滴滴滑落,砸在胡大嘴手背。 “胡大娘,您走好……” 事后,苏梦晚红肿着眼睛回的林府。 她抱着林牧大哭了一场。 夜里,胡大嘴家布置好了灵堂,她穿着寿衣安祥地躺在棺材内,贤子孝孙披麻戴孝,在灵堂上守灵。 人死之后,要停灵七日,说是不满七日,便找不到去阴间的路,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胡大嘴离世已经三日有余,连续几日的守灵让后辈们都有些吃不消了,一些年轻的小辈们实在支撑不住便纷纷回去休息了。 她那早已年过半百的儿子和儿媳妇毕竟也是上了岁数的人,身体有些吃不消,众人便劝他们也先回去歇一歇。 此时,灵堂里只剩下了胡大嘴的三个孙子还在继续跪着烧纸、守灵。 时间慢慢地过去,午夜时分,这三个孙子也开始感到困倦不堪,他们的头不时地上下点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一般。 就在这时,突然吹来了一阵风,那挂在灵堂上的白色幡布竟然被风吹得飞了起来……。 最小的孙子苏杰因为尿急,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急匆匆地往茅房走去。 原本挂在灵堂上的幡布猛地飘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遮住了他的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苏杰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消! 苏杰的脊梁骨上顿时涌起一股寒意,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苏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定了定神,艰难地转过头,朝灵堂方向望去。 还好,灵堂里依旧安静肃穆,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许只是个巧合…… 等他方便回来,刚踏入灵堂,瞬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随着他惊恐的大叫,其他两人也揉着眼睛醒来。 紧接着又响起了两声响彻夜空的大叫,“啊!诈尸啊!” 一家人全都被吵醒,他们赶紧穿好衣服,查看怎么回事。 此刻灵堂里,穿着寿衣的胡大嘴满脸茫然。 她只是看孙子那么累,想叫醒孙子去睡觉而已。 胡大嘴死而复生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了十里八村的稀奇事儿。 苏梦晚后来知道这事,还特意赶过来看胡大嘴。 胡大嘴逢人便说,她在阎王殿走了一遭,阎王嫌她是个碎嘴子,怕她搅得地府不安宁不要她,又把她赶了回来。 具体真假谁也不知,不过死后三天又复活确实是当地的一件奇闻。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怪不得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停灵七天这个习俗存在呢! 原来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啊! 苏梦晚心中感慨万千,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所处的现代社会。 由于种种特殊原因,许多人在去世后仅仅只能停放三天时间而已,甚至有些人连三天都撑不过去,就直接被送往火葬场火化掉了。 想到这里,苏梦晚忍不住叹息起来,她实在不知,这些人当中是否也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假死情况呢? 如果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恐怕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胡大嘴又多活了两年,直到她八十岁才过世。 她临死前只说了一句,“别忘记给我多烧纸钱啊!若是在地府没有钱花,我……我就来找你们……” 因为这句话,她的子孙们不知比别人多烧了多少纸钱。 村里人都羡慕不已,说胡大嘴活着的时候,一家人孝顺她,死了更孝顺了。 第196章 大结局 远在江南的苏青阳如今也已经人到中年。 他唯一的亲人,曾经的村长夫人也离他而去。 想当年,苏家村的村民们纷纷踏上了逃荒之路,但苏仁义一家并未跟随大部队一同离开。 他们与女婿一家装满了两车的粮食,刚刚驶出青山县没多久,就遭遇了一群凶猛的流民。 这些流民如饿狼扑食般地抢夺粮食,场面一片混乱。 在这场混战中,苏仁义的女儿和女婿为了保护粮食,被流民不慎打死,他们家人也在混乱中走散了。 苏青阳的母亲历经千辛万苦,一路靠着乞讨为生,四处漂泊辗转了一年多时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此后,苏青阳曾多次派遣人手去寻找其他亲人的下落,但始终未能得到任何消息。 想必,他们多半已经遭遇不测,凶多吉少了。 苏青阳一直孤身一人,不愿娶妻生子。 他娘临终前的遗愿就是让他给苏家留个后。 苏青阳望着东北的方向,整整站了一夜。 少年慕艾,或许只是一份美好的期许,如今人已到中年,倒是好像一下看开了。 他选了一个温婉的姑娘,两人举案齐眉,生活平淡而温馨。 有林家的保驾护航,苏屠户一家生意越做越大,镇上,县里开了好多家店。 他们的番薯粉丝继续和京城贺家合作,畅销全国。 苏母也过上了富家老太的生活。 她不止一次地对子孙感叹道:“晚晚曾经告诉我,以后让我当一个地主老太太,那时我还觉得她在开玩笑呢!可谁能料到,这个愿望竟然真的成真了!”她心中充满感慨和喜悦。 回首往事,她深感自己这一生最为卓越的成就,莫过于孕育出如此杰出的女儿。 女儿的出色表现令她无比自豪,成为她生命中最大的骄傲。 苏梦晚过了几年含饴弄孙的日子,等林牧辞官后,他们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儿子打理,两人携手闯荡江湖去了。 后来一对中年夫妇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茶馆里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他说这对夫妇惩奸除恶,扶危济困,帮助了许多贫苦百姓。 其中女子秀美绝伦,手持一双大铁锤,只需轻轻一挥,就能将人送上西天。 男子温文尔雅,手握一支金色毛笔,看似云淡风轻地几笔勾勒,却能轻易取人性命。 林旭坐在角落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聆听着说书先生讲述自己父母的传奇故事,心中涌起无限的向往之情。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罗府中,林汐正向她的孩子们讲述着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侠义之举。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和敬仰。 因为罗羽凡上进,林汐后来请了诰命,一辈子幸福顺遂。 林旭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年至而立,自觉家资颇丰,而等到子孙长大,朝中若后继无人,恐遭他人觊觎。 于是重归科举之路,终状元及第,其成就更胜林牧。 —— (全文完)—— 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第196章 大结局 远在江南的苏青阳如今也已经人到中年。 他唯一的亲人,曾经的村长夫人也离他而去。 想当年,苏家村的村民们纷纷踏上了逃荒之路,但苏仁义一家并未跟随大部队一同离开。 他们与女婿一家装满了两车的粮食,刚刚驶出青山县没多久,就遭遇了一群凶猛的流民。 这些流民如饿狼扑食般地抢夺粮食,场面一片混乱。 在这场混战中,苏仁义的女儿和女婿为了保护粮食,被流民不慎打死,他们家人也在混乱中走散了。 苏青阳的母亲历经千辛万苦,一路靠着乞讨为生,四处漂泊辗转了一年多时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此后,苏青阳曾多次派遣人手去寻找其他亲人的下落,但始终未能得到任何消息。 想必,他们多半已经遭遇不测,凶多吉少了。 苏青阳一直孤身一人,不愿娶妻生子。 他娘临终前的遗愿就是让他给苏家留个后。 苏青阳望着东北的方向,整整站了一夜。 少年慕艾,或许只是一份美好的期许,如今人已到中年,倒是好像一下看开了。 他选了一个温婉的姑娘,两人举案齐眉,生活平淡而温馨。 有林家的保驾护航,苏屠户一家生意越做越大,镇上,县里开了好多家店。 他们的番薯粉丝继续和京城贺家合作,畅销全国。 苏母也过上了富家老太的生活。 她不止一次地对子孙感叹道:“晚晚曾经告诉我,以后让我当一个地主老太太,那时我还觉得她在开玩笑呢!可谁能料到,这个愿望竟然真的成真了!”她心中充满感慨和喜悦。 回首往事,她深感自己这一生最为卓越的成就,莫过于孕育出如此杰出的女儿。 女儿的出色表现令她无比自豪,成为她生命中最大的骄傲。 苏梦晚过了几年含饴弄孙的日子,等林牧辞官后,他们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儿子打理,两人携手闯荡江湖去了。 后来一对中年夫妇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茶馆里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他说这对夫妇惩奸除恶,扶危济困,帮助了许多贫苦百姓。 其中女子秀美绝伦,手持一双大铁锤,只需轻轻一挥,就能将人送上西天。 男子温文尔雅,手握一支金色毛笔,看似云淡风轻地几笔勾勒,却能轻易取人性命。 林旭坐在角落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聆听着说书先生讲述自己父母的传奇故事,心中涌起无限的向往之情。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罗府中,林汐正向她的孩子们讲述着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侠义之举。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和敬仰。 因为罗羽凡上进,林汐后来请了诰命,一辈子幸福顺遂。 林旭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年至而立,自觉家资颇丰,而等到子孙长大,朝中若后继无人,恐遭他人觊觎。 于是重归科举之路,终状元及第,其成就更胜林牧。 —— (全文完)—— 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番外 秀姐儿 张民秀自从嫁给江成后,日子过得也算是和和美美,夫妻二人相互包容,彼此扶持着走过了许多年,虽然没有太多炙热的感情,但也算是相濡以沫。 两口子一直都是苏梦晚的得力帮手,他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共同面对着生活中的各种困难与挑战。 当张民秀第一次发现自己怀孕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不知所措。 因为一直没能有孕,她被婆家人视为“不下蛋的母鸡”,受尽了指责和唾弃。 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问题,但婆家人还是把所有责任推到了她身上,甚至还对她百般折磨。 久而久之,在她潜意识里自己也是生不了孩子的。 如今她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泪水。 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 江成一个沉默寡言的汉子,高兴地一把抱起了妻子。 “秀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了家,谢谢你让我们有了孩子!”他很激动,不停感谢张民秀。 她满脸幸福,窝在江成怀里,倾听他强有力的心跳,轻声说道:“是我该谢谢你……” 当初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后来是亲人把她救了回来。 她曾一度陷入自卑,惭愧的情绪之中。 在娘家,她不敢出门,生怕被别人指指点点,而使父母抬不起头。 她有时候在想,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活着也只是拖累父母而已。 可是她娘为了她日日落泪,祖母一把年纪了也经常开导她。 家人的陪伴慢慢抚慰了她敏感破碎的心。 后来江成经常出现在他们家。 他也不找借口,总是默默干活。 家人都很喜欢他。 虽然他不像别的男人巧舌如簧,总是沉默寡言,但是他很踏实。 后来在家人的支持下,他们成了亲。 婚后,由于之前身体亏损得厉害,江成曾多次为她精心调养,试图弥补亏空。 她深切地体会到被人疼爱的幸福,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第一次给江成端洗脚水,江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有拒绝,只是一脸温柔地看着低着头给他洗脚的贤惠女人。 等他洗好,拉住想要去倒掉洗脚水的妻子,把她按在床上。 “秀儿,你坐着,我来倒!” 过了一会,江成又端着木盆回来。 张怀秀一脸疑惑,怎么又端回来了? 江成放下盆,蹲在地上,握住她的双脚浸在温热的水里。 反应过来男人想要干什么,她慌乱地想抽回脚。 “别动!” 她停止了动作,一脸甜蜜地看着江成。 日子过的顺了,人也越来越大方,接人待物不再畏畏缩缩。 后来他们在苏家村干活,积累了不少家产,村里人也不打听她之前的遭遇了,偶尔听到的都是对她的羡慕。 尽管她怀孕时,遭受了许多痛苦和不适。 但她内心深处却感到无比满足,与过去那种无尽的空虚相比,如今的生活虽然平淡,却是她曾经不敢奢望的幸福。 有了儿女,江成变得更加细腻,两口子悉心照料子女长大成人。 张民秀与江成夫妻二人携手走过了大半辈子,直到六十多岁时,身体状况才开始变差。 在她生病期间,江成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 不过,虽然江成和张民秀没有大富大贵过一生,但他们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家里在镇上也买了宅子,村里还有良田百亩,足够一家人一辈子生活富足。 张民秀在弥留之际,并没有太多遗憾,她感谢了自己的夫君这几十年来对她的宠爱,最后在江成怀里含笑离去。 江成抱着她,一直和她说着以前的往事,仿佛要把这辈子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说完似的。 直到天亮,江成都不愿松开手。 最后,还是子女们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劝说,江成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 两年后,江成的身体也渐渐不行了。 他把子女叫到床前,交代好了身后事,然后就安静地躺在床上,笑着说:“我的秀儿来接我了……”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 番外 秀姐儿 张民秀自从嫁给江成后,日子过得也算是和和美美,夫妻二人相互包容,彼此扶持着走过了许多年,虽然没有太多炙热的感情,但也算是相濡以沫。 两口子一直都是苏梦晚的得力帮手,他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共同面对着生活中的各种困难与挑战。 当张民秀第一次发现自己怀孕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不知所措。 因为一直没能有孕,她被婆家人视为“不下蛋的母鸡”,受尽了指责和唾弃。 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问题,但婆家人还是把所有责任推到了她身上,甚至还对她百般折磨。 久而久之,在她潜意识里自己也是生不了孩子的。 如今她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泪水。 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 江成一个沉默寡言的汉子,高兴地一把抱起了妻子。 “秀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了家,谢谢你让我们有了孩子!”他很激动,不停感谢张民秀。 她满脸幸福,窝在江成怀里,倾听他强有力的心跳,轻声说道:“是我该谢谢你……” 当初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后来是亲人把她救了回来。 她曾一度陷入自卑,惭愧的情绪之中。 在娘家,她不敢出门,生怕被别人指指点点,而使父母抬不起头。 她有时候在想,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活着也只是拖累父母而已。 可是她娘为了她日日落泪,祖母一把年纪了也经常开导她。 家人的陪伴慢慢抚慰了她敏感破碎的心。 后来江成经常出现在他们家。 他也不找借口,总是默默干活。 家人都很喜欢他。 虽然他不像别的男人巧舌如簧,总是沉默寡言,但是他很踏实。 后来在家人的支持下,他们成了亲。 婚后,由于之前身体亏损得厉害,江成曾多次为她精心调养,试图弥补亏空。 她深切地体会到被人疼爱的幸福,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第一次给江成端洗脚水,江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有拒绝,只是一脸温柔地看着低着头给他洗脚的贤惠女人。 等他洗好,拉住想要去倒掉洗脚水的妻子,把她按在床上。 “秀儿,你坐着,我来倒!” 过了一会,江成又端着木盆回来。 张怀秀一脸疑惑,怎么又端回来了? 江成放下盆,蹲在地上,握住她的双脚浸在温热的水里。 反应过来男人想要干什么,她慌乱地想抽回脚。 “别动!” 她停止了动作,一脸甜蜜地看着江成。 日子过的顺了,人也越来越大方,接人待物不再畏畏缩缩。 后来他们在苏家村干活,积累了不少家产,村里人也不打听她之前的遭遇了,偶尔听到的都是对她的羡慕。 尽管她怀孕时,遭受了许多痛苦和不适。 但她内心深处却感到无比满足,与过去那种无尽的空虚相比,如今的生活虽然平淡,却是她曾经不敢奢望的幸福。 有了儿女,江成变得更加细腻,两口子悉心照料子女长大成人。 张民秀与江成夫妻二人携手走过了大半辈子,直到六十多岁时,身体状况才开始变差。 在她生病期间,江成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 不过,虽然江成和张民秀没有大富大贵过一生,但他们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家里在镇上也买了宅子,村里还有良田百亩,足够一家人一辈子生活富足。 张民秀在弥留之际,并没有太多遗憾,她感谢了自己的夫君这几十年来对她的宠爱,最后在江成怀里含笑离去。 江成抱着她,一直和她说着以前的往事,仿佛要把这辈子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说完似的。 直到天亮,江成都不愿松开手。 最后,还是子女们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劝说,江成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 两年后,江成的身体也渐渐不行了。 他把子女叫到床前,交代好了身后事,然后就安静地躺在床上,笑着说:“我的秀儿来接我了……”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