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家俏格格》 第1章 唱曲女的刺杀 清,乾隆年间。 京城外,亨通酒楼内人声鼎沸,宾客们喧闹的笑语声和杯盏相碰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 酒楼一雅间内,围坐了七人。 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几岁男人,身着灰色长衫,头戴六合帽,虽相貌平平,可眼神深邃坚定,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庄严威风。 身边围坐着六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儿,皆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正到高兴处,听得外面小二高声报:“各位爷,小的有事要请各位爷示下!” “进来!”为首的黄老爷应声。 小二进门来,微弯着身子,未开口,先把谄媚的笑堆了满脸问:“各位客官,吃得可好?” “还好!你有什么事要报啊?”黄老爷垂着眼皮,漫不经心。 “这些日子,我们酒楼里来了一对父女,唱得几首小曲,甚得这里爷们的喜欢。不知道几位爷是否有雅兴,也听上几曲?” “噢?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个。”黄老爷一听倒是欢喜,眼皮往上抬了抬。 此时,门外小女子清脆悦耳的一声传进来。“几位爷,就让小女子侍候几段小曲儿!” “嗯!听这小嗓子,亮堂,不错!”黄老爷转头向门外看了看。 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二人,老的弯着身子,垂着头,看不到模样,只看到一头的灰白头发,手里拿着把琴。 小女子正当华年,二八年纪,一套水绿色的衣衫更衬出她一股子水灵秀气劲儿来。 特别是一双如水一般的眼睛,让人一见就知她是个灵气姑娘。 “好!进来!”黄老爷满意,点头招呼。 “是!”小女子娇媚地应了一声,低头进门。 老人也亦步亦趋跟了进来,一直垂着脑袋。 小二一见,知趣地含笑退出去。 “小女子柳灵儿,不知各位爷想听什么曲儿?”柳灵儿扶老人在离饭桌几步远的椅子上坐定,转身来询问黄老爷。 “你就随便选个拿手的曲儿!”黄老爷应。 “那灵儿就侍候各位爷一曲《陌上桑》!” 柳灵儿说话似莺哥儿般清新透亮,眼神流转,那双灵气十足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就似清晨的露珠在荷叶上滚动,清新迷人。 黄老爷看着欣喜,点头应允。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曲儿唱得活泼俏皮,听得黄老爷连连点头。“不错,好美的一个小女子!” 一曲罢,倒是意犹未尽。 柳灵儿也是伶俐,又道:“小女子再侍候各位大爷一曲!” “好!”黄老爷勾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再点头。 琴声起,悲切切。 黄老爷不由得一皱眉头。 只听那小女子悠悠扬唱道:“辽东小妇年十五,惯弹琵琶解歌舞。今为羌笛出塞声,使我三军泪如雨。” 小曲唱得悲切感人,黄老爷却越听越把眉头皱紧。 “看来老爷是不喜欢这般的曲儿,灵儿还是换一首好了。”那唱曲的灵秀女子很有眼力劲儿。 “嗯!”黄老爷点头,愿意再给个机会。 其中一位护卫瑞永祥,一边听曲儿,一边凭窗下望。 不经意间,在楼下的人群中忽见一身影,令他原本勾起的嘴角,慢慢的敛起笑意。 只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穿浅黄色衣裙的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 柳叶眉,樱桃口,小鼻子有点翘,一双眼睛,光闪闪,亮晶晶,好似含两汪青蓝色的湖。 精致的五官皆俱到这张粉面上,一顾倾城,再顾倾国。 也许是走的累了,热了些,面上稍稍有些潮红,却更衬出一张脸儿粉嫩嫩,透着水儿般的感觉。 瑞永祥起身在黄老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黄老爷含笑点头。 瑞永裤转身急下了楼。 柳灵儿收起心思,开口又唱。 “朵朵饱含相思泪,朵朵伴我去飘零。丝丝缕缕都是爱,枝枝叶叶总是情。” 曲儿悠悠唱着,曲调平缓舒畅,让闻者似一步迈进百花争妍的后花园。 黄老爷听得舒服,微微的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打着拍子,如痴如醉。 正眯着眼睛听到好处时,却未见那柳灵儿有了动作。 她不动声色的向身边的拉琴的“老父亲”使了个眼色。 “老父亲”心领神会,微点了下头。 柳灵儿唱着唱着,“卟”的一声,口中一个小物件急如飞箭一般地冲着黄老爷的咽喉射了过去。 “小心!”坐在黄老爷身边的护卫岳世斌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将那小物件击落在桌子上。 “大胆!”其他几个护卫一声喝,也纷纷抽剑出鞘,冲向两父女。 两父女见一击未中,立即也一个后退的同时各自抽出兵器。 老头儿的手中的胡琴头处往上一拉就是一把细长的短剑。 柳灵儿也从后腰处抽出两把匕首握在手中,与冲上来的众护卫打到一处。 那老头儿更是一个呼哨,一群黑衣人随声破门而入。 黄老爷睁开眼睛时,被面前瞬息万变的情景吓了一跳。 不知什么时候,好似从天而降一般,多了一群着黑衣蒙面的杀手,手持刀剑已经与自己的几个护卫厮杀到一处。 刚刚还笑脸招应的店小二也丢掉搭在肩头上的手巾板儿,不知从何处抽了把长刀在手,冲着黄老爷兜头砍下来。 “当”一声,还是身边的那名护卫岳世斌抬起一脚正踢中那店小二的手腕。 小二吃痛,手中的刀拿不住,掉落在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老爷身边的另一位护卫眼疾手快,手中剑往前一刺,就给那店小二来了个透心凉。 抬起腿,又当胸一脚,那店小二一声惨叫,尸身倒在门外的楼梯上,还顺势向下滑动出几阶。 鲜红的血顺着楼梯不停的向下流。 “老爷,快离开这里!”岳世斌扶起黄老爷边抵挡着不断冲过来的众杀手,边拉着他往外冲。 黄老爷虽皱起眉头,却还能把持得住,没有表现得惊慌失措。 一边用手中的折扇击打着那些死冲过来的杀手,一边随了岳世斌往外冲。 “老爷,我来了!”刚刚出门的瑞永祥此时从门口处冲过来,已杀得满身血。 第2章 拿下他们两兄妹 见瑞永祥一身的血回来,黄老爷也是吓了一跳,忙问:“永祥,你怎么样?” “我没事!世斌,你快护着老爷冲出去,我来断后。” 岳世斌等一众护卫护着黄老爷一路杀下楼去。 转过身,瑞永祥凭一把宝剑杀到已经被包围的另一位护卫面前。 “快,去护住黄老爷!”瑞永祥又对身边与他长的有些像的护卫催促。 “二哥,你怎么办?”表弟瑞永康喘着粗气问。 “不用管我,快找老爷去!”瑞永祥哪里顾的与他多说话。 “二哥!”瑞永康唤一声,刚要再说几句。 却被瑞永祥喊一声阻止。“快走!” 瑞永康无奈,只好道一声。”二哥,小心!“便提了剑冲杀了出去,一路追着前面的黄老爷而去。 眼见着那群黑衣人也已经杀气腾腾的追过来,瑞永祥只好阻住屋门口,拼尽力气,也要尽量地拖延时间。 “快,冲出去,擒住那狗皇帝,我重重有赏!”那灰发的拉琴老人怒喊。 顾不得其他,自己先一个跃身从瑞永祥的头顶上跳跃过去,急追那黄老爷去了。 瑞永祥想要转身再追,后面的杀手们已经杀到面前,被他们缠住。 此时,自己力不从心,只能求得黄老爷身边的护卫们能护他周全了。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瑞永祥的本事再大也挡不住这二十几个本事一流的黑衣人,厮杀间,又有好几个黑衣人冲破他的防御冲了出去。 瑞永祥边打边念:‘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黄老爷八成已经跑远了,我也慢慢地没了力气,这样打下去,别说拖住他们,我恐怕也会有危险。可此时,我也脱不得身,这群黑衣人的功夫皆是一流,我该怎么办啊?’ 正在危急时分,身后又是一阵刀剑相击之声传来。 ‘难道又有谁杀回来救我了吗?’瑞永祥趁空档回头一看,更是吓得一身冷汗。 冲上楼来的不是同来的护卫们,而是他的小妹——瑞沐璇,那个他一眼在人群中认出的黄衣姑娘。 “二哥,我来了!”瑞沐璇拦住那些冲下去的黑衣人,剑光凛冽,丝毫不输气势的与这群杀人恶魔拼杀。 也不知道她手中剑是哪里来的,也许就是顺便从死去的黑衣人手中捡来的。 “沐璇,不要过来,快走!”瑞永祥哪肯让小妹涉险,大喊着阻止她上前来救自己。 “我是来帮你的!”瑞沐璇怎肯听二哥的,又往前冲。 好处是这个小妹也有些本事,自小里与哥哥们一起连功夫,剑法也是不输给这几位哥哥。 临时对敌时,也不见她有丝毫的紧张,手中剑落,血花飞溅,眼睛都不眨一下。 对此,”瑞永祥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心呢!只知道,此时要多份心思护着这个好心来救自己的妹妹了。 “小心!”瑞永祥转回身一剑刺中瑞沐璇身后的那个正举起刀来要砍向她的黑衣人。 黑衣人受伤,滚下楼去。 “二哥!你好厉害啊!”瑞沐璇惊呼,可是怎么听里面也是带着几分小兴奋的。 “你胡闹!”瑞永祥转到瑞沐璇的背后,两兄妹背靠背站着,一起面对面前十几个欲置他们于死地的黑衣人。 黑衣人不怕再来个送死的,默契的瞬间将他们兄妹团团围在当中。 “第一次与二哥站在一处对敌呢!”瑞沐璇虽有些气喘,语气里却有掩挡不住的兴奋劲儿。 对于这个小妹,瑞永祥真是又心疼又头疼。不想让她涉险,下楼催促她,让这个私逃出府的妹妹赶快回府去。 可她偏偏高兴得什么似的在这种生死关头里硬闯了过来。如今想让她离开谈何容易。 没办法,此时,两兄妹只有并肩作战,杀出重围。 “沐璇,听好了,这可不是我们平日里玩的对战游戏,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好好跟了二哥,我们一起先冲出去。” “好的!明白!”瑞沐璇应声,面对这些要取他们性命的黑衣人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瑞永祥,你说得容易,你以为我们这里是普通的酒楼吗?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个唱曲的小女子柳灵儿手握两把匕首恶狠狠说话,哪里有半点刚才的温柔轻弱。 此时的她,就是地狱里杀出来的夺命修罗。 “这里不是酒楼又是什么地方?你道说说看啊!”瑞永祥对此凶徒心中颇多鄙夷。 “你!瑞永祥,我如今没闲功夫与你做嘴上功夫。”柳灵儿不想与他闲扯,话入正题。 “我们大人极看重你的文韬武略,只要你肯弃械投降,我保证大人称帝后,你能得到的绝对超出现有。大人会给你高官厚禄,保你一世荣华。”枊灵儿虽生气,却也不敢忘此次的收服任务。 “哈哈!”瑞永祥大笑。 “你笑什么?”柳灵儿被他笑的颇有了些气恼。 “我笑你说的笑话比我小妹说得有意思,挺好笑的,我笑了。是不是沐璇?”瑞永祥转头问身边的瑞沐璇。 “讨厌的二哥,竟然拿我与她比!”瑞沐璇显然有些不高兴,小白眼直飞。 “啊?这样啊!真是二哥不好了,拿你与她比,贬低了我家小妹了,二哥说对不起了!”瑞永祥嬉笑道。 “原谅你了!”瑞沐璇微笑了笑,带一些小俏皮。 “可恶,竟敢拿我戏耍!”柳灵儿听他们兄妹这一对一答已是火冒三丈,手中的匕首都在微微发抖。 “喂,你至于嘛!至于气成那个样子吗?没见识得很!”瑞沐璇小嘴巴一噘,还是不忘又挖苦上几句。 这不轻不重的几句,却好似火上浇油,将柳灵儿更招惹地火了,气恨恨一声令下。“快,大家上,拿下他们两兄妹!” “坏了,小妹,她生气了。”瑞永祥笑道。 “全怪你不懂怜香惜玉。”瑞沐璇憋着笑,回怼上一句。 “哈哈,那没办法了,二哥是个不讨她喜欢的。事到此处,我们两兄妹只有往外杀了,你可跟好我了。”瑞永祥叮嘱。 别看瑞永祥此时说话轻松,心里却实在没有什么把握,只想守护着妹妹尽快地杀出重围。 “好的!”沐璇应声,心中其实也颇多惴惴。只是事到如今,也不能在敌人面前显出不安,更何况身边还有二哥在,有他在,自己就有了主心骨,多了几分依赖心,安全感。 第3章 我要你们为她偿命 黑衣人齐往前冲,瑞永祥一心要护着小妹冲出去,手中剑更是加快了速度,丝丝寒光带着斑斑红花般鲜血翻飞,瞬间又杀倒一片。 可那些杀手个个武功高超,又个个是亡命之徒。杀倒一片后,其余的几个丝毫没有退意。 杀得两兄妹一身的汗,可黑衣人们却好似杀红了眼的凶贼,反而越杀越勇。 ‘绝不能让沐璇受到丝毫的伤害。’瑞永祥边战边退,抽个空,拉着瑞沐璇冲下楼梯。 黑衣人们也紧随着冲下来。 “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柳灵儿身后高喊,声音透亮高亢。 站在厅中,瑞永祥一手握剑,一手拉着小妹瑞沐璇,往南北两个门口看了看,念一句。“不好!他们怎么去了那边的荒地?” 瑞沐璇也顺着二哥所指看过去,这大酒楼的后院处,院门已经被强行破开,后面连接的便是一片荒原。 从此处看出去,好似一望无际,怪不得二哥称之为荒地了。 “那又怎么样啊?”瑞沐璇还是不解其意。“到那里去,不是更可以大显身手吗?” “是啊!这些黑衣杀手也可以大显身手了。更何况,那是他们的地方,有什么埋伏机关我们也不知道。”瑞永祥不无担心。 “那我们怎么办啊?”瑞沐璇问。 眼看着那群黑衣人也冲下楼来。 “没办法,我们只有去与他们汇合了。”瑞永祥可是护卫,没将黄老爷护送到目的地,任务便未完成。 只有拉着小妹冲出后院,向外跑去。 “站住!”那群黑衣人仗着人多,毫不顾忌,紧追了过去。 “站住,你当我们是傻瓜吗?”瑞沐璇一边跑,一边回头做个鬼脸。 “好了,快跑,你还有这个力气就快跑啊!”瑞永祥边往前跑,边观察着地形,地上果然有许多凌乱的脚印。 顺着脚印追过去,相信黄老爷他们就在前方。 后面的黑衣人也不想着放过他们,紧跟在他们身后急追。 跑了不一会儿,瑞沐璇便没有了力气,渐渐地脚步放缓下来。 “怎么了?沐璇,快跑啊!他们追过来了!”瑞永祥忙催。 “不行了,跑不动了!”沐璇喘着粗气,胸口处又闷又痛。 “不行,不能停,老爷他们也许就在前面不远处了。”瑞永祥也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跑不动了,就是跑不动了。”沐璇干脆停下来。 刚才的一场激战,体力基本上耗费了个干净。 瑞永祥无奈只好也停下脚步,眼见着那群黑衣人一拥而上将他们兄妹又团团围住。 “跑啊!看你们还有力气跑!”柳灵儿也是喘息厉害。 “没办法,看来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瑞永祥看了看妹妹道:“沐璇,你先稍歇会儿,看二哥的本事!” 瑞沐璇点了点头,此时她就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瑞永祥稍沉了一口气,将额上的汗擦了擦,这才道:“是你们逼得太紧,就莫怪我杀无赦了!” “哼!别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杀的人还少吗?”柳灵儿咬牙切齿。 “那好!”瑞永祥将手中的宝剑往地上一掷,直插入地几寸。 ‘好内功!’柳灵儿虽未出声,但不由得暗吸一口冷气。‘难怪他是大内禁卫军统领呢!’ 瑞永祥一转身,好似变魔术一般从身上抽出一把软剑,迎风一抖,那剑便如同蜻蜓亮翅般地挺立起来。一招手道:“不怕死的来!” 黑衣人也是丝毫不惧,如同饿狼一般冲上前来。剑起刀落,生死相搏。 瑞永祥舞动起手中那把既可柔又可刚的软剑,毫不留情。血肉翻飞间,杀手们纷纷倒毙于地。 站在一旁的瑞沐璇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念:‘没想到二哥有这般惊人本事,怪不得在众高手之中也可脱颖而出,力拔头筹,成为皇上最心爱的大将。原来还有这一身我也不知道的好功夫。’ “啪!”软剑搭在柳灵儿的脖颈之上,瑞永祥往前一步道:“说,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皇上的?” “哼!你以为我会出卖我的主子吗?”柳灵儿的头一偏,面上毫无惧色。 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众杀手的尸身,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周密的计划也杀不了你,着实的可恨!不过,你也不要得意,我们主子会替我们报仇雪恨的!” 说完,牙狠一咬,吐血倒地。 “喂!”瑞永祥低头看了看,无奈摇了摇头。 瑞沐璇走上前来,躲在哥哥身后,探头也看了看柳灵儿的尸身,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就是杀手的宿命啊!” 瑞永祥叹道:“每次做任务前,他们口中都会暗藏一枚剧毒药丸,一旦任务失败就会咬破那药丸,服毒自尽。” “啊!”瑞沐璇倒吸了口气。“怪不得呢!” “他们达不成任务,回去怕也只是一死。”瑞永祥眉头处微皱。 “啊!真是恐怖啊!”瑞沐璇双臂交叉搓了搓。 “他们背后的主子更是恐怖,刺王杀驾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吗?”瑞永祥的双眼微眯了眯。 “对!天大的胆子!”瑞沐璇点头,撅了噘嘴巴。 “嗖!” 瑞永祥听到耳后声响,忙拉着妹妹跳身躲开。 一支飞箭,“ duang”的一声射在对面的大树干上。 还未等两兄妹转身,一人影如箭般地射过来,手中剑冲着瑞永祥狠刺。 瑞永祥本能地以剑相抵。 可那人的内力浓厚,硬是推着他滑出好远后,瑞永祥才勉强站住。用力往前一推,那射过来的人才借力跳开去。 瑞永祥看了看地上自己留下的划痕,抬头又看了看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心中叹:‘此人好内功!’ 那人,他也见过,正是那鹤发童颜拉琴的老人。 他哪里是什么老人,如今的他扯掉头上的灰白色假发,原本就是个不足三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正低下头来,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的唱曲女子。含悲唤两声。“灵儿!灵儿!” 又猛抬起头来,怒指着瑞永祥,大吼:“是你们杀死了她!我要你们为她偿命!” 第4章 还我的永祥来 被那个不明所以的疯子质疑,瑞沐璇上前一步,不忿道:“是她技不如人,杀人不成才选择自杀的!” “那也是被你们逼死的!”那人极近疯狂,哪里听这些,他声音低沉,眼中含泪,缓缓地站起身来。 “笑话,我们何从逼过她,是你们要刺杀皇上,又追着我们不放,她技不如人才吞药自杀,是你的这个疯狂举动杀死了她才是。”瑞沐璇不想被无故地冠上乱杀人的罪名,力争道。 “是你们杀死她的,我要你们为灵儿赔命来!”那人哪里还讲半分理,一步步地逼过来,眼神凶狠,如同死神要索命一般,怒盯着两兄妹。 瑞沐璇被盯得浑身发毛,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沐璇,此种人哪能与你讲理。” 瑞永祥上前一步将妹妹护在身后,知道此时与这个杀红了眼睛的人说不上什么道理来,只叮嘱一句:“沐璇小心,退后!” 瑞沐璇被哥哥护着往后退了几步,慢慢与那人拉开些距离。 可那杀手哪里容得他们步步退离,怒吼一声:“拿命来!”举剑上冲,猛刺瑞永祥。 瑞永祥护着妹妹,与杀手展开了生死较量。 他身形如电,瞬间欺身而上,使出一招“旋风踢”,直取杀手要害。 杀手侧身闪过,挥剑猛刺。 瑞永祥灵活地侧身避开。 瑞沐璇见二哥陷入激战,毫不犹豫地挥剑加入战斗。、 她剑法轻灵飘逸,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使出一招“剑走偏锋”,攻击杀手。 杀手见状,剑法一变,使出“夺命连环剑”,剑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瑞沐璇也使出“剑影分身”,剑影重重,让杀手眼花缭乱。 杀手奋力抵挡,一招“雷霆万钧”,剑势如雷霆般凶猛,直逼瑞沐璇咽喉。 瑞沐璇只得疾退几步好歹躲开。 此杀手不愧是这般杀手的领头者,功夫一流。 又加上此时疯狂,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哪顾得身上被瑞家两兄妹刺得浑身伤痕累累,也是怒吼着步步狠攻。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瑞家两兄妹虽是功夫一流,却在这杀手不要命的攻击下,也是渐见败势,只得步步败退。 更加上两兄妹之前的对敌,耗费了太多力气,在此猛攻之下,更显吃力。 瑞沐璇一个不小心,脚下的步伐乱了,被那杀手见了机会一个扫腿,扫倒在地。 还未及反应,只见那杀手怪叫一声,双手握剑恶狠狠猛刺下来。 速度太快,瑞沐璇完全没有机会再反应,只是双眼圆瞪,脑袋一片空白。 只知道,那杀手带血的剑若刺下来,自己当即就是一死。 “沐璇!”一声喊,好似在耳边,又好似在天际,恍惚里分不清楚。 旁边的瑞永祥一个飞身跃起,在剑落之时,勘勘跃到妹妹的身上,替她生生的挡下了这一剑。 “啊!”一声痛呼,一道鲜红冲天而起。 瑞沐璇恍若大梦初醒,仔细凝视着那抹刺目的鲜红,渐渐明白这并非幻觉,而是二哥身上流出的鲜血。此刻正染红了他们兄妹身上的衣裳。 他为了护下自己,竟然在这生死之时,以身相挡,杀手的宝剑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后背。 猛一抽,剑起血涌,冲天而起。血在空中形成雾,绚丽凄美,惊心动魄。 剑扎地狠,抽地猛,那杀手也是力竭,不由得“噔噔”往后退了几步,好歹地站稳了身形,大口呼吸。 “二哥——!”瑞沐璇高喊一声,已痛彻了心扉。 “沐璇!”瑞永祥吃力地抬起头,再含笑看看眼泪汹涌的小妹,眼中也含上泪来。“以后,二哥,没办法再护你了,你要听话些,莫再涉险……” 伸手进怀中,掏出一物来,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沐璇,生辰礼物……” “二哥!”瑞沐璇抚着二哥的脸,不停地唤。 瑞永祥含泪再朝她一笑,眼睛一闭,头无力地垂在妹妹的肩头处。 “二哥——!”瑞沐璇痛彻心扉的一声唤,好似划破了天际。 “沐璇!”瑞永祥吃力地抬起头,再含笑看看眼泪汹涌的小妹,眼中也含上泪来。 “以后,二哥,没办法再护着你了,你要听话些,莫再轻意涉险……” 伸手进怀中,费尽力气掏出一物来,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沐璇,生辰礼物……” “二哥!”瑞沐璇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抚住二哥的脸,凄声地唤。 瑞永祥含泪再朝她强一笑,心有不舍,却再也无力,生命走到尽头处,眼睛无力的闭上,头轻轻垂在妹妹的肩头处,断了此生的念。 “二哥——!”瑞沐璇痛彻心扉的一声唤,如一把利刃愤怒的划破了天际。 “快,他们在那里,我们快去看看!”不远处,岳世斌与瑞永康他们听到这一声破天的喊,护着皇上朝这边急跑过来。 “不必喊了,你也陪他去!”那杀手虽脚下踉跄,却咬牙切齿的又高高举起宝剑,向着瑞沐璇再刺。 瑞沐璇心中虽愤,可此时手中剑在远处,无法回击。 更有,此时二哥还趴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无法动弹,也不想再动弹,好似怕打扰了刚刚离去的二哥 。 眼见着杀手的宝剑再刺下,自己只有陪了哥哥共赴黄泉。 不甘,不甘,哥哥惜用性命相救,到头来,却依旧是一个难逃厄运吗? 眼睁睁看着那宝剑下落,咬着牙,忍下泪,却只有心中的一片愤恨,一片不甘……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一股鲜血喷射而出。一颗脑袋“咕噜噜”滚到面前来。 因为死地暴,头滚落,人还未死,大瞪着血红的一双眼睛死盯着瑞沐璇。 瑞沐璇,一个姑娘家哪里受得住这些,生生死死里几个来回,尖叫一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眼角的泪不停的流,双手成拳,紧握。 瑞永康急上前去,一脚将那脑袋踢出去好远,那个枯身子才“卟嗵”一声倒在地上。 岳世斌忙蹲下身来,将瑞永祥的尸身扶起来,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唤一声。“二哥!”已是满眼的泪。 瑞永康上前,忙着也将瑞沐璇从地上扶起来,护在怀中,只有一片心疼与眼泪。 皇上在一旁看着,也是捶胸顿足,痛彻心扉,对天喊一声:“还我的永祥来——!” 第5章 被抓回笼中的鸟儿 人生在世,众人皆渴望有权有势,而成为皇帝更是多数人梦寐以求之事。 只因天下万物皆为己有,既有江山在手,又有美人在侧。 然而,即便是贵为皇上,有时也会有那么一丝小苦恼。 在京城长久逗留,不免时常想要逃离繁忙的公务,出门走走,看看世间百态。 听闻,尤其是乾隆皇帝,曾六次南下江南,遍访各处名山大川。 而且,他私下出宫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这不,这一次他又带着几位自己器重的年轻人一同偷偷出宫,在外畅游了一番。 这一番外出,已接连数日,相随的护卫们也焦急万分。 他们明里暗里不断规劝这位皇上,赶快回京!京城里的众人都焦急地等待着。 提起又要回到那个令人心烦的地方,这位化名为”黄老爷“的乾隆皇帝就有些不痛快。 可责任在身,不得不回啊!任性可以,可让他放弃这个独一无二,许多人都在觊觎的位置,还真的没有想过。 在外面千好万好,无拘无束玩得高兴,但终是要回家去,还有许多事情在那里等着他呢! 出门时候如放飞的鸟儿展翅高飞,逍遥自在。回家的路上磨磨蹭蹭,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高兴。 可尽管如此,眼见着京城还是到了。 站在城门外,黄老爷又看了看随了自己的这几个年轻人,悻悻道:“好了,好了,我们终是又要回到那个束手束脚,了然无趣的地方了,好像被抓回笼中的鸟儿一般。” 看着他似个孩子般地发牢骚,跟随他的这几个年轻人却是忍不住偷笑。 “老爷,您呆的那地儿,多少人想也想不来的,您怎么还这般的不愿意回去啊!”瑞永康上前一步低声问。 “你们哪里知道我的苦啊!”黄老爷叹口气,轻摇了摇头。 内心处感叹了好一阵子,才又道:“这样!今儿我们就不进城了。这眼见着也近午时,我们就在城外先找处所在吃饭过夜,明日一早再回城!” “全听老爷吩咐!”众人应。 既然皇上已经如此说了,这几位跟随的年轻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那好!都随我走!”黄老爷转身往回走,似又能卸下半日繁重劳碌劳心一般,心头处多少又有了一丝轻松。 “你们看,前面有家酒楼,倒是别致气派,想来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坐坐!” 黄老爷指了指前方一座三层高的大酒楼,双眸中多少又带了些神采。 “老爷请!”一群人附和着。 迈步至酒楼前,抬头看那金字招牌——“亨通酒楼”,四个大字招眼夺目。 站在店门口的小二穿着也比别处气派、 一见这一行七人走来,早就知道不寻常,忙上前来,笑容可掬地招应着。“各位大爷里面请,快里面请啊!” 一边引领众人往里走,一边向里面招呼。“贵客七位里面请了——!” 里面立即有人上前招应。“几位大爷楼上请!” 黄老爷满意,点了点头道:“我们就这里吃!” 随小二上了楼,靠窗的桌前围坐下来。 黄老爷再转头看了看,微点头道:“这酒楼还算雅致。” 凭窗往下看看,人来人往里,一条大街倒也热闹。 楼下的是条商业大街,热闹非凡。 鳞次栉比的商铺紧密相连。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售卖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阵阵欢声笑语,呈现出一片繁荣兴盛的景象。 黄老爷见此,心中颇有几分自豪,满意的微勾起嘴角。 瑞永祥起身,再去另一侧的窗下看了看,才知道这酒楼的后面是空旷的一片地。 酒家会打算,就利用了这块地种下了许多的蔬菜瓜果。 正是春暖花开时候,倒显了几番繁盛喜气。 此时,小二含着招牌笑意,上前来询问:“不知各位老爷想吃点什么啊?” “你且说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东西!”黄老爷应道。 黄老爷其实也是闲的无聊,故意逗弄这个店小二,其实,四十几岁的他,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 那小二一听,却来了兴头,这可问到了他的专业,立即气沉丹田,开口道:“哎呀,这位客官,一见您就是位有见识的老爷,一定见过,吃过各种山珍海味。” 先是一通夸,接着又来个转折。“可不是小的我自夸我们这里啊!不说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草磕里蹦的,我们应有尽有。就这么说!” 他一挑大指,撇了撇嘴儿,又道:“我们这里除了龙肝凤胆没有之外,只要您点得出来的,我们就能给您做得出来!” 小二炒豆似的一顿白话,把黄老爷更给逗乐了。手中折扇”啪“的一开,在胸口扇动了几下,微一笑道:“我看,不如就来个炒巧嘴!” “啊?老爷您再说一遍。”小二分明的被这一句话弄地一怔。 “怎么,你这里没有这道菜吗?”黄老爷难得的兴致与这店小二继续打着趣儿。 众人皆随之哄笑。 “你刚不是还夸口说你们这里什么都有吗?怎么,只点了一道就为难了不成?”瑞永康也跟着开逗。 小二也是个机灵的人儿,立即明白了黄老爷的意思,赔着笑道:“各位老爷见笑了,是小的我刚才说得夸口了些。” 他搔了掻脑袋,尴尬的一笑,才又道:“不过,各位老爷,我们这里菜色丰富多样这一点,却是真的。别看是在城外,各位也可以打听一下,在这条街上,我们亨通酒楼可是此处最大最豪华,菜品最好的酒家。” “那好!就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给爷上来,再来一坛子好酒即可!”黄老爷吩咐。 “好咧!客官们稍等,马上就来!”小二欢喜,一边唱着菜,一边“噔噔”地下楼去。 不一会儿功夫,店小二先上了一壶好茶来,依旧满面笑容地开口。“各位爷,上等的碧螺春,慢用,菜马上就好。” 第6章 被抓了个正着的小格格 倒了茶,几个人慢慢品着,无事,屏窗往下看。 店前街上好不热闹,做买做卖的各式各样,大门面,一家挨一家。 黄老爷低头看着,满意点头。“嗯!不错啊!倒与城里一般的热闹繁盛!” “这可是圣上他老人家的功劳啊!太平盛世当然繁华热闹了。来,来,我们先以茶代酒敬他老人家一杯!”永康含笑先高高地举起杯来。 “哈哈,你又搞什么名堂啊!”永祥转头看他,忍不住笑问。 “我想拍拍他老人家的马屁而已,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永康转头认真回他。 众人皆笑,却也皆响应了,同举起茶杯来。 黄老爷也被欢喜冲着,随他们一起举起杯来,高声道:“祝我大清一统江山,千秋万代!” “好!”众人豪气,似饮酒一般,先碰了杯,后皆一饮而尽。 只不一会儿的功夫,各式菜肴陆续上桌来。 “各位客官尝尝看啊!”小二毕恭毕敬地在一旁伺候着。 “好了,菜上齐了,你先下去!我们不用你侍候了,有事我们再唤你!”永祥道。 “那好!小的告退了,各位慢用!”小二弓着身子退了出来。 “嗯,不错啊!”永康不管三七二十一,每个菜都先尝了尝。“的确不错啊!我试过了,黄老爷,没问题,您也尝尝看啊!” “你这小子,什么事都抢先啊!”有人道。 “我这是自告奋勇地给你们大家当试菜官。”永康眼睛往上一翻,自己的好心不被人理解,颇感有些不快。 “知道了,你的忠心。”黄老爷笑应:“看永康的样子不像有事,我们大家也吃!” 见老爷动了筷子,大家这才规矩地随了吃起来。 正吃着饭,小二带了唱曲儿的父女两个进门来。 黄老爷虽在宫里常看歌舞,可外面的小曲小调的倒少听,颇有些喜欢。 永祥闲来无事边听着曲边往楼下观望。人来人往中,别人看不出个所以然,可永祥却不由得一愣。 永康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也是向永详眨了眨眼睛,小声问:“怎么办二哥,我们当没看到吗?” “这个大胆的丫头!”永祥叹了口气。 黄老爷也向下看了许久,人来人往里,也没看出个什么特殊的人来,便又好奇地问:“怎么了,你们看到什么人了?” “这……是家妹!”永祥只好道。 “哈!就是你说的那位特别的小格格吗?”黄老爷又转头往窗下看了看。“哪位是啊?” “就是那个穿黄衣服的。” 随着永祥的所指,大家的目光皆转向窗外。 见到了这个被指的穿浅黄色衣服的灵秀小格格。 “这小格格好面容啊!”黄老爷赞道。“不过,为什么她一身汉服,一个人在街上啊?” “大概又是偷跑出府的。”永祥低声应。 “哈哈,有个性啊!”黄老爷忍不住一笑。 “让您见笑了。”永祥颇感无奈。 “没事,没事!”黄老爷轻摇了摇头。“不过,你要拿这小格格怎么办,就当没瞧见吗?” “当然不能就依着她这般大摇大摆地满街晃了。”永祥一边看着正走过来的妹妹,一边应声。 “那不如就叫她上来,明日与我们一道回京去啊!”黄老爷提议。 “这丫头倔强得很,我怕她也不肯上来,我看还是让她先乖乖的回家去的好!”永祥应。 “你有这把握吗?”黄老爷问,颇有些调侃的意味。 “我想可以!还好,她还比较听我的话。”永祥应着,其实心里也没底儿。 “那好,就依照你的意思去办!”黄老爷应允。 “多谢老爷!”永祥起身行礼。 “好了,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正说着呢!只见那瑞沐璇小格格正从楼下走过。 永祥一见,一支筷子丢下去,正好打在她头上。 小格格正欢喜地逛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刚刚好打中自己的头。 有些怒,抬头望过去,随之恨声。“谁啊?” “我!”永祥也气恨恨回了一声。 小格格抬头看,一群男人正从二楼低头看她呢!再一见那说话的,不由得吓了一跳。“二哥!” “是我!”永祥沉着一张脸应声。 “啊?怎么这么巧的?”沐璇强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来。 “就这么巧!”永祥没好气的回她。 “呵呵!二哥,你不是在陪……” 沐璇话说到此处停住了,往楼上这群人里又仔细寻,寻到了那位年纪长些的黄老爷。 向他微微地一笑,又道:“二哥,你忙正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下!”永祥喝一声。 刚要溜之大吉的沐璇一咧嘴,可二哥下命令了,只好站在那里闷应声。“知道了!” “老爷,我下去一趟。”事到如今,永祥只好与黄老爷请命。 “好!”黄老爷含笑点头。 “你们几个机灵点,我一会儿就上来!”永祥叮嘱随行的几位兄弟。 “好了,知道了,你快下去!不然又跑了。”永康笑着打趣。 “你啊!”永祥也是一笑,急转身下楼去了。 楼上的众人低头看着热闹,边聊着闲天。 “没想到瑞王府竟出了这么一位可爱灵秀的格格,丝毫不比婷儿逊色。”黄老爷还是蛮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果然是一见投缘,灵秀漂亮在那里摆着,更招人一分喜欢。 “我们瑞王府可是出俊男美女的地方啊!”永康倒是自信满满。 黄老爷回头看了看他,应道:“虽有些玩笑话,却也当真如此,你们两个瑞王府里还真是出人才。” “哈哈,让黄老爷如此夸奖,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呢!”永康咧着嘴儿笑。 “你会不好意思吗?”黄老爷也是笑问。 “会啊!”永康应声,更是开怀大笑起来。 “你啊!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好啊!” 黄老爷笑摇头。“不过,也幸是有你给大家开心,让这一路上多了许多的欢笑。” “对!我是为了大家好,宁可拿自己开逗的。”永康顺杆儿爬。 “知道了,记你一功。” “好啊!”永康乐得合不拢嘴。 “不是又要什么赏赐?”黄老爷一见倒有了些丝警觉。 “哪敢!”永康轻吐了吐舌头。 大家边开着玩笑,边低头看楼下,见永祥跑下楼,抓了那沐璇格格的手臂拉她到一边去了。 看不到事情的进展,大家不免得有些扫兴,只得继续吃菜喝酒,听着小曲儿。 没想到,大家原本里的一场欢喜,却遇到了刺王杀驾的凶徒,害了永祥的性命,让小格格也差点一魂归西。 第7章 灰喜鹊尾巴长 “说,你是不是又是偷跑出府的?”永祥将沐璇拉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却带着十足的严厉恨声相问。 “哥哥又知道!”沐璇嘟起小嘴儿,被哥哥训斥,蛮大的不高兴。 “那你说,你出来是做什么的?是阿玛吩咐了,还是受额娘所托了?”永祥步步紧着逼问。 “这,没有啊!”沐璇无奈摇头。 “那还不赶快回去啊!你出来几日了?阿玛和额娘不知道又急成什么样子了。” “人家刚出来就赶人家回去。”沐璇噘起小嘴巴,又念:“你不知道人家在府里多闷啊!你这些日子又不在家中,连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了。” 说着话,又白了哥哥一眼道:“哥在外面玩得倒是逍遥快活。” “你知道什么啊!哥哥可不是为了玩才出门的!”永祥放低了声音,却依旧保持严厉的姿态。 “知道你有重任啊!”沐璇虽还撅着小嘴,可又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变,含上笑意来,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怎么,二哥,你们这是回来了吗?” “是啊!在外面再待一日,明日一早就回城了!回去陪你好好说话。”永祥立即被她带跑偏了。 说到这些,面上也自带了许多的欢喜。“从江南回来,二哥给你带了好多礼物,还有给你的生辰礼物呢!等回去了,皆给你啊!” “是吗?太好了!就知道二哥是最疼我的。”沐璇也是满心欢喜,若不是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恨不能跳上去,抱着二哥的脖子转两圈。 “那就听二哥的话,赶快回家去。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闲逛成什么样子啊!若遇到个不规矩的,你该怎么办啊?”永祥半哄半吓唬。 “谁敢动我!”沐璇不服气的一拧小鼻子,小拳头一握道:“本格格打得他满地找牙!” “唉!你看你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哪个男人敢要你啊!”永祥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 “呵呵!”沐璇掩了嘴笑。“不要就不要,本格格就当个侠女去,抱打不平,逍遥自在。” “就凭你那点功夫还要当侠女啊?”永祥忍不住笑她。 “二哥竟笑我?你,讨厌!不是因为你们都不肯教我嘛!此时,又来嘲笑我没有好功夫了?”沐璇越说越气。 “一个格格学什么功夫啊!还是稳当在家里待着的好,又打又杀的姑娘,哪个男人喜欢啊?” “怎么,看二哥的意思,是想快点把我嫁出去了吗?”沐璇抬起清亮亮一双眸子问得认真。 “你如今也不小了,是应该考虑此事了!” “什么嘛!你还没有娶嫂子回来呢!我不着急的。” 沐璇看了看哥哥,又是微微一笑道:“听说,你这次回来,阿玛就要给你与那位大清第一美女——福婷格格完婚呢!” “听皇上也是这个意思。”永祥含笑点头。 “那我很快就要有二嫂了!不知道这个二嫂子好不好相处啊?”沐璇眨着眼睛又问。 “福婷是个极好相处的,只要你不故意寻她的事。她是个与你不同的,既温柔,又贤淑。”永祥说着,心生了欢喜来。 “去,看!二哥有了嫂子一定全心都放在她身上了,不会再在乎我了。”沐璇见他模样生了气,说着话又气嘟嘟地噘起嘴巴来。 “你这又生气了啊?” “是啊!我不喜欢她了,她会与我抢哥哥的。”沐璇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二哥。 “所以,让你赶快去寻一个能一辈子疼你,爱你的好夫君啊!”永祥含笑逗她。 “才不要呢!” “为什么?” “不喜欢男人!” “哈哈,这是什么话啊!” “什么话,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的,全是花心的,我一个人过好了。”沐璇赌气道。 “不会!谁给你灌输这种想法的?”永祥被吓了一跳,忙问。 “你啊!”沐璇回答。 “什么?我?什么时候?”永祥被这个小妹妹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就是这个时候。”沐璇负气道:“灰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妹妹!” “啊?好像是说忘了娘!”永祥被气呼呼的妹妹逗的又是忍不住地笑。 “对啊!连娘都忘记了,何况我这个妹妹了。”沐璇翻了翻白眼。 “沐璇,你说什么呢!”永祥一再地被这个可爱妹妹逗笑。 “去,谁与你笑啊!”沐璇却气势汹汹地再白二哥一眼。 “坏脾气的丫头!”永祥虽这般说,却还是压不住地笑。 “坏二哥!”沐璇又给扣了个大帽子。 “好了,是坏二哥行了!不要与二哥在这里闹了,我还要回去护卫呢!”永祥只好哄。 “去啊!我又没拦着你。”沐璇冷着脸道。 “沐璇,刚才二哥是逗你呢!你还真生气了不成?” “对啊!我小气,真生气了!”沐璇白眼直飞。 “沐璇!二哥怎么会不疼你呢?这辈子无论有没有嫂子,我们皆是兄妹啊!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掉的,二哥会疼你一生一世的。”永祥言说得郑重。 “真的吗?”沐璇一听,这才转怒为喜。 “当然是真的了。”为了表示肯定,永祥更是大力的点了点头。 “又是逗我玩罢了!”没想到沐璇又是白眼,噘嘴的一通夸张表情。 “不是逗你的,谁不知道二哥一向是最疼你的呢!”永祥认真道。 “这道是真的!”沐璇弯起眉眼,欢喜翘起小嘴角。 啊呀,这个一时一变的小妹妹啊!永祥有时候也是颇多的无奈。十六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其实还是个孩子。 “听二哥的话回去!”永祥又劝。 “不如,我与二哥你们一起啊!明日一道回去好了!”沐璇却是狡黠。 “不行!”永祥立即冷下脸来,一口拒绝。 “为什么啊?”沐璇不解。 “因为,因为一群男人,你一个格格,不好!”永祥语气里带着寒意。 “知道了,看把二哥给吓地。说真的,就是让我与你们一处,我还不愿意呢!”沐璇呵呵笑着。 “为什么?” “因为不想守着个让我本本分分,死气沉沉的人。一个二哥已经够我受得了,想想与那人在一起,哎呀,我就满身的不自在。”沐璇说着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哈哈,那位老爷没有你说得那么严格,他也是个向往自由的,不然,怎么也会像你一样偷跑出来呢!”永详说这话,故意用肩头轻碰了碰小格格。 “呵呵!说起来也是啊!他也是偷跑出来的呢!”沐璇又笑弯起那双漂亮的眼儿来。 “好了,不与你笑闹了,我要回去了。你也赶快回家去。”永祥再催。 “知道了!”沐璇只好点头先应下。 “说到做到啊!不许在这里乱转了,不然,回去与阿玛说,让他更要看得你严紧些才行。”永祥威胁道。 “知道了,坏二哥!”沐璇还是一副不服气模样。 “快走啊!”永祥催促。 “知道了!”沐璇无奈,只好回转身怏怏地往回走。 见沐璇真的转身了,永祥这才稍微放了些心。还担心着那位黄老爷,忙转身赶回酒楼。 没走几步,只听到酒楼里一片乱哄哄,有许多人惊慌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抬头看,果不出所料,正是黄老爷的那个房间,此时更有打斗声传了出来。 “不好!”永祥宝剑出鞘,忙往酒楼里冲。 可此时,许多客人正疯了似的往外跑,他想冲进去还真不是易事。 只好一边大声喊着:“让开!让开!”,一边分开众人冲进酒楼去。 楼梯上,刚才侍候他们的店小二满身是血,大头向下,倒在那里,已是声息皆无。 房间里,喊杀声一片,听来人数不少。 永祥加紧了步子冲过去。 沐璇刚走了不远,被那群从酒楼里冲出来的客人们差一点撞倒,忙随手抓住身边的一人问道:“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乱成这个样子?” “你抓着我干什么啊?快逃命!”那被抓的男人还是一幅惊魂未定模样。 “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放了你。”沐璇也是倔强的很。 强挣了几下,见自己竟然挣脱不了这个小姑娘的牵制,那人只好停下挣扎道:“酒楼里杀人了。” “什么?”沐璇一惊。“难道!” 放开那人,转身也向着酒楼冲去。 客人们都已经跑了出去,酒楼里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几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 沐璇心中发惊,暗想:‘这些人一定是冲着那位黄老爷来的,就是我与二哥说话的这个空儿吗?真是神速。难道是早有准备的吗?那二哥岂不是也有危险?’ 哪里放心,虽害怕,但也向着那喊杀声高处跑过去。 果然,象沐璇想的一般,事情绝不可能是碰巧发生,当然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而那对唱曲的父女就是元凶。 第8章 挥之不去的阴影 “啊——!”沐璇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有与哥哥的酒楼下的欢喜闲聊,也有兄妹一起对敌,哥哥为了护下自己惨遭杀害的场景,在梦中一一呈现。 醒来时,浑身发抖,满头的冷汗。 “沐璇,我的沐璇,你怎么样啊?”瑞福晋一把抱住女儿,眼中满是泪。 “额娘——!额娘——!”沐璇只是哭。 被其悲伤所感染,瑞福晋也忍不住地泪眼滂沱。 “额娘,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沐璇在瑞福晋的怀中不住地低念。 “我可怜的孩子。”瑞福晋抱着瑞沐璇,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背,只想给她一份安慰,一份温暖。 “我……我看见二哥他,他背上的血喷出来……”沐璇说着,猛地一个冷颤,从瑞福晋的怀中挣脱出来。 瞪着惊恐的眼睛问:“额娘,二哥呢?二哥在哪里?” “你,你二哥他……”瑞福晋强忍住的那一份悲痛被女儿提及时,如洪水溃堤一般涌上来,忍不住地痛哭失声。 “难道……难道……”沐璇挣扎着下床,眼前却是一晃。 “沐璇,你这是要做什么?”瑞福晋上前忙拦住身子不停发晃的女儿,含泪道:“沐璇,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刚刚醒来,你这是要去做什么?你这样,是想要额娘的命吗?你听额娘的话,先好好地休息。以后的事,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不,额娘,我要去看看二哥,二哥他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沐璇含泪挣扎。 “可是,沐璇……”瑞福晋看着她,只有一片心疼。 “额娘——!”沐璇含泪,腿一弯,跪倒在额娘面前。“额娘,二哥是为了我丢了性命,我要去看看他。额娘,让我去看看二哥!” 瑞福晋知道女儿此时心意,也不好阻拦,命两个丫鬟左右扶着她去前厅灵堂。 灵堂里,白帐,白幔低垂,庄严肃穆。 和尚道士诵经之声不歇,钟磬之乐不断。 香烛,黄纸不断的燃烧,令烟气四散,给整个灵堂带来一种缥缈不实之感。 堂两侧立柱上张贴着“浩气长存,流芳百世”皇上亲书的悼词。 瑞王爷站在棺前,低头含泪看着棺中的二儿,心中一阵阵地发疼,却也是于事无补。 只是一夜间,他的鬓角间便添了几多的白发。 瑞永详被收拾的周正,安详地躺在棺木里。 沐璇被扶进灵堂,来到棺木前,推开扶她的两个丫鬟,身子往前一趴,伸双手进棺中,抚摸着二哥的脸,低声地念:“二哥,二哥……” 眼泪滴滴落下,没有大声地呼号,只是低声地念,原来心疼至深时,是喊不出声来的。 凉,触手的冰凉立即传遍全身的一种寒凉。 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再念:“二哥,你就这么走了吗?你还有许多的事没做呢!你不是要给我庆生吗?你不是要给我娶嫂子回家吗?你就这么走了吗?二哥——!” 终于,一声唤冲出喉咙,凄厉悲伤,划破长空,带泪泣血。 “二哥啊!你要疼煞了我啊——!”哭一声,腿下一软,再也站不住,歪倒在地,只是闭上眼睛不停地哭。 二哥离世的那一幕,又一次呈现在面前。 心中只有一念。‘没了,最爱我,最疼我的二哥没了,从此,再也没有他了。’ “沐璇!”瑞王爷与福晋皆忙忙地上前来扶。 可沐璇已经瘫软成泥,哪里扶得起。一家人,抱在一处,只是失声痛哭。 生死面前,凭你富贵滔天,任你权利无边,面对离别之时,也只是一声哭嚎罢了。 旁边众人也为之动容,陪着流泪。 瑞永祥平日里为人处事稳重干练,深受众人爱戴,皇上也视他为新一代年轻人中的楷模,佼佼者。 他文韬武略皆佳,被封为贴身侍卫长随身保护,更有意赐婚自小宫中长大,待之为亲女一般的大清第一美女福王府的福婷格格为妻。 瑞永祥为人和善,平日里尊老爱幼,难得的好脾气,好人缘,就是对下人们,也从不加为难,颇受尊重爱戴。 特别是对家中的小妹——沐璇更是疼爱有加。 他长沐璇5岁,沐璇出生之年,正是他懂事之岁。 那一年,接过福晋怀中柔弱无骨般的小妹妹时,他便奶声奶气地保证。“以后,我来保护小格格。” 一句话,就是一生的承诺,自小就是疼着,爱着,哄着这个小妹妹长大,教她学字,教她练武。 连瑞福晋也时常笑他的那个细心劲儿,说他是不是生错了,看他带沐璇的耐心样子,简直就是个颇好性儿的大姐姐。 沐璇是两个瑞王府里唯一的女儿家,自幼里被众人宠着,娇着,任性得很。可也奇怪,她唯独听二哥的话。 如今二哥不在了,她原本多彩的世界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 瑞永祥下葬后,沐璇时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二哥的房中,把玩着二哥生前用过的物件,独自流泪,谁劝皆是无用。 不出几日便消瘦得厉害,眼窝深陷,腿上无力,走起路来都打了晃。干脆坐着不动,茶不思,饭不想,只是一门心思地念着二哥。 这可愁坏了两爹娘,轮着番的劝。 瑞王爷瑞恒生得一副平顺四方脸,面容线条清晰,轮廓分明。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他的眼神中透着温和与稳重,是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从容。 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知道你心疼你二哥,哪个不心疼啊?可你也要念念你二哥为什么没的?他不是一心念着救你,才以身相挡。救下你,只为了让你这般虐待自己,让我们看着心焦吗?”瑞王爷坐在女儿面前,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还是耐着心地劝。 “沐璇啊!你二哥若是在天有灵,见你这般,你想他如何着急于你?你莫不是想着他没了,没了,在另一世里还放心不下你!”瑞福晋一边念,一边忍不住地眼泪。 第9章 小格格又添了新毛病——晕血症 瑞福晋闺名静宜,年已四十有余,却依旧风姿绰约。 平素里,她总是面容平和,宛如观音般慈祥。眼神中透着一份温柔与善良,让人一见便心生亲切。 言行举止优雅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要在她身边,仿佛一切都变得宁静而美好。她就像一颗闪耀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瑞恒看着女儿也是叹,可又能如何。一家人皆处在悲伤里,岂是几句安慰的话就能够轻易从中走出来的。 “沐璇,你若心疼你二哥,你若心疼我与你额娘,就尽快地好起来,我们皆尽快地从悲伤里走出来,相信,这才是永祥想见的。”瑞恒说话也是眼眶红了再红。 沐璇转头,一双泪眼看着阿玛与额娘。 失子之疼,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世上最重的伤。哪里忍心再让他们为自己再担一份心,时时见自己落泪模样呢! 哽哽咽咽,用早就哭得沙哑的嗓子费力说话。“阿玛,额娘,沐璇知道了。我会尽快地从思念与悲伤中走出来,为了天上念我的二哥,也为了二老不为我再担一份心。我努力去做……” 念一声,却又是忍不住地泣。 悲伤早已成河,哪里那么容易止得住。 瑞福晋一见也是抱着女儿止不住地痛哭。 瑞恒一边看着,随着流着泪叹气。 劝人容易劝己难,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放地下离世的二儿啊? 这份心疼,怕只有岁月不停地洗礼后,方可得些安稳。 不劝了,该说的话都说到了,该懂的道理皆都懂,心中的那道坎想渡过去,只能靠自己。 事发当日,微服私访的黄老爷,也就是当今皇上乾隆帝,在众人护送之下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派御林军围住了亨通酒楼,围捕了全部人员。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之后,有人招出,原来亨通酒楼是一个名叫红莲教的秘密基地,被杀死的那个“老翁”就是他们的主子——钟离影。 其实也就是一帮邪教,招一帮杀手,做一场春秋大梦而已。 若不是皇上心血来潮出门游玩,哪能落在他们这帮乌合之众的手中,让他们得了机会刺王杀驾。 那为主的钟离影一死,树倒猢狲散,出逃的成员也尽数被抓回。 红莲教一夜之间覆灭,亨通酒楼也从此再也没了人迹。 皇上不解气,将这一干人等皆斩了脑袋,头颅悬挂城墙处示众多日,以儆效尤。 却也只有含泪叹一声。“我那可悲可叹的永祥啊!” 福婷得知瑞永祥的死讯后,也是哭晕过去好几次。 皇上亲自出面劝了再劝,也知只是无用宽慰而已。此等事,也只有靠时间疗愈,抚慰。 抬头望天处,心中只念:‘永祥,望你在天有灵,佑这群念你之人,早日化解了这份心中之疼!’ 岁月悠长,转眼流逝,由春到秋,转瞬半年已过。 小瑞王府中,瑞沐璇立于院中,抬头望那棵梧桐树,入秋,黄叶随风而落,便添一份悲凉。 心中悠悠念:“二哥,转眼半年,念你的心半刻未减伤痛,只怕,此一生念起你时,那份伤,那份悲,也难得消减。” 叹一声,再念:‘二哥,你看,我们小时同种下的这棵梧桐树已长成参天,只是树下再无你陪我读书,练剑。’ 眼泪滑落,侧头处,轻抹掉。 心中又念:“二哥,不想让阿玛与额娘见我这般念你,也给他们添了一份失子之痛。可在这落叶的秋里,忍不住地多一份伤秋之情。有你在的日子里,我何从有如此悲伤性子。” 一阵风起,一个冷战。 身旁的大丫鬟吉祥忙上前行礼道:“格格,您在这里已站了许久,起风了,还是回去!莫伤了身子。” 如意也上前来,将一披风披在沐璇的身上,轻声念:“格格,天冷了,您如今的身子弱,莫着了凉。” 沐璇只是心中叹。‘我何时成了身子弱的了?我何时成了被她们这般担心的了?我原本身体强壮,性子又野,总是被她们劝着安稳些的。可如今……唉!原来性子真的会变啊!’ 转身,慢步回房,心事依旧重重,却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只知道心情沉重,总是没有精神。 路经厨房处,如意正回头打发小丫头茶花去取了燕窝粥来。 此时,一声鸡叫,扑拉拉一物从厨房里飞腾而出,向着一群姑娘们扑过来。 一阵惊叫声中,沐璇只觉得胸口处被一撞,有些疼。 低头看,吃一惊,一只大公鸡满身带血正扑在自己身上,扑腾着翅膀,两爪乱刨,欲往上飞。 细看处,那公鸡脖颈处已断了半边,头歪斜着,血流不断,又叫又扑的折腾个没够。 扑啦啦,血在面前飞舞。 沐璇的头“嗡”的一声响,面前仿似又现出二哥离世时的那幅图画。 那贼人持剑向自己刺来,二哥扑倒在自己的身上,为自己挡剑,剑深深扎进他的后背。 贼人恶狠狠拔剑,二哥后背处的鲜血随剑而起,在自己的面前化成一道虹,染红了自己的眼。 贼人的剑恶狠狠再落时,那份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惊恐沾满整颗心。 然后,惨叫声,倒地声,贼人那颗血淋淋人头滚落在自己面前,含一份无比恨意怒瞪着自己,死不瞑目的样子,又一次出现在面前。 “啊——!”沐璇失声尖叫,头一疼,眼一黑,晕倒在地。 丫鬟嬷嬷们一阵惊呼,一阵手忙脚乱的惊心。 原来是厨房里杀鸡未成,被这公鸡得了脱,垂死挣扎着飞出厨房,临死前最后的一折腾,却偏偏扑到了瑞沐璇的面前来。 人有时候走背运,倒霉事情一件接一件,挡也挡不住。 这一吓,原本就孱弱的瑞沐璇又病了许久。 病好后,又得知,自己有了一个新毛病——晕血。 大夫说她这是心上的毛病,药石无用,只能尽量避免见血。 瑞福晋得知,又是抱着女儿哭一场,却也只好安慰。“这个毛病其实也没什么,不见血便是。自此后,你也收收心性,别再舞枪弄棒的让额娘担心了你。” 瑞沐璇连遭打击,更感浑身的无力,这种时候,哪有力气耍棍弄枪,甚至连与额娘争些什么的心气也完全消失了。 心中只是念着:‘也好,也好,怕是二哥也念着我能安静地当个乖巧的小格格便好。这样,其实,也好!也好!……’ 长叹一声,俯在额娘的肩头处,一时间,甚至连抬头的力气也没了一般。 心中悠叹。“唉!人生啊!颇多无力。” 自此后,瑞王府里多了一个安静的格格,少了一个大胆任性的野丫头。 足足一年多的时间,瑞沐璇才慢慢地从失魂落魄的痛苦和恐惧中走出来。 第10章 夜明珠失窃 七月二十七,小瑞王府三子永信大婚日。 娶的是伯爵左鸿宇之女左琳珑。 左家虽已渐没落,可毕竟几代贵族,女儿出嫁也配了几十箱的嫁妆,气派非常。 大街上,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彩色的绸带。 附近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看热闹,人头攒动,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喜庆的锣鼓声不绝于耳,精彩的舞龙舞狮表演增添了欢乐的气氛,龙和狮在人群中穿梭,引得观众阵阵喝彩。 王府内更是布置得金碧辉煌,红色的喜字和彩色的花卉点缀着每一个角落。 摆开了盛宴,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宾客们推杯换盏之间尽情享受美食欢愉。 原本这一切的热闹都是准备给二儿子永祥的,可惜一场意外断送了这份美好。 指望着这一场压抑与悲痛,在三儿子永信的婚庆之时改头换面,换一派喜气登场。 翌日一早,沐璇稍作打扮,迈步出门。 刚行至院中,却见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冲过来。 瑞王府中规矩大,平日里,大家都需要时刻保持谨慎和自律,言行举止都要符合王府的规范。 这不仅要求大家在言语上斟酌字句,避免轻率和冒失,还要求他们在行动上保持稳重,不疾不徐。 这种规矩有利于维护王府的秩序和尊严,同时也培养了大家的涵养和自律精神。 所以,这道急匆匆的身影立即引起了沐璇的注意。 仔细看,原来是怨种的护卫展鹏。 展鹏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身姿挺拔。 年纪轻轻,平日里,因沉默寡言,反而有着超乎年龄的稳重。 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更显其干练与英气。 今日这般行色匆匆,不得不令沐璇也是心中一跳。 轻声一唤。“展护卫,发生了何事?” 展鹏因常年练武,体态矫健,肌肉线条分明,行动间更是刚劲有力,如猎豹般敏捷。 一见格格站在不远处,脚步稍一停滞,还是迎了上去,向前行礼。 压下声音,郑重道:“格格,出事了,皇上恩赐的夜明珠不见了。” 沐璇一听,不由得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从二哥永祥离世,整个小瑞王府倒与当今皇上失了许多的亲近。 如今,小瑞王府三阿哥娶妻,皇上念着故人恩情,还是送来了诸多的贺礼。 其中最珍贵的当属这颗夜明珠了。 它如鸡蛋般大小,散发着神秘而璀璨的光芒,犹如星辰坠落凡间。 它的贵重不仅在于其罕见的材质和精湛的工艺,更在于它所代表的皇恩浩荡。这颗夜明珠是皇上对王府的特殊恩赐,象征着无尽的荣耀与尊崇。 王府对这颗夜明珠极其看重,特意将其放置在王府的正厅中,以显示其重要地位。 周围点缀着华丽的装饰,营造出庄重而神圣的氛围。 为了确保夜明珠的安全,还特别安排了忠诚可靠的护卫展鹏负责看管,不允许有丝毫的疏忽。 可这世上往往就有一种特别的事情会发生——你越看重的东西,越会轻易地从你手边溜走。 为了展示对这场大婚的重视,为了展示对于这个新入门的儿媳的重视,瑞恒决定将这皇上亲赐的夜明珠就放在新婚小夫妻的洞房外间,让皇恩普照,也赐福给他们小夫妻。 可谁知,就在这新婚夜,这代表着皇恩普照的夜明珠却不翼而飞了。 沐璇想了想,也是压低了声音,又问展腾。“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说说。” 展鹏稍一思虑,回道:“昨夜,三阿哥洞房花烛夜,属下们皆被全福人清了出去。今日一早,属下发现夜明珠不见了,这就想着要立即报给管家知道。” 沐璇深吸一口气,努力地也让自己慌乱的心跳静下来,微眯起眼睛,先仔细想了想,这才依旧压低着声音问:“有没有问过三哥,他昨晚可否见过?” 展鹏有些局促,垂首回道:“三阿哥还未醒,属下只是询问过他们身边伺候的几个人,说皆是未见。” 沐璇做下决定。“去,先去寻瑞伯,让他安排护卫们将宅门把守好,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出门。记得,不要太过声张,引起骚乱。此乃大事,我们必须秘密查询,不必与其他无关人等言说。” 展鹏也不多问,接了令转身便走,去寻管家瑞伯了。 格格的这个安排最为妥帖,先将府里的人控制住,八成这颗失窃的夜明珠就在这些人的手中,还未出府。 沐璇又转回身,与随在自己身边的吉祥耳边低语。 吉祥领了命,也急急去了。 沐璇带着如意去往大哥的院子。 时辰还早,大哥和嫂子也未起身。 沐璇便让大嫂张婉清身边的贴身丫鬟喜儿去单独唤了大嫂来。 沐璇只在偏房稍等了一阵儿,大嫂张婉清便急急而来。 大嫂年芳二十三,嫁给大哥永安四年有余,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唤乐晨,女儿唤乐琪。 张婉清脚下虽急,可步履轻盈。 她面容姣好,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目若秋水,唇不点而红,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她依旧衣着典雅大方,颜色素淡,却不失精致。 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说话时语气柔和,让人如沐春风。 有她在身边,仿佛时间都变得缓慢了下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和美好。 沐璇是极喜这个大嫂的,她的温婉娴静让人愿意靠近她,她的见识开阔,遇事冷静,也让沐璇愿意与她时常地促膝长谈。 姑嫂之间的关系一向处得极好。 这些年,瑞福晋也慢慢地将府中许多的事情让这个大儿媳张婉清操持。 特别是二儿子永祥离世之后,瑞福晋更是没了心力去照管这个家,府上许多的事情都有张婉清照管。 这些日子三弟永信的大婚,也是由这位大嫂子一手操办。 一场婚事,从内到外要有多少安排?一直忙碌了三个月,张婉清才将这一场婚事安排得妥妥帖帖,风风光光,排场十足。 这中间她又费了多少心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11章 谁给排的京城四美? “妹妹,一早找嫂子有什么事吗?”张婉清微微勾着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问。 “嫂子,府上出了事,需要嫂子帮忙了。”沐璇将府上发生的事情与来意皆说了个清楚明白。 张婉清听后微微倒吸一口冷气,稍稍沉吟了一下才道:“妹妹考虑得周全,一切按照妹妹所言操办便好。” 言罢,起身急行。 沐璇也随之起身来,背后娓娓道一声。“此事,有劳嫂子了。” 张婉清停住脚步,回头道了一句。“我这边自会办妥,老三那边的事还需要你去问个明白。” “好的,我这就告辞了。”沐璇转身离开大哥的院落。 刚出院门不远,就见到了脚步匆匆的吉祥。 见她微皱的眉头,紧抿的唇,沐璇的心又沉了沉。 吉祥上前来施了礼,在沐璇的耳边轻道:“禀格格,三阿哥说并未看到。奴婢也将格格的话提醒。” “好,大家不动声色,一切如常,先将该做的事情做完,不要失了体面。”沐璇又叮嘱了一句,带着丫头们去了前厅。 一对跪垫上跪着一对新人,手捧一杯加了莲子红枣的红茶,向王爷福晋敬茶。 府中上下这才看到了这位新进门的新娘子——三嫂左琳珑。 她年纪二十一岁,身材高挑修长,腰肢纤细,行动间似弱柳扶风,婀娜多姿。 面容娇媚明艳,如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似有万般风情,带着一种独特的魅惑。 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微微泛着光泽。 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如熟透的樱桃,诱人采撷。 今日的她着一套紫红色衣裙,鲜艳华丽,裙上花纹和装饰都格外的精致。 一颦一笑都那么的明艳动人,充满魅力。 一对新人敬了茶,拿了红包后,永信将左琳珑轻轻扶起,转身来,又将府里的众人与她介绍。 永信将张婉清介绍时,左琳珑一双桃花美眸便在大嫂身上逡巡个不停。 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出的却是:“哎呀,听说,大嫂可是府上的能人啊!这管事的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以后,可要大嫂多多关照呢!” 再加上这娇俏可人的模样,的确是有个勾魂摄魄的本事。 张婉清却是清淡一笑,应道:“三嫂真是个会说话的人儿,以后进了府就是一家人,说什么关照不关照的,都是自家的妹妹。” 左琳珑勾着嘴角,一脸欢喜模样,只是眼眸流转处却少些欣喜。 永信又将沐璇介绍。 沐璇难得规矩地上前给这位三嫂子行礼。“沐璇见过三嫂子,日后,还望着三嫂子多多关照我呢!” 左琳珑一见,更是将一脸的笑意展现得淋漓尽致。拉起沐璇的双手,一双魅惑的桃花眼上下打量。 柔着声音,啧啧称赞。“早就听闻有京城四美的排位,怪不得三嫂子我只排了个第三,今日一见妹妹这第二名,我可就输得心服口服了。” 沐璇一听,勾唇一笑。“三嫂子这般的明艳动人,哪里来得输?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对于美这件事,也是各有喜好。谁敢说第一,谁敢说第二?” 左琳珑抬起玉腕,掩着小口儿,一阵娇笑。沐璇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什么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哪个排的?凭什么她就要排个第三? 不过,沐璇这一句话便可得知,她也是个傲气的人,哪肯屈居第二? 想到此处,又是一笑道:“妹妹说得极是,不过,我们两个这也是缘分,以后在一处里,百媚千娇的,还有哪个比得过?” 一语罢,满屋里皆是她“咯咯咯”的娇笑声。 沐璇抬一双美眸子看着她,笑而不语,心里只有一念。‘这个三嫂子倒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儿。’ 四弟永翰比沐璇小两岁,少年老成,倒有几分二哥永祥身上的影子。 被三哥介绍的时候,向着三嫂规规矩矩地行礼。 左琳珑看着他,又是一句夸赞。“哟,全符里皆是些俊俏的人儿,连这个小弟弟都是如此的英武不凡。” “三嫂谬赞了。”永翰垂着眸子回道。 左琳珑难得说了一句实话。“这规规矩矩的模样,倒不是像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孩子。” 永信在旁听着也是笑。“以后处,得熟了你便知道了,这个家里只有我和妹妹是不怎么守规矩的。” 左琳珑转回身,弯起眉眼在永信的耳边轻声问:“那你说我以后在这府里是要做个守规矩的呢?还是要做个不守规矩的呢?” 永信只是微微一笑,答道:“你自己看着办。” 左琳珑眨了眨眼睛,暗自腹诽。‘这好像是句废话呀!’ 正此时,瑞福晋招呼着他们赶快入席,大家一起用早膳。 这边厢,一家主子布菜,用饭,规矩体面。 另边厢,不在厅里用饭的下人们,皆被分批唤到了管家瑞伯的面前细细拷问,询问他们是否在昨日的欢喜热闹里,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或有可疑的行为。 下人们这才慢慢品出味道,原来是皇上赐的夜明珠昨晚不见。 整个王府瞬间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下人们纷纷猜测着夜明珠被盗的原因和幕后黑手。 有人怀疑是外敌入侵,有人则认为是内部出了奸细。各种流言蜚语还是在私底下渐渐四起,震惊和恐慌也如毒蛇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看着他们脸上写满的惊愕和困惑,听着他们私底下的窃窃私语, 瑞伯一拍桌子,“嚯”然站起,冷声却又严厉道:“此事未报王爷福晋知道,未得个明确安排之时,大家皆不许声张,老实待在府中,不许乱走动,一切静待王爷福晋处置。” 主子们用了半个时辰对面前的美食细嚼慢咽。 饭菜撤下去,瑞恒还未发话,管家瑞伯便恰到好处的在此时弯着身子进来禀报了。 “王爷,府中出了一件事情需要您来处置。” 瑞恒虽对瑞伯此时来此处禀报有些奇怪,倒还是没有太过上心,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何事?” “王爷,夜明珠好似出了问题,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瑞恒一听,头似不自觉地猛一晃,瞪着眼睛看着面前依旧沉稳的瑞伯再问:“你说什么?” 第12章 痕迹小了一圈 “王爷,奴才说夜明珠好似出了问题,您要不要去看一下?”相对于王爷的瞬间惊悚,管家一直保持着镇定。 瑞恒急起身来,可就在这起身的一刻,理智回归,面前可有一家人都在看着他呢!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如果遇到问题无法保持冷静,这一大家子人岂不是要乱了套? 轻咳一声,将眼中的那丝惶恐瞬间收敛,下巴轻轻一抬,只轻送了两个字。“走!” 瑞伯行在前面,引了路。 瑞恒随在身后,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放在腹前,外表上看着优哉游哉,可放在腹前的那只手已经紧握成拳。 谁都知道,皇上赐下夜明珠,其实不是冲着三儿永信,而是冲着已故的二儿永祥。 若是当年永祥没出事,随着皇上南巡回府的他就要准备大婚了。 皇上看中他,将从小养在宫中,自己最心爱的格格福婷许配给他,永祥就是皇上的女婿了。 可惜,造化弄人,永祥不在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时过境迁,那个被皇上看中的永祥不在了,那道与瑞王府的牵绊也就不在了。 如今,小瑞王府的三阿哥永信成婚,皇上还念着旧情赠予夜明珠当作贺礼。 整个小瑞王府都感念恩宠,待此物倍加上心,如今,若夜明珠出现点问题,一系列的问题便会应运而生。 首先,皇上会不满。二来,王府声誉受损。第三,就是导致府内紧张。 第四,会引起府上众人对自身安全担忧。 如今看来,第五项经济损失,反而是如今最无需上心的问题。 瑞伯将王爷瑞恒带到事发地——永信卧室的隔壁。 展鹏守在那里,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锁,推开房门。 瑞恒的目光直寻过去,发现放在架子上的夜明珠依旧完好。 心中调了几个个儿,不解,目光转向站在身边的瑞伯,沉声问:“什么情况?” 瑞伯微弯着身子伸手做请。“王爷,请近前观看。” 瑞恒上前几步,低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 又转头看向瑞伯,没有出声,只是目光询问。 瑞伯也未出声,只是将放在旁边的锦盒打开,然后,郑重地双手相握,将夜明珠取下来,放在锦盒中。 瑞恒这才发现问题,放在锦盒中的夜明珠明显地比原来压下去的痕迹小了一圈。 心随之又提了起来,面色阴郁,紧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 前厅里,王爷瑞恒离开后,一众人并未离去。 虽然,瑞伯来回地只说了一句话,说话的声音也是故意压低了的。 可在场的每一个人皆听得清楚,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似五雷轰顶,让在场的诸多人皆吓了一个魂飞魄散。 这可是皇上赐下来的夜明珠,无论它出现什么问题,只要有所损失,恐怕整个瑞王府都要跟着吃瓜落。 哪个没读过《西游记》?谁不知道当年的小白龙如何被罚?因此,它可是被判了个死罪,若不是被菩萨所救,愿意化身成为唐僧的坐骑白龙马,随他去受那九九八十一难之苦,恐怕当时就丢了性命。 瑞福晋心急如焚,却也在未得到确切消息之时,强忍下心中担忧与急躁。冷下脸来,先将面前的一众人仔细逡巡。 还好,府上一众子女,平日里教导得好,守规矩,也见过些世面,遇到这种事并未有太多的惊恐,至少表面上还是平静的。 相反的,他们虽然未动声色,目光也在众人的面上仔细探究。 大家都知道,此乃大事,容不得任何的马虎。 此时,一举一动都在被别人关注,一个不恰当的言行,也许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生死之前,即使是一家人,即使是兄弟姐妹,也怕有些人有个小心思。 此时,还是大哥永安发了话。“无论府里发生了什么事,相信皆会有个妥善地解决。大家都先莫动,静待其变。” 沐璇的目光在厅里一众人的面上扫过,此时,目光不必有避讳,因为,这个时候,许多人的目光都在相互审视。 相信此时,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编出许多精彩绝伦的故事,有各种猜疑的,甚至有各种探案的。 当目光落在三嫂左琳珑的面上时,她的目光也正盯过来。原本一双水灵灵,柔情流转的桃花眼,此时也变得郑重,凝练。 两人的目光互相审视了一下之后,左玲珑又弯起眉眼,朝沐璇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将目光转向大嫂张婉清。 沐璇的目光也转了向,打量着站在她身后的四个丫头和两个嬷嬷身上。 不用说那四个丫头长得溜光水滑的特别招人眼,就是那两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嬷嬷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由此可见,左琳珑对下人长相方面也是挺有要求的。 目光探寻中,这六个人的表现不一。 多数与主子不敢正面相视,目光躲闪。 其中也有两个意外的,一个是站在左玲珑右侧的嬷嬷,她的目光清澈坚定,任由沐璇将她上下打量,依旧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另一个,就是站在左琳珑左侧的一个丫鬟。 她身材高挑而健壮,行动间利落有劲。目光与沐璇相触,流露出一丝挑衅之意。 沐璇知道,想要了解一个人有许多的方式方法。不过,看看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也可知一二。 想来,这个三嫂既胆大又谨慎,相互矛盾的性子在她身上融合。日后与她相处,可没有与大嫂一般的轻松愉悦。 目光又转向挨着三嫂的三哥。 永信感知到妹妹的目光,也与她对视。 一早,沐璇便派了她的贴身大丫鬟吉祥来寻,问及夜明珠的事。 说实话,他昨晚上只顾着享受人生小登科了。 掀开盖头一见新娘子左琳珑这漂亮的模样,立即就被她勾了魂去,哪里还注意些其他。 别说夜明珠了,就是一头猪跑了,他也不见得知道。 不过,永信也不是个傻的,吉祥这一问,立即提醒了他。 脑袋里“噌噌噌”一连跳出好几个问题来。 一来,皇帝赏赐的夜明珠如果不见了,别说他了,就是全府里,怕是也要跟着动荡些日子。 寻到了倒还好说,如果寻不到,到时候皇上那边有什么惩罚下来,还真不敢说。 二来,夜明珠就放在自己的卧室旁边,如果丢了,自己这一房人真的还成了重大的嫌疑人。 这是谁呀?这么触霉头?大喜的日子偏来添堵。 这个偷夜明珠的果真是胆大包天,若是被捉到了,拧掉他的脑袋。 三来,怎么这件事就让妹妹知道了?还派了吉祥来问?怎么,妹妹这是怀疑自己偷了夜明珠吗? 第13章 惹是生非者杀,居心叵测者灭。 兄妹这二十多年了,还不信自己的人品? 细想了想,妹妹倒是不至于怀疑自己的人品,可是不见得不怀疑新进门的三嫂子和她所带的人。 只是吉祥又传了妹妹的话来,让自己不必动声色,一切只当不知道,先安安稳稳地将新婚该做的事情皆做了,保府上大家的一个体面。 如今,拜茶礼行过了,饭也用过了,该有的体面,妹妹是给三哥保住了。 早膳一用完,管家便来通报府上所出之大事。 此时,与妹妹的目光一触间,永信微微含笑,倒想看看自己这个聪明机灵的妹妹,怎么处置此事? 不过,依了自己对妹妹的了解,若在往年里,她会压不住的脾气,先对此事表示深恶痛绝,强调严厉处置。 可是,如今的她,只是一年时光,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将那些锋芒尽皆收敛。 就如同今日之事的处置,她能耐下性子来不动声色,只是暗地里做了些安排。 此时,就要看看这个伶俐的妹妹如何处置此事。 心中忽又一突,目光轻侧向坐在身侧的新娘左琳珑,心中暗叹。‘可不要是你在作啊!’ 沐璇看着三哥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心中念:‘惹是生非者杀,居心叵测者灭。’ 目光最后转到大嫂身上,两姑嫂心有灵犀,无需言语,一个肯定的眼神已将彼此的想法了然于心。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辰,瑞恒沉着面色,带着瑞伯和展鹏来到厅中。 护卫林耀带着院中十几个家丁跑步进场。 他们身手敏捷,如训练有素的战士,迅速地靠近门窗。步伐轻盈而稳健,脚下生风。 来到门窗前,毫不犹豫地伸出粗壮的手臂,用力将门扇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 这一声响,让厅内的人皆是心中随之一震,紧张感随之又加剧了一分。 家丁们仔细检查门窗是否紧闭,确认无误后,熟练地将窗户上的闩子插入插槽,发出“咔嚓”一声,仿佛是给安全上了一道锁。 这一道安全的闩子却令在场的人有一种感觉——鸟笼被锁上了,在场的“鸟儿们”插翅难飞。 随后,家丁们宛如磐石般分列在门窗两侧,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双手紧握成拳,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变。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安静得只剩下厅中一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农历七月天,原本就酷热难耐,门窗紧闭后,大厅内仿佛蒸笼一般,空气变得沉闷压抑,让在场的人心弦紧绷。 许多人的神情慢慢显出紧张,有的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有的人双手紧握,有的人则不停地舔舐着干燥的嘴唇,有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和担忧。 整个大厅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就在这紧张万分之时,瑞恒终于慢悠悠地出声了,只是语调阴郁低沉,一字一顿地道:“府上出事了,而且是大事。有人用心险恶,想致我府于万劫不复。” 话到此处,手掌猛地一拍桌面,“砰”的一声。 只这一声,令原本心就提到嗓子眼的众人,差点呕出血来。 有胆子小的奴婢,腿上都开始打战,站不稳身形了。心中骂着:‘究竟是哪个遭瘟的,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是要连累全府吗?’ 瑞恒目光扫视全场,又沉声开口。“一早,我们这些人用饭的时候,管家便将厅外检查了个遍。该问的人都问过了,该查的地方也都查过了。如今——” 话到此处,故意拖了个长音,再次扫视过全场,将无形的压力劈头盖脸地强压在厅内的每一个人身上。 这才又冷笑一声道:“什么事儿,相信大家都猜到了,如今,厅里的皆是至亲之人,也是最可能有这个胆子做此事的人。事关重大,容不得马虎。大家挨个儿都说说!昨晚亥时之后,你们都在做什么?有没有人靠近放置夜明珠的房间。或者,有没有人看到可疑的人靠近那个房间?” 目光锐利,再一次扫视全场,接着才又道:“有的话,说出来,本王爷有重赏。” 说着话往前探了探身子,又补了一句。“若是有人本着玩笑之心,只觉得那个物件好玩,没见过,想把玩两日。唉!本王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场的皆是阿哥,格格们的亲近之人。冲着主子们还有这几分的薄面,能保下你们的性命来。” 撤回身子,倚靠在椅背上,微微地闭上眼睛。 厅内之人,人人自危,特别是这群下人们,更是心中忐忑。 王爷刚才的这几句话,分明是说就是厅里的这几个下人做的好事,如今,敲打着让这些人诚心悔过,不打自招。 或者,就是让她们互相攀扯,最终,咬出一个偷珠人来。 可此事又非比一般,胡乱地攀扯出一人来,最终寻不到珠子,全府依旧没个好下场。 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寻到那颗珠子。 瑞王爷此时并没有打生打死的吓唬,也是冲着这个关键来的,怎么让这个偷珠子的人交出珠子来才是重中之重。 沐璇手中团扇轻动,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呷了一口。 抬起眸光,随意扫视,见对面坐的三嫂子左琳珑也是将手中的团扇急挥,不耐烦地端起身侧的盖碗杯。 拇指中指一掐杯沿儿,食指利落地向侧一扣杯盖,闪出一道缝来。 杯子送到嘴边,仰杯,茶水入喉,一口饮尽,还在唇边抖了抖。 发现再无水落下,分明有些不耐烦,漂亮的桃花眼一翻,将空杯子顺手就要丢下。 可在杯子就要碰到茶托,那清脆的碰撞声就要发出之时,右手腕一个漂亮的回晃,这才稳稳地将那茶杯放到茶托上,半点声音未出。 只是她如此行云流水地一套下来,却更招惹了许多的目光,反而弄巧成拙。 沐璇心中只念:‘好漂亮的功夫。’ 左琳珑却渐渐沉了脸色,微垂下头。 瑞王爷自也是看到了这个三媳妇的本事,见她垂眸低首,这才收回目光。 再见厅里的这一众人,虽然面上颇有些恐惧之色,却紧咬着唇,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好抬起手来示意。 瑞伯上前一步,朗声道:“既然王爷给过机会,大家就没有什么反应,那就先有劳各位主子们随我到小厅里来聊聊!” 言罢,命人打开厅侧的门,后微躬身,伸手做请。 瑞王爷带头走了进去,沐璇起身来扶了福晋也随了进去。 第14章 三嫂,这件事你怎么看? 大哥和大嫂一见也起身来,紧随着进入小厅里。 三阿哥永信起身,却见身旁的新娘子左琳珑并未随之起身来,她手中紧握着团扇,指节都有些发白。 永信的心中‘咯噔’一下沉了沉,却依旧未动声色,反而含上笑颜来道:“阿玛,额娘已经在等了,我们进去!” 左琳珑依旧未起身,抬起头来,斜着眼睛瞄着永信,阴沉着一张小脸儿,冷声冷气地道:“怎么着,这一进门就是进了官衙一般,这还要升堂不成?大喜的日子晦不晦气!” 说着话更上来了怒意,将手中的团扇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啪”的一声。 紧跟着一声怒骂:“若是让我知道了,哪个敢触我霉头,我绝不轻饶了她。” 言罢,站起身来,扭动着腰肢,袅袅婷婷地进了小厅,也不管身后苦了一张脸的永信。 走到门口处,见到站在那里守着的管家瑞伯,冷声一哼,一个小白眼神儿先送了上去。 瑞伯自是瞧见了,眼皮往下一垂,全当没瞧见,倒要看看今日里这些主子们怎么斗智斗勇,来一场好戏。 此时的他只要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瞧着,别到时候乐出声来就是。 见人都到齐了,瑞王爷这才轻咳一声,目光转向最后进来的三儿一家,面上含上了笑容来,柔缓了声调,先朝着左琳珑道:“哎呀,原本,这三日都是大喜的日子。府里张灯结彩的,本应该快快活活,热热闹闹的。可今日,热闹归热闹,却是大家不喜见,被别人见了反遭嘲笑的热闹。三媳妇儿,对不住了,这一进门也让你瞧了笑话。” 瑞恒说得客套,面上也是堆着笑意的,可听在左琳珑的耳里,怎么也是不舒服。 这才又弯起他那双桃花眼,嘴角轻轻一勾,垂着眼眸,应了一声。“老爷,儿媳已入府门,便是瑞府的人。老爷说什么笑话的事儿,这不是明摆着还没将儿媳当成自家人吗?” 瑞恒心中一动,自知这个三儿媳妇的确是有自己的几分锋芒,看来是要磋磨磋磨她的性子了。 嘴角轻轻一扬,点头应道:“既然三儿媳妇如此的通情达理,那本王可就要将此事正事正办,以正我王府规矩威严。” 左琳珑心中一沉,却依旧扬着笑意微点了点头。 瑞恒的目光专注在老三夫妻二人身上,面上的笑容收敛起,沉了声道:“昨夜,皇上赐的夜明珠就放在你们的外屋里,你们可知它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爷的话刚说完,永信的脑袋便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瘪着嘴,一脸的委屈,回道:“阿玛,昨日儿子小登科,又喝了几杯酒,睡下后便一觉到了天亮。睡时,那夜明珠还幽幽发着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我也不知道那夜明珠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没了。” 瑞恒白了永信一眼,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这小子一小里无忧无虑的,也没个什么心计,总是乐呵呵,吃饱喝足,什么也不管。府上发生什么事儿,他才不上心呢!当然,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偷拿夜明珠占为己有。 目光又转向左琳珑。 大家的目光也齐刷刷地都聚焦到这个新进门的三儿媳身上,是带了电,带了光,让这个三儿媳浑身的一个激灵。 一侧头,紧连着翻了几个白眼,也是气呼呼地道:“与我们家三老爷一样,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昨日晚上,外屋里就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吗?”瑞福晋接着问了一句,知道这样的话自家老爷问儿媳妇,多少有些不方便。 “没有!”左琳珑歪着头,表达着她的倔强与不忿,只是冷冷地回了两个字。 瑞福晋的目光又转向三儿子。 永信往下拉了拉嘴角,双手一摊,肩膀往上一耸。 自是知道府里发生了这种事儿,他们夫妻两个被府里的人怀疑是应当的。可他对此事真的是一无所知。 一摊手,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那,莫不是底下的人做了什么手脚?”大嫂张婉清迟疑着开口。 左琳珑一个眼刀甩过去,不善地道:“大嫂,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我所带的手下人手脚不干净?觊觎皇上赐下来的宝物?” 还未等张婉清开口辩驳,左琳珑又瞧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我倒怀疑是大嫂的手下人胆子太大。我听说,这次我们的大婚,府内府外的事儿全是嫂子一手安排操办的。” 冷哼一声,又道:“嫂子是辛苦了,只是不知道手下这么多的人,是不是个个管得住?保不齐有个胆大的,偷偷做下这种事来。” 一甩手中的帕子,带起一股香风来,桃花眼又是微微一眯道:“嫂子,这种事情没凭没据的可不敢乱攀扯。” 左琳珑这几句话一出,明着说是冲着大嫂,可暗地里却指着全府。 张婉清的面色阴沉,刚要开口,却被另一个人先抢了话。 沐璇一抿嘴角开了腔。“原来是皇上赐的夜明珠不见了吗?会不会是昨日大喜的日子,人来人往的,不小心碰了,滚到哪里去了?,瑞伯,你们可查仔细了?” 站在门口处的瑞伯,听格格如此问话,只好上前来弓着身子回话。“禀报格格,昨日大喜日子,府上是人来人往的,可皇上赐的夜明珠是贵重之物,平日里一直有展鹏守着,不曾出任何问题。昨日,受王爷吩咐才挪去三阿哥的洞房外屋里,却也一直有展鹏守着,并无意外。” 言到此处,故意叹了一声。“只是,一早,展鹏来报,说夜明珠不见了。昨夜他一直守在门外,直到全福人来赶,他才将门锁了离开。天刚亮,他打开屋门才发现夜明珠不见了。” 瑞伯只几句话便将事情说得明白,目标又直指向当晚的新郎新娘,还有守在洞房门内外的这些丫鬟婆子身上。 沐璇听后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又道:“这件事情实在奇怪,那夜明珠可是皇上所赐之物,平日里好好的,怎么偏偏在三哥新婚之夜不见了呢?而且,听瑞伯这一说,偷盗者还是个高手,或者,有钥匙开门,不知不觉,从容不迫地便将这件事做下了。” 慢慢转头,目光悠悠转向左琳珑。“三嫂,这件事你怎么看?” 第15章 审审这起失窃案 左琳珑被沐璇这森冷的目光盯上,眼神不由得有些闪烁,忙一侧目光,避开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深吸一口气,又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小姑,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我刚刚成亲,对家里的情况还不太熟悉,真的不敢空口白牙地乱猜测。” 张婉清赶紧出来打圆场,柔声道:“这件事尚未查明,也许是有什么贼人趁着新婚之夜潜入房间,偷走了宝贝。” 左琳珑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微微点头道:“大嫂说得有道理,我们可以先暗中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未想到,沐璇却沉着面色道:“这件事情实在奇怪,若不查个清楚,恐怕大家心里都不踏实。若不然,我们就先报官!” 左琳珑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闪烁,缓缓低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张婉清轻轻地拍了拍沐璇的玉手,声调柔和地安抚道:“妹妹,切莫冲动。王爷如此安排,难道妹妹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尚未查明,若贸然行动,恐怕会伤了家人之间的和气,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沐璇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着坚定,冷声道:“我是知道大嫂的为人,只怕有些人不领大嫂的这份情,更何况,皇上所赐的夜明珠在我们府上丢了,岂是儿戏?若不采取行动,那东西怎么找得回来?若寻不回来……” 话到此处,故意顿下。 张婉清眨了眨眼睛,稍微沉吟,还是出声安慰道:“我们可以先暗中调查,不必大张旗鼓。这样既不会伤了和气,也能找到线索。” 厅里一众人皆不出声,只是听着这姑嫂之间的一唱一和。 左琳珑听了,心中稍感宽慰,偷偷看了一眼小姑沐璇,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也带了一丝憎恶。 沐璇看了看左琳珑,微眯了眯眼睛道:“那我们就先从各自的房间开始查起!希望能有所发现。” 见他们姑嫂一说一应之间,便将此事做了个决断。瑞恒在旁看着微一笑道:“我看你们姑嫂两个便将此事应下了,那寻找夜明珠之事,就让你们两个着手去办!” 沐璇和张婉清互视一眼,起身来,应“是!” 瑞恒不忘又叮嘱一句。“此事,要尽快有个结果,莫耽误了三日回门的事儿。” 沐璇脆生生应着。“阿玛放心,一切皆不会再出什么岔子的。” 瑞恒微拧了拧眉头,压低了声音提醒。“莫要将话讲得太满,一切皆要小心应对方可。” 沐璇垂下头,再给父亲施一礼。“女儿谨记阿玛教导。” 转过身,对瑞伯道:“前面引路,我们先从失窃的房间查起!” 瑞伯应“是”,微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在前面引路。 左琳珑也只得起身来相随,心跳加快,脸色有些苍白,紧握了一把自己的衣角,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在我房间里找到那东西。’ 见孩子们纷纷起身离去,瑞恒和福晋坐在那里互视一眼。 还是福晋忍不住小声道:“沐璇这也太护着大嫂了,这一年,她安安稳稳的,以为她改了性子。怎么,今日这又成了出头的鸟儿?岂不是让这新进门的三嫂子恨她?” 瑞恒反问一句。“那怎么办?让她们妯娌之间互相撕扯,仇恨吗?沐璇总是要嫁出去的,在府里待不了几年。” “那也不必这么护着她大嫂,为此,还要把自己变成个恶人,何必呢?”瑞福晋心疼女儿,满腹的牢骚。 瑞恒一声笑。“大概是她们姑嫂之间的情谊深!这件事,婉清即使不说话,也会被针对。像琳珑说的,她是这场婚事的主办人,出了问题,她也最是那个被容易怀疑的人,最应该承担责任的人。此时,沐璇将这件事拉到自己身上来,是替她大嫂子解了困。” 说到此处,也是不由得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左琳珑一进门就能闹出这种事来,是需要敲打敲打,若不然,以后还真不好管教。唉!只是望着她们姑嫂两个能将这件事情办得稳妥,毕竟是一家人了,若撕破了脸,还真不好看。” 瑞福晋也只是深叹一口气。 瑞伯引了府上的这些阿哥格格们直去了昨晚存放夜明珠的房间。 此时,门上还落着锁,瑞伯取出钥匙开了锁,推开门。 一众人皆站在门外向里瞧了瞧,果然,那个原本放着夜明珠的架子上,此时,空无一物。 张婉清接过那把锁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好似并没有什么划痕。 沐璇走到架子前,仔细瞧了瞧,也没有什么发现。 屋子里打扫得干净,别说什么手印,脚印了,甚至连半点灰尘也没有。 转回身,又是吩咐。“瑞伯,劳你去将昨晚在此处守夜的一众丫鬟婆子嬷嬷们皆带到此处来,我们来细细审问。” 瑞伯领命,急走了。 沐璇寻了把椅子坐下来,又对几位哥哥嫂子道:“几位,里面请坐!既然这件事情阿玛已经委派我和大嫂来办,就要尽快查出个结果来,我们就要来审审这起失窃案。” 几位哥哥嫂子应着声,分别找了椅子坐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坐便分了两派。 大嫂张婉清挨着沐璇坐下来,大哥永安便挨着大嫂坐着。 五弟永翰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大哥永安的后面,挨着他坐下来。 三嫂左琳珑偏偏到对面坐下,剩下三阿哥永信站在那里,左瞧瞧,右瞧瞧。最后抽了抽嘴角,尴尬地笑了笑,蔫了唧地走到左琳珑的旁边坐下。 被左琳珑甩了一眼刀之后,又是尴尬地一牵嘴角。 转回头,又讨好地向沐璇谄媚一笑。 沐璇朝他瘪了瘪嘴,又飞给他一个白眼。 永信偷偷双手相捧,轻轻地朝着妹妹掂了掂。 沐璇心中一声哀叹,顺下了眸子。 永信的心里多少安稳了几分,再转头看看一直别着头,不肯与自己相视的新娘子。抬起手来,不自觉地在自己的嘴巴上捏了捏,现出一副苦闷样子来。 看着三哥如此模样,沐璇不由得又有几分心疼他。 第16章 暗潮汹涌 正此时,瑞伯带着一群丫鬟嬷嬷来到门前,随行而来的还有护卫展鹏。 丫鬟婆子们大概有二十几个,皆是一副战战兢兢模样,又热,又紧张,个个面色绯红,有的甚至已是大汗淋漓。 “皆进来!有些话要问问你们。”沐璇开口。 面前的这群丫鬟嬷嬷们,多数是三嫂子带来的人,还真不知底细。 没想到初次见面竟是如此情形。 不过也好,人在危急之时,反而更能显现出其本性来。 此事一出,倒是能让面前的这些主子们快速地了解她们。 见她们一字长蛇摆开来站成一排,皆垂着头,唯唯诺诺一副模样,沐璇也不啰唆,沉声道:“来,说说!昨晚亥时,展护卫离开之时,你们都在做些什么?一个一个地说,说到哪一个,指出下一个来。你们怎么遇到的?怎么安排的?然后再指出另一个来,继续上面的步骤。我们把昨晚的事情重新回顾一遍。” 话到此处,故意又顿了顿。“此事,事关重大,若哪个说了谎,故意隐瞒了什么,到时候查出来,罪加一等。我不知道众位在左府里是如何办事的,出了错是如何被处罚的?不过,今日里,此事一出,相信各位已深刻体会了我们府上的规矩与行事作风。” 微微一笑,才又道:“原本,都是一家人了,大家都望着和和睦睦地过日子。若出了那害群之马,定是不会轻饶的。只不过,新到了一处,总是要摸摸新规矩,受受新处罚,才会适应了新地方,做个安分守己的人。” 深吸一口气,嗤笑一声道:“好了,言尽于此,接下来,各位就说说!” 在众人里找寻了一番,先找到了那个胖乎乎四十五六岁的全福人。 全福人上前一步,垂下脑袋,开口。“昨个夜里,奴才按照规矩,将无关人等都清了出去,甚至,连那几个好事听墙根儿的小主子也请了出去。然后,就没我的事儿了。” 粗胖的身子蠕动了一下,又闷声闷气地道:“奴才,亲眼瞧着展护卫将门锁上后转身走了,那时候房间里的夜明珠还发着光,奴才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安心地去与新主子身边的王嬷嬷言语了一声,尔后,才在另一边的房间里睡下了。奴才睡下的时候,俏莲她们几个也都在。” 说着话,目光转向王嬷嬷和俏莲她们几个。 俏莲被点了名,也往前一步,垂着头应声。“奴才也是见着一对新人安顿下了,我和迎春才也到隔壁去睡下。” 俏莲和迎春皆是瑞王府三阿哥永信的使唤丫头。 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三阿哥永信性子比较欢脱,他对手下的丫头们管束得少些,俏莲和迎春她们几个性子也稍稍地活跃些。 只是,如今,新主子左琳珑嫁入府中,随她进门的丫头婆子就有十几人。 除了贴身的大丫头灵宝,紫鸢,还有王嬷嬷和赵嬷嬷两个,丫头婆子一群,甚至连小厮都配了好几个来。 这个阵仗,两边的奴才们对立一站,左府的人数上就是瑞府的两倍。 原本俏莲和迎春还想着给对面新来的几个先来个气势压制,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先被压制的反而是她们。 更加上那个大丫头灵宝,还有那个王嬷嬷,一进门,眼睛一横,一手掐着腰,一手点着人先安排上了各种事项。 她们气势汹汹地安排就安排!安排自己的人,也没人管着她们。 谁知道,人家连瑞府里的人都给安排上了。 “你过来,把这个搬开,我们主子不喜欢。” “你,你,还有你,去去去,把那些东西都给撤出去,别放在这里碍眼,我们主子不喜欢这个颜色。” 这吆五喝六的一通指挥,一时间,将俏莲和迎春她们都指挥得昏了头。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也是小腰一掐,头往前一探,变成个斗鸡状,恶狠狠地回:“你算哪一个呀?你指挥谁呢?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府里呢?” 可是,俏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五六个丫头婆子恶狠狠地便迎上来,逼得俏莲和迎春步步后退。 那个领头的王嬷嬷更是老脸一沉,往前一步,紧逼到俏莲的面前,与她的鼻尖儿都要碰上了。 咬着后槽牙,抿着嘴巴,一字一顿地念:“怎么着?你这是想与我们分个上下吗?我们小主子嫁过来,在此处也是主子。我们随小主子进门,在此处,也是伺候我们小主子,听我们小主子吩咐的。” 横一眼已经败下气势来的俏莲和迎春,说话的口气更是强硬了些。“你们以后也是我们小主子的丫头,嬷嬷。我劝你们,以后还真要学会分个眉眼高低,不要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听着她咬牙切齿的这一通数落,也将俏莲的气给斗了上来,咬着牙往前强进了一步,硬生生地逼着那个王嬷嬷往后撤了一步。 俏莲的鼻尖一直按在那个王嬷嬷的鼻尖上,一双眼睛也是恶狠狠地盯着她,怒气冲冲地回。“一个女人一辈子要遵守的就是三从四德,你们小主子是嫁到我们府上来的,一嫁进府来就要懂得从夫。以后,就是你们的去留,不但要听你们小主子的,更要听我们三阿哥的。” 瞧一眼站在身后的这些人,壮了壮胆,挺了挺腰,还是把那些威慑的话说出来。“你们这几个,以后能不能留在这里,还是两说着呢!不必在我们面前吆五喝六的,装什么大瓣蒜?” 一句话将王嬷嬷气着了,袖子一扯,指着俏莲的鼻子开骂。“好个大胆的丫头!我看你倒像这里的主子了,我们的去留,你能说得上什么话吗?” 话到此处,后面的大丫头灵宝也往前进了一步,帮腔道:“你刚才说的话倒是不错,我们小主子嫁进来了,便也是这里的主子。我们这些人的去留不敢确定,同样,你们这些人能不能继续留在此处,也是两说着。且莫嚣张,一切都走着瞧,日子还长着呢!” 一句话将俏莲给气笑了,不停地点着头应。“对呀!你们这才刚进门呢!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里可是瑞王府,不仅是我们这几个丫头在呢!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言罢,一转身,背对着那群人,歪着头给了一句。“你们小主子喜欢不喜欢的东西你们知道,你们的人也不少,你们愿意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安排,我们也不管着。可是,你们想安排我们做事,可没那个说法。这事还没定下来之前,谁都没有这个权利指派我们,更何况你们这些人。” 第17章 必须争出个输赢来 “你,你这个丫头好大的胆子!你们府上就这么教你们的吗?”王嬷嬷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们骂。 迎春一听,也上前来理论。“我看是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质疑我们瑞王府教导得不好吗?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怎么着,这就想闹腾着赶快走吗?你以为,你还在你府上呢?刚才,俏莲的话你是没听进去呀?是不是老糊涂了,耳朵背呢?还是痴傻了,脑子不灵光了?我劝你老人家,还是好好地管教好自己!” 狠狠地瞪了王嬷嬷一眼,不想再与后面那群叽叽喳喳要涌上前来理论的人斗嘴。 一转身,拉着气恨恨的俏莲便走。“走走走,不与她们这些没见识的生气。” 俏莲随着她往外走,也是不停地抱怨。“这原本大好的日子里,欢欢喜喜地讨个好彩头不好吗?怎么偏偏碰到这些触霉头的,这个丧气劲儿的。哎哟,以后可要我们家主子多给我们些补偿才行。气得我肚子都满了,一会儿好东西都吃不下了。” 听着她们几个嘟嘟念念地离开,王嬷嬷和灵宝也是气得直喘气。 两府下人的第一次交锋,就这么窝窝囊囊地结束了。不行,这万万不行。 两府人融到一处里,不分个上下,以后谁听谁的呀? 主子嫁过来了,以后与自己的男人在一处了,也是一场博弈。 自己家的小主子,从小就在自家的姐妹兄弟之间互相争夺,性子急,脾气大,不是个肯听话的。 可是,造化弄人,左琳珑偏偏是个庶出。她从小聪明伶俐,心气儿高,可那又如何? 身处在深宅大院里,一出生就是注定了要与许多的人不停地争夺。 小时候,争夺着一食一衣。好不容易长大了,就争夺着看谁能嫁个好男人,以后有个稳定的生活。 幸亏,自己家的这个小主子还是个有本事的,胆大心细,有手段,终于寻了瑞王府这棵大树,挤掉了许多的姐妹,一摇身变成了三阿哥的正妻。 虽不是显赫非常,却也是飞上了枝头变凤凰。 原本,左家也是伯爵,可惜到了祖父辈便慢慢地没落。父亲强撑着,没让这个家倒了而已。 左琳珑一出生,左府便只剩了个空壳,外表上还撑着个门面,实际上,只比一个普通人家强些而已。 能够嫁入瑞王府,其中左玲珑用了多少手段,受了多少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她贴心的这几个丫鬟嬷嬷们知道。 一嫁到王府来,便从伯爵位上升到了侯爵位,身份档次自升了一格。 再加上,小瑞王府如今正在盛世,旁边又有大瑞王府的帮衬,能够嫁到小瑞王府来,左琳珑可是烧过高香的。 只不过,越没什么,就越怕别人笑话什么。 她这个高嫁女就想着被夫家重视,就想着争个头面。 同样,她的下人们也是如出一辙。 主子嫁进府的第一天,便想着与原府的丫头婆子们争个高下。 必须分出个胜负来,之后才能安守本分做事。 若分不出个胜负来,以后的麻烦事儿还多着呢!像今日的这场吵闹,怕是要天天上演。 “不行,必须打服她们。”王嬷嬷一手握成拳,恶狠狠地只道这一句,便一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去了。 只有灵宝留在身边,见众人退了,这才在王嬷嬷的耳边轻声问:“您老有什么主意吗?” 王嬷嬷的目光转向一个房间。 灵宝的眼睛随之瞪大,其中,有一丝惊恐,也有一丝兴奋,两者相融相合,在一双眼睛里跃跃欲试地跳动着。 俏莲和迎春此时说来说去,目光都指向了那个王嬷嬷。 王嬷嬷无奈,只好上前一步,双手紧握在一处,垂着头道:“回主子,奴婢也是将一切人都安排下了,查看了一周都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到隔壁的房间去睡下,一夜并未有什么发现。这些日子,也许是忙得多了,主子的婚事已成,我们便放下心来,大概睡得沉些,夜里,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一圈人左右指证下来,好似没有什么人有问题。 沐璇瞧了瞧她们,只好道:“既然说到了你们住处,那我们就去那里瞧瞧!” 左琳珑刚刚嫁过来,府上对她所带的下人们并没有什么安排。夜里,只是将她们皆安排在主人卧室的旁侧屋里,以备主子们随时叫唤。 一群人来到侧屋里,推开门时,里面多少有些凌乱。 沐璇眉头拧了拧,还是迈步进了屋子,左右看了看,吩咐吉祥如意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丫头将此处仔细检查一下。 她站在身后看着,轻轻地抽了抽鼻子,而后,又退了几步来到护卫展鹏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展鹏提了一口气后,朝她点了点头。 沐璇的眉头处更是拧紧了些,将身后站的一群人又左右打量了一番。 她们虽然皆垂着头,看不到如今的具体表情,可身体姿势也能暴露一二。 其中,王嬷嬷和灵宝两个身体姿态紧张、僵硬,一见就是不自然。 王嬷嬷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紧绷,分明是在努力地压抑着某种情绪和紧张。 而左琳珑的贴身大丫鬟灵宝,此时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地发颤,哪里还有昨日吵架时的威风。 吉祥如意她们的检查也是仔细。 首先检查了床铺,仔细翻查被褥、枕头和床垫下是否藏有可疑物品。 接着,打开衣柜,一件一件地检查衣服的口袋和夹层。 留意着每一个物品的摆放位置,是否有被移动或者隐藏的迹象。 检查房间中的小装饰品、摆设和其他物品,是否有异常或者不寻常的地方。 沐璇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将每一个角落都搜了个遍,甚至包括床下、角落和天花板,也不急于做出判断。 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许多的物件儿便送到了沐璇的面前。 沐璇的目光在这些可疑的物件中逡巡,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让吉祥和如意将这些物件皆收了。 这才仰起小脸儿来与众人道:“这么一检查,发现大家还真有货。呵呵,不过,我已经知道是谁偷了夜明珠,我希望那个人能够自己站出来承认,交出夜明珠,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可此话说出,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应声。 第18章 她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 等了好一会儿,沐璇这才又笑了笑道:“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已经一让再让。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还是希望那个人不要再抱有幻想,有任何的隐瞒。如果,有人此时承认,我们还可以从轻处罚。” 沐璇感觉自己已经是善心大发,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一阵儿,可惜,没人卖她这个面子。 只好叹口气,转头,又看向大嫂张婉清。 张婉清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顿了顿,才又迟疑着问:“还要继续搜下去吗?” 沐璇未应声,只是目光缓缓转向隔壁的洞房。 左琳珑的心头处一个激灵,想要出声阻止,可又没有什么理由。 谁知此时,沐璇却是眉眼处一弯,笑应道:“我看三嫂子的房间就不需要搜了,毕竟是新婚之夜,要有许多的避讳。” 左琳珑心头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张婉清听后,更是抬起玉手来,轻轻掩了口一笑。“小姑说得极是,人生四喜之时,任何事都是无法打扰的。” 左琳珑虽是面上一阵羞红,却也是感激地看了大嫂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微微点头,嘴唇轻动。“大嫂说的是,我也希望能早日找到失窃宝珠,安抚府上惶惶之心。” 张婉清未说话,只是勾着嘴角向她微微颔首。 转回头,再与沐璇目光互动。 沐璇领意,郑重道:“那就这样!三哥,三嫂还要安排明日的回门之事,就不必与我们一起忙着搜寻夜明珠的事儿了。此处的丫鬟嬷嬷们也皆可以留下来,只是,不可离开这三间屋子,以免打扰了我们的搜查。” 左琳珑刚要开口说些反对的话,却被永信抢了先,乐呵呵地对沐璇道:“还是妹妹安排的妥帖,那我和你三嫂就不帮着你搜查了,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安排呢!” 沐璇向他微微一笑,领了人离去。 左琳珑眼见着他们离得远了,抿着小嘴巴,眉头处微微一拧,目光中隐隐透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永信“呵呵”大笑,低头轻声与她道:“一切事情交给妹妹处置便是,若她没有这个本事,阿玛也不会将这件事情托付她与嫂子处理。” 左玲珑翻了个白眼给她,阴阳怪气地道:“没想到,你们府上一群大男人的竟然还没有个丫头有本事吗?这种事怎么就交到她手上去办了?她真的有这个本事吗?” 永信见她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样,只好笑盈盈地解释。“其实也不是看她有没有本事,这不是你刚进门,许多的事情我们男人处置起来反而不方便。毕竟是家务事,还是安排给大嫂和妹妹出理比较好。” 见左琳珑依旧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又改了一副怒冲冲的模样骂道:“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偏偏在小爷大喜的日子里闹事?若是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抽了她的皮,扒了她的筋,好好地调理调理她,让她再敢兴风作浪。” 左琳珑听他这恶狠狠地一通骂,眉头处更是紧紧的一拧,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又翻了个白眼,一扭身子走了。 永信见着她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过去再哄。 两府的人如今融到了一处,被关在了仅有的几个小房间里,互相监视着,互相揣测着,却也不敢再乱说话,只是相互地小心提防着。 也知道,如果夜明珠的事情没查出个下落,这种状况恐怕要持续许久。 想偷偷地溜出屋门去,却发现,屋门四周果然被安排了许多的人把手,根本就别想偷溜出去。 张婉清和沐璇这一群人虽然没有检查洞房,却在其他的房间里翻找了一番。 灵宝和王嬷嬷急忙到左琳珑的身边耳语了一阵儿。 左琳珑一个激灵猛跳起来,几步到窗前,向外眺望。 一会儿怒瞪着眼睛,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是眯起眼睛来,眼珠儿急转。 永信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来,歪着头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出声问:“你在想什么?” 即使如此小的声音,还是将左琳珑吓了一跳,恨转头来,怒瞪他一眼道:“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吓我这一跳。” 永信瘪了瘪嘴,哭丧着一张脸,小声地嘟囔。“不是我走路没声音,是你想得太投入。” 左玲珑却恨声恨气地接了一句。“我那屋里的嫁妆如果被他们给弄乱了,或者是给我弄丢了怎么办?” 永信轻摇了摇头。“琳珑,遇到这种事,你也不能阻止不让他们查!如果报了官,人家更是光明正大地过来查。自己家里的人反而会避讳些,你就放心!不会给你弄乱的,丢了让他们赔。大家一群人都在那里看着呢!谁敢在此时动手脚啊?” 左琳珑深吸一口气,也不好辩驳,这才回过味来,原来刚才沐璇并不是出于好心,让自己不必随着他们忙活。 而是,故意把自己支开,好方便检查自己的东西,省得自己有所阻拦。 自己中计了,被她们困在屋里,自己的嫁妆,自己的那点秘密岂不是都让人家知道了。 心里念着:“可恶!可恶!这深宅大院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几句可信的。他们怎么可能心疼我是新婚的就让我歇着了。去!以后别让我信你们。” 恶狠狠转过头,瞪了一眼王嬷嬷和灵宝,气恨恨地又回屋里去坐下了,哪个也不理。任永信在耳边哄着,就是没个笑模样给他。 永信叹口气,心里也是念叨。‘她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唉!都消停些,少闹些事不好吗?我看都是闲的。’ 他们小夫妻别别扭扭,谁也不理谁。外屋里依旧在搜查。可是,搜寻了好一阵,好似也没有查到个什么来,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又走了。 却没有带走守在屋外的这些护院们,看样子,若没个结果,他们会继续守在此处的。 果然,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有丫头婆子陆陆续续地送了些饭菜来。 在屋子里的这些人用过之后,又陆陆续续地将盘碗收拾了出去。 只是那些护卫们一直未撤。 第19章 瑞王府这片海,也是深不可测。 左琳珑看着那群持械的护卫,又是恶狠狠地在永信面前念叨。“这是要守我守到什么时候啊?莫不是明日一早也不许我出院子啦?” “不会!不会!”永信两只手齐摆。“阿玛说过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耽误我们两个回门的事。你且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看哪个敢拦着我们?” “哟,没看出来,你还在这里如此的霸气吗?”左琳珑斜着眼睛瞅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永祥使劲地握了握拳头,虎着脸道:“整个府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三爷的威名?哪个还敢不看我的脸色做事?我三爷的拳头打得他找不着北。” 看他一副信誓旦旦模样,左琳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哎哟,真没看出来,到时候可别给我丢脸喽。” “你就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别挑事儿,如果别人过来欺负你了,一切都有我三爷担着呢!我看哪个敢?”永信歪着脑袋,故作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换来左琳珑不屑的嗤笑声。 永信瘪了瘪嘴,没再与她继续扯皮。 目光转向窗外的时候,眉头处忍不住也是微微地拧了拧。 暮色沉沉,万籁俱寂。 正当小夫妻两个吹了灯,准备安歇之时,隔壁的房间里又是幽幽地发出光来。 外面也不知是哪一个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就是窃窃私语之声四起。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永信坐起身来急问。 耳边却听左琳珑轻斥一声。“你这个傻的,隔壁房间,那是什么光?” 永信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夜明珠?” 胡乱地套上衣服,就出了房间。 屋外,传来他的吩咐声。“立即去寻了展鹏来。” 有丫头应“是”,接着就是脚步声起。 左琳珑也慢慢地坐起身来,将衣服穿戴好,眉头处却一直微微拧着,目光转向守在自己身边,微微有些发抖的王嬷嬷和灵宝。轻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嬷嬷的声音在黑暗里也带着颤抖。“奴婢不知道。” 好一会儿,灵宝的声音才悠悠传来。“莫不是,被她们查到了。” 左琳珑未出声,到如今,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看来瑞王府这片海,也是深不可测。 自己以后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巧妙应对才行。 心中暗念:‘看来以前我是小瞧他们了。’ 不一会儿功夫,听到外面脚步声响,大概是展鹏被唤到了,打开了旁边的房门。 立即,又听到惊呼声。“夜明珠这不是在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整个房间里都乱了。 接着,就是整个府都被惊动,呼呼啦啦地又进来了许多的人。 瑞王爷看着放在木架上完好无损的夜明珠,面色阴沉。 回转头,看了看站在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一群儿孙们。 最终,挥了挥手道:“散了!散了!夜已深了,无论如何,夜明珠完好无损便是好事。一切事情等明日再说,大家都回去安睡!” 回转头,不忘叮嘱三儿子一声。“永信,早早安歇!莫耽误了明日的回门。” “是!阿玛。”永信垂头行礼。 眼见着一群人,俯首帖耳地随着往外走。 左琳珑偷偷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块大石终是落了地。 可这一群人还未走到门口处时,却被人拦住了。 只见,门口处站了两个人,一个是人高马大的护卫林耀,他手里正拎着另一个人。 那人被他拎着衣领儿,微勾着身子,一脸的惶恐,她的双手中还紧握着一物。 那个物件儿幽幽地泛着光,通过她的指缝,透出光来。 而那个被拎着衣领的人,正是左琳珑的手下王嬷嬷。 左琳珑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背过气去,耳朵里只有“嗡嗡嗡”的轰鸣声不断。 好一会儿的,半点听不到面前这群人的议论之声。 只见到人影晃动,原本站在身边的永信,走到瑞恒的面前垂下头来。 又见到王嬷嬷被林耀往前一推,直接扑倒在自己的脚下,手中的夜明珠还紧紧地握着。 她抬起头来,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瑞恒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看着一脸土色的左琳珑,语气严厉道:“这可就奇怪了,怎么会是三儿媳的嬷嬷呢?三儿媳,你对此有什么说法?” 左琳珑真不愧是见过场面的主儿,很快地从震惊中恢复了镇定。 她看着瑞恒,嘴角微微扬起,虽然嘴巴因为紧张也微微有些发抖,却知道努力地保持着平静,慢慢出声。 “王爷,这嬷嬷是我的贴身之人,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嬷嬷听到主子的这句话,好似一下子泄了气,连挺起脑袋的力气也没有了,干脆一低头,整个人似一只死狗般地趴在了地上。 张婉清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来,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 看了着趴在地上的王嬷嬷,又看了看一直侧着头不敢与众人相视的左琳珑,说道:“三弟妹,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我们还是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让任何人受到冤枉。” 左琳珑万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大嫂还能出面替自己说话。不过,也是加了小心,点了点头,应道:“大嫂说得是,我相信嬷嬷一定有她的苦衷。” 瑞恒接话过来。“既然如此,大家都在此处了,我们就把此事好好都说说!若再有人敢隐瞒些什么,莫怪本王爷大刑伺候了。” 一甩袖子,到正位里坐下来。 左琳珑的腿一软,差一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心中只悔。‘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林耀弯下身,从王嬷嬷紧握的手心中抢出那颗夜明珠来,双手奉到瑞恒的面前。 瑞恒看了看,眼神示意身边的管家瑞伯。 瑞伯取出木架后的锦缎盒子,将夜明珠放在盒中,与原来的压痕严丝合缝。 瑞恒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安稳了些,目光也柔和了几分,看向自己的女儿沐璇。 招呼道:“沐璇,你来将此事与大家说说!” 沐璇被指,迟疑了一下,小嘴巴鼓了鼓,对阿玛的这个安排不甚满意。可事到如此,也只好站起身来,伸手去如意的手中接了一个折叠的帕子来。 走到场中,将手中的帕子打开,往前一送,其中的一个小物件呈现在众人面前。 黄澄澄的,金属材质,细长条。 “这是什么东西?”瑞福晋从来没有见过此物,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第20章 拉下去,杖毙! “这是在三哥房里的这些丫头嬷嬷的房间里搜查出来的,这个小东西是开锁器具。”沐璇给解释。 顿了顿又道:“这个小器具,平常人别说用了,就是见也是没见过的。必须是会些特殊的偷盗技巧的人才会用。据我所知,原本,我们府上的这些人没有这个本事。” 一句话,又是含沙射影的令左琳珑咬牙切齿的恨,却也是哑巴吃黄连,不好发作,不敢出声。 此时谁出声,谁就是往自己身上引雷。她左琳珑又不是个傻的,这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沐璇蹲下身将手里托着的物件给趴在地上的王嬷嬷看。“王嬷嬷是?你瞧瞧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王嬷嬷不肯抬头,只装作没听到。 身边的林耀可不管这一套,也是蹲下身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给硬提了起来。 王嬷嬷双手护着头发,疼得呲哇乱叫。 沐璇看着她,皱着眉头往后躲了躲。 “我们家格格让你瞧瞧,这东西是不是你的?”抓着王嬷嬷头发的林耀并没有大声,反而是慢条斯理地说话。 王嬷嬷只当没听见,只是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哇哇”叫。 沐璇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你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又接过吉祥送过来的另一个帕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瓷瓶。 王嬷嬷见了面色又是一紧,却依旧紧咬着牙关,什么也不肯说。 沐璇打开小瓶子,稍稍晃了晃,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出来。 询问众人。“大家对这个香气是不是有些熟悉?” 有的人茫然摇头,有机灵的应声。“好像是我们睡的那个房间里就有这个味道,淡淡的香气。” 沐璇嘴角一抿,微一笑,又对站在一处的展鹏发出询问。“展护卫,你能告诉大家这是什么吗?” 展鹏上前几步,接了那瓷瓶,在瓶口处用手稍稍扇了扇,闻了闻,回答道:“禀格格,这应该是蒙汗药粉的一种,只要撒开少许,就可以让人沉睡。” 沐璇再低头询问。“王嬷嬷,你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是不是你的?“ 王嬷嬷干脆闭上眼睛,咬着牙,就是不说一句话。 沐璇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也不与她啰嗦,直接问重点。“以上这些东西,我皆不管究竟是哪个人的,此时,我只想问问你,你手上的夜明珠怎么解释?” 等了一会儿,知道王嬷嬷不会轻易妥协,又转头问向站起来的林耀。“林护卫,你是在什么地方捉到她的?” 林耀微垂着头回答。“是在左边的厢房里,这位嬷嬷正在捣弄三少奶奶那些陪嫁过来的箱子。因为身在暗处里,那夜明珠一拿到她的手上便泛出光来。” 沐璇微点头,又对趴在地上的王嬷嬷道:“如今,人证物证皆在,王嬷嬷怎么说?” 王嬷嬷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却也是咬着牙不肯吐露半个字。 沐璇的目光又转向王爷瑞恒。 瑞恒一拍桌案,怒道:“大胆的奴才,时至今日,还不老老实实地交代,莫不是想让本王爷对你用刑?” 一句话,趴在地上的王嬷嬷已经抖若筛糠。 好不容易用尽了力气抬起头来,复杂的目光转向自家的主子左琳珑。 左琳珑一转头,避开王嬷嬷求救的目光。 王嬷嬷的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这是主子要丢车保帅,弃了自己啊! 心中哀叹,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左玲珑身侧站着的灵宝。 灵宝见她看过来,忙深垂了头。 王嬷嬷嘴角抽了抽冷笑一声,心里知道这是被同伴又给弃了。 心里正盘算着究竟要不要说出实情之时,听那瑞王爷一声令下,让拖出去用刑。 王嬷嬷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儿,往前急爬了几步,一把抓住了左琳珑的裤管,涕泪横流地求道:“主子,主子救我!是我财迷心窍,只是想私拿了此物。奴才也不知道,这是皇上赐下来的宝贝啊!主子,主子,您给奴婢求求情啊!奴婢可受不了什么大刑啊!” 左琳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躲避,嘴唇微微颤抖着,侧着身子推开王嬷嬷抓住自己的手。侧着头,不敢去看她求助的眼睛,只是喏喏道:“自己贪心时就没有想到此时吗?如今,我也救不得你。” “主子!”王嬷嬷一声哀嚎,抓着左琳珑的腿就是不放手。 身边的灵宝上前一步,低声劝导。“王嬷嬷,此时,你可不能连累了主子啊!” 王嬷嬷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只念一声。“你——!” 瑞恒此时火上再添一把油,催促着。“还愣着做什么,她这样的,留不得,拉下去,杖毙!” 王嬷嬷一声高叫。“主子啊!您这是要见着奴才死啊!奴才今日若是死了,实在是闭不上眼睛啊!” “大胆!你这奴才还敢要挟主子不成!”永信在旁边怒吼一声,吩咐下去。“来人,拉下去!” 有护卫上前左右架起王嬷嬷就往外扯。 生死面前,王嬷嬷早已经吓得腿软,嘴巴哆嗦,根本说不清什么了,只是哭嚎个不停。“主子,救我,我对您是忠心的,奴才不想死啊!” 声声唤,终于打动了左琳珑的心。自从记事起,王嬷嬷就随在自己的身边。遇了事,出谋划策,也是自己的一个主心骨,如今刚过门就要失了她,怎么也是于心不忍。 腿一软,“咕咚”跪倒在地上,往上叩首。“王爷,饶命!望您高抬贵手放过王嬷嬷!她是一小里陪着我长大的。望您看在我新婚的大喜日子里,饶她性命!” 瑞恒眯着眼睛看着她,沉声说话。“你可知道,她盗的可是皇上赐下来的夜明珠?” “儿媳之前不知,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的。”左琳珑垂着头流泪,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细细说来,你都知道些什么?不可再有隐瞒。若不然,这奴才是断留不下性命来的。”瑞恒发出最后一次警告。 “是的,妾身绝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只求王爷留下王嬷嬷性命来。”左琳珑往上叩首。 “来人,将王嬷嬷推回来。”瑞恒吩咐。 原本架着王嬷嬷走出门口的两个护卫,又将已经吓软了腿的老婆子给抬了回来。是的,完全是抬回来的。两个护卫一人一手一腿的给抬回来的。 一句“杖毙!”已经将王嬷嬷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今日主子弃了自己,自己这条老命就玩完了。 如今被抬回来的王嬷嬷也不喊了,也不叫了,被两个护卫丢在地上时,直接烂泥一般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眼神呆滞,半死了一般。 左琳珑见她如此模样,也是一抽鼻子,眼泪不停地流。 所带的几个人一见主子如此,没个敢站着的,纷纷跪倒在地,垂着头不敢出声,有的随着轻泣,有的吓得微微发抖。 “你先别急着哭,将事情都讲个清楚。”瑞恒又催促。 左琳珑只好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这才道:“王嬷嬷偷盗夜明珠,其实只是被大婚之日的那一场吵架刺激。“ 说到此处,忍不住地又是一声泣。”我们左府远不如从前,家底并不丰厚。相信,今日,大家伙去厢房里一通查,也看明白了我带的那几个箱子里的东西,其实全是些不值钱的,多数是些空箱子充场面的而已。” 第21章 就像一只刺猬 沐璇与张婉清也是暗地里对视了一眼,今日,她们去搜查左琳珑的陪嫁物品时,果然也见了几个装了些乱七八糟东西的箱子。有几个箱子很轻,大概都是没有装东西的。 当时,沐璇就不让大家再查下去了,也是给三嫂子留个体面。 其实,心中早有计谋,也不必这些人再查,只要天黑下来,来个瓮中捉鳖就好。 果然,天黑下来,藏在三嫂子隔壁的夜明珠一出现,一场混乱里,真正的偷珠人立即趁乱去确定。 王嬷嬷便被一直盯着她的林耀抓了个正着。 也是她偷的东西不对,偏偏是个能在暗处里发光的,一旦取出来,就会暴露一切。 这一计其实妙就妙在府上有两颗夜明珠这一点上。 当初,事情一出之时,沐璇便立即安排了两件事。 一是让展鹏安排下去,关了府门,府中的任何一个不许出门,怕放跑了偷珠人,让其将夜明珠带出府去。到时候,真是大海捞针,无处寻去了。 第二件事,便是让吉祥询问三哥昨晚的事,并叮嘱他,让他留意身边的新婚妻子左琳珑和她的这群下人们。 第三件事,亲自寻了大嫂,将她的陪嫁夜明珠取出来,交给瑞伯,让他先送去原本存放夜明珠的房间。 将此事告诉瑞王爷之后,这颗用来顶替的夜明珠就一直放在瑞恒的身上。 直到沐璇她们带着一群人检查了一遍失窃的房间之后,瑞恒才趁机将夜明珠又放回了架子上,关了门。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放在架子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幽光才又一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一切安排,兄弟姐妹之间都明了,只有左琳珑还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大胆做出此事来,能让瑞府一场大乱,自己看一场好戏。 结果,戏中被戏耍的是她。 左琳珑此时为了保下王嬷嬷的性命来,只好将一切实话实说。“原本,我嫁进府来就是高嫁,生怕被府上瞧不起,偏偏又遇到永信原本的丫头们与我带的人不对付,大喜的日子里就吵起来。王嬷嬷也只是想着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说到此处,又忙抬起头来道:“我此时,虽不是个富贵的,却也不敢想着就真的将皇上赐的夜明珠据为己有。只是,王嬷嬷突发奇想,正巧夜明珠就在此处,随手便藏在我的嫁妆箱子里了。想借此给迎春她们这几个丫头一个守卫不当的罪过。” “只是如此吗?”瑞恒见她停下来,又是沉着声追问。 左琳珑只得看了看坐在那里的张婉清,只好再道:“当初,王嬷嬷也只是临时起意,偷拿了夜明珠,她是想着教训教训屋子里的这些丫头的,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就随口应了。还想着,安排婚礼的事宜全是大嫂在办,出了这种事,她也是脱不得罪责的。所以,才有了昨日的那些不当的话。” 张婉清看着她,心中念:‘果然是与沐璇猜测的一般无二。’ 叹口气,出声道:“三弟妹,这件事情你确实处理得有些不妥。我们是一家人,应该相互信任,而不是用这样的手段。希望你以后能吸取教训,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这是大嫂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左琳珑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悔恨,心中感念,忙应道:“大嫂,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瑞王爷脸色依旧阴沉,“三儿媳,你的这些所作所为有失大家女儿的体统。本王爷不管你以前在府上是如何的勾心斗角,相互算计。如今,既然已经进入了我们瑞王府,就要守我们王府的规矩。你这一出闹得不体面,更令我们王府蒙羞。” 左琳珑只有流着泪,叩首再求。“求王爷饶过我们这一次,以后,绝对不敢再做这等事情,若再有此类事情的发生,莫说王府处罚,我左琳珑从此之后也无颜面再留在王府,只要三阿哥给妾身一份休书打发了了事。” 永信一听此言,忙也上前来,跪倒在左琳珑的身边,给瑞恒叩首求情。“阿玛,琳珑知错了,您就饶她这一次。日后,有我看着她,绝不会让她再做出此等荒唐事来。若她再犯错,阿玛就连儿子一起惩罚,将我也赶出府去。” 瑞恒看着他,哭笑不得。 左琳珑转头看看替自己求情的永信,目光中的感激之情难掩,心中的爱意陡然上升了几分,感觉面前的这个男子不但温暖,柔情,更多了几分担当。 有他保护,也许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就不必像在左府里一般,只能单枪匹马地与一群人战斗。 至少,此后,自己的身边有了一个可以替自己共担风雨,甚至替自己扛下罪过,保护自己的男人了。 ‘嫁给他,也许就是我改变的开始。我就像一只刺猬,一直张开浑身的刺保护着自己,可如今,至少有柔软的一面可以向他敞开。希望,这份信任不会被辜负,不会被伤害。’ 永信也是转头看着她,被她热烈的目光所吸引,也报以柔情目光相送。 一时间,面前的一切化为虚无,只有两人深情地对望。 两人似身处灿烂花海中,彼此的眼中,心中,只有彼此。 直到身边传来隐隐的笑声,两个深情凝望的人才急忙地收回眼神。 左琳珑脸上一片潮红,忙弯下身子,将头叩在地上,不再抬起。 永信也是红着脸,却一副乐呵呵模样,朝着瑞王爷挤眉弄眼。 瑞恒恨瞪他一眼,也是无奈,只好沉了声又道:“原本,你纵容自己的嬷嬷盗窃夜明珠,差点让整个王府也跟着背上祸事。这件事就要严厉的处罚你,将你退回门去,甚至将你们一众送官处置也不为过。” 左琳珑头叩在地上,心儿差点儿从口中掉出来。 却又听瑞恒话峰一转,又道:“幸是如今夜明珠寻了回来,一切皆是一场有惊无险。念在你是初犯,且诚心悔过,此次便从轻发落。希望你今后能恪守妇道,莫再行差踏错。” 左琳珑泪流满面,感激涕零:“多谢王爷宽厚,妾身定当改过自新。” 第22章 不必去打听,因为你我皆找不到。 瑞恒沉着脸又道:“只是知错不行,该罚的还是要罚,罚你抄《论语》百遍,不许假他人之手,悟其道理,长了记性。” 左琳珑只好点头。 抄书怕什么?又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悟没悟出其中的道理,有谁知道? 先应下来,将此事应付过去就好。 “好了,你起来,别跪着了。”瑞恒又吩咐道。 “永信谢过阿玛。”身边的永信忙应了声,将左琳珑搀扶了起来,送到椅子上坐下。 瑞恒又看了看跪在那里的一群奴才们,又发话。“那个盗窃夜明珠的王嬷嬷,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饶,拉下去杖责二十。” 回转头,又对刚要张口的左琳珑道:“三儿媳,这样大胆的奴才绝不可留在身边,我替你打发了她,你日后就莫再念着她了。” 左琳珑一听,忙又要跪下求情,却被身边的永信一把拉住,咬着牙,在牙缝里低声挤出几句来。“琳珑,不要再求了,阿玛已经做到极限,能保下王嬷嬷的命来便好。” “可是……”左琳珑被搀着胳膊,腿上依旧在打战,一双泪眼看着永信。 永信只是向她轻摇了摇头,抬起眸光,看向沉着脸色的瑞恒。“谢过阿玛不杀之恩。” 瑞恒只是轻叹一声,转头向跪在那里的一群奴才们道:“日后,以此为戒,若让本王爷知道,你们还在此处耍些小心机,勾心斗角,闹得府里不得安宁,本王爷就一个一个的打发了你们。” 丫鬟嬷嬷们垂着头,噤若寒蝉,此时也只能应声“是!” 瑞恒一声令。“拉出去,打!” 王嬷嬷被护卫再次拉着到院中,接着就是一声声的惨嚎传来。 左琳珑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她所带的那群仆人们一个个跪在那里,只有浑身的发抖。 十几杖打下来,王嬷嬷的惨叫声便停了下来。 瑞恒一直等到执行家法的护卫们前来报:“禀王爷,二十杖已经执行完毕,人已经昏了过去。” 这才吩咐。“按规矩,将她送出去,不许她再回来了。” 护卫们应“是!”,将昏迷的王嬷嬷拉出府门,丢上马车,不知带到何处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了,瑞恒这才又看了看面前的一众人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日后,也莫让本王爷听到你们私下里谈论。若哪个多嘴多舌地传了出去,本王爷定会重重处罚。” 众人应。“是!” 瑞恒这才又出声道:“都退了!天色也晚了,早早地安歇,莫要耽误了天亮时的安排。” 他负着手,带着人离去了。 留下这一院子的人大眼瞪小眼,依旧是一身的冷汗。 也不敢退,只是垂首候在两个主子的面前,等着吩咐。 可左琳珑捏呆呆的,魂儿好似都离了身。 自己这分明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本想给瑞王府一众来个下马威,反而,被人家差一点取了性命,这一通的教训。王嬷嬷生死都不归自己所管了。 又气,又怕,又不甘心,想要寻思点什么对策,可此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转都不会转了。 永信见她模样,吩咐了迎春和俏莲给她重新洗漱了一番,将她扶上床。 这才安排了众人各自去休息。 这几日,闹腾下来,永信也颇感劳累。 爬上床,躺下来,想要吹灯休息。 却被左琳珑制止。“不要吹灯,我害怕。” 永信转过身看了看她,她就那样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两只手交叠放在腹部,大瞪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方。 “咝”永信后背一阵发凉,倒吸了一口冷气,颤着声道:“好,我不吹灯了。天也不早,你早些睡!天亮时,你我还要回门,莫要让娘家人见了你憔悴模样。” 好一会儿才听到左琳珑悠悠地一声叹。“唉——!原本以为风风光光嫁进了瑞王府,三日回门时,在左府里,我是何等的荣光。可谁知,偏偏发生了这种事儿。传出去,我的脸可往哪里搁呀?” 永信转过身,面对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你放心,不会传出去的,此等大事,除非哪个还想受杖责之刑。” 左琳珑歪头看着他,眼里又含上泪来,抽抽噎噎道:“不知道王嬷嬷如今怎么样了?她会被送到哪里去?我想去看看她,她跟了我也有十几年,如今却是这般下场。” 永信一听,沉下脸,干脆坐起身来,说话也失了温柔,语气不善起来。“你怎么受了如此的教训,还是不长记性呢?” 左琳珑一滞,这两日,永信一直弯着眉眼,哄着自己说话。他忽然变了脸色教训,心里更是一阵委屈。 ‘他哄了我两天便够了吗?如今,这个样子也是在教训我,是吗?果然,他们瑞王府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翻脸像翻书一样。枉费我还以为找到了真心待我的人,原来也是个会变脸的。哼!’ 生了气,不愿意理他,侧头向另一个方向。 永信转回头来,看她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只好自己先收了气,又柔下口气来道:“此生,你就不必念着王嬷嬷了,阿玛答应不要她的性命,就不会食言。只是她会被送到哪里去,没有人知道。她会活着,活在你我都不知道的地方。不必去打听,因为你我皆找不到。” 左琳珑的心一阵一阵地发寒,哪里再敢问。 永信这才又躺下身来,伸手拥住了左琳珑。 左琳珑的身子一僵,接着又是一颤。 永信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其实,若不是动了皇上赐的夜明珠,阿玛也不会如此严厉地惩罚。若夜明珠有所损失,皇上若赐下罪来,可就不是小事。如今,阿玛如此安排,也是不想让你一进门就丢了颜面。日后,只要你我安分守己,慢慢地,这件事情就会过去。” 左琳珑点了点头,眼角的泪还是滑了下来。 永信抬起手,轻轻地拭着她眼角的泪,又出声安慰。“以后,你的身边有我,无论是府里的事,还是府外的事,你都与我说。我能帮你做的,都会尽力地帮你做。以后,你的身边有我了,你也不必那么费力地活着。不必与人争风吃醋,也不必与人勾心斗角。越是赤诚相待,越是能换一颗真心。日子长了你便会知道,我们瑞王府是不一样的。” 听着他在耳边絮絮地念叨,左琳珑紧张的那颗心,又慢慢地被甜蜜所包裹,转过身面对着他,看着他那张俊脸,看着那张俊脸上的那个美丽的笑容,嘟了嘟嘴,抽了抽鼻子。 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莫要全是哄了我。我见你们瑞王府里的人个个都是有心机的,别到时候把我卖了,还替你们数钱呢!” 永信仰起头,“哈哈”一阵笑,将左琳珑一把搂进怀里抱紧,嘴唇就按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会的,我不会骗你的。你不必像只受惊的猫儿似的,总是炸毛,相信大家都愿意宠着你,哄着你,让你在府上的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快活。” 左琳珑被他逗笑,嘴巴里还是倔强道:“才不信!你这张骗人的嘴。” 永信又将她往怀里使劲地拥了拥。不停地安抚道:“不骗你,不骗你,这样的大美人,谁舍得骗呀?” 左琳珑这才勾起嘴角,轻应:“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梦。” “不是梦,不是梦,有我,有我在呢!”永信抱紧着她,闭上眼睛,在她耳边轻声地呢喃。 左琳珑也闭上眼睛,随着他的呢喃声沉入梦中。 第23章 回门 翌日一早,左琳珑睁开眼睛的时候,永信的那张俊脸近在咫尺,嘴角处还勾着甜甜的笑意。不知道他的梦里,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与他携手,在花海里徜徉? 想起那个美丽的梦,左琳珑的嘴角也勾起一丝甜甜的笑意来。 手指勾起,轻轻地在永信的脸上刮了一下,巧笑着起身来。 今日回门,许多的事情还没有安排,也不能太过了糊弄,让自己在娘家人面前又换了一场难堪。 她这一起身才惊动了永信,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轻声嘟囔着。“琳珑,怎么这么早啊?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 那声音好像从梦境中飘来,带着倦意。又仿佛是被瞌睡虫爬上了喉咙,带着一种让人陶醉的慵懒。 左琳珑回头看着他又眯起眼睛来,仿佛又要睡去,这才一嘟嘴巴道:“什么东西都没有安排,你让我怎么回门儿啊?” 听她的小声音里又带了些不满,永信这才又睁开眼睛,应道:“不用有什么安排,大嫂在很多日子之前都安排好了。到时候,用过早饭,我们赶上马车,带上礼物回门就是,绝对不会让你在娘家人面前丢了面子。” 说着话,眼睛一闭,又沉沉地睡去。 听着他话音一落便传来的轻鼾声,左琳珑忍不住笑,心里骂一句。‘这个憨货,心怎么这么大呀?’ 不过,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心里也安定了几分。看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嘴角处,又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意来。 躺下身来,往他的怀里偎了偎,闭上眼睛,含着笑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见永信正一手撑着脑袋,正盯着自己看呢! 目光相触之时,他弯起眉眼来,还使劲地眨了眨眼睛,送一抹柔光过来。 左琳珑抬起玉腕轻挡双目,忍不住地轻笑。 晨起梳妆,换上一套艳红的纱衣,这才去前厅与府上一众人用早膳。 饭后,被张婉清引着到院中去查看那满满一马车的礼物。 挨个打开,叮嘱她所赠之物和所赠之人。 赠送的礼物贵重不说,送得还恰到好处,不得不令左琳珑佩服欢心。 给张婉清施了一礼之后,这才上了马车,与永信,还有一众丫鬟婆子们欢喜地回门去了。 这一路的排场,也是给足了左琳珑面子,让她将昨日的不快,瞬间抛之脑后。 今日,她左玲珑不想这些不高兴的事,只想风风光光地回门,让在瑞府丢的面子,在左府双倍地讨回来。 看着身边也是一身艳丽衣衫的永信,越看越是喜欢。 见他们夫妻两个欢欢喜喜地离开,张婉清这才回身,见沐璇正也转身往回走,出声唤住了她。 “沐璇,你这也是出门来送三嫂的?” “嗯!”沐璇点头。 “那你怎么也不出门来送送?”张婉清上前几步与她并排往回走。 沐璇未应声,昨日的事与三嫂闹得挺尴尬的,今日还是不要主动与她说话的好。 “你选的礼物,你三嫂很喜欢,我看着也极妥帖。”张婉清又道。 “喜欢就好。”沐璇随口应着。 看她一副慵懒模样,张婉清却笑道:“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我们只是按照你说的做了,怎么,如今这个模样,这是怪哪个吗?” 沐璇轻叹口气。“哎呀,也没怪哪个,三嫂别怪我就好,希望三哥能把他哄好!” 张婉清笑应。“我看你三嫂今日挺高兴的。” 沐璇“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挽着大嫂的胳膊往回走,仰头望着天,轻轻地念:“望着和三嫂也能与大嫂一般地相亲相爱。” 张婉清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日久见人心,我们都慢慢处!毕竟是一家人,以和为贵,大家才能都过得快活,不是吗?” “嗯!大嫂说得极是。我也是这么想,望一切都和顺!” 姑嫂两个手挽着手,说笑着进了府。 左琳珑一身荣光地回到了府中,亲朋好友都在府中久候了,见他们小夫妻和和美美地牵着手进门来,也是一场欢喜。 特别是左琳珑打开礼物分发了之后,一家人更是满面的喜气。 将小两口好一通地夸。什么“天赐良缘”,“一对璧人”“天偶佳成”…… 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给用上。 左琳珑被夸得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抬起美眸子看着站在身边的俊俏郎君,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顺心。 府里摆了宴,又是一通吃吃喝喝,欢天喜地。 宴后,左琳珑被几个姐妹拉到一处里说着话儿。 姨表妹林琉影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旗装,衣袂飘飘。在一众姐妹里,特别出挑。 即使是与大清四大美女之一的左琳珑坐在一处里,也毫不逊色。 她梳精致发髻,头插几根玉簪,显得格外端庄。 生得也是一副娇俏的模样,肌肤如雪,眉眼如画,一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朱唇轻启,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手持一把精致的团扇,身姿轻盈,袅袅婷婷间缓步而来,如同翩翩起舞的一只美蝶儿飞至。 动作优雅轻盈,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可她这一举一动里,在左琳珑眼中见着,感觉刻意的味道重了几分。 她径直来到左琳珑身边坐下来,团扇轻掩着下巴,轻侧头,让她那玉白的颈部更显得修长。 说起话来也是轻轻柔柔。“表姐今日就是不一样了,整个人的气质都有所不同,果然是选了一个好夫婿,令我们姐妹羡慕呢!” 左琳珑自然听出表妹话中的酸味儿,更是笑得灿烂了几分,应着声道:“是啊!琉影表妹说得倒是。大家不都是说出身好,长得好,都不如嫁得好吗?表姐我呀!这就是飞上了枝头变了凤凰。” 林琉影心中发狠,当初,瑞王府原本是想着与这几个异姓王结亲。 林家是最高的公爵位,相对于低一个档次的侯爵位瑞王府的求亲,林家人是看不上眼的。 这才让伯爵位的左府与瑞王府结了亲。 对此,林琉影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今日见了瑞王府的三阿哥永信,不但人长得帅气好看,更是乐观大方幽默的性子,倒是个让姑娘们见了就心动的主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左琳珑呵护有加,事事处处地哄着,捧着,能遇到这样的郎君,也是女人修得一世的福分。 更有,这个得意的表姐左琳珑,看着自己的夫君永信,眼睛里面直闪小星星。 那副花痴劲儿的,让人见着又是好笑,又是羡慕。 见她一副嘚瑟模样,林琉影嘴巴上恭祝吹捧,可心里总是有一份小小的别扭。 第24章 外表天使,内里恶魔。 忽转头,林琉影见到站在左琳珑身后的几个丫鬟嬷嬷。 有几个不认识的,长得倒是灵秀乖巧,想来应该是从瑞王府里带出来的。 从站位上看,站在前面紧挨着左琳珑的是两个陌生丫头。 她原本贴身的丫鬟嬷嬷反而站在这两个陌生丫头的身后。 林琉影是多么聪慧的人,只这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左琳珑果然是嫁夫随夫,自己原本贴身的丫头嬷嬷们只能往后排。 心中只有一念。‘看来,瑞王府是比左府强一分。不知道是这两个丫头比原来的灵宝,紫鸢好一些呢?还是,只因为瑞王府的侯爵位比左府的伯爵位高一分?’ 只是想着左琳珑这样高嫁的,在瑞王府里并不一定能够被高看一眼。 也许,此时,左琳珑与瑞永信只是做表面功夫给这些人看而已,私下里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 也知道自己这个表姐的为人,他她这时候的表现,也许就是为了掩挡现实,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不知道自己的这些猜测是否准确,可就是愿意这么想。即使这么想想,心里也多了一份欢喜。 看着左琳珑,便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左琳珑感觉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和身后的丫头们,这才也随着林琉影的目光看向身后。 发现俏莲和迎春正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身后,灵宝,紫鸢她们反而离自己远了些。 转回头看,表妹林琉影的眸光里的确多了几分复杂,心头处不免地一紧。 正要转头避开时,却听林琉影出声问:“表姐,这几个丫头以前未见,是瑞王府的?” 左琳珑不想回答她,怕她揪着这个问题不停地问下去,就装作没听见,与另一旁的姐妹们说笑去了。 可她越是不回答,林琉影越是追着她不放。一手的团扇掩着小口,另一只手拇指食指牵扯着左琳珑的衣袖拽了拽。 眸光含笑看向对面,声音压低了又问:“表姐,怎么不见王嬷嬷呀?我还有事儿要问她呢!” 左琳珑被拽着,再不能装作没听到,只好回转头来,随意的打发了她一句。“王嬷嬷呀,留在瑞王府了,今日没带出来,不知道你寻她有什么事啊?如果是重要的事,表姐可以给你带个话。” 林琉影轻抿着嘴角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等日后再见到了,我会问她,不用表姐带话了。” “噢!”左琳珑应一声,又转回头去与另一侧的姐妹说话。 其实,自小到大,与这个表妹相处得并不融洽。貌合神离,谁也看不上谁。 若说左琳珑能装,这个林琉影表妹可比她更胜一筹,妥妥的外表天使,内里恶魔,内外两副面孔。 这种人不能和她玩儿,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坑。 如今,她偏偏问到了王嬷嬷的身上,左琳珑的心里更是加了提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发过去。 也希望王嬷嬷的事情在瑞王爷的再三叮嘱下,家里的这些丫头婆子们嘴巴会严一些,不要随便地往外传了。 又想想,王嬷嬷的事儿是前车之鉴,瑞王府办事干净利落,绝不是其他府上可比的。 快刀斩乱麻,只是不到一日的功夫,便将问题解决。更将惹麻烦的人抓出来,打了板子,立即赶了出去。 说是留了性命,但也强调了,此人再无回来的可能。 只是这一接触间,高下立判。左琳珑再也不敢生挑衅之心,更别提自己所带的这几个手下人了。 想来,她们也不敢多嘴多舌,变成第二个王嬷嬷,生死不知。 可谁知道,她以为的,只是她以为的。此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越是想要隐瞒,越会变成别人好奇的,千方百计地打听,用尽了各种手段,只为弄个清楚明白。 傍晚时分,瑞永信和左琳珑告辞出门的时候,左府一众相送,又说笑叮嘱了一阵儿,这才挥手道别。 坐在马车上,瑞永信春风得意,少喝了几杯小酒后的面上微微发红。 左琳珑与他并排坐着,头靠在他的肩头处,轻声地念:“永信,你要对我好,这个好,要一生一世,我要他们都羡慕我。” 永信含着迷人的笑意,抬起手来轻轻抚着她的粉面,柔声应道:“娶了你,就是对你一生的承诺,就会对你一心一意地好。我想要的是他们不但羡慕了你,更羡慕了我,羡慕了我们一对恩爱夫妻,一生一世。” 他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耳畔,带着一丝丝温柔。 左琳珑的脸上绽放出欢喜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动人。 瑞永信歪头看着她,又现一副痴迷模样。“这样漂亮的夫人,哪个傻子会不爱?不爱上一生一世?还有哪个女人会比你更好?” “咯咯咯……”几句话,左琳珑就被哄逗得笑个不停。“我看你就是个傻的,比我好的,你们家里不是还有一个?” “我们家?你指什么?”瑞永信认真地问。 左玲珑抬起头来看着他,点着她的额头,骂一声。“说你是个傻的!你们家不是有个大清四美排名第二的妹妹吗?我的排名还在她之下呢!” 瑞永信这才回过味儿来,憨笑着应。“哦,你说这个呀!可沐璇是我的妹妹啊!与你不一样,她迟早会嫁人的。会有另一个人,像我宠你一样地宠着她一生一世。再说了,谁给排的这个大清四美的?我家少夫人怎么就排了个第三的?告诉你,我可不服啊!我家少夫人还不得排个第一呀!” “噢,怎么说?”左琳珑又被逗起了兴趣,追问道。 “其她的三个,我也都见了,包括我家如今的小妹妹在内,都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哪有我家少夫人这么的风情万种,动人心弦。反正,我是喜欢我们家少夫人这样的,爱不释手呢!” 说着话,又在左琳珑的粉面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左琳珑打开他的手,骂一声。“你这个讨厌的。” 却顺势又倚在他的肩头处“咯咯咯”欢喜地笑着。 笑声清脆如银铃,在马车的颠簸中,交织成一曲美妙的旋律。 那笑容中透露出对永信深深的爱意和依赖,仿佛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心中最美的乐章。 第25章 美丽邂逅 翌日一早,瑞王府门口。 一辆马车在王府门口慢慢停下来,赶车的小厮向里面报。“六爷,小瑞王府到了。” 坐在马车里的瑞永康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正此时,一匹快马从面前跑过。 一见,还是个熟人,喊了一声。“世斌,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么着急?” 马上的人听到呼唤,忙拉住缰绳,回头看,原来是瑞永康,低下头来,也与他打招呼。“永康,怎么是你?这么巧,你这是要去哪儿?” 瑞永康干脆下了马车,指了指旁边的瑞王府。“这不是嘛!三哥大婚,我终是没赶上。昨日,他们又回门去了,今儿,我就来看看,送上贺礼。” 岳世斌也跳下马来,拱了拱手,赔着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与我去边关这一趟,耽误了许多的事。没想到,我们急赶慢赶的,还是让你错过了你表哥的大婚之日。” 瑞永康轻叹了一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完美事?相信,我三表哥也能理解,今日,我到府上,给他们补上贺礼便是。” 岳世斌点头,也转头看向那座依旧装典喜庆的府邸,心中忽然又闪现出一个人来,可那个人已经离去一年有余了。 念起他,心中就颇有些遗憾,只可惜世事弄人,生死大事,天命所定。 见他看向府门时,微皱起的眉头,瑞永康也猜得出他心中所念。 可此时,也只能哀叹一声,絮絮地念道:“二哥虽不在了,可相信,在许多人的心里,一生一世不能相忘。” 岳世斌的目光收回来,眼中多了丝水雾,垂下眸子,紧眨了几下,没让眼泪流下来。 瑞永康心中的那一份悲伤也被他勾动起,却只是在岳世斌的手上拍了拍。“好了,不伤心了,你要不要随我进府去看看呀?” 岳世斌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了。” “好,你去忙!”瑞永康也不留他。 当年,二哥瑞永祥活着的时候,因为大岳世斌四岁,与他共事的时间不多。 不是因为皇上去年的微服私访,两人还未有交集。 可这一路上,七个人的相处,确实让感情迅速升温,包括皇上在内。 大家玩得高兴,处得愉快,甚至偶尔会忘记彼此的身份,只当父子兄弟一般相待。 永祥是个细心的,也是其中年龄最长的,将这几个小兄弟照顾得周到,大家都是将他当长兄一般对待。 他忽然的离世,给这小哥儿几个心灵上确实是产生了很大的创伤,好久未缓过来。 这一年,永康随着岳世斌去边关,一是为了那一句——好儿男志在四方,保家卫国。二也是为了远离京城,远离那份丧失之痛。 永信临近大婚的时候才将信送到了边关,永康便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岳世斌也随着他一同回到了京城。 可是,这小哥儿两个快马加鞭,最终还是没赶上永信的这场大婚。 昨日,小哥儿两个才堪堪赶回来,可正是永信陪左琳珑回门的日子。 所以,永康只好赶今日一早来了。 马车上,装了满满的贺礼,希望能表达自己的祝福和歉意。 岳世斌与他道别,骑上马,快马加鞭离去。 迎面,又缓缓行来了一辆华美精致的马车,岳世斌还故意往外躲了躲。 正巧此时,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一双美眸子一扬,马上的潇洒少年,飞一般地从面前闪过。 美眸子被吸引,顿了一瞬,随即追着那个身影看过去。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远方,车上少女仍目光痴痴地望着,意犹未尽。 那惊鸿一瞥,让她的心中涌起一片涟漪,那是少女怀春的情愫在悄然生长。 此时,微风轻拂,吹起少女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弦。 正此时,又听到前方有人说话。 “六爷,您终于回来了。”声音里带着热烈,欢喜。 “是啊!三哥可在?”回答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清脆明亮,欢快跳跃,动人心弦。 车内,少女的心又是随之一动,眸光转向那热烈之处。 门口处,站着一个二十几岁左右的年轻人,丰神俊朗,一脸的喜气洋洋,看着他就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时,他恰巧也回转头,目光相遇。 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拂过少女的心田,让她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他的目光中透着善意和温柔,让车上少女不禁为之倾心,心如鹿撞。 瑞永康朝车上的少女微微一笑,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车上,少女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春风拂面,带着花香和希望,为这一段一段的美丽邂逅增添了更多的浪漫色彩。 微微闭上眼睛,双手捧心,感受着它的悸动。心中轻念:‘这是上天给我林琉影的两份恩赐吗?可是……’ 猛地睁开眼睛,脸上一阵绯红,玉手抚着发烧的面庞,心中又念:‘怎么是两份呢?’ 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处却勾出一个幸福的弧度。 正此时,听到门口处又有对话。 “六爷,里边请!” 那温暖少年随口应声。“好!”迈步就要进府。 林琉影心中着急,脱口喊了一声。“且慢!” 话出口之时,心中才一阵急跳,羞红了脸,微垂了头。 听身后,娇俏一声,门口的人站住了脚步,也不知道她是对哪个人喊的,只是本能地收住了脚步,转头回望。 却见车中的女子红了脸,垂着头,一副娇羞模样,倒是更添了几分可爱。 瑞永康不认识她,所以,并未回话。只是,眼神又回问身边的守门人。 守门人轻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认识这位娇俏可人的漂亮姑娘。 无奈,瑞永康只好回身又问那女子。“姑娘可是与我们说话?” 见他出声相问,林琉影这才抬起头来回答。“我是想问这里可是小瑞王府?瑞永信是住在这里的吗?” 瑞永康点头。“是啊!这里是小瑞王府,瑞永信是这里的三阿哥。不知姑娘你是?” 林琉影未回答他,被丫头玉符扶下了马车。 轻移莲步来到了府门口,给瑞永康轻施礼,微垂着眼眸,轻启口回答。“府上三阿哥是我表姐夫。” “噢?”瑞永康一听笑了。“原来是三表嫂的表妹啊!幸会!幸会!” “不知你是?”林梳影轻抬眸子看了他一眼,忙又收回目光,垂下眸子。 “府上的三阿哥是我表哥。”瑞永康含着笑意回答,没想到还没看到表哥的新娘子,先在府门口见到了新娘子的表妹。 听说三表哥的新娘子可是大清四大美女之一,可看看面前的这个表妹,娇俏可人,也是难得的俏佳人。 只是面皮儿薄了些,动不动的就会脸红。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招人喜欢。 正侧目观美人呢!听到府内又脆生生的一声唤。“六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此一声似莺歌儿在唱,清脆婉转,令人心旷神怡。 第26章 林琉影的邀请 瑞永康招着手笑应:“沐璇,巧,表哥是昨儿个回来的。今儿来瞧瞧你三哥和你三嫂,给他们补上贺礼。” 林琉影此时才知道面前这个温暖男子的身份。 府中女子也是应着声迎了过来。 林琉影的目光又转向她。 那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气质优雅,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只这一眼,不禁心生羡慕,同时也涌起一丝丝女儿家的嫉妒之情。 暗自惊叹着对方的美丽,眼神中不免也流露出一丝羡慕和嫉妒。然而,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了表情,露出一副谦逊微笑。 沐璇此时跨步出门,也看到了站在表哥身边的美丽女子,好奇地问:“六哥,这是哪位啊?” 瑞永康此时才回过神来,忙给介绍。“这位姑娘是刚才在门口遇到的,是你三嫂的表妹。” “噢?果然是巧啊!”沐璇应着声,转向林琉影。“不知姑娘芳名。” “林琉影。”林琉影报上名字,微微低头,动作优雅地行礼,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您是沐璇格格?今日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令我看着也是心生欢喜。” “姐姐才是美的不可方物。”沐璇回应着,伸手作请。“两位贵客里面请!” 引了两位往三哥的院子里去。 瑞永信和左琳珑听到消息,急忙地出来迎。 几个人站在院子里又是一阵的寒暄,夸赞。 瑞永信将他们往屋子里让时,沐璇提出还有些事便要告辞离开。 谁知却被林琉影唤住。“沐璇妹妹,稍待。” 沐璇站住身形,回身看她。“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林琉影往前迈了几步,笑眼弯弯看着沐璇。“难得与妹妹一见投缘,眼见着八月十五将至,我在府上要举行一场诗词会。今日里,就是来邀请我表姐的。” 说到此处,嘴角一抿,垂下眼眸,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其实,只想寻个理由,与一些投缘的姐姐妹妹在一处里坐坐,说说话。” 抬起那双水灵灵,闪亮亮的眸子来,朝着沐璇眨了眨。“沐璇妹妹,那日可否到我府上来一坐?我诚意邀请妹妹,到时候,和我表姐一起来府上坐坐,有大清四美的两位在场,一定惊艳四座。” 说着话,干脆一把抓住了沐璇的双手,轻轻地握了握,甜糯的声音撒着娇。“妹妹,你可要给我这个面子哟。” 沐璇看着她依旧迟疑,毕竟刚刚认识,不想去给别人撑场面,全认识一些不相干的人。 可谁知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林琉影目光又转向站在身后的表姐左琳珑,拖着腔调,向她又撒起娇来。“表姐,你帮我说句话呀!难得我遇到这么合眼的妹妹。” 左琳珑的心头颤了颤,别人不知道这个林琉影,她却是清楚明白得很。这姑娘外表越清纯,内心越邪恶。 她越说看好了哪一个,就越没憋着好心眼儿。 看了看林琉影,又看了看被她拉着手无法脱身的沐璇,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其实也不错啊!让她们两个互相斗上一斗,我作壁上观也挺不错。我倒要看看她们两个谁输谁赢?’ 这么想着,便也立即含上笑意来劝着。“妹妹,我家表妹一向心气儿高,能入她眼的可没几个。难得今日她一眼便看好了妹妹,邀着你去她府上坐坐也不错。到时候,我与妹妹一道去,将我们认识的那些姐妹与妹妹介绍介绍,妹妹可要给嫂子这个面子哟。” 说实在的,沐璇没什么心思去认识别的朋友,只是被林琉影这么热情地拉着手还不好一口给拒绝了。 正在犹豫之时,三哥永信又说话劝了。“沐璇,你就去玩上一玩呗!趁机也多认识几个好姐妹,也邀她们到我们府上来坐坐,陪你说说话。” 三哥永信是出于好心,沐璇是知道的。 大小两个瑞王府里,八个兄弟,只有她一个女孩儿。自小就是陪着哥哥弟弟一起长大的,身边还真少一些可以说体己话的女孩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有好多话,不适合与哥哥弟弟们一起说了。有好多的事也不适合与他们一起做了。 后来,哥哥娶了嫂子,虽然,与大嫂的关系也不错,可毕竟是姑嫂之间,也有许多的事,许多的话,不合适说,不合适做。 这时候,认识几个异姓姐妹,说说话,聊聊天,一起出门玩玩也挺不错的。 三哥既然这么说了,便给了他面子点头应下来。“没想到姐姐如此的热情,那好!有什么事你就与三嫂说好,到时候我陪她一起去便是。” “真的吗?太谢谢了。”林琉影的一双眼睛里闪着小星星,兴奋得差点要跳起来的感觉。 沐璇朝她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你们有话便进屋说!我还有些事要去做,就少陪了。” 林琉影这才放了手。 沐璇向她们微颔首,转身离去,面上的笑意慢慢地敛了去,心中念着:‘这个三哥中间掺和啥?是娶了老婆就忘了妹妹了?还是觉得我这个妹妹到什么场合都能拿捏得住?’ 她气哼哼地往前边走边念,还真冤枉了三哥永信。 永信是个大咧咧的乐观人,哪里看得出女儿家之间的这些小心思? 只听说林琉影要邀请自家的妹妹去她府上坐坐,诗词会嘛!自家的妹妹也不差什么,不会输给其她女子。这点,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挺有自信。 从左琳珑处也得知,这个林琉影可是侯王府的格格,人家亲自来请,还不给这个面子? 再说了,身边还有自己的夫人陪着,去认识她们的那一圈子人,那就去呗,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没什么坏处。 这是她们女孩家的诗词会,没邀请自己这个大男人,不然的话,还挺愿意去看看呢! 四个人坐下来,喝茶聊天。 因为有瑞永信和瑞永康这两个活泼健谈的人在,场面一直很火热。 左琳珑跟着大大咧咧地笑着,闹着。 可林琉影却一直含着浅笑看着他们,努力地保持着优雅精致。 左琳珑看着她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心中暗骂。‘装什么装呀?外表上再怎么清纯可爱,也挡不住你内心里的坏。’ 第27章 这一招就叫一箭双雕 左琳珑忽然又发现,表妹林琉影的眼神时常瞄向坐在那里谈笑风生的瑞永康。 心中嗤笑。‘原来,她是看好了这个瑞永康啊!怪不得今日里更是能装了。’ 忽而,心中又盘算。‘她这是故意与我较劲儿啊!我嫁进小瑞王府,她就想嫁入大瑞王府吗?我嫁给永信这样的,她就要嫁给瑞永康吗?他们表兄弟两个性子的确有些像,都是那种乐观开朗的。可恶,我的这个小表妹自小就喜欢和我抢一样的。’ 心中思忖着,上下计较着,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撮合这个小表妹和瑞永康? 只知道,将这个心计颇多的小表妹留在身边,整天和她斗智斗勇的,其实挺累。 如果说,她们姐妹两个能够一致对外也不错,可惜她们两个一直是貌合神离,谁都看不上谁。 昨日,自己回门遇到了她,她也没说什么八月十五诗词会的事。 今日一早,她没受邀请便打听着到府上来了,八月十五还早得很呢!要这么着急吗? 以往,也没见她邀请自己去参加什么诗词会。 一听她来了府上,心中便打了个突,总感觉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是来给自己下套的。 可没想到,她这个套先套上了瑞沐璇。 ‘怎么回事?这是一眼看瑞沐璇比我还漂亮,让她更心生嫉妒了?好!那就让你们两个斗上一场,让我瞧瞧谁更有本事!’ 她那里,一场算计终于落了定。 林琉影的目光又改了方向,时常地扫向站在左琳珑身后的灵宝。 灵宝的眼珠轻转,巧妙地给她递着眼色。 午时,设了宴,四个人又坐在一处,把酒畅谈。 左琳珑举起杯来,与瑞家两兄弟拼酒,丝毫不落下风。 林琉影却晃着脑袋,红着脸道:“我自小酒量低,不能喝酒,望两位哥哥原谅。” 左琳珑暗送她个白眼,心里念叨:‘又装,你我表姐妹从小里拼酒,也没见你输给我。’ 这么念着,心中又升起一股暖意来,看着坐在身边的永信,更是深情款款了几分。 永信被她热烈的眼神感染,也投给她温暖的笑意。 左琳珑一阵心神酥麻,喝了酒,眼神迷离了几分,此时,面前的永信更是被套了一层光晕。 心中怅然道:‘啊!幸亏上天保佑,让我遇到了永信,嫁给了他,我的那些伪装便可以一层一层地在他面前剥离,变成真实的我。脱下这么多臃肿的伪装之后,轻松多了,徜徉自在。若不然,岂不是还如我这个小表妹一般,事事处处地拿着样儿,装着腔儿,无趣得很。’ 转回头,朝林琉影撇了撇嘴,心里念:‘如今,我是完胜于你。’ 心中欢喜,又多饮了几杯,嘻嘻哈哈的快活自在。 左琳珑投过来的那道目光,让林琉影浑身的一个哆嗦,瞬间又气又怒,可在此时又不好发作。 表姐妹两个,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脾气性格又都差不多,都是外表上好好好,内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 说话不是夹枪带棒,就是冷嘲热讽。遇了事儿,明里暗里地各种比较。 两姐妹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呀!左琳珑只这一个目光便让林琉影瞬间明了。 心中也是一个冷哼。‘你就给我等着瞧!我一定会嫁得比你好,你有什么好嘚瑟的。’ 其实昨日便感觉到了表姐的一些不妥,暗地里得了机会,询问了一下她身边的灵宝。 灵宝刚开始的时候还咬牙,死活不开口。直到把银子放在她的面前,十两十两的加起来,才让灵宝的目光中闪出了亮彩,小心翼翼地将这两天瑞王府发生的事情与林琉影都说了。 事先还不忘记叮嘱,怎么也不要说出去,不然,不但是她灵宝这条性命保不住,就是主子左琳珑怕也是要受处罚。 才不怕她们主仆两个受处罚呢!反而,就想着见她们不自在了才高兴。 今日一早,便坐了马车来,就是想着给表姐一个措手不及,问问那个被她安排在府中的王嬷嬷在哪里? 看她这时候,还能怎么往外推脱? 可是,一见到瑞沐璇之后,她便改主意了,一切被自己遇到的,比自己还好的女子,都会令自己不喜,不喜就要想办法整治她。 听说,表姐输给了瑞沐璇,那自己就要想办法与她一较高下。 她瑞沐璇赢了左琳珑是因为在她的主场里,那自己就设个主场赢了她,也让表姐知道知道,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是高过她的。 这一招就叫一箭双雕。 宴罢,这才欢欢喜喜离开瑞王府,只待八月十五那一场诗词会里的输赢比斗。 八月十五一早,左琳珑便换了一身艳丽衣裙来约瑞沐璇。 沐璇稍作打扮,着一套素雅衣衫,拒绝了三嫂子左琳珑的邀请,带上吉祥和如意,坐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在三嫂的马车后面,一路前行,只为出入自由。 三嫂左琳珑入府已半月有余,可两姑嫂的关系,如今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不想坐在一处里,大眼瞪小眼的反而尴尬。 对于三嫂表妹林琉影的邀请,其实也是做了一些提防与准备。只是心气儿高,想去看看这一方女子有什么花样。 临行前,也与三哥说过。“三哥,是你撺掇着让我随三嫂去应什么诗词会的,到时候,如果她们好好待我,我自会好好地待她们。如果她们在我身上耍花样了,可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到时候嫂子回来闹你,我可不管啊!” 瑞永信一听脸就拉下来,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赔着笑脸与妹妹商量。“沐璇,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你就放你三嫂子一马。我今晚就叮嘱她,不许她给你出难题。” 又拍了拍胸口道:“我瑞永信可不是娶了媳妇儿,就把妹妹丢一边的人。” 说到此处,又弯下腰来,双手搓了搓,在妹妹面前又柔声哀求道:“沐璇,我的好妹妹,不要让三哥太难做。” 瑞沐璇抽了抽嘴角,白他一眼,冷声道:“这话与你家夫人说去!反正,我警告过你了。” 看着气哼哼离去的妹妹,瑞永信也只好叹口气,立即转回身,明里暗里地好一通地与自家夫人商量,让她带妹妹出门的时候,一定不要让妹妹受了委屈。 第28章 格格们眼中的美 左琳珑嘴上满口答应着。“你这就是多虑了,我嫁进府来是你的夫人,也是沐璇的三嫂子,怎么会不分个内外呢?你就放心!我怎能不护着自家的妹妹呢?” 见瑞永信满意点头,自己心里又补了一句。‘我那表妹也是自家的妹妹,我谁也不欺负,我就撺掇着她们两个互相过招,我看热闹不行啊!’ 这么想着,就对八月十五的诗词会特别有期待。 跃跃欲试地对瑞沐璇先表示亲近,可谁知道这个骄傲的格格给脸不要脸,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都不愿意。 坐在马车上,沉着一张脸,一边轻摇扇,一边恶狠狠地想。‘可恶的丫头,我护着你才怪。我恨不能看到那个林琉影好好地整治你,才给我出了这口恶气。’ 可若是被那林琉影得了胜,日后,她在自己面前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想一想就更可恶。 咬着牙狠狠地念:‘这两个可恶的,怎么都让我碰上了。祝你们两个都没有个好下场,才解了我的气。’ 与她对面坐着的灵宝和紫鸢,看着他这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皆是深垂着头,努力地躲避着,生怕一个做得不妥帖,被左琳珑拿捏住了,又是好一通的教训发泄。 通往诗词会的大街上阳光明媚,绿树成荫。道路两旁的树木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和彩绸,随风飘舞,像是翩翩起舞的仙子,给人以轻盈和灵动的感觉,为这片宁静的街道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左琳珑和瑞沐璇一路沿着这些醒目的提示前行,路上也遇了许多来参加诗词会的格格,夫人们。 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光彩。这一道道美丽的身影与绿树、灯笼和彩绸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让路人随之瞩目。 林王府庭院中,亭台楼榭错落有致,一座人工湖如明镜般镶嵌其中。 湖面上荷花盛开,微风拂过,荷叶轻轻摇曳,似在为这盛大的诗词会伴奏。 精心布置的场地雅致而不失奢华。鲜花簇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一张张精美的桌椅摆在湖边,桌上铺着华丽的绸缎,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和精致的茶点。 搭起的架子上,彩绸纱幔随风飘舞,如梦似幻,更增添了许多的浪漫诗意。 湖面上,一艘艘小船轻盈地滑行,船上的乐手们吹奏着悠扬的乐曲。歌声、琴声、箫声交织在一起,如仙乐飘飘,令人陶醉。 在这如诗如画的场景中,格格们身着华美的旗装,衣袂飘飘。 她们的头饰璀璨夺目,发间插着金簪玉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个个面容娇美,妆容精致,蛾眉轻扫,朱唇微点,一笑一颦间流露出高贵与优雅。 或轻盈地走过亭台,或在湖边轻抚琴弦,或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为这诗词会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在这繁华的场景中,格格们宛如盛开的花朵,绽放着自己的美丽与才华。 下车,进入府内,门口有丫鬟引着她们进入会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这些光斑如同跳动的音符,奏响了一曲欢快的旋律。 二人带着丫鬟们脚步轻盈地踏在这片旋律之上,仿佛在跳着一段优雅的舞蹈。 早入会场的格格们看着她们二人,或轻声交谈,或默默欣赏。 她们的笑声和低语在空气中回荡,为这个宁静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哟,这两位是谁呀?怎么长得这般出众,以前为什么没见过呀?”有的格格一手拿着团扇,掩着小口儿,压低了声音与身旁人议论。 这里面有见识的,猜测着道:“听说琉影格格有个表姐,可是咱们大清四美之一。你说那个年龄大些的会不会就是她呀?” 有人应声。“应该是!我还听说她有个小姑也是四美之一,是不是就她身边的那个呀?” 有人立即感叹。“哎哟,怎么这么巧的,好馒头全往油里滚,漂亮人都进了一家门吗?” 有人嬉笑。“是!人家瑞王府里本来就是出漂亮的人,无论男女。” 有人立即表示不服气。“什么呀!男人不看漂不漂亮,是看有没有本事,有没有能耐。” 有人又立即反驳。“这话你说得不对啊!咱们大清男人里面也有排行的。不但要有本事,有能耐,还要长得好看。你们听说过没有啊?” “当然听说了。不就是贺无明,庄鸿善,瑞永祥和岳世斌吗?”已有人抢答。 立即被身边的小姐妹嘲笑。“看来你是整天惦记着这个,弄得比谁都明白呀!” 被嘲笑的格格挥着团扇追打着。“别说这些话,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着她们两个打闹着跑远了,余下的几位格格们也是用团扇掩着嘴轻笑。 其中有一个又道:“只可惜这其中的两位,已经是我们姐妹无法企及的了。那庄鸿善已经娶妻,瑞永祥又不在了。如今只剩下了贺无明和那个岳世斌了。” 目光在众姐妹之间流转,轻笑着,又道:“不知道这两位人中极品,又会被我们哪位姐妹收入囊中。” 有人立即调笑她。“我看姐姐就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姐姐看好他们其中的哪一位了?” 她们正在那里嘻嘻哈哈一阵调笑,却又有人提醒。“你们看,又有一位漂亮的格格进门了。” 众姐妹的目光立即随了去。 只见一位年方十八九岁的姑娘, 身着素淡的衣裙,裙摆随风轻舞。 她模样温婉端庄,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眼含秋水,一颦一笑间都透露着娴静雅致的气质。 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如春风拂面,眉眼中的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有人立即又是好奇地问:“这又是哪一位啊?” “应该是四大美女之一的温馨梦。”有人回答。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是来诗词比斗的,还是来花魁比美的?”人群中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格格们闻声回望,个个面上现出难言的表情来。 第29章 俏格格路见不平 完颜娇,年纪不过二十,生得一副娇媚的模样,娇艳欲滴的面庞如盛开的桃花,眉眼间自带一抹娇媚气儿。 她的肌肤白皙,宛如玉雕般的鼻梁下,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更显得娇艳动人。 穿着打扮总是时尚而亮丽,华丽的衣裙上闪耀着珠光宝气。 然而,与她外表的美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言辞直接犀利,甚至有些冲人,似乎并不惧怕得罪他人。 见格格们目光皆转向自己,依旧高仰头,下巴朝着众人道:“干嘛这么吃惊的表情啊?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想的吗?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对于“美人”而言,也是无法真正评出个第一第二来的。” 她这句话,倒说得不错,许多格格们虽未说话,可内心里也是表示赞同。 完颜娇一见更是洋洋得意,喋喋不休地说下去。“据我所知,所谓的‘大清四大美女’是乡间里传出来的。我就想问问这些评选的人见过几个大清美女?深宅大院里的这些格格们,他们见过几个?” 见着正巧走过来的温馨梦,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倒是,有些人家里官品低微,却美其名曰亲民,是能让那些与他们亲近的平头百姓们常见着,就以为是什么人间极品了?还评出个所谓的‘大清四美来’,简直是可笑无趣得很。” 她这一句话引得许多格格们,看温馨梦的目光也随之异样了起来。 温馨梦的父亲温正儒,自小贫寒出身,靠着苦学一路成为了如今的翰林院大学士。 大概是因为出身不同!即使如今身为高官,却也没有平常官员的架子,时常地与那些“泥腿子”走到一处。 坐在田间地头上,与他们说说笑笑,丝毫没有做官的模样。 家里的孩子们也是被他自小里带着,时常出现在这些地方,耳濡目染的,倒是与些平头百姓们来往密切。 完颜娇此时在温馨梦的面前说这些,贬低之意再明显不过。 温馨梦听得清楚,未出声回怼她,只是面色阴沉了些。 原本想着低垂了头,从她身边经过,不与他计较。 却遇了个故意与她较真的完颜娇,身子一横,故意拦住了她的去路。 下巴高高扬起,朝着温馨梦又不冷不热地道:“我说的话不对吗?拉着张臭脸给谁看呀?不服气,与我好好地辩论辩论啊!这是要逃不成?既然要逃,何必来这个地方啊!” 温馨梦自是知道她为什么在此处里与自己为难,只因为两个父亲政向不平,一直不睦。 抬起眼眸看了看她,压低了声音,严厉道:“你不要无理取闹,让开。” 完颜娇一见她一副不认输的模样,更上来了火气。 小腰一掐,填起了小肚子往前一拱,高声喊着:“我就是不让,你能怎么着?” 温馨梦被气得面色发红,怒瞪着完颜娇,却咬着唇没说什么话。 身后,随着的丫头玉符见主子受了气,忙上前一步,伸双臂挡在主子面前,对完颜娇道:“格格莫要欺人。” “好大胆的丫头,我与你主子说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赶快给我让开!”完颜娇说着话,手已经抬起来,就要赏那个大胆的玉符一个巴掌。 “我看是有些人不知体统!这里可是诗词会,怎么,竟然有人还在此处里玩武行吗?”身后一道阴沉严厉的声音传来。 完颜娇一愣,回过头来看,身后站着两个人,面色铁青。 其中的一个,她认识,正是主办这次诗词会的主人林琉影的表姐左琳珑。 而说话的是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位,旗人打扮,面容出众,只是,此时,这位漂亮的格格怒目而视,面容严肃得吓人,她的美丽此刻都化作了凌厉的气势。 她的目光如炬,言辞犀利。 众人闻声,皆屏住呼吸,期待着这场精彩的较量。 完颜娇被她凌厉的目光所慑,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往后倒退了两步。 还未及反应上来,却又听那位格格怒声道:“对!美丽是有许多的评判方式。单论模样而言,也说不上哪个是第一,哪个是第二。可是,没有一条说内心险恶的人是漂亮的。你知道吗?有一句话说得好,相由心生。你嘴巴这么恶毒的人,适合参加这样的诗词会吗?怕是要玷污了这个场合,这个地方,我劝你还是离这里远一些比较好。” 见完颜娇大张着口,一时半会儿的反应不上来,只有一脸的震惊,便又补了几句,催促道:“你这人如此没有涵养,有何资格待在这诗词会上?你可知,真正的美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内心的温婉和才情?你真的不适合待在此处,劝你还是趁着诗词会没有开始,大家还没见到你更恶劣的所在,还是离此远些!” 完颜娇自小出身名门贵族,骄横跋扈得很。 一直都是她指着别人的鼻子骂,哪有被人如此羞辱的时候。 如今,反而被一个不知名的格格劈头盖脸地这么说,气都气死了。 越气越说不上话来,只是涨红着一张脸,小腰一掐,抬起手来,手指指向骂她的人,舌头都打了结。“你……你……” 见她模样,骂她的格格却是嫣然一笑道:“算了,不要在此处丢丑了,本格格不想再次与你计较,退下!” 此时,有相陪的人上前去将完颜娇拉着走出了会场。 远了,才听到完颜娇的叫骂声。 温馨梦才上前一步,给那位仗义执言的格格施礼。“多谢姐姐为我解围,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其实没什么的,我叫瑞沐璇。” 温馨梦抬起眸子看着她,朝她笑了笑,这才知道,她并不是单单地只为了自己抱打不平,原来她也是被完颜娇嘲讽的大清四大美女之一。 “还是要多谢姐姐的仗义执言,为我解困。” 瑞沐璇轻勾嘴角应道:“妹妹不必客气,难得相遇,也是一场缘分。” 向温馨梦颔首,转身离去。 温馨梦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勾着嘴角甜甜地一笑。 第30章 诗词会上诗词斗 左琳珑微微侧目,看向瑞沐璇,只见她的脸色有些阴沉,显然对于那些议论并不太高兴。 轻声道:“沐璇,别理会她们的话,我们只是来参加诗词会的,不必在意她们的闲言碎语。” 瑞沐璇轻哼一声,没有掩饰她的不满。“这些人真是无聊,就知道谈论这些,小气得很。” 左琳珑淡淡一笑,其实刚才完颜娇的话,她听着也是极不顺耳。 虽然,她是为了打击温馨梦,可也将大清四美的事拿出来品评,句句表示着她的不服气,自己听着也是极不舒服。瑞沐璇出言教训她,也给自己出了气。 此时,握住瑞沐璇的手,轻声安慰:“别生气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 二人穿过人群,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丫鬟们立即为她们斟上茶水,摆好笔墨纸砚。 左琳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眉头微皱,显然对于茶水的味道并不太满意。她放下茶杯,看向瑞沐璇,轻声道:“妹妹,你觉得这次诗词会会有怎样的题目呢?” 瑞沐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无论怎样的题目,随心作几首便是,只是为了玩个高兴,多些见识而已。” 正说着,一位身着华服的漂亮格格走上台前,她身材高挑,面容端庄,正是今日诗词会的主持人,也是林王府的格格——林琉影。 她微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然后轻声开口道:“各位格格,夫人,今日,我们齐聚一堂,共襄盛举。在此,我代表林王府,欢迎各位的到来。”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行礼,表示谢意。 林琉影微微一笑,继续道:“今日诗词会,旨在以诗会友,以词抒情。各位才华横溢,定能创作出众多佳作。现在,就请各位就座,等待诗词会的开始!” 众人闻言,这才纷纷坐下来。 瑞沐璇和左琳珑也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首先,林琉影以现场景致为题,让在场的各位随意写诗。 不一会儿的功夫,收诗上来,评选出几首佳作,当众诵读。 《赏荷》 莲房初出池, 荷叶已成漪。 风动香来处, 鸳鸯各自知。 《湖心亭》 湖心亭上倚阑干, 四面芙蓉映碧澜。 一曲霓裳天外落, 两行被看水中看。 《赋菊》 金风玉露又重阳, 菊蕊盈枝满院香。 不是花中偏爱菊, 此花开后更无芳。 尔后,才询问作者是哪位。 作者分别是苏兮颜,瑞沐璇,温馨梦。 台下一片掌声,三位姑娘起身来答谢。 温馨梦的目光再次转向瑞沐璇,向她轻浅一笑。 接着,林琉影又以“中秋”为题目,再次让大家写诗,写词,自由发挥。 于是,一场精彩的才情较量就此展开。众格格纷纷展示自己的诗词才华,或婉约,或豪放,或清新,或深沉。 不一会儿的功夫,佳作一篇篇被铺在桌上,任众人观赏。 词: 1 《清平乐·中秋》 月明星灿,桂香满庭院。家人团聚笑声传,共度中秋佳节。 把酒言欢沉醉,嫦娥起舞翩翩。但愿岁岁如今,幸福长长久久。 2 《浣溪沙·中秋》 明月如钩挂天边,秋风瑟瑟送寒烟。佳节将至人团圆。 桂花香飘满人间,嫦娥奔月舞蹁跹。祝福声声传千里。 3 《鹧鸪天·中秋》 月照千家庆团圆,佳肴美酒笑声甜。嫦娥奔月成仙去,留下相思在人间。 秋风起,夜阑珊,故人远去泪潸然。但愿此情长相守,天涯海角共婵娟。 诗: 1 《中秋夜》 银盘高挂照人间, 万家灯火庆团圆。 秋风送爽凉意浓, 桂花绽放香满园。 2 《中秋情》 明月如镜照大地, 思念随风飘千里。 佳节共度话家常, 亲情浓厚满心间。 3 《中秋思》 独上高楼望天涯, 明月皎皎照我家。 思念似水无尽头, 何处觅得乡音话。 4《月夜诗会》 月上枝头星点点, 诗成灯下墨痕香。 清音婉转随风远, 夜色如画意韵长。 其中,温馨梦与瑞沐璇得胜的诗词最多,赢得了众人的赞赏。 第三轮,林琉影点名发难,出题让瑞沐璇以“花”为主题赋诗一首。 瑞沐璇思索片刻,便脱口而出。“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众人听后纷纷叫好。 林琉影见状,又让温馨梦用“月”字接龙。 温馨梦也只是思忖了片刻便回应道:“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林琉影没想到她们如此厉害,有些慌了神。 此时,温馨梦意犹未尽,起身来邀请。“沐璇格格,难得你我今日一见投缘,不如,你我来一场比斗如何?” 瑞沐璇低垂着眸子轻笑,心中念:‘此世上,人与人的缘分,也许,第一眼就注定了。’ 抬起眸子时,勾起唇角,轻点头。“难得温小姐雅兴,那就请赐教!” 温馨梦得了她的允诺,心生欢喜,以笑相应,轻施一礼后,稍作沉吟,轻声吟道:“春风拂面意融融,心似莲花映日红。” 她的诗词宛如一阵温暖的春风,轻柔地抚慰着众人的心灵。 而瑞沐璇则高声唱和:“烈火熊熊燃碧空,豪情壮志破苍穹。” 她的诗句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云霄,展现出无尽的豪迈与果敢。 在场的众人无不为她们的才情所震撼,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姐姐才情似烈焰,小妹望尘莫及。”温馨梦微含笑,眼中满是钦佩。 “温小姐温婉如静水,令人心驰神往。”瑞沐璇回应道,脸上也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不如,我再赠妹妹一首如何?”瑞沐璇也是难得遇到了喜欢的,也来了兴致。 “姐姐请!”温馨梦一双眼睛闪闪亮亮,满心期待。 “春花秋月皆入诗,才情交锋见真章。温婉犀利各千秋,姐妹情谊共天长。”瑞沐璇脱口而出。 这首诗词融合了她们二人各自的风格,既有着温婉的柔情,又有着犀利的豪情。众人听闻,无不为之赞叹。 最终,这场诗词比斗没有胜负之分,因为每个人的才情都各有千秋。 虽然如此,但是,温馨梦与瑞沐璇的诗词才华也让众人无不对她们刮目相看,为之惊叹。 俗话说:英雄惜英雄,两位美女也会因为相同的喜好,意气相投。 第31章 高山流水遇知音 一场诗词会上如果只有诗词比斗,那就太缺少了趣味性。 更对不起,为此劳心劳力,劳民伤财的举办者。 更更对不起的就是为了这次诗词比赛,还更存着其他心思的林琉影。 所以,诗词会上,除了诗词比斗之外,也有了其他的表演。 先是瑞沐璇被林琉影要求来一个才艺表演。 瑞沐璇拧了拧眉头,看着台下各位格格闪亮的眼神也不好拒绝。 抽了抽嘴角,尴尬地笑了笑道:“那我就给大家演奏一曲!” 在一片欢呼叫好声中,她身姿优雅地来到古琴前,轻轻坐下,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抬起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 眼神变得专注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这架古琴。 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心中流淌出来的,充满了情感和力量。 动作优雅大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恰到好处,与音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台下的格格们听得如痴如醉。 温馨梦的眼中闪烁着钦佩和赞许的光芒。 《广陵散》,这是一首具有广陵地方特色的琴曲,曲调激昂,富有战斗精神,很能展现出演奏者的豪迈与激情。 她知道,瑞沐璇的能力绝非一般,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能听出其中的门道。 她的每一个指法、每一个音符的处理,都展现出了她对古琴的精湛技艺和深刻理解。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全场陷入了一片寂静。然后,掌声如雷般响起,久久不息。 瑞沐璇微笑着起身,向观众们微微鞠躬。 还未转身下场,温馨梦悄然起身,踱步到她的面前来。 直到见了瑞沐璇看她的目光发生了变化,多了些质疑和不解时,温馨梦才转回神来,立即垂了头,脸上一阵烧得厉害。 吞吞吐吐地开口道:“我被格格的琴音感染,好似入了魔。” 说到此处,忍不住双手抚了发红的粉面,对自己能有如此的表现,也感觉到惊讶,害羞。 瑞沐璇见她如此模样,也是忍不住笑。“既然如此,说明温小姐也是个懂琴的,不如也奏上一曲,我们欣赏如何?” 言罢,含笑,朝她微微一颌首,转身下了台。 留下温馨梦在那里窘了一阵,听到下面格格们又开始议论纷纷,更有了些紧张感。 此时,却听到已经坐下身来的瑞沐璇朝她喊了一声。“温小姐随心即好。” 温馨梦的眸光转向她,被她的目光激励。朝她微微一笑,缓步走上舞台,步伐轻盈而稳健,透露出一种端庄高雅的气质。 她身着素淡的衣裙,却在简约中流露出不凡的品位。 在古琴前坐定,身姿挺直,仿佛与古琴融为一体。 双手轻轻抬起,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落在琴弦之上,开始演奏《高山流水》。 旋律优美,节奏流畅,寓意着她高雅情趣和对自然的向往。 她的指法娴熟而灵动,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高山之巅飘落的雪花,清新而纯净。 台下的观众们都被她的演奏所吸引,仿佛置身于高山流水之间,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雄伟与壮丽。 温馨梦的目光时常投向坐在对面的瑞沐璇,其中含义尽人皆知。 一曲奏罢,又是欢声雷动。 温馨梦和瑞沐璇相视而笑。 左琳珑侧目看着,也是微勾嘴角,转回头,在众人中寻找,一眼便寻到了那个躲在众人身后冷眼旁观的主办者林琉影。 只见她微眯起眼睛,目光凛冽,显然是对此结果不甚满意。 转回头,心中暗笑。‘你不是就准备了这点节目?你这是来成全瑞沐璇的?’ 不过,又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瑞沐璇,轻撇了嘴又念:‘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挺本事的,什么也会啊!看来是饱读诗书啊!怪不得我那么轻易地就输给了她。唉!表妹啊!表妹,你可拿出点花招来让我瞧瞧呀!别就这么认输了!’ 林琉影当然不肯这么轻易认输,她的花样还没开始呢! 前面,无论是完颜娇的言语攻击,还是诗词比斗,都是阳谋,她的小阴谋,小花招,还没上呢! 想定了,对身侧站着的两位姐妹稍点了点头。 两姐妹领意,转身下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功夫,十几个丫鬟们将几卷画轴挂到了临湖的木架上。 林琉影起身,又给大家介绍说这些是府里收藏了多年的古画,不说价值连城!也是价格不菲的珍品,让格格们趁此机会也鉴赏一番。 众位格格听此,忙起身来,去画前观赏。 见瑞沐璇坐着未动,左琳珑也是稳坐钓鱼台。 身后的灵宝上前一步,低声在左琳珑的耳边道:“主子,您不去瞧瞧?” 左琳珑对此不感兴趣,什么价值连城的古画看了又怎么样? 忽然,又有一个念头升起。‘什么样价值连城的古画能在这个地方展示?不怕拿出来被这些人粗手粗脚地弄坏了?还不怕被太阳照坏了?’ 念到此,抬了抬眉头,心里想:‘莫不是林琉影又在想什么歪主意?她这是想害谁呀?’ 转头看一下,正在招呼着大家的林琉影,她的目光正看过来,接着一个挤眉弄眼。 ‘咦,她这是朝哪一个?’ 目光追随,心头处一凉。‘我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被她拉拢了去?’ 正念着呢,听到耳边有说话声。 “沐璇格格,要不要一起过去瞧瞧?”是温馨梦走过来邀请瑞沐璇。 瑞沐璇抬眸子看了看她,盛情难却,含笑起身,肩并着肩与她一起往前去了。 左琳珑眼珠转了转,也默不作声地随在她们的身后。 “这一幅难道是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有人发出惊呼。 寻声,许多格格们都围了过去,目光聚集在场中那幅价值连城的古画上。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真的假的?真品能放在此处吗?” 也有人立即提醒。“不要胡说!琉影格格能拿出假的来糊弄我们吗?她不是说是价值连城的吗?你好好看就是了。” “哦。”那人应着声,反而往后躲了躲。 开玩笑,这么贵重的东西,王府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可是,大家一窝蜂地涌上去看,将画弄出个问题来,谁赔得起? 第32章 扑通扑通掉下河 见大家都是一副跃跃欲试,却又不敢靠近的模样,站在画旁的林琉影心中舒爽,既有满足感,又有对她们的鄙视。 面上含着和煦的笑意,鼓励道:“此种珍品,我求阿玛求了好久,才让他拿出来给大家一观的,此生也许只此一次哦!这可是我们诗词会上的压轴好戏呢!” 正招呼着,看到瑞沐璇和温馨梦走了过来,身后还随着左琳珑和一众丫鬟们。 立即含着笑意向她们招了招手,表示出特别的亲近。 瑞沐璇和温馨梦移步上前,准备仔细查看这幅珍贵的作品。 随在她们身后的左琳珑却将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站在古画旁的表妹林琉影。 见她似笑非笑,目光一直盯着瑞沐璇和温馨梦,便知道她没怀个好心眼儿。 怕被殃及池鱼,故意离古画远了些,往林琉影的身边踱了几步。 正在此时,身后有个人动了,伸手向正站在古画前的瑞沐璇一推。 左琳珑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看到那个伸手施害的人正是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灵宝。 可是,只是瞬间,她没有注意到的还有很多,例如:站在她身边的表妹林琉影嘴角正慢慢地勾起。 她更没有看到,瑞沐璇早有察觉,就在丫头动手的瞬间,她巧妙地侧身一闪,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推力。 灵宝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敏捷的反应,一时失去平衡,脚步踉跄,朝着那幅古画扑了过去。 瑞沐璇侧身躲闪时,还不忘伸脚顺势轻轻一绊,一手拉了温馨梦,一手拉了那搭着古画的架子往旁边一转。 精彩的一幕便发生了。 灵宝因瑞沐璇的这一绊,脚步改变了方向,踉跄着向前扑倒,将站在湖边的主子左琳珑和林琉影,齐齐扑倒到湖中。 接着,就是一片惊呼声。 大家都站在湖边,看着在湖中上下起伏的三人,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瑞沐璇则冷静地站在一旁,一手拉着惊魂未定的温馨梦,一手抓着那个挂着古画的木架,抬头看了看木架上的那幅古画,没出现任何的问题。 凑近了瞧了瞧,撇了撇嘴,果然是一幅仿真的画而已。 看了看还在水中折腾的三个人,心里念:‘原来,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湖里的水深不足一人高,人掉下去站在那里也沉不下去。 三个人挣扎了一会儿,因为大概都知道此处的水深,找好位置,纷纷站起身来,水位就在她们的脖颈处。 需要使劲地抬着头,才能不呛水。 更不敢挥舞着双臂,让水花溅起来,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水里,不敢乱动。 还有一点,水面离岸上还有一人多高,大家想伸手去拉她们上来,基本不可能。 除非有绳子,竹竿之类的递给她们。 也不是面前没有这些东西,是没绳子,可这些格格们身上穿的戴的各种饰物,还不能搓成几条绳子来救吗? 只是,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这些身娇肉贵的格格们,不知道是没想到呢,还是忽然也被吓懵了?一时间只会站在那里大叫,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救。 幸好,湖水不深,掉下去的这三位还都会一些水性,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淹不着。 发现这边有问题,有人跑出去喊护卫,那边小船也划过来。 一时间一片乱糟糟。 瑞沐璇站在那里看着,心中念叨。‘这个位置选得还不错,真是用心了。’ 低头看湖中的三个人,此时已是狼狈不堪。 身上面上全湿了不说,头发也乱了,饰品也掉了,精美的妆也没了,此时脸上花花绿绿的,幸亏是大白天,如果晚上见了能吓死个人。 看着她们如此模样,好不容易忍住了笑。 好一会儿功夫,有府里的护院家丁们才上前去,将三个人从湖里捞上来。 三个美貌女子一瞬间变成了落汤鸡,凄楚不堪。 林琉影一上岸,“哇”的一声就哭了,委屈得不成样子。 左琳珑一上岸,抬起手来,先狠狠地给灵宝一个大耳光,咬牙切齿的只道一句。“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扒了你的皮。” 林琉影和左琳珑被人簇拥着去换衣服了。 有府上的丫鬟急忙上前来把画都收了回去。 一时间,湖边只留下灵宝跪在那里惊慌失措。一手捂着脸,趴在地上哭得生无可恋。 瑞沐璇带着温馨梦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阴沉着脸扫视面前的众位格格们。 她们也是有的一脸惊恐,有的议论纷纷,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温馨梦随着瑞沐璇的目光扫视了全场之后,又回到她的身上,见她依旧面容严肃,不说话。 只好轻声问:“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当时只是认真看画,没注意其他。 忽感被瑞沐璇往旁边轻轻一推,一惊之时,又看着她一手将那张挂着古画的架子也往自己的身边一拉。 再转头看的时候,一阵尖叫声,“扑通扑通”几声,三个人齐齐掉进了湖里。 接着就是一片乱糟糟,站在身边的瑞沐璇只是冷眼看着。 直到府上的护卫们闻声将三个人从水里拉上来,一场哭嚎大戏之后,瑞沐璇依旧未出声,拉着她便走。 一直到现在,温馨梦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地感觉是被瑞沐璇所救,因为她,自己免了被推下河的结果。 谁知道,此时,瑞沐璇目光依旧扫视着全场,嘴里回答的却是:“你感觉那幅画是真的吗?” 温馨梦愣了愣,眨了眨眼睛,才吞吐着回答。“刚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瑞沐璇却只是冷声一笑。“无论如何,那幅画没有问题就好。” 正此时,又是一群漂亮的姑娘们走了出来。 为首的三人,有的旗人打扮,有的是汉人打扮,皆是沉着一张脸,从后院里走来。 她们身后随着一群丫鬟们,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盘,为众位格格们送上香气四溢的茶水。 唯独没有瑞沐璇和温馨梦的份儿。 两人怔了怔,互视了一眼,皆未出声。 第33章 为了表示感谢的一杯君山银针 却见那旗人打扮的格格来到中央,先扫视了一下全场,才出声道:“我富察情嬑此时代表主人林琉影先向大家来道个歉。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属意外,来人,先将那个丫头带下去。” 她一声令下,有两个丫头上前去,将跪在那里满脸惊恐的灵宝架起来给拖了出去。 富察情嬑这才将目光收回来,含着笑意,又出声安抚渐渐骚动起来的格格们。“各位格格小姐们受惊了,送上镇静的茶,我们几位代表琉影向大家致歉。” 转回身,带着身后的两位姐妹,还有几个丫头,端着两杯茶来到了瑞沐璇和温馨梦的面前。 温馨梦不自觉地站起身来。 瑞沐璇见她如此,也只好随着她起身,目光郑重地盯着她们。 富察情嬑面上的笑意更浓重了几分,先向着目光不善的瑞沐璇道:“还要多谢了格格行动敏捷,救下了那幅价值不菲的名画。琉影感激不尽,只是她此时不便出面,托我向格格道谢,特意先奉上一杯皇家御赐的君山银针以表感谢。” 向后微转身,吩咐丫鬟上茶。 君山银针茶芽又雅称“金镶玉”,而茶汤被誉为“琼浆玉液”。 紫禁城里只有皇上身边的重臣和宠爱的后妃才有资格一饱口福。 京城里的文人雅士也以拥有“君山贡尖”而自豪。 小丫鬟恭恭敬敬上前,托着杯盘,躬身行礼。“格格请用茶。” 话都说到此处了,当着众人的面,瑞沐璇此时不喝这杯茶怕是不行了。 可是,此时,单独为自己送上这杯茶,还要表示谢意,这杯茶里没有什么猫腻才是奇怪。 瑞沐璇抬起眸子看了看对面的这位满脸笑意的富察情嬑。 又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两位表情不善的格格,小姐。 心中念:‘这是要强逼着我喝啊!里面不会给我下什么毒药?’ 可是事到如今,对面还保持着一张笑脸,自己就不能先把脸拉下来,也是勾一勾嘴角笑应道:“其实,我当时也没有做什么,一切只是正常的反应。所以,愧对了琉影格格的一个‘谢’字,这杯茶我便不……” 果然,话还没说完,富察情嬑身后的一位格格立即变了脸色,压着声音,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提醒道:“别不知道好歹啊!让你喝你就喝,别给脸不要脸。” 瑞沐璇心中一沉,对方果然是不怀好意,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好。 轻扬了扬眉头,又是清浅一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全场里,几十双眼睛同时盯着她,特别是面前的这几个人,一双眼睛皆放在她的一举一动上。 有人替她担心,有人却幸灾乐祸,巴不得他们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大家跟着看热闹。 瑞沐璇轻轻揭开茶杯盖子,轻轻的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 想来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也不敢下立即致命的毒,即使如此,也不敢入口。 只是假装着往口中一送的动作,其实嘴唇紧闭,一点茶水也未入口。 右手一翻杯盖时,手中落下一枚小药丸滑入茶杯中。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 假装品过一口茶水之后,依旧保持着笑容,将杯盖儿慢慢地盖回杯口,立即面含笑意,表示感谢。“多谢众位的好意了。” 言罢,就要将手中的茶杯放到面前一直弓着身子相待的丫鬟茶盘中。 可站在面前的这几位,哪里容她如此轻易打发。 好姐妹林琉影“壮志未酬身先死”,辛辛苦苦摆下了一场诗词会,是有目的的。 那许许多多的小心思还没有用完,谁知道却被灵宝那个笨丫头先给打乱了。 也不知道这个瑞沐璇是脑后长了眼睛,还是上天眷顾。 灵宝离她那么近,背后一推,站在画前的她,连人带画就会被推进湖中。 到时候,不但让她落水出丑,还要让她赔那幅价值连城的古画。 可谁知道,事发突然,那个灵宝是出手推了,可是,怎么平白的,她就往前踉跄了一步,还神奇的转了个弯,将站在另一边的林琉影和她的主子给推下了河呢? 而那个应该被推下河的瑞沐璇却及时出手救下了那幅假画。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些人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看着好姐妹林琉影的一副落汤鸡模样,这些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前面安排的完颜娇只骂了几句“大清四美”的没权威,只嘲笑了几句温馨梦她爹的出身贫寒,是把老实听话的温馨梦说得哑口无言,一时反应不上来,众目睽睽之下就要丢脸了。 可谁知道,这时候,瑞沐璇跳出来抱打不平,极具尖酸刻薄的话,反而把完颜娇说得回不上嘴,大败离场。 这才知道,有的人是有学识,但是没有即席讲话的能力。例如温馨梦,一生气就不会说话了。被人无理取闹之后,平日的教养礼数管束着她,反而让她不好立即回怼。 也有像完颜娇这样的,可以随时撒泼耍赖骂人,可是遇到瑞沐璇这样既有智商,又有情商,还会大声骂人的,她只有落败这一条路。 既然骂不过,那就使小阴招。 灵宝这个臭丫头太笨,用不上,那就她们姐妹上,给林琉影出气。 此时,送上一杯茶,茶里面放些小材料,说是感谢的,你还能不喝? ‘你喝一口感觉不对,就想扔下不喝了?没门儿,我让你全喝掉。’站在瑞沐璇对面的富察情嬑面上敛了笑容,眼神也变得阴鸷。 “格格,此茶不合格格的口味吗?这可是皇上恩赐,琉影格格特意拿出来道谢的。格格只品这一口,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琉影格格的道谢吗?还是感觉诚意不够呢?” 话说到此处,大家皆是心知肚明了。 瑞沐璇敛起目光看了看面前面容不善的富察情嬑,再次勾起嘴角的笑意来。“你说得对,这可是难得的恩赐,我应该一口将这么难得的茶喝光。” 言罢,又将茶杯慢慢端起,慢慢地往嘴边送。 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的人心中的不忿也随之慢慢升起。这是感谢吗?这明明是强迫。 可是,许多的时候,明知道是强迫,却也无法反抗。 有些格格小姐们开始同情瑞沐璇。 第34章 你这是要变身吗? 可谁知,茶杯就要送到瑞沐璇口边的时候,她的手一松,茶杯“当”的一声落在小丫鬟的茶盘上。 在茶盘上还跳了一个高儿,将杯子里的茶水皆溅了出来。 瑞沐璇往后一个撤身,躲开了溅出来的茶水。 可是,就站在离她咫尺之遥的富察情嬑却未能躲开,那茶水溅了她满身满脸。 她一声尖叫,双手拂面。 瞬间,面上泛起一片潮红,不知是气怒交加,还是茶水太烫。 瑞沐璇见此,忙往前一步,看着双手弯成爪状,却不敢去碰自己脸的富察情嬑,一个劲地道歉。 “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茶杯烫手,我的手没拿稳,可惜了这杯恩赐的好茶。怎么,溅到脸上了吗?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一杯茶而已,只是稍稍有点儿烫。” 可正说着话呢,却见富察情嬑的脸上一片片红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瑞沐璇看着她如此的模样,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她远了些,惊呼出声。“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你不要吓人啊!府里还有妖怪不成,你这是要变身吗?” 说着话,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富察情嬑此时只觉得自己脸上又痒又疼,还不敢抓。忽听瑞沐璇如此夸张的形容,更是心跳加速。 急转身来,问身边站着的这群姐妹们。“我的脸怎么了?” 谁知道这群平日里要好的姐妹们,见她如此模样,也是如瑞沐璇一般吓得连连后退,大惊失色。 远处的格格小姐们也看得清楚明白,有的甚至大叫了一声“鬼呀!”爬起来就跑了。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无关人等纷纷退场。 富察情嬑身边的这两位姐妹,缓过神来,看不过去,纷纷出面抱打不平。 指着瑞沐璇质问:“你做了什么?” 瑞沐璇一脸无辜模样,眨了眨眼睛反问:“你说我做了什么?大家都看着呢!你问我这话什么意思?” 又微缩着脖子,小声地念叨了一句。“不是她大白天的要变身,就是你们的茶里有问题。” 说到此处,忽然地来了精神,一挺身子,恶狠狠地往前迈了一步,大声质问道:“你们大庭广众之下,送了杯什么皇上赐的好茶来,逼着让我喝下,原来里面有问题啊!” 大叫一声,又是一跳。“啊——我不会也要变成她那个鬼样子?我如果变成她那个鬼样子,我绝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 大白天的,她一口一个“鬼啊鬼”地叫,富察情嬑白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有丫鬟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她扶了下去。 可即使如此,她身后随的那两个依旧不肯离开,上前来与瑞沐璇继续理论。 瑞沐璇见她们两个已经不再讲道理,撅了撅嘴,轻叹了一声,轻轻一挥手指,说了一句:“此处既然不欢迎我们,我们离开便是。” 言罢,也不管那两个狂吠的,拉着身边不知所措的温馨梦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还在发难的二人见状急忙想要上前围堵。 可就在这时,她们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奇痒难耐的感觉,仿佛千万只小虫在啃噬。顾不得形象,再也无法忍受,不停地抓挠着,整个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诗词会的秩序全然被打乱,原本宁静的氛围被争吵和喧闹所取代。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原本高雅的诗词会此刻变得一片狼藉。 瑞沐璇拉着温馨梦,带着自己的丫鬟们,一口气冲出了林王府。 看着也纷纷离开王府的众位格格们,瑞沐璇才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微微一笑。 这才对站在身边一直一双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温馨梦道:“别傻站着了,回府!这儿没戏看了。” 回身招呼着自己的丫头们,准备上车回府。 温馨梦伸出手,紧紧地拉住她。 瑞沐璇回过头来看着她,又朝他轻轻一笑,俏皮地一眨眼睛,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温馨梦看了看她,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轻浅一笑。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玉镯轻轻地褪下来,直接套到了被抓着的瑞沐璇的手腕上。 玉镯温润光泽,让瑞沐璇的手腕更显白皙优雅。 瑞沐璇低头看了看那只温润的玉镯,又抬起眸子来问:“这是送给我的吗?” “是的!原本我是不想来林府赴约的,可是,今天我很高兴,因为遇到了你。”温馨梦又顺下眸子,面上带了些羞红。“我希望,以后我能做你的朋友,姐妹。” 瑞沐璇看着她,眨着一双水晶晶的眼睛,问道:“是很久很久的那种朋友姐妹吗?” 温馨梦笑点头。“是的。” “嗯!我与你一样的感觉。今儿来王府一趟,我玩得很开心,更开心的是遇到了你。”瑞沐璇也是欢喜道。 随手摘下头上插着的一根发簪,将它轻轻地插在温馨梦的头发上。 此发簪也是玉制的,一见便知是件价值不菲的饰品。 因多了这个小小的点缀,更让温馨梦多了份古典美。 想了想,又从腰上摘下一个小香囊来,放在了温馨梦的手掌心中。 小巧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还不忘叮嘱一句。“以后,戴在身上,可以预防今儿发生的这些事。” 温馨梦此时心领神会,忍不住一笑。“日后,格格得了空可到我们府上来玩。” 瑞沐璇嘟了嘟嘴,现出一副可爱模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府上在哪里呢?还有,还有,究竟是你大,还是我大?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啊?” 温馨梦被提醒,这才笑了笑,回答道:“我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我今年十八岁,三月生辰。” “那我就应该叫你‘姐姐’了,我住在小瑞王府,今年十七岁,五月生辰。”瑞沐璇难得遇到个自己喜欢的。 温馨梦说话温温柔柔的,又缓又慢。她就要改个性子,说话的节奏加快,语调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一个改变,无形中让一年前的她,忽然又回来了。 当初,轻松快乐的她,因为二哥瑞永祥的离世,也随着他走远了。 如今,因为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好姐妹温馨梦,与她在一起,原本那个轻松快乐的瑞沐璇又回来了。 “姐姐,等过两天,我将家里的事处理一下,得了空,我就去府上寻你,你看可好?”瑞沐璇歪着脑袋,一副可爱模样。 “好啊!那姐姐就在府里等你。”温馨梦也是心中欢喜。 两人这才挥手道别,各自回府。 第35章 凄惨的灵宝,三魂七魄跑了大半。 瑞沐璇刚进了府院儿,瑞永信见妹妹独自回来了,没见到自家的夫人,便上前问了一句。“妹妹,你三嫂呢?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吗?” 瑞沐璇轻叹了一口气,应道:“三嫂应该还是在林府里!今天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她大概会耽误一会儿才能回来。” “意外的事?”瑞永信一听心头处发紧。“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了?你三嫂没事?你,你……” 想说:“你怎么把她丢下,独自回来了?” 可是,看着妹妹渐渐严厉起来的眼神,只好把后面的那句话又给硬吞了回去。 瑞沐璇只是淡淡道:“三嫂可是被她带的那个丫头灵宝给害惨了,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林府上看看。有什么话你问她们便是,有些话,我也不方便说。我累了一天,要回去休息了。” 给三哥轻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瑞永信看着她的背影,稍沉吟了一下,立即吩咐备马,他要去林府瞧瞧。 瑞沐璇听着他着急地吩咐,只是轻叹一声,心中念:‘希望我的这个三嫂也能如此上心与你。’ 瑞永信刚出门行了不久,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左琳珑的马车。 忙跳下马车,来到左琳珑的面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左琳珑只是撩开车帘看了看他,一身的疲惫感掩挡不住,娇柔地轻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太倒霉了。走,先回府去。让我躺一躺,如今的我感觉浑身的无力。” “噢!噢噢!”瑞永信联声应着,让马车先行。 小厮赶着马车慢慢前行,瑞永信这才看到被绑着双手,用一根绳子拴在马车后的灵宝。 这才叫一个惨呢! 她的双手被绑,绳子紧紧勒住手腕,磨出了红印。随着马车的颠簸,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着。 脸上的妆容早已花掉,汗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头发也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脸上。 一路奔波,她的身上满是汗水,衣服半湿半干,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步伐踉跄,却无法停歇,只能被马车拽着前行。 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尊严。 在回瑞王府的这漫长的路途上,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种折磨,更不知道回府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为了钱,她出卖了自己的主子,将瑞王府的事情皆告诉了林琉影。 她又为了钱,答应了林琉影陷害瑞沐璇。 可谁知道反被瑞沐璇反摆了一道,被她脚下一绊,让自己将主子和林琉影扑进了湖中。 虽然湖中没有丢了性命,可是主子一上岸来便赏了一个大耳光,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自己。 一路上,被主子绑了双手,拉在车后,随着跑了回来。 幸亏车行得慢,没将自己给生生拖死。 可是,回到府里,会不会像王嬷嬷一样,被赏几十杖,拖出府去,不知生死? 还是,会比她更惨些?毕竟王嬷嬷当初只是为了给主子争个脸面,私藏了皇帝恩赐的夜明珠。 可自己这次却是想害府上格格,虽然不是想要她的性命,也以为自己会偷摸地做出这件事来不被发现。 却谁知道,弄巧成拙,反将主子和林琉影扑到了水中,自己这是妥妥的找死啊! 如今,虽还活着,可三魂七魄跑了大半,人已经变得痴痴呆呆。 瑞永信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是好奇,看着灵宝被车子拖着向前踉跄迈步,自念着。“这,这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往前疾行了几步,上了马车吩咐:“快回府去。” 到了府上,左琳珑下了车,吩咐一声。“将灵宝给我押上。” 有人便上前去将灵宝的绳子解开,可是,捆着他双手的绳子依旧不解,推推搡搡将她带到了左琳珑面前。 有护卫上前一步,朝着灵宝的腿窝上就是一脚。 灵宝原本就站不住,这一脚,直接将她踹趴在地上。也不挣扎,直接趴在那里不动弹。 此时,瑞永信也急步进到堂中。 一见面前的阵势,一见左琳珑那张阴沉的脸,也不敢出声。 蹑手蹑脚地来到左琳珑的身边,轻声问:“怎么回事儿?我可以坐这里听听吗?” 左琳珑点头。“坐!今日,我要处置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 转头,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瑞永信问道:“这件事也有关你的妹妹沐璇,要不要让她也来?” 瑞永信这才想起妹妹进门的时候,她所说的那些话,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妹妹的样子,是不想参与这件事的。” 抬起手来,又挠了挠额头,稍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你拿主意。” 左琳珑只好回头招呼俏莲。“你去与沐璇格格说一声,说我要处置灵宝,看她有什么意见,要不要到这里来一趟?” 俏莲应声,急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回来传话说:瑞沐璇说她累了,不想再跑这一趟,一切事情让左琳珑和三哥商量着办就好。 左琳珑得了话,这才命人抬了一桶凉水来,兜头给那趴在地上的灵宝来了个“醍醐灌顶”。 原本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的灵宝被这凉水一击,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跳了起来。 惊声尖叫个不停,像个疯子一样。 左琳珑使了个眼色,紫鸢上前一步,“啪啪”给灵宝两个耳光。 巴掌印在灵宝的脸上迅速鼓起,也将她打得清醒了些。 紫鸢趁机咬着牙,在她耳边轻声叮嘱。“你小心说话。” 此时节,灵宝平日里的嚣张气焰一扫而空,此时,更像个没了魂魄的尸身,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加上身上被凉水激得发冷,浑身发抖。 既然站不住,那就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左琳珑的面前,哆嗦着发紫的嘴唇,还是咬着牙说了一句。“主子,奴才该死,任由主子发落。” 原本气的咬牙切齿的左琳珑听她这视死如归的一句话,心下却软了几分。 第36章 哪一个能饶过你? 左琳珑为什么会心软呢?因为知道自己的这群手下人为什么会做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来。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自己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缺钱。 左府也曾是荣耀一世伯爵府,可是,从父亲那一代开始,府里便成了一个空架子。 可王府虽已败落,但府里的人却依旧固执地维持着表面的虚荣。 他们不愿被人看出自己的落魄,宁可打肿脸充胖子,也绝不肯在旁人面前露出丝毫的寒酸。 他们身着华丽的衣裳,尽管那衣裳已修补多次。 他们举行奢华的宴会,尽管餐桌上的食物并不丰盛。 他们拼命想要证明自己依然富有,依然有地位,依然可以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平起平坐。 然而,在这虚假的表象下,是他们对过去辉煌的深深渴望。 他们时常回忆起王府昔日的荣耀,那时的门庭若市,那时的锦衣玉食。 如今,一切都已成为过眼烟云,他们却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无法放下那份执念。 他们眼巴巴地望着周围的有钱人,羡慕他们的排场和权势,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新夺回失去的一切。 这种渴望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驱使着他们不断地挣扎,不断地追求那遥不可及的辉煌。 为此,他左琳珑也是不顾一切,不顾一切地撑着门面,不顾一切地暗下里敛财。 她这个做主子的如此,她所带的这几个下人们怎么可能不像她一样,满心满眼里全是钱。 王嬷嬷如此,不敢说她当初私藏了夜明珠,是不是真的想私吞了? 可是,整治瑞王府的方法多的是,为什么眼睛偏偏盯着的是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呢? 灵宝又是如此,不必问,林琉影只要答应给她足够的银子,她就肯出卖自己这个主子,敢大胆地伤害瑞沐璇,一切不是因为恩怨,只是因为钱。 “唉——!”深深地一声叹。“让你们随着我,也是委屈了你们。” 灵宝心中一颤,深垂着头,不知道左琳珑此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左琳珑站起身来,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几个贴身丫头嬷嬷,抬起手来向她们挥了挥。“你们都到前面站好,听我说。” 无论去没去林王府的丫头嬷嬷们,无论她们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的,只是见到主子将贴身丫头灵宝带回来时,她的那张阴沉的脸,还有灵宝的凄惨模样,谁还不知道,此时已是乌云压顶,满城风雨。 左琳珑这一句吩咐,所有人皆是噤若寒蝉,有的人甚至瑟瑟发起抖来,这一次不亚于上一次王嬷嬷被瑞王府处置时的紧张与不安。 一众丫鬟嬷嬷们皆将头深垂着,大气儿都不敢喘,听候主子的发落! 左琳珑眯着眼睛,将一众丫鬟嬷嬷们皆扫视了一遍,这才沉沉出声道:“我知道,以前在左府里,大家随着我都不容易。” 说到此处,眼中不由得泛上泪光来,停了停,才又道:“以前我们没办法,要争,要抢,才能活得好些。可是,如今,我们不一样了,我嫁到瑞福来也已经有半个多月。” 又忍不住含着泪痴痴地笑。“这半个月风风雨雨的,依旧没消停。” 抬起手儿来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花,勉强地带着笑意,才又道:“我希望在这里重新换个模样,大家能先静下来,等一等,看一看。看看这里是不是与我们左府不一样?大家先都消停下来。我挺累的,真的挺累的。” 目光又收敛到灵宝的身上,看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她,唤着她的名字又开了腔。 “灵宝,你像王嬷嬷一样,从小就是陪着我的。看着你们就会让我想起我不堪得过往。我为了过得有点样子,不惜狠下心来与人争抢。你们为了人家的银子,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也是难免。” 自嘲一笑,缓缓地闭上眼睛。“只是你做事的时候,没有考量过要承担的责罚吗?如今,莫说是我,就是咱们府上的格格,林王府上的格格,哪一个能饶过你?” 缓缓地睁开眼睛,往前探了探身子,才又道:“即使,你做了卖主求荣的事,让我活活地打死你,我也不舍得。可是,如今,我是万万留不得你了。” 深叹一声,又转向坐在身边一脸惊色的瑞永信。“我不知道王嬷嬷被府里送去了哪里,能不能让灵宝去陪着她?” 忍不住声音也带了颤抖。“至少,让她们两个互相有个依靠。” “噢,这样啊!我可以去问问阿玛。”瑞永信回答。 “你去!将灵宝也带走。”左琳珑低低一声,眼角越发的湿润。 瑞永信站起身来。 灵宝跪直了身子,默不作声地给左琳珑叩了三个响头,被护卫们拉了出去。 左琳珑的头一直转向一边,没有去看她,眼角的泪忍不住滑下来,心里念着:‘灵宝,我这也是为了护下你的性命。希望,你真的有命活着。’ 听着沉重的脚步声缓缓离去,左琳珑这才用帕子拭干净了眼角的泪,又转回头来时,面上已经一片平静。 沉了声,又对一直垂着头的众丫鬟嬷嬷们道:“不必去打听灵宝的事儿,也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在背后议论此事。以后,想随在我身边就规规矩矩做事,莫打着别的坏心眼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不主动地去招惹别人,别人招惹我们的时候,你们记得先与我来说,莫要私自去做了一些自作聪明的事,反而害了我。” 又是扫视全场,声音里更郑重了几分。“若是不想听我话的人,你们就继续作死。到时候,王嬷嬷和灵宝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甚至丢了性命也不可知。” 停了停,又长吁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感觉浑身的疲累。 好一会儿才又睁开眼睛道:“如果你们感觉在我这里无法适应,此时,可以提出来,也可换了别的地方做事。” 她虽这么空口白牙地说了一句开解的话,可此时,哪个傻子敢提这样的要求? 莫不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府里待下去了? 做下人的,只有被主子挑拣的份儿,哪还有反挑主子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此时老老实实地什么也不做,听话才是保命之道。 左琳珑此话问出口,左右看了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依旧都是深垂着头不出声。 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没有一个有意见的,那我就当你们都听进去了,愿意随着我吩咐做事。那就这么着,散了,去做自己的事儿去!我也烦了,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说着话,闭着双眸,只是将双臂往前一伸。 第37章 断她獠牙,又折她翅膀 紫鸢和俏莲忙往前一步,上前去扶住左琳珑的双臂,将她扶起来送去了卧室。 稍一梳洗,左琳珑便躺上了床。 心里虽是乱糟糟的,可眼皮打架,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直到耳边有轻唤声悠悠传来。“琳珑,我的夫人,醒一醒,该吃晚饭了,别饿着肚子睡。” 左琳珑慢慢睁开眼睛,瑞永信的一张笑脸就在咫尺间。 朝他微微笑了笑,抬起手慢慢地在他的脸上抚了抚,似在梦魇中,半眯着眼睛念叨。“如今,王嬷嬷和灵宝都不在我身边了,我一下子就掉了一双翅膀。以后,出了事儿,没有以前的人护着我了。” 说到此处,眼角处又溢出泪来。 一只温暖的手就按在她的眼角上,轻轻地摩擦,那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以后,护着你的人是我,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乖乖地,我自会好好地护着你。” 左琳珑往前一探身,抱住了瑞永信的脖子,慢慢地闭上眼睛。 晚饭时,左琳珑并没有去前厅与大家一起用饭。 瑞永信便吩咐人将饭菜传到了自己院中,陪夫人用饭。 前厅里,瑞沐璇没看到三哥和三嫂,也未做打听。 饭后,却被福晋唤到了自己的房中,询问了她一些事情。 瑞沐璇大略地将今日在林王府发生的事情与福晋说了。 福晋也告诉她,灵宝被打发出去了。 左琳珑还特意来求着,让她去陪着打发出去的王嬷嬷。 瑞沐璇轻叹一声。“也是她们主仆一场。” 瑞福晋却沉着脸道:“以前,也未听说过这个左琳珑怎么这么不安分,这刚到府上才半个月,就出了两次这样的事,以后可怎么办呀?莫不是要让她把瑞王府搅乱?” 瑞沐璇见福晋如此担心,只好安抚。“额娘,说句难听的话,王嬷嬷是獠牙,灵宝是翅膀,如今,两件事情的发生,断了三嫂的獠牙,又折了她的翅膀。身边又有三哥这么柔情的人安抚着,相信三嫂日后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不敢再造次。” 瑞福晋歪头看了看她,轻叹一声。“望着你说得能一语成谶!只要你三嫂能安安分分的,我们府里就会和和睦睦。” 瑞沐璇上前去轻轻抱拥着额娘,又笑颜如花地哄着她道:“额娘,您不用担心,三哥也是个伶俐的,他会用心看着三嫂的。三嫂也不是个傻的,相信也知道其中的轻重。我们用心对她,她自不会再起幺蛾子。” 瑞福晋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面上也换了笑颜。“好,好,希望日后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她不要再给我们府上闯祸了。” 又低头看着女儿,问道:“我还忘了,你是怎么整治那些企图欺负你的丫头们的?” “就是,就是,就……”瑞沐璇吞吞吐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去买了一些药。” 瑞福晋沉着脸看着她。 瑞沐璇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撇了撇小嘴才道:“她们不是故意地逼着我喝茶,我也不会给她们下药。” 还未等瑞福晋再问什么,她忙摆着手解释。“那个药就是让人发痒,起疹子的,很轻微的,睡一觉就好了,都不用治的。” “不对。”瑞福晋摇了摇头。“你用的是一种药吗?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啊!老老实实交代。” 瑞沐璇点头。“是一种药,只是一种是药丸,一种是药粉。” 瑞福晋却依旧不依不饶,又问:“你去哪里买的。” “就,就是普通药铺里就有啊!”瑞沐璇往后躲了躲。看额娘如此模样,怕她竖起指头来戳自己的脑袋。 “以后,让我知道你再做这种事,我可不饶你。”瑞福晋故意瞪大眼睛警告她。 “那让我怎么办啊?额娘,如果遇到这种问题,您怎么解决啊?”瑞沐璇反问。 瑞福晋一下子被她问住了。是啊!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 忽然一个念起,又摇了摇头,再次冷声教训道:“你这个小丫头,差点被你绕进去。说你以后不许用药去害人,你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好,知道啦,不会啦。”瑞沐璇立即撒着娇应声。 瑞福晋只有一声轻叹,许多的事情哪有自己说得这么简单。如果真的让女儿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不允许她自保吗?不允许她反击吗? 世上的事没有单纯的黑白之说,只要女儿不主动地去害别人,别人主动地来招惹她,她为了自保有所反击,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低头看看又扑到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儿,轻轻抚着她乌黑的发丝,心中只念着。‘希望我的女儿,一生平安,不再有什么人故意陷害她,让她平平顺顺,一生一世。日后,也遇到一个能将她深爱的男人,护她周全。’ 按照与温馨梦的约定,从林府回来的第三天一早,瑞沐璇便带上礼物,驾上马车去了温府。 规规矩矩地送上拜帖,在门外等候。 温馨梦得到消息,一路小跑着来迎。 两位漂亮姑娘见了面,欢喜地行了礼,迎进府里,好茶好宴的迎着接着。 坐下来漫谈之后,才知道温家如今也是个大家庭。 温正儒娶有两房妻室,周氏与杨氏。 温馨梦是正室周氏之女,上面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 偏房杨氏,肚子倒挺争气,一连生了四子两女,小妹妹如今还是牙牙学语呢! 瑞沐璇听着就忍不住地笑,不过这种事也是正常。 后来,又听说,正妻周氏是当初温正儒还在年轻落魄时娶的妻子,平常人家之女,甚至没有什么学识,不过温顺良善。 温正儒即使在飞黄腾达之后,依旧待正妻礼让有加。 后来还是周氏劝着温正儒又娶了一房妻子。 杨氏是当朝布政使杨宪达的爱女。 温正儒当初是杨宪达的学生,布政使爱才,不但一路提拔自己的学生,还将爱女嫁给了他。 幸好,这个杨氏也是从小知书达理,虽是比正室出身好,门第高,却未有仗势欺人之事。 温家人丁兴旺,兄弟姐妹之间却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全是父母教导得好。 温馨梦的哥哥姐姐都已成家,大哥作为家中嫡子,从小被父亲教导着,也慢慢地走上了仕途。 大姐前几年便嫁出府去,姐夫只是五品官,不过夫妻恩爱,相敬如宾,过得也是挺美满。 如今温馨梦眼见着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家里正张罗着给她寻个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两姐妹说到此时,瑞沐璇眼睛忽然一亮,俏生生问道:“姐姐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什么样的?”温馨梦被这一问害了羞,微垂下头。 第38章 你给我上上心? 瑞沐璇见温馨梦害羞,掩着嘴笑她。“姐姐明知道我所言何意,与我何必这般害羞。你说一说,我日后也给姐姐上上心。” 温馨梦更是被她逗笑了。“你给我上上心?还不如给自己上上心呢!” 瑞沐璇笑点头。“也是啊!我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那妹妹想要个什么样的人陪你一生呢?”温馨梦问。 “我吗?”瑞沐璇嘟着小嘴巴,第一次认真地想这件事。 一边絮絮叨叨地念,一边自我分析着。 “我从小身边全是哥哥们,弟弟们,与他们一起长起来,不经意之间把自己都活成了个男孩子。” 温馨梦点着头,仔细瞧着面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听说过,她们大小两个瑞王府里只有她这一位格格,从小身边全是哥哥,弟弟。 “后来,大概是十几岁!”瑞沐璇回忆着,又道:“额娘有一天特别与我聊了好久,说我是与哥哥们不一样的。我是女孩子,我以后要嫁人,不能有个男孩子一样的性子。还有,女孩子长大了要避父,与哥哥们,弟弟们也不能太亲近,有些事情要有避讳了。” 停下来,双手托着腮,像个花骨朵似的,朝着温馨梦眨眼睛。“姐姐,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哥哥弟弟们,什么样性子的都有。只要他们不十分过分,我都能容得来。” 眯了眯眼睛,又想了想。“我对他们也没有个什么特别喜欢,或特别不喜欢的。他们待我好,我就待他们好。直到后来有了嫂子才知道原来与她相处是不一样的。” “哦,有哪里不一样,因为身份不同吗?还是因为性别不同?”温馨梦追问。 瑞沐璇又想了想才回答。“应该都有。嫂子进门是个陌生人。她与大哥以前不认识,进了这个门,她就一个人离开了原来的那个家,孤零零地走进另一个家里,处处小心谨慎。初进门的时候,每天里低眉,顺目的说话都没个大声。我记得,一直好久之后,她才能抬起眼眸来与我对视。” 说着话就忍不住地“呵呵”笑。“我那个时候才知道,怪不得平常时候,家里人都说我胆子大,没规矩。见了嫂子之后,我才知道他们说得的确没错。” 温馨梦被她笑得也随着欢喜,借机又问她。“那你日后若是嫁了人,进了一个新的地方,会不会像你嫂子一样处处谨言慎行?” 瑞沐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要嫁的那个男人值不值得我为他如此改变。不过,若是嫁了他,就让我改了性子,处处谨小慎微,我宁可不嫁。” 温馨梦用帕子掩着嘴巴笑,只是竖起大拇指向她挑了挑。 瑞沐璇也笑,又道:“我的阿玛,额娘允许我寻自己喜欢的,不会让我随随便便嫁人,也不会允许我到另一个家里委委屈屈。” 扬起脑袋来,又思忖着道:“虽说女儿婚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父母若是心疼女儿,自会去事先查看女婿是什么样子的人。至少会寻一个我三哥那样的,温柔以待。相信,即使是我三嫂那样坏脾气的女人,在我三哥面前也会被慢慢安抚下来。” 说到瑞沐璇的三嫂左琳珑,温馨梦不免就问起林府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个丫头灵宝被我三嫂打发出去了,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 “唉!”温馨梦听着只是轻叹一声,未加评论。 瑞沐璇不想谈及这件事情,又追着温馨梦问:“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还未及温馨梦回答,她又连连地摇头叹气。“可惜了,我们家只剩下一个小弟弟未娶了。若是早认识了你,让我三哥哥娶你进门,我们姑嫂两个相处,一定合得来。” 温馨梦被她逗得面红耳赤,见她一副得意洋洋模样,只好也道:“我们家倒是有几位兄弟还未成亲,不如你嫁到我们府上来,我们照样是姑嫂。” 瑞沐璇一听也是笑。“好啊你,原来在此处等着我呢!看着你温温顺顺的,还会如此反击我呀!” 温馨梦此时才含笑回应。“像你说的,一个女子嫁到另一个府中,面前的全是一群陌生人。若是遇到一个温柔的夫君,懂得疼惜,此生会过得顺利些,安稳些。不奢求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就是极好的。” 瑞沐璇深以为然,忽然眼前一亮,又忙于温馨梦道:“我家倒是没有合适的哥哥娶你了,不过,我还有几个表哥呢!对啦,我有一位六表哥,不但长得好,脾气好,懂得疼人,还风趣幽默。除了不在世的二哥哥之外,这位六表哥是最与我亲近的,不如,哪一天,我给姐姐介绍一下呀!” 见她一副既天真又认真的模样,温馨梦浑身一阵燥热,脸上的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忙用帕子掩着脸,轻骂一句。“你这个坏的,可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瑞沐璇摇着脑袋认真地又道:“我没有开玩笑啊!” 忽然,又想起一事来道:“上次,林琉影到我们府上邀请三嫂去诗词会的时候,她就在府门口处遇到了我那六表哥。我看她的眼神里面全闪着小星星,对我那六表哥印象颇好。” 使劲地摇着脑袋嚷嚷。“不行,不行,我要去表哥那里说一说,可不能让他们两个成了事,若不然,我就与我那六表哥断了亲。” 见她一副气哼哼的认真模样,温馨梦只是一个劲儿地笑。“不会?这么严重吗?” 瑞沐璇一直嘟着嘴巴生气。“娶妻不贤祸三代。你又不是没见林琉影和她的那些姐妹们,若是让她们进了我表哥的门,哎呀,我的天哪,不敢想象,快快,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说着话,急站起身来给温馨梦行了一礼。“今日多谢款待,就不在此处多打扰了。日后,若得了空,也请姐姐到我府上来坐坐。” 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又压低了声音,在温馨梦的耳边道:“也许,哪一天,你们正好遇到了呢?” 温馨梦刚要点头应允,又听到她后面补的这一句话,一阵脸又红了。 也趁着弯身行礼的空儿,在她的耳边低低道了一句。“你果然是个坏的。” 瑞沐璇也不反驳,只是嬉笑着告辞离开了。 看着她的马车渐渐远行,温馨梦的嘴角依旧微勾,与这么一位有趣活泼的格格在一起,即使是简简单单的聊天,也会让单调的生活多了许多的色彩。 回想着与她说的话,漫步回府的时候依旧意犹未尽。 第39章 保媒拉纤 瑞沐璇驾着马车直到大瑞王府。 她大概有一年多未到府上来了,守门的护卫见着她的马车停下来,也是有些奇怪。 见从马车上果然跳下久未谋面的瑞沐璇来,也是欢喜,急忙上前迎着道:“格格,好久未见。小的给格格行礼了。” 瑞沐璇应着声。“罢了,你们家六爷可在?” “我们家六爷今儿还真不在。”守门的护卫应着声。 “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瑞沐璇又问。 “这……”护卫不敢乱说话。 瑞沐璇轻拧了拧眉头,正这时,听到府里有声音传出来。“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小格格吗?这是吹的哪阵香风啊?” 瑞沐漩自然听出这个打趣自己的人是哪一个,立即也换上笑脸来迎着道:“五哥哥,当然是要好大的香风才能把我吹过来呀!” 见她脸上久违的笑容,瑞永逸也是欢喜,立即侧过身来向里做着请的姿势。 见沐璇提着裙摆“噔噔噔”地踏着台阶跑进来,目光也随着他的小步子一跳一跳的。“刚才,听你点名要找你的六哥哥?” 瑞沐璇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放下裙摆,规矩的先给他行了一个礼。“沐璇见过五哥哥,给您行礼啦,给您问安啦!” 瑞永逸忙弯身,双手上前扶。“哎哟,不用这么隆重。” 不过,见他如此,心里安稳了许多,知道这个小表妹,因为二表哥的离世,沉寂了一年,连性子都改了许多。 以前也去小瑞王府看过她,果然是沉闷了许多,连个笑模样都不见了。 如今,见她又会跑,又会跳,脸上也有了笑容,不免得的也替她高兴。 看来时间真的是一剂良药,会让身上的痛,身上的痛慢慢被疗愈。 离去的人终是离去了,可活着的人终还要好好地活着,慢慢地忘记伤痛才是对活着的人的一种疗愈。 瑞永逸引着沐璇往府里去。 沐璇乖巧地去见过瑞泽王爷和他的两位妻室。 瑞泽是瑞恒的大哥,娶有二妻。 正妻瓜尔佳氏,多年未有所出。无奈又娶马佳氏,连生两子永盛和永逸之后。 瓜尔佳氏也终于有了所出,那就是瑞永康。所以说,瑞永康才是两府里正统的嫡子嫡孙。 马佳氏后又生有一子永辉。 梁府里表哥表弟的一通论下来,小瑞王府的三个儿子反都排在了前面,大瑞王府的大哥只能是沐璇的四表哥。 当初,瑞泽和瑞恒两兄弟关系融洽,虽是长大成家分了府,可两府依旧亲如一家,互相提携关照。 所以,对沐璇这个小表妹,两府的哥哥们与她从小玩到大的,对她都是疼爱有加。 得知瑞永康这些日子虽从边关回来,却一直忙的很,一早到晚的不在府中,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只是知道,他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肯说,大概每日傍晚才回来。 瑞沐璇想着,既然来了,那就等等他。 便让人传了话回去,今晚就留下在大瑞王府里了。 眼见着天渐渐晚了,瑞泽将沐璇留下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听说她的来意后更是欢喜。 瑞泽捋着胡子笑哈哈。“温正儒家的女儿吗?我们家的沐璇也喜欢她呀!你们这刚刚见了两面,就如此亲热了吗?” 瑞沐璇小脑袋瓜一个劲儿地点。“是啊!是啊!您是知道我的,我的眼眶可高着呢!一般姑娘哪能入我眼呀!可是这个温馨梦,我一眼就瞧上了。” 瑞泽见他模样,更是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好好好,能让我们家沐璇一眼瞧上的也是难得。等永康回来你与他说说,我看八九不离十,只要人家姑娘家里能看上他就行。” 瑞沐璇一听,不乐意了,小嘴叭叭的又开始了。 “婚姻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那温家的门第好,姑娘也好。可我们瑞王府家的哥哥也不差呀!就是人家姑娘喜欢六表哥那样的温柔男子,我才想起自家的表哥,愿意给中间保媒拉纤的。” 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话还一套一套的,瑞泽又是哈哈大笑。“说那温家的姑娘好,我看,远不如我们家的格格好。你说什么都行,我们都听你的。哪天得了空不如让她们互相见一见?” 瑞沐璇点着头。 身边坐着的瑞永逸却撇了撇嘴。“我就说沐璇偏爱永康,怎么就不念着给我介绍个心喜的姑娘?” 见他一副吃醋模样,瑞沐璇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掩着小嘴儿乐个不停。 笑够了才道:“不好意思啊,五哥哥。你是知道的,我自小里与哥哥们一处混着,没认识几个好姐妹。这几日是因为三嫂子的关系才认识了她家的表妹,去参加了个诗词会,一眼便瞧好了温家的姑娘。日后,我遇到的姑娘多了,自然也会想着五哥哥的。” 瑞永逸双手在侧一抱,向她拱了拱,酸唧唧地应了一声。“那就劳你费心了。” 瑞沐璇使劲地点着头,心里也是念叨。‘怪不得武哥哥怪我,我的心里果然还是有亲疏的。怎么一遇到一个好姑娘就想着介绍给六表哥呢?’ 她们这里说笑着,听到脚步声响,人还未到,声音便豁亮地传进来。“听说小沐璇来了,找我有什么好事啊?” 快步进门来的果然是瑞永康,一脸的喜气。 脚步刚踏进门来,眼神便在一群人里找寻。 瑞沐璇也欢喜起来迎着。“六表哥,我在这儿呢!我是给你带来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儿,看你要怎么谢我?” 瑞永康迎着她,欢喜地拉着她的手,与她先转了一个圈。“只要我家小沐璇说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瑞沐璇一听,抬起手来指着天。“我要天上的星星。” 瑞永康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朝她一撇嘴。“你别让我又拿着一碗水去月亮底下照星星啊!” 瑞沐璇一转身,送他个白眼,嘴角往上一扬,眉头往上一挑,连下巴都翘上了天。“我敢保证,这次我说的这件事,六表哥一定也是特别喜欢。此事,若成了,你能感谢我一辈子。” “啊?这么好的事吗?来,来,快与哥哥说说。”瑞永康也来了兴致,拉着小表妹的手走上前,先给自己的阿玛,额娘,哥哥嫂子们行礼。 又拉着瑞沐璇到一边坐下来,歪着头问她。“究竟是什么好事?” “我认识了一个好姑娘,想给六表哥保媒。”瑞沐璇认真道。 瑞永康眨了眨眼睛,忍下笑,也是认真问道:“我小表妹什么时候认识哪家的姑娘了?还记得给表哥保媒了?” “嗯,嗯,刚认识的姑娘,一定配得上六表哥。” 第40章 震惊朝野——少将军岳世斌弹劾两广总督 对于瑞沐璇的这份热情,瑞永康哭笑不得,却也不好打击她的热情,只好应着声道。“多谢表妹整天想着我了,如果哪一天你觉得人家姑娘有空儿,我们约一约,见个面儿?” “行!”得到表哥的积极应对,瑞沐璇挺高兴,甚至开始想象着温馨梦与表哥在一处的幸福时光。 一手抚着粉腮,歪着脑袋,微勾着小嘴巴,开始做起白日梦来。 见她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样,永康忍不住笑,心里还念:‘这丫头,她自己还小呢!怎么还生起这个心思来,惦记着给我保媒拉纤儿。’ 心中一喜,又想:‘有这么个小表妹还是挺不错的,没让我白疼她一场。’ 想到这里,忽然又提醒。“沐璇,只是我这几天没空,等哪一天有空的时候我约你呀!” 被他这一句话提醒,瑞沐璇才从白日梦里醒过神来,这才问:“表哥,你这些日子忙什么呢?听说你整天早出晚归的。” “大事,大事,你不要打听,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咦,故作神秘。”瑞沐璇撇了撇嘴。 既然自己的事情说明白了,又改了主意,想着回府去,就不再留宿了。 瑞永康原本累了一天,想着回家立即就休息。可听说表妹又要回府,只好打着精神先将她送回府去。 瑞永逸心疼弟弟,也陪着一道去。 马车上,瑞沐璇又提醒瑞永康,不让他与林琉影有瓜葛。 被她提醒,瑞永康才想起那日在小瑞王府里遇到的那个看着自己满眼星星的林琉影。 一手搓着下巴问:“你说那个林琉影看好我啦?” “哼!她那眼睛都要飞出来了,谁看不出来。”瑞沐璇一声冷哼。 瑞永逸“噗嗤”一声笑了。“原来还有这事儿啊!老六,我可没听你说啊!” 瑞永康皱着眉头,撇着嘴,一副难受模样。“就是小沐璇眼睛尖,人家姑娘也没说什么呀!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我怎么回来跟你说?” 瑞永逸见他急了,笑而不语。 瑞沐璇却又叮嘱。“我不愿意说别人的坏话,但是也不想着表哥去认识那个女人。给你介绍了大清四美之一的温馨梦,她又温柔善良,又博学多识,比那个坏心眼儿的林琉影强多了。” 瑞永康笑她。“你也刚认识这个温馨梦两天,怎么就敢确定她是个温柔善良的?” “我会相面啊!”瑞沐璇随口应着。“你是没见着她,你见着她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到时候,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不拦着。” “说什么会相面,我看你就是以貌取人。八成是因为看那温馨梦更漂亮,所以,才更喜欢她。”瑞永康故意又用实话逗弄她。 瑞沐璇思忖着点头。“漂亮的人自然会让别人更喜欢她几分。” 说到此处,突发奇想,又问:“那福婷格格,六表哥是见到过的?她是不是更漂亮?” 瑞永康哪敢说别的,只好应着。“在我眼里,我家的妹妹才是最漂亮的,谁也比不过。” 沐璇撇了撇嘴,虽然,嘴上说着:“油嘴滑舌,全说些好听的。” 心里却还是美滋滋,得到表哥的认同,很是高兴。 提起福婷,不免就会想起离世的瑞永祥。当年两人已定下婚期,再过几个月,二哥就要娶大清第一美女福婷进府了。 只可惜,二哥离世,让一切都成了空。 不想提起以前的这些伤心事,两人默契地都不再说下去。 将瑞沐璇送回府,与瑞恒打了声招呼之后,两兄弟便赶着马车回府。 马车上,瑞永康的疲惫已掩挡不住。 瑞永逸便让弟弟靠在自己的肩头上,先小睡一会儿。 看着他只说了不几句话,便睡了过去,抚了抚他的脸也是心疼。 轻声念:“你个臭小子,整天忙什么呢?至于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嘛!是不是又与那个岳世斌一起闹腾什么呢?” 不错,还真让瑞永逸给猜着了,这些日子,瑞永康正与好朋友岳世斌一起筹谋着一件大事——弹劾两广总督。 这次,瑞永康随着岳世斌去边关一年,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说。 更了解到两广总督王孟德在任期间,克扣军粮中饱私囊,导致边关将士生活困苦,战斗力下降。 岳世斌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后,这次回到京城,毫不犹豫地准备直接告御状。 作为好兄弟,瑞永康积极响应,这些日子一直与岳世斌谋划着此事。 事关重大,丝毫不敢透露半点消息,即使是家人,在事成之前,也只能守口如瓶。 好处是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岳世斌弹劾两广总督王孟德的事震惊朝野。 皇上震怒,下令严查此事。 岳世斌的赫赫威名也因此传颂开来。然而,他的举动也无形中得罪了许多人,为他埋下诸多隐患。 一些与王孟德有牵连的官员和权贵,对他心怀怨恨,开始暗中给他制造麻烦。 他们散布谣言,诋毁岳世斌的名誉,试图动摇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但岳世斌并没有被这些困难吓倒,他坚信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继续坚守原则,与那些不法之徒作斗争。 最终,皇帝查明了真相,惩处了王孟德及其党羽。 但是,为了平衡朝野,皇上也责罚了岳世斌。 罚扣他一年俸禄,让他在家里闭门思过一年。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罚岳世斌此时暂离朝堂,无论对哪一方都是有好处的。 对岳世斌的说辞就是。“朕知道你为国为民的这一份勇气和用心,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那些老臣们,有时候连朕拿他们也没办法,朕这样处置你,也算给了他们一个交代,堵他们的口。” 抬起头,看了看岳世斌明显变地黝黑的面色,又含上笑意来,拍着他的肩头安慰。“你在边关这一年也是辛苦了,正好,借此机会在家中休整一下!” 皇上既然如此决定,岳世斌也不好再说什么,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无官一身轻,也想放下责任,好好地在家中休养一段时日,调整调整。 第41章 哪个男人也不喜欢一个浑身男子汉气质的女人 农历九月初,秋意正浓。 树叶已开始染上斑斓色彩,枫叶渐渐变红,宛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银杏叶则变成了金黄色,如同一把把小扇子,轻盈地飘落下来,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花儿依然绚丽多彩。菊花盛开,白的如雪,粉的似霞,黄的如金,在秋风中争奇斗艳。 桂花也不甘示弱,散发着甜美的香气,让人陶醉其中。 瑞沐璇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旗装,衣袂飘飘,秀发如云,轻轻挽起,更显清丽动人。 闲来无事,漫步在自家花园五彩斑斓的秋景之中。 静静地站在一棵银杏树下,仰望着满树金黄的叶子,心中感慨万千。 目光追随一片落叶,看着它缓缓飘落,仿佛在与这秋天的美景道别。 秋日,虽带有一丝丝悲意,但更多的是收获的充实和生命的沉淀。 能从这漫天的金黄中,感受到大自然的慷慨与包容。 在这宁静的秋景中,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和生命的轮回。 她的美丽与这秋天的美景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 瑞永康站在远处看着,竟也一时发了呆,忽然转过念来时忍不住一笑,咳嗽了一声,高声道:“哟,这是谁家的天仙儿下了界,这会儿望着天发呆,是想再飞升成仙不成?” 瑞沐璇转眸子向他,笑应道:“六哥哥就知道打趣我,你这个大忙人,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瑞永康迈步向前,一副笑容可掬模样。“这不是来请我们家的天仙儿去我们府里坐坐嘛!赏赏花,看看草。” 瑞沐璇立即领意,却还是装着糊涂问:“表哥府上又进了什么名贵的花草吗?” “哪有什么名贵花草?只是怕你在此处待腻了,到我们府上去转转而已。” 瑞永康应着声,被瑞木旋引到石桌前坐下。 “表哥想喝什么茶?这些日子我让她们弄了一些桂花茶,想不想尝一尝?”瑞沐璇问道。 “噢,既然是沐璇推荐的,尝尝又何妨。”瑞永康应声。 瑞沐璇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转身对身边的吉祥和如意道:“去取一些桂花茶来,我要和六表哥在这美景中品味一番。” 如意领命赶忙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便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桂花茶回来。 瑞沐璇接过茶壶,轻轻倒出两杯,顿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桂花成茶,一口入喉,顿觉心旷神怡。 瑞永康以前少喝这些东西,如今被表妹招待,也只好品上一口。 没想到,那浓郁的花香和温和的口感立即征服了他,只是一口,仿佛能将秋日的美好都凝聚在舌尖。 “不错,不错,没想到这桂花茶也是如此的甘醇入喉。”瑞永康夸赞道。 “表哥,你这些日子的事情都忙完了吗?”瑞沐璇又问。 “其实,我也没有忙什么,只是从旁协助兄弟做了一些事情而已。这件事情如今已经尘埃落定,我这不就得了闲嘛!”瑞永康回答。 瑞沐璇转头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又仔细问:“表哥,你出门一年,听说是去了边关,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收获如何啊?” “哪有什么收获呀?就是随着少将军去边关混了一年,表哥我是什么也没有做呀!”瑞永康大笑着道。 “少将军?没有去参战吗?”瑞沐璇还是兴趣满满,不停地问。 “少将军就是岳世斌啊!表哥去年与他认识的,感觉这兄弟与我聊得来,我们处得也不错,他正要去边关,我闲着没事便随着他去了。” 瑞永康的目光转向远方,回想着这一年的时光,絮絮道:“这一年也没有什么战事,只是偶尔地会遇到一些少量的敌兵试探。开城门策马狂追,几箭之后便都没了踪影,偶尔的会射死一两个敌兵。” 回想着策马驰骋的那股英雄气,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又是轻叹一声。“只是在兵营里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我这次急着赶回来,想参加三哥的婚事,岳世斌就跟着我回来了。” 说到这里,又是一笑。“结果,三哥的婚事我还是错过了。不过,世斌弹劾两广总督的事儿,终于尘埃落定。相信此举对边关的战士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近阶段不会有克扣军饷之事发生。” 瑞沐璇点着头。“前些日子就听阿玛说过这件事,听说一时间震惊朝野。阿玛回来夸说这个岳世斌年纪轻轻很有胆识。原来表哥你这其中也有参与呀!” 瑞沐璇此时看着表哥的眼神里也不自觉地闪动起羡慕与敬佩的光芒。 眼睛一眯,脑袋一歪,两个大拇指往前一顶。“真羡慕表哥啊!真羡慕你们男儿啊!不但可以纵横沙场,朝野上也是有所作为。羡慕啊羡慕,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男儿郎。” 瑞永康笑得浑身发颤,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道:“我刚才看你的样子,还想表扬你,随着年龄增长,你越来越有女孩子家的温婉气质。无论是刚才的树下赏景,仰头望日的那淡淡的一抹忧愁。还是此时树下饮茶,喝的是女儿家喜欢的桂花茶。” 竖起手指来点着她,又道:“你看看你,两句话说出来又是本性暴露了!你这辈子就是女儿身,你就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做个女儿家,下辈子的事你下辈子再说。” 没想到瑞沐璇小嘴一撇,怒气冲冲道:“还笑,还笑,全让你们这些坏小子给我带坏了。一小就跟你们玩到大的,哪有点儿女孩子的气质?如今又来笑话我。” 咧了咧嘴,拧了拧鼻子,做个怪模样,小白眼一翻,自己又忍不住笑。 表兄妹两个,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笑。 “所以说呀,你如今大了,就要学着与别的姑娘多接触一些,毕竟是要嫁人的,哪个男人也不喜欢一个浑身男子汉气质的女人。” 瑞沐璇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后又送表哥一个白眼,故作矜持道:“讨厌的表哥,人家可是大清四大美女之一,哪个敢说我是浑身男子汉气质?” 瑞永康又是逗她。“那是她们还不了解你,说明小丫头你如今大了也会伪装了。” 瑞沐璇轻一甩手中的帕子,打住了这个话题,故意转了个弯,引入正题。“这些日子我与温姐姐走得近,她说话总是那么徐徐的,温温柔柔的似一股春天的风,温婉舒爽。与她在一起常说说话,我也会慢慢地安静下来。时常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清澈的河流,缓缓地流淌。” 瑞永康注视着她,此时,表妹眼中的光芒也随之变得平静而深邃。不再有丝毫的浮躁,而是宛如一池静水,波澜不惊。 这种不一样的平静眼神,蕴含着一种内敛的力量,如同晨曦中的薄雾,柔和而宁静,透露出一种对生活的洞察和领悟。 仿佛在她的陪伴下,瑞永康也找到了内心的宁静,思绪似乎也变得舒缓而悠长。 说话的音调也变得舒缓平静。“人生中,若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挚友,真的会随着他有所改变,我感谢遇到了世斌,他让我变得更勇敢,而沐璇要感谢遇到了温姐姐,她让你变得更温柔。” 而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不如,日后,我们四个常坐坐。” 第42章 大瑞王府门口的暗争 隔日一早,瑞沐璇硬拉着温馨梦来到大瑞王府。 一路上,温馨梦都红着一张脸,犹犹豫豫,小声念叨着:“这样不好!” 瑞沐璇竖起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粉腮,应声道:“是有些不太好,这样感觉对不起姐姐。不过呢!就当姐姐陪我去表哥家办点事,我可以先将表哥唤出来,你在车里看看他。你看他还不错,有点眼缘,你就可以下车。如果,一眼就没瞧上,我们就当没去过,转身就走。这样,姐姐看如何?” 温馨梦一听就忍不住笑。“就是让我先偷着瞧瞧呗?” 瑞沐璇点头。“我是不是替姐姐考虑得还挺周到?” “嗯!”温馨梦笑点头。 瑞沐璇接着又道:“如果,姐姐感觉我表哥还不错,姐姐还不想着第一次就进他府里去,京城这么大,好玩的去处多着呢!姐姐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如何?” 温馨梦轻摇头。“选地方的事情,还是应该你表哥做决定。” 瑞沐璇双眼灼灼地盯着她,小嘴角勾着,一副坏笑模样,说出来的话更是令温馨梦一阵面红耳热。 “我就说嘛,我的温姐姐贤良淑德,是最适合做贤妻良母的。如果,让我表哥娶了你,那也是我们瑞王府里的福分。” 温馨梦直接将小手帕掩着脸,不再与她说话。 耳边只剩下瑞沐璇爽朗的“咯咯咯”的笑声,随着马车铃声“叮叮当当”的一路前行。 当她们临近大瑞王府门口时,却意外地看到门口处,停着一辆精致豪华的马车。 马车上走下一人来,正是多日未见的林琉影。 瑞沐璇掀开车帘,一眼见了她,原本笑意盈盈的面色倏然变得严肃起来。 温馨梦见她模样一愣,偷偷掀开车帘往外一看,眉头也随之微微皱了皱。 正此时,听到脚步声响,瑞永康欢喜地从府里迎出来。 知道这几日,表妹会带了那温馨梦来府上,当听说下人来报,外面有一位小姐求见时,也未细打听,欢喜着便来迎。 可当看到站在门口处的是林琉影时,不由得愣住了。“格格,是你。” 林琉影原本带了丝羞怯候在那里,见瑞永康欢喜出门来迎,心里升起一丝小窃喜。‘原本这瑞永康也是中意于我的。’ 可谁知,他走到门口时,见到是自己,面色变了变,心头处随之也沉了沉,可此时,只有努力地保持着笑容,回应道:“六阿哥,多日未见,一向可好?前些日子,诗词会上全邀请了一些姐妹,玩得并不尽兴。今日里,特来邀请六阿哥,参加我在府上举办的九月九赏菊会,特意来邀请,希望六阿哥到时莅临。” “怎么如此郑重吗?”瑞永康苦笑。 又见一辆马车,直接来到两人面前才缓缓停下。 瑞沐璇拉着温馨梦的手走下车来。 温馨梦的面色微红,顺着眸子微垂着头,被瑞慕璇拉着手往前慢行,显然有些被强迫的模样。 瑞沐璇却是一脸的笑意,似一朵春花,热情洋溢,一下车,便挥起手来与她们打招呼。“表哥,我们来了。” 来到近前,又与表情实在难以控制,变得复杂的林琉影打招呼。“这不是琉影格格吗?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林琉影面对她的热情,反而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强挤着笑,勉强应两个字。“真巧。” 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巧,偏偏在此处遇到了瑞沐璇和温馨梦。 上次诗词会,原本想暗算瑞沐璇,却反而被她捉弄。 一个笨蛋灵宝弄巧成拙,不但没将瑞沐璇推倒,损毁那张假画。 不知道怎么回事,灵宝一推之下,一个踉跄,一个转弯,将自己和左琳珑给推进湖里了。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林琉影也不是没想着要报复。 立即安排了自己的好姐妹富察情嬑她们出面以感谢为名,给她送去一杯加盐的君山银针。 只想给她一个小小教训。 可谁知,强迫之下,她的手一滑,茶杯掉落在盘盏上,一个蹦跳,茶水飞溅到了富察晴嬑的脸上。 虽茶水烫些,也不至于加了盐的茶让富察晴依的脸上起疱疹。 接着,又听说其他两位姐妹也是身上奇痒难耐。知道是被瑞沐璇算计了,却也抓不到她的任何把柄。 只知道她的本事不一般,众目睽睽之下也能做出各种把戏来。与她相斗,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虽是心中不忿,可又一时半会儿地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她。 更何况,她有与表姐左琳珑的这层关系,不好直接与他撕破了脸,只能想办法暗下里斗法。 还有一事,那就是瑞永康。 自从那日在小瑞王府与他一见,便心生爱恋。 那位骑马从面前飞驰而过的英气男子,不知是哪位。 可是,瑞永康却是知道出处的。 期间,也到瑞王府去见过表姐左琳珑,虽未说明自己心意,只让表姐做引荐。 可谁知道,左琳珑这个表姐的确是不让人喜欢。 当初,两姐妹就是貌合神离,一直玩的是表面功夫。 如今,表姐更是冷漠相待,言说她也是刚刚过门,与这个夫家表弟并不相熟,所以无法引荐。 只好厚着脸皮去与永信商量,只说那日与永康相遇,聊得投机,欢喜,希望日后有机会再见。 原以为,自己将女儿家的脸面都放下了,与这个表姐夫商量,这么一件小事儿,他怎么也会点头应下。 却谁知道,他却连连摇头,说这些日子表弟忙得很,并不在府上,他也不得相见。 林琉影只以为他们夫妻敷衍自己,带着气离去,回府细打听,果是如瑞永信所言,瑞永康这些日子不在府上,不知在忙些什么。 好歹打听着,这些日子,他在府上了,这就又想着办法与他相见。 可只是匆匆一面,也没个好理由,只好挖空心思,故技重施,再举办一次众人相见的宴会,以此为由去邀请自己的中意之人! 万万没想到啊!上天捉弄,怎么偏偏在此处就遇到了自己的死对头瑞沐璇和温馨梦。 对瑞沐璇是有忌惮的,又恨又怕。不喜欢她,想转身就走,可是,瑞永康还没有答应自己的邀请,这个转身就不能太匆忙。 只好强挤着笑,硬着头皮与瑞沐璇做周旋。 第43章 既然你摆下了擂台 瑞沐璇含着笑意,夸赞。“琉影格格今日的装扮真是别致,艳丽,不知这又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只是,这一早,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莫不是我六表哥在府里举行什么宴会?怎么也没通知我啊?” 瑞永康一听,连连摇头。“我可没举行什么宴会。” 看了看表情有丝僵硬的林琉影,心中暗笑,却还应着表妹道:“是琉影格格来邀请我去参加她府上九月九的赏菊会。” “呀!琉影格格这又要举办赏菊会了吗?只是不足一月功夫,林王府的财力真是不同一般。”瑞沐璇满口地夸赞。 林琉影自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中有些不悦,但不好直接发作,只因确实对瑞永康有好感,不想在他面前失态。 可此时,瑞沐璇更是做出了一件令林琉影此生都相恨的事。 只见她轻轻拉起身边温馨梦的手,将她带到表哥面前。 弯起漂亮的眉眼,欢喜地与他介绍。“表哥,这就是我与你说起的温馨梦小姐,是我在琉影格格举办的诗词会上认识的,我是一见便看好她的。这些日子就想介绍给表哥认识,表哥是不是也像我一般,一眼就便看好了她呢?” 她大胆的言辞,直明来意,令在场的其他人皆是一阵心跳面热。 瑞永康的面色也不由得有些发红,知道自己这个小表妹是胆大的,也知道她这么说是想直接断了林琉影的念想。 可她这么直接,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只是,当目光转向微红着脸,低垂着头的温馨梦时,瞬间被吸引住了。 她的出现仿佛一道清新的微风,美丽的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自然而然地散发。 衣着简约素雅,却透露出宁静与优雅。文静贤淑的姿态,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温婉女子,令人一见生怜。 与表妹的灵动活泼相比,她恰恰是相反的,沉稳内敛,简约大气。 和另一位娇艳的林琉影相比,她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莲,不张扬却别有一番韵味。 她的存在让周遭都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时间都为她而定格。 表妹那日的形容的确丝毫不差,只要静静地看着她,自己的心也会慢慢地平静下来。 瑞永康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惊喜和欣赏,静静地凝视着温馨梦,在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那一份与众不同的宁静和美丽。 整个场面仿佛瞬间被一种微妙的氛围所笼罩。 温馨梦有些羞。 瑞沐璇有些笑。 林琉影有些恨。 可是恨归恨,她林琉影是什么人?自小就在争里抢里长大。 自是知道,许多东西不经过一再的努力,想要有个成功,不太可能。 是有一见钟情这件事,可是,太不靠谱。 就像自己一见到瑞永康便喜欢他,可又怎么样?他还不是此时一见到另一个女人,眼睛就发直吗? 侧目看了看一直微垂着头的温馨梦,心中自念。‘就这么一个老实本分的丫头,还想跟我抢?’ 转目又看瑞沐璇,见她得逞的一脸喜气,心中也是盘算。‘好你个瑞沐璇,事事处处与我作对。好,既然你摆下了擂台,我们就好好地斗上一斗,看最后谁输谁赢。’ 心中做下决定,哪管此时瑞永康看着温馨梦的眼神发直。既然面前有强敌两个,那就要使出浑身解数来,与她们斗上一斗。 此时,也顾不得女儿家的娇羞,含笑出声。“六阿哥,听说府上的菊花开得正艳,京城一绝,不知今日可否有机会去府内一观啊?” 瑞永康被她如此直接地请求,也是弄得不太好意思。 如此情景之下,也不好让三位美女站在门口处交谈。 只好挑了挑眉头,换上笑意来,转身做请。“难得今日府上来了三位美女,一时让府上蓬荜生辉,三位美女赶快里面请。” 林琉影听着,心中一片欢喜,迈步而入。 温馨梦依旧迟疑,瑞沐璇只得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强行将羞怯的她拉进大瑞王府中。 瑞永康花厅里请茶,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几个陌生人坐在一处,寒暄了几句后,瑞沐璇含笑转向林琉影。“琉影格格,诗词会上,多谢你的热情招待。我玩得很是开心,最让我开心的是在此会上认识了温姐姐。我们志趣相投,一见倾心。” 她说笑着又拉起坐在一旁温馨梦的手,朝着她挤眉弄眼,满脸的笑意。 温馨梦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一方小帕子轻掩着嘴唇,顺着眸子只是轻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瑞永康看着好笑,却也不出声,只想看着自己的这个小表妹怎么玩把戏。 林琉影心中虽气,却依旧面容含笑,柔声应答。“两位是诗中魁首,词中状元,相互欣赏也是难免。只是格格用的‘倾心’二字,仿佛有些……词不达意。” 没想到,瑞沐璇听后,毫无羞怯之意,反而“咯咯咯”地笑。“对啊!我用‘倾心’二字不太合适,所以,今日我只得将这个‘倾心’的机会让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又是一阵心中浮躁,却都不敢言语什么。 林琉影暗吸口气,只道今日出门没翻黄历,偏偏遇到了这个死对头瑞沐璇,这是话里话外地让自己难堪,讨回那日自己对她的羞辱。 心中虽气,却只得加着小心,不敢乱说些刺激她的话,怕她在自家表哥面前更说出些让自己难堪的话来。 可她可以忍气吞声不出声,瑞沐璇却不想放过她,又与她道:“琉影格格举办诗词会,却未在诗词会上有所表现,未见到你的诗词大作,也不知道格格因何原因如此做法?是不是诗词俱佳,怕拿出诗作来让我等汗颜?” 林琉影听她此话却不敢反驳,怕与他较上真儿来,她会与自己当场对诗,对词。 诗词会上也不是没见到她的本事,哪敢与他比斗,只好勾着嘴角应声道:“我只是借个机会,将京城中各位有才华的格格,小姐聚到一处,吟诗作对开心逗乐而已,万没有二位的本事,不敢献丑。” 第44章 火药味越来越浓 见林琉影不敢应招,自败下阵,瑞沐璇还是出言点拨。“琉影格格这是自谦了,既然能聚京城中才华横溢的格格,小姐们在一起举办诗词会,举办者没点儿诗词才华,谁也不信。不知道,最近格格有没有读到什么有趣的书籍啊?” 林琉影轻摇头,面上多少有些尴尬,却依旧保持着笑容不变。 “嗯,不读也就不读!我听说有些女子读了很多书,却变得更加刁钻刻薄了。”瑞沐璇目光流转,终于将这个话题完结。 林琉影只得忍气吞声,微笑着回答:“沐璇格格说得是。” 心中却狠狠在骂。‘好你个瑞沐璇,话说得越来越直白,越来越难听。说我刁钻刻薄了是?那你呢?好!在你表哥面前我忍着你,看日后我找机会怎么收拾你。’ 瑞永康坐在一边看着,见表妹和林琉影言语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也不知道这个小表妹今日是怎么了? 看来是那次诗词会上这个林琉影是把表妹得罪狠了,表妹才会如此的挑衅,话里话外全是带着刺。 林琉影进门便是客,何况她与三表嫂之间还有亲戚关系在。作为主人,他只有出面缓和气氛。 “琉影格格不是来府上赏菊花的吗?我们便到花园里去走走,如何?” 他的提议,立即得到了林琉影的响应,看向他的目光中更多了份温柔与感激,立即点头,柔声回道:“那就有劳六阿哥了。” 瑞永康起身引着三位美女到花园中。 院中不但有各色菊花开得艳丽,还有百合,木槿,海棠,桂花……争奇斗艳。 林琉影难得开心,便顺口夸了一句。“瑞王府的花园果然不同一般,各色花儿在此时节依旧开得美丽明艳,赏心悦目。” 瑞永康还未及谦虚几句,却听瑞沐璇应道:“花儿的美丽不仅在于外表,还在于香气和气质。有的花就像有的人一样,只是外表明艳动人,内里却缺少内涵。” 瑞永康忙插话道:“你们都说得有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特色。” 一边说着,一边眼神提醒瑞沐璇,不许她再多话。 瑞沐璇朝他轻吐了吐舌头,含笑点头应下。 瑞永康心中暗叹。‘大丈夫沙场杀敌,兵戎相见。小女子之间这场杀伐,也不见得刀枪剑戟之间少些血腥味。’ 知道一年前,这个小表妹与二表哥一起持剑对敌,生死相护。 一年后,第一次见这个小表妹明里暗里地以言为枪。 几次交锋下来,林琉影明显处于下风。 但她也是个倔强的,被沐璇如此攻击,却依旧能够保持着笑容不变,不肯放弃。 看来也是一个狠角色。 花园中转了一圈,林琉影提出告辞,不忘再次邀请瑞永康。 还未及瑞永康给出答复,瑞沐璇又向前一步问道:“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吗?” 林琉影见她上前,好似作下病了一般,心“咯噔”的就是一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躲避她。 见她如此惊弓之鸟的一副模样,瑞沐璇心中暗自发笑,看来今日自己把林琉影折腾得害了怕。 心中暗念:‘你也别怪我,全是你招惹的我,我如今只是奉还给你而已,更何况,我今日来就是给你破媒的,你这样坏心眼儿的,绝不能嫁给我表哥。还是赶快知难而退,去祸害另一家人!’ 见林琉影没有应声,瑞永康只好回答道:“是说九月初九的?” 林琉影好歹地定了定神,只应了一声,“嗯!” “哎呀,不巧,每年的九月九,我们大小两个瑞王府都会一起去城外登高。”瑞沐璇的目光又转向瑞永康。“是不是啊?六表哥。” 瑞永康忙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是啊!每年两府必须一起出门,去城外登山,无法再去做别的事了。不然的话,乱跑出去,回来之后,不但要挨罚,还要挨打呢!” 说着话,向林琉影深施一礼道:“多谢格格盛情相邀,只是,那一日恐怕无法应邀。” 林琉影只好强勾着唇角,柔声回道:“没想到两府还有如此安排。既然如此,那我日后再作安排,希望那时六阿哥得闲,我们再聚。” 话都说到此处了,瑞永康不好再推,只好应道:“多谢格格盛意,希望有此机会。” 得了他的允诺,林琉影这才会心一笑,轻施一礼。 瑞永康出门相送,林琉影缓步登上马车,不忘回眸一笑,留一道倩影给他。 “表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告辞了。” 瑞永康的目光还未收回,耳边便传来瑞沐璇的声音。 看了看她,瑞永康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今日的这个小表妹表现的的确是与平日不同。 心里念着:‘这是怕我教训她吗?这就要跑?’ 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你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我早晚去找你,你要给我解释清楚。’ 可当着温馨梦的面不好教训她,只好又堆起笑意来,应声道:“你们这时也要走吗?好!今日招待不周,望温小姐莫怪。” 温馨梦轻施一礼,顺着眸子,轻应声。“多谢六阿哥款待。” 抬眸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温暖迷人。 二人目光交汇,仿佛瞬间令时间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 瑞沐璇在旁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儿也随着他们热烈而又痴迷的目光一阵悸动。 往后轻轻地退了一步,抬起玉手,轻掩小口,急忙地闭上眼睛。 可不一会儿,又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睛来偷瞄。 温馨梦似感觉到了这道异样的目光,急收回神,满脸的羞涩难言,急忙深垂了头。心儿里却依旧似装了只小鹿,“嘣嘣”地乱跳。 瑞永康见她模样,这才也转回神来,忍不住地笑。 转头看到站在一边的瑞沐璇,只睁着一只眼睛偷瞄他们,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瞪了她一眼,又给她个提醒。 聪明的表妹立即领意,睁开另一只眼睛,抿着小嘴角,笑意中颇多深意,上前拉起害羞的温馨梦,只给表哥施一礼,转身就走。 先将温馨梦塞进车里,她才登上马车,向表哥挥了挥手,再送给他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意。这才放下车帘,吩咐马车前行。 第45章 有些事情,必须自己一个人担起。 马车渐渐远离,瑞永康刚要转身,却又听到身后,故意压低音量地一问:“哎你看好哪个了?是后来走的那个吗?” 转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探究表情的五哥瑞永逸,还是不由得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瑞永逸见他一副受惊模样,撇了撇嘴,嫌弃道:“看来是被人家姑娘牵了魂去,平日的机警呢?怎么,耳朵不灵了吗?所以说,男人就不能陷入温柔乡。温柔乡,英雄冢。” 言罢,一仰头,转身就走。 瑞永康一声苦笑,急追着五哥屁股后面问:“五哥,你都看到什么了?给我个建议呗。” 瑞永逸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你五哥我还单着呢!你让我给你意见?你问错人了?” 瑞永康见他模样,放声大笑。“好好好,我不问了。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让我五哥不高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整个府上谁不知道五哥最疼我啊!” “去去去,你这抹了蜜的一张嘴,以后哄你喜欢的姑娘去,别在我面前乱说一气,我不喜欢听。” “哥,我的五哥哥,别这样。”瑞永康一路笑哄。 “我感觉还是那个温柔性子的姑娘适合你。”瑞永逸脚步不停,还是给了一个答案。 “那个艳丽得不好吗?”瑞永康又追着问。 “你自己随便,你喜欢就好,毕竟是你的一生相伴。” “对,五哥说得对。” 回程的马车上,瑞沐璇双手捧着粉腮,像个花骨朵似的,歪头看着坐在对面,深垂着头的温馨梦。 多余的话不必问,温馨梦此时的神情便可说明一切。 忽而,又拧起双眉,独自思忖。 ‘好巧,好巧,怎么就这么巧的,在今日遇到了林琉影,差一步就让她抢了先机。看表哥的样子,好似更喜欢温姐姐。不过,看样子,林琉影也不肯善罢甘休。’ 想到此处,忍不住地长叹一声。 温馨梦抬起眸子来看了她一眼,又倏地低下头来,一脸的娇羞。 瑞沐璇看她模样忍不住笑,可心里也有一份担心。 担心老实本分的温馨梦斗不过诡诈的林琉影。 担心温馨梦嫁入大瑞王府,作为嫡长媳,能不能撑起一个偌大的王府? 不过,想想自己也是多余,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自己能做的只是引荐,日后,也不能总是守在温馨梦的身边,替她阻挡一切。 即使是嫁给了表哥,表哥也无法做到此处。 有些事情,必须自己一个人担起,别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身边相帮。 身边的助力再多,也不如自己强大。 温柔善良可以,但是温柔善良的背后要有足够的力量去承担。 阿玛整天教导自己,不要去随便地参与别人的因果。 自己这一次还是有意无意地参与了。 因为喜欢温馨梦,便想着将她长留在身边。将她介绍给与自己相处得比较融洽的六表哥,也是长留她的一种方式。 一个女人一旦嫁出门,夫家为重的理念下,就会舍掉许多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原本的亲情,友情。 如果遇到夫家宠着,不但原本属于她的许多东西会保留下来,而且,还会与夫君共享。 看着面前这位只认识了不久,却愿意与其以诚相待的娇羞女人,瑞沐璇心中只念着她好。 将温馨梦送回府上,临行时还是拉着她的手,叮嘱了一句。“今日的事你也见了,相信你是个通透的,如果,你也中意我表哥,你就要上上心。因为,此时,还有另一个人念着我表哥。她也许比你更上心,更有手段。若是有我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温馨梦美眸子眨了眨,睫毛似蝶翼般扇动了两下,娇羞点头。“你的好我自记得,我会上心的。日后,怕也真的会再麻烦你。到时候,你莫嫌我烦了。” 瑞沐璇轻轻拍她手背,弯着眉眼与她道:“你我好姐妹的,莫过了客气。不过,有许多的事情还是在于你。我说的,相信你也明白。” 瑞沐璇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更让温馨梦一阵感激。 难得上天赐了这么一位好友来,像瑞沐璇说的——这是参加诗词会最大的惊喜,最大的恩赐。 一直目送着瑞沐璇的马车消失不见,温馨梦才转身回府,嘴角处依旧含着淡淡的一丝笑意。 晚时,张灯,独坐桌前,回想起今日之事,依旧心潮澎湃。 展纸写下: 娇俏佳人登车舆,翩翩阿哥送别离。临别回身嫣然笑,倾国倾城意迷离。秋波流转情无限,黛眉轻敛心有期。车辚马箫声渐远,相思入梦绻相依。 回首再读时,脸儿再次发烫,抬玉腕,轻抚面,羞意渐起。 感情是盛开的花朵,娇艳而迷人,一见钟情是绽放的芬芳,维系则是滋润的雨露。 瑞沐璇喜欢温馨梦的端庄,而温馨梦更喜欢瑞沐璇的大方,伶俐。 你来我往间,两个女孩儿越走越近。 温馨梦经了瑞沐璇的提点,知道自己的婚事要自己上心,不好意思像林琉影一般直接寻到瑞永康府上。 可是,常到小瑞王府走动,看看姐妹,常联络一下感情倒是大有裨益。 一日,备好了礼物,来到小瑞王府,送上拜帖,求见瑞沐璇。 瑞沐璇正陪着额娘聊天儿,听丫头来报说府外温馨梦求见。 立即欢喜地跳起来就要去迎。 被瑞福晋唤住。“这是哪位?怎么连我家格格都忽然的如此兴奋?” 瑞沐璇一边往外急走,一边回头应了一句。“额娘,是你家格格喜欢的一个朋友来访,一会儿带来给您瞧瞧。” 说着话,已经来到门口处,一个小跳跨过门槛,往前急跑。 “你慢些,摔了。”瑞福晋见了忙喊她。 此时,瑞恒正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看着疾跑的瑞沐璇忙也问:“你这么着急,这是要做什么?” “接朋友。”瑞沐璇应着声,疾跑过去了。 “朋友?什么朋友?什么时候有的朋友?”瑞恒问着,见福晋也从屋子里走出来,又问她。“沐璇这风风火火的,要干嘛去?接什么朋友?” 瑞福晋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瑞恒轻拧了拧眉头。这些日子挺忙,反而对女儿关心的少了些,她是什么时候认识新朋友了吗? 不过,见女儿这一副欢喜模样,也替她高兴。 第46章 被当了信使 不一会儿功夫,见女儿拉着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装的素雅姑娘进门来。 那姑娘微垂着头,顺着眼眸,鼻观口,口观心。 身姿婀娜,轻移莲步,每一步都似踩踏在云端,轻盈而优雅。 步伐规矩端庄,一见就是经过精心训练,丝毫不见仓促。 倒与刚才女儿的跳脱欢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瑞沐璇见王爷和福晋皆还站在院中等着,便直接拉着温馨梦上前引见。 “阿玛,额娘,这就是我这些日子认识的好朋友,翰林院大学士的女儿温馨梦。” 转回头,又给温馨梦介绍。“这两位是我的阿玛额娘。” 温馨梦忙上前给瑞恒和福晋行礼。“见过瑞王爷,瑞福晋。” 瑞福晋忙上前轻扶。“这小姑娘真是生得温婉动人,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如此娴静女子,真是难得一见,想必性格也是极好的。” 温馨梦一时羞红了脸。柔声回道:“福晋谬赞。” 身边的瑞沐璇却应了一句。“额娘,目光如炬。” 瑞福晋笑而不语。 瑞恒这时才道:“翰林院大学士温正儒的女儿,果然是出身于书香门第,温婉贤淑。沐璇与你为友也是幸事。” 温馨梦谦恭回应。“沐璇格格聪明伶俐,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诗词会上有目共睹。小女子与格格一比,相差甚远,还需要向格格多讨教些呢!” “哦,还有此事吗?”瑞恒转头看了看一脸喜气的女儿。 瑞沐璇也不出声,只是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瑞恒心中欢喜,也不多留,只道:“温小姐来府上,沐璇你要多用心招待,你们玩得高兴。” 转身,又对瑞福晋道:“有什么事情就劳你多帮衬着她们些,午时,若是温小姐留在此处,便早早地备下宴席来。” 叮嘱一番后,才转身离去。 瑞沐璇却抢着对福晋道:“额娘,不必忙,我们一会儿去表哥家。这几日,听六表哥说,他家里有外邦送的什么花?特别的与众不同,我们去看看。” “噢?还有这事啊?什么花?”瑞福晋问。 “不知道!”瑞沐璇轻摇头,又道:“其实,管它是什么花,去看看便是,额娘要不要一起?” 瑞福晋轻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小姐妹去看看!” “好的,那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们就出发。”瑞沐璇应着声,拉了温馨梦往自己的小院——灵悦阁去了。 今日门口处一见,温馨梦打扮得艳丽几分。平常她喜素雅,衣裳首饰的皆是素色为主,整个人看上去端庄雅致。 今儿的她,着一套淡粉色衣裙,峨眉轻扫,面上胭脂,嘴上口脂皆着了些随色的粉,更让她似一朵水上莲花般出色了一些。 瑞沐璇便知她今日所来何意。 前些日子,表哥瑞永康也到府上来过一次,说起他们大瑞王府又进了一批外邦的花卉,让沐璇得空去看。 沐璇也是点头应着。 今日,表哥真心想邀的那个人便到了府上,这两人是真把自己当了信使。 信使就信使!毕竟是一桩好事。等她们一来一往地熟悉了,自己这个信使也就不必来回地忙了。 一番梳妆下来,温馨梦看着镜子中的瑞沐璇,双眼放着光,不由得叹。“沐璇,你简直是天姿国色,天生丽质。” 沐璇摆了摆手,轻一笑,好姐妹间的玩笑恭维话也不必放在心上。 两姐妹携手上了马车,直奔大瑞王府。 因为经常走动,大瑞王府的守卫也未通传。 两位姑娘径直进了府,听下人说,瑞永康在后花园里陪朋友。 “后花园?难道也是在看那几盆外邦的花?”瑞沐璇念着。 也未让人去通传,直接带了温馨梦往后花园去。 反正都要去看花的,也不必在客厅里苦等着。 知道表哥在陪客,两姐妹也不着急,放慢了脚步,边赏着花,边往里寻。 “乒乒乓乓”清脆响亮的剑击之声传来,两位姑娘皆是一愣。 “怎么,是表哥在花园里练剑不成?难道来的是位男客?不是为了观花的?”瑞沐璇又竖起耳朵听了听。 “那我们便回去等他!”温馨梦欲转身往回走。 瑞沐璇却拉住她道:“他待他的客,我们观我们的花,两不打扰的。干嘛故意躲了?” “可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客人,不好!”温馨梦还是犹豫。 瑞沐璇抬头看了看太阳,想了想道:“我说不必躲,让他知道也好,看他如何安排便是。若不然,也是苦等。” “可是……这般是不是有些唐突?”温馨梦越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你感觉不妥,我们先避开他就是了。走,观花去!”瑞沐璇倒是不想委屈自己。 身后一直有王府的丫头随着伺候。 瑞沐璇便问:“表哥说有什么花是外邦处得来的?带了我们去看。” 丫头领命,上前引路。 二人慢步相随,观一路的景致。 丫头引了向前走,绕过花丛,转上一座假山,站在凉亭上低头往下看。 下方就是一块空地,便是王府的练功场。 练功场上,此时正有二人手持宝剑,对打在一处。 沐璇随声转头,往下只看一眼,目光立即被吸引住。 练功场上与表哥对练的男子,不足二十岁年纪。身型挺拔,英俊非凡。 他穿着一套简洁衣装,衣料质地轻薄,贴合身形,随着他的动作飘动,翩翩风度。 淡蓝的轻薄衣着如天边的流云,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上衣略短,袖口宽松。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增添了一丝清爽。 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更加凸显出他纤细的腰身和宽阔的肩膀。 下身是一条与上衣相配的宽松长裤,裤脚收口,使他的行动更加利落。 脚上穿着一双轻便的布鞋,鞋底柔软,适合他此时的辗转腾挪。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眸,明亮如星辰,深邃如潭水,闪闪的泛着光芒。 眼神中透着专注和热情,仿佛,此时,在他眼中,只有练功这一件事。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瑞沐璇不由得赞一声。“好功夫!” 挥了挥手,让相随的丫头们皆退了去,拉着温馨梦的手往前走了走。 也不出声打扰他们,站在一块硕大的太湖石后,不动声色地仔细观瞧。 在瑞沐璇眼中,二哥瑞永祥绝对是天下武功前数的凤毛麟角。 可看此人的功夫不在二哥之下。 单凭这一点,便令一向幕强的她不由的心生羡慕敬重。 ‘他是什么人啊?’心中正念时,却听到身后一声惊叫。 忙转身看,温馨梦急向自己靠过来,面如土色,一双眼睛惊恐的正紧紧盯着身后从石上倒吊下来的一只硕大无比的蜘蛛。 那蜘蛛通身乌黑,足有拳头大小,从天而降,身上牵着蛛丝,头部朝下,张牙舞爪地正在蛛丝上微微晃动,准备向两人发动攻击。 第47章 英雄救美,原是英雄早早动了心。 瑞沐璇只是一怔,迅速反应过来。 先将惊惶失措的温馨梦往身后一拨,护住她。随手拔下插在头上的发簪,乌黑的头发倾斜而下。 反手紧握发簪,用力一挥,如流星般攻向蜘蛛。 蜘蛛中簪落地,又迅速地转过身来。 瑞沐璇这才看清楚了那只大蜘蛛,它体型巨大,浑身布满黑色的绒毛,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 八只长足强壮有力,每一步都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大黑蜘蛛转正身体,寻找到目标,旋即,如闪电般迅速地爬过来,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们。 瑞沐璇护着温馨梦步步后退。 没想到,那只大黑蜘蛛一个弹跳向她扑过来。 瑞沐璇抬起脚来踢过去。 可谁知,那只大黑蜘蛛八只爪儿紧紧地趴在了她的脚面上。 瑞沐璇虽会功夫,可也是个女孩子,本能地对这些东西有种天生的恐惧感。 急忙甩着脚,想将这个可恶的家伙从自己的脚面上甩出去。 可她忘记了,自己还穿着高高的花盆底,脚下不稳,仰面向后倒去。 散开的秀发如瀑布般与风共舞,如诗如画,反为这紧张的场景增添了一丝唯美。 正此时,一个身影动如脱兔,一闪而过,一只手紧抱住了即将摔倒的她。 一只手中的宝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将她脚面上的那只蜘蛛一挑而飞。 另一个身影趁机挥剑斩向蜘蛛,剑光如寒星点点,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如蛟龙出海,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蜘蛛,将其在空中一斩两断。 瑞沐璇半躺在那人怀中,抬眸子,正看到他俊美的一张脸。 他也低头看过来,眼神坚定而又温柔。 一时间,瑞沐璇忽觉面红心跳。 一转身,轻盈地转出了那人的怀抱,远远地站了去。 “格格,没事?”那人也有些窘,一时间束手无措的模样。 “呦,怎么这么巧的。”旁边的瑞永康护在依旧花容失色的温馨梦面前,还不忘打趣二人。 瑞沐璇也不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急往前两步,来到温馨梦的面前,握着她有些发凉的手指尖儿,低声问:“你没事?” 温馨梦轻摇了摇头,眸光也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瑞沐璇。“你没有受伤?” 瑞沐璇也是轻摇头,低头看那被表哥斩成两段的黑蜘蛛。“表哥府上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莫不是也从外邦进来的?” 瑞永康低头拧眉,预感到其中隐忧。 “是什么人故意放进来的吗?”那陌生男子也出声问。 瑞永康依旧轻摇头。“看来,日后,我们要多加防备才好。” 说到此处,忽然记起来,忙给介绍。“你们还都不认识?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少将军岳世斌。” 温馨梦被刚才的蜘蛛吓到了,如今还是又惊又怕,一时还未缓过神来。 瑞沐璇拉着她的手给她安慰,听到表哥介绍,眼睛不由一亮。 他原来就是表哥向自己提起的那位弹劾两广总督,震惊朝野的岳世斌。 他的外表帅气迷人,内涵丰富,是真正的才貌兼备。 心生欢喜,含笑向岳世斌施礼。 瑞永康又向岳世斌介绍。“世斌,她是我家小表妹——沐璇。两王府里唯一的掌上明珠。你以前也是见过她的,可还记得?” 岳世斌上前一步行礼。“刚才一时情急,鲁莽冒犯了格格,还望见谅。” 瑞沐璇抬起一双清亮眸子看了看他问:“怎么,我曾与少将军有过一面之缘吗?” 岳世斌点头应:“是的,一年前与格格见过一面,只是当初格格未曾注意到我罢了。” 瑞沐璇思索了好一阵子,也未记起来。 可岳世斌对她却是印象深刻。 记得,当初,她着一身淡黄色汉人衣装,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乖巧伶俐劲儿。 今日,她着一身正统的旗人衣着,一动一静间,那般的庄重大方。 “少将军的剑法真乃一流,技艺精湛。”瑞沐璇称赞道,语气中透露敬意。 说到功夫,岳世斌当然不差,出生将军府,自幼受到父亲真传,马上步下皆是一流。 后来,又随了许多名师学艺,采众家之长,功夫更是步步登高。 此时,听到瑞沐璇称赞,微一笑应:“格格谬赞!” 身边的瑞永康却不忘夸赞自家的小表妹。“我们家沐璇就是好眼力,果然是个明白人。世斌可是当今剑法上的名家。沐璇,你若有兴趣,不妨与他切磋一下,学习一二啊!” 瑞沐璇的面色却不由一沉。 自从二哥离世,哪曾碰过刀剑之物,更有后来的晕血症,更是不敢再碰这些凶器。 温馨梦一见瑞沐璇忽然沉下来的脸色,虽然不知原因为何,却还是柔着声阻拦道:“今日里,沐璇没有准备,还穿着旗装呢!甚是不便。” “噢!噢!”瑞永康得了提点,立即心领神会,含笑招呼道:“温小姐说得极是,以后,切磋的事儿多的是机会。皇上给世斌放了一年的假,日后常见,我们再作安排便是。走,我们陪格格小姐们一起去看看那几盆西洋送来的特种玫瑰去。” 岳世斌也未推脱,将剑递给身边的仆从,随了永康一起,陪着两位姑娘前去看花。 瑞永康暗下里吩咐,让府中的护卫们暗处里寻查,以免再出现刚才的意外。 护卫们领命,不动声色地满府里一通查,只是半点也未惊动了客人。 花房中,那盘红得似火的玫瑰花开地正艳。 永康解释道:“据他们说,这个品种叫烈火,象征着火一般的热情。” 其中寓意,两位姑娘立即心领神会。 瑞沐璇低下头,在温馨梦耳边说些悄悄话。 温馨梦面上又是一阵红,立即深垂了头。 瑞沐璇见她如此更是得意地笑,一转头间,不经意间却见了岳世斌正盯着自己看,一怔。 岳世斌忙收回目光,转向那盆火红的玫瑰。 瑞沐璇眨了眨眼睛,未再深思,只顾与温馨梦笑逗去了。 这一眼,她倒是无心,哪知道岳世斌却动了情。 心中慨叹。‘你无心,我却早早地就有了意。’ 第48章 生一双桃花眼的二表哥 农历九月,天气渐凉。 大学士温正儒的府邸里来了一位客人。 杨逸,偏房杨氏大哥的二儿子。 千里迢迢地从江南而来。 他今年二十一岁,此时,正站在正厅里,笑容可掬。 着一件深色绣花缎面长袍,领口和袖口处用雪白的狐毛装饰,增添一份华贵之感。 下身穿宽松的黑色绸裤,裤脚用金丝线绣图。 脚上穿一双黑色靴子,靴上装饰铆钉与铜扣。 杨逸生得一副好皮囊,相貌周正,风流倜傥,特别是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有丝艳丽和妖娆。 再加上他那似笑非笑微微勾起的嘴角,让人有种刻意卖弄风情的感觉。 温家姐妹兄弟被唤到厅中,与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哥相见。 温馨梦微垂着眸子,立在一处。 总感觉这位二表哥的眼神时常地瞟向自己。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浮,不禁对他心生警惕。 这位二表哥的一双桃花眼,或许在有些人看来是迷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觉得它们过于狡黠和虚伪,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心机。 杨氏将自家儿女们一一与侄子介绍。 当介绍到温馨梦时。 杨逸又是弯起那双眉眼,先给温馨梦深施一礼,恭维道:“表妹越发长得水灵动人了,怪不得是这大清四美之一。多年未见,如今更是出落的倾国倾城。” 温馨梦只得强勾着嘴角还礼道:“二表哥夸奖了。” 抬起眸子,只是与他一眼对视,却正遇了他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闪闪泛着光。 就像被卷入了旋涡,差点失神在他的魅惑中。 立即顺下眸子避开他,背后处一阵冷汗直冒。 这双眼睛好似有种魔力,太过了魅惑,但回过神时,又感觉他背后或许正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氏又给杨逸介绍自己的另一位女儿温雅诗。 杨逸这才往旁挪了一步,一回头,好似不经意间,再瞧一眼温馨梦,送她个魅惑眼神,嘴角处微微一勾,风流气尽显。 温馨梦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急忙闭上眼睛避开。心跳得急,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好似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绵羊,一种发自本能的抗拒。 此时,听到母亲杨氏高声叮嘱。“你们表哥千里迢迢而来,会在此处小住些时日。你们兄弟姐妹定要尽地主之谊,不可慢待了表哥。” 儿女们规规矩矩地应声。“是!” 杨氏在儿女间逡巡几眼,指定了自己二儿子温谦益,让他这些日子多陪陪杨逸,带他在京城里多转转。 杨逸忙上前躬身施礼谢过姑姑,却又毫不掩饰地侧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温馨梦。 温馨梦一直微垂着头,目光干脆瞧着自己的脚尖儿,什么也不想看。 杨逸见她如此,反是会心一笑。 杨氏吩咐了几句,便让儿女们散了。 温馨梦刚迈步出厅,却听到身后有人唤。“表妹,馨梦表妹,且住步。” 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越不想理他,这人偏偏要出声唤。 众目睽睽之下,温馨梦也不能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停住了脚步,并未回身。 听身后脚步声急,杨逸乐颠颠地跑过来,一脸的笑容可掬。“馨梦,自小里,表妹就是文采斐然,想来如今更是文笔一流。表哥这次来京也想着考个功名,日后寻个事项。” 弯起了眉眼,还捎带了些腼腆。“表哥如今也是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万不能像以前一样只顾玩乐。望着表妹日后能在学问方面多多提携表哥。” 扬起眉头,一手夸张地向后一挥,一副豪情万丈模样。 声调也随之变得高亢。“待表哥将来功成名就,定不会忘却表妹今朝助学之情。” 温馨梦忙向后倒退了一步,离慷慨激昂的他远一些。 轻一施礼,还是拒绝道:“多谢表哥对小妹的认可,只是,小妹所擅长的仅限于诗词,对于考取功名一事,似乎助力甚微。表哥可向更有经验之人请教,他们或许能给予表哥更有益的帮助。” 杨逸眨了眨桃花眼,正欲再说些什么。 温馨梦忙又轻施一礼道:“表哥,小妹今日有约,告辞了。” 看着温馨梦急急离去的背影,杨逸的眉头轻轻地挑了挑,嘴角一弯,心中念:‘跑,让你跑。看你还能不回来了?’ 见温馨梦急急而来,面带丝恐慌,瑞沐璇歪头看着她,边将他迎进府来,边轻声问:“姐姐这次遇到了什么事?” 温馨梦抬起眸子看她一眼,又顺下了眸子,欲言又止。 坐下来,品过一杯清茶后,温馨梦“嘣嘣”急跳的心才慢慢安稳了些。 这才徐徐地将表哥杨逸的事与好姐妹言说。 瑞沐璇稍稍沉吟,才道:“姐姐,有时候感觉是很奇妙的。一见钟情也许不可靠,但是,看到一个人之后,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甚至有恐惧的感觉,那就要特别注意了。离他远些,是对自己的保护。” 温馨梦轻点头。“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以后,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远来是客,我也不好太过了拒绝。” 瑞沐璇立即纠正道:“姐姐,要是让我说,碰到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哪怕他是远道而来的表哥,也得让他离远点。该拒绝的时候千万别犹豫,别因为亲戚关系苦了自己。要是他骚扰你,别怕,直接拒绝。有些人你越是忍让,他就会越得寸进尺。” 温馨梦垂着头,好一会儿才轻点了点。“妹妹说的是,只是姐姐的性子较软,有时候多会选择忍让。” 瑞沐璇轻声一笑,上前轻抓了她的手,出言安慰。“姐姐,我是个没规矩的,在别人眼里也许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不过,此时,我希望姐姐能像我一样,学会该拒绝的时候拒绝。人生一世不易,别信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事事处处委屈了自己,才是最不应该做的事。” 温馨梦经了鼓励,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向她微一笑。“就因为妹妹的性子,所以,我一眼便看好了你,愿意与妹妹在一起常坐坐,慢慢地,我也多了一份勇气。” “其实,姐姐,我还有一个好主意。”瑞沐璇眨着眼睛,目光中有丝狡黠。 未等温馨梦再问,立即给她答案。“姐姐这样柔弱性子的,一时半会儿地也不好改。可是,姐姐尽可以寻个自己喜欢的人保护,例如我家表哥。” 说到此处,忍不住地眉角轻弯。“我相信,我表哥也应该挺愿意做英雄救美的事儿,以后,若有他护着,会为你阻挡许多不必要的骚扰。” 温馨梦的心头处一亮,却又是一阵含羞。面上一阵就发了热,垂下眸子,手中轻绞着帕子,低声念:“只是,只是……” 瑞沐璇故意歪着头,寻着她的目光,翘着嘴角,在她耳边轻声问:“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啊?” 温馨梦的头垂得更低了些,嘴角轻抿着,不敢应声,只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热。 耳边传来瑞沐璇的轻笑声。“知道了,知道了,还有我,不是吗?” 直到傍晚时分,温馨梦才恋恋不舍地与瑞沐璇挥手道别。 瑞沐璇再次叮嘱。“姐姐,记得,不要为了别人,一再的委屈了自己。” 温馨梦点头应下,放下车帘时,心中一片温暖。 长这么大,母亲一直告诫自己。“身为女子,要学会忍受委屈,有容乃大,装的下多少委屈,就会有多少福气。” 可如今,不再相信母亲所说的这些。 有些委屈可以吞下,可有的委屈,吞下去就似吞了毒药,只能让自己慢慢中了毒,丢了命。 认识沐璇后,学会了许多,其中包括:许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争取,自己去承担,世上可以有可靠的朋友助力,可更多的时候需要自我的强大来救赎。 从这一卷开始就进入了第五卷了,可惜找了一通,因为发了定时的文章也不会改了,只好从三章后进入第五卷!o(n_n)o哈哈~ 第49章 我与表哥说不上配与不配 刚进温府门,迎面正遇到二娘杨氏。 开口便问:“梦儿,一日都去了哪里?你表哥几次寻你不见。” 温馨梦心里不悦,却还要恭恭敬敬给二娘施礼回道:“二娘,女儿前些日子便约了朋友。” 杨氏抬眸子看她一眼,又淡淡道:“你表哥听说你文采不凡,便央求着我,让我与你说说,让你得了空多教他些。日后,他若能考上个功名,也不会忘了你对他的一番教导。” 温馨梦一听,手帕紧握了握,鼓了鼓勇气回道:“二娘,此事表哥今早与我说过,我已回绝过他了。女儿所会的只是平常姐妹间的诗词歌赋,与科考无关。表哥若与我学,也学不到个什么。不如,去于大哥,二哥学一学,或者,去与姐夫讨教一番,也是远胜于我的。” 杨氏听后也是微点头。“你说得倒也不错,那就罢了!” 温馨梦的心刚要放下,却又听杨氏道:“你表哥今日还与我提了另一件事。” 温馨梦的心又是一沉,却也不敢问,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杨氏见她一副小小心心鹌鹑模样,含了笑意上来,上前一步,抓起温馨梦的手儿,握在掌心里。 眸光便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地细打量了一番。“哎呀,这常在身边的人啊,即使看着美的,看得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如何了。倒是外来的人,一眼便被吸引住了。你表哥啊,一眼便看好了你。今日,还在我面前向你提亲呢!” 温馨梦感觉自己的心“嘣”的一下,漏跳了一拍,抬起一双惊恐的眸子瞧着杨氏。“二娘,您说什么?” “哟,你这怎么了?吓我一跳。”杨氏也似被电了一般,猛地抽回手来。 温馨梦没说话,又垂下眸子,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意。 “我说杨逸看好你了,向我提亲。”杨氏只好重复了一遍。 面上又含了笑道:“如今,你们都到了婚嫁的年龄,难得我们亲上加亲。寻个好日子,就把你们两个的婚事办了。依我说,也不必考什么功名。我哥家虽也没什么功名,可你嫁过去 也绝不会委屈了你,吃喝用度绝不会比别家的人差。” “二娘,她是我的表哥,也只会是我的表哥。我们只是小时偶见过几面,多年未见,我和表哥并不一定合得来,所以,还谈不上什么婚嫁之事。二娘,何必操之过急。”温馨梦强压着心头的火气,还是将话说得婉转轻柔。 杨氏愣了愣,又弯起眉眼,扯起一丝笑意来,再劝。“梦儿,你这就是多虑了。你表哥就在面前,什么样的人物,你一眼就可见。你虽是大清四美,可你表哥也不差啊!这些事儿都是有目共睹的。” 说着话,又上前去拉起温馨梦的手。 温馨梦的手却紧紧握着,与她反着用力。 杨氏的面色慢慢地阴沉下来,放了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冰冷。“怎么,看你的模样你是不乐意吗?你表哥配不上你吗?” 温馨梦轻摇头。“二娘,我与表哥说不上配与不配。” 勇敢地抬起头来,目视着杨氏,大胆地说出心里话。“二娘,我刚才说得很明白,表哥只是我的表哥,我只当她是我的表哥,我对他不存任何其他的心思。莫说我与表哥近似陌生人,就是熟了,也不一定情意相投。若是嫁得不妥帖,他也不好,我也难过,二娘以后也不会安生。” “你!”杨氏大吃一惊,忽然感觉面前的温馨梦她不认识了,一夜之间就变了。 从一个胆小懦弱的温柔姑娘,转眼之间就有了主见,不但敢正视自己,还敢出言反抗,甚至后来还说出了要挟的话来。 “怎么着,你以后还不想让我安生了吗?”杨氏胸中的怒意匆匆地往上涨。 在这府中,她也是个好说话的,不起事,也不怕事。 与温馨梦的母亲周氏平起平坐,也不欺负温正儒的这个糟糠之妻,却也因为身份,绝不会屈居第二。 两房的孩子们也是平等相待,分不出个嫡庶。 周氏的三个孩子都是安顺听话,老实本分的,虽然不能当她们为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却也没做出什么对她们出格的事儿来。 扪心自问,自己这个二娘做的说不出什么不是。 原本,自己的这个侄子不打招呼就来了京城,也是有丝不悦。 这些年,与大哥走动的并不多。 他们一家远在江南,经商为业,虽不是特别富庶,却也吃喝不愁。 小一辈的人也不必非要靠着考取功名谋生路。 不过,难得,自己的这个侄子还有此念想,也算他上进。 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杨氏还是蛮喜欢的,不但模样长得俊俏,周正,这孩子嘴巴还甜,一口一个“姑姑”地唤,说话都能说到心坎上。 杨氏只是一日不到,便被这个小侄子哄得团团转,什么也肯答应他。 当他笑眯眯地向自己提出想要娶温馨梦为妻时,她虽是愣了愣,但后来感觉这个提议也不错,亲上加亲,好上加好,好馒头就应该往油里滚。 温馨梦嫁给杨逸之后,两家里互相帮衬,温馨梦也有了个好去处,杨逸也娶了个老实听话的好媳妇儿,两好加一好,其实是绝妙的事儿。 虽当时没有一口就应下来,却也感觉这么好的事儿,只要自己开了口,温馨梦就应该好好地感谢自己这个做二娘的替她着想,给她寻了个好夫家。 可谁知道,自己兴冲冲地与她说起此事时,她却推三阻四,显然并不看好自己的这个侄子杨逸。 更可恨的是,这个小丫头今日这是疯了吗?这么顶撞自己,最后还用上了要挟的话吗? 竖起眼睛,眼神似刀子般地将面前的温馨梦上下的刮过好几遍,这才怒气冲冲地开口道:“你一口拒绝这门婚事,莫不是在外边认识了什么人?” 还未及温馨梦开口,便又沉了声道:“怪不得这些日子整天往外跑。” 回过身,朝着温正儒的房间,怒道:“我就说姑娘大了,不能由着你们如此的放肆。老爷还不听我的。” 回过身来,没好气地又横了温馨梦一眼道:“走,与我去老爷那里说说。你这丫头是需要管教管教了,今日里,如此的无礼。” 朝着身边的丫头使了一个眼色,吩咐道:“带上她,到老爷的书房去。” 第50章 老爷就会和稀泥 杨氏一声吩咐,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一起上前,将温馨梦给包围了起来。 “二小姐请!”李嬷嬷沉着脸催促。 随了杨氏的陪嫁丫头晓风上前两步,将围着的丫鬟婆子们伸手往外推了推。 “你们都让开,二小姐自会往前去。” 晓风年纪虽已四十,但面容仍保留着几分清秀。 眼神中透着机灵和世故,笑容温和而不失谄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一丝好感。 上前给温馨梦施礼,语气温和委婉。“小姐,二夫人也是在气头上。毕竟是一家人,有些话不必呛着说。好言好语的,大家都好,不是吗?” 说着话向前一步,恭恭敬敬伸手作请。 温馨梦双手紧握成拳,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敢顶撞自己的二娘。 毕竟是有关自己的终身幸福,不用说受了些瑞沐璇的教导,即使平常时候,也不能将此视为儿戏。 更何况,此时,自己心中已有所念之人,怎么可能将随便嫁给他人。 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杨氏吩咐,去与父亲理论。 只是这般阵仗,怕自己势单力薄,父亲一旦点头,此事便不好更改。 心中急切,想去寻母亲帮忙,至少自家的母亲不会随随便便将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 只是,出门时并未带有丫鬟仆从,此时都没个传信的。 如今,被杨氏的这一群丫鬟,仆从们围得水泄不通,也无法去寻自家的母亲帮忙。 无奈,往前慢迈步,正着急时候,远远地见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玉符站在远处,正向此处瞧着。 一眼瞧见了自家小姐,正要开口招呼,却见小姐被一群人围着。 前面走的杨氏气势汹汹,一副凶恶模样。 自知不妙,更见了自家的小姐,瞥了自己一眼,一晃脑袋。 稍稍站着看了一会儿,大概知道她们的去向,立即转身离去。 温正儒正眯着眼睛在书房看书,却听到外面脚步声嘈杂。 正欲问发生了什么事时,却听到杨氏在外面出声。“老爷,妾身无礼,有事要与老爷言说,不得不打扰了老爷。” 话说完,门便被推开。 杨氏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好一会儿,温馨梦也迈步进门,微垂着头,面容严肃。 温正儒放下手中书,抬眸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不得不出声问:“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杨氏往前一步,先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又连翻了几个白眼,才出声道:“姑娘大了,主意越来越正了,越来越不将我这个二娘放在眼里了。老爷,你快管管她!今日馨梦。不但嫌弃我这个二娘了,还诅咒我,让我日后不得安生。” 她这气恨恨的几句话一出口,温正儒的面色便也沉了下来。 看了看,依旧站在那里微垂的眸子,未有应答的温馨梦,心里刚刚要冲起来的那点小火苗又给压了下去。 自家的女儿,眼见着她长了18岁,她是什么性子,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知道吗? 想到此处,更是转头看了看在那里一脸怒气的杨氏。 平日里,她也是温顺平静的。虽然是两房儿女,可这两个做母亲的倒也没有感觉出特别的不同。 今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让杨氏如此的怒气冲冲。 无奈,只好出声问:“馨梦,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仔细与爹说说。” 说着话,站起身来,将守在门外的那些丫鬟婆子们都打发远了。 又到杨氏身边,将她轻拉到椅子边坐下,轻一按她的肩膀。 杨氏却狠狠地一抖,小白眼儿又翻他一个。 温正儒却朝着他笑了笑,右转头向着依旧站在那里,微垂着头的女儿道:“馨梦,你也做。” 一边又去倒了两杯茶水,送到她们的茶几上。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家人,这还真的生气上火了不成?” 杨氏又白他一眼,恨声道:“老爷就会和稀泥。” “唉,一家人,还有什么仇怨不成?家和万事兴,也许,孩子只是一句言差与错的,你这个做娘的多担待她些,还真生气啊!” 平日里,少言寡语,一副严肃模样的温正儒,此时,满脸笑意地朝着杨氏说着和解的话。 杨氏抬眼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气顿时少了大半,嘴上却还是不饶。“我是个做娘的,有些事,有些话,我是可以忍着的。可是,作为小辈,有些事,有些话就说不得。难道说出大不敬的话来,做长辈的也要轻易饶恕不成?” “哦,还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了吗?”温正儒回转头看着一直在那里沉着脑袋的女儿。 也是好奇什么事情能令自己这个一贯脾气温和的女儿对二夫人说出大不敬的话来,将她气成这个样子,兴师动众地来找自己评理。 可是,温馨梦依旧紧咬着唇不出声,温正儒越问,她的眼里越是泛起了点点泪光。 抬起含泪的眸子看了父亲一眼,嘴巴张了张,又是一低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温正儒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反而隐隐地有些痛意。 自己这样脾气的女儿,怎么可能惹着二夫人生气。 怎么想,怎么也是这个杨氏欺负了她。 可是,此话也不好乱说。 只得又陪着笑脸转身回来问杨氏,唤着她的闺名柔声道:“静萱,不如你就说说,我先来听听,再给你们评评理,如何?” 杨氏也见到温馨梦抬起眼眸时,那一眼委屈的泪花。 心中还暗骂了一句。‘真是会装,好像她还委屈上了。’ 既然温正儒问起,温馨梦又不说话,只好自己将事情说一说,与他评理。 杨氏便将自己与温馨梦刚才所说的一番话又说与温正儒听,倒也没有说什么添油加醋的话。 只是,最后用手指点着温馨梦,没好气地道:“你说说这个孩子,我是一片好心啊!我是想着将她嫁给我那侄子。你也见了我那侄子,是样貌配不上她呢?还是家世配不上她呢?结果还惹出她那句话来,怎么还咒着我不安生呢?” 越说越气,又送温馨梦一个白眼,轻拍自己的腿,再叹一声。“我这分明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与她生气上火的真是不安生了。” 温正儒转回头又问温馨梦。“你二娘说得可是?你有什么补充没有啊?” 温馨梦依旧深垂着头,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说话。 面对这样的女儿,温正儒也有些挠头。 没办法,回过头来又是一笑,只好出言安慰杨氏。“静萱,你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事关馨梦的终身大事,她着急了些,才会把话说得重了些,你听着就不顺耳了。你也知道,她并不想诅咒你些什么。只是想说若这门婚事不妥帖,大家以后都会不好过而已,你莫乱想了。” 第51章 以柔克刚才是明智之举 正说着话,又听到敲门声。 “老爷,妾身有话说,请开门。” 屋里的人皆听得出来,屋外唤门的正是温馨梦的母亲周氏。 被温正儒劝的稍稍缓和了些面色的杨氏,此时一听唤门,面色又“哗”的一下,再次冷了下来。 正是玉符看到了小姐的暗示,立即去寻了周氏和哥嫂来护着小姐。 温正儒稍拧了拧眉头,却还是缓着声音应门。“进来!” 说着话,转身往正位上走。临行时,还不忘偷偷地在杨氏的手背上拍了两下。 杨氏撇了撇嘴,心里却多了一份暖意。 周氏推门而入,身后还随着大儿温文翰和儿媳郑氏。 杨氏的内心瞬间被抗拒笼罩,感到自己的防线被触动,一种战斗的本能在心中涌起。 挺直了肩膀,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神也变得坚定犀利。 周氏上前给温正儒行礼,又转头看了看坐在另一处的女儿。 温馨梦的目光也看向母亲,眼中闪动着泪花。 周氏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意压了再压,仍旧保持着轻缓的声音说话。“刚才听说二妹将馨梦带到老爷这里来,不知她做错了什么事儿,还需如此的兴师动众?” 温正儒笑脸应着,先招呼周氏和儿子儿媳。“哪有什么事啊!不要听家人们胡说,你们先都坐下来,家里的事,只是几句言语不合而已,大家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聊聊,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周氏也未应他,依旧冷着一张脸到女儿身边坐下,将她环抱在怀里,轻轻地抱拥着女儿,给她温暖与支持。 “梦儿,发生了什么事与娘说,娘与你做主,绝不会委屈了你。” 周氏的话虽说得轻,可是房间里此时落针可闻,每一个字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空气中立即弥漫起紧张的气息,如同火药桶一般,一触即发。 两位夫人虽皆未出口针锋相对,可眼神偶尔碰撞,都闪烁着敌意和戒备,仿佛一场激烈的争吵即将爆发。 有母亲和大哥大嫂在身边护卫着,温馨梦的心便有了依靠,抽了抽鼻子,眼泪先落了下来。 “母亲,二娘要将我许配给表哥,我与表哥并不相熟,不想嫁给他。” “噢?”周氏的目光扫向坐在对面的杨氏。 杨氏的目光丝毫不作躲避,立即应声道:“不错,我是一片好意,想将馨梦嫁给我侄子杨逸。我觉得门当户对,才貌也相当。我兴冲冲地与她说,原本以为是一桩好事。谁知,反而引起她的嫌弃。还说什么这桩婚事不妥帖,日后我也不会安生。” 挺了挺胸,扬了扬头,又加重了语气问:“大姐,你说,这事我办错了吗?怎么就要受她这一句?我带着馨梦来寻老爷评理,难道这事我又办错了吗?大姐来此处又有何意?” 还未及周氏说话,又补了一句。“还有,这些日子,她总是往外头跑,姑娘大了,大姐知道她去了何处吗?” 周氏听明白了来龙去脉,连眼神都不愿意给她一个,反而含着笑意轻柔和缓与自己的女儿说话。 “梦儿,你这些日子都去了何处?不如就与你爹说说,省得有些人还替你担心。” 温馨梦抬起眸子看了看母亲。 周氏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温馨梦承认自己这些日子与瑞沐璇多走动了些,也提起,前些日子她也到府上来玩过。 温正儒自也是知道小瑞王府瑞恒的女儿瑞沐璇,也知道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孩子。 如今,自家的女儿与她多走动,有了自己的主见,也不是坏事。 事情都问得清楚明白了,温正儒这才发了话。 “要我说,这件事谁也没有错。” 一句话说出来,两位夫人皆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温正儒脸上却绽开一丝笑容相迎。 嘴角巧妙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仿佛是精心绘制的画作,透露出一种亲和力。 深知在这紧张时刻,强硬的态度只会激化矛盾,而以柔克刚才是明智之举。 作为一家之主,此时却愿意稍稍放下姿态,用平和的方式处理家庭纷争。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家虽是两房,多年来也是相安无事。 “你们不用瞪我,听我与你们说说。首先,静萱此意是好的,馨梦你也不可否认。不过,馨梦拒绝也没有什么错误,毕竟她们相识时日太短。静萱,你对此事上操之过急了。这样!让她们平常表兄妹先处一段,我们也不强迫他们。如果他们相互喜欢,能成,也是好事,不成,也不强求,还要馨梦高兴,若她嫁得不开心,一辈子不幸福,我们做父母的的确心下难安。” 他这样处理,也算让两方都退了一步,也都进了一步。 温馨梦答应了,杨氏也没有反对。 两房里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却又在温正儒的几句话里便化解了此事。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里生气上火了,散了!都别把此事放在心上,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温正儒挥着手,让大家都散了。 温馨梦与母亲,大哥一众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杨氏依旧撇着嘴不高兴,温正儒上前轻揽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行了,你也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好心,这孩子只是急了些。你还是他二娘,你以后还得照样疼她,爱她。” 杨氏在他怀里使劲地扭了扭,抬起头,横他一眼,还是教训了他一句。“老爷总会做好人,和稀泥。” 温正儒轻笑。“若不然怎么着,看你们两个打架呀!你就让让秀荷,她毕竟是你大姐。你与她闹了不和,传出去,人家只会笑话你。” 杨氏一拧身子,从他怀里挣出来,怒声反问:“怎么就笑话我了?” “因为你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小姐,从小学的就是谦卑有礼。你不让着大姐,还想让大姐让着你呀?秀荷嫁给我的时候,那时候我穷得什么似的。这不是当年的他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哪有如今的我去娶你这高门大户的小姐?” 温正儒说到此处,不由得深叹了一声,又将杨氏轻轻地揽入怀中,柔声哄着。“静萱,还记得当年你与我说的那些话吗?你说,你嫁给我之后,也会像我一样,敬着秀荷,将她当自家的姐姐一样对待。” 第52章 哄死人不偿命 杨氏轻垂下头,长出口气,又点头应声道:“是的,当年我也就看好你这一点。即使,你步步高升,也不忘糟糠之妻。我愿意嫁给你,因为你有情有义。” 温正儒将她往怀里拥了拥,又是轻声一笑。“因为娶了你,这个家越发的安稳幸福。这么多年,你敬着秀荷,也爱着她的孩子,将她们视如己出。你为这个家所做的,大家有目共睹。不要为了这些小事真的与孩子生气。” “唉——!”杨氏长叹口气,却又笑了笑。“行了,这件事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也就不再管了,一切顺其自然!” 温正儒立即大加赞扬。“就知道你是此世上最深明大义的,娶了你也是我此生的福分。” 杨氏依在他的怀中轻笑。“你这张嘴呀,就是哄死人不偿命的。” 温正儒不再应声,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一场剑拔弩张的争吵,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化解。 窗外,黑暗处站了一人,正是贴墙根偷听的杨逸,此时的他面容阴沉,牙关紧咬,心中念:‘好你个温正儒,果然有些本事,就这么轻松几句,便将我姑姑哄了过去。’ 拳头一握,又念:‘你以为我千里迢迢地跑来,就这么几句话就被你们打发了?怎么对得起我的雇主,怎么对得起人家给我准备的大房子。’ 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轻声一笑,心里再念:‘温馨梦你跑不了,你给我等着,等我们两个事成了,我们就搬出去。现成的房子都有了,我从此以后就定居在京城了。’ 想到这些,便翘起脚尖,乐颠颠儿地离去。 温馨梦被带到母亲的房间,坐下来,与母亲说了实话。 说她这些日子出门,不但去了小瑞王府,还去了大瑞王府,喜欢上了他们家的六阿哥瑞永康。 可是,因为认识的时日尚短,虽然有瑞沐璇的好意介绍,可人家瑞永康并没有说什么的时候,自己也不好与父亲说。 周氏听了心生欢喜,难得女儿遇到个自己喜欢的。 双手捧着女儿的手握在手心里,眉眼都弯了起来。“我家的梦儿终于也长大了,难得遇到个自己喜欢的人,娘支持你去大胆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只要人家也喜欢你,娘就等着他哪一天来府上求亲。” 温馨梦又是羞,侧着头,柔声唤:“娘,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也只是见了两面而已。” “好,一切还都看缘分。”周氏忽然又突发奇想。“不如哪一天,你将你那个好姐妹带了来,娘想看看她。” 温馨梦点头。 因为娘的这个提议,心情无形中也愉悦了许多。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笑意已经慢慢地爬上了脸庞。 桌子上,放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刚才表哥杨逸送来的礼物。 说他还在此处稍等了一阵儿,见温馨梦还未回来,便放下礼物离去了。 盒子上面赫然还放了一封信,上面写着“表妹馨梦亲启。” 温馨梦原本不想看,可是丫头玉瑾说杨逸临行时一再地叮嘱,让温馨梦回来时看一看。 温馨梦无奈,只好打开那封信。 信写得简单,只有几行诗。 表妹如天仙,表哥心挂念, 爱意难表达,情诗诉衷肠。 愿君能心动,共浴爱河央, 执手看天涯,相伴岁月长。 温馨梦不喜欢,让把东西都收了,放在一处,也不退,也不应。 第二日一早,杨逸早早地等在门外,又追着温馨梦问:“表哥昨晚送的礼物,表妹是否喜欢,表哥写的那首诗是不是看了?对表哥有什么提点?” 温馨梦刚要说拒绝的话,杨逸却一副委屈的模样,垂下脑袋像只斗败的鸡,低声喃喃:“昨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当然,也接受姑父的决定。我不会强求表妹,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也只求表妹不要一口就回绝了我。” 抬起脑袋来看一眼温馨梦,一脸欲哭模样。“表哥要在此处住许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表哥不会让表妹讨厌了我,也不会特别地骚扰你。只求表妹给我几分薄面,经了此事,表哥已经难以自处了。若表妹在冷眼相待,特别排斥于我,我便无法在府中长留了。” 说到此处干脆抽了一下鼻子。“表妹莫不是如今就要赶我出府去?” 温馨梦见他一副可怜模样,也不好再一口拒绝他。“表哥莫要这般说,我并没有想赶表哥出府的意思。只是表哥忽然提出婚嫁之事,着实吓到了我,不得不离表哥远一些,只为避嫌。” “唉——!”杨逸长声一叹,好似浑身都没了力气,一下子蹲到地上。 双手往前一伸,哭丧着一张脸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哥也没做错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表哥只是将自己的心意与姑姑说了,却谁想到,如今反被表妹如此的嫌弃。” 温馨梦一见他这副模样,只好出声安慰。“我也没有嫌弃你,你也不必如此。” 杨逸一听立即像充了气的皮球一样,从地上弹跳而起,欢喜又冲上面庞,弯起那双勾魂的桃花眼,高声应着。“表妹不嫌弃我就好。” 然后一路欢笑着,蹦跳着,像个孩子似的,跑远了。 留下温馨梦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甚至怀疑这个表哥是不是精神上有点问题。 见他早已没了身影,这才收回心神,吩咐人安排了马车去小瑞王府。 将昨晚回府后发生的事情与瑞沐璇一五一十地皆说了。 瑞沐璇的眼睛亮了亮,双手直拍。“姐姐如今就是不同了,我为姐姐的改变鼓掌。” 温馨梦一声苦笑。“姐姐我当时一个人面对二娘,看她气势汹汹的一副模样,我还真的有些怕呢!不过,毕竟是有关我的终身大事,即使是害怕,我也没有办法,只好与她顶几句嘴了。幸亏父亲还是个开明的,并没有责怪我,只是安抚了二娘几句。” 又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胸口。“说起此事来,我的心如今还是‘呯呯’地跳得有些急呢!长这么大也不是没受过什么委屈,可这是第一次敢正面二娘,说几句反抗的话,为自己讨个公道。” 瑞沐璇抿嘴轻笑,又开解道:“有一些事情,即使是害怕,也要学会反抗。姐姐如今大了胆子,终于,有了第一次敢说‘不’的事,是不是天也没塌下来呀?” “是没塌下来,但还是害怕。幸亏娘和哥哥们来给我撑场面,我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温馨梦实话实说。 “是啊,你还有你娘和哥哥护着呢!有些事该说‘不’的时候还是要说‘不’”。瑞沐璇继续“教坏”温馨梦。 温馨梦却因为这一次一次的鼓励而变得坚强了起来。 “我娘说,这些日子你若有空,想请你到府上去,她想见见你。” “好啊!我也想见见伯母。”瑞沐璇欢喜应下了。“不过,今日,我们先去表哥那里看看。” 温馨梦的脸儿忽地又红了。 第53章 真不愧是要好的表兄妹 大瑞王府里,瑞沐璇轻车熟路,听说表哥瑞永康又在花园,便与温馨梦先在花园中转了一圈。 直到听练武场里一片武斗之声,叫好之声,这才循声而去。 今日的练武场里聚拢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场中岳世斌与瑞永康正斗到兴处。 旁边兵器架上随手取一件武器下来,一阵拼斗较劲后,再得了空换上件趁手的,能得的,再斗上一阵子。 眼花缭乱里却显一身的好功夫,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中般般显能。 周遭里,鼓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引得府中上下,来观战的越来越多。 温馨梦害怕躲在瑞沐璇身后,瑞沐璇却看地津津有味,暗道岳世斌好身手,果然是年少将军,不是表哥永康能敌。 看着看着,心中又念:‘若是二哥与他相比呢?哪个功夫更强些……’ 念着,念着,面前仿似就真的是二哥与岳世斌在比试,处处轻松自在。不强势,不压制,却又是那般的能攻能守,能破能立。 “啪!”瑞永康手中的枪头被岳世斌一剑斩落。 “啊——!好!” 一阵惊呼,一片叫好声中,瑞沐璇这才回过神来,随众人一起拍掌叫好。 瑞永康将断了枪头的枪往身边仆从处一丢,拍了拍手道:“不来了,不来了,你我功夫果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不给你在这儿扬名了。饿了,去吃饭,喝酒去。” 向众人挥一挥手喊:“散了,散了,各自忙去。” 言罢,去接了仆从送上来的帕子先擦了擦手脸上的汗。 再与瑞沐璇,温馨梦招手。“沐璇,你是个懂行的,你说说,我与世斌差多少?” 瑞沐璇摇头。“我哪是个懂行的,平日里,你们皆是收了本事的,教我的也不多,我可分不出差了多少来。” 瑞永康气还有些喘,应声道:“毕竟平日里的练功与实战不同,我与世斌的差距也多在此处!毕竟他在战场上两年,实战经验比我多得多。生死里的拼斗,最能快速地练出功夫来。” 瑞沐璇深以为然。 “走走走,去收拾一下,吃饭喝酒去,与世斌这一场的对战很是消耗体力。”瑞永康又招呼。 说说笑笑里,招呼着众人离开花园往前厅去了。 趁着空,瑞沐璇把表哥拉到一处,将温馨梦的事儿与他大概地说了说,压低了声音问:“你倒说说,你对温姐姐有没有那个意思?” 瑞永康挠了挠头,挤了挤眉头,歪头看了看前厅里坐着的温馨梦,有丝为难地道:“沐璇,让我说实话吗?” 瑞沐璇脸色沉了沉,却还是应声道:“说实话!” “其实温小姐对他表哥说的那句话是很正确的,他与他表哥不熟,所以不敢直接就应承了她二娘的那个要求。你表哥我也是同样啊!我刚认识温小姐。不用说我了,你也是刚认识她呀!日久才见人心,我是挺喜欢她的,但是婚姻大事,不能过于草率。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倒是可以适当的……” 瑞永康说到此处还是顿下了。 表哥吞吞吐吐地表达,瑞沐璇知道也不能怪他,这件事真的无法操之过急,这毕竟是注定一生的事。稍有差池,想要再修复就难了。 只好点头道:“我将此事与你说了。我也知道温姐姐是对你印象极好的,反正,人家府里也有个对她特别上心的表哥,每日里见着软磨硬泡的,说不准什么时候温姐姐也许就点了头,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 瑞永康又是拧了拧眉头,长声一叹。“怎么还有这事儿啊?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瑞沐璇“去”了一声,白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前厅里去。 却被瑞永康一把拉住,朝着她龇牙笑。“沐璇呀,知道你是极看重表哥的,遇到个自己喜欢的姐妹,就急着介绍给表哥。同样,表哥遇到了意气相投的兄弟,也想着自家的表妹。” 瑞沐璇扬起小脸儿来看着他。 “哎,你猜对了。你觉得我这个好兄弟岳世斌怎么样?表哥给你介绍介绍啊?” 瑞沐璇一听,“噗嗤”一声就笑了。“咱们两个真不愧是要好的表兄妹。不过呢!我可不需要表哥中间做介绍。我可不是温姐姐,如果我感觉他比较适合我,我会给他暗示的。不需要表哥中间做媒,这样反而成了我倒追他了,失了女儿家的颜面。” 又回瞪瑞永康一眼,酸溜溜地道:“就像如今表哥待温姐姐不温不火,反而让我这个中间人尴尬。我可不想着哪一天我被如此对待。” 提高了点语调,警告式地又道:“如果我被如此对待,我可不是温姐姐那样的好脾气。” 见她锐利的小眼神,瑞永康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离得她远了一点,说话都变得吞吐了些。“那你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好男人多的是,怎么就找不着一个对我倾心,我也喜欢的人?偏要去做那个剃头挑子一头热吗?”瑞沐璇又横了表哥一眼,语气冷淡。 瑞永康不再说话,只是竖起拇指往上调了调。“好!你今日的话表哥都记得了。走!去吃饭,别把两位客人冷落了。” 瑞永康刚转身要走,却又被瑞沐璇拉住,沉声又道:“六表哥,如果对温姐姐不上心,那我就趁早将温姐姐介绍给其他的哥哥们,不要让温姐姐伤了心。” 说完,气哼哼地往里先走了。 瑞永康忙在后面追,还不敢高声,一直在她屁股后面哄着。“表哥也没说不喜欢啊!你干嘛这么着急?” 瑞沐璇又转回身来气哼哼地道:“我刚才跟你说的全是废话吗?怎么就没听明白吗?” 瑞永康两只手拽着耳朵,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就是我要更主动点儿,人家温小姐还有人在府里追着呢!我不抓紧些就被人家抢了先。” 又压低了声音,在表妹的耳朵边轻声道:“这样!如果温小姐喜欢的话,她愿意抬出我来阻她表哥,你表哥我也不反对。” 瑞沐璇又反问:“那人家父母问起呢?你让温姐姐怎么说?” 瑞永康抬起手来在额头上狠搓了搓。 见她一副为难模样,瑞沐璇又是一转身道:“行了,也不为难你,反正我的话都带到了,你们成与不成那就是你们的事儿了,我也不再为你们两个着急。” 瑞永康往前抢了两步,与她并肩同行,笑着哄着。“好,好,表哥记得你的好。” 第54章 漂亮的人都寻漂亮的人做朋友 瑞家两兄妹说笑着进前厅的时候,温馨梦和岳世斌隔着一张大圆桌坐着,各自品着茶水也不说话。 温馨梦害羞,岳世斌寡言。 见瑞家表兄妹两个进门来,在座的两位才暗暗地舒了口气。 表兄妹两个坐下来,酒宴也摆下了,有她们两个在宴上说说笑笑,气氛果然变得轻松愉悦了许多。 说到高兴处,瑞永康建议日后安排时日,四人一起出门秋游,立即得到众人的一致响应。 温馨梦虽羞了些,却也点头应下了。 两姐妹回府的时候,温馨梦的嘴角处时常不自觉地微微勾起,憧憬着那一日的秋游场景。 瑞沐璇看着她此时欢喜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只是暗念着。‘他们男人是不是就比小女子少些情感投入?温姐姐是一眼就看好表哥的。可是,相反地,表哥却表现得冷淡了些,他考虑得更多些。也许他也喜欢温姐姐,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喜欢没有温姐姐多。’ 忽然又想起表哥与自己说起的岳世斌的事。 自己是挺看好他的,他有本事,有地位,有家世,有样貌,处处优秀。 不过,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对自己也上心? 有温馨梦与表哥的这件事作为前车之鉴,自己更知道一件事——即使是喜欢,女人上赶着男人也不是一件好事。 心里又念:‘反正我不着急,我没有一个从外地来的表哥追着让我嫁他。’ 没想到,他们回个人约定的秋游计划还没开始,温府里的秋游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组织者当然是热情洋溢的杨逸表哥,他说一个人来京城,怎么也要多玩玩,多转转,只是与三表哥温谦益两个人四处走动总是缺少了些情趣。 便邀着姑姑,邀着表兄弟姐妹们一起出游。 杨氏也宠着他,带上一家人去看戏、赏花,甚至还会去参加各种聚会。 温馨梦虽然心中不愿,但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大家。 欢欢喜喜地玩了一些日子,杨逸与温家一众越发的熟络了。 他不但热情大方,嘴巴还甜,将一众人都哄得团团转,大家都愿意与他一起说笑。 有时候,让温馨梦这个特别避让杨逸的,反而成了特立独行,被冷落在一处的人。 温馨梦看着自己的哥嫂,与杨逸坐在一处又说又笑的样子,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心中念:‘这是怎么回事儿?杨逸怎么把她们收买的?我的大哥连亲妹妹都不管了吗?’ 见温馨梦独坐在一处,还是杨逸跑过来,将她再次邀请到大家的欢乐里。 看着被大家围绕,夸赞的杨逸,看着他满脸的笑容,看着他时常向自己投过来的热烈目光,温馨梦只有低头躲避。 此时,心里不免的又会念起另一个人。可惜,好像他对自己并没有比这个表哥更上心一些。 在外一连玩了几日,一群人才又浩浩荡荡地回到府中。 一家人都玩得开开心心,只有温馨梦心里不痛快。 刚想坐下休息,又听到敲门声。 玉瑾进来禀报,说是杨逸求见。 温馨梦刚想拒绝,玉瑾又特意补一句。“小姐,表少爷说,听说夫人的生辰就要到了,他想送上一份生辰礼物,特意来寻求小姐帮忙,想让小姐给他一些建议。” 温馨梦本想一口打发了他,可是,他毕竟出于好意,若自己不给他个好脸色,也说不上个什么道理来。 没办法,只好让他进来。 结果杨逸又是一番软磨硬泡,硬是带着她逛了一整天的集市,不断地紧随着她询问温馨梦母亲周氏的喜好。 明白他的意图,温馨梦又无法直接表达自己的厌恶,只能敷衍了事。 好似是故意安排的,集市上遇到了三个人,令温馨梦尴尬异常。 当二人来到一家珠宝店门口时,正遇三个人站在一处,好似也是忽然遇到了,正在打着招呼。 仔细看,原来是瑞永康和瑞沐璇表兄妹两个,正遇到林琉影也走到珠宝店门口。 温馨梦脚步顿了顿,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 却被身边的杨逸招呼着往前走,他指着那个闪亮夺目的大牌匾高声喊:“表妹,我们去那里看看,选几件珠宝做礼物应该不错。” 转回头来,看着脚步踟蹰的温馨梦,眸光里却多了份柔情与热烈,柔声又道:“也选几件珠宝给表妹,了表我的心意。” 说着话兴冲冲地往前直走,越过站在门口处的三人,就要迈步进店。 他这嘹亮的一声喊,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随即就看到了站在他的身边有些含羞的温馨梦。 瑞永康的眼睛眯了眯,未出声打招呼。 瑞沐璇也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没立即反应。 倒是林琉影转头一眼看见了温馨梦,主动与她打招呼。“温小姐,这么巧。” 说着话又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杨逸。 他已经大大咧咧的,大踏步来到众人的面前。 见林琉影与温馨梦打招呼,也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表妹。 见温馨梦依旧站在那里未上前,他却出声问:“怎么,是表妹认识的朋友吗?” 林琉影与他搭腔。“刚才听你唤温小姐表妹。” “嗯,是啊!”杨逸干脆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闪动,上下打量着林琉影,立即赞赏一句。“这位格格生得娇柔可人,世间难得啊!我叫杨逸,是馨梦的表哥。不知道格格如何称呼啊?” 林琉影也是弯起眉眼来回应。“原来是温小姐的表哥啊!我叫林琉影。” “幸会!幸会!没想到我表妹还有这么漂亮的朋友。果然是漂亮的人都寻漂亮的人做朋友。”杨逸嬉笑着道。 林琉影被夸得开心,微抿着嘴角笑。“杨大哥真是个会说话的人。” 杨逸的桃花眼使劲地眨了眨,笑应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说笑着又将眸光转向站在那里一言未发的瑞家两兄妹,微歪着头问林琉影。“不知道这两位是格格的朋友吗?” 林琉影难得的耐心,含着笑意道:“这两位也是温小姐的朋友,不如让她来给你介绍啊!” 第55章 言语轻薄,不知分寸。 杨逸听后忙转过身,向后招着手招呼温馨梦。“表妹快来,快给表哥介绍介绍你的这两位朋友啊!这两位也是绝顶的人物呢!表妹原来认识的朋友都是如此的风采。” 温馨梦无奈只好迈步向前,先给众人一施礼。“今日真巧,又在此处相遇了。” 瑞家两兄妹都未应声,目光都还盯在杨逸的身上。 他的笑容看似热情洋溢,却总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仿佛是在刻意迎合。 大概是因为好姐妹温馨梦对这位表哥的印象不好,在瑞沐璇的心里,这个笑容就有了一份虚伪在里面。 瑞永康看着杨逸,心中更是说不上来的滋味。大概就是因为他的身份!莫名其妙地不喜欢他。 也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暗下里竞争的那份不喜。 不过,此时,也只好立即收回这份心思,含笑回应着温馨梦。“呵呵,每次都是这么巧。” 温馨梦躲避着他的目光,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杨逸的眸光在两人的脸上,逡巡了好久,堆着一脸的笑容问道:“表妹给介绍一下呀!这位怎么称呼?与表妹什么关系啊?” 话都说到此处了,温馨梦只好给他做介绍。“这位是大瑞王府的六阿哥瑞永康,这位是小瑞王府的瑞沐璇,她们两位是表兄妹。” “哎哟,也是表兄妹呀!”杨逸有些夸张地欢声应着。 然后,用肩头轻轻地碰了碰温馨梦,低声在她耳边问:“是不是也像你我一样啊?” 温馨梦的头“嗡”的一声响,抬起眸子看他一眼。 杨逸却更是来了精神,眨着一双桃花眼向他不停地暗送秋波。 温馨梦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朵根,忙低下头。 杨逸的言语轻佻,令站在他对面的瑞颖康一阵皱起了眉头。 林琉影却不掩饰欢喜,抿着嘴角不停地笑。 瑞沐璇看着此时都无法抬起头来的温馨梦,心中生恨。 这杨逸如此的表现,分明是故意的。 没办法,只好上前去拉着温馨梦的手儿,将她拉入珠宝店,避开此时的窘迫。 “哎,哎,这是怎么回事啊?”见瑞沐璇气哼哼地将温馨梦从自己的面前拽着走了,杨逸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追。 林琉影看着他的背影,含笑对站在那里发呆的瑞永康道:“馨梦的这位表哥还挺有意思。” 也不管瑞永康有什么反应,自己也欢喜着迈步进了珠宝店。 瑞永康挑了挑眉头,调整了一下心绪,只得也随她们进店。 此时,正听到杨逸那快乐洪亮的声音喊着:“表妹,这个好,这个好。” 他拿起一枝簪花,随手就往温馨梦的头上插。 温馨梦惊慌地一歪头,躲开他,一转身,藏在了瑞沐璇的身后。 瑞沐璇伸手一挡。“这位表哥,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你的言行。” 杨逸的手停在半空中,心情不悦,立即沉下脸色来道:“这位格格,我觉得你要注意言行才对。这次出门就是为我表妹选礼物的,你中间拦着这是什么道理?” 瑞沐璇丝毫不相让,据理力争。“你可以给温姐姐买礼物,但也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不觉得是对温姐姐的冒犯吗?” “什么?冒犯!”杨逸提高了嗓门。“这是我表妹,以后是要娶她为妻的。我给他买个礼物,要不要你这个外人管?” 没想到瑞沐璇不怒反笑,又瞬间冷下脸来,沉声道:“你叫杨逸是?没想到你模样长得周正,心却歪得很。请你放尊重些,温馨梦如今还不是你的妻,你这样公然对她言语轻薄,不知分寸,实在让人失望。” 杨逸被瑞沐璇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回怼给说愣住了,没想到瑞沐璇会如此不客气地说话。 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皮笑肉不笑地道:“瑞格格,你的话我记住了。但请你也记住,我与温馨梦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瑞沐璇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并非想插嘴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作为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姐姐被欺负。明眼人皆看到了,对于你的无礼行为,温姐姐是不喜的。” 杨逸脸色微微一变,耸了耸肩,笑道:“瑞格格,你多虑了。我对表妹是真心的,我们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 眼见着两人剑拔弩张,林琉影忙上前一步,含笑解劝道:“瑞格格,别生气了。杨少爷只是表达得热烈些而已,应该没有恶意的。” 瑞沐璇转头看了林琉影一眼,低声一笑。“莫不是你感觉这样的行为无所谓?如果真的如此,我看你与这位杨少爷倒是登对得很。” 林琉影瞬间也是涨红了脸,怒声道:“瑞格格,我是好意相劝,怎么冲着我来了呢?” “这件事他本就做得不对,我好意提醒他,他反而恼羞成怒。你反而给他开脱,莫不是你真的不在乎这种事吗?你这种说法,不是没家规,就是故意行恶!” “你!你!”林琉影气的一时间喘不上这口气来,指着瑞沐璇只是往上直倒气。 瑞永康身边忍不住地笑,怒骂一声瑞沐璇。“你这个小丫头,言语不要太犀利,你看你把人家两位气的。” 林琉影抬起眸子看着他,心生感激。 可瑞永康却看她一眼,又对温馨梦柔声道:“温小姐,这两天不知去了何处,我与沐璇去过府上一次,未遇。” 微垂下头来,一笑,似给自己加了份勇气,与温馨梦含羞的眼眸相对。“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其实就被你的温柔娴静所吸引,只是没有你表哥的这份勇气,不敢以喜爱为借口放纵自己。我小心又隐忍地呵护这份朦胧的感情,生怕我的大胆表露反而冒犯了你。” 回头瞪一眼,已是满脸错愕的杨逸,又转回头,深情道:“只是今日所见,我生怕你陷在危险里,让些恶人得逞。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大胆言明。馨梦,我对你一见倾心,想与你共度此生。我深知我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些突然,也可能会让你感到困扰。但请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而深厚的,我愿意为你付出我所有的努力,来守护你的安全和幸福。” 瑞永康临时起意的一场深情表白,让在场的一众观者瞬间皆呆住了。 第56章 咱们走着瞧! 珠宝店里,珠光宝气闪耀着,却也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瑞永康突如其来的一番表白令温馨梦心如鹿撞,羞涩与欢喜交织在一起,她的目光闪烁,微微颤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瑞沐璇站在一旁,面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为表哥能找到真爱而开心。 然而,林琉影的内心此时仿佛被撕裂一般,无法接受瑞永康对温馨梦的大胆又深情的表白。 嫉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 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中暗暗发誓:“我的计划还未正式开始,你们就等着!先别开心得过早。我想要的,一定不会轻易放手。瑞永康,我一定要夺回你的心!我不比这个蠢笨的温馨梦强之百倍吗?你是瞎的吗?你知道你这般的表现是伤害我了吗?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不能就这样认输的。”。 杨逸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今日一再地受到严重的威胁。 与瑞永康之间的对决在所难免。 挺直了身子,往前一步,站在瑞永康和温馨梦的中间,毫不示弱地怒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抢表妹?你可知道我与她自幼相识!” 瑞永康,转头看着他,面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回应道:“真情无关先来后到,我对她的心意不比你少。” 被他的表情激怒,杨逸怒不可遏挥手一拳朝着瑞永康的脸上打了过去,几乎用足了平生的力气,要打烂他这张无耻的脸。 抢人家的心爱之人竟然还能笑得这么轻松,简直是无耻至极。 可他哪知道瑞永康身手矫健,只是一个微侧头,便将杨逸这势大力沉的一拳躲了过去。 杨逸用力过猛,一拳打空,身子就往前冲了过去。 眼见着就要冲上珠宝店的柜台,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一地散落。 心中惊骇,大声呼救。“救我!” 原本也没想着有人能真的救他,只是出于本能的一声呼喊。 可谁知道手腕真的被人一把给从背后抓住了,然后一拉一拧,腿腕上也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单膝跪在地上。 瑞永康反剪其手,将他压跪在地。 尽管处于劣势,杨逸仍不屈服,小脖一梗,恶狠狠地回头盯着瑞永康,怒声道:“好样的,你就放开我,我们以后各凭本事,我一定会夺回表妹,让你好看!” 瑞永康又是轻松地一笑,松开杨逸,冷声回应。“那我拭目以待。” 杨逸踉跄着站起身,回头再看一眼温馨梦。 温馨梦忙垂了眼眸避开他。 杨逸恨声一叹,气冲冲地离开了珠宝店,边走边回头放狠话。“咱们走着瞧!” 温馨梦被今日这一场一场的突如其来吓得不知所措。 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瑞永康,轻声念道:“这可如何是好?” 瑞沐璇一旁安慰。“姐姐,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要争得姐姐的芳心哪有那么容易?让他们有本事各自用去。姐姐只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他们签累了你就好。” 瑞永康看着杨逸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忧虑。 可此时此刻,他作为男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此担心,也是轻声安慰道:“我不会轻易放弃,但也不想让你为难。像沐璇说的,以后,在府里,你要多留意一些,莫要让坏人算计了你便是。其他的,就交给我!” 温馨梦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原本自己和瑞永康,两情相悦是一段佳话。 可是,优秀的人身边的竞争者也不会少。 瑞永康有表哥与他对决,自己的身边也有个一直苍白着一张脸的林琉影心怀叵测呢! 咬了咬唇,心下暗定。‘这世上,只要是美好的事物,一定有人相争,既然想要得到我想要的,那就无法逃避竞争。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定会竞争到底!’ 瑞沐璇也是如此心思,一方面为表哥和温馨梦捅破这张朦胧的窗户纸,勇敢地表达爱意而高兴。 另一方面,又为林琉影的不甘和杨逸的愤怒而担忧。 这么看来,表哥和温馨梦的这段情路,还会面对诸多的挫折。 不过,事情已经摆在众人面前,只能看两个当事人如何处置了。看缘分能否令他们最终走到一处? 作为一个局外人,几乎只能做到拭目以待,诚心祝愿。 林琉影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将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些,哆嗦着嘴唇言说告辞,上了马车离去。 瑞沐璇想了想,又拉着温馨梦的手道:“姐姐不是说过伯母想见我吗?那此时,我与你一起回府,有些话我想与伯母说。” 温馨梦点头。 “那我呢?对我有什么安排啊?”瑞永康笑问。 “表哥就先回去!等我回来再与表哥说。”瑞沐璇应道。 含着笑意又看了看两人。“我能帮你们的也就能帮到此处了,以后就看你们两个的缘分了。” 瑞永康抱拳给她行礼。“多谢表妹,以后如果表哥能得美人心,我一定重重谢过表妹这个大媒人。” 瑞沐璇被他逗笑,横他一眼。“行了,行了,表哥也不必与我如此客套。之后,你们二位要面对的事儿还多着呢!明枪暗箭的事儿会不停地考验你们。祝你们好运!” 言罢,拉着温馨梦上车去往温府。 瑞永康与她们挥手道别,眼见着马车走得远了,才将笑容慢慢收敛。 像表妹说的,无论是自己,还是温馨梦,身边还都有惦记的人,这个惦记只能令他们困惑,烦忧,甚至是危险。 可是,世上许多的事情没有办法躲避,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相信其他的两个竞争者,此时也是咬紧牙关,怒目相视,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瑞沐璇来到温府,见到了温馨梦的母亲周氏。 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将面前的局势与周氏说得清楚明白。 周氏听到瑞永康已经当着杨逸的面向自己的女儿表达了心意,也是欢喜,也是担忧。 既然杨逸大言不惭地说出了狠话,他必定还有后手,以后防着他的算计是必须的。 当知道瑞永康也有一个倾慕之人,而且这个林琉影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不免的又替女儿担心。 担心自己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儿,是否能斗得过那个心机颇深的林琉影。 可又知道,许多的事情,即使自己担心,也无法完全替女儿清除障碍。 女儿的路必须她自己走,没有人时时处处守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即使她与瑞永康成了亲,进入了大瑞王府,他要面对的,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她自己去解决。 希望自己的女儿,面对荆棘之时,也能够有办法解决,扫清路障,走上光明大道。 第57章 你是哪里跳出来的蛤蟆 周氏转回头,又对瑞沐璇道:“我家梦儿遇到了你,也是她好运。有你做她的姐妹,只是几日之间,我家梦儿便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一手拉起瑞沐璇的手,一手又拉着自家女儿的手,将她们握在一起。 “作为母亲,我倒是希望成全了梦儿和你表哥的这段好姻缘。这样,梦儿不但寻到了自己心爱的人,有个好归属。身边也一直有你帮衬着,我也就放了心。” 瑞沐璇一听也是笑应:“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当初,就是因为一眼看好姐姐,才想把她介绍给我表哥的。因为有了这层加持,我们两姐妹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做好姐妹。” 周氏笑道:“倒是个实诚的姑娘。” 瑞沐璇点着头,随着她笑。 将瑞沐璇送出府,温馨梦看着他的车远离了,这才转回身回了府。 瑞沐璇刚刚放下车帘不久,就听到车外小厮“吁——”的一声,将马车给强拉住了。 身子往前一晃,出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小厮立即回答:“格格,前面有人拦路。” 瑞沐璇不耐烦地整了整发丝,问道:“哪一个?” “是我!”怒冲冲地一声回答。 瑞沐璇稍拧了拧眉头,感觉这个声音并不是十分熟悉。 挑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原来是杨逸骑在高头大马上,拦路而立。 他目光凌厉,趾高气扬,带着满满的敌意,摆出一副傲慢无礼,气势汹汹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瞧着马车,脸上尽是咄咄逼人的嚣张。 见瑞沐璇撩开车帘,抬头看着他,便将手中的折扇指点着,叫嚷道:“你,多事的丫头,本大爷再次警告你,我与表妹的事,你不要瞎掺和,离此远一些。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你与表妹再有什么联系。” 瑞沐璇深吸一口气,直接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之上,柳眉倒竖,娇声怒斥,如莺啼般清脆的声音却带着凌厉。 “你是谁的爷,你管天,管地,中间管空气,你还敢管本格格?你是哪里跳出来的蛤蟆,如此大的口气?你给本格格管好你自己就好!我与温姐姐好与不好,无须你来管,你也管不着。至于你和温姐姐的事儿,有本事就拿真本事出来,美人谁不想得?有能耐就凭本事去抢美人心,少在这儿吆五喝六的,口气倒是不小!简直是讨打!” 杨逸没想到瑞沐璇如此的口才,骂的他一时半会儿地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面红耳赤地反驳道:“哟,你这刁蛮的格格,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凭你也想教训我?你有本事过来打我呀!” 言语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瑞沐璇听到此话,顿时怒火中烧,美目圆睁,怒斥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言语上教训你,你还不知进退。那好,今日,本格格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言罢,猛地从车辕上跳起来,半空处,一脚踹向杨逸。 杨逸万没有料到,瑞沐璇竟然有功夫,凭空就跳起来,一脚踹过来。 猝不及防,被瑞沐璇一脚从马上踹了下去。 瑞沐璇顺势坐在马背上,低头看着他。 杨逸“扑通”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来了个嘴啃泥。 抬起头来,满脸惊愕地看着瑞沐璇,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一时之间,不敢再出声。 瑞沐璇低头看着那倒在地上,甚至不敢爬起来的杨逸。 冷哼一声。“你这就是叫送上门来故意讨打是?告诉你,我可不是温姐姐,你再敢来惹我,看我怎么扒了你的皮。你若想在京城里混下去,就给我老实点。” 言罢,才跳下马来,又上了马车,吩咐小厮赶车回府。 看着瑞沐璇的马车扬长而去,留下杨逸咬牙切齿,恨声念:“你给我等着!你们表兄妹都给我等着,此日的羞辱之仇,我一定会报的。” 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站起身来,被瑞沐璇这一脚踹的,差点浑身的骨头被散了架。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了马,灰头土脸,模样甚是狼狈。 一瘸一拐,挣扎着回到府中,径直来到了姑姑的房中。 一见到姑姑杨氏,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向姑姑诉说今日他两次被打的惨事。 “姑姑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瑞家两兄妹欺人太甚,他们打我不要紧,可她们也知道我是馨梦的表哥啊!她们打我不就是打王府的脸,打姑姑您的脸吗?他们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杨逸添油加醋,只为挑拨姑姑和瑞家两兄妹的关系。 打狗也要看主人,自己的侄子两次被打,杨氏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 没想到,杨逸又神秘兮兮地凑上前来道:“姑姑,馨梦早就与瑞永康相识。瑞永康在珠宝店当面向表妹求爱,着实的大胆。” 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怒意,才道:“为了王府的声誉,咱们确实需要适当约束表妹的行动。不然,大姑娘频繁出门与其他男子接触,恐怕会引来一些风言风语,这好说可不好听啊!这种事若传出去,恐怕还会有人说家风不正,连累了其他的两位表妹。” 杨逸在姑姑面前又哭又闹,将自己的可怜和委屈展现得淋漓尽致。 脸上未干的泪痕,眼睛红肿,让杨氏见了不禁心生怜悯。 可温馨梦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这个做二娘的,若是插手管了,恐怕会引起大房那边的不满。 只得招了招手,让侄子更靠近了些,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我觉得那个瑞家的丫头说得倒是不错。你们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有本事就用本事,不管是明的,暗的,阴的,阳的,能得美人心就得美人心,能得美人身就得美人身。你愿意怎么闹,那是你的事。姑姑也不能帮你,也不拦你,你做事有分寸便是。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个与你相争的人毕竟在外面。” 杨逸点头,给姑姑施礼。“多谢姑姑提点。” 知道有些事,姑姑反而不好做,只要姑姑不拦着自己,自有相帮的人在。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己这个近水楼台的,若不能得了月,还让别人抢了先,那就不配在此处待着了。 转身离去时,一抹阴邪笑意浮现在脸上。‘你们不仁,我便不义,莫怪我运手段与你们斗上一斗了。让你们知道知道,此世上,有许多人是你们招惹不得的。’ 第58章 风云突变,案发连连 夜,如浓稠的墨泼洒,将整个王府笼罩在黑暗中。 两个丫鬟,一个年纪稍长,四十几岁的光景,另一个则年轻许多,约莫二十几岁。 夜深人静,她们蹑手蹑脚地溜着墙根儿前行。 年轻的小丫头在黑暗中明显带着丝丝恐惧,不时低声询问前面的年长女人。“究竟有何事,主子大半夜来唤?” 年长的女人语气坚定。“主子安排的事,莫要多问,照做便是。” 脚步落在寂静的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让两人的心不免一再地紧缩。 黑暗仿佛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恐惧紧紧笼罩。 小丫头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着,呼吸越发的困难。 在这黑暗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生怕那黑暗中的未知会突然扑向她。 而年长的女人,心中虽有忐忑,但对主子的忠诚让她选择了顺从。 走到僻静处,黑暗中竟站着一个人。 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宛如鬼魅。 他慢慢地转过身,当小丫头看清那人转过来的面容时,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站在黑暗处的男人拖着一个麻袋,费力地向前走了几步。 直起身子,向那年长的女人扬了扬下巴。 年长的女人哆嗦了一下身子,但是没有办法,只好咬着牙走上前去,帮忙抬起那个麻袋,与男人一同从后门溜了出去。 翌日,便有人禀报温馨梦,玉瑾不见了。 温馨梦心头处一沉,立即想到了杨逸。 虽然,不想见他,一直在躲着他,可是,发生这种事情之后,只能主动寻上门,询问玉瑾的事儿。 杨逸一脸茫然,而后又是一阵的愤怒。“馨梦,你这是怀疑我吗?玉瑾是哪个?我还没认清呢!怎么,她不见了,你跑来先问我是什么意思啊?怀疑我啊?我把她藏了不成?” “我只是想问你看没看到她?”没有证据,温馨梦也不好说些什么。 杨逸不耐烦地往外直甩手,咧着嘴嚷嚷。“有好事儿表妹寻不到我,出了这种事儿,怎么先来寻我?不知道,不知道。” 见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温馨梦无奈,只好退了出来。 杨逸却急追出来,指着自己的脸问:“馨梦,你看没看到我的脸啊?我的脸上受伤了,你知道是被谁打的吗?” “啊?”被他提醒,温馨梦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他的左脸上果然有一块乌青。 “这是被你的那个什么好姐妹瑞沐璇给踹的。你怎么能认识这么凶巴巴的姐妹?还会动手打人。他们表兄妹这是什么脾气啊?听表哥的话,以后离他们远些,他们简直太狂暴了,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杨逸好心好意地劝。 温馨梦却侧转身,避开他,嘴上应着。“多谢表哥提醒,不过,与不与她们做朋友那是我的事。告辞了,我还要去寻玉瑾。”言罢转身就走。 留下杨逸看着她的背影,恶狠狠地咬牙。 一连寻了几日,玉瑾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府里府外都寻过,没有半点消息。 这边正着急寻人,又传来了一桩更骇人听闻的事情。 富察情嬑死了,尸体在护城河里被发现。她的死状诡异,身上布满了奇怪的符文,死因竟然是中毒。 她这一死,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顺天府接下此案,进行调查。 可是,查来查去,查到了瑞沐璇的头上。 官府的衙差到府上询问上个月诗词会的事。 问瑞沐璇是不是对富察情嬑和其他几人下过毒。 瑞沐璇正在沉吟的时候,那来调查的小衙差刘怀却说话了。 “格格不必隐瞒,我们自是查过了,手里有了证据才敢来府上询问。格格上个月在药铺里买过瘙痒尘。” 瑞沐璇反问。“我买过瘙痒尘跟富察情嬑的死有什么关系吗?在林琉影组织的诗词会上,我第一次见到她,平日里与她可谓是素无往来。时光流逝,此事已过去颇久,我与她毫无仇怨,压根没有任何理由去谋害她。” 见瑞沐璇话说得清晰明白,刘怀也没有什么可以与他所言的。 只好拱了拱手道:“格格所说的我们都记下了,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望格格不要见怪。若日后还有什么新的证据,需要打扰格格,我们还会再到府上来讨扰的,告辞了。” 衙差们走后,瑞沐璇不由得陷入沉思。‘先是玉瑾,后又是富察情嬑,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中了毒死的,被抛进护城河里。这两件事,怎么感觉都与杨逸和林琉影有关。’ 还未等他理出个头绪来,更荒唐的事情又发生了。 城中谣言四起,有人说温馨梦是妖邪附体,会给城中带来灾难。 谣言像瘟疫一样在城中蔓延,内容越发离谱。 瑞沐璇听到这些传言,心中不禁泛起疑虑。 驾车立即赶到温府,想要见一见温馨梦,却被阻住。 守卫说,府里出了事,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瑞沐璇想从守卫那里打听一些细节,却谁知道那守卫咬着牙一个字也不漏。 无奈,只好驾车赶往大瑞王府寻找表哥瑞永康。 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与表哥说了。 瑞永康也是一阵头疼。“这两件事情的确是蹊跷,我怕有人故意祸水东引,沐璇你也要小心。” 瑞沐璇微仰起头,单手轻捏下巴,眉头微微皱起,眼睛凝视着远方沉思。 好一会儿,她就这样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这一起一起的案件。 瑞永康也不打扰她,静静等待。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窗帘,带来一丝凉爽。 瑞沐璇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脑中不断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好一会儿之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见着她的模样,瑞永康的嘴角也微微地勾起来。“想到了什么?说说看。” “事情发生了,只有详细地了解原因,才能解决问题。如果出现了妖邪,温府遇到了此事会怎么解决?”瑞沐璇启发式地询问。 “请和尚道士驱邪吗?”瑞永康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 第59章 死的蹊跷的杨逸 温府中,夜晚悄然降临时分,府中更是弥漫着一种神秘而紧张的氛围。 两个身影身穿道袍,迅速地摸向后院。 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对府内布局的熟悉,迅速寻到了温馨梦被关押的地方。 那是一间偏僻而幽静的房间,门扉紧闭,透露出一股压抑的气息。 假扮成小道士混入府中的瑞沐璇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温姐姐,是我,沐璇,我有几句话与你说。” 屋子里只是发出沉闷的“呜呜”几声,发声者好像是被人堵了口。 同样装扮成小道士的瑞永康低头看了看门上的锁,转头走向旁边的窗户。 房间里仅有一扇小窗户,高高地挂在墙上,被厚重的窗帘遮掩着。 这个高度也许对普通人而言,想进去有点难度。可对于瑞永康而言,却很是轻松。 他先用手中的浮尘将窗户向里推开,一个纵身便跳到了窗台之上。 一眼扫去,便看到了被反剪着双手绑在床上的温馨梦。 她的嘴里被塞了布,无法发声,只有一双眼睛含着泪,紧紧地盯着他。 她的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困惑。 瑞永康连忙跳进屋中,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疾步来到温馨梦的面前,先将她口中的布拉出来。 温馨梦的眼泪随之奔涌而出,却不敢发出声音。 瑞沐璇也随之跳进来,急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正看到温馨梦已经依靠在瑞永康的怀中,压抑地哭泣。 瑞永康将她拥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她,让她放下心来。 瑞沐璇在如豆的灯影下找了好一会儿,才寻到了一点水,给温馨梦喝下。 等她心绪平静了些后,才慢慢询问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温馨梦的声音颤抖,将那一晚恐怖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每一个细节都让瑞沐璇和瑞永康的眉头越发紧皱。 夜晚,一轮残月高悬在天空,洒下微弱的冷光,整个世界被一层诡异的阴影所笼罩。 阴风阵阵,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幽灵在暗中窥视。 自从云瑾消失之后,温馨梦就睡得不安稳。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她早早地就犯了困,不一会儿便沉入梦境之中。 忽然,她好似听到了敲窗的声音。 睁开眼睛,看到玉瑾就站在窗外。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虚无缥缈,有些不真实。 温馨梦的心中有些恐惧,刚要开口问问玉瑾这些日子她都到哪里去了? 玉瑾却在窗外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靠近温馨梦的耳边轻声道:“小姐,你随我来,我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与你说说,不要惊动了别人。” 这大晚上的,温馨梦心里是拒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听从玉瑾的说法,从床上坐起身来。 弯着身子,去床下寻了鞋子穿上,从窗口爬了出去,随着玉瑾往前走。 不知道没睡好,还是怎么回事,头昏沉沉的,只是随着玉瑾不停地迈步而已。 当她走到房间门前时,玉瑾推开门,迈漫步走了进去。 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让温馨梦差点呕吐出来,随之也清醒了一些。 正轻轻晃脑袋的时候,屋里猛地扑出一人来,上前就来抱。 温馨梦出于本能,猛地推开他。 被推的人往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脚跟,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欲望。 温馨梦这才看清楚,面前站的是表哥杨逸,这个房间也是他的。 心跳急速加快,此时都分不清自己是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还是真实地发生? 杨逸却饿虎扑食一般,再次扑上前,紧紧地抱起温馨梦,将她摔倒在自己的床上。 温馨梦刚想呼救,嘴巴就被杨逸一把捂住。 眼见着杨逸狞笑着整个压上来,温馨梦的心都要碎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玉瑾的哭声。“小姐,为我报仇啊!” 这哭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杨逸被吓住了,转头向外去看的时候,手下松了力气。 温馨梦趁机挣脱束缚,飞速跑出房间。 房外哪有玉瑾? 她的心如鼓般跳得“咚咚”作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那恐怖的一幕。 要逃离杨逸的魔爪,一定要将此事告诉家人,带着他们来抓住杨逸。 她疯一般地跑进母亲的小院儿,也不管夜深人静,疯狂地敲打着母亲的门。 周氏被惊醒,听明白女儿所说的话一阵大怒,带着一众人前往杨逸的房间。 这几天,温正儒不在家中,府中一切的事情都由他这个大夫人说了算。 怎么能容得杨逸这个畜生欺负自己家的女儿,命人将二夫人杨氏也唤了来,一起去抓拿这个畜生。 然而,当他们推开房间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杨逸惨死在床上,肚子被剖开,鲜血染红了床单,那大睁着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冤屈和不甘。 整个房间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众人的脸色瞬间皆变得苍白如纸,恐惧和疑惑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心。 就在大家茫然不知所措之时,二奶奶一声哭嚎打破了面前的平静。 “哎呀,我可怜的侄儿啊!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如此害你性命?你可让我怎么与大哥交代呀!” 她虽是如此大声地哭嚎,却不敢靠前,只是被丫鬟婆子左右护拥着,一手拿着帕子掩面哭泣。 贴身丫鬟晓风走出来,神色惊慌,深垂着头,低声道:“奴才刚才看到二小姐冲进房来,杀死了表少爷。不信,你们看,表少爷的手上还握着二小姐的束腰带子。” 温馨梦低头看自己的腰上带子,果然握在杨逸的手中。 刚才他把自己丢在床上,伸手便来解自己的束腰带。 慌乱中,温馨梦也没有注意,只顾着跑出去呼救。 杨氏一听来了火气,转身朝着温馨梦怒冲冲吼道:“是你杀了杨逸,我要你赔命来。” 周氏往前跨一步,将女儿护在身后,怒目相视。“杨氏,你莫要胡说。” 转头再看向站在杨氏身后,深垂着头的晓风。“你这个奴才,活了40年,是白活的吗?你可知道污蔑主人是要被杖毙的吗?” 第60章 二小姐被死鬼附了身 晓风往后退一步,头垂得更深了些,唯唯诺诺地道:“奴才不敢胡说,正在巡夜时,见到二小姐一路踮着脚尖前行,感觉奇怪,便偷偷跟着她。谁知道,她一路来到了表少爷的房间。奴才躲在暗处,听到一阵打斗之声,然后,就是表少爷的痛呼之声。奴才吓了一跳,看到二小姐从房间里跑出来。” 顿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又道:“奴才虽然害怕,但还是上前看了看,门大开着,我就看到了,表少爷已经,已经这个样子了。” “你还敢胡说!”周氏再次呵斥住她。 “你怎么就看到馨梦踮着脚尖走路了?她有这个本事杀死杨逸吗?为什么?你没看到馨梦杀人,怎么就敢胡说八道?” 晓风“噗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垂着头,还是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也分不清究竟是二小姐,还是,还是那个玉瑾?月光之下,感觉两个身影重叠,我真的分不清。” “我看你是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周氏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的不知道她在云山雾罩地说些什么。 “我说,我分不清刚才的那个人,是二小姐,还是玉瑾。”晓风还是重复着。 温馨梦目光呆滞,此时她也是混沌一片,像晓风说的,刚才的事情的确有些诡异。 “你是说二小姐有问题?此时的她不是她吗?”杨氏看着温馨梦的目光中闪烁着恐惧,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她更远了些。 “你们都不要胡说,我的梦儿没有任何的问题。”周氏像护蛋的鸡妈妈一样,紧紧地抱住温馨梦。 “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蹊跷,赶快报官!”杨氏大叫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晓风想站起身来,可是,一抬头之间,“啊——!”的就是一声大叫,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底下。 此时,大家的心原本就吊在嗓子口处,她这凄厉的一声喊,令众人的心差点儿就从口里跳出来。 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杨逸的床底下好像有一物。 有大胆的护卫上前,拉出了藏在床底下玉瑾的尸体。 尸体已经腐烂发臭,隐约地还能辨别出是她。 满屋子里,又是一阵阵的尖叫声。 正在这时,温馨梦也是一声惊叫,接着就是浑身的颤抖。 眼神变得空洞而疯狂,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晓风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嘴巴里却念叨着。“刚才,二小姐被玉瑾上身的时候,也是这样发疯的。” 晓风的这番话让众人的心中更加恐惧了几分。 可是,温馨梦此时越发疯得厉害,她大喊大叫着要往外冲。 有人阻拦她就又抓又挠。 周氏看着女儿如此发疯,也是又心疼,又无奈,束手无措,只有流泪大喊:“控制住她,不能让他跑出去。” 无奈之下,大家只好强行将温馨梦按压住,用绳索捆绑起来,以免她伤害自己或他人。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和恐惧的气氛,众人的心跳得发慌,却又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瑾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杨氏颤着声音疑惑地问道。 “难道真的是馨梦被玉瑾上身了?”温谦益也低声道。 若不是有这一院子的人在,他早就吓昏过去,如今,站在此处,双腿也在不停地打颤。 一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整个夜晚仿佛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所笼罩,让人感到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还是周氏出了声。“先将馨梦关起来,派人看着她,不能让她自己伤害自己。立即去寻大夫来,替她看看是怎么回事。明日一早就去报官,这个房间也要派人看着,不许任何人再进入。” 杨氏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带着她的人离去,一边还呜呜咽咽地哭着。“我可怜的侄儿啊!” 这一晚上,温府里再也没有了清静。 杨氏哭,馨梦闹。 其他人也没有一个再有睡意。 大夫被请了来,对于温馨梦忽然的发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给她服了安神的药,让她睡了一觉。 衙门的人也来了,问遍府里上下,也没问出个什么情况。只是将杨逸和玉瑾的尸体带走了。 原本衙门的人是想把温馨梦也带走的,因为周氏花了大把的银子,温馨梦又是疯疯癫癫的,衙门也怕出问题,便将她留在府中。 只是要周氏保证她的这个发疯的女儿不能逃走。 第三天,温正儒匆忙地赶回家,面对两位哭闹的夫人也是头大。 无奈,只好将温馨梦关在府中最僻静的房间里,也请了和尚道士的来府中除邪。 瑞沐璇听温馨梦将那日的事情详细说了之后,也是拧着眉头想了想,问道:“姐姐,我想问你,自从玉瑾消失之后,你有没有注意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看到玉瑾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啊?或者,是吃过,喝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是感觉身上哪些地方有刺痛啊,或者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温馨梦突然发疯,多数是有人故意外部刺激。 加上城里这些日子不断发生的奇怪事情,不得不令瑞沐璇想到药物饮食等方面的施毒。 温馨梦闭上眼睛,仔细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回想,在瑞沐璇的提醒之下,特别回想自己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好一会儿,闭着眼睛,轻声徐徐道:“香气,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好似桃花香,一直在其中弥漫着。这种香气……” 记忆随着这股香气慢慢回溯,最终落在了杨逸的身上。 他不但有一双桃花眼,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桃花香。 这种桃花香,若有若无,若是靠得近了,便有一种迷醉的感觉。 “杨逸,桃花香发自他的身上,这种香有一种迷惑的作用。”温馨梦的眼睛猛地睁开。 “杨逸这个人必须仔细地查一查,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瑞永康应声道。 “还有那个林琉影,一定要注意她,我总感觉富察情嬑的死与她有关。”瑞沐璇再次提醒。 “这些日子,她还到府上去找过我,不过,我无心于她,便把她随便打发了。”瑞永康道。 瑞沐璇挑了挑眉头,向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六表哥,平日的时候你不理她,我是支持的。可这几天,我希望表哥你多与她接触一下,也许能从她身上查出些什么。” 瑞永康转头看了看温馨梦,又看了看目光狡黠的表妹,只好点头。有时候,男人也要适当的牺牲一下。 第61章 一个不吉利的人 林琉影与瑞永康并排坐在湖岸上。 九月的秋风吹得烈,吹皱了瑞永康的眉头。 吹得林琉影的心猫抓一般,又痒又痛。 歪头看看,皱着眉头,目光望向湖面的瑞永康,与他只是咫尺之遥,只要稍稍地歪一歪身子,便可以靠在他的肩头上。 可此时的他目光深邃,一看就是有好多烦心事。 不敢太靠近他,生怕引起他的反感。 这种小猫儿挠心儿的感觉,着实的难过。 今早到他府上求见,他并未像前些日子一样,随便派个人便打发了自己。 出门相迎时,却是沉着一张脸,只说了一句话。“没事,就陪我随便转转,我心里烦。愿意随我来,不要带下人,不要坐马车,只是随意走走。” 林琉影怔了怔,还是随着他一路往前走。 直到湖边,他一屁股坐下来。 湖水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空中悠然飘浮的白云。 林琉影看了看光秃秃的湖岸,深吸一口气,还是挨着他坐了下来。 故作贴心地轻声道:“永康,你是在为温小姐的事烦心吗?” 瑞永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回到湖面上。 林琉影稍稍沉吟,放低了声音,小心地道:“温姐姐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些,传得很是吓人,好多人都怀疑富察情嬑的事,也与她有关。吓得我连下个月安排的聚会也不得不暂停下来。前些日子,我还来给府上送了邀请的帖子。今日,就不得不亲自来跑一趟,只为告诉你聚会暂停的事,以表诚意。” 瑞永康微转头再看她,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相信那些荒唐的传言吗?有些事情往往并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林琉影的眼神闪烁着,稍稍顿了顿,继续道:“无论温馨梦是否真的被妖邪附体,她在某种程度上都可能成为一个不吉利的人。我原本也是邀请了她参加聚会的,可如今,恐怕要慎重考虑了。还有,你,有些事怕也是要重新考虑一番才好。” 她的声音轻柔如丝,眼神里却透露着满满诚意。 瑞永康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回应道:“琉影,这些传言未免太过于荒谬。我们不能仅凭传言就轻易地对一个人下定论。” 林琉影轻轻咬了咬唇,低垂下眸子,柔声道:“我只是担心你,毕竟,传言也并非毫无根据。我们的生活需要稳定和安宁,不是吗?” 抬起眸光再看向瑞永康时,眼中流露出的是一丝无奈。 瑞永康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顺天府已经接下了案子,相信,如此重大的案子,他们不会轻易被传言左右,自会认真地去调查,水落石出的时候,自会还馨梦一个公道。” 他的语气中透着坚定,却让林琉影十分的不爽,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 好似随意,瑞永康又问:“琉影,听说,你和杨逸私下里常联系,你对他这个人怎么看?” 目光紧紧盯着林琉影,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上的变化。 林琉影的眼神微微一闪,心中瞬间掀起波澜,暗自思忖。‘糟糕,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不,我不能让他发现我和杨逸的关系。’ 努力地将表情保持平静,回答道:“怎么会呢?我和他只是珠宝店门前匆匆一面而已,平常时候哪有与他见过面?你是听哪个人胡乱地攀扯?” 瑞永康听出了她的声音中那难以掩饰的一丝不自然,却也是点头应道:“是啊!所以说,有时候,不要相信传言,不可靠的。” 林琉影此时也只能点头应下。 没想到瑞永康又继续追问:“那你相信有妖邪附身这一说吗?” 他的语气平静,却分明带着一丝试探。 林琉影的眉头微微皱起,内心开始挣扎。‘怎么办?如果我回答不相信,会不会让他起疑?但如果我说相信,又会不会引起他的更多怀疑?’ 犹豫片刻后,还是道:“这……我不太确定,也许有些事情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 心中不安,生怕自己的回答会露出破绽。 知道再聊下去,对自己也没有半丝好处,只好双手交叉搓了搓双臂,一副柔弱可怜模样道:“永康,深秋的湖边太冷,我们回去!” 言罢,已经站起身来。 此时,林琉影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避免再被瑞永康继续追问。 瑞永康抬头看她,林琉影的眸光闪避。 瑞永康心中的疑惑更加浓厚。‘看来林琉影果然与此事有关。’ 林琉影心中懊悔不已。‘完了,我刚才的表现肯定让他起疑了。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该怎么办?’ 焦虑和不安充斥着她的内心。 湖边的风依旧吹得烈,却无法平息瑞永康心中的波澜,也无法平复林琉影心中的慌乱。 回到府中,仆从上前报说岳世斌已经来了许久,在前厅里等着。 瑞永康急到前厅里,与岳世斌见了礼,也不与他客套,坐下便问:“怎么样,顺天府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岳世斌点头。“富察情嬑她阿玛富察荣辉给顺天府尹宋明远施加过压力,明里暗里也提到过此事与温馨梦有关,毕竟,最近这三个案子多少都与她有关系。” 瑞永康垂下脑袋,长吐口气。 “还有,调查你表妹的事,也是从林琉影那里传出来的。官衙去调查富察情嬑的时候,她故意提起了此事,怀疑有私仇。”岳世斌补充道。 “嗯,大概与我们猜想得差不多,接下来,就需要我们找证据来证明这个林琉影,还有那个死去的杨逸身上究竟有什么问题了。”瑞永康拧起眉头。 “听说你刚刚与林琉影一起出门了,怎么样?”岳世斌又问。 “她一定有问题,只是防备心也十足,我并没有问出什么来,相信以后,事情未有个结果出来,她也不会轻易地来打扰我。” 瑞永康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近阶段,明处里不会有林琉影的骚扰。 谁知,岳世斌却提醒了一句。“你要小心她暗处里再施什么手段,莫要让你表妹和温小姐再受无端的伤害。” 瑞永康应声。“林琉影外表看着也是温婉,怎么暗地里如此的心狠,竟然一连闹出了三条性命来。” 岳世斌沉着面色,低头不语。 长这么大,也见过沙场厮杀,刀起血溅。却也知道深宅大院里,女子间的争斗向来也是花招百出,惨烈异常,半点不输沙场刀剑。 第62章 女仵作宋婉兮带来的线索 夜幕深沉,大瑞王府花厅小室内。 瑞永康和瑞沐璇表兄妹两个对坐。 一杯香茶早已放凉。 瑞沐璇紧锁眉头,坐在案几前,全神贯注地思考着眼前这桩棘手的案子。 事情又过去一日,温馨梦还被关在那个房间里面,失去了自由。 她还在等待着一个真相,一个给她洗脱冤屈的真相。 刻不容缓,由不得这些身在其中的人有半丝的松懈。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氛围,那微弱的烛光在昏暗的角落里微微摇曳着,似乎也在为这谜团感到无比困惑。 “晓风的口供着实有些奇怪,她为何要称温姐姐被死去的玉瑾附体?就是因为她这一句就咬定了温姐姐有问题,那么巧的温姐姐在那个时候就发了疯病,更做定了是温姐姐杀死了杨逸,还是被死去的玉瑾附体杀人。晓风这一系列的操作,完全就是为了误导。”瑞沐璇轻声分析着案情。 一旁的瑞永康附和道:“你所言极是,馨梦说杨逸身上有桃花香,靠近他会心魂失守,这桃花香是不是一种迷药?是不是这种迷药呼吸得多了会令人发狂?” 瑞沐璇轻点头,继续分析道:“也不知道当时衙门到温府里,查没查到这种药?也不知道顺天府检查尸体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瑞永康又应声道:“所以,我们需要顺天府的调查结果。” 瑞沐璇笑点头。“是啊!可我们怎么知道顺天府的调查结果?” “这个你不要管,你先继续往下想这个案情。”瑞永康神秘兮兮地应道。 瑞沐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在那微弱的烛光下,表哥的面容被昏黄的光线所笼罩。 他的那双眼睛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 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瑞沐璇收回心神,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探究表哥的神秘。 又继续往下分析道:“且不论杨逸与林琉影是否联手坑害我和温姐姐,单是富察情嬑的死就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深拧了拧眉头,又叹一声道:“可如今,一切都仅仅只是怀疑罢了,我们必须寻找确凿的证据才行。” 瑞永康深以为然,一只手握成拳,又放开,再次握起,口中念着:“证据!证据!我们需要的就是证据。” “是啊!怎么去寻找证据?”瑞沐璇反问,作为此案的嫌疑人之一,恐怕更难去寻找证据。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走进房间,恭恭敬敬道:“六阿哥,岳少将军到了。” 瑞永康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欣喜,连忙道:“快快有请。” 瑞沐璇歪头看着他,心中暗念:‘这时候那个岳世斌到这里来,难道也是为了这个案子?’ 不一会儿,只见岳世斌带着一位身姿娇小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也是不足20岁的年纪,身穿一袭素淡的衣裳,衣袂飘飘,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她的面容清丽秀美,肌肤白皙,一双明亮的眼睛犹如星辰般璀璨。 岳世斌没有客套,直接给众人介绍。“这位就是顺天府的女仵作宋婉兮。” 当瑞沐璇听到这个介绍时,心中立即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 起初,那一丝害怕悄然而生。或许是因为对这位神秘的女仵作的特殊职业所带来的未知与潜在危险的敬畏,又或许是被她那冷静而专注的眼神所震撼。 然而,与害怕交织在一起的,还有着丝丝崇拜的情感。 她的外表虽然清秀温婉,却散发着一种坚定和专业的气质。 瑞沐璇不禁想象她在面对各种复杂案件时的冷静与果敢,心中涌起一股钦佩。 凝视着她,害怕的情绪逐渐被崇拜所取代。 也好奇她是如何在这个男性主导的领域中脱颖而出,承办了此案的? 面对瑞沐璇复杂又探究的目光,宋婉兮只是微微朝她一笑。 “夜深了,我也少些客套,把我已经找到的一些关键线索与大家说一说。”宋婉兮也是个极痛快的人。 瑞永康一边让座,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哦?快说来听听。” “经过仔细查验,杨逸身上的桃花香其实是一种迷药,能够令女人迷醉,从而被他轻易俘获。而且,我在富察情嬑的身上也发现了这种香。” 瑞永康心中一喜。“果然有线索,这下案件就有了突破口。” 回头看了看瑞沐璇,又与宋婉兮道:“刚才我还和表妹说起这桩案子,我们怀疑晓风和林琉影,也与此案有关。” 宋婉兮点头。“不错,晓风和林琉影的身上同样有这种香。”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温府中,还有林府中,许多的女人身上都有这种香气。只是有的浓,有的淡而已。那个死者玉瑾,即使死了那么久,她身上的那种桃花香依旧很浓。” “这是一种什么恶毒的迷药啊?”瑞沐璇不由得吃惊。 但还是压下了这种憎恨之意又问道:“我想知道这种香如果闻得多了,或者是用得多了,会不会令人发狂?就像温馨梦那样,忽然发狂?” 宋婉兮轻摇了摇头。“也许有这种可能,但我们还没有找到这种香,所以,你的这种假设,我不敢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 看了看有些失望的瑞沐璇,只好又道:“据说,杨逸身上是带着香包的,有两个从不离身。可是,我们在他的尸体上,还有他的房间里都找过,没发现这两个香包。” 瑞沐璇回应。“那就是说,也许有人,在事发时故意藏匿了那两个有问题的香包。也说明那个杀死他的人知道这两个香包的特殊性。” 宋婉兮点头。“格格说得对,这两个香包也是追查的线索之一。” 瑞沐璇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才转过神来,出言感谢。“宋仵作此次可是帮了大忙。” 宋婉兮微一笑,应道:“这是我分内之事。” 瑞永康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着她们,歪着头,带着笑意与身边的岳世斌轻声道:“怎么感觉这件事情她们两个就办了呢?好像我们两个都插不上手了呢?” 岳世斌也是低头一笑,轻声回他。“有时候,论智谋,女人不输男人的。” 瑞永康使劲地点了点头。“就看这一群女人究竟哪个输哪个赢了?” 岳世斌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可不可以说,正义终能打败邪恶啊?” 瑞永康看他一眼,笑应。“可以,当然可以。” 看着他们两个站在一处里说着悄悄话,还不时地笑两声。 瑞沐璇和宋婉兮反而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两个怎么笑得出来的?”宋婉兮轻声问。 瑞沐璇轻摇头。 感觉被她们不善的目光盯着,两个男人才忙收回了笑,好一副严肃模样。 第63章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窗外,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屋内的众人心中都多了一份希望,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亮。 他们决心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早日揭开这桩桩案件的真相。 回府的马车上,瑞沐璇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询问相送的表哥瑞永康。“六表哥,那个宋婉兮是怎么在这个年纪里做上顺天府的女仵作的?还有,她怎么敢将这么重要的线索透露出来?” 瑞永康故意耸着肩膀“嘿嘿”地笑。“就知道你忍不住会问这些。” “是啊!这一切都太奇怪,怎么能不问?” “宋婉兮是顺天府尹宋明远的女儿,自小就学过这些。”瑞永康揭示了宋婉兮的身份。 “至于她为什么敢将这么重要的案件线索告诉我们,全是因为岳世斌的缘故。” 瑞沐璇还是拧了拧眉头,轻摇头。“他一个少将军还管得着顺天府的事儿?” “管不管得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参与了这起案件的审理,不但保下了你,还特许了你我可以从旁协助调查此案,但是,不能明着来。”瑞永康郑重提醒。 “什么?”瑞沐璇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还可以这么做吗?” “哎呀,这其中的道道还多着呢!官场里的这些事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就想着怎么帮着这些人把这件案子理明白,把自己的嫌疑先给洗脱了。” 瑞沐璇“呵呵”一笑。“既然有这个保护伞,那我可就放心大胆地做了。到时候也不用给我什么奖励,不要怪我就好。” 瑞永康有些警觉,扯着身子与她保持距离,小心地看着她问:“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瑞沐璇见他如此模样,小嘴巴一翘,怒冲冲地道:“我有什么鬼主意,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坏人似的。” “你不是个坏人,你出的主意他们也会筛选,不如你就说出来听听啊!”瑞永康只好又哄着她道。 “我啊,别人敬着我,我也会敬着别人,别人故意惹我,我也不会让他好看。林琉影故意将事情往我身上扯,那我就没办法置身事外。”瑞沐璇又嘟了嘟小嘴巴,一副可爱模样。 夜,悄然笼罩着整个府邸。在微弱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阴森而神秘。 温府里,自从玉瑾消失的那个晚上开始,便一直笼罩在一种恐惧之中,人人自危, 有的人甚至晚上都不敢闭上眼睛睡觉。 许多人都是成群地睡在一起,恐怕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夺了她们的性命去。 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悠然飘来,令原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晓风一个激灵被唤醒,猛地睁开眼睛。 自从出了事,她就睡在了二夫人杨氏的同一间屋子里,身边还有好几个丫鬟嬷嬷们陪着。 醒过来,身上一阵的冷汗,心跳得急,好似刚才正处在噩梦之中。 这些日子,她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些死去的人。 可是,几天过去了,人是熬不住的。 没办法,她还去特意买了安睡的药来服过了,却依旧睡得不安稳。 好处是大家都是如此,也没显出她有什么特别。 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此时还在恍惚,究竟是在梦里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桃花香,还是,如今这股桃花香又出现在了面前? 闻到了,是那股熟悉的桃花香。 猛地浑身又是一颤,身边虽然躺着几个小丫头,将她围在其中,可心里的那种恐惧,无法因为陪伴而少半分。 那桃花香似一只勾魂的手,在她的笔尖撩拨,让她的心一阵一阵紧缩。 她浑身发抖,紧紧地蜷缩起身子。 可是,忽然地,又是一阵发热,浑身的冷汗直冒。 没办法,只好伸出手使劲地推了推躺在身边的小丫头。 小丫头显然也是没睡得安稳,被她这一推也是吓得一个激灵,大睁开眼睛。 当看明白是躺在身边的晓风推她的时候,这才喘着粗气轻声问:“姑姑,有什么事吗?” “你,有没有闻到一种香气,桃花的香气?”晓风尽力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小丫头使劲地抽了抽鼻子,轻摇了摇头。“姑姑,我什么也没有闻到。” “难道是我闻错了吗?”晓风又抽了抽鼻子,那股淡淡的桃花香若隐若现。 “不对,你再闻一闻,虽然是很淡的香气,但是有。”晓风又催促道。 小丫头只好又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再吸了吸鼻子,然后,为难地眨了眨眼睛。“姑姑,是不是这些日子我的鼻子出了问题?” 晓风只有叹口气,转了个身向另一侧。“睡!没事了。” 小丫头也转了个身向另一侧,不一会儿便呼吸均匀,又睡着了。 晓风却再也睡不着。那股淡淡的桃花香一直在身边萦绕,时而有,时而无。 心紧紧地揪起来,暗念着:‘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不成?’ 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可惜,她偏偏做了亏心事。 闭上眼睛,不想去探究那个香气在不在,只想放空大脑,让自己的心静一分。 也不想着能不能睡得着,只是尽力地让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 可惜,越是不想的事情,越是会通通地涌进脑海来。 她看到了死去的玉瑾和杨逸,披头散发,七窍流血,肠穿肚烂,枯干的手弯成爪状,指甲又黑又长,向自己的面门抓过来。 猛地睁开眼睛,再也不敢闭上。 而那阵若隐若现的桃花香,又在面前似鬼烟一般地飘荡。 躺不住,再也躺不住,慢慢地坐起身来,悄悄地摸下床,打开门,走进院子的角落处。 心跳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腔,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微微颤抖着。 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一边哆哆嗦嗦地蹲下身子,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开始小心翼翼地挖土。 每挖一下,都要停顿一下,似乎在担心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嘴唇紧紧抿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眼睛不时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 挖土的双手时而攥紧,时而松开,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 仿佛那不是简单的挖土动作,而是在与某种未知的恐惧进行着艰难的抗争。 整个过程中,她的身体始终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浮土被挖开,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两个香包,一绿一红。 晓风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颤抖着双手将那两个香包拿起来,颠了颠。 接着,才又深呼一口气。 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朝着天空跪拜,嘴里轻声念叨着:“你们两个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不死,那就只能我死。我答应你们,以后会给你们多烧些纸。” 叩头三次,忽觉一股冷风袭来。 忙抬起头来的瞬间,却惊见面前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影恍恍惚惚,看起来好似是玉瑾。 只见她披头散发,满脸是血,向着她低声咆哮。“还我命来!” 晓风一声惊呼,响彻整个院落。 她身子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第64章 被恶魔欺负的奴才们 见晓风昏倒在地,站在她面前的“玉瑾”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抬起手,优雅地理了理那长垂的头发。 此时,有早就候在院外的衙差赶忙上前来,恭敬地递上热毛巾。 “玉瑾”接过毛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红颜料,渐渐地,那张漂亮俊秀的脸展现,原来是宋婉兮所扮。 一声清脆的招呼声响起,一群人远远近近地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温正儒,身后紧跟着周氏。 瑞沐璇扶着温馨梦,后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另一边是瑞永康静静地陪伴。 杨氏一众也是听到呼唤声才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出来。 寻到院中时,立即被面前的众人吓了一跳,没有人再敢出声,噤若寒蝉。 早在清晨时分,瑞家两兄妹便寻到了顺天府,与宋明达和宋婉兮两父女商量定了捉拿晓风的计划。 午后,他们进入温府,以查案为由与温正儒相见。 厅堂里,宋婉兮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案情,条理清晰,言辞犀利。 瑞沐璇也说出了她的攻心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逸的桃花香、玉瑾的鬼魂,将在大半夜连番上演,击破晓风的心理防线,让她自己带着众人去寻找她的犯罪证据。 温正儒的眉头紧锁,目光复杂。仔细聆听着宋婉兮和瑞沐璇的计划,心中暗自思量。 为了帮女儿洗清冤屈,即便心中有些犹豫和担忧,也只能按照她们的计划行事。 命人将温馨梦带到众人面前时,一直未出声的瑞永康立即站起身来,先迎了过去。 他目光中的那份痛惜做不得假。 而这一份痛惜又让温正儒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夜幕降临,黑暗如墨汁般弥漫。月亮悬在天空,洒下微弱的光芒,给整个庭院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宋惋兮将配置好的桃花香少量的在晓风的窗外泼洒。 那股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若隐若现。 当然,这种桃花香只是努力的仿照杨逸配置的桃花香气而已,并没有迷惑作用。 晓风心中有鬼,闻到这种香气的时候,心中的那份恐惧被唤起,在黑暗中逐渐蔓延。 桃花香气如缕轻烟,缠绕着她的思绪。她终于躺不住,想要去确定被她埋起来的两个桃花香囊是不是还在? 为什么没有烧掉?因为来不及,因为燃烧会让桃花香气更浓,反而会引起院中人的怀疑。 匆忙之间,她只能将这两个桃花香囊埋在院中。 当晓风被桃花香吸引走出屋子,去院中一角偷挖香囊之时,早就扮成玉瑾模样的宋婉兮的表演便开始了。 幽幽的一声“还我命来!”既婉转悠扬,又阴森恐怖。 晓风的心理被彻底击破,被她原本用来吓唬温馨梦的伎俩吓昏。 当晓风悠悠转醒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此刻灯火通明,一群人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整个院落。 有面色阴沉的温正儒、满脸惊惧的两位夫人,还有温馨梦和瑞沐璇相互扶持、怒不可遏的瑞永康、神情严肃的宋婉兮,以及一众神情肃穆的顺天府衙役们。 躺在她面前的是严重腐烂的玉瑾。 看着玉瑾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晓风差点又一口气背过去。 宋婉兮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厉声呵斥道:“快将事情原原本本交代清楚!” 晓风望着那两个被放置在面前的香袋时,深知此时的自己已无法抵赖,也不想再被无尽的乱想折磨,只得硬着头皮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自从杨逸少爷进府,二奶奶便让我暗地里看着他,莫让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晓风悠悠的讲起。 “其实我知道,杨逸少爷一进门就是冲着二小姐来的。可是,二小姐不愿意搭理他。没办法,他便向着二小姐的几个贴身丫鬟下手。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玉瑾先被他糟蹋了。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也没有出声,只是想替这个小丫头留下最后一点颜面。” 那一夜,黑暗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四周紧紧笼罩,让人感到无尽的压抑与恐惧。 杨逸的房间里,烛光在微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阴影。 此刻,玉瑾的美丽容颜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杨逸,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正强行对她施加着罪恶。 而晓风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切。 她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恐惧,二夫人的要求让她不得不照看杨逸。 此时此刻,她更害怕事情败露,只能拦住哭着冲出来的玉瑾。 声音中也带着颤抖,连吓唬带哄地让玉瑾不要出声。 告诉她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此时,夜空中乌云如墨,厚重地堆积在一起,将星月完全遮蔽,整个院子都被一片沉闷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寒风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在院子中张狂地呼啸着,吹得院中的树枝疯狂地摇晃。 原来玉瑾早早的就被杨逸糟蹋了。 当这些话从晓风口中说出的时候,温正儒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愤怒与失望,他紧握的拳头不时地松开又握紧。 两位夫人则满脸惊恐,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们的身影也显得单薄无助。 温馨梦和瑞沐璇皆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晓风。 原来这个看似平静的院子里,其实早就风起云涌,笼罩在一片邪恶与肮脏之中。 瑞永康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心中的愤恨仿佛要将他整个点燃,后悔当初揍杨逸那个畜生少了些。 宋婉兮则是眉头微微皱起,用审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晓风,想要从她的每一句话中再寻找出蛛丝马迹。 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晓风那低沉的讲述声在空气中无力地回荡。 寒风瑟瑟,吹得灯火忽明忽暗。 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丝丝缕缕的细雨,不禁让众人更感到一丝凉意。 晓风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又道:“那一日,杨逸少爷在外面被瑞王府的阿哥和格格打了之后,回到府中就寻到了我们二奶奶哭诉。可是二奶奶也不好帮他,只是更嘱咐了让我看着他。可这么一个混人,我怎么能看得住啊!” 晓风说到此处,忍不住的落下泪来。“我帮他隐下了他糟蹋玉瑾的事儿,反而成了他日后要挟我的筹码。说我知情不报,就是与他同流合污。若这件事他去与老爷和大夫人说了,我也是会被撵出府去的命。” 晓风轻抽了抽鼻子,抬起手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才又道:“他是主子,我是奴才,我就像玉瑾一样,被他欺负也不敢出声。为了能留下来,我还要继续帮着他行恶。” 第65章 又一次成为了恶魔的帮凶 当天晚上,黑暗笼罩着温府。 杨逸召唤晓风,让她将玉瑾唤来。 只说他不好直接出面,怕玉瑾知道是他在找,会拒绝出现。 晓风也不想做这件事,怕杨逸这个畜生再做荒唐的事。 杨逸却弯着桃花眼给她保证,说只让她做这一件事,事情办好了便不会再要挟她。 晓风知道这种人说话不可信,可也没有办法。 这才以二奶奶要寻玉瑾办些事情的由头,将玉瑾骗出了房间。 杨逸这次并没有对玉瑾产生什么邪念,只是从自己身上摘下一个红色的香包递给玉瑾,让她偷偷的将这个香包放在温馨梦的枕头下就好。 玉瑾惊恐地看着他,内心充满抗拒。 她步步后退,声音发颤的问:“以前,你送给我的那个香囊是不是也有问题?” 杨逸看着瑟缩成个小老鼠的玉瑾,忍不住轻笑。“哦,你这个小丫头忽然变聪明了哦。” 往前大踏一步,一把抓住玉瑾护在胸前的手,往自己的面前一扯,怒声道:“此时,本少爷不需要你的聪明,只需要你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去办。” 玉瑾吓得往后扯着身子,可是手被他抓住,逃脱不得。只是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好似看着一只魔鬼。 杨逸见她如此模样,又换了笑颜上来,轻声安抚道:“你不用害怕,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等你们小姐嫁给我之后,你也陪嫁过来,我也娶了你,也给你个名分。” 说着话,抬手在玉瑾的脸上轻轻一刮。 玉瑾却好似受了电击一般,浑身一个哆嗦。 杨逸见她这个模样又上来了火气,将她往后狠狠的一推。 玉瑾跌倒在地,抬起头,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杨逸低头俯视着她,咬牙切齿的道:“小丫头,你乖乖的听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只要你做的巧妙,不会有任何人发现问题。” 抬起头,眼神阴鸷的又看了看站在一边一直不敢出一声的晓风,连声音都变得阴沉冰冷。“这件事此世上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若谁走漏了风声,必定招来杀身之祸。” 晓风忙点头。 可坐在地上的玉瑾却哭喊着。“这件事我不会说,我也不会陷害我们家小姐。” 抬起头来,又是一双泪眼看着杨逸,哀求道:“表少爷,只要您好好用对我们家小姐,她会看好您的。若用些见不得光的办法,即使得到了我们小姐,她的心也不在您身上,奴婢求您三思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杨逸的大耳光已经重重的赏给了她。 “本少爷需不需要你个奴才来教导我做事?我看你是被你们家小姐惯的不成体统了,竟敢如此与我说话,你是不是想死?” 说着话大耳光就不要钱似的,赏给了这个可怜的丫头。 玉瑾被打的在地上连连后退,凄声哀求。“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您就饶过奴婢!” 杨逸一边追着打,一边又怒声问:“那你去不去给本少爷做事?” 玉瑾双手撑着地向后退,两腮已经被杨逸打的红肿,依旧流着泪哭求。“少爷,饶过我!我不能做这样的事。小姐对我不薄,我不能害她。” “你这个死丫头,死脑筋。”杨逸火了,抬起脚来狠狠的照她的胸口处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玉瑾一声痛叫,当即就呕出血来,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杨逸还是不解气,又追上去,在她身上胡乱的狠踹了几脚。 骂骂咧咧,狠喘了几口气之后,又上前去,拽着躺在地上的玉瑾的衣领,想把她再拉起来狠打一顿。 可是,被提起来的玉瑾,脑袋却是往旁边一歪。 站在一边的晓风只听到杨逸“咝”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 忙抬起头来也看过去,正见杨逸竖弯起食指,在玉瑾的鼻下试探。 接着就是将玉瑾往外一推。 玉瑾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未动。 晓风的后背一阵发凉,浑身开始颤抖个不停。“她,她……” 杨逸也是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先是一个狠毒的眼神甩向晓风,接着就是一个冷哼。 站在黑暗中的他,已化身杀人的恶魔。 他冷声吩咐。“去,寻个麻袋来将她装上。” 晓风不能动,她的双腿正在不停的打战。 可杨逸此时杀人的眼神又令她不得不离他远一些。 她慢慢的向后退,不敢将后背留给杨逸。 怕这个恶魔趁她转身的时候,从背后扑过来,像饿狼一般咬住她的脖子,将她也送去另一个世界。 心简直要跳出嗓子,浑身都在不自主的战栗个不停。 努力的深呼吸,努力的让自己的腿动起来,离这个恶魔远一些。 就在她慢慢的退远了一些之后,那个恶魔又在黑暗中出声了。 他的语气冰冷似刀。“你若是将今晚的事透露出半个字给别人,那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我敢保证,你死的比她还要惨上百倍。” 晓风弯起身子,嘴巴打颤,却还是努力的吐出了几个字。“奴,奴才知道了。” 她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恶魔,可怕的局面。然而,杨逸的残忍让她无法逃脱。 当她看到了玉瑾被杨逸施暴的那一幕,选择不出声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这个畜生的帮凶。 如今,她又亲眼见了杨逸杀人,对于自己这个见证者,杨逸真的会杀之灭口。 无奈之下,如今的她只能再一次成为他的帮凶。 她没有去将这件事情告知任何人,也没有逃跑,而是听杨逸的吩咐,乖乖的去寻了麻袋。 然后,看着杨逸将死去的玉瑾放进麻袋里。 她怕留下痕迹,又让晓风与他一起抬着麻袋,出了府邸。 找了一个空地将玉瑾埋了。 当两个人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已渐亮。 杨逸只是狠狠的丢了一个眼神给晓风,晓风忙垂着头,不敢出声。 她在二夫人的身边伺候了这么久,无论是在杨府里,还是在温府里,都算是个不大不小人物。 凭借着自己的一颗玲珑心,成为杨氏最贴心的人,满府里有几个人敢招惹她? 她虽是下人,可也是个被称作“姑姑”的头等下人。 没想到一世英名,全败在这个杨逸身上,看着他糟蹋小丫头,看着他杀人,还要被他一再的威胁,成为他的帮凶。 晓风的心中仿佛扎了一根刺,无法拔除。 她深知杨逸这个人心狠手辣,早晚会杀她灭口。 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先灭了这些给她造成困扰,造成威胁的人。 既然早晚都是一死,那就不如搏一搏。 她乖乖的接过了杨逸原本要玉瑾给温馨梦偷偷放在枕头下的香囊。 第66章 以死亡的方式结束 杨逸看着乖顺的晓风,面上露出赞许的笑容。“你果然是比玉瑾那个丫头懂事的多,日后,我若娶了温馨梦,自然也不会忘记你今日的相帮。至少,在姑姑处,也会替你美言几句。” 晓风垂着头,哪敢应声。不想让他记得,也不想着被二夫人记得,自己是被他们两姑侄坑死了,宁可让他们忘记自己这个人。 后来,晓风偷偷去问过大夫,查过这个香囊,知道这里面的桃花香其实是一种迷药,专门让妇孩子失去心神的。中毒深了,不但会迷失心神发疯,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想来,玉瑾当初被他糟蹋,也是因为这种香囊的作用。 后来,又慢慢的发现,杨逸身上那个绿色的香囊是与这个红色的香囊相生相克的,有解毒的作用。 再后来,又打听到,原来这个杨逸在江南老家就是利用这种香囊,祸害了许多女孩。 可这些女孩们迷迷糊糊里失了身,又苦无证据,只能便宜了杨逸这个畜生。 可怜有的女孩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敢出声,只有打破了牙齿和血吐。 有的女孩性子烈也去杨府闹过,可惜杨府的势力大,这些女孩也没有闹出个结果来,最多拿几两银子解决了此事。 更有可怜的女孩不堪羞辱,自我了解的也比比皆是。 没想到这个人间恶魔在江南行恶还不够,竟然又跑来了京城。 几天后,晓风发现温馨梦果然越来越不对劲,知道药效发作了。 她假扮成玉瑾,晚上去敲温馨梦的窗户。 温馨梦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跟着她来到了杨逸的房间。 杨逸见温馨梦到来,心中暗喜,正准备得逞时,窗外突然传来了玉瑾的哭声。 这哭声自然也是晓风假扮的。 杨逸做了亏心事,顿时心生恐惧。 温馨梦趁机逃脱。 趁此机会,晓风冲进房间,毫不犹豫地拿起刀,狠狠地刺向杨逸。 杨逸此时也是手脚发软,无力反抗。 当利刃刺进他肚腹的时候,他一手握住刀,抬起头来怒问:“你做了什么?” 晓风双手握刀,在他的肚子上又狠狠的横着一划,毫不留情地剖开他的肚子。 杨逸口吐鲜血,倒在了血泊中,痛苦地呻吟着,却还是不忘恶狠狠的朝着晓风发出最后的恶毒诅咒。“你,你也是跑不了的,我在鬼门关等着你。” 晓风双手握刀站在那里,只等到杨逸不甘的咽下那口气,这才回过神来。 立即凶器随便的丢在床上,用水清了手。 玉瑾死的那一天,她便预感到自己也不会好过。 与其让杨逸灭口,不如想办法先弄死他。 她先去将玉瑾的尸体挖出来,偷偷的带进府中。 又偷偷的将杨逸身上的绿色香囊换了。 那个相生相克的作用消失之后,红色的桃花香只会让杨逸也中了毒。 他手脚发麻,就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将杨逸杀死后,她又将玉瑾的手上沾了杨逸的血,再把玉瑾的尸体藏在床下,只为证明是玉瑾附身温馨梦杀人。 在温馨梦带人来抓杨逸时,再出面声称温馨梦被玉瑾附体杀人,以此洗脱自己杀人的嫌疑。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留在手中的那两个香袋,最终成为了她被认定为凶手的主要证据。 当玉瑾的尸身再次出现在面前时,她彻底崩溃了。 在这一个个充满黑暗和阴谋的夜晚里,晓风的内心经历了无数的挣扎和折磨。 当这一切都和盘托出之后,她长出了一口气。“也罢,至少我先杀死了那个畜生,总比被他无声无息的杀死好的多。” 晓风被宋婉兮带走了,虽腿上还在打战,嘴角处却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看着她萧索的背影,众人的心中五味杂陈。 月光时隐时现,仿佛也在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风悄然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仿佛在为这悲惨的故事叹息。 杨逸,玉瑾,晓风的故事最终以死亡的方式终结。 可是,富察情嬑呢?她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她身上的桃花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晓风都不知晓,杨逸也早已死无对证。 看来富察情嬑的案子还需要再继续追查下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温馨梦的杀人嫌疑彻底被洗清。 可相反的,瑞沐璇仇杀富察情嬑的嫌疑依旧还在那里悬而未决。 宋婉兮临行时,回头看了看瑞沐璇,又往后退了两步,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温小姐的嫌疑已经解除了,可格格你的嫌疑还没有哦。看来,日后富察情嬑的案子,还需要格格你多用心呢!” “啊,还要我用心吗?”瑞沐璇看着宋惋兮得意的模样,暗叹口气。 宋婉兮向她一抱拳。“格格,我们后会有期。” 看着她离去时潇洒的背影,瑞沐璇又送了她一个白眼,轻声念叨。“一身的江湖气。” 温馨梦在她耳边轻声问:“你在那里念叨什么呢?” 瑞沐璇大叹口气,将头靠在温馨梦的肩膀上撒娇。“与这个宋姐姐相比,我更喜欢温姐姐。” 温馨梦被她逗笑,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轻柔的在她耳边道谢。“姐姐能如此之快的摆脱那个牢笼,摆脱那个恶魔,还是要万分感谢你这个好妹妹的。” 瑞沐璇干脆转过身,轻轻抱着她,眼里含着泪,低声念:“让姐姐受苦了。” 温馨梦未说话,又轻轻的抱了抱她。 周氏在面前看着,替她们姐妹两个高兴,抬起手轻擦着眼角的泪花,嘴角却含起了笑意。 温正儒转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瑞永康,满意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只有杨氏眼中一片灰暗,不想说话,浑身都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若不是左右有丫鬟扶着,怕早就站不住了。 温正儒看她一眼,沉声吩咐道:“回去好好想想!想想日后怎么管教你的这些下人们。” 杨氏微行一礼,应声“是!”转身离去时,连脚步都显得虚浮。 见她们皆离去了,温正儒才又招呼院中众人。“走走,我们前厅里坐坐去!” 第67章 终成眷属 厅堂中灯火通明,温正儒满怀着感激的看着瑞家两兄妹,一双眼中闪烁着真诚光芒。“永康,此次多亏了你和沐璇的助力,才让小女洗脱了杀人的嫌疑。我代表全府。对你们表兄妹感激不尽。” 瑞永康微笑应道:“伯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谁让我们表兄妹两个对你家女儿皆是一眼看中呢!” 温正儒愣了愣,想明白后才哈哈大笑,点着瑞永康道:“你与梦儿的事儿,我也多少知道些。今日你救了梦儿的命,我也可放心将女儿托付给你。” 瑞永康一听眼睛一亮,立即起身给温正儒郑重行礼,抬头应道:“伯父,我会好好照顾馨梦,绝不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周氏在旁看着欢喜点头,没想到自家老爷做事如此的迅雷不及掩耳。 对于瑞永康这个女婿,她也是极看好的,既然是好的,女儿又喜欢,当即拍板让她们在一起,这绝对是个明智之举。 怪不得自家老爷可以从平民一直做到翰林院大学士,无论是眼光还是做事的魄力,绝对高于普通人。 温馨梦站在一旁,娇羞地低下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瑞沐璇心中满是欢喜,轻轻在温馨梦的耳边改了称呼。“六表嫂,作为你的小表妹,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们。” 温馨梦面上一片潮红,却也欢喜地随了她改了称呼。“小表妹,终于也称了你的心。” 瑞沐璇轻笑,又应:“风雨之后的彩虹才更加的灿烂,望六表哥六表嫂之后一路顺达,和和美美。” 没想到今晚瑞沐璇在耳边全说了些婚礼上所言的恭祝话,令温馨梦的脸红了再红,却更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此时,厅中烛光摇曳,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也为这个欢喜的场面增添了一抹温馨。 温正儒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女儿交给瑞永康,一定会幸福的。 瑞永康再次向温正儒承诺道:“伯父,您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馨梦,让她永远幸福快乐。” 整个场面洋溢着温暖与喜悦,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消散。大家心中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一场新的缘分就此展开,带着无限的希望和幸福。 几日后,大瑞王府准备了几马车的礼品到温府求亲。 两家订下婚事,只待婚期。 因为温府里这些日子不太平,便定在来年选个正日子,让瑞永康和温馨梦成亲。 九月中旬,秋意正浓。 瑞温两府定下婚约后,温馨梦便主动邀请瑞沐璇前往大瑞王府。 瑞沐璇知晓这位未来的六表嫂尚有些害羞,只得陪着她。 大瑞王府的庭院中,金黄的落叶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飘落。 秋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中繁花似锦依旧。 菊花在秋风中优雅摇曳,散发着阵阵幽香。 瑞沐璇身着一袭淡粉色衣裙,清新动人。 温馨梦也换掉了素淡的颜色,着一些鲜亮的红在身,衬的她更加的明艳动人。 两个美女儿行在一处,似两只美蝶儿穿行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庭院中,瑞永康和岳世斌正在练功。 瑞永康身姿矫健,剑法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岳世斌则气势沉稳,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优雅。 瑞沐璇向来慕强,尤其喜欢观看这样的对战,眼神中透露出羡慕和向往。 瑞永康见她们过来,停下手中动作,笑迎上来。“馨梦,沐璇,你们来啦!正好,来看看我和世斌的练功。” 温馨梦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轻声道:“你们的剑法果真厉害,可惜我不懂。不过,我见沐璇倒是挺喜欢这些。” 瑞沐璇忍不住笑。“被姐姐看出来了啊!” 没想到瑞永康却接过话头道:“谁还看不出来,你那一双眼睛亮的。怎么样,是不是有许久没有练功了?想不想与世斌讨教一番?他的剑法功夫乃是当今一流,难得的好机会,可不要错过哦!” 瑞沐璇心有向往,却又稍显犹豫,实在不好意思。 像表哥说的,她有一年多未再练功了,与岳世斌对练更怕相形见绌。 此时,却又听瑞永康替她吹嘘。“世斌,你不能小觑了我这小表妹,她的功夫可不在我之下哦!” 岳世斌微微一笑,向瑞沐璇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彩。“那就请格格赐教了。” 瑞沐璇一声苦笑。“是请少将军多多赐教才是。” “那格格有请。”岳世斌伸手作请。 瑞沐璇此时若再推诿就做作了,只好将身上的披风脱掉,接过表哥手中的剑,下了场。 可一年未练功,面对的又是少将军,心中不免还是跳得厉害,手心里也出了一层薄汗。 站在场中,两人抱腕行礼。 瑞沐璇的心中有些紧张。 而岳世斌则在暗暗观察着她,眼神中明显带着丝鼓励。 秋风轻轻吹起瑞沐璇的发丝,她的裙摆也在风中轻轻摇曳,这一刻的她英姿飒飒,更加的美丽迷人。 “岳公子可要多让我些。”瑞沐璇道。 “格格请。”岳世斌应。 两人各自摆出架式,可谁也没有先主动出击。 瑞永康等不及了,喊一声。“喂,你们两人这是怎么啦?准备用眼睛对战吗?” 在他的挑逗与催促之下,两人只得各亮本事一同攻出。 瑞沐璇身姿轻盈,剑法讲究灵巧多变,每一个动作都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剑势灵活而多变,让人眼花缭乱。 岳世斌则稳如泰山,剑法更是花样百出,剑招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大的气势。 双剑相碰,火花四溅,清脆的撞击声回荡在练功场上。 瑞沐璇眼中敬佩的光芒闪烁。心中暗念:‘他的剑法果然厉害,如此精湛的技艺让人着迷。表哥果然没有说大话。’ 而岳世斌也正暗自对她灵巧剑法赞赏有加。‘她的剑法犹如灵动的精灵,如此独特而迷人。’ 激烈的对战中,他们的眼神偶尔交汇,彼此却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那份特殊的情感。 每一次交锋都像是一场美妙的舞蹈,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两人虽打的精彩,激烈,可明眼人皆看的出来,岳世斌只守不攻。 瑞沐璇打的不痛快,干脆停下攻击来道:“岳公子,或许是我方才的那句话让你过于谦让了,如此下去便失了切磋的本意。” 经过刚才的一番较量,岳世斌也对她的实力有所了解,这才点头应道:“那瑞格格小心了。” 两人再次举剑之时,这场比斗才真正精彩起来。 第68章 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 “当”的一声,瑞沐璇手中剑被岳世斌磕飞出去。 可瑞沐璇尚未尽兴,飞身上去接剑,双脚一踏身旁的树杈,腾身而起,想要借力去接空中宝剑。 可脚用力一踏,却只听那树杈“咔”的一声响,断了。 瑞沐璇一心在那宝剑上,毫无防备脚下,剑是接到了,可她整个人也从树上摔落下来。 “小心。”岳世斌一见不好,纵身一跃,将她稳稳接入怀中,运内力,双脚轻轻着地。 瑞沐璇一脚踏空,身子掉落,正在紧张之时,却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依偎在岳世斌的怀中,只觉得一阵温暖、一份强大的保护带来了十足的安全感。 岳世斌却好似拥了一捧鲜花入怀,香气即刻沁人心脾。 瑞沐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岳世斌,心跳得厉害。 岳世斌的一双眼睛也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柔声问:“格格,你没事?” 他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低沉而富有磁性,听到瑞沐璇的耳朵里犹如天籁之音。 “啪啪啪。”瑞永康在一边拍着手,硬是憋着笑。“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 温馨梦在一边拉拉他的衣袖,也微微地含羞一笑。 瑞沐璇这才连忙从岳世斌的怀中挣脱出来,轻声应道:“我没事,谢谢岳公子。” 声音低如蚊蝇,带着一丝羞涩。 瑞永康走上前拍了拍岳世斌的肩膀。“好啊,世斌,你的功夫可真是一流。” 一边又斜眼看着瑞沐璇问:“沐璇,你今日可是见识到了?” 瑞沐璇正用手帕轻拭着额上的汗,回转身又偷偷看了一眼岳世斌,忙又转回身去,心中的小鹿乱撞不停。 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么精彩绝伦的剑法了,他就如同当年的二哥一般,既强大又温文尔雅,谦让有度。 瑞永康在一边又笑着招呼道:“好啦,好啦,切磋也切磋过了,都去亭上坐下唱杯茶,先休息一下!” “瑞格格请!”岳世斌上前招呼瑞沐璇。 瑞沐璇含笑点头,两人说笑着上了凉亭。 “好啊!好啊!“被冷落在一边的瑞永康叹了口气,“你们这些重色轻友的家伙。” 回转头看一直站在身边含着笑看着自己的温馨梦,上前去拉起她的手儿,柔声对她。“幸亏我的身边也有了梦儿一直相陪。” 温馨梦的脸上立即因为这轻轻的一牵的触碰,染上了一片红云。 瑞永康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忍不住的笑。 仿佛天意成美事,暗暗投下红线来。 众人来到凉亭中,茶水早已备好。 瑞沐璇坐在椅子上,心情依旧难以平静。目光不时地飘向岳世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岳世斌也不时地看向她,心中泛起了一丝丝甜蜜涟漪。 在这个充满诗意的九月,一段美好的缘分,正悄然展开…… 四个人坐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天,自然而然的又谈论到林琉影的事情。 她依然逍遥法外,案子迟迟没有解决,这让大家都不免感到十分困扰。 瑞永康建议假扮杨逸,再去吓唬吓唬林琉影,让她把实情说出来。 瑞沐璇这位俏皮可爱的格格,笑起来丝毫不顾及大家闺秀的矜持,欢快地要趴到桌子上了。 笑声仿佛是一串悦耳的音符,让人也不禁跟着心情愉悦起来。“这种办法一再的用,第二次就不灵了。你以为那个林琉影那么好对付啊?她会没听说过我用的这个办法吗?你以为她还会上当吗?” “也许一招鲜吃遍天呢!”瑞永康笑应道。 瑞沐璇收了笑,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温馨梦才道:“请君入瓮的这个办法,一定要有周全的布局,需要很多人的配合。无论当初捉拿王嬷嬷,还是如今的晓风,都是因为有两府全员配合。而这一点在林府里面要如何实施?恐怕连府门都进不去。” “那这次你有什么办法啊?”瑞永康又追问。 瑞沐璇瞥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又不是个断案的,怎么老是让我想办法?” 瑞永康一听也是一直腰,拳头在桌子上不轻不重的一锤。“哎,你这个小丫头,这不是为了你好吗?早早的把真凶捉到了,把这件案子做好。可以解脱好多人。” “除了我还有谁呀?”瑞沐璇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岳世斌。 表哥说过,岳世斌可是以自身担保,不但参与了这件案子,还为自己担保,让自己有机会参与破案,为自己洗白嫌疑。 转头看着岳世斌,向他娇俏的一眨眼睛。“我记起来了,能破杨逸的案子,捉到凶手晓风,为温姐姐脱罪,这其中还有少将军的功劳了。如果不是有你的力保,我和表哥都是没有资格参与此事的。还要多谢少将军呢!” 岳世斌笑摇头。“不要一口一个少将军的唤,据我所知,我是大你一岁的,你愿意唤我哥哥,或者是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可以。” “好的,那我以后唤你岳哥哥。”瑞沐璇乖巧的应声。“多谢岳哥哥了。” 岳世斌又是一笑,多少还带了些腼腆。“我也是从永康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情,不想你们被为难,所以才去求见了顺天府尹,他当初也是我父亲的部下,他曾经是军医。” 他的这个解释,立即让大家都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也明白了宋婉兮为什么能小小年纪在顺天府做了女仵作,应该是从小随他父亲学过医。 瑞沐璇点头,心中还念着:‘大概他这个顺天府尹的官职也与岳将军有关,才能在暗下里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来。’ 四人研究了一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从杨逸与林琉影的关系下手,仔细调查,拿证据说话。 林府中,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洒在林琉影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她呆坐在窗边,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庭院里的大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这声音在她耳中却如同阵阵嘲笑,嘲笑她的计划落空。 心中暗自庆幸上次杨逸的案件没有被牵扯,可一想到富察情意的案子至今未结,又不禁惴惴不安起来。 ‘瑞沐璇她们早晚会寻到我这里来,我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充满恐惧。 心中暗骂:‘全怪杨逸这个蠢货,原本一件简单的事情让他弄成这个样子,一连死了四个人,这不是也想害死我吗?’ 然而,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瑞永康与温馨梦竟然定了亲。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温馨梦她怎么会如此幸运?’ 她的脸色变得越发铁青,愤怒在心中燃烧。 一阵凉风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我的计划完全失败了,这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她紧紧咬着牙关,心中的愤怒与无奈胡乱的交织。 坐不住,起身来回踱步,脚步急促沉重。 ‘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们有那么多人一起对付我,我应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我该不该与我爹说呢?他知道了,又会怎么对我?’ 她暗自思索,被无比的迷茫和无助包裹。 她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她原本信心满满,如今却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心中只有懊悔和不甘。 第69章 心起涟漪 杨逸的尸检结束后,顺天府很快通知杨氏可以领回尸体。 晓风也被判了个秋后问斩。 这些事情发生后,杨氏便失了宠。 曾经,温正儒时常到她的院中,对她恩宠有加,如今却鲜有光顾。 她也曾哭着哀求这个曾经宠爱自己的男人,但可惜一旦男人死心,再多的泪水也无法挽回。 不过,到了这个年纪,杨氏己不再强求。 虽然没了丈夫的疼爱,但她还有孩子,将来还会有孙子,日子其实依旧。 她也逐渐看开,将带着一群儿孙,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坚强地生活下去。 杨氏决定要亲自送侄子杨逸的尸身回乡,温正儒听说后也没有拦她,任由她自由来去。 杨氏带着自己的儿女们还有一些细软,赶上马车,回了娘家。 也想着借此机会,在娘家多住些时日,虽然这次的回乡并没有半点荣光可言,相反的,还带着怨恨,带着屈辱。 好处是父母还健在,她还有投奔的地方。 随着她一起回乡的还有顺天府的几位暗探,其中包括宋婉兮。 农历十月,天气已寒冷如冰,风如利刃,无情地刮过凋零的树枝,落叶在寒风中瑟瑟飘舞,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意。 此刻,大瑞府门口站着的四人,宛如画中之作。 瑞永康身着一件紫貂皮的披风,英姿飒爽。 温馨梦则穿着一袭月华色的锦衣,领口滚着雪白的狐毛,风姿绰约。 瑞沐璇身披一件翠绿色的孔雀羽披风,衣袂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岳世斌则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缎面长袍,风流倜傥。 大户人家的格格和少爷们,穿着皆是极为讲究,仿佛神仙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远处的天空阴沉沉,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透出淡淡的昏黄。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一两辆马车匆匆驶过,扬起一阵尘土。 整个大街显得冷清而寂静,只有府门口的这几位佳人与俊才,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正这时,一辆华贵的马车慢慢地向这个方向驶过来。 这辆马车很是熟悉,这不是林琉影的马车吗? 自杨逸之事发生后,林琉影整日心神恍惚,仿佛灵魂已游离身躯之外。 每至夜深,她常被噩梦惊扰,无法安睡。 万般无奈,只得常往庙里烧香,寻求一丝心灵慰藉。 许多的事情好似是上天故意安排,她刚从庙里回来,马车恰巧路过大瑞王府。 不经意间的一瞥,视线竟被王府门口的四道身影所吸引。 那四人仿佛是从仙境降临凡间的神仙一般,超凡脱俗。 她看到了瑞永康和温馨梦两人恩恩爱爱的模样,这场景令她心生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她才明白,心中的嫉妒与痛苦并未消散,反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愈发浓烈。 目光悠悠然转向另外两人,正是瑞沐璇与一位比瑞永康更为帅气的少年。 双眸瞬间闪烁出明亮光芒,脑海中猛然忆起,这位俊朗的少年,便是那一日她初次到大瑞王府时,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策马扬鞭从自己身旁疾驰而过的那位翩翩少年。 彼时,仅仅匆匆一眼,便让她这怀春少女怦然心动。 只可惜后来一直被杨逸的繁杂之事烦扰,实在无暇分心去寻觅这位少年。 未曾料到,今日竟然又能在大瑞王府门前与他不期而遇。 而他的目光炽热如火,凝注之处全然是瑞沐璇的倩影。 这一幕,令林琉影的内心不由得再度泛起一阵刺痛。 心中暗叹:‘为何命运如此弄人?偏偏在此时此地,让我再次见到这位令我心动的少年,却又眼睁睁看着他的目光全然落在他人身上。温馨梦,瑞沐璇,你们两个就是我此生注定的敌人。’ 正在她咬牙切齿暗念时,瑞沐璇看到她,向她伸手打招呼。 林琉影心中虽有些忌惮,但终究还是忍不住下了车,全是因为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少年。 内心犹如寒风中摇曳的烛火,忐忑而又期待。 “林格格,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到何处去啊?”瑞沐璇弯着眉眼,柔着声音,先热情的与她打招呼。 “也没有什么事情,一路闲逛,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你们。”林琉影回应,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 见了面自然是一番介绍,林琉影此时才知道这位令她心动的少年,原来是将军府里的岳少将军岳世斌。 前些日子,他弹劾两广总督的事林琉影也是知道的,当时不以为然,此时,心中却不禁涌起一阵波澜。 见岳世斌身姿挺拔,宛如苍松立于山间,散发出一种沉稳而坚毅的气息。 眉宇间透着英气,眼神明亮如星辰,笑容中带着自信与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翩翩。 林琉影凝视着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叹:‘他是如此的英武不凡,令人敬重。’ 岳世斌微笑着打招呼。“林格格,久仰。” 他笑如暖阳,声如清泉流淌,清脆而悦耳。 林琉影原本恍惚的心思,在这一刻被彻底搅动。 暗自感叹,这个岳世斌不但容貌出众,家世显赫,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如此动人心弦。 对他的好感愈发浓烈,爱意如涟漪般在心中层层荡漾。 暗自下定决心。‘失去了瑞永康也无妨,决不能再错过他。’ 即便知晓他对瑞沐璇有好感,自己也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千方百计将他俘获,以保一生幸福。 林琉影俏脸上满是惊喜之色,一双美眸亮亮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倾慕之情。 轻移莲步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动作轻柔而得体。 “前些日子听说有位少将军弹劾了两广总督,今日一见,少将军果然是叫人眼前一亮!轩昂的气宇,伟岸的英姿,当真是英武不凡,令人心生敬仰呢!” 岳世斌含笑回应:“过誉了,我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算不上什么英武不凡。 林琉影微一笑,眸中闪着光芒,又带了一丝丝含羞,轻声道:“少将军,能在此有幸结识您,实乃琉影之幸。其实,琉影对您的景仰已久,今日得见,更是深感钦佩。” 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带着期待,又道:“不知今后是否有更多与您见面的机会呢?琉影真心希望能时常与少将军相聚,得以聆听您的教诲。” 她的眸光始终落在岳世斌身上,语气委婉而不失主动,充分展现出期望。 第70章 暗潮涌动 岳世斌心中暗忖:‘林琉影并非良善之辈,我与她毫无情谊可言。不过,为了帮助沐璇调查富察情嬑的案件,我不妨假意接近她,获取她的信任。” 面上露出微笑,语气敷衍地回答道:“那是自然,以后或许会有机会见面的。” 林琉影听到岳世斌较为含糊的回答,心下却还是十分欢喜。‘终于与我的意中人见了面,这是上天的恩赐,日后就会成为朋友,成为心上人。’ 从此刻起,她将心中的假想敌从温馨梦换成了更具挑战性的瑞沐璇。 暗暗立誓。“瑞沐璇,你再厉害,我也不怕。我们可以放手一战,看看最终鹿死谁手。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我会更加主动。” 她这些小举动,小欢喜,哪一个看不出来她的目的? 瑞沐璇的目光与之在空中交汇,瞬间火花四溅,分分钟之间仿佛就进行了一场无形的对战。 在场的其他几人也不禁被这紧张的气氛波及,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一场惊心动魄的眼神交锋过后,瑞沐璇与林琉影皆未即刻感受到胜负的滋味,顶多算是平局罢了。 瑞沐璇深知,此番林琉影的胆量着实大增,这昭示着她对岳世斌的兴趣愈发强烈。 往后,自己务必对她加倍上心。尽管此时她与岳世斌之间那层带着朦胧爱意的窗户纸也尚未被戳破。 面带微笑,诚挚地邀请林琉影。“林格格,不如移步府中坐坐,我们好好聊聊。” 林琉影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不疾不徐地回应道:“不必了,改日再约。” 哪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她拉进府里,再次盘问? 转身面向众人,微笑着挥手道别。 特别走到岳世斌面前,朱唇轻启。“在此处认识少将军,真乃幸事,期待与少将军再次相聚。” 言罢毅然转身,登上马车,飘然离去。 内心被欢喜弥漫,这一回,没有败在瑞沐璇的手下。 人呐,一旦动了情,便有了软肋,有了可被掣肘的地方。 思绪如轻烟般渐渐飘远。 忆起与瑞沐璇的往昔种种,她们曾屡次交锋,互有胜负。 此次,尽管仅是小小的平局,却让林琉影见证了自身的成长。 更知晓,若想俘获岳世斌的真心,仍需加倍努力。 瑞沐璇凝视着林琉影远去的马车,眼眸中闪过一抹错综复杂的神色。 原本只想试探一下林琉影,岂料她的反应竟是如此坚决。 ‘我想着捉他破案,她却想着岳世斌,看来日后,与林琉影的交锋想必会愈发激烈。’ 瑞永康双手抱胸,一直站在不远处不声不响的看热闹。 直到见着林琉影的马车离去了,这才轻轻地用肩膀撞了撞站在身边的岳世斌,眼神丢过去一个。‘兄弟,看来以后需要牺牲一下的是你了。祝你好运。’ 岳世斌自然是接收到了他眼神中的这些内容,心中只有一声叹,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转目光看站在身边,面色复杂的瑞沐璇,有许多话还说不出口,因为还不熟悉,因为还有许多的爱意还无法说出口。 几天后,林琉影的邀约便到了。 瑞永康正拿着请帖发呆的时候,瑞沐璇和温馨梦又相约到了府上。 没将此事隐瞒,只是看着瑞沐璇小声的问:“沐璇,你说世斌他会不会收到这个邀约请帖?” 瑞沐璇轻一笑。“其实别人都是陪衬,主请的就是他?” “马术骑射比赛,的确是给世斌特别准备的。”瑞永康又看了看请帖上的内容,对瑞沐璇的说法表示赞同。 “那你说我们去不去啊?”瑞永康又故意逗弄这个小表妹。 瑞沐璇横他一眼,说话也没好口气。“你去不去别问我,如今我才不管你呢!也轮不到我管你了。” 瑞永康反被她打趣,也不生气。转头看看坐在身边一脸和煦笑容的温馨梦。 看着她的这份淡然的笑意,心中便多了一分平静。 “明知道去给人家做陪衬,我才不去呢!相信,她那里也不缺我这个陪衬。” 瑞沐璇莞尔一笑道:“某个人的出现救下了你。” 正说着话,那“某个人”沉着一张脸迈步走进厅来。 瑞永康的兴趣来了,立即把打趣的这股子兴奋劲儿转到了他的身上。“哟,这是哪个得罪你了?怎么这么阴沉的一张脸。说出来听听,让这些人快活快活。哈哈……” 温馨梦掩嘴轻笑。 瑞沐璇不动声色,不喜不怒。 岳世斌在她的身边坐下,没有接瑞永康的话茬,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好一会儿大家都不说话,目光一直盯着他。 被几道询问的目光压迫,岳世斌只好出声。“林琉影昨日亲到我府上去送上了请帖,约我过几天到她府上去参加马术骑射比赛。” 瑞沐璇还是接了那句话。“她们林府上真的是物资丰盈,好似随时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搞个活动,惊动一城的世家子弟。” 瑞永康点头应:“你是不知道她们的家世,我们大小两个瑞王府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们家,她们可是京城第一侯爵府。” 瑞沐璇点着头不再出声。 瑞永康又拿着岳世斌取乐,弯着眉眼问他。“那你是去呀,还是不去呀?” 岳世斌此时也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请柬,勾起嘴角来反问:“那你是去呀,还是不去呀?” 瑞永康撇了撇嘴,酸溜溜的道:“刚才还说才不去给你当陪衬呢!那里又不缺少我这个陪衬。我呀,还是好好的在家里陪馨梦和沐璇!” “那我也不去了。”岳世斌也立即道。 “别呀,谁都知道,人家主要就是为了请你,还特意给你设置的项目,你说不去了,那她下次还会继续找你。”瑞永康此时也不藏着掖着,直命要害。 岳世斌眉头微微一皱,放在桌上的拳头一握,不再说话。 瑞永康故意弯下身子,歪头看着他,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表妹,小心的问:“沐璇,你说他应不应该去呀?” 没想到瑞沐璇立即气哼哼的回他。“干嘛问我?她请的又不是我!” 瑞永康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嘿嘿嘿”的干了两声,目光又转向岳世斌。 意思是说。‘兄弟,你看,我给你扛雷问了,就这个表情,这个态度,你看你要怎么办?’ 第71章 他还真的想让你对他负责 岳世斌心中清楚,林琉影并非善类,若没有牵连瑞沐璇的这个案子还在,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林琉影的纠缠。 富察情嬑的这个案子未破之前,不但瑞沐璇的嫌疑还在,就是他这个担保人也无法得脱。 就像瑞永康上次所言的牺牲一样,这一次恐怕要牺牲的就是自己了。 不愿意,可又知道许多事情需要一个契机。 林琉影如今对其他人都很有防备,参加她安排的比赛,也许还有接近她的机会。 虽然这个外表柔弱,实际上却步步为营的女孩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可此时也没有办法。 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坐在身边的瑞沐璇。 瑞沐璇目光也不躲避,直接迎上前,话也说的大胆明白。“你不用看我,这是你的事儿。你要知道她是有目的的,我知道你也有目的。可是,我又不想着你说,你是为了我才去做这种冒险的事情,即使日后你去了,遇到了危险,责任也不在我。” 岳世斌一愣,接着就是忍不住的笑。 瑞沐璇果然是个聪明机灵的,一眼便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她的话又说的如此的犀利,明白。 问题又回到了自己这边,究竟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不过,令自己欣喜的一件事就在面前,那就是,在瑞沐璇的脸上看到了醋意。 活动当天,令林琉影惴惴不安的那个期待终于出现了。 岳世斌不但一出场就惊艳了四座,一场活动中,他更是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出色的表现,赢得了林琉影众多朋友的瞩目和赞赏。 岳世斌到场后才发现,这次的活动并不是像他想象的一般,只是请了一些善骑射的少爷们,好几位来观战的格格小姐们也是盛装出席。 心中这才明白,林琉影可以邀请温馨梦和瑞沐璇参加这次活动,只是她不想邀请而已。 明白了这些之后,他更是与在场的林琉影的朋友们主动接近,逐渐熟悉,关系也愈发密切。 借此机会,仔细打听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朋友们纷纷分享好友林琉影在他(她)们心中的形象,还有一些近期有趣的事情。 有些朋友甚至认为他的打听其实就是对林琉影有意思,所以才特别上心。 也知道林琉影是对岳世斌特别上心的,于是,对他也展现出特别的友好。 一场活动下来,大家越发的熟络,感情迅速升温。 甚至有些小姐格格也主动上前搭讪,期待着下次相见的机会。 这些事情迅速的传到了瑞沐璇的耳朵里,醋意如潮水般翻涌。 但她是谁啊!骄傲如她,让她不肯轻易承认。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故意躲着岳世斌,不再去表哥那里。 甚至连温馨梦也请不动她。 她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仿佛对岳世斌毫不在意。 瑞永康没办法,为了好兄弟亲自到小瑞王府来邀请表妹到大瑞王府坐一坐。 瑞沐璇却撇着嘴巴直摇头。“那他打听到什么有关案子的事情了吗?” “哪里有那么容易,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随便让别人知道。若是知道的人多了,顺天府也不必如此挠头了。”瑞永康道。 “那我去见他有什么意义?”瑞沐璇翻着白眼,一脸的不屑。 瑞永康跳起来,说话也变地严厉。“哎,你这个小丫头,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世斌去接近林琉影是为了谁?我来请你到我那里去坐坐是为了谁?” “我知道你们为了谁,可我当时也说了,我可不想着你们去设险,故意接近林琉影,若出了问题,可都不能怪我。”瑞沐璇强调。 看着气哼哼的表哥,又道:“六表哥,你回去与他再说,他此时收手还来的及。若不然,出了什么问题,我是不负责的。” “哪个想让你负责了?”瑞永康怒冲冲的一声吼。 可又挠了挠脑袋,低声念:“说不准,他还真的想让你对他负责。” 瑞沐璇的心中一动,却又强忍住笑,依旧保持着一脸的不屑。 瑞永康见她一脸傲慢模样,气的怒瞪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还道:“我是来请了你的,你不去的啊!到时候你也别后悔。” 瑞沐璇不应他,只是在他的背后吐着舌头做鬼脸,一心的不服气。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才渐渐感觉这样不妥。 不但表哥不来请了,温馨梦也不到府上来了。 心里开始犯嘀咕。‘怎么回事?这是与我生上气了?是表哥把温姐姐给教坏了。一定是这样的,若不然,姐姐一天不见我,就如隔三秋。’ 手撑着下巴,恨声叹气。‘你们是两情相悦了,果然就把我这个媒人给丢一边了。’ 自然的又想起岳世斌来。‘这些日子,他还是在与林琉影玩吗?只知道去我表哥那里寻我吗?’ 可又想了想,依她与岳世斌的关系,让他直接跑到府上来寻自己,的确是有些问题的。 ‘怎么办?就这么僵着吗?难道就要这样将自己喜欢的人拱手相让吗?不,不行,别说我不甘心。若是真让林琉影得到了岳世斌,也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他进了蛇窝的。若他真的出了事,我难道不会愧疚吗?” 又气又恨的,从此以后,林琉影便真成了她瑞沐璇心中的情敌。 ‘可恶的岳世斌,你喜欢我也不说明,让我在这里乱猜,即使吃醋也无法光明正大。一旦做的过分了些,反而弄的我成了自作多情的。可恶啊可恶!’ 正在心情郁闷时,三嫂左琳珑来约她出门去看戏。 嫁进府来,三嫂原本身边的人多半因各种各样的事情被打发了出去。 没有了她们的撺掇,三嫂倒是因为三哥瑞永信的温柔安抚,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也不作,也不闹了,安安稳稳的在这个府里过的倒是逍遥自在。 瑞永祥见妹妹这些日子不怎么开心,便想着让自家夫人陪她出门转转,看看戏,也让她们姑嫂接近一些关系。 左玲珑倒也听话,乐颠颠儿的来邀请小姑子一起出门。 瑞沐璇也不想在家里闲着胡思乱想,便答应了三嫂,赶上小马车一路去了戏院。 可谁知道戏院门口人山人海,看了大海报才知道,原来这几日是名伶幻影君的《西厢记》排场。 幸亏三哥瑞永信早就买了票,不然的话还真的不一定能挤进去。 没想到,在戏院入场时竟然碰到了岳世斌和林琉影。 第72章 台上台下,一场好戏。 正排着队往前行的时候,忽听到身后娇柔的一声痛呼。“哎呀,世斌哥哥,我的脚好像断啦!” 瑞沐璇一怔,转头看向身后。 正见岳世斌伸手扶住了林琉影。 林琉影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一副娇柔模样,眼角处还挂着点点泪痕。 “大胆,你没长眼睛吗?你抢什么抢?你知道你踩了我们家格格吗?我看你是不想活着了。”身边有护卫大声的斥责那个不小心踩了林琉影脚面的男人。 那个男人虽然也是身着华服,可眼见着这个护卫一副气势汹汹模样,立即怂了三分,唯唯诺诺的直说抱歉的话。 可那护卫哪里肯饶,上前一把抓了他的衣领,举起拳头来就要打。 倒在岳世斌怀里的林琉影,抬起头见到他此时微微皱起的眉头,逐渐阴沉下来的面色,立即呵斥住自己的护卫。“好了,我没什么事,只是人多,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要挡了路,让他去!” 护卫大吃一惊。“什么,格格,您被伤成这样,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吗?” 林琉影弯下身子抬起脚来,轻轻的用指尖在上面揉了两下,一副刺痛模样,却强勾起嘴角来应声道:“好啦,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要扰了大家看戏的好心情,让他去!” 护卫无奈,只好松开举起的拳头,将那人往后狠狠的推了一把,骂道:“你小子今日好运,我家格格好心不与你计较,回家烧柱高香去!” 谁知道林琉影又轻声教训道:“龙影,不可造次,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扰了大家看戏的兴致,退下。” 护卫龙影只好抱拳行礼,退到一边不再出声。 见林琉影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岳世斌只好扶着她,轻声问:“你怎么样?如果严重的话就回去!” 林琉影抬起头,眉眼弯弯,挤着笑意应道:“没事的,只是被他踩的狠了些,应该是没有断骨头的。难得能买到幻影君的戏票,又难得遇到世斌哥哥得闲,我们还是坐下看戏!只是几步路而已,我想我还是能坚持的。” 瑞沐璇在一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丫头还挺会玩的,就是不知道那个踩她的人是不是事先买好的,演上这么一出好戏。’ 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地先出声打招呼。“哟,这不是林格格嘛,怎么与少将军来看戏啦?” 林琉影则眨着大眼睛,娇柔回道:“瑞格格也来看戏呀!真巧啊!” 瑞沐璇看了岳世斌一眼,应声道:“是啊!在家里闷着,可没这么多好戏看呢!” 她这一语双关,醋溜溜的,谁听不出来。 可还未等他人有所反应,她一转身拉着在一边看好戏的左玲珑便走。 留下岳世斌和林琉影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找了位置坐下来,瑞沐璇的心中还有些小愤愤。 左琳珑也是个灵巧的人儿,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小姑子身上的那股子醋意,她自然是感知到了。 不出声,不去招惹这个火药桶,心下暗念:‘哎哟,沐璇什么时候认识少将军了?这小伙子长得是不错,一等一的人物。不过,怎么还与林琉影争上了?林琉影不是前些日子还惦记着瑞永康,怎么,这是一听说人家定了亲,立即换了人?不过,速度有些快啊!’ 转头看看小姑子阴沉沉的一张脸,有些好笑,却也不好表达。 正这时,又见岳世斌扶着林琉影一瘸一拐的来到身边坐下来。 岳世斌坐下来才感觉身边有一道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转回头一见,吓了一跳。 正是瑞沐璇怒瞪着他,心中猛的就是一突,面上的笑意也变得僵硬无比,说话吞吐。‘这,这么巧的。’ 瑞沐璇一声冷笑,咬着后槽牙回他。‘是啊,这么巧。’ 左琳珑坐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暗自好笑,轻轻拉了拉瑞沐璇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声道:“沐璇,看戏!不生气,谁先生气谁就输了。” 瑞沐璇转过头来,见三嫂向自己眨了两下眼睛,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知道以前三嫂也是与林琉影从小斗到大的,对付林琉影她也许更有经验。 她说的不错,这种事,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生气,谁先生气谁就输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转头看向舞台上的戏。 台上的幻影君正在表演经典的剧目《西厢记》。 精湛的演技和华丽的服饰赢得了观众们的阵阵掌声。 然而,台下的许多人却无心看戏。 先是林琉影隔着岳世斌和瑞沐璇与自己的表姐左琳珑打招呼。“表姐,你也来了。巧啊!” 左琳珑也笑意盈盈与她招呼。“是啊!巧。不知这位相陪的是哪家少爷?如此的帅气逼人,琉影你好眼光啊!” 林琉影心中欢喜,并未纠正,只是笑应着。“这位是岳世斌少将军。” 左琳珑倒吸一口冷气,一副吃惊模样,夸赞道:“真不愧是你,眼光独到啊!” 她们表兄妹这一唱一和的说着话,中间坐着的两位表情可精彩了。 瑞沐璇的面色阴沉,怒意有些压不住。 坐在她身边的岳世斌心中一阵紧张,不敢去看她。 即使如此,仿佛也能感觉到她身上腾起来的阵阵杀意。只是不知她此时若手中有刀,第一刀是砍上哪一个的?是自己,还是林琉影? 此时,又听林琉影问:“怎么不见表姐夫?” 左琳珑看一眼瑞沐璇,又是轻笑回声。“你表姐夫今日忙,才让小姑来陪。” 说着话,还抓起瑞沐璇的一只玉手来,放在自己的手心处轻拍了拍,以示亲近。 林琉影偷偷的翻了她一个白眼,心中暗骂。‘姑嫂之间,还真有亲近不成?你就装!’ 台上表演精彩,台下喝彩声不断。 骄傲的瑞沐璇目光却不时地偷偷落在身边岳世斌的身上,心情复杂。 岳世斌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如坐针毡,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 他想要护着瑞沐璇,可在接近林琉影还没达到目的之前,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戏院里,三人的目光不时交汇,带着微妙的情感波动。 瑞沐璇也自知醋意愈发浓烈,心里暗暗嘀咕:‘这可恶的小妖精,等我找到你的杀人证据,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林琉影则偷偷想:‘嘿嘿,瑞沐璇,你就瞧好,世斌哥哥迟早是我的。你就生气!气死你,你也别想抢到世斌哥哥。’ 第73章 原来不是巧遇,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安排。 不想让瑞沐璇再偷看自己的世斌,林琉影轻轻地拉了拉岳世斌的衣袖,低声道:“世斌哥哥,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 岳世斌有些惊讶地看着林琉影。“可是,戏刚刚开场而已。” 可林琉影却一脸的痛楚模样,带着哭声又道:“可我的脚一直在疼。” 岳世斌见她一副可怜模样,只好点了点头,轻声道:“好的,我们回去!” 两人站起身来,岳世斌还不忘向瑞沐璇点头,转身离开了戏楼。 瑞沐璇看着岳世斌扶着林琉影离开,心里忍不下的气,暗暗念叨。‘什么嘛!你这个潜伏者也做的太到位了,究竟真的假的?只是几日,你便真的对她生了情不成?’ 可是回头又想想,自己认识岳世斌也不足两个月,说实在的日子太短,感情有吗?牢固吗? 几个回合下来,瑞沐璇发现自己并没有得胜,气得跺脚也没有用。 心里又念:‘缘分是天定的,他若真的不珍惜我,也是我们缘分不到,我又何必纠结,为了一个对我还不够爱的人伤神不值得。’ 收回心神,看戏,可惜,感情不是说能收回就能收回的,心神也是如此。 眼神盯着台上,心思早就不在此处了。 这一场戏看的,闹心。 当晚,府中仆从前来通报,说瑞永康到府上来了。 瑞沐璇的心中一沉,暗自思忖。‘定然又是表哥来替岳世斌当说客了。’ 粉嫩的小嘴儿不自觉地撅起,娇俏的脸上交织着傲慢与委屈。 然而,当她见到瑞永康时,却未曾料到,表哥一见面便急匆匆地拉住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走,走赶紧上马车。宋婉兮回来了,带回了一些重要的调查结果。” 瑞沐璇心中一喜,也无心责怪表哥将她急匆匆的推进车中。 只念着随表哥再跑一趟大瑞王府,尽快将这桩案件了结。 让该惩罚的人得到惩罚,让无辜的人安下心来,让那些有目的的接近也得以停止。 踏入大瑞王府,岳世斌果然也在,一旁的温馨梦亦静静等候,而宋婉兮正含笑而立。 瑞沐璇先是向宋婉兮施礼,优雅地福了一福。“宋姐姐一路辛苦。” 又上前去与温馨梦轻抱了抱,扭动着小嘴责备。“温姐姐是个心狠的,这些日子都不顾我了。” 转回头,又恨瞪了一眼表哥瑞永康,在宋婉兮的面前,没有说出责备的话而已。 然而,对岳世斌,她却视若无睹,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这让岳世斌既紧张又尴尬,双手微微握拳,强压住内心的不安,依旧努力保持着不动声色。 宋婉兮灵动的眼眸在众人身上流转,好奇之色越发浓郁,朱唇轻启,柔声问道:“我离开了这一段时间,莫非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故事吗?为何我感觉这里的氛围有了许多微妙的变化呢?” 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似乎想要从这奇怪的氛围中挖掘出一些有趣的事情。 此时的瑞沐璇,小女儿家的娇俏姿态越发明显。 她微微低垂着头,嘴唇撅着。 手指轻轻摆弄着衣角,小动作中流露出内心的倔强。 而岳世斌站在一旁,目光不时地投向她,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啦,好啦,不要好奇我们这些人,你先说说你去了趟江南,究竟查出了些什么?”瑞永康只好中间打圆场。 宋婉兮收起好奇打趣模样,既然话入正题,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 “一趟江南之行。虽然历经数日,却收效甚微,我们只查到一点,杨逸实际上是林琉影从江南请到京城来的。” 她这看似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原来不是巧遇,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安排。 果然,宋婉兮又说下去。“杨逸被请来是专门为了对付温馨梦的。” 温馨梦倒吸一口冷气。 瑞永康也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林琉影曾经为了得到自己,不惜设下此局,还专门从江南请了个表哥来,只为了让他留住温馨梦,从而破坏自己与温馨梦的那场缘分。 宋婉兮见众人的吃惊模样,又继续说下去。“为比,她还许以重利,给杨逸在京城准备了一栋房舍,这些都是我们在杨府打听到的,是他随身的小厮听杨逸酒后所言,据说第二天,他就背上包袱快马加鞭离家进京。” 瑞永康感慨一句。“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得到馨梦,为了破坏我们的感情,杨逸真是做到了极致。” 瑞沐璇又给补了一句。“你不感觉与杨逸相比,背后的设局者林琉影更可怕吗?” 瑞永康双手交叉,不停的搓着双臂,点头应道:“是啊!是啊!有时候,有些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转头看看岳世斌,见他的面色也阴沉了不少,小声提醒。“兄弟呀,你真的要小心啊。” 宋婉兮也顾不得她们兄弟之间的哑谜,又道:“尽管我们查到了这些,可仅凭这一点,仍然无法给林琉影定罪。” “那也要敲山震虎,先审一审她,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来呢!”瑞永康提醒,语气中带些气急败坏。 宋惋兮先叹了口气,才应:“去了,还未来得及洗去一路风尘,我便立即带了人去了林府,找到林琉影询问情况。” “结果呢?”瑞沐璇问。 虽然大家都听到了宋婉兮的那一声叹,但还是要问个明白。 “面对质询,林琉影倒也承认了我们所查到的事。但她只承认杨逸或许是在她这里认识了富察情嬑,对于富察情嬑的死因等具体事宜,她表示自己一无所知,更不清楚杨逸究竟是如何将其杀害的。” 宋婉兮说到此处,戛然而止,目光扫向众人,沉声道:“案子到此又陷入僵局,无法继续顺利推进。大家有何高见啊?不如说说看。” 瑞沐璇陷入沉默,将宋婉兮所说的这些在脑中慢慢梳理。 好一会儿,只给出了一句判定。“那个林琉影与你所说的,也许又是一种误导。她怎么就敢确定富察情嬑是杨逸所杀,只因为杨逸已经死无对证了吗?” 第74章 查找另一个杀人者 宋婉兮听她如此说,又来了精神,立即问道:“事情已经到此处了,将你想到的都说出来,不要再有什么保留。” 瑞沐璇想怼她一句,‘我又不是个探案的,怎么总是来问我的意见?’ 可是事到如今,牵扯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情还是尽快的将这件案子审出个结果来,大家都得个安稳最为重要。 于是只好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说出来你听听,就怕说的不对,反而影响了你们的判断与查案,那样我可就罪过了。” “行了,行了,我的格格,你前面所做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玉瑾与晓风的事儿我也亲眼见着,你观察仔细,思路敏捷,在探案方面还真的有天赋。我也不想一个劲的夸你,你就说说你发现了点什么,脑子里面有什么疑问,说给我听听,我作为参考,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会责怪你,你看这样行吗?”宋婉兮也是为了查案,简直是苦口婆心。 毕竟,富察情嬑已死了许久,他阿玛富察荣辉的愤怒一天胜过一天。 虽然也曾想过是杨逸所为,给死人再安一个杀人的罪过,也不是不能。 可若真的就这样拍板定案,许多人会表示不服。 首先是杨逸父母,虽然儿子已死,他杀死玉瑾的事儿也是事实。可若顺天府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就又给儿子安一个杀人的罪过,她们肯定不服。 再就是富察荣辉也不能被如此敷衍,他要杀死女儿的那个真凶服法,而不是随便找个死人顶罪。 所以,不能糊里糊涂的结案,还要继续查下去。 瑞沐璇将自己想到的说给众人听。“富察情嬑被人毒杀,又被人沉河,身上有符文,这是不是说明有人怕她死后鬼魂报复,所以,才如此处置她的尸身?” “嗯,有这个可能。”宋婉兮以前也想到过。 “杨逸杀死玉瑾之后,只是让晓风随便找了个麻袋一装,抬出府去,随便挖了个坑就埋了。说明对尸身他真的不上心。他也不怕玉瑾化鬼来害他,为什么单就害怕富察情嬑死后变鬼,还给她身上画符呢?”瑞沐璇一点一点的分析。 “说明不是他杀的,或者就是他杀的,也有人帮他在后面处理富察情嬑的尸身。”宋惋兮徐徐道出结果。 “查找另一个杀人者,或者说杨逸的同谋。”瑞沐璇给出答案。 “除了林琉影这个嫌疑者之外,格格还有什么方向没有?”宋惋兮抓着瑞沐璇不停的问。 瑞沐璇看着她,苦笑连连。“宋姐姐,你们衙门要不要招我进去做个探案的?” “行啊!你来,我们破格收你。”宋惋兮倒是一脸豪爽模样。 瑞沐璇又被她噎住了,沉了沉脸色又问:“不知道给我多少银子?” “你看着开,只要别超我们顺天府能接受的范围之外就行,若不然,我自己掏腰包也行,再不行,让我爹也掏些给你。” 宋惋兮咬着牙挺着胸脯,虽然说这话就有些肉痛,却也输人不输阵。 瑞沐璇在听闻宋婉兮要花银子让自己去顺天府应个探案的差事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一阵无奈,露出有苦难言的表情。 苦笑着道:“我这整天出门在外疯得连我爹娘都特别担心,若真应了你们顺天府的差事,那还不让他们整天提心吊胆?多谢宋姐姐的抬爱了。” 唯恐宋婉兮再对自己说出一些邀约的话语,瑞沐璇旋即切入正题。 “方才宋姐姐所言的查案方向,我想可去查查那些符咒的来源,总归是要有和尚道士去绘制的嘛。倘若找到了那个画符之人,或许也能够提供一些必要的线索。” “嗯!”宋婉兮点头。 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瑞沐璇瞟了一眼岳世斌提醒道:“至于林琉影那边,宋姐姐可以与少将军商量一下,他也许会给你一些建议或者助力。” 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宋婉兮专注地聆听着瑞沐璇的话,一时之间并未觉察到她那稍纵即逝的异常表情。 然而,当她将目光转向岳世斌时,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流露出的那一抹异样。 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立刻追问:“噢?这是怎么回事呢?” 岳世斌面露无奈之色,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应道:“没什么,就是这几日我故意接近林琉影,想着能不能从她那里查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 宋惋兮是多么聪慧机敏的人,目光只是在瑞沐璇和岳世斌之间一个游移,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暗自好笑。‘原来瑞沐璇是在吃岳世斌的醋啊!’ 然而,面对这朦胧而微妙的感情时,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实在不好直接点破。 只得微微一笑,柔声提醒。“少将军,知道林琉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敢以身犯险的确是将军本色,不过,此世上向来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少将军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岳世斌点头,“多谢宋小姐的提点,我会留意的。” 他心里清楚,宋婉兮方才所言,实则是再次为自己阐明深入虎穴所面临的危险和缘由,也是为了让瑞沐璇放下顾虑。 他说出这句话,同样是想让瑞沐璇安心,他会注意自身安全。 要知道,自己有意去接近林琉影,主要也是为了助力瑞沐璇能尽快洗清她身上的嫌疑。 待到这起案件查清,一切尘埃落定,他方能与瑞沐璇好好修一场正果。 瑞沐璇又怎会是个愚笨的人,两人的一问一答,她即刻心中清晰明了。 嘴角边那轻轻的一个微扬的勾弧,便传递出了自己身为闺中女儿家的心思,亦使得岳世斌见了踏实安心下来。 这一夜,一群人齐聚一堂,围坐在一处,共同深入地分析了案情。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抽丝剥茧,仔细探讨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通过一番努力,终于寻找到了查案的明确方向。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一夜的交流中,还使得岳世斌和瑞沐璇之间那一点点小小的误会,得以顺利解除。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因此更加融洽,之前的隔阂与猜忌烟消云散。 如此看来,大家在这一夜中均收获颇丰。 第75章 风云突变 一边连夜分析案情,制定计划。 另一边,林琉影被打草惊蛇,一夜未眠,却又知道,不能坐以待毙,等待只会让她面临更大的危机。 与其让自己被动面临险境,不如主动出击博一场生死。 以后的日子里,岳世斌与林琉影的接触中,时刻保持着警惕。 深知林琉影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她精心布设的陷阱。 林琉影深知岳世斌接近她是别有目的,然而却心系于他,难以割舍,不忍离去,更不忍伤害他。 她一次又一次地用言语试探,不断向他表达着自己深沉的爱意,期盼他能被自己感化,看到自己的好,心甘情愿与自己共度一生一世。 可她所见到的,却是岳世斌那为难的神情,以及犹豫后的推脱。 正在伤心为难之际,竟然意外地发现还有另一个对岳世斌不停示好的人,那便是自己的好友完颜娇。 这小丫头不知羞耻,竟以小妹妹的形象出现在岳世斌面前,毫不掩饰地去接近他,对他百般示好,大胆地与自己争抢。 有一次,林琉影实在无法忍受了,自己正在爱的路上备受煎熬,明里暗里却都有人如饿虎般紧盯着岳世斌,竞争无处不在。 当初,她还以为自己的这些姐妹们,朋友们知晓自己的心意,不会争抢自己的心爱之人。 虽然她清楚大家对岳世斌都怀有爱慕之情,可碍于自己的情面与身份,也不会明着与自己争抢。 偏偏就这个完颜娇,不知她是脑子缺根筋,还是故意装傻充愣,总是逮着机会就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地向岳世斌示爱。 岳世斌对她倒是丝毫未放在心上,可林琉影看着她如此明目张胆,心中不由生出愤恨。 一日,将完颜娇单独唤到府上,开门见山道:“岳世斌是我喜欢的人,我日后是要嫁给他的,你不许再打他的主意。” 万万没想到,完颜娇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不仅当即拒绝了她的要求,更是恶狠狠地提醒她道:“林姐姐,你以为你真的能得到岳世斌吗?他为何接近你,相信你也心中有数。姐姐,离他远些,才是对你自己的保护。若姐姐能成全妹妹我,妹妹自然也会记得你的好。” 林琉影闻此,心中大惊,急忙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完颜娇见她这般模样,却是玩味地一笑,故意贴近她的耳朵,轻声提醒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不但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言罢,乐呵呵地转身离去。 只留林琉影心跳如鼓,心中又恨又惧。看来,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不但有顺天府和岳世斌,还有这个完颜娇。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隐藏在黑暗处的秘密,恐怕很快就会被揭露出来。 不行,不能再继续等待了,不能沦为被他们抓捕的猎物。无论是虎是狼,都要露出獠牙了。 此刻,窗外狂风与大雪相互助长,共同演绎着一场末日般的景象,似乎预示着一场无法抵御的灾难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扑面而来。 这场风雪来的迅疾,瞬间将天色变得昏暗,虽不如夜晚那般阴森恐怖,却也带着几分诡异与肃杀。 林琉影站在窗前,双眸透过朦胧的雪幕,紧紧地盯着远方。 她的双拳紧握,指尖几乎要陷入掌心,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坚定冷酷的光芒。 咬牙切齿地她暗自发誓。“这一场风雪,也许就是一个契机,来!我要让你们看到招惹我所要付出的代价。” 风雪中,能见度极低,一片迷茫。 忽然,几个身着黑衣的身影如幽灵般从雪中窜出。 他们的身形敏捷而鬼魅,黑色的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蒙着面的他们,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神。 他们如同从雪地里突然冒出来的黑色幽灵,拦住了完颜娇的马车。 赶车的小厮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刀光一闪,生命便在瞬间消逝。 狂风卷着暴雪,更加猛烈地呼啸着。 几条黑色的身影与雪亮的刀锋在完颜娇面前不停地闪烁,每一次闪烁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完颜娇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这个平日里骄傲的小丫头,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如筛糠。 最终,在一声声惊叫中,陪着她的那几个小丫头也全部惨遭毒手,命丧黄泉。 而完颜娇则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琉影站在窗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她知道,这场风雪突袭将是她完美计划的开始…… 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完颜娇家中便收到了她被绑架的书信。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整个家族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接着,几大府中也收到了林琉影发出来的明日郊外围猎的邀请,并说明这次的奖励非凡,是参加者都想要的一个答案和一个人。 接到邀请的人皆心知肚明,这是她设下的一个围猎陷阱,将所有与富察情嬑和完颜娇两个案子有关的人通通请至,只为让他们直面生死。 林琉影在计划设定之时,心中也有过些犹豫。 与岳世斌相处的近一个月里,她原本期待着能与他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然而,完颜娇的忽然出现却打乱了一切计划。 没办法,这也许就是岳世斌的目的,也许是他歪打正着,可是,一切也皆是因为爱意触发了恶果。 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在近期与岳世斌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了,于是,只能决定与他赌一把。 她赌岳世斌并不想将自己的生命陷在这些与他无关人的纠葛中。 她赌他并不愿意为了替瑞沐璇洗清嫌疑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赌他两个月的爱并没有那么深沉。就像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一样,他与瑞沐璇也只是淡淡朦胧的好感而已,在生命安危面前,这一切皆是毫无意义的虚情假意,随时可以舍弃。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发出邀请后,岳世斌、瑞沐璇、宋婉兮,瑞永康,甚至温馨梦等人竟然尽皆应邀而来。 或许,他们都各有目的,想要救人,亦或是想要得到那个答案。 因为,林琉影邀约函上强调过,只要有一人不在场,那一切都会随着她的消失化为泡影, 这种逼近让人无法选择躲避。 接到邀约函的时候,宋婉兮带人包围了林府,可惜,他们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一夜之间,林琉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要救人、想要得到答案的他们,不得不冒险前往她设下的围场。 第76章 初次见面的火药味 正当岳世斌和瑞永康他们四人,议论着是否要前往林琉影设好的陷阱去参加围猎时,府中又迎来了一大群人。 原来是完颜娇的父亲亲自莅临,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们。 其中一位是林琉影的父亲,另一位是温馨梦的父亲,当然,瑞泽也一同前来,准备将其中利害关系向这几个小字辈的人阐明。 完颜娇的父亲,名叫完颜洪,他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焦急与恳切,恳求众人救救他被绑的女儿完颜娇。 林琉影的父亲,名叫林正峰,他表明自己对女儿所做的一切并不知情。 语气坚定道:“无论大家对她有何种处置,我都不会阻拦。” 话虽如此,作为父亲的心中却也是百感交集。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与自己当初对女儿的放纵也脱不得干系,导致女儿做出这般罔顾国法的事情。 温正儒看着女儿,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完颜洪虽然跪下来恳求这些做父亲的帮忙,自己也不愿让女儿涉险。 深知林琉影此番是备下杀招,而温馨梦毫无自保之力,面临的危险最大。 不想让女儿去冒险,毕竟她即将成家,只希望女儿能过上安稳日子。 此时,瑞沐璇的父亲瑞恒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责备女儿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不肯与自己先说上一说。 瑞沐璇满心的委屈,声音娇柔中带着一丝无奈。“阿玛,这件事我也是无辜被牵累的。” 瑞恒轻声责备,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我看你是愿意逞强的本性又回来了,才招惹了这么多的记恨。” 两父女正说着话,一个身影踏入了众人的视线。 他高挑挺拔,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五官轮廓分明,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种冷峻和孤傲。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微风吹过,发丝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黑色锦衣,质地光滑,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衣服的线条简洁流畅,完美地贴合着他的身材,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膛和宽阔的肩膀。 衣襟和袖口处,用银丝绣着精致的图案,若隐若现,为整个装扮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腰间系着一条镶有宝石的腰带,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凸显出他的尊贵身份。 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皮质柔软,步伐间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整体而言,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既帅气又孤傲。 完颜洪一见,眼睛一亮,疾步上前去拉住他。“无明,你来了,你可要救救你表妹啊!” 经过一番介绍,大家才知道,这个帅气又孤傲的男人是完颜洪的妻侄,名唤贺无明。 父亲亡故两年,他便继承了父亲的侯爵位,成为当世最年轻的侯王爷。 他也是收到了林琉影请帖的人。 曾经,林琉影对他颇有好感,追求过他。 然而,他却毫不客气地当面拒绝,并羞辱了她。 如今,林琉影找上他,想必是为了报当时的羞辱之仇。 谈及林琉影设计众人参加狩猎闯关的事儿,贺无明一脸不屑。 “为什么要去闯关,直接抓人就好。”话语中透露着轻视和不耐烦。 “可惜,林琉影不见了。围猎场里也有提醒,不按照她所说的做,后日,就不必再去找完颜娇了。”宋婉兮带着一群人走进大厅,接下了贺无明的话。 众人面前,她神情坚定地阐明大家必须参加此次活动的必要性。 “还有,我刚才去看过那围猎场,上面也有提示,只有邀请的六人可去,再多的人踏过那个入口踏板的时候,就会引起爆炸,闯关任务就结束了。” “林琉影不见了吗?”贺无明眉头紧蹙,眼神犀利如刀,紧紧盯着林正峰,满脸狐疑地问道。 林正峰被这道目光一扫,心中猛地一跳,吓得一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慌乱地举起双手,磕磕绊绊地道:“她真的不见了,我可绝没有窝藏她,不信你们可以去我府上再查查。” 宋婉兮秀眉微蹙,应声道:“顺天府已经去林府中查过了,的确是没有寻到林琉影。” 贺无明端坐在椅子上,身为王爷的他一脸傲慢,眼神中透着冷漠。 听到宋婉兮又接话,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质问:“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怎么哪里都有你来搭话?” 宋婉兮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缩地直视贺无明的眼睛,双手叉腰,厉声道:“我乃宋婉兮,堂堂顺天府仵作!接受大人指派特别来督办这件案子。怎么,王爷大人有何指教?” 贺无明满脸厌恶,嫌恶地皱起眉头,一听”仵作“二字,仿佛闻到了什么恶臭,冷笑道:“哼,一个整日与尸体为伍的仵作,也敢在本王面前妄言?” 宋婉兮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反唇相讥。“王爷吗?哪家的王爷。好了,不管你是哪家的王爷,我与尸体打交道,是为了寻求真相,为了正义!这比那些只知道享乐的纨绔子弟要强得多!” 贺无明嘴角上扬,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嘲讽地看着她。“正义?你这么有能耐,听说富察情嬑的案子也是你们顺天府一直在查的?那为何这么久了,你们也查不出个结果来?” 宋婉兮怒目圆睁,上前一步,高声回应。“我们顺天府查案自有我们的方法,你虽贵为王爷,也不能在此事上嘲讽挖苦。更况且,我此时也是收了林琉影的邀请而来,没功夫与你在此处争个口头上长短输赢。” 贺无明傲气,宋婉兮也是丝毫不让,两人针锋相对,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 他们的目光如同刀剑,在空中交错,两人的初次见面便充满了火药味。 岳世斌见状,无奈之下,只得上前劝解。“你们二位莫要为了这些事争吵了,事情已然摆在眼前,我们当下务必要确定下来,明日,我们究竟要不要应这个围猎的邀约?由谁去?” 贺无明瞧了瞧岳世斌,没再言语。 这群人当中,他最为钦佩的便是岳世斌,只因他年纪轻轻就上过战场杀敌立功,自边塞归来后,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弹劾两广总督。 第77章 一份沉甸甸的哀求与托付 无奈,如今的局势发展逼迫着这些人必须去参加这个充满危险的围猎活动,与林琉影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或是无奈,或是愤怒,或是恐惧,纠结。 既愤怒于林琉影的所作所为,又无奈于现状的逼迫。 深知这场围猎活动充满了危险,但为了救人,又别无选择。 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仿佛一片压抑的乌云笼罩着众人。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 他们默默地站在那里,表情各异,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瑞恒的双手紧握,林正峰的眼神时不时地闪烁。 温正儒则皱着眉头,目光始终落在女儿身上,满是担忧。 在这紧张时刻,完颜洪的面容更加憔悴焦虑,眼中透出深深恐惧。 那原本挺直的身躯,此刻似乎也微微弯曲,仿佛背负着万斤重担。 扫视过众人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将一屋子的人皆吓了一跳。 完颜洪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各位,我知道大家都在犹豫,毕竟是有关性命安危的大事,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可娇儿是我的女儿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处险境。就算要我拿出全部家财,就算要我跪地哀求,我也愿意啊!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一个老父亲的悲伤,又将众人的情绪往前推进一步。 “好了,好了,你起来!你别这样。”瑞恒看不过去,上前去将完颜洪从地上拉起来。 完颜洪流着泪依旧向几个年轻人作揖打躬,嘴里絮絮的念着。“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她才十七岁啊!” 正在这闹腾的时候,听到厅外脚步声响,踏雪而来。 门被推开,又一个年轻人踏入众人视线。 他也是20岁左右年纪,身材较矮小,长相清秀,眉宇间透着一丝忧伤。 林正峰见他进门,眼睛又是一亮,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他的双臂,语气都变得激动了几分。“洛尘,你来了。” “王爷。”洛尘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垂下头,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林正峰深叹一口气,“洛尘,当年是琉影对不起你,如今把你请来,也是为了让你能帮大家解决这件事情。” 洛尘点了点头,面向众人询问的目光介绍的道:“我叫洛尘,曾经深爱过林琉影,为了向她展示我的能耐,我精心设计了围猎场的机关暗道。可我们两个没有缘分,一年前就分道扬镳了。没想到,那些机关暗道如今成了危险的源头。我愿意带大家进入围猎场,一是为了给大家一些助力,让大家尽量的避免危险,二是我也想为过去的错误做一个了结。” 在这个扣人心弦的紧张时刻,老父亲完颜洪那满脸的愁苦和绝望,与洛尘那悲伤而坚定的神情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贺无明霍然站起身来,高声道:“明日的围猎场,我是必定要前往的!我定会将完颜娇从那儿带出!” 转头凝视着其他几位,紧接着又道:“我也期望诸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我定会竭尽所能,守护众位安全。倘若明日能得众位助力,将我表妹从围猎场中安然救出,我必定铭记众位的恩情!日后,若诸位有需我相助之处,我定当全力以赴回报众位,还望众位能助我一臂之力!” 言罢,郑重向大家施礼,其表情坚定,动作果敢,那一份沉甸甸的托付与哀求,尽显无遗。 他的这一番言辞,成功说服了面前的一群年轻人。 岳世斌与瑞永康当即毫不犹豫地答应,定会前往围猎场助他一臂之力,将完颜娇救出。 紧接着,宋婉兮也慨然应诺,表示自己正是为此事而来,必定会尽己所能,救出完颜娇。 瑞沐璇看着自己的阿玛瑞恒,犹豫片刻后,终是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并不关心完颜娇的生死,对她的印象也不佳。 然而,完颜洪都如此恳切相求,再加上找到完颜娇,或许就能找出林琉影的罪证,将其绳之以法。如此一来,也只能前往围猎场走这一遭了。 正在大家犹豫是不是要温馨梦去围猎场面对这一场危险时,洛尘挺身而出道:“诸位,温小姐确实不适合前往围猎场那样危险的地方。但我对围猎场较为熟悉,那就由我假扮成温小姐进入,定能增加成功的几率。我愿以女装形象出现,全力保护大家的安全!” 他的话语真诚恳切,众人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完颜洪又是一番对众人的千恩万谢。 商量定后,众人趁着夜色,各自回府准备着明日闯关所需的用具。 大家都在默默祈祷,希望能够平安度过这次围猎活动,找到完颜娇并化解这场危机。 一路上,瑞沐璇叮嘱瑞恒,不让阿玛将这件事情与额娘言说,免得她担心阻止。 瑞恒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又对女儿千叮万嘱。“明日,你一定要机灵些,千万不要受伤。他完颜洪的女儿是女儿,我瑞恒的女儿也是女儿呀!” 眼中含泪,终是把那些担心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去。 次日清晨,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围猎场外。 那儿竖着一个告示牌,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明确写明:仅允许被邀请的六人进入围猎场闯关,倘若入关人数多出一人,里面便会立即启动自爆装置,完颜娇唯有一死。 六位年轻人的身后,站着他们的父亲。 在洛尘向几位保证里面没有太大危险,有他在便可安全过关之后,这几位父亲心中才稍稍踏实了一些。 然而,当真正站在围猎场门口时,不由自主地还是担忧起自家的孩子们。 就像瑞恒所说,完颜娇是他完颜洪心尖上的宝贝,而这几个孩子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做父亲的心尖肉呢? 不放心呐,个个都跟着过来了。唯有岳世斌的父亲不在京城,不知此事,才没有跟过来。 这几位老父亲对孩子们又是一番反复叮咛后,才目送着他们进入,自己则在外面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同时,也带来一群人,将方圆百里的围猎场早早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78章 闯关 六人迈步进入围猎场,贺无明看着身边的二位姑娘,心中暗忖,这无疑是林琉影特意给他们三个男人设下的最大陷阱,将这般弱不禁风的女人强逼进来闯关,无非就是想给他们拖后腿。 然而,即便明知如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强压住心头的火气,与这陌生的三男两女一同合作闯关,只为救下自己的表妹完颜娇。 他们面临的第一个关卡,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设计者洛尘先介绍道:“这片森林乃是围猎场的首个关卡,是一处充斥着挑战与危险的所在,其中的迷雾旨在提升难度,用以考验闯关者的勇气和智慧。迷雾无法去除,缘由是这些特殊植物所致,大家只能携带好火把,切不可走散,时刻要做好遭受其中各种动植物袭击的准备。” 贺无明在暗地里翻了他一个白眼,心中暗自咒骂。 ‘真是一群无聊至极的人,怪不得这些世家子弟总是被人嘲讽闲得太狠。’ 他又质疑这些闲得蛋疼的世家子弟们是否真正来过这片围猎场,参与过这些冒险活动? 倘若没有的话,设计这些无用的东西有何意义? 莫非仅仅是为了在今日困住这些人,给这些人出难题所用? 然而,即便如此想着也无济于事,只能乖乖地依照行程迈入到迷雾森林之中。 贺无明与洛尘举着火把走在前方,瑞永康和岳世斌则将瑞沐璇和宋婉兮护在中间。 森林中弥漫着浓雾,浓密得仿佛是一堵无法穿透的墙,让人视线模糊,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同伴都难以看清。 在这片诡异的迷雾中,恐惧如影随形。 贺无明小心翼翼地带领着大家前进,他的步伐轻缓坚定,手中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试图驱散一些雾气。 然而,这微弱的光芒在浓雾中显得如此无力。 大家都十分紧张,每一步都充满警惕。 迷雾之中隐匿着各式各样的陷阱,深坑、尖刺等一个个出现,好处是他们个个身手不凡,有惊无险地躲开了。 而森林里还存在各种凶猛的野生动物,随时都有可能对他们发动攻击。 贺无明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越走越迷糊,只好轻声问身边的洛尘。“这森林里太诡异了,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洛尘回应。“别慌,有我在,没错的,继续走下去也许有危险,但是,一定会找到出口。” “可为什么这雾气越来越浓了,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了。”贺无明低头仔细看着脚下的路,也许一个不小心就踩进了装有各种陷阱的坑里。 洛尘再次提醒。“大家靠拢一点,不要走散了。拿着火把,尽量照亮周围的环境。” 瑞永康的声音传来。“我觉得我们不只是迷路这么简单,这里可能还有其他危险。” “你别乌鸦嘴了!我们小心点就是了。”宋婉兮教训道。 “我不是乌鸦嘴,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这片森林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瑞永康又应道。 正说着话,听到岳世斌的提醒。“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贺无明和洛尘几乎同时出声。 洛尘轻声提醒。“安静!不要出声,慢慢后退。” 贺无明却喊:“大家准备好武器,以防万一。”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只巨大的蟒蛇从树上悄悄地爬了下来,向他们逼近。 岳世斌瞬间察觉到了危险,大声提醒。“小心!” 蟒蛇正在瑞沐璇的头侧,她敏捷地拔出缠在腰间的软剑,迎风一抖,“啪”的一声击打在蟒蛇的头上。 剑花飞舞与蟒蛇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她的动作矫健灵活,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十足的力量。 其他人也纷纷拿起武器,迎战蟒蛇。 在激烈的战斗中,蟒蛇粗大坚硬的身体也被砍得七零八落,掉落在树下,不能再动弹。 众人停下来,大喘粗气,在这片迷雾中,不仅要面对外部的危险,更要战胜内心的恐惧。 稍作休息,又继续向前,湿滑的地面增加了行动的困难程度。 贺无明惊奇地发现,队伍中的两位女性,原来并非他所想象的那般孱弱无力。 她们的功夫堪称一流,丝毫不逊色于这些男子。 就连洛尘这位设计者,外表看似柔弱,实际上动作却也极为敏捷,身上的功夫也非同一般。 这一切都让他眼前不由地一亮,原来被林琉影记恨,或者是她追求过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都具备一些特殊的本领。 林琉影这看人的眼光倒是比他强得多。 这么想着,便对自己以前轻视眼前这些人的行为,感到一丝丝惭愧。 终于,面前的迷雾渐渐消散,他们成功地穿过森林,来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面前。 河水汹涌澎湃,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波涛汹涌地奔腾着。 设计者洛尘让众人稍作等候,他从容地走到河岸边的一块石造的灯柱旁,伸手用力按压。 石柱悄然打开,里面露出一些按键,他专注地在上面移动着手指进行操作。 片刻之后,河面上缓缓升起一道道坚固的石柱。 他运起功夫第一个踩踏着河面上的石柱,飞速的冲到对岸去,站在那里等候着众人。 瑞永康第二个跳上石柱,也是快速的掠过水面,来到对岸站定。 贺无明哪能落于人后,也是一手提衣摆跳上石柱,快速前冲,只是几个纵跃间便到了对岸。 宋婉兮也是将衣裙一扎,跳上第一道石柱,目视前方,提气纵身,飞一般的冲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便翩然落于对面岸上,等待后面的岳世斌和瑞沐璇。 “你先过,小心。”岳世斌知道瑞沐璇的本事,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瑞沐璇点头跳上石柱,脚步轻点飞冲,彩蝶儿一般踩踏着石柱飞身到了对岸。 岳士兵见她轻松到达对岸,这才微微一笑也是运气上纵,跳上石柱,一路飞驰,一转眼的功夫便在对岸站定。 这是一场过河挑战,众人各显身手,也是一场无形中的比拼。 男人们身形矫健,动作迅速扎实。 他们犹如敏捷的猎豹,在石柱上快速跳跃,每一步都稳如磐石,展现出了非凡的速度和力量,精准地跨越着湍急的河流。 而女人们则更像一只只轻盈的飞蛾,在河面上翩翩起舞。 她们身姿优雅,动作柔美而灵动,巧妙地利用着石柱的支撑,轻松地飞过水流。 此关卡因为有了洛尘这个设计师打开通道,给了这群人通关的助力。 再加上他们个个拥有一身出色的功夫,使得整个过程变得轻松而精彩。 他们一气呵成,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当岳世斌最后一个成功跨越河流,众人不禁欢呼起来。 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对彼此的赞赏。 他们六个人此时就像一个小团队在努力的闯关,生死相系,越来越有了默契。 第79章 山谷小道上的搏杀 洛尘看着他们一阵欢喜,也是微微含笑,但还是出言提醒他们,下一关就是布满陷阱的沼泽地。 贺无明小心地在前面探路,提醒大家注意脚下的陷阱。 突然,他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隐藏的陷阱,身体瞬间往下陷。 岳世斌和瑞永康迅速反应过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奋力将他拉了出来。 在这场生死闯关的过程中,他们不断面临着各种危险和挑战,但每一次遇险都让他们的合作更加紧密。 继续前行,在一条幽静的山谷小道上。两边是高耸的峭壁,巨石嶙峋,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道路狭窄,只能容纳两三个人并排通过。 这里的环境静谧神秘,仿佛是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地方。 昏黄的阳光透过狭窄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洛尘提醒道:“走过这条小道,再穿越一道毒雾林,便能走出这片围猎场了。”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倘若真如林琉影所言,闯过关卡后便能见到被她绑架的完颜娇。 只是对于林琉影的这个设定,大家心中都没底。 她不惜得罪众多势力,杀人、绑架,将整个家族都抛诸脑后,那她所言的这一切又有谁敢为她提供保障呢? 说实话,这些人拿性命来闯关,的确有些儿戏。 可现阶段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们进入围猎场,只是希望能为在外面四处抓捕林琉影的顺天府尹宋明远拖延一些时间。 大家都知晓,这种狭窄的小道最适合劫杀。 果然,一声长啸,一群黑影自峭壁上跃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正是林琉影的护卫龙影。 龙影盯着温馨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仔细一看,原来温馨梦竟是洛尘乔装的。 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多年前,他由于犯了错事,差点被林琉影处置,是洛尘替他求情,才保住了性命。 “洛尘,怎么会是你!”龙影喊道。 “龙影,好久不见。”洛尘微笑着回应。 “你为何要假扮成他人?”龙影问道。 洛尘无奈地笑了笑:“说来话长,不过今天这事,希望你不要参与。” 这时,宋婉兮挺身而出,大声道:“各位,我是顺天府办差的。你们莫要做林琉影的帮凶,放下武器,投降!” 劫杀者们相互看了看,眼中露出犹豫之色。 然而,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场激战已无法避免。 龙影回答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受用林家多年,小姐的吩咐,我们只能以命相阻。你们也不必再白费口舌,今日便是生死相搏。” “果然是顽固不化。”贺无明骂了一句,第一个冲上前去,手中的剑直刺龙影。 双方即刻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拳来脚往,剑影闪烁,伤亡众多,六人也渐渐被冲散。 岳世斌身为少将军,剑法凌厉,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凛冽的气势,如疾风般穿梭在敌人中间,剑招变幻莫测,刚猛有力又轻盈灵动,让敌人防不胜防。 瑞沐璇的剑术同样精妙,她身姿矫健,在战斗中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与岳世斌的攻击相互呼应。 她的剑式巧妙多变,时而与岳世斌一同正面迎敌,时而从侧翼突袭,为他创造更多机会。 瑞永康的剑法大开大合,气势磅礴。他的步伐沉稳,与岳世斌和瑞沐璇紧密配合,三人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劫杀者的进攻如潮水般涌来,可在三位强大对手面前,渐渐陷入了被动。 他们边打边行,快速离开了山谷小道。 瑞永康看着还被围困的贺无明和宋惋兮二人,又要往回杀。 贺无明高喊:“别回来了,你们先走,天就要黑下来了,不要耽误救人,我们很快就来。” 瑞永康只好回应:“那你们小心啊!” “走你!”贺无明不耐烦的喊一声。 瑞永康咧了咧嘴巴,对于这个骄傲的王爷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又往前跑。 此时,龙影正与岳世斌纠斗。 宋惋兮自也是听到了他们二人刚才的对话,也是撇嘴。 心中念:‘死犟的贺无明,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问问我。’ 她虽为女子,却性格强势,面对这群来者不善的凶徒,并未露出丝毫怯意。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且均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贺无明正好在她的身边,尽管对宋惋兮心存厌恶,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是毅然决定出手解救这个看似强悍的小女子。 他身形灵动,招式凌厉,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剑花舞动,血花纷飞,让人眼花缭乱。 劫杀者们亦不甘示弱,他们配合默契,攻守兼备,一时间与贺无明打的难分高下。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生死相搏。 贺无明被缠的烦了,眼见着天色已不早,怒吼一声,犹如一头下山猛虎,身形如电,动作矫健,每一招每一式都犹如疾风骤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在战场上肆虐。 而宋惋兮也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敏捷的身手,为贺无明创造了一些有利的机会。 最终,在他们的默契配合下,成功地击退了这群凶猛的劫杀者。 劫杀者退去,宋惋兮与贺无明相视一笑,曾经的针锋相对在此刻化为理解与欣赏。 他们或许尚未意识到,这场生死闯关已然在他们心间种下了一颗特殊的种子。 而那颗种子,也在不经意间,悄然发芽,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另一边,龙影的身法极为敏捷,能在少将军岳世斌的剑法中灵活穿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也是功夫上的奇才。 他的招式狠辣,每一击都试图给对方致命的伤害。 可此时,瑞永康也得了机会加入进来,与岳世斌,瑞沐璇相互配合。 当龙影试图躲避瑞永康的攻击时,岳世斌会迅速出手,从背后攻击龙影,让他无处可逃。 而瑞沐璇则会在一旁伺机而动,寻找龙影的破绽。 当龙影露出破绽时,瑞沐璇会立刻出手攻击龙影的要害。 岳世斌则会趁机发动凌厉的剑招,不给龙影喘息的机会。 他们三人的配合天衣无缝,彼此之间的信任和默契让他们的攻击更加犀利。 第80章 龙影的宿命 仅数个回合,龙影便渐渐陷入那无尽的被动深渊。 洛尘被几人纠缠着,目光却紧紧锁在惨状不堪的龙影身上,高声提醒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焦急与关切。 “龙影,住手!你绝非少将军的敌手,继续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快快罢手!” 龙影身躯多处负伤,鲜血如妖冶的花朵,在他的衣衫上肆意绽放。 然而,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只有那视死如归的坚定,决意以命相拼。 岳世斌的声音亦传来,其中带着几分无奈。“只要你不再攻击,我们便会放过你。” 可龙影只是惨然一笑,手中宝剑的攻击依旧如疾风骤雨,没有半分停歇。 此刻的他,仿佛化身成为一名无畏的死士。 当他毅然答应林琉影接受这劫杀任务之时,他的世界便只剩下生死两条决然的道路。 这么多年来,他默默守在林琉影身旁,日夜不辍地守护着。 然而,格格又何曾真正理解过他那颗炽热的心? 他龙影绝非那种可以被金钱轻易收买的卖命之人,他甘愿为了心中那份深沉的爱,舍弃自己的生命。 这便是他的宿命,他那独特而悲壮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只可惜,看着格格身边的人如流水般更替,他却始终如同透明的影子,未曾得到她的片刻关注,更未能在她的心中占据哪怕一丝位置。 心中曾经盛满过无尽的悲伤与苦恼,然而这么多年,他却将这一切深深埋藏,未曾发出哪怕一声叹息。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只能成为格格的护卫。 为了格格,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踏上必死的征程。 今日,便是他为守护她而踏上的不归路,他又怎肯轻易放下手中那象征着勇气与决心的兵器。 打不过又如何?无非便是一死罢了,又有何惧。 既然他已如此决绝,那象征着死亡的黑暗之神,便欢喜地张开双臂,远远地前来迎接。 最终,龙影终究难以抵挡三人的联手攻击,身负重伤,颓然倒地。 洛尘上前,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倒在地上的龙影,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波涛。 龙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无论小姐是何种人,她待我不薄,我以死相报。” 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却又重得如同千钧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此时,山谷小道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四周一片狼藉。 岳世斌、瑞沐璇和瑞永康三人也气喘吁吁,眼神却依旧坚定。 由于龙影的纠缠,三人反倒又落在了后方。 贺无名一边挥剑砍倒身旁又过来阻挡的少量敌人,一边奋力向前冲, 终于和宋婉兮冲开血路,率先来到了一片繁茂的森林前。 宋婉兮喘息着,双手叉腰,望向森林中弥漫着的淡淡绿色雾气,不由皱紧了眉头。“这就是洛尘所说的毒雾林?” “哼,真不晓得这小子为何如此喜欢将森林搞得这般乌烟瘴气,不是白雾就是毒瘴。”贺无名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望向阻挡去路的毒雾森林,心中焦躁不已。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一旦天黑,想要穿越这样充满毒瘴的森林,难度无疑会大大增加。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等等他们?”宋婉兮转头问贺无名。 “哼,不就是一片毒瘴嘛!洛尘来了,岂不还是像上次一样说这是树木发出的,没办法解决。”贺无名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吼道。 “应该不会!除非他当初设定的就是死路。”宋婉兮眉头紧皱,双手抱胸分析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看他前面设置的,有解决的办法吗?一般的人想要来参加这样的活动,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贺无名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他双手叉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不等了,我表妹还在里面等着呢!晚一会儿都会多一份危险。如果天黑下来再想前进就更难了。” 他虽嘴硬,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怵。 没想到宋婉兮不但不劝阻,反而双手抱在胸前,冷笑一声,挑衅地向贺无名扬了扬下巴,激他道:“少逞强了,你要是有办法,倒是往前走啊!” “哎,你,实在可恶。”贺无名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拳头,但却不敢轻易上前。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焦急地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 然而,洛尘他们四个依旧被身后的劫杀者纠缠着,未能及时赶上来。 贺无明突然看到旁边的树上有一些奇怪的果实。 “这是什么?说不定可以克制毒瘴。”他边说边准备去摘。 “等等!”宋婉兮出声阻止,“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果实,怎么能随便摘?万一是有毒的呢?”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力?”贺无明瞪了她一眼。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宋婉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贺无明心中一软,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我可不需要你的关心。”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摘果实的时候,一只拳头大的黑色蜘蛛从叶子后爬了出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啊!”贺无明惊叫一声,手中的果实掉落在地。 宋婉兮一剑将那只黑色的大蜘蛛斩落。 又急忙跑过去,看到贺无明的手上已经开始红肿。 “你怎么样?”她急问,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贺无明咬着牙,继续逞强。“我没事。” 宋婉兮无奈从怀中拿出一枚药丸,送到她的嘴边。“这是解毒丸,应该会有点解毒效果。” 看着宋婉兮紧张的样子,贺无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表达依旧硬邦邦。“哼,这次算你救了我。” “少废话,吃药。我们还是先等等洛尘他们再说!”宋婉兮扶起他,阻止他无畏的冒险。 还好,只不过是等了没一会儿,洛尘他们四个便疾驰而来,身上多少都带有伤痕,连瑞沐璇都挂了彩。 第81章 黑蜘蛛的出处 大家见宋婉兮搀扶着贺无明,便知贺无明应是受了伤。 洛尘率先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你们莫非是进入过森林?” 贺无明板着一张脸,并不答话。 宋婉兮只好说明情况,并指向那只黑色的大蜘蛛与众人说明情况。 “这只蜘蛛,是否与表哥院中那只黑蜘蛛是一个样子的?”瑞沐璇看着地上的蜘蛛尸体,惊诧问道。 瑞永康和岳世斌纷纷上前查看,证实的确毫无二致。 “原来表哥院中的蜘蛛是林琉影的杰作。”瑞沐璇气得咬牙切齿。 想不明白,林琉影将那只黑色的蜘蛛放在表哥院中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要知道,那个时候,她还是喜欢表哥,正向她表达爱意的时候。 ‘难道,知道我常到表哥那里去,给我准备的吗?或者是给温姐姐准备的?’ 可蜘蛛还能分清楚要攻击哪个人吗? 看贺无明的样子,这只蜘蛛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而且是有毒的。 想不明白时,目光又扫向洛尘。 洛尘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丝,一边回应众人询问的目光。“这种蜘蛛也是外邦进来的,有毒,但并不重。” 他抬起手指了指树上挂着的果子,“这些果子就有解毒的作用,大家不必食用,拿在手里即可。” “可刚才,就在我去摘果子的时候,那只黑蜘蛛咬了我。”贺无明气愤道。 洛尘看着他气哼哼的模样,苦笑着应道:“这些黑蜘蛛只是为了给这毒瘴森林增添多一些危险的成分,侯爷,你恰巧碰到了,只是个人的运气问题。” 贺无明嘴巴里的牙齿上下一磨,愣是没说出句什么话来。 “好了,我们不要耽搁了,赶快摘水果,带上武器进森林,注意黑蜘蛛。”岳世斌催促道。 幸亏这些水果树是在森林的外围,果子也不少,他们很轻松地摘了许多,带在身上。 这种果子有一种奇异的芳香味道,带在身上后,还有一种提神醒脑的作用。 一切准备就绪,六人踏入毒瘴森林中。 毒瘴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令这些装备齐全的人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岳世斌紧紧护着瑞沐璇,不离她左右。 贺无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始终护在宋婉兮身边。 瑞永康与假扮成温馨梦的洛尘走在后面,还不忘小声在他耳边调侃。“你看看人家一对对,一双双的,只有你我……唉!” 长叹一声,又换上笑脸,自顾自地又道:“不过也好,我的馨梦此时能够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不用受这般苦楚。” 转回头来,朝着洛尘一笑,“还要多谢你,让我们家馨梦免受这份苦。” 细想这一日的经历,若是温馨梦真的接受了林琉影的“邀请”来到此处,没有功夫自保的她,简直不敢设想。 幸亏自家表妹瑞沐璇功夫不逊男儿,战斗中勇猛异常,手起剑落血花一片。 忽然记起,她不是说她以前有晕血的毛病吗?怎么今日竟是不药而愈了吗? 眨巴眨巴眼睛也没想出个答案来,大概生死面前也就忘却晕血的事。 大概那个晕血症也是因当年二哥瑞永祥的凄惨离世而起。 如今再次面临生死,若是晕血,只有死路一条。 双手合十,默默向天拜了拜,心中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再看看宋惋兮,这个衙门当差的,不但能应下女仵作的事儿,没想到功夫也不一般。 都说虎父无犬子,宋明远当初是军医,随岳世斌的父亲南征北战。 别说人家岳将军提拔自己家的部下,看看人家这个有本事的女儿,就知道宋明远当个顺天府尹是绰绰有余。 洛尘歪着头看着瑞永康在那里神情百变,也是感觉滑稽。 不过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着实笑不出来。 他们一行六人,快速前行,偶尔又会遇到一两只黑色的蜘蛛从树上忽然掉落下来。 因为有防备,六人之间因为有了默契,相互呼应,倒是有惊无险的顺利走出了毒瘴。 前方的路变得清晰起来。 “我们出来了!”宋婉兮兴奋道。 “是啊!我们就要面对最后一道关卡了。”洛尘看着前方一个巨大的古堡式建筑,再次给大家提醒。 这个建筑整体呈现出一种暗黑的色调,宛如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 它的外表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墙壁显得格外厚重,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和故事。 建筑的屋顶倾斜着,像是随时可能倒塌下来,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感。 在夜幕渐渐降临的时候,它那黑漆漆的外表更显得狰狞可怖,仿佛是一座通往地狱的大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瑞永康撇着嘴,低声问身边的洛尘:“这个,这个也是你的主意?” 洛尘点头。 瑞永康咧嘴,表示嫌弃。 洛尘深叹一口气,也是无奈。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这些当初都是因为林琉影的要求设计的。 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发现林琉影这么独特的喜好。 当时,一直感觉她是那么的单纯善良,甚至有些柔弱的姑娘,需要他的保护。 可后来才慢慢发现,她的外表与内心其实是有着巨大反差。 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柔弱的,可是,认识的久了,熟悉了,才知道她一旦发火,什么也不顾。 当初,龙影其实做的事情并没有出多少错,可林琉影瞬间大为光火,下令要立即处死他。 那时候,自己在林琉颖那里还有些话语权,才替龙影说了几句话,让林琉影放过了他。 没想到,龙影对她如此的愚忠,而这一切林琉影能感动吗?即使感动又能如何呢?龙影已经死了。 不过,林琉影做下这些事情,不用说富察情嬑是不是她杀的,就是绑架完颜娇这一项也够判她入狱多年了。 怪只怪林琉影的演技太好,怪自己的眼睛瞎。 走进古堡,越发能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压抑和黑暗,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一种沉闷的氛围所笼罩。 大门前,众人心急如焚,目光紧盯着洛尘的每一个动作。 洛尘这位设计者,此刻成为了众人的希望。 他的双手在门前舞动,仿佛在弹奏一曲无人能解的神秘乐章。 手指灵活地在大门上的各种符文和机关间跳跃,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特定的节奏和力量。 众人屏住呼吸,生怕一丝杂音都会扰乱洛尘的操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洛尘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动作却越发娴熟自信。 他时而轻轻转动某个旋钮,时而巧妙地按下隐藏的按钮,时而又微调着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装置。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在与大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门前的众人虽然着急,却也只能无奈地静待。若不是有洛尘在,他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第二人能打开这么复杂设计的大门。 他们的脚步因为好奇不自觉地向前挪动,却又在洛尘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停下。 终于,在经过一阵让人紧张到窒息的操作后,大门发出了“吱呀呀”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召唤,阴森而又渗人。 众人的心跳瞬间加速,不知道大门打开后,里面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洛尘的镇定和自信让他们稍稍安心。 第82章 获救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周的墙壁阴森幽暗,隐约透出微弱的光芒。 地面铺着古老的石板,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机关阵,错综复杂的齿轮和链条相互交错,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机关阵的四周还设置了各种陷阱和谜题,需要闯关者们具备敏锐的观察力和智慧才能解开。 洛尘这个设计者再次被派用场,这次不但要他去解开机关,更要在场的各位,在她的命令下按照机关阵的规律,一步一步操作。 众人合力而为才可以成功解开了一个又一个谜题,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 不知道忙了多久,时间在这里没有了概念,被操纵的这些人,不知道过的是快呢还是慢呢! 一个个耳朵竖起,仔细听着站在远处落尘的每一个指令,像机器人一样被他摆布。 生怕做出一点点的错误,影响大局。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他们一个个却是汗水潺潺。 最终,“咔嚓”一声,机关阵被关闭,其中的一个密室被打开。 他们成功突破了林琉影留下的难题,找到了被关押的完颜娇。 完颜娇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此时的他比当初关押在密室里的温馨梦还凄惨了数倍。 手脚被紧紧捆绑着,无法动弹,嘴巴也被封住,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此时的她低垂着头,又怕又饿,身体虚弱至极。 满脸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凄惨。 当听到有人打开门的声音时,她的心中又是一阵强烈的恐惧。 她猛的抬起头来,想要大声呼救,却无奈嘴巴被封住,无法发出声音。 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然而,当她通过微弱的煤油灯的光,看到进来的人是岳世斌他们时,心中的恐惧瞬间转化为释然和喜悦。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她努力地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是,就在这时,她身上的机关被触发了。 刹那间,无数的暗器机关从墙壁上探出,随时做好准备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避之不及。 若是不懂行的人不破机关,硬是带人离开恐怕只能全军覆灭。 好在这一切全是洛尘设计,他对这里的机关了如指掌。 只见他从容地走到完颜娇身边,轻松地打开了机关,那些原本致命的杀招在他面前全部落空。 墙壁上那些瞄准他们的暗器机关,慢慢的又退回到墙壁中去。 林琉影精心布置的一切杀招,在此全部失去了作用。 贺无明迈步上前,疾步走到完颜娇身旁,迅速帮她解开束缚,然后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看着身子抖如筛糠的表妹,想着她平日里的霸气,如今却如个小鹌鹑一般的模样,更是心疼。 轻声安抚道:“别怕,表妹,表哥来了。表哥带你回家,不怕,不怕。有表哥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他的声音温柔低缓,只是想着让完颜娇从恐惧中稍稍安定下来。 完颜娇颤抖着身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搂住贺无明的脖子,低声的抽泣。“表哥,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婉兮在身边看着,有些奇怪,奇怪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两个表兄妹吗? 平日的他们,一个骄傲,一个霸气,都是难以让人接近的人物,原来遇到一起时,也会柔情似水吗? 别说宋婉兮奇怪,人这种生物本就奇怪,感情这种东西本就奇怪。 贺无明一身傲气,完颜娇霸气十足,这表兄妹两个遇到一起还不是火星撞地球,打不完的架吗? 说来可就是那么奇怪,这表兄妹两个就是能处的来,脾气相投,意见一致,做事一拍即合,镜子一样,能够相互看到彼此身上自己的影子。 喜欢,很喜欢,这就是强烈自恋的一对表兄妹。 一旁的瑞永康顾不得他们兄妹在此处抒情,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出去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宋婉兮也附和道:“没错,赶紧离开这里,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贺无明点头,抱起表妹,与众人一同从后门处离去。 洛尘没有忘记回身在最后的机关上按下按钮,随着这一按,围猎场中的所有机关瞬间全部失灵。 看着那个装置上的自爆按钮,他犹豫了。 他的手指颤抖,还是选择了放弃。 长叹一口气,领着众人踏出了围猎场。 守在围猎场外围的护卫们,见到他们走出来,那颗一直紧提着的心才终于放松下来。 按照指令,护卫们陆续进入场中,将里面的杀手或抓或杀,清理安置。 其实,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仔细的搜寻林琉影的身影,抓捕她。 可惜最终一无所获。 眼见着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无奈之下,只好作罢,留下一部分人驻守之外,其他人转身返回府邸。 而被救出来的完颜娇也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为他们寻找林琉影的下落增添了一份希望。 她透露道:“那天富察情嬑曾找过我,约我一同前往林琉影的住处。可那一天我有事,并未陪她一同前往。谁知,富察情嬑却从此以后一去不回,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成为了护城河上的一具浮尸。” 至于其他的情况,完颜娇也是一无所知。 她只怪自己不自量力,跑去林琉影处自作聪明地敲山震虎。 结果老虎发威,当即就将她绑到了围猎场里。 而跟随在她身边的丫鬟和赶车的小厮,一个个都惨死在她的面前。 都只因为她不自量力地与林琉影争抢她的所爱岳世斌,还拿着所谓的证据去要挟林琉影。结果就是被林琉影吓得此后的人生都时常被噩梦所缠绕。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姐妹林琉影原来竟是如此的蛇蝎心肠,私下里全是做些恶魔一般的行径。 当初怀疑富察情嬑的死与林琉影有关时,还只当林琉影是杨逸的帮凶罢了。 可如今看来,究竟谁是谁的帮凶还真的不好说。 第83章 你真是我的大锦鲤 当贺无明听表妹完颜娇说她因为喜欢岳世斌才去故意挑衅林琉影时,目光顿时凛冽起来。 转头看着坐在一边的岳世斌,先压了压气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已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你故意接近林琉影就是这个目的吗?” 岳世斌面上露出些许尴尬来,却也只好承认。“我接近林琉影是因为想从那里寻找到一些证据而已。” 贺无明又回转头恶狠狠地对表妹道:“结果你这个笨丫头就对他动了心,糊里糊涂地就遭受了这一场劫难。” 看着表妹眼泪汪汪的模样,叹了口气,又软下口气道:“如今你也知道了,他心里有他喜欢的女人。你就收收心!这辈子,你与他没戏。” “那他与谁有戏呀?”完颜娇还是含着泪问。 贺无明竖起食指在完颜娇的额头上狠狠地一戳。“所以说你笨呢!人都在这里了,你就看不出来吗?他不说,从他的眼神里也能看出来。你这整天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吗?” 完颜娇被他提醒,才追寻着岳世斌的目光看过去。 他的目光正落在对面坐着的瑞沐璇身上。 瑞沐璇见完颜娇的目光追寻过来,朝她微微一笑。 完颜娇的目光垂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念。“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贺无明低头看着她,问道:“怎么样?打不过?不是对手?所以啊,赶快收收心思!你的真命天子不是他。” 压低了声音,又在她耳边补了一句。“别像林琉璃影一样,因爱生恨,反要丢了自己的性命。” 完颜娇一直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在绞着手帕的手指上,经此一事,她才知道世上许多的事情,不是她能够驾驭的。 为了爱一个人,让自己处在危险中不划算。她斗不过林琉影的狠,也斗不过瑞沐璇的智。 抬起头来,再看一眼岳世斌,瘪了瘪嘴,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句。“我祝你能幸福。” 岳世斌微微一笑应道,“多谢你的祝福。” 完颜娇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众人纷纷告辞离去。 在众人看来,林琉影没有立刻将完颜娇杀死,让众人虽费了一些周折,终是将她救了出来,大概还是念及多年的姐妹情谊! 只是,林琉影又在哪里呢?她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不成? 可惜的是,一连几天,顺天府将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未能找到她的踪影。 “帮我想想,帮我想想,林琉影她究竟能藏在哪里啊?”一日,宋婉兮又在大瑞王府的前厅里急转。 她两手掐着腰,在众人的面前来回踱步。 “好啦,大小姐,你坐一下行不行啊?你转得我都头晕了。”瑞永康招呼她。 宋婉兮转身向他,掐着腰又喊:“我这就叫热锅上的蚂蚁,怎么能不转。” 转回头,又对坐在那里微皱着眉头的瑞沐璇,双手捧着拜了拜道:“我的好格格呀,动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儿,帮我想想,林琉影会藏到哪里去?” 瑞沐璇不答反问。“宋姐姐,你敢确定林琉影一直留在城中,没有逃出去吗?” “是的,我敢确定,因为林府的那些丫头婆子们我都调查过,她们说林琉影离开的时候,只是一个人,什么也没带,只与一个赶车的小厮,坐了辆马车离开的。”宋婉兮肯定。 “那个时候应该是她得到完颜娇被绑的消息之后,而那个时间,完颜娇家里已经收到了绑架信,我们立即关闭了城门。所以,我们敢确定,那个时候,林琉影应该还没来得及跑出去。”宋婉兮将调查的结果与瑞沐璇说得清楚。 “她是怎么想的?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全,就敢这么做了?”瑞沐璇又问。 “在我想来,她应该是被完颜娇激怒,冲动地作出这个决定的,所以,所做之事并不是很周全。她应该还是藏在城中的。”宋婉兮分析。 瑞沐璇想了好一会儿,才在宋婉兮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一句话。“完颜娇说那日富察情嬑约她去林府见林琉影,那富察情嬑当日去过林府吗?” “去过。”宋婉兮应声。“可是那天她不在,好像刚刚离府不久。富察情嬑知道她不在,便转身走了。” “那我们假设,富察情嬑如果是被林琉影杀死的,那会是因为什么呢?”瑞沐璇又问。 “会不会是她发现了林琉影的什么秘密?”岳世斌也是猜测。 宋婉兮揉了揉额头,边走边念。“如果,发现了她的什么秘密,被灭口也是正常,可是不能在大街上被灭口?林琉影的身边有龙影,倒也是可以,只是光天化日的不怕被人看见吗?” “所以说,应该是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瑞永康又接话。 好似一场接龙游戏,大家都顺着这个思路不停地想下去。 “也许,富察情嬑知道林琉影要去什么地方,然后不小心就发现了她的什么秘密,才被杀人灭口。”宋婉兮大胆地猜测。 “值得被杀人灭口的秘密,会不会是一个杀人的秘密?”瑞沐璇在关键时候又提点了一句。 “杨逸杀玉瑾。”宋婉兮的思路完全被打开。 瑞沐璇的眉头扬了扬,不再说话。 宋婉兮的面上也现出一丝笑容来。“哎呀,我的瑞格格啊!你真是我的大锦鲤。你这么一提,一切思路都打开了。” 宋婉兮说着话,坐下来喝了口茶水,才又理了理思路道:“富察情嬑去找林琉影,知道她刚刚离开,便顺着守卫们指的方向去追。 路上看到了林琉影的马车去了一个地方。也许看着她鬼鬼祟祟的,便追了过去。 然后,听到她和杨逸正在说玉瑾的事儿,她害怕想逃,结果被发现灭口。” 那个鲜活的画面在众人的面前徐徐展现。 “杨逸对玉瑾的尸体处理得很简单。可是林琉影却害怕富察情嬑死后找她报仇,所以,用了符咒镇压,然后才将她的尸体丢进护城河。” 宋婉兮的话说到此处又顿下来,再次看向瑞沐璇。“然后呢,那个地方在哪里?” 第84章 静心宅 “林琉影为什么要去寻杨逸?杨逸不在温府里,林琉影又会去哪里寻他?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他们会在什么样的地方约见?”瑞沐璇总是用反问的方式引导着宋惋兮的分析。 宋婉兮的眼睛一亮。“林琉影当初为了请杨逸来京城,答应送给他一座宅子。” “那座宅子你们查过吗?”瑞沐璇再问。 “查过!”宋婉兮回答的有些吞吐。“因为那个时候没有你的提醒,我们没有想到过那个宅子,所以,没有特别的去查。可是,这些日子满京城的宅子我们几乎都查过了,也没有发现啊!” “那就特别去查呗!也许会有发现呢!”瑞永康在旁也提醒了一句。 宋婉兮“嗵”的站起身来,向众人抱了抱拳,拱了拱手。“我这就去再找林正峰,问明白是哪一处宅子。等我找到林琉影,一定给各位再记上一大功。” 说着话,疾步往外跑,门口处“砰”的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宋婉兮被撞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揉着胸口不停的抽凉气,开口就嚷嚷:“这是谁呀?挡我的路!” “你这么着急,想干嘛?莫不是有了林琉影的下落?”被撞的人开口就问。 宋婉兮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那个问话的人正是贺无明,不耐烦的又嚷嚷。“让开!让开!我着急着呢!” 可谁知道她刚撒腿要跑,却被贺无明一把抓住了手腕,强行拉住,冷着张脸问:“你这些日子,查林琉影查到了什么?别告诉我你这么大动干戈的,什么也没有查到啊!” 宋婉兮翻他一个白眼儿。“查到了,查到了,你这么闲就随着我一起去。找到了林琉影,你我皆安了心。” “哦,查到了吗?”贺无明一阵欢喜,面上也带了丝笑容出来。 “走走走,用你的势力去压一压那林正峰,问问林琉影究竟藏在哪里?” 宋惋兮怕自己的身份不够,如今正好有贺无明这个冷脸侯爷送上门来,拉着他去助一助阵。 “怎么回事?你别拉着我啊,你说说清楚啊!”贺无明被宋婉兮拉着手腕往前急走,也是无奈。 想一把甩开她!宋婉兮的力气还挺大,把自己的手腕抓的紧紧的,甚至还有些痛意。怕是一把甩不开,甩不开,又要与她干架,被她骂,浪费时间。 再说了,也不必甩开她,她正将一个好消息送过来,干嘛要甩开她? 众人眼见着宋婉今拉着贺无明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大院。 瑞永康一阵好笑,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岳世斌。“你有没有感觉,他们两个是不是也很般配啊?” 沉闷压抑的深冬黄昏,贺无明和宋婉兮神情严肃,步伐坚定地来到林中峰面前。 宋婉兮的目光犀利,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林琉影曾经送过一个宅子给杨逸,那个宅子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林正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无奈。 深知自己已无法躲避,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在……在城东的青云巷,叫静心宅。” 说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再言语。 贺无明和宋婉兮对视一眼,转身离去,留下林正峰独自呆立在原地。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无奈悲伤。 知道,这一次,女儿再也逃不掉了,面临的只有被捉,处死这一条路。 内心矛盾至极,一方面,还想着保全女儿,希望能找到其他的解决办法; 另一方面,又深知自己己无能为力,无法改变这残酷的现实。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肩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救得了她呢?”心中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无奈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灵魂,让他无法挣脱。 然而,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只能选择沉默和接受。 夜幕悄然降临,压抑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宋婉兮带领着顺天府一众捕快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静心宅。 静心宅,静心宅,原意是远离繁华浮躁,修一颗静心的所在。 可此时的宅子,宛如一座沉寂的巨兽,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中。 当捕快们冲进宅子时,发现里面空荡荡的。经过一番搜索,依旧一无所获。 正当众人疑惑是不是猜错了林琉影的隐藏之所时,却在院中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一些机关。 一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机关,立即令贺宋二人想到了洛尘。 命人守住此地,两人又急急忙忙的去寻了洛尘。 当洛尘听到“静心宅”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宋婉兮紧盯着他,沉声问:“你是不是也像林正峰一样,早就知道林琉影藏身在那个地方?” 洛尘未说话,只是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宋婉兮怒声道:“好了,别叹气了,随我们去一趟,打开那里的机关。林琉影犯的是什么罪你是知道的,莫要在想着包庇一个杀人犯。” 洛尘点头。 三人再次来到静心宅,天已经黑透。 靠着无数支火把的光亮,洛尘开启机关,打开密道的入口。 众人随着密道进入地下室。 林琉影就蜷缩在密道里。 此时的她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哀伤,比完颜娇又凄惨了百倍。 她的衣裳破旧不堪,头发散乱,昔日的风采早已荡然无存。 身体消瘦得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原本俏丽的面容此刻也变得无比憔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见到众人来到密道时,被抓到的那一刻,林琉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反抗之心。 多日水米未进,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洛尘走过来,蹲下身,低头看着她,眼眶由不住的湿润。 林琉影努力的抬起眼皮,看到洛尘的眼泪时愣了愣,却又勾了勾嘴角,凄然一笑。 洛尘抱起她,随着众人去往顺天府。 林琉影一路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三日后,林琉影才慢慢的恢复了些精神,颤抖着声音,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第85章 惊心动魄 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即将来临。 林琉影收到杨逸的密信,约她在静心宅相见,说有重要的事情与她说,让她不要带外人来,此事很是机密。 林琉影无奈,只好只身前往,早早便将马车停下,让其在一处里等着,自己一人去了静心宅。 这所宅子因为所处的位置偏僻,所以很少到此处来。 一直空闲无用的宅子便许给了杨逸。 杨逸当初一见也是甚为不喜,言说宅子虽大,却太过了僻静,不适合做婚房。 林琉影只好再许他。“只要你把温馨梦拉出瑞永康的世界,让她不能再打扰我与瑞永康的好事,我就再把一所更好的宅子给你。如今,这里你可以随便出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约我到此处来。” 杨逸心领神会,只好答应下来。 本就无心在此处,所以大门一直锁着,也没有雇佣下人来,只是一所空宅。 他们时常在此宅中见面,商讨应对温馨梦和瑞永康的办法。 那一场珠宝店的邂逅便是两人早早商量定的事。 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的计划并没有得到完美的呈现。 静心宅的门虚掩着,林琉影左右看看没人,便推门进院。 杨逸正站在屋门口处,向她急急招手。 进了房间,还未及坐下来,杨逸便将误杀了玉瑾的事与林琉影皆细说了一遍。 他也因此,显得十分惊慌失措。 “现在该怎么办?玉瑾死了,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杨逸焦急地道。 林琉影的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发沉,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笨蛋!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我也不想弄成这样的,只是一时失手,谁知道那个丫头如此的不经打。” “你!”林琉影刚要气愤的教训她几句,却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林琉影心中一紧,连忙示意杨毅躲起来。 对外喊了一声。“谁,别鬼鬼祟祟的,我看到你了,别走,时来说个明白。” 好一会儿,门被推开,进来的竟然是富察情嬑。 林琉影倒吸一口冷气。万没有想到这么隐秘的地方,富察情嬑竟然会跟了来。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你都听到了什么?” 富察情嬑见她一副吃惊模样,却是微微一笑道:“太巧,我去林府没有遇到你,却在这附近见到了你的马车,便好奇跟了你来。也巧,听的不多,刚好听到一时失手的事。” 林琉影往旁边的房间看了看,转头再问:“你就不怕他也杀了你吗?” 富察情嬑面色一沉,稍顿了顿才又一笑道:“他杀个丫头还好说,若我出了事,别说他,就是你也是跑不了的。” 林琉影狠狠皱了皱眉头,却又只好叹口气问:“你想要什么条件。” 听她妥协,富察情嬑一笑。“倒也没有什么,千两银便可以堵我的嘴。” 林琉影看着她,冷声一笑道:“一个丫头的命不值千两银。” 富察情嬑淡然道:“一个丫头的命不值钱,每年里,哪个府里不死上几个丫头,有的丫头死了一文银也不值。可是,杨少爷的命值钱,林格格的爱更值钱。” 说着话,两个手指抬起来,搓了搓,眼神盯着两个搓动的手指,又是微微一笑。 “好!这银子我出了。”林琉影高声道。 “还有,日后,林格格见到我,要对我恭敬些,若不然——”富察情嬑故意拖了个长音。 林琉影的面色变地不善,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富察情嬑不说话,只是勾着嘴角看着她,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林琉影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富察情嬑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富察情嬑却道:“我这点小要求不为过!” “我们可是多年的好姐妹,你竟然不替我想办法,还落井下石?”林琉影怒气上涌。 “好了,不要说什么好姐妹的话,人多的时候相互给个面子而已。”富察情嬑不以为然。 抬起手轻抚了抚面颊,又道:“当初,为了你,我的脸被瑞沐璇所伤,一直许久才痊愈,那些日子,我甚至都不敢出门。我为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连句安慰也没有,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姐妹吗?” 说到此处,怒气更是压抑不住,站起身来,步步前逼,恶狠狠又道:“我为你出面,才受了那个瑞沐璇的算计,那些日子,我才想明白一件事。什么好姐妹,遇到事情的时候,我替你挡在前面,受伤受辱,你都为我做了什么?” 把手往前一伸,掌心向上。“来,拿银票来。我算明白了,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先把条件讲清楚,银子比姐妹可靠的多。” “你堂堂富察府格格,你缺那千两银吗?”林琉影被她逼的步步后退。 富察情嬑却依旧步步紧逼。“不是我缺不缺,而是我为你办的事值不值,值多少?如今,先把这封口的千两银拿来。” “你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吗?”林琉影步步后退,身子已经靠在门上。 “是的!” 林琉影的目光变得凶狠,咬牙再问:“你不要后悔!” 没想到富察情嬑比她还狠上几倍,也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回答她。“不后悔!” 林琉影身子往后一靠,将门紧紧的堵上,再次朝向富察情嬑一笑,那笑意变地狰狞无比。 富察情嬑心头处一紧,忙喊:“林琉影你想做什么?我的丫鬟们还在外面等着我,我若不出去,你们皆跑不了。” 林琉影却依旧是一笑,朝着里面喊一声。“杨逸千两银是你的了,出来送富察格格一程。” 她此话一出,只见旁边的门一开,杨逸含笑走了出来。 富察情嬑大惊喊道:“你们敢杀我?你们也跑不了的。” 她一边喊,一边使劲的拉林琉影,想将她拉开,夺路而逃。 可是,林琉影就像是一块坚硬的泰山石,挡在门前,任她使足了力气也拉不动。 杨逸几步窜上来,一把拉住了富察情嬑,一个反剪将她按压在地上。腰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就往富察情嬑嘴巴里倒。 一边倒,一边还恶狠狠的说话。“让你拿千两狠封口,你还提条件,少爷我送你一瓶噬魂散直接送你上路。” 第86章 哪里有什么姐妹,全是一群骗子。 “你放开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富察情嬑哀求道。 杨逸却恶狠狠道:“晚了,这世上有毒药,却独独没有后悔药。” 富察情嬑想要挣扎,想要将倒进口中的药往外吐。 杨逸却死死的抓住她的两只手,一脚还踩在她跪着的一条腿上,让她动弹不得。 一边还朝着站在那里发呆的林琉影喊了一声。“过来帮忙。” 林琉影被他这一喊,吓了一个哆嗦,见富察情嬑正在死命的挣扎,趁机还向外喊着:“来人,救命!” 只好上前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与杨逸一起死死的抓着她,不许她乱动。 富察情嬑一边挣扎,眼睛里已经流出血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与她面对面的林琉影。 嘴巴虽被捂着,却还是含糊不清的喊出几个字来。 林琉影模糊的好似听到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这几个字。 药效猛,富察情嬑只是不一会儿功夫,便七窍流血,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只是那双流血的眼睛不甘心的大瞪着,死不瞑目。 看着她这双眼睛,林琉影一阵脚发软,“噗通”一声摔坐在地上。 杨逸看着她这副狼狈模样,却是一声嗤笑。“如今,你我真的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林琉影怒不可遏,指着杨逸大骂。“全是因为你,一步错,步步错,害我不得不杀死我多年的好姐妹。” 杨逸却是仰头大笑。“这是我此生听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你说你与她是好姐妹吗?” 他一指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富察情嬑,又道:“她刚刚还与你说过,她与你不是什么好姐妹,你们只是表面上的姐妹,实际上的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你们,不,是我们,我们都是一类人,其实哪有什么真感情,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只有利益才是永远的真实。” 林琉影怒不可遏的喊了一声。“不,我与你不一样!” 杨逸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在嘴边做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喊,你不想把富察情嬑的人喊来!” 林琉影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 杨逸点了点头,慢慢的松开了手,依旧蹲在林琉影的面前,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一副样子说话。“如今,你我才是最牢靠的共同利益者,林格格,想一想,怎么处置你的这个往日好姐妹!” 说着话,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富察情嬑的身边,弯腰将那个小瓷瓶捡起来,又放在自己的腰包里。 林琉影有一个冲动想问:‘刚才,你是不是也想过用药将我这个知情人也解决了?’ 可又知道,此时,这样的话不能出口,激怒了杨逸,他真的不介意再杀自己一个。 于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想到的计划说出来。 杨逸看着她,笑的有些阴邪,又向她挑了挑大拇指。“真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京城格格,就是不一样,遇事就是有些坏主意。不错,我感觉不错,就照你说的做!”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门被打开,富察情嬑把自己包地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先唤着随行的丫头的名字,让她去给自己配几副治风寒的药。 自己又上了马车,吩咐赶车的小厮。“去相国寺。” 一个时辰后,乔装成富察情嬑的林琉影早已打发了小厮回府, 自己转了好几个圈,回到了静心宅,给真正的富察情嬑身上贴上了许多镇尸符后,与杨逸一起趁府赶上马车,用大石头把其沉在河中。 只希望这样可以避免富察情嬑死后冤魂索命。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不知什么原因,富察情嬑的尸体竟然浮了上来,被人发现了。 再后来,杨逸又被晓风杀死。 林琉影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感觉唯一的知情人杨逸一死,富察情嬑的案子便成了无头案,无从查起。 最后,顺天府为了交差,大不了也说是杨逸所为便是。 为了混淆事实,还对顺天府的人提了一嘴当初瑞沐璇用毒伤害富察情嬑的事。 也是为了趁机报复一下瑞沐璇,给她添加些麻烦。 可谁知,放黑蜘蛛也没有伤害到她,自己的这一句祸水东引,反而将瑞沐璇牵扯在内,让她一步步查出了自己的底细,将自己彻底送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有些人,是我不应该招惹的。”林琉影跪在顺天府的大堂前,后悔不已。 “只可恨,那完颜娇忽然又跳出来,又与我提起富察情嬑,又像她一样要挟我,竟然让我放弃我的所爱,岳世斌。” 说到此处,林琉影忽然的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果然,哪里有什么姐妹,全是一群骗子,多少年也交不出一颗心来,一个富察情嬑如此,一个完颜娇亦是如此,她们都该死,该死!” 说到此处,又指着随堂听审的瑞沐璇,温馨梦大喊:“与我抢心爱之人的也是该死!该死!” 宋明远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大胆,林琉影,事到今日你还不知道自己是犯罪之人,还不停的推责任给别人吗?继续说下去,再敢咆哮公堂,大刑伺候。” 林琉影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如乱麻般遮住了她的面庞,她缓缓闭上双眼,说话声亦变得有气无力。“还有什么好说的。” 紧接着,便是一抹自嘲的笑容爬上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我以为,我将完颜娇扔进围猎场,给那 6 个令我厌恶之人发送死亡邀请函。原本以为即便他们武艺再高强,也难以逃脱那些机关的陷阱,稍有不慎触发机关,便会与完颜娇一同命丧围猎场。” 目光不由自主地抬起,望向坐在那里一脸沉寂的岳世斌。 而后,才悠悠出声道:“当初,我一再犹豫,是否不要邀请你。毕竟,你是我深爱的人,我并不想让你陷入那场危险之中,白白丢了性命。” 第87章 没想到,最终相伴至死的竟然是我们 林琉影又转头看向坐在岳世斌旁边的瑞永康,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惨然的笑容。 口中喃喃念道:“我当初都是那般看好你们的,实在舍不得你们去送死。然而,你们却偏偏不将我放在心上,只顾一门心思地惦念着另一个女人。罢了,罢了,那就成全你们,你们一同去死!” 她没有那般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可那股压抑的怒意,却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没有人去质问她,亦没有人去回应她,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既定的事实。 在这种疯狂人的眼中,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林琉影的目光又转向了洛尘。 唯有这个当初追求过她的男人,眼神中还带着丝丝疼惜。 林琉影又是长长地叹息一声,“原来,我爱过的男人都不曾爱过我,而爱我的男人,我却未曾珍惜。只可惜洛尘,最终你也背叛了我。若是有你相助,我的计划又怎会最终落空。” 洛尘凝视着她,眼中渐渐湿润,轻声道:“琉影,你这是在杀人啊,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些,林琉影迅速垂下目光,再也不愿去看洛尘一眼。 她轻轻垂着脑袋,又悠悠道:“我本以为,他们会全部死在围猎场里。无论你们是否能找到我,我都算是大仇得报了。可惜,没有人过来向我通报情况,龙影也不再出现。我独自一人躲在静心宅的通道里,将那些残留的食物吃光,饿着肚子,提心吊胆,直至你们又一次打破我的幻想。我曾经无比信任那些巧妙的机关,可最终却还是败在了那些机关之上。” 说完这些话,她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身体软绵绵的,轻轻地趴伏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聆听任何声音,也不再说任何话语了。 事实已然清晰,林琉影被秋后问斩的结局已无可更改。 她被推进阴暗潮湿的大牢里,身边便是那穿着破衣烂衫的晓风。 林琉影朝她微微一笑。“没想到,最终相伴至死的竟然是我们俩个。” 晓风抬起头看了看她,同样朝她微一笑,却不想再开口说话。 不知那大牢之外,是否又是一场大雪漫天。在这冰冷黑暗的牢房之中,等待她们的,只有死期的渐渐临近…… 事后,宋婉兮偷偷询问瑞沐璇。“对于林琉影的藏身之处,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你故意不说,拖着,是不是早就算定林琉影会被饿成这个样子?” 瑞沐璇撇了撇嘴,反驳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呀?什么东西都能提前算得准呀?” 宋婉兮看着她,虽未说话,但心中却在暗暗计较。 瑞沐璇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说她是锦鲤,不如说她脑子灵光,分析问题清楚明白。 她尽管没有学习过探案技巧,但她观察细微,心思敏捷,思路清晰,每一次都能准确地推算出事情的发展,随之找到事情的答案。 案子已然审清,该死的已然死去,害人者则被送入牢房,静待处斩。 京城仿若又回归到了往昔那般宁静祥和的模样。 这一场关于爱的结局,以五个人的死亡收场。 这起震惊京城的大案,在许久之后,依然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相信一切都将会渐渐恢复平静,没有人还会记得那些与自己无关的已逝之人。 京城中又会不断地涌现出各种新鲜之事,将原本的旧闻掩盖,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会变换花样,不停地上演。 这便是人生,这就是世事的变迁。 一日,瑞永康发起,约了岳世斌,带上温馨梦和瑞沐璇四人一同出外郊游。 “林琉影的事闹的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如今,一切水落石出之时,我们也出去散散心,改变一下心情如何?”瑞永康兴致勃勃的问。 岳世斌点头,又问:“你有什么好去处吗?” “没有,如果我说我就想着出门策马奔腾,你感觉如何?” 还未等岳世斌回答,瑞永康又道:“这些日子有些压抑,就想着出门好好的发泄一下,如同你我当初在疆场上放马飞奔,心情一下子就会变得美好起来。” 边说着,面上已洋溢起一片笑意来。 “可是……”岳世斌看了看温馨梦。 温馨梦对这个提议也是犹豫,却见瑞永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只好道:“我可以与你们一起出门踏雪,可是,驭马的本事我的确没有。” 说着话,便垂下头来,有些沮丧模样。 瑞永康却欢喜应着。“我的馨梦能够与我一道出门,我就是欢喜的了。” 瑞沐璇见表哥这么会哄媳妇儿,在一旁轻笑。 目光不经意间又碰到对面岳世斌欣赏的目光,一羞,忙错开。 可只是一会儿,目光又不自觉的游移回来,再次与那双欢喜的眼遇上。 仰头轻笑。 瑞永康含笑低声打趣。“一副傻瓜模样。” 瑞沐璇不怒,反而大笑出声。 瑞永康转头看看岳世斌,想问他一句。‘我表妹这样的,你喜欢吗?’ 可一见岳世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全盯着表妹看了,这句多余的话也不必再问。 心里还念叨着:‘还好,还好,一场磨难有惊无险,也望着你们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约好了日子,送两位姑娘回府准备。 瑞永康看着站在小瑞王府的岳世斌,悄声问:“怎么,不进拜访一下吗?” 岳世斌目送着瑞沐璇进府,才转回头来问:“以何种身份?” 瑞永康忍不住笑。“也是啊!如今的这个身份是有些特殊。” 想了想,又问:“那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岳世斌摇头。 “那你就这么拖着?”瑞永康又问。 “我想着,春节的时候,父亲怎么也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我就与他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岳世斌应声。 瑞永康这才点了点头,又拉了他一把道:“好了,回去!人都进府了,看不到了。” 岳世斌抿嘴一笑,与瑞永康转身离开。 不远处,瑞永信与左琳珑正赶马车回来,远远的见了。 左琳珑眼尖,先看到了瑞永康正拉着含笑的岳世斌离开,也是轻道一声。“倒是一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她在那里低声念,瑞永信没听清楚,只好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正在上马车的瑞永康,不解的问:“你在说什么?” 左琳珑却又自顾自的轻叹一声。“许多的事情自有天定,是谁的就是谁的,有时候,争也是争不来的。” “你在说什么呢!”对于左琳珑的这几句带些玄机的话,瑞永信表示自己没听懂。 左琳珑却是一笑,抬起玉手儿,竖起食指,轻轻的在他的鼻子上一戳,嗲声嗲气的道:“我说,我嫁给你,是天定的,谁抢也抢不去。” 瑞永信被她逗笑,将她往自己的怀里狠狠一紧。 第88章 骑马能解压 翌日一早,大瑞王府门口。 天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宛如羽毛般轻盈,天地间一片洁白,仿若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寒冷的北风呼啸着,却无法阻挡他们对这次出游的期待。 瑞永康早早地便准备好了四匹高头大马,它们来自外邦的汗血宝马,一眼望去便知是难得的珍品。 这四匹骏马,身姿高大威猛,毛发如丝绸般柔软光滑,闪耀着亮丽的光泽。 眼眸明亮灵动,周身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瑞沐璇一见便爱不释手,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它们。 伸手轻轻抚摸着马背,感受着那坚实的肌肉和温暖的触感,口中不禁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而温馨梦,这位平日里只是坐马车的乖乖大小姐,此时心里却有些慌乱。 暗自思忖着:“骑马,这对我来说真的可以吗?我会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在大家面前出丑呢?” 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但她昨日已经答应了瑞永康要陪他们一起骑马出游,无奈之下,只好被瑞永康引导着走上前去。 抬起手来,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那匹为她准备的较为温顺的马。 那马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胆怯,轻轻地喷了喷鼻子,温柔地看着她。 瑞永康趁机微笑着轻声鼓励。“别怕,来,轻轻地抚摸它,感受它的呼吸和韵律。” 温馨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勇敢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马背,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突然想起要出门骑马的?” 瑞永康立即回答:“骑马驰骋,那是一种多么自由的感觉,仿佛要飞起来一般。这些日子,我们经历了太多,压抑了许久,需要一些适当的释放。骑马就是其中一种快速舒缓压力的好方法。” 勾起嘴角再笑笑,又柔声道:“馨梦,你好好练习骑术,便能与我们一同多多游历山水,那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 说着话,他将左手伸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无限向往,仿佛带着温馨梦已经纵马驰骋在广袤的大草原上。 温馨梦被他鼓动,在瑞永康的助力下,顺利地骑上了马背。 她今日的装扮是瑞沐璇特意给她准备的骑马装。 一件淡粉色的长袍,颜色柔和而温婉,与她的文静气质相得益彰。 长袍的领口处还绣有精致的小巧花朵,又增添了一丝细腻与柔美。 里面一件浅紫色的马甲,质地柔软且具有一定的弹性,既能提供些许保护,又不影响她的动作。 下身是一条白色的骑马裤,裤型合身,裤脚略微收紧,方便踏马。 头戴着一顶小巧的白色帽子,帽檐缀有淡蓝色的丝带,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整体着装风格简洁大方,色彩柔和,既体现了她的文静特质,又满足了骑马的实际需求。在这套装扮的映衬下,她宛如一位来自古代的骑手。 瑞永康继续鼓励道:“很好,就是这样,你做得很棒。” 温馨梦虽然没有太多骑马的经验,然而,由于长期坐马车,对马并不抗拒。 她的心跳加速,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心里还不忘暗暗为自己加油鼓气。‘我一定可以的!’ 但当她爬上马背,直起身子坐在马背上的那一刻,瞬间感觉视野忽然高远了起来,仿佛能够看到更远更远的地方。 瑞永康拉着马缰绳,带着温馨梦在周围溜了一圈。 直到她坐在马背上,兴奋地大喊:“哇,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此时,天地间的雪花更加热烈地飘舞着,仿佛在为他们的对话增添一份浪漫与唯美。 岳世斌和瑞沐璇刚才骑着马,也在周围转了几圈熟悉马匹。 等他们转回来的时候,瑞永康已经拉着马,带着温馨梦转了几圈。 温馨梦能够骑马了,还是令瑞沐璇感到十分吃惊和欢喜。“我真的很佩服六表哥的这份鼓动劲儿。” “好了,准备好,我们就出发!”温馨梦红着脸轻声道。 心里默默还在不停的为自己鼓着劲。‘我一定要勇敢尝试,相信自己可以的。’ 瑞永康骑在马上,仍然不放心,一直拉着温馨梦的马缰绳,转头还对安抚温馨梦。“不怕,有我帮你拉着缰绳,会一直在旁边保护你的。” 温馨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心中涌起甜蜜狂潮。 四个人这才骑着马,慢慢的出了城。 因为一直有瑞永康的细心照顾,温馨梦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这就是与他们在一起的改变。 身边人大胆,她的胆子也会慢慢的大起来。喜欢与她们在一起的感觉,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城外的雪景如同一幅宁静而壮观的画卷。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马蹄声响彻在这片寂静之中。 两位很少出城的姑娘,见到眼前野外美丽的雪景,禁不住心花怒放。 “这些小女子真是可怜啊,这般普通无奇的景致都能让她们如此喜形于色。”瑞永康叹口气感慨一番,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温柔。 瑞沐璇和温馨梦相视一笑,彼此心有灵犀。没有因为瑞永康的这句感叹与他争辩些什么。因为他所言的是实事。 此时的她们只想享受这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 前方是一片荒地,正是策马驰骋的好地方。 瑞永康与岳世斌率先在空地上策马驰骋起来。 迎着风雪,瑞永康却高声大喊:“哈哈,这种自由驰骋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岳世斌也高声呼应着。“让我们尽情享受这片雪地!” 他们身姿矫健,骏马奔腾,仿佛与大雪融为一体。 两个男人的潇洒模样让一旁的温馨梦和瑞沐璇看得心痒痒的。 温馨梦紧紧握着马缰绳,喃喃自语道:“我也想试试那种飞驰的感觉。” 她渴望像他们一样,在这片辽阔的雪地上自由驰骋。 轻轻挥动马鞭,马儿缓缓起步。虽然速度不敢太快,但她慢慢地找到了自信,享受着慢行的乐趣。 瑞沐璇也不出声,只是赶着马默默的随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 第89章 鹤山云瀑 直到两个男人尽情的撒过欢儿后,骑马再回来后,温馨梦才羞涩地微低着头,轻轻地扯了扯瑞永康的衣袖道:“沐璇,你与世斌先走!我骑马慢,跟着我慢行,恐怕会扫了你们的雅兴,永康陪着我就行。” 心里有些纠结,既想和大家一起驰骋,又担心自己的骑术不够好会影响大家。 瑞沐璇心有灵犀,点头应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希望明天就能听到我们温在小姐也学会了骑马,在雪地里尽情驰骋的好消息。” 说完,兜转马头,缰绳一甩,向着前方奔去。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大红色的长袍,上身搭配着一件黑色的皮质马甲,紧紧贴合着她的身躯,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下身是一条深色的宽松裤子,裤脚收紧,使她在马背上更加自如。 她的头上包着红色的长长的包头纱巾,随风肆意的飘扬。 整个人看上去既有着女子的婉约之美,又透露出一股刚毅和果敢。 马蹄飞驰,她就如同一朵在白雪中盛开的红梅,飞一般的随风而行,飘逸唯美。 岳世斌连忙催马,高声喊道:“沐璇,等我。” 瑞沐璇回头高喊:“来追我啊!” 岳世斌大笑。“好啊,我可不会输给你的!”催马急追。 迎着风,那黑色的披风高高飞起,仿佛要带着他一同飞向天际。 在这片洁白的世界里,他们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和束缚,尽情享受着自由与欢乐。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见证着他们的快乐与潇洒。 跑着,跑着,一座大山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抬头看,这是一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白雪覆盖的大地更加增添了几分静谧和神秘。 瑞沐璇将手中的马缰绳往山下的树上一绑,便向着山上爬去。 随后追来的岳世斌一见,也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攀上山顶,放眼四望,一片迷人的风光尽收眼底。 瑞沐璇兴奋地张开双臂,迎着风,尽情感受着这清新的空气和美丽的景色。 一颗心被喜悦填满。“整个大地一片白雪皑皑,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岳世斌在她的身侧站定,放眼四望,也叹一句。“想不到京城里也有这般清秀去处,好似一个京城小江南,春季的时候,满眼的绿色,更美。” “哦,听你的意思,你也不知道有这个小地方喽?”瑞沐璇转头笑问。 ”来过一两次。“岳世斌回答。 远远地,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瑞沐璇循声而去。“呀,这里还有小瀑布,这么的冰天雪地里,依旧不结冰。” 瀑布不大,清澈的水从山峰处飞流直下,落入山脚下的潭中。 “这瀑布倒给此山增添了许多妩媚灵秀之气。”岳世斌由衷赞叹。 看着眼前的美景,瑞沐璇的心中涌起一阵愉悦和满足。“这里真是很美,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 她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岳世斌。眼神中带着温柔与爱意。 “不如,让我们给这个小地方起个名字如何?”岳世斌心生欢喜,突发奇想。 “是啊,不管它原本叫什么名字,我们给它取一个新名字,这个名字只属于你我二人。”瑞沐璇俏皮地翘起食指,在自己额前轻轻地画着圈。 “鹤山——仙鹤驾临之意,嗯,至于这瀑布嘛,取名云瀑——如同天上垂下的一片云彩。” “好,好!”岳世斌连连点头。“只要你喜欢,什么名字都好!” 瑞沐璇抿嘴轻笑。“以后,此处便是只属于你我二人的鹤山云瀑,如何?” 瑞沐璇的用意,岳世斌当然立即领会。心中如同盛开了两朵鲜花,并蒂双开。 又是点头,又是拍掌,表示赞同,却只道出一个字来。“好!” 瑞沐璇见他如此模样也被逗笑。 在云瀑前坐下来, 瑞沐璇的头轻轻的依靠在岳世斌的肩头处。 从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大胆的动作。 岳世斌双眼盯着面前“哗啦啦”流淌的瀑布,心也如同长了翅膀般的,“哗啦啦”拍打着双翼飞了起来。 “世斌,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瑞沐璇在耳边轻声说话。 “像谁?”岳世斌也是轻声的应。 “像,像我二哥。”瑞沐璇又轻声道。 岳世斌一愣,这几个月,他从不敢在瑞沐璇面前提起瑞永祥。怕一旦提起这个名字,会让瑞沐璇触景生情,又徒增一场伤悲。 瑞沐璇一直也未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令她既熟悉,如今又变得如此陌生的名字。 今日,她忽然提起,反而使岳世斌心中一紧,回转头看她。 她的一双眼睛依旧望着远方,悠悠出声。“我们兄妹五人,二哥是和我最亲近的,我们也时常这样坐在一起仰头望天。他志向远大,一直是人群中那个最出类拔萃的,一直是我最崇拜,最仰慕的人。甚至远超过了对阿玛的那份仰望。” 说到此处,微微含笑,忽地,又低下头,闭上眼睛,以免眼泪夺眶而出。 好一会儿,才又颤抖着出声。“可是,可是他却为了救我…” 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 眼泪灼痛了岳世斌的心,一阵心疼,一把将她拥进怀中,轻声安慰。“沐璇,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瑞沐璇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 岳世斌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回想起以往。“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大瑞王府相见时,我告诉过你,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吗?当初,我也是和皇帝一道出游的一位护卫。我看到那天经过酒楼窗下的你,也看到了那痛心的一幕。” “那,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岳世斌再次用力拥住她。“沐璇,我知道,二哥是你心中的一个禁忌,我不敢轻易提起。” 瑞沐璇不说话,只是垂下头,眼泪止不住。 岳世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用她拭去腮边的泪,再柔声安抚。“二哥为了救你不惜性命,他绝不愿见到你如今念了他时,依旧如此的伤心难过。” 瑞沐璇轻擦着眼泪,努力的朝他笑一笑,才道:“也许真的是二哥在冥冥中保佑,让我又遇到了一个和他一样优秀的你。” 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岳世斌有力的心跳声,将眼泪慢慢收敛。 “你这个老混蛋,想要讨打是不是?快说,你女儿跑到哪里去了?说出来免得皮肉受苦。” 忽然,一声怒骂打破平静。 第90章 路见不平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骂,岳世斌和瑞沐璇皆是一愣。 瑞沐璇更是急忙从岳世斌的怀中坐直了身子。 “快说,快说!” 乱嚷嚷的,好似有一群人就在不远处吵着架。 “有人在打架!”岳世斌站起身。 “是啊,听声音就好像在附近。”瑞沐璇向上抬起右手臂。 岳世斌愣了愣,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 转过面前的一片树林,就看到一大块平地,平地上一间破旧的小房子。 房前一群身高体壮、面目狰狞的大汉,正围着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和老婆子,大声嚷嚷着。 老头儿身着麻布衣,干净利索,难掩身上那股独特的书卷气。 老婆子与老头儿并肩而立,身形清瘦,尽管岁月已经在她身上刻下风霜,但从她的面容上,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姣好模样。 那群人骂地不解气,有人还上前去一脚狠踹,那老头儿腿一弯直接跪在地上的。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样?”老婆子扑倒在老头儿的身上。 又转回身苦苦哀求这群人。“大爷,大爷,就饶过我们!我们没有说谎,艳艳的确已经有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哼!” 发出冷哼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胖子,圆滚滚的身躯被包裹在狐皮大衣之中,仿佛一只臃肿的巨兽。 那狐皮大衣的领口高高竖起,将他那张圆润而油腻的脸衬托得更加醒目。 脸上泛着一层不健康的油光,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随时都在算计着别人。 手上戴着几只硕大的金戒指,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手指上的宝石戒指更是璀璨夺目,与他那肥胖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将鼻子一哼,将嘴一咧,拖着长音说话。“也罢,既然交不出人来,那就交钱!” “什么钱?”跪在地上的老头儿不明所以。 “别装傻,你女儿欠我们赌坊的钱,两百两银子拿来!”那胖子将戴满金戒指的手往老头儿的面前一伸。 “两百两银子?赌坊?我们的女儿怎么会欠你们赌坊的钱?”老头儿一听,声音都发起颤来。 “死老头子,你还不信吗?你女儿在我们赌坊里豪赌,输给我们一百五十两银子,再加上利息,算你个整数,两百两,这是她写下的欠条!”那圆滚滚的赌坊老板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在老头儿面前抖了再抖。 “老头子,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你女儿亲自写下的欠条,你,还,还是不还?” “可是,可是就算你们打死我,我这穷老头子也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还给你们的!”老头子开始哭嚎。 “啊?”这下赌坊老板可真的火了,哇呀呀地怪叫。“还不起,你们还不起,那要我怎么办?难道让本大爷将这些钱就白白地便宜了你们不成?不成!不成!本大爷可不能受这种鸟气,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是还,还是不还?” “大爷,我们还,可是,这一时半会儿的,让我们老两口哪里去凑这么一大笔的银子呢!”老头儿满眼的泪。 “哇呀呀!”赌坊老板又一声怪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先给我把这个小破茅屋给点了,你们不让本大爷舒心,我也不能让你们过的舒坦!” 一声令下,这帮手下便从老头儿的家中取出柴火,将这一间小茅草房子点起火来。 火势凶猛,很快就将茅屋整个吞噬。 老头儿和老太婆哭喊着要去救火,却被那群人阻住,不许他们上前。 眼见着自己的房子被火包围,老俩口放声大哭。 转回身,又齐齐跪倒在地,向那赌房老板叩头。 “大爷,您不能这样啊!房子没了,您让我们去哪里住啊?您让我们怎么活啊!”说到悲愤处,老头子往前跪爬两步,抓住赌房老板狐皮大衣。 赌坊老板嫌弃的抬脚便踢,一手拉回自己雪白的狐皮大衣衣角,在上面拍了拍。好似老头子的这一抓弄脏了他的大衣一般。 “不行,我还不解气,这间小破房子与我那两百两银子相比,简直让我大吃了亏,不成!不成!我还不能解气!” 这般说着,又恶狠狠地下令。“来人,再给我狠狠地打这一对老东西,往死里打!让本大爷好好出出气。” 那帮手下听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往前去打。 “住手!”及时赶到的岳世斌和瑞沐璇,从山上斜冲下来,上前拦住那群如狼似虎的打手们。 还未及说话,却听对面的胖子火了,开口就骂:“呀,从哪里蹦出你这臭小子,别说本大爷我不警告你,别在这里抱打不平,装什么英雄好汉啊!自古以来欠债还钱皆是理所应当的事,他们还不起本大爷的银子,让本大爷打几拳出出气,难道还有什么错不成?” 说着,又将那两百两银子的欠条举到岳世斌的面前,“哗啦,哗啦”的抖了抖。“小子,你若要称好汉就要有两条路可走,若不然替他们还银子,我看你的这副打扮倒是个有钱的主儿,再不然你就替他们老两口挨本大爷的一顿毒打,让本大爷将气出够了,我就放过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小子,你选哪样啊?” 赌场老板得意洋洋地看着岳世斌,见他未出声,又道:“你若是怕了,现在还来得及,给本大爷跪下,叩几个响头,认个错,立即滚得远远的。虽然在这个漂亮小姐面前有些掉价儿,可也还能活命不是。”说到高兴处,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瑞沐璇掩嘴轻笑。“这偌大的京城里,谁都不敢小瞧了谁,怎么,一出了城,就换了天地不成?你就敢如此嚣张,不怕得罪了你不能得罪的人吗?” 说着话,面上已经一片冰霜。 “哟,这小姐够辣,嘴巴也厉害的很,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小姐啊?”那圆胖子眯着眼睛,勾着嘴巴,往前凑了一步,仔细端详着瑞沐璇,眼中故意闪着邪念。 “莫要靠前,小心本小姐火了先打你一顿。”瑞沐璇面色更是阴冷。 第91章 您饶小人一命 “哎,袁爷我就不怕吓唬。”那个姓袁的胖子,又挑衅的往前逼一步,笑眯眯的道:“别说他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我打他了,哪个还敢管吗?” 抬了抬下巴对着瑞沐璇道:“京城里是各种高官的聚集之处,可也是皇上的天下不是?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什么皇家格格,不必在我面前拿身份压人。” 又是冷声一哼道:“告诉你,我家爷可不是你们能招惹的起的。” 再次向前逼一步,已经来到了瑞沐璇的面前。 岳世斌再要往前踏步,却被瑞沐璇的手一握,提醒他不必出声。 岳世斌收住脚步,冷着脸看着。 瑞沐璇含上笑意来看着他,问道:“不知道你后面的主从是哪位啊?” 袁胖子笑了笑,戴满金戒指的手指往上一抬,就要朝瑞沐璇的脸上招呼,嘴巴里也带上了挑逗的语气。“你不必打听,只要知道我后面的主子是皇家便是,即使你是出身富贵的人家,大官大臣的子弟,总是比不过皇家的。见你长的漂亮,给大爷赔个不是,大爷就当没这么回事,放过你了。如果,你愿意,大爷也能收你做个偏房。” “闭上你的臭嘴!” 袁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瑞沐璇便受不住了,先是一个巴掌赏过去,打得袁胖子往后一个趔趄。 还没有站稳脚跟,瑞沐璇凌空的一脚又跟上来,正踢在他的下巴上,又加上劲儿大些,没得防备的袁胖子被踢出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呀呀,哎呀呀!”他捂着下巴满地打滚,嘴里还不停地怪叫着。 手下们一见,忙上前去扶起他。 “给我打,给我打!”袁胖子双手捂着脸,说话含糊不清,却还是咧着嘴指着瑞沐璇怪喊。 打手们连蒙带猜的大概也知道他的意思,立即齐往前冲。 “好大胆的贼子!”瑞沐璇怒骂一声。 岳世斌上前一步挡在她的前面,回头微一笑,轻声道:“这种小事哪还要你出手。你且站到一处,看护好那一对老人家,让我来替你出出气可好?” “好!”瑞沐璇往后退一步,站在老两口的面前。 岳世斌迎上前,与那一群打手斗到了一处。 他的身手矫健,动作敏捷,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力道十足。 只见他时而侧身躲避,时而出拳攻击,时而抬腿踢踹,不多不少,一招制敌,打得有节奏,有韵律,打得赏心悦目,打得干净利索,打得那些打手们节节败退。 袁胖子万没有想到遇到了武林高手,眼见着自己的手下们不是岳世斌的对手,脸色变得难看。 “姑娘啊,小姐啊!”老头子此时却一把拉住瑞沐璇的衣襟,凄声哀求。“快劝住你们家的那位爷!老头子我贱命一条,可不敢连累了你和那位爷啊!” “老人家,您不必担心,此事已到如此地步,我们想要收手怕也不容易。有我们在,不会让你们再受欺负便是。” 瑞沐璇朝他微一笑,若无其事的看向潇洒的岳世斌,看着他,只是轻展双臂,轻轻 松松几下便将面前恶狠狠冲上来的大汉们击倒在地。 就在老头儿与瑞沐璇的这几句话的空儿,岳世斌已经将那十几个大汉全部放倒在地, 一转身,又来到那赌坊老板袁胖子的面前。 袁胖子早被岳世斌迅雷不及掩耳打翻他一众手下的速度吓得目瞪口呆,见岳世斌一瞬,又站在自己的面前,瞳孔都猛的一缩,举起双手,高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岳世斌微一笑,蹲下身来。 袁胖子也是滑头一个,一见当下情形与自己不利,立即满脸的堆笑,好似换了个人似的,不停的求饶。“大爷,大爷,小人也是端人家的饭碗,受人家管得主儿,有人欠赌坊银子,我的主子就会怪罪下来,小人这才下来催帐,大爷,您可莫怪小人,小人也是有苦衷的!” “你的主子是哪位?”岳世斌问。 “福王爷!” 瑞沐璇往前一步,逼问:“到了此时,你莫不是还想着寻个什么人物来压人不成?” 看着瑞沐璇一张俏脸阴沉沉,袁胖子怕挨打,忙双手架起护住自己的面门,大喊:“饶命,姑娘饶命,您是我的姑奶奶,您饶小人一命,事到如今,小人哪敢乱说话。” 岳世斌想了想将身上的腰牌摘下来,丢给袁胖子,又低头对他道:“这腰牌先给你,现在我的身上也没有带那么多的银子,明日辰时,你带上腰牌到将军府去,找一个叫海涛的,他会将这200两的银子一文不少的交给你。” “将军府?难道大爷您是岳少将军?”袁胖子大吃一惊,怪不得刚才的这位漂亮小姐提醒了那一句。原来人家果然也是出身不凡的。 “ 你只管去取银子就是,此事到此为止,你不可对外声扬,更不可再为难这一对老人家,还有他的女儿。”岳世斌吩咐。 “是,是,小人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找这两位老人家的事儿了。”袁胖子忙应。 岳世斌瞪他一眼,恨一声道:“还不赶快下山去!” “是!”袁胖子忙爬起身来,带上他的那群打手们滚的滚,爬的爬,急急忙忙的下了山。 老两口见债主子们走了,这才相互搀扶着上前来感谢两位恩人。 双腿一弯,就要跪。 岳世斌忙扶住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家千万不要如此。” 老头儿双眼含泪道:“恩人啊恩人,我们老两口承蒙恩人先是搭救性命,又承蒙恩人再替我们先垫付了女儿所欠的二百两银子,此恩此情已不知何以为报,” “老人家,遇上了,我们便是一场缘分,你们的住处如今没了,可先随了我下山去,我与两位先安排个住处,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较如何?” 没想到那老头儿回头看一眼还在熊熊燃烧的老房子,含泪再道:“老汉,我活了五十多年,虽一直住在这僻静之处,但也是阅人无数,今日得见爷与小姐,自知两位是不凡之人,不是大富大贵家的主儿,就是大权大势家里出来的,我们这平头百姓,命如草芥。生时,窝窝囊囊的一辈子,死了,也是毫无轻重,不足为道的,那里还敢劳烦爷为了我们这不足道的两个老不死的再费心呢!爷,您今生今世对我们老两口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等来生我们变牛变马,一定好好报答爷的恩情!此处是我们老两口,居住了二十年的地方,死也要死在这里。” 第92章 又是一场因果 瑞沐璇站在一旁听着,也不出声,只是心里暗想:‘这老爷子可不是个普通的平头百姓,听他这几句话,就知道他是个知书达理,懂人情,知世故的人。’ 岳世斌却道:“老人家,您又何必将此事说的如此严重。俗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出手相助,是因为看不惯恶人欺压良善,不求两位老人相报。两位老人如今的家已经被毁之一炬,不说住处,就连吃喝也无从找寻。白日里还好说,夜里狼虫虎豹……” “唉!我们老两口活到如今地步,真的是生无可恋,死了,死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老头扶着老婆子,话到伤心处,又是一场泪如雨下。 此情此景,瑞沐璇的也不能站在一旁坐视不理,走上前也是解劝道:“两位老人家不要再有推辞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老人家莫再轻言生死,那岂不是辱没了他白白的救你们一场?再说,老人家难道真的对此世无望了吗?真的没有什么可再留恋之人?您的女儿此时是生是死,难道老人家再无挂牵了不成?若是之后被你们的女儿得知,是她连累两位老人家对此生无恋,含恨而终,她还如何能做人?” 瑞沐璇这一番话说出来,虽然不中听,却将两位老人家刺醒。 是啊!难道他们真的就不再有什么留恋? “女儿啊女儿!”提起女儿,老婆子心如刀绞,哭一声。“我苦命的女儿!” “老人家,天晚了,你们先随我们下山去,先将两位安置妥当,再回去寻访您女儿的下落。”岳世斌知道自己既然已经染指此事,就不能将他们老两口丢在这山上,丢下他们,他们真的只有一死。 “可是,我们这样萍水相逢,哪敢再拖累了两位。”老头子刚刚面对了世上的恶,又忽受这人间的暖,有些举手无措。 ”老人家,随我们走!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岳世斌心中暗叹,事到如今,也只能做些承接。 “那就多谢公子,多谢这位小姐了。我们日后一定将那些银两慢慢还上,我们此生还不上,下辈子也会来还。”两位老人含泪千恩万谢。 瑞沐璇心中暗叹:‘这又是一场因果,遇到了,不去理,怕自己心里过不去。参与了,怕日后又是一场纠缠。’ 世人都劝,莫要轻意的去参与别人的因果,因为一旦参与就要背负别人的因果。 可是,有许多的事情,就在面前,无视,总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狠心,转头,日后念起时,也是心中有些疙瘩。 看这一对老夫妻的模样,若置之不理,今日难免一个”死”字收场。 心中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岳世斌见她一路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也是暗叹。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下山,一见天晚,两人骑上马,带上两位老人,进了城,安排他们在一家客栈住下。 又留下些银子后,两人才告辞。 岳世斌先将瑞沐璇送回府,路上还是忍不住问:“沐璇,今日此事,你不赞同我的做法吗?” 瑞沐璇轻摇头。“没有办法,上天让我们遇到了,不管,我们心上过不去。” 转回头,看着岳世斌,沉吟了一下,还是提醒道:“世斌,这件事怕日后还是会有诸多的麻烦,你要做好准备才是。” “嗯,我知道的。”岳世斌点头。“天晚了,你回去!” “好!”瑞沐璇微一笑,催马上前,回头又朝他一笑,柔声道:“今日,我玩的很开心。多谢,有你的相陪。” 岳世斌心中一喜,心头处的那份麻烦纠缠也被抛之九霄云外,笑应道:“有你相陪,我也很高兴。” 瑞沐璇一点头,催马进府。 岳世斌这才调转马头离开,嘴角处的笑意依旧灿烂。 这一别,一连三日,岳世斌都没有再露面。 瑞沐璇也到瑞永康府上询问过。 可瑞永康摇了摇头道:“自从那日和你们分手,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他能忙什么,八成在忙着做他的好人。”瑞沐璇轻一笑。 瑞永康倒来了兴趣,忙问:“好人?什么好人?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没什么,你去问他岂不是更好?”瑞沐璇丢下这句话,便回府去了。 瑞永康还真到了将军府去一查究竟了,自己表妹不好意直接去找,自己就替她跑一趟问问情况! 岳世斌还真不在府上,就连他的贴身小跟班海涛也不在。听府上人说他们一早便出门去了。 “还真的挺忙呢!”瑞永康自语着,正欲转身离去,又被岳世斌的母亲唤住。 岳夫人郭锦岚,虽已四十几岁,却依旧风姿绰约。 面容姣好,美丽中自带英气,岳世斌其实像极了这位母亲。 她一身华服,身姿挺拔,行动间利落干练,举手投足间尽显将军夫人的威严与气势。 她招着手唤道:“永康,你知道世斌这些日子总是早出晚归,行色匆匆的在做什么吗?” 瑞永康被问的大笑不止。“夫人,您家的儿子,他的去向,您不知道,您问我?我哪里知道啊!我这不是也来找他嘛!” “哼,我就知道从你的口中也问不出些什么,不过,永康,我可要再唠叨那句话,你和世斌是好朋友,都经常在外面走动,有什么事情,你这做兄长的可要好好照顾他,多提点他些才好。”郭锦岚轻笑,又叮嘱道。 “是啦!是啦!夫人提醒的是,我记下了,为了夫人的这份信任与厚爱,我这就去查查他究竟在干什么,得了消息就来回禀您。” 见瑞永康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郭锦岚也是无奈,应声道:“ 好!那你就去!” 瑞永康走出将军府,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自语着:“这无根无底的,让我从何查起啊!” 正这时远远的,见岳世斌正骑马回来。 忙迎上去,道一声。“世斌,我正在找你,你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忙着……”岳世斌神秘一笑,应道:“以后再告诉你。” 第93章 可见你就是个不懂女人的 “啊?还对我保密吗?我可告诉你,沐璇已经将事情都告诉我了,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你还不赶快招了,你这些日子,究竟在忙些什么?” “什么,她找你了吗?”岳世斌一惊,忙跳下马来,急忙解释。“这些日子,我是忙了些,只是在忙着盖房子。不想让她牵扯到此事中来,所以,没去通知她而已。” 看着眨着眼睛,有些吃惊的瑞永康又问:“怎么,她是担心我了,还是生我的气了,我只忙这几日而已,这就去寻她,与她解释清楚。” “盖房?”瑞永康心想:‘还真有些蹊跷事情呢!’ “我正在鹤山上给李老伯盖新房子呢!又要石料,又要木料,这样那样的,全要由我一一过问,这盖房子可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岳世斌做起此事来,才知道以前将这些事情小瞧了,真正操作起来很是麻烦。 瑞永康点头。“是啊,什么事情做起来都不是容易的啊!” “是啊,不易,不易啊,当家才知柴米贵呢!”岳世斌一直含笑回答。 瑞永康却很是奇怪,心想:‘他这表情究竟是感叹难呢?还是被这些不易给难高兴了?’ 忽然又回过味儿来,道:“不是,你盖房子?给什么老伯盖房子,怎么还亲力亲为啊?打发你府上哪个去做不成?” 岳世斌却是一笑道:“这不是心血来潮,闲来无事嘛!” 瑞永康撇嘴,心中又念:‘闲来无事,是啊!闲来无事,你不会去找沐璇聊聊天嘛!你一个少将军,是被闲置在家了,得了功夫,也不上进,也不谈情,你跑出去盖房子是什么喜好?’ 正在腹诽,却又听岳世斌问:“听说你认识一个朋友,俗名叫万人胶,认识三教九流之辈,我想让你带我去见见他如何?” “万人胶,你见他有什么事儿?你不是以前极不耻与此等人为伍的吗?今日这是怎么了?我看一定发生了很是奇怪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啊?”瑞永康更是被逗起了好奇。 “你不是从沐璇那里知道了一切吗?”岳世斌反问。 “我想让你更清楚,更详细的告诉我,这是我帮你去找万人胶的条件!”瑞永康只好来个强硬的条件。 岳世斌一笑。“好,我们回去再说,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两人进府,下人们端上上好的茶来伺候着。 二人边品茶,边讲起那日发生在鹤山上的事情。 “好,你做的好,很是恰当。只是沐璇怕是会怕麻烦!”瑞永康知道自家表妹的性情,与她无干的事,她一般不愿意去理。 这件事,也是被她遇上了,她不得不管而已。 “所以,我才不愿意让沐璇再参与其中了,我自己做便好。”岳世斌应道。 瑞永康点头,又问:“这么说,李老伯的女儿李艳艳是为了医她爹的病才不得已,自卖自身到青楼的?” “是啊,他们李家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只因当年李老伯得罪了某个官吏,才深居山中,做了几年的私塾先生。”岳世斌将这几天得知的有关李翰章老伯的事情都与瑞永康讲明。 “那么说,你找万人胶是要找李艳艳的下落喽?”瑞永康也是个人精,一下子就知道了岳世斌的用意。 “是啊!” “那倒是好说。”瑞永康站起身来,又摇了摇头。“但是,我觉得李艳艳的事,你最好不要再管下去了。” “为什么啊?”岳世斌有些不解其意。 “为了沐璇啊!” “沐璇?此事怎么……?” “你难道完全没有考虑她会怎么想吗?她也许不太赞同你去寻那个李艳艳呢!” “怎么会!沐璇也是性情中人。” “你这话,可见你就是个不懂女人的。”瑞永康撇了撇嘴巴,开始说教。 “噢,请教了,与我说说啊!”岳世斌伸手将他又扯坐下来。 瑞永康笑摇头。“沐璇再怎么爽朗大度,也是个女人,前面林琉影的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她们女人吃起醋来,可是会杀人的。我见我们家的沐璇也是个醋意极大的。你若真惹着她不高兴了,嘿嘿……” 看了一眼,面色发僵的岳世斌又劝了一句。“我看你还是别去掺和这些事了,免得出力不讨好。” “好!”岳世斌点头。“可是,李老伯他们还在着急女儿的下落呢!” “好了!好了!此事我替你做,你就不要再去管了,得了空儿,立即去找沐璇,哄哄她。”瑞永康善意提醒。 “是啊,这么久不见她,我也想她了。好!全听你的,只是劳烦你多操心了!”岳世斌抱拳行礼。 “好说!你我兄弟何必客套!”瑞永康乐滋滋,一副豪爽模样。 将瑞永康送出府,岳世斌又回房间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后,抓起外套,急步出门。 郭锦岚一眼瞧见了儿子,忙在后面紧追着喊:“世斌,怎么刚回来又要走?” “是啊,母亲,孩儿有些事情要做,回来再给母亲问安!”岳世斌说完急又给母亲施一礼,匆匆再往外走。 “世斌——!”郭锦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岳世斌急匆匆出了门,直奔小瑞王府。 可是,站在府门口处又愣住了,自己这么匆匆忙忙的来访,成何体统。 第一次进小瑞王府一定不能如此的马虎,指名道姓的寻人家格格,男女授受不亲啊! 虽然与瑞沐璇也认识几个月了,拉拉小手儿的事也做过。 可是,这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可万万不可。 相信瑞恒火了,能将自己踹出府去。 虽然,上次完颜娇的事,大家在大瑞王府里也是匆匆见过一面, 可那时候,大家都在紧张时候,哪有心情说别的事。 再加上自己在此事上面皮蔳些,只是被引荐着与瑞恒打过一次招呼。 可今日没有什么理由,也不好直接进府! 左想,右想,还是转了个身,去往大瑞王府。 可惜瑞永康不在府里,瑞永逸接待了他。 看着岳世斌一副着急模样,瑞永逸歪头看着他,巧笑。“少将军,有什么急事啊?” 第94章 迂回战术 岳世斌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吞吞吐吐地将自己的所求与瑞永逸说了出来。 对于永康的五哥,他深知没有隐瞒的必要。 瑞永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少将军一直有勇有谋,怎么在此事上反而失了主意吗?” 看一看岳世斌又是笑。“其实,少将军不是没有主意,只是遇到了自己上心的姑娘,所以特别的谨小慎微了而已。” 瑞永逸一语道破天机,岳世斌脸上也是微红了红。 瑞永逸见他如此,又是忍不住的笑,手指弯了弯。“附耳过来,我给你出个主意。直取不行,我们就迂回着来便是。” 岳世斌乖乖的将耳朵往他面前凑了凑。 瑞永逸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出了一个主意。 岳世斌听后,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他向瑞永逸挑起了大拇指,由衷地道:“日后,若是我与沐璇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那这功劳簿上,定有你这五表哥的一笔。”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撒落在白雪上,也散发出温暖光芒。 次日,瑞永康带着岳世斌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小瑞王府。 他们此番前来,要找的人并非瑞沐璇,而是瑞沐璇的三哥——瑞永信。说是要将岳世斌介绍给瑞永信,让他们也成为朋友。 其实,瑞永信早就认识岳世斌,毕竟二哥瑞永祥也与岳世斌曾经是好友,他自然也有所耳闻。只不过,自己并不擅长武功,与他们那些武夫实在难以归入同一类人。 此刻,瑞永康领着岳世斌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感觉其中定然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缘由。 岳世斌初次登门,瑞永信也不好过多追问,只能客套了几句,静观其变。 待岳世斌离去后,瑞永信留住了瑞永康,想要询问个究竟。 然而,瑞永康却显得有些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瑞永信何等聪慧,瞬间明白了瑞永康和岳世斌的用意。 他们走后更是从左琳珑那里知道了妹妹与岳世斌的事,转过身来就去找妹妹。 来到了妹妹的闺房,瑞沐璇正坐在窗边,悠然地绣着一方绢帕,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瑞永信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小丫头,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瑞沐璇手中的针线活儿稍稍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面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眼神中透着几分无辜。 轻声问:“什么啊,三哥,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呀?怎么突然跑来我这儿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吓唬我作甚?你想知道什么干脆说出来便是。” 瑞永信向前迈了一步,继续追问道:“我不想知道别的,我只想知道那个岳世斌,你是不是早就与他认识了?此次他来到我们府中,是否也是为了你这个小丫头?” “三哥,他到府上来了?是来找你的么?他说了些什么?怎会引得你到我这儿来这般质问?”瑞沐璇的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保持镇定,一个劲儿地反问道。 “好啊,小丫头,到了此刻,你还不肯向三哥我透半点口风。罢了,我原本是想帮你的,可你既如此,我也无计可施了。我与那岳世斌本就不是一路人,自然也无法与他成为朋友。 说罢,负气地转过身去,作势就要走。 “三哥,三哥!你别走啊!”瑞沐璇急忙站起身来,快步上前拉住了三哥的衣袖。 瑞永信停下脚步,微一笑,又重新坐了回去。看着瑞沐璇,语重心长地道:“说!我这做三哥的,最爱听你这小丫头的小秘密了。” 瑞沐璇轻叹了口气,原本紧绷的嘴角渐渐松弛下来,眼中的光芒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声音犹如蚊蝇般细微,却又清晰地传入了瑞永信的耳中:“说就说,有什么可怕的!” 瑞沐璇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与岳世斌的事向三哥和盘托出,因为她深知,即便自己不说,三嫂也会告知三哥,对于这件事,实在没有隐瞒三哥的必要。 况且,岳世斌已然寻上门来,不去找大哥,径直找了三哥,八成也是料到了这一点。 瑞永信聆听着妹妹的述说,仅是说了一句:“你们既然两情相悦,那就别再拖沓,让他即刻前来下聘,你嫁过去便是。” “可是,我们相识至今不足三个月,人家也并未提及下聘之事啊!”瑞沐璇嘟起嘴巴,微微垂下头来。 “好了,三哥知晓了,日后得了空,我替你问问便是,绝不能让他这样拖着你。”瑞永信说道。 “三哥,这样好吗?会不会觉得,我们问了,反而不太好。”瑞沐璇考虑甚多。 瑞永信看着她那一脸的娇羞,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会迂回地来找我,我难道就不会旁敲侧击地提醒他吗?” 瑞沐璇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瑞永信这才站起身来说道:“行了,事我已经了解了,明日我便邀请他来府上坐坐,也趁机将他介绍给阿玛、额娘见见。相信,他这般人物,两位老人家也会满意的。” 将一脸欢喜的三哥送走后,瑞沐璇的嘴角也一直微微翘起,那压都压不住的欢喜,溢于言表。 次日,岳世斌收到了瑞王府的邀请,带了重礼,在瑞永康的陪同下,再次踏入了小瑞王府的府邸。 这一次,他不仅仅是一个陌生的访客,更是瑞永信的好友,是瑞王府的座上宾。 在瑞永信的引荐下,岳世斌正式拜见了瑞王爷瑞恒和福晋。 他的言谈举止得体大方,既稳重又内敛,给两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众人对他赞不绝口,纷纷称赞他的才华和品德。就连瑞恒也对他青睐有加,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而瑞沐璇与岳世斌偶尔的目光相碰时,隐藏不住的喜悦之情,也被瑞恒看的清楚。 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人来府上的真正目的。 以前,因为林琉影的事,知道女儿与岳世斌多有接触。 可女儿嘴巴严,一直未向自己说明他们的关系。 今日,岳世斌来府上拜见,这是存着别的心思呢! 然而,瑞恒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在他看来,儿女们的感情之事,自有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 心中明白,女儿是个聪明伶俐、知分寸的,她自然会懂得如何把握自己的感情。 对于瑞恒而言,他经历过太多的风风雨雨,对于儿女间的这些小秘密,他早已洞察于心。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去处理好这段感情。 第95章 抽空来陪个不是 又是接连几日过去, 这一日一早,岳世斌带了礼物径直来到瑞沐璇的后院。他在门上轻叩三下,又轻叩三下,节奏轻缓,似是怕惊扰了门内之人。 里面随即传来守门老伯的应声:“来了!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守门老伯抬起头来欢喜接应。“是岳少爷啊,格格正在花厅里品茶,岳少爷请进!” 岳世斌寻至花厅,见瑞沐璇正坐在厅中,面前置一把古琴。 她轻拨琴弦,悠悠扬扬的琴声传出。 曲调如泣如诉,透着几分伤感,细听之下,仿佛能感受到一位妙龄少女面对风雨中摇曳的荷花,心中悲凉无助。 岳世斌默默走上前,瑞沐璇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弹奏。 岳世斌也不打扰,放下手中礼物,在她身边的另一张木桌前坐下。 丫头立即奉上香茶,岳世斌并不去喝,只是细听曲子,直至一曲奏罢。 瑞沐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倾身一礼,用的是汉族女子的礼节。 这礼节,是她认识岳世斌后特意去学的。然而,自从与岳世斌熟识后,这礼节也便免了去。 今日她又如此行来,可见是有意为之。 岳世斌忙面带笑容地站起身,还礼。“沐璇,怎么又这般客套起来?” 瑞沐璇却一脸严肃道:“少将军怎么今日得闲,来此一处。少将军快请坐!” 岳世斌一愣,自是知道瑞沐璇玩这一出,只是因这几日的生疏,故意如此说话。 便含笑哄道:“怎么,沐璇生我气了吗?只怪我这些日子不曾来见你,不曾向格格问安行礼?” 说话间,面上一直含笑。 可瑞沐璇却没有他那样的好心情,冷着脸道:“少将军说哪里话?我这种小地方哪里敢轻易劳动少将军的大驾!您的正事要紧,听说您这几日正忙,又是寻人,又是盖房,哪里还记得这里。” “沐璇!”岳世斌站起身,踱到瑞沐璇的身边,蹲下身来,双手抓住她的玉手,抬头望着她,道:“沐璇,若要再这样说话,弄得我满身都不自在,我知道错了,我向你赔礼,我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 “哼!”瑞沐璇原本还想继续佯装生气,可见岳世斌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又笑出声来。 “哦,你笑了,就说明你不再生我的气喽!”岳世斌继续含笑哄着。 瑞沐璇微微一笑,将他扶起。 “没想到你竟也变得如此舌刁嘴滑,哪里像个威风凛凛、临危不惧、决战沙场的大将军!” “在你面前,我可不想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只要你高兴,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岳世斌自不会在这种时候摆什么少将军的捧场,那是为上浇油而已。 不说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不必来大男人的那一套,更是知道瑞沐璇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主儿,在她面前佯装些可怜,反而会得到她温柔相应。 “呸!”瑞沐璇挣脱岳世斌的手,轻骂一声,“没出息!” “呵呵,没出息就没出息,随你怎么说,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岳世斌继续耐心哄。 “好了,不再生你的气了,你先坐下来,好好地告诉我,你这些日子究竟都忙了些什么?怎么好像忽然失踪了似的,一下子就是好几天。” “好!报告格格,我这些日子忙着给李老伯重新翻盖房子。可是这次我有了自己的私心,我将他原本房屋前开的几亩田地也占用了,把房子盖得又大又高。我让李老伯他们老俩口替我们看住那片山、那瀑布,让那座山变得更美更绿,让那瀑布变得更清澈。我们呢,有时间便可以在那里小憩几日,你说我的想法好不好啊?”岳世斌说得满面春光,兴高采烈。 “好啊!”瑞沐璇也随着他的描述,仿佛看到了那片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外桃源。 “我要在那里再种上许多的树,有大片大片的桃树,大片大片的枣树。每年花开的时候,满山都是红艳艳的一片。秋天来的时候,还有肥美爽口的桃李、枣子入口。坐在树下,伸手便可以从桃树上、梨树上、枣树上,摘下来放进口里,大口大口地嚼着。有山上的风吹过来,品一口香茶,看一眼美景……想一想,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岳世斌说得也是满脸微红。 “没想到你竟也如此的浪漫,如此的……”瑞沐璇说到这里,顿住了,微微一笑。 岳世斌看了看她,见她一脸坏笑,知道下面一定不是好话,却还是问了一句:“你下面要说什么?” 瑞沐璇含笑道:“没想到你竟如此的嘴馋。” “你竟然这么说我?”岳世斌又好气又好笑,随口怼了她一句,“就不信你不嘴馋。” “你这个坏人!人家还贪心那一口吃的吗?”瑞沐璇举起手中的绢帕向岳世斌的脸上挥去。 岳世斌却一伸手,将绢帕抢了过去,乐呵呵地跑出花厅。 “你别跑,看我怎么打你!”瑞沐璇随后紧追。 两人在花园中,河堤上施展起功夫追打。 闪展腾挪一阵之后,瑞沐璇还是未抢回手帕,也未碰到岳世斌一手指头。 跑累了,瑞沐璇站住脚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好了,我不与你疯了,既然你喜欢,我的那方手帕就予你了。”转回身,气呼呼地一副模样回花厅去了。 岳世斌也轻松一口气,将手中的手帕展开,一股清香迎面扑来。 再看那洁白的手帕上,右下角处绣了一朵美丽的石榴花,花头向下,花色艳红。 “石榴花,为什么绣石榴花?”忽又转念一想,“沐璇五月生辰,石榴花便是她出生时开得最多、最艳的花。” 回到花厅里坐下,瑞沐璇又问起。“盖房的事不是一直有少将军处处亲力亲为,今日怎么忽然又得了闲?” “因为有永康一手包办了,我又安排了我的贴身小厮海涛帮忙照看着,我便得了脱,抽空来给格格陪不是了嘛!” “怎么此事又拉上了我六表哥了?” “是啊,能者多劳嘛!谁让他事事处处都高人一等呢!” “这倒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 阳光透过花厅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光影摇曳,温馨而浪漫。 第96章 青楼女子李艳艳 腊月天里,一场大雪过后,山上寒意凛冽。 鹤山上,银装素裹,原先被大火烧毁的房子已被清理干净,房前开垦出的田地也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洁白无痕的雪地。 四十几名泥瓦匠和五十多名木匠,在两个包工头的指挥下各自忙碌着。 瑞永康找了棵就近的大树坐下,树下早有海涛为他摆好的桌椅,桌上放着一个暖手的手炉,炉中炭火正旺,散发着阵阵暖意。 “爷,您先歇一歇,这顶级红茶您来一口,解解渴。”海涛先递过一块干毛巾,一手还轻轻地给瑞永康捶着背。 “这腊月天气,果然冷的厉害啊!”瑞永康一边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一边接过海涛递过来的香茶,喝了一口。“嗯,不错,这茶不错!” “这是我们家爷特意派人送上来的,他知道您喜欢这茶。”海涛应声。 “好!”瑞永康点了点头,“算他还有心!” 海涛年纪尚轻,未满二十,稍胖。却也生得周正,眼大,鼻梁高,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微笑,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作为岳世斌的贴身小厮,他头脑灵活,极有眼色。 平日里的他,打扮的干净利落。身形虽稍胖,却不影响他动作敏捷。 办事靠谱,总能将岳世斌交代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深得主人的信赖。 这次主子没空,便让他来协助瑞永康做个监工。 海涛一边在身后给瑞永康捶着背,一边笑盈盈地道:“我们家爷时时刻刻都记着您的好。您这大忙人还得抽空到这里,帮我们家爷看着这一大帮子的人,进进出出又是要这儿,又是要那儿的,真是劳心费神的事儿。我们家爷早就说了,等着这儿完工了之后,他要大摆筵席,谢过您呢!” “好啦!”瑞永康一笑,“听你这张嘴,俗话说,好人在嘴上,好马在腿上,你这小子这嘴叭叭的一通说,说得爷高兴,只是我身上没带什么东西,若不然单单冲你这一通说,爷也得赏你点儿什么!” “哎呀,我的爷,小的哪里还敢要爷的赏啊!您是替我们家少爷来劳心劳力,费这份心的。我们这做小的,也替自己家的爷心存着一份感激,只怕一个眼神不到,没伺候好爷啊,哪里还敢要爷的赏!” “哈哈……哈哈”瑞永康大笑着。“其实,这里的事都有你家少爷安排得稳稳当当,工地的事儿又有包工头,又是你看着,张罗着,我只是没事的时候到山上来,这里走走,那里转转,哪里谈得上什么费神劳力的?我与你家爷可是过命的朋友,哪里还需要如此的客套!” “是啊,是啊!”海涛在一旁猛点着头。 正说着呢,山下有个声音传上来。“瑞六爷在哪儿?” “哦,是万人胶!”瑞永康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随声音望去,一个高高瘦瘦三十几岁的男人走了上来,虽模样平淡无奇,但那一双眼睛透着亮,一种聪明、灵动的亮,一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亮。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几岁年纪的姑娘,身材妖娆,亭亭玉立,模样俊俏秀丽,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妩媚。 这种装束立即让人想到了她的身份。那一身艳丽扎眼的服装,散发着掩不住的风尘气。 “六爷!”万人胶上前施礼。 “好了,不必这么客套,我想你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瑞永康看了看那个随来的妖艳女子。 那女子笑盈盈地瞪着她那双如水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瑞永康看。 “是啊!六爷,这位就是大爷吩咐我去寻的那位李艳艳姑娘。” 万人胶又转回身,与那看的呆愣愣的姑娘道:“李姑娘,这就是瑞家六爷,还不赶快上前行礼。” 那女子这才收回神,微垂下头,扭动着腰肢走上前来,行了个礼,手帕一甩,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呛得瑞永康直想打喷嚏。 “ 小女子李艳艳,给瑞六爷见礼!”李艳艳身姿曼妙,风姿绰约。声音犹如夜莺般婉转。 不过,瑞永康能够听出那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成果,娇魅惑人,仿佛能勾人心魄。 然而,仔细聆听,却能察觉到其中些许的矫揉造作。 她说话的语调抑扬顿挫,时而嗲声嗲气,时而故作柔弱,似是在刻意营造一种独特的风情。 这种声音,虽能一时吸引他人的注意,却也难免让人感觉有些做作,失一份自然与真实。 “罢了!罢了!” 瑞永康被那李艳艳身上的香气呛得忙将头转向一边。 可李艳艳却更往前一步道:“听说家父是被瑞六爷所救,如今又在此大动土木,给家父盖了这么大的一个安身处,小女子的事儿也给摆平了。这一切,不知让小女子怎生得感激涕零,小女子,小女子我……” 说着,竟一时眼圈红红的,忙用小手帕掩了面,在一旁轻轻地抽噎起来。 “哎,你别这么激动。我也告诉你,我并不是你要感激涕零的正主儿,救你爹娘,又在这里盖房,为你垫付了 200 两赌债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位……” 瑞永康说着,拉着身旁正盯着李艳艳眼睛发直的海涛往前一送。 自己趁机往后退了退,朝站在一旁偷笑的万人胶施了个眼色,两人急忙忙地走开了。 “哼!”瑞永康的这一举动,显然令这位原本兴冲冲的李艳艳姑娘大失所望,看着他们急匆匆逃离的模样,脸上的笑意立即被一种冷冷的冰霜所覆盖。 心中怒骂:‘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自鸣清高的臭男人!’ 正想着,耳边听到一声呼唤。 “艳艳姑娘!” 声音让人听着既缠绵,又舒心。 李艳艳一高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哦,这位是海爷?您有什么吩咐?” “哈哈……”一声“海爷!”唤得海涛也是高兴, 特别是这一声是出自一位如此漂亮,妖艳,声音又如此甜美动听的姑娘,更是让他浑身痒痒的。 “艳艳姑娘,我们家少爷吩咐过,见到艳艳姑娘,便让我立即带你去见你的父母亲,他们正在客栈里着急地等待着你的消息呢!” 一听“父母亲”三个字,李艳艳原本那种出自青楼的浪样立即收拢了起来,变得严肃,又有几分忧伤。 “那就多劳海爷带路!” 李艳艳此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说完便急匆匆转身下山。 海涛连忙紧追了上去。 此时,山上的寒风更加凛冽,吹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仿佛又给此处的可怜人增添了一丝悲凉。 第97章 借小女子几两碎银子买衣裳 一路上,李艳艳只顾急匆匆地往前赶路,再不与海涛多说一句话,弄得海涛也紧绷着一张脸,低着头,一肚子闷气。 此时,天边的夕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一片宁静祥和。 海涛边走,心中还想着:‘什么东西,一会儿一个样儿,一会儿一张脸,这也许就是她们干这行的一向伎俩!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只管把她送到她父母面前,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眼见着李翰章老伯夫妇住的悦来客栈就在眼前,海涛收住脚步,开口道:“李姑娘,你的父母亲就在里面了。一问掌柜,自会带你去见他们,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言罢,转身就走。 “海爷!”李艳艳上前一把抓住了海涛的手,柔着声音,眨着眼睛,一副柔情万种模样道:“海爷——慢走,小女子还有一件事相求!” 海涛脸一红,忙挣脱开,往后退一步,侧着身子对她。“李姑娘有事请讲,莫要拉拉扯扯。” “我,我这些日子手头有些紧,不知海爷此时身上可否带了些碎银子,借于小女子去买几件衣裳。”李艳艳兰花指儿轻翘,轻轻的绞在一处,垂着眼皮,嘟着嘴儿撒娇。 “买衣裳?”海涛一听,有些生气。“你的这套衣裳不好吗?还要买什么衣裳?我身上可没带多少银子,恐怕买不起姑娘穿的衣裳。等我以后禀告了我家少爷,让他派人给你送来!你就先将就几日。” “海爷,我想买的衣裳无需几个碎银子,只是买平素里的衣裳而已。”李艳艳一双凄楚的大眼睛向着海涛眨啊眨。 海涛转回身看着她,有些莫名其妙。“平素里的衣裳?难道这一套衣裳不好吗?” “当然不好!”李艳艳猛地提高了声调,一把抓了自己的这身华丽衣裳就要往下扯。 “喂喂,你别这样,有话慢慢说,你这叫干什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怎么着你呢!”海涛忙喊。伸手想要去阻止,却又不敢真去碰她。 李艳艳一听,满面羞红,立即双手拉紧衣服,护在胸前,又吞吐道:“我……我只是不想穿这样的衣服去见我的爹娘,望海爷成全!”说着话,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委屈的低了头。 “哦?”海涛一见她的样子,忙点头应:“好,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你都拿去!” 李艳艳接过银子,忙施一礼。“多谢海爷!” “去!”海涛摆了摆手。 李艳艳转身向旁边的一间成衣铺走去。 海涛想了想,又追上去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陪你去买衣服,然后再去见见你的父母,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需要,我好回去与我家少爷说,让他再做安排!” “那,那就多谢海爷了!”李艳艳欢喜的给他施一礼。 “走!”海涛无奈,这件事情若有头无尾的,怕自家主子以后怪罪,也怕这李艳艳打着买衣裳的旗号,又拿了钱乱赌。 成衣铺里,李艳艳选了几件清新淡雅的衣裳,去里屋换了,顺便又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挑帘栊出来的时候,坐在一处里等待的海涛又一次呆住了。 只见那李艳艳身着一件白色的衣裳,绣着几只彩蝶,外面罩一件淡粉色的小棉衣,一条长长的、盖脚的黑白大花长裙,一走路露出一双绣着蝶恋花图样的粉红色的软底儿布鞋,清新脱俗。 脸上,轻施粉黛,更显清丽夺目,亭亭玉立,宛如一位端庄贤淑的大家小姐。 ‘呀!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摆脱了一身的妖艳妩媚,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清新脱俗的俏佳人。果然,人是衣裳,马是鞍。’海涛看着,心里赞叹不已。 只见李艳艳轻移莲步,笑盈盈地向他走来。“海爷,怎么样?” “好,好!”海涛只会点头应声,嘴中此时词穷。 “那我们走!”李艳艳轻一笑。 “好!好!”海涛又木讷地点着头,站起身来,随在她身后,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轻盈,就要慢慢离地,飞身起来了一般。 走到父母门前,李艳艳站下脚步,轻轻舒了口气,这才弯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 “谁呀?”是母亲李氏的声音。 “是我,艳艳,母亲开门。”李艳艳一张口,声音里就带了丝哭腔。 听到母亲的声音,心内五味杂陈,随之猛跳不已。 “艳艳,是艳艳。”虽隔着门,也听得出母亲李氏的声音里显出得激动。 门随即被慌忙地打开。 “艳艳,真的是艳艳。”李氏一双泪眼上下打量着女儿。 “母亲。”李艳艳一头扑倒在母亲怀中,一把环住母亲的脖子。 “艳艳,是艳艳吗?”耳边又是父亲李翰章低沉而又有几分苍老的声音。 循声望去,父亲躺在床上,听到女儿的声音,正挣扎着爬起来。 “父亲,您这是,怎么伤得如此严重?”李艳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父亲的床前。 “扑通”跪倒在地,放声痛哭。“是我,是我害了父母二老,为我担惊受怕,是我害了父母二老,受了如此的无妄之灾,是女儿不孝,是女儿不孝。” “艳艳起来,地上凉。”李翰章也是老泪纵横。 李氏上前一把抱住女儿,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艳艳,只要你好,做父母的,受些伤,受些苦算什么?艳艳是做父母的对不起你啊!艳艳。” 海涛站在旁边,虽一时也搞不明白究竟是谁对不起谁,却也是不由得跟着抹起眼泪来。 痛哭一场之后,一家三口才渐渐平复了些。 海涛也抹掉了脸上的泪,上前解劝。“好了,今日这也是难得团圆的好日子,大家该好好地庆祝庆祝,我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这就去外面买些好吃的来,大家好好地庆祝一番如何?” “好啊!”一家三口立即表示赞同,无论如何应该摆一桌好好感谢人家的帮忙。 海涛转身要走,可又愣住了,摸了摸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他的钱全给了李艳艳刚才买衣裳了。 “母亲!”李艳艳见他如此立即明白了过来,唤了一声。 李氏会意,忙转身去床上取了些银子出来。“这都是岳公子给我们老两口的银子呢!” 李艳艳接过来,手中一握。“走,我陪你一起去买。”说着话,急匆匆又转身先出去了。 海涛也急追了出去。心里还念:‘这个李艳艳还是个急性子呢!’ 第98章 坐上宾还是小帮厨?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金黄的薄纱。 李艳艳在前面奔忙不停,一会儿买鱼,一会儿买菜,一会儿购花,一会儿又挑拣水果。 海涛则跟在后面,俨如一个跟班,屁颠屁颠地帮忙拿着东西。 等她将各种东西都购置齐全了,一转头,却不见了海涛的踪影。 只见满满的一堆东西,和一双露在外面已经站不稳、打了弯儿的腿。 “咯咯!”李艳艳放声大笑,那笑声如同银铃儿一般清脆悦耳,没有做作,没有修饰。 “别笑了,快帮忙拿下啊!不然我会被这些东西给压死的。”海涛咬着牙,声音都变得有些扭曲。 “来,来”李艳艳收住笑,忙转回身,帮忙将东西拿上几样。 海涛这才算露出了个脑袋 两人一起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客栈。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将东西放好后,李艳艳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海涛,“咯咯咯”地又笑了起来。 “你还笑!”海涛一边擦着汗,没好气地道。 “好啦,海爷,谢谢你啦!等会我做几个好菜,好好感谢感谢你。”李艳艳眉眼里全是欢喜。 海涛刚想坐下歇歇,可又被李艳艳一把拉起。“来,帮我个忙,到厨房里给我打个下手!” “天啊,还干呢!”海涛的嘴都咧起来了,却也没有办法,只好随着去帮忙。 来到客栈的灶房,此时灶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伙计。 李艳艳进门后,先将灶房转了一遍,各种各样的东西逐一过目,各种锅也都掀开看了看,做到心中有数。 然后,将袖子往上一挽,露出如藕般白皙的手臂。 “那你也别闲着,帮忙把菜给摘一摘,洗一洗。”李艳艳一边低头忙着,一边吩咐站在身边的海涛。 “可是,我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个。”海涛看着那些菜就发悐。 “可是,总要有头一回的嘛!再说今日的确是时候不早了,你难道肚子不饿吗?”李艳艳又回头笑问。 “饿啊!”海涛摸了摸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那就只好让你帮忙了。”李艳艳步步为营。 “那好!”海涛只好拿起几把菜,洗摘起来。 “叮叮叮……当当当……”只见李艳艳手里又是切,又是剁,又是炒,又是翻。 脚下更好似踩上了陀螺,转了这边,转那边。 一会儿看看这个锅中蒸的东西,一会儿又去看看那个锅中炖的菜,一会儿又要翻炒一下那个鱼块,忙得不亦乐乎。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让她的一张脸更加的白里透红的那么好看。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个菜便香喷喷地装进了各式盘盏。 “好了!”李艳艳拍了拍手,深出了一口气。“最后再帮一下忙,帮忙把这些菜搬到屋里去!” “好!”海涛应声。心中却想:‘我的天,被她指派得团团转,累得跟孙子似的,真是……唉!’ “怎么了你快点啊!美味当前,你怎么还苦着一张脸,快呀!”李艳艳端着菜盘,又催。 “好啦,好啦,来了,来了!”海涛只好咬着牙,端着满满一盘子的菜,歪歪斜斜地进了屋。 盘子安稳都上了桌,他才深出了一口气。 “来,来,海爷您跟着忙了一天,赶快先给海爷倒上杯酒!”李老伯招呼着海涛坐下来,更不忘让女儿上前斟酒。 “老头子我能有今天,可全靠了您家少爷,也全靠了海爷前忙后忙的,来,为了表示我们全家对您家爷,对您的敬意,先接下老汉头子的这杯酒!”李翰章将酒杯高高举起。 听了这番话,海涛做爷的滋味儿才重新找了回来,满面的堆着笑应:“好说,好说!” 一杯酒下肚后,这才点头笑着,细细地品了几口菜,心里舒服多了。 “来,海爷,让您今天跟我受累了,我也敬你一杯。”李艳艳也笑盈盈地举杯。 海涛一见心里又是气,又是好笑,心里却自劝着:‘算了,何必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举起酒杯与李艳艳遥遥一祝后,一饮而尽。 “来尝尝我的手艺,海爷吃惯了山珍海味,尝尝我的手艺如何?”李艳艳招呼着。 海涛再不以为然地吃了几口菜,立即点头称赞。“嗯,不错,味道还真的不错!” 接着又夹了另一道菜。“不错,真的很好吃啊!没想到你的手艺还真的不错呢!” 李艳艳只是笑了笑,知道他这虽然是少将军的小厮,可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些夸奖只是平常寒暄而已。 “你的手艺是随哪个学的?可以去做大厨了!”海涛又道。 “海爷说的哪里话,她的手艺全是她娘教的,全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海爷是累了一天,真的饿了,才说好吃!”李翰章也是含笑应着声。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菜是真的很好吃。”海涛也顾不得与他们客气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说实在的,这几天真的累着他了。 不但也在山上冰天雪地里忙,还要陪着李艳艳当个小伙伴,小帮厨,早就饿了,别说菜做的好吃,就是难吃些,也会狼吞虎咽先吃个肚儿饱。 近天黑时分,海涛这才酒足饭饱地走出悦来客栈,一路乐呵呵地哼着小曲上了山。 瑞永康一见他这副模样,倒乐了。“你小子,怎么乐成这样?” 海涛也不答话,只是笑。 瑞永康也不再问他,只是又吩咐。“看你这个样子,就别在这里傻笑了,回去禀报你们家少爷,说那李艳艳已经找到了,看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好,那这里就有劳您多受累了!天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一道下山!”海涛招呼着。 因为山上的房子还未成型,天气又冷,大家只有每日里在旁边临时搭架的小木屋里住下。 可是瑞永康是不能在此过夜的,见天也黑下来,便与他一起赶着马车下了山。 下山后,海涛还不忘记再与瑞永康道别。 “好了,你快回去,看你这酒喝的,满嘴酒气!”瑞永康掀起车帘瞧他一眼,忍住笑意。 “好,好!”海涛点头,转身又上自己的马车,回府去了。 第99章 以死明志 回到府中,海涛便与自家主子将今日之事详尽地叙述了一遍。 “李艳艳找到了,你,将她送到客栈,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了?”岳世斌见他那红彤彤的一张脸,不禁笑着问道。 “是的爷!”海涛喜笑颜开地答道,“不知少爷您对那李艳艳有何安排?” “安排?”岳世斌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先让他们在客栈里住着,这以后……” “少爷,是否先去那百花苑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他们还在四处找寻着李艳艳呢!”海涛适时提醒道。 岳世斌皱了皱眉头,没有答话。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海涛。 第二日一早,海涛刚刚伺候岳世斌洗漱完毕,早饭都还没得及吃呢,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吵嚷嚷。 海涛赶忙跑出去,拦住低着头、正慌慌张张往里跑的门官海意。 “这大早上的,外面干啥呢?这么乱哄哄的,还有没有规矩了?这可是将军府,成何体统!” 海意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这才道:“是,是一个女人,先跑到这儿来,说是要见你和少爷。这正与我们说着话呢,后面又追过来一群人,凶神恶煞地要上前抓那女的。可后面又追过来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婆子,冲上前护住那个女的。那群人不肯罢休,硬是要上前去抓那女的。一着急,那女的就从身上拿出这个。” 他将一物递到海涛面前,明晃晃的,正是岳世斌的那块腰牌。 “她拿出这个来说,认识你和少爷,让你和少爷出府去救救她!”海意说明此腰牌被请出来的用意。 ‘这一定就是那个李艳艳了,只是不知她又是被什么人追上了门来。’海涛一个急转身,又要进屋去请示主子。 “好了,我都听到了,走,去看看!”岳世斌正好从屋子里出来。 外面依旧一片吵嚷吵嚷,拉拉扯扯,沸反盈天,乱成一团。 “让开,让开,我家少爷出来了!”海意、海涛赶忙上前,将众人都分开。 “少将军,救命啊!”李翰章拖着老伴和女儿,齐齐地跪倒在地上。 “起来,快请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来,有本少爷为你做主!”岳世斌上前扶起李翰章,抬头看了看对面那些恶狠狠的、一个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大块头们。 在他们的前面还站了一个女人,四十几岁的年纪,脸上那粉擦得足有一两重,一层层的都要往下掉渣儿了。 身上穿的红的红,绿的绿,一身具有职业特点的装扮。 只见她手里拿了块手帕,正在擦脸上的汗,大冬天的,还不停地拿那把香喷喷的小扇子在打着扇。 “少将军,他们,他们是百花苑的人,她是这妓院的老鸨子。今一早便到客栈里来拿艳艳,还扬言要打断艳艳的腿,看她还敢不敢再跑!”李翰章气吁吁地指着那个老鸨子说道。 岳世斌走上前,问道:“你就是百花苑的老鸨?” “是的,少爷!”那老鸨子冷着脸,给岳世斌轻施一礼,应声道:“原本是不敢在将军府门前造次的,可这个死丫头她……” 老鸨子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指了指李翰章身后的李艳艳。 岳世斌这才注意到,只见那个被指女子身着一套崭新衣裳,一副大家闺秀的女儿家打扮。只是那一双眼睛中闪动着万千秋波,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脸上还微微地露出丝笑意。 岳世斌忙收回目光,这目光太过熟悉,不是林琉影看自己时的那种痴迷目光吗? 真的不敢再领教了,慌忙避开。 老鸨的嘴巴一刻也没闲着:“公子啊,您是知道的,她是卖身于我苑中的。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的银子啊!” 说着话,两只手啪啪啪的拍着。 “她说卖艺不卖身,好,这我都全依了她,只让她陪着客人笑笑闹闹,谈谈情,弄弄月,能给我们弄来银子,我都依着她。” 说到此处,双手就掐上了腰,怒声道:“我够优待她的!可谁知道,她却学人家豪赌,欠了人家 200 两银子,自己跑了。弄得人家赌坊三天两头到我那儿去闹。” 鼻子一抽,小手帕子就抹起了眼泪来。“我这里多委屈,多冤枉啊!” 一声哭嚎后,又是一抽鼻子,一脸的肃然,真的是把个演技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这些我都认了,我不与她计较。如今,听说她赌坊的事儿了了,可她还不肯回苑里去,这成何体统?她可不是个自由身呢!公子,您可得为我评个理才是!” 说着,又从身上寻出一张纸来,原来是将李艳艳的卖身契拿给岳世斌看。 “少将军,少将军,快救救小女子!”李艳艳三步并作两步,扑倒在岳世斌的脚下,一歪头,帕子面上一掩,嘤嘤地哭将起来。倒是与老鸨如出一辙的表演方式。 “少将军,您就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是宁死,也不肯再回那种地方了!” 岳世斌向后退了一步,道:“你先起来!” 李艳艳一听,反是一扑,直接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命好苦啊!罢了,罢了,小女子不劳烦少将军了,我这就去死了,死了!死了也落得个干净,再也不去那等下贱的地方!” 站起身,猛跑几步,头向着身边的石狮子撞去。 在场的人皆被她的这个举动吓呆了,眼看着她猛地一头撞在石狮子上,撞得头破血流,鲜血顺着那石狮子往下流。 她倚着石狮子艰难的回转身,头上的血流下来,眼前一片鲜红的颜色。 透过这层鲜红的颜色,她看到了痛哭着扑上来的父母双亲。 她看到岳世斌疾步走上前,听到他在喊:“快去请高大夫来!” 她使劲地想瞪大眼睛看着他,可慢慢的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了。 模糊里,又听到了声音。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岳世斌的声音,听到了他在说:“老伯,您放心,高大夫已经说过,李姑娘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调养,便不会有事了。老伯您放心!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刚烈的性子。” 她还听到了海涛的声音。“少爷,这是李姑娘的卖身契,事情已经办好了!” 李艳艳使足力气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无能为力。 她又听到有人进来禀报:“夫人回来了,在她的房里,正等着少爷呢,让少爷马上过去!”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好,你先下去!”岳世斌又道,“老伯,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找海涛就是了。” “少爷,放心去!这里全有我呢!”海涛应道。 不知过了多久,李艳艳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第100章 以后再也不许有瓜葛 岳将军夫人郭锦岚,四十六岁的年纪,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她身着一袭素淡高雅衣裙,身姿挺拔,周身透着一股英气。 听闻儿子因为一个妓女的事,正在外面闹得人仰马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心情差,却在还不知道事情缘由之时,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意。 蛾眉紧蹙,眼神中透露着威严,也透着失望。 嘴唇紧紧抿着,双手微微握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静静地坐在大厅中央,一言不发,整个大厅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大厅里的其他丫头婆子们站立在两边,战战兢兢,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这位平日里和蔼却此刻威严十足的夫人。 此时的房间里,暖炉中的炭火正熊熊燃烧,散发着温暖的热气。 然而,夫人那冷峻的表情仿佛让整个屋子都笼罩上了一层寒意。 温暖的炉火与冷冽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使得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不再仅仅取决于暖炉,而是被夫人的情绪所左右。 “母亲大人!”岳世斌急匆匆的走过来,慌忙行礼。 “罢了!”郭锦岚摆了摆手。 “母亲,您怎么提早回来了?您不是要去柳园好好的静养些时日吗?”岳世斌小心问。 “静养?静养需要的是心境平和,你这几日所做之事能让我静养得了吗?”说到此处,郭锦岚将本要押上一口香茶的茶水杯丢在桌上。 “不知是什么事让母亲大人如此生气?”岳世斌垂着头再问。 “你还要瞒我?那个李艳艳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你说,你怎么还与个青楼女子有瓜葛?更可气的是,听下人说,你还将她收留在府中,你,你好大的胆子!”郭锦岚说到气处“嚯”地站起身来,脸色发白。 “母亲大人,您先消消气,听孩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如实地告知母亲。” 岳世斌心中一颤,急忙将这几日如何见到赌坊的人,怎么逼问那李老伯李艳艳下落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却怕再生事端,隐瞒下了瑞沐璇的事情。 “母亲,这李老伯原本也是书香门弟,家道中落,又遇了些坏人的陷害,无奈便带上老伴和女儿到山中找一僻静处住下。可谁知,一年,他大病了一场,没钱可医,那女儿李艳艳为救父亲,自卖自身于百花苑。” 郭锦岚听到此处,才收了些怒色,点了点头应:“没想到她还是个懂得尽孝之人。” “他更是个刚烈的女子!”见母亲对她有认可,岳世斌更是毫不隐瞒地将李艳艳头撞石狮之事,与母亲再讲了一遍。 郭锦岚叹了口气。“这世上不平事太多,斌儿,你哪里能都顾得过来呀!” “可孩儿自小就受父母悉心教导,做人要做坦坦荡荡的人,做官要多体察百姓疾苦!”岳世斌一副信誓旦旦模样。 郭锦岚被儿子捧的高,也没有办法,只好又道:“好了,斌儿,母亲可不想听你的说教,此事既然已经如此了,我也不与你追究,可是,那李艳艳绝不能再留在府中,这成何体统!” “可是母亲!” 岳世斌的话立即被郭锦岚打断。“好了,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去,给那李家找个好去处,以后再也不许有什么瓜葛。” “母亲!” “还不快去!”郭锦岚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怒瞪起眼睛看着岳世斌。 别看岳世斌在战场上是一员猛将,可在家中却不敢对母亲有所顶撞,此时,只好听话的退了出去。 走出来,心头处就开始盘算。‘这急急忙忙的让我把人送到哪里去啊? 如果让他们再回客栈去,那里人多嘴杂,条件也不好。’ 猛的想起了瑞沐璇,微一笑。‘对!遇到这种麻烦事,正好让她帮我解决了!先去探探她的口风如何?’ “暗香浮动,花香隽永,阳光下一场美丽的玫瑰雨飘飘洒洒,不停在这一个叫做爱情的日子里,携手你的玫瑰情缘,来一趟早春浪漫的阳光之旅。” 小瑞王府中,瑞沐璇正在阅读面前的一封信笺。 “这是哪个写的如此的浪漫?”岳世斌踏步进门。 瑞沐璇忙起身来迎了,莞尔一笑。“你这是花了多少银子买通了我门前的多少人,让你每次进门都是这般的畅通无阻?” 岳世斌畅然一笑。应道:“我可没花银子,花的只是心思而已。” 瑞沐璇白他一眼,又笑问:“刚才的小诗你也觉得很浪漫吗?这是温姐姐写的一首诗,诗名叫《蓝色玫瑰雨》。” “蓝色?怎么用蓝色二字,而不是红色?”岳世斌不解。 “不知道啊,也许温姐姐喜欢这个忧郁而又平静,深沉的颜色!” “沐璇,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情要与你商量。”岳世斌开门见山,只因为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瑞沐璇好似早就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先深吸了一口气道:“有什么事,你说!” “还是那个李老伯的事情!” 瑞沐璇依旧低着头,也不答话。 “嗯,也许,也许你也听说了发生在我家门前李艳艳的事情。”岳世斌又看了看瑞沐璇,说话时也有了些心虚。 瑞沐璇却依旧低垂的眼眸说话。“你想说什么?继续说下去。” “这……”面对瑞沐璇的平静,甚至冷漠,岳世斌有些举手无措。 瑞沐璇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暗暗偷笑,却依旧冷声道:“怎么,不说下去你想告诉我些什么吗?难道只想告诉我那个女孩子的刚烈不屈,让我心生嫉妒吗?” “不!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岳世斌显然有些慌了。 “既然是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啦,我要先离开,静静心,你弄得我心里乱乱的!” 转身就要走,却被瑞沐璇一把扯住了衣袖。 “原本以为你是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也会从容面对的大丈夫,大男人,可怎么,一提起这儿女之事,竟变成如此。” 第101章 女儿的命好苦啊!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房间内,光影交织,形成一幅美丽画卷。 瑞沐璇微微含笑,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静静地看着岳世斌瞪大的眼睛,脸上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随后干脆得逞的放声大笑起来。 “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大胆地说出来嘛!” 岳世斌摇了摇头,苦笑着道:“我发现,我真的发现,我实在弄不懂你的心,更弄不懂姑娘家的心。”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瑞沐璇轻轻拉起他的手,微笑着引领他坐下。然后,她又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俏皮地看着他,仿佛要探索到他的内心深处。 “是那个李艳艳,我希望你能收留她。”岳世斌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好啊!”瑞沐璇回答得异常痛快。 却让岳世斌有些出乎意料。 “她留在你那里,多少有些不便,那就将她,还有李老伯老两口都带到我这里来!在我这里总比在客栈里好些。他们的事,也有我的责任,他们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 “沐璇!”瑞沐璇的果断让岳世斌一时有些惊愕,呆呆地望着她,似乎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中回过神来。 “好了!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赶快去!”瑞沐璇转身又立即吩咐下人们去给他们准备房间。 李艳艳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的看着四周。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漂亮的大象牙床上,房间里布置得精美雅致,淡淡的檀香气息萦绕在空气中。 还没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只见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姑娘走了进来。 可是不对呀!李艳艳定了定神,仔细一看,这小姑娘竟然梳着旗头,一身旗人的打扮。 “我,我这是在哪里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小姑娘拦住了。 “我叫吉祥,这里是小瑞王府!”吉祥的声音清脆动听。 “小瑞王府?我怎么会在小瑞王府?”李艳艳一脸的疑惑,一觉醒来从将军府凭空到了小瑞王府?为什么? “女儿啊,你醒了!”隔壁的李老夫妇听到女儿的声音,急忙忙走进来。 “爹娘,我怎么会到小瑞王府啊?”李艳艳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解。 “艳艳啊!这里是小瑞王府,也就是我曾经对你提过的,那位曾经出面救我的瑞格格的府上。”李翰章连忙给女儿解释。 李艳艳皱起眉头,不说话,心中隐约的想到了些什么。 此时,耳边又听到几个小丫鬟的声音齐唤。“格格!少爷!” “怎么,李姑娘醒了吗?”一个姑娘的声音沉稳有度,一听就是有身份的人。 “是啊,格格,她刚醒。” 接着听到脚步声响。 一打帘子,走进两人来,前面的是岳世斌,后面跟着的是个长得清秀美丽,打扮得体的贵族格格。 李艳艳的心中瞬间泛起一丝苦涩,她原本是自信的,向来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自从她降临这个世上,耳边就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这哪里是个凡间女子,分明是仙女下凡。” 她看到的是男人贪婪的目光,看到的是女人嫉妒的眼神。 即使她后来进了漂亮女人扎堆的百花苑,她也是花魁,头牌。 然而,当她看到站在面前的瑞沐璇时,心中不由得一凉。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老天,你怎么会如此的不公?将万千宠爱都给了这样的一个女人,看样子她与少将军关系不一般。’ 想着,想着,李艳艳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痛哭流涕。“娘啊!女儿的命好苦啊!” 李氏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流泪安慰道:“艳艳啊,不要再往坏处想了,是爹娘害了你,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回头看了看站面身后的瑞沐璇和岳世斌又道:“如今,你看看,咱们遇到了贵人,不单有岳少爷,还有瑞格格,从此后,你不再是那百花苑的人了,你看!” 李翰章被老伴瞥一眼,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自怀中拿出李艳艳的卖身契,递给女儿道:“这是岳少爷替咱们赎回来的,从此后,就不再会有那些恶人来纠缠你了。现如今,瑞格格收留了我们,咱们一家以后可就有了依靠了。” “是啊,女儿,咱们一家可要多多谢过我们的大恩人,岳少爷和瑞格格呢!”李氏也是欢喜的应着声。 李艳艳擦去眼泪,挣扎着下床,一家人相互搀扶着要跪下来给岳世斌和瑞沐璇叩头。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二人忙拦住他们,又说了些安慰的话。 瑞沐璇又吩咐下人们要好好照顾他们一家后,便转身出去了。岳世斌微颔首也紧随着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李艳艳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再次流下来。 走出房间的瑞沐璇看着紧追出来的岳世斌微一皱眉,因为在李艳艳的眸光中又看到了贪念。 可是抬头看看岳世斌的一张俊脸,又是微微一笑。 岳世斌见她这一笑,也笑着回应她。“沐璇,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瑞沐璇轻摇头。“如今,没有什么要与你说,且待日后!” 两人心领神会,未再就李艳艳的事再谈下去。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五六日。 瑞沐璇时常会来看看李艳艳。 可李艳艳每次一见到瑞沐璇便是流泪,哭自己的命苦。 这让瑞沐璇也是头疼,命苦哭就有用吗?这只是让她都有些不敢轻易去见这个满心伤痕的李艳艳了。 自己毕竟不是菩萨,无法渡她。 一日,李艳艳正睡着,又听到外屋里传来瑞沐璇和她父母的对话。 “格格啊,劳您这几日不停地来看望我们,这让我们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呀!”父亲李翰章的声音里透着感激。 “老伯,您不要总说这样的客套话啊!您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我的客。再说,艳艳姐姐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我怎能置之不理。”瑞沐璇的声音温柔亲切。 “这里有吉祥替我照看着,有什么事情就告诉她。”瑞沐璇又叮嘱了几句,起身离开。 刚走出房间,吉祥也随着送了出来。 压低了声音在主子面前说话。“格格,恕奴才大胆说一句,您以后就不必常到这里来了。一来,这里全有奴才们照看着,您放心好了。二来,我看李艳艳也担不起格格您的如此恩待。” 吉祥说话的语气里带些愤愤不平。 瑞沐璇停下脚步,眉头微微皱起:“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第102章 不怀好意,真的吗? 吉祥却依旧斩钉截铁地道:“奴才是说那个李艳艳根本就不领您对她的情。不说别的,就是今日!格格您好心好意地带着东西来看她,她呢!原本还和她娘有说有笑的,可一听说您来了,二话不说,扭头往枕头上一倒,装起睡来,简直是岂有此理!奴才见了都有些气不过。” 瑞沐璇微一笑。“好了,吉祥,她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呢!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就不要与她计较了,好好地照顾她,她人在我这里,怎么说也是我的客人,你就尽自己的本分便好,你回去!” 吉祥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瑞沐璇虽是如此应声,可是吉祥的话却深深地印在了心底,默默前行,心中若有所思。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窗外的景色依旧美丽,而屋内的人们却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瑞沐璇的善良与宽容,能否温暖李艳艳那颗受伤的心呢?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在这座王府之中,命运的齿轮仍在不停地转动着,而每个人的故事,都将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一晃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眼见着就要临近春节了。 李艳艳的伤势已经大好,精神也慢慢的恢复起来,时不时的走出去,在后院里随处走走,散散心。 一日,忽听到悠扬的琴声,正侧耳聆听时,那琴声忽而又变得铿锵有力。 她也是个极通音律的,立即就被这琴声吸引。 随声寻去,就在那花园里一桌两椅,瑞沐璇正在弹奏古琴。 岳世斌手持宝剑随着琴声起舞,那是一种多么能体现男人魄力的剑舞啊! 李艳艳只一眼便完全被吸引住了。 ‘他是我今生今世见到过的,最最英姿飒爽,最最玉树临风,最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可是他呢?他的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我的存在,因为他的身边有那个比我优秀得多的瑞格格。’ 李艳艳的目光虽被吸引,心思却是百转。 ‘他们是多么相配的一对,这些我是明明白白的,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执迷不悟?为什么我还会嫉妒?明明知道我和他是没有半分可能的,可为什么我见到他们两个的幸福,我的心会痛?我会有眼泪流下来?’ 诸多的疑问后,最终只有一个答案。 ‘是老天对我不公,让我也有瑞格格这么高贵的身份,我相信,我会得到他,我会拥有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 李艳艳眼见着一曲奏罢,笑盈盈的瑞沐璇双手递香茶给岳世斌时,有种感觉,此时此刻他们两个是这世上最最幸运,最最幸福的一对。 她多么希望,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如果,那个笑盈盈被岳世斌拥入怀中的女人是我,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儿。’ 若能美梦成真,她宁愿丢弃性命,哪怕是一天,仅仅是一天,也可以幸福的闭上眼。 “是哪个?谁躲在那里?”一个声音忽然传来令正陶醉在自己心伤里的李艳艳吓了一跳。 同时也惊动了岳世斌与瑞沐璇,齐齐循声转回头来。 李艳艳一转身,眼前站了好几个人,几个丫鬟中间拥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 李艳艳此刻心乱如麻,什么也顾不得,急转身逃也似的躲开了。 “真是毫无规矩!”吉祥看着李艳艳的背影,愤愤道。 “她是什么人啊?”温馨梦问。 “她呀,就是岳少爷和格格救下的那位李老伯的女儿,名叫李艳艳,亏了我们格格拿她当贵客,可我见她丝毫没有感恩之心。”吉祥心中时时的替自家的格格感觉不值得。 “好了,不要乱嚼舌根,头前带路!”温馨梦忙制止她。 这时候,岳世斌与瑞沐璇也迎了过来。 瑞沐璇还是问了句。“刚才跑过去的是谁?” “是李艳艳,格格。”吉祥回答。 瑞沐璇点了点头,又转身。“温姐姐,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呢?” “我倒是没有什么好忙的,就是不想来打扰你们罢了!”温馨梦笑盈盈故意放低了声音。 “你呀!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了?”瑞沐璇轻轻推了一把温馨梦。 两个姑娘“咯咯”的笑,笑的随在后面的岳世斌莫名其妙。 “我不在这里了,被你们盯着莫名其妙的笑。我正想去看看永康,看看那间即将完工的大屋,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笑!”知道自己若继续留下来,只有被打趣的份儿,岳世斌立即寻个理由告辞出去了。 见他走了,两个姑娘没了什么顾忌,这才进屋坐下来,边喝茶边谈起心来。 “沐璇,我看那个李艳艳好生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呀?”温馨梦试探着问。 “是啊!那天不是在我表哥府上,那个叫做万人胶的,带着她到府上去找我表哥的嘛!” “是啊,那时候她打扮的十分妖艳,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她是个有特殊身份的姑娘。”温馨梦看了看瑞沐璇,小心的道。 瑞沐璇叹口气。“是啊,又被你猜对了,她百花苑的姑娘。” “什么?”温馨梦被吓得目瞪口呆。 “可她又是个令人敬佩的烈女。”瑞沐璇又将李艳艳的事全部讲给温馨梦听。 “是啊,听你这么说,倒是应该好好的帮她一帮。可是,可是,我听吉祥说起她的口气好像是她对你予她的好并不领情。不是我背后言他人的坏话,刚才我见那李艳抱,看你们的眼神是那么恶狠狠的,好像不怀好意的样子。沐璇,你想没想到以后怎么安排她?”温馨梦善意提醒。 “不怀好意,真的吗?”瑞沐璇重复着,其实也隐约的能猜出这个结果。 “你别不以为然的样子,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可是,这些人不能常留下在此处。我问你,你怎么安排他们这一家人?”温馨梦又问。 “没办法,只有等那山上的大屋建好,收拾利落了,才能让他们一家子都搬回去住。”瑞沐璇回答。 这个时候也不能把他们一家无缘无故的赶出去。 “希望这件事能顺顺利利的,不出什么岔子才好。”温馨梦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地祷告上苍。 “是啊!希望此事别生什么枝节才是。”瑞沐璇也微微皱起眉头。 第103章 一家人在一起是最大的幸福 李艳艳气喘吁吁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泪如雨下。 “母亲啊,我们走!我再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哪怕是一时一刻,我也会被自己折磨死的。我会在自己的妒火中被烧死的!” 李氏被女儿的如此举动吓了一跳,忙问:“艳艳呀,出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母亲啊!” 李艳艳此时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李氏一见,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又是一通的嚎哭。 哭到李翰章也大吃一惊。 哭的,丫鬟们也都被惊动了,进了屋,追问出了什么事情。 “出去!爹,带他们都出去,我只想将心里话告诉母亲一个人。”李艳艳指着随进来的丫头们哭道。 吉祥对其他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姐妹们,我们走!” 大家不动声色,默默的都走出去。 李翰章在后面,见她们的面色皆是不好看,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终是没有开口说出那句道歉的话来,只是默默的将房门关上。 “什么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你看她整天又哭又闹的,好像哪辈子我们格格欠了她的。” 有个小丫鬟在后面,压低着声音对另一个小丫鬟愤愤不平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是啊!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呢!整天哭丧着个脸,对我们吆五喝六的,以为自己是个娘娘呢!若不是格格有吩咐,什么事都依着她,好好伺候她,我才不愿意在这里受她的那份气,看她的脸色呢!” 两个小丫头的话,皆被走在前面的吉祥听的真真的。摇了摇头,不由的叹了口气。 屋子里,李氏边抚着李艳艳的头发,边轻声对她道:“女儿啊!如今她们都出去了,你受了什么委屈都向母亲说说!” “母亲啊,我恨上天的不公啊!为什么都是人,却有的人富,有的人穷,有的人美,有的人丑,有的人有地位,有的人却是地位下践!” 李艳艳的一番话,刺痛了李氏的一颗心。 “女儿啊,我知道你的委屈,是你的命不好,偏偏有我们这样无用的爹娘,让你本来一颗骄傲的心,如今却要忍受着如此的践踏与蹂躏。女儿啊!这全怪我们这做父母的!” “母亲啊!”李艳艳又是一场哭, 自从自己卖身到百花苑,眼泪就一直陪伴着,夜夜打湿枕头。 白日里,她要强装出一副笑脸,与那些男人们又打又闹,又说又笑,逗他们开心,让自己麻醉。 后来,为了进一步麻醉自己,她学会了赌博。 在闲暇的时光里,她将自己扔进赌场,让那惊心动魄的感觉一直刺激着自己。 可当她忽然被拿出200两银子的欠条时,都有些不相信,怀疑自己身在噩梦之中。 在赌场里的她,已经不再是她了,没有她的思想,也就没有了她的悲伤,她的痛,她变得麻木了,可以对其他任何人,任何事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她的心死了,她认同自己的身份,她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她不再哭泣,她接受着男人们对她投来的贪婪的目光。 只要肯给她多些银子的嫖客们,她甚至允许他们摸摸她的手,动动她的腿,甚至更…… 她也慢慢地欣赏起自己来,她觉得自己是高傲的,是美丽的。在众多嫖客向她低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高傲美丽,尊贵无比的女皇。 可自从她躲债逃出百花苑之后,又发生了好多的事情,让她那颗原本麻木的心又觉醒,而且醒过来之后,只能感觉到自卑,委屈,失落…… 她看到了那个令她心仪,而感动的优秀的男人——岳世斌。 可他却从来没有多看过她一眼,甚至没有主动地与她说过一句体己的话。 他的眼睛,他的心灵,他整个人,全被一个女人俘获了。 而那个女人,却是比自己出身高贵的多,甚至比自己漂亮的多的幸福女人——瑞沐璇。 自从被莫名其妙的搬到小瑞王府之前,她感觉自己只不过是因为一些特殊的理由,而变得身份地位低下的人。 可有时候也因为自己卖身救父的理由,而感到自己是一个很值得被称颂的孝女。 虽地媢馆,她却觉得自己的心是高洁的, 她为自己万里挑一的容貌骄傲着,她是全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花魁。 可在小瑞王府里,她见到了瑞沐璇,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她又是那么的高贵清洁。岳世斌当然会选她。 今日,她又看到了另一个高洁美丽的女人,她所拥有的是另一种的美丽。 若说瑞沐璇是高洁清新的梅花,那温馨梦便是纯情淡然的兰花。 那她呢?只不过是一朵极普通不过,极不显眼的路边野花。 原本存在她心中的那一点骄傲的资本,也被硬生生的,毫不留情的打碎,打的支离破碎,再也没有收拾起来的可能。 而这个地方,这个小瑞王府里,带给她的只有自卑和屈辱。 她一时一刻也不能再在这里留下去,她不能接受,他在崩溃,她相信自己再在此地,哪怕多留一时片刻都会被自己一颗嫉妒的心烧死,自己会被自己折磨疯掉的。 李氏听着女儿含泪的一字一句,自己的一颗心也硬生生的要被撕扯开了似的。 她知道女儿原本是多么骄傲,她更知道女儿如今是多么的自卑,她知道女儿此刻的苦痛。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这些年受的委屈,受的苦,知道你心里的那万千的煎熬。我一个做母亲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抚着女儿的脸泪如雨下。 “女儿啊,有些事情是我们可望不可及的,有些事情是我们永远也做不到的。而看着他,永远得不到的痛苦是最难熬的。” 李氏怎么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那点小心思。 “如今你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们立即离开这里,让你的心慢慢得到修复,得到平静。” 自己虽流下泪却抬起手,替女儿擦掉脸上的泪,也勉强的朝她笑笑,柔声劝。 “女儿啊,不要再流泪了,虽然父母不能给你高贵的身份,可以后的日子里,我和你爹,会给你更多更多的爱,将这些年你受的那些委屈都补偿回来。” 拉着女儿手起身来。 “我们走,我们回去,让多年前那种平静安逸的生活再回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是最大的幸福。” 李氏的一番话,虽然不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却是那样的温馨体贴。 “对,我们回去,我们三个人的日子才是最最幸福的。”门被推开,李翰章满含着热泪走进来。 “爹!”李艳艳的热泪再次涌上来,这次却是幸福的泪。 激动的一家三口紧紧的拥在一起,心贴得更紧了一分。 第104章 你与沐璇学坏了 李家三口齐齐的跪倒在瑞沐璇面前时,令她和温馨梦皆大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瑞沐璇忙上前去搀扶。 可李家人不肯起身。 还是李翰章开口道:“格格,您先坐下,让老头儿将心里的话说给您听听。” “李老伯,您这是怎么话说的!您跪着,我坐着,这成何体统!” “不!格格您坐下,您受得起我们李家的这一跪。”李翰章抬起头,满面的笑意。 “自从格格当初与岳少爷把我和老伴从那群赌坊要债人的手中救下来,我们李家就欠了您的这份情。” 回转头又看了看跪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李艳艳,这才又道:“现如今,我们一家人在格格府上,受到上宾式的待遇,这更令我们感恩在心。” 说到此处,又是会心的一笑,才道:“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哪里受得起如此的礼遇,这让我们时时如坐针毡一般。如今,艳艳的伤已经大好了,我们一家人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在此久留了。今日,我带着老伴儿和艳艳,特意来与格格告别的。” “告别?”瑞沐璇偷眼看了看温馨梦。 温馨梦也不知所谓的轻摇了摇头。 “是不是有谁怠慢了你们?”瑞沐璇问。 “不,不!”李老伯连忙摆手。 “不是的,在这里我们一家人吃得好,穿得好,丫鬟们伺候的好,哪里谈得上慢待。” 低头处,又是憨然一笑。“我们的确只是因为再也不敢受这般的礼遇了。” 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声音里多少带了些颤抖。 “我们,这些过惯了平素日子的人,也享不起这样的福啊!格格,您就让我们出府!我们一家对格格的恩情永不敢忘,铭记一生。” 李翰章说着就往上叩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强留他们一家下来反而不妙,瑞沐璇站起身,一个个扶起他们李家三口。 “既然你们执意要走,我也不好强留,可急也不必急在今日,我想此事还要与世斌商量一下再说!” “可是,可是……”李翰章没想到瑞沐璇竟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艳艳拽了拽他爹的衣襟。 瑞沐璇看到了,只好又道:“你们走的这么急,有什么好去处吗?” ”这……”李翰章又是一愣。 “我们去客栈先暂住下,等以后再做打算。”李艳艳见自家的爹老实,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只好自己抢着回答。 可瑞沐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道:“那终究不是个长久之处,我立即派人去寻世斌来,看他对你们有什么安排,可好?” 李翰章转回头,目光询问女儿的意见。 李艳艳向他点了点头。 瑞沐璇立即派了人去寻岳世斌。 岳世斌听了瑞沐璇派出的使者将事情一说,也是一愣。“走,他们这么急的要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要在这里乱猜了,回去看看不就全明白了嘛!”瑞永康一笑道。 二人进了小瑞王府,岳世斌一进门便问:“沐璇,怎么回事?” 瑞沐璇迎上前,微含笑回应:“世斌,李老伯说女儿的伤已大好了,不好在此处打扰了我,说要回客栈,我便派人去请了你来,看看你有没有个更好的去处啊?” 岳世斌见瑞沐璇一副平静模样,便也稍放了些心,走上前去询问李翰章的意思。 这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李艳艳依靠着母亲,又一次抬起头来。 又见到他了,他就站在自己的身旁那么近,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抓住他的手。 可她却没有这份胆量,没有这份勇气,更没有理由,伸出手来去拉他的手。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闭上眼睛,紧紧的咬住嘴唇,靠在母亲的肩头上,觉得自己就要昏过去了,没有半点力气,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的这一举一动,虽是无声无息,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在眼中。 瑞沐璇嘴角轻勾,转头又看了看岳世斌。 岳世斌却微皱下眉头,无可奈何的轻抽了抽嘴角。 瑞沐璇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却又感觉在这个时候不能笑出声来,只好咬着嘴唇,微垂下对来,排挡笑意。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岳世斌只好与李翰章道:“李老伯,原本我以为等房子盖好,你们一家再搬回去的,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决定,那好,我们先离开!” 李翰章看看女儿的模样,也是只有心中哀叹一声,强挤着丝笑与岳世斌道:“那就走!” 回转身,又给瑞沐璇再行礼。“多谢格格这些日子的收留之恩了。” “老伯客气了。”瑞沐璇忙收起笑意回应。 岳世斌带着李家人离开,瑞沐璇又安排了马车相送。更送上了百两银子。 “想来这些日子,李伯一家在客栈用也是足够了,若是不够用,再来寻我便是。” 李翰章忙往外推。“哪里再敢收格格的银子,我们怕是这辈子也还不上这份恩情的。” 瑞沐璇却是俏皮的笑一笑道:“日后,老伯慢慢的会还上的。即使还不上又如何了。您就收上!” 言罢,眸光好似不经意的轻扫了一眼李艳艳。 李翰章的心一动,还是伸手接了瑞沐璇手中的银子包。 这一收,两下里便达成了一个未说出口,却人人心知肚明的契约。 瑞永康在一边看着,偷偷的碰了碰站在身边的岳世斌,暗暗的挑了个大拇指给他看。 岳世斌自是知道他赞的是哪个,强笑了笑。 “哎,怎么笑的这么难看?”瑞永康又轻问。 岳世斌再往上调一调嘴角,上前一步,热情的招呼着李翰章一家。“李老伯,我们走!” 回转头,又对瑞璇道:“你们回去!不必送了,外面冷。” 温馨梦推一把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瑞永康,低声对他道:“你也一起去啊!把人安置好了,再回来。” 瑞永康愣了愣,转头看看温馨梦,低声的发泄着不满。“你与沐璇学坏了。” 温馨梦一声笑,再催。“快去!” 瑞永康只好手一伸,主动请缨。“世斌,等等我,我与你一起啊!” 说着话,与岳世斌一起骑上马,直往悦来客栈。 第105章 那你就将它拿走 阳光洒在大路上,岳世斌侧头看着瑞永康,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却只是默默地扫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瑞永康实在忍不住了,一笑,往岳世斌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我们家馨梦打发我来的,我也是为了我表妹,你就受着!” 岳世斌听了这话,一阵哭笑不得。 “哎,看你这个模样,不好看啊!笑的太丑,嘴角往上再扬一扬,嗯,对,就是这个样子,这才是我们玉树临风,威风凛凛的少将军模样。”瑞永康在岳世斌身边不停地调侃着,话语中满是戏谑。 第二天一早,海涛来到悦来客栈门外,面上洋溢着笑意盈盈,微微泛红,仿佛心中怀揣着无尽的期待。 当他站在李艳艳的面前时,声音里也透露着诸多欢快之音。 “李姑娘,有许久没见了,看到你现在又精神奕奕的样子,我很高兴。” 眨了眨眼睛,再看李艳艳时,又尴尬地抽了抽嘴角道:“怎么,你见到是我,好像有点失望吗?” 言罢,心中涌起一丝失落。 李艳艳原以为敲门的会是岳世斌,一见是海涛,心中确实有些失望。 但见海涛沮丧的模样,立即又换了一张笑脸,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娇声哄。 “你说什么呢!我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再加上,你这装了满满一车的好东西。快进来,我们也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快进来,好好地和我聊聊。” 李艳艳的声音总是如银铃般清脆,让海涛的原本低落的情绪顿时又变得欢喜起来。 “昨日,我们家爷回府就吩咐下来,让我带了这一车的东西来送给你们。可见天已晚了,不好来打扰。这不,这天刚一亮,我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我家爷还吩咐了,说这些日子山上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可忙的了,让我下山来,全心全意地照顾你们,有什么事儿,往后只要和我说一声,你们都不必担心啦!” 一股脑儿地将一堆的欢喜事说给李艳艳听,希望她也能和自己一样开心。 “这么说……” 李艳艳欢喜地一笑,心中却忍不住想起岳世斌。 忍下心里的那句话:‘这么说,岳世斌的心里还有我。’ 可看了看海涛,又改口道:“这么说,可要多劳烦海爷你了!” 面上虽带着笑容,但心中的那份失落却依然无法抹去。 海涛欢喜的露出两排小白牙来道:“好说!好说!有什么事儿有我呢!有我!”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人将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又指挥着客栈的小二,将李家隔壁的一间房间给收拾出来,自己以后便安安稳稳地在此住下了。 看着他指挥若定的模样,李艳艳心里又念道:‘真不愧是大家里出来的人,没想到岳世斌的小跟班都是这么的出色。’ 想着这些,不由地又笑起来。那颗原本已死的心,顿时又活了过来。 海涛见了她会心的笑意,更是高兴得了不得,做起事来也更加的卖力。 一切忙完之后,打发了来人回府。 闲暇时,二人坐下来闲聊。这才发现二人原本是如此的投机。 他们谈论着人生百态,世态炎凉,谈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从玩什么鸟儿,到养什么花,杂家杂事,事事都可以谈得来。 两人笑着、闹着,心里充满了欢喜,日子也过得飞快。 如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们便会坐下来闲聊天儿,越熟悉了,谈的话题就更广。 他们谈论着各自的身世,分享着自己的一些小秘密,有时无拘无束,好似兄弟一般。 李老夫妇远远地看着他们,也不打扰他们,任由他们两个笑啊、闹啊,心中满是欣慰。 李翰章先开口道:“老伴儿啊!我看海涛好像对咱们家的艳艳有意思。” 李氏点头应道:“是啊!我看他们两个整天凑在一起,很高兴的样子。” 李翰章又道:“海涛这孩子,机灵能干,又能说会道的,很是得咱们家女儿的欢心。” 李氏也表示赞同:“好,这样也好,咱们的女儿总算又活起来了,若海涛不嫌弃咱们家的艳艳出身,我看,他们两个倒是很好的一对儿。” “是啊!只是不知道,咱们的傻女儿是不是不再念着那具岳少将军了?唉!一些事,都要看缘分,希望我们女儿这辈子能寻个既爱她,又可靠的丈夫才好。岳少将军对我们女儿而言,是绝不相配的。更何况,我看看岳少将军倒是与那瑞格格很要好的样子。”李翰章面上带一丝忧虑。 “是啊!这点相信女儿也是知道的,就看她会不会放开了。”李氏双手合十,向天祈祷道:“菩萨,保佑我的女儿!” 而在另一边,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岳世斌打发了海涛出门去悦来客栈,自己也一早出门,急忙忙地来到瑞沐璇的面前。 瑞沐璇见到他没有了往日的欢悦,只是淡淡地与他说话。 岳世斌上前轻轻拉了她的手,往外就走。 “你要做什么?”瑞沐璇随在身后问道。 “走,我要带你去看看那山上的大屋,它快收拾好了,至于里面的安排,我希望你去布置一下。”岳世斌的声音又温柔又坚定。 “我不想去!”瑞沐璇想抽回手,却被岳世斌抓得更紧。 心中依然对岳世斌有些不满,因为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还不够坚定,身边的诱惑也太多。 “沐璇,我说过,那座大屋名义上是替李老伯一家重新盖的。可实际上,那座山,那瀑布,那大屋,皆是为了你——瑞格格建的,至于我,我的一切,我的心,我的人,皆是属于你的。”岳世斌一双眼睛里满是真挚。 他一番深情表白,令瑞沐璇羞答答,脸上泛起红晕,将头轻靠在他的胸口,如潺潺流水般轻声道:“你要记住你今天的话,我要这颗心永远为我跳动。” 又抬起头看看他,再道:“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他不再为我而跳动了……” 话停下来,小嘴巴撅起来。 “那你就将它拿走。”岳世斌斩钉截铁地道,再加上眼神中笃定做筹码。 瑞沐璇莞尔一笑,心中充满幸福和满足。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美好。 第106章 凭空消失 岳世斌带着瑞沐璇缓缓登上了那座山丘,那座已属于他们的山——鹤山。 在建屋的时候,岳世斌已经花了银子连整座山也买了下来。 此时,一座宏伟的大屋矗立在他们眼前。 虽没有雕梁画栋的华丽,却散发着一种极精致、极讲究华贵的气息。 走进大屋,里面的布置尚未完全完成,但已经能看出其中的精美之处。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画作,地上铺着华丽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而舒适。 家具则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韵味。 瑞沐璇看着这一切,心中涌动起一种感动。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岳世斌对自己爱的表达。 “世斌,我喜欢。”瑞沐璇看着岳世斌,眼中带着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你喜欢就好。”岳世斌微笑着回应她,眼中满是宠溺。目光温柔地落在瑞沐璇的身上,仿佛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心思,每一处都被你想得如此细致周到,很有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不像那些华而不实的宫殿般的布置,到处只讲究华贵大气。” 瑞沐璇站在屋子中央,认真细致地夸奖。 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那些一味的奢华,有时候,站在其中总会感觉空荡荡的,让人心虚。而这里虽不大,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大门、过道、大厅、卧室、书房,小花园,你都想得周到。” 岳世斌听着她认真的点评与赞扬,心中满是喜悦。 知道她与自己有着相同的喜好,只让他感觉自己是如此幸运。 人生难得遇知己,自己喜欢的姑娘,喜好也与自己如出一辙,更是感觉这是上天的好安排。 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一颗心就好似被一团红艳艳的花,和一团红艳艳的锦包裹着。 又好似看到一身红装,羞答答等待自己掀起红盖头时的她。 与她如星般眼眸相对时,也看到了同样眼睛里闪着光亮的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 她热烈的眼神,正等待着自己深情的与她交互,相拥。 瑞沐璇转头,正看到岳世斌盯着自己傻呆呆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笑声清脆动听,如同天籁之音。 岳世斌被她的笑声唤回神,也随着她笑。 另一边的悦来客栈里。 李艳艳正在忙碌地摘菜。她的动作娴熟而优美,仿佛在演绎着一场优美的舞蹈。 好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海爷,怎么这许久的日子也不见你们家少爷啊!” 海涛正兴冲冲地提着水来,往盆里倒着要洗菜。 听到李艳艳的话,心一沉,但还是淡然地回了一句。“也许是没有空闲!他毕竟身份在那里,也是有许多应酬的,哪里像我这么有闲功夫啊!” “是吗?”李艳艳一听,忙又岔开话题。“海爷,吃过午饭,我们到外面去买些东西?” “好啊!只要你吩咐一声,我哪都陪你去。”海涛脸上又洋溢起热情的笑容。 李艳艳抬头看了看天,“眼见着就是新春了,我想出去买些过年的东西。” “嗯,对,好好的买些东西回来,也许,今年春节,你们一家人就可以搬回到大屋去住下了。”海涛越发显得高光,心中也莫名的多了些期待。 李艳艳却轻笑了笑道:“听我爹说过,那座山都被你家爷买下了,那大屋是他的,我们其实,只能住旁边的一小间而已。” 声音中多少带了丝酸涩。 还未及海涛应话,忙又低头一笑道:“即使如此,我们一家也是应该感恩的。若是没有你家爷帮衬着,我们一家怕早已是家破人亡了。如今,有处住处,也是你家爷赐的。” 海涛也是勉力一笑,应道:“听我家爷说过,其实,那座山,那片屋,日后还都需要你们一家照顾着呢!他会按月付银子,不会亏待了你们。这样,一举两得也是不错的。” “嗯,你家爷考虑的倒是周到呢!”李艳艳点头应着,脸上虽带着笑意,心中却有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吃过饭,二人稍一收拾便去了集市。 集市上热闹非凡,买的、卖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眼见着就是新春,出来购买年货的人也多了起来,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李艳艳一见这许多的东西,立即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 “这个我要,这个我也要!” 她不停地在前面买,后面的海涛则不停地付账。 不一会儿功夫,东西就又摞得高高。 海涛抱着这一大堆的东西,东摇西歪,弄得一脑袋汗。 “还买啊!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买。”海涛实在受不了了,开始不停的嚷嚷。 “不忙,我还有几件东西没买呢!”李艳艳兴致未减,眼里闪烁的那道光芒依旧兴奋。 “我的姑奶奶,我看你以后开个杂货铺好了,那样,你就不必这么到处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海涛开始抱怨起来,面上满是疲惫。 “好啦,不要在那里抱怨了,很快就好了。”李艳艳看着那些好东西,购买欲望半点不减。 海涛在后面喊:“你慢点,我跟不上你了!” “你快点儿!”李艳艳却催促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不一会儿的功夫,海涛便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艳艳!李艳艳!”他不停的喊着,可没有人应他。 只好先放下一堆的东西,到处找人。 可李艳艳却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早就不见了人影。 与此同时,在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瑞沐璇和温馨梦姐妹两个也难得地兴致勃勃。 在几个丫头婆子的陪同下,她们走进了这热闹的集市。 集市上充满了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和诱人的美食,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这个好玩儿,那个新鲜,瑞沐璇和温馨梦姐妹俩被眼前的一切深深吸引。 这里有卖小鱼儿的,那儿有卖面人儿的,还有各种色彩斑斓的饰品和手工艺品。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在各式各样的小摊儿前流连忘返,看到喜欢的东西便买上一些。 正往前走着,突发现前面围了一大圈的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大家正在指指点点对着里面的人议论纷纷。 听到有人压低了声音,却愤愤地说道:“这个福正淳真不是个好东西!” “是啊,借着他老子的权威在这里狐假虎威,欺负咱们老百姓。”另一个人也附和着。 人群中弥漫着一股愤怒和不满的情绪。 瑞沐璇和温馨梦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这种事情可不是她们这些小姐格格想遇到的,遇到了,最好也别去管,不想随便牵扯到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里去。 第107章 贼胆包天 世间万事,皆有定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逃避的,即使你千方百计地想要避开,它也会如影随形,最终还是会降临在你的身上。 正当瑞沐璇和温馨梦转身欲离开的时候。 人群被分开,中间留出一条道来,有几个人拖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大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们快放开我!”那女子不停地又蹦又叫,奋力挣扎。 “艳艳啊,你就不要犟了,随了我回去,保证比你在百花苑里过的还舒服。” 一个男人出现,大冬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抬起李艳艳的下巴,笑眯眯的与她说话。 此人正是福正淳,他是福亲王的儿子,模样还算周正,但一脸的浮夸之色,一副色胚子的模样。 可怕的是他还故意摆出这副放浪形骸的模样,并以此为荣。 “放屁,放开我,放开我!”李艳艳死命挣扎着,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可身边左右钳着她的两个大汉,哪个不是胳膊比平常人的大腿还粗的,她哪里挣脱得开。 李艳艳又急又气,又是踢,又是踹,但那两个大汉眼皮都不眨一下,提着她就像拎个小鸡儿似的轻松。 “放开我,你们想把我的胳膊要拧断吗?”李艳艳大叫。 福正淳依旧嬉皮笑脸地应道:“不,不能。” 扇子轻点着那两个粗壮的大汉,吩咐道:“我说你们两个,对李姑娘客气些,手脚放轻些,若真把她的胳膊弄断了,我可饶不了你们啊!” “福正淳,你快放开我呀!”李艳艳挣扎着大声呼喊。 福正淳双手抚着耳朵,终显出了些不耐烦来。“好了,好了,你别叫了,别把你的小嗓子叫坏了,以后唱歌可就不好听了。” 叹了口气,做了个妥协的姿态。“只要你答应随我走,我就让他们两个放开你。” “嗯,好。”李艳艳这会儿满口应承着。“你先让他们把我放开!” 福正淳撩起眼皮,看了看那两个粗大汉子,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大汉这才慢慢将李艳艳放开。 李子艳艳双脚一着地儿,就像支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 福正淳早就料到了她的这一出,见她冲出去,依旧不动声色,面上还露出一丝笑容来。 双手抱胸,悠悠一叹。“早就料到了你会有这一手,你以为真的能从我的手掌心里跑出去吗?” 向身后人一声吩咐。“快给我抓回来!” 后面的那五六个跟班儿,便“嗷”的一声,恶狗般地冲了出去。 李艳艳脚下生风,嘴也没闲着,亮开她那嘹亮的小嗓子,一个劲儿地喊:“救命啊!快救命啊!要杀人啦!” 往前跑,在人群中正看到了与温馨梦一同往前疾行的瑞沐璇。 心中一动,朝着瑞沐璇便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她,“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大喊:“格格,快救命啊!” 瑞沐璇还未及反应,那帮人已经追到了面前。 李艳艳动作敏捷,手脚并用爬起身来,像只小耗子似的,“呲溜”一下转到瑞沐璇的身后去。抓着瑞沐璇的衣服,拿她做挡箭牌。 瑞沐璇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谁知被李艳艳一把抓住,此时已经到了这份上,不由她不管了。 “怎么,还有谁敢管大爷的事吗?”福正纯见那帮人追着追着停下脚步,分开众人,气势汹汹地走向前来。 还未及再发火,一眼见了站在面前的瑞沐璇和温馨梦。 “天哪,我今日这是烧了哪处高香,上天竟把这一个个的天仙儿皆送到我的面前来了?”他瞪大了牛铃一般的眼睛,满眼里闪着异彩。 瑞沐璇忍住气,也不作声,但看着福正淳那色眯眯的一双眼,那不停舔着嘴唇的舌头,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膈应,不由得慢慢将眼睛立了起来。 福正淳哪里管这些,一步步凑上来。正要说几句讨人喜欢的话,却被瑞沐璇一声喝住。 “你我并不相识,莫要靠前。” 福正淳愣了愣,继而又是欢喜一笑:“这是哪家的格格?好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说着话,搓着手,又要往前靠,一副地痞无赖模样。 “你别不知死,睁眼的就给我赶快滚,滚得远远的。”瑞沐璇的怒气已忍不住。 福正淳哪里将她的一再警告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瑞沐璇的美貌,温馨梦的迷人。 这一切都令他飘飘欲仙,他只想伸手过去摸一摸她那如凝脂般的粉嫩脸。 摸一摸她那双透着灵气的眼睛。 想摸一摸她那直直的小小又有一些上翘的小鼻尖,想摸摸她那红嘟嘟的小嘴…… 可他的手就要碰到她那粉嘟嘟的小脸儿的时候,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响亮地落到他的脸上,打得他的眼前直冒金星。 瑞沐璇怒目而视,怒骂一声。“贼胆包天!” 温馨梦忙上前拉了拉她,低声催促。“快走!” 瑞沐璇看了看一手扶着被打的脸、正处在呆愣中的福正淳,转过身,拉了身旁的李艳艳就走。 “慢着!打了爷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福正淳终于回过神来。 立即给他后面的那帮狗腿子下令。“给我上,抓住他们三个,一个也不能让她们跑了。” 一群手下足有十几个,将这三个姑娘以及她们带的四五个丫头婆子们团团围在其中。 已然如此,瑞沐璇自知事情已无法善了。 恶少当街抢人,身边哪有人敢管。 她骂一声“欺人太甚!”,怒气再也压制不住。 抬起腿一脚踹出去,竟带着无比锐利的力道。 一个大汉“妈呀”一声叫,应声倒地。 接着,在福正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瑞沐璇在人群中几个闪展腾挪,如陀螺一般转动,又有几个大汉倒下了。 世上竟然有如此轻巧灵动的功夫,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柔弱的女孩子,几个踢腿之间,竟然轻松地打倒了他所带的几个家奴。 “你们这群蠢货,废物!”福正淳这下被狠狠打脸,怒气上涌。 收了调笑之心,撸起衣袖,一步跨前,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改变。“让本大爷亲自来试一试你的功夫!” 温馨梦忙又上前,拉了拉瑞沐璇。 瑞沐璇回头看了看她,轻叹一口气。“此时,也没办法了。你且退后,莫要伤了你。” 回转头,又对气势汹汹的福正淳道:“我就要看看你这个叫得凶的,是不是真有本事。” 福正淳的怒气值爆表,他从未想过,有一日竟会被一个小女子挑衅。 怒目圆睁,双拳紧握,此时周围的空气里好似都带上了杀气,更寒冷了几分。 那些原本凑过来看热闹的人都被吓软了腿,一哄而散,远远地躲起来,偷偷地看着。 第108章 我不服,我一定会报仇的! “啊——!”福正淳叫嚷,一手握拳,向着瑞沐璇的胸口就是狠狠的击去。 眼见着只有一臂距离,瑞沐璇这才向左一倾身,顺势抬起右腿,脚面带起劲风,正踢中了福正淳的脸。 看起来轻飘飘的感觉,却有惊人的力度。 福正淳站不稳,往左边侧翻过去。 一个跟头又站起来,恼羞成怒,打了打身上的土,眼睛瞪成了三角形,两个嘴角往下连着,头往下低,好似一只被激怒的疯牛。 他不想再怜香惜玉,只想报复,只想如何在众人的面前寻回面子。 亮出各式凶狠的招数,步步紧逼。 瑞沐璇此时也不敢大意,亮出本事与他斗到一处。 福正淳身形魁梧,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刚猛的功夫。性格却鲁莽,头脑简单,自视甚高, 瑞沐璇,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身姿轻盈,动作敏捷,擅长以巧取胜。 她虽然没有福正淳那样的强大力量,却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机智的头脑。 福正淳的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拳都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瑞沐璇置于死地。瑞沐璇则灵活地躲避着福正淳的攻击,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让福正淳的拳头一次次落空。 福正淳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却毫无章法,只是一味地蛮干。 瑞沐璇看准了他的破绽,轻盈地跃上福正淳的肩头,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他的下巴。 福正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还未及开口,瑞沐璇的腿已经压在他的喉咙上,只要再用力,这小子就被生生的压断了气。 福正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瑞沐璇微微一笑,俯下身。 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虽然有力气,却没有脑子。今日,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言罢,一个轻跳起身来,向温馨梦道一声。“我们走!” 福正淳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道:“我不服,我一定会报仇的!” 远远旁观的人,看着这一场激战,也是纷纷小声议论。 “这个小姑娘真厉害,竟然能把那个恶少打败。” “那个恶少真是个草包,空有一身力气,却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李艳艳紧追上前,随在瑞沐璇的身后,满脸的惊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万没有想到,这个瑞格格,竟然还有一身漂亮的功夫。 ‘怪不得岳世斌能够看好她,她果然不是我能想比的。’ 温馨梦倒比她强些,有过几次见到这个好姐妹动用一身的功夫。 只不过,亲眼见了这一战,更令他惊心动魄。 低声问:“沐璇,你没事?” 说着话,已经将瑞沐璇上下好几番的细打量。 “没事!”瑞沐璇舒了口气。‘让这个混账东西坏了我们的好心情,我们还是回去!’ 心想:‘这福正淳应该也是自小练功夫的,也得了名师的指点,一身刚猛功夫也是了得。可我自小受二哥指点,偏偏就练了些对付刚猛功夫的巧力,四两拨千斤,恰巧至胜的所在。’ 转身往回走时,又被 温馨梦拉住。 偷偷指了指还愣在那里的李艳艳。 “艳艳姑娘,随我们走!”瑞沐璇只好招呼。 李艳艳这才回过神来,却依旧一脸的惊慌之色。 “艳艳姑娘,我们要回去了,你,有如何打算?要我们送你回客栈吗?”瑞沐璇问。 李艳艳看着她,好长时间接不上话来,心里乱糟糟的,还一个劲儿的在猛跳。 见大家的目光齐齐看着她,只好点了点头。 几个人上了马车离开集市,将李艳艳先送回了客栈。 海涛等在门口处,正一脸的慌张。 见马车停在自己面前,李艳艳下车,瑞沐璇,温馨梦也随下车来,急忙上前迎了。 “瑞格格,温大小姐,艳艳姑娘,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瑞沐璇看着依旧垂着头不说话的李艳艳,只好对海涛道:“刚才遇到有人想对艳艳姑娘无礼,被我拦下了,她如今这个样子恐怕是被吓着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你们家少爷,或者来找我也可以。” “噢,好的。”海涛应着,眼睛一直盯在李艳艳的身上。 瑞沐璇看了看他,拉了温馨梦上车,转身离开。 海涛只得上前拉着李艳艳的手,将她拉回客栈。 直到回到房间,被母亲守着,李艳艳才勉强睡了一觉,精神才慢慢恢复起来。 两日后,小瑞王府中。 天空处,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洁白的雪花如同无数的小精灵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给整个王府披上了一层银装。 瑞沐璇站在窗前,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精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悦。 想起两年前与丫头们一起编导的那支舞蹈,那是一段充满欢乐和美好的回忆。 决定在这个落雪的日子里,再将这支舞蹈练习一番,让那曾经的快乐重新在心中绽放。 让下人们在宽敞的花厅中生起了大火盆,熊熊的火焰燃烧着,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丝温暖。 漂亮的舞衣寻出来换上,那舞衣当年是自己亲手所制,如同雪花一般洁白,上面点缀着精致的珠饰,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群人坐在一处,吹拉弹唱,欢快的氛围立即被营造出来。 瑞沐璇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舞姿优美灵动,每个动作都带着韵味和情感。 发丝随着腰肢的舞动而飞扬,纷纷扬扬的如雪花般与大地相融,发丝,舞裙,与音乐,与舞者也是相融为一体。 她脚步轻盈,跳跃着,如同雪花在空中飘荡。 手臂舞动,如同雪花在风中摇曳。 身姿旋转着,如同雪花在旋涡中盘旋。 她的舞蹈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带入了一个如梦如幻的境界,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丫头们也跟随着她的节奏,一起舞动着。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忘记了烦恼和忧愁。 在这雪花飞舞的世界里,她们尽情地享受着舞蹈带来的快乐和自由。 这场雪,这场舞蹈,如同一场美妙的盛宴,让一群热情洋溢的姑娘皆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她们用舞蹈诠释着生命的美好,用雪花书写着冬日的浪漫。 第109章 兴师问罪 正在姑娘们跳到欢快愉悦之时,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猛地灌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打掉了姑娘们的跳舞兴致。 瑞沐璇本沉浸在舞蹈的欢乐中,被这冷风一激,不禁打了个寒颤。 正要开口教训那个不懂规矩的人,定睛一看,却发现站在门口处的竟是自己的阿玛。 只见瑞恒一脸冷峻,如同一座冰山般矗立在门口处,让人望而生畏。 瑞沐璇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收敛起情绪,强作镇定, 上前行礼。“阿玛,您有何事吩咐?” 言罢,低下头,轻声吩咐丫鬟上茶。 “不必了!”瑞恒气冲冲的又对丫鬟们吩咐,“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和格格说。” 丫鬟们虽心中替自家格格担忧,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而此时的瑞沐璇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阿玛平日里做人严谨,不苟言笑,可唯独对自己最为宽容,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偶尔展露笑颜。 但今日阿玛这副严肃的模样,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落下来,压在了心头处。 见丫鬟们都退了出去,瑞恒狠狠地一拍桌子,那力道之大,竟让桌上的茶杯都吓得跳了起来,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慌乱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更是让瑞沐璇心头一紧,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得阿玛更加生气。 瑞恒的声音如同从冰窖中传来的一般寒冷。“你这几日,又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瑞沐璇惶恐地摇了摇头,只感觉自己仿似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寒冷又无助。 “那福正淳你认识吗?”瑞恒的声音里依然不带一丝感情。 瑞沐璇努力回忆着,应道:“不认识,只是听说他不是个好东西,整日里尽干些欺男霸女的事。” 瑞恒听到此话,猛地又一拍桌子,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瑞沐璇耳边炸响,吓得她赶忙住了口。 瑞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厉声道:“可我听说的是一个野丫头在集市上,为了个娼妓与福正淳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瑞沐璇听罢,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心里清楚,阿玛最看重规矩和体统,自己这次怕是真的惹恼了他。 不敢再言语,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阿玛的责罚。 “今日,福亲王带着他儿子福正淳来到了咱们府上,让你出去给他赔礼道歉。”瑞恒再次出声,声音中带着怒意。 瑞沐璇一听,顿时急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岂有此理!他还找上府来,让我给他赔礼?” “还要顶嘴!”瑞恒的声音愈发严厉,“他们还带了那个叫李艳艳的来,说要与你当堂对质。” 瑞沐璇听了这话,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这福正淳真是可恶至极,自己明明是为了正义而战,他却倒打一耙,还找上门来闹事。 咬着牙道:“还有这事吗?”眼神中忍不住的愤怒和不甘。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事你对与不对,都要先与我出去见见他们,有理没理,不怕你讲。”瑞恒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瑞沐璇气鼓鼓地站在那里,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怒。 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恶人竟能如此嚣张跋扈。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换好衣妆,跟在阿玛身后,准备出去与那福正淳等人对峙。 脚步有些许的沉重,每走一步,都收一分怒,多一分稳重。 知道门的那一边,是未知的挑战和纷争。 但她更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每走一步,步伐越多份坚定,稳稳的向着那扇门而去,仿佛走向一场注定艰难的战斗,可面上已经一片平静如水。 瑞恒偷眼看着女儿的变化,心中多份欣喜。女儿正在各种磨砂中慢慢成长,慢慢成熟。 正堂中,端坐在上的是一位五十几岁男人,面庞英俊却冷峻如冰,剑眉飞扬,眼眸如寒星般深邃且锐利,仿佛随时能洞悉人心。 身姿挺拔修长,一袭锦袍更彰显出他的华贵与威严。 此刻,他端坐在正位上,优雅地品着茶。 神情严肃庄重,眉宇间凝结着威严与怒意,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强大气场。 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尽显他此次兴师问罪的坚定决心与不容置疑的尊贵身份。 他瞟一眼坐在下垂手,不停地用手轻揉着自己脖子的儿子福正淳,不由得又生起气来。 心中恨骂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而在堂中跪着的正是李艳艳。 瑞恒引着瑞沐璇进门,先含笑上脸,与坐在正位上的那位福王爷打招呼。“王爷,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 福王爷福额,提起眼皮瞟了瑞恒一眼,先放下手中的茶杯,也是一扯嘴角应道:“哪里,哪里,不妨,你们且都坐!” 瑞恒这才在福额的身边坐下。 瑞水璇向前施礼。“沐璇,见过王爷。” “哎呀,这就是你们两府里唯一的一位小格格啊!以前听永祥也提起过她,今日,这才第一次得见呢!果然长的天姿国色。” 瑞沐璇这才想起了,这位福额可是那个福婷的亲生父亲, 福婷虽然从小里是被皇上养在宫里的,可是血缘是无法更改的。 若二哥还活着,那位福婷格格可是自家的二嫂了。 这位福额也就是二哥的老丈人了,那被自己打的额正淳可是二哥的大舅子了。 啊呀呀,还有这层关系在呢! 啊呀呀,幸亏没有做成这门亲事。 一边盘算着这层关系,一边垂首应着。“王爷夸奖了。” “好了,你且坐下,今日里,我到此处来,就是为了将前日,你与正淳的事解释清楚。” 福额说着话,目光转向跪在那里的李艳艳时,目光立即变得凛冽起来。 周身的气势也陡然一变,语气更是严厉了十分。 “李艳艳,前日因你,让格格与贝勒爷产生了些矛盾,今日,将你带进府来,你还不赶快把事情的真正原委讲给格格听!” 福额沉着一张脸,把每一句话的尾音儿托的长长的,阴沉中带着万分的威风。 李艳艳浑身都发起颤来。声音里都难免的发抖。 “是,是小女子不好,在集市上,原本是与贝勒爷逗着玩儿的,可谁知被瑞格格误会了,因此与贝勒爷还动了手。是小女子该死,是小女子的错,要罚,要打,全在小女子,求王爷不要,不要连累了其他人。” 言罢,只是一个劲儿的叩头,泪雨已滂沱。 第110章 栽了就服输 李艳艳短短的几句话,却让瑞沐璇的心里调了几个个儿。 这个李艳艳身后究竟背了多少因果? 先是为了救他的老父亲,自卖自身进娼门,也是个狠人儿。 后又因赌债被赌坊的人堵着他的父母讨债,房子都给点了,连命都差点丢了。 这样的女儿可以被定义为孝女吗? 接着,百花苑的又来抓拿,她拼了命的在将军府门前一头撞在石狮子上,差点丢了性命。 结果,岳世斌又替她还了银子,赎了身。 以为,她闹也闹过了,还清了银子,得了自由身,日后安稳过日子便好。 怎么,如今又蹦出个福正淳,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集市上,大庭广众的又带着人去抓她? 若不是她一把抓着自己求救命,自己才不愿意理她呢! 又加上那个福正淳说话没个正经,故意挑火,自己退无可退才上前动了手。 那个时候除了动手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自救吗? 身份压不过他,那就直接武力解决。被她挑衅,只能应战。 若不然,那一日,还真能被他抢了去,受些调戏难免。 打的他满地找牙,先得了脱,才是正解。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有后续。 这个李艳艳怎么睁着眼睛说谎话,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若是知道有今日的这般反转,李艳艳这个从不为自己说话负责任的,不知好歹的家伙,说什么也不会出手救她。 以为这件事情,海涛会传达给岳世斌知道,岳世斌怎么也会替她收尾。 可谁知道,今日竟闹出了这么一出。 当事人在面前说,他们当时是为了闹着玩的,自己可就真的成了闲着没事儿,自讨没趣了。 果然,就听到阿玛含笑应了声。“原来是这样啊!也怪小女不知所谓的多管闲事,还因此伤了正淳。” 转回头来,又冷下脸来教训女儿。“沐璇,如今事情都弄明白了,是你的错,还不给正淳赔礼道歉。” 瑞恒其实心里明镜似的,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办呢?看了看站在一旁又是气,又是怒的女儿,吩咐声。 “上前奉茶,给正淳赔个礼,让他原谅你这次的冒失。” 瑞沐璇明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正在生闷气,阿玛的这一句吩咐,更让她心中添堵。 抬头看看那一脸笑意,其实正是洋洋得意的福额,再看看那个含着坏笑,丝毫不掩饰的福正淳,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可阿玛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催,她又想了想:‘罢了,不就是奉茶嘛!还是我没将事情处理的周全,让他们又拿着李艳艳做文章,栽了就服输!也是长了个教训,做什么事情不能全依靠了别人,世斌这个家伙,竟然没将此事处理好。’ 站起身,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香茶。 福正淳见瑞沐璇端着茶款款走来,心里这个美呀! ‘终于让我解了这口气!哼!我可是贝勒爷。你们家只是异姓王而已,还只是个伯爵位,怎么能与我们亲王府相提并论?’ 看着瑞沐璇低眉顺目的模样,心中又想:‘你个小丫头能打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的给我赔礼道歉?在我们面前,是虎都得卧着。’ 瑞沐璇站定,先轻施一礼。“贝勒爷,前日,是我失礼了。香茶相逢,给贝勒爷赔礼道歉,望贝勒爷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见那日又会打又会骂,霸气十足的瑞王府小格格,今日乖乖的端茶认错,福正淳的心中别提有多舒爽了。 弯起眉眼来,伸手去接了那茶杯,趁机上手摸了一把瑞沐璇端杯的手。 这双小手又细又滑的,福正淳得了手,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立即欢喜应着:“好,好,我与格格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瑞沐璇被摸这一把,浑身一层鸡皮疙瘩立即都立了起来。 急抽回手,真想随手给这小子狠狠一个耳光,可右手一握,还是强忍住了, 耳边厢又传来瑞恒的一句话。 “好,好,孩子们间的这些打打闹闹的小矛盾,说化解了便化解了。眼见着便是午时了,福王爷也难得到府上来坐坐,今儿我做东,王爷和贝勒皆要给我分薄面,留下在此,吃顿便饭!” “不可,不可,不要麻烦了。”福额忙推脱。 此时,乐呵呵的福正淳却接了一句。“阿玛,瑞王爷好意相留。” 福额看了儿子一眼,才又转回头看了看瑞恒,堆起笑意来点头。“那,那好!那就打扰瑞王爷了。” 瑞恒欢喜点头,又吩咐瑞沐璇。“沐璇,还不赶快吩咐下去,让人备宴。” 瑞沐璇心里气,可此时也不好发泄,只好应声转身出去。 刚转身,又听到福正淳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住口!你还在这里嚎什么丧啊!” 福正淳上前一步,“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李艳艳的脸上,她的嘴角立即有血流出来。 “正淳,没规矩,怎么可以在这里撒野,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福额一边教训儿子,一边又转回头来,笑盈盈的对着冷眼旁观的瑞恒赔礼。 “瑞王爷,不好意思,我这个儿子啊!就是做事冲动,莫怪啊!” “年轻人嘛,难免,难免。”瑞恒只好笑应了一句。 “还不把人赶快拖出去,真的不成体统。”福额又瞪一眼儿子吩咐。 福正淳气势汹汹地拖着李艳艳的后脖领将她倒拖了出去,一边拖,一边还恶狠狠的道:“给我立即闭嘴,再出声,我立即拔了你的舌头。” 李艳艳吓的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再出声,只是依旧涕泪横流。 福正淳再骂一声。“回家去,看我怎么整治你!” 他们这一拉一拽的,正从瑞沐璇的面前经过。 瑞沐璇看不过去,正要上前说两句,又听到屋里瑞恒的教训。“沐璇,傻站着干什么,怎么还不去做你的事?” 瑞沐璇心中轻叹一声,父亲这是又提点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几次多管闲事,果然都是给自己引来诸多的麻烦。 吃了亏,还是不长脑子,看着不平还想去管。 这件事都牵扯到阿玛身上了,被人家父子追讨上门,阿玛还要跟人家堆着笑脸赔礼道歉。 自己就不要再多管闲事,给自己,给家人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向父亲施一礼,转身离开了。 第111章 为了阿玛忍了吧! 见他们哭的哭,闹的闹的,都离开了,福额才笑了笑道:“哎,你看他们这些年轻人,越来越没个体统,让瑞王爷见笑了。” 瑞恒忙摆手,含笑道:“哪里,哪里,年轻人嘛,总是有些血性,就不免带些莽撞。我们也都年轻过,懂得,懂得。” 福额皮笑肉不笑的又应一句。‘小瑞王爷就是个面慈心软的。” 瑞恒放声一笑。“是的,福王爷说的对。我一向是个没野心的,只是想守着妻儿过平常日子,靠祖上荫德护佑!好处是我上面还有一个比较上进的哥哥。” 说到此处,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福额也是粗喘一口气,转头看了看瑞恒。“如果永祥还活着,你的心气儿还高些。” 瑞恒的眼眶一热,轻声一叹。“是我福薄,承受不住他。” “唉!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福额笑一笑,又安慰道:“其实,能过平静日子,无争无抢的才是你我真正的福气。” 瑞恒却是一笑道:“福王爷可不是我。” 福额点头,却又是一声叹。“都说想投胎皇家,可谁知道,投胎皇家的这份苦啊!” 瑞恒苦笑应:“不易!不易!人人都不易呀!” 福额只是淡然一笑,不再谈及这个话题。 午时,各色珍馐佳肴摆了满满的一桌,大厨们还在挥汗如雨地忙个不停。 “福王爷,贝勒爷,备菜仓促些,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王爷不要嫌弃。”瑞恒引着福家两父子入席。 “哎,瑞王爷客气了。”福额笑应。 三人坐下来,酒过三巡,全说了些客套话。 福正淳喝到好处,面色微红,舌头大,心里念的还清楚。 吞吞吐吐的道:“瑞王爷,何不将格格请出来,也饮上几杯。” “这个……” 还未等瑞恒推辞,福额却笑盈盈接一句。 “是啊,瑞王爷,既然今日此事小儿和格格已经冰释前嫌,让格格出来,大家坐下来聊一聊,让感情加深一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了看自己那个眼睛发直的儿子,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以前我们两家常走动,孩子们之间也不至于不认识,发生了前日的事。以后,得了机会,还得要孩子们多走动走动。毕竟眼见着我们老了,孩子们长大了,两府里互相有个支持也是好的。” 见福额已经把话说到了此处,瑞恒想再阻止也说不出口。 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吩咐人去唤瑞沐璇出来作陪。 瑞沐璇正在房里生闷气呢! 自小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官大一级压死人,福额是当今皇上的二哥,手握兵权,把持朝政,作威作福,坏事做了许多。 朝堂上,大臣们都看在眼里,不敢出声。 就连朝中一品大员的瑞泽,也不敢去招惹这个福额。 看得出阿玛今日的所作所为也是逼不得已罢了。 细想想,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好管闲事给阿玛惹来的祸事。 便劝慰了自己。‘为了阿玛忍了!’ 正这时,有人传下话来,说瑞王爷让她去陪酒。 “陪酒?”瑞沐璇一听,这好歹刚压下去的火,又腾的上来了。 ‘这准又是那父子俩的坏点子,我才不去!’ 上来了倔脾气,虽未应话,心里却念:‘把我当什么了?陪酒?我不陪,亏你们想得出来!’ 正在这里沉着脸,暗自发脾气呢!又有人急匆匆再来传唤。 ‘这个该死的福正淳,绝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拧着眉头,暗自思忖着应对办法。 直到第三遍催的人又来了,瑞沐璇这才“嚯”地站起身。 却把那传令的小厮吓了一大跳,弯着身子,偷眼看着瑞沐璇,小声的念叨。“格格,格格,我只是被派来传话的。” 瑞沐璇见他一副吃惊模样,无奈一笑,柔声道:“好了,就说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到。” 那小厮得了话儿,这才欢喜着一路跑回去报信去了。 瑞沐璇唤过如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如意掩嘴轻笑。“格格,您怎么这么会整人。” 瑞沐璇抿着嘴,虎着脸,催促一声。‘去,立即安排去!’ “是!”如意忍着笑,领着人出去安排了。 瑞沐璇也抖擞起精神,转身去赴了宴。 进门,先给各位施过礼之后,便在福正谆的身旁坐下来。 把个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贝勒爷高兴得差点儿找不着北。 这次不必瑞恒吩咐,瑞沐璇主动起身来,先给福额敬酒。 “福王爷,请您饮下这杯酒,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是我年轻少不更事,一时逞强伤了贝勒爷,惹得您也跟着生气,我斗胆敬您这杯酒,就原谅我!” “好!”福额也端起酒杯,面上满是和蔼。 “孩子嘛,你们都是不足二十岁的人,年轻气盛,一时间做事欠缺思量,过去也就罢了,难道你这孩子能够及时反省自己的过错。” 转回头,又故意瞟了一眼坐在身边满脸堆笑陪着的瑞恒,再开口。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好!” 福额笑盈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瑞沐璇同饮了一杯,又倒一杯酒,端起来,向着就坐在自己身边的福正淳,微微一笑。 只这一笑,只这一眼,福正淳的魂儿都飞上天了,眼睛里只冒着爱的小星星。 抬头望着低头看下来的瑞沐璇,好似看到了天上的仙。 “来,贝勒爷,我敬你这一杯。” 说着话,瑞沐璇手中的小酒杯便送到了福正淳的面前。 福正淳想起身,腿上发软。 好歹撑着桌子才站起身来。 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上的仙儿看。 嘴巴里含糊的应着。“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这次瑞沐璇递杯子的手加了小心,只是四个指尖儿捏着小酒杯,其他几指收拢,让福正淳无处可下手。 可这次,福正淳也没想着在手上占便宜,只顾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瑞沐璇做白日梦。 接了酒杯在手,这酒怎么下了肚也不知道,只知道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京城四大美女之一的瑞家格格。 瑞沐璇见他把酒都咽下肚,这才又是微一笑,告辞离开了酒桌。 “哎,哎。”福正淳的一双眼睛一直不自觉的追随而去,直到看不到那个摇曳多姿的身影了,这才回过神来。 念叨一句。“哎,这怎么走了呢?” 第112章 落水 福额见自己儿子这一副花痴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 陪着笑脸对瑞恒道:“瑞王爷,莫怪!莫怪!” 瑞恒没说话,只是微一笑,举杯再饮。 这个小插曲过去,三人又继续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正说到热闹处,福正淳忽觉得肚子一阵阵的不舒服。不行,要大号。 忽的站起身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红着脸喊:“如厕。” “啊呀,这个孩子怕是又吃坏了肚子,这孩子肚子可是个穷人肚子,吃点好的准跑肚!还不快去!”福额把把脸一沉,这个败家玩意又给自己丢脸。 “快,带了贝勒爷快去!”瑞恒含笑忙吩咐。 有小厮忙上前引了,带了福正淳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在厕所里蹲了好久,福正淳才算舒服了些。 站起身来往外走,腿上有些发麻,一边捶着腿,一边往后院里走。 夜幕渐渐降临,冬日的傍晚,天色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一般。 一场午宴竟然一吃到了傍晚时分。 福正淳心怀叵测,见身边也没有人看管便向后花园里走。 后花园中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在树梢间穿梭,发出簌簌的声音。 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美妙的琴声远远传来。 心里一喜。‘莫不是瑞沐璇在弹琴?’ 这么想着,更勉强加快了脚步循声而去。 往前走了不远,见一座小亭矗立在湖边。 亭子周围环绕着几株梅花树,寒风吹过,梅花花瓣纷纷飘落,宛如雪花一般。 瑞沐璇正坐在亭中弹奏古琴。 天冷,她的身上披了件白狐狸皮做的大衣,身旁还摆了一束开得正艳的梅花。 在黯淡的光线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朦胧,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福正淳一双眼立即被完全吸引住。 ‘这哪里是凡间女子,分明是天上的嫦娥下凡尘嘛!这是上天赐来的福气,这人间嫦娥让我给遇上了。’ 一边念着,脚步便不自觉的往前走,要近些,更近些的看清楚这个人间仙子。 原本发麻的双腿此时已经变地轻飘飘的,整个人如同坠入云里雾里,自己也如同成了仙,心是飘的,人也是飘的,两眼直勾勾地只盯着那人间仙。 “沐璇,我的沐璇,我来了!”他口中痴痴的念。“我的仙女,我要你。” “啊——!”美梦还没来的及做下,却只感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便随着一条滑道滑进了亭下的一潭湖水中。 福正淳这一声惨叫传出,在寂静的花园中显得格外刺耳。 瑞沐璇这才抬起头来,嘴角处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慢慢的站起峰,又对身边的丫头们吩咐了一句,便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湖中乱折腾的福正淳。 寒冬腊月,天冷,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福正淳一落水,砸破了湖面上的冰,一口气滑到了湖底。 还好,他还会些游泳的本事。又是蹬腿,又是刨水的,倒还没将自己淹死。 怪只怪他一门心思的想着他的仙女,没防备这个“仙女”会用这种方法整治他。 一掉进水里,先“咕咚咚”就是几口凉水进了肚, 腿肚子转筋,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伸长了脖子,一阵鬼叫。“救命啊!我要被淹死了。” 可这一喊,又轻松的喝了几口凉水进肚。 瑞沐璇远远的见他那滑稽样子,嘴角更是忍不住勾起个漂亮的弧度。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福正淳在湖中挣扎,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直见到福正淳湖中几个沉浮,就要沉下去了,这才吩咐人上前去救。 府里的小厮用钩子抓住福正淳的衣裳,将他连拉带拽的从水里捞上来。 这时候的福正淳满肚子里全是凉水,小厮又立即将他放趴在一条长凳上控水。 “哇哇哇”福正淳这一通好吐,这才算把这口气给喘上来。 前厅里正在用宴的福额和瑞恒这才得了消息,立即赶了来。 瑞恒一见立即吩咐人将客房准备好,准备好火盆,准备好更换的衣物。 一群小厮又抬了软榻来将福正淳抬去客房。 将他的衣服从里到外的都扒下来,又蒙上两床大被子放在热炕上暖着。 可是,折腾了好一会儿,福正淳依旧是嘴唇发青,上牙打下牙的不停打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儿?”福额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瑞王府这一对一脸茫然的父女俩。 瑞恒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的情况。 福额不善的目光又转向瑞沐璇。 瑞沐璇轻摇着头,一副委屈模样,连眼圈都微微的泛起红来。 先转头看一眼正在浑身打着哆嗦的福正淳,鼻子轻一抽,软糥糥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小哭腔。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贝勒爷喝的多了些,脚下不稳才掉进湖里去的。”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小孩子吗?”福额一见儿子这副狼狈样子,又气又痛,眼睛都竖起来了。 听瑞沐璇这番推诿的话,更是火上了头。 这次他到小瑞王府来,是给了瑞恒极大的面子。 一是自家的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心有所念,非要来府上再见见瑞沐璇,在府里不停的闹腾,他这个当老爹的也不能坐视不理,怎么也要讨要个说法方可。 二来,冲着当年女儿与小瑞王府瑞永祥的这份关系,也不好正事正办,到府上,只是替儿子讨个说法,也是给了他们小瑞王府个台阶。 可谁知道,自己是给面子了,儿子也高兴了,怎么,到了这一步又出了岔子。 真的是儿子喝醉了酒自己掉湖里去的吗?难道没有别的原因? 怎么看怎么就是此时面前的这个多变的小丫头在搞鬼,故意陷害自己的儿子。 可是左思右想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只是此时不好发作。 若不然,依他那火爆脾气,非要当场给这私下里出阴招的一对父女个好看。 即使如此,也是怒冲冲指着瑞恒道:“今日之事,我定是不能与你们善罢甘休,你们父女两人欺人太甚,我一定要闹到皇上那里,让皇上给我们父子俩评出个理来。” 瑞恒忙要上前安抚。 可这福额不吃这一套,正闹得乱哄哄的时候,听到瑞沐璇鼻子一抽,小手帕一掩面就哭上了。 “啊呀,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贝勒爷,你可要为我说说清楚啊!莫要让我平白的受了委屈啊!” 瑞沐璇哭得梨花带雨,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福额没想到瑞沐璇会来这一招,顿时愣住了。看着瑞沐璇,又看看福正淳,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瑞恒也被瑞沐璇的这一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如此反应。他看着福额,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第113章 跪下 正在那里打哆嗦的福正淳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哭,弄的满眼含泪。 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拉住他阿玛的衣袖,嘴里好像吞了两个鸡蛋,呼噜呼噜地说不清,舌头也被冰水冻得缩了半截。 “不,不,不关她的事。”他伸手指了指正抽着鼻子哭的伤心的瑞沐璇。 “是我。”他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说了这几句话,就又哆嗦成一团。 福额大怒,指着儿子的鼻子大骂。“你小子是喝酒喝糊涂了,还是掉水里,冻糊涂了?阿玛不相信,你怎么吃了这么大的亏,竟然还替着这个小丫头说话?你是……你是……” 福额想说:‘你是被这个小丫头迷的糊涂了?’ 可此种场合,他堂堂一个亲王,说不出口。 回头看了看那还在那里一脸委屈,用小手帕子擦泪的瑞沐璇,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儿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发火。 “走走走,我们回府去!”福额受不了这种气,急匆匆一声吩咐。 瑞恒也拦不住。 福王府的下人们将马车都准备好了,把福正淳用几床大被子给蒙上,抬上马车回府去了。 临行时,福正淳还不忘记伸出手来朝着瑞沐璇挥一挥,含糊的道一句。“格格,莫怕。” 福额的一张脸是绿了又绿,紫了又紫,心中把这个没出息的儿子骂了上千遍。 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把苦憋在心里。 见他们父子走远了,瑞恒转回身,满脸怒容的看着女儿。 压低了声音道:“丫头,你可给阿玛闯下大祸了,走,给我进来。” 瑞沐璇撇了撇小嘴儿,站在那里稍等了一下,见父亲气哼哼的转身回府了,立即对随在身边的吉祥道:“快去,请了我额娘来救命啊!” 话还没说完,走在前头的瑞恒又怒吼一声。“还不快随来!” 瑞沐璇皱皱小眉头,只好随着父亲往前行。 瑞恒果然把他带到了祠堂里。 断喝一声。“跪下!” 瑞沐璇吓得一个哆嗦,蛮大的不情愿,可也不敢反抗,只好乖乖的跪下。 瑞恒低头弯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严厉而低沉:。“你给我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一点不许说谎的,全部告诉我。若不然……” 说到此处一转身,去把放在桌子上的戒尺紧握在手中,并先在自己的掌心里狠狠的打了两下。 瑞沐璇眼睛一眯,身子不由的向后躲了躲,好像这两下是打在自己的手掌心一般,紧紧的握着双手。 小声念道:“说什么呀,您不都在面前看着嘛!那个福正淳对女儿图谋不轨,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对我动手动脚的。” 说着话就把小嘴巴一嘟,一脸委屈。 “所以,你就想办法整治他啦?”瑞恒再问。 瑞沐璇抽了抽鼻子,垂下眼帘,紧紧地抿着嘴唇不作声。 “原本,你出面陪了酒,让他闹了肚子,就算报了仇,你还把他整到湖里去了。你说,这天寒地冻的,他若是真的掉进湖里,一口水呛着了,岂不是把命都丢在这里?”瑞恒越说心里越带丝惊恐与后怕 “不会的,湖边备着人呢!”瑞沐璇应了一声,分明还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气。 “你这个坏丫头!”瑞恒怒拍桌子。 瑞沐璇一缩脖子,眼睛因为惊恐不停的眨动了几下,垂下头不敢再回声,没想到在阿玛眼里自己竟然是个坏丫头。 想到这些就不由得心中充满了委屈与难过。 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不敢出声,只是将嘴巴撅得老高。 瑞恒说出这话来,只是被女儿这明目张胆的大胆行为气着了。 在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目中,一直觉得女儿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姑娘。 平日里,她多是与人为善的,不会主动寻事。 大小两个瑞王府里只她一个姑娘,知道女儿家自尊心更胜,多会敏感些,小性儿些,稍一不留意就会伤害到她。 所以,对女儿是放纵的。 只要她不去闯什么祸出来,做父亲的是不愿意去管的。 自小里,女儿是被福晋和二哥永祥教导着长大的,他们两个管的好,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少去管教。 有时候,见女儿不听话了,也会去告诉福晋,让做母亲的去说教。 可今日之事,女儿分明是闹过了头。 这些日子她遇到的事儿也挺多,心性又有些改变。 被人算计的多了,她身上的戾气自然也重了些。 被福正淳一再的挑衅,女儿的这小脾气又上来了。 酒杯里下点泻药,教训教训这个浮夸的贝勒爷就好了。 没想到女儿做得更绝狠,竟然把这个贝勒爷弄到湖里去了。 这大冬天的,如果救的不及时,真的能死在湖里。 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儿,福额能把这个瑞王府给掀了。 女儿这件事做的过了,不教训她不行。 “沐璇,你今日所做之事是想将整个小瑞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瑞恒怒声相问。 “我没有。”瑞沐璇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阿玛,虽是小声嘟囔,却还是说了句反驳的话。 “你还敢说你没有?我看您是不知错!”瑞恒又怒拍桌子。 “这些日子你看看你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是又把你的那点心气调高了?你感觉你无所不能了吗?活在这个人世间,就没有人能治得住你吗?” 瑞恒的几句话,让瑞沐璇的心一沉。 不得不承认,阿玛还是知道自己的,这些日子自己的心气儿是高了,受不得委屈了。 一旦有人故意整治自己,自己就会立即加倍的反击,一时一刻也不愿意等待,一定要让他们来个现世报。 正在反思时,却又听到阿玛怒声道:“照你这么下去,谁还能管得了你?如果再不加管教,日后还不知道你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莫说我小瑞王府,就是整个家族也保不下你!” 瑞沐璇又不服气,只要别人不来招惹,她才不愿意主动惹祸呢! 见她在那里撅着一张小嘴儿,一脸倔强的模样,瑞恒也不与她再磨叽。 直接下命令道:“好,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不服的,那就好好的跪在这里,好好的与我想明白。” 看了她一眼,又意味深长的道:“你也十八岁了,该是出阁的年纪了,若以后谁娶了你回去,你还任着性子闹。那人家不但会笑你没规矩,更会笑我养女不教。” 第114章 祠堂里的笑声 小瑞王府的祠堂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瑞恒正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地看着女儿瑞沐璇,心中充满无奈。 瑞沐璇则低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却还嘟着嘴巴有一些小愤怒。 心里清楚自己这次确实闯了祸,但那一丝小委屈却依然萦绕在心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敲响了,瑞福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请先开门,我们有话说。” 瑞恒听到唤门声,未应,先歪头看了看女儿,那眼神中既有责备,又有一丝心疼。 瑞沐璇忙垂下头,躲避着阿玛质问的目光。 瑞恒手指点着女儿,又好气又好笑。 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还是绷着一张脸,压低声音教训道:“你还会找你额娘来保你了,好,我就看看你额娘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说着话,站起身来,缓缓地向门口走去。 门口站着满满的一群人,一家子人都到齐了。 瑞恒冷下脸来,质问:“你们都来干嘛?” 瑞福晋先侧头看了看跪在里面的女儿,因为瑞沐璇是背对着大门,也看不出她有什么表情。 只好收回目光,微勾着嘴角与瑞恒说话。“听说沐璇闯了点祸,被王爷罚了,我们不放心,特意来瞧瞧,顺便给求个情。” 瑞恒一听,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自己的这个福晋也是不拿着此事当事啊! 这话说的,简直就像是在故意拿实话哄孩子。 可是,外表上依旧一副严肃模样,怒瞪福晋一眼道:“明知道她是闯祸的,为什么还要求情?” 福晋立即应对道:“那个福正淳被女儿如此对待,也是他应得的,咎由自取。王爷自也是心知肚明。” 瑞恒依旧沉一张脸,不说话,只是紧抿着一张嘴,下巴高高抬起,像一座威严的雕像一般,面对众人,堵在门口处。 瑞福晋只好又道:“不过,女儿是做的过了些,要受罚,要长记性。我愿意陪着女儿受罚,与她一起长记性,保证以后不做这种鲁莽的事,修心养性。” 此时,大嫂张婉清和三嫂左琳珑也纷纷出声。 大嫂张婉清上前一步,垂首道:“王爷,我也愿意陪着受罚。” 三嫂左琳珑也不甘人后,附和道:“我也愿意陪着沐璇受罚。” 瑞恒看着这一幕,既感动又无奈。 知道这些女人们是为了维护家庭的和睦,才会如此团结。 但也明白,女儿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 他哭笑不得地将那些表示也愿意一起受罚的儿子们赶了出去,不让他们凑热闹。 “你们这是想受罚吗?分明就是胡闹!”瑞恒怒斥一声。 又指着自愿请命的三个女人道:“你们三个进去,罚你们跪一夜,好好反省,明日一早给我好好说说你们的反思感悟。” 既然女人们愿意受罚,有事共担,那就让她们受罚好了,他也不愿意再管了。 挥着手,带着儿子们离开了祠堂。“走走走,你们一些大男人的,不要在这里掺和了。” 祠堂里,四个女人缓缓地跪在蒲团上,不免得还是要聊起这件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三嫂左琳珑看了看外面没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我听说那个福正淳来了,就知道这个蠢货会被沐璇整治。” 抬起手,掩着口,忍不住的笑起来。 福晋勾着嘴角斥责道:“你还笑,我看你们姑嫂两个倒是一样的。王爷不是让你们反省吗?我看你这说法,还是没有半点省悟之心。” 左琳珑使劲地抿着嘴巴,忍住笑,点头应道:“好,我错了,不过,福正淳是咎由自取,沐璇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有些人就应该给他些教训,若不然,岂不是让他更上了天?” “好了,你还说。”张婉清立即制止她。 “这件事,沐璇是做的过了些,你是那么聪明机智的人儿,应该更加冷静理智地处理问题,相信,那样就不会受到今日的处罚了。” 瑞沐璇低着头,小声应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左琳珑见她模样,好奇地问:“沐璇,你倒说说,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整治了福正淳?听说他被你整治的挺惨。” 瑞沐璇却神秘一笑,手指竖起,在嘴巴上做个禁声手势,道:“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左琳珑一下子又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也引得瑞沐璇也随着笑了起来。 张婉清笑了,最后连瑞福晋也跟着笑了。 一时间,祠堂里充满了女人们的笑声,笑声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 祠堂外,瑞恒站在那里,听到祠堂里传来的笑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既感动于她们之间的这份和睦,又生气自己的这个处罚是白做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瑞恒便早早地来到祠堂门口敲门。 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瑞福晋拉开门,还挡在门前。 瑞恒歪了歪头,向里面看了看。 这下换福晋用身子挡了他的视线,压低了声音道:“她们还睡着呢!” “就睡在地上吗?还不冻坏了?”瑞恒忙问。 福晋白他一眼道:“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瑞恒沉下面色道:“沐璇这次闹的过了,你再这样宽待她,怕她日后真的闯下祸来,那时候就晚了。你要好好说说她。” “好了,知道了,我会好好说她的。” 福晋说着话,将瑞恒往外推了推道:“你回去!我这就唤她们起来回去睡去。” 瑞恒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福晋这才往后退一步,关了门。 转回身时,见女儿与两个儿媳妇皆坐起身来。 瑞沐璇轻声问:“是阿玛吗?”福晋点头道:“是你阿玛,让你们回去睡呢!这一晚上,即使有火盆在此,也是冷的。” 上前去,竖起手指,轻轻的在女儿的额头处一戳,教训道:“记得今日的教训,做事情之前,想想后果。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孤勇就能解决的,你的的背后还有这一大家子呢!” 瑞沐璇垂下头,嘟着嘴巴,点头道:“我记得了。” 瑞福晋欣慰的一笑,目光转向坐在蒲团上的两个抬眸子看向自己的儿媳妇,声音柔和了许多。 “你们也记得,嫁进王府来,你们便是王府的人,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记得,你们的身后,有大家,有王府替你们撑着呢!我们不惹事,若是有人欺负上门,我们也有许多的办法保护自己。” 这句话仿佛是一阵春风,吹进了每个人的心里,让她们感到无比温暖。 祠堂里再次响起了一阵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希望和幸福。 第115章 皇上又出宫私访了 “这就是您罚跪了一晚上反省出来的?”左琳珑笑问。 “若是王爷问起,我相信你们也知道怎么说。”福晋也是含笑应着。 “好了,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也是委屈你们了,也难得你们姑嫂之间的这份感情。回去睡!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唤厨子随时给你们备着好吃的。” “谢谢您了。”左琳珑起身来,欢喜给福晋施了个礼,这才开门出去。 门口处,瑞永信早就在等了。 站在他身边的就是大哥瑞永安。 左琳珑给大家施一礼,与瑞永信低声说笑着走了。 一会儿功夫,大嫂张婉清也开门走出来。 瑞永安含笑看着她,道一声。“一夜,还好?” 张婉清只是含笑点头。 瑞永安也是抿嘴一笑。“回去!好好休息。” “嗯!”张婉清轻应一声,随着回自己小院了。 门再次被打开,瑞沐璇与瑞福晋一道走出来,看着两个哥哥带着自家的媳妇已经离开了,瑞沐璇的小嘴巴再次嘟了嘟。 瑞福晋在旁边看着她羡慕的小眼神,又是一笑,轻声问:“怎么,是不是也想着有个人在此处早早的接着你了?” 瑞沐璇脸一红,却也点了点头。 福晋却是轻道一声。“额娘是既盼着那天,也怕那一天。” 回眸再看女儿,悠悠道出心里的话。“当额娘的,愿意看着儿子们娶妻,却不盼着女儿出嫁。无论嫁的再好,也终是一种分离。即使日后常见,也不如格格在家中时常可见。” 瑞沐璇转过身,轻轻抱着福晋,头倚在她的肩头,轻声细语的哄。“额娘,我嫁不远,只是几条街的距离,我会时常回来看您和阿玛的,相信,他不会阻止。” 福晋忍不住笑。“你就确定人家愿意要你?” 瑞沐璇抬起头看着福晋,骄傲的一笑。“额娘的女儿,还有人看不上我吗?” “哈哈,这个傻瓜丫头,还真是自信啊!”福晋轻笑,轻抚了抚女儿的俏脸。 又低头问她。“那就赶快让他上门来求亲,莫要拖的久了,你们这样还未成亲,就进进出出的也不好。” “嗯!”瑞沐璇点头。“听他说,他父亲这些日子就会回府了,他会与父亲提此事。” “嗯,好,你们以后过的和美就好。”福晋又将女儿往怀里抱了抱。 轻声念道:“我的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 在这一天的时光里,仿佛一切都变得缓慢而闲适。 瑞沐璇吃了就睡,睡了又吃,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才终于将前天晚上欠缺的精神给补了回来。 此时,她才终于有了闲暇功夫来回忆前天的事情。 然而,还是不好直接去找岳世斌,于是便赶着马车出门,打算去找表哥瑞永康。 当她到达目的地时,才得知六表哥又出门了。 五表哥瑞永逸悄悄对她说:“听说是皇上又出门了,似乎有些着急,才把永康,还有你那位也一起叫上出去了。” 瑞沐璇听闻此言,压低声音惊讶地再次确定。“皇上,皇上又出宫私访了?” 当得到五表哥的点头再确认之后,她的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天哪,这简直就是一种条件反射啊! 自从两年前二哥瑞永祥的事情发生后,瑞沐璇沉寂了一年,也生了一年的病。 没想到,皇上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忘记了教训,再次出宫了? 这次又是要到哪里去呢?眼看着不足一月就是春节了呀。 究竟是什么样的急事,能让皇上连春节都顾不上,非要立即出宫去私下处理呢? 瑞沐璇又急问:“六表哥有没有说过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瑞永逸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他走得太急了,什么东西都没拿就走了。我只是那时候正巧在他身边呆着,所以,才多少知道一些情况。” 瑞沐璇仰起头,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可心中依然感到无比烦闷。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赶着马车去找温馨梦。 温馨梦得知瑞永康和岳世斌又被皇上带出门时,也被吓了一跳。 同样的问题问出。“什么事这么急啊?连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吗?” 瑞沐璇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应道:“肯定是没有啊!不然的话,你我不可能都不知道啊!” 温馨梦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了又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上天保佑,愿他们平平安安,赶快回来。” 瑞沐璇看着她那虔诚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我六表哥娶了你,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开春你可要赶快嫁过来呀,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温馨梦收回双手,面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面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 轻声道:“你就知道打趣我,那你呢?什么时候嫁到将军府去呀?” 瑞沐璇无奈地叹了口气,撅着小嘴娇声道:“他也没跟我说呀!” 温馨梦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那要不要让永康帮你催催他呀?” 瑞沐璇小手一挥,手帕在温馨梦面前晃了晃,嗔怪道:“你又说这些,他若是上心,自然会去办的。他若是不上心,别人催他,他反而会心生恼怒。” “那你就这么等着吗?”温馨梦看着她那娇俏的模样又问道。 瑞沐璇撅着小嘴,鼓着小腮帮子应道:“等他这次回来再说!” 温馨梦不再逗她,只是歪着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瑞沐璇仰起头,故意不去看她,脑海中却浮现出昨日凌晨时,自己的两个哥哥守在祠堂门外,等着两个嫂子的情景。 她心生羡慕的同时,也憧憬着有一天,自己的身边也能有一个人一直等待着自己,无论风雨,都能牵手相伴。 想着想着,眉眼弯弯,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温馨梦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瑞沐璇又与他说起这几日福正淳的事。 温馨梦听着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这幸亏是遇了你,你还会想办法整治他。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他呢!岂不是处处被他拿捏?” 瑞沐璇听到此话也是深叹口气,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假设。 各自遇到了,大概都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就像大嫂说的,自己是处理的过激了些,可这也是性情所定,被欺负了,就会立即反击。 不能来明的,就来暗的,怎么也不能压着这口气。 可是对于温馨梦而言,怕他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下福正淳的所有要求,然后自己慢慢去消化这些存在心里的阴影。 不过不知道温正儒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处理?会像自己的阿玛一般吗? 不过假设终归是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原本还想问问世斌怎么处理李艳艳的事情,这么糟糕,让福正淳寻到我的门上来。原来他这些日子不在府上了。” 瑞沐璇拧了拧眉头又道:“原本还想去看看李老伯他们的,这么一弄,我还是少去招惹他们!” 虽然,心里也惦记着他们两位老人,也猜到李艳艳是被福正淳所逼迫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是事情已然到了如此地步,真的,自己不好再去掺和了。 只要福正淳日后别来纠缠自己,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一切等着岳世斌回来再说! 可是没等几日,没把岳世斌盼回来,却得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福正淳死了。 第116章 你也有嫌疑 这个消息是宋婉兮带来的,当然,她到府上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群顺天府的衙差。 宋婉兮一身捕快打扮,英姿飒爽地站在前厅里,双手掐腰,表情严肃而专注。 她眼神依旧锐利,此时一双眼睛正微微眯起, 待会,要面对瑞沐璇,她一定要认真动脑,软硬兼施,一举拿下。 瑞沐璇一听到宋婉兮来了,头皮就发麻。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仵作的到来通常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瑞沐璇心中抱怨,又是哪个衰神出了事? 可此时被点名,只有无奈前往前厅去见她。 当瑞沐璇走进前厅时,宋婉兮立刻露出了笑容,热情地迎接她。“沐璇,我们又有好久未见,一向可好?” 瑞沐璇面对她可笑不出来,无奈回答。“还好!遇到你之前,应该还好。” 语气中的带着丝调侃。 宋婉兮的笑容略微收敛了一些。“沐璇,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见到我的到来,但这次我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须来走这一趟。” 瑞沐璇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法逃避。“好,你说,又有什么事情?” 宋婉兮认真地看着她,带了些神秘表情,一字一顿道:“最近,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案件,我需要你的帮助。” 瑞沐璇的眉头处更是深深一拧,未出声,面上全是抗拒。 宋婉惜也是眉头紧锁,只道一句。“福正淳死了,昨天晚上死的。” 瑞沐璇的瞳孔明显的一缩,干吞了口口水。 宋婉兮仔细的盯着她,又淡淡道:“我仔细检查过尸体,却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完全查不出什么问题。”瑞沐璇问。 “初步推断福正淳是被吓死的。”宋婉兮边说边摇头。 “但这死因太过离奇,所有的人对于这个结果都表示疑惑不解。” 瑞沐璇一脸无奈地看着宋婉惜,等待着她的下文。 果然,宋婉惜又严肃地道。“瑞沐璇,你前些日子与福正淳有些恩怨,所以,对于他的死,你也有嫌疑。” 瑞沐璇皱了皱眉,一阵苦笑。“富察情嬑的事情刚过去多久,我怎么又与杀人的案子有了牵扯吗?” 宋婉惜步步紧逼。“这些我们都是调查过的,前些日子,你与死者有过冲突,你还在这个府里,设计陷害过他,差点让他死在湖里,所以,这次他的死,你不能排除嫌疑。” “昨天,我一直都在府里,全府上下都可以证明。而且,他们福王府把守严密,我本事再大也进不去!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杀死他,给自己找麻烦?” 宋婉惜一撇嘴,眼睛往上一翻,双手往后一背,有些无赖腔调道:“这些都要随着我的仔细调查,方可解除你的嫌疑。” 瑞沐璇点头。“那就查!” 宋婉惜围着她转了好几圈,从头到脚的上下打量,小声念叨:“如果你真想杀死他,相信,你会有好多办法,即使不进福王府也许也可以办到。” 瑞沐璇气笑了。“宋大人,您说话可要负责任啊!凭空猜测可不行。” “我没有凭空猜测,因为福王府里有李艳艳,她就在福正淳的房里。事情发生后,她却一问三不知,只说当晚她吃了药,睡的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她这么说,你信吗?” “我信不信有什么用?我与这件事有关吗?李艳艳为什么要听我的话杀人啊?我与福正淳有什么深仇大恨?”瑞沐璇反问。 宋婉惜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一切皆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都要查查明白再下定论,如今,我们皆可以大胆的猜测,希望你的配合。” 瑞沐璇不应声。 宋婉惜又笑眯眯往前一步,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话。“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帮忙一起查案,毕竟你聪明过人。” 瑞沐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不想管这些破事,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宋婉惜深吸一口气,继续游说。“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李艳艳。如今,她已经被定为重大嫌疑人,被押送到了顺天府大牢。如果,你不想她被冤枉致死,就和我一起查案,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洗脱你们的罪名。” 瑞沐璇深一皱眉头。“什么?李艳艳已经被送进大牢了吗?” 宋婉惜看着她的反应,立即再次鼓动。“这就是事实,你必须面对。而且只有我们一起努力,才能尽快破案。” 瑞沐璇沉默了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 知道宋婉兮说得有些道理,但她实在不愿意再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 “我真的不想再掺和了,这事太麻烦。上次富察情嬑的事就弄的我九死一生,这次绝不参与了。” 宋婉兮紧紧盯着瑞沐璇,语气坚定地道:“瑞沐璇,你想想,如果不查清楚,你们的嫌疑就永远无法洗脱。这不仅会影响你们的声誉,还可能会给你们带来更多的麻烦。你难道想一直背着这个黑锅吗?” 瑞沐璇咬了咬牙,反驳道:“我怎么就背了黑锅了?” “哎,你这话说的,如果不是福王爷把你也当作了嫌疑人,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与福正淳的事,怎么会找上门来?你就说!你究竟要不要与我们一起查案,还是就被当个嫌疑人,不停的被我们调查,提审?”宋婉兮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见瑞沐璇的面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又改了个方向,柔下口气,又道:“而且,你不是自诩聪明吗?这可是一个展现你能力的好机会,难道你就这么轻易放弃?” 瑞沐璇被宋婉惜的话刺激到了,立即又火了。 怒瞪她一眼道:”宋大人不要乱说,我可不敢说我聪明,也不想有什么展现能力的机会,只要麻烦不要找到我头上,我什么也不愿意去管。出了案子,你们顺天府查案是你们的责任,不要乱扯上我。” 宋婉兮一听,双手掐腰,仰头大笑。“你的麻烦就是我!” 耳边传来瑞沐璇的粗喘之声。 宋婉兮低下头来,微一勾嘴角,露出一种邪媚的笑意来。“就与你说了!这次你也跑不了,我给你提供所有的案情资料,你给我当个军师,分析方向,我们双剑合璧,无往不利。” 一手掐腰,一手平展,往前一划,好似个大将军正统领三军,一派威武模样。 第117章 你凭什么护她周全? 瑞沐璇站在那里,却没有宋婉兮的这份慷慨激昂,面上写满无奈。 轻叹口气,只好将最后阻止推给自己的阿玛。“你知道吗?这些日子的事情,我受到了阿玛的处罚,他让我在家里修身养性,不许我再出门,这件事,我恐怕真的帮不上你的忙。” 宋婉兮一旁听着,有些着急,上前一步,拉起瑞沐璇的手道:“沐璇,我们一起去见见瑞王爷,由我来把这件事情的利害与他讲清楚。” 瑞沐璇被宋婉兮拉着,来到了瑞恒面前。 瑞恒看着自己的女儿,眉头皱起。 听明白事情原委后,语气坚定地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不行,这件事太过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宋婉兮急忙道:“瑞王爷,您先听我说。我们保证会保护好沐璇的安全,而且只要她在我们没有方向的时候,给出合适的建议就可以了。查案要紧啊,案子查明白了,顺天府也没有了福额的压力,沐璇也没有嫌疑了,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啊!” 瑞恒的脸色依然严肃,看着宋婉兮,没有说话。 宋婉兮继续道:“王爷,我们以前也合作过,您知道沐璇的本事的。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帮我们查出真相的。” 瑞恒沉默了片刻,看向瑞沐璇,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再道:“你们顺天府里就没有像样的查案人员了吗?怎么每次都拽着沐璇,她也不会这些啊!” 宋婉兮忙以接话道:“我们只是邀请沐璇给我们当个智囊,如果我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请教一下她便是。这点,王爷可否答应啊?” “可是,即使如此,出了问题,谁负责任啊?”瑞恒依旧问。 “我!我负责任!”宋婉兮立即举手。 又补充了一条。“如果,王爷和沐格格不放心,我们可以立个文书,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都是我们顺天府的责任,格格只负责给我们提点一下就好,毕竟我们最后选择要不要听这些提点,也是我们的事。” 瑞恒的目光转向女儿。 瑞沐璇感受到阿玛的目光,心中也有些动摇。 宋婉兮一见这爷俩没有说话,立即又道:“反正,案子没查明白之前,沐璇也会时常被我们打扰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一起参与进来,这样也能尽快的查明案子,让她得个逍遥。” 瑞恒听了宋婉兮的话,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松动。 他看着瑞沐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沐璇,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瑞沐璇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道:“阿玛,我也希望此案能尽快有个结果。” 瑞恒无奈地摇了摇头。“好,既然如此,你自己决定!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事。” 宋婉兮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谢谢瑞王爷!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沐璇的!” 瑞沐璇也露出丝苦笑,虽然心中还有些担忧,但事已至此,与其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评判,还不如自己真正参与到查案中,有些自己的主宰。 事情一决定下来,宋婉兮迫不及待的带着瑞沐璇到顺天府,签订了文书。聘请她为此案的协助人员,顺天府还会付出一定的酬劳,并保护瑞沐璇的安全。 瑞沐璇拿着文书还是暗叹气,气上天怎么总会将些无聊的人送到自己的身边来。 还真能发生些大案子,总会将自己牵扯其中,自己怎么这么苦命啊!怎么总是被迫查案啊! 当初,也有过个江湖侠客的梦,虽然是个女孩子,也被哥哥们带着,像个男孩子一样的梦想。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要去查案啊! 从三嫂一进门,夜明珠的案子开始,自己就不停的陷入到各种案件中,不得不仔细分析,查明凶手。 拿着文书,忍不住还是长叹了口气。“我这是什么命啊!” 宋婉兮却上前一步,像个男人一般的勾住瑞沐璇的脖子,笑嘻嘻道:“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我们的同行啊?所以,此一生,你的天赋就比较高呢!” 瑞沐璇嫌弃的推开她,皱着眉头道:“即使上一辈子是你们的同行,这一辈子也不愿意与你们一起玩了。我想金盆洗手。” 宋婉兮忍不住哈哈大笑。“想洗手也要这个案子给我弄明白了再说。” 瑞沐璇白她一眼,也没有办法。“好,我答应你。但我可先说好,我只是帮忙,我又不是个专业的,别指望我做太多。” 宋婉兮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应道:“只要你答应帮忙就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制定查案计划!” 瑞沐璇无奈地叹了口气,与宋婉惜开始商讨起来。 宋婉兮在这场交锋中最终获胜,而瑞沐璇也将踏上这条充满挑战和未知的查案之路。 在宋婉兮的一条条要求和条件下,瑞沐璇不得不接受与宋婉兮一起查办这个案子。 查案子就要先看尸体,停放福正淳的房间里,气氛压抑。 而福正淳的尸体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等待着他们去揭开真相。 福正淳的尸体横陈在那,双眼圆睁,仿佛要突出眼眶一般,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那原本就大睁的眼睛,此刻更像是两个幽深的黑洞,让人不寒而栗。 嘴巴大张着,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要呼喊,却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面部肌肉扭曲着,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瞬间被抽离。 四肢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姿态,仿佛还在挣扎着想要逃离那无尽的恐惧。 他的身体此时还僵硬地保持着那骇人的姿势,仿佛还被那无尽的恐惧所笼罩,让人不忍直视,却又清晰地展现出他被吓死时的惨状。 这副模样,让人不禁想象他在临死前究竟遭遇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瑞沐璇看了看,转身出了房间,走出门,双手合十向天拜了拜。 只是几天功夫,那个被自己整治掉进湖中掐指的蠢笨男人,便变成了尸床上一具恐怖的尸体。 放下手,顺势轻拧了拧眉头。 转身对跟过来的宋婉兮道:“我们去见见李艳艳!” 第118章 提审李艳艳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两名狱卒押着李艳艳走进了提审室。 李艳艳脚步虚浮,双手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铁链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木制的枷锁紧紧地压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的头无法完全抬起,只能微微低着头,显得十分卑微和可怜。 “给她去掉刑具!”宋婉兮一声令下。 两名狱卒上前帮两名狱卒去掉沉重的刑具,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双手依旧要被绑上绳子。 “不必绑了。”宋婉兮又道。 两名狱卒这才带着刑具离开房间。 李艳艳低垂着头,神情萎靡不振,身上的伤痕清晰可见,脸上也带着淤青和擦伤。 她那原本俏丽的面容此时却显得黯淡无光,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当她看到瑞沐璇与宋婉兮一同出现时,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但她不敢开口询问,只是又无力地垂下了头。 瑞沐璇注视着李艳艳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李艳艳,你别怕,我是来调查此案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相信我们一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李艳艳抬起头又看了她一眼,原本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一些。 瑞沐璇接着又道:“我向你保证,如果你不是凶手,我一定会为你申冤,不会让你白白受冤屈。” 听到这些话,李艳艳原本灰暗的眼睛里忽然好似有了光, 她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噙满泪水,哆嗦着嘴唇,声音微弱。“我真的不是凶手,我是被冤枉的。” 宋婉兮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也不出声,倒要看看瑞沐璇究竟能问出些什么来。 “把你与福正淳的事情都告诉我们。”瑞沐璇话入正题。 李艳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积攒着勇气。 “其实,我与福正淳认识有一年多了,那个时候,我还在百花苑里,他是我的第一个客人,他为我花了大把的银子。”李艳艳徐徐的说起那些过往。 目光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过去时光。 福正淳其实是早早就有了妻室的,成婚不久,就又娶了几个妾,有的是买来的,有的甚至是抢来的。 只要他喜欢,平常百姓家的姑娘花几个银子就能进府去给他当个妾,或者干脆抢回去当个丫头,玩几天够了,就丢到一边不去理了。 李艳艳当初在百花苑的时候,第一个客人就是福正淳。 不过,李艳艳强调自己是卖艺不卖身,所以,一直到如今,她也是个处子之身。 福正淳也没有强迫她,只是忽然得了空儿,便到百花苑里去寻她,与她玩上一会儿,便丢下些银子,转身走了。 李艳艳与他也是不冷不热的,也没上赶着他,两人只是比普通客人关系强些而已。 原本,李艳艳以为自己离开了百花苑,就与这个福正淳没有关系了。 可谁知道,那日,集市上,又被福正淳遇到,硬要将她带回到府上去。 扇子挑着她的下巴与她道:“你随了我回去,我好好的养着你,供你好吃,供你好穿,不比你在百花苑里强的多吗?” 李艳艳被福正淳的两个手下抓着胳膊押着,根本动弹不了,却还是摇着头,坚决反对。 “我不去,我已经离开百花苑了,我哪里也不去,我只想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贝勒爷身边漂亮的姑娘多的是,就放过我!” 福正淳一听,忍不住笑。“你以为我是看上你的模样了吗?实话告诉你,你比起我府里那几个丫头也强不了多久,我的那几个小妾可比你漂亮多了。” “那贝勒爷看好我什么啊?”李艳艳也有了些不解。 福正淳哪里有耐心与她解释,只是道:“看好你什么,你不用管,总之,你只要知道,你身上有我喜欢的东西就好了。走!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的。“ 可李艳艳哪里肯随着他走,那时候,她满心里全是岳世斌呢! 结果就发生了与瑞沐璇相遇,被她所救的事情。 事情发生后,瑞沐璇将她送回客栈,将她托付给海涛,以为事后就有岳世斌来处理。 海涛知道后,也是立即回去找自己家的主子,希望李艳艳不要再受福正淳的什么伤害了。 可是,回到府中才知道自己家的主人岳世斌刚刚被皇上又唤走了。 因为走的急,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什么时候回来更是不知道。 海涛没办法,就想着立即转回客栈,告诉李艳艳一声,让她立即寻个别的地方,先躲一躲,等岳世斌回来再替她解决福正淳的事。 相信,只要自己家的主子出面,福正淳也不会再来打扰李艳艳一家。 可就是这么巧,他再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李艳艳已经被福正淳的人抓走了。 海涛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也没有办法,只有花银子去偷偷打听李艳艳的事。 “我被他关在房间里,不给吃,不给喝,饿了一天一夜,转过天来一早,他便来到我的房间,让我去瑞王府里与你对质,说那天全是我在与他胡闹,是你误会了他,反打了他,让你给他赔礼道歉。”李艳艳眼中含泪看着瑞沐璇。 瑞沐璇只是拧起眉头,未出声。 李艳艳继续说下去。“他威胁我” “如果你不按照我交代你的话说,你的爹娘”福正游一手拽着李艳艳的衣领,提着她,眼睛里闪着寒光,咬牙切齿。 李艳艳被吓得满身哆嗦,在他的淫威下,只有点头。 她便被硬拉丢在马车里,进瑞王府,看到瑞沐璇的那一刻,心一阵阵的刺痛,脑子里乱糟糟的,举手无措,呼吸急促。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疯掉了?她的嘴,她的心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她看到瑞沐璇看着她时吃惊的目光,她的心更是一阵的惭愧。 再抬头,看看福正淳那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心又一阵阵的紧缩。 她听到福正淳的一声命令,更是浑身发抖,满身冰凉。 好似背书似地,颤抖着,哆嗦的嘴唇,把那些违心的话说出来。 说完了,人都散了架,魂儿也好似离开了自己的身子。 他看到了福正淳的巴掌,甚至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那一刻她好似成了行尸走肉。 她是如何又回到福王府的都不知道,直到掌灯的时候,她那离身的魂儿这才慢慢回自己的身子。 第119章 毒打 魂儿虽然回来了,可理智却并未回归,李艳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离开这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高声呼喊着,想要冲出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死命地摇晃着门,声嘶力竭地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门外一片死寂,无人应答她。 第二天一早,趁着丫鬟们给她送早饭的间隙,她猛地跳起来,冲了出去,却与阴沉着脸走进来的福额撞了个满怀。 福额扬起巴掌,“啪”的一声,狠狠地打了过去,将李艳艳打倒在地。 打的她的嘴里顿时涌出鲜血。 “你这是抢着去投胎吗?”福额一发怒,眼睛都变成了三角形状,犹如一只凶残的猛兽。 他恶狠狠地咬牙切齿,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人撕碎。 李艳艳艰难地爬了几步,上前去给他不停地叩头。“王爷,我已经将你们吩咐的事情都做了,您就放我走!” “放你走?”福额皱起鼻子,正似一只发怒的狗,发出“呜呜”的气声。 李艳艳的心猛地一紧,身子往下一低,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王爷,您说话算话,大人大量,就放过我!” “放过你可以,可我却怕你出去乱说话,除非割了你的舌头。”福额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冷漠无情。 李艳艳一听这话,一下子歪倒在地上,冷汗不停地往外流。 她深知,这些人要做这种事,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福额见她这般模样,却笑了。弯下腰来,凑近她道:“怎么,你怕了?怕了就留在这里,我知道,正淳对你有点意思,你就乖乖留下,不要再想东想西的瞎折腾,这里可是福王府,容不得喧闹。” “这,怎么可以?”李艳艳痴痴地念着,眼神中满是绝望。 福额一听,又怒火中烧,怒声道:“怎么,你还不乐意了?告诉你,在我这里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再告诉你,别惹我生气,若惹我生气,别说你,就是加上你的爹娘,我会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们。”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子,刺痛了李艳艳的心。 一句话击中了李艳艳的要害,往前一扑,流泪磕头。“王爷,王爷,您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求您,求您放过我的爹娘!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了。我愿意给您,给贝勒爷当牛做马。我不再闹腾了。” “哈哈哈”福额直起身子,轻捻着小胡子狂笑。“这才是个识时务的,只要你肯听话,好好服侍贝勒爷,我就放过你爹娘。” 李艳艳含泪点头。福额见她这般模样,嫌弃地一撇嘴。“去,好好地把自己收拾收拾,正淳这些日子不舒服,你要好好地伺候他。” “是!”李艳艳应声,被小丫头们搀扶着去洗漱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用了最好的装饰,化了个美美的妆,外表上看起来漂亮了几分。只是眼神中失去了光芒,变得死气沉沉,犹如行将就木一般毫无生气。 此生,难道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留在这里吗? 福正淳的恶名她早有耳闻,他糟蹋了多少清白姑娘,又有多少人为此而丧命。 他虽未亲手杀人,却有许多人因他而死。 ‘这样的恶人,上天为什么不收了他去呢!让他一再地害人。’ 李艳艳心中充满愤怒,但在现实面前,她却不得不低头。 即使被他糟蹋了,被他随意丢弃,甚至如同鲜花被丢弃在污泥中,那又能怎样呢? 她能反抗吗?反抗了又能如何呢?她可以一头撞死,可是她的父母双亲该怎么办呢? 相信她前面死了,自己的父母紧接着也会跟着遭殃。 李艳艳如行尸走肉一般去伺候福正淳。 当她走进房间时,才看到躺在床上一个劲打哆嗦的福正淳。 她小心翼翼地问:“贝勒爷,您这是得了什么病吗?” 福正淳恨瞪了她一眼,反问:“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李艳艳急忙摇头,垂着头,小声地回答:“是王爷让我来伺候您的。贝勒爷,不知道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呢?” 谁知道,她这一问,福正淳突然来了火气。 一把掀掉被子,坐起身来,抬起脚便狠狠地向李艳艳的腰眼处踹了过去。 福正淳虽是虚弱,却是有功夫在身的。 再加上,他是用了力气,只一脚便将李艳艳踹倒在地,差点没喘上气来。 可福正淳依旧不解气,赤脚下地,在李艳艳的身上又是一顿好踹。 一边踹还一边骂:“让你问,让你问,全是因为你,若不然,小爷我哪里能受瑞沐璇这样的折腾,全是因为你这个贱货!” 李艳艳倒在地上,刚开始还抱着头,后来,干脆躺平,任由福正淳发泄。 心里想着:‘他能今晚打死我,我也算是解脱了。’ 结果,福正淳越打越气,越气越打,幸是他的身体也虚弱,打了没几下便没了力气,若不然,李艳艳还真以为自己当时就能上了西天。 福正淳打着打着,没有了力气,只好喘着粗气,双手掐着腰怒瞪着李艳艳恨声道:“你,你以为,小爷我是看上了你这张臭脸吗?你自以为是,那是因为你眼界小,没见到更大的世界,更美的人。” 又喘了好一会儿气,指着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如同死狗一般的李艳艳骂道:“你这个死没见识的,如今,你也见了,不说那瑞沐璇,温馨梦,就是我们府上,比你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自以为是吗?” 李艳艳躺在地上,瞪大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感觉连眨一下眼睛的意念都没有了。 可是,福正淳的话,却听进了耳朵里。 福正淳说得没错,这世上,人外有人。 以前的她确实自以为是,只因为她见识少,坐井观天。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去百花苑里捧你一年多?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吗?你自视甚高,还不让小爷我碰你。我呸,你以为我愿意碰你吗?若不是你的命能旺我,我才懒得理你这只癞蛤蟆呢!”福正淳边骂边喘着粗气。 李艳艳眼珠动了动,努力地转动身体,看向福正淳,用沙哑的声音使劲发声。“你,你是说,我的命能旺你?” “呸!”福正淳又狠狠地啐了她一口,继续骂道:“谁知道那个臭道士怎么算的,他就这么说的。我也不能不信。”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李艳艳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希望。 第120章 卜卦 福正淳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朝着李艳艳的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嘴里还骂道:“以前小爷我一直都很旺,也不知道是哪个旺了我!可是,如今,小爷我开始倒霉了,却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说到愤恨之处,又是一阵没头没脑地朝着李艳艳身上狠踹。 “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得罪了我的仙女瑞沐璇,让她这么折腾我!我还要替她说话,我真是恨不得踹死你!” 福正淳一边骂着,一边又抬脚踹了下去。 正骂得兴起,却突然听到了悠悠扬扬的戏声传来。 愣了一下,停下了动作,又是狠狠地啐了一口,继续骂道:“还有这个丧门星,自从进了这个门,她不是哭,就是唱,真让人烦透了!不行,我要去好好教训教训她!” 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换上鞋子,不解气地又在李艳艳身上踹了一脚,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不一会儿,李艳艳便听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哭嚎之声,那声音似乎就在隔壁,所以听得格外清楚。 听到福正淳的骂声。 又听到那个女人的哭声和求告声:“你就放我出去看看他们!这么久了,我想他们了!我只是去说几句话,求求你成全我!” 紧接着,便是福正淳的骂声传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告诉你,他们已经死了,死了!你以后也别想着偷偷给他们送银子了,不如烧纸给他们!他们在阴间也能收得到的。” “你说什么?你不要说这么恶毒的话!”那女人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悲愤。 随后便是响亮的耳光声,以及福正淳更加凶狠的骂声。“小瑾歌,你以为小爷是在和你开玩笑,逗你玩吗?告诉你,他们死了,死了!艺彩戏坊也没了!你就死了这条心!你要是不听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那个女人便放声大哭起来。 李艳艳哀叹一声,心中想着,‘这世上,这府里,悲惨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并不止她一个。’ 后来,她感觉自己的面前越来越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上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这一切只是她死后的幻觉而已。 可这种幻觉实在是太真实了,身体的疼痛是如此真切,让她哪怕动一下都浑身疼得厉害。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送来吃的,她也机械地往下咽,心里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福正淳也过来看了她两眼,骂了几句,之后便懒得再理她了。 直到有一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她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以及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 她的神志瞬间清醒过来,‘这不是海涛吗?他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他眼中的泪水,是在为我伤心吗?’ 站在她面前的人一身道人打扮,鹤发童颜,手中还握着一把拂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可是,这么久的朝夕相处,海涛即使换了个模样,她还是能认得出来。 她哪里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海涛的一颗心几乎都不在自己身上。 自从李艳艳进了福王府,海涛就像是丢了魂儿一般,整日里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挖空了心思的打听李艳艳的事情,想着怎么才能把她从福王府里救出来。 这一日,他扮成了一个能替人看相卜卦的道人,花了大把的银子买通了府里办事的人。 让他在福正淳那边吹风,说这个道士是个非常有名,而且很有本事的道人,看相卜卦极为准确,更能看家宅风水,替人消灾解难也是一把好手。 这些日子,福正淳心烦意乱的,听了那人的劝说,便让化装成道士的海涛进了府。 海涛进了府之后,便开始鼓动起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头头是 道,将原本还半信半疑的福正淳说得心花怒放,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海涛将府里的每一处都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又是搬桌子,又是放关公像,凡是风水先生能用得上的手段,他都用上了。 福正淳在他身后啧啧称奇,不住地点头,还说自己也知道一些风水之术,不过在海涛面前简直是自愧不如,羡慕不已。 说着说着,他们便来到了李艳艳的房间。 那时的李艳艳正卧床不起。 海涛一见,心中顿时一痛,眼泪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李艳艳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见一个老道正看着自己,眼眶红红的,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仔细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心中想道:‘这不是海涛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满心的委屈在一瞬间全都涌上了心头,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福正淳看在眼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正要发问,海涛却是个机灵的人,立即变了一副模样,大笑起来,笑得满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 “不知道长为何发笑啊?”福正淳看着海涛,又看了看李艳艳。 “妙啊,实在是妙啊!”海涛捻着胡子,眯着眼睛,又看了看李艳艳。 李艳艳也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人,立即收敛了自己复杂的情绪,又变成了一个冷美人儿。 海涛转回身,一手捻着细长的胡子,一边若有所思地道:“老道我虚度半生,阅人无数,可从未见过此等面相的女人,这女人真可谓妙也。” 拂尘一挥,又煞有介事地道:“此女子年少时可谓坎坷,命运不济,说句不好听的,卖笑为生,青楼为家。” “嗯!”福正淳点了点头。 海涛的声音忽然变得高亢响亮。“可老道敢断定,此女子以后的命格可谓是大富大贵。” 福正淳微一笑,不以为然地道:“大富大贵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也太平常了!” “更难得的是,这个女人,她的一生命格与你可说是如影随形,影响颇大。”海涛一个急转身,又道出关键的一句话。 第121章 多谢道长的提醒 福正淳被海涛吓得不轻,一是因为海涛突然猛地一个转身,两人的鼻尖几乎都碰到了一起,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福正淳心中一惊。 二是因为海涛所说的话,与多年前那个有名的老道所说的话几乎如出一辙,这让福正淳不得不相信,这两个老道士果然都是有本事的人。 也让他更加确信,李艳艳的确是个特殊的存在。 海涛往后退了一步,与福正淳拉开了一些距离。 接着又道:“可以说你们息息相关,若你能好好待她,那你以后的命运将会多姿多彩,一帆风顺,心愿也能得以实现。” 海涛一通神吹之后,右手随意地往外一甩,一道黄符轻飘飘地飞出,正飘到了李艳艳的身上。 “轰”的一声,黄符燃烧起来,却并没有伤到李艳艳分毫,只是让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红光。 仿佛她瞬间变成了神仙一般,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嗯,好!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有如此好运,果真是旺我之人。”福正淳大喜,往前几步,用手托起李艳艳的下巴,欢喜地说道。 李艳艳看着他的丑恶嘴脸甚是厌恶,猛的一转头,避开了他。 福正淳立即火冒三丈,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简直讨打。”说着举手要打。 海涛在一边看着,心中的火腾腾地往上冒,恨不得上前去给那个恶少捅刀子,可又知道不能这般鲁莽。 若不然,他和李艳艳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把抓住福正淳的手腕,笑颜以对。“哎,莫动气啊,莫动气。” 福正淳回头看了看海涛,将手放下。 海涛捻着小胡子,面色平静地拉着长音又道:“莫怪老道直言,您这脾气可要在你的这位贵人面前收敛收敛了。若不然,你的恶言恶行,便会导致你的厄运,逃都逃不过的。” “哦,知道了,多谢道长的提醒。”福正淳只好压了压自己的火气。 海涛又善意地提醒道:“你可要派人好好地服侍你的这位贵人,让她尽快地好转起来,若不然,您这些日子便会厄运当头,恐怕还会有血光之灾!” 此话虽说得迟缓平静,还带了点慈爱的关怀,可心里已经是恶狠狠的咬牙诅咒了。 福正淳的心却跳到了嗓子眼儿,急问:“怎么,这些日子难道我真的会有血光之灾?” 海涛的目光又转向李艳艳,沉沉只道一句。“你的贵人如何,你便会如何,你让她有血光之灾,你便会有血光之灾。” “那,那我该怎么办啊?”福正淳回头看看李艳艳那张被打的己浮肿的脸,心生后怕。 海涛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火,还是面上古井无波。 沉声又道:“老道刚才说过了,赶快让你的这位贵人好起来,她好了便是你好了,她不好,你这些日子就多些留意,没有别的办法可化解,她的伤已经在身上了。” “好,好,我立即再去请大夫来替她好好看看。”福正淳终是听明白了。 “那还不快立即吩咐下去,让人好好服侍你的这位贵人,我还有几句话要与你的这位贵人说,天机不可泄露。”海涛又道。 “哦,好,好。”福正淳虽心里有些疑惑,却还是乖乖地出去了。 海涛见他离开了,只是在李艳艳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你等着我,我会再来救你。” 言罢,拂尘一甩,转身离去,不敢再多做停留。 只留下李艳艳躺在床上眼泪直流,百感交集。 福正淳果真听了海涛的话,派大夫前来给李艳艳全身做过检查,重新开药,敷药。 更安排了一众丫鬟前来服侍。 不一会儿的功夫,亲自拎了一个女人来到李艳艳的面前。 在她的床前驻足,含着笑意,弯身与她说话。 “艳艳,可有好些?有什么要求的话,随时与我说,我都会答应你的。只要你高兴,什么我也愿意给你。” 可李艳艳的一颗心总是小心翼翼,不敢轻易的与他多说一句话,也不敢轻易给他一个笑模样。 这令福正淳很是恼火,可又不敢发作,暗自里生闷气,只好拿着别人撒气。 一转头,正好看到站在身边,被自己拎进来的女人。 上去就是在她的腿弯处一脚,那女人没防备,直接被他踹跪在地上。 李艳艳一声惊吓,吓的双手抱头,被打的经历,让她此时有了阴影。 别看那天被打时,她心存死志,不喊不叫,只是受着。甚至,到后来干脆一心求死。 可是,自从见到海涛之后,她的心又活了,她知道这世上有人还惦记着她,正设法救她。 有了求生的心,便又有了恐惧。 福正淳忙双手搓着,又赔着笑道歉。“艳艳,别怕,别怕。” 转过身,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硬抬起来,面对着李艳艳。 那个女人任由他拽着头发,半眯着眼睛,一声未吭。 福正淳看着她这副死样子,又想上去给她一个大耳光,可当着受惊的李艳艳,还是忍住了。 笑意盈盈地介绍道:“她叫瑾歌,以前也是我的一个小妾,可是,前几天晚上,她不听话,我教训了她一顿。可惜,她依旧不知悔改,我便将她变成了你的丫头。” 恶狠狠瞪一眼那个叫瑾歌的女人,见她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死样子。 只好又转回头来继续与李艳艳说话。“以后,她就留下在你的身边服侍你,有什么事都吩咐她去做。如果,她有半点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来好好教训教训她。” 李艳艳这才仔细看了看面前跪着的这个女人。 她静静地跪在地上,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清冷而高洁。只是此时,周身都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的脸蛋美丽得让人惊艳,身姿婀娜,气质独特,即使静静地跪在那里,周身也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质。 看来,即使被迫来到王府给福正淳当小妾,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然而,她的脸上,还有身上都有被打后留下的淤青,这些淤青不仅伤害了她的身体,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的眼神黯淡,仿佛那夜空中的明月,被乌云遮住了光芒。 但即使如此,她的美丽也是掩饰不住的,如同天上的月,依然散发着淡淡光辉。 李艳艳这才知道福正淳所言非虚,他府上小妾的美都远胜自己百倍。 第122章 闹鬼 见李艳艳抱着脑袋,盯着瑾歌发呆,福正淳左右转头看了看这两个女人,又是微微一笑。 对李艳艳道:“怎么样?给你当个丫头还可以?她虽不是个特别听话的,手上做事还是挺利索的,闲来元事的时候,你还可以让她给你唱点小戏,一年前,她可是艺彩戏坊的小花旦呢!戏唱的不错,小爷我才看上了她。” 听他这么一说,李艳艳才想起自己被打的那一天晚上,另一个女人也同样挨了打。 看来,那个被打的女人就是她了。 话都说到此处了,李艳艳只好点了点头。 福正淳再看看她们两个,这才放了手,两手轻拍了拍,好似刚才瑾歌的头发脏了他的手。 “好了,话我也都说到了,你们两个以后好好处!我也累了,先去睡会儿。” 言罢,上了自己的大床躺下来。 有丫鬟们上前仔细服侍着他。 李艳艳见瑾歌依旧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只好对她轻声道:“你起来!” 瑾歌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也是轻叹一声,缓缓的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有两个丫头上前左右轻扶了她,低声问:“姨娘,如何?” 瑾歌轻摇头。“日后,莫再唤我姨娘了。” 两个丫头未再说话,低垂下眼眸,却难掩那一抹悲伤。 瑾歌腿一弯,向李艳艳伏身行礼。“不知您有何吩咐?” 说实话,瑾歌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李艳艳。 听说她是被抢到府来的,以前是出身青楼的,不过,她也没过门,连个小妾也不算,却也不是丫头。 看样子,福正淳还挺照顾她。 虽然,看李艳艳的模样,也是挨了打的。 可毕竟自己是被福正淳特意指派过来伺候她的,就只能称呼一声“您!” 李艳艳轻摇头。“不必了,你先忙别的去!等我有事再唤你。” 瑾歌行一礼。“有事,您随时唤我便是。我叫瑾歌。” “噢,知道了。你去!”李艳艳这才将双手从抱头的姿势里解脱,轻向瑾歌挥了挥。 她猜不透福正淳为什么让瑾歌来服侍自己,是为了给这个不听话的小妾一个教训? 还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让个小妾来给自己当丫头? 猜不透,就不如少用她,万一用不好,瑾歌转了心性,哄一哄福正淳,得了他的欢心 又得了势,岂不是在府中给自己多个敌人。 也不知道海涛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自己救出去,只知道,这些日子,自己安分听话些,少挨打才是重要。 李艳艳说到这里顿了顿,瑞沐璇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手里。 李艳艳抬头看了看她,双手捧着杯子,浅尝了一口,又抬头看了看瑞沐璇。 瑞沐璇低头看了看她,微一拧眉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也不催促,一直等着李艳艳一边暖着手,一边慢慢的将杯里的水喝光。 瑞沐璇又去炉子上提了水壶去给她续了杯水。 李艳艳捧着水杯,再抬起头看向她。 瑞沐璇朝她微微一笑。 李艳艳微垂下头来,心定了定。 等瑞沐璇再次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才柔声道:“继续说下去,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李艳艳放下水杯,认真的想了想,继续说下去。 “那些日子,好像听下面有丫头小声的谈论起一件事,好像是说什么闹鬼的事。” 瑞沐璇与宋婉兮相视一眼,目光再次转回到李艳艳身上。 李艳艳微垂着头,继续边回忆着前几日的事,边说下去。“大概就是海涛离开的第二日,府里就议论说,晚上福正淳的这个屋子里闹鬼。” 抬起一双眸子看着对面坐着二人,又摇头道:“可是,我大概是因为晚上一直服了药的缘故,所以,一直睡的很沉,也没有梦到鬼,更没有看到鬼。” 李艳艳记得,第二日一早,她听到这些小声的议论之后,也有些害怕。 可是,这种事,自己也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也不敢有所表示。 不过,看样子,福正淳也没有看到过,所以,对于这些议论,他不以为然,还强调,不让这些丫头们乱说话。 可是,李艳艳也能看出福正淳心虚了。 大概是他做的坏事太多,也许是海涛所说的,他这些日子也许会有血光之灾的缘故,让福正淳这个正病着的人,多少也有些害怕。 只是在众人面前,他强装着镇定,不让这些丫头们乱说话而已。 接着,当晚,干脆,大半夜的,一屋子人皆被一声惊呼吓醒。 一阵喧闹,福正淳也被吵醒了,听说还打了那个乱喊的丫头一个大耳光。 那个丫头说她做了噩梦,说梦到一群唱戏的人满身是血的出现,喊着要索命。 福正淳打了她,把她赶了出去,并警告屋子里的这几个丫头也不许再议论这事。 在他感觉,就是因为白日里,她们几个议论这件事,才导致了那个小丫头晚上做噩梦。 “那你做过这种梦吗?”瑞沐璇问。 李艳艳摇头。“我没有做过梦,我一直感觉是自己吃的药有镇痛助眠的作用,所以,即使那个丫头大喊,我都没有醒过来。第二天,因为海涛又被福正淳请过来除邢,我才知道了此事。” “那海涛说什么了吗?他又做了些什么?”瑞沐璇问,目光变得伶俐了些许。 李艳艳依旧摇头。“看海涛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给福正淳一些符咒,希望能助他驱走鬼魂。也说,这些日子让福正淳小心些,这也许就是他上次来说的血光之灾。” 李艳艳还记得当时,福正淳听到此话时,腿上分明一软,求告海涛。 “道长,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要多少银子我都出,只要保我平安便好。” 海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艳艳,眯了眯眼睛,掐指一算。“此乃一劫,很难化解,将我给你的灵符贴到门上,床上,希望保你一命。” 第123章 不想着拼命保护? 海涛转头看一眼李艳艳,再对福正淳道:“你这贵人得了命,你也多不会有事,一切看天意!” “是这样吗?艳艳没事,我是不是顶多像她一样,也是受一点伤而已?” 福正淳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发出疑问:“可是,我已经病了一场了,这些日子还虚弱着呢!这难道还不算给我的报应吗?” 海涛看他一眼,强调。“事情要分个前后的,你打了你的贵人,才引来的这次血光之灾。” “噢,噢,我明白了。”福正淳被教训,忙点头应。 海涛叹口气,又说了句颇有深意的话。“有些事,有办法弥补,有些事,只能看天意。” 见海涛的确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福正淳才将他送走。 送走后,便亲自将那些符贴了满屋子,只求挡灾保命。 可惜,当天晚上他还是死了。 “我是第二天早上被丫头拍醒的,说是福正淳死了,我还吓的一个激灵,却也不敢去看。只是被人压跪在地上,直到福额来到面前,挨个问房里的这些人怎么回事?大家都说睡的死,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李艳艳抬起头来看了看瑞沐璇,再看看宋婉兮。 又道:“福王爷查不出什么来,便报了官,我们便被押进大牢来了。” 瑞沐璇也转头看看坐在身边的宋婉兮。 宋婉兮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福正淳房里的这些人如今都在大牢里,府里的有关人等,也被福王爷控制着。” “那我们就先挨个问问房里的那些丫头!”瑞沐璇也不迟疑。 从李艳艳提供的这些线索里面,可以很清楚的看明白一点——那个瑾歌有问题,她的复仇之心最重,也就是说,她杀福正淳的动机更足。 “来人,把李艳艳带下去!”宋婉兮命守在外面的人将李艳艳送回大牢。 瑞沐璇随即叮嘱一句。“莫要让她再受苦,她身上还有伤。” 这句话也不知说给哪个人听的,只是自己的一种表达,相信,能听懂的人皆懂。 宋婉兮是个机灵的,立即向那两个押解的人道:“听到了吗?要善待李艳艳。” 向外挥了挥手,又道:“将那个瑾歌带来。” 李艳艳出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瑞沐璇,张了张口,却终是闭上嘴巴走了。 宋婉兮转头看了看瑞沐璇,低声问:“李艳艳那么陷害你,还与你抢心爱的人,你不记恨她,还愿意善待她,帮助她吗?” 瑞沐璇连个眼神也不愿意给她,只是淡淡道:“与个可怜的人何必再计较这些。” 宋婉兮垂头一笑,轻挑一下大拇指。 瑞沐璇眼神依旧盯着那道黑色的铁门,也是轻声问:“这件案子其实只要问,差不多就会猜出个结果来,只要拿出证据就可以,你何必非要拽着我来帮什么忙?” 宋婉兮却急转头,看向瑞沐璇,差点跳起来。 “你是说这件案子也很明显就看到了凶手吗?可是,福王爷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啊!你说是哪个所为?” 瑞沐璇无奈叹口气,“只要问下一个人大概就会更明确一些。” 宋婉兮微张着口,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最终只是反问了一句。 “李艳艳能开口,说出重要的线索来,甚至不惜将海涛的身份也透露出来,你以为不是你问,我们,或者,那个福王爷问,李艳艳会说?” “可是,闹鬼的事,也许会有人说。”瑞沐璇又道。 “不一定。”宋婉兮反驳。 瑞沐璇点头。“无论如何,对下一个的提问,你便知道方向了?” “你这是又要偷懒吗?”宋婉兮拧了拧鼻子,作凶狠状。 “好了,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李艳艳特殊,我才出面来问的。事情已经大概明了了,你别说你不会问什么问题啊!”瑞沐璇故意激她。 “好了,我知道了。”宋婉兮应声。 还是朝瑞沐璇拱了拱手。“还是要多谢你开了个好头,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查出点什么来了。” “趁这个时间,你还是去派人将海涛寻来!这件事,怕他是跑不了要被提审一番的。”瑞沐璇又道。 宋婉兮看着她,歪着脑袋轻声问:“听说海涛是你那位的贴身小厮呢!你不想护下他吗?” “如果是他大胆杀了福正淳,怕是世斌也不好护他。”瑞沐璇淡淡道。 宋婉兮又向她挑了挑大拇指。 瑞沐璇不动声色,心里也在思量一个问题。 ‘李艳艳为什么要故意提起海涛,如果,这件事,她不主动说起,会有人故意提起海涛假扮的道士吗?她是感觉海涛没做杀人的事,还是单纯的只想撇清自己的嫌疑?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因为不够爱吗?所以,不想着拼命保护?’ 刚才,宋婉兮的这个提问,一直萦绕在心头。 ‘我让她去查海涛,一是因为躲不掉,宋婉兮一定会去查,我挡不住。再就是,我对海涛还没有强烈的保护心,因为,我不够爱世斌吗?’ 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一个答案。‘大概,我们爱的时日还不够,深度还不够,所以,对于他身边的人,我其实丝毫没有感觉,更别提强烈的保护了。我与海涛,其实与个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见瑞沐璇一直微垂着眼眸想问题,宋婉兮也不打扰她,也趁机想着一会儿提审瑾歌时,应该怎么步步深入,也让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倒出来。 不过,相信,这个有些难度,需要步步为营,才能挖掘出瑾歌深埋在心底处的那一份阴暗。 黑色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女人先被推了进来。 沉重的铁链,木制的枷锁,一个憔悴不堪的女人。 苍白的皮肤,低垂的眼眸,深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一个毫无生气的活死人。 宋婉兮深叹一口气的声音传来,在这间提审室里有些突兀。 瑞沐璇的目光也转向那个被押进来的女人,瞳孔一缩,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宋婉兮。 两人目光一对,立即心有灵犀。 ‘这是大仇得报后的一心求死吗?’ 第124章 闭着嘴巴不说话 昏暗的审讯室里,气氛紧张压抑。 宋婉兮轻咳一声,决定先依葫芦画瓢,按照瑞沐璇对待李艳艳的方式来处理。 她示意手下人将瑾歌身上的刑具卸下,然后亲自提壶倒了一杯热水,缓缓走向瑾歌。 瑾歌坐在那里,深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宋婉兮将杯子往她面前送了送,瑾歌这才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了她一眼。 宋婉兮又提着杯子将热水往前再送,可瑾歌却又垂下了头,对那杯水毫无反应。 宋婉兮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将杯子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开口问道:“你就是福正淳的小妾瑾歌?” 第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直戳瑾歌的要害。 瑾歌的身子明显一颤,依然深垂着头,沉默不语。 宋婉兮见她如此,心中暗忖,‘这瑾歌是个硬骨头,还是一心求死,不想配合了?还是,想要闭紧嘴巴就是不配合我们了?’ 许多的假设下,她决定再施一计。 于是,又沉着声音问:“听说你们戏班的人皆被福正淳给害死了?” 瑾歌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淤青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她的目光先是转向宋婉兮,又慢慢移向瑞沐璇,眼神中充满了痛苦、怨恨和迷茫。 瑞沐璇与瑾歌对视,心中暗自揣测着她的心思。 知道,要想让瑾歌开口,必须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微微眯起眼睛,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 宋婉兮则紧紧盯着瑾歌,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心中明白,这场斗智斗勇才刚刚开始。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更加从容不迫。 瑾歌的目光在宋婉兮和瑞沐璇之间游移着,眼神中既有丝恐惧,又有一丝倔强。 她紧咬着嘴唇,似乎内心在挣扎着,强迫自己什么话也不说。 宋婉兮见瑾歌依然不开口,心中有些焦急。 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瑾歌,你要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你和福正淳的事情。你若不说实话,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瑞沐璇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你若配合我们,或许还能为你的戏班同伴讨回公道。” 瑾歌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 宋婉兮一拍桌子,怒道:“瑾歌,不要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好声好气的问你,你若再不出声,我就不防让老爷开堂,先给你来个在刑伺候,看你还闭着嘴巴不说话。” 瑾歌只是长喘一口气依旧不出声。 瑞沐璇见到此处,只好转向个方向再问:“瑾歌,听李艳艳说过,在福正淳死的前两天,你们屋子里就有人说有恶鬼入梦讨命,那群恶鬼是戏班人打扮。” 故意顿了顿,再悠悠出声问:“你说,那些恶鬼会不会是你们戏班的那些人呢?” 瑾歌的身体微微在发抖,却依旧深垂着头,一字不吐。 “好!我们去替你查一查当年的那个艺彩戏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瑾歌的头慢慢抬起,眼中盈满泪光。 瑞沐璇心中一动,轻叹一声,才又道:“相信,你也想知道他们如今究竟是死是活。” 瑾歌慢慢的点了两下头,然后,又慢慢的垂下头去。 瑞沐璇看向宋婉兮,朝外一晃头。 宋婉兮简直是瑞沐璇肚子里的虫儿,立即心领神会。 宋婉兮招呼着将人带下去,也不忘记叮嘱一句。“好好善待瑾歌姑娘。” 果然,瑾歌的脚步一滞,慢慢的回转头,给二人行了一礼,这才与押解的转身离开。 她走后,瑞沐璇眨了眨眼睛,问道:“下面,你愿意怎么分配你的人手,怎么提问,全是你的问题了。我也累了一天,有什么结果的时候,需要我再帮忙的时候再找我,其他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是!”宋婉兮给她行了一礼,应声道:“若没有什么为难我的事,我就不会为难你的。” 瑞沐璇瞪她一眼,又哀叹一声,转身离去。 宋婉兮还是追出去,亲自将她送出了门,这才立即吩咐人手,各行其事。 自己又立即提审了还押在大牢里的其他几个丫头。 瑞沐璇回到府上,福晋立即吩咐丫头给她准备好热水,让她好好的洗个澡,去去晦气。 “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事情发生?这些人是疯了吗?动不动就杀人,至于吗?”瑞福晋边给女儿梳着头,边念叨。 瑞沐璇没有应声,心里却念:‘总说着太平盛世,国泰民安,总说着歌舞升平,事事如意。可事实上呢?世道动荡,穷苦百姓民生凋敝。在这纷繁复杂的背景下,才会发生一段段令人无法想象的恶事来。’ 又细念着:‘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瑾歌所为,也怪不得她。福正淳灭她戏班上下,才是祸起之因。如果,她去告状,顺天府会替她主持公道吗?即使告到皇上那里,皇上会因为她,杀福正淳吗?’ 这么想着,不由的又担心起李艳艳和海涛来。 怕这件事情,即使不是他们所为,也会因为他们的这些算计,福额也不会轻易的饶过他们。 闭上眼睛,细细盘算着,日后要怎么应对此事。 怎么也是要保下他们二人的性命来。 见她闭着眼睛,拧着眉头,粗喘一声,福晋心疼了,耳朵边念叨。 “你说,怎么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这么多的麻烦?怎么就要被顺天府的整天烦着?你阿玛也是,这种事也替你答应。” 说到此处,转身就往外走。“不行,我去与你阿玛说去,让他立即替你辞了这件事。” 瑞沐璇一听,忙起身来阻。“额娘,您别急,此事文书都签了,也不好再推。” 拉了福晋到椅子上坐定了,这才出言安慰。“再说了,此事已经多少有了眉目了,宋姐姐正在查呢!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出来。这件事,拖不久的。” 福晋这才点了点头。“这么快的吗?看来我家女儿是有些本事的。” 第125章 一言不发 瑞沐璇微微一笑,“才不是呢!您别被宋姐姐带歪了,我又不是真在此处比别人聪明些,只是运气好罢了。” 福晋抬头看着她,眼中有丝狐疑,“这种事也有运气好之说吗?” 瑞沐璇在她身边坐定,回应道:“是啊!这种事也有运气一说的。例如,这一次事情有关李艳艳,她只几句话,便将此事说出了个大概来。” “噢,还有关那个李艳艳的吗?”福晋故作疑惑地又问了一句。 提及李艳艳,瑞沐璇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福晋也跟着叹了口气,“唉!这种人,你本就不应该招惹,满身的麻烦。当初,无论是你,还是世斌,将她带进府来,都是不妥的。” 福晋看了看女儿,还是决定把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你们当初也是出于好心,才去管了李艳艳爹娘的事,就牵扯到了她的那个女儿。那种地方,整天耳濡目染的,出污泥而不染的能有几个?” 瑞沐璇点头回应道:“所以,阿玛整天与我们说,不让我们随便牵扯到别人的因果里,我还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想抽身也不容易了。” 见瑞沐璇还会自我检讨了,福晋忍不住笑,“你啊!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做起事来,就一时豪情?” “唉!人啊!只有吃亏了,才会记事。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才长记性。” 福晋压不住笑意。“希望你这次长记性!” 虽然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叹。‘怎么那个海涛还跟那个李艳艳又扯上关系了呢?这事还真的不好快刀斩乱麻。希望到时候,世斌这孩子能快刀斩乱麻,断了这些无用的牵扯!’ 事情又过了两天,宋婉兮亲自来到府上请瑞沐璇,说是案子又有了些眉目,让她顺天府再走一趟。 瑞沐璇无奈登上马车,径直往顺天府驶去。 依旧是那个漆黑压抑的小房间,即使在大白天,也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只有一盏小油灯在微弱地摇曳着,更给人一种沉闷压抑的感觉。 这次被两个衙差押进来的是海涛,他虽然没有戴着刑具,但被对待的态度却极不友善。 一进门,就被往前推了一把,还伴随着衙差的呵斥,“进去!坐下!老实回答问题!” 海涛被推得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扑倒,又被身后的衙差大手一捞,给抓着胳膊拎了起来,直接按坐在椅子上。 海涛回头想说些什么,却被衙差怒目一瞪,只好闭上了嘴巴。 “好了,你们先下去!”宋婉兮吩咐道。 “是!”两个衙差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守在门外左右两侧。 借着油灯的光亮,海涛看清楚了对面坐着的两位姑娘,不禁吃了一惊,张了张口,却还是闭上了嘴巴,微微垂下了头。 “海涛,先将你偷进福王府,假装道士的事说明白。”宋婉兮面色阴沉,咬字清晰,此时的她,完全是一个严厉的提审者。 瑞沐璇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有些紧张的海涛,没有开口说话。 “我我”海涛微微抬起头,吞吐了两个字。 宋婉兮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不要想着有侥幸,你的事,李艳艳已经都招了,老老实实的交代,莫想着推脱。” “她招什么了?”海涛歪着头反问。 “海涛,我警告你,不要与我来这一套,不要忘记这是什么地方,莫要多说些没用的废话,立即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别说我也给你用用刑。” 宋婉兮此时丝毫也不手软,完全是为了办案而变得一丝不苟。 瑞沐璇依然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看着海涛。 果然,海涛的目光也转向了她,眼神中带着些许别样的意味。 瑞沐璇却依旧一副冰冷的表情,仿佛与他半点不相识一般。 海涛的心里一慌,微微收回目光,低了一下头。 可只是一瞬间,又立刻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道:“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假装道士进福王府,只是为了看看李艳艳,怕她在府里受了苦。” 说到此处,又是垂下眼眸,不自觉地轻声一叹。 “只是,我还是去的晚了,李艳艳还是被福正淳给打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身的伤痕。” 顾不得他的感伤,宋婉兮又冷声道:“把事情从头至尾都交待清楚,不许有任何遗漏。” 海涛看了看她,强压下一口粗气,只好将所有进福王府见李艳艳的事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倒与李艳艳所说的并无二致。 “据你所言,你只去过福王府两次?”宋婉兮再次问道。 “是的!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去的,若不是福正淳特别邀请我,我是没那个本事再进去的。”海涛回答道。 宋婉兮转头看向瑞沐璇。 瑞沐璇全程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一个老实的旁听者。 见宋婉兮询问的目光投过来,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宋婉兮只好对海涛道:“好了,今日的问话就到此结束,对于你所言的事,我们还会继续调查。日后,若是我们查到了有关你的新线索,免不了还要请你再来顺天府一趟,这些日子,不许你离开京城,记得了吗?” 海涛深吸一口气,应声道:“记得了。” “那好,出去!有些文书要你签字画押。外面有人会教给你怎么做。”宋婉兮一丝不苟地公事公办。 又对外喊了一声,“来人,将人带出去,让他画押。” 守在门口的衙差进门来,将海涛带了出去。 海涛走到门口处,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瑞沐璇。 瑞沐璇也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海涛做了个深呼吸,转身离开。 大门关上,宋婉兮才出言询问,“今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字也不问啊?” “为了避嫌。”瑞沐璇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看了看宋婉兮,又道,“其实,你我皆知道,在没有新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是这个结果。” 宋婉兮点了点头,“这也是必须的过程。” 瑞沐璇又问:“关于瑾歌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有一点可以得到证实,艺彩戏坊的那一班人的确在一年前就已经都没了。” 第126章 乱世名伶之殇 瑞沐璇的眉头紧紧皱起,强忍住了那句即将冲口而出的话,“这个福正淳的确是该死!” “好了,今日又让你跑了这一趟,等瑾歌那边的事我们调查清楚了,会再通知你。” “好的,那我回去了。”瑞沐璇起身。 “我送你回去啊!”宋婉兮也起身,脸上带着笑容。 “行了,你先忙!我自己回去就行。”瑞沐璇表情淡然。 “怎么了,好像今日的心气儿不高啊!”宋婉兮歪着头看着瑞沐璇那张冰冷的脸问道。 “在这种地方,哪里来的心气儿!”瑞沐璇加快脚步往前走。 宋婉兮愣了愣,连忙又追了几步,上前为她拉开了门。 瑞沐璇出门时,正见海涛还在衙差的指导下在一些文书上签字画押。 瑞沐璇轻轻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宋婉兮将她送到大门口处,这才告辞转身离去了。 瑞沐璇上了马车,吩咐人赶车慢行。 不一会儿的功夫,海涛果然追了上前,拦住马车求见。 瑞沐璇让人停下马车,连车帘都未打开,只是隔着车帘轻道一声。“如果你害了福正淳的性命,我也帮不上你。如果,没有,在我这里不会多给你一笔。只是,还要防备着福王爷的算计。” 言尽如此,吩咐一声。“走!” 马车前行,渐渐离去。 海涛看着马车渐渐远离,陷入沉思。 此时,车内车外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念起一个人,一件事。 “少爷,您快回来!” “世斌,赶快回来!也许能护下海涛。” 又是两日,顺天府里,宋婉兮绘声绘色的与瑾歌,瑞沐璇讲起一个悲伤的故事。 瑾歌,出身于一个普通的戏班,自幼便展露出过人的戏曲天赋。 她生得貌美如花,身姿婀娜,一颦一笑皆能摄人心魄,是戏班中的名角儿。 她的母亲早亡,父亲便是班主,对她疼爱有加,悉心培养。 在戏班中,有一位与瑾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师兄,名叫林风。 林风相貌英俊,为人忠厚善良,是戏班里的大武生,与瑾歌情投意合,两人早已心心相印。 可是,为了戏班多赚些银子,两人并未早早的成亲。 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贝勒爷福正淳,一个有权有势的贵族,偶然间看到了瑾歌的表演,被她的美貌和才华所吸引,立刻起了将她娶进门做小妾的心思。 瑾歌得知福正淳的意图后,心中满是抵触。她深爱着林风,怎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她向父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希望父亲能够拒绝福正淳的要求。 但父亲深知福正淳的权势,不敢轻易得罪,只能无奈地叹息。 福正淳得知瑾歌与林风的感情后,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得到瑾歌的决心。 他派人找到林风,许以重金,要林风离开瑾歌。 林风自然不肯答应,他坚定地表示自己与瑾歌的感情坚如磐石,绝不会为了金钱而放弃她。 福正淳见林风如此固执,心中恼怒不已。 他深知林风是瑾歌的软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想出了一个恶毒的计策。 他派人围堵林风,争执中。其中的一个打手故意撞到了林风的刀上,受了重伤。 正当林风不知所措时,一群捕头及时的赶到,当即带走了林风,二话不说,将他关进了大牢。 瑾歌得知,心如刀绞。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福正淳的阴谋,但她却无能为力。 她绝望地看着寻到戏班前来要挟的福正淳,眼中满是悲愤。 “福正淳,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瑾歌咬牙相问。 福正淳冷笑道:“瑾歌,本贝勒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你若乖乖嫁给我,我便放过他。否则,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瑾歌深知福正淳的为人,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她亲去大牢见过被打的不成样子的林风,告诉他,让他忘记自己,好好过活。 在林风的呼喊声中,她回头再看一眼林风,眼中满是不舍。 最终,她无奈地低下了头,答应了福正淳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但你要保证放过他,还有戏班的所有人。”瑾歌声音颤抖。 福正淳得意大笑。“哈哈,这才是识时务者。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贝勒不会为难他们的。” 就这样,瑾歌被迫嫁给了福正淳做小妾。 婚礼那天,瑾歌心如死灰,她穿着华丽的嫁衣,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半丝欢喜,只有满怀的惆怅。 她的心中只有林风,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林风看着瑾歌嫁给福正淳,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他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好瑾歌。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救出瑾歌,让福正淳付出代价。 然而,福正淳并没有信守承诺。他表面上放过了瑾歌的师兄和戏班,暗地里却派手下在京城外将戏班的人全部杀害,以绝瑾歌的念想。 当瑾歌得知这个消息时,她如遭雷击。她怎么也想不到,福正淳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她悲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 宋婉兮的故事讲完了,一双眸子灼灼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瑾歌。 “怎么样?我说的有哪里有问题吗?” 瑾歌轻摇头。 “那接下来的故事,你就与我们好好的讲下去!”宋婉兮此时面色平静。 瑾歌垂下头,只是默默流泪,不肯吐露半个字。 瑞沐璇淡淡出声。“那就让我继续将故事讲下去如何?” 瑾歌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瑞沐璇。 瑞沐璇的眉头处轻一拧,还是淡淡开口,将故事讲下去。 在福正淳的府中,瑾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每天都在思念着林风,思念着戏班的那些人。 她心中充满了仇恨,对福正淳的恨越来越深。但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福正淳抗衡,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第127章 落幕 瑾歌将绳子系在自己腰间,悬吊在床上方,缓缓沉下身子,与福正淳脸对着脸。她施展变脸绝技,扮成戏班里的人。 福正淳被唤醒,睁眼的瞬间,便看到一张张七窍流血的面孔在面前不断变幻,当即就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各种阴森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福正淳,还我们的命来。” “福正淳,你跑不了了,随我们去阴司,在阎王老爷面前评理。” “人间里,判不了你,阴间里任你是官是民,皆要为你做下的恶事受刑。” 鲜血如雨点般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脸上。 他直面这恐惧,心跳如雷。 他曾杀过人,也曾对血雨腥风淡然一笑。 可今日,面对自己的生死,他再也无法淡然。 他想喊叫,想求饶,却发现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逃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更何况,身边尽是冤魂环绕,他无处可逃。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如那些丫头所言,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他拼命挣扎,试图从噩梦中挣脱。 而瑾歌早已在他的饭里下了让人失语的药,跪在他床前,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又送上一杯加药的水,让他服下。 无论是梦是真,他都已在劫难逃。 与此同时,其他姐妹们也化好妆,在床边张牙舞爪地扮作冤死鬼,配合着瑾歌的表演,营造出恐怖的氛围。 福正淳挣扎许久,最终在恐惧中死去,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你们怎么做到让全府的人都睡得那么死的?”宋婉兮仍是不解地询问。 “有姐妹手里有蒙汗药,几个水井里都下了药,只要吃饭、喝水,都会沉睡。药量不大,对一般人而言,只是助眠而已,一觉醒来,不会有任何察觉。”瑾歌缓缓回答道。 宋婉兮闭上眼睛,眉头紧拧,心中满是唏嘘。 姑娘们联手杀死福正淳,皆是心中怀着太多的仇恨。 曾经,她们势单力薄,只怕自己丢了性命也无法如愿。 可如今众人聚在一起,连仇恨和胆量都增加了数倍。 她们不怕死,只怕福正淳不死。 为了让他死,姑娘们献计献策,出人出力,共同演绎了这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这场戏中,瑾歌依旧是主角,这是她此生最投入、最惊心动魄的一场表演。 她成功了,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心愿达成后的快意。 她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即便如此又有何妨? 她无怨无悔。她只恨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太晚,让亲人等了她一年之久。 她的人生大戏即将落幕,抬起头,仰望漆黑的屋顶,长叹了一口气。 低下头时,却是微微一笑。 瑾歌被押进福王府,拿出了自己藏着的一堆戏服。 福正淳的床上方,还留有吊绳的痕迹。 走出房间,大院里,福额等在那里。 他一步上前,拦住了瑾歌的去路,沉声问道:“为什么要杀死正淳?” “为了复仇。”瑾歌回答。 福额伸手抽出身边衙差腰间的配刀,双手高举,迎面一刀劈下,瑾歌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从左肩一直到右腹长长的一道刀痕,深可见骨。 “你该死!”福额低头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道:“如今,你那个戏班的人都死了,若不然,我还要再杀他们一次,一个不留。” 瑾歌倒在地上,怒目而视,亦愤怒地回他。“福王府里还有一府的人,我诅咒你们一个个皆不得好死!” 福额再次高举刀劈下,却被宋婉兮举刀“当”的一声生生拦住。 两人均后退两步,方才站稳。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福额怒目而视。 宋婉兮毫不畏惧,大声反斥:“你身为王爷,太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你知道,你这是行私刑吗?” “她本来就是该死的,我要让她给我儿赔命。”福额怒指着眼中已渐渐失去光彩的瑾歌大吼道。 “她是要为你儿子赔命的,却不是让你亲自动手杀了她,你这么做,让我们如何交代?”宋婉兮的声音丝毫不比他弱。 福额微微一笑,回头再看倒在地上的瑾歌。 她早已断了气息,只是一双眼睛仍仰望着天空,嘴角处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心中怒火中烧,却也不想再与一具尸体较劲。 福额将刀往地上狠狠一丢,道:“你不必害怕,一切公事公办便好,皇上问起,自有我担着。” 往外一甩手,恶狠狠地又道:“带着尸首滚!” 宋婉兮还要再上前去理论,却被手下拉住,硬拉出了福王府。 当瑞沐璇得知这个消息时,一言未发,只是眼眶泛红, 过了许久,才又道:“回去,看好其他的几个丫头,怕福额等不及她们杀头的日子。” 宋婉兮的怒气依旧难以平息。“福额简直目无王法。” 瑞沐璇一声苦笑,心中念道:‘什么王法,王法是人家的。’ 看着因怒气而呼吸粗重的宋婉兮,忽然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这些日子,与那个贺王爷如何了?” 宋婉兮正处于气头上,忽然听到瑞沐璇问这一句,有些奇怪。 “你,你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问这个?” 瑞沐璇叹口气,再给她提点道:“宋姐姐,如果两情相依就嫁了!” “啊?”宋婉兮盯着她看了又看。 瑞沐璇推她一把,催促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还有,先保下李艳艳,莫让她死在福额手里。” 宋婉兮点头,一脸凝重地转身离开了。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大牢里的其他几位姑娘皆已死了。 不是死在福额的算计里,而是选择在大牢里上吊自尽。 宋婉兮对狱卒大发雷霆,可狱卒们却垂着头,一声不吭。 被骂得急了,才有一个小狱卒红着眼眶,低声道:“谁不知道她们可怜,如花似玉的年纪。至少,这样,还有个完整的身子。” 宋婉兮怔住了,仿佛忽然又明白了一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胸口仍感觉憋闷,在胸口处捶打了好几下,才觉得气喘得顺畅了一些。 “行了,把李艳艳给我看好,可不能让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再出问题了。” 转过头,又盯着他们强调道:“若她再出什么问题,你们都统统回家!” “是!”小狱卒们撇嘴应道,心里满是苦楚。 宋婉兮转身离开大牢,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瑞沐璇为什么忽然问起自己与贺无明的事。 “嫁了!嫁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喃喃自语着,眼前仿佛浮现出贺无明的身影。 大牢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灰暗。 第128章 血战荒原 两辆马车一前一行,在一片荒芜中缓缓行进。 天空中开始飘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这飞雪的景象倒也颇具几分诗意。 皇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致,感慨这天地间的宁静与美好。 轻声呢喃道:“看看外面这天,似乎很快就又要有一场大雪降临了。” 车内的护卫们相视而笑,仿佛被这片雪景感染,暂时忘却了疲惫。 正当此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如同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裂。 一支飞箭破空而来,箭上绑着的炸药在瞬间引爆。 强大的冲击力将车轮炸得四分五裂,马车也随之猛地往一侧翻倒。 “有刺客!”车外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寂静。 岳世斌和瑞永康两人反应迅速,他们连忙扶起皇上,从车上下来。 两人手持宝剑,紧紧地守护在皇上身旁。 眼前已是黑压压的一片黑衣人,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瞬间将皇上等人团团围住。 这些黑衣人全身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纱,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眼神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寒光。 皇上心中瞬间被愤怒与疑惑充斥,他质问道:“上次是反清复明的,你们又是些什么人?” 可黑衣人却将他的质问当作无物。 “这次的人可比上次多多了,皇上您可要小心啊!”瑞永康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宝剑,同时左手又按了按腰上的百宝袋。 “上!”随着一声令下,黑衣人如同潮水般一拥而上,一场惨烈的混战在这片荒地上骤然爆发。 那群黑衣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挥舞着刀剑,疯狂地向皇上等人发起攻击。 刀光剑影之间,鲜血飞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皇上身边的四个侍卫在这激烈的战斗中不幸身亡,倒在了血泊之中。 皇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今日真的是我命丧之时?” “皇上莫要多想。微臣誓死也会护好皇上的。”岳世斌一边说,一边一手紧紧拉住皇上,另一只手则挥动着宝剑,奋力刺向那些不停攻上来的刺客。 他的动作矫健而迅猛,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尽的力量,誓要将面前的一切敌人都斩尽杀绝。 岳世斌身形如电,拉着皇上也能在黑衣人中间穿梭自如。 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每一次与敌人的刀剑相交,都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瑞永康也毫不示弱,在战斗中展现出了灵活的身法和精湛的剑术。 他身形飘忽不定,让敌人难以捉摸。 时而施展轻功,跃到高处,从空中向敌人发动突袭; 时而在地面上快速移动,寻找敌人的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宝剑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舞动起来如同一阵旋风,将敌人纷纷逼退。 在他们两人的带领下,侍卫们也奋起抵抗,与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黑衣人实在太多了,杀了这一层,又有那一层围上来。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的尸体,有侍卫的,也有黑衣人的。 有些未死的人还在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更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增添了无比的悲凉与绝望。 太阳此刻仿佛也失去了颜色,被层层乌云所围困。 天空中,雪花纷纷落下,在风中飞舞,越发密集,仿佛又要来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增添一抹悲壮的色彩。 阵阵寒风吹过,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窒息。 皇上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信侍卫们一个个倒下,心中如同被千万把刀切割一般痛苦。 眼中满是悲伤无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侍卫们的喊杀声、刀剑相交声、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 战斗仍在继续,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侍卫们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但他们依然坚守在皇上身旁,用自己的生命扞卫着皇上的安全。 岳世斌身上已经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依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他眼神坚定,手中的宝剑依然挥舞着,与敌人进行着殊死搏斗。 瑞永康也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依然咬紧牙关,继续与敌人战斗。 脸上汗水和血水汇合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侍卫们的伤亡越来越惨重。 十几个侍卫已经死伤过半,他们被众杀手们冲得四散开来。 皇上身边的保护力量越来越薄弱,形势变得越发危急。 皇上心急如焚,自责与悔恨交织。感觉此次又是自己连累了这些侍卫,是自己让他们陷入了这场必死之局。 “皇上,快上车!”后方的护卫们拼死将另一辆马车推上前。 瑞永康急忙接过马缰绳。只见那马身上竟有好几处刀伤,血流不止,原本洁白的马此刻简直成了血马,伤口处的肉还在突突地跳动着。 岳世斌护着皇上登上马车。 瑞永康则牵着马,挥舞着宝剑在前面奋力开路。 一个不留神,手臂上被狠狠地砍了一刀,疼痛几乎让他要松开马缰绳。 “快上车!”岳世斌将皇上安置好,自己又钻出来坐在车辕上,大声招呼着另一边牵马的瑞永康。 瑞永康也随即翻身跳上车辕。 黑衣人见状,更是心急如焚,拼命地往前冲杀,不杀皇上誓不罢休。 当皇上坐在车中,心中稍定。 可那群黑衣人更是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瑞永康见状,无奈之下,左手紧紧握住百宝袋的底部,猛地一拉袋口,用力一甩,袋中的宝物如雨点般朝着黑衣人撒去。 袋中的宝物众多,黑衣人猝不及防,纷纷中招。 有人被飞针射中,钉上的剧毒见血封喉;有的人则被石灰迷了眼,痛苦不堪。 趁此混乱之际,瑞永康驾着马车横冲直撞,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 眼看着马车就要冲出包围圈,一个黑衣人提着硕大硕大的朴刀冲了过来,那刀犹如门板一般,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浪横推而来。 第129章 中毒 瑞永康和岳世斌顺着刀势一个后仰,躺在了车辕上。 “皇上趴下!”岳世斌的呼喊声随之响起。 车内的皇上也十分听话,立刻往前一趴身,只感觉一道寒气从自己的后背划过。 整个车厢竟被从中间一刀横切,上半部分直接飞了出去。 那挥刀的黑衣人也顺势滑过马车,落到了后方。 三人刚起身,另一个黑衣人又迎着马车,飞纵而来。 人还未到,手上已有一物件儿迎面打来,正朝着刚刚要坐起身来的皇上袭去。 岳世斌挥剑挡开,只听“当”的一声,将那物件儿击飞出去。 感觉那似乎是飞镖之类的东西。 黑衣人再次往前纵身,手中之物随之再次出手,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岳世斌堪堪来得及再次挥剑挡下。 可此时,第三把飞镖已来到面前,目标明确无误,正是他身后的皇上。 三把飞镖快如闪电,真的是迅雷不及掩耳。 眼见着皇上就要命丧黄泉,坐在他前方的岳世斌无奈之下,只好往旁边一歪身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下这致命一击。 那把飞镖牢牢地钉在了他的左胸处。 此时,又有两位护卫冲出重围追了上来,将那个黑衣人挡住。“皇上快走!” 瑞永康一个纵身,直接跃上马背,骑着马,疯了一般地冲了出去。 身后那群黑衣人将两个护卫团团围住,刀起剑落之间,两个年轻的生命瞬间陨落。 岳世斌回转身,紧紧地抓住皇上的手臂,生怕飞驰的马车将他从破损的车厢里甩出去。 一直到确定那群黑衣人再也没有追上来,瑞永康才缓缓放下心来。 也在这个时候,岳世斌才感觉到自己胸口处中飞镖的地方,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低头看,飞镖其实钉得并不深,可是,伤口流出的血却是黑色的,原来这支飞镖带毒。 此时,皇上也渐渐恢复了冷静。 他发现岳世斌握住他手臂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忙抬头看向他。 只见他正闭着眼睛,呼吸粗重。 “世斌,你怎么样?”皇上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目光紧紧锁定在岳世斌胸口处那插着的飞镖上,眼神中的焦急似要变成一团火喷涌而出。 将岳世斌拖进车厢里,本能的想伸出手去帮他把飞镖拔出来,但又犹豫着收回了手。 知道自己不能轻易触碰,以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可岳世斌的情况愈发糟糕,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坐不住,无力的后仰。 皇上忙扶住他,将他放躺,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轻抚着他的脸,嘴里一直叨念着:“世斌,世斌,你可要坚持住,我们很快要回城了,朕可不能再失去你了,世斌!” 可是,眼见着世斌的眼皮发沉,慢慢的合上。 “永康,永康,世斌昏了。”皇上举手无措,只能大声喊叫。 瑞永康不得不减缓了马速,转头看过来。 此时的岳世斌已经昏过去了。 右边的腰上取出一个布袋丢给皇上。“里面有一些解毒药,请皇上喂给世斌,看看能不能起些作用。” 皇上打开布袋,里面大包小包的有许多,一时也不知道哪个是解毒用的。 只好向外再喊:“永康,哪个是啊!” 瑞永康减缓了车速,只好向里面再喊:“皇上,劳您来赶车,我来给世斌用药。” “好!”皇上此时也不敢怠慢,站起身,一步跨出车,一把抓起瑞永康手中的缰绳,继续驾马急驰。 瑞永康一松马缰绳,一个转身进了只有一半的车厢内。 扶起昏迷的岳世斌,心急如焚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世斌!岳世斌!你醒醒!城里还有人念着你呢!你不能轻易放弃啊!” 瑞永康急唤,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哭腔,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岳世斌的意识在混沌中游离,仿佛听到了瑞永康的呼唤,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感到无比的沉重。 他的脑海中闪过牵挂之人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娇俏可人,她俏皮温暖的笑容、灵动的眼神,这一切皆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瑞永康看着岳世斌痛苦的模样,心刀绞一般。 药袋中取出解毒药,给岳世斌服了,抱紧他,不停的在他的耳边说话。“世斌,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 皇上咬着牙,扬起马鞭,驱赶着马车疾驰前行。 车轮在风雪中飞速转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上此时化身为称职的赶车人,目光坚定执着。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回城,救下岳世斌的性命。 随着马车的疾驰,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刻都充满了紧张和危险。 而身后的那些黑衣人,杀死了拦路的护卫后,又紧追而来。 他们如影随形,不断地向马车发起攻击。 飞箭如雨般袭来,皇上紧紧握着缰绳,灵活地操控着马车,躲避着一次次的攻击。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心中的焦虑愈发强烈。 但他知道,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只有不断前进,才能有一线生机。 终于,不远处,城门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 皇上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更加用力地挥舞着马鞭,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 “快!再快些!” 即将接近城门时,干脆扯开嗓子,高声呼喊着:“来人,快来人,替朕擒贼!” 守城的士兵们听到皇上的呼喊,连忙行动起来,守门的士兵纷纷带着武器冲出城来。 那些黑衣人见大势已去,这才纷纷转身离去。 皇上驾车冲进了城中,来不及停歇,直接奔向最近的大瑞王府。 瑞永康小心翼翼地将岳世斌从马车上抱下来,轻轻地放躺在自己的床上。 大瑞王府里,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了一跳,却也立即安稳下来,瑞泽亲自指挥,全府上下各自忙碌起来。 自己亲自带人送皇上进宫,近处的御医安排了人先去请了来。 瑞永康也不敢停歇,骑了马也立即去往小瑞王府去唤表妹瑞沐璇。 而他们赶的那匹马,在大瑞王府门中处一停下来,便倒在地上气绝而亡了。 一路上,瑞永康的一颗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处,生怕岳世斌撑不住,自家的表妹又要面对一个失去。 第130章 害怕又一次失去 瑞永康心急如焚,直接冲进小瑞王府,如一阵旋风般,根本顾不得让人通报。 目标明确,径直奔向表妹瑞沐璇所在之处。 瑞沐璇正托着下巴,呆呆地望向窗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突然,她的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抓住,猛地被拉了起来。 “快,什么也不要问,随我走,世斌在等你。”瑞永康的声音急切低沉。 瑞沐璇被他拉着往前急跑,目光慌乱中扫过六表哥脖子上那尚未被清理干净的血渍,心脏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强忍着恐惧,不敢说出那可怕的念头,只是紧紧咬着嘴唇,跟随着瑞永康的步伐急跑。 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外疾驰,在拐弯处,差点与瑞恒撞个正着。 瑞恒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皱起,面露愠色地斥责道:“什么人,这么匆忙,成何体统!” 瑞永康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拉着瑞沐璇继续急跑,同时回头喊道:“对不住了,我们还有急事,待来日再来给您赔礼!” 看着他们表兄妹远去的背影,瑞恒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出了府门,瑞永康翻身上马,向瑞沐璇伸出手。 瑞沐璇毫不犹豫地借势一跃,轻盈地落在马背上,坐在表哥身后。 瑞永康一夹马腹,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出,马蹄扬起,踏起飞雪。 瑞沐璇紧紧搂住瑞永康的腰,心跳如擂,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纷乱的思绪。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表哥的焦急与紧张,令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 瑞永康表情严峻,额头布满了汗珠,那是紧张与担忧的痕迹。 嘴唇紧闭,强压住内心的恐惧。 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大瑞王府,让世斌见到他朝思暮想的瑞沐璇。 也许有表妹在,世斌就会化险为夷。 骏马在街道上飞驰,人们纷纷避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让这两人如此的疯狂。 终于,大瑞王府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瑞永康没有丝毫减速,直接冲进了王府。 房门外,一群御医守在门口处,有的惴惴不安,有的窃窃私语,目光皆盯着那扇紧关的屋门。 有的人从宫中出来,出门时,皇上警告他们。“你们一定要把世斌给朕救回来,若不然,拿你的脑袋来见。” 御医们知道这又是遇到了难题,立刻到大瑞王府为岳世斌医治。 一群有经验的老御医急忙上前检查伤势,进行紧急救治。 瑞泽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默默祈祷岳世斌能够平安无事。 无论是皇上的嘱托,还是儿子与他的莫逆,还是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喜爱,皆不想着他有事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仿佛无比漫长。 瑞泽看着的御医们的表情,心情愈发沉重。 不一会,房门被敲响,董御医站在了门外,也是一头的汗。 董御医四十多岁年纪,身材清瘦,面容慈祥。他总是一身朴素装扮,头发梳得整齐,眼神坚定。 家族传承的医术,又去了国外学了多年的西洋医术,中西医皆是有所建树。 他也是紧急被皇上下令召见,吩咐了一定要救下岳世斌的性命。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董御医回身告知瑞恒实情。“这镖伤还好说,可这飞镖上的毒,我从医这么多年可曾未见过,十分难缠,制毒之人是个极不一般的人物。” 他被皇上委以重任,此时心中也是颇多压力。 “世斌就拜托董御医救他性命了。”瑞泽向其施一礼。 董御医忙回礼道:“我等一定尽我们所能,护下少将军性命。” 正在此时,门又被轻轻敲响,瑞沐璇和瑞永康站在门外。 瑞泽看了看他们,欲言又止。 董御医也认识瑞沐璇,却对她此时的到访颇有些不解。 瑞永康忙将他拉到一边,低语了几句。 “哦,原来是这样,如果格格坚持留下来,那好!也许格格在少将军身边会对少将军有些帮助也未可知,不过,格格,您可要一切听老夫的话,若不然”董御医的语气严肃。 “我知道,一切全听董御医安排。”瑞沐璇忙道。 “好!我们先去准备一下,立即给少将军做医治处理。”董御医带着众人出门稍做安排。 瑞永康也被瑞泽拉着去另外一个房间处理伤口。 瑞水璇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房间。 当她的目光落在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呼吸虚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岳世斌身上时,心瞬间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疼痛。 岳世斌浑身是血痕,那一道道伤痕仿佛在无情地诉说着他所遭受的痛苦与折磨。 而那支巴掌大小的飞镖,插在他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却好似在瑞水璇的心上一下又一下地拉扯。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嘴唇颤抖得厉害,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伸出手,轻轻触摸他的脸。 他的脸有些凉,却还带着丝温度。 想伸手去触摸他的伤口,又害怕触碰到他,让他更加痛苦。 只觉得一股股寒意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不住地颤抖着。 两年前,二哥离世的那一幕幕惨痛场景,如潮水般在她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她害怕得拼命摇头,想要将这些可怕的回忆从脑海中甩出去。 然而,越是挣扎,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在这极度的恐惧与慌乱之中,只能在心中急切地念着:’二哥,求求你不要带走他,让他留下来陪我!我不能再失去他了,我真的好怕,好怕他也离我而去。’ 她在心中默默哀求,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打在岳世斌的脸上。 她无法想象再次失去的痛苦,无法想象没有岳世斌的世界会是怎样的黑暗与冰冷。 只希望他能坚强地挺过这一劫,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让她能再次感受到他的温暖与爱意。 第131章 手术 董御医带着几位侍女推门而入,她们手中端着几个带着盒子的火盆,放置在角落里后,房间里顿时增添了几分温暖。 随后,他吩咐身边带来的两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女,将昏迷的岳世斌小心翼翼地抬到手术床上。 这所谓的手术床,其实不过是府中寻到的一张高度较为合适的单人床罢了。 瑞沐璇走上前去帮忙,按照董御医的吩咐,将手插入岳世斌的身体下方,尽力保持着平衡的平移方式。 董御医也早已穿戴整齐,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圆帽,紧紧包裹着头发,确保没有一丝毛发外露。 口鼻处戴着口罩,手上戴着极薄的手套,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瑞沐璇从未见过的样式。 身边的金发少女将药箱打开,放在床头边的桌子上,手术所需的各种物品都整齐地排列在一条长长细细的纱布上。 此时,董御医身旁站着的那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女,也穿着一套洁白的衣裳。 “这位是莎莉小姐,是此次手术的专业护士,也是我的一位助手。”董御医向瑞沐璇介绍道。 那位莎莉小姐也有着与董御医相似的打扮,脸上戴着大大的口罩,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具体面容,只能看到她那两只深蓝色的眼睛,镶嵌在深深的眼窝里。 听到董御医的介绍,莎莉小姐转过头向瑞沐璇点头示意,然后便去摆弄自己的小药箱了。 她从里面拿出各式各样的刀剪,还有一支支长长细细的针筒。 瑞沐璇以前从未见过这些东西,然而此刻,一看到这些物件,她心底的紧张感愈发强烈。 紧紧揪着的心仿佛都无法跳动,甚至还感到有些喘不上气来。 只见莎莉将吸好药水的针筒拿在手中,向他们缓步走来。 瑞沐璇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头皮阵阵发麻。 “格格,您先坐下来!不要紧张。这是麻醉针,能让岳少将军在手术过程中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董御医再次向她解释道。 这时候,身边的另一位护士小姐向瑞沐璇示意,让她在手术床的另一边坐下来,同时将岳世斌的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手心中。 瑞沐璇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处的冰凉,自己的心也随之凉了一截,可浑身的冷汗却不断冒出,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董御医看着她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格格,如果您感觉不舒服,就不要强撑了,还是离开!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力量保住少将军的性命,您放心!” 瑞沐璇很清楚自己此刻的感受是什么,那是二哥离世后,她晕血症即将发作的征兆。 感觉到自己浑身冷汗淋漓,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鼻尖的汗珠开始不断滑落。 但她双手紧紧握着岳世斌的手,相对于失去心爱之人,自己的这些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 轻轻摇了摇头。“董御医,您不必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停下手术,我不会有事的。” 董御医深知瑞沐璇是个倔强的人,无奈点头。 目光转向瑞沐璇身边的护士,示意她多关照这位格格一些。 接过莎莉小姐递过来的剪刀,将岳世斌受伤处的胸衣剪开,手术正式开始。 瑞沐璇哪里敢去看他们的操作,只是转过头,看向岳世斌那张苍白的脸。 紧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周身的力量传递给他,让他能从黑暗中挣扎着回来。 耳边只听到各种手术器械发出的声音,那一声声仿佛都在刺痛她的心,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 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那里没有光,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孤独地跪在地上。 慢慢的,她才发现在遥远的地方,隐约的能看到岳世斌的身影,他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 耳边只有那清晰而又模糊的刀具之类发出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瑞沐璇的心中默默祈祷。“神啊,保佑世斌!我知道以前我对您不敬,可是如今我瑞沐璇诚心诚意地跪在这里,求您了,求您帮帮我,帮帮世斌!若世斌能脱离危险,我愿意从此后敬神敬佛,我愿意为您重塑金身。”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瑞沐璇被耳边轻声的呼唤拉回了现实。“格格……”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道夕阳的余晖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虽已近黄昏,但这一丝温暖的阳光,却让她仿佛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她从那漆黑的深渊中走了出来,迎向了阳光。 “董御医!”此刻的她,已经分不清刚才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亦或是意识陷入了混沌之中。 只听董御医告诉她。“格格,少将军的手术非常成功,飞镖已经被取出来了,伤口也做了缝合,并敷上了一些解毒消炎的药进行了包扎。” 瑞沐璇还没来得及欢喜,就听董御医又道:“飞镖虽然没有伤及他的心脏,但这飞镖上的毒,我们一时还无法完全了解,需要些时日来制作解药。” 听到董御医的话,瑞沐璇的面色又变得紧张起来。 董御医见状,连忙安抚道:“幸亏少将军中镖时,瑞家六爷及时给他服了些解毒丹,我们刚刚也将一些合适的解毒药粉给少将军外敷过了。虽然不能立即将毒解了,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会和众位太医一起研究,尽快拿出解决的办法。” 听了董御医的这番话后,瑞沐璇那颗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起身向董御医施礼,“多谢董御医,世斌还要您多费心了。” “这是我们做大夫的职责所在,更何况像少将军这样的救驾功臣,我们更会竭尽全力,尽心尽力的。” “多谢董御医!”瑞沐璇再次行礼致谢。 董御医微微一笑,又叮嘱道:“麻醉针还会让少将军昏睡一阵子,等他醒过来,格格一定要立即唤我一声,我再给他做一下检查。” 瑞沐璇轻轻点头。 随后,四人又小心翼翼地将岳世斌平移回床上。 两位护士小姐收拾好一切后,随着董御医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瑞沐璇和仍在昏睡中的岳世斌。 第132章 活过来了 瑞沐璇静静地坐在床边,双眸失神地凝视着岳世斌的脸庞,心中依旧充满担忧。 目光缓缓下移,双手颤抖着,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地掀开了被子。 岳世斌的胸口处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上还渗着暗红色的血迹,那是他的伤口在渗血。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轻声抽泣着,身体微微颤抖。 幸好,此时的岳世斌呼吸均匀了不少,仿佛也更有力了些。 为他轻轻盖好被子,再次抓住他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唇边,眼泪静静地流淌。 自己曾经与岳世斌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滑过,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成了她心中的支撑。 想起他们一起在花园中散步,岳世斌总是会给她摘一朵最鲜艳的花,然后轻轻地别在她的发间; 想起他们一起品茶聊天,岳世斌总是会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故事,让她笑得前仰后合。 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快乐瞬间,也想起他们在一起经历的生死考验。 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神灵能听到她的呼唤,保佑岳世斌平安无事。 祈祷声中充满深情和眷恋,仿佛她的整个世界此时只有岳世斌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感觉每一刻都无比漫长。 不知道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双腿都有些麻木,可她只想陪伴,陪伴到他醒过来,好起来。 终于,岳世斌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瑞沐璇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惊喜,紧紧盯着他的脸,期待着他能睁开眼睛。 “世斌,世斌……”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声音中充满关切和期待。 “世斌,你醒醒……”声音中又带着一丝焦急和紧张。 岳世斌听到呼唤,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也不似站在地上,感觉自己是悬浮的。 一阵迷茫和无助的感觉升起,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这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在他四处找寻时,忽抬头,吓了一跳,是瑞永祥站在他的面前。 “二哥……”岳世斌惊讶地看着他,心中充满疑惑和不解。“难道,我也” “不,世斌,你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沐璇,也要好好的活着。她在等你,无论以后要面对怎样的痛苦煎熬,你要记住,你是男人,你要好好的活着。沐璇,我最疼爱的小妹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疼惜她,爱她,快回去!她已经等急了。”瑞永祥朝他微微的笑。 说着话,只觉一阵狂风四起,岳世斌忙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瑞永祥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好好爱沐璇,我会祝福你们的!” 猛的睁开眼睛,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满全身。 头也一阵阵的发疼,针刺似的疼。 “世斌,你怎么样?”瑞沐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正瞪着一双含泪的眼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心疼。 岳世斌忍着疼,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世斌,你觉得怎么样啊?”瑞沐璇已站起身,柔声相问。 可她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微微的颤抖。 “还好,我还好。”岳世斌勾起嘴角含笑看着她,努力的抬起手来抚着她的脸。 瑞沐璇也看着他笑,可是眼中的泪却忍不住颗颗滑落。 岳世斌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眼泪,心中有一种隐隐的灼痛感,被她的眼泪灼痛。 “别哭,我活过来了,我们不会分开……”岳世斌的话语坚定又柔情。 可说着话,感觉伤口处传来了一阵阵钻心的疼,无力地闭上眼睛,咬牙强忍住。 “你,你等一下,我去唤董御医来看你。”瑞沐璇急转身,冲向门口,此时只恨自己不会医术。 董御医将衣服换好之后,一直等在门口处。 见瑞沐璇拉开门,就知道岳世斌有了新情况,忙问:“格格,少将军醒了吗?” 瑞沐璇点头。“是的,请您去看看他。” 董御医疾跑几步,进门。 远远的便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岳世斌已痛得冷汗直冒,牙关紧咬。 可是,听到脚步声响,他忙抬起手擦了擦自己脸上豆大的汗珠,强忍着痛,努力的调整着呼吸。 见到他的举动,立即就明白些许。 转身对随过来的瑞沐璇道:“格格,您在这里待了许久,连口水都没喝过?瑞家六爷那里刚才问起格格,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您说,要不,您先去看看。我这里替将军检查一下。” 瑞沐璇会意,董御医这么说,也许自己在此有些不方便。 便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看看六表哥,世斌这里,就全劳您多费心了。” “格格放心。” 瑞沐璇这才行一礼,转身出去了。 “少将军的伤处是不是疼的厉害?”董御医见瑞沐璇离开,这才坐下来,手搭在岳世斌的手腕上,为他诊脉。 “如今格格已经离开了,少将军此时身上有什么样的感觉,不妨与我实话实说。” 岳世斌轻点了点头。 可是,尽管董御医这么说,诊脉时,眉头不由得皱紧,没想到这毒如此狠毒,扩散的速度远超出他的想象。 许多话,他却不能如实相告。 只是收回手,含笑安慰道:“少将军,飞镖并未伤及要害,养些日子便会好起来,只是这飞镖上有毒,不能一时半刻的便消除干净,少将军莫着急,一定要配合我们的治疗。” 岳世斌轻点头,知道自己身上的中的毒也许不简单,但也不想让瑞沐璇担心,所以,他也只能选择隐瞒。 董御医叮嘱一番后,又从小药瓶里倒出两粒小药丸来,又吩咐人送来温水,一边亲自给岳世斌喂药,一边又叮嘱。 “我知道少将军是怕格格担心,故意忍着痛,其实,大可不必。如今,各种止痛的药很多,如果疼的厉害了,吃药,或者是注射止疼皆是可以的。有些苦,有些疼不必强忍。” 岳世斌苦笑一声。“多谢您的提醒,我记得了。” 董御医低头含笑看着他,又道:“这也许就是你们将军府家特有的将军本色!” 岳世斌未应话,只是又淡淡的一声苦笑。 第133章 果然是有预谋的 另一个房间里,温馨梦正拉着瑞永康受伤的左臂细细查看,面露急色。 “你的手臂究竟伤的怎么样啊?” “没事,没事,我的伤没什么大碍的,你看。”为了证明,瑞永康故意晃了晃受伤的左臂。 温馨梦立即抓住他。“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你要自己多注意才好。” “是,我会注意的,全听你的。”瑞永康拖着长音应声。 温馨梦含羞而笑。 这时候,门被轻轻的敲响。 “哪位?”瑞永康问。 “我,沐璇。”瑞沐璇应声。 瑞永康起身开门,将她先让进门来问:“沐璇,有什么事?此时,你不是应该,怎么,世斌,醒了吗?” 瑞沐璇听他这么问,立即确定,果然是董御医故意要支开她。 轻摇了摇头,调整着面部的表情,应道:“世斌醒了,董御医正在给他诊治,我便得了空,过来看看你,也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噢,这样啊!世斌醒了便好。”瑞永康抬起右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温馨梦忙上前去,轻拉起瑞沐璇的手,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怎么样?”瑞沐璇看了看瑞永康受伤的左臂。 “没事,小伤。”瑞永康应道。 想起这一趟出行,更是损失惨重,也是心情无比沉重。 “这一趟,想来只有皇上,我与世斌得了命回来,其他的十几个护卫,怕都殒命在城外了。” “是哪个,这么狠,又要置皇上于死地?”瑞沐璇压低了声音问。 瑞永康摇头。“这需要皇上彻查了,想来,不是上次那样的散兵游勇。” 瑞沐璇一时也陷在深思中,沉默不语。 温馨梦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她的手中。 瑞沐璇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捧了杯子,却没有喝,心乱,无心喝水, 也没有心思应付他人。 温馨梦见状,立即向瑞永康使了个眼色。 瑞永康心领神会,起身离开了。 温馨梦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瑞沐璇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坐着。 瑞沐璇想着刚才瑞永康所言,心有余悸。 ‘一行十几个人,在城外遭了埋伏,只有三人逃出了性命吗?果然是有预谋的,皇上身边的重臣,得知了皇上的动向差一点,暗杀成功,是哪一个这么心狠,又是哪一个杀死皇上,他能得利?’ 不一会儿功夫,瑞永康回来,言说董御医已经替岳世斌检查过伤口了,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瑞沐璇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我不放心世斌,想去陪着他。” “嗯,好,”瑞永康应声。又叮嘱了一句。“沐璇,心胸放宽些,只有你好,世斌才会好起来。” 瑞沐璇再点头。“多谢六表哥的提醒,你也要多多保重,温姐姐才会放心。” “好的,我会的。”瑞永康朝她勉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温馨梦上前一步,再叮嘱。“沐璇,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才好。” 瑞沐璇向他们微颌首。“你们说的我都听进去了,我会既照顾好世斌,也照顾好自己的。” 转身出门时,寒风吹过,她裹了裹衣领,心里却一阵阵的泛起暖意。 来到岳世斌的门口处时,停下脚步,掸了掸身上的风尘,静了静心,做了个深呼吸。 嘴角往上努力的吊了吊,眼睛闪了闪,立即多了丝亮采,这才举手轻敲门。 “世斌,是我,沐璇,我可以进来吗?” 岳世斌刚刚服了点止痛药,伤痛止住了些,精神也好了些。 听到瑞沐璇唤门,立即应声。“沐璇,进来!” 瑞沐璇进门,并没有直接来到床边,而是在门口处的火盆前停了停,先烤了烤手,让自己的手热起来,也让自己身上带的那些寒气被热火烤的干净。 这才转身来到岳世斌面前,见他精神好了些,含笑坐下来陪着他。 还没有说上两句话,董御医吩咐人又送来黑黑的一大碗药汤。 瑞沐璇没办法,只好一口一口的喂给岳世斌喝下。 药中有镇静剂,不一会儿的功夫,岳世斌便又沉沉的睡过去。 瑞沐璇就坐在他的床前,静静地看着他,微拧起眉头,细想着这次刺杀的事。 只可惜,她以前对朝中之事,极不上心,哪一个会有刺王杀驾之心,她还真的不知道。 ‘看来,回去后,我还真的需要对朝中之人,之事多多上心些了。’ 低头再看昏迷的岳世斌,又念:‘世斌是少将军,日后会常去镇守边关吗?如果,我真的与他成了亲,我要陪他去边关吗?’ 轻摇了摇头,以前这类的事情还真的半点未上心。 可是,若嫁了岳世斌,自己就要帮他承担起一个家来,想来,少女时代的轻松就会荡然无存。 而这一切,在此之前,丝毫没放在心上。 ‘看来,日后,还真的要与额娘,与大嫂多讨教些持家之道了。’ 低头再看他,抬起手指,轻轻的触了触他的脸,微微含笑。 ‘还好,你终是得了命回来了。我们还有以后。’ 转念又想:‘若是以后,你再去边关,会不会也会面对生死之险?做为少将军,做为日后的将军,怕是难免如此。’ 轻一皱眉,心中又念:‘你为什么偏偏是少将军呢?威武是威武,可是,做为你的夫人,是不是会多替你担心一些呢?’ 长叹口气,再念:‘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想要承受你的威武,就要同时承受替你担一份心的焦虑。’ 这么胡思乱想着,很快天就黑下来了。 岳世斌一觉醒来,劝瑞沐璇回去。“外面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若不然,你阿玛和额娘会担心你的。” “可是,我怎么放心你” “我不是没事了吗?这里有董御医和永康陪着我,你不用担心,回去!” 正说着话,瑞永康敲门进来。“世斌,你的父母到了,正从前厅往这里赶来。” “你还是通知了他们吗?”岳世斌叹一声。 “是的,我们考虑过,你伤成这个样子,不能隐瞒他们,必须要告知。” 瑞永康之前被岳世斌提醒,不要将自己受伤的事告知自己的父母,免得让他们担心。 想着等自己好些,再通知他们。 可是,瑞永康与自己的阿玛瑞泽商量过,岳世斌越是伤重,越是不能替他隐瞒。 不是说不想担责任,可这种事若是不告知,真的说不过去,怕日后,岳凌风夫妇真的会责怪。 第134章 青梅竹马 瑞永康转头又催促表妹。“沐璇,你也出来许久了,天已黑了,你也赶快回府!” 瑞沐璇点头。岳世斌的父母到了,她也不好出现在此处了。 如今,与岳世斌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不合适见他的父母。 “我要在此处陪着世斌,也许,还会有些别的安排,就让五哥陪你回去!”瑞永康考虑的周到。 “好的。”瑞沐璇也只有点头应下。 与岳世斌告别。“世斌,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先回去了。等,明日一早我再来看你。” 此时,也不知道明日一早能不能再得相见,也许岳世斌的父亲今晚就会带他回府去。 “回去!不用担心我。”岳世斌努力的向她勾了勾嘴角。 瑞沐璇无奈,只好放开紧握着他的手,这其间她一直紧紧的握着,不曾分开过。 一夜,多么漫长难熬的一夜,瑞沐璇虽然疲惫,可记挂着岳世斌,哪里睡得着? 虽然一再的劝着自己。‘睡!睡!只有我的精神好,才可以照顾好世斌。我是与那些柔软的女子不一样的,我拿的起,放的下。’ 可是,发现,许多事情是无法做到自我欺骗的。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盼着,盼着,窗外渐渐的放亮,可是府里的大门还没开,她也只有先起身等着。 如意急匆匆的跑来唤。“格格!” “怎么,大门开了没有?”瑞沐璇站起身来问。 “开了,可是” 如意忙拦住已经拿起大衣就要往外跑的小主子。“格格,王爷在等您呢!” 瑞沐璇不得不收住脚步,回头问:“阿玛一大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啊!你也知道是一大早啊!”瑞恒推门走进来。 一见女儿的这身打扮,立即问:“你这一大早慌慌张张的要到哪里去?” “我”瑞沐璇吞吐,不知道此时要不要将事情告诉阿玛。 瑞恒见她如此,立即把脸冷下来,斥责道:“一个格格,整日里一门心思的只顾着风风火火的往外跑,成何体统,我看之前的罚跪对你半点用处也没有。” 瑞沐璇低着头,虽然没有出声顶撞,但忍不住腹诽不已。‘上次罚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当然没有作用了。’ 可自从上次罚跪之后,还真的不敢再在瑞恒面前放肆了,哪里还敢像以往一般任性的和阿玛撒娇顶嘴。 “这几日,热河的齐益新进京朝圣,今日一早要到府上来,还带来了他的儿子齐涵昱,你们也有许多年未见了?今日,你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在家里好好的帮阿玛招待他们父子。“ 瑞恒带来了一个令他十分欢喜的消息。 瑞沐璇愣了愣,自然是记得齐家父子的。齐益新也是执掌兵权,多年前被皇上派往热河。 如今忽然进京,怕是皇上有特殊安排。 自然也记得齐涵昱,当初两家住的近,父辈交好,齐涵昱与自己年纪相仿,时常往来,也可谓是青梅竹马。 只是他们离京五年,当初的青葱少年,如今也是近二十岁的青年。 当年的齐涵昱年纪虽小,可也是个既聪明伶俐,又功夫一流的帅才料子。 当年,两家还真有意让他与瑞沐璇结个娃娃亲。 可皇上一道圣旨,将齐家派去了热河,这一走就是五年。 如今,又是忽然一道圣旨将他们父子招回京城来,的确怕是有什么问题发生。 想来,也是与皇上忽然的微服私访,又在回京路上遇刺有些关系。 瑞沐璇总感觉自己一次次的预感越来越灵。 只是,没想到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了今日来。 正低头思忖着,瑞恒见她不答话,又道:”沐璇,好好的去梳洗打扮一番,不要怠慢了客人。” 仔细瞧了瞧女儿,又是带一丝嫌弃道:“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眼圈还红红的?一夜没睡好吗?在客人面前,可不能给阿玛丢脸。” 瑞沐璇下意识的抬起手来,轻抚了抚自己的脸。 想来,昨晚一夜未睡,模样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却又听瑞恒含笑再道:“昨日,阿玛见了他们父子,涵昱如今也是出落成个难得的人才,不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个出了名的勇士。更难得的是这个年轻人稳重不张狂,人也长得英俊,没想到益新竟然有个这样有出息的儿子,阿玛见了心里都格外的喜欢。” 瑞恒面上焕发着难得的风采。 瑞沐璇却是越听越把眉头皱得紧了。 “怎么,你还站在这里发什么愣啊?一会儿他们就要到了,我可再次警告你,在他们父子面前,你不能给阿妈丢脸。” “可是,阿玛!” 瑞恒叮嘱完女儿,刚要转身走,一听女儿有这句话,立即又转回身来,一脸的警惕问:“怎么,你还有什么事?” 瑞沐璇小心翼翼,微缩着脖子,竖起一根手指商量道:“阿玛,我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只要一会儿我便回来了,不会耽误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不可以!”瑞恒立即斩钉截铁的拒绝。 “你这丫头像头野马,放开缰绳自己就跑的没边儿了。再说,他们父子一会儿就到了,我可不想让人家知道你是这么个野丫头,我更不想让你丢了咱们瑞王府的面子。” 转回身,又吩咐丫鬟们。“好好的给格格梳洗打扮,不许她出这个门半步。若格格不经我允许走了出去,可小心你们几个的脑袋!” 瑞恒平时里对丫鬟们少些要求,可他一旦冷下面孔,将几句狠话一说,丫鬟们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连连应是。 瑞沐璇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别想去见岳世斌了。 没办法,先应下阿玛,转身往回走。 心情糟糕,可又有什么办法? 稍做了打扮,便来到大门外与阿玛一起迎接客人。 远远的,便见一辆马车行来。 齐家父子到了。 车行到面前,从车上下来二人。 走在前方的男人年逾四十,身材高大挺拔,眉宇间透着英武之气。 他身着一袭素雅长衫,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 系宽腰带,脚蹬一双黑色布鞋。 虽着便服,但仍难掩其身上散发的武将气魄,举手投足间尽显一份难得的沉稳大气。 第135章 重逢 瑞恒站在府门前,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齐益新终于来了,这让他心情好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只见他举起手,兴奋地先打招呼。“益新,你可到了,让我这好等啊!” 齐益新爽朗地大笑。“好久不来府上登门,怎么也要先备齐了礼物才敢来府上啊!” “你啊!真的,假的,还这么客气了吗?” 瑞恒也难得如此欢喜,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令整个冬日仿佛都带了春天的温馨感觉。 齐益新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瑞恒身后那亭亭玉立的身影上,眼神不由地一亮。 问道:“这就是沐璇吗?多年未见,如今竟出落得如此清秀啊!” 瑞恒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满脸慈爱地招呼道:“沐璇,快来见礼。” 一边又回应齐益新道:“是啊!这就是沐璇这个疯丫头。” 瑞沐璇轻移莲步,缓缓上前,身姿如同风中弱柳,轻盈优雅。 上前规矩地行一礼,声音清脆如银铃般响起。“沐璇,见过王爷。” “好!好!”齐益新满意地点头。 又招呼着一直站在身后默默含笑的年轻人上前。 “来,涵昱,你也上前来见见一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随着这声呼唤,一个清新而又透着稳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璇!” 瑞沐璇缓缓抬起头,目光与那站在面前的年轻人相遇。 心中不禁微微一颤,‘哎呀,好精神的人啊!’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剑眉之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方正的嘴巴,就连他的唇峰都有着独特的魅力,如工笔描绘般精致。 整个人帅气潇洒,给人一种睿智却又平易近人的感觉。 他的面上一直洋溢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灿烂微笑,仿佛阳光洒在脸上,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瑞沐璇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小伙子就是当年那个被自己一直认为太听话的书呆子。 女大十八变,原来,男孩子也是如此啊! 齐涵昱就是最好的那个代表,他这几年的变化令瑞沐璇见了都心生惊喜。 “涵昱,好久不见,若是行在别处,真的不敢再认。” 齐涵昱勾着嘴角微笑,如同春风拂面,让瑞沐璇感觉面前瞬时一片春光烂漫。 “沐璇,你的变化也不小啊!听说如今你可是京城里的四大美人之一呢!果然是越长大越好看,倾国倾城啊!” 瑞沐璇听了他的话,面上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一低头,轻声道:“你过奖了。” 攸然,又抬起头来,也是笑一笑与他道:“涵昱。听阿玛说,你如今是热河一带有名的勇士,你的武功一定是大有长进的?” 齐涵昱依旧微一笑后才说话。“没办法,男儿的职责所在。身上没点功夫也没办法与父亲执守一方啊!” 瑞恒见他们聊得如此投机,心中更是高兴。 笑着招呼道:“来来来,难得大家都谈得高兴,先进府去坐下来,我们再慢慢聊。” 一行人进到府中,府中的景致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在眼前展开。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相映成趣,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他们在府中漫步,边行边夸赞阒府中这份美好景致。 来到前厅坐下,寒暄了几句后,瑞恒便将府里的众人唤出来,与这爷两个见面。 大家坐在一处里热烈地交谈着,话题从儿时的趣事到如今的生活,从江湖的风云变幻到朝廷的局势,无所不包。 然而,瑞沐璇静静地坐在一旁,表面上似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可心思却早已飞出府外。 岳世斌如今重伤在身,过了一夜如今如何了?是不是随他的父母回了将军府? 若是如此,以后是不是相见更为难了些? 想着此时此刻自己若说出想门的话,阿玛一定不会同意的。 即使自己借了个机会偷偷跑了,回来的时候也难免要遭受惩罚。 正在她低着头,胡思乱想时,却忽然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沐璇!” 瑞沐璇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原来是坐在对面的齐涵昱正含笑看着她。 心中一阵慌乱,想来自己刚才的心不在焉已经引起大家注意了。 正茫然时,却见齐涵昱又勾着嘴角,温柔出声道:“沐璇,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他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能够轻轻地拨动心弦。 可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却令众人皆不由地一愣。 见瑞沐璇发呆,还是瑞恒点头应道:“好啊,沐璇,你就陪着涵昱出去走走,别耽误了用午宴便好。” 见瑞沐璇虽起身,依旧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瑞恒只好又道:“涵昱也有许久没到京城来了,许多地方都变了样,你带他去转转看看!” “是!”瑞沐璇应声,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瑞恒,只好先将一切应下。 心中也在盘算着,‘反正要出门,我便带着涵昱先去表哥那里看看,反正他们从小也是好友。这样,也是一举两得。’ 出了府门,虽是腊月天,也是难得的一个大晴天,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又舒适。 有人给他们牵来了两匹膘肥体壮的马儿,马匹毛色光亮,散发着一种野性的美。 瑞沐璇和齐涵昱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 齐涵昱坐在马上,先是一番赞叹。”沐璇,你上马的瞬间,尽显潇洒风度,还是我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女侠模样。” 瑞沐璇听了他的话,面上泛起一抹红晕,笑了笑道:“你如今更是有将军气质了。” “噢?你见过将军上马?”齐涵昱更是笑问。 瑞沐璇一愣,忙又笑笑道:“以前没见到,如今不是见到了吗?我的少将军。” “哈哈,别打趣我了,我们还是快走!”齐涵昱笑应道。 两匹马儿并驾齐驱,向着大瑞王府疾驰而去。 “沐璇,你要带我去哪里转转啊?”齐涵昱问。 “我们去大瑞王府,见见我的那几位表哥如何?”瑞沐璇眨着大眼睛说道。 齐涵昱笑点头:“你带我去那里,我就去那里,说起来,也有多年未见你那几位表哥了,是不是也有几位表哥成了家?” “是啊!四表哥已成家,过了年,六表哥也要成亲了。”瑞沐璇回答道,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风中银铃。 两匹马儿在官道上飞驰,马蹄声响彻云霄。 第136章 柔情的人 不一会儿,瑞沐璇和齐涵昱便策马扬鞭来到了大瑞王府 二人利落地下马,随后将缰绳交给了门前的守卫。 也不通报,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入府门。 对于齐涵昱来说,大瑞王府中的景致依旧熟悉,只是多了几分岁月流逝的痕迹。 他们来到前厅时,几位表哥正围坐在一起聊天。 看到瑞沐璇和齐涵昱进来,纷纷起身来迎接。 四表哥瑞永盛面带笑容,率先开口问道:“表妹,这位是?” “我带涵昱来看看你们。”瑞沐璇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轻快。 “哦,原来是齐涵昱啊!多年不见了,都长成大小伙子了。”瑞永盛感慨道,面上满是欣喜神情。 “表哥,你们最近都还好?”齐涵昱礼貌地问道,眼神中也流露出怀念之意。 “都好,都好。”几位表哥纷纷笑回。 瑞沐璇的目光转向瑞永康,瑞永康心领神会,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瑞沐璇一看,忙道:“涵昱,你先坐,我与六表哥有几句话说。” 说罢,也不管其他,上前去拉着瑞永康就出了门。 “哎,哎,你慢些,我这还受着伤呢!”瑞永康忙喊道,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又无奈的表情。 瑞沐璇这才停下脚步,看看身后齐涵昱并未追出来,忙压低了声音问:“你摇头什么意思?世斌不在府上了?随了他父母回府了?” “不是,他昨天晚上被皇上派人接进宫里去了。”瑞永康回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 “什么?这么远,为什么?”瑞沐璇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疑惑和担忧。 “皇上说宫里医药齐全,对世斌的医治有好处。”瑞永康解释道。 瑞沐璇仰头深吸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事情依然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只是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若想再见世斌,怕是更要难上加难了。 瑞永康见了,只能安慰道:“沐璇,不要着急,皇上这么安排也许对世斌的恢复更好些,毕竟皇宫里的一切医治都比外面更好些,皇上这也是担心世斌,大概想着世斌在自己面前更放心一些。” 瑞沐璇未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天,眼神中满是惆怅。 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来,看着瑞永康道:“六表哥,你有没有办法能打听到宫里世斌的消息?” 瑞永康摇了摇头道:“我又不在宫中行走,也不认识宫里的这些人,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打点一下,也许会有消息传出来。” 看着表妹失望的表情,又道:“你就放心!世斌在宫里得到的治疗是最好的,等他好起来了,自会来寻你,你且放宽心,把自己照顾好,等他出宫的时候,你依旧风采斐然,他也就放了心。” 说到此处,忽然又想起一事,往屋子里看了看,再压低声音问:“哎,齐涵昱是怎么回事?我可记得,小时候,他就特别喜欢你的。如今——” 说到此处,故意拖了个长音,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里依旧是一片柔情未改啊!你说,他在外这么多年,是不是还惦记着你啊?” 瑞沐璇轻摇头,面现一丝无奈笑容,反驳道:“齐涵昱本来就是个柔情的人,他看你也是这个眼神。” “哈哈。”瑞永康大笑起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不一样,不一样的。” 说到此处,又故意打趣道:“你说,若是让世斌知道了,他会不会紧张?” “哈!”瑞沐璇被气笑,一副嗔怪的表情道:“你可恶啊!乱想什么?我与齐涵昱只是兄妹感情而已,世斌紧张什么。” 瑞永康撇嘴,不以为然地道:“走,走,走,进屋去,在外面怪冷的,我倒要去探一探,看看这个齐涵昱是不是对你还有个特别的想法。” 言罢,招着手往屋里走。 瑞沐璇忙跑两步追上他,低声叮嘱道:“你可不要乱来啊!别没有事,你再给我招出事来。我如今有了世斌,其他人皆不考虑。” “好,好,知道了,我有分寸。不是探出个底细来,你也好做准备,把话说清楚了,省的他纠缠你不是?”瑞永康煞有介事的道。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屋门口处,这才收住话头,打起棉帘子进屋。 屋子里,几位表哥正与齐涵昱说到高兴处,回忆着儿时的趣事,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瑞永康坐下来寒暄几句,便问道:“涵昱,我记得你比沐璇大一岁,眼见着也是 20 岁了?齐将军没有给你成个家的打算吗?在外面这么多年,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 瑞沐璇一听,心中不由得一沉,六表哥这么问,好似故意要将自己推荐给齐涵昱一般。 她仿佛已经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齐涵昱说:“没有”, 然后瑞永康接一句。“你看我们家沐璇如何啊?我记得你小时候对她颇有意思。” 然后,齐涵昱可能会一笑,应道:“就是不知道沐璇如今是不是能看的上我。” 瑞永康又会怎么回答呢?会说:“不行,我们沐璇如今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还是会发生更尴尬的事情呢? 只是一瞬间,许多的场景在瑞沐璇的脑海中已经呈现出来。 可谁知道,齐涵昱却回答道:“前几年,一直在边关,生死都是未知,没有心思想着成家的事。如今,被招入京,也算安稳了下来,不过,人生大事,怕还是要父母之命。” “是啊!是啊!”瑞永康笑着应和道,面上满是欣慰表情,“涵昱还是个最孝顺的。” 接着,目光转向瑞沐璇。 瑞沐璇只是送给了他一个白眼,一脸无奈神情。 瑞永康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欢快几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已近午时,瑞沐璇催促着赶快回府。府上的午宴应该已经备下了,再回去晚了,怕是要受阿玛骂了。 表哥们也不留她,将他们送到府门口,再相约下次见面。 齐涵昱笑应道:“日后,我们就比邻而居了,日后时常走动是易事。” “那好,那好,欢迎你经常到府上来玩。”瑞永逸欢喜地应着,说实在从小就喜欢这个异姓弟弟。 “日后,我们安顿下来,也会来邀请众位哥哥去我府上坐坐的。”齐涵昱也道。 众人行过礼后,看着他们打马而去,这才转身回府。 第137章 宝剑赠英雄 瑞永康并未着急转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轻问:“哎,老六,你说,这个齐涵昱日后能得到沐璇的心呢,还是那个世斌能得到沐璇的心啊?” 瑞永康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五哥瑞永逸,先略带责怪地道:“五哥,你怎么总是站在人的身后说话呀,吓了我一跳。” 瑞永逸却耸了耸肩膀,露出一丝笑容来道:“心中没鬼,怎么会怕大白天的惊吓呢?” “谁说只有见了鬼才会在大白天受惊啊?”瑞永康反驳道,面上满是不服气的神情。 瑞永逸却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揽着他的肩头往回走,一边道:“你啊!还是别替别人操心了。沐璇的事,自有她的天命。” 瑞永康点了点头,应道:“五哥说得对,我也是白操心。” 此时,瑞沐璇和齐涵昱一路快马加鞭,又回到了小瑞王府。 瑞恒一见到他们二人回来,便急忙问道:“沐璇,你们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呀,玩得开心吗?涵昱,你可玩得尽兴吗?” 还没等瑞沐璇回答,齐涵昱便含着笑先回应道:“我让沐璇带我去了趟大瑞王府,多年未见表哥们,甚是想念。” “噢,倒也是。”瑞恒应道,“一会就是午宴了,你们先稍做休息,坐下来,先喝杯茶!” “多谢王爷。”齐涵昱行礼后,在自己父亲身边坐下。 瑞沐璇先是向齐涵昱微微一笑,表达自己的谢意。 然后,又向瑞恒道:“阿玛,女儿去换件衣裳。” “嗯,去!”瑞恒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功夫,瑞沐璇换了一套新衣装出现。 她身着一袭浅米色的棉质长裙,裙摆上有着精致的褶皱,简约中透着温婉的气息。 裙身上绣着细小的淡蓝色碎花,仿佛是冬日里的一抹清新。 上身搭配着一件宽松的同色系罩衫,袖口和领口处有着细腻的蕾丝花边,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 腰间系着一条浅咖色的细腰带,既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又不显得张扬。 脚上是一双柔软的平底布鞋,鞋面上绣着几朵小巧的粉色花朵,与整体装扮相得益彰。 这样的装扮,既适合陪酒的场合,又不会显得过于奢华,尽显优雅与恬静。 午宴开始,小瑞王府一家作陪,热情地招待着齐家两父子。 花厅里弥漫着温暖与热闹的氛围,一道道佳肴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些精心挑选的食材,搭配着巧妙的烹饪手法,尽显用心。 厅内,炉火跳动着,与窗外的冰雪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仆人们穿梭其间,周到地服务着。 宾客们欢声笑语,享受着这场既精致又饱含诚意的午宴。 宴罢,府内的其他人都退了去,瑞恒独将瑞沐璇留下。 四人坐在厅内又喝了几杯香茶,稍作休息后。 瑞恒心血来潮地道:“涵昱,记得你小时候是极不喜欢刀枪棍棒的,可如今听说你的功夫是热河最有名的,不如趁着酒性,给我们演练一番,如何?” 齐涵昱还没来得及说话,齐益新便应声道:“涵昱,这里是什么地方呀,别说两位瑞王爷的功夫一流,就是小格格沐璇的功夫也是从小就极好的。你不妨演练一番,让这些行家们也给你挑挑毛病。” “好!”瑞恒拍手叫好,也对自家女儿说道:“沐璇,你不妨也陪着涵昱演练一番。” 看来这两位父亲今日真是喝得高兴,兴致高涨啊。 然而,瑞沐璇可没有这份心情,只好微垂着头回道:“阿玛,这也是抬举我了,我哪敢跟第一勇士演练呀,恐怕不是涵昱哥哥的对手,我还是不要在大家面前丢丑了。” “嗯,也是。”瑞恒点了点头。 瑞沐璇刚想松口气,瑞恒又道:“那你就来一段儿古琴相陪!” 瑞沐璇本想推脱,但一见瑞恒的脸一冷,只好应下。 古琴摆好后,涵昱接过瑞恒亲手相送的一把古传名剑青釉,伴着瑞沐璇的一曲《将军出塞》的琴声,舞动起手中长剑。 青釉剑在齐涵昱手中如出水蛟龙喷云吐雾,气势不凡。 正舞到精彩之处,“咚”的一声,断弦之声传来,众人皆不由得一惊。 瑞沐璇更是僵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动弹。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断弦,难道这是不好的预兆吗?” 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忙低了头,起身行礼道歉。“对不住,扫了大家的兴致。” 齐益新哈哈一笑道:“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不必在意。” 瑞恒坐在那里,强勾着嘴角,显然他也不想让女儿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不去理会女儿,转而对齐涵昱道:“涵昱果然一身的好功夫,剑法凌厉,气势不凡。俗话说,鲜花送美人,宝剑赠英雄。今日我便将这把青釉剑赠予你,希望你能喜欢。” “这宝剑太过珍贵,小侄接受不起。”齐涵昱一听,忙双手捧着宝剑往前送。 “哎,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莫要与我再客气,收了!”瑞恒又道。 齐涵昱双手捧着宝剑,目光转向自己的父亲。 齐益新倒是不以为然,对儿子道:“难得王爷的一片好心,涵昱,你便收了!” 齐涵昱听父亲这么说,这才又向瑞恒行礼道:“那就多谢王爷相赠了。” “哎,何必与我如此客套。我与你父亲多年好友,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说情同父子,我也是极喜欢你的。你如今回京来,我也没有个什么好东西送你,这青釉剑放在我手中多年,如今就送与你,只望你喜欢就好。”瑞恒慷慨异常。 瑞沐璇站在一处,心里却是沉了又沉。 这青釉剑为何物?这可是当年额娘的陪嫁之物啊! 如今阿玛却将这把剑送给了齐涵昱,再加上话里话外的这些意思,瑞沐璇怎能不多想呢? 这青釉剑是件太敏感的东西。 可如今又能如何呢? 阿玛也没明说,她就不能当着客人的面蹦出来说反对的话。 再说,此时她的脑海里一片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那里一堆苦恼事,瑞恒倒是满心欢喜,春风满面,谈笑风生。 瑞沐璇无奈,只好坐在那里静心陪着。 第138章 问罪 齐涵昱见瑞沐璇神情倦怠,便向瑞恒提出辞别。 瑞恒虽有心挽留几句,但见他父子去意已决,便只好带着瑞沐璇起身,一直将他们送到府外,挥手道别。 送客回来的瑞沐璇满脸都是倦意,刚要转身回房,却被瑞恒唤住。 “沐璇,先不要走,随我到书房来一下。” 瑞沐璇心中一紧,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也只好跟在瑞恒身后,来到了书房。 “将门关上。”瑞恒吩咐一声,转回身时,面色已经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瑞沐璇低着头,咬着唇,鼓起的小嘴巴微微颤抖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瑞恒见她这副模样,眉头紧皱,语气严厉地教训道:“沐璇,你且说说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样子,若人不知,还以为你这几日正病着呢!” 瑞沐璇依旧垂着头,一声不吭,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与难过。 “幸是你齐伯不与你计较,还处处替你说话,若不然,今日之事,你让阿玛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瑞沐璇依然沉默不语,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低垂着头。 瑞恒心中越发奇怪,在以往,这个女儿可是最喜欢与自己顶嘴的呀。 暗自揣测,“是不是因为上次福正淳的事儿,我罚了她在祠堂里跪着,让沐璇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 想到此,不禁有些懊悔,不敢再一味地教训下去,于是先压了压自己的火气,向前走了一步,尽量用和缓的语气问女儿。 “沐璇,你怎么不回答阿玛的问题?莫不是真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谁知道瑞沐璇却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慌张,甚至还带着几分惊恐。 她的这个举动更是让瑞恒心生疑惑,急问道:“沐璇,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难道是真的怕了阿玛不成?” 可瑞沐璇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阿玛诉说,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思念与痛苦。 而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恐怕还要不断地承受这份思念与痛苦。 可她能向阿玛诉说吗?若是阿玛知道了她与岳世斌的事,他能同意吗? 今日,他明明一再地撮合自己与齐涵昱,还将额娘的陪嫁青釉剑都赠送了出去。这哪里是能随便赠送的物品啊? 她不想说话,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可当看到阿玛那急切而又痛惜的询问眼神时,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 再也忍不住,扑到阿玛的怀里痛哭起来,却依然什么都不肯说。 瑞恒一时之间被弄得束手无策,可面对女儿的闭口不言,他也毫无办法。 女儿这分明是遇到了她自己难以解决的烦心事。 他不敢再逼女儿,只能一切都顺着她的心意来。 只希望女儿在心情有所好转的时候,能将她所遭遇的伤心事告诉自己。 “女儿大了,怕是有了自己的心事。” 瑞恒想起昨日瑞永康突然跑到府上来,没说什么,就将瑞沐璇拉出了府。 想来,瑞永康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等会儿得去问问自己的这个侄子,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无奈之下,只好轻叹口气,安慰道:“沐璇,想来你是遇到了难心事,却又不好与阿玛言说,那阿玛便不问了。想来,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 瑞沐璇抱着瑞恒的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痕,那红肿的眼睛里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嘟着嘴巴问了一句:“阿玛,是不是不喜欢沐璇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瑞恒低头看着她那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不解地反问道。 “反正,我就这么感觉,阿玛,越来越不喜欢我了。动不动就教训我,罚我,今日又嫌我没有陪好客人,又问罪于我。” “唉!你要知道,阿玛越是严格地要求你,越是想着让你好。” 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又道:“你如今慢慢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若在我们府上,你放纵一些,阿玛、额娘,甚至哥哥嫂子们都可以让着你。” 话锋一转。“可是,若日后嫁到别的府上去,人家一家人可不一定会让着你,反而会在你的身上挑毛病。” 想到那些,心里就有些发慌。“那时候,阿玛又不在你身边,你若受了气,回到府上来,阿玛就是替你出了头,你不是也受了气吗?” 瑞恒正说到语重心长之处,却又被瑞沐璇反驳。 “那阿玛的意思是什么?让我乖乖的,一切都听话,人家就不挑我的理吗?” 瑞恒气极,想一把将她推开,可看到她那泪眼汪汪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只好咬牙说道:“阿玛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阿玛是让你遇到事情,能够灵活应对,事事通达皆学问,你明白吗?” 瑞沐璇又撇着嘴巴,一脸的不服气。 “你啊!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心性更是需要磨练。日后,你慢慢就会体会到阿玛今日的这番话了。” 瑞恒低头看看依旧抱着自己不放手的女儿,心中满是感慨。 觉得,多年前那个愿意与自己撒娇的女儿又回来了。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随着女儿的长大,瑞恒是有意无意地与她疏远了。可是,心中的那份爱却从未减少半分。 如今,见女儿又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自己撒娇,瑞恒心中充满了温暖,他愿意多与女儿说说话。 说说人生有许多要学习的东西。 说说她渐渐长大了,很快就要嫁人了。 说说她嫁人之后,自己虽还心念着时时保护她,却也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 说说自己也正在替女儿用心寻找一个日后能待她好的夫君。 例如,齐涵昱这样的好孩子,不但他优秀,有一身的本事,而且性格温良、稳重,是个做夫君的好人选。 更有甚者,他从小就喜欢瑞沐璇。这一点,齐益新也私下里跟自己提过。 今日,老兄弟两个是想撮合两个孩子,亲上加亲。 日后,瑞沐璇嫁过去,不但齐涵昱会对她好,齐家一家人也不会故意欺负她。 即使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他也好意思去找齐益新算账。 若换了别人,恐怕这些优势都就不复存在了。38 第139章 你觉得齐涵昱不如岳世斌? 瑞恒心中藏着许多人生经验,他殷切地希望能说出来,让女儿少走些弯路。 然而,如今女儿的模样,却让他明白,恐怕就算说给她听,她也未必能听进去。 无奈地伸出手,轻轻帮女儿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出口。“阿玛不问了,你先回去休息!只要你高兴,只要不是太过出格的事情,阿玛都依你便是。” 瑞沐璇的一双泪眼瞬间明亮起来,抽了抽鼻子,带着几分惊喜问道:“阿玛,只要不过分的事情,阿玛真的都可以依了女儿吗?” “是啊!阿玛又何苦一片好心,偏要惹女儿不高兴,让你不停地流泪呢!”瑞恒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瑞沐璇又缓缓垂下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这让瑞恒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回去!回去好好休息,别再想太多了,至少,你今日在阿玛这里讨到了一颗定心丸。” 瑞沐璇这才慢慢地放开抱住瑞恒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给瑞恒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瑞恒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失落感。 暗自感叹:‘这大概就是养儿子与养女儿最大的不同!与女儿真的是渐行渐远了。’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恶狠狠地想:‘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日后能得了我们家沐璇的心。莫不是今日沐璇伤心就是为此?’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转身就要吩咐人去唤瑞永康来。 可是,想了想,干脆自己披上一件大衣,吩咐人备马,亲自赶往大瑞王府。 大瑞王府今日格外热闹,瑞恒的突然登门让众人都有些惊讶。 瑞泽听说二弟来了,赶忙亲自来迎,一脸紧张地问:“二弟,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瑞恒忙摆摆手,“没有什么要紧事,不,也不对,是为了沐璇的事,永康呢?我有事要问他。” “永康吗?他受了点伤,正休息呢!”瑞泽如实回答。 “啊?受伤?为了什么?” 瑞恒努力的想了想,好像昨天也没有见到瑞永康有什么异样,若不然早就拉住他问个明白了。 “唉!你去问他!”瑞泽大概也猜出了瑞恒来此的用意。 “行,大哥,我先去问问永康。”瑞恒也顾不得他大哥了,径直朝着瑞永康的房间去。 瑞永康得知二叔来了,强忍着伤痛,立即起身相迎。 瑞恒这才看到他胳膊上的伤,似乎还挺严重的。 瑞恒开门见山地问:“永康,你这是怎么受的伤?还有,沐璇的一些事,我要问问你,你可不要有所隐瞒。” 瑞永康一见二叔那副严肃的模样,不禁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 两个人坐下来聊了许久,瑞恒的面色阴晴不定。 瑞永康的心一直悬着,小心翼翼地看着二叔。 瑞恒憋了好一阵,才又出声道:“是世斌吗?这个孩子也是不错的。可是,他一直未有什么表现啊!我还以为,他与你是兄妹,只是与沐璇玩得好而已。” 瑞永康干笑了两声,没有回应。 却暗自腹诽。‘玩得好的男女,不就是因为喜欢嘛!’ 只是岳世斌与瑞沐璇一直未将此事告知双方家长,才让瑞恒有所误解。 想了想,瑞永康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二叔,您莫不是想着将沐璇嫁给齐涵昱?” 瑞恒一瞪眼,反问道:“怎么,你觉得齐涵昱不如岳世斌?” 瑞永康忙低了头,回道:“他们也没有办法比较,只是……” “只是什么?说!”瑞恒沉声再问。 “只是,沐璇如今心里只有世斌,怕是,一时半会的,不会……” 抬头看了看沉着脸的瑞恒,瑞永康还是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过,相信即使如此,瑞恒也是能听明白的。 “唉!”瑞恒长长地叹了一声。 瑞永康再次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今日,沐璇抱着我哭了,我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原来真的是为了此事。” 瑞永康撇嘴,垂头,不再作声。 “不过,我也说了,她的事,我不强加干涉,随她心意便好。”瑞恒又道。 知道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更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若是强逼着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让她整日以泪洗面,自己也会心疼不已。 只是听说岳世斌身中剧毒,瑞恒心中又是一阵犹豫。 “那个,那个岳世斌如今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传来?”瑞恒又问。 瑞永康摇头。“此事,怕是皇上不想张扬,很难会有消息传出来。” 瑞恒眉头又皱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站起身来道:“行了,事情我也知道了,你好好养伤!我回去了。” 瑞永康想送,却被瑞恒拦住了。 看着二叔离去的背影,瑞永康心中也是烦乱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事情很快又过了几日。 瑞沐璇静静地躺在贵妃榻上,神情依旧倦怠不堪。 窗外的花园里,草木凋零,更增添了她几分愁绪。 ‘世斌啊,几日了,你可好?你的伤可有了好转?没有你半点消息,让我感觉如独行在黑夜中一般,孤独又害怕。’ 轻轻叹了口气,又暗自念叨:‘没有你在身旁的这个冬日,我可怎么熬过去啊?’ 心烦意乱之时,干脆站起身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去庙里,去找额娘,我也曾许过愿,也许去还个愿,能让自己的心先静下来。’ 说走就走,立即吩咐人备马,前往大相国寺。 在寺中的瑞福晋一见女儿来了,也是吃了一惊,知道女儿一向是不信佛的。 “沐璇,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想来此清静几日,您不是常说听到这里的暮鼓晨钟,便能让自己的心境变得自然平和,可以放下一切眼前镜花水月的凡尘俗事吗?” 福晋点了点头,心中却更生出了些怪异来。 “沐璇,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会一夜之间这般大彻大悟起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难以解决呢?” 瑞福晋自那日宴请了齐家父子后,便来到相国寺,倒真的不知道瑞沐璇后来发生的事情。 如今见着女儿消瘦的模样,紧锁的眉头,立即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拉着女儿的手,心中着急,却依旧温柔地道:“沐璇,告诉额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自有额娘替你做主。” 可瑞沐璇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被问得急了,才道了一句。“世上,有许多事情,阿玛、额娘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的。” 第140章 不嫁 晨钟暮鼓,诵经念佛,瑞沐璇几乎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尼姑。 她整日让自己忙碌于上下早课之间,可即便如此,那颗烦躁的心却始终未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施主,不要再强迫自己了。” 院里的一位比丘尼有一日对瑞沐璇施礼道,“施主,你的心并不在此,所以,在此处,你的内心也无法获得平静。去,只有解开心中的结,你的心才会得到安宁。” 瑞沐璇轻轻点头,比丘尼的话十分中肯,她也的确不该再留在这里了。 继续这样烦躁地留下去,实在是对神佛的大不敬。 眼瞅着就要春节了,瑞福晋干脆陪着女儿一同回府。 回到府里,瑞福晋便急切地追问瑞恒。 “王爷,我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弄得沐璇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啊?” 没想到瑞恒却沉着脸反问道:“我哪里知道啊!说起此事,我还要问你呢!女儿大了,心事多了,我这做阿玛的,也许不了解她的心事,难道你这个做额娘的也不清楚吗?” “我,我……”瑞福晋被将了一军,眉头皱起。 女儿是她的连心肉啊,自从永祥的事情发生后,她的性情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从那次开始,她就常常吃斋念佛,时常前往寺庙烧香,甚至还会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女儿更是变得沉闷了,一年都未曾真正快乐过。 可女儿的性格,做额娘的再清楚不过。 其实女儿外表看似活泼,内里却是个极敏感、极容易受伤害的寻常姑娘。 记得今年沐璇生辰的那一天,正是石榴花开得正艳的时候。 女儿在她和王爷面前一本正经地撒娇。 “以前是女儿小,任性,常惹得您二老为我操心,可如今女儿长大了,十八岁了,什么事情都能一个人担着了,绝不让您二老再为我担心了。” 瑞恒一听女儿这番话,不禁觉得好笑。 “你这丫头,可别先把大话给说下了。十八岁,你以为就是大人了吗?十八岁,你以为就不会再让我们担心了吗?不说别的事,就你这任性又冲动的脾气……” 瑞恒的话还没说完,瑞沐璇就急了。 “呀,听您这话,就是瞧不起我呀!” 瑞恒立即给她纠正。“是我把你宠坏啦,做事总是凭自己高兴,有时不论后果,闯祸滋事的事情可多着呢!” 瑞沐璇一听,又转向瑞福晋,晃着她的手撒娇道:“额娘,您听阿玛说的呀!” 瑞福晋只得含笑也给纠正。“是啊!是你阿玛小看了你,以前是沐璇还小,可是我们小沐璇干的事,可全都是些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事呢!” 听额娘这么一说,瑞沐璇听着怎么也是别扭。 果然,福晋话锋一转,又道:“沐璇呀,以前你小,闹出什么事来,都会以小为理由给你挡了。如今,你也大了,也该收收性子了。若不然,再继续这样闹下去,看谁敢要你这个疯丫头。” 瑞沐璇顿时羞红了脸。“您怎么会扯到这上面来呀?我一辈子不嫁,留在你们身边,伺候你们。” “哎呀呀!”瑞恒一听这话,连连摇头。 “阿玛可不想一辈子,到老了,还被你这疯丫头给闹死。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还是赶快嫁了!” 瑞恒往外摆了摆手,又道:“别人家的格格,这个年纪早就出嫁了。阿玛,额娘也是因为的确女儿太少,只你一个,才留下你到这个年纪。可不敢再留了。” “阿玛,您说的是什么呀!”瑞沐璇娇嗔。 “我说也是!”瑞福晋在一旁点头附和。 夫妇两个看着在那里嘟起嘴巴生气的女儿,相视一笑。 可是,没想到,这个喊着“不嫁”的女儿,如今竟然有了心上人。 她如今这般烦躁,能是为了什么呢?做额娘的心里也能猜个大概。 只是女儿不说,也猜不出她与那个岳世斌又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有了今日回家的这一问。 瑞恒见瑞福晋如此吞吐,知道她心里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有些事情又不是很了解。 于是便道:“你也不用试探着套我的话了,你坐下来,我与你好好说说。” 瑞福晋这才坐下来,目光紧紧盯着瑞恒。 瑞恒叹了口气,眉头皱得紧紧,才缓缓道:“那日,齐家父子一走,我就问沐璇了,她怎么一天到晚的心不在焉?结果,我一问,她就抱着我哭。” “什么?还有这事啊?沐璇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这么伤心难过呀?我问她,她只说我们有些事也是帮不上她的忙的,究竟是什么事啊?” 瑞福晋一听,果然更加着急起来。 瑞恒忙又安慰道:“其实,是世斌这次出门,又遇险了。不过,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如今还在皇宫里医治呢!我也去打听过了,好像他身上的毒还没解,所以,才会还留在宫里医治。” 瑞恒怕福晋再问下去,干脆一股脑儿全都说了个明白。 福晋听后,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缓缓舒了口气,低声喃喃道:“能捡回一条命回来就好,至少比……” 余下的话,还是含着泪忍住了。 瑞恒见她如此,心里也一阵难过,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二儿子永祥。 “你还是去将世斌的事,与沐璇说说!也让她别烦心了。在宫里医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瑞恒道。 福晋这才收起心思,点头应下,起身去寻女儿了。 皇宫中,那个被惦记着的岳世斌却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无比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心里还在想着:‘天该亮了?我怎么和父母说着话,就睡着了呢?’ 努力地想下去:‘他们是不是把我带回将军府了呢?永康会不会出来帮我阻止呢?’ 意识时断时续,清醒一些的时候,又想:‘如果永康能劝着爹娘不要把我搬回将军府里养伤,那一早醒来,我一定又能看到沐璇守在我的床边。’ 仿佛就看到了那双既紧张又急切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时刻期盼着自己醒过来。 ‘让我醒过来!只要我微微睁开眼睛,朝她笑一笑,就能让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安稳下来了。’ 想到这些,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沉重得如同千斤巨石,怎么也抬不起来。 又试着动了动手,可是手也好像不听使唤,连抬个手指头都做不到。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身体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我是不是已经……” 他的心猛地一紧,“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第141章 福婷 岳世斌从未想过,死亡原来是这般模样。 在往昔,他作为一名军人,时刻准备着为国家、为百姓献出生命。 自小受到的教育,也让他深知生命不仅属于自己。 这仿佛是他降生于将军府便注定的宿命。 然而如今,他却不愿就这样死去,他还如此年轻,还有诸多未竟之事,还有无数心愿未了。 他还有那个相爱相恋、渴望相守一生的人在等他。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人世。”他在心中呐喊,却无力发出声音。 奋力地想要呼喊一声,可嗓子却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无法出声。 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让自己动一下,让自己睁开眼睛,让自己发出声音,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 却总感觉自己仿佛始终处于缥缈之中,手无法触及到任何东西,脚也没有踏实落地的感觉。 “难道……”心中不免涌起一阵阵恐惧。 忽然,一阵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这强烈的刺激让他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许多。 可是,眼睛依然无法睁开。 渐渐地,好像听到了声音。 仔细分辨,似乎是皇上的声音,而其余的声音则显得十分陌生。 他又一次努力地尝试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片光明,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努力的眨动着眼睛。 渐渐的,一些东西开始映入眼帘。 他看到了面前有人身着一袭明黄色的旗装。 ‘是沐璇?不,她为什么只是远远地站着?’ 因为嘴巴无法发出声音,他只能努力地向那个模糊的身影伸出手。 “快,快去请皇阿玛过来。”耳边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并非瑞沐璇的。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毒,导致耳朵也出现了问题。 努力地眯起眼睛看向她,她果然向自己走了过来,只是脚步缓慢,带着几分谨慎的模样。 待看清楚后,才发现她身着一袭明黄色的旗装,那是皇家独尊的颜色。 上面还搭配着对比度极高的红色与蓝色。 裙摆处则用绿色丝线绣出精美的花纹,仿佛将整个春天都穿在了身上。 她走近了,能够清晰的看清楚她的脸。 这位格格生得倾国倾城, 她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那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清澈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深邃而迷人; 挺翘的鼻子,配上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小嘴,粉嘟嘟的一张鹅蛋脸,因为羞涩,微微泛着红。 她的身姿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艳丽高贵的独特典雅的气质。 ‘不,她真的不是沐璇啊!’看明白后,心中暗自叹息。 “世斌,世斌。”皇上还未进门,声音便已传了进来。 面前的格格一听,立即转身迎了过去。 当皇上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岳世斌的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皇上……”他使出浑身力气,声音却依然微弱。 “你终于醒了,世斌。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皇上紧紧握着岳世斌的手,眼中满是关切。 岳世斌想要起身,却无能为力,浑身无力,唯一的感觉便是疼痛,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痛。 “别动,别动,你如今重伤在身,余毒未清,千万不要乱动。你看你的脸色,哎,这全都是为了朕。” 皇上哀叹一声,又道:“这次你为了朕伤成这样,朕甚是心疼。” 皇上故意弯下身说话。 岳世斌见到皇上的眼眶泛着红。 皇上又道:“你这一觉睡去就是二天二夜啊,朕还真怕你就这样一觉睡去了。” 岳世斌闻言,心也仿佛沉入了谷底,差点崩溃。 只听皇上再道:“幸好,朕的身旁还有一个神医,有了她,朕就知道她一定会保下你的性命。” 说到此处,回过身招呼着站在身后的那个格格。 “婷儿,快过来。” 那位格格袅袅婷婷地走向前,轻身福了福。 皇上这才又给岳世斌介绍道:“她就是福婷,也许,你以前听过她的名字,只是未见过面。” 岳世斌的心又是猛地一沉。‘她就是福婷吗?如果二哥瑞永祥还活着,福婷已经是沐璇的二嫂了。’ 也许是为了让岳世斌能够与福婷快速熟络起来,皇上夸赞道:“福婷自幼聪明,生得又好,深得太后喜欢,便将她接进宫来。” “婷儿心思细密,做事又细心周到,朕也甚是喜欢她。”皇上回眸看了看福婷,眸光中满是老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谁知道婷儿自幼喜好医术,她的本事可不亚于那些宫中御医,特别是对解毒这方面更有独到之处。” 皇上说到此处,眉头皱得紧了些,语气也无形中变得更加沉重。 “前些日子,那些御医们见了你身上的毒伤,一筹莫展。朕没有办法,只好将你接进宫来,特意传了婷儿来为你医治。” 说到此处,终于换上了笑颜道:“还真不愧朕对她的信任,世斌,你沉睡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醒了过来,朕这颗心终可放下了。” 皇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终于让岳世斌明白了此时的情形。 他,当晚就在昏迷中被皇上接进皇宫中来了,沉睡了两天两夜,因为福婷的救助,终于活过来了。 “皇阿玛!”福婷给皇上使了个眼色。“少将军刚刚醒过来,形神皆惫。” “哦,朕知道了,婷儿这是嫌朕不长眼力劲儿了?朕这不是见世斌醒了,一时高兴嘛!” 还未等福婷再说什么,皇上忙又道:“好啦,在医治方面,朕也只有全听你的,不打扰世斌,让他好好养着。” 又含着笑意,微弯身对岳世斌叮嘱道:“婷儿以后可是你的专职御医啦,世斌,你也要好好配合她的医治啊!” 说完,便乐呵呵地走了。 岳世斌的头依然昏昏沉沉的,仿佛几日都没有睡过觉一般疲惫。 可听皇上说,他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 看来这种昏睡并不能让他在醒来时,神清气爽,相反,更加的疲惫。 ‘沐璇!’忽的念起这个名字,岳世斌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呢! 眼神正巧与她碰到一处,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第142章 小福子 福婷的脸上猛地一怔,瞬间变得满面绯红,忙低了头,不敢看向岳世斌。 岳世斌见她如此模样,也是一愣。 想转头避开,可就在这一瞬间,只是一个转头的动作,也许是急了些,胸口的伤处便如同一把钢刀刺入心口。 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少将军,怎么了?快让我看看。”福婷听到声音,忙上前想查看他的情况。 “不,我没事!”岳世斌忙出声阻止她靠近。 这一举动又让福婷闹了个大红脸,低了头,低声道:“那好!我不打扰你,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一转身,便急匆匆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岳世斌又生生地忍了好久,呼吸都不敢重些,好一会儿,这阵如同刀绞般的疼痛才慢慢的好转些。 心中暗自思忖:‘怎么这个福婷专会医毒吗?可是,一个大姑娘的照顾我,怎么也是不方便。’ 接着,又转念想:‘我进宫已经两天两夜了吗?沐璇一定着急了,可我这个样子,若让她守在面前,也是让她跟着着急罢了。’ 轻轻的抬起手,抚了抚受伤的胸口,又想:‘这次究竟是哪个又想置皇上与死地呢?是与这次皇上出宫秘访的这位老皇叔有关吗?’ 想起这些,自然的又想起那些惨死在城外的护卫弟兄们。 这一次,袭击者更是下了狠心,虽不似出动大批的军队,但他们个个功夫更是一流。 无论是那个拿着大板刀,将马车都一斩两半的孔武有力的大汉,还是那个专会射飞镖的瘦小男人,皆是武林高手。 可想想这些武林人士一般都是各自为营,很难与别人组个严密的组织。 再说,皇上的行踪他们这些武林人士从何得知? 这群追杀者中有几个武林高手,其他人却是进退有度,一见就是受过特别训练的,绝不是上次的散兵游勇可比。 怕是皇上身边,有重臣心存反叛之心了。 闭目想着这些,不知不觉中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一个清晨。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香气,这香气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可这香气中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状的脂粉味儿。 不远处,福婷正背着他,好似在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 岳世斌微抬起头,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昨日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胸衣已经被换过了,伤口也被重新包扎过。可这一切,他皆浑然不知。 福婷好似听到了声音,知道岳世斌醒来了,手中的东西一时不知该放下,还是先收拾完毕。 稍稍停顿了一下,心想着,既然岳世斌并没有出声,她也没有转身,继续收拾着。 等她慢慢的、轻轻的将那些小东西皆放进小药箱之后,才转过身来。 嘴角处含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轻出声相问:“少将军,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我没事。”岳世斌故作镇定地道。 因为知道,其实,在医者面前,病人说什么无关紧要。 应她一声,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医患之间的对话就这么被终结了,两人之间好似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一时间气氛甚是尴尬。 稍停了一会儿,福婷才又抬起头来,未说话,面上先微微的又有些泛红。 嗓子处轻轻耸动了一下,才开口道:“有句话,我想告诉少将军,希望,你听后不要见怪。” “格格请讲!” “不是我危言耸听,将军所中之毒,虽不是见血封喉,但也是很难一时清除。少将军在此期间,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千万莫急莫慌,只要好好配合我的医治,相信一定能够渡此难关。” 福婷刚开口时,还有些女儿家的羞怯,可一谈到医道上时,便立即像个老道的行医者一般,冷静下来,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严肃郑重起来。 岳世斌没有做声,只是微微的闭着眼睛,精神依旧有些恍惚。 福婷见此,又道:“少将军,好好的休息,待会儿我会拿些药粥来。” 言尽于此,急转身出去,面上一片赤红。 而这一切,岳世斌皆未见到,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毒如此的厉害,我得了命已是难得,只是,这样需要多久才能得到痊愈呢?即使不能立即得到痊愈,能够得到控制也好,在此处待的久了,怕是沐璇会着急的。’ 心中暗自思忖着,神情有些恍惚。 忽的,又听到轻声呼唤。“少将军!” 岳世斌睁开眼睛,只见福婷站在面前,紧绷着一张脸。 对于她一时一变的模样,岳世斌有些莫名,却也无心去探究。 “少将军,粥做好了,我来喂你吃。”福婷道,面上毫无表情。 岳世斌这才发现福婷手中多了一个碗。 此时,福婷已经在床边的小凳前坐下,拿着小汤勺舀了一小勺子粥送到岳世斌的面前来。 岳世斌一愣,见粥已经送到嘴边,眉头皱起。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劳格格,还是我自己来!” 福婷好似早就预料会发生此事,冷声道:“将军莫动,不要触到伤口。我还是让别人来!” 言罢,已放下弱碗,站起身,轻福了福,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太监弯腰快步走进来。 只见他脚步如同水上行舟一般,又快又稳,还无声无息。 来到近处,收住脚步,深施一礼,轻声道:“小福子见过少将军。” 岳世斌转头看向他,见这个小太监年纪不大,自己未发话,他便一直弯着身子,手里捧着一把拂尘一动不动。 “知道了。”岳世斌只好应一声。 小福子身子直了直,依旧深垂着头回话:“是格格吩咐了小的来伺候少将军,若少将军同意,日后,您的饮食起居全由小福子来伺候。” “嗯!”岳世斌应声。 小福子又垂头等了一会儿,见岳世斌未再出声,只好大着胆子先抬起头来。 果见岳世斌闭着眼睛,不像有什么吩咐的样子。 只好上前一步,轻声问:“少将军,让小福子伺候您先用了粥如何?” 岳世斌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轻转头,看了看守在面前的这个小福子。 他大概有十七八岁年纪,稍有点胖,言语中透着几分机灵,语速比常人快些。 往面前一站,倒让岳世斌想到了海涛。 想一想,许多时候,冥冥之中,好似有一些缘分存在。 因此,岳世斌对他也颇有些好感。 微向他一笑,点头应下。 被他伺候着喝了些粥,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143章 住口!好大胆的奴才! 就这样,岳世斌在频繁的昏迷中又艰难地度过了几日。 莫说他心中万分焦急,就连福婷的一颗心也被反复地折磨着。 她受皇上所托,要全力保住岳世斌的性命,可谓责任重大。 可至今,依然未能祛除他身上的剧毒。 这种难缠的毒仿佛随时都可能夺走岳世斌的生命。 不敢想象这可怕的时刻,更不敢将真实的情况告知于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被痛苦折磨时,自己的心也会随之隐隐作痛。 是因为第一次真正面对一个人的生死吗?太过投入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感情在里面呢?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想要与他说句话,自己就先脸红了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我一定要救活他!我想看到健康英武的他。’ 可是,岳世斌这个病患却对她心存芥蒂,让她难以接近。 这让福婷更加难过,想见他,却又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有在他昏迷的时候,才能为他医治。 可越是这样,每次站在他的身边时,就会不自觉地细细地打量着他。 他是那样的虚弱苍白,是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 然而,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英武之气,那种沉稳的气度,就像经过长久酝酿的美酒,自然而然地散发着诱人的魅力,让她深深着迷。 她知道,自己被他深深地吸引了,这种令她全身燥热的感觉,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不断的问自己。‘我这是喜欢他吗?对他一见钟情了吗?我是从失去永祥的痛苦中彻底走出来了吗?’ 可是转念又想:‘当初,喜欢永祥,也只是淡淡的,并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转过头,避开眼神,不去看他的脸,心头又是一阵纷乱。 ‘我这是有什么问题吗?是对他的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呢?’ 想不明白,有时候,疼情和爱意,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很奇妙,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原因。 又是一日午后,福婷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不要再想东想西了,躲避是没有用的,走到他的身边去,相信他一定会接受我的。最起码他会接受我为他医治,这样才能保下他的命来。’ 这么想着,提着小药箱,已经缓缓地走进了岳世斌的房间。 岳世斌正和小福子在说话,见福婷进来,小福子忙收了笑容,立刻站起身来,低着头,恭敬地给她施礼。 福婷微微一愣,只是短短几日,这小福子竟与岳世斌走得如此之近,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妒意。 表情依旧淡然,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今儿,我是来为少将军换药的,小福子,你且在外面候着,等我唤你,你再进来。” 小福子顺从地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福婷转过身,放下小药箱,背对着岳世斌,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轻声道:“请少将军打开衣扣。” 这些日子,岳世斌的伤势得到了一定的控制,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甚至还能趁着那点力气,自己缓缓地坐起来,稍微活动一下。 福婷说着话,耳朵竖起。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般,身后的岳世斌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岳世斌依旧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这次福婷不想再让步了,没有回头,一边翻动着自己想要找的药品,一边故作气定神闲地道:“少将军,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你,你是我的病人,我是你的大夫,大夫和病人之间是没有什么芥蒂的,而我也只是在尽自己的一份职责,希望少将军别为难我。” 言罢,急转过身,面沉似水,眼神冷漠而严谨地看着岳世斌。 她猛然的严肃的威慑力让岳世斌不得不屈服。 心中暗自思忖:‘是啊,我一次次的拒绝,真的是太为难她了!’ 没办法,只好乖乖听话,慢慢地解开衣扣。 福婷暗自松了口气,迈步上前,伸手将纱布解开。 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又冷冷地道:“还好,毒好像被控制住了。” 声音很小,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 转身将自己配好的药粉从精致的小瓶中轻轻地撒在伤口上。 伤口因为毒素,至今仍然溃烂,没有愈合。药粉撒在伤口上,就像是一把盐撒在上面。 “啊!”岳世斌闷哼一声,不由得浑身一颤。 福婷那颗一直提着的心,也随着这一声,瞬间乱了方寸,面上满是慌张的神色。 她抬头,急切地问:“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啊?我不知道这样的药粉反而会让你这么疼。” 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是她内心慌乱的体现。 她慌张的模样又让岳世斌也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上药的缘故,此时的她靠得很近。 如今,她的一张俏脸就放大在面前,甚至能闻到她脸上擦的胭脂香。 想躲,却无处可躲,只好眼睛紧闭,头微微一歪,嘴上应道:“不,没事,我还好,格格你不用担心。” 福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火了,脸儿不由得又泛起了红晕。 幸好此时岳世斌也许是被强烈的疼痛折磨得厉害,强咬着牙忍着,眼睛也是紧闭着的,也许没有看到她的窘态。 忙往后撤了撤身子,离他远一些,借此也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那颗怦怦乱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伸手将岳世斌的伤口轻轻包扎好,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触碰到他的伤口。 可不知怎的,一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可是大忌。 低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发抖的双手看了一会儿。 心中暗自念叨:‘你还抖,你这是想害他吗?停下来,静下心来,不要胡思乱想。’ 慢慢地,手儿不再颤抖了,这才又轻轻帮岳世斌把衣扣扣好。 收回手时,一双手又开始微微颤抖着。 一颗心也如同小鹿乱撞般,跳得飞快。 努力压制着自己那颗急跳的心,向外轻声喊道:“小福子!” 小福子一直站在门口处,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到福婷唤他,连忙应声进来。 “来,把这颗镇痛药给少将军服下。”福婷将一粒药丸递给小福子。 小福子忙双手接过,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福婷一眼,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福婷那泛红的脸,实在是太可爱了。 福婷忙用双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吩咐道:“还不快去!” 说完,低着头,快步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小福子,让人把我的药箱收拾好,给我送回去。” “是!”小福子应声,见她走远了,这才去倒了水,给岳世斌喂药。 岳世斌睁开眼睛,见他面带笑意,随口问道:“你在那里傻笑什么?” 小福子边往前送水,边应声道:“我家格格害羞了,从未见她如此失态,是不是因为少将军您” “住口!”岳世斌冷声呵斥。“好大胆的奴才!” 第144章 哪个还真活出自由来了? 小福子被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杯子也跟着一晃,水便不受控制地洒在了岳世斌的身上。 这一下,可把小福子吓得腿都软了,如同筛糠一般跪倒在地下,往前一趴,“扑通”一声倒头便拜。 嘴里还惊慌失措地喊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悔意,抬起手来,狠狠地抽起自己的嘴巴子。 才几下子下去,他的脸就已经被抽肿了。 岳世斌被提及了敏感的问题,一下子被激怒,可当他看到小福子不停地抽自己耳光时,又立即阻止他。“够了,住手!” 谁知那小福子眼圈里含着泪,手下却丝毫没有留情,依旧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 带着哭腔道:“奴才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议论起自己的主子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福子,够了,你过来。”岳世斌见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 小福子忙往前跪爬了几步,低着头,听候惩罚。 岳世斌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这一举动却令小福子更是浑身一震。 岳世斌叹了口气道:“我的伤口疼得厉害,快起来,我现在没有力气怪你,也没有力气骂你。” 小福子看了看他,见他又抚着伤口,疼得一头冷汗,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有镇痛药。 忙爬起身来,去倒了水,小心翼翼地给岳世斌将药服下。 镇痛药很快便起了作用,岳世斌的伤口不再像之前那般揪心的疼。 睁开眼睛,见小福子站在床角边,把头深深地低垂着,还微微地在发抖,那模样可怜得就像只受惊的小鹌鹑。 暗叹了口气,后悔自己刚才不该向不知原委的小福子发怒,一定是吓坏他了。 于是,放柔了口气唤道:“小福子,你过来。” 尽量轻声说话,生怕冷不丁的一句话,又会把这个惊弓之鸟般的可怜人儿吓得瘫倒在地。 “在!”小福子应了一声,还是垂着头走上前,在床边站下。 “小福子,让我们都忘了,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岳世斌深叹口气,又道:“都说久病人的脾气会变得暴躁,我以前还不信,只道还是个人的意志力不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自己伤病了才知道这份难言的烦乱。” 再看了看依旧立在那里深垂着头的小福子,接着又道:“刚才,我烦了,我乱了,才吼了你那一声,拿你出气,也是我的意志力不够,口气重了些。我不怪你,望你也不要怪我。” 没想到小福子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垂着头应声:“奴才知道,奴才不敢。” 岳世斌见他模样,暗叹口气,知道许多事情一旦发生了,想要再挽回怕是难。 小福子跪在地上,含着悔恨的泪又道:“小福子刚被格格带进宫里不久,说话办事都少了脑子,刚才这是该打板子的罪过,幸得少将军宽恕,饶过奴才一命,小福子得了命,日后,定会谨收规矩,为主子肝脑涂地,以命相偿。” “你言重了,先起来!”岳世斌见此,也是无可奈何。 小福子爬起身来,深垂着头又道:“奴才没读过几天书,说话也没有什么分寸,难得少将军宽恕,日后,奴才定谨言慎行,小心伺候,绝不敢再做出越矩之事。” 岳世斌长叹口气,不想再说下去。 这就是宿命!进了宫的奴才们,毕竟要小心谨慎地说话办事,哪敢随便说实话。 一个不小心,也许一个眼神,一句错话就丢了性命。 难得小福子经了此事,也长了教训,自己就当个恶人! 毕竟,自己在宫里的时日不长,若是让他在此处里没了规矩,反而是害了他的性命。 只是,那个如海涛一般,能与自己轻松对话的小福子会深深的缩回到黑暗里,不再出现。 只会有一个特别小心谨慎的小福子来替代。 想起这些,岳世斌也是自嘲地一笑。‘小福子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有时候,不喜欢的人,要去见,不喜欢的事,也要去做。’ 转头又念:‘其实,人活于世,哪个还真活出自由来了?大概,皇上也是不能免俗的!许多不喜欢的人他要见,许多不喜欢的事,他也要做。’ 转眼又是几日,福婷夜以继日地不停研究解毒的方法。 她翻找医书,与其他的御医一同研究,一日日废寝忘食。 解毒药配制出来后,先在小动物的身上试过了,拿到了一些验证,这才敢一步步地往岳世斌的身上用。 除了潜心地研制解药之外,福婷一有空便到岳世斌的身边去看看。 真是对得起她的付出,岳世斌这些日子在小福子的精心照顾下,渐渐的可以自己坐起来,自己去吃药用饭,身体情况在快速地好转。 一来一往中,福婷也与岳世斌渐渐熟识,不再那般羞涩。 两人偶尔也有了些话讲,虽然有时候只是简单的几句问候,淡淡的一点笑容,也令福婷十分高兴。 只是只言片语中,便看到了岳世斌更多的优秀之处。 他谈吐风雅,知识广博,几乎所有好男人的优点,都在他的身上得到体现。 怪不得皇上一再地在她面前谈到过这个优秀的男人。 只可惜,岳世斌总是与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好似有什么隔阂在,永远无法走近。 这让福婷多少有些不自在,却也不想将这些女儿家的心事告诉一直对此事很是热心的皇上。 白驹过隙,转眼又是几天过去。 岳世斌因伤痛痛苦难耐,度日如年。 而这半个月里,对于瑞沐璇而言又何尝好过。 思念与牵挂让她日渐消瘦。 皇上为了追查刺客的事,将一切消息封锁。 阿玛想要去宫里打听一下岳世斌的事,也是无能为力。 瑞沐璇对此事真的是无可奈何,整日呆坐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魂不守舍,茶饭不思,任凭瑞永康和温馨梦怎么解劝,她就是半句也不入耳。 总之,不见着岳世斌健健康康从宫里走出来,她是不会放心的。 瑞恒也劝,福晋也劝,可有些事,哪能因为别人劝,就可以释怀的? 第145章 世斌有消息了 福晋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女儿,生怕她又像一年前那般,陷入沉闷抑郁之中,久久无法自拔,将自己困在黑暗的深渊里。 瑞恒见状,连忙宽慰道:“你别这么想,世斌肯定会好好的,只是需要时间医治而已。相信伤好了之后,皇上的事情查清楚了,到时候他自会离宫回府的。” 福晋含着泪,默默点头,可心里却有许多伤心事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岳世斌终会没事的,只可惜我的儿子当年却只能血洒当场啊……’ 但转念又想:‘不能这么想,要盼着世斌赶快好起来,我的女儿还在家中盼着他呢!可不能让沐璇再为了他伤心一场了。’ 想到这儿,忙抽抽鼻子,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水。 心中默默祈祷:‘菩萨保佑世斌,让他赶快好起来,让我的沐璇也好起来。保佑他们日后不要再遇到这么危险的事,让他们在一起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也许是因为有太多人的期盼,终于,这一天已近午时,瑞永康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小瑞王府,心急火燎地冲向瑞沐璇的房间。 一进门,便高声喊道:“世斌有消息了!” 瑞沐璇的心急速跳动起来,丢下手中的帕子,跳起来,紧紧抓住六表哥,急切地问:“快说,快说,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说着话,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在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你看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呀!”瑞永康无奈地道。 “是啊!他好多了,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如今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好不容易求皇上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的父母进宫相见,当然,也急着要见我这个生死兄弟,我便陪着他们进了一趟皇宫。” 瑞永康绘声绘色地说着,脸上还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其实呀,世斌特意让他入宫,哪里是想他呀!”温馨梦也走进屋来,微笑着说道。 “温姐姐,你怎么也来啦!”瑞沐璇拭去眼泪,上前迎了她。 温馨梦一笑,指了一下瑞永康道:“是他呀!我原本是和他一起进府的,可他却急不可耐地一下马车,先自个儿跑到这儿来了。” 瑞沐璇莞尔一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许多话不必说的太明白,皆是心知肚明。 “那世斌可有什么消息带出来吗?”瑞沐璇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他的父母亲都在眼前问长问短,还有皇上在旁,他很少有机会与我讲上几句话的。好不容易抽个空,他便将我拖到身边,连句寒暄的话都没有,便压低着声音急着问我,你如今怎么样了?”瑞永康如实地道。 “那你怎么说的啊?”瑞沐璇又急切地问。 “我能怎么说啊!我见他刚刚伤才好些,哪里敢告诉他,他心上的那个人为了思念他,茶饭不思,痴痴呆呆的简直成了个病西施,要是让他知道了,心一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瑞永康往前踱了两步,来到表妹身边站定,放缓了声音说道。 “你猜,他会不会不顾伤痛,不顾皇上,不顾他的父母,快马加鞭的从皇宫中一口气的跑到这里来啊?” “好了,六表哥,你如今变坏了,刚说几句话就拿人家打趣。”瑞沐璇脸一红,娇嗔地教训道。 转回头,又向温馨梦撒娇道:“六表嫂啊!你看他呀!” 温馨梦含羞一笑道:“好了,你们两个斗嘴不要又牵上我,永康,你快说正事。” 瑞永康这才收起笑脸,严肃地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我告诉他,你没什么,只是想念他罢了。他也让我转告你,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让你不要为他担心,他一定想办法尽快出宫来见你。” “还有呢?”瑞沐璇见表哥停下来,又追问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一句话了,接着就被送出宫来了。” 瑞永康无奈地耸耸肩,面上露出一丝遗憾。 “是什么人?”瑞沐璇心思缜密,疑惑地问道。 知道,表哥这么说,那个敢大胆赶人的一定不是皇上,也不是岳世斌的父母。 而是皇宫中的另一个人, 可又是什么人,有这个权力? “是——”瑞永康嘴一撇,还是将那个欲出口的名字给强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哪里敢说实话,说是那个福婷走进来,说:“该是吃药的时候了,少将军还未痊愈,不宜多加打扰,要让他多多休息。” 听了逐客令,众人也只好起身告辞。 见她讲话时那副冷冷淡淡样子,显然也是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的。 后来,还听说,福婷就是皇上特派给世斌,专为他医治的御医。 这许多日子,全是福婷亲手为世斌配药,换药,关怀备至。 可这话若讲给表妹听,表妹会如何? 不知道会如何,只知道不会有好事发生。 这个时候,哪里敢说实话啊,只好含糊其词地道:“是御医嘛,说是世斌该换药休息的时候了,我们就只好出来了。” 对于表妹这样敏感的人,说假话反而会令她生疑,所以,尽量说得模棱两可。 “哦!”瑞沐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突然,又抬起头来,与瑞永康打商量。“下次,若有这种机会,我可不可以乔装改扮,哪怕扮成你的仆从,随你入宫好不好啊?” “什么呀!皇宫哪有那么好进,更别说这特殊的时候,世斌这样受特殊保护的人了,想见他,难啊!” 瑞永康虽然知道这样说会打击到表妹,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没办法。 “哎,我看我这些日子是疯了。” 瑞沐璇叹了口气,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愁苦模样,让人看了心疼。 瑞永康看了看她,也学着她的样子先叹了口气。 瑞沐璇白了他一眼,连骂他一声都没了兴趣。 瑞永康却是一笑道:“你也别太着急了,人进不了宫,可书信怎么也是可以携带进宫的!上次是被催得紧,我没办法通知你。” 瑞永康往前凑了凑,又给表妹出主意道:“如今,我们可以先做好准备,若有下次,我们是不是就有了机会?” 第146章 解药配制好了 瑞沐璇抬起眼帘看了看瑞永康,问道:“进宫的时候,你会不会被搜身?” 瑞永康微皱了皱眉头,只道了两个字。“人精!” 在以往,也许不会特别搜身的,可现如今,皇宫里也是盘查得紧,瑞永康他们进宫时,还真的被搜身了。 瑞沐璇抬起手指轻揉了揉太阳穴,稍作思考了一会儿,忽地眼前一亮,跳起来便往自己的小书房跑。 “喂,喂!”瑞永康忙在后面喊:“我可提醒你啊!那信可不要写得太张扬了,万一被宫里的人看到了” 其实,瑞永康心里想的是:‘那信若写得太露骨,不小心若被那福婷看到了,恐怕不妙!’ 皇上特意安排这位未出嫁的福婷格格给岳世斌医伤,日夜伺候,那意思早已不言而喻。 若让他们知道了岳世斌与瑞沐璇的事,岂不是要出什么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瑞沐璇应着声,已经跑进了自己的书房里。 “喂喂喂,”瑞永康喊着,想再叮嘱几声,可瑞沐璇已经将书房门关上了。 瑞永康不满地嚷嚷道:“这叫什么呀!我们这么急着忙着来告诉她世斌的事。你看她一颗心全放在世斌身上。” 拍着桌子又喊道:“我们进门这么久,连杯茶都没见她上过,这是什么呀?” 身边的大丫鬟吉祥立即心领神会,含笑上前行一礼道:“六爷,这是我们的不是,怪不得格格。我这就安排下去,给您准备好茶。” 瑞永康这才闭了嘴,静等着。 吉祥立即安排下去给沏了香茶来,亲自送到瑞永康的面前来,含笑看着他。 瑞永康接了茶,打开盖子先轻轻一嗅,一股红茶香扑面而来。 再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喝着茶,气还是不顺,又盯着那紧关的书房门,低声念叨:“如今,她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问,一个世斌简直让她变成了疯子,傻子了。” 温馨梦抿嘴轻笑,没有回应。 只是心中想着:‘这就是爱到深处无怨尤的缘故!’ 瑞永康却在一旁皱着眉头,暗念着:‘一个世斌,两个格格,麻烦呀麻烦!’ 皇宫中: 福婷格格手中端着一个小盒子,急急忙忙地来到皇上的书房。 面上洋溢着笑意,还带着些许绯红。 “皇阿玛!皇阿玛!”福婷远远的便唤,声音清脆悦耳。 皇上一见她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关切地问:“怎么啦?” “皇阿玛,解药,解药,我找配制出来了。”福婷将手中的锦盒往前一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皇上一听,顿时一阵欢喜,激动地应道:“婷儿,你真是朕的骄傲,世斌这下真的有救了。” 绕过桌子,招呼着福婷。“走走,随朕来,朕要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世斌,让他好好地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 福婷的手臂被皇上紧紧地抓着,两人一路小跑地来到岳世斌的房间。 房门被推开,皇上欢喜的声音先传了进来。“世斌,解药,解药有了。” 岳世斌正与小福子闲聊,听到皇上的声音,心中一喜。 正想着下床给皇上行礼,却被皇上制止。 皇上一把拉过福婷,满面的欢喜道:“婷儿终于将解药配制出来了,朕终于不用再看着你每每被伤病折磨而心疼了。” “多谢皇上,福格格,为微臣操心了。”岳世斌也是心生欢喜。 “好啦!好啦,咱们君臣不必再说这些客套话了。” 皇上心情大好,面上的喜色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婷儿,你快给世斌服药解毒!不久,朕又会见到那个英明威武的少将军了。” “皇阿玛,您且不要这样心急,少将军中毒已久,即便有了解药,也无法一时间迅速的恢复。需要时间慢慢吸收,慢慢的清除。” 福婷知道自己说这些会打击皇上的兴头,但作为一名大夫,必须把有些话说到前面,不能故弄玄虚,夸夸其谈。 皇上听了她的话,这才慢慢的冷静了些,目光灼灼地看着福婷,又问道:“那婷儿说,还需要多久,世斌才会完全康复啊?” 福婷只好微垂了头,回道:“皇阿玛,少将军如今的身体状况甚是虚弱,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慢慢休养。” 知女莫若父,一见福婷如此的说词,如此娇羞的模样,皇上立即心领神会。 应声道:“是啊,是朕太心急了些,养,慢慢养,是需要慢慢的养。” 福婷被皇上投来的异样目光弄得满面羞红,忙低头,不再言语。 皇上一见,心中暗喜,立即识趣地道:“好了,朕不打扰你们,有好消息,再告诉朕,朕最喜欢听好消息了。” 言罢,摇着四方步踱了出去,想到高兴处,又放声大笑起来。 福婷一听,更是羞红了一张脸,粉嘟嘟的样子更惹人爱怜。 皇上笑了,福婷羞了,可是,岳世斌的心却紧了。 心中默念着:‘沐璇,沐璇,我可怎么办呀!’ 随着时间的推移,解药真的起作用了,岳世斌身上的毒正在慢慢消退,溃烂的伤口也在慢慢地愈合,身体逐渐恢复。 然而,眼见着离过年只有不足十日了,岳世斌心急如焚,想着赶快借过年为由头,出宫回府去。 可他也知道,若是伤还没有痊愈,皇上是绝不会放心让他出宫的。 没办法,只好再次向皇上请求,让父母和瑞永康进宫一见。 皇上笑道:“不是几天前刚刚让他们入宫来见过你了吗?解药配制好的消息,我已经告知你的父母了,他们也替你高兴。” 见岳世斌看着自己依旧一副心急的模样,皇上只好又道:“你如今伤还未痊愈,婷儿说需要静养。好了,朕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伤好了,你就可以健健康康的出宫去了。” 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皇上!”岳世斌见他要走,立即出声相唤。 心急,起身猛了些,刚刚要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倒吸一口冷气,手捂着伤口,不敢再乱动。 皇上听到了声音,忙又转身回来,上前扶住他,让他先躺下来。 埋怨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呀?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你急成这个样子,要是这事让婷儿知道了,岂不又要怪朕的不是。” 第147章 皇上的心意 在皇上的口中说出“婷儿”这两个字时,岳世斌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过。 暗自思忖着:“皇上这分明是又在暗示我啊,可皇上啊,您哪里知道我的心呢?” 福婷确实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她大气知性,颇具皇家风范。 与之相比,瑞沐璇则多了些任性骄纵,有时甚至会无缘无故地耍些小脾气。 然而,在岳世斌的眼中,这些恰恰是瑞沐璇可爱的一面。 正是因为这份可爱,让她变得更加生动,更加的丰富多彩,变幻莫测,也让岳世斌为之心动不已。 也许是先入为主,他的心早已被那个瑞格格占满,再也容不下其他。 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岳世斌,突然听到皇上又问:“你的伤究竟怎么样了?要不要让婷儿再来替你看看?” 岳世斌一听,连忙起身阻止,因为伤口再一次被触及,痛得他钻心刺骨,不得不一手紧紧地按压住伤口,强咬着牙忍着。 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把疼痛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去。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极力地紧绷着,与那难以忍受的疼痛做着顽强的抗争。 “好,好,不传婷儿了,不传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婷儿能吃了你似的。”皇上有些纳闷地道。 岳世斌疼得厉害,尽管汗水已经湿透了额头,顺着脸颊滑落,但依然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只是深垂着头。 皇上见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一个堂堂少将军,连生死都不怕,怎么一提到女儿家的事,就羞成这样了?” 岳世斌心中的苦无法言说,只能默默低头不语。 皇上看到他这副模样,又是一阵心疼。“看你,又是满头的冷汗,这究竟是什么毒啊,这么狠毒?眼见都半个多月了,伤口怎么还没愈合呢?” 心中一阵后怕,暗自:‘若那一镖当时不是世斌为我挡了,就算我有幸不死,又怎么能受得了这半个多月的罪啊?那些行刺者要是被我抓到,一定要千刀万剐,灭他们九族,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想到这些,又看了看岳世斌,无奈道:“朕答应你,明日就让你的父母来,再叫上永康。” 见皇上终于点头允诺,岳世斌十分高兴,连忙道谢。“多谢皇上成全。” 心中欢喜,感觉伤口处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皇上看着他,依旧有些不解,又问道:“朕有些不明白,你说你想多见见父母没什么,可你动不动就要见永康,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见皇上好似起了疑问,岳世斌不免有些紧张,忙要撑着身子坐起来给个解释。 皇上一见,连忙一把按住他,急道:“你可千万别动了,如今,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 将他按住后,又叹了口气道:“朕不再东问西问多问一句了,你要见永康,自有你要见他的道理。朕不问了,你好好养伤,朕这就走了,立即走。” 说完,拔腿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想:’是不是人一生病就会变得脆弱呢?以往那般沉着冷静的少将军,如今怎么就变成这般了呢?是不是脆弱的病人,更需要亲情和友情来安慰呢?” 第二天一早,岳世斌的父母亲,还有瑞永康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儿子的伤的确大有好转,做父母的终于放下了些心,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站在一旁的瑞永康一会儿看看一直在旁相陪的福婷,一会儿又看看岳世斌,紧闭着嘴巴,不发一言。 郭锦岚的目光也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不停地逡巡着。 心中暗自盘算着:‘看皇上的意思,难不成儿子因祸得福,皇上有意将福格格许配给世斌?’ 岳世斌第一眼看到瑞永康的时候,心便一阵猛跳,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了瑞沐璇一般。 相信,上次永康来宫里相见的事,一定已经告诉了表妹瑞沐璇。 他们表兄妹感情深厚,这次瑞永康再次进宫,肯定能带来瑞沐璇的消息。 原本想着立即与他说上几句话,可谁知皇上和福婷也紧跟着进门来了。 之后的谈话,让岳世斌的心一阵阵发紧,尤其是看到瑞永康看他和福婷的眼神时,心更是一阵阵紧缩、紧张。 不敢想象,如果此时站在面前的不是瑞永康,而是瑞沐璇,她会有何举动?而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当他看到瑞永康刚进门时那种嬉笑调侃的神情,随着话题的不断深入,渐渐变得严肃深沉时,岳世斌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他闭上眼睛,不愿再听这些客套的寒暄。 而他的这一举动,立即让正在说笑的众人停下了话题。 做母亲的最细心,郭锦岚首先发现了儿子的不妥,忙焦急地问道:“斌儿,你怎么了?” 见儿子不舒服,做母亲的一颗心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岳世斌听到母亲发问,忙睁开眼睛,强打着精神,应道:“母亲,没事,我没事。” “是不是累了?”皇上见他这副模样也问道。 福婷立即站起身来,想上前给岳世斌把脉。 她的神情比坐在一旁的郭锦岚还要紧张。 “没事,我真的没事。”岳世斌忙举起双手,往后退了退,拒绝福婷上前诊脉。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转向站在身边的瑞永康。 此刻的瑞永康果然有了不一样的表现,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显然是被福婷紧张的举动吓了一跳。 可谁知道,屋子不大,大家的表情都相互看在眼里。 福婷被岳世斌拒绝,心中一突,见他的目光转向自己身后,也随着他紧张的目光看了过去。 随着福婷的回头,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瑞永康的身上。 这反而让瑞永康一下子被弄得不知所措,只好咧开嘴巴笑了笑道:“怎么,大家都看我啊?” 一句话,才让众人想起了一直被冷落的他。 皇上先哈哈一笑道:“永康,你怎么就一直站在那里呢?是朕一时大意,竟然忘记了你,你可是世斌一再点名要见的人呢!朕竟将你放在一旁,不管不顾了这么久,来,来。” 伸出手,向他招了招手,又道:“这皇宫你以前是少来,可是在朕的眼里,你与世斌都是自家孩子一般,不必特别地招呼。你也不必在此处拘谨,来,快过来坐下!与世斌说说话。” 瑞永康被皇上特别招呼,只好向前走了几步,在床前坐了下来,却依旧是离岳世斌最远的。 第148章 我看不像是个善良之辈 皇上亲切地将瑞永康招呼到身边坐下,又指着福婷为他介绍道:“来,朕给你介绍一下,她叫福婷,是此次朕特别指派给世斌医治的御医。她刚才只是见世斌有问题,想上前去替他瞧瞧。你不必一副吃惊模样。” “噢!噢!”瑞永康微垂着头,懦糯地应着,多少带了些小心胆怯。 皇上一转身又给福婷介绍道:“这是大瑞王府的瑞永康,也是和世斌一样,是此时朕出宫时的贴身侍卫。上次若不是他与世斌舍命保着朕,朕的性命恐怕真的就丢在城外了。” 说到此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既有对往昔惨烈战斗的回忆,也有对瑞永康和岳世斌的感激之情。 想起那十几个与他们同去的护卫惨烈牺牲的场景,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再次涌起强烈的杀意。 当天,他回宫之后,立即安排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给受伤的岳世斌安排御医医治,另一件事则是安排宫里的人立即去城外查看。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传回来了第一个消息。 城外的战场找到了。可是,除了一堆堆血迹没有处理干净以外,一个人也没有发现,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好似都凭空消失了。 战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乎无迹可查。 这群杀手好似从天而降,消失时也是毫无痕迹留下。 一来一往间,只是带来了杀意,带来了死亡。 然后,追到城外,掉转马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起这些事,就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但在此时又不好表现出来。 此时,福婷却?絮的念道:“瑞永康,大瑞王府。婷儿只知道小瑞王府。” 她垂着眸子,面色冷淡,低声的念。 瑞永康听着立即觉得不自在。心中暗想:“这福婷格格,怎么说话这个味儿的,好似不怎么待见我。不知道大瑞王府就不知道呗,我也不期待被她知晓。再说了,知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心里想着,嘴里却不敢吭声,只是偷偷狠狠地瞪了岳世斌一眼,仿佛在说:‘我看,这全是你小子给我招来的尴尬。’ 岳世斌自然也看到了他恶狠狠的那一眼,轻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福婷也看到了,转头又看了一眼瑞永康,这一眼相当的犀利无情,甚至带着许多的杀伤力。 瑞永康忙低着头,不敢再与其正面交锋,心中暗自想着:‘沐璇啊!平地里杀出这么一个福婷来,我看不像是个善良之辈。她没有成为你的二嫂,我看日后,八成要成为你与世斌的麻烦了,可怎么办呀?’ 岳世斌与瑞永康各想着心事,低头不语,整个氛围显得有些沉闷。 皇上却因福婷这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又想到了死去的瑞永祥和众侍卫们,想到至今都不能抓到刺客正法,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糟糕。 实在不想再陪坐下去,于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一见皇上起身,众人也都忙起身来。 皇上一见道:“朕一时有些疲乏,便不陪着你们了,你们且坐,难得进宫一趟,世斌应该还有话要与你们讲。” “皇上,臣也没有什么可以与世斌说的了,臣这就与皇上告辞,我刚回来,家中还有一堆的事要办。”岳凌风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趁机起身告辞。 “也好,我见世斌也有些疲惫了,朕与婷儿便先走了。”皇上神情倦怠,似乎疲惫不堪。看来坏心情真的很影响他的状态。 福婷给岳凌风夫妇施了一礼,上前扶着皇上出去了。 岳凌风夫妇起身送走皇上,转身叮嘱儿子几句,也要告辞离开了。 瑞永康一声不吭,跟着也往外走。 “永康!”岳世斌急了,忙喊住他。 正要迈步出门的三人皆回头看他。 “你还有什么事啊?”瑞永康回头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和不耐烦。 “我还有几句话要对我说!”岳世斌此时也不顾得许多了,只好强行唤住瑞永康。 岳凌风与郭锦岚互视一眼,先行一步离开了。 瑞永康瘪着嘴,好大的不情愿又走回去。 语气冰冷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也不坐,低头问着,眼神中透着一丝疏离。 岳世斌抬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先抱歉道:“永康,今日之事全怪我。” 一听他说这话,瑞永康连忙打断他。“哎,我可不想听这话,今日的事我一桩桩一件件听得明白,看得清楚,心知肚明,你什么话都不必说了,我们做男人的何必婆婆妈妈,我全不放在心上。” 话语中分明带着一丝倔强和逞强。 岳世斌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了然,低下头来,深叹口气。 一见他如此颓废的模样,瑞永康又心软了。 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岳世斌的肩,语重心长地道:“其实,你我兄弟之间,什么话都不必说,你也不必感觉对不起我。只是,有的人需要你日后多操操心了。你啊,好自为之!” 说着话,他的手顺着岳世斌的胳膊往下捋,一个物件顺势放在了他的手心中。 岳世斌握紧在手中,只感觉丝丝滑滑的,柔柔软软,猜度着这是女儿家的物件。 瑞永康又是低头朝他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回去乱说什么的,可是,你却是逃不开的,祝你好运兄弟。希望你赶快痊愈,赶快出宫!” 说完,一拱手,转身离去。 看着瑞永康离去的背影,岳世斌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时百感交集。 ‘是啊!别人都好说,我却是逃不开的,有朝一日让我如何面对沐璇?’ 手一握,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他的心一颤,慢慢展开掌心,立即有一股沁人的清香迎面扑来,精神随之一振。 一块小小的白色绢帕中包着两粒红豆呈现在面前, 那红豆红得让人眼前发亮。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拮,此物最相思。” 这一封无字信,传递着瑞沐璇千丝万缕的思念之情。 第149章 偷窥 岳世斌轻轻的将那方洁白的绢帕展开,绢帕的角上绣着一朵火红的石榴花。 那如火焰般的红色花瓣,层层叠叠,细腻而生动。 每一片花瓣仿佛皆是绣者精心雕琢而成,尽显其用心与专注。 丝线在帕上穿梭,勾勒出花朵的神韵,仿佛诉说着绣者心中的柔情与期盼,为这洁白的绢帕增添了一抹亮丽而温暖的色彩。 听瑞沐璇说过,她出生时,石榴花正开得火红,所以,她说,这石榴花就是代表她的花。 看着这花,心中想着:‘这火红的石榴花,低垂着头,像极了沐璇一颗火热又害羞的心。” 看着这块绢帕,仿佛看到了瑞沐璇那亭亭玉立的身影,她正含笑俏皮的眨着大眼睛向着自己微笑,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竟然情不自禁的想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一下。 可以伸手时,瑞沐璇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叹口气,无力的垂下手臂,往床上一靠,闭上眼睛,任眼泪流下来。 窗外,福婷轻抬手,缓缓掀起一扇窗棂,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偷偷窥视着屋内的一切。 看到岳世斌打开娟帕时兴奋异常的模样,自己的心就如同被猛地泼了一盆凉水。 她不知道这方绢帕是哪个姑娘相送,这两粒红豆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也不知道它们代表着怎样的情感。 但她能感觉到,这两粒红豆对岳世斌来说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 ‘难怪他总是对我冷冷淡淡,我与他之间总觉得有一道屏障,无论我怎么努力想走近他,总有种无形的力量挡着,原来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别的姑娘。’ 想到这些,心中满是失落与惆怅,福婷真想大哭一场。 又想:‘这叫什么呀?凭我堂堂的一个皇族格格,什么样的姑娘能比我尊贵?我会取代她的,无论她在世斌的心中占据了多少位置,我一定会慢慢的取代她的。” 想到此,又偷偷的往里瞧了瞧,正准备迈步进去,却又看到了岳世斌的眼泪。 福婷愣住了,岳世斌的一滴泪令她原本自信满满的一颗心,又凉了。 岳世斌是何等坚强的人,他能忍受得住一般常人无法忍受的伤痛顽强的活下来,从不肯被疼痛制服,出一声,叹一口气,可是,如今,他看到绢帕流泪了。 是那个女人让他心痛了?让他流泪了? 这眼泪代表着他的心里已经满满的全是那个女人了。 再也看不下去,捂住眼睛逃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呆坐着,心很痛,却流不出一滴泪。 说来也巧,皇上进来了,一见她这副模样,吃了一惊。 忙上前问:“婷儿,你这是怎么啦?刚才不是还兴高采烈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我,我没什么。”福婷忙也用帕子擦掉眼泪,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与躲闪。 “说谎!你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了,哪里还能骗得过朕。”皇上眉头微皱,嘴角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佯怒。 福婷只是低头不言语,心中矛盾纠结。 见她不想说实话,皇上只好明挑。“听小太监回禀说,你刚从世斌的房间里含着泪一路跑出来,与朕说说,是不是他,言语不周得罪了你,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福婷微皱下眉头,心想:‘是哪个小太监如此多嘴?’ 皇上那里却又补了句:“听朕说,朕中也很看重世斌,但是婷儿,你在朕心中的位置是别人永远无法比拟的。” 皇上的这几句体己话说的福婷眼泪汪汪。“皇阿玛,您的这几句话让婷儿的心暖融融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 抽抽鼻子,含笑仰头看着皇上,又道:“在婷儿的眼中,皇阿玛远比亲阿玛还亲上百倍千倍,可是……” 吞吞吐吐,又是一阵梨花带雨,抽噎着道:“可是,有些事,皇阿玛您还是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与无奈。 听福婷抽抽噎噎的这些话,更令皇上一时也感触颇多。 女儿家的心事向来是既多又乱的,有时候更是不能与他人言表,这些皇上都清楚明白。 既然福婷已经如此说了,皇上也不好追究下去。 只好笑了笑点头道:“朕答应你不再追问你,一切事全由着你,只要你高兴,朕就会高兴。这些日子世斌已无大碍了,你也累了这么久了,便不必去了,好好休息休息,我会派别的御医过去照顾他。” “不!皇阿玛”刚刚还哭哭啼啼,悲悲切切的福婷立即来了精神。 急忙起身道:“皇阿玛,婷儿此时也没有什么事,不需要休息。少将军那里一向都是我照顾的,用什么药也是我最清楚,一事不烦二主,皇阿玛您就不必再去麻烦别的御医了。” 皇上忍不住笑了。“噢,这样啊!那好,世斌就全交给你照顾了。” 往前稍一弯身子,又道:“可朕不想再听到,再看到,你因他而不快的事喽!” 福婷也是个机灵的人儿,皇上的话,她自是明白其中的提点,含羞笑点头。 皇上见她模样,又是一笑,转身出去了。 边走边还暗笑:‘看婷儿一提到世斌的那个紧张劲儿,婷儿果真是很喜欢世斌的,朕没有看错,没有看错,世斌能与婷儿在一起,是朕如今最喜欢看到一件美事。’ 说着话,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眼睛一眯,心情舒爽。 送走皇上,福婷又陷入沉思中。 ‘皇阿玛有是意要促成我与世斌的喜事的,看他爹娘的意思,也是对此事热衷,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只要,皇上有意玉成此事,我的一生幸福便会交托于世斌的手上。’ 想到此处,不由得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好似如今已经进了将军府,已是岳世斌温婉贤淑的妻,他们的婚事得到了全天下人的祝福。 而自己则是天底下女人最最羡慕的那个幸福新娘。 想到此处,站起身,喜气盈盈,提起小药箱又来到岳世斌的床前。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第150章 一方绢帕的阻隔 岳世斌安静地睡着,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沉浸在一个令他痛苦的梦境之中。 睡梦中的他显得如此脆弱,让人心生怜悯。 福婷静静地低头看着他,心中暗自思忖:‘他在做梦,他的梦中会有谁呢?是什么让他如此忧愁,眉头紧锁?’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疑惑。 目光在岳世斌的脸上游移,仿佛想要透过他的梦境,探寻到他内心的深处。 正想着,忽然间,睡梦中的岳世斌微微一动。 福婷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一张小脸羞得通红,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紧张地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不安。 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福婷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岳世斌,又迅速躲开,仿佛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目光。 然而,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被吸引过去,才看到岳世斌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继续沉沉地睡着。 福婷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岳世斌没有醒来。 岳世斌身体虚弱,又不断服用镇痛的药物,这才让他这个少将军少了许多警惕,时常陷入沉睡之中。 福婷心中暗自思忖:‘若他正巧醒过来,四目相对,看到我这样一个大姑娘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哎呀,那该多难为情啊!’ 想着这些,不禁的抬玉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庞,只觉得脸上发烫,不由得又是暗暗一笑。 然而,就在她不经意的一瞥中,原本脸上幸福的红晕却瞬间被一层阴云笼罩,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目光落在了岳世斌紧紧握着的手中,那里有一块绢帕,绢帕的一角绣着一朵红艳艳的鲜花。 这块幸福的绢帕被岳世斌握得如此之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它就会像薄纸片儿一样随风飞走。 福婷的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恐惧与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不,他的心里已经被那个送他绢帕的女人占满了,而我这样痴痴地迷恋他,究竟能得到什么呢?得到的恐怕只有我一颗被冷落的痴心罢了。’ 心中一阵苦涩,步步后退,心中想着能与那个女人的一争上下,却又感到无比的无力。 ‘我想与那个女人斗一斗,可她是谁呢?她又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牢牢抓住岳世斌的心,让我不战而败。’ “砰”的一声响,失魂落魄的福婷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小圆凳。 小圆凳在地上委屈地转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这一声响动打破了原本的寂静,也惊醒了岳世斌。 岳世斌睁开眼睛循声望去,看到的是福婷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她的一双泪眼正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方绢帕。 岳世斌一怔,连忙将手中的绢帕暗暗握紧,仿佛生怕被福婷发现什么秘密。 福婷也趁机微微转身,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水。 强装出镇定的样子,对岳世斌道:“我来为你换药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尴尬。 岳世斌看着她,心有一丝疑惑和不解。 不明白福婷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悲伤,为什么会流泪。 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横在了他们中间。 福婷慢慢地走到岳世斌身边,手微微颤抖着,拿起药箱中的药具。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轻轻地揭开岳世斌身上的绷带,露出他那受伤的肌肤。 岳世斌胸口处的肌肤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上面还带着一些淤青和伤痕,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痛苦和磨难。 福婷小心翼翼地用棉花蘸上药水,轻轻地擦拭着伤口。 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生怕弄疼了岳世斌。 岳世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闭上眼睛,能感觉到福婷的手指在自己的肌肤上轻轻触碰,那种感觉让他也有莫名的紧张。 福婷的脸越来越红,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不敢抬头看岳世斌的脸,怕与他目光相对的害羞,只是专注于手中的换药工作。 然而,越是这样,她的心中就越是慌乱,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岳世斌感觉到了,心中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福婷对他的关心和在意,那种感觉让他既温暖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福婷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对福婷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在这一刻,心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福婷终于换好了药,轻轻地为岳世斌包扎好伤口。 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岳世斌,眼中也是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岳世斌睁开眼睛也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又立即避开。 福婷的心中涌起一阵悸动,觉得自己的心儿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样。 “谢谢你,福格格。”岳世斌平静了好一会儿,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可是听在福婷的耳朵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微微点头,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只是默默地看着岳世斌,眼中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你……还好吗?”岳世斌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福婷咬了咬嘴唇,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受,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我……我没事。”她低下头,低声应道。 岳世斌看着她,心中充满疑惑。还是不明白福婷为什么会如此悲伤,为什么会有这样复杂的情感。 他想要问个究竟,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息。 福婷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停留。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福婷的发丝。 发丝轻轻地拂过岳世斌的脸庞。 岳世斌不由得微微一颤。 福婷也感觉到了岳世斌的反应,心中涌起一阵羞涩和慌乱。 “我……我该走了。”受不住这种羞涩,急转身离去。 岳世斌手抚着胸口,转头看着福婷逃也似的离去,心中只有一叹。 再次张开手,看看那块绢帕,心中只念:‘沐璇,我只念着早些康复,早些回到你的身边去。’ 第151章 相思无尽,静待重逢 光阴如梭,转瞬间,八天已悄然逝去。 再过两日,就是除夕了。 小瑞王府中: 瑞沐璇在绣品前坐下来,纤细的手指捏着绣花针,继续在面前的绣品上飞针走线。 这绣品是那日在得到了岳世斌在皇宫中的信息时,开始动手绣的。 那日,将那块绣着石榴花的绢帕包裹了两粒红豆,送到六表哥瑞永康的手中时。 瑞永康不禁吃了一惊,低头看看手中的绢帕,问了句:“你在书房里这么久,就拿出个这来?” 瑞沐璇笑点头。“其实想与世斌说的话有很多,写好久也写不完。可是,你不是说,书信会被检查的嘛!所以,就不如不写。相信,这两个物件送到世斌的手上时,他自会懂我想说的一切。” 瑞永康也笑着点头。“好,你们两个文人雅士,你们能懂就行。” 将绢帕揣进腰包中,拉着温馨梦起身就走了。 瑞沐璇知道这些日子,自己已无心再做其他,除了等表哥还来世斌的信儿来之外,只能自己打算时间。 可这些日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写诗?画画? 算了,不如绣花。 于是,几天的时间一直绣,绣品已经基本完成。 碧海蓝天,天边一对比翼双飞的小燕子,水中荷花并蒂,鸳鸯成双,活鲜鲜的,如同真的一般。 一边绣,一边念:‘世斌啊,听说你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可为什么还不能回来呢?你知道我究竟有多么想你吗?不知道这近一个月里你究竟是怎么过的?你也像我想你般的想我吗?’ 那一次表哥从宫里回来,只带回一句话来。“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也说功夫说上话,许多话也不方便说,我只告诉你,世斌越来越好了。” 再问其他的也没有了。 前两天额娘也进宫一趟,回来时好像添了许多的心事。 她也只言说世斌的伤已经大好了。 再问她,她却又言说不好细作打听,以免皇后娘娘起疑。 瑞沐璇却总觉得这事好像并不那么简单,难道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话令额娘不高兴了? 更或者世斌那里又出了什么状况? 可是额娘也是一问三不知,瑞沐璇也没有什么招,只是恨不得自己也寻个理由进宫去。 可是那皇宫岂是那般好进?若不是宫里的皇后娘娘有特召,这皇宫她是没资格进去的。 额娘若不是当今皇后娘娘儿时的好友,哪里又有这么轻易入宫。 只可惜,她却没有这么位有用的朋友在宫里。 她更不认识什么皇上皇后的,所以,只有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眼见着还有两天就是农历新年了,世斌啊,你可曾记得我们约好,正月十五的时候共赏花灯,你的诺言能实现吗?’ 正想着,手指被绣花针扎了一下,血珠涌了出来,忙送到嘴边,用牙轻轻的挤了挤血, 低头看着自己绣好的鸳鸯,撅着小嘴笑。 ‘世斌啊,你快回来!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她的心中默默念着,思绪万千,没了心思继续绣下去。将针插在一边,站起身来。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宛如一场盛大的雪舞。 皇宫里,岳世斌在屋里慢慢踱着步,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暗自叹息。 再有两天就是春节了,可刺客的事情依然毫无头绪。 听说上次皇上回宫立即派人前去那个野外追查刺客,可那里除了有几堆还能依稀分辨的血迹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黑衣人好像是梦魇中忽然闯入的地狱恶魔,待梦惊醒之时,却发现他们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就如同一场梦,一场噩梦般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那些恶魔并不是梦,他们是真实的,他们杀死了许多护卫,伤了自己,差点也让自己命丧黄泉。 可他们却凭空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甚至连那些护卫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而那些死难的护卫都是昔日自己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好兄弟。 想到此,一颗受伤的心被一种强烈的愤怒冲撞着,撞的伤口也随着“砰砰”的乱跳。 忙着回到床上去,坐下来,按住伤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近一个月,毒已经全清了,伤口也正迅速的愈合。 可是皇上仍然没有让他出宫的意思。 ‘难道要留下我在此处过年吗?不,我不能再继续留在宫中了。我要回去。’ 伸手在枕下摸出那方依旧散发着香气的绢帕,打开来,两粒红豆红的可爱。 ‘沐璇,转眼近一个月了,你可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伤痛时不时的让我陷入昏迷中,可就在这昏迷中,我却见到了你,听到了你的笑声。 你甜甜的笑是那样的不一般,明亮的眼睛,微翘的嘴角,洁白的牙齿。 手儿微微的在嘴边处一点,又使笑意变得含蓄多情。 每当这时候,我的心都是醉的。 觉得整个人都是轻的,快活得如同神仙一般。 而你又是与那些谨慎胆小的格格,大小姐们不同,你有那种独特的性格魅力,这是在任何女孩子身上所没有的。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柔情中又微带着那么点的任性跋扈。 你的与众不同,你的时而快乐洒脱,时而文静如水的性情,深深的吸引着我,让我第一眼见到你,便无法忘记你。 让我可以为了你生,为了你死,让我时时刻刻的都不能忘记你,让我时时刻刻的想回到你的身边。 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并不是你。 而是那个皇上与爹娘要我终生面对的女人——福婷。’ 想到此,更是一阵心烦意乱。 这些日子,他所看到的是不是福婷羞答答满面通红,就是泪滴滴的满眼委屈。 越想越不对。‘不行,我不能留在宫中过节。我不想再面对她。’ 正想着,门外,小福子高声报。“皇上驾到!” 岳世斌一听,忙将手中的绢帕放回到枕下,起身出迎。 “嗯,世斌,朕见你这些日子的气色好多了,走起路来也带着往日少将军的威风了。’ 皇上一边看着面前英俊的年轻人,一边满意的点头。 第152章 力证 皇上的一句夸赞让岳世斌心中暗喜,而这正合了他的心思,立即向皇上提出要出宫的请求。 “什么?你要出宫?你的伤真的全都好了吗?” 皇上听闻岳世斌的请求,面露惊讶之色,关切地问道。 “是的,微臣怎么敢哄骗皇上呢!”岳世斌恭敬地回答道,面带坚定。 两人正说着话,小福子那高亢的声音响起。“福格格到!” 皇上一听,微一笑道:“世斌,你也不必与朕争辩了,一切都由婷儿定夺,她说你全好了,朕就放你出宫去。” “这……”岳世斌无奈地暗叹了口气。 福婷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进来了,先给皇上施礼,再给岳世斌施礼。 “来,来,婷儿啊,你来得正好,你的这个病人说自己的伤已经痊愈了,吵着要出宫去呢!婷儿,你倒与朕说实话,世斌如今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怎么,少将军要出宫去吗?可是……”福婷的面上有丝难色。 岳世斌听闻此言,向前一步,忙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的伤确实已无大碍。为证此言不虚,微臣愿在此演练一番功夫,让皇上和福格格亲眼见证!” 言罢,还未等皇上与福婷阻止,岳世斌摆开架势,施展出一套精湛的拳脚功夫。 只见他身形矫健,拳脚生风,如猛虎出山,如蛟龙出海,虎虎生风。 忽而,招式一改,如长蛇出洞,如出窟狡兔,招招敏捷灵活。 辗转腾挪,气势如虹,将自己的武艺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虽说有一个月没有练功了,可丝毫没有生疏,动作依然流畅自然。 “嗯,好!好!”皇上看到精彩处,高声叫好。 这时候,岳世斌忽然来了个腾空翻身,然后稳稳地站在地上,暗吸一口气。 他的额头已经微微出汗,但眼神依然坚定。 “好!好!”皇上在一旁赞不绝口。 “好,真不愧是我大清国一等一的高手。” 福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赞叹岳世斌的武艺高强。 与此同时,心也一直替他悬着。 见岳世斌在落地的一刹那,身子微微一颤。 虽然他是背对着自己的,但可以判定那一定是伤口裂开的结果。 正这时,岳世斌一转身,脚一踢上头,又要继续下去。 福婷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啪”的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岳世斌一惊。 “够了,不要再练了,你的伤虽已无大碍了,可是这样练下去总是不好的,你不就是想出宫吗?可以,我说可以了。”福婷的声音中带着关切和心疼。 “多谢格格成全。”岳世斌看着福婷,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想抽回手,福婷却紧紧的抓着不放。 岳世斌此时的伤口其实早已疼得厉害,微微有些颤抖。 福婷趁机用肩头扶住他。 皇上一见早已心知肚明,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说道:“好,既然婷儿说行,朕还有什么好说的。便准你出宫。但你也要多加注意,好好休养。” “臣谢皇上隆恩。”岳世斌大喜,什么伤痛都忘记,再次谢恩后。 可福婷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放。 “哦,你且做准备,朕就不打扰你们了。”皇上说完冲着他们微一笑。 见皇上走了,福婷忙双手扶住岳世斌。 低头看,他的伤口处又有血微微的溢出来。 忙将他扶上床,打开纱布一看,果然,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 “你这是何苦呢!”福婷心疼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 一边急去取了药棉,轻轻将血清除,边又念叨:“看这伤口不是又裂开了,难道你这英雄不是肉长成的?不知道疼吗?” “刚才多谢格格成全。”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脸色却有些苍白。 福婷手上停了停,又道:“是啊,留在宫中这么久了,你的父母亲,你的那位叫瑞永康的朋友一定甚是想念了。” 福婷的话中有话,岳世斌自然听的出来,可是此时已无心于它事。一颗心早已飞出宫去。 送走福婷,岳心斌归心似箭,转身将枕下的绢帕取出来,深情地看一眼,握紧。 在心中默念:“沐璇,我就要回到你身边了,等我。” 正想着,身边传来抽噎之声,循声望去,是小福子正低着头垂泪呢! “小福子,你这是怎么啦?”岳世斌有些不解的问。 “少将军就要出宫了,小福子以后就不能再服侍您了。” 小福子说着话又掉下泪来,忙低垂了头擦泪。 岳世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对道:“别难过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终是要离开皇宫的,这里不属于我。” “少将军!”小福子双眼垂泪,跪倒在地。 “少将军,小福子自幼无父,三年前母亲又离我而去,小福子更是孤苦无依,后被人带进了宫里来,更成了无人疼,无人爱的苦命人。有福伺候少将军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可您对小福子的恩情,小福子永世不忘。” “不要说的这般严重,恩情,我在此处一月全是你尽心尽力的服侍我,我哪里对你有什么恩情?快快起来说话。”岳世斌想扶起他。 可小福子不肯。“恩情,当然是恩情。您出身显赫的大将军府,可我是一文不值的下人,您却能对我不嫌不弃,这就是对我这个做下人莫大的恩情,可惜少将军就要出宫了,以后小福子恐怕再也没有服侍少将军的福分了。” 说到此,小福子的眼泪又涌上来。 这一哭,倒将岳世斌弄得心里一阵酸溜溜的。 “我看这样!我与福婷格格说一声,等我出宫以后,你还回去服侍她!我见她也是个好脾气的人,将来不会亏待你。” “那就多谢少将军了!”小福子又要叩头,被岳世斌拦住。 出门与皇上辞行。 皇上正在亲自挑选礼物。“哦,你真的这般归心似箭吗?说要走立刻就走?” 皇上放下手中物件,抬头看着岳世斌,脸上带着一丝不舍。 “是的,皇上,臣该是出宫的时候了。怕再回去的晚了,耽误了春节的庆祝。”岳世斌含笑回答。 “那好!朕也不想再强加挽留,这不眼见着春节了,许多地方,还有外国进贡了许多新鲜的玩意儿,朕亲自选了些,让你带出宫去。” “这……”岳世斌看着皇上挑选的满满一大车的好东西,心中有些感动。 “这是朕赐予你的,这又挑了半天,你就收下!”皇上的语气不容置疑。 岳世斌只有领命谢恩。 皇上赐了满满一大车的好东西,并派人护送他回府。 第153章 回府 还未出皇宫,福婷又拦在半路上。 告诉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并送上了一大包的药,有外敷的,有内服的。 “少将军,你要记得定时服药。”福婷的声音温柔。 “是的,我记住了!”岳世斌微笑着回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 “如果,如果你的伤口有什么问题,记得立即来找我。”福婷的脸红了红。 忙又道:“还有,小福子的事,我也知道了。我自会安排好他,你就放心!” “好的,多谢你的安排。”岳世斌含笑表示感谢。 福婷又微垂着头,轻声道:“我如今也要出宫了,住在离贵府不远的梅苑里,带上小福子一起去。” “哦,好的,我知道了。”岳世斌也是轻应。 福婷抬起头,两只眼睛闪烁着光彩,宛如两颗明亮的星星。 她深情地看着岳世斌,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印在心底。 岳世斌忙避开她多情的眼眸子,道:“那,那我就告辞了。” “好!”福婷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看着岳世斌的马车一路疾驰,出了皇宫, 她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着他,直到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这才怅然若失的叹口气,也上了马车离开皇宫。 出宫了,终于出宫了,马车一路狂奔。 “快些!再快些!”岳世斌催促着赶车人。 马车带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向前飞奔着,四名护卫也急催马前后呼后拥着。 坐在马车里的岳世斌手里紧握的绢帕,心中暗想:‘若不是皇上安排的这几位侍卫相随,沐璇,此时此刻,我也许已经飞奔到你的身边了。’ 微微一笑,又想:‘想看看你为我忽然来到你身边时吓一跳的样子,一定非常的可爱。可爱的你娇嗔地嘟着小嘴与我生气,然后,眼里含着泪扑进我的怀里向我撒娇。’ 想到这里,心中盈满甜蜜和期待。 正想着,只听外面赶车人“吁”的一声,把车停下。 一打车帘,赶车人往里面回禀。“少将紧,将军府到了。” 岳世斌这才将手中的绢帕揣进怀中,想了想,又拿出来,塞进衣袖里。 这时候,府门口的守卫得了消息,欢喜的高叫着,进府报信去了。 岳世斌也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暖意融融。 看他们的这份高兴劲,自豪劲儿,好似正在迎接得胜回府,威风凛凛,十字披红的将军一般。 家的感觉踏实,幸福。 这时候,府里的老管家先出来了,五十几岁的年纪,跑起来,步履有些沉重。 他欢喜的喊着:“少将军,是少将军回府了吗?” 老管家无事,正坐在门房那里喝茶,听府门口的守卫一喊,先先急站起身来。 见那侍卫正风也似的往里报信去了,他连忙急跑几步出了府。 另一位守门的护卫忙上前扶了他,急出门来迎。 岳世斌正从车里出来。 “少将军,是少将军回来了。”老管家忙几步抢过去,伸手搀扶着自家的少主人下车。 “老管家。”岳世斌利落的跳下车,反过来搀住气喘吁吁的老管家,笑嘻嘻与他打招呼。“老管家,还好吗?” “好!好,我什么都好,只是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这腿脚没力气,气也喘不匀,可看少将军这气色,这样子,想必是那伤已经大好了。” 老管家抬头看着岳世斌,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欣慰,目光中全是对自家这个少主子的喜爱和关心。 “是啊!好了,已经大好了。”岳世斌应着。 “这就好,这就好,老奴替少将军高兴,有少将军这样护驾有功的英雄,全府里都光荣啊,老奴脸上也跟着有光。” 岳世斌只是笑,笑容温暖。 腿还没迈进门槛儿,里面又传出急促的跑动声。 这次出来的是一大群人,前面的是岳凌风,郭锦岚两夫妇,后面紧跟着几个兄弟姐妹,丫鬟小厮的一大群人。 郭锦岚这个当母亲的竟然跑到了第一位。 后面,岳凌风还气喘吁吁地对她喊:“慢点儿,慢点儿,跑的这么急,哪个要与你比赛了不成?世斌回来了,又没人与你抢,你急个什么劲儿呢!” 郭锦岚也不应声,只顾一个劲儿的往前跑,眼里念着泪,嘴角处却勾着笑。 跑到门口,果见儿子岳世斌搀着老管家,笑吟吟地走进来。 “世斌,我的儿。”郭锦岚高喊一声,张开双臂,扑向岳世斌。 “母亲!”岳世斌见状,忙放开老管家的手,也往前急跑几步,一把抱住了母亲。 “斌儿呀!”郭锦岚一把将岳世斌拥在怀中,抱的紧紧的。 激动和喜悦让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滴落在儿子的肩膀上。 “娘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一个月,你知道娘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母亲,儿回来了。”岳世斌也是难掩泪水,紧紧的拥着母亲,此时浑身的血都在沸腾着。 府里上下都随着感动的流泪,整个场面温馨又动人。 “儿啊,你好了,你真的好了?”郭锦岚放开儿子,又双手捧着他的脸,上下打量。 嘴巴里依旧在絮絮叨叨的念:“你知道你这一出事,差点让我这做娘的心都随了你跳出来。” 又松开手,退了两步,仔细的将儿子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 见岳世斌气色虽差些,但整个人看上去还不错,精神多了,这才将心稍放下些。 见他们母子终于将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这时,岳凌儿才拭了拭脸上的泪也走过来。 拍了拍儿子的肩头,满意的道:“斌儿,爹真为你骄傲,好小子。” 岳世斌笑了,岳凌风也笑了。 这种笑让人感觉到,男子汉身上散发出的威风与深沉,众人也都随着破涕为笑。 “走,走,快进府,什么话进府再说。”岳凌负招呼着府中众人进府。 又转回身,去招呼那些随岳世斌回府的侍卫们。 郭锦岚一直紧紧拉着儿子的手,亲自将他送进卧房,将她按在床上,吩咐众人都退出去,她要亲自查看儿子的伤口。 尽管岳世斌一再的推脱,也没拗过母亲,只有举手投降,自己打开衣扣。 第154章 探视 仔细查看过岳世斌的伤势后,得到儿子一再的确定,郭锦岚却依旧放心不下。 将儿子按在床上,告诉他在伤势未痊愈之前,必须静养在床。 “可是母亲我……” 岳世斌刚要说什么,又被郭锦岚制止。 “好了,斌儿,就算你心疼娘,好好调养身子,不要让娘再为你担心了。”郭锦岚说着话,眼中的泪花又是一现。 母亲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让岳世斌无言以对。 怎么忍心再让母亲为自己担心,只好点头应下。 郭锦岚也不走,就陪在他的床前嘘寒问暖,几乎半刻不离左右。 岳世斌心急,却也是没有办法。 只能求母亲让瑞永康来府中相见。 郭锦岚也是奇怪。“知道你与永康是好兄弟,可也不必一回府就满心里全念着他!你究竟有什么事要与他说啊?” 岳世斌摇头。“母亲,我是有些私事要与他说的,不方便告知母亲。” 朝着狐疑的郭锦岚笑了笑,难得带些撒娇的口气道:“母亲,您就成全儿!” 郭锦岚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儿子,只有点头应下。 不一会儿功夫,瑞永康便急急的赶了来。 一见瑞永康进来,岳世斌欢喜的坐起身来。 瑞永康忙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去将他按住。 “别,你可别千万乱动,好不容易的伯母肯让我来见你,你若一动触动了伤口,我可就要被赶出去了。” 瑞永康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引得郭锦岚也是忍不住的笑。 “永康,你这张嘴呀!好了,我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你们兄弟先定好好聊聊!” 言罢,起身往外走。 岳世斌和瑞永康刚想松口气,郭锦岚又折回身来。 “母亲,您还有什么吩咐啊?”岳世斌忙问。 没什么,看你的样子啊!“郭锦岚展颜一笑。 “我是想告诉你们,难道你们兄弟情深,永康既然来了,就不必急着走了,喜欢吃些什么,我去为你们张罗。” 瑞永康一听忙一张笑脸相迎道:“只要是伯母张罗的菜,我都喜欢。” “好,那我这就去办。”郭锦岚这才笑了笑,出了门。 她这一走,瑞永康才松出口气,感觉浑身也放松了许多。 这才先问了句。“世斌,你的伤真的好利索了吗?” “基本上恢复了。”岳世斌回答。 “那为什么伯母还是不肯让你出门呢?”瑞永康这才坐下来。 “哎,你也看了,母亲不放心,从回府一直就守着我,我也没有办法。”岳世斌轻摇头,一脸的无奈。 瑞永康一听,嘴角处含着丝坏笑,往前一压身子,在岳世斌的耳边,放低了声音道:“这样一来,岂不是让某个人多着急些时日吗?” 岳世斌也是一笑,伸手将他往外推了推,却也压低了声音问:“沐璇如今怎么样了?在宫中我也没有办法详细的问你。” “哦,你还想着沐璇吗?宫中有那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福格格,对你关怀备至,衣不解带的服侍你。” 一提起那个福婷,瑞永康的眉头处一拧,气就不打一处来,表情也随之严肃了几分。 狠瞪一眼岳世斌,又叹口气,语气带了些哀婉。 “你知道吗?自从你受伤进宫,沐璇的一颗心都随了你去,三魂也丢了两魄,整日茶饭不思,不肖几日,整个人都消瘦下来,任凭我和梦馨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就是失魂落魄的听不进一个字去。” 说到此处,故意又顿了顿,看一眼紧皱眉头的岳世斌,先叹了口气,才又说下去。 “她这么一弄,害的我们心情也跟着糟糕到透顶了,害的馨梦每次从沐璇那里回来,帕子都会哭湿几块。” 岳世斌自是知道自己进府医伤,瑞沐璇会担心。 可是一听瑞永康的这一番后,再也坐不住了。被子“呼”的掀开,就要下床。 “做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瑞永康忙按住他道。 “当然要去看看沐璇啊,听你这么说,我哪里还能坐得住。”岳世斌心中着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瑞永康冷着一张脸,心里却美滋滋暗暗想:‘知道你就会着急,也不枉沐璇为你憔悴了一番。’ 将岳士兵按回到床上,坐下,故意拖了个长音道:“你且好好的坐下,听我慢慢对你讲。” 岳世斌长呼口气,双手握成拳,强压住自己的焦躁。 “平日,里大家谁不是以稳重,遇事冷静,能沉得住气来夸奖你,说你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你看,怎么一提起这沐璇,你瞧你面红耳赤,急急火火的模样。” 瑞永康可算逮到了兄弟的痛点,笑料,忍不住的笑打趣。 “永康,你也把我打趣够了,求你了,告诉我,沐璇如今怎样了,好吗?我的爷!”岳世斌给他拱了拱手,认输。 瑞永康一听这话,这才收住笑。 “沐璇那边,你先放心,她的事惊动了她额娘,还是做额娘的最了解这做女儿的心。不知道她们母女说了些什么,总之,是把话说到女儿的心里去了。沐璇才慢慢恢复起来了。” 瑞永康这一番说完,岳世斌才真正的长舒了口气,紧握的双手也慢慢放开。 瑞永康却又说了一句。“还听说,福晋专为此事去宫里一趟,我想是为了打听你的事。只是不知沐璇知不知道宫中的安排。知道不知道她原本要嫁进门的二嫂子福婷格格的事。” 故以如此方式提出福婷,看着岳世斌的表情,手指在脸上轻挠了挠。 岳世斌再次被提醒,刚要放松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 “怎么,瑞福晋专门为了此事进宫了吗?那沐璇她……”岳世斌的目光又紧盯着瑞永康。 瑞永康摇头。“看沐璇的样子,没有什么大变化。想来,做为母亲,是此世上最想着保护她的人!有些事,沐璇应该不知道。” 岳世斌的心又慢慢沉下,身子也慢慢向后靠了靠。 可是瑞永康偏偏不想放过他,往前一探身子,紧紧追着他又问道,“怎么,关于那个福婷,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第155章 信使 岳世斌被瑞永康紧紧逼迫,无处可退,只好侧着头躲开他放大在面前的脸,含糊的回了一句。 “那日,你不是也在眼前吗?还问我。” 谁知他此话一出,更是惹怒了瑞永康。 立即撇着嘴巴道:“是啊,福婷那日犀利的眼神要吃了我似的,让我今儿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呢!” 说着话,干脆双臂胸前一抱,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岳世斌见他这夸张的模样,哭笑不得。“不会像你说的这么夸张!” 一句话,又让瑞永康来了气,冷声道:“好兄弟,我也不避讳,依我看,那福婷可不是个善茬,我们家沐璇可不一定能斗得过她哦,” 说到此,往后一退,站直了身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眉头一皱。 心中却有一念:‘这个福婷真的不善,应该有两副面孔。若不然,也不会得了二哥的心,差一点就嫁进了小瑞王府。如今,她又看好了世斌吗?’ 正皱眉想着,却听岳世斌反驳道:“你胡说什么呢?你知道我心中只有沐璇一个,说什么斗过斗不过的话。” “哦,真的是这样吗?”瑞永康双臂抱胸,身子又往前一压,一张脸凑在岳世斌的面前,想着通过这种方式给这个兄弟些许的压力。 岳世斌也是被逼出了火气,大声回答他。“当然是这样了。” 瑞永康又看了看他,这才往后退了退,软下了口气道:“好啦,你别冲动,别冲我怒冲冲的样子,我也只是担心我表妹,实话实说而已。” 岳世斌没说话,只是轻叹口气。 见他的模样,瑞永康又道:“我当然知道你心中只有沐璇,可是皇上那边,你父母这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岳世斌微拧眉头,又道:“我会与他们说明白的,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沐璇的。” 瑞永康低头含笑看着他,给他竖了竖大拇指。“好,世斌,不说别的,单凭你这几句话,就说明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们家沐璇就没有看错你,白等你。” 轻拍了拍岳世斌的肩头道:“放心,兄弟,哥会帮你的。希望,日后,我真的也能成为你的表哥。哈哈!” 说到此处,放声大笑,几日天的担心,憋屈,好似随这一笑,皆随风而去。 岳世斌也随着他笑,可心中没有瑞永康的那份轻松。 用过午饭,瑞永康告辞,离开将军府,赶着马车直奔小瑞王府。 也巧瑞沐璇披了斗篷正急匆匆的往外走。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瑞永康拦住她问。 “去找你啊!”瑞沐璇收住脚步回答。 “好啦,我知道你也是找我信使。”瑞永康牵了牵鼻子,一脸的不屑。 “怎么?难道你?”瑞沐璇见表哥的模样,有些不解。 “走,走,快回屋,外面这么冷的天,快吩咐人,给我泡上一杯上等好茶,给我解解这满身的寒气。” 瑞永康一边拽着瑞沐璇往回走,一边还含笑念叨着:“你要好好的感谢我这个信使,才可以将信给你。” 瑞沐璇这才听明白,忙随着瑞永康一路小跑的回了自己的闺房。 一进门,立即吩咐丫鬟们上好茶,又多加了火盆拿到面前来。 瑞永康伸手到火盆边烤火,过了好一阵儿,这几乎冻僵的手才慢慢的打了弯儿。 将手往前一伸道:“看看,这全是为了你和世斌,弄得我这可怜人,在这哈气成冰的大清早上,架辆马车在大街上来回的疯跑。” 瑞沐璇忍不住笑,柔声哄着道:“我知道,表哥是个热心人儿,为了我和世斌的事没少受辛苦,我和世斌都记着呢!片刻都不敢忘。” 说着话,亲手捧了香茶放在表哥手里。 瑞永康这才接了茶,满意地一笑道,“冲你这句话,我这做哥的也不白辛苦,” 说完,身子往后一靠,二郎腿一翘,优哉悠哉地细品起茶来。“好,好茶!” 瑞永康此时的这一出出,明明是故意摆谱,嬉笑自家的表妹。 瑞沐璇无奈,也不好急追着催,只好陪着笑脸耐心等着。 不时的送几块精美的糕点到表哥面前。 瑞永康斜着眼睛瞧着她,不由得笑出声来。 瑞沐璇也是朝他笑笑,不好说什么,心中却想:‘好你个六表哥,笑的够坏,够可恶啊!’ 可转念又想:‘信在他手里,我也不敢与他急呀!我就忍着!’ 瑞永康见表妹虽然陪着笑,可笑的有些僵硬,显然是没有心情陪自己玩笑的意思,便收起笑来, 伸手由怀里取出一封信,往前一送道:“那,世斌今日一早从宫里出来了,立即就约了我去他府上一见。我到他府上去了一趟,他的伤已无碍了,可他母亲不放心儿子,让他在家里静养着,他没办法立即出门来见你,只好又让我当信使,这就是他让我带给你的信。” 瑞沐璇压着心中的悸动,忙接信在手。 信封上端端正正四个字,“沐璇亲启” 正是岳世斌的笔迹。 将信贴在胸口处,让它随着自己急跳的心一起悸动,脸上更是有了份羞涩的笑容。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啦,不打扰你开心了,我该告辞了。” 看着瑞沐璇一副难掩的陶醉模样,瑞永康知趣地放下茶,站起身来。 “六表哥,多谢你了,我送你出府。”瑞沐璇双手捧着信,脚下甚至都带了些小跳。 “你也不必送我了,我知道门,会自己出去,看你的样子,也无心送我。”瑞永康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笑意。 “那你好走,来日,我再去府上专程谢过表哥!”瑞沐璇眼睛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好说了,看把你高兴的。”瑞永康摆了摆手,迈步出门。 丫鬟们有眼力劲儿,随了出去送,又替自家小姐说了番感谢的话。 瑞永康也是欢喜。“只要他们好,我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瑞沐璇见表哥出了门,自己也是一转身,回到卧房里,在窗前坐下来。 第156章 终得相见 这个宁静而美好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如碎金般洒落在窗前。 瑞沐璇静静地坐在这温暖的光影里,将信平展在双手手心里。 眼睛亮了再亮,闪烁着惊喜的光,脸上涌动起难以言喻的激动神色,像是有无数只蝴蝶在欢快地飞舞,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看了一会儿,又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此信此时仿佛那此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目光无比专注柔和,牢牢地盯着信中的每一个字,其实此时,字未入心,心中只被甜蜜和喜悦塞得满满当当。 ‘他会写些什么呢?会不会说很想我呀?’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傻笑,脸颊上泛起微微的红晕。 手指轻轻抚摸着信纸,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嘴角始终微微上扬,面上露出羞涩。 将信又贴回到心口处,让它随着自己的心跳一起悸动,仿佛这样就能和写信人贴的更近一分。 而此时,微风轻拂,吹起了她的发丝,她就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温柔而美好。 兴奋的心将信己悟热,瑞沐璇还是难以平静下来,颤抖的手将信再慢慢平展,这才仔细看信中的内容。 沐璇台鉴: 见字如晤!汝之名,于吾梦中已千万次呼之。今时此刻,吾复满怀无尽深情,缱绻至极而唤汝,吾之最知心爱人也。 乃汝亲赐之那抹悸动,仿若神奇之力,将吾自所生死边缘中竭力拉出。 更乃汝那如梦似幻之梦中召唤,慷慨予吾以直面世间诸般之一切勇气与坚如磐石之力量。 匆匆二十余日夜已逝,于时光长河中悠悠辗转而逝。 于此段时日,吾不得与汝相见,不得与汝温柔牵手,然汝却始终为吾幸福之永恒泉源。 那高悬天际之太阳,恰似汝灿烂之笑颜,那般炽热且火辣,释放无尽热忱; 那高悬夜空之月亮,仿若汝婉约之姿态,如此静谧而迷人,散发醉人韵味; 而那天空中每一颗闪烁之星里,皆深深映照汝或颦或笑、或喜或忧之迷人身影。 每每念及汝不在身旁之此些时日,便觉如此漫长而难熬。 吾唯使那往昔幸福之回忆如潮水般于心中汹涌,令己于这回忆之海洋中获那一丝之快活。 吾明晰记得汝那活泼之态,那清纯无瑕之笑,更记得汝曾为吾之伤痛而心疼落泪、伤心不已。 每当吾轻阖双目,吾总能那般清晰见汝亭亭玉立、婉约可人立于吾前。 而汝之手中紧紧握有两粒红豆,那红豆仿若连接汝吾心灵之神奇纽带,令汝吾之心紧紧交融一处。 而汝之口轻念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沐璇兮,吾归矣,吾真归矣,已然立于汝旁,且让吾等一同轻闭双目,令吾等于此美好一刻,温馨相聚。 永远爱汝之岳世斌 字写的随意,显然是仓促之作,可字里行间的真情表露让瑞沐璇心怀激荡,又默默地流下泪来。 “世斌!世斌!”轻念他的名字,缓缓闭上眼睛,将信紧紧地贴在胸口处。 “沐璇!”岳世斌深情的呼唤好似就在耳边。 瑞沐璇浑身微微一颤,却没有睁开眼睛,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未动。 自从岳世斌被送进皇宫医治的那日起,就时常的会听到他的呼喊声,会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 可每当欢喜的冲向他,去拥抱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忽然消失了。 分不清是梦是幻。 后来,慢慢的明白了,其实自己面前什么也没有,只是自己念他念的重了,才会幻听幻视。 这次,她依旧不想睁开眼睛,想让想念的那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再多停留一会儿。 “沐璇,我在沐璇!”又是岳世斌的一声呼唤。 瑞沐璇的眼泪缓缓流来,慢慢的睁开眼睛,唯恐岳世斌幻化的影像又在自己面前无情的消失。 可奇怪的是,这次不同。 他披一件深灰色的斗蓬,站在自己面前的世斌是那么的真实。 “世斌,真的是你吗?”瑞沐璇急忙抬手,慌乱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而后,瞪大眼睛,满含着难以置信与惊喜,再度仔细地去看。 只见岳世斌面带微笑,张开双臂,朝着她欣喜地回应道:“沐璇,是我!我真的来到你身边了。” “世斌!”这一声饱含着无尽情感的呼喊,瞬间让瑞沐璇的眼泪再一次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岳世斌那温暖的怀中。 “沐璇!”岳世斌紧紧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彼此用心去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转动。 岳世斌轻柔地抚摸着瑞沐璇的后背,无比怜惜地安慰着她:“不要哭了,我在这呢,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瑞沐璇抽泣着,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贪婪地感受着只属于他的独特气息。 他们就那样紧紧相拥着,完全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彼此便是对方的全部。 过了许久许久,他们才恋恋不舍地慢慢松开彼此。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眼中满是浓烈得化不开的爱意和深深的眷恋。 岳世斌无比温柔地轻轻拭去瑞沐璇脸上的泪水,郑重道:“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瑞沐璇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灿烂笑容。 忽然念起一事,忙又拉着他的手道:“世斌,你快坐下,你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将他扶坐下,上下打量着道:“你知道吗?每当想起那生死攸关的一幕时,我的心,依然会一个劲儿地猛跳。” “沐璇。”岳世斌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抬头安慰道:“沐璇,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可是,我见你的气色还是差些。” 说到这里,瑞沐璇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又问:“世斌,你是不是偷跑出府的?” 岳世斌笑了。“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这个聪明人,可是,我不想只让两颗红豆相伴。” 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吃过午饭之后,我便借着送你表哥的机会,干脆偷偷上了他的马车,一路偷跑了出来。” “那为什么刚刚”瑞沐璇看了看桌子上的信,还是有些不解。 岳世斌也是看一眼桌上信,竖起两根手指道:“原因有二,你要不要坐下来,仔细听听啊?” 第157章 我的大英雄 “嗯!”瑞沐璇被岳世斌拉着手,就挨着他坐下来,二人肩靠着肩,头挨着头。 岳世斌满意的一笑,这才出声道:“第一,是因为母亲不让我下床,可是,你表哥到了,母亲招呼他在府上用餐,我便下床来陪。” “嗯!”瑞沐璇点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儿被岳世斌握在手心里,紧紧不放,微微一笑。 “吃过午饭,我便出门送你表哥,见没有人随着,干脆,一狠心,趁机偷偷上了你表哥的马车便来了府上寻你。信是早写好的,原以为只是让他代我先送一封信便好。” 说到此处,忍不住笑。“可是,有机会,我还是偷跑出来了。” “哈哈!”瑞沐璇仰头笑。这种事,在以前,她经常做。 如今,阿玛,额娘不管了,也就没有偷跑这一说了。 看着她此时脸上洋溢的纯洁的笑容,岳世斌的心里也是一片春光烂漫。 笑了笑,又说下去。“进了府里,我原本是让与永康一起进屋子来见你的,可是被他制止了。” “为什么啊?”瑞沐璇有些不解,歪头看着他追问。 “永康硬按住我,并以以后不再当信息不要挟,让我等在车里,要我给你一个你能承受的住的惊喜。”岳世斌慢慢给出解释。 “六表哥,难得他有这般细心的安排。”瑞沐璇轻点头。 “若你与他一同出现在我的面前,也许我真的会承受不住,高兴的晕死过去的。” 岳世斌含笑看着他,心中激荡着一阵阵的暖意。 好似不经意间,瑞沐璇的目光正巧碰上他痴迷的目光,不禁脸上又是一件红云泛起。 心中春水被激荡起层层涟漪,忙垂了眸子避开。 可慢慢的,好似磁石的吸引,她的目光又寻找到了那种炙热。全身被炙烤得发烫起来。 可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躲开。 天空处一片乌云散,太阳露出了笑脸,可着劲儿的往外发散的光与热,真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岳世斌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太阳,忽然有了个主意。 “沐璇,我们有许久没有去过云瀑了,也有许久没见过你的马上英姿了。” “怎么,你要去云瀑吗?可是你的身体。” 瑞沐璇的迟疑,却无形中激起岳世斌的满怀豪情。 岳世斌微微撅起嘴,眼中流露出一丝委屈,声音也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你不要也把我当个病人好吗?” 他故意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展现出这样小小的撒娇模样,仿佛是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平日里坚毅的面庞此时多了几分可爱与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一番。 “哦,你不要生气嘛,我的大英雄。”瑞沐璇见他如此模样,也故意与他逗趣。 柔声哄着他道:“只要你喜欢,无论你去哪里,即使到天涯海角我也陪着你。” 要骑马,瑞沐璇只好又重新换了头一套骑马装出来。 一套干净利索的红色棉式短衣长裤,外面罩一件黑色的棉质披风。 头上依旧是一条红色的纱巾,将乌黑的发丝一包,完全一个英俊潇洒的汉族女英雄。 岳世斌的一双眼睛立即被这种夺目的红感染,笑着问:“你,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怎么,不好吗?” 经他这一问,瑞沐璇忙低下头重新审视自己。 “这是京城里,有名的飞马女英雄湘红送我的一套衣裳,穿这一套骑在马上,真的有一种飞一样不错的感觉呢!”瑞沐璇解释。 反正,当初,她看到湘红骑马飞驰的样子,即使是同样的姑娘,也是被她瞬间吸引了目光。 爱上她骑马奔驰,飞一样的感觉。 “好,很好!”岳世斌看着瑞沐璇,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轻声又道:“沐璇,你知道吗?你总是能给我带来那种新鲜又新奇的感觉,就好像每次与你相处,都仿佛是踏上了一段全新的奇妙旅程,让我总是充满了期待和惊喜。” 他的声音温柔而饱含深情,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对瑞沐璇的欣赏与喜爱。 瑞沐璇掩嘴一笑,嗔怪一声。“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去马棚里牵了两匹好马来,两人上马,打马扬鞭便出了城,直奔鹤山。 出了城,岳世斌更是来了兴致,提议道:“沐璇,怎么样,我们比试一下,看谁先到鹤山如何?” “好啊!”瑞沐璇点头,“我可不会输给你的哦!” 说完,一磕马瞪,马儿已经跃出几米远了。 岳世斌急忙催马急追出去,在后面笑着喊:“你怎么又这样!” “快,快来追我呀!”瑞沐璇银铃似的笑声响亮。 广袤的大地上,她如同一朵热烈绽放的花朵,纵马在前面疾驰。 红色的纱巾和黑色的披风在风中高高飞扬,似烈烈火焰般舞动。 跃动的身影充满活力与不羁。 岳世斌在后面紧紧追赶,目光牢牢锁定那抹令人心动的身姿。 看着瑞沐璇在风中如此洒脱的模样,他的眼睛又热了起来,心中激荡的是喜爱与倾慕。 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也在为这充满激情的追逐而欢呼。 蓝天白云下,他们的身影,成为了这片天地间最为耀眼的存在。 远远地,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前面就是仙鹤云瀑了。 二人心生欢喜,更是快马加鞭。 云瀑,虽不是蔚为壮观,也不是涓涓细流,介于两者之间,不急不缓。 在岳世斌眼中,云瀑像极了沐璇,既温柔又大方。 “到了!到了!”瑞沐璇像个孩子似的在前面欢喜大喊。 迅疾地跳下马来,开心地大喊着:“我赢了,我赢了。” 岳世斌追过来,笑了笑,勒住马,像哄孩子似的宠溺口吻哄着她道:“对,对,你赢了。你是我的女英雄。” 偏身下马,又触痛了伤口,闷哼一声,用手抚了抚胸口。 瑞沐璇一见,笑容瞬间消失,忙上前去双手扶了他,神色紧张地问:“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岳世斌笑了笑,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顺势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第158章 造化弄人 这是岳世斌第一次对自己有这种宠溺的动作。 瑞沐璇有些不习惯,本能的往后一躲,愣了愣。 岳世斌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忍不住的笑。“我是不是唐突了?” 瑞沐璇抿着小嘴巴,也是微一笑,又问:“你真没事吗?” “没事啊!”岳世斌回答。 “好了,不要说没事了,我还是扶你去李老伯那里休息一下!”瑞沐璇又上前一步,扶住岳世斌。 “不用了,真的。沐璇,云瀑就在面前了,我们去那里坐下,一边欣赏美景,一边休息不是更好?”岳世斌提议。 瑞沐璇提起李老伯便想起了李艳艳。 这些日子,岳世斌出事,她也没有心思去关注李艳艳的事。 也不知道,这么久了,她那里怎么判的。 看岳世斌的样子,他应该是不知道李艳艳的事。 扶了岳世斌在云瀑前坐下来。 二人的身子轻轻地靠在一起。 岳世斌微微侧过头,看着瑞沐璇美丽的侧颜,眼中满是柔情。 瑞沐璇亦微微浅笑,目光望向远方的云瀑。 两人此时都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这般静静相依,享受着这片宁静与亲昵。 此刻的依靠与陪伴也让他们心生满足,淡淡的情愫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沐璇,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云瀑的情景吗?”好一会儿,岳世斌才轻轻出声。 瑞沐璇轻笑以应。“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两人信马由缰来到此处,还抱打不平认识李老伯夫妇呢!” “哈哈,造化弄人,以后还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也不知道,海涛与李艳艳如今如何了?”岳世斌眼望着云瀑道。 瑞沐璇转头看着他,拧了拧眉头,还是道:“世斌,你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你在府上与海涛聊过吗?” 岳世斌一愣。“发生了什么事?与海涛有关的事吗?” “嗯!福正淳死了,当初怀疑过是李艳艳所杀。” 瑞沐璇低低的一句话,却令岳世斌大吃一惊。“什么,福正淳死了吗?就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吗?” “是的,在你陪皇上出门的那段日子。”瑞沐璇回答。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刚刚回府,我也没见到海涛啊!”岳世斌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瑞沐璇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一切皆告诉了岳世斌。 “那李艳艳被判了什么罪啊?”岳世斌问。 瑞沐璇轻摇头。“这些日子,我也是心不在焉,没去打听李艳艳的事。只是叮嘱过宋婉兮多照看她些。” “我们,还是去问问李老伯!”岳世斌转头看了看云瀑的另一边。 “好!既然来了,进门去看看他们也是应该。”瑞沐璇起身,扶了岳世斌起来。 岳世斌轻笑。“我没事的,别这样对我。” 瑞沐璇不说话,只是轻白他一眼。 “好!扶着!”岳世斌只好妥协,任由她扶着。 往前走不远,就来到新房子的面前。 门匾上“清逸居”三个大字,还是瑞沐璇亲题。 朱红色的大门气派非凡,门环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门未关,二人推门而入。 面前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地面铺着平整的石板。 院里有仆从见有人推门而入,忙上前来,见是岳世斌和瑞沐璇二人,忙上前行礼。 岳世斌问:“李老伯夫妇搬过来了吗?” 仆从回话。“禀主子,他们早就搬过来了,就住在厢房里。” “带我们去!”岳世斌吩咐一声。 仆从带着他们来到厢房外,站定,恭敬回道:“主子,他们老两位就在此处住着。” “好了,知道了,你去!”岳世斌道。 仆从应声,施礼离开。 屋子里,抽抽泣泣的哭声传来。 岳世斌与瑞沐璇相视,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们深知老俩口此刻的痛苦,也为他们感到难过。 在这宽敞明亮的新房子里,李翰章和李氏这老俩口衣食不愁,却没有半点开心。 他们整日以泪洗面,哭声不断,悲戚的声音在这奢华的房子里回荡,让人听了心中一阵阵酸楚。 他们的女儿李艳艳至今生死不明,这让他们的心中痛苦担忧。 不知道女儿现在究竟在何处,是否还活着,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他们那憔悴而又无奈的面容。 当初,这房子可是岳世斌花了大价钱买下,并亲自翻建的。 建成之后,他自己却一直未曾住进来。 老俩口从客栈搬到了厢房居住,原本也算是一件其乐融融的好事。 可惜啊,他们的女儿李艳艳却从未让他们过上一天清净日子。 想当初,李艳艳刚从百花苑被岳世斌和瑞沐璇解救出来,满心欢喜地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却未曾想,还没来得及住进这新房子,她又被福正淳给抓走了。 刚进府才短短两天,就传来福正淳被杀的噩耗,而女儿也因此被牵连送进了大牢。 如今,听说那个杀人的瑾歌被福王爷一刀劈了,其他参与杀害福正淳的几个丫头也都在牢里上吊自尽了。 老俩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自己的女儿也遭遇什么不测。 此时,李氏一边抽泣着,一边紧紧揪着老伴李翰章的衣角,低声再问:“哎呀,这可咋办呀,这么久了,咱们艳艳可不能有事啊!” 李翰章也是满脸愁苦,无奈地叹息道:“唉,我们就是普通百姓,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只能在家里干着急啊!” 他们也曾想去求岳世斌和瑞沐璇再救救女儿,可是从比海涛那里得知,他们两人因为岳世斌受伤的事,也是焦头烂额。 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想再去给瑞沐璇添堵。 而且,海涛还说,他会去为李艳艳奔走,这让老俩口稍稍安心了一些,便一心等着他的消息。 “呜呜呜,也不知道海涛怎么样了,能不能救出艳艳啊?”李氏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翰章皱着眉头,拍了拍李氏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再哭也没用啊!” 第159章 怕只怕福额不放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么久了,不但李艳艳没有任何消息,就连比海涛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眼见着就是春节了,阖家欢乐的日子,老俩口更是想女儿了。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岳世斌和瑞沐璇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俩口看着他们,眼中顿时涌起了一阵欢喜,随即又跪倒在地。 “两位恩公,听说你们这些日子也遇了些事,看来这是大难得过了。上天保佑!”李翰章双手合十向天而拜。 岳世斌也是一笑。“老伯知道我的事啊!” “知道,知道,从海涛那里听说过。”李翰章回答,上下打量着岳世斌。 见他面色有些苍白,又问:“不知道少将军如今这是痊愈了吗?” “已经大好了,陪沐璇来此处看看。”岳世斌回答。 见他们老俩口依旧跪倒在地上,忙又道:“你们老两位赶快起身来!” “少将军,我们有事相求!”李翰章满脸泪痕,声音颤抖着。 “我刚从沐璇那里得知了些事,这才特意来问问情况。” 岳世斌见他们的模样,便知道,李艳艳并没有回家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的女儿和海涛!”李氏也是双手合十相求。 岳世斌虽然面露为难之色,但还是立刻上前扶起了他们,郑重道:“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的,你们先起身来,与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瑞沐璇也在一旁轻声安慰道:“是啊,李伯,李婶,你们别太着急,先把情况都告诉我们。” 老俩口连连点头,感激涕零。 将岳世斌和瑞沐璇让进屋子里,也摆上香茶招待。 又说了一些感谢岳世斌的话。“若不是有少将军的这番安排,我们老俩口如今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了。” “李老伯不必再与我说这些客套的话了。”岳世斌阻止。 李氏却又对瑞沐璇道:“听说艳艳的事,还全是因为格格相助,寻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才没有让艳艳在大牢里受些苦楚。我们一家人也是特别要谢过格格的。” 瑞沐璇也是阻止道:“李婶子,不必客套了,我们先说正事!” 李翰章点了点头,自知一家人欠人家的何止这点,只是表示感谢已是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对他们而言,除了表示感谢外,好似也做不出点别的表示了。 李翰章先叹口气,眼神中满是痛苦,缓缓道,“当初,艳艳被抓走后,我们真是觉得天都要塌了。我们每天都在担心她的安危,不知道她在福王府里会受些什么对待。” 李氏接着哭诉道:“是啊,海涛那孩子说会去想办法,让我们别担心,后来,听说他想了办法,去福王府里打探了些艳艳的消息出来,说她被打了,躺在床上,不会动弹。” 李氏说到此处,更是掩面而泣。 李翰章歪头看着老伴,也是随着流泪道:“后来,就听说那个福正淳死了,虽说是看着像是被吓死的,可也将他房里的人皆抓住了大牢里。艳艳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依旧被判为嫌疑者,送进了大牢里关起来了。” “嗯,嗯,幸亏后来,听说格格参与了此案的调查,查出了真正的凶手,我们艳艳终于洗脱了嫌疑。”李氏目光转向瑞沐璇,满眼的感激之情。 “可是,顺天府里迟迟不判,我们又在家里苦等。”李翰章又接过去道。 老俩口相视一眼,又是一场悲声。 岳世斌皱起眉头,沉声道:“你们先别急,把具体情况跟我们说说,我们也好想办法。” 李翰章叹了口气,又开始讲述起来。“那天,海涛来跟我们说,他会去打听艳艳的情况,还说他认识一些人,可能会有办法。他让我们在家里安心等着,不要乱跑,也不要去给你们添麻烦。” “然后呢?”瑞沐璇又问。 “然后……然后他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李氏又哭了起来。 岳世斌沉思片刻,道:“我今日刚回府,也不知道海涛的事,他是不在府里了吗?” 李翰章点头。“是的,听说有许多日子不在府上了。” 李氏又道:“我们没有办法,也花了银子,去牢里打听过,结果说,说,艳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在大牢里不见了。” 事情是有些蹊跷,岳世斌也是与瑞沐璇对视一眼,又回头安抚道:“我们先回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海涛的下落,也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瑞沐璇点了点头,附和道:“对,我们先从他入手,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老俩口紧紧握住岳世斌和瑞沐璇的手,眼中满是期盼。“那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找到他们啊!” 岳世斌和瑞沐璇点了点头,安慰了老俩口几句后,便转身离去。 老俩口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既有了些希望,也同样有担忧相伴。 骑马回程,天已擦黑儿,岳世斌与瑞沐璇一路讨论着李艳艳和海涛的事。 “怕只怕福额不放过李艳艳啊!”瑞沐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岳世斌点头。一个亲王想杀死李艳艳和海涛,简直像捏死两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还是想着他们二人能得活,或者海涛已将李艳艳救出了大牢,藏匿在某处也不可知。 “我看明日,我还是去问问宋婉兮姐姐!也许她会知道的多些。”瑞沐璇只好道。 “嗯!我也回府去问问海涛的事。”岳世斌也应。 进了城,岳世斌要先将瑞沐璇送回府,可瑞沐璇却摇了摇头道:“这次我要先送你回府,我才安心。” 瑞沐璇一副撒娇的模样,令岳世斌哭笑不得,却又无法拒绝。“好,你这霸道的格格。” 瑞沐璇莞尔一笑。 眼见着将军府就要到了,转弯处,瑞沐璇停下马来。 岳世斌也拉住了马缰绳。 瑞沐璇犹豫了下,还是道:“世斌,答应我一件事。” 见她一副严肃模样,岳世斌也是严肃以待。“你说说看啊!” “世斌,我知道你因为李老伯的嘱托,会为李艳艳和海涛的事情操心。可是,答应我,你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瑞沐璇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关切,语气也格外的温柔。 岳世斌微皱着眉头,轻点头。 第160章 要听话哦! 瑞沐璇伸出手,轻轻握住岳世斌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嗯,好知道的。”岳世斌点头。 瑞沐璇轻一笑,满眼的温柔爱意。“那就好,记得,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岳世斌的心中一片暖意,未说话,只是反将瑞沐璇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含笑看她。 “你这次偷跑出门,怕你母亲日后更会牢牢的着管着你,你就好好的呆在家里,有事可以安排下面的人去办。没有要紧的事,哪也别去,好好的在家里静养,直到你母亲答应你出门为止。”瑞沐璇又仔细叮嘱。 “可是,我好不容易回来,以后的日子又不得见你,我可怎么办?”岳世斌握着瑞沐璇的手,轻轻瘪着嘴巴,朝她撒娇。 瑞沐璇被他逗笑,面上一热,垂了头,低声道:“我们不是有信使嘛!这些日子,大家都要忙着过年的事,怕皆是没功夫的。不过,你这样的,可以趁机偷懒。想我了,就给我写信。” “可是,写信也不如见面。”岳世斌依旧道。 瑞沐璇含笑摇头。“怎么,这一伤,变成了孩子一般,还会撒娇了呢?好了,要听话哦!” 岳世斌终于也是忍不住笑。“好,我听你的话,安心在家休养,直到母亲放我出门。” 再握一下那只小手道:“那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我要你天天陪在我的身边。” “好!”瑞沐璇也使劲的点了点,答应他。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想着他随时在身边相伴呢! 可惜,许多的事情怕是由不得他们决定。 一直目送的岳世斌转弯进了府门,将军府大门又关上,瑞沐璇这才打马回转小瑞王府。 迎面一顶小轿与她擦身而过。 瑞沐璇也没有留意,打马扬鞭过去了,可轿中的人却打起轿帘儿,一直看着她跑远,这才放下轿帘回将军府。 轿上之人正是郭锦岚。 离府不远处,她便听轿夫报说前面骑马的是少主子岳世斌。 郭锦岚忙打开轿帘往外看,这一眼吓了一跳。 只见儿子与一个漂亮姑娘策马急驰,一直到了府门口附近,这才停下马来。 郭锦岚便吩咐轿夫躲在一边看着他们。 看到他们互相对望的目光,就知道儿子的心里满满的全是这个对面的姑娘了。 仔细盯着这个姑娘看了又看,的确是个漂亮的妙人儿,与福婷相比不分伯仲,各有各的美丽。 只是这姑娘的这一身打扮,谁家的?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认识的?看样子应该认识时间不短了。 可是,儿子嘴巴紧,自己这个当娘的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他心中清静,没有任何杂念呢! 这么看来,儿子是大了,应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只是皇上什么意思?应该也不知道儿子有心上人了。 ‘怪不得,世斌对福婷都不正眼看,原来是早就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见那姑娘与自家的儿子说了一会儿话,儿子还握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 做母亲的看着,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有些怪。 既有些高兴,也有些失落。 高兴,儿子终于也一步步的成人了。 失落,儿子成人之后,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连与自己这个母亲说一声的事都不做。 带着复杂的心情吩咐轿夫们立即回府,下了轿子直接推开了儿子岳世斌的房门。 岳世斌此时已经换了常服,正靠在床头处闭目养神,嘴角处挂着意犹未尽的微微笑意。 见到母亲进门来,他忙站起身来迎着。 郭锦岚虽是有些暗自生气,可与之相比,更心疼儿子。 上前两步,扶了儿子上床,让他躺下来休息。 一边替他盖好被子,一边柔声问:“斌儿,你吃过饭就走了,是去了哪里?害得我好找。” “我”岳世斌一时吞吐,在母亲面前他不敢说谎。 自然知道,母亲应该去瑞永康那里寻过了,也知道自己不在瑞王府。 只是,不知道瑞永康是怎么应付母亲的,有没有将自己和沐璇的事供出来。 不过,也不敢乱说,怕说的越多越是错,只能垂下来,不知如何回答。 郭锦岚见儿子如此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不免得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与孩子的相处。 岳世斌虽是远近闻名的少将军,可是与她这个做母亲的在一起时,总是毕恭毕敬,谨言慎行。 怪自己在孩子们年幼时将他们狠心抛下,与丈夫岳凌风同守边关。 只将孩子们托付给公婆照顾。 直到他们十几岁的时候,边关安定,她才回京。 孩子们虽与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亲近,可这份亲近中总缺少些温存所在。 也怪自己总不会像其他母亲一般对孩子们温柔以待,让孩子们多少是惧怕自己这个做母亲的。 还不如与公婆们亲近些。 如今,公婆已故,孩子们也慢慢长大了,更是与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走了远了些。 心中一叹:‘这么想来,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亏欠了他们兄弟姐妹。’ 心中一念,便放弃了严厉追问下去的想法,还含笑给儿子寻了个合适的理由。 一手抬起,轻轻帮儿子抚了抚额前的头发,放柔了声音说话。 “斌儿,还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又寻你的那些老朋友玩去了?我知道,这些日子在宫中养病,也将你憋坏了。” 难得见母亲如此温柔似水的表现,岳世斌还真有些不习惯。 自小里,母亲的性子烈,有时候比父亲还严厉些。 不是说非打即骂,可也绝不会惯着孩子们。 特别是练功的时候,绝对不允许丝毫的偷懒。 即使对妹妹们也是要求严格,丝毫不许松懈。 小木棍握在手里,动不动就会挥到孩子们的身上。 即使妹妹们哭,她也不心疼的样子。 想起这些,再看看面前的母亲,怎么也是有许多的事情不方便说出口来。 第161章 母亲的苦心 时光回溯,多年前,将军府内。 郭锦岚这位威严的将军夫人,正以她一贯的严格要求着自己的儿女们。 她自幼便对他们要求甚严,尤其是在练功夫方面。 她坚信只有这样,孩子们在未来的战场上才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将军府的庭院时,郭锦岚便会手持一根小木棍,静静地站在练功场边,注视着孩子们的一举一动。 她用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严厉的盯着自己的这三个儿女。 仿佛在告诉孩子们,他们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孩子们,功夫是你们生存的根本。若是有一天,你们上了战场,功夫上见真章,谁的功夫差,谁就死。现在努力练功,就是为了以后在战场上多一个活命的机会。”郭锦岚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铿锵有力。 然而,岳世斌,郭锦岚的长子,却对母亲的严格要求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情绪。 他认为,家里的男孩子尽可以严格要求,因为,以后,将军府的男儿们有很大的几率要上战场杀敌。 可是对于小妹妹们,母亲大可不必如此。 女孩子又不必上战场,为何要让她们承受如此沉重的训练呢? 一天,当郭锦岚再次看到岳世斌的小妹妹岳琳在练功时偷懒时,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小木棍,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上。 岳琳疼得大哭。 做为大哥,岳世斌上前抱住妹妹,抬起头来,一双泪眼里带着怒火,第一次大胆的顶撞郭锦岚。 “母亲,家里的男孩子尽可以严格要求,可是对于小妹妹大可不必如此。女孩子又不必上战场。” 郭锦岚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她再次举起小木棍,狠狠地打在了岳世斌的身上。 “你懂什么?若是真有了战事,女孩子有本事护身,也是多个活命的机会。你以为只有男孩子才会上战场吗?” 岳世斌还是不肯罢休,继续顶撞道:“可是母亲,除了您,我少见别家的姑娘练功夫,您为何要如此对妹妹?让她成为一个平常的姑娘不行吗?非要与您一样吗?” 郭锦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再次举起小木棍,狠狠地打在了岳世斌的身上。 “你这个逆子,万一有战事呢?再说了,将军府家的女孩子也要学些功夫,无论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家欺负。” 岳世斌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但他还是倔强地不肯屈服。 小妹妹岳琳看到哥哥被母亲打得如此凄惨,心疼地跑过来抱住他,哭着道:“哥哥,不要为我求情了。我愿意学功夫,以后我也要保护哥哥。” 郭锦岚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的举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在孩子们眼里,此时一定是一个凶恶讨厌的母亲。 她的严格要求,虽然是为了孩子们好,但孩子们却始终无法理解她的苦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的功夫也日益精湛。 然而,他们与郭锦岚的关系却始终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 他们对母亲的严格要求依然心怀不满,甚至有些惧怕她。 许多个寂静的夜晚,郭锦岚独自坐在房间里,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既无奈又悲伤。 孩子们慢慢长大,与自己的感情都不深厚。 平日里,非必要不怎么说话。 即使是小女儿岳琳也是如此。 大哥岳世斌在边关的一年,她宁可去与二哥哥岳世宇说说心里话,也不来找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倾诉。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让孩子们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夫人,三小姐说此时天晚,她想休息了,就不过来了,有事,请您明天吩咐。” 去传话的丫鬟回来,小心翼翼的轻声回禀。 郭锦岚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下去!” 丫鬟默默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郭锦岚一个人。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忆着孩子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孩子们的严格要求,想起了他们曾经的抵触情绪,想起了他们如今与自己的疏远。 “孩子们,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啊。”叹口气,只有喃喃自语。 然而,孩子们很难理解她的苦心。 他们只看到了母亲的严厉和凶恶,却没有看到她内心深处对他们的关爱和呵护。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他们纷纷投身军旅。 郭锦岚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孩子们,母亲相信你们一定能够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郭锦岚默默地祈祷着。 在战场上,孩子们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功夫和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地战胜了敌人,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 低头看着此时的大儿子岳世斌,不知道他如今是否明白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当年的严格要求是多么的重要? 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了母亲对他们的良苦用心。 抚了抚岳世斌有些苍白的脸,又柔声道:“斌儿,你看你这脸色又苍白了些,不是不是伤口又” 说着话,目光又转向岳世斌受伤的胸口处。 岳世斌下意识的一捂胸口,忙道:”母亲,没事的,我的伤没有什么问题,您放心好了。” “是吗?”郭锦岚收回眼神,抽了抽嘴角,勉力一笑道:“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岳世斌也是朝她一笑。“母亲,今日让您为儿担心了,儿以后绝不敢再如此造次,会好好的在府中休养,直到让母亲您放心为止。” 郭锦岚这才含笑点头。“好了,你休息!母亲不打扰你了。” 转身走出房间,就在前厅里等了。 不一会儿骑马追出去的人回来了,报说并没有追上那位姑娘,所以不知道她的出处。 郭锦岚微拧了拧眉头,挥手让他下去。 又将随身的海兴唤过来,吩咐了几句。 海兴应声“是!”转身欲走。 郭锦岚又吩咐一句。“此事,莫要让大少爷知道。” “是,夫人。”海兴点头,下去安排了。 第162章 此事与福王爷有无关联? 岳世斌见母亲出门后,便赶忙差人去将二弟岳世宇唤了过来。 岳世宇比大哥岳世斌仅小一岁而已,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情,几乎都与岳世斌如出一辙。 平日里,虽说并非形影不离,但兄弟之间的情谊亦是极为深厚。 他们兄妹三人的感情,甚至比与母亲的还要浓郁几分。 岳世宇刚一踏入房门,岳世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二弟,你快跟我讲讲,海涛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他的下落?” 岳世宇缓缓坐下身来,见大哥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焦急。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回来定会问起海涛来,他并不在家中。”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快与我说说呀!”岳世斌被安抚后,情绪稍稍平稳下来。 岳世宇略作思索后回答:“前些日子,海涛确实来找过我,问我在衙门里有无关系,说是想把一个人从大牢里弄出来。” 岳世斌点点头,心中暗道:‘看来海涛的消失果然是与李艳艳有关。’ 岳世宇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年纪尚小,哪有什么官场的朋友呀!实在是无力帮他这个忙。我问他到底要救谁,他又不肯说,我瞧着他那副愁苦的模样,也只能给了他一些银子。” “然后呢?他何时不见的?”岳世斌继续追问。 岳世宇看了看大哥,微微一笑道:“看来大哥对海涛甚是上心呀!” 岳世斌叹口气道:“大哥如今不但上心他,还要上心他上心的。” “噢?看来其中还有故事呢!”岳世宇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大哥。 “好了,你别打趣了,继续说下去。”岳世斌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 “自那次给过他一些银子后,海涛就不见了,府里也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可一直都没有音信。”岳世宇如实回答。 岳世斌听完,沉思片刻后道:“这样,你去送一封信进大瑞王府,把海涛的事跟瑞永康说一下,看看他能否帮忙查一查。我这边也托些朋友再帮忙打听打听。” 岳世宇点头答应,待大哥写好一封信后,收了信便转身走了。 次日清晨,阳光柔和地洒在大街小巷,瑞沐璇脚步匆匆地来到顺天府找宋婉兮。 宋婉兮见她前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瑞格格,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瑞沐璇紧紧盯着她看了又看,才缓缓道:“宋姐姐,前些日子,我托付姐姐帮忙多照看些李艳艳,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宋婉兮皱起眉头,沉吟了好久才压低声音,在瑞沐璇的耳边道:“如果姐姐我告诉你,李艳艳突然不见了,你信不信?” 瑞沐璇叹了口气,只是静静地抬起眸子看着她,不说话,眼神中满是复杂。 宋婉兮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尴尬地苦笑一声道:“她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我们也查过,可惜没有结果。” 瑞沐璇面色平静,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好久才又问:“你觉得,这件事与福王爷有没有关系?” 宋婉兮皱皱眉头,轻轻摇头道:“没有结果的事,我不敢乱猜。” 面对瑞沐璇质问的眼神,宋婉兮又信誓旦旦地道:“我敢给你打包票,我爹那边没有收到福王爷的明示暗示,我也没有,所以,我只能说不知道。” 见她这副模样,瑞沐璇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又道:“如果,我告诉你,不仅李艳艳不见了,海涛也不见了,你怎么看?” 宋婉兮点头道:“我知道,当初,李艳艳不见了,我立即就想到了两个人,一是福王爷杀人灭口,二就是海涛捣鬼,将人偷了出去。” 瑞沐璇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只道了一句。“我想请宋姐姐帮忙再用心找找他们,毕竟官府做起此事来也方便一些。” 宋婉兮犹豫了一下,应道:“好,我们顺天府会尽力的。不过,这件事恐怕瞒不住福王府了。” 瑞沐璇无奈道:“我也知道,许多事情无法做到两全其美,你们尽力寻找便是。” 在回府的路上,瑞沐璇心中还是默默念叨着=:‘希望他们两个能平安无事!’ 转眼便是除夕,小瑞王府里热闹非凡。 张灯结彩的庭院中,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人们的笑脸。 家丁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角落,张贴春联和福字。 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年夜饭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中。 大家伙都忙得热火朝天。 然而,瑞沐璇却春风满面地拿着纸笔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写写画画。 全府里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忙碌着,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瑞恒看着甚是不解,轻声与身边的福晋道:“这可不像我们家沐璇了,这大过年的,她不出来与大家热闹,整天呆在房里都在忙什么呢?” 福晋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王爷何必去管她呢!她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里,哪里也不去,难得她愿意收心养性,这不是好事嘛!” “嗯,这倒也是。”瑞恒点头,亦是轻笑。“不过,怕是她小女儿家心事多了。” 福晋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王爷知道啊!” “哈哈,我们都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我当然知道了。”瑞恒也是笑着应道。 “希望我的女儿能寻得一个如意郎君!”福晋感慨道。 “你我不是第一眼就瞧好那个小子的嘛!”瑞恒冲意味深长的道。 福晋抿嘴轻笑:“是挺不错的。” “好了,走!我们不管她了,去看看其他人都在忙些什么?准备的怎么样了?眼见着天就晚了。”瑞恒拉起福晋的手,往前走。 “王爷,您放手,让孩子们见了。”福晋有些害羞,手上的帕子轻掩着微微勾起的嘴角,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瑞恒却不放手,依旧在前面大大方方的走着,笑着应道:“都老夫老妻了,谁还笑话我们?” 福晋也不与他再争,乖乖地被他拉着手往前走,只是有些脸红,好似当年小女儿家一般,带着几分羞涩。 第163章 皇上的家宴 除夕夜,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绽放在夜空中,宛如梦幻般的景象。 在这欢乐祥和的氛围中,人们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期待着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万事如意。 春节里,岳世斌也是听了瑞沐璇的话,安心呆在家里养伤,哪里也不去。 偶尔有几位朋友上门来访,他接应一下,人家也不好多打扰他,拜个年后,便匆匆离去了。 只是瑞永康来回在府上几趟,偷偷地放几封信后,也是立即就走,并不多留。 走时,也是笑嘻嘻地道:“好了,不打扰你看信,我和馨梦约了出门看梅花,就不陪你了。” 下次又送了信来,再道:“我约了馨梦去看新房子,等过些日子,我们成了亲,以后,你们常到我的新府上去玩。” “噢,你的新府就选定了吗?”岳世斌问道。 “是啊!离此也不远,是买了一处现成的院落,收拾一下便是我们小俩中的新宅子。”瑞永康说起此事时,也是满面春风。 “啊呀,这都要成新郎官了呢!”岳世斌一脸的艳羡。 “哈哈,你也快些,把你的事与你的父母早说了!也不要让沐璇等了,让她定下心来,你们也是应该成家的时候了。”瑞永康说这些话的时候,好似他是个过年人一般。 岳世斌被他逗笑。“好的,这些日子,我就与母亲说。” “行!你看着办。”瑞永康起身要走。 岳世斌又问:“海涛的事,你打听的如何了?” 瑞永康摇头。“沐璇在信中也与你说了!他与李艳艳的无端消失绝对有关系。无论是他们逃出去,故意隐藏了身份,还是福额有什么动作,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都不是能轻易查到的事,我们会尽力,顺天府也不能没个交待,且等一等!大过年的,大家都忙着春节的事,怕都没有心思忙这些,都过几天,我们再看!” 瑞永康说的清楚,岳世斌也只能点头应下。 瑞永康向他挥挥手,转身离去,走时还念一句。“兄弟,先把自己照顾好!” “知道了!”岳世斌身后应一声。 瑞永康没回头,只是一笑。 关上门,满怀期待地拿起那封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书信。 那熟悉的味道让岳世斌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缓缓地展开信纸,瑞沐璇的字迹跃然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耳边轻声诉说。 沉浸在书信的字里行间,仿佛与瑞沐璇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他们的浪漫世界。 他们的情感在书信中交融,思念和爱意在空中蔓延,如同丝丝缕缕的细纱,交织成一段美好的故事。 此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情感在交流,在倾诉。 正在犹豫着怎么将自己的事情与父母言明。 正月初二的大清早,有关皇上家宴的谕旨便早早地传了下来。 这道谕旨指明让岳凌风、郭锦岚以及岳世斌这三人进宫去参加皇上午时举办的家宴。 皇上表面上宣称是为了对岳世斌在年前救驾这件事进行嘉奖,从而表达出他的一番心意。 但实际上,皇上隐藏在背后没有明言的那个意图才是最为关键的要点。 岳世斌一直以来都试图回避的那个问题,皇上却始终将其牢牢地放在心上。 可无奈皇命不可违抗,岳世斌纵然心中满是忧虑,也只能暂且跟随父母亲先行入宫了。 果不出所料,皇上,皇后,福婷早就等在偏殿了。 美味佳肴推杯换盏之后,皇上的脸上微微的泛起红晕,说话时,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年前,幸亏有世斌会舍命以身相挡,救朕一命,却让他为朕受了重伤,朕甚是心疼。” 皇上微微转头,目光悠悠地落在岳世斌身上,那眼神中交织着心疼、感慨与怜惜, 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又转向福婷,才又一笑道:“幸亏有婷儿啊,多亏有她帮朕救下世斌的性命,朕心头处的这块大石头终于才放下来。” 含笑再看看他们两个,笑意盈盈说话。“这两个孩子,朕都要好好的感谢他们呀!” 挥了挥手又道:“今日,朕推却一切事务,摆家宴,就想好好的谢谢你们两个孩子。” 岳世斌忙起身行礼道:“皇上,作为您的侍卫,保护您的安全,是做臣子的本分,哪敢让皇上您言一个‘谢’字。” 岳凌风也忙站起身来,行礼道:“皇上,世斌说的是,做为护卫,誓死保护皇上是他的职责。” “你们两个,朕不是早就说过了嘛,今日这是家宴,你们父子都不要太过拘谨,太多礼数。大家难得一聚,应当好好的聊聊,好好的热闹一番。”皇上招呼着他们父子坐下来。 宴罢,用茶时,皇上又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坐在这里陪我们聊了这么久,也闷了!今儿个宫里重新布置过了,喜庆热闹的很。” 转头又与福婷道:“婷儿,世斌虽然在宫里住了些日子,可从未到处走动过,今日你就陪着他出去转转!” “是!”福婷应声起身。 岳世斌也别无选择,行了一礼后,随了福婷离开。 皇宫中,处处繁华气派,言不尽的金碧辉煌,看不尽的美景,道不尽的热闹,数不尽的繁华。 可观者无心,再好的美景也是丝毫不入眼。 更有,福婷一直随在身边,含羞低头,时不时的偷看他两眼,弄得岳世斌满身的不自在。 心中暗想:‘沐璇,若此时是你走在我的身边,与你一起观这满眼的美景,边听你倾诉着小女儿家的心事,该是多么美好开心的一件事,可如今在身旁的却不是你。’ 暗叹一声,又念:‘沐璇,如今你在做什么?可知我此时此刻是多么的想念你。’ 顾不得身后的福婷,兀自往前走着,细想当前的问题。 ‘皇上此次宣我们入宫,分明是要旧事重提。此事已到如此地步,已不是单单你我之事。我该怎么办?’ 咬了咬牙,下定决定。‘不能再拖延了,若皇上开口,我只有言明你我之事,望皇上深明大义,能成全了你我,若皇上不应’ 想到此处,不由皱紧了眉头。只恨当初不能果断处置,造成今日尴尬局面。 第164章 拒婚 正此时,听身后福婷轻唤。“少将军,少将军。” 岳世斌怔了怔,这才转回心神来,收住脚步。“福格格。” 福婷往前行一步,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少将军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岳世斌回答,往前又走了几步,避开她那多情的眼神。 福婷几步追上去,并肩与他前行,轻垂头,又轻声道:“少将军这几日,你的伤如何?可否按时服药?” “多谢格格挂念,我的伤已经大好了。”岳世斌回答。 “那就好,我这就放心了。”福婷一喜,轻侧头停下脚步。 岳世斌却未发觉,兀自前行。 福婷也不追他,双掌合十向天轻一拜,心中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岳世斌走在前面,满腹心事,暗暗叹气。 两人继续往前走,却再也寻不到什么话题,只觉得尴尬无聊。 福婷忽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福格格是不是冷了?我们还是回去!”岳世斌道。 福婷微微的点头,转身往回走,心中却念着:‘他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怕我冷了?还是,嫌我在他身边烦了?’ 想着,心里一阵乱糟糟。 皇上正谈到高兴处,见他们两人回来,便问:“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难道外面的景致不好?还是,婷儿这个向导不称职啊?” 岳世斌忙行礼回道:“禀皇上,只是因为外面天气甚冷。” “哦,是啊!朕倒是忘了你的身子刚刚恢复。”皇上道。 岳世斌愣了愣,没多做解释,只是再行礼道:“臣多谢皇上关心。” 福婷看了看岳世斌,报以微微一笑。 皇上看着岳世斌的窘态,看着福婷的羞媚,含笑点头道:“今儿啊,我把大家都请进宫来,原本还有一件事要讲。” 众人一听忙收敛了笑容,恭敬听着。 岳世斌却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暗想:‘莫不是皇上要讲福婷的婚事?’ 预感有时候就是这么灵验,果不出所料,皇上满面笑容又看了看岳世斌和福婷。 这才娓娓道来。“婷儿三岁时便被太后接进宫来,这一晃十几个年头,眼见着她从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变成今日这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了。” 再宠溺的看一眼福婷又道:“婷儿这年岁也该是出嫁的时候了,这些年,朕多留心观察,选拔着新一代的青年才俊,只为给婷儿选一个好归宿。” 目光又转向坐在身边的岳世斌道:“朕选来选去便选中了世斌你。” 岳世斌一听,猛的就是一个冷战,虽然他早就料定,皇上会揭开这谜底。 皇上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兴奋高昂的继续表扬道:“世斌在这新一代的年轻人里,是最优秀的,文武皆备。” 看了看坐在满脸喜气的岳将军夫妇道:“只是难得你们两个当初给他取的这个好名字,果然是文武全才的好儿子啊!” 岳凌风夫妇笑而不语,心中却乐开了花,儿子能得到皇上如此的赏识,也是他们做父母的荣耀。 皇上转回头来,又继续夸奖道:“更难得的是世斌的人品,被太后和朕宠坏的,一向眼高过顶的婷儿,在以前,她的心目中过去只有个瑞永祥。只可惜” 叹一声,又立即收拾好情绪,再含笑上来道:“如今,世斌却成了她心目中的不二人选。” 不知为何,岳世斌一听这话,后背更是发凉。 皇上却是意犹未尽,乐呵呵的又道:“今儿,朕就趁着这喜庆之时,提这喜庆之事。朕亲自为婷儿包媒,大家看着朕的眼力如何啊?这两个年轻人可般配啊?” “这”还未等惊喜的岳凌风夫妇说出话来,岳世斌”咕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 行大礼道:”皇上,臣不敢有此奢望,望皇上三思,臣……“ 原本信心百倍的皇上原以为自己心明眼亮,这两个年轻人早已心心相印,水到渠成,只待他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可看岳世斌这神情,这架势,可不像是一般的不好意思,假意推脱一下而已。 “这,这”一时不知所措地皇上又回了头,看了看福婷。 只见福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面对此情此景,那尴尬的程度远远胜过他这多嘴之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皇上再问。 同时,皱起眉头,拉长了脸。 沉声道:“世斌啊!你这是怎么啦?难道你对婷儿还不满意?还是你的心中,另有所属?” “是的,是臣另” “不,皇阿玛。能听听婷儿说几句吗?” 还未等岳世斌说出拒绝的话,福婷忙出言拦住他。 双膝一弯,也直直的跪倒在地上。垂着眼眸,声音稍带了些颤抖道:“皇阿玛,恕婷儿斗胆,皇阿玛今日的这个好心人做的心太急了些。” “婷儿,你先说说听听。”听福婷如此道,皇上倒也是有些奇怪。 只是心里此时已经好大的不高兴。‘看朕今日包的这个媒,真是让人尴尬,竟遭这两个年轻人的同时拒绝。” “皇阿玛,您也知道,婷儿心气儿高,眼高过顶,很少有人能入得我眼。在以前,婷儿的眼中只有瑞永祥,他的优秀人人皆知,可惜女儿与他有缘无分” 勾起伤心事,福婷的眼泪便涌上来。 “他的离去让婷儿也曾经几度想过随了他去。可每每的耳边却响起他对我讲过几句话。” 抽抽噎噎好一会儿才念起:“他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以后我是否在你的身边,你好好的活着,你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帕子往眼上一拭,才又道:“是他这几句话让我慢慢走出了阴霾,是他这几句话让我勇敢地活了下来。” 咬了咬牙,抽了抽鼻子,才又道:“我要好好的,快活的,幸福的活着,这才对得起他,对得起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份挚爱,对得起关心我爱,爱护我的所有人的报答。” 几句发自肺腑的话,让在座的众人都震惊了,包括跪在她身边的岳世斌。 知道瑞永祥的离去,令瑞沐璇一直沉寂了一年,才慢慢的走出来。 没想到,福婷也是同样度过了一段黑暗伤心的日子。 只是不知道,她此时说出这些话来是何意。 不敢乱出声,只是规矩跪在那里,仔细听着。 第165章 认干亲 皇上擦了擦眼泪道:“婷儿,还有世斌,你们且都站起来,有什么话,且都不要放在心中,说出来,勇敢的说出来!朕一向是个开明的,儿女的婚事,自也不会强迫你们,一切皆要你们二人皆高兴才成。” 福婷却不起身,继续道:“皇阿玛,您且听婷儿说说。” 皇上自是知道福婷性子的,她外表上柔弱,可是骨子里有主见的呢! 她这么说,只好依了她道:“你且说下去,我们都听着呢!” 岳世斌原本想起身来,却听福婷这么一说,只好也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垂着头,仔细听着。 福婷接着道:“自从永祥走了,我的一颗心自此也冰封了。自以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胜得过他在我心中的位置。自以为,再也没有缘分,可以再遇到一个令我心动的人。” 说到此,转头看一眼跪在身边的岳世斌,微微一笑道:“可是,上天眷顾,又让我遇到了世斌,我仿佛又看到了永祥。” 又摇了摇头道:“不,他不是永祥,他有自己的性格,他有自己的喜好,他是另一个人,他甚至胜过永祥,让我一颗原本冰封的心,渐渐的解冻。” 皇上听着眉开眼笑,知道福婷是喜欢世斌的,这一点,自己没有看错。 可是,这些话听在岳世斌的耳朵里,却是十分的别扭。 怎么将自己与离世的二哥永祥做比较? 无论他在福婷的眼中有如何的改变,在自己的心中,二哥瑞永祥永远是最值得敬重的男人。 相信,这一点,对于瑞沐璇而言也是如此。 这么想着,甚至开了个小差,想着:‘不如,回去也问一问沐璇,在她的心目中,我与二哥永祥相比,她觉得哪一个更优秀一些?如今,在她的心目中,哪一个更重一些?’ 想到此,忍不住有些好笑。 其实知道,在瑞沐璇心中,二哥与自己都很重要,却是不能相比较的。 这一点,与福婷不同,绝对的不同。 回神时,听到福婷又道:“可是,短短的不足一个月的接触,我们还不甚了解。不敢说是不是相互喜欢。” 羞红着一张脸,轻侧头看一眼岳世斌,轻声道:“相信,世斌也是如此的想法。” “不!不是” 岳世斌刚想说话,又被福婷连忙拦住。 亮晶晶一双眼睛看着皇上,羞答答的道:“皇阿玛,婷儿倒是有个好主意,说出来大家都听听,如果有什么不妥,大家指正。” “好!你先说说听听。”皇上的脸上一扫刚才的尴尬与辛酸,灿烂的笑意又爬上面庞。 福婷将目光转向岳凌风夫妇,含笑道:“婷儿初见岳将军与夫人时,就是一见投缘,将军与夫人和蔼可亲,都是识大体的人物。婷儿有意认个干亲,不知二位可否愿意?” “好啊!”她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好,难得婷儿有如此心思,我看着就依了她如此办!两位可否同意啊?”皇上笑呵呵看着岳凌风夫妇。 “愿意!愿意!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啊!”岳凌风答道。 “婷儿,你还不赶快过去给二老叩头。”皇上眉眼弯弯,喜上眉梢。 心中暗想:‘婷儿就是鬼主意多,难得她还能想出如此的招数来。’ 想着,又看了看跪在那里一脸懵的岳土斌。 岳世斌看一眼皇上,又无奈的垂下了头。 事到如今,他虽然知道福婷的用意,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阻止的权力。 可皇上好似不想放过他,含着笑意问道:“世斌,看你的样子,好似有些不高兴啊!怎么,对此事有反对的意见吗?” 岳世斌没来的及说话,又有人出言。 这次是郭锦岚。 她此时满脸的笑意,应道:“皇上多虑了,此事是婷儿认亲之事,关他高兴不高兴!” 郭锦岚边说着话,边走上前去,偷偷拉了拉儿子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拉进来。 回头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那眼神传递的是:‘儿子啊,你可别不识趣,别再惹恼了皇上,自讨没趣。’ 然后,笑意盈盈的又上前去,将福婷也给搀扶了起来。 岳世斌只好将几次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心想:‘如果,此时,我将与沐璇的事强讲出来,会是什么结果?福婷大哭,皇上大怒。只有坏事一堆。弄不好,各种强令,让我与沐璇从此不得相见。’ 想到此处,心中一片骇然。 看了看福婷,又想:‘她几次三番打断我的话,难道只是为了阻止我说出那句拒绝的话,免得让她无法再挽回?还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正想着,只见福婷认亲的三个头已叩过了。 郭锦岚忙将福婷扶起身,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 微笑着,目光温柔地落在福婷身上,上一眼,下一眼,仔细认真地端详着这个义女。 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既有欣喜,又似乎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情愫。 轻声开口道:“女儿啊,你看你,真真是玉洁冰清,模样乖巧可人,也怪不得人人见了你都心生喜爱。说来也奇怪,对你呀,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或许这便是缘分。自从那次初见你之后,为娘这一颗心就总是为你牵挂,原本真的有今日的母女缘分。” 郭锦岚说着这些话,脸上的表情诚恳,却又隐隐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深沉。 顿了顿,接着又道:“可别以为这些是为娘今日为了与你套近乎,故意说些虚假的假话哟。唉,我呀,也确实没什么特别珍贵的好东西能送给女儿你。这只白玉镯,就风赠于你,权当是为娘送给你的见面礼!” 说完,轻柔地拉起福婷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白玉手镯戴在了福婷纤细的手腕上。 动作轻柔缓慢,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她的眼神时而温柔,时而深邃。 脸上始终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笑意,笑意中既有着对福婷的喜爱,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些旁人难以读懂的心思。 第166章 作为一个男人,你有什么可叹气的! 岳世斌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打鼓,母亲的白玉镯不是当年父亲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吗? 越想心越乱,如坐针毡。 心中念:”沐璇啊,我该怎么办?如今的我怎么这般懦弱?为了自己终身的幸福,我应该拼一下。可如今这皇上,父亲,母亲,他们的心思全都在福婷身上。我拼也没有什么把握。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想着这些,不由得头一阵阵的刺痛起来。 心烦意乱,头越来越疼,不得不双手压住两边太阳穴。 “怎么,世斌,你怎么啦?”众人立即都紧张起来。 “头疼,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一下子疼起来了。” “让我替你看看!”福婷立即紧张的站起身,走过去。 岳世斌忙伸手制止她。“没事儿,我没什么事的,也许刚才喝酒急了些,一会儿就会好的。” 他这明显的拒绝,令福婷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前后为难,站在那里,窘了好一会儿。 皇上一见忙道:“既然不舒服了,那就赶快回去!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如今,你还不算个完全康复的健康人呢!” 郭锦岚应了声,忙上前去扶了儿子。 “慢着,先,先等一下,先等我一下就来。” 福婷一见,急往外走。 边走边道:“我去取点东西,一会便回来,母亲与哥哥稍等,我一会儿就来。” 说着话,脚下急行,几步跑出殿外。 她这么说,众人也只好稍等他一会儿。 皇上命人立即送了温水来,给岳世斌喝了一些。 岳世斌不敢再乱想,闭目养神,自觉得好了些。 不一会儿的功夫,福婷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递过一粒黑色的小药丸给岳世斌。 岳世斌看了看药丸,又看了看气喘吁吁一时说不上话来的福婷,只好接过药丸放进嘴里,硬咽下去。 转过头,又对着急的郭锦岚道:“母亲,我们走!” 见他丝毫不想停留,福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难言。 一直将他们送出大殿,郭锦岚一边扶着儿子,一边转头对送出来的福婷道:“女儿,你不要再送了,你我既已成了母女,以后母亲的家便也是你的家,您可要时常的来看望母亲啊!” 福婷一听,一颗心定了定,忙欢喜应道:“女儿一定常伴母亲膝下,以尽孝道。” 郭锦岚意味深长的朝她笑点了点头。 两个女人越是谈得投机,岳世斌的头越是疼的厉害。 见他如此模样,郭锦岚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扶起儿子忙上了马车离宫回府。 回到府里,不一会儿,药便起了效,岳世斌便昏沉沉的睡去,一觉到了天明。 正头昏昏的起床来,郭锦岚便敲门走了进来。“斌儿,你醒了,头还疼吗?” “母亲,我没事了。”岳世斌回答。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头疼起来?”郭锦岚坐在床边,抬起手,轻抚了抚儿子的额头。 “母亲,这世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啊!”岳世斌轻叹气。 “我就知道!你的这个头疼是因为婷儿!皇上为她倒提媒的时候,你看你的那副惊讶的模样。我看你是心中早有了别的姑娘!”郭锦岚一语道破天机。 岳世斌看着母亲,不由得吃了一惊。 郭锦岚冷声一笑,收回了手道:“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那就请母亲成全孩儿!”岳世斌向母亲行礼。 “斌儿啊,晚了。”郭锦岚叹口气。 岳世斌的心一沉,抬起头来看着母亲。 郭锦岚只好劝道:“原本爹娘在此事上是不愿意强加干涉的。可是,如今的你不同啊,皇上亲自给福婷提媒,不要说福婷是个样样皆好的姑娘” 话还没有说完,岳世斌的眼神立即就黯淡了下来,抱在胸前的双拳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郭锦岚见他如此,心有不忍,却还是要将事实与他讲清楚。 “即使她福婷平平无奇,不是你喜欢的姑娘。可是,皇上之命不可违呀!” 一句话,将岳世斌的一颗心打落到了谷底。 郭锦岚依旧在劝。“你也见了,若不是当时婷儿出面打圆场,我们一家人可怎么收场啊?自古以来皇命难违,这句话里面包含着多少血泪史啊!” “可是,母亲,我与福婷的确是没有半丝的感觉,短短不足一个月,我只是她的病人,她只是我的医者。那一个月里,我几乎天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生死里打转。我们二人,其实与陌生人一般。突然的,说要让我将她娶过门,从此同床共枕,孩儿做不到。”岳世斌还是将坚决的反对说出了口。 “斌儿,你好糊涂。” 郭锦岚说话时带了些怒意。 “放眼天下,有几对夫妻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有几对是自己先认识了,心仪了,才娶进门的?夫妻,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进了门,掀开盖头,双方才认识的事比比皆是。” “这便是人生之悲哀了。”岳世斌深深的叹了口气,眸子中隐隐的还带了些泪光。 郭锦岚却怒声道:“你叹气,作为一个男人,你有什么可叹气的!男人若娶了一房不合心意,便可自行决定去娶二房,三房。” 说到此处,深吸口气,又软下口气来再劝。“斌儿啊!即使是福婷也无权反对你再去娶其他心爱的姑娘。” “不可以,我不可以让沐璇受这般委屈。此生此世,孩儿的心中只有她一个,她也绝不可能在我这里俯低做小。”岳世斌大声说出压抑在心中许久的话。 “谁叫沐璇?莫非是年前送你回府的那个姑娘?”郭锦岚的眼睛都立了起来,也是大声质问。 岳世斌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的道:“母亲,事到如今,孩儿也不想再隐瞒母亲。沐璇就是小瑞王府的格格,是那福婷至今还不能忘怀的瑞永祥最疼爱的小妹瑞沐璇。” 看着儿子一字一顿,甚至有些恶狠狠的对自己讲话的模样,郭锦岚也是惊讶。 “难怪呀,许多事情到现在想起来,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微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的气顺了顺,才又道:“这么说来,瑞永康便是那瑞沐璇的表哥?听说他们这一家男丁兴旺,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两府都爱如珍宝似的,只可惜娇宠了许多的坏毛病。不好好的做她的格格,像个江湖女侠似的,到处惹是生非,母亲也是对她有所耳闻的。” 第167章 不阻止,也不撮合。 没想到母亲一张口带着十足的火气,将瑞沐璇更是讲的如此不堪。 岳世斌立即不顾一切的给瑞沐璇辩解。“母亲,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您并不了解她,莫要被外面的传闻带偏颇了。这些日子,她所经历的一切,孩儿都在身边与她一起经历。哪个敢说,她所做的事有问题了?她聪明伶俐,她抱打不平,她协助顺天府办了多少案子。” 再看一看怒目而视的母亲,又道:“其实,她的个性有些像母亲。” “不要往母亲脸上贴金了!”郭锦岚恨恨的白了儿子一眼。 又道:“母亲可是出身于江湖贫穷之家,没有办法才舍了这张脸皮出门糊口的。” 岳世斌看着母亲满面的怒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双手扶了又开始发疼的头,不再说话。 此时,屋内的气氛异常紧张,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郭锦岚气得也是一转身,不想去看儿子。 长这么大,儿子这是第二次与自己这般说话。 第一次,他是为了护妹妹,宁可挨打,也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这一次,他又是为了护那个瑞王府家的格格,他的心爱之人,又不惜与自己顶嘴。 上一次,他还小,自己可以用小木棍打他。 如今,为了他的婚姻大事,还要打他吗? 坐了一会儿,也不见身边有什么动静,马上转回头看,见儿子这般模样,心里一惊,忙站起身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岳世斌忙睁开眼睛道:“母亲,我没事。” 伸出手,拉住郭锦岚的手道:“母亲,您坐,有些话,孩儿想与您好好说说。” 郭锦岚叹口气,又在床边坐下。 岳世斌这才郑重道:“儿子长这么大,一向是最敬重母亲的。在孩儿的心中,您是女中豪杰,落落大方,做事英明果断,孩儿一直是仰慕母亲的,觉得您甚至远胜于父亲。” 郭锦岚第一次听儿子说这样感性的话,一时还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抬眼眸看着他,好似儿子身上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今日真的需要重新审视他了。 岳世斌却垂下眼眸,有些自责的道:“没想到孩儿今日会口无遮拦的如此与母亲顶撞。母亲,您生孩儿的气了!” 郭锦岚再叹了口气。“斌儿,你让母亲怎么说啊?你如今也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这原本是好事,母亲也不拦着你。无论她是瑞沐璇也好,福婷也罢,只要你喜欢,母亲无所谓的。” 话说到此,便是转折。“可是,事到如今,问题已经不在父母这里了,而是这皇上与福婷的意思。如果他们就是想着成全这婚事,我们也不好强退。” 岳世斌未应声,只是面色阴沉,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母亲说的对,如果皇上与福婷想要这一场婚事,莫说他了,就是整个将军府怕也辞不下来。 见儿子如此,郭锦岚又是心疼,只好又安慰道:“此事,皇上和福婷也未强定下来,碍于情面,也不想逼得你太紧。如今,你也大了,什么事情都有了自己的分寸,母亲只答应你,不阻止,也不撮合。” 拍了拍岳世斌的手,站起身,又道:“我原本是想来唤你,幅婷一早便到府上来了,你爹正在招应她,你看你” 说到此处又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孩子大了不由娘了,你不愿去,娘也不逼你。” 说完,放开岳世斌的手便往外走。 岳世斌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母亲的背影。那个背影显得沉重,仿佛承载了许多的失望,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艰难。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了,让她为难了。 狠了狠心,只好道:“母亲,我去就是了。” 郭锦岚转回身,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最终嘴角处勉强勾起一个笑意来。 “一切,你自己看着办!” 言罢也不等他,转身便走。 一转身间,心中的苦又多一分,感觉与儿子越走越远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岳世斌举起拳头敲了敲自己乱轰轰的脑袋,也是一声叹。 怎么能想到,战场上不惧生死英勇杀敌的一家,为了一桩婚事一叹再叹,头痛不已。 也顾不得多想,起身来,稍稍梳洗了一番,到前厅去招待客人。 此时,天空阴沉沉的,那片阴云仿佛压在心头,让岳世斌感到无比沉重。 远远地,前厅里便传出父亲爽朗的笑声。 又听到母亲说话。”婷儿啊,这真是咱娘俩的缘分,为娘的福分呀!” “母亲!“ 福婷正在含羞之时,岳世斌进来了,大概是因为久病的原因,面色并不好看。 福婷一见忙起身行礼,声音轻柔道:“二哥哥,你来了,听母亲讲,你已无大碍了。” “嗯。”岳世斌点了点头,面上平淡如水。”我已没有什么事了。” 看到母亲皱着眉头看自己的样子,只好又道:“多谢小妹关心。” 强逼着自己微勾一下嘴角,以报她的关切之心。 福婷回应的笑多少也带了些勉强。 “来,来,斌儿,这里坐下来。”岳凌风一见忙招呼儿子。 福婷也到对面郭锦岚的身边坐下来。 坐在一处,大家那种互相恭维,无话找话的气氛很让岳世斌觉得满身的不自在。 他微低着头不去看福婷,也不去顾及父亲时常投来的责怪眼神,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应付着大家对他的问话罢了。 近午时,府上设宴款待福婷,并将二弟和小妹也都同邀上桌,算是认识一下这家中的新成员。 大家其实早就听说了其中的原委,知道福婷就是皇上想定给大哥妻,可大哥却对此婚事强加推辞。 福婷无奈才出此下策,认了父母为亲。得以机会多多接近大哥而已。 宴席上,大家心里皆是怪怪的,表情也是尴尬。 对新进门的这个姐姐,不知是热情好,还是客气好。 反正知道,话可不敢随便往婚事上面领。 看着大哥阴沉的一张脸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酒,兄弟们坐在那里也觉得满身的不自在。 第168章 醉酒 坐在岳世斌身边的小妹岳琳偷偷的拉了拉大哥的衣袖,小声道:“大哥你就少喝些!母亲好像不高兴了。” 岳世斌只是一声苦笑,低回一句。“不要管我,让哥哥喝。” 岳琳又转头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二哥岳世宇。 二哥只是向她轻摇了摇头。 岳琳轻叹了一口气,微垂下头来,知道,许多的事情,别人管不得,也帮不得。 借酒消愁愁更愁,岳世斌几杯酒下肚原本不清醒的脑袋更显昏沉,自觉的面上也一阵阵的发烧。 坐在一旁一直冷眼看着的岳凌风终于看不下云,吩咐道:“世宇,还不快扶你的大哥回屋去休息。” 原本眼睛都有些迷离的后世斌一愣,还是撑着椅子站起身来,腿有些发软,平生还是一次尝试酒醉的滋味,倒也有趣。 既然父亲驱赶了,只好行一礼,被二弟扶了去床上躺下,一闭眼睛便睡着了。 没想到的是他刚朦朦胧胧的睡着了,便觉得手腕处有人轻轻的摸了一下,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 “别碰我!”心中烦弃,含糊里念了一句。 睁开眼睛,坐在身旁的正是福婷。 猛的抽回手来,坐起身,起的猛些,面前更是一阵发晃,忙一手扶了额头。 福婷一下子被弄了一张大红脸,急垂了头,手一时间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世斌你在做什么?”郭锦岚实在看不过,只好提醒了一句。 母亲的一句话,令岳世斌一个激灵,酒醒了很多。 忙垂首道歉。“对不住,我刚才失态了,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原谅我。” 福婷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向他轻施一礼,却未出声。 岳世斌却看到了她红红的眼圈。一时间感觉对不起人家姑娘。 “这是解酒丸,吃了它会舒服些。”福婷腰包中递过一粒药丸,往前送了送。 岳世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 福婷转身,依旧满脸的尴尬再给郭锦岚轻施一礼道:“母亲,今日女儿叨扰多时,这就告辞了,不去与父亲和各位弟妹们告辞了,望母亲转达我的歉意。” 说完抽身便走。 “婷儿,你且走慢些。”郭锦岚喊一声,回转头又看了看儿子,再叹口气,追了出去。 岳世斌被弄得更加心烦意乱,看了看手中的药丸,直接丢到了桌上,不吃了。 头昏昏沉沉的,只好躺下来。 好不容易又睡着了,门又不停地被敲响。 怒气冲冲的问一句。“哪个?” 门外传来二弟岳世宇的声音。“大哥,是我。” 岳世斌不耐烦,嚷着:“我什么事儿也不想管,什么话也不想听。” “二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岳世宇被大哥无缘无故的呛了几句,有些不高兴。 “世斌,是我,永康,你也不想见吗?”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永康,是你啊!进来!”岳世斌收住脾气应声。 岳世宇看了看瑞永康,摇了摇头,自行离开了。 瑞永康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巴,推门进屋,正看到岳世斌挣扎着坐起身来。 忙急往前跑两步,上前去扶了他一把,低头看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哎呀,你,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一副样子?比当初受重伤的时候样子还可怜些。” “唉!什么也逃不过你的法眼。” 岳世斌被扶着靠着床头坐好,手抬起来按了太阳穴使劲的揉着。 “怎么会喝酒喝成这个样子?是发生什么难心的事儿了?我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伯母追了那个福婷出门去了。”瑞永康问。 “啊!不要再与我提那个福婷了。”岳世斌又是一阵烦躁。 “不提她怎么行,难道让我看着你与她越走越近,就当没看到吗?”瑞永康也没好气的说话。 “啊,我的头又痛的难受了。”一听他问这些,岳世斌就忍不住的头疼。 “你现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可是男人,站在你面前的我也是个男人,我跟你说,你别跟我来这套,我是不会同情你的。”瑞永康送他个白眼。 “你胡说些什么!”岳世斌抬头看了看他,不由的有些火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难道就是不想告诉我吗?我告诉你,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的将事情对我说明白,不然的话,你就什么也不必与我说,从此以后,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越说越气,干脆丢下一句。“也许真的是我今儿来的不是时候吗?” 抬起手来也是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就要往外走。 “怎么都这样对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人人都要来数落我,给我脸色看?”岳世斌摇了摇脑袋,怒声道。 一听他这么说,原本已经踏出一只脚的瑞永康又收脚回来。 边转身往回走,边咬着牙道:“我原本不想看,不想听你这个醉鬼说些疯话的,可是为了沐璇,我不得不打听清楚。” 岳世斌见他转身回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会回来帮我想个好主意,如今的我真的被弄得焦头烂额了。” 瑞永康看着他这副得逞的无赖模样,一声冷哼。 边喝着解酒汤,岳世斌慢慢的清醒了许多,将皇上要将福婷许配给自己的事情,毫无隐瞒的告诉了瑞永康。 “永康,替我想个好办法,让我脱离困境!你的脑子一定比我灵光,现如今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懦弱无能,我对自己失望极了。”岳世斌一手搓着额头恳求。 “好了,别与我说这些话,你以为我是沐璇吗?我不听,这话我也不往回带。”瑞永康双手捂住耳朵。 岳世斌见此又是一声叹,垂下头来。 瑞永康见他模样,只好放下手,好生劝导。“其实,这件事是预料中的事,只是这福婷竟能想出这个法子,让我没有想到。” “怎么办?快替我想个办法呀!”岳世斌又抬起头来嚷嚷。 瑞永康没好气的道:“想办法,想办法,你以为我是神啊!这件事,皇上愿意,福婷愿意,你的父母也愿意,订情的白玉手镯都替你送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啊!” 第169章 瑞永康的指导 瑞永康说到气愤处,再瞪一眼一脸沮丧的岳世斌,再次补刀。 “如果那么容易的话,你这个聪明伶俐的少将军就不必求我了。拿出当年你弹劾两广总督的那份魄力来啊!” “唉!当初有皇上为后盾。”岳世斌只道一句。 瑞永康自是明白了他隐下的那句话。 是的,皇上是天,有他的支持,哪个也敢动一动。 如今,皇上可是支持福婷嫁给岳世斌的,让他怎么反抗? 边度着步,边道:“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想有个速成的解决方法是不容易的。一,这事儿先不要急,皇上和福婷既然没有将此事定死,那大家都还有周旋的余地。若要强行反抗,硬碰硬,反而会弄巧成拙。” 继续又道:“这二呢,你也不能迫于某种压力便软下心来,轻易的答应你不想要的那个结果。这毕竟是有关你与沐璇终生幸福的大事,要想与沐璇有个完美的结局,该狠下心来的时候就要狠下心来,即使面对女人眼泪的时候也不能心软。” “那你是让我心硬啊,还是让我心软啊?”岳世斌抬头再问。 “这可全要看你见机行事,对此事拿捏的分寸如何。事情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而已。”瑞永康煞有介事的全说了一些废话。 “我知道了。”岳世斌自是知道其中的道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拖一拖,想办法! “这三呢!就是沐璇那儿了,你想怎么对她讲?”瑞永康看了看岳世斌,提出个更尖锐的问题。 岳世斌的眉头一皱,想了想道:“我想,这件事暂时不告诉她,让她有个好心情,先好好的与我同去观灯,让我给她最幸福的一个晚上,这也许是……” 言到此处,心头处一阵悲伤涌起,使劲的摇了摇头,才又道:“我不想讲些丧气的话,为了沐璇,我不会再这样颓废下去,让她在十五之夜见到一个精神饱满,意气风发的岳世斌!” “嗯,这才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少将军呢!”瑞永康含笑向他竖了竖大拇指,心里却不由得一阵难过。 最后给了一句总结。”这件事急不得的,只能慢慢的想办法试试从福婷那里入手。如果,她不想着嫁你了,你也就解脱了。不过,也不用太操之过急,以免弄巧成拙。” 可是,他们兄弟商量的好,事实并没有按照他们想象的方向去发展。 事情的发展紧锣密鼓,没给岳世斌喘息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郭锦岚便将岳世斌传到自己的房里。 岳世斌其实早知道母亲的用意的,采取了个先发制人的方法。 还没等母亲开口,便先自己认真的承认起错误来。 “母亲昨日是孩儿不好,不该没有一点男子涵养,酒后失态,惹得母亲生气,婷儿妹妹伤心。这一夜孩儿未睡,仔细想清楚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孩儿的错。孩儿在这里给母亲赔不是了。” 说着话,双膝跪地,给母亲叩头。 郭锦岚原本铁青着的一张脸,一时怒气全消,忙扶起儿子。 还未及开口,又是岳世斌的道歉。 “母亲,孩儿保证以后绝不再饮酒过度,出此丑态,孩儿也保证对婷儿妹妹不再恶语相向,既然是婷儿有意,那我便答应先与她做兄妹,慢慢再看缘分。” 郭锦岚一句话未说,只是扶着儿子,吃惊的盯着他仔细端详,心中却在狐疑。 ‘怎么一夜之间,我儿对此事便判若了两人吗?莫不是那瑞永康昨日来府,又与世斌出了什么鬼主意,他才这样?’ 转念又想:‘无论如何,世斌不再有那般誓死反抗的劲儿了便好,让他与婷儿先多接触些,以后的事,还是要看他们做决定,我是不想去做那个恶人了。’ 这般想着,便更打定了主意道:‘斌儿,昨日应该说的话,母亲已经与你皆言明了,应该怎么做,相信你也想明白了。无论怎么说,为娘的总是念着你能幸福的。’ 将儿子扶坐在椅子上,才又道:“说起赔礼之事为娘的倒没什么,我儿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人家婷儿一个姑娘家,你即使不愿意,也不能太过份。就是念人家出于一番好意,也不该向人家出那般的样子。这是做为男人的涵养。” “母亲,孩儿知道了,是不是要孩儿亲自登府去赔礼道歉呀?”岳世斌乖宝宝一样的询问母亲意见。 “那倒不必,昨日母亲已经约好了,她明日会再来的,只要你明日不再向人家出个沮丧的模样就成,母亲也不强求你什么。” “是!孩儿一定注意自己的涵养,至少让母亲满意。”岳世斌半是调侃的道。 郭锦岚听他这说法也是无奈,心里想着:’我应该做的都做了,应该叮嘱的都叮嘱了,此事成与不成,全看他们,以后会不会受他连累也看天意。谁让我是他娘呢!有些事也逃脱不得。还是不能对斌儿压得过分,物极必反。’ 第二天一早,福婷带了几个小丫鬟高高兴兴的又登门来了。 岳世斌也按照提前的许诺,脸上带了些许的笑容,陪了母亲与福停一整天。 坐在一旁听着母亲与福婷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傍晚时候,母亲让他将福婷送回梅苑去。 岳世斌也不好推脱,让人套好了车,自己亲自驾车去送。 事情真是巧的很,路上正巧遇到了瑞永康和瑞沐璇,温馨梦一起出来逛街。 其实,最早发现马车上岳世斌的是瑞永康。 车窗打开着,里面坐着的正是福婷。 大正月里,她也不嫌冷,就打开着车帘子正笑盈盈的与车外的岳世斌说着话。 “走走走,我们进店去看看。” 瑞永康怕这一幕被瑞沐璇看到了,忙转身将身后正说话的瑞沐璇和温馨梦推进旁边的一家店。 一进门,瑞沐璇和温馨梦皆是一愣。 就连瑞永康也愣住了。 ‘这不是家故衣店吗?难道想让我买旧衣服?’瑞沐璇不解的问道。 “这个,这地儿”瑞永康一边傻笑着胡乱支应,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马蹄声。 近了,近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第170章 左拥右抱,桃李皆得。 瑞沐璇和温馨梦送他个大白眼,正要往外走。 瑞永康又忙上前去伸双臂拦住了她们。 “故衣怎么了?我要让你们进来,自有要让你们进来的道理。你们先进去看看!进去往里走,进去看看。” 说着话,干脆伸手往里面推她们。 正此时,店主人也出来招呼着这些本不该进此门的富贵人。 瑞沐璇和温馨梦被弄得一愣一愣的。 瑞永康忙又给解释。“我让你们进门来,是想让你们这些大门大户衣食无忧的小姐格格们来看看你们平日里无法见到的一些东西,让你们知道这清平世界里还有许多饥寒交迫的穷人们。” 他一边满嘴巴里乱说着,一边耳朵竖起,仔细地往外听着。 终于,马蹄声渐渐的走远了,这才暗舒了一口气。 “什么呀!你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呀!”终于,温馨梦都听不下去了。 上前拉了瑞沐璇道:“走,沐璇,我们走了。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问题了。” 瑞永康一见她们转身往外走了,也不拦她们,反而,自己抢先了一步,先挤了出去,左右看了看,马车已不见了,这才放下心。 两个姑娘站在他的身后狐疑的看着他。 “永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怎么这么古古怪怪的?”温馨梦又问。 随着他的目光往外也看了看,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什么,只好做罢。 “嘻嘻,没什么,没什么,我们继续往前转转看看!”瑞永康不想解释,只是一句话,便打发了过去。 瑞沐璇一直未说话,只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六表哥,只是笑意盈盈。 可是,越是如此,瑞永康的心里越是打鼓。 干脆闭上她好奇的眼神,转头向两侧的店家。 三个人溜溜达达的又往前走,一边看着两边的店员,一边前行。 可谁知道,他们转了一条街后,瑞永康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幸好是远远的,又隔了许多的人,瑞沐璇好像并没有看清楚。 即使如此也问了一句。“那车,那赶车的人是不是世斌啊?” 瑞永康忙挡在她的面前大声嚷嚷。“哪儿啊?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哪有什么马车?哪有什么世斌啊?” “一晃眼就过去了,车里好像还坐了个姑娘啊!”瑞沐璇的目光依旧望着远处。 “那你就更是看错了,世斌家里也像咱们家里似的,女孩子是急缺的,哪里会有什么姑娘。”瑞永康忙又乱打马虎眼。 “我也没看清楚,也说不准,只是一晃眼的空儿。”瑞沐璇着实没有看清楚,所以不敢肯定。 瑞永康又道:“一定是看错了,这世上有几个人值得我们少将军亲自驾车护送的?所是只有我们沐璇这一个大姑娘有如此待遇了?” 一句话,弄的瑞沐璇又喜又羞,不再说话,只是横他一眼。 瑞永康也不再说话,只是暗地里咧了咧嘴。 岳世斌将福婷送到梅苑门口,便要告辞回去了。 福婷忙挽留道:“哥哥,既然已经到了小妹的住处,进来喝杯茶,稍坐一会儿!” “不必了,出来这么久了,天色已晚,恐怕母亲挂念,便不进去打扰了,若有空闲,下次!” 见他极力推脱,福婷忙又道:“其实是小妹受人所托,有人在我走时便千求万求,求能有缘再见哥哥一面。” “什么人?”听她如此说,岳世斌只好勒住马缰绳。 “是小福子,自从我出了宫,他便随我住进了梅苑,听他说年前哥哥对他恩重如山,他一直铭记在心,时刻惦念着能与哥哥有再见之日。”福婷咬了咬嘴唇道。 “难得这孩子有此用心了,我对他也有些惦念,那好!” 岳世斌下了马车。“那就打扰你了。” 福婷一听微微一笑,让丫鬟们先去寻了小福子来。 自己在前引路,将岳世斌让进了前厅,奉茶。 小福子一进门便跪倒在地,脸上的那份表情让人说不清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是满眼的泪,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笑的。 “少将军一向安好?” 岳世斌上前去扶起他道:“好,我还好,这一晃也是几日未见到你了,你好吗?” “好,小福子也很好,幸得格格对小的宠爱有加。小福子十分的感激。” “那就好!”岳世斌看着他满意的点头。 看他的精神不错,人也胖了些,看来在此处,福婷待他还是不错的。 昔日的主仆两人热络的聊着天,福婷在一旁吩咐,又是沏茶,又是添水,还时不时的也面带笑容地插上几句。 岳世斌此时好似对她也不再是那般的冷若冰霜,特别有距离感了,有这个机灵的小福子在,气氛一直是很活跃,很轻松的。 一直聊到天黑,岳世斌这才起身告辞,并答应小福子会时常的来梅苑看他。 福婷在一旁也保证以后会更好的对待这个机灵乖巧的小福子。 岳世斌刚出梅苑,驱车前行,却被一人挡了去路。 “岳世斌你给我下来!”来人一声断喝。 岳世斌吓了一跳,忙勒住马,细看才看清楚,来人是瑞永康。 他满脸怒容,上前一把抓住了岳世斌的衣领,一用劲儿将他从马上硬拖了下来。 “岳世斌,你干的好事,你还想来个左拥右抱,桃李皆得?告诉你,我瑞永康看不得你这样的骗子,感情骗子!” “永康,你放手,你在说些什么混账话?”岳世斌抓住瑞永康的手,也不敢用力。 “哼!”瑞永康狠狠的将他往外一推。 继续怒声道:“混账话,对你这样的混账人,我会有什么客气话吗?” 黑暗处,也能听到他气呼呼的喘粗气。 “那日,我是与你怎么讲的?对福婷的事你是既不能硬了,也不能软了,要做的恰如其分,要做到得当,可你呢?你一边与沐璇亲亲热热,海誓山盟,爱她生死不渝。一边又与福婷说说笑笑,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让人见了就肉麻。” 第171章 大男人为什么哭得像两个没出息的小媳妇 “我哪有与福婷恩恩爱爱?永康,你可不要乱说啊!”岳世斌忙要解释。 “住口!我为了我的小表妹,见不得她被你这家伙欺骗感情,你知道她在你身上倾注了她全部的爱意吗?为了你,她曾经差一点憔悴至死。可你呢?若让她知道你与这福婷……她会活活的被你气死的。”瑞永康指着岳世斌的鼻子破口大骂。 “永康,你怎么就一口咬定了我与福婷恩爱了呢?就是因为我送她到梅苑吗?”岳世斌此时有口难言。 “你还想狡赖吗?今日傍晚时分,你知道吗?你赶着马车正与福婷谈笑风生的时候,经过大栅栏儿的时候,正巧被沐璇看到了。”瑞永康见他到了此时还不肯承认,更是气。 “什么?”岳世斌不由得大吃一惊,“沐璇,看到了?” “怎么,这下知道怕了?”瑞永康怒瞪着他。 “那沐璇她……”岳世斌此时还真有些害怕了,怕被瑞沐璇看到,也像永康一样想歪了。 “哼,若不是沐璇当时没看得清楚,我左挡右挡的给你掩饰,你小子,依沐璇的脾气,她会追上去,狠狠的给你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再也不与你这样的人渣来往。”瑞永康感觉自己越骂越气。 “好,你骂的好。”岳世斌叹了口气。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恨不得” 瑞永康说着话,又忍不住气窜上去,一把抓住岳世斌的领子。“我恨不得打死你呀!” 他怒目圆睁,将拳头高高举起, 岳世斌也不躲。“好,你就狠狠的打我一顿,你先出了气,然后再听我的解释。” “哼!”瑞永康的拳头晃了几下,终是忍住了。只是将岳世斌推出很远。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是我傻,是沐璇笨,我们才相信你。”瑞永康说到此处,有种叫做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 说话都带了些颤抖。“沐璇惦念着你,还让我特意来约了你。明日想与你一起去庙中还神。她一个从不信神佛的人,为了你,为了你的命,她许下大愿,为了你,她可以改变自己。而你呢?” 说到此处,火气又上来了,恨不得真的上去先狠揍岳世斌一通,自己先出出气,再说话。 可是,看在他还是个伤情未愈之人,还是强忍住了。 又继续恶狠狠道:“我一直在梅苑外,足足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一直等到天黑,等到我腿都站麻了,心也等冷了,你才笑盈盈的满大欢喜的从里面出来。” 长吸口气,慢慢的吐出气。 感觉这口气里都带了十足的火气,烫嘴。 “远远的,见你们依依不舍的样子,从几何时,我曾看见你与沐璇如此这般,我这做表哥的从心底里为你们祝福,可是,可是如今……算我和沐璇认错了你这个混蛋,你,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混蛋!” 说完,毫不留恋,气哼哼转身便走。 岳世斌一直等着他将火发完,见他要走,这才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永康,你误会了,全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你给我解释的机会呀!” “滚开,我不想再听你的花言巧语,不想再被你蒙骗,还一心一意的为你这种人费心费力,算我是有眼无珠的瞎子。” 瑞永康甩开岳世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到树前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 “瑞永康!”岳世斌双臂张开,拦在马前。 瑞永康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晃动着手中的马鞭,恨恨道:“岳世斌,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远点,以后离我与沐璇远远的,我们就当你中毒死了。如今的你我们不认识,你好好的听皇上的话,娶那福婷格格为妻,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去!” “永康,我求你,我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岳世斌双眼含泪,双臂一展。 “你若不信我,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瑞永康一见,原本一颗气鼓鼓的心猛的一颤,坐不住,跳下马来,伸出微有些颤抖的手来,想去触碰他,却还是收了回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像个炮仗似的四处的炸,我们是兄弟,是生死一起走过来的兄弟,我怎么怎么能不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说到动情处,还是猛的抱住了岳世斌。 岳世斌也是一愣,伸手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两兄弟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哭了好一会儿,感情才发泄出来。 瑞永康擦了擦脸上的泪,苦笑一声道:“在遇到这种感情的事情上,我们这些大男人为什么哭得像两个没出息的小媳妇一样。” “那我们去找个地方边喝边聊,这才是大男人。”岳世斌提议。 瑞永康拍了拍他的肩,点头同意。 两人上了马,到附近的一个小酒馆里坐下。 听着岳世斌的解释后,瑞永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世斌啊,你这人,别看是少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可是,平日里,待人宽厚,与人为善,事事处处都不忍伤害别人。”瑞永康一语道破天机。 将一粒花生放在口中,狠嚼了几下后,才又往前一探身道:“可你知道吗?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致命伤啊!” 岳世斌未说话,只是端起小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 瑞永康看了看他,继续说下去,有些话,他不吐不快。 “什么小福子,福婷。唉!我也不想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对于这件事我只是旁观者,有什么劲儿也使不上,而你这个当局者要做到心明眼亮,什么事儿都不能太心软了,要拿捏的恰到好处。” 顿了顿,语重心长的道出话中最精髓。“若不然,你的心软必然会伤害到其中人的。” 瑞永康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身,递给岳世斌一封信,什么也没有再说便离开了。 岳世斌见他离开,也未再唤,只是慢慢的打开信,是瑞沐璇的手笔。 世斌,安好。 几日未收到君之来信,不知如何,节后应酬多否? 与君自鹤山别后,已有数日未曾再见,甚是思念! 久未出门,今与六表哥表嫂一时兴起,同游大栅栏,偶遇二人,更勾起对君思念。 相遇一人,甚是似君,匆忙间未见分明。 车内更有一女子,两人谈笑风生。 更得表哥表嫂二人讥笑,笑我念君成痴。 回时,又遇董玉医,记起当初与君医治之事。 又记起,当日手术台前曾暗自许愿,神佛保佑君得平安,必烧香还神。 正逢庙会,明日有意与君在大相国寺一见。 一来还昔日之愿,二来可解相思之苦。 望君抽得闲暇半刻,寺前相见,翘盼。 念君之人瑞沐璇。 第172章 大相国寺还原 看罢瑞沐璇短短的书信,岳世斌却是感触良多。 ‘沐璇,你日是念我,可思念何尝不是时时撕咬我心。 特别是在这几日,面对福婷,皇上,母亲之时,思念之心更胜。 常有种冲动,不再去想的过多,拉上你的手,与你天涯海角,共度此生。 可我是否真如永康所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沐璇,为了你我的幸福,我当用些心思方可了。’ 第二日,天一亮,岳世斌便早早起身,漱洗打扮了一番便出了门。 绕了个大圈子,丢掉母亲派来的尾随之人,先与瑞永康会合。 大相国寺前,善男信女们人山人海,拥拥挤挤。 远远的在门前最高的石阶之上,瑞沐璇身穿红艳艳一套旗装,外罩一件黑色貂毛的斗篷,迎着风,翘首以盼。 远远的,瑞沐璇也看到了高头大马上的岳世斌。 忙跳下石阶,拉上温馨梦,拨开熙熙攘攘拥挤的人群,向着心上人儿冲过去。 岳世斌一见也忙跳下马来,将缰绳一丢,急忙迎了上去。 瑞永康上前拉住马缰绳,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将马送进旁边的停马场里。 挤啊!拥啊!瑞沐璇拨开人群,恨不得能身生双翼飞到岳世斌的面前。 近了,终于近了,瑞沐璇一头扑进岳世斌的怀里,眼泪立即先涌了上来,在眼圈里一个劲儿的打转。 在他的怀里轻声的念:“世斌,世斌,我的世斌,我终于又见到了你。” 岳世斌也紧紧的拥着她,微眯起眼睛嗅着她的发香,低声喃喃:“沐璇,我的沐璇。” 好一会儿,瑞沐璇才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又看。 “世斌,你还好吗?只分开短短几日,我又想你了。” 岳世斌低头看着她,被她这几句撒娇的话逗笑。 也是低声回她。“我知道,我的沐璇,虽然你我不能见面,可我的心什么都能看得见,你的思念,你的期盼,你的一悲一喜,一颦一笑。” 瑞沐璇终于仰起头来,放声大笑。真的不习惯这种表达方式。 不过还是歪着头再问:“真的吗?你都能看得见吗?” 岳世斌却是玩的乐此不疲,又柔声道:“真的,因为我的一颗心早就交到你的手上,每晚它都会飞回来,带给我你的每一个消息。” “好啦!好啦!”这时温馨梦和瑞永康也走了过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先不要这么缠绵。瞧!” 瑞永康压低了声音说话。“你们已经招了许多人的注意。” 瑞沐璇,岳世斌这才注意到身边真的围了一圈的人,正指手画脚的谈论着他们呢! 瑞沐璇一时羞红的脸。“走,走,我们快往里走!” 岳世斌一听,忙握紧了瑞沐璇的手,急忙往寺里走。 瑞沐璇先去给寺里捐了大把的银子,银票就是厚厚的一沓。 请了高香,佛前,瑞沐璇与温馨梦虔诚的祷告,上香,三拜九叩之后这才退了出来。 “沐璇,你许了什么愿?”温馨梦轻声问。 “我是来还愿的。”瑞沐璇回答。 “那你没有什么愿望吗?”温馨梦还是问,抿着嘴巴笑。 “不告诉你。” 瑞沐璇微微一笑,疾步去寻等在外面的岳世斌了。 “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你的世斌嘛!” 温馨梦随在身后喃喃道:“谁不知道你的一颗心里如今全装着他呀?” 瑞沐璇也不理会,全当没听到,上前拉了岳世斌的手,又往别的殿里去。 “世斌,你不进去拜一拜吗?” “我?”岳世斌只是笑了笑。 在寺里,他就不敢说他不信的话,只有闭中不言。 “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瑞沐璇俏皮的笑了笑。 放开后,往后退了几步,又拉了温馨梦进别的殿烧香还愿去了。 看着虔诚的瑞沐璇,瑞永康又转回头问身边的岳世斌,“小子,你有什么打算呀?” 岳世斌一听这话,心就一紧,忙压低了声音道:“你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我的气吗?一开口就是炸药味儿。” “哦,也许!”瑞永康皱着眉头,撇着嘴说话。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沐璇受伤害的。”岳世斌只道了一句。 “唉,我还愿意相信你。”瑞永康看着他笑了笑。 岳世斌也还他一个微笑。 上完香,瑞沐璇便牵起岳世斌的手,在各式各样的小摊前流连忘返。 前面瑞沐璇买东西,后面岳世斌付账。 “不必了,我有钱的。”瑞沐璇笑意盈盈的道。 “哈哈,还与我客气这些,我以前也没有买过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你,难得你喜欢这些小东西,我付账便是。”岳世斌含笑回应。 其实,这些小物件花不了多少银子,对于他们这几个人而言,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日后,你有喜欢的贵重物件可以与我说,我与你准备了。”岳世斌又接过商家递过来的物件,自己抱着。 “好啊!同样的,如果我遇了你喜欢的,也会买给你。”瑞沐璇在此事上也不甚在意。 自小里,钱财方面,父母也不甚要求他们。只要不是太过分,买什么东西对他们而言,是很随性的事情。 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就是傍晚。 临别时,瑞沐璇的马车上已是半车新购置的物件 掀开车帘,又对岳世斌道:“世斌,又要有几日,我们不能相见了。” “怎么了?”岳世斌忙问。 “我要去外祖母家小住几日。”瑞沐璇回答。 “要去多久?” 瑞沐璇微微一笑,“瞧你的这个紧张样子,不几日的,我想在十五之前一定会回来的,我没记错的话,在很久之前我便与你有了这个约定,十五之夜。” “对!十五之夜。”岳世斌念起当初约定之时,心中便升起一阵暖意。 “那我们就在十五之夜再见!”瑞沐璇再次约定。 又对岳世斌深情的道了一句,“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时时刻刻,快去快回,多多保重。” 海世斌也是叮嘱。 瑞沐璇含笑向他挥手道别,马车消失在夕阳里。 第173章 观灯遇袭 不知不觉,十五之夜终于到了,岳世斌早早的便等在与瑞沐璇约定好的那个大酒楼门下。 酒楼今日也是彩灯高挂,大门紧闭。 今年皇上还特意从宫中派送下许多的彩灯,百姓们得了消息,早早的便拥到灯街上去了。 站在那里看着一家几口互相搀扶着,说笑着,从身边走过。 也看到几对小夫妻,拉着年岁还小的孩子们一起去观灯,那种温馨的爱,浓浓的情,深深的打动着他。 “该到了,他们该到了!”等着时间长了些,来回的渡着步,心中暗想:‘难道沐璇没有及时赶回来?’ 正在此时,远远的有马车声响。 ‘沐璇,是沐璇。’远远的便看到在马车上向自己含笑招手的瑞沐璇,忙跑几步迎上去。 瑞沐璇也是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 “沐璇。”岳世斌欢喜的拉住她的手道:“我等了很久,还以为你没有回来呢!” “是啊!”还未等瑞沐璇说话,温馨梦下车来,应了声道:“沐璇是刚回来,这一回来便先来到了这里。” “真的吗?”岳世斌的眼睛里闪着星星,寒冬里,满心里却一片心意。 “是啊!是六表哥今儿一早便去我的外祖母家将我接了回来,一来一回的,刚好这个时候赶回来。这不,累了一天,永康还在车上睡呢!只好让雷钧叔来赶车了。 瑞沐璇指了指赶车的人。 赶车的人是一个四十几岁满脸胡茬的方脸堂,高个子男人。 他跳下车来给岳世斌施礼。“少将军,还记得我吗?” “雷钧,记得!在几年前与你也有过一面之缘,你不是永康的一位武功师傅吗?” “是啊,这几年我在外做事,没机会与少将军见面,这不,老爷又有些事情将我调回府来了。”雷钧道。 “此世上,缘分二字真是难言,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不认识永康呢!”岳世斌也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 岳世斌一挑开车帘,见车内瑞永康还在睡呢! “永康,你还要睡吗?” 瑞永康这才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世斌啊!这是到了吗?哎呀,我的腰啊!坐这个马车更累啊!” 刚一起身,一手扶了腰就不停的揉。 岳世斌一见忍不住。“谢谢你,让你受累了。” “哎,你知道就好。你走,带瑞沐璇好好的玩去!”瑞永康一手扶着腰,一手往外挥。 “那好,那我与沐璇就先走了。” “走!走!玩的开心。”瑞永康又打了个哈欠,使劲的伸了伸懒腰。 岳世斌这才伸出手,瑞沐璇轻轻握住,两个人手牵着手,十指相扣,说笑着向前慢行。 一条街被灯所装饰着,被灯所掩盖着。灯的海洋,灯的节日。 天上有多少星,地上就仿佛有多少灯。 此时,满天的星星也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光辉,今日可是灯的主角。 各色各样的灯,交相辉映,争奇斗艳。 灯下,人如鱼儿般的穿梭于其中,喜气洋洋的被灯所陶醉,被灯所吸引,眼中看的是灯,手中提的是灯,心中也是装满了灯。 亮堂堂,喜滋滋。 欢灯,品灯,认灯,猜灯…… 满街的灯,满街的人,你挨着我,我挤着你。 岳世斌也紧紧牵着瑞沐璇的手挤进人群之中。 瑞沐璇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一会儿看灯,一会儿看岳世斌。 瑞永康和温馨梦一开始还跟在他们的后面,可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拥挤的人群挤散了。 “算了,不要去找了,这么多人,只要不把你丢了就好。” 岳世斌紧紧的抓住瑞沐璇的手。 挤着,看着,瑞沐璇紧紧的抓住岳世斌的手,虽被一街的人拥挤着,可她竟然全然不放在心上。 只要抓紧了岳世斌的手,跟定了他,这一生一世都是安全的,幸福的。 再往前走,便转进一条商街,大大小小的,两边林立着的全是商店, 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上彩色的灯笼,关门过节去了。 整条街上只有灯亮着,没有几个人走动。 可热恋中的两个人怎么会去注意这些呢?说说笑笑,肩并着肩往前走。 这时“呼”的一阵风吹过来,瑞沐璇手中提的小兔儿灯摇了摇,里面的烛光更暗了些。 瑞沐璇慌忙用手挡了风。 “怎么了?你的小兔子也困了?”岳世斌笑问。 不知为何,这几日,与瑞沐璇在一处时,总是说些奇怪的话,自己有时候想一想,也会感觉有些尴尬。 可是,当面对瑞沐璇的时候,不自觉的便会说出来,也许这就是情人间特别的亲昵! 仔细看,原来是那只小兔儿灯里面的蜡烛燃尽了,渐渐的熄灭。 “怎么样?难道只许你的老虎打盹,不许我的小兔犯困吗?” 瑞沐璇小鼻子往上翘了翘,与他撒娇。 接过来岳世斌手中的老虎灯,将两个灯的灯绳系到一起,送给正从面前走过的一个孩子。 孩子的父母立即让孩子向他们表示谢意,带着孩子快快活活的走了。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温馨欢乐的样子,瑞沐璇眨了眨眼睛道:“世斌,你看他们一家多幸福。” “是啊!”岳世斌应着。 两人相视一眼,隐下了想说出口的话。 有些话,其实不必说出来,两个人都懂。 正深情对望之时,不合时宜的,“呼”,有一阵强风迎面吹来。 岳世斌久经沙场,知道这是有人偷袭。 忙将瑞沐璇一把推开,一只飞镖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两人立即警觉起来,原本寥寥无几的一条大街上,其他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惊呼着跑的无影无踪。 放眼望去,一条长长的大街上,此时,只有瑞沐璇和岳世斌两人。 一声呼哨,十几条黑影跳到两人面前,各个蒙面,手中提刀,杀气腾腾。 岳世斌将瑞沐璇挡在身后,厉声呵道:“什么人?” “要你性命的人!” 站在前面的人提了提单刀,喝一声。 “大家上!取了他的性命,我大大有赏,可看明白了,不能伤了这美人。” 第174章 死伤 领头的一声令,这群蒙面人举刀就冲了上来。 岳世斌只得赤手空拳与众人斗到一处。 瑞沐璇一见,不想置身事外,也加入到这一场厮杀之中。 这群蒙面人可不是等闲之辈,个个功夫高深莫测。 二人只过几招后便心中有数,加了小心,左冲右突。 这一边,岳世斌抓住一人的刀,往自己怀中一带,将刀抢了过来,反手一刀,结果了那人性命。 那一边,瑞沐璇努力想冲到岳世斌的身边,可几次皆被几个蒙面人缠着挡住,无法如愿。 竟是刚才那人一句‘不许伤了美人’的吩咐,她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可岳世斌就没有那份好运了,几个人围住她,痛下杀手,招招要夺他性命。 岳世斌又是等闲人物?大大小小的战争,厮杀也经了不少,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握刀在手,面对十几个高手面无惧色,闪展腾挪,砍剁挑刺,一把刀使得风雨不透。 十几个高手面前也一时不能近了他的身。 气的,那领头的蒙面人哇哇怪叫:“杀杀杀,给我杀。” 听了命令,这群蒙面人再次举兵器纷纷冲上前来。 “哗”,一刀,岳世斌当胸又结果了一人的性命。 一反手,一刀砍在一人的颈脖处,血染当场。 见那边同伙已所剩无几,原本缠着瑞沐璇的几个人也加入到与岳世斌的战斗中。 瑞沐璇终于得了空,几个跃身冲到岳世斌的面前。 “沐璇,你怎么还不走!”岳世斌一愣。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瑞沐璇边打边应。 “可恶!到了此时你们还这么卿卿我我。杀!给我杀!”那蒙面的领头人又一声令下。 十几个人再次调整位置将瑞沐璇和岳世斌团团围住。 那领头的蒙面人怪叫着举刀向岳世斌冲过来。 一个飞踢正踢在那人的下巴上,踢得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你个小丫头,杀,杀,通通给我杀。”那领头人被打出了火气,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对瑞沐璇有所顾虑,畏首畏尾的杀手们一拥而上,不分好歹,痛下杀手。 岳世斌与瑞沐璇背靠着背,与这一群杀手杀到一处。 瑞沐璇也夺了一把刀在手中,顾不得鲜血在自己面前横飞的惊心,只念着快快与岳世斌冲出去为要。 正此时,一个杀手瞄准了一个空档。凌厉一刀向瑞沐璇迎面砍来。 瑞沐璇忙用手中刀往外一磕。“当”的一声响,手中刀被硬生生切成两段。 瑞沐璇一惊,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另一刀又向她砍了下来,速度之快让瑞沐璇无法躲避。 “沐璇,小心!”岳世斌转身,用自己的刀往外一挡。 刀也是被那人的快刀一斩两断,更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一道口子。 瑞沐璇一见一手扶了岳世斌,飞起一脚正踢在那人的胸口处,又狠,又准。 那人仰面倒地,一命呜呼! “可恶,杀我爱将!”那领头的蒙面人一见,火冒三丈,挥刀便向瑞沐璇砍将过来。 岳世斌忙举起断刀再往外一挡。 瑞沐璇也被杀到怒火处,又见岳世斌为自己受伤,这火更是腾腰升了几分。 也不与来人搭话,只是一个旋转,来到领头人的身后。 手中断刀只是一扫,那人的后背上就划出了一道口子。 “你!”那人紧转身,恶狠狠的瞪一双血红双眼,举刀又向瑞沐璇砍将下来。 岳世斌原本无力,血流的多,让他眼前发昏。 可当那人又向瑞沐璇下手时,用足了力气向那人后背蹬了一脚。 那人一声大叫,飞出数米远,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余的一见领头的倒了也无心恋战,抉起那人,背起死尸就跑。 瑞沐璇扶着受伤的岳世斌也不敢去追,眼见着这十几个人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 一见那群人消失,岳世斌再也挺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瑞沐璇这下急了,忙扶起他大声呼救。 这一叫还真起了效,乌拉拉一群人都赶到面前。 岳府的一群下人,瑞永康和温馨梦。 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一挑车帘,急匆匆车上下来三个人。 一见倒在地上的岳世斌忙都跑上前。 郭锦岚先把儿子抢抱到自己怀中,哭喊着:“世斌,你这是怎么了?” 福婷也握住岳世斌的手,连声呼叫,泪流满面。“哥哥,快醒醒。” “这是怎么回事?”身后,皇上也走过来。 大家的眼睛一起瞪着瑞沐璇,好似她是伤人元凶一般。 “刚……刚才有十几个蒙面人偷袭我们。”瑞沐璇喘着粗气解释。 “你又是什么人?”皇上依旧冷着一张脸问。 “禀皇上,他是奴才的表妹。小瑞王府的瑞沐璇。”瑞永康忙跪地回禀。 瑞沐璇也抬头看此人,果然是皇上没错。 “快,不要多说了,哥哥还在流血,快扶他上车,送到梅苑去。” 福婷顾不得体统,为岳世斌伤口稍加处理后,顾不得还有皇上和郭锦岚在,立即吩咐众人将岳世斌抬上车。 瑞永康忙起身和几个家人将昏迷的岳世斌扶上马车。 福婷也忙着随了上车,亲自扶了岳世斌,让他的头就枕在自己腿上。 眼泪便似断了线的珠子般的掉下来。“哥哥,你可不能有事啊!” “你们也都随着来,一个也不能落下,我要将此事调查明白。” 皇上一指瑞沐璇他们,自己先上车吩咐一声:“永康,你来赶车。” 温馨梦扶了暗自垂泪的瑞沐璇,从地上站起来,一起上了马车。 郭锦岚也紧跟着上了车,看着对面扶着岳世斌流泪的福婷,又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瑞沐璇,一阵心疼加头疼,一阵阵的犯晕。 福婷好似也感知到了车内气氛的不对,抬起眸子来凝眉看着瑞沐璇。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各怀心事也不出声。 马车赶得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听外面赶车的瑞永康报了一声,“梅苑到了。” “快将世斌先扶下车。”皇上一声吩咐。 瑞沐璇忙起身去扶岳世斌。 可郭锦岚和福婷皆用异样的眼神制止了她。 瑞沐璇的心猛的一跳。 瑞永康跳上车,将岳世斌抱下车去。 福婷和郭锦岚也忙随了下车。 温馨梦拉着瑞沐璇也要下去,却被坐在马车上的皇上先叫住了。“瑞沐璇,你且留下,朕有话问你。” 第175章 伤情 皇上的命令不可违抗,温馨梦一见,只好放开瑞沐璇的手,自己下车随了瑞永康进梅苑去了。 “瑞沐璇,朕问你话,你给朕一字一句实话报上来。”皇上阴沉着脸开始询问。 瑞沐璇心念岳世斌的伤势,可此时面对的却是皇上,虽是着急,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朕问你,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岳世斌怎么会受伤的?你给我老实交代!” 皇上好似审犯人一般的开口。 一听皇上此话,就知他不怀好意,故意找茬。 可他是九五之尊, 瑞沐璇听了再不顺耳,也不敢当面顶撞。 只好回道:“今晚我与岳世斌观灯回来,忽遇一群蒙面人。” 瑞沐璇只好强耐着性子,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上大怒,狠拍了一下座椅,吓了瑞沐璇一个激灵。 “大胆狂徒,天子脚下,竟敢伤我爱将。” 瑞沐璇也不答话,只是心中挂念着岳世斌的伤势,可这皇上不松口,她跪在车上不敢动身,心里这个急呀! “朕再问你。”坐在上方的皇上果然又发话。 瑞沐璇这个烦呀,咬着嘴唇强忍着。 “朕问你,你与岳世斌是什么关系?” 瑞沐璇一愣,抬头看了看皇上。 “啪”又是一拍座椅。“大胆!”皇上怒斥:“还不回话。” 瑞沐璇忙垂了头,回道:“朋友关系。” “朋友?”皇上再问:“什么朋友?” 瑞沐璇咬了咬唇,终说出口:“男女朋友,他情我爱的男女朋友。” “你,不知羞耻!” 皇上愤然道:“你是我大清的格格吗?怎么半点不懂廉耻?谈及此事怎么丝毫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羞耻之心?” “羞耻?为什么要羞耻?我爱他,他爱我,他未娶,我未嫁,我为什么要羞耻!” 瑞沐璇抬头反问皇上? “好你个舌刁嘴滑的丫头,果然不同一般。” 皇上看着这个大胆的丫头,虽是霸气十足,心中却是暗自好笑。 暗想:’早就听说这瑞王府的小格格不同一般,见识广博,胆大心细,与一般规矩的格格不同,自有主见。如今一见果然不一般,怪不得岳世斌能看得上眼,连婷儿都不放在心上。原来早有胜者占心头。’ 这般想着,也不想为难于她,便道:“好,朕也不想与你为难,你且去!” 瑞沐璇一听忙站起身,连声谢也没说就要下车。 “还有……”皇上在身后又说了一句。 瑞沐璇轻叹一声,站住了身形。 “你这些日子不许胡乱走动,朕要随时问你话。” “是!”瑞沐璇应了声,头也不回地下了车。生怕皇上背后又在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叨个没完。 一下车便急匆匆的赶进梅苑。 瑞永康和福婷正站在门口处小声说着话,见瑞沐璇急匆匆的跑进来,忙上前迎了。 “沐璇,怎么回事?怎么发生这种事儿?你伤着没有?” “我没事,世斌护下了我。以后再与你们慢慢解释,世斌,现在怎么样?” 瑞沐璇伸长着脖子往屋里看。 “我们刚才一进门便被人家给赶了出来,也不知道情况。”瑞永康无奈道。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瑞沐璇推开瑞永康,挑门帘进了屋。 暖炕上,岳世斌还是昏迷不醒,受伤处已经被包扎好。 炕边坐着红着眼圈的郭锦岚,和正在抽泣着的福婷。 福婷还不时地用自己手中的小帕子轻轻的替岳世斌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那红红的眼圈,痴迷而又心疼的眼神。作为一个女人,瑞沐璇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心忽悠一下,沉了沉。咬着唇,呼吸不由的加重。 一见瑞沐璇就这样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福婷一惊。 郭锦岚很是不快,站起身来将脸更是沉下来道:“瑞格格,你这样一声不吭的就闯进来,是不是也太不成体统了?” 瑞沐璇忙垂了头应:“是,是我太心急了些,忘记了体统,我只是太着急,想知道岳世斌他怎么样了。” “哼,借口!再心急有礼数的自有礼数据,我早就听说,小瑞王府的格格自小就是我行我素习惯的。” 郭锦岚一说话就刺的瑞沐璇满身的痛。 可看样子就知道这位夫人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满面威风让人也不敢造次。 “哦,忘记告诉你了,我是岳世斌的母亲。” 瑞沐璇一听,抬起眸子又看了看这位八面威风的昔日女将军。 郭锦岚微微一笑道:“还有这位!” 她站起身来,上前将福婷拉到瑞沐璇面前介绍道:“这位是福王府的格格,自小入宫,深得皇上宠爱,如今是皇上钦点给世斌的夫人。” 郭锦岚此言一出,两位格格皆是一愣。 瑞沐璇更是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心“突突”的猛跳个不停。 还未及说话,却又听离锦岚道:“所以,我的意思是有我们两个岳世斌的最亲近的人在,就不劳瑞格格你多操心了。” 郭锦岚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的瑞沐璇一阵头晕目眩。 强忍着泪,咬着唇,好久才抬起头来再看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岳世斌。 还是咬牙道:“有这样的安排吗?为什么世斌没有告诉我?” 郭锦岚却是一笑,反问:“我倒要问问你,世斌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我,世斌说他要娶的人是我。”事到如今,瑞沐璇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吗? 郭锦岚也是一笑。“可是,世斌也没有告诉我啊!” 瑞沐璇只感觉心中的那份力量,瞬间消失了大半。 郭锦岚见她一副不死心的模样,又冷声道:“今日,皇上也在,你不妨问一问,便知。” 瑞沐璇的心防彻底被击碎,眼睛怎么也是忍不住,看着岳世斌只是恨恨念一句。 “岳世斌呀岳世斌,你骗的我好苦呀!” 不知是听到了瑞沐璇说话的声音,还是冥冥中注定,就在瑞沐璇含泪转身要离开的那一瞬岳世斌苏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瑞沐璇含泪的一双眼,听到她咬牙说出的那一句话。 “夫人,格格,你们的话我听明白了,我这就离开,永远离开,就算我瑞沐璇瞎了眼!” 说完,瑞沐璇愤然转身,挑帘栊便走了出去。 郭锦岚见她一怒而去,微闭一下眼睛,心中只念:‘怪我!也免得你们以后还在此事上纠缠。’ 第176章 你若再敢追过来,我就杀了你。 岳世斌模糊中见瑞沐璇含泪冲出房间,忙挣扎着从床上冲下来。 鞋子都没顾得穿,便冲出房间追瑞沐璇去了。 郭锦岚和福婷皆被吓了一跳,忙也急追出去。 岳世斌冲出去,一把抓住瑞沐璇的手急喊:“沐璇!” 胸口处的伤此时痛的厉害,冷汗打湿了胸衣。 瑞沐璇一愣,慢慢转回头,一双泪眼看着他,又是痛又是气,好长时间说不上一句话来,只是流泪。 “沐璇,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说呀!别只是这样流泪,哭得我好心痛。” 岳世斌想伸出手去为她擦泪,瑞沐璇却将头一歪,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你还想骗我吗?” 越说越气,怒吼着,狠狠地甩开岳世斌的手。 正此时,郭锦岚和福婷,瑞永康和温馨梦都齐齐赶了过来。 “沐璇,怎么啦?有话好好说啊!” 瑞永康忙上前拉了拉瑞沐璇道:“世斌此时身上还有伤呢!” 瑞沐璇也看到岳世斌此时因痛身子一晃,心也跟着一痛。 可这个时候福婷也忙上前来,已扶了他。 “瑞沐璇,你不要太过分,世斌可是有伤之人,你竟还这样大力的甩他,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 郭锦岚心疼儿子,又火冒三丈起来。 “母亲,您不要怪她,沐璇怕是对我有所误会。”岳世斌一见忙道。 “她究竟是你什么人啊?你要这样护着她?” 郭锦岚又指了指福婷道:“她才是你,应该呵护一生的女人。” 岳世斌好似忽然明白了,瞪大眼睛看着母亲问:“母亲,您怎么可以如此?” 郭锦岚虽是心虚,却还是咬着牙道:“母亲这全是为了你好。” 皇上今日单单约了她和福婷出门观灯,目的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儿子想要挣脱这桩婚事,怕是不能。 瑞沐璇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够了!”气冲的她呼吸都困难,喘息着,全身都在发抖。 抬起含泪的一双眼睛又看了看岳世斌,郭锦岚,福婷,一个个扫过。 深叹一口气,又笑了笑道:“我祝福你们!” 话说到此,终是又哽住了。 急转身,便往外走,泪海已冲破堤坝,再也挡不住。 “站住!”岳世斌几步抢过去,又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在说些什么?你是瑞沐璇,你是不一样的,为什么都不肯再尝试一下,就要放手吗?” “放开手!”瑞沐璇没有转身,却狠狠的道了一句。 “不!你不能就这样负气而去,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放手。” 岳世斌拉着瑞沐璇的手死死不放。 “你放手!”瑞沐璇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便火了。 回身,“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岳世斌愣住了,瑞沐璇也愣住了。 可是,一见又追上来的郭锦岚和福婷,恶狠狠一咬牙,猛的一挣,挣脱了岳世斌的手,又转身往外走。 “沐璇!”岳世斌还要往前追。 瑞沐璇猛转回头,眼中带着怒意,大声吼道:“岳世斌,你若再敢追过来,我就杀了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迈步出门了。 岳世斌只觉心头处一热,一口鲜血就喷将出来,眼前一黑又昏倒了过去。 瑞沐璇疾跑几步出门,“呱”的一声就哭出来,浑身颤抖,站都站不住,扶墙跪倒在地上。 瑞永康和温馨梦急追出来。 “不好了,世斌他吐血昏倒了。” 瑞永康一句话,瑞沐璇豁的一下猛站起来,可没走几步,自己眼前也一黑,差点昏过去。 双手捂住眼睛,再也无法动弹,只是满身的发抖。 瑞永康忙一把抢过去,扶住她。 皇上被惊动,一见此情景也连声叹气。 “永康,先将她送回府去!” ‘岳世斌,岳世斌,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回程的马车上,瑞沐璇不说话,眼神发直,心里只有一句,不停的重复着。 “岳世斌,岳世斌……” 眼角的泪禁不住的游淌。 怎么回的府,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的念着那个名字。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到坐在床头处的额娘正低头看着自己,暗自落泪。 无力,又闭上眼睛。 瑞福晋正掩泪,没有注意女儿醒了,只是低念一声。“沐璇,我苦命的女儿。” “这是怎么回事啊?”瑞恒也走进来,急着问福晋。 “唉,有人与女儿争心上人了。”瑞福晋叹口气道。 “什么人?”瑞恒急问。 “是皇上!”瑞福晋叹了口气。 “皇上?” “是皇上把福婷又许给了岳世斌。”瑞福晋无奈道。 瑞恒狠拧了拧眉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们怎么可能抢得过皇上。让沐璇放下!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啊:我们沐璇怕是已经泥足深陷了。” 瑞福晋说着又流下泪来。 “唉!”瑞恒也是摇了摇头叹气。 不忘轻声叮嘱道:“依女儿的这个性子,还真不知道她又会闹出什么事来,你可要看着她些,多多开导才是。” “我知道!”瑞福晋含泪点了点头。 瑞恒满怀心事的走了出去,独留下瑞福晋守着女儿。 瑞沐璇自是听到了阿玛,额娘的对话,可是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这个时候,怎么面对他们啊! 不知道额娘给自己喂了什么药,原本心烦意乱闭着眼睛也睡不着的瑞沐璇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霍的,从噩梦中惊坐起,大喊:“世斌,小心。” 她这一声喊,把坐在床边的瑞福晋给吓了一跳。 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站起身来扶住女儿问:“沐璇,怎么啦?做噩梦了!看你这一头的大汗。” 忙拿着帕子给女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并吩咐下人立即端参汤来。 瑞沐璇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 也不应话。只是看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沐璇,来,先喝口参汤压压惊。”瑞福晋亲自将参汤送到女儿嘴边。 瑞沐璇却将头歪向一边,不去接。 “沐璇,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也该饿了,别跟自己的身子置气,这样只是伤害了自己,让我见了心疼罢了。” 瑞福晋说着,眼中就又含上泪来。 第177章 孩子,听话。 瑞沐璇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额娘的话,心中念叨:‘难道,我这一睡,近一日了?这是傍晚了不成?’ 转回头,看着额娘,将参汤接过来,含泪一口气灌进嘴里,急了些,呛到了,猛烈的咳嗽。 瑞福晋忙去倒了水来,递过来,一边拍打着女儿的后背,一边安抚道: “慢慢喝,许多事急不来的,只有你静下心来认真对待处置,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额娘的话有所指,瑞沐璇当然听得出来,可此时依旧心烦意乱,事情要如何处理,丝毫没有头绪。 正这时,有丫鬟们进来报:“福晋,外面岳少将军要见格格。” “我不想见他。”瑞沐璇气恨恨斩钉截铁的拒绝。 “沐璇,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意气用事,你难道真的可以放下他吗?” 瑞福晋此时只能好好的安抚女儿。“你不要太伤了他的心,以后可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他呀!”瑞沐璇说着话,又红了眼圈。 “好,我替你去见见他。” 瑞福晋站起身走出去,这是她第一次以这种特殊的身份来接待这个年轻人。 花厅里,岳世斌站在那里,身子发虚,面色苍白。 今一早,他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登上鞋子,穿上外衣,不顾福婷的阻拦,打马扬鞭来到了小瑞王府。 “世斌!”瑞福晋轻唤一声,端庄大方的仪态,迈步走进厅来。 岳世斌一见忙转身行礼。 “你,你这是怎么了?”瑞福晋一见岳世斌的样子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只是昨晚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岳世斌回答。 “快,快坐下来说话!” 瑞福晋打从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女儿心仪之人开始,就特别对他有种好感。 今日一见他这般憔悴的模样,就不免心疼起来。 “福晋,不知沐璇,她现在怎么样?”岳世斌虽说的吞,但还是直接问出了口。 “她刚醒过来,昏睡了一天。”瑞福晋回答。 “什么?怎么回事?” 岳世斌忽的站起身来,血往上涌,不免的又开始发晕,忙一手扶了额头。 瑞福晋忙上前扶他坐下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家的女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她没什么,你不必担心她。倒是你,我看你的身子可要好好保重。”瑞福晋叮嘱。 坐下来,先叹了口气才道:“其实,你与沐璇的事儿我多少也知道些。” “福晋!”岳世斌许多的话堵在心里,有苦难言。 “世斌呀,沐璇现在不能面对你,不能面对这件事,你要体谅她,她一向心气过高。这样一个打击,她一时半会的承受不了,你要给她些时间。”瑞福晋温声软语却说出拒绝的话。 “福晋,我没有骗过沐璇,在我的心中只有她一人。是皇上不知内情,硬要将福婷赐婚于我,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啊!” 岳世斌的话还没有说完,郭锦岚便走了进来。 瑞福晋心头处一紧。 身后自己府上的下人们也是紧随而入,棍棒相对。 郭锦岚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向瑞福晋行一礼道:“瑞福晋,实在抱歉,以此种方式闯进府来,只是为了世斌,福晋见谅。” 瑞福晋心中气,却也是微一笑,伸手作请。“即来便是客,夫人请坐。” 郭锦岚微一笑,到岳世斌身边坐下来。 转头先低声叮嘱一句。“世斌,不要乱说话。” “母亲!”岳世斌叹口气。万没有想到母亲会硬闯小瑞王府。 她来此,这是又给自己与瑞沐璇之间制造了一层无法逾越的高墙而已。 母亲可是答应过自己的,她不会主动来干涉自己和沐璇的事,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可此时,也不能与母亲先争论这些。 郭锦岚不理他,只是向瑞福晋行了一礼道:“瑞福晋,相信这两个孩子的事你也知道了。” 没等瑞福晋有反应,郭锦岚又自说下去。 “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我们做臣子的也不敢不从是!” 瑞福晋没有答话,只是拧了拧眉头,心想:‘这位郭锦岚果然是女将军出身,一说话都带着十足的霸气。’ 见瑞福晋未有应答,郭锦岚又转回头对儿子道:“好了,世斌,我们回去!你这身上还有伤呢!” 岳世斌却摇了摇头道:“母亲还在乎我身上有没有伤吗?那您在乎儿子心上的伤吗?我要见沐璇,有许多话我还要对她当面讲清楚。” “世斌呀,人家格格不愿意见你,你在这里等到死也没有用,走,我们先回去!” 郭锦岚也知道自己越是与儿子争吵,越是颜面无存。 可看样子儿子并不想听她的话,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心里便多了份火气。 ‘丢人啊,真是丢人啊!怎么就弄到这份儿上。’郭锦岚暗想着,独生闷气。 瑞福晋一见,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岳世斌的面前,痛惜的看了看他。 和声细语道:“世斌呀,听我一句话,你且回去!你如今有伤在身,保重自己最重要。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于沐璇嘛!她一时半会儿的脑子转不过来也是难免。你放心,我自会开导她的,你现在随母亲回去!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要紧。我想沐璇也是不想见你这个样子的。” 瑞福晋一席话,说的岳世斌低下了头。 “孩子,听话。”瑞福晋又和声道。 一句话,让岳世斌想到了瑞沐璇,她不是也时常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吗?“乖,听话。” 原来,她是从瑞福晋这里学来的。瑞沐璇文静的一面,一定是遗传了母亲。 想到这儿,站起身来道:“好,那我今日就不打扰了,希望福晋能够转达我的心意,并望沐璇可以给我日后解释的机会。”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瑞福晋点了应下。 无奈何,岳世斌这才与郭锦岚起身告辞。 见他们都走了,瑞福晋才叹了口气道:“你都听到了!你万不该恨世斌的,他也是有苦衷的。” 屏风后转出瑞沐璇,只是微蹙峨眉,轻声问:“那我该恨谁呢?” 第178章 终归是孩子 “为什么要去恨谁呢?”瑞福晋看着女儿,反问。 “那让我怎么办?就这样逆来顺受吗?”瑞沐璇依旧意难平,继续追问额娘。 瑞福晋轻摇了摇头道:“沐璇,你的爱还是太自私,你爱自己超过爱世斌。” “我现在一点都不爱他了。” 瑞沐璇赌气嚷着,疾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捂上被子大哭了一场。 瑞福晋只是站在一边叹气。 心中念:‘孩子,终归是孩子呀。虽然,我家的沐璇好似比别人家的女儿更聪明伶俐些,可是,毕竟只有不足二十岁的年纪,经历的事情还太少,心智还是不成熟,将爱看的太重,反而更令自己受伤。’ 又是几天过去了,瑞沐璇足不出户,又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 几个大火盆儿腾腾的散发着热气,盆里的木炭时不时的发出“啪啪”的爆裂之声。 屋子里暖洋洋的,在这初春的日子里瑞沐璇却还是觉得冷,命人又多放了几盆火在屋里。 坐在躺椅上,双臂抱腿,眼睛定定的看着窗外。 雨水时节不见雨,风却刮得让人心烦,枝头依旧一片光秃秃的。 大地还在寒风中,瑟瑟了身子,不敢伸展。 书桌上放着几本还未看完的书,胡乱的丢在那里。 她自己不收拾,也不许别人帮忙收拾。 看外面看的烦了,站起身,渡到书桌前,又把那几本书收拾起来,随便打开一本看。 忽地,书中有一物掉了下来,是一封信,是岳世斌刚从宫中养病回来给他的第一封信。 轻捡起,想起就在月前,初见这封信时,自己是何等的兴奋与幸福,可如今看着它只想掉泪。 ‘一晃又是几日,他再没有半封信过来,显然是已放下了,可是为什么我却放不下呢?’ 想到此处,好不恨自己。 一把抹掉眼泪,恨念自己没出息。 ‘瑞沐璇,你真是没出息,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想起阿玛时常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一股子傲气又油然而生。 在房间里发呆,自怨自艾,也是自己苦自己罢了。 立即吩咐了下人们给它备马,抓了件大红色的披风罩在身上,便走出了房间。 想直接出门去,可想了想,又转回头直奔额娘的房间。 “沐璇,你这是要去哪里?”瑞福晋一见她这一身衣服,立即站起身来急问。 “额娘,在家里闷了许久了,我想出去转转,特意向您来说一声。”瑞沐璇说话时,依旧高高的嘟着嘴巴。 “真是难得呀!”瑞福晋笑应着,上下打量着女儿。 心里还是想:‘沐璇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见额娘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瑞沐璇忙上前去含笑道:“额娘,您怎么这样的看着我呀,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放心,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可我还是不放心你呀!这天下不太平,你一个人出门我怎么也不放心。”瑞福晋如今真的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出门了。 “那怎么办呀?”瑞沐璇沉下脸来,有些不快。 “你确实要出门,也要让护卫们随了你去。”瑞福晋只有做到如此。 “好!”瑞沐璇只有点头应下。 瑞福晋只好让府上最好的两个护卫头领展鹏和林耀,带上几个功夫高强的护卫,护着瑞沐璇出门。 又立即吩咐了人去请了瑞永康,让他暗地里多关照些瑞沐璇。 可是心里还是不得安宁,烦乱的坐卧不宁,恨不得将府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守着女儿。 自从上次十五之夜瑞沐璇和岳世斌遏袭的情事发生之后,瑞福晋就替女儿担着一颗心,也曾催恒立即去缉凶。 瑞恒这几日也真用了心,雇用了京城里很多位名捕暗访此事,因为知道皇上也正封锁此事,暗自查访中。 瑞沐璇骑马出城,还真不知道往哪里去,信马由缰就随意的往前走! 风呼呼的刮在脸上,很凉,有丝痛意,回头看那些护卫们也是歪着脑袋躲着风沙。 忽就来了兴致道,“我们来个赛马怎么样?能赢得了我的我重重有赏。” “好!” 瑞沐璇的提议立即在这支沉闷的队伍中得到了响应,因为以前她也时常用这种方式激励府中的下人们。 “跑!” 瑞沐璇一声令下,护卫们都打马扬鞭跑了出去。 刚开始瑞沐璇还一直冲在前面,可不知为什么却越跑越慢,落下了。 眼见着护卫们都跑的没有了踪迹,瑞沐璇自觉没趣,不想去追,转回头又往回走。 不一会儿的功夫护卫们都又随了上来,一见瑞沐璇没精打采的样子,也不敢搭话,只是身后慢慢的跟着。 瑞沐璇腰包里取出银子来,往后一掷道:“你们分了!” “多谢格格了!”护卫们收下银子,又都不敢作声了。 “无趣,的确无趣的很。”瑞沐璇低声念。 猛抬头,一座山出现在面前,这不是鹤山吗? 停下马,将马递给身后的护卫们,信步上了山。 护卫们要随上去却被她止住。 你们就在山下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如果感觉时间长了再上来找我。 护卫们也不敢忤逆,只好点头称“是”,可展鹏还是暗地里随在她的身后,怕她再出事。 “哗哗哗”的流水声就在耳边,爬到山腰处就更听得清晰。 ‘云瀑,鹤山,这原本是属于我与岳世斌的山与水,他从指此山此水向我发誓,他的心中永远只有我一个,可是如今只留下我孤零零一人面对这山,这水讽刺,真的是讽刺。’ 一路行,一路思,一路流着泪看着风景,继续往上走。 ‘这山,这景,以前是多么的靓丽,活泼,美不胜收,可如今却怎么就变得如此的颓废,毫无生机。’ 山路一转,云瀑就出现在面前。 它依旧是那样的活泼,那样的灵秀,一树长挂下来,如姑娘们的长发飘逸灵动,这也是当初自己给他取名“云瀑”的原因。 瀑前长石上,自己曾几次与岳世斌长坐相依,看山看水,看瀑布,有聊不完的心里话。 那时候的自己,幸福的希望太阳永不下山,就一直与他这样坐着,可如今…… 不自觉的往那块长石上一看,不由得又吃了一惊。 长石上坐了一人,他面朝瀑布,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闯入。 第179章 你才是傻瓜 “世斌!”瑞沐璇由不住的还是脱口而出唤出声来。 坐在石上的岳世斌一愣,忙转头。 “沐璇,你终于肯见我了。” 岳世斌一阵欣喜,忙站起身来,含笑向瑞沐璇走过来。 “你站住!”瑞沐璇厉声喝住他。。 岳世斌一惊,站下了。“沐璇,你。” “我并不是来找你的,只是……只是……信步走到了这里。” 瑞沐璇被自己的支吾气着了,不愿意再多做解释,转身便往山下走。 一见她要走,岳世斌忙急步向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沐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放手!不是我要这样对你,而是不得不这样对你。”瑞沐璇愤愤道。 “你是什么意思?”岳世斌还是不肯放手。 “因为你我的缘分尽了,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 瑞沐璇甩开岳世斌的手,又往下走。 “缘分尽了吗?还没有确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岳世斌又追上去。 瑞沐璇转回身,疾言厉色。“你说不是尽了吗?” “不!没有尽!我们的缘分永远没有尽!”岳世斌又怒又气,心里又委屈。 瑞沐璇惨然一笑。“那你告诉我福婷怎么办?皇上那里你怎么说?你母亲那里你怎么讲呢?” “这……”岳世斌被问住了,一时无语。 瑞沐璇深叹一声,迈步下台阶。 “沐璇,我们可以想办法的,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不会再做选择。”岳世斌在身后大喊。 “那我放弃你了。”瑞沐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绝情!”岳世斌在大声的质问。 瑞沐璇转回身,这个气呀,气得笑出声来。 “岳世斌,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发现你原来与你的母亲一样,丝毫不讲道理。” “你说什么?”岳世斌被她这句话说的也有些恼了。 “为什么要将我的母亲也牵扯在内?” “哼,我说错了,对你的母亲大不敬了,我向你道歉。” 瑞沐璇站在台阶上,深深的向岳世斌行了一礼,却是满脸愤愤然的表情。 “不过,岳世斌,我还是瞧不起你,瞧不起你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们的缘分尽了,不只是因为福婷,更是因为你。” 瑞沐璇狠狠的抛下这几句话,大步流星地往山下走去,可还是竖着耳朵向后听着。 身后没有脚步声,岳世斌并没有追上来,心一下子沉了,凉了。 苦笑一声,心中念:‘缘分尽了,缘分真的尽了,我竟然可以脱口而出这些伤人的话来,缘分真的尽了。’ 眼泪扑簌簌流下来,流进口中苦涩的滋味,仰天长叹。 天上的乌云一片,挡住了原本就微弱的太阳光。 ‘沐璇,你真的不再回头了吗?’岳世斌在身后禁不住还是大喊了一声。 瑞沐璇脚下虽是一滞,但还是含泪往前走,不肯再回头,可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想回头,可狠话已经抛出去了,怎么回头? 心里乱想着,没留意,脚下一脚踩空便滑下山去。 “沐璇!” 一见瑞沐璇滑下山,岳世斌顾不得许多,一个跃身也跳下山去,一把抓住瑞沐璇的手腕,却被她带着坠下去。 无奈,只好抱住她一路滚下山去,直滚到山腰处,一块大石上才停了下来。 瑞沐璇只觉得后背被刮得很痛。 恨骂一声。“倒霉。” 这才知道,人若是倒霉起来,真的喝凉水都会塞牙,走路都会摔跤。 回转头,再看岳世斌,他已是人事不醒。 倒吸一口冷气,这下心真的慌了,忙上前去扶住他。手碰到他的前胸,他的伤口处又有血渗出来。 头开始“咕咚咕咚”的响起来,浑身一阵冷汗。 “怎么着,这难道是晕血症要犯了吗?” 心中念着,努力的调整呼吸,知道这时候不能晕。 岳世斌胸前的血一个劲儿的在流,不马上救治他,后果不堪设想。 “世斌,世斌,你醒醒啊,不要吓我啊!” 瑞沐璇轻轻拍打着岳世斌的脸落泪,转回身,又对山下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你们快上来呀!” 听到呼救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群人呼啦啦的都跑了过来,放下绳索来救人。 有瑞沐璇带的护卫,也有李翰章夫妇。 “沐璇!”岳世斌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瑞沐璇,第一句话就问:“你,没伤到?” “我没有伤到,可是你满身是血了。”瑞沐璇说着话。一抽一泣。“你为什么要跳下来救我?” “傻瓜,这还要问吗?因为,我不想见到你有危险,因为,我怕你受伤。” 岳世斌说着话,闭上眼睛,喘气都觉得痛苦。 只因他这一句,便冲垮了瑞沐璇所有的心防。 趴在他的胸前,大哭出声。“你才是傻瓜,你才是!” “沐璇,你怎么了?”岳世斌听她哭的伤心,忙睁开眼睛问。 瑞沐璇抬着头来,一双泪眼看着他,不停的抽噎着道。 “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明知道你已经伤痕累累,可我却不能体谅你,只是伤害你。” 听她这句话,岳世斌却是忍不住笑了。 “沐璇,为了你,即使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瑞沐璇的心一下子被震撼,一下子一片春暖花开。 一边抽泣着,一边含笑道:“为了你的这句话,就是死,我也跟着你。” 人生在世生死都可看淡了,还有什么是能够拦得住他们呢? 岳世斌紧紧握着瑞沐璇的手,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又安心的昏死了过去。 大屋里,火炕烧的热热的。 岳世斌躺在火炕上,依旧昏睡着。身上的伤口被清洗过,又重新上药包扎过。 瑞沐璇坐在他的身边,紧握着他的手,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恨不能将他印在自己的一颗心里,永远相随,永远不被别人分开。 ‘我与你经历了多少次生死的考验,我们都能够携手闯过来,不离不弃。 可为什么只出现了个福婷,我就要心甘情愿的将我的一生幸福拱手相让呢? 而这种让也只会让世斌感到沮丧,感到失望。 前面的路有风有浪,我愿携手与你一起闯,只要你抓紧我的手不肯放,我就跟定你去闯荡。’ 正在胡思乱想着,岳世斌醒过来,开口便唤:“沐璇!” 第180章 唇枪舌剑 一醒来,岳世斌便四处寻找着那个让他时刻牵挂的心上人。 瑞沐璇没有回答他,只是含笑紧握住他的手。 岳世斌看着她,看着她闪亮的目光,看着她幸福而又自信的笑,不由得也随着她笑了。 知道他爱的瑞沐璇又回来了,爱他的瑞沐璇又回来了。 “世斌,你这些日子怎么总是受伤啊?”瑞沐璇的嘴角勾着笑,眼中却有莹莹的泪光流转。 “唉!我也不想啊!总是有人盯着我,想害我啊!”岳世斌往下拉一拉嘴角,需要瑞沐璇的安慰。 瑞沐璇看着他苦笑。“这次你受伤,我有幸第一个坐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在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是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岳世斌也是微微一笑应:“是的,我此时此刻很幸福。” 瑞沐璇抬起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低低的念:“可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威风凛凛健康的你,可以与我一起策马奔驰,与我一起看云瀑。” “好,我答应你,等我的伤好了,我立即就陪你浪迹天涯去。”岳世斌瞪大眼睛,信誓旦旦。 瑞沐璇忍不住笑,可忽然的又收住了笑容。“可是,你……” “你难道不愿意吗?你要反悔吗?” 见她又要退缩,岳世斌着急,想要坐起身来,可胸前伤口痛的厉害,不由得一咧嘴。 “斌儿,斌儿,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这伤?” 郭锦岚简直是神出鬼没,总是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她的身后总是随着那个尾巴——福婷。 她冲过来,要看儿子的伤势。 瑞沐璇暗叹口气,想起身,却被岳世斌将手抓的更牢。 郭锦岚见了,面色阴沉下来。 福婷也是拉长着一张脸。 “瑞格格,你怎么会在这里?”郭锦岚见瑞沐璇不知趣,依旧不让地方,只好淡淡道。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与岳世斌风雨同舟,那瑞沐璇便横下一条心来,不畏任何艰难困阻。 可也明白对这些岳世斌致亲的人不可太过顶撞,含了笑,先给岳世斌一个安慰的笑意。 岳世斌这才慢慢的放了手。 瑞沐璇缓缓站起身来,给郭锦岚行了个礼。 “夫人,我是正巧也走到这里与世斌相遇。刚才我不小心滑下山,世斌舍身相救,所以才让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瑞沐璇不急不徐,情绪稳定,既然以后就要面对否定,争抢,那就看出本事来好好斗一斗! 她瑞沐璇只要有岳世斌的那句爱的承诺,只要他岳世斌不忘初心,那她就可以与他一起面对风浪,顶天立地,承受一切。 此时,她要做的就是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将事情说明白。 “请了大夫,给看过了,说没有什么大碍,我这才放了些心,只是对世斌多次的救命之恩不能不顾,这就留下来陪在他的身边,好生伺候,以报此恩。” “哦。”郭锦岚又看了看岳世斌紧握着瑞沐璇的手,他们这分明是在向自己示威挑衅呢! 忍着气又道:“难得瑞格格这么深明大义,如今我和婷儿皆到了,就不劳你在这里伺候了。天色已晚,小瑞王府怕也该着急了,格格可以回去了。” 瑞沐璇看着她嘴角处勾着轻笑,心想:‘又来这套,又对我下逐客令,可惜这次我不做你的客了。’ 想到此处,便含上灿烂的笑意来道:”多谢谢夫人您想的周到,可是我额娘知道我在这里,也知道世斌为了救我几次三番受伤,让我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好好伺候她,只到看着他康复为止。” “你!”郭锦岚早就听说到这个瑞沐璇的厉害,以前不以为然,如今真正与她遇到了,这才真正的领略到了这个小丫头果然的不好惹。 想说句:‘你真是不要脸。’ 可是当着儿子与众人的面,也不能这般直白,有伤将军夫人的体统。 可若是就这样闷声不响的听着,不作反应也不是她的性格。 于是便改了个比较温和的表达方法道:“瑞格格,你可听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吗?我们斌儿哪敢劳烦你亲自侍奉,这日后传出去,恐怕对格格的清誉有损?” 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将瑞沐璇堵了堵。 作为女人就该三从四德,谨言慎行,哪敢有稍微的差池,像瑞沐璇这样与岳世斌手牵了手,本就是出格之事,还谈什么“侍奉”二字。 可她瑞沐璇是谁啊!几个人能在嘴巴上占了她的便宜去。 只见她盈盈一礼,微微一笑,应道:“夫人,自古三从四德虽为妇道之则,可这儿女情长,亦是难断。世斌与我实乃情投意合,更为救我几次三番不顾性命,我照顾他,也是我愿。” 看一眼面色难看的郭锦岚又是神色从容的道:”我与世斌自问遵礼守规,且感情之事,非旧俗所能束,还望夫人能明察。” 说完,再次施了一礼,神色淡定地看了看岳世斌。 岳世斌原本一直没出声,只是看着瑞沐璇与母亲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斗法。 没想到今日的瑞沐璇一改那日的愤怒,竟然陪着笑脸与母亲斗法,为了自己的幸福战斗。 心底处升起一股暖流,那是瑞沐璇传递过来的一份力量。 自己的幸福只有靠自己去拼,去抢,才可以得到。 瑞沐璇为了他,可以去努力,那自己再像以往的顾忌太多,连自己的爱人都守护不住,只会被瑞沐璇瞧不起。 “母亲!”岳世斌终于说话了。“今是,趁着您和福格格都在,我要向大家言明一件事。” 郭锦岚知他要说什么,连忙出声打断。‘今儿这都疯了,要反了不成?’ 果不出所料,岳世斌将瑞沐璇的手又紧紧的握了握,向她微一笑,这才自顾自的说下去。 “在两年前,我就在与皇上出行的那一天,第一次遇到了沐璇。 第一眼,她的灵气,活泼,大方,美丽,就深深的吸引了我。 可惜,那次我们匆匆一面无缘相识。 可是,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两年前我又在大瑞王府上再次遇到了她。 她依旧清纯 善良,活泼,可人,我的心,我的眼全部被她吸引。 几次接触下来,她睿智,她的大胆,勇敢,她的临危不惧,她的一切更把我深深吸引。 我们一起查案,一起面对生死,我的心里已满满的全是她。 她是我一生的幸福,因为有她,我幸福,我快乐,我别无所求。 我可以为她生,更可以为她死。” 第181章 爱的表达 岳世斌深情的几句话,分明是一种爱的表达,说的瑞沐璇含笑羞红了脸。 说的郭锦岚惊讶的目瞪口呆。 说的福婷尴尬地恨不能找地缝钻下去。 “原来……原来你们在两年前就……” 郭锦岚依旧惊讶于儿子就在面前,她这个做母亲的却对他一无所知了。 “是的,两年前,我们的感情可以说就根深蒂固了,任任何人,任何事也别想分开。”岳世斌郑重道。 “难道就是朕也别想分开了吗?”皇上这时候走进来,冷冰冰的一张脸。 岳世斌一见忙下床来。 瑞沐璇上前扶住他,心中沉了再沉。此事,只要皇上不较真,一切都好安排。 ‘怎么,这个皇上如此之闲吗?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国家大事要去处置吗?有空,你查查那些行凶者是哪个?治理一下京城治安不行吗?怎么偏偏就要给福婷做成了这桩婚事比任何事都重要吗?’ 心中腹诽不断,却也不好此时开心。 大家都齐齐跪下给皇上行礼。 只有福婷福了福身,轻唤一声“皇阿玛。” 让瑞注璇着实看到了不同之处, “你们都起来!你们两个给我跪着!”皇上指了指瑞沐璇和岳世斌。 我倒要听听怎么个根深蒂固,不可分开了?皇上气呼呼的找一把椅子坐下来。 瑞沐璇不礼皇上,回头只是轻声问岳世斌。含羞带俏。 “世斌,你真的可以为了爱,为了我,不畏生死吗?” 岳世斌点头。 其实,他哪里是自己怕死,怕只怕皇上震怒,连累了家人而已。 只是,如今,见母亲这般,想来皇上怒了,斩也是斩了自己,也连累不到家人。 这么想着,也就能够理解母亲的做法了。 心中只是暗念:‘不怕母亲,但我也不能只为家人活着。’ 瑞沐璇更是欢喜,朝他轻声一笑。“那我为了你也可一拼。” 言罢,转头对坐在上面威风凛凛的皇上道。“皇上,听说您是疼爱福格格,甚至都超过疼爱自家几位公主的。” 皇上回答的斩钉截铁。“是的。” “所以,您就一直想着将自己最看重的人介绍给了自己最疼爱的福格格?” 瑞沐璇又问。 “是的!”皇上依旧毫不迟疑。 瑞沐璇却沉了声又道:“我知道,当年,我二哥是心喜这位福格格的,只可惜,他没有这个福气。” 一句话,不但皇上与福婷,就是郭锦岚与岳世斌一听,面色皆瞬间沉了下来。 好一会儿,皇上才长叹口气道:“是的,可惜了永祥,也可惜了婷儿。” 瑞沐璇提起二哥,也是心中发疼,可惜,这个时候,也只能将他提出来。 听皇上这般说,咬牙忍下眼中的泪,才道:“皇上心疼福络格,愿意让她再行一步,寻个依旧优秀的男子嫁了,可是,您想过岳世斌喜欢您看好的格格吗?” ”当然!“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却还是一双眼睛紧盯着瑞沐璇的岳世斌,暗叹口气。 瑞沐璇见他如此模样,更是一勾嘴角,微微一笑道,”皇上,您觉得这是硬道理,最优秀的男子就应该喜欢最优秀的福格格。” 回转头,看了看岳世斌又道:“或者,您感觉,世斌根本就不敢不喜欢您觉得最优秀的福格格?” “大胆,莫要信口雌黄!”皇上大怒,呵斥。 其实,瑞沐璇的所言,他哪句不明白。 瑞沐璇果然是个厉害的小丫头,先搬出她死去的二哥瑞永祥来。 目的有两个,一是,让皇上念旧,也不好处置了这个没大没小,竟然也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不委屈求全,大胆的为了自己爱争取每一个机会。 二来,让所有的人记起,当初福婷也是爱过她二哥瑞永祥的。 她虽然因为当年的瑞永祥亡故,未嫁,如今,她在瑞沐璇的面前与她再争岳世斌,说起来,总有些移情别恋的意思在内。 正在众人都在纠结难处之时,瑞沐璇又道:“人是讲感情的,爱更是要讲缘分的。不是最优秀的就硬要配最优秀的。不信您可以问一下世斌,他更愿意选择哪一个?是我,还是福婷格格?” 说到此处,又转回头看着岳世斌,又加了一句道:“如果他肯,他敢对您说实话的话。” 岳世斌向她微一笑,对于瑞沐璇此时,还有如此的怀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没办法,事情已经逼到如此程度了,只好叩首上禀。 “皇上,微臣一直就明白您的好意,可是臣以前微臣一再的被制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抬起头,又看了看站在一处的母亲郭锦岚,再道:“以前,微臣也是因为顾忌太多,不敢明言。其实臣早就心有所属。” 回转头,再看跪在身边的瑞沐璇,朝她腼腆的一笑,才又道:“两年前,与皇上江南一行,近京城时,亨通酒楼在楼上的那一眼便被沐璇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只是,那时,二哥遇难,我又去了边塞,我与她没有机会再见。” 说到此处,眉头下一挑,面上更是展开了笑颜。 “也许是上天所赐的缘分,让我在大瑞王府里,又遇到了沐璇,我们有多次机会在一起查案,共同面对生死。相信,这份生死与共的情谊,是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 瑞沐璇的眸光中也闪着星,岳世斌所说的,也正是自己最在意的。那份生死都可以不顾的恋情,试问福婷格格与岳世斌有吗? 岳世斌也是瑞沐璇的眸光中读懂了一切,再次转身皇上。 “也许沐璇许多的地方,根本就无法与福格格相提并论,可就是像沐璇说的,臣就是被她吸引,愿此生只与她携手,望皇上成全。” 这二人大胆的表白,令皇上震惊,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惊,可又无法反驳他们。 岳世斌的手更是紧紧的握住了瑞沐璇的手。 瑞沐璇也回头看着他眼中的坚定,报以坦然的微笑。 可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皇上一怒,就是不讲理,硬要用他的权力斩断这段情缘,那做为臣民的他们又真的有办法改变吗? 第182章 情定 房间里,气氛略显凝重。 皇上虽是怒气冲冲,但他那威严的面庞上却并未立刻显露出明确的态度。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的年轻人呐,朕也不好去强行干预。你们好自为之!一切都看你们的缘分!” 言罢,他踱步到了眼泪汪汪、满脸凄然的福婷身边。 轻轻拍了拍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语气满是怜惜地道:“婷儿啊,这种事,怕是强求不来的。以后,你若是与世斌过得不幸福,那可更是朕的错呀! 你也不会想有个男人在身边,可他的心里却满满地念着另一个女人,进而仇恨于你?”福婷只是沉默着,并未应声,却忽然用手帕掩住面容,嘤嘤哭泣起来。 皇上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迈着略显落寞的步伐缓缓离去了。 “多谢皇上成全!”瑞沐璇在身后叩头行礼,声音清脆而响亮,充满了欢喜与感激。 抬起头时,她那满是笑意的眼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岳世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岳世斌亦是满脸欢喜,炽热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瑞沐璇的脸庞。 瑞沐璇轻柔地将他扶起身来,目光缓缓转向还在哭泣的福婷。 郭锦岚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福婷,随后走上前去,伸出手轻柔地扶住福婷,声音也变得格外温柔。 “婷儿,不哭啦,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呢!凭你这么好的姑娘,那是我们家世斌没有福气呀。你别伤心了,以后呀,你的婚姻大事,为娘的也会为你上心的。” 说着话,扶着福婷继续往外走。“我们不在这里看着这个臭小子啦,我们回去。” 回转过头,看了一眼瑞沐璇。 瑞沐璇则是向她堆起一个甜甜的笑眼,满是俏皮。 郭锦岚是又气又想笑,又瞪了一眼自家的儿子。 岳世斌也是“嘿嘿”一笑,满是讨好。 郭锦岚回瞪他一眼后,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扶着福婷往外走。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婷儿,不哭,你还是娘的好女儿呢!回去,我好好的惩罚世斌,给你出出气。这个可恶的,我们母女两个,谁他也是不顾的。这个可恶的,这个可恶的。” 随着她们的脚步渐行渐远,那念叨声也渐渐消失了。 终于,耳边清静了下来。 瑞沐璇歪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岳世斌,嘴角处的笑意宛如弯弯的月牙儿,甜美可人,那灵动的模样仿佛能把人的心都给融化了。 岳世斌抬起手,在她那红润的嘴边轻轻一刮,宠溺地笑了一声道:“好一张巧嘴。”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好不好。”瑞沐璇娇嗔道。 将岳世斌搀扶住,让他缓缓躺回到床上。 细心地替他掩好被子,低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关切地再问:“这一折腾,伤口又疼了?” “那也是值得的。”岳世斌抚了抚受伤的胸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却也透着幸福。 “你回去怎么面对你的母亲?”瑞沐璇又有些担忧地问。 “皇上都不干涉了,母亲也不会再管了!”岳世斌也有些不确定地道。 “嗯!希望!”瑞沐璇轻轻点头,秀眉微微蹙起,内心中还有一丝不安。 忽然又记起一事,再次开口问道:“可是,福婷怎么办?我是说,她如今可还是你的干妹妹呢!” “那怎么办?这一点,我说了不算啊!我尽力与她保持距离便好。”岳世斌无奈地道,眉头微皱起。 “那你说,她会轻易放弃吗?”瑞沐璇追问。 岳世斌皱了皱眉头,转了个身,紧紧抱住瑞沐璇的手臂,将头埋在她的手臂上。 轻声道:“沐璇,我累了,不要再问了,你替我想办法,我想睡一会儿。” 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瑞沐璇也是无奈一笑。 心疼地抚了抚他的额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行,我要不要唱歌哄着你睡啊?” 岳世斌转过头看了看她,朝她一笑道:“如果你愿意唱,我也愿意听。” “好!你闭上眼睛,我唱歌给你听啊!”瑞沐璇歪着头看着他,那模样俏皮可爱。 “好的,我乖乖闭上眼睛,你唱!”岳世斌紧紧抱着瑞沐璇的手臂,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 瑞沐璇开始轻声哼唱起来。“宝宝乖,宝宝睡,风儿轻,月儿美。梦中有花有蝶飞,宝宝甜甜入梦回……”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那美妙的歌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岳世斌却是“噗嗤”笑出声来,睁开眼睛,有些好气又好笑地道:“不听这个,不听这个,好像哄儿子一般。” 瑞沐璇也是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可是,哄睡不就是唱这个嘛!” “不听这个,换一个。”岳世斌坚持着,模样有些小孩子一般的倔强。 瑞沐璇朝他笑笑,想了想又道:“好!你乖,闭上眼睛,我给你换一首歌。” 岳世斌这才又抱了抱瑞沐璇的手臂,嘴角勾着笑意,再次闭上眼睛。 此时,阳光通过空棂照进来,洒下柔和的光芒,映照着两人幸福的脸庞。 瑞沐璇轻声哼唱着。 “夜静谧,月如钩,君且安,莫心忧。烛光柔,映君眸,梦乡里,乐无忧。清风徐,纱帐幽,愿君眠,解千愁。情深深,意悠悠,伴君侧,到白头。” 声音中饱含着温柔与爱意,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深深的情感。 岳世斌静静地听着这动人的歌声,嘴角含笑。 在这舒缓的旋律中,思绪渐渐飘远,进入到一个宁静美好的世界。 在那里,不再有争斗,不再有人伤疼。 瑞沐璇看着他入睡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继续哼唱着,让这温暖的氛围弥漫在整个房间。 尽管岳世斌身上还有伤,但此刻他却觉得无比安心和幸福,仿佛所有的苦痛都渐渐消散。 而瑞沐璇也沉浸在这美好的时刻里,心中满是感慨。 她知道,岳世斌为了和她在一起,身心皆承受了许多压力。 如今,终于不必再被强迫着去娶别人,相信他此时也是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和幸福。 微微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还好,并没有惊醒他。 轻轻起身,静静地守在他身旁,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在这温馨的氛围中,她也感到无比满足,愿时光就此停驻,让他们能一直这样相伴下去。 第183章 亲昵 夜幕渐渐笼罩了这片天地,如一张巨大的墨色帷幔缓缓铺开。 瑞沐璇守在沉睡的岳世斌身边,眼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秀眉微蹙。 心中开始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回府。 她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岳世斌身上,眼神中涌起一丝丝忧虑。 岳世斌静静地躺着,看来因为有了自己的守护,他睡的还不错,睡梦中的他面容平静安逸。 深知,若是现在让他回府,以他母亲的性子,必定会对他严加控制,那自己以后想要再见他,恐怕就如同登天般艰难。 想到这里,心就揪了起来,贝齿轻咬下唇,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轻的俯下身来,在岳世斌的耳边轻轻呼唤。 “世斌,世斌,天晚了,你应该醒一醒了。” 岳世斌听到呼吸,睫毛微微闪动了几下,却未睁开眼睛。 瑞沐璇盯着他看了几眼,等了一会儿,岳世斌依旧躺着不动,眼睛也不睁。 “喂!”瑞沐璇轻笑一声,干脆又俯下身来,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立即又坐直身子,眼睛轻歪上一边,好似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只是嘴角处,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 岳世斌干脆笑出声来,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瑞沐璇歪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也不去逗他,只是问:“天黑了,让我继续睡就好,为什么要唤醒我,梦里我正” 说到此处,又是微一笑,顿住了。 瑞沐璇回瞄他一眼,轻咳嗽了一声,说正事。 “世斌,天晚了,你要回府吗?还是要留下来?” 岳世斌闻言,眨了眨让自己回神,转过头来看着她。 瑞沐璇也转头看向他,轻声道:“如果,你母亲不派人来强接你,你就留下!” 岳世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动。 瑞沐璇见此羞一笑,又道:“我也想过了,额娘是知道我出门的,可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遇到这种事。” “嗯,然后呢?你如何的打算?”岳世斌问。 瑞沐璇原本也没打算在外面留宿。尽管如今她和岳世斌还未成亲,按礼数不好住在一起,但这山上的屋子众多,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为了安全,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为了那许多许多无法言明的理由,瑞沐璇是打算留下来陪在岳世斌身边的。 “然后,我怕你没有我陪在身边,会有许多人惦记着你,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如果,我们府上也没有人特别要把我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押回府去的话。” 瑞沐璇说着,垂下了头,依旧有些害羞。 岳世斌一听,又是一转身,双手抱住瑞沐璇的双臂,将头靠在她的身上。 低声呢喃。“我是想着你陪我在此处的。” “你,你!”瑞沐璇将心里许多的话还是忍住了,这些话说出来,总感觉左右是做姑娘的吃亏。 “我想着,让我们护卫们回去与府里说一下,免得他们担心。这里的屋子也多,我就在你隔壁,想来,即使有恶人打你的主意,我们互相也有个照应。”瑞沐璇只好道。 “嗯!”岳世斌转回头看着她,朝她笑笑。 又将头靠在她的身上,轻声念:“我如今是伤者,是病人,我只要你的照顾。” “好——!”那我就这样吩咐一下去,你稍等。 站起身,走出去,将自己的打算与相随而来的护卫们说了。 展鹏受命,趁着天黑之前回城,免得小瑞王府里的一众为这个大胆的格格再担心。 “好的,你一路小心。”瑞沐璇叮嘱。 看着展鹏迅速的下了山,瑞沐璇又吩咐留下来的几个护卫,去帮忙烧火做饭,然后自己找屋子,今晚住下来。 夜渐渐的暗下来,清逸居静静地矗立在高山之上。 自从它建成以来,自己还从未与岳世斌在此好好地待过呢! 此刻站在这,瑞沐璇的思绪不禁飘远。 厨房里忽然的热闹,打断了她的思绪。 转回头,再要往回走,又经过厢房,听到了里面的抽泣之声。 这才又想起了李艳艳与海涛的事情。 他们二人自从离去后,一直没有音信传来,李翰章夫妇焦急万分,天天以泪洗面,眼睛都要哭坏了。 可惜,几波人马派出去四处寻找,却依旧是哪里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瑞沐璇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 怕等待他们的是那个他们不想面对的答案,就像当年艺彩戏班一般,若不是日后,福正淳因气说出来,瑾歌怕是再过几年也不会知道。 当瑞沐璇再次回到岳世斌身边的时候,岳世斌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当他知道原因的时候,轻轻地又抱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别想太多,事情没有个结果之前,不要想的太坏,压抑了自己的心情。也许,他们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联系我们。” 瑞沐璇点头。“希望是你想的那样!” 岳世斌抱着她不动,心中却是一叹。 默念:‘其实,我想的与你想的一般啊!’ 天黑下来,烛光燃起,那微弱而温暖的火苗在空气中轻轻跃动。 柔和的光芒渐渐弥漫整个房间,给房间里增加了一抹恬淡的温馨。 它静静地照亮着每一个角落,让一切都变得安宁而祥和, 仿佛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只留下这静谧而美好的氛围。 晚饭已经做好,摆在桌上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色泽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瑞沐璇一直坐在岳世斌身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目光如水。 小桌子就放在床前,她小心地扶起岳世斌,动作轻柔。 岳世斌面上含笑,眼中满是感动和爱意。 “世斌,来,我们吃饭啦。”瑞沐璇温柔地说话,声音仿佛能融化人心。 她轻轻地扶着岳世斌让他靠在床头,然后转身去把小桌子上的饭菜都盛放在小碟子里。 先端起一碗粥,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神情专注。“来,世斌,先喝点粥。” 她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才送到岳世斌嘴边。 岳世斌微微张开嘴,喝下那勺粥,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瑞沐璇又拿起筷子,夹菜给他,一口口的小心喂给他。 “其实,沐璇,我可以自己吃。”吃过几口后,岳世斌终于忍不住笑着道。 第184章 一起用饭也是温馨的享受 瑞沐璇忍不住笑,眼睛一飘,白他一眼道:“人家就愿意这样服侍你,不行吗?” “行啊!”岳世斌笑点头。“只是怕你不能日日如此啊!” “你喜欢就好呀,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瑞沐璇回答,眼神中满是深情,一边说着,一边又舀起一勺粥喂给他。 岳世斌看着她,心里满满的感动和温暖。 轻轻的握住瑞沐璇的手,温柔地说话。“沐璇,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转头看一看那一桌的饭菜,又道:“以后,即使就这样静静的与你坐在一起用饭,也会是我的享受。” 瑞沐璇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有些羞涩地道:“世斌,你总是说这些让人害羞的话。” 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心里也是满满的甜蜜。 看着她这一副难得的小女儿家羞涩表情,岳世斌的心中一片暖意融融。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房间里弥漫着爱的气息。 瑞沐璇一勺粥,一块菜地喂着岳世斌,偶尔还用手帕轻轻擦拭他的嘴角,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浓浓的爱意。 岳世斌则一直看着她,时而笑一笑,眼神中满是宠溺和爱意。 “沐璇,等我伤好了,我要带你去很多很多地方,我们一起看遍这世间的美景。”岳世斌轻声说着自己的憧憬。 瑞沐璇笑点头。“好呀,我等着那一天。” 眼神中因为岳世斌的这一句许诺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时间仿佛都为他们而停驻。 这是他们认识近半年以来最亲近的一次,这种如同家人般的感觉,让他们的心更加贴近,也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只要他们彼此相爱,相互扶持,就一定能够走过风雨,迎来属于他们的幸福。 晚饭后,瑞沐璇又细心地为岳世斌整理好床铺,让他能更舒服地休息。 岳世斌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感动,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温柔体贴的女子,给她一生的幸福。 一切忙过之后,瑞沐璇又坐下来,陪着岳世斌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起身告辞,让他早早的休息。 告诉他。“我就在你的隔壁,你安心睡!” 岳世斌看着她,有些恋恋不舍,却也只能放开她的手,让她离开。 见她关门离去,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如果,沐璇已经是我的妻多好。’ 这么想着,嘴角处又是一弯,这才闭上眼睛。 其实,好一会儿睡不着,眼前全是美景。 瑞沐璇不同,到隔壁,躺下来,就睡着了。 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悲伤,惊吓,欢喜,激动被折腾的很累。 头一粘枕头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心中先是一念:‘啊呀,我还让世斌安心睡呢!我这睡的倒是安心,怎么一觉就到了天亮吗?’ 不敢再躺着,赶快起来洗漱了一番。 因为,当初岳世斌建房的时候,就存着心思的,这里姑娘家用的一切也是备齐了。 这次出门,瑞注璇本就是为了散心来的,没有带吉祥如意她们一群丫头。 如今,早上醒来,也只是吩咐了此处的丫头老婆子去浇了热水,洗漱了一番,自己动手化了个淡妆,这才走出房间。 一出门就有护卫林耀上前来行礼。“格格。” “怎么样,昨晚还好吗?”瑞沐璇问。 “还好。”林耀回答。 近二月的清晨,鹤山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 瑞沐璇漫步其间,呼吸着清新沁人的空气,那是带着山林独有的清甜味道。 虽花木尚未发芽,但心情甚好的她,看一切都格外美好。 放眼四望,远处山峦连绵,轮廓朦胧而诗意。 脚下的地面带着微微的湿润,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即将到来,让她沉醉在这宁静而美好的氛围里,内心满是惬意与舒畅。 以前怎么就没想着到山上住一住? 转过身,又问林耀。“世斌醒了吗?” 林耀摇了摇头。“少将军身上有伤,不停的吃药,睡的会多些。” “好!让人准备好了早饭,到时候再唤他。”瑞沐璇叮嘱。 林耀行礼离开。 瑞沐璇打开大门,就站在门口处,远远的望了去,天高云淡,心中也是一片恬淡美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耀又来唤,“格格,少将军醒了,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瑞沐璇这才回转身,去敲岳世斌的门。 “世斌,我可以进来吗?” 岳世斌的声音传来。“沐璇,请进!” 瑞沐璇轻声一笑,推门而入。 岳世斌明显也是刚刚梳洗过的,一觉后气色也好了不少。 “怎么样?昨晚睡的还好吗?”瑞沐璇在他床边坐下来。 想了想,又起身,到火盆前坐下,伸手烤火。 不想将寒气带给还体弱的岳世斌。 “嗯,昨晚睡的很好,大概是因为有你的承诺,我睡的很是安心。”岳世斌看着她,微微带笑。 瑞沐璇笑而不语。 敲门声响起,丫头们送了做好的饭菜进门。 瑞沐璇刚要吩咐了她们依旧放在昨天的小桌上。 却被岳世斌制止。“放在大桌上!” 转头又与瑞沐璇道:“沐璇,我想与你一起用饭。” “行,你说了算。”瑞沐璇点头。 知道岳世斌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柔弱无力的一面。 心中还念叨。“挺好面子呢!” 扶了他坐下来,二人一起用了饭。 岳世斌一边用饭,一边抬头看着瑞沐璇,朝她笑笑,再笑笑。 瑞沐璇也一点不吃亏,看着他用饭,感觉饭菜都香了几分。 正在互相看着分享快乐呢! 脚步声传来,林耀在外敲门。 “怎么回事?”瑞沐璇放下筷子问道。 “格格,来了三波,不对,来了四波人,正浩浩荡荡的往这里赶呢!” “什么?”瑞沐璇吃一惊。“什么人?” 大概也是早提防着被偷袭的事,所以,林耀这么一说,她便先有了有人又要伤害他们的概念,心中有些紧张,更有些气恼。 ‘这是哪个啊?怎么,这是捅了马蜂窝不成?这短短日子里,几次三番遇到凶险,这是要疯吗?皇城里的治安怎么做的?’ 第185章 四路人 瑞沐璇正被自己无端的猜测弄的生气,想着怎么应对的时候,却听林耀回答。 “是格格和少将军府上的两位父母亲,还有顺天府的人,还有齐涵昱少将军。”林耀在外面规规矩矩的报上名字。 “什么?”瑞沐璇有些吃惊。 自己和岳世斌双方的你们来此寻他们,是正常,可以理解。 那顺天府是怎么回事?那多日不见的齐涵昱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对面的岳世斌,他自然也是一脸的茫然。 瑞沐璇想了想,应声道:“让人进来,收拾了饭菜下去,准备好正厅,备茶,迎客。” “是!”林耀在外回应,心中念着:‘我们家格格就是不一般的,遇事不慌,办事雷厉风行。’ 立即唤起院子里的所有人,按照瑞沐璇的吩咐做事。 自己亲自去开了大门,在门口处迎着这各路人马的到来。 瑞沐璇也将岳世斌打扮好,扶了他到正厅里坐下来等着众位的来临。 岳世斌轻轻的握了握瑞沐璇的手。“沐璇,有我。” 瑞沐璇给他一个微微的笑。“世斌,我陪你。” 此时,此刻,不必有太多的语言,一切皆在心里。 也不是没有共同面对过生死,其他的事情皆可以看淡。 站在门外的林耀接到了第一个进门的人——郭锦岚。 恭敬的向其行礼。“岳夫人!” 郭锦岚看他一眼,也不出声,直往岳世斌的卧房去了。 林耀一见忙道:“岳夫人,少将军与我家格格在前厅里等着众位。” 郭锦岚脚步一滞,转头看了看。 郭锦岚在旁边伸手作引。 岳凌风随在身后,也走上前来,在她耳边低声道:“瑞恒也来了,你说话注意些,不要日后难看。” 郭锦岚未应声,回头看了看紧随而来的瑞恒和瑞福晋。 继续先迈步进了前厅。 林耀忙给自己家的王爷福晋行礼。 瑞福晋自是听到了林耀对前面郭锦岚所说的话。 知道女儿与岳世斌已经在前厅里等了,也是免得了尴尬。 心中安稳些,便停下脚步,低声问林耀。“格格昨晚在此处住下了?” “是!”林耀也是轻声应。 瑞福晋深吸口气,下面的话就不好再问出口了。 怕自家的女儿受了郭锦岚的气,急忙也紧随了她进了前厅。 瑞恒倒是不急了,也是来到林耀的身边,在他的耳边问:“昨晚,没发生什么事?” 林耀自是知道王爷的担心,忙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瑞恒做到了心中有数,这才迈着四方步子也随着去了前厅。 他们刚离开,宋婉兮和齐涵昱便相互谦让着,也一起走进院中来。 一见林耀,两人皆是一愣。 齐涵昱只是见着林耀有些眼熟,却记不得他是哪个,只是停下脚步看了看他。 宋婉兮却是认得林耀的,出声问道:“这不是小瑞王府的护卫大哥吗?怎么在此处?” 林耀抽了抽嘴角道:“随了我们家格格来的。” “噢?沐璇在吗?也是为了李艳艳的事?”宋婉兮话出口,又感觉不对。 这大清早的,感觉瑞沐璇与李艳艳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林耀轻摇头。 宋婉兮又问:“刚才,我好像见到瑞王爷和瑞福晋了。” “是啊!”林耀知道这前后脚的也隐瞒不住。 “发生什么事了吗?”宋婉兮又问。 林耀摇头。“小的,不好多嘴。有什么事,人都在此处,您去问便是。” 宋婉兮没有难为他,只是朝他一笑。 又转头与齐涵昱说话。“这里便是其中一个苦主的家了,她的父母就住在此处。” “好的,我知道了。顺天府办事便是,我也会尽力协助。”齐涵昱应声。 这群人的对话,他自然听的明白,刚才也见了瑞王爷和福晋从马车上急急下来。 没来的及打招呼,却哪里知道,他们还是同一个目的地。 听这个护卫的意思,瑞沐璇正在此处。 好似许多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好似无意间又遇到了自己不想遇到的事。 不着急,什么事情急也没有用,只能一件件的去做。 上天安排了,那就一件件处理便是。 一切顺其自然! 先与宋婉兮去寻了李翰章夫妇处理自己的事情! 前厅里,郭锦岚第一个一步踏入,见儿子还拉着人家格格的手,正脉脉含情的看着人家呢! 看来自己想挡也是挡不住的,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的呼出去。 “母亲!”岳世斌见她进门,忙松了瑞沐璇的手,欢喜起身来接应着。“给母亲请安。” 瑞沐璇也起身来给郭锦岚行礼。 “罢了。”郭锦岚冷着一张脸应一声。 还未及问些别的,门帘一打,瑞福晋走了进来。 满面的含笑,看着女儿,先向她打招呼。“沐璇。” 瑞沐璇忙欢喜的上前给额娘施礼。“额娘,女儿给您请安了。” 瑞福晋轻声一笑,拉着女儿的手,先上下的打量了一番道:“是额娘大清早的,先大老远的来寻你了。” 瑞沐璇未说话,只是眸光向下,一脸的娇羞模样。 此时,岳凌风也与瑞恒相互寒暄着也走进厅来。 两个年轻人齐齐上前来行礼。 岳凌风以前少见瑞沐璇,自从知道她与儿子的事情后,也不想再乱掺和,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看如今的这个样子,皇上都不愿意插手他们,做棒打鸳鸯的事了。 再说了,人家瑞王府不输于自己将军府的势力,可以说两家更加的门当户对,孩子喜欢,也不好强加干涉。 昨天晚上,郭锦岚回家也与自己说起了儿子的事。 岳凌风也算听明白了,没表示自己的意见,只是问:“那你打算如何啊?” 郭锦岚叹一声。“我打算如何有用吗?如今的世斌根本就不将我这做母亲的话放在眼里了。” 说到此处,更有些生气,又道:“还有,那个瑞沐璇,你是没见到她那个小丫头,皇上面前,她都丝毫不惧,伶牙俐齿的,硬是让她将皇上说的没有了办法。福婷与她相比,话都递不上一句,只有哭的份儿了。” “噢,这个小丫头果然如此厉害吗?”岳凌风一听,也是对此产生了兴趣。 第186章 想通了 一听岳凌风问起瑞沐璇,郭锦岚便先叹了口气。 “唉!你是没听说这个瑞沐璇的事,以前她就是个不听话的,一点也不安份。如今,这半年,更是各种事情的风云人物,好似京城中的这几大王府里,没有几个不知道她的。” 看一眼岳凌风一副欣赏的模样,就来气。“怎么着,看样子,你倒是挺喜欢这样的?” 岳凌风看着气哼哼的郭锦岚笑点头。“是啊!我是喜欢这样的,有将军夫人的风范。” 郭锦岚愣了愣,再深叹口气,又问:“你感觉,一个府里有两个将军夫人好吗?” “一个府里,可以有两个将军,为什么不可以有两个一样的将军夫人。”岳凌风回答。 “啊?你这么想的吗?我与那个小丫头一样吗?”郭锦岚有些不确定的再问。 以前她好像就听儿子对自己提起过这件事,当时自己还挺生气,不想儿子拿自己与那个愿意出风头的瑞沐璇相提并论。 岳凌风只是看着她,不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世斌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做母亲的,从他选媳妇的眼光中就可见一斑了。” 郭锦岚一听,心中有所安慰,却还是轻叹一声道:“可是,我总感觉,瑞沐璇不如福婷。” “你是感觉哪里不如了?”岳凌风问。 “性格。”郭锦岚脱口而出。 岳凌风只是笑,好一会儿才闷声道了几个字。“反正,我感觉还不错。” 见他模样,郭锦岚也是哭笑不得。 如果,自己不喜欢瑞沐璇,那就说明,自己不喜欢自己的脾气。 岳凌风见她有所松动,只好又劝道:“你也不必如此的在意,只要世斌喜欢,你就不要管他。无论是好,是坏,以后都有他自己承担。到时,他即使过的不如意,也怪不得你不是?” “你是说的没错,万一,他们过的不好,我若是知道了,看着也是闹心不是?还有,每日里住在一处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喜欢的,总是别扭。” “唉!你怎么就不喜欢人家了?人家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 岳凌风说着,更是竖起食指朝着郭锦岚笑点了点道:“我知道了,你是犯了所有爱儿子的母亲,犯下的通病。” “什么通病,我可没有什么通病。”郭锦岚将目光转向一边,心里有些发虚。 “哈哈,行了,日后,你若感觉你不能与她好好相处,就让他们成了亲就搬出去住。”岳凌风又给出主意。 “可是”郭锦岚话到此处,却不好再说出口了。 “行了,世斌已经成人了,婚姻大事,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要他去做个政治联姻,那就随他的心意最好。福婷再好,我们儿子不是与她没有缘分嘛!人家瑞王府的格格也不差,与我们更合适一些,世斌的事,你就莫要再管了。随他高兴!” 看着郭锦岚还是一副气愤的模样,只好再劝。“如今,儿子几次三番的面对危险,九死一生的,你也是心疼他,为什么不肯在此事上多给他一些自己做决定,让他感觉幸福的机会呢?” “唉!我们斌儿这些日子是遇了太多危险的事,不行,明天我去给他请道平安符回来,或者,去看看,怎么给他破解破解。” 郭锦岚被提醒,也顾不得其他,只念着儿子平安了。 其实,只要儿子平安,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他喜欢瑞沐璇,想要娶她过门,那就随了儿子好了,何必与他对着干,让他病中生气,上火呢! 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看着着实也是心疼的很。 心中也念:‘何必,何必。一切依他!只要他过的幸福。我们做父母的即使受点委屈又如何?’ 岳凌风几句话,便将郭锦岚劝通了,心里也是暗自高兴。 其实,对于一个父亲而言,没有做母亲想的那么多,只要儿子喜欢,不触犯家族的利益,那就随他好了。 无论儿子娶福婷,还是娶瑞沐璇,他这个做父亲的都高兴。 如今,看着面前的瑞沐璇越看越是喜欢,这个姑娘的确与安静的福婷不同,带着更多的灵气。 如果说福婷是宫里管教出来的规矩格格,那瑞沐璇就是更多自由浇灌出来的洒脱姑娘。 她更加的鲜活,灵动,有朝气,眉眼里都带着一股灵秀之气,让人瞬间就会被她吸引。 她不娇柔,不造作,自然,大方。 如果,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一样的审美,还是更喜欢瑞沐璇这样有灵气的格格多一些。 瞧了瞧儿子,偷偷的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岳世斌一见,满心的欢喜,父亲这边,应该没有问题了。 只要父亲同意,母亲虽然麻烦些,日后,只要父亲站在自己一方,相信,母亲这边早晚也就会被攻克。 好事一件件的纷至沓来,昨日还一片迷雾的人生,立即见了太阳,心内一片明亮。 人逢喜事精神爽,岳世斌感觉浑身都有了力量,伤口都不再发疼,满脸的喜气洋泮。 满屋子的人,看哪一个也感觉特别的亲切。 岳凌风不知道前面与瑞恒说了些什么,此时,只是大声的道了一句。“巧啊!真是巧啊!” 瑞恒也是欢喜附和着。“是啊!巧的很,天公巧安排啊!” 岳凌风伸手招呼着众人。“来,来,大家都坐,都坐。有什么话,我们都坐下来好好聊聊。” 众人分左右两边对坐,郭锦岚还是上前将儿子拉到身边坐下来。 瑞沐璇看着在对面坐下,一脸委屈模样的岳世斌,偷偷一笑。 众人目光转向岳世斌时,他立即正襟危坐,一副郑重模样。 岳凌风先开口道:“这些年,我与王爷虽然同朝为官,却很少有机会见面,看来,我是错过了许多事情呢!” 这么说着话,便看了看下垂手坐着的岳世斌和瑞沐璇。 瑞恒一听,也是哈哈一笑道:“只有将军在外保家卫国,才有我们的平安日子,将军辛苦啊!” “哈哈,你我分工不同,皆是在为我大清,为我百姓鞠躬尽瘁。”岳凌风笑应。 几句客套话过后,岳凌风立即话入正题。 “我这人,说话办事,不愿意拐弯抹角,难得我们都为了一件事而来,正巧能遇到,不如,就在今日将话都说开了!” 他的此话一出,岳世斌与瑞沐璇的心皆是一提,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父母的如何决定。 第187章 面对问题 岳凌风看着众人,带着笑意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世斌喜欢瑞恒你的女儿沐璇,我这个做父亲的刚刚才弄明白。” 指了指儿子岳世斌,怪罪道:“这全怪世斌这个孩子,有时候做事太过了慎重,大概感觉事情还不能十拿九稳的时候,也不方便与我和他母亲开口。” 轻声一笑,目光中却透露着一丝慈爱和理解。 又道:“可是,有时候太过了稳定,会错失一些良机。这不是嘛!世斌的这句话不说,反倒让皇上和福婷抢了先机。” 看着神色有些着急的儿子,忙又道:“不过,还好,世斌心里有数,自己不喜欢的,也不打算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来娶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格格。” 目光又转向瑞沐璇,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 岳世斌听到父亲的这番话,心中也是随之忽高忽低的一阵起落。 当听到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时,心中又涌起一股感动,起身来坚定地表达。 “父亲,以前是孩儿想着有个确定再与父母亲说起我与沐璇的事。可谁知,事发突然,我受伤,被送进了宫,不得与父母相见,也不得与沐璇相见。” 说到此处,又看了看对面的瑞沐璇才又道:“我在宫中,是受到了福婷格格的照顾,是她费尽心力救下了我的性命。” 话峰一转,又道:“可是,别说我心中早有沐璇,只念着父亲从边关回来,就与您提起此事,想着让您替儿子做主,去小瑞王府提亲。” 说到此,眉头一皱道:“只是皇上出宫,要办件私密的事,一切皆耽误了,我甚至没有得空与父母,与沐璇说上一声。” 手轻抚了抚胸口的伤处,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没想到,我们这次出门,又是九死一生。我与永康是幸运的,才护得皇上安全回宫,其他相随的兄弟皆是血染黄沙,如今尸身都未找回。” 他这一番话,令在场的众人皆是心中紧了再紧。 是的,人生苦短,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 有时候,也正是因此,不能让自己有限的生命过的太过了委屈。 特别是为了别人,偏偏要去做让自己不幸福的傻事,怎么也是不能去选择的。 岳世斌又徐徐道:“我得了命,就想着出宫。可是皇上有诸多的考虑,一直说,在我没有好起来之前,不许出宫。没办法,我才念着父母,念着沐璇,想得以相见,只能求皇上放行,宫中一见。” 目光再转向坐在对面,已经泪光莹莹的瑞沐璇,鼻子一酸,心头处却是一暖。 忍下欲涌上来的眼泪,才道:“我知道,那时候,我若说想见沐璇,怕是皇上也不许的。只得说念着兄弟瑞永康,让他带一个我还活着的信儿给沐璇,让她放心。” 他这么一解释,大家这才明白以前的种种,不由的好笑,却也是替他们心酸。 两个做母亲的眼泪也是涌上来,拿着帕子拭泪。 两个做父亲的相视一眼,叹口气。 怪不得孩子面对生死之际,还有这么多的顾忌,的确是礼仪礼法太多的限制。 话都说到如此了,岳世斌干脆继续说下去,将自己必须娶瑞沐璇的原因与在场的众人说明白。 “我与沐璇多年前见过一面,可惜,当时,只是我动了心,喜欢上了这个在外界里传说的‘没有规矩’的小格格。” 目光看向瑞沐璇的时候,她正在用帕子拭泪。 四目相对之时,她又是娇俏含羞的横一眼过来。 岳世斌笑叹口气,垂下眼眸,兀自笑了笑,才又开口继续说下去。 “也许,父母不知我与沐璇这半年来一起经历的生生死死,可是,相信,瑞王爷与福晋多少知道些。” 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道:“我们一起经历生死,面对危险,性命都可以相互交托,试问,福婷格格可以相比吗?无论她再优秀,或者说,她身上再有比沐璇更令人喜欢的闪光点,对我而言,又如何呢?” 说到此处,干脆站起身来,朗声道:“父亲,母亲,此生,我非瑞沐璇不娶。” 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的执着和决心,岳凌风只是欣赏的一笑,目光转向郭锦岚。 郭锦岚见众人的目光皆齐齐的投向自己,干脆也是一咬牙,将自己所有的感受一股脑的都倒了个干净。 她先瞪了一眼儿子,冷声道:“像世斌说的,他所说的这些,他以前不说,我也从无知晓啊!” 看了看对面的瑞福晋和瑞沐璇,小声又念一句。“儿子大了,总是不如女儿贴心些。” 她这一句话,说的酸溜溜的,弄的瑞福晋只是掩嘴巴微一笑,抬起手,拍了拍坐在一边的女儿瑞沐璇的手。 郭锦岚见着,更是翻了个白眼,心中暗念:‘这是故意的气我吗?’ 可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些,只好再道:“世斌不说,我们不知道他心中的所念。在我与他父亲感觉,皇上介绍给他的福婷就是第一个称我们心意的。” 说到此处,先叹一声道:“可是,像世斌他爹说的,我们做父母的,还是念着儿子过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他喜欢,我们也不能死命拦着。” 说到此处,也不去征求对方父母的意见,只是又道:“这件事,我们双方都同意也要放一放,不能操之过急。” 眼见着众人的面上刚有些笑意,被她这一句话,又弄的冷下脸色来,却还是坚持着继续说下去。 她将军夫人才不是那个为了看别人眼色,就改了自己初衷的人。 “毕竟,皇上那边也没有给个确定的答案,福婷格格也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这件事,还是放一段时间,等大家都确定下来再定。” 她的一番话语,果然打破了原本刚有些和谐的氛围。 郭锦岚的面上也带了一丝犹豫和担忧,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着。 依旧道:“我们不能不顾及皇上的想法,也不能不顾及亲王府的势力。”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第188章 两具尸体 岳凌风皱了皱眉头,他深知妻子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无论是皇上还是亲王府,都是他们不能轻易得罪的存在。 但他也明白儿子的心意,叹了口气道:“世斌,你也不要太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岳世斌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强逼父母立刻做出决定。 “父亲,母亲,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我真的不能没有沐璇。” 他的声音中都带着坚定。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之时,厢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哭,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岳凌风立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瑞恒也是愣了愣,出声道:“传林耀进来。” 不一会儿,林耀匆匆跑进正厅,神色有些慌张。 “王爷,是李翰章一家在哭,说是他们女儿的尸体在山下被人发现了。“ 说到此处,目光转向岳世斌,才道:“同时发现的还有海涛的尸体。”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惊愕。 岳凌风稍一深思便道:“让人把相关人等都带到前厅来。” 不一会儿功夫,李翰章夫妇、顺天府一众衙役,以及齐涵昱都来到了前厅。 李翰章夫妇的脸上满是悲痛和哀伤,他们的双眼已哭得通红。 齐涵昱看到厅中众人,脸上也有些错愕,却未出声,只是目光在岳世斌的面上多打量了几眼。 “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岳凌风问道。 众人未出声,齐涵昱上前一步道:“此事,是我昨日带了几个朋友在山脚下游玩,探险,无意中发现了一处新土,有一截类似衣物的东西埋在土里。我们出于好奇还是挖开来看了看。结果,就看到了两具尸体。” 宋婉兮接着道:“昨天,我们接到齐少将军报案,便带了人来检查,大概能辨别出是李艳艳和海涛,身上皆是利器所伤。死了也有许久的日子,身体都出现了腐败的现象,因为是冬季,保存的还算完好,所以还能分辨出是哪一个。” 几句话,便将前后事情交行的清楚明白。 岳凌风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其中还有海涛呢?那个李艳艳与他什么关系,怎么会死在了一处?” 李翰章哭道:“李艳艳是我的女儿啊,她怎么会遭此毒手啊!” 哭一声,心中满是悲痛和绝望。 虽然知道女儿多日未见,怕是凶多吉少,可是,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心中的疼,只有自己和老伴知道。 宋婉兮在一旁轻声安慰着:“李老伯,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你们一个交代。” 岳世斌的脸上也满是震惊和愤怒,他握紧了拳头,低声念:“一定要找出凶手,为他们报仇。” 瑞沐璇却未出声,心中其实早有答案。 当李艳艳被卷入福正淳死亡的这件事时,即使她是没有参与凶杀的人,也得不了脱。 海涛也是同样,无论他是不是杀害福正淳的凶手,单凭他为了李艳艳进福王府这一点,他也是逃不掉的。 福额怎么可能让一个惦记着他儿子女人的男人活在这个世上,这岂不是成了世人的笑话。 既然他们有这些关系,那就一起送他们下黄泉给儿子作伴,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他们的事便好。 如今,事实其实不必去过多的追究了。只是好奇,如果,此时,岳世斌与福婷有了关系,他在得知自己的贴身仆从被福婷的亲阿玛杀害之时,对福婷会有什么隔阂没有? 岳世斌自是捕捉到了瑞沐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的探究。 稍想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皱眉头,轻叹一声。 心中只念:‘人心复杂!’ 又念一声:‘海涛,你死的冤枉了。’ 此时,整个前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悲痛,有愤怒,有疑惑,有担忧。 岳凌风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们必须立刻着手调查。顺天府的诸位,你们要全力以赴,尽快找出凶手。” 宋婉兮连忙点头称是。“岳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岳凌风又看向齐涵昱,“你和你的朋友们是第一发现人,希望齐少将军也要积极配合调查,提供一切你们所知道的线索。” 齐涵昱点头,“岳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岳凌风看了看众人,又道:“今日,我们的事情也说了个大概,孩子们,我们都先各自回府去,有些事情,我们日后慢慢商量着办便好。”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岳世斌上前一步,要与瑞沐璇有些交待,却被瑞沐璇抢了先。 “世斌,你先回府去,好好的养伤,海涛的事,自有宋姐姐去调查,你且收了心,先保重自己。” “那你呢?”岳世斌问。 “我啊!”瑞沐璇看了看正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不放的宋婉兮,叹声道:“相信,宋姐姐会与我好好聊聊的。” 宋婉兮轻声一笑。“这世上,最懂我的是沐璇。” 岳世斌和齐涵昱的目光齐齐转向宋婉兮。 宋婉兮却向他们撇了撇嘴巴,一脸的不屑。 岳世斌拿她没有办法,也不想着与她多做计较,与瑞沐璇道声别,随了父母先下山去了。 路经海涛沉尸的地方,岳世斌想要下车看看,却还是被父母拦住了。 郭锦岚更是道:“你如今体弱,不合适看这些,还是保重自己要紧。那个瑞沐璇不是说了嘛!这件事,有她,有顺天府的去办,你就不要再管了。” 岳凌风却是好奇。“怎么,瑞沐璇还会破案不成?顺天府的办案人怎么也是个小丫头?” “父亲,那顺天府的小丫头是宋婉兮啊!您不记得她了吗?”岳世斌提醒。 “噢?是她啊!她爹怎么让她做了个探案人吗?”岳凌风自是知道自己老部下的这个女儿的。 只是,如今,这个小丫头长大了,不得见,便不敢再认了而已。 被儿子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第189章 这种事,还要讨我的话吗? “父亲,如今她不但是顺天府的探案人,还是捕快,还是仵作,一人兼多职呢!”岳世斌给岳凌风解答道。 “哈哈,这小丫头果然不一般,自小里就是能干的很。”岳凌风笑应。 忽然又念起刚才的话题,再问:“你倒说说瑞沐璇参加探案是怎么回事?还有,海涛与那个什么,李家的姑娘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多少?” 岳世斌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没有隐瞒的告知了父母。 岳凌风与郭锦岚对视一眼,还是放低了声音问:“你是说,你怀疑那个海涛与李家的姑娘是福额所杀?” 岳世斌点头。“当初,调查此事的时候,沐璇就与我说过,怕是福王爷不会放过他们两人。” 微眯起眼睛,轻叹口气道:“只是当时,我正巧遇了事,海涛寻过我,我却没有能够帮助到他。” 想起海涛不由的伤心,顿了好一会儿才道:“等我从宫里出来,遇到了沐璇才知道了海涛与李艳艳的事,也问过二弟,二弟说海涛也曾经寻过他帮忙。可惜,儿子说他也没有办法。当初,只是给了他一些银子而已。” ”唉!许多事情,天注定的,你也是没有办法。“岳凌风感叹。 岳世斌也是深叹一声。“当初,沐璇就提醒过我,会有如此的结果,只是,许久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我们也不确定他们遇没遇害而已。如今,看到了他们的尸体,基本上也可以判定他们的死因。” 岳凌风与郭锦岚对视一眼。 还是岳凌风稍一思忖,便道:“既然知道原因了,还是不要再追究下去了,是海涛这个孩子太痴情,害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有那个姑娘伴他一路西行,也不孤单。” 岳世斌点头,知道有些事,自己再追究也是没用。 郭锦岚面色暗沉,心中计较。‘这么说来,世斌少与福婷有所牵扯也是好的,无论是皇上,还是福额皆是少招惹的好。若是世斌娶了福婷,就相当于做了驸马爷一般,其实,不是个好的选择。相对而言,娶了那个顼沐璇倒是自在的多。“ 抬起眼皮撩了一眼儿子,心中再念:‘关键的问题还是,这个小子就是满心里都只有那个瑞沐璇。’ 见母亲看自己那一眼,依旧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岳世斌不气反笑。 郭锦岚见他在那里傻呵呵的笑,也是被他气笑,送他个白眼,不愿意再骂他。 岳凌风在一边看着,也是微微陪笑。 另一边,瑞王府一家还未离开,宋婉兮拽着瑞沐璇轻声问:“这事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以前就提醒你,如今,就看你怎么查,怎么出结果了。”瑞沐璇轻叹。 “好!我知道了。”宋婉兮点头。 转身往外走,可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问:“那你说,岳将军那边怎么交待?” 瑞沐璇看看她,不愿意回答。 宋婉兮也是笑看着她,就是不肯走。 “你怎么回事?这种事,还要讨我的话吗?”瑞沐璇有些不耐烦。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宋婉兮笑嘻嘻的双手抱胸就是不走了。 瑞沐璇的目光被另一边的齐涵昱和阿玛,额娘的对话所吸引。 宋婉兮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声问:“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他与你们家很是熟悉?” “这事,你也可以回去问你爹,他应该也知道情况。”瑞沐璇急着想把她打发走。 宋婉兮白她一眼,想了想问:“你是说,上面的那件事,有我爹出面就会解决吗?” “你自己回去说说,他自然会给你答案。”瑞沐璇只好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看你这个样子,心不在焉的。” 宋婉兮回转头又看了看还在哭泣的李翰章老夫妻,叹一声。“只是他们最可怜啊!” 看着宋婉兮带着衙门的一班人离去,瑞沐璇还是上前去安抚了李翰章夫妇一番。 吩咐林耀回府去,多支200两银子来,给他们老俩口。 还叮嘱一句。“以后,他们若是没有银子花了,随时可以到小瑞王府去给他们支些银子来花用。” 上前去,又与齐涵昱打招呼。“好久不见,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怎么,过春节的时候,也不见你到府上来。” 齐涵昱含笑应答。“沐璇,是有些日子未见了。这些日子,全是忙着新府的问题,未得闲。春节的时候,在城外忙一些事情,与父亲都未得空到城中。” 回转头看了看门外,这才苦笑一声道:“这不是嘛!昨日刚得了闲,就带了些外邦的朋友到京城来转转,结果就出了城,转到这山上来了。原本想上山,却被阻下来,说这山是私人的,不许闲人进入。” 瑞沐璇经此提醒才想起来,是在进山的地方有人把守的,不过,自己进山的时候,守门人是认识自己的,所以,畅通无阻。 原来,岳世斌买下此山的时候,此山便成了他的私人地带,闲人真的进不得山了。 此时,又听齐涵昱问:“沐璇,你与那岳家的少将军,是?” 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瑞沐璇看了看面色有些古怪的阿玛和额娘。 瑞恒怕自家的女儿说起此事来尴尬,还是将齐涵昱拉进前厅,单独与他聊了聊。 “涵昱,你看,这些事,我与岳凌风一样的有些尴尬,我们也是不知道岳世斌与沐璇,唉!对不起你啊!”瑞恒说这些话,也感觉老脸有些发烧。 当初,可是把自家的青釉剑都送给人家齐涵昱了,一门心思的想着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 齐涵昱摇头轻叹一声。“可惜,我终是错过了沐璇。” “唉!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你如果早进京半年,也许就没有那个岳家小子什么事了呢!”瑞恒看了看齐涵昱也是感觉可惜。 怎么也是感觉自己家的女儿如果嫁给好友,情况会更好些,也免得出现郭锦岚这般的情况。 看她的样子,更喜欢福婷多一点,对自己的女儿不怎么看的上眼的感觉。 不过,这种事,真的是自己说的不算的事。 即使说的算,怕自己女儿那性子的,被迫嫁给了齐涵昱也会不高兴,闹性子,给老友添堵,反而不美。 第190章 你看好岳世斌什么? 齐涵昱此时面对如此情况,也只能淡然一笑。 其实,在他第一次进京与瑞沐璇相见时,瑞沐璇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拒绝。 心中早就有了些预料。 时过境迁,怕是儿时的那份感情也早淡了。 自己还惦记着儿时的那个伶俐的小丫头,可惜人家小丫头没惦记着自己啊! 以后,得了机会也去四处打听过,知道了这个小丫头原来早就心有所属。 今日,也见了那岳世斌,也见了瑞沐璇看他时那不一样的柔情似水的目光。 知道,自己的那份缘分真的早已走远了。 走远了,就走远了! 此事,怕是强求不来。 事情说开了,各归各家! 福王府, 福婷回到府上,哭哭啼啼的求见自己的阿玛福额。 皇上不愿意帮她留住岳世斌,她没有办法,只能回来求助自己的亲阿玛。 看福额能不能帮自己留下自己心爱的男人。 将自己的心愿告知自己的阿玛福额。 福额听后,面色阴沉,只道一声。“随我来!” 便将女儿带到了书房的密室中。 看着女儿随过来,依旧一副哭哭啼啼的娇弱模样,怒其不争,怒声呵斥。 “果然,将你交给皇上就被他将你带成了这个样子,每日里脑子里只念着风花雪月吗?” 福婷被他沉着脸,如此的质问,又是心中一伤,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福额见她如此模样,更是生气,怒声道:“哭什么哭,我倒要问问你,你看好岳世斌什么?” 福婷一时回答不上来。 福额却道:据我所知,你遇到他的时候,正是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偏偏就喜欢一个将死之人吗?你是做大夫做的上了瘾,怎么有了这般的喜好?” “我,我不是!”福婷被阿玛质问的有些发懵。 刚要解释几句,却又被福额粗暴打断,怒声又提醒道:“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我福额的女儿,自不是普通男人可配。你就忘记那个什么岳世斌!他只配给皇上做个护卫而已。” 看了看依旧处在惊愕中的女儿,又是满脸的嫌弃,低声念:“我如今,有些后悔将你送到皇上面前去了,怎么将你养成这个不争气的样子。你还记得阿玛当年将你送进宫去的目的吗?你是不是只顾谈情说爱了?先是个瑞永祥,后是个岳世斌,你怎么,偏偏喜欢护卫吗?” “阿玛,您说什么呢!我喜欢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福婷也是被骂的带了火气。 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福婷站起身,“啪!”的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怒声骂道:“我看你是疯了,你在与谁说话,你以为是在宫中,与那个皇上说话吗?告诉你,我可没有他那个好脾气,容不得你与我狡辩。再乱说一个字,看我打不打死你!” 看着福额眼中迸射出的弑杀目光,福婷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手抚着被打地火辣辣的脸,忍住一切情绪,不敢再出声,深深的垂下头。 见她终于又恢复了理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福额这才慢慢收了怒意。 却还是沉声说话。“你是到了应该出嫁的日子了,阿玛也为你物色好了人选。贺无明才能配地上你,成为我福王府的女婿。其他人,皆没有资格。” 福婷心中一千个不乐意,一万个不喜欢,可是,此时,密室中,只有他们父女相对时,心中只有无边的恐惧。 什么也不敢说,却也不愿意点头应承,依旧是一手捂着发疼的脸,垂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福额看着她,深叹一口气,稍稍的柔下了些口气道:“这些日子,府上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大哥不在了,阿玛也是心烦的很。” 看了看依旧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女儿,又道:“身为皇族中人,自己哪里有那么多的自由,婚姻大事,几个是称自己心意的?哪个不是为了换取一份支持,一份稳定的等价交换?” 长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你在皇宫中这么多年,相信,亲眼见的人心险恶更是比外面赤裸裸,怎么,你感觉,你就会是那个幸运的,既有高贵的,无人能比的皇室身份,又可以不遵守皇室的这一套暗地里的规矩,独善其身,寻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过平常人的幸福日子?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都让你遇到了?” 福婷慢慢的抬起眼眸,一双泪眼看着福额。 见她的模样,福额心中又生怒意。声音又变得阴沉无比道:“所以说,我后悔将你送进宫去了。原本,以为,在皇上身边多安插一个人,让我日后行事更方便些。可是,这么多年,你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了?” 瞪一眼女儿,更是满心的怒意。“让你报个皇上出宫的日子,你都左推右推的,迟迟不出声。若是你早早的送消息出来,阿玛能次次失败吗?” 说到恨处,更是狠狠的一拍桌子,将福婷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开始微微发抖。 福额看着她,目光变得阴鸷。“怎么,你怕了吗?你难道不想做个真正的公主吗?任何的得到都是有相应的代价的。” 被福额的目光追着,福婷的一颗心更似有人紧抓了一把,跳的又急又疼起来。 目光不敢与福额的相对,又垂下了眼帘。 “你这个没有出息的,我见你真的不如那个瑞沐璇有胆量,有魄力,怪不得斗不过她,还要回来再求阿玛。”福额越说越气。 福婷一听阿玛提到瑞沐璇,心中便带了怒意。猛地抬起头来,也是怒瞪着福额。 可是,嘴巴还未张开,又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打过来,将她的嘴角都打裂。 福婷只感觉脑袋都“嗡”的一声响,差点没有站住。 一把扶了桌子才勉强站住身形,身子弯曲,左摇右晃。 耳边传来福额的怒骂声。“我看你是要反了,竟敢如此眼神看我?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了?告诉你,我能将你送上高位,也能将你无声无息的抹除。” 第191章 福婷黑化 福婷怔愣了好一会儿,身子才缓缓地屈膝跪地, 动作显得轻柔,向上虔诚叩拜,声音低沉恳切。 “阿玛,婷儿一时被爱冲昏了头脑,唯恐一再错失良缘,才会做出这般急躁之举,还望阿玛原谅。” 福额低头凝视着趴在地上的女儿,长叹一口气,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愠怒。 “起身!日后,切莫再做出这般无脑之事了。” 福婷慢慢站起身来,头依旧低垂着,不敢发出哪怕一丝的声响。 眼中充满愧疚哀伤,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极力克制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情绪。 此刻,周围一片死寂,唯有那轻微得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在这凝滞的空气中弥漫着。 福额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虽有不忍,但也只能无奈地出声安慰。 “大清之大,远非你所能想象,你的眼界还是太过狭隘了。这世间优秀的男儿多如繁星,又怎会耽误了你的姻缘呢。” 福婷只是低声诺诺应着,然而,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待到福额让她退下,福婷转身缓缓离去。 她的步伐缓慢而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一边走,一边悄悄擦掉眼角滑落的泪水。 就在这一刻,她的内心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神变得冷漠锐利,脸上透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决绝与坚定。 她深深地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真正地将她放在心头重要的位置。 当他们的利益受到威胁时,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弃之如敝履,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我难道真的不如瑞沐璇吗?不,我绝不相信!’ 福婷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下定决心,要运用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去奋力争取属于自己的爱情。 再也不愿成为那个任人摆布、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步伐越发沉稳坚定,每一步都仿佛在向那冥冥中的命运发出挑战,向着那充满未知的未来毅然决然地迈进。 在顺天府的衙署中,宋婉兮独自一人静坐,眉头紧锁。 海涛与李艳艳的案子,令她头疼难耐。 她清楚地知道这两人死于何人之手,却无法将凶手缉拿归案。 莫说她自己,即便是顺天府,也不敢轻易去触碰亲王福额。 可是,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她心中的那道坎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 无奈之下,她决定去寻找贺无明,希望他以王爷的身份陪自己前往福王府走一趟。 这样一来,至少她也算是完成了差事,同时身边也有个身份与亲王差不多的人可以保护自己,不必被福额也一刀斩了。 严寒的冬日,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 宋婉兮身披一件厚重的披风,缓缓走进贺无明的房间。 屋内的炉火跳跃着,却无法驱散那股寒冷。 当贺无明见到宋婉兮踏着积雪而来时,面上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迎向她。 宋婉兮却是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的告诉他。 “无明,我的心如同这冰天雪地一般寒冷。海涛和李艳艳的案子,我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将他绳之以法。” 贺无明将她拉坐在炉火旁,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送到她的手中,无奈道:“婉兮,自古以来,有多少人的冤枉得不到伸张。你又何必去执着呢?亲王福额可不是你能轻易招惹的。” 宋婉兮激动地跺了跺脚下的积雪道:“可他们的冤屈就这样被掩盖吗?他们在九泉之下怎能瞑目!我至少要去福王府走一趟,告诉他们我已经尽力了,至少,我可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看着宋婉兮坚定的眼神,贺无明皱起了眉头,无奈地叹口气。“你这性子,真是让我心疼又无奈。” 说到此处,又手指一抬她的下巴,含笑道:”不如,你就乖乖的嫁给我,不去做什么顺天府的差事了,整天受气。“ 宋婉兮一把推开他,狠瞪他一眼,怒声道:“哪个要嫁你了?” 贺无明一听,一撇嘴,转身就走,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不嫁就不嫁,此事我也不管了,你自己去!我也不拦着。” 见他生气了,宋婉兮忙换上笑颜来,往上急跑几步追上他,紧紧握住贺无明的手,笑嘻嘻道:“无明,嫁不嫁的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定下的事。你就陪我去一趟福王府!有你在,我才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贺无明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收起怒容,也换上笑脸来道:“好,我陪你去。但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太过了鲁莽,那个福额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宋婉兮点头应着,又想起当初瑾歌被福额劈死当场的事。 这个福额哪里是脾气不好,根本就是视人命如草芥。 宋婉兮贺无明带上顺天府一众,抬上李艳艳的尸身,踏入了福王府那庄严肃穆的大门。 她的眼神坚定决绝,这是她能为死者做的最后一步。 福额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原本正在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听下人来报时,面色立即沉了下来,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掷,心生怒意。 “一个小小顺天府里的丫头,谁给她的胆量,竟然敢到福王府来闹?” 下人小心回答。“她是有个靠山陪她一起来的。” “噢,莫不是那个贺无明?”福额问。 “是的,王爷。”下人躬着身子回。 “行了,让他们进来!”福额站起身。 当他看到宋婉兮抬着李艳艳的尸身进来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把这尸体丢掉!”福额怒声呵斥。 “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不是我儿福正淳的妻,甚至连个妾也不是,你把她的尸体带到这里来,简直是弄脏了我福王府的地!” 宋婉兮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缩地看着福额,声音坚定有力。 “王爷,我身为顺天府的报案主事,有责任查明每一起案件的真相。李艳艳的死绝非偶然,与福正淳的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福额不说话,只是依旧怒瞪着她。 第192章 贺无明中毒 宋婉兮却不知趣,又道:“我还听说,福王府里的许多丫头小厮这些日子死了不少,而且死的都很奇怪,我必须弄个明白!” 福额猛地站起身来,眼中充满愤怒和不屑,冷声一哼道:“你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办差的,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福王府的事情?民不举,官不究,我们福王府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 宋婉兮不为所动,继续道:“王爷,我知道您地位尊贵,但这并不意味着您可以无视法律和正义。我手中的证据足以证明这起案件存在诸多疑点,我必须为死者讨回公道!” 福额冷笑一声。“证据?你有什么证据?凭你的一面之词吗?我告诉你,我们福王府不需要你这种人来指手画脚。” 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整个院子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此时,贺无明咳嗽一声,终于出声了。 王爷的威严在他身上展现无遗。 声音低沉而有力道:“福王爷,宋婉兮所言不无道理。她作为顺天府的官员,有权利也有义务查清此案。” 福额看着贺无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随即又恢复了傲慢神情。 “这是我们福王府的家事,你又何必插手呢?” 贺无明微微皱眉。“此事关乎人命,岂能视为家事?我身为王爷,也有责任维护京城的安定和公平。” 福额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恶狠狠地盯着贺无明和宋婉兮,未出声。 心中却暗自思忖:‘这两个人真是不知好歹,看来得想办法除掉他们。’ 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道,“无论是你贺无明,还是小小的顺天府,都管不到我们福王府中来!以后,你们再敢纠缠,莫怪我不客气了。” 宋婉兮毫不退缩,大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你身份如何尊贵,都不能掩盖事实的真相,逃脱不了王法的制裁。” 贺无明也是被激怒,越发的坚定道:“福额,希望您能配合宋婉兮的调查,否则,我也不会坐视不管。若是顺天府管不得你,我会去面见皇上,看他是不是也护着你。” “哼!有本事拿证据来说话,没有的话,就统统给我滚。”福额大为光火,声如霹雳。 “走!我们走!”宋婉兮看到事情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也只能带着李艳艳的尸身,带着满心的失望和无奈离开了福王府。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但内心告诉她,只依靠她的力量,也许无法替死者讨回公道。可是,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努力,她也要做。 二人刚刚走出福二府的大门,迎面飞出两道暗镖,直直地向贺无明和宋婉兮射去。 贺无明眼疾手快,打掉向自己飞来的飞镖后,又一把将宋婉兮推开,自己手背上却被飞镖划伤了一条口子。 “贺无明,你怎么样?”宋婉兮转回身忙焦急地问。 贺无明正在抬头寻找那个暗处打飞镖的人,听到宋婉兮的问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轻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此时,顺天府随行的差役们指着站在墙头上的一个黑衣人,大声呼喊。“就是那个人,发镖射人。快拿下他。” 贺无明刚要提气跳上墙头去拿人,可是一运气,却感觉面前一黑。 晃了晃脑袋,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感觉自己的力量也在一点点地消失。 低头再看手上受伤的地方,流出来的血已经成了黑色。 只是一瞬间,眼前一黑,站不住身形,昏迷了过去。 宋婉兮一步抢过去,扶住了昏迷的贺无明。 就是这样一顿,那站在墙头上的人直接跳入了福王府的墙内。 顺天府的差役要进府拿人,却被守门的拦住,死活不让进。 宋婉兮心急如焚,此刻也顾不得抓拿刺客,只让大家立刻带着贺无明回府。 又让人立即回顺天府发文书,进福王府抓人。 可也知道,这么一折腾,什么行刺者也抓不到了。 一路上,稍懂医术的宋婉兮对贺无明所中之毒束手无策, 回到贺府上,府内的大夫也是医不得贺无明的毒, 贺府无奈,眼见着贺无明要有危险,只得立即去求皇上派御医来治。 皇上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惊,“究竟是谁如此大胆,光天化日又敢行刺?” 可是生气归生气,立刻先派遣御医前往救治。 御医仔细检查了贺无明的伤势,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立即又派人传信,说此毒正是上次岳世斌所中之毒。 皇上听后,大惊失色,立刻下令,让福婷出面给贺无明医治。 派去的人在梅苑里并未寻到福婷,守门的说福格格这些日子在福王府里。 没办法,又去福王府寻人。 福婷接到旨意后,迅速赶到贺无明的住处。仔细地查看了贺无明的伤势,心中不禁一沉,果然是上次岳世斌所中之毒。 幸亏贺无明的伤口小,中毒的时间也短,自己也有药方,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立即开方子拿药,派人立即煎药,内服的,外敷的,一通忙碌。 幸亏宋婉兮也是懂医术的,福婷省力了不少。 二人一直守在贺无明的身边,足足的过了一夜,贺无明才清醒过来。 惊叹世上果然有如此厉害的药物,人体再强悍也无法抵御。在剧毒面前,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见他醒过来,福婷又叮嘱了几句,留下药方后,转身离去了。 贺无明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 感觉身边有道凛冽的目光投过来,转头看正是宋婉兮怒瞪着他。 贺无明吓的一个激灵,轻拍了拍胸口,低念:“干嘛这么看着我,吓我这一跳。” 听他这么说,宋婉兮才眼圈一红,抽抽答答的道:“我才被你吓了一跳呢!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难得见宋婉兮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掉眼泪,贺无明却是心中一暖。 微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中一扯。 宋婉兮没防备,直接跌进他的怀里,正在惊讶之时,一抬头,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另一个湿热堵住。 猛地睁开眼睛,想要推开他,却又不舍得,微一笑,缓缓的闭上眼睛,沉在那温柔里。 第193章 宋婉兮带来的消息 与此同时,皇上也派人展开了调查。 调查的结果让人震惊,所有的线索都明显地指向了福王府的福额。 皇上得知后,怒火中烧,却还是选择了密而不发,暗地里也将计划安排紧锣密鼓的进行。 岳世斌这些时日一直于家中静心休养,平日里仅通过书信与瑞沐璇保持着联系。 岳凌风则与郭锦岚商议着,既然自己现今在家中,那便要抓住这个机会,尽快将岳世斌与瑞沐璇的亲事确定下来。 毕竟儿子已然与小瑞王府家的格格发展到这般地步,着实不能再拖延了。 于是,他们决定选个良辰吉日,备好彩礼前往小瑞王府正式求亲。 岳世斌隐约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的喜悦难以自抑,但表面上仍装作平静之态。 然而当他独自一人时,那难以掩饰的微微上扬的唇角,以及那熠熠生辉的眼眸,都透露出他心底潜藏的深深欢喜。 又赶忙写了信偷偷告知瑞沐璇。 而瑞沐璇在接到信的那一刻,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可那美丽的脸颊上悄然泛起一抹如晚霞般的红晕,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似璀璨星辰。 二人都在默默地期盼着,虽极力地想要隐藏这份喜悦,然而那满心的欢喜却如那蓬勃生长的藤蔓,怎么也无法被完全遏制住。 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份甜蜜所浸染,只静静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刻快点降临。 可是岳世斌等来的不是求亲的安排,而是宋婉兮的到访。 宋婉兮将自己前两天带着李艳艳的尸体去往福王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也将贺无明在福王府门口被人暗算,中飞镖的事说了。 令岳世斌震惊的事便是最后的那个结论——贺无明中的毒正是年前岳世斌所中的毒。 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想要表明一个什么问题? 岳世斌看着宋婉兮良久没有出声,他在细细思忖着这些线索。 “怎么样?少将军,你想到了什么?”宋婉兮微勾着嘴角,带着些审视的目光看着岳世斌。 岳世斌微锁眉头道:“宋大人,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你的犯人一样。” 宋婉兮听他这么说,才“哈哈”干笑一声,收起严厉的目光,微微前倾的身子才慢慢的往后退了退。 “不好意思,我这也是成了习惯,没有审你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什么意见?”岳世斌反问。 “不要这么警惕嘛!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此次前来,主要就是想告诉你,海涛与李艳艳的事,我已经尽力了,八成也就能做到如此。” 宋婉兮说到此,也是深叹一口气。“作为苦主,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岳世斌明白宋婉兮的意思,海涛死了,做为他的主人,自己就成了此次案件的苦主。 宋婉兮前来与自己报告这件事情,也是她例行了公事。 只是这个公事,其实也会成为一件无头公案,所以,也只能私下里给个说法而已。 岳世斌想到海涛也是伤心,原以为,他遇到了李艳艳会成全了他的一段美事。 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双双奔了黄泉,可悲,可叹, 却也像宋婉兮一般,对福额没有丝毫办法。 看着宋婉兮一双大眼睛一直还盯着自己看,岳世斌只好道:“我也知道你的苦衷,你已经尽力了,我相信,海涛与李艳艳不会怪你。” 宋婉兮点点头,眯了眯眼睛,往前微一探身子,再问:“还有呢?” 岳世斌看她一眼,微拧眉头,反问:“还有什么?” 宋婉兮白他一眼,往后退一退身子,歪了头,轻道一声。“感觉,你没有沐璇好相处,心眼多了些。” “哈哈!”岳世斌一声笑。 “别笑了,说说!关键的问题,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宋婉兮只得直接问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说的这些,大概都没有得到证实,所以,我也不敢乱说。也许有人故意想要陷害福王府呢?虽然,你们的所做所为是让福额很是气愤,可他也不会傻的故意引仇恨,留把柄在你们手中。”岳世斌还是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宋若兮微眯双眼,细细再去回想当时的那个场景,狠了狠再道:“如果,我说,那个站在福王府墙头处向我们发射飞镖的是福婷,你信吗?” 岳世斌还是大吃了一惊,好久没有说上一句话来。 宋婉兮见他模样,只好又道:“虽然,当时的她蒙面,可是,她的身形,应该没错,无明也是这样说。” 岳世斌不说话,心中却在盘算。 ‘如果,像宋婉兮所言,向他们发射带毒飞镖的是福婷,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她手上有那毒药,也不为难。当初,她为我解毒,反推毒药也是正常。可是,她故意在福王府墙头向贺无明发难,是受了福额的指使吗?可是不是又太心急了些?’ 种种疑惑萦绕心头,一时无法得解。 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宋婉兮扬了扬眉头道:“我告诉你这些,有两个目的,一是,我虽然无法替海涛和李艳艳报仇,但是,我也将我所知道的一切皆告诉了你,只求无愧我心。二是,让你也了解一些人,莫要被其外表所骗,一切小心为上。” 岳世斌点头。“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很是重要。” 宋婉兮站起身来,微一笑道:“行了,别客气,我说了,这一切皆是因为我的职责所在,因为一些无法控制的原因,我无法随心所欲的去执行惩罚,此事,我能做的也只有到此,一切,你好自为之!祝你和沐璇有个好的未来。” 岳世斌也是站起身来,含笑道谢。“无论如何,顺天府里有你这样的人多些,我们京城里也会多些安全。” “行了,不与你在这里说这些客套话了。对了,你们府上得了空,可以去将海涛的尸身领回来了。” 岳世斌点头。“知道了,李艳艳的尸身是不是也可以领回了?” “是的,我们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随时可以去顺天府办理此事。” “嗯,还是要多谢你的费心了。” “好了,别客气了,我走了。”宋婉兮告辞离开。 第194章 冥婚 岳世斌原本想着将此事告之瑞沐璇,可想了想,还是算了,立即安排人去顺天府瘵海涛的尸身领出来,直接送上鹤山。 然后,自己也出发去往鹤山,去送海涛与李艳艳最后一程。 郭锦岚不放心他一个人,还是安排了府上许多护卫相随。 此事原本就要许多人一起操作,也不枉他们主仆一场,儿子去送海涛一场,给他个安置也是应该的。 岳世斌到鹤山的时候,李翰章老两口已经将李艳艳的尸身领了回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海涛的尸身也被带上了山。 岳世斌与他们老两口商量过了,虽然海涛与李艳艳生时未能在一起,死时,也给他们办一场冥婚,埋葬在一起,也成全了他们的一场好事! 天色阴沉,鹤山的后山上,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李艳艳的父母身着素服,满脸悲戚,他们望着即将被埋葬的装殓着女儿与海涛的棺椁,心中满满的不舍与痛苦。 岳世斌面色凝重哀伤,静静地站在一旁,脑海中不断闪过与海涛相处的过往。 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伤痛。 下人们忙碌而有序地布置着一切,抬着棺椁的身影显得格外沉重。 陪葬品摆满了周围,显示着将军府的体面。 当棺椁缓缓放入墓穴,李翰章老夫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短短几年光景,他们的女儿历经波折,最终还是得了这么个悲惨的下场。 虽然明明知道是哪个杀害了自己的女儿,可又能如何呢? 此时的悲伤,愤怒,只能化成一声声无奈的哭嚎。 岳世斌的眼眶也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泥土一点一点地覆盖在棺椁之上,像是要将他们的过往也一同掩埋。 整个场景庄严肃穆,在场的众人沉浸在这悲伤的氛围中。 从鹤山下来,岳世斌心中郁闷,想去大瑞王府找瑞永康聊聊。 可是,又想着自己刚送葬回来,以免给瑞永康带来些晦气,只好转身回府了。 这些日子,瑞永康也少来府上,正在忙着与温馨梦的婚事。 大概是订了三月的日子,眼见着佳期将近了。 他们两个虽也经了些波折,如今,也是终要得个圆满了,替他们高兴。 也期待着自己与瑞沐璇的婚事赶快订下来,最好很快就可以娶她过门,她也安心,自己也安心。 可是,回到府上,那个让自己不安心的人,又来了。 母亲正陪着福婷在前厅里喝茶聊天。 得知,岳世斌回来了,郭锦岚还是唤了他来。 因为孩子的选择,她这个当母亲的也实在难做,既然儿子回来了,他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见母亲走了,岳世斌看了看微垂着头的福婷,还是决定将事情讲个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省得福婷还真是惦记着自己,弄的三个人都不好过。 更何况,自己完全对这个福婷丝毫没有动过半丝情份,无故被她纠缠,的确无辜的很。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刚才,去了趟鹤山,给海涛与李艳艳办了一场冥婚。” 福婷一听,浑身不自觉的微微一抖,依旧微垂着头,轻轻咬了咬嘴唇,才道:“他们的事,我很难过。” 岳世斌看着她的模样,还是狠了狠心道:“其实,我们都很清楚,杀死他们的是谁。” 福婷依旧未抬头,手上握紧了那方帕子。 好一会儿,才诺诺道:“我自小离开了王府” 大概感觉此话说出来,也是引岳世斌讨厌而已,福婷还是抬起头来,目光勇敢的与岳世斌审视的目光相对视。 “世上,有许多的事无能为力,有许多的人,也是无可奈何。” 她这话说的,怎么听也是故意在撇清自己与福王府的关系。 岳世斌点了点头,也是叹口气应:“是的,越经历的事多了,才知道世上许多的事,无法因为一腔孤勇而达成。” 福婷吃惊的看着他。 岳世斌却是无奈一笑。又道:“你所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只能说,莫以恶小而为之,至少保持洁身自好,自己不为恶。” “可是,你是不是因此而更嫌弃了我呢?”福婷追问,一双眼睛里满是悲伤。 岳世斌摇了摇头。“福婷,我愿意做我母亲的好女儿,我无法干涉。至于,我们的关系,也只能是干兄妹,不会有其他。” 福婷未说话,只是眼中含泪看着他。 “福婷,你是好姑娘的话,终是会遇到自己的那段缘分,被珍惜。你的那段缘分不在我身上,再纠缠下去,只会令我陷在痛苦里。如果,你真的对我有过一段情分,也是念着我有个好心情的,那就请放下我,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那个所爱,被珍惜,被痛爱,一生一世。” 福婷缓缓的站起身,什么话也没有说,给岳世斌行了一礼。缓缓转身离开。 岳世斌转头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她浑身的悲伤,压的她身体都微微的缩在了一起。 可是,知道,这时候无法同情她。 有的人悲伤于有缘无分,而有的人,只是被痛苦的纠缠而已。 同情是无法用在此处的。 福婷缓缓的前行,眼睛缓慢的眨了眨,心中只念:‘难道,我真的成了无根的飘萍,无处可依了吗?’ 脚步走到门口处,抬起,又放下,再次缓缓转身,看向岳世斌。 嗓子怂动了好久,才终于开了口,带着颤抖道:“如果,我愿意与瑞沐璇一起服侍你呢?” 岳世斌怔了好一会儿,才给她行了一施道:“多谢格格抬爱,我只怕沐璇受了委屈,我答应她,只让她做少将军夫人。” 福婷的眼泪慢慢滑落,再次出声问:“如果,我愿意在她之下呢?” 岳世斌再次向他弯身施礼。“不敢让格格在我这里受了委屈。无论是皇上,还是福王爷皆不会同意格格如此做的,你若如此做了,只会丢了他们的颜面,反而让我更难做。” 福婷抬起头,眼泪却还是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慢慢的转身,脚步沉重,抬起脚跨过门槛,一颗心沉了再沉。 抬起手,轻轻的擦掉眼泪,缓缓的闭了闭眼睛。 迈出门的好一会儿,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被一刀刀扎地很痛,痛的她身体微微在颤抖。 呼吸了好几口冷空气后,肺里都感觉到了凉意后,她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不能丢了自己的颜面,保持着平静,吩咐一声。“来人,回梅苑。” 第195章 存着心思的质子 马车缓缓驶回梅苑,在门口刚停下,就见一群皇宫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领头的太监躬身说道:“福格格,太后娘娘想您了,特意让奴才们来接您回宫一叙。” 福婷微微颔首,没有丝毫停留,转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带上小福子,随我一同入宫。”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宫。 不出所料,等待福婷面见的并非太后,而是面色阴沉似水的皇上。 御书房内,皇上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福婷,张口就严厉地问道:“婷儿,朕来问你,用飞镖射伤贺无明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福婷也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 皇上紧接着追问:“为什么?” 福婷却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再次开口问道:“婷儿,如果,将来我与你的阿玛之间只能让你二选一,你究竟会选哪一个?” 福婷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皇阿玛,婷儿唤您一声皇阿玛,您就真的将婷儿当成了您自己亲生的女儿了吗?” 皇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轻柔了几分道:“婷儿,朕从小将你接进宫来,若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你,待你如已出,怎么可能留下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你倒说说,朕待你与你那几位公主有什么区别吗?” 谁知他动情的表达,却换来了福婷的无情发问:“皇上,你当年真的只是因为喜爱婷儿才将婷儿接进宫来的吗?难道不是因为想要借我牵制我阿玛吗?让我就如同质子一般进宫的吗?” 皇上心中大惊,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无法言语。 面上不禁露出复杂的神情,既有被福婷的直言所震撼,又有对自己行为的反思,还有对福婷的愧疚和无奈。 福婷则干脆跪倒在地,向上叩拜,心中也是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多少年了,她承认自己也时常将这位皇上当作自己的父亲。 可更多的时候,会时常暗自提醒自己的身份,自己做为质子,要时刻注意在皇上和自己阿玛之间的分寸拿捏。 其实,很累,如今看来,她好似并未成为皇阿玛的心头宝,也失了自己阿玛的疼爱。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破釜沉舟的选择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和爱情。 在这寂静的御书房中,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皇上意识到,福婷一直以来对他的看法和期待,与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真的如福婷所说,没有将她视为真正的女儿。 是否是将她当质子一般带进宫中,只为了牵制自己的亲哥哥。 有的,当年,自己的确是怀着这样一份心思的。 想到此,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可是,他也很清楚,这么多年,他是真的将福婷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的。 可此时,却因为当初的那个出发点,令福婷与自己始终心有隔阂。 难道在宫廷中,就真的没有亲情爱意存在吗? 一切都要与利益,与权利相挂钩吗? 答案却又是那么的嘲讽,是的,当初,抱福婷入宫,自己的确是存着心思的。 当然,自己也很清楚,这个质子,被送进宫来的时候,也是同样存在着心思的。 大家在保持着默契的演戏,虽然,有时候,也会假戏真唱。 可是,今日,当这层窗户纸被捅开的时候,心中还是特别别扭。 福婷跪直身体,眼眸低垂,微微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如寒星般闪亮。 “皇上,福婷多年在宫中,少在自己阿玛面前行走,感情越来越淡,阿玛已经不将我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了。只当婷儿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有用时,遥遥指挥,哪顾得我如何想法?” 说到此处,眼中不由含泪上来道:“如今,婷儿已经远远的超过出嫁的年纪,阿玛却从来未在此事上用过心,只是依旧将婷儿当作放在皇阿玛身边的一粒棋子一般对待。” 说到此处,更是涌上心酸来,手抚着粉腮嘤嘤而泣。 “前些日子,为了世斌的事,我回去求过阿玛,可他只赏了我一个耳光,哪里顾什么父女亲情,女儿的幸福。一巴掌,一句话,二十年的亲情一朝抛空了。” 说到此处,目光变得更加凛冽了几分。 “福婷不孝,既然父亲不将我当女儿,福婷又何必顾忌他太多。明知道,他一直在深渊处窥探,福婷也必须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 皇上闭上眼睛,无力的叹口气。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份冷漠。“福婷,朕问你,你要在朕与你阿玛之间选择朕吗?条件是什么?” 福婷再次行叩拜大礼。“皇上,福婷愿意选择皇上,只求皇上恩赐,让我嫁给岳世斌,成为他唯一的少将军夫人。从此远离皇族纷争,过平常日子。” 皇上深吸一口气,语气越发的冷淡。“福婷,朕再一次问你,当真要如此选择?为了嫁给岳世斌,而去帮朕寻找你阿玛篡位的证据?” 福婷挺直了脊背,语气坚定。“皇上,我意已决,绝不更改。” 皇上冷哼一声,声音中仿佛带了冰碴。“你可知这其中的巨大风险?若是被你阿玛知晓,你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福婷嘴角微微上扬,那一丝冷笑中透着坚定与无畏。 “皇上,从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坚信皇上您既然答应了我,就必然会信守承诺。” 抬起眸子,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皇上那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接着道:“而且,皇上您心里也清楚,您也迫切需要我不是吗?若没有我,您又要如何顺利拿到那关键的证据?” 皇上眯起双眼,眼中猛地闪过一抹锐利至极的光,仿佛能瞬间将人穿透。 “福婷,你倒是聪慧得很。但你莫要忘了,朕才是这天下之主,莫要妄图着算计朕。” 第196章 梦 福婷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皇上,福婷岂敢!我不过是在为自己争取想要的罢了。” 微微侧身,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一丝狡黠愈发明显。 “若皇上您不答应,那我又何必去冒这天大的风险呢?” 皇上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道:“果然是我们皇族中人,果然有算计,有谋略,你这次向贺无明射出那带毒的飞镖就是为了向朕证明,当初暗杀朕的是你的阿玛福额?” “是的,我还可以证明,当初,瑞永祥之死也是因为我阿玛的安排。”福婷咬着牙又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那次也是他安排的?”皇上的震惊与愤怒无以复加。 “是的,他哪里顾过我这个女儿,明明,他也是知道的,我与瑞永祥的大婚在即。” 福婷说到此处,忍不住又是流泪。 “可是,他的野心顾不得任何,明明,只要他一句话,我的永祥就不必死了,如今的我,已经嫁入小瑞王府,与瑞永祥成为了恩爱夫妻,远离皇宫,远离你们兄弟之间无休止的争斗。” 咬牙切齿,眼泪已横流。 “若不是永祥的离去,我怎么还会有今日?我怎么还会与永祥的妹妹去争夺她的所爱之人。” 皇上见她模样,也是心一横道:“好,一切皆是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无论什么结果,你也无法再后悔。朕答应你。但你必须立刻行动,不得有丝毫拖延。” 福婷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谢皇上。”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道:“不过,福婷,你最好莫要耍什么花样。若让朕发现你有二心,朕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福婷坚定地应道:“皇上放心,福婷绝无二心。” 皇上凝视着福婷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起来!” 福婷缓缓起身,此时她的眼神中已不见之前的柔弱,反而多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厉。 心中暗念:‘为了岳世斌,为了我的幸福,我一定要成功。阿玛,别怪女儿心狠,在这宫廷之中,本就没有所谓真正的亲情,只有无尽的利益与算计。’ 皇上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满眼的冷漠,威严地道:“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福婷微微行礼:“是,皇上。” “退下!”皇上道。 “福婷告退!”福婷转身,步伐坚定而决绝,仿佛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这一刻,他们知道这一场演了十几年的父女亲情戏完结了。 无论日后,她福婷成功与否,再也无法象以往与皇上父女一般相待了。 背叛父亲的女儿,皇上怎么可能再容得下她。 一场充满了交易与争斗的宫廷大戏就此拉开了帷幕。 出宫之后,福婷将小福子留在梅苑,自己又坐上马车回到福王府。 夜幕深沉,如墨的黑暗笼罩着整个福王府。 福婷身着一袭紧身夜行衣,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勾勒,却也让她更好地融入这黑夜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家丁,犹如一只敏捷的黑猫,悄无声息地向着福额的书房走去。 用早就备好的钥匙打开书房,寻到打开地下密室的那幅图后的密码锁。 迅速的输入密码后,墙壁向两边打开,露出了后面的密室入口。 福婷深吸一口气,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轻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 手有些微微颤抖,轻轻插入钥匙,转动,密室的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蹲下身子,紧张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这细微的声响引来他人。 确定没有异常后,才缓缓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进入密室,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和隐隐的危险味道。 这里摆放着福额的各种机密资料。 福婷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迅速地找到她需要的资料,塞进事先准备好的包裹里。 不敢有丝毫停留,按照原路迅速返回。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当她终于走出密室,重新回到黑暗中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这一次的冒险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充满着无尽的艰险,但她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为了自己的未来,她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书房中仔细整理着刚到手的证据,脸色阴沉得可怕,喃喃自语道:“阿玛,别怪女儿心狠,是你先放弃了我。” 而后,趁夜翻墙离开福王府,快马加鞭进宫面圣。 皇上还在批改奏章,听说福婷趁夜前来,立即宣见。 见到穿着夜行服的福婷,开门见山地问道:“婷儿,证据收集得如何了?” 福婷面无表情地呈上证据,沉声道:“皇上,请看。” 皇上接过证据开始翻阅,脸色随着纸张的翻动变得越来越难看。 末了,皇上点头道:“好,很好,婷儿,你做得很好,明日,我便开始着手此事。你就留下在宫中,不要回去了。” 福婷紧接着追问:“那皇上是否能兑现对婷儿的承诺?” 皇上微微点头:“朕自然不会食言。” 听到这话,福婷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恭敬行礼道谢。“谢皇上。” 午夜梦回,梦中两个福婷对立而站,一个着白衣,神情哀伤,一个着黑衣,表情冷淡。 着白衣的福婷,先开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黑衣福婷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人总是会变的。” 白衣福婷上前一步,又道:“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那么善良,那么单纯。” 黑衣福婷大笑。“善良?单纯?在这宫廷中,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白衣福婷摇摇头,面色哀婉道:“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黑衣福婷又是哈哈一笑。“苦衷?哈哈,没有苦衷,我只是认清了现实。” 白衣福婷转身离开,留下白衣福婷在原地叹息。 远远的又传来黑衣福婷的话。“你,应该消失了,永远的消失。” 白衣福婷脚下一空,一声惊叫。 福婷猛的睁开眼睛,已是大汗淋漓。 起身来,让宫女张了灯,对着镜子,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脸。轻声道:“从今日起,我便是全新的福婷,那个软弱的福婷已经死了。” 忽然,镜中又现出那张哀婉的脸,福婷的心一疼,伸手去抚镜子中的那个她。 但只是一瞬间,便又被现实拉回。 慢慢的收回手,看着表情冷漠的自己,心中暗道:‘宫廷之中,只有利益,所谓的亲情、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第197章 炮轰福王府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重重云层,洒在了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上。 皇上高坐在朝堂之上,目光扫视群臣,却唯独不见福额的身影,他的心下便是一沉。 皱起眉头,威严地开口询问:“福额何在?为何今日不见上朝?” 群臣面面相觑,随后有一小吏战战兢兢地回话道:“回皇上,亲王称病,不能上朝。” 皇上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速速派人去查看情况。” 一群侍卫领命而去,朝堂上顿时弥漫着一阵紧张的气氛。 过了一段时间,去查看的人匆匆赶回,跪地禀报:“皇上,整个福王府大门紧闭,我等没有办法,只好翻墙进府,却发现府中早已空无一人。” 皇上一听,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龙袍随风飘动。 他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吼道:“什么?空无一人?传朕旨意,让岳世斌带众兵包围福王府,一定要生擒福额!” 退朝后,福婷神色复杂地上前禀报。“皇上,多年前,好似福王府中便有秘密的工程,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好似也是阿玛故意隐瞒着我,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逃生通道。” 皇上听后更是吃惊,表情变得凝重,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有地下秘宫吗?那福额是不是趁夜已经逃离了京城?’ 岳世斌接到皇上旨意时,也是一时不明所以,心中满是疑惑。 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点齐兵马,浩浩荡荡地向着福王府进发。 当他带领着大批士兵来到福王府前时,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周围一片死寂。 挥手示意士兵们先将福王府团团围住。 士兵们行动迅速,很快就将福王府围了个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岳世斌命人将府门大开,可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看着那敞开的大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完全不是他所预料到的情况。 大门内寂静无声,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随时可能将人吞噬。 身旁的副将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将军,这门虽然是大开着,可是又不敢让人进啊!里面若有机关,一个不小心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岳世斌微微点头,表情严肃,深知其中的厉害。 凝视着那敞开的大门,心中暗自思忖:‘福额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搞什么鬼?’ 无奈,只好深吸一口气,向前几步,对着福王府内大声喊道:“福额,我乃岳世斌,奉皇上旨意前来。命你速速出来投降,皇上念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会放全府上下性命,不予追究!” 洪亮的声音在寂静的福王府内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岳世斌眉头皱得更紧,继续喊道:“福额,你莫要执迷不悟,现在出来还来得及!” 依旧是一片死寂。 “将军,这福额一直不吭声,我们该怎么办?”副将焦急地问。 岳世斌咬咬牙,狠下心来说:“再向府内喊话,若再没有什么反应,就大炮轰炸福王府!” 副将有些犹豫,压低了声音提醒:“少将军,这……这福王府可是豪华无比,就这么炸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岳世斌瞪了他一眼,厉声道:“现在不是顾惜这些的时候!皇上的旨意不可违抗!” “是!一切少将军安排。”副将往后退了退,垂首听命。 “再喊话一次,若还是没有回应,就开炮!”岳世斌沉声道。 士兵们得到命令后,再次扯开嗓子朝着福王府内大喊:“福额,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出来就开炮轰炸了!” 然而,回应他们的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岳世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心中满是无奈与决绝,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开炮!”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炮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一门门大炮被推到了阵前。 士兵们紧张地忙碌着,装填弹药,调整角度。 “放!”岳世斌用力挥下手臂。 刹那间,万炮齐发,炮声响彻天际。 巨大的轰鸣声中,炮弹如雨点般砸向福王府。 火光冲天而起,烟尘弥漫,那原本华丽无比的福王府在顷刻之间被炮火吞噬。 岳世斌紧紧地盯着那片火海,表情凝重。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被这壮观而又惨烈的景象所震撼,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等到炮火停歇,岳世斌一挥手。“进!”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福王府。 当他们踏入那片已成废墟的福王府时,原本辉煌壮丽的建筑已化为灰烬,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烧焦的痕迹。 “搜!仔细搜!”岳世斌大声命令道。 士兵们在瓦砾之间小心翼翼地搜寻着,然而找了许久,依旧是空无一人。 岳世斌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暗忖:若他们真是转入了地下迷宫,这事就难办了。’ “将军,这可怎么办?”副将一脸愁容地问道。 岳世斌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继续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是有地下迷宫也得想办法找到入口。” 此时,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仿佛也在为这片废墟而哀悼。 岳世斌站在废墟之中,思绪万千,忽然心头处明灯一闪,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机关高手——洛尘。 立即命人去寻他前来。 洛尘原本在京城中处理自己的事务,却突然被带到了岳世斌面前。 当他转过头,看到那原本辉煌的福王府如今变成了一片废墟时,双眼瞪得极大,满是惊愕之色。 远远的,他便听到了炮声震天,却不知是福王府变成了如今模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洛尘喃喃自语道, 心中暗自吃惊岳世斌行事竟如此大胆果决。 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知道此时自己的身份不宜多言,便连忙上前给岳世斌恭敬地见礼。 岳世斌与洛尘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洛尘听后,沉思片刻,郑重道:“将军,我愿意进府中查看一番,如果能帮上忙,我定当尽绵薄之力。” 岳世斌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第198章 难开的秘宫大门 就在这时,福婷急匆匆地也赶了过来。 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一片废墟般的福王府,心中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想起曾经福王府的辉煌与热闹,那时候的阿玛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心里恨恨地想:‘阿玛啊阿玛,你为何如此执着于那皇位,为了那遥不可及的权力,你不惜一切去争夺,却从未想过会给整个家族带来怎样的灾难。’ 低着看那残垣断壁又想:‘阿玛,你以为篡位就能成功吗?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篡位者终究是不得好下场啊!’ 手抚着胸口,悲伤与感慨充斥着心脏,让她整个人都微微发起抖来。 流着泪继续心下念:‘阿玛,你看看现在,因为你的野心,整个福王府都毁了,那些无辜的家人、下人,他们都因为你的执念而遭受牵连。’ 泪水不断流淌,心中满是悲哀。 深知成王败寇的道理,在这权力的争斗中,输了就意味着毁灭。福王府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今都已化为泡影。 人心不足蛇吞象,只可惜,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太晚。 抬起头,望着那灰暗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命运的无情与嘲弄。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一个悲哀的结局。 而她,也只能在这残垣断壁中,缅怀过去,感叹命运的无常和残酷。 岳世斌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莫要太过伤心了,当下还是先找到他们要紧。” 福婷擦了擦眼泪,点头,可心下不由又慨叹,‘找到了又如何?也逃不过一个杀与囚。’ 福婷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岳世斌让她带领众人去寻找她印象中的那片秘宫之地。 福婷强忍着悲痛,在前面带路,众人紧紧跟随。 终于,在府中后院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洛尘发现了疑似地下秘宫的所在。 他兴奋地喊了一声:“找到了!” 众人都围拢过来。 洛尘所指的那个位置上有一些花纹一样的东西。 他指着那些花纹道:“这应该是一个向下的通道,而这就是通道的入口。” 岳世斌命人将上面的乱石都清除干净,果然现出一块硕大的石板来,而且上面的花纹一见就是有规则的。 很有可能就是洛尘所言的秘道入口。 “接下来,就要靠你打开这道石门了。”岳世斌将重任托付给洛尘。 洛尘站在那平躺在地上的大门前,眉头紧锁。 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摸索,才终于发现了一些细微的机关纹路。 小心翼翼地顺着纹路去试探,试图找到开启的关键所在,然而,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不甘心地围着秘宫入口踱步,嘴里喃喃自语着各种可能的解法。 一会儿蹲下来研究石门的缝隙,一会儿又跳起来查看四周,期望能找到新的线索。 不停地思索机关术知识,试图从中找到破解之法。 寒风呼啸的日子,他的汗水却不断渗出,滴落在地上。 岳世斌和福婷站在一旁,脸色也是越发的凝重。 岳世斌看着那门,心中犯难。 眼见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了,天一旦黑下来,此事恐怕更难解决。 府外还有大军在等待,事情若是不能得以解决,不说皇上那里不好交行,就是这些士兵如何安排也是一大难事。 副将上前道:“若不然,直接硬性破除此门?或者,也是直接开炮?” 岳世斌听后坚定拒绝。“绝不能轻易用炮轰,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打开这石门。” 岳世斌很清楚,虽然用炮轰可能会简单直接一些,但这样一来,里面的人恐怕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福婷更是心急如焚,无论如何也不想事情发展到如此残忍的地步。 里面的人可都是她的家人,即使阿玛有罪,可也不至于遭受如此的下场,让全府人皆陪他丧命。 无奈,洛尘又围着大门转了几圈,尝试着从不同的角度去推动它,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岳世斌在一旁也焦急地踱步,时不时地看向洛尘,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福婷则紧咬嘴唇,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扇门,好似想要用眼神将它穿透。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的心情也越发焦急。 他们知道,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必须尽快找到打开石门的方法,否则一切都可能来不及了。 但面对这顽固的石门,他们一时之间真的是无计可施,只能在这困境中苦苦思索,寻求一线希望。 天色终于还是暗了下来,岳世斌只能让士兵在福王府内扎营。 火把燃起,洛尘还是蹲在地上,手托着下巴,看着那石门发愁。 忽然,他发现月光下,石板上有一处微微发亮。 急忙走过去,蹲下身来,才发现那块石板门上,在最下角处,有一块地方是不一样的,微微泛着白。 借着月光看过去,这一处应该是与这块石板不一样的材质,有些类似玉石一般。 用手摸了摸,上面隐约的也有纹路。 无数的火把照亮,反而看不清楚那些微光了。 洛尘无奈,只好闭上眼睛,仔细的一点点的用手摸着感触。 忽然,他睁开眼睛,惊呼了两个字。“师父!” 岳世斌和福婷皆被他吓了一跳。 岳世斌稳了稳心神,小心的问道:“你说什么师父?” 洛尘这才站起身来,向岳世斌道:“这个地方留着一个名字——福深。说来也巧,此人正是我机关术的师父,” “什么?”听他这般说,岳世斌也是吃了一惊。“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吗?那你的师父在哪里?” 洛尘摇了摇头,面露苦涩,语气也变得沉重。“听说,当年,福额将设计者和建筑地下秘宫的人通通处死了,我师父是生是死,我也一直不清楚。” 岳世斌听后,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无奈与挫败。 ‘原本以为有洛尘在,就会解决了问题,却没想到到头来,依旧是束手无策。’ 福婷也是面露沮丧之色。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而洛尘站在那里,看着那难以开启的秘宫,心中也是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了,今日天色已晚,大家都先休息!明日再想办法。” 岳世斌只好吩咐下去,大军暂在福王府休息。 第199章 寻访师傅 第二日一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时,副将又来请命。 “少将军,今日有如何安排?” 岳世斌也是犯愁。“暂时没有,将士们都原地待命!” 岳世斌知道这样熬下去可不是办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显得他多少有些无能。 可是他也知道,他既不能拿将士们的生命冒险,也不想用火炮直接来灭杀福王府的一众上百口的无辜之人。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种无形的压力如阴云般悄悄笼罩而来,总不能让这几千人一直守着一个王府,一动不动! 皇上那儿知道情况是没有催促的意思,可这压力还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正在岳世斌为此事发愁时,有人来报,说齐涵昱带来了皇上口谕。 岳世斌立即出府去接,却见到齐涵昱的背后随了一个小兵士十分的眼熟。 仔细一看,这不是瑞沐璇嘛! 将两人带进自己的大帐,先接皇上口谕。 皇上口谕的意思,就是让齐涵昱助岳世斌一力,尽快破解福王府地下秘宫。 岳世斌好奇。“齐少将军如何破解?” 齐涵昱微一笑人答道:“不瞒你,这个福师傅在以前可是我与沐璇的恩师。” “什么?”岳世斌大吃一惊。 他看了看站在一边小兵打扮的瑞沐璇,好奇的问:“可是,我没有听沐璇说过,你与洛尘认识啊!” 瑞沐璇这才出声回答。“我的确不认识洛尘,我们也没有聊太多,我也不知道洛尘机关术的师父是福师傅啊!” “可是,沐璇,你会机会术吗?”岳世斌还是不解的问。 “我那个时候还小,只是涵昱哥哥学习的时候,我随着听了两堂课而已,当初,对此也不感觉兴趣,所以,还真的不会。”瑞沐璇说到此处忍不住的笑。 “不过,福深是我的师傅倒是真的。”她又补了一句。 齐涵昱看了看她,一脸的宠溺道:“当初,我与沐璇皆是小孩子心性,对机关术都不甚感兴趣,在此术上皆没有太多的研究。不过,福深是我们的师傅,这件事不假。” “福深?可是,我听说当年福额不是将设计和建筑地下迷宫的人通通处死了吗?”岳世斌又问。 “福师傅并没有被处死,因为他是福额的一个远房亲戚的缘故!福额还是放了他一马,他得了命,隐姓埋名远居他乡了。”齐涵昱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他如今在何处?”岳世斌又问。 “皇上给了我他的地址,我打算带上沐璇去寻寻他的下落。”齐涵昱歪头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瑞沐璇。 “皇上,有这意思吗?”岳世斌的目光看向瑞沐璇。 齐涵昱微一笑回答。“其实,皇上早就知道福额有篡位之心,一直特别关注着他。只是一直顾忌兄弟情谊,未对他对手而已。可惜,福王爷篡位之心未改,几次三番对皇上起杀心。皇上无奈,年前,便来寻了我们父子。少将军那次陪皇上出宫,其实,皇上所见的就是我们父子。” 齐涵昱一句话,令岳世斌更是大为震惊。 “这次皇上也没想着让沐璇陪我去,只是,我知道她特别担心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齐涵昱说到此处,更是歪头看了看站在身边规规矩矩的瑞沐璇,又道:“若不然,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我去看看洛尘小师弟如何的打算?” 见他转身离开了营帐,岳世斌急不可耐地将瑞沐璇一把拥进怀中,低声喃喃:“沐璇我怎么可以让你去涉险呢?我不同意。” “世斌,你怎么知道是涉险呢?”瑞沐璇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也是心中欢喜,却也只好柔声开导他。 “如果那般容易做到的事,你们何时来告诉我,自己早去找了人来。”岳世斌不是个好糊弄的。 “不是要来先通知了你这个少将军,以免你着急嘛!”瑞沐璇只好又道。 “不信!”岳世斌却更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果然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瑞沐璇其实为了不让他担心,还特别了隐瞒了一点。 在来此之前,她就听齐涵昱说过,福深师傅当年隐姓瞒名生活在离京城很远的一座孤岛上。 那整座岛上都是他所设立的迷宫,想要见他,一定要先破除他的机关才可以见到他本人。 这也是他自保的一种方式。 “世斌,我也想助你一臂之力,也想去见见多年未见的师傅。”瑞沐璇只好哄他。 “我可以派了别人代你去。你想见师傅尽可以等他来了再见。”岳世斌像个小孩子一样,越劝越是拒绝。 “可是,你知道吗?我这个机关术师傅性格有些不一样的,我怕他们两个去,劝不动他老人家出山。毕竟,他所经历的事,也许会给他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瑞沐璇继续说出自己的理由。 岳世斌轻轻松开她,低头看着她,轻声问:“那么说你是去意已决了?” 瑞沐璇微一笑,眉眼弯弯看着他道:“因为,见不得你皱着眉头的模样。” 说着话,抬起手,在他的眉心处,用二指轻轻的抚了抚,又柔声道:“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见不得你为此事烦心,我看着更是心痛,我要为你解忧啊!” “解忧?”岳世斌笑了笑,忍下心中的担忧:‘你在我面前还好,离开我的视线与那青梅竹马的齐涵昱一路同行,才是给我添忧呢!’ 可是,此话怎好说出口来,怕瑞沐璇一定会生气自己不信任她。 其实不是不信任瑞沐璇,而是齐涵昱太优秀,又有青梅竹马的优势,自己不在他们的身旁还真的不放心。 幸好,此行,还有了他们的小师弟相陪,也许会好一些。 终是拗不过瑞沐璇的坚持,只好点头道:“那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我是说如果,发现很难完成,那就立即放弃,回来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反正,他们也跑不出去,只是在此负隅顽抗而已。” 瑞沐璇忙点头应承。 第200章 追杀 不一会儿功夫,齐涵昱带着满脸含笑的洛尘进账来。 齐涵昱看着岳世斌与瑞沐璇的模样,笑问:“怎么样,沐璇说服了少将军了吗?” “是啊!我在她面前,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了!”岳世斌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发!”齐涵昱道。 “那你们都是准备好了吗?”岳世斌问。 “是的,昨日就准备好了,保是今日一早来传达皇上的口谕,让你放心而已。”齐涵昱也不想说假话。 岳世斌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瑞沐璇,轻轻的撇了撇嘴巴。 瑞沐璇挑了挑眉头,掩嘴轻一笑。 “那,你们一路小心,快去快回。”岳世斌只好道。 三人告辞出发,岳世斌看着他们骑马离去,心中的滋味说不出来。 福婷却远远的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足足一天的时间,三人快马加鞭,终于见到了那片巨大的湖泊。 站在湖边,一眼望去,碧澜湖犹如一面无边无际的巨大镜子,平静而宽阔。 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仿佛无数颗钻石镶嵌其中。 远处的湖岸线模糊不清,与天际融为一体,凸显出它那难以丈量的广阔。 微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向远方荡漾开去,其浩渺之势令人心生敬畏与惊叹。 如此巨大的碧澜湖,就像是大地的一颗璀璨明珠。 “我们要在这里下马,改船进入湖中心。” 齐涵昱勒住马。 “这么大的地方好像没有人迹,的确荒凉的很呢!”瑞沐璇看着这一片浩然之处心生感叹。 “这也是师傅选择这里的原因!” 齐涵昱举目望过去,一座小岛就在云海接壤之处,有种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感觉。 “这真符合老师的个性。”洛尘也应声道。 “我对师傅的印象不是很深,只随他学了不几个月的时间,他给我更多的是一种冷漠的感觉。 ” 瑞沐璇努力的回忆着这位昔日的师傅,在自己的印象中,他是个精神的小老头。 “是你不用心与他学,他可是个睿智,有内涵,有深度的老者,我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无论是天文,地理,还是奇门遁甲,大阵,迷宫好似没有他不知晓的事情。”洛尘嬉笑着道。 齐涵昱也是不无感叹的道:“可惜,当年,我与沐璇没有与师傅学多久,我们一家就从京城离开了,师徒缘分也就尽了。” 长叹口气又道:“后来,我听说师傅被福额找了去,应该就是为这福府的地下秘宫设计?从此以后他便没有了消息,大家都说他也不在了,为此我还好伤心了一阵子呢!” “那你有信心去闯他的岛上迷宫吗?”瑞沐璇问。 “怎么,这时候知道害怕了?”齐涵昱笑问。 “来到此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觉呢!”瑞沐璇对齐涵昱倒是没有太多的隐瞒。 “虽只学了些师傅机关术的皮毛,可也知道些他布阵的基本方式,只要能够靠的够近些,相信师傅是不会难为我们这三个昔日徒儿的。”齐涵昱也只能如此安慰。 转头再看看洛尘道:“小师弟,我们可全都靠你了。” “呵呵,好,我会尽力的,我也与师傅分别多年了,如今也特别想见见他老人家。” 洛尘只好道。 忽然发现齐涵昱和瑞沐璇皆是笑眼弯弯的看着自己,忙道:“干嘛用这种特别感激的目光看着我,我又不是在帮你们的忙,你们不必这样! ” 瑞沐璇微微笑了笑道:“你是在帮皇上的忙,帮全民的忙,也是在帮岳世斌的忙,所以也是在帮我们的忙,当然要感谢你的鼎力相助啊!” “你与那岳少将军认识了多久?” 洛尘好似不经意的问,双目还盯着那个似隐似现的小岛。 “应该是近半年了!”瑞沐璇含羞一笑。 看着她的笑, 齐涵昱暗暗叹口气问:“沐璇,我们认识多久了?” “多久?应该是从一来到这个世是就认识的!”瑞沐璇说到这儿一愣,转头看着他。 齐涵昱笑意盈盈的盯着她。 瑞沐璇忙转头避开他的目光,暗自思量。 ‘难道,涵昱哥哥还对我有别的感情?难怪世斌一个劲的对我说,让我与涵昱哥哥一起来请师傅他不放心了,我只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危,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啊!’ 想到此处,便感有些不自在。 正在此时,身后马蹄声急,三人皆是一惊。 “这荒野之地,哪里来的马蹄声?” 齐涵昱先是警觉起来。 “快我们先躲一下,看来人是谁。?”瑞沐璇提醒。 三人立即带马躲到不远处的礁石后。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瞧见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地来到了湖岸边。 他们个个腰上挎着明晃晃的刀,那汹汹的气势,让人一眼便能看出绝非善类。 只见这些人在岸边左右巡视了一圈后,似乎很快便失去了兴趣。 此时,带头之人恶狠狠地吩咐道:“赶紧扎竹筏,我们渡海进岛,不论他们有没有见到那个老东西,只要是见到的,统统杀无赦!尤其是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放过她,提她的头回去拜见主人,主人必定会有重奖!” 齐涵昱转头看向瑞沐璇,嘴巴微微一努,心里暗自思忖:‘你这究竟是得罪了何方神圣,非要指名道姓地要你的人头不可?’ 瑞沐璇亦是紧紧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愤恨,死死地盯着他们,心中也念叨着:‘待会儿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谁的人头!’ 转眼间,他们便已扎好了竹筏,接着分成了三队,奋力划着竹筏朝着小岛挺进。 “我们得赶快行动了,绝不能让他们先进入岛中啊!”瑞沐璇面露焦急之色。 “没错,现在他们分散开来了,正好给了我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齐涵昱边说边猛然一跃身,如离弦之箭般跳了出去。 瑞沐璇也毫不迟疑,紧跟着跃出。 洛尘一脸无奈,但也只能紧紧跟上他们。 第201章 破关 三人目光齐齐锁定在最后的一个竹筏子上,接着几个纵越,如鬼魅一般跳上了筏子。 筏子上的人一门心思只顾着一路追人,哪里能想到他们追的人却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只见齐涵昱身形如鬼魅般,先几个敏捷的跃身便跳上了筏子。 此刻的他深知情况危急,已不敢再有半分仁慈之心,当下便狠下心来,挥动长剑,如疾风骤雨般刺去。 这群人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再加上这猝不及防的突袭,转眼间便死伤大片。 此时,瑞沐璇也紧跟着跳上了竹筏,心中憋着一股怒气,手中的剑亦是一通乱刺乱杀。 竹筏上仅有的五六个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全部葬身于茫茫大海之中。 而等前面的两队人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再想回身去救时,已然是来不及了。 眼睁睁地看着只是短短几个回合,他们的那几个手下便如落叶般纷纷栽倒在湖中。 那带头人见状,气得“哇哇”怪叫,气急败坏地掷出飞镖。 那飞镖如闪电般袭来,却被齐涵昱眼疾手快地徒手接住。 紧接着,“啪啪”几声,他又将那几枚飞镖如数打回。 筏子上的几人随声惨叫着殒命。 带头人一见这齐涵昱绝非寻常之辈,若是就这样与他硬拼,自己恐怕也没有多少胜算,赶忙吩咐手下:“快划,快上岛!” 手下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奋力划动竹筏,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小岛疾驰而去。 齐涵昱和瑞沐璇、洛尘三人也丝毫不敢松懈,连忙划动竹筏紧紧追了上去。 就这样,三队人在茫茫大海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竹筏竞赛。 几乎是同时,三队人纷纷跳上了岸,刚一上岸,便又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激烈厮杀。 齐涵昱冲进敌群后,身形旋转如风,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色的光环。 一名敌人高举大刀砍来,齐涵昱侧身一闪,顺势挥剑,剑气如利刃般划过敌人的胸膛,那敌人惨叫着倒地。 紧接着,他又一个箭步冲向另一个敌人,剑影如幻影般舞动,眨眼间那敌人便身中数剑,鲜血喷涌而出。 洛尘如同鬼魅般在敌人之间穿梭,一名敌人试图从背后偷袭他,洛尘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个后空翻躲过攻击,同时一脚踹在那敌人的胸口,将其踢飞数米远。 随后,他又如闪电般冲向另一个敌人,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刺入敌人的咽喉。 瑞沐璇面对三个敌人的围攻,丝毫不乱。 她身形一闪,避开正面敌人的攻击,手中的剑如毒蛇般刺向左侧敌人的眼睛。 那敌人惊恐地后退。右边的敌人趁机袭来。 瑞沐璇一个下腰躲过,手中剑向上一挥,直接将那敌人的手臂斩断。 此时,最后一个敌人冲了上来,瑞沐璇娇喝一声,飞身而起,双脚连环踢出,将那敌人踢得晕头转向,一剑刺出,结束了他的性命。 战斗愈发激烈,地上满是鲜血和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瑞沐璇在混乱中逐渐盯上了那个带头人,一路过关斩将,朝着带头人杀去。 那带头人也察觉到了瑞沐璇的意图,拼命抵抗。 但瑞沐璇的攻势太过凶猛,他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瑞沐璇瞅准一个机会,飞身而上,将带头人一脚踢倒在地,逼他到角落里。 长剑对准他的脖子上,厉声喝问:“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那人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句话未说,猛地一咬口中的药丸,瞬间便倒地,毒发身亡。 齐涵昱和洛尘也迅速解决了其他的敌人,一齐走了过来。 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黑血的带头人,问道:“他这是服毒自杀了?” 瑞沐璇点了点头。 此时岸边一片死寂,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见证着这场刚刚结束的惨烈战斗。 “走!我们先进岛去!”齐涵昱不敢耽误。 三人相互看了看,收了宝剑,走向前面的一条石路。 “这条路上有机关。”洛尘缓缓蹲下身,目光紧紧盯着那几块石头,以及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眉头紧紧皱起,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样?有把握过去吗?”瑞沐璇一脸焦急地问道。 洛尘抬起头,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条小路,随后坚定地点头应道:“应该没问题!” “幸好!” 齐涵昱心中暗自庆幸岳世斌先找到了洛尘,不然此刻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瑞沐璇的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多了几分安心。 “走,每一步都好好跟我走,这可不容有错。”洛尘站起身来,表情严肃而专注,率先小心翼翼地踏上前方的石路。 瑞沐璇哪里敢有丝毫大意,赶忙凝神静气,试图平复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只见洛尘此时已经稳稳地迈出了第一步,接着又谨慎地往前继续前行,所幸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发生。 齐涵昱紧跟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着,随后转身对着身后的瑞沐璇轻声道:“看明白我刚才走的格子了吗?按照样子走过来。” 瑞沐璇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紧盯着齐涵昱的脚步,心跳愈发剧烈,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齐涵昱将手伸给她,瑞沐璇先是微微一愣,但在这个紧要关头,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手递过去,心里想着在此时生命都可以交托给他,信任他就好了,还去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抬眸偷偷看了看齐涵昱,只见他眉头紧蹙,所有的心思似乎都完全放在了脚下的那一个个小方格里。 瑞沐璇不由得轻笑,笑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还在胡思乱想。 当最后一步踏出这块险地时,瑞沐璇已经是浑身冷汗淋漓。 前面是一条大路,看上去好似很是平静的样子。 正这时,忽然一阵小女孩的尖叫声传来,让三人皆是吓了一跳。 “不好,出事了。” 齐涵昱拉了瑞沐璇的手,压低了身子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 洛尘一见,也只好随着他们往前猛冲。 第202章 报仇雪恨 三人放轻脚步,压着身子,悄悄寻声来到近前。 将身子隐藏在大石后面,偷偷看着前方。 不远处,二十几个人如恶狼一般紧紧围住了一老一少两个人。 那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质朴,满脸的沧桑与无奈。 而他身旁的小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娇小的身躯在这群恶人的包围下显得更加孱弱。 其中一人尤为显眼,他手持一把大刀,那刀特别的宽大,好似一扇门板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那人满脸的凶神恶煞,用那把巨大的刀架在小女孩那纤细的脖子上,对着老者怒气冲冲地喊道:“你若不照我说的办,我立即就杀了她。” “放过她,我已经失去了其他的亲人,只有这一个小孙女陪在我的身边,我在此隐居已经几年了,为什么你还要再来找我?”老者哭诉着,声音中满是绝望与痛苦。 “这事全怪那岳世斌重兵包围福王府,你却教出了三个徒弟,他们现在正在这岛上找你,想着让你给他们一个方法破解福王府地下迷宫呢!” “他们现在也在这小岛上吗?”老者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是的,我们有人发现,他们与一批人正在厮杀,想必不一会儿便会寻过来。我要你先设下机关困住他们,不然我就先杀死她!” 那人说着话,那把如门板般的大刀便慢慢地滑进了小女孩的皮肉之中,一道细细的血痕瞬间出现。 老者早已泪湿双目,大声喊着:“不要伤害她,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而那二十几个恶人的脸上则露出了得意而又残忍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正在这时,一只飞镖飞过来。 随着一声姑娘的娇斥。“接飞镖!” 那人一个激灵,抬起手中的大刀,挥向那飞来之物,结果,“当”的一声,才发现砍中的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还未及发怒,只见大石头后面冲出三人来,正是上岛的瑞沐璇他们。 “你,你就是年前偷袭皇上的那个刺客之一!”瑞沐璇怒指着那个拿刀之人。 “咦,这个漂亮的姑娘,你还认识我?”那执刀的大汉笑看着瑞沐璇。 “当然,当初还有一个打暗镖的,今日他可在?姑娘我一并将你们拿了,给世斌报仇!”瑞沐璇越说越气。 当初,岳世斌护着皇上,就是被这两个人联手,打的措手不及,吃了大亏,差点丢了性命。 “噢?听说你是小瑞王府家的格格,与那个岳世斌相好。怎么,你感觉,你能是我的对手?” 那拿刀的大汉,低头看着瑞沐璇,满脸的不屑。 瑞沐璇神色冷峻,手中的剑轻轻挽出一个剑花,而后,剑指那大汉,只吐出二字:“来战!” “哎,这小格格,的确刚的厉害啊!来战就来战!让我试试,你究竟有多少能耐敢来挑战我?” 那大汉被挑衅,胸中顿时燃起怒意。 瑞沐璇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坚毅与决绝。 既然找到了当初伤害岳世斌的凶手之一,那今日遇到了,就要替他报仇雪恨。 那大汉挥舞着巨大的刀,如狂风般猛扑过来,刀身带起的劲风呼呼作响。 瑞沐璇身形一闪,灵活地避开了这一击,手中的剑顺势刺出,却被大汉用刀身轻易地格挡开。 但她丝毫不乱,脚步轻点,迅速绕到大汉身后,一剑刺向他的后背。 大汉反应也极为迅速,猛地转身,大刀横扫过来。 瑞沐璇不慌不忙,在刀即将近身时,一个侧身翻滚,躲开攻击的同时,手中的剑挽出一连串绚丽的剑花,刺向大汉的腿部。 大汉吃痛,怒吼一声,更加疯狂地挥舞大刀。 瑞沐璇利用自己身形小巧灵活的优势,在大汉的攻击间隙中穿梭自如, 时而佯攻,时而突袭。 她发现这大汉虽然力量巨大,可因刀太重,动作显得颇为笨拙,几乎没有技巧可言,多是靠着蛮力。 于是,瑞沐璇开始借助巧力与他周旋,时不时地用剑轻点一下他的身体,虽造成的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大汉连连吃亏,气得暴跳如雷,不断地怒吼着,疯狂地挥舞大刀,想要击中她。 瑞沐璇看准时机,在大汉一刀挥空的瞬间,飞身而起,脚尖轻点在刀身上,借力跃到了大汉的头顶,一剑直直刺下。 大汉慌忙举刀抵挡,却被瑞沐璇巧妙地运用巧力,将他的刀压下,剑尖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大汉惊出一身冷汗,而瑞沐璇趁此机会,又是一阵快速的攻击,剑如闪电般刺向大汉的各处要害。 大汉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 瑞沐璇瞅准时机,一剑刺中大汉的肩膀,大汉吃痛,手中的大刀“哐当”落地。 瑞沐璇趁此机会,飞身而起,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剑上,一剑直直刺向大汉的咽喉,大汉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轰然倒地。 瑞沐璇与那执大刀的大汉大战之时,战斗瞬间全场打响。 齐涵昱身形一闪,冲入敌群,剑法凌厉,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洛尘则凭借敏捷的身手,不断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随着战斗的持续,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有人趁机拉着老者和少女,硬将他们拉进屋中去。 等他们三人将面前的众敌人杀的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面前再无阻挡之时,冲进大屋中,正巧见到老者和少女被几个人拉着向后门逃遁。 “放开他们!”洛尘大喊着冲上前。“师父!” 瑞沐璇和齐涵昱也紧追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后门重重的被关上了。 当后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前门以及所有的窗户,所有透光的地方都仿佛在一瞬间被遮蔽。 房间眨眼间就宛如变成了一个阴森的人间地狱,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能够渗透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犹如一把尖锐的锥子,猛地拨动了隐藏在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一根神经。 第202章 报仇雪恨 三人放轻脚步,压着身子,悄悄寻声来到近前。 将身子隐藏在大石后面,偷偷看着前方。 不远处,二十几个人如恶狼一般紧紧围住了一老一少两个人。 那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质朴,满脸的沧桑与无奈。 而他身旁的小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娇小的身躯在这群恶人的包围下显得更加孱弱。 其中一人尤为显眼,他手持一把大刀,那刀特别的宽大,好似一扇门板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那人满脸的凶神恶煞,用那把巨大的刀架在小女孩那纤细的脖子上,对着老者怒气冲冲地喊道:“你若不照我说的办,我立即就杀了她。” “放过她,我已经失去了其他的亲人,只有这一个小孙女陪在我的身边,我在此隐居已经几年了,为什么你还要再来找我?”老者哭诉着,声音中满是绝望与痛苦。 “这事全怪那岳世斌重兵包围福王府,你却教出了三个徒弟,他们现在正在这岛上找你,想着让你给他们一个方法破解福王府地下迷宫呢!” “他们现在也在这小岛上吗?”老者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是的,我们有人发现,他们与一批人正在厮杀,想必不一会儿便会寻过来。我要你先设下机关困住他们,不然我就先杀死她!” 那人说着话,那把如门板般的大刀便慢慢地滑进了小女孩的皮肉之中,一道细细的血痕瞬间出现。 老者早已泪湿双目,大声喊着:“不要伤害她,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而那二十几个恶人的脸上则露出了得意而又残忍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正在这时,一只飞镖飞过来。 随着一声姑娘的娇斥。“接飞镖!” 那人一个激灵,抬起手中的大刀,挥向那飞来之物,结果,“当”的一声,才发现砍中的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还未及发怒,只见大石头后面冲出三人来,正是上岛的瑞沐璇他们。 “你,你就是年前偷袭皇上的那个刺客之一!”瑞沐璇怒指着那个拿刀之人。 “咦,这个漂亮的姑娘,你还认识我?”那执刀的大汉笑看着瑞沐璇。 “当然,当初还有一个打暗镖的,今日他可在?姑娘我一并将你们拿了,给世斌报仇!”瑞沐璇越说越气。 当初,岳世斌护着皇上,就是被这两个人联手,打的措手不及,吃了大亏,差点丢了性命。 “噢?听说你是小瑞王府家的格格,与那个岳世斌相好。怎么,你感觉,你能是我的对手?” 那拿刀的大汉,低头看着瑞沐璇,满脸的不屑。 瑞沐璇神色冷峻,手中的剑轻轻挽出一个剑花,而后,剑指那大汉,只吐出二字:“来战!” “哎,这小格格,的确刚的厉害啊!来战就来战!让我试试,你究竟有多少能耐敢来挑战我?” 那大汉被挑衅,胸中顿时燃起怒意。 瑞沐璇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坚毅与决绝。 既然找到了当初伤害岳世斌的凶手之一,那今日遇到了,就要替他报仇雪恨。 那大汉挥舞着巨大的刀,如狂风般猛扑过来,刀身带起的劲风呼呼作响。 瑞沐璇身形一闪,灵活地避开了这一击,手中的剑顺势刺出,却被大汉用刀身轻易地格挡开。 但她丝毫不乱,脚步轻点,迅速绕到大汉身后,一剑刺向他的后背。 大汉反应也极为迅速,猛地转身,大刀横扫过来。 瑞沐璇不慌不忙,在刀即将近身时,一个侧身翻滚,躲开攻击的同时,手中的剑挽出一连串绚丽的剑花,刺向大汉的腿部。 大汉吃痛,怒吼一声,更加疯狂地挥舞大刀。 瑞沐璇利用自己身形小巧灵活的优势,在大汉的攻击间隙中穿梭自如, 时而佯攻,时而突袭。 她发现这大汉虽然力量巨大,可因刀太重,动作显得颇为笨拙,几乎没有技巧可言,多是靠着蛮力。 于是,瑞沐璇开始借助巧力与他周旋,时不时地用剑轻点一下他的身体,虽造成的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大汉连连吃亏,气得暴跳如雷,不断地怒吼着,疯狂地挥舞大刀,想要击中她。 瑞沐璇看准时机,在大汉一刀挥空的瞬间,飞身而起,脚尖轻点在刀身上,借力跃到了大汉的头顶,一剑直直刺下。 大汉慌忙举刀抵挡,却被瑞沐璇巧妙地运用巧力,将他的刀压下,剑尖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大汉惊出一身冷汗,而瑞沐璇趁此机会,又是一阵快速的攻击,剑如闪电般刺向大汉的各处要害。 大汉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 瑞沐璇瞅准时机,一剑刺中大汉的肩膀,大汉吃痛,手中的大刀“哐当”落地。 瑞沐璇趁此机会,飞身而起,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剑上,一剑直直刺向大汉的咽喉,大汉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轰然倒地。 瑞沐璇与那执大刀的大汉大战之时,战斗瞬间全场打响。 齐涵昱身形一闪,冲入敌群,剑法凌厉,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洛尘则凭借敏捷的身手,不断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随着战斗的持续,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有人趁机拉着老者和少女,硬将他们拉进屋中去。 等他们三人将面前的众敌人杀的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面前再无阻挡之时,冲进大屋中,正巧见到老者和少女被几个人拉着向后门逃遁。 “放开他们!”洛尘大喊着冲上前。“师父!” 瑞沐璇和齐涵昱也紧追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后门重重的被关上了。 当后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前门以及所有的窗户,所有透光的地方都仿佛在一瞬间被遮蔽。 房间眨眼间就宛如变成了一个阴森的人间地狱,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能够渗透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犹如一把尖锐的锥子,猛地拨动了隐藏在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一根神经。 第203章 被困机关屋 “沐璇,不要怕,我在你的身边。”是齐涵昱的声音就在身边。 瑞沐璇的呼吸粗重,依旧体验着从未有过的恐怖给自己每一个神经的肆虐打击。 本能的想蹲下身来,可黑暗,那种恐惧,将她的心紧紧的攥住,以致使她无法正常的呼吸。 “没事的,我们皆在。”洛尘将随身带的火折子点亮。 哪怕只是一点点亮光,也让众人紧张的心得以缓解。 齐涵昱拉起瑞沐璇的手,将她扶坐在身边的椅子上。 好一会儿,瑞沐璇的心里才稍稍的安稳了些。 洛尘举起手中闪着零星火点的火折子,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完全是一个紧闭的小室,外面寒风正起,可屋子里却未有半点风透进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 如果不尽快的离开这里,恐怕要闷死在这里了。 “一定有破绽的,任何机关都有破解之法。”齐涵昱记的师傅说的这句话。 “对,师父的这间屋子里也一定有开启机关的所在。”洛尘也应声。 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室内一定有打开机关的方法,可是,又会是什么呢? 平常机关都是藏在一些极不起眼的地方,花盆,书柜,字画之后…… 齐涵昱和洛尘仔细的从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墙上的每一幅字画慢慢的细细的翻找。 可是,好一会儿,屋子里几乎每个地方都被他翻查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洛尘一屁股坐下来,有些心灰意冷。 ”怎么样了?“瑞沐璇问了一声,很是隐忍。 “师父的机关术,我们到如今也都是学了个皮毛而已,这么久了,我们还是没有头绪。”洛尘垂头道。 齐涵昱却看了看身旁眼神中隐藏不住不安与恐惧的瑞沐璇。 安抚道:“放心,沐璇,我们一定会找到机关,离开这里,搭救师傅,完成任务的。” 正说话间,对面一幅师傅的自画像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幅画画的是师傅站在那里,闭目合掌,在额前默默祷告的样子。 齐涵昱伸手上去摸了摸那幅画,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总感觉哪儿有些不对。 这时瑞沐璇也站起身来走到画旁。学着画中师傅的样子双掌合十。 举到额前念叨:“师傅,没想到再次见到您会在这里,会困在您的密室里,不知道是不是再有缘分出去见您一面。弟子在这里拜您三拜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说着话,便真的跪下身来拜了三拜。 “慢着!” 齐涵昱喊了一声,注意到瑞沐璇低头时,双掌正对的地方有点特殊。 在画下有块墙皮,好似有点不一样,用手摸了摸,竖起手指敲了敲,果不出所料,这小块地方应该是中空的。 一掌击去,墙皮脱落,里面一个红色的小按钮。 齐涵昱回头看了看瑞沐璇。 洛尘也走过来,面露喜色。 瑞沐璇又紧张又兴奋的向齐涵昱点了点头。 齐涵昱伸手点按了一下那个红色按钮,听到“咔咔”满墙山响。 那层包在外面的铁皮被打开了,外面的太阳立即兴奋地照进来,与他们三个热情的打着招呼。 寒风也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冲进来拥抱三个成功破除机关屋的人儿。 三个人哪里敢怠慢,立即冲出屋子。 就在屋后,那几个人依旧用刀抵住老者和少女。 见三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也是大为吃惊。 “你们……你们竟然破解了机关。” 听到声音,一个人握刀恶狠狠的咬牙狂喊着:“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怒冲冲的抓紧身边老者喊道:“他们是怎么出来的,你不是说过没有人可以破解你的机关吗?” “这……这……”老者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老夫的命!” 抬头再看看前面三个徒弟,面露欢喜。“师傅没有白教你们。” “师父!” 洛尘眼中含泪往前行了一步。“您还活着。” 那握刀的人一下子将刀再抵在福深的脖子上,大吼:“站住,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一刀宰了他。” “劝你们不要再做恶事。”瑞沐璇喊一声。 没想到那个握刀者却道:“来,今日离开小岛的只有胜利者,谁输了只有死在这里。” “那好,我们各凭本事,看谁能离开这小岛!” 齐涵昱说着话,已经冲到了握刀人的面前。 握刀人的身后之人一拥而上,与齐涵昱打到一处。 握刀人也不想与他们纠缠,命人将小丫头一刀斩了,自己拉了福深便往岛外走。 可他此话还未落地,那抓着小姑娘的人手中刀刚刚举起,瑞沐璇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脚踢飞了那砍向福深小孙女儿的杀手手中刀,与其缠斗在的一处。 洛尘也是冲上前,与杀手们对拼。 瑞沐璇一边护着那小女孩,一边与那杀手周旋,却眼见着福深被带出了众人的视线。 如果不能救出福深,不能从他那里得知破解福王府地下秘宫的方法,那这一趟岂不是白跑?更糟糕的是岳世斌那里怎么办? 越想着,瑞沐璇的心里越乱,可这些杀手的功夫不差,自己一时半会儿的制服不了他们。 心中清楚。‘师傅不一会儿便会被带离小岛,那时候再找他恐怕就难了。’ 越想心越乱,步伐便出了漏洞。 那杀手也是个中高手,立即展开攻势,一个扫腿将瑞沐璇扫倒在地,刀便向着她砍了下来。 却被瑞沐璇护着的小姑娘一扬手,手中一把泥土洒向那人,那人的眼睛被土迷住。 这时候,齐涵昱也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一刀结果了那人。 后面的那群人又追过来,与齐涵昱打到一处。 瑞沐璇这才稍喘了口气,回头问那个小姑娘。“你怎么样?多谢你救了我。” “姐姐,你说什么呢?一直是姐姐在救我呢!”小姑娘却认真道。 瑞沐璇忙站起身将小姑娘也从地上拉起来,习惯的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沐璇,你快去找师傅。”齐涵昱喊了一声。“这些人我和洛尘来对付。” 齐涵昱和洛尘背对背作战,齐涵昱的剑气纵横交错,将扑上来的敌人纷纷逼退。 洛尘则凭借敏捷的身手,在敌人的缝隙中穿梭。 第203章 被困机关屋 “沐璇,不要怕,我在你的身边。”是齐涵昱的声音就在身边。 瑞沐璇的呼吸粗重,依旧体验着从未有过的恐怖给自己每一个神经的肆虐打击。 本能的想蹲下身来,可黑暗,那种恐惧,将她的心紧紧的攥住,以致使她无法正常的呼吸。 “没事的,我们皆在。”洛尘将随身带的火折子点亮。 哪怕只是一点点亮光,也让众人紧张的心得以缓解。 齐涵昱拉起瑞沐璇的手,将她扶坐在身边的椅子上。 好一会儿,瑞沐璇的心里才稍稍的安稳了些。 洛尘举起手中闪着零星火点的火折子,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完全是一个紧闭的小室,外面寒风正起,可屋子里却未有半点风透进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 如果不尽快的离开这里,恐怕要闷死在这里了。 “一定有破绽的,任何机关都有破解之法。”齐涵昱记的师傅说的这句话。 “对,师父的这间屋子里也一定有开启机关的所在。”洛尘也应声。 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室内一定有打开机关的方法,可是,又会是什么呢? 平常机关都是藏在一些极不起眼的地方,花盆,书柜,字画之后…… 齐涵昱和洛尘仔细的从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墙上的每一幅字画慢慢的细细的翻找。 可是,好一会儿,屋子里几乎每个地方都被他翻查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洛尘一屁股坐下来,有些心灰意冷。 ”怎么样了?“瑞沐璇问了一声,很是隐忍。 “师父的机关术,我们到如今也都是学了个皮毛而已,这么久了,我们还是没有头绪。”洛尘垂头道。 齐涵昱却看了看身旁眼神中隐藏不住不安与恐惧的瑞沐璇。 安抚道:“放心,沐璇,我们一定会找到机关,离开这里,搭救师傅,完成任务的。” 正说话间,对面一幅师傅的自画像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幅画画的是师傅站在那里,闭目合掌,在额前默默祷告的样子。 齐涵昱伸手上去摸了摸那幅画,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总感觉哪儿有些不对。 这时瑞沐璇也站起身来走到画旁。学着画中师傅的样子双掌合十。 举到额前念叨:“师傅,没想到再次见到您会在这里,会困在您的密室里,不知道是不是再有缘分出去见您一面。弟子在这里拜您三拜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说着话,便真的跪下身来拜了三拜。 “慢着!” 齐涵昱喊了一声,注意到瑞沐璇低头时,双掌正对的地方有点特殊。 在画下有块墙皮,好似有点不一样,用手摸了摸,竖起手指敲了敲,果不出所料,这小块地方应该是中空的。 一掌击去,墙皮脱落,里面一个红色的小按钮。 齐涵昱回头看了看瑞沐璇。 洛尘也走过来,面露喜色。 瑞沐璇又紧张又兴奋的向齐涵昱点了点头。 齐涵昱伸手点按了一下那个红色按钮,听到“咔咔”满墙山响。 那层包在外面的铁皮被打开了,外面的太阳立即兴奋地照进来,与他们三个热情的打着招呼。 寒风也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冲进来拥抱三个成功破除机关屋的人儿。 三个人哪里敢怠慢,立即冲出屋子。 就在屋后,那几个人依旧用刀抵住老者和少女。 见三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也是大为吃惊。 “你们……你们竟然破解了机关。” 听到声音,一个人握刀恶狠狠的咬牙狂喊着:“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怒冲冲的抓紧身边老者喊道:“他们是怎么出来的,你不是说过没有人可以破解你的机关吗?” “这……这……”老者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老夫的命!” 抬头再看看前面三个徒弟,面露欢喜。“师傅没有白教你们。” “师父!” 洛尘眼中含泪往前行了一步。“您还活着。” 那握刀的人一下子将刀再抵在福深的脖子上,大吼:“站住,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一刀宰了他。” “劝你们不要再做恶事。”瑞沐璇喊一声。 没想到那个握刀者却道:“来,今日离开小岛的只有胜利者,谁输了只有死在这里。” “那好,我们各凭本事,看谁能离开这小岛!” 齐涵昱说着话,已经冲到了握刀人的面前。 握刀人的身后之人一拥而上,与齐涵昱打到一处。 握刀人也不想与他们纠缠,命人将小丫头一刀斩了,自己拉了福深便往岛外走。 可他此话还未落地,那抓着小姑娘的人手中刀刚刚举起,瑞沐璇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脚踢飞了那砍向福深小孙女儿的杀手手中刀,与其缠斗在的一处。 洛尘也是冲上前,与杀手们对拼。 瑞沐璇一边护着那小女孩,一边与那杀手周旋,却眼见着福深被带出了众人的视线。 如果不能救出福深,不能从他那里得知破解福王府地下秘宫的方法,那这一趟岂不是白跑?更糟糕的是岳世斌那里怎么办? 越想着,瑞沐璇的心里越乱,可这些杀手的功夫不差,自己一时半会儿的制服不了他们。 心中清楚。‘师傅不一会儿便会被带离小岛,那时候再找他恐怕就难了。’ 越想心越乱,步伐便出了漏洞。 那杀手也是个中高手,立即展开攻势,一个扫腿将瑞沐璇扫倒在地,刀便向着她砍了下来。 却被瑞沐璇护着的小姑娘一扬手,手中一把泥土洒向那人,那人的眼睛被土迷住。 这时候,齐涵昱也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一刀结果了那人。 后面的那群人又追过来,与齐涵昱打到一处。 瑞沐璇这才稍喘了口气,回头问那个小姑娘。“你怎么样?多谢你救了我。” “姐姐,你说什么呢?一直是姐姐在救我呢!”小姑娘却认真道。 瑞沐璇忙站起身将小姑娘也从地上拉起来,习惯的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沐璇,你快去找师傅。”齐涵昱喊了一声。“这些人我和洛尘来对付。” 齐涵昱和洛尘背对背作战,齐涵昱的剑气纵横交错,将扑上来的敌人纷纷逼退。 洛尘则凭借敏捷的身手,在敌人的缝隙中穿梭。 第204章 都将性命丢在这小岛上吧! “那你们小心!”瑞沐璇这时也不敢耽误,拉了小姑娘便向外追去。 可只跑了几步便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前面又是一片长长的甬道。 知道这是机关重重的所在,知道为什么那杀手这个时候还不一刀结果了福深,一是因为他要靠师傅困住他们,二是要靠师傅带他们离岛。 站在那里瑞沐璇束手无策了,自己学的这些东西恐怕想破这些机关是没有办法的。 “怎么办?怎么办?”瑞沐璇急的直转。这才知道果然是学到用时方恨少。 “姐姐不要急,有我呢!” 身边的小姑娘却说了一声,向后面的一块大石头跑去。 不知动了什么,只听“咔啪”的一声响。 她歪着脑袋向瑞沐璇喊一声。“好了姐姐,可以过去了。” 说着便上前拉了瑞沐璇的手,跑过甬道。 小岛上真可以说是步步机关,处处危机,幸亏是有身边的这位小姑娘,瑞沐璇才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过来。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瑞沐璇一边跑一边看着眼前这位长着一双灵秀大眼睛的小女孩。 “我叫福灵。” “福灵,的确是个有灵气的名字。” “姐姐,你又叫什么呢?”福灵抬起头来问瑞沐璇。 “我叫瑞沐璇。” “是小瑞王府的格格!”福灵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道。 “你认识我?”瑞沐璇有些吃惊。 “不认识,我一出生就在这小岛上从未离开过,可是从爷爷那里知道,他收过一个徒弟小瑞王府的瑞沐璇格格。” “哦,原来是这样啊!” 瑞沐璇听着,心中颇多些感慨,原来福深师傅倒是一直念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 远远的听到一人的吆喝声。“你给我老实点儿,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福正耀,当年是你阿玛求我替他建造地下迷宫,并答应我以后绝不再来找我的麻烦。为了这一点我远离人群,躲到这荒岛来,一躲就是13年,可是你们为何今日又来杀我?” 福深被拖倒在地上,眼中含泪,悲愤异常。 “这也怪不得我们!谁让你很多年前收过齐涵昱和瑞沐璇,洛尘这三个徒弟的。是他们打听到你的这个所在,你以为我阿玛可以让你破坏它的大计吗?让你破坏了那个秘宫,让他束手就擒吗?” 福深听到此话,也是怒声道:“谁让他一直贪心太大,谋权篡位只有死路一条。” “你闭嘴!我阿玛的宏图大志,岂是你这种人能明白。老头儿,你莫怪我。怪就怪,你那三个徒弟和和岳世斌!” 说着,就要挥刀砍向福深。 “住手!”瑞沐璇喊了一声。 福正耀的刀停在半空中。“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快的追到这里来?” 福正耀看了看瑞沐璇身边的小姑娘,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群笨蛋竟然没有杀死这个小女孩。” “你是什么人?”瑞沐璇听师傅喊他“福正耀。” 仔细看看他,果然与死去的福正淳有几分相似。 果然,那人应了声。“福正耀!” “福正淳是你什么人?”瑞沐璇又问,脚步慢慢的靠近他。 “福正淳是我大哥。”福正耀一边回答,一边低头看着瑞沐璇慢慢不停靠近过来的脚步。 嘴角处勾起淡淡的笑意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与我大哥一样的饭桶,会成为你的手下败将?” “我不敢保证,不过,可以试试看。”瑞沐璇的脚步依旧慢慢靠近。 福正耀又是微微一笑道:“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我大哥,不会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瑞沐璇眉头微蹙,讨厌他这个说话的方式,还有这一脸讨人嫌弃的模样。 “你再往前靠近,我不介意杀死你,成全我家妹妹与岳世斌的好事。”福正耀又调侃道。 瑞沐璇手持长剑,直指福正耀。 今日一战,再所难免,没有其他的方法。 福正耀则握着一把大刀,面色冷峻。 战斗瞬间打响,瑞沐璇身形一闪,剑如龙蛇般刺向福正耀。 福正耀反应迅速,大刀一挥,将剑格挡开来。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福正耀在对战中,忽然开口道:“没想到你这个小格格本事不小啊!怪不得讨那岳世斌的喜欢。若是我早早的遇了你,我也会喜欢你。” 瑞沐璇听了这话,心中的恨意更甚,手中的剑挥舞得越发猛烈。 福正耀手中的大刀也是虎虎生风,与瑞沐璇的剑不断碰撞,发出铮铮鸣响。 果然是比他大哥福正淳的功夫强的多。 瑞沐璇瞅准机会,一剑划伤了福正耀的手臂,鲜血渗出。 但福正耀也不甘示弱,趁机一刀砍在瑞沐璇的肩上, 瑞沐璇吃痛,却咬着牙继续战斗。 只是几招之间,他们的身上都增添了不少伤口,汗水混合着血水流下, 但谁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这场生死之战仿佛陷入了僵局,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击败对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的激战而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依旧在这激烈的缠斗中,寻找着致胜的契机。 正这时, 齐涵昱和洛尘一起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了过来。 “混蛋!”福正耀狠狠的骂了一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瑞沐璇给缠住了,失去了离岛的最佳时机。 “哼!”他冷哼一声,跳出圈外。 看了看对面的几人,又是冷声一笑。“既然回去,也难逃处死的厄运,那就这样!大家有如此缘分,就都将性命丢在这小岛上!” 还没等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福正耀身上摸出一个手雷,一拉线绳,手雷便发出“嘶嘶”的声音。 正要向众人丢过去时,离他最近的福深却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福正耀扑倒在地上,一双老手力道却十足,紧紧的抓住他手中的手雷,不让他丢出去。 “轰”一声巨响。 完全就在瞬间,众人还在混沌之中,一声响。 瑞沐璇往后一转身,将福灵护在怀中。 手雷爆炸,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过在咫尺的几人都轰出好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面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第204章 都将性命丢在这小岛上吧! “那你们小心!”瑞沐璇这时也不敢耽误,拉了小姑娘便向外追去。 可只跑了几步便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前面又是一片长长的甬道。 知道这是机关重重的所在,知道为什么那杀手这个时候还不一刀结果了福深,一是因为他要靠师傅困住他们,二是要靠师傅带他们离岛。 站在那里瑞沐璇束手无策了,自己学的这些东西恐怕想破这些机关是没有办法的。 “怎么办?怎么办?”瑞沐璇急的直转。这才知道果然是学到用时方恨少。 “姐姐不要急,有我呢!” 身边的小姑娘却说了一声,向后面的一块大石头跑去。 不知动了什么,只听“咔啪”的一声响。 她歪着脑袋向瑞沐璇喊一声。“好了姐姐,可以过去了。” 说着便上前拉了瑞沐璇的手,跑过甬道。 小岛上真可以说是步步机关,处处危机,幸亏是有身边的这位小姑娘,瑞沐璇才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过来。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瑞沐璇一边跑一边看着眼前这位长着一双灵秀大眼睛的小女孩。 “我叫福灵。” “福灵,的确是个有灵气的名字。” “姐姐,你又叫什么呢?”福灵抬起头来问瑞沐璇。 “我叫瑞沐璇。” “是小瑞王府的格格!”福灵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道。 “你认识我?”瑞沐璇有些吃惊。 “不认识,我一出生就在这小岛上从未离开过,可是从爷爷那里知道,他收过一个徒弟小瑞王府的瑞沐璇格格。” “哦,原来是这样啊!” 瑞沐璇听着,心中颇多些感慨,原来福深师傅倒是一直念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 远远的听到一人的吆喝声。“你给我老实点儿,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福正耀,当年是你阿玛求我替他建造地下迷宫,并答应我以后绝不再来找我的麻烦。为了这一点我远离人群,躲到这荒岛来,一躲就是13年,可是你们为何今日又来杀我?” 福深被拖倒在地上,眼中含泪,悲愤异常。 “这也怪不得我们!谁让你很多年前收过齐涵昱和瑞沐璇,洛尘这三个徒弟的。是他们打听到你的这个所在,你以为我阿玛可以让你破坏它的大计吗?让你破坏了那个秘宫,让他束手就擒吗?” 福深听到此话,也是怒声道:“谁让他一直贪心太大,谋权篡位只有死路一条。” “你闭嘴!我阿玛的宏图大志,岂是你这种人能明白。老头儿,你莫怪我。怪就怪,你那三个徒弟和和岳世斌!” 说着,就要挥刀砍向福深。 “住手!”瑞沐璇喊了一声。 福正耀的刀停在半空中。“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快的追到这里来?” 福正耀看了看瑞沐璇身边的小姑娘,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群笨蛋竟然没有杀死这个小女孩。” “你是什么人?”瑞沐璇听师傅喊他“福正耀。” 仔细看看他,果然与死去的福正淳有几分相似。 果然,那人应了声。“福正耀!” “福正淳是你什么人?”瑞沐璇又问,脚步慢慢的靠近他。 “福正淳是我大哥。”福正耀一边回答,一边低头看着瑞沐璇慢慢不停靠近过来的脚步。 嘴角处勾起淡淡的笑意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与我大哥一样的饭桶,会成为你的手下败将?” “我不敢保证,不过,可以试试看。”瑞沐璇的脚步依旧慢慢靠近。 福正耀又是微微一笑道:“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我大哥,不会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瑞沐璇眉头微蹙,讨厌他这个说话的方式,还有这一脸讨人嫌弃的模样。 “你再往前靠近,我不介意杀死你,成全我家妹妹与岳世斌的好事。”福正耀又调侃道。 瑞沐璇手持长剑,直指福正耀。 今日一战,再所难免,没有其他的方法。 福正耀则握着一把大刀,面色冷峻。 战斗瞬间打响,瑞沐璇身形一闪,剑如龙蛇般刺向福正耀。 福正耀反应迅速,大刀一挥,将剑格挡开来。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福正耀在对战中,忽然开口道:“没想到你这个小格格本事不小啊!怪不得讨那岳世斌的喜欢。若是我早早的遇了你,我也会喜欢你。” 瑞沐璇听了这话,心中的恨意更甚,手中的剑挥舞得越发猛烈。 福正耀手中的大刀也是虎虎生风,与瑞沐璇的剑不断碰撞,发出铮铮鸣响。 果然是比他大哥福正淳的功夫强的多。 瑞沐璇瞅准机会,一剑划伤了福正耀的手臂,鲜血渗出。 但福正耀也不甘示弱,趁机一刀砍在瑞沐璇的肩上, 瑞沐璇吃痛,却咬着牙继续战斗。 只是几招之间,他们的身上都增添了不少伤口,汗水混合着血水流下, 但谁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这场生死之战仿佛陷入了僵局,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击败对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的激战而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依旧在这激烈的缠斗中,寻找着致胜的契机。 正这时, 齐涵昱和洛尘一起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了过来。 “混蛋!”福正耀狠狠的骂了一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瑞沐璇给缠住了,失去了离岛的最佳时机。 “哼!”他冷哼一声,跳出圈外。 看了看对面的几人,又是冷声一笑。“既然回去,也难逃处死的厄运,那就这样!大家有如此缘分,就都将性命丢在这小岛上!” 还没等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福正耀身上摸出一个手雷,一拉线绳,手雷便发出“嘶嘶”的声音。 正要向众人丢过去时,离他最近的福深却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福正耀扑倒在地上,一双老手力道却十足,紧紧的抓住他手中的手雷,不让他丢出去。 “轰”一声巨响。 完全就在瞬间,众人还在混沌之中,一声响。 瑞沐璇往后一转身,将福灵护在怀中。 手雷爆炸,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过在咫尺的几人都轰出好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面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第205章 生离死别 “姐姐,沐璇姐姐!”福灵使劲的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瑞沐璇。 手雷响时,完全是出于一种防护本能,瑞沐璇转身便将身旁的福灵护在自己怀里。 听到呼唤,瑞沐璇慢慢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感觉身上很重, 回转头,才发现齐涵昱正将自己和福灵护在他的身下。 “涵昱哥哥,涵昱哥哥。”瑞沐璇推了推他没有反应。 忙扶了他,小心的翻了身,坐起来,将齐涵昱搀坐起来。 可是他依旧没有动静,再仔细看齐涵昱的一条左腿被炸的已是鲜血淋漓,血还在不停的向外流。 瑞沐璇一惊,忙将中衣扯成布条,在洛尘和福灵的帮助下,将齐涵昱伤口紧紧地扎住。 一切忙完,看着血淋淋的双手,还在不停的发抖。 福灵也帮她将受伤的肩头包扎好。 “涵昱哥哥,涵昱哥哥,你醒一醒呀!” 瑞沐璇正轻抚着齐涵昱的脸,不停的唤他时。 耳边又传来福灵的哭声。“爷爷,爷爷。” 瑞沐璇回转头,见福灵正扶着一具被炸的不成样子的老者尸体痛哭失声。 洛尘也是跪倒在尸体边,深深叩拜。 瑞沐璇的眼中也不由流下泪来。没想到,三人费尽力气,还是换来了福深为护他们身死。 “沐璇!”此时,齐涵昱醒过来,轻轻呼唤。 瑞沐璇忙将他扶坐起来。 看到福深的尸身, 齐涵昱的眼中也噙了泪。“没想到此行竟然害了师傅的性命。” 福灵流着泪,懂事的安慰他们。“爷爷说过,即使不是你们到岛上来,福额也不会放过他。这群人早在你们来的前一天便登岛了。费尽了力气,还是抓到了我们。” “原来,他们早就到岛上来了。”齐涵昱应声。 强烈的腿痛让他一个劲的打冷战,可这个小岛上没医没药应该立即离开这里。 几人帮福灵将福深的尸身掩埋在他夫人的墓旁。 福灵的哭声让瑞沐璇的心也要碎了一般,轻抚着她的头,轻声问:“灵儿,随我们回京城好吗?” 福灵无奈,只有点了点头。 她出生在小岛上,一生都未离开过。 可如今她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独留在这岛上,这里岂不是成了活死人墓? 更何况,自从那群人上岛要挟他们的性命时,她便下定一个决心,一定要破了那副王府的秘室。 如今,她更要替爷爷报仇。 稍一收拾些东西之后,瑞沐璇特别寻了一块油布,将齐涵昱受伤的那条腿好好的保护在里面,怕湖水打湿了他的伤口。 一切处理好,几人便扶了齐涵昱上了小舟。 看着小岛慢慢的消失在视野中时,福灵的眼中又被泪水模糊。 可她依旧努力的划着浆,只想远离这块伤心之地。 身旁瑞沐璇扶着昏昏迷迷开始发着高烧的齐涵昱,眉头皱的紧。 ‘坚持,齐涵昱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有事。’ 倒霉的事一件连一件,这一夜海上风高浪大,小舟被打翻,四个人都落入海中。 福灵自幼生长在这小岛上,水性好,自不必说。 瑞沐璇的游泳技术不高,但照顾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可怜了齐涵昱。 他原本就因为腿上有伤没药医感染而引起了高烧,这一入海情况更是糟糕。 瑞沐璇和福灵拼了命,潜入水中,将齐涵昱救出水来。 洛尘抓了一块侧翻的小舟,也向他们游过来。 三个人拉的拉,拽的拽将齐涵昱再次拉上小舟。 一夜飘摇,就将性命依托在这只小舟之上,与风浪作斗争。 一夜风雨,将四人弄得精疲力竭,可是,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天亮了,看了看四周,瑞沐璇不由得心又凉了一截,这茫茫的湖水无边无际,他们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轻轻的推了推昏迷的齐涵昱。拍着他的脸唤他。 “涵昱哥哥,你醒醒啊!” 听到瑞沐璇的呼唤声, 齐涵昱睁开了眼睛,脑袋依旧有些混沌。“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涵昱哥哥,你怎么样啊?”瑞沐璇见他醒来,多少放了些心。 齐涵昱摇了摇头,全身已经脱力。 但他还是坚持着坐起来看了看情况。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不知来路,也不知去路。 小岛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齐少将军,不好意思,我们昨晚落水,好似现在不知了方向。”洛尘将眉头紧紧皱起。 齐涵昱未说话,可是他也很明白,就是现在这情况,他们四个人能不能熬着划出这片湖水,还真的成了问题。 回头看了看瑞沐璇,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沐璇,这次是我错了,我以为只要找到了师傅,就可以帮助岳世斌破福王府的地下秘宫,可谁知却害了师傅的性命,害灵儿失去唯一的亲人,害大家一起遇险。” 瑞沐璇忙摇头。“涵昱哥哥,不要这么说,发生这种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不来岛上,也许连灵儿都会惨遭不测。” “沐璇!”齐涵昱一把抓住瑞沐璇的手,微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儿才道:“沐璇,我也许坚持不下去了,你们不要再管我了,我只能成为你们的累赘,你们带着灵儿走!” “涵昱哥哥!”瑞沐璇浑身一个冷颤,却又是忽尔一笑,抬起手,在齐涵昱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佯装怒意,瞪齐涵昱一眼道:“涵昱哥哥是烧糊涂了,我们只是在湖上,不是在海上, 我们虽然现在是迷路了,可是,我们四个,哪个是吃素的,我们带着好吃的是没有了,可是湖水可喝,湖里还有鱼,只要涵昱哥哥不放弃,我们是不会有问题的。” 转头再看看身边的湖水,伸手捞起来,有些凉意,又忙缩手回来,嘻嘻一笑道:“涵昱哥哥,你如今这么说,让我们怎么办?将你直接推进湖里吗?” 齐涵昱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瑞沐璇却笑了笑道:“涵昱哥哥,我们怎么可能将你丢下,无论如何,我们四个人现在都是一体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 弯下身子,在他面前一字一顿道:“你只是受了些腿伤,不会有问题的,你只要不放弃自己就好。” 抬起头来,望向远方,又悠悠道了一句。“涵昱哥哥在军队里受苦了。” 只她这慢悠悠一句话,却似一把软刀子,直刺齐涵昱的内心。 是的,从军,太多的辛苦。自己的这个选择,难道不是从军队里带出来的理念吗? 只要自己成了队伍的拖累,不等别人放弃,自己就自觉得放弃了。 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起,淡淡应一声。“是啊!太多的时候,受伤的士兵在大军后撤的时候,便被队伍放弃了。” 说到动情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处流下来。 第205章 生离死别 “姐姐,沐璇姐姐!”福灵使劲的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瑞沐璇。 手雷响时,完全是出于一种防护本能,瑞沐璇转身便将身旁的福灵护在自己怀里。 听到呼唤,瑞沐璇慢慢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感觉身上很重, 回转头,才发现齐涵昱正将自己和福灵护在他的身下。 “涵昱哥哥,涵昱哥哥。”瑞沐璇推了推他没有反应。 忙扶了他,小心的翻了身,坐起来,将齐涵昱搀坐起来。 可是他依旧没有动静,再仔细看齐涵昱的一条左腿被炸的已是鲜血淋漓,血还在不停的向外流。 瑞沐璇一惊,忙将中衣扯成布条,在洛尘和福灵的帮助下,将齐涵昱伤口紧紧地扎住。 一切忙完,看着血淋淋的双手,还在不停的发抖。 福灵也帮她将受伤的肩头包扎好。 “涵昱哥哥,涵昱哥哥,你醒一醒呀!” 瑞沐璇正轻抚着齐涵昱的脸,不停的唤他时。 耳边又传来福灵的哭声。“爷爷,爷爷。” 瑞沐璇回转头,见福灵正扶着一具被炸的不成样子的老者尸体痛哭失声。 洛尘也是跪倒在尸体边,深深叩拜。 瑞沐璇的眼中也不由流下泪来。没想到,三人费尽力气,还是换来了福深为护他们身死。 “沐璇!”此时,齐涵昱醒过来,轻轻呼唤。 瑞沐璇忙将他扶坐起来。 看到福深的尸身, 齐涵昱的眼中也噙了泪。“没想到此行竟然害了师傅的性命。” 福灵流着泪,懂事的安慰他们。“爷爷说过,即使不是你们到岛上来,福额也不会放过他。这群人早在你们来的前一天便登岛了。费尽了力气,还是抓到了我们。” “原来,他们早就到岛上来了。”齐涵昱应声。 强烈的腿痛让他一个劲的打冷战,可这个小岛上没医没药应该立即离开这里。 几人帮福灵将福深的尸身掩埋在他夫人的墓旁。 福灵的哭声让瑞沐璇的心也要碎了一般,轻抚着她的头,轻声问:“灵儿,随我们回京城好吗?” 福灵无奈,只有点了点头。 她出生在小岛上,一生都未离开过。 可如今她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独留在这岛上,这里岂不是成了活死人墓? 更何况,自从那群人上岛要挟他们的性命时,她便下定一个决心,一定要破了那副王府的秘室。 如今,她更要替爷爷报仇。 稍一收拾些东西之后,瑞沐璇特别寻了一块油布,将齐涵昱受伤的那条腿好好的保护在里面,怕湖水打湿了他的伤口。 一切处理好,几人便扶了齐涵昱上了小舟。 看着小岛慢慢的消失在视野中时,福灵的眼中又被泪水模糊。 可她依旧努力的划着浆,只想远离这块伤心之地。 身旁瑞沐璇扶着昏昏迷迷开始发着高烧的齐涵昱,眉头皱的紧。 ‘坚持,齐涵昱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有事。’ 倒霉的事一件连一件,这一夜海上风高浪大,小舟被打翻,四个人都落入海中。 福灵自幼生长在这小岛上,水性好,自不必说。 瑞沐璇的游泳技术不高,但照顾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可怜了齐涵昱。 他原本就因为腿上有伤没药医感染而引起了高烧,这一入海情况更是糟糕。 瑞沐璇和福灵拼了命,潜入水中,将齐涵昱救出水来。 洛尘抓了一块侧翻的小舟,也向他们游过来。 三个人拉的拉,拽的拽将齐涵昱再次拉上小舟。 一夜飘摇,就将性命依托在这只小舟之上,与风浪作斗争。 一夜风雨,将四人弄得精疲力竭,可是,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天亮了,看了看四周,瑞沐璇不由得心又凉了一截,这茫茫的湖水无边无际,他们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轻轻的推了推昏迷的齐涵昱。拍着他的脸唤他。 “涵昱哥哥,你醒醒啊!” 听到瑞沐璇的呼唤声, 齐涵昱睁开了眼睛,脑袋依旧有些混沌。“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涵昱哥哥,你怎么样啊?”瑞沐璇见他醒来,多少放了些心。 齐涵昱摇了摇头,全身已经脱力。 但他还是坚持着坐起来看了看情况。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不知来路,也不知去路。 小岛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齐少将军,不好意思,我们昨晚落水,好似现在不知了方向。”洛尘将眉头紧紧皱起。 齐涵昱未说话,可是他也很明白,就是现在这情况,他们四个人能不能熬着划出这片湖水,还真的成了问题。 回头看了看瑞沐璇,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沐璇,这次是我错了,我以为只要找到了师傅,就可以帮助岳世斌破福王府的地下秘宫,可谁知却害了师傅的性命,害灵儿失去唯一的亲人,害大家一起遇险。” 瑞沐璇忙摇头。“涵昱哥哥,不要这么说,发生这种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不来岛上,也许连灵儿都会惨遭不测。” “沐璇!”齐涵昱一把抓住瑞沐璇的手,微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儿才道:“沐璇,我也许坚持不下去了,你们不要再管我了,我只能成为你们的累赘,你们带着灵儿走!” “涵昱哥哥!”瑞沐璇浑身一个冷颤,却又是忽尔一笑,抬起手,在齐涵昱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佯装怒意,瞪齐涵昱一眼道:“涵昱哥哥是烧糊涂了,我们只是在湖上,不是在海上, 我们虽然现在是迷路了,可是,我们四个,哪个是吃素的,我们带着好吃的是没有了,可是湖水可喝,湖里还有鱼,只要涵昱哥哥不放弃,我们是不会有问题的。” 转头再看看身边的湖水,伸手捞起来,有些凉意,又忙缩手回来,嘻嘻一笑道:“涵昱哥哥,你如今这么说,让我们怎么办?将你直接推进湖里吗?” 齐涵昱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瑞沐璇却笑了笑道:“涵昱哥哥,我们怎么可能将你丢下,无论如何,我们四个人现在都是一体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 弯下身子,在他面前一字一顿道:“你只是受了些腿伤,不会有问题的,你只要不放弃自己就好。” 抬起头来,望向远方,又悠悠道了一句。“涵昱哥哥在军队里受苦了。” 只她这慢悠悠一句话,却似一把软刀子,直刺齐涵昱的内心。 是的,从军,太多的辛苦。自己的这个选择,难道不是从军队里带出来的理念吗? 只要自己成了队伍的拖累,不等别人放弃,自己就自觉得放弃了。 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起,淡淡应一声。“是啊!太多的时候,受伤的士兵在大军后撤的时候,便被队伍放弃了。” 说到动情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处流下来。 第206章 我的心里有一个愿望——要娶你为妻。 瑞沐璇看着齐涵昱,心头处一酸,不由得抽泣起来。 齐涵昱听到抽泣声,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了瑞沐璇的眼泪,愣住了,心里却是一热。 ‘沐璇,以前有好多话,我一直闷在心里不敢说出口,可是此时若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瑞沐璇看着齐涵昱,心鼓猛敲。 齐涵昱的头越发的昏沉,微皱着眉头,看着她,断断续续的又道:“沐璇,在很小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一个愿望——要娶你为妻。可惜阴差阳错的,让我们分离了这么久。” 瑞沐璇未说话,只是眼泪不停的在流。 身边的洛尘和福灵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份爱意的表达。 只听齐涵昱微闭着眼睛,继续徐徐的念:“分开了这么久,可我心里的愿望一直没有改变过。谁知道,再次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就感觉到,我的这个心愿也许永远无法再实现了,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听他说到此处,洛尘暗自长声一叹。 他很清楚瑞沐璇的心上人是哪一个,也与他们一起为了完颜娇的事去过围猎场。 当时的六个人,三对情人,自己是充当瑞永康的未婚妻温馨梦去了围猎场。 一路拼杀,不比此次的危险少半分。 当然,亲眼所见瑞沐璇与岳世斌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原来,瑞沐璇还有齐涵昱这个青梅竹马一直挂念着她。 是啊!好姑娘,哪个男人不喜欢。 此时,又听齐涵昱低低的念道:“看着你,为了他,情深意长的模样,我的心隐隐的一直在痛。我想着祝福你们的,可是,许多事情,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前些日子,我才故意一直躲着你们。” 说到这儿,他又微微的闭上眼睛,怕自己的眼泪被瑞沐璇看到。 瑞沐璇一直没有出声,当然也知道这种痛。 当见到福婷与岳世斌在一起谈笑风生时,自己的心也是被针一针针的在扎一般,扎的生痛,却只有强忍着泪不敢哭出声来。 没想到,齐涵昱也是如自己一般,在承受着这种无法言表的心痛。 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爱,不关心而已。 此时,又听齐涵昱闭着眼睛,轻轻的说话。 “将压在心里这么久的话都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心里便没有了那份沉重的压力。” 微微自嘲一笑。 “沐璇,我真的很累,困得厉害。我知道,这次闭上眼睛也许永远不会再醒来。” 说到此处,又是闭着眼睛,”呵呵“的傻笑。 “所以,你就原谅我这个濒死之人的自私!我不管不顾的将压抑在心里这么久的话说出来,我是舒服了。” 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微皱着眉头,气嘟嘟看着自己生气的瑞沐璇,又是叹了口气。 再次闭上眼睛道:“但你也要知道,我最大的心愿一直就是让你能够幸福。如果,这份幸福只有岳世斌能够给你,那我就希望你能够与岳世斌携手到老。” 说完这番话后,心中又痛又酸,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齐涵昱!”瑞沐璇又羞又恼的唤一声,眼泪流下来。 “姐姐,快看!好像有船呀!”福灵指着不远处对瑞沐璇喊。 不错,不远处有一艘大船向这边驰过来。 看上面的旗帜,好像是朝廷的官船。 “快来,救我们啊!”瑞沐璇干脆站起身来,向着那艘船挥手大喊。 眼见着那艘船向他们快速的驰过来。 瑞沐璇蹲下身来,一手紧紧的抓住齐涵昱的手。 流着泪呼唤。“涵昱哥哥,涵昱哥哥,我们有救了,你可千万要撑住啊!你不能有事啊!” 大船快速的向他们驰过来,站在船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瑞沐璇的阿玛——瑞恒。 他也是拿着望远镜看到了三日未见,却憔悴如斯的的女儿。当阿玛的心就是一痛。 “阿玛!”瑞沐璇一上船,便冲进瑞恒的怀中,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见到阿玛如此的欣喜,如此的激动,泪流满面。 “阿玛,我以为今生就见不到你老人家了呢!” “傻孩子,不要乱说话啊!没事了,没事了。”瑞恒轻拍着女儿的背,心里也有丝后怕。 见齐涵昱伤成这个样子,女儿哭得这般伤心,瑞恒不用问,也知道这一趟行程一定不顺利。 更何况他并没有看到此次他们要寻的主要人物——福深,知道这一趟女儿也许是白跑了。 顾不得细打听,立即吩咐大船回航。 得知女儿与齐涵昱,为了岳世斌,带上洛尘一起进孤岛寻找福深时,瑞恒是又气又急,急忙带人追赶。 女儿是改不了的脾气,胆子太大,自己总是不顾死活的。 调大船进岛,浪费了许多时日。 等他们赶到时,女儿一行已经经了两波恶人的劫杀,九死一生回返的路上了。 幸是在船上带了位有名的大夫随行,齐涵昱的伤得到了更好的医治。 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齐涵昱,瑞沐璇心潮起伏。 有老大夫在,他的性命算是保下了。 可是,想起他所说的那番话,也是无奈。 不过,爱情不是可以施舍的,来不得半点虚假,要不然反会成为伤害。 想着想着,又累,又困,便趴在齐涵昱的床边睡着了。 看着他们,瑞恒叹了口气,使劲的摇了摇头,退出了船舱。 这时候,福灵走了进来,抬头看着他。 瑞恒也低头看了看她,问道:“你就是福深的孙女儿,叫福灵的是?” 福灵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此时凝重的表情,让她显得更是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成熟与内敛。 ‘这孩子可不简单,福深这个老爷子教导的不错。’瑞王爷暗自思忖着。 “王爷,爷爷是被福额害死的,我一定要为爷爷报仇雪恨。”福灵握紧拳头道。 “报仇?”瑞恒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微微一愣。 “是的,报仇,爷爷虽不在了,可是还有我,我自小与爷爷学习各种机关密道的知识,关于福王府的地下迷宫,我也是了如指掌的。”福灵轻声却坚定。 “什么?”瑞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竟然对福王府的地下秘宫了如指掌吗? 可是看她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更何况,若福深要将机关术教给这个小孙女,让她了解福王府的地下秘宫,让其了然于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一点,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就信她,让她试一试。 第206章 我的心里有一个愿望——要娶你为妻。 瑞沐璇看着齐涵昱,心头处一酸,不由得抽泣起来。 齐涵昱听到抽泣声,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了瑞沐璇的眼泪,愣住了,心里却是一热。 ‘沐璇,以前有好多话,我一直闷在心里不敢说出口,可是此时若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瑞沐璇看着齐涵昱,心鼓猛敲。 齐涵昱的头越发的昏沉,微皱着眉头,看着她,断断续续的又道:“沐璇,在很小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一个愿望——要娶你为妻。可惜阴差阳错的,让我们分离了这么久。” 瑞沐璇未说话,只是眼泪不停的在流。 身边的洛尘和福灵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份爱意的表达。 只听齐涵昱微闭着眼睛,继续徐徐的念:“分开了这么久,可我心里的愿望一直没有改变过。谁知道,再次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就感觉到,我的这个心愿也许永远无法再实现了,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听他说到此处,洛尘暗自长声一叹。 他很清楚瑞沐璇的心上人是哪一个,也与他们一起为了完颜娇的事去过围猎场。 当时的六个人,三对情人,自己是充当瑞永康的未婚妻温馨梦去了围猎场。 一路拼杀,不比此次的危险少半分。 当然,亲眼所见瑞沐璇与岳世斌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原来,瑞沐璇还有齐涵昱这个青梅竹马一直挂念着她。 是啊!好姑娘,哪个男人不喜欢。 此时,又听齐涵昱低低的念道:“看着你,为了他,情深意长的模样,我的心隐隐的一直在痛。我想着祝福你们的,可是,许多事情,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前些日子,我才故意一直躲着你们。” 说到这儿,他又微微的闭上眼睛,怕自己的眼泪被瑞沐璇看到。 瑞沐璇一直没有出声,当然也知道这种痛。 当见到福婷与岳世斌在一起谈笑风生时,自己的心也是被针一针针的在扎一般,扎的生痛,却只有强忍着泪不敢哭出声来。 没想到,齐涵昱也是如自己一般,在承受着这种无法言表的心痛。 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爱,不关心而已。 此时,又听齐涵昱闭着眼睛,轻轻的说话。 “将压在心里这么久的话都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心里便没有了那份沉重的压力。” 微微自嘲一笑。 “沐璇,我真的很累,困得厉害。我知道,这次闭上眼睛也许永远不会再醒来。” 说到此处,又是闭着眼睛,”呵呵“的傻笑。 “所以,你就原谅我这个濒死之人的自私!我不管不顾的将压抑在心里这么久的话说出来,我是舒服了。” 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微皱着眉头,气嘟嘟看着自己生气的瑞沐璇,又是叹了口气。 再次闭上眼睛道:“但你也要知道,我最大的心愿一直就是让你能够幸福。如果,这份幸福只有岳世斌能够给你,那我就希望你能够与岳世斌携手到老。” 说完这番话后,心中又痛又酸,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齐涵昱!”瑞沐璇又羞又恼的唤一声,眼泪流下来。 “姐姐,快看!好像有船呀!”福灵指着不远处对瑞沐璇喊。 不错,不远处有一艘大船向这边驰过来。 看上面的旗帜,好像是朝廷的官船。 “快来,救我们啊!”瑞沐璇干脆站起身来,向着那艘船挥手大喊。 眼见着那艘船向他们快速的驰过来。 瑞沐璇蹲下身来,一手紧紧的抓住齐涵昱的手。 流着泪呼唤。“涵昱哥哥,涵昱哥哥,我们有救了,你可千万要撑住啊!你不能有事啊!” 大船快速的向他们驰过来,站在船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瑞沐璇的阿玛——瑞恒。 他也是拿着望远镜看到了三日未见,却憔悴如斯的的女儿。当阿玛的心就是一痛。 “阿玛!”瑞沐璇一上船,便冲进瑞恒的怀中,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见到阿玛如此的欣喜,如此的激动,泪流满面。 “阿玛,我以为今生就见不到你老人家了呢!” “傻孩子,不要乱说话啊!没事了,没事了。”瑞恒轻拍着女儿的背,心里也有丝后怕。 见齐涵昱伤成这个样子,女儿哭得这般伤心,瑞恒不用问,也知道这一趟行程一定不顺利。 更何况他并没有看到此次他们要寻的主要人物——福深,知道这一趟女儿也许是白跑了。 顾不得细打听,立即吩咐大船回航。 得知女儿与齐涵昱,为了岳世斌,带上洛尘一起进孤岛寻找福深时,瑞恒是又气又急,急忙带人追赶。 女儿是改不了的脾气,胆子太大,自己总是不顾死活的。 调大船进岛,浪费了许多时日。 等他们赶到时,女儿一行已经经了两波恶人的劫杀,九死一生回返的路上了。 幸是在船上带了位有名的大夫随行,齐涵昱的伤得到了更好的医治。 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齐涵昱,瑞沐璇心潮起伏。 有老大夫在,他的性命算是保下了。 可是,想起他所说的那番话,也是无奈。 不过,爱情不是可以施舍的,来不得半点虚假,要不然反会成为伤害。 想着想着,又累,又困,便趴在齐涵昱的床边睡着了。 看着他们,瑞恒叹了口气,使劲的摇了摇头,退出了船舱。 这时候,福灵走了进来,抬头看着他。 瑞恒也低头看了看她,问道:“你就是福深的孙女儿,叫福灵的是?” 福灵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此时凝重的表情,让她显得更是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成熟与内敛。 ‘这孩子可不简单,福深这个老爷子教导的不错。’瑞王爷暗自思忖着。 “王爷,爷爷是被福额害死的,我一定要为爷爷报仇雪恨。”福灵握紧拳头道。 “报仇?”瑞恒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微微一愣。 “是的,报仇,爷爷虽不在了,可是还有我,我自小与爷爷学习各种机关密道的知识,关于福王府的地下迷宫,我也是了如指掌的。”福灵轻声却坚定。 “什么?”瑞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竟然对福王府的地下秘宫了如指掌吗? 可是看她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更何况,若福深要将机关术教给这个小孙女,让她了解福王府的地下秘宫,让其了然于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一点,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就信她,让她试一试。 第207章 九九八十一处机关 “王爷,您相信我吗?”福灵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瑞恒,反问。 “这件事,你告诉过沐璇吗?”瑞恒问。 福灵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告诉她?”瑞恒又问。 如果,这件事,女儿知道的话,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 女儿未说起此事,说明福灵并未向女儿说起。 福灵垂下眸子,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刚开始,不敢相信姐姐。怕她也是有别的目的。” 说到此处,她抬起头来道:“爷爷从小就提醒我,他是被人陷害,差点丢了性命,他告诉我,岛外面,人心险恶,让我一定提防。” 说到此处,眼中又噙了泪。“那些人上岛就掳了我,要挟爷爷,不是姐姐们到的及时,只晚一步,我与爷爷就死在他们刀下了。” 眼泪顺着俊俏的小脸滑落下来。“以前,爷爷说人心险恶的时候,我也只是听着,并未有真实的感觉。可是,当我见到那么多的陌生人冲上岛来,只因爷爷是当年秘宫的设计者,就要害我们性命的时候,我才真实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抽泣着道:“爷爷,终是死在他们的手上了。若不是有姐姐,哥哥来救,我也逃不出他们的毒手。” 瑞恒沉着一张脸,仔细听着小姑娘的讲述。 “他们以为,爷爷死了,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了。可是,我还活着,我也会破解那地下秘宫,我要为爷爷报仇,虽然,杀不死那些害他的人,我也会用我的方式报仇。” 福灵说到此,面露坚毅,更带着狠厉。 瑞恒点了点头,应道:“你的话,我听明白了。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我会带你去见这次的指挥岳少将军,一切由他来定夺。” “那好!”福灵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这孩子的背影,瑞王爷还是愣了好一会儿。 心中暗念:‘这个孩子小小年纪,真的不一般,也许这次的成败还真的要依赖于她呢!’ 又行了近一天的船,终于靠岸。 “沐璇,涵昱还昏迷着,需要你多照顾他些,我带福灵去见见岳世斌。”瑞恒叮嘱。 瑞沐璇点头,上前拉了福灵的手道:“灵儿,这次全靠你了,过几天我就和涵昱哥哥赶回去。” “沐璇姐姐,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福灵表现出的一切,皆超出了她实际的年龄,成熟,稳定。 因为她知道,此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护她一世,只有自己坚强,勇敢起来,才能够面对一切,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活地比别人还精彩。 她相信,爷爷教给她的机关术,可以让她比别人更有个吃饭的本事。 也相信,爷爷的离世,让她活的更通透了许多,世间险恶,她要活的更明白一些,才可以让自己活的更长久。 瑞沐璇放开手,看着阿玛带着福灵和洛尘下了船,上马车疾驰而去。 这才与齐涵昱上了另一辆马车,立即朝京城最大的医馆而去。 岳世斌看着这位十三岁,却拥有一张坚毅而自信面庞的福灵小姑娘好久好久。 “少将军,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可是我会用事实说话的,可以给我支笔吗?我会将福王府的地下秘宫图画下来给你。” 福灵也不废话,直接拿实力说话。 纸笔拿上来,铺开满满的一大桌子,握笔在手,点墨着笔,点点画画之间,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地宫图就被画了下来。 岳世斌看了看那张结构复杂的图又问:“如何破解?” “福王府地下秘宫中共有九九八十一处机关,关关相扣,动一关而动全关,若错一关就无法走出地宫。” 福灵指着密道图,对岳世斌详细讲解。 来到那神秘的地下秘宫前,洛尘曾一次次尝试打开这扇紧闭的大门,却始终未能成功。 而福灵站在门前,目光直接锁定在了那块不一样的玉制小石板上。 举起手中的小榔头,用力地向小石板砸去。 随着一声脆响,小石板应声而碎。 福灵将散石头清除,敏锐地发现了小石板左旁边隐藏着的竖向按钮。 毫不犹豫地伸手按动了按钮。 奇迹发生了,那块平铺在地上的巨大的石板开始缓缓向上抬起,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石板抬起一人高后,露出了下面一大段的石头阶梯,一直延伸向幽深的地下。 福灵带着众人从阶梯上下去,下面的确是一个偌大的空间。 看上去依旧是又长又深,杀机和危险就隐藏在其中。 岳世斌看着这一切,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忌惮,不敢轻易下去冒险。 经过一番思索,还是决定让福灵继续练兵,做好更加充分的准备再来破解这神秘的地下秘宫。 福灵领命后,开始选出几个士兵头领,将破解各关卡的方法先教给他们,然后由他们带好自己的队伍,学习破解之术,提升他们的战斗力和应变能力。 大家都明白,只有拥有解决机关的方法,才能应对那地下秘宫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挑战。 而那神秘的地下秘宫,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再次到来,等待着被揭开那神秘面纱的一刻。 在这段时间里,福灵和岳世斌都在为最终的探秘行动做着精心的准备,期待着能够成功破解这神秘之地。 转眼五天过去了,士兵们已经将各自的攻打方式都做到心知肚明,定好第二天就要正式攻打地下迷宫。 大帐里,岳世斌站在窗旁,看着外面正圆的月亮,暗自想着心事。 “少将军!”福灵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身旁,抬头看着他。 “你在想沐璇姐姐吗?” 没想到自己的心是被这个小丫头一语道破,岳世斌微微一笑道:“你这个鬼精灵。” 福灵看着他,记起那天在湖面上, 齐涵昱对瑞沐璇的一番心灵告白。 福灵低声喃喃道:“真的很难选择啊!这两个人都这么的优秀,又这么的英俊帅气。” “小丫头,你在念些什么呢?”岳世斌低头问她。 “没什么。”福灵朝他笑了笑。 虽如此说,心中却暗想着:‘你们的事,哪里容得了我替你们乱操心啊!’ 想明白了这些,还是道:“少将军,明天就要攻打地下秘宫了,您要早早的安睡,明天才会有精神,不是吗?您可是大家的主帅,大家都在看着您呢!” 岳世斌忍不住笑应:“知道了,完全就是一个小大人嘛!” 福灵笑了笑。“少将军告辞!我先去睡了。” 第207章 九九八十一处机关 “王爷,您相信我吗?”福灵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瑞恒,反问。 “这件事,你告诉过沐璇吗?”瑞恒问。 福灵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告诉她?”瑞恒又问。 如果,这件事,女儿知道的话,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 女儿未说起此事,说明福灵并未向女儿说起。 福灵垂下眸子,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刚开始,不敢相信姐姐。怕她也是有别的目的。” 说到此处,她抬起头来道:“爷爷从小就提醒我,他是被人陷害,差点丢了性命,他告诉我,岛外面,人心险恶,让我一定提防。” 说到此处,眼中又噙了泪。“那些人上岛就掳了我,要挟爷爷,不是姐姐们到的及时,只晚一步,我与爷爷就死在他们刀下了。” 眼泪顺着俊俏的小脸滑落下来。“以前,爷爷说人心险恶的时候,我也只是听着,并未有真实的感觉。可是,当我见到那么多的陌生人冲上岛来,只因爷爷是当年秘宫的设计者,就要害我们性命的时候,我才真实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抽泣着道:“爷爷,终是死在他们的手上了。若不是有姐姐,哥哥来救,我也逃不出他们的毒手。” 瑞恒沉着一张脸,仔细听着小姑娘的讲述。 “他们以为,爷爷死了,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了。可是,我还活着,我也会破解那地下秘宫,我要为爷爷报仇,虽然,杀不死那些害他的人,我也会用我的方式报仇。” 福灵说到此,面露坚毅,更带着狠厉。 瑞恒点了点头,应道:“你的话,我听明白了。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我会带你去见这次的指挥岳少将军,一切由他来定夺。” “那好!”福灵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这孩子的背影,瑞王爷还是愣了好一会儿。 心中暗念:‘这个孩子小小年纪,真的不一般,也许这次的成败还真的要依赖于她呢!’ 又行了近一天的船,终于靠岸。 “沐璇,涵昱还昏迷着,需要你多照顾他些,我带福灵去见见岳世斌。”瑞恒叮嘱。 瑞沐璇点头,上前拉了福灵的手道:“灵儿,这次全靠你了,过几天我就和涵昱哥哥赶回去。” “沐璇姐姐,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福灵表现出的一切,皆超出了她实际的年龄,成熟,稳定。 因为她知道,此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护她一世,只有自己坚强,勇敢起来,才能够面对一切,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活地比别人还精彩。 她相信,爷爷教给她的机关术,可以让她比别人更有个吃饭的本事。 也相信,爷爷的离世,让她活的更通透了许多,世间险恶,她要活的更明白一些,才可以让自己活的更长久。 瑞沐璇放开手,看着阿玛带着福灵和洛尘下了船,上马车疾驰而去。 这才与齐涵昱上了另一辆马车,立即朝京城最大的医馆而去。 岳世斌看着这位十三岁,却拥有一张坚毅而自信面庞的福灵小姑娘好久好久。 “少将军,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可是我会用事实说话的,可以给我支笔吗?我会将福王府的地下秘宫图画下来给你。” 福灵也不废话,直接拿实力说话。 纸笔拿上来,铺开满满的一大桌子,握笔在手,点墨着笔,点点画画之间,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地宫图就被画了下来。 岳世斌看了看那张结构复杂的图又问:“如何破解?” “福王府地下秘宫中共有九九八十一处机关,关关相扣,动一关而动全关,若错一关就无法走出地宫。” 福灵指着密道图,对岳世斌详细讲解。 来到那神秘的地下秘宫前,洛尘曾一次次尝试打开这扇紧闭的大门,却始终未能成功。 而福灵站在门前,目光直接锁定在了那块不一样的玉制小石板上。 举起手中的小榔头,用力地向小石板砸去。 随着一声脆响,小石板应声而碎。 福灵将散石头清除,敏锐地发现了小石板左旁边隐藏着的竖向按钮。 毫不犹豫地伸手按动了按钮。 奇迹发生了,那块平铺在地上的巨大的石板开始缓缓向上抬起,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石板抬起一人高后,露出了下面一大段的石头阶梯,一直延伸向幽深的地下。 福灵带着众人从阶梯上下去,下面的确是一个偌大的空间。 看上去依旧是又长又深,杀机和危险就隐藏在其中。 岳世斌看着这一切,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忌惮,不敢轻易下去冒险。 经过一番思索,还是决定让福灵继续练兵,做好更加充分的准备再来破解这神秘的地下秘宫。 福灵领命后,开始选出几个士兵头领,将破解各关卡的方法先教给他们,然后由他们带好自己的队伍,学习破解之术,提升他们的战斗力和应变能力。 大家都明白,只有拥有解决机关的方法,才能应对那地下秘宫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挑战。 而那神秘的地下秘宫,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再次到来,等待着被揭开那神秘面纱的一刻。 在这段时间里,福灵和岳世斌都在为最终的探秘行动做着精心的准备,期待着能够成功破解这神秘之地。 转眼五天过去了,士兵们已经将各自的攻打方式都做到心知肚明,定好第二天就要正式攻打地下迷宫。 大帐里,岳世斌站在窗旁,看着外面正圆的月亮,暗自想着心事。 “少将军!”福灵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身旁,抬头看着他。 “你在想沐璇姐姐吗?” 没想到自己的心是被这个小丫头一语道破,岳世斌微微一笑道:“你这个鬼精灵。” 福灵看着他,记起那天在湖面上, 齐涵昱对瑞沐璇的一番心灵告白。 福灵低声喃喃道:“真的很难选择啊!这两个人都这么的优秀,又这么的英俊帅气。” “小丫头,你在念些什么呢?”岳世斌低头问她。 “没什么。”福灵朝他笑了笑。 虽如此说,心中却暗想着:‘你们的事,哪里容得了我替你们乱操心啊!’ 想明白了这些,还是道:“少将军,明天就要攻打地下秘宫了,您要早早的安睡,明天才会有精神,不是吗?您可是大家的主帅,大家都在看着您呢!” 岳世斌忍不住笑应:“知道了,完全就是一个小大人嘛!” 福灵笑了笑。“少将军告辞!我先去睡了。” 第210章 大破秘宫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士兵们饱餐一顿,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在福灵的带领下,有序的冲进地下迷宫中。 果然,前些日子的操练没有白费,士兵们势如破竹,原本堪称完美的各个机关皆被设计师完美的破除。 迷宫中,两军无可避免的产生了对战。 福额带下来的军队人数一点儿也不少。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私底下秘密拥兵。 两军开战,伤亡无数,尸身到处皆是。 福额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少,可因信心不足,多数无心恋战。 这么多日子一直困在这阴暗的秘宫里,感觉自己就如同困在墓地里一般,早就生出了逃离之心。 岳世斌和福灵各带一支队伍从迷宫两头杀将进来。 迷宫中的士兵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很多士兵不愿意与朝廷的军队为敌,眼见着大军冲进秘宫,很多人干脆举械投降。 这样一来,令清剿任务变得顺利顺畅了许多。 可是,大军在地下秘宫中搜索了好久,也不见福额的影子。 ‘这里难道还有什么迷宫?或者是出口吗?’岳世斌暗自思忖。 “少将军,您看这里。”福灵指着墙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裂缝道:“我看这里有古怪。” 岳世斌闻言,走上前仔细观察,将耳朵也贴上去仔细听了听。 “少将军,您听,这里面真的有动静。”福灵微一笑,捉拿福额的最后时机就是面前,她的心跳无形中加快了许多。 心中念着:‘爷爷,我就要为您老报仇了。’ 岳世斌也是点头应道:“不错,的确有说话的声音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仔细分辨,好像还有福婷的声音。 岳世斌的眉头微微一皱,秘宫大门大开,他只关心捉拿福额,还真的没有留意福婷,没想到,她还是先寻到了福额。 心中不由猜想:‘福婷是一直知道秘宫的事的,她可以知道福婷书房的机关,难道就真的对此处一无所知吗?还是,不想着将福额绳之以法?’ 想想,福额毕竟是福婷的阿玛,福婷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所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 “快,寻到入口。”岳世斌顾不得多想,立即吩咐福灵寻找入口。 福额就在不远处,可不能让他这个时候跑了。 心中忽然的又有了一个念头,‘福婷这个时候单独去见她阿玛,难道还有放他逃生的念头吗?’ 在那阴森昏暗的密室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福婷双眼早已噙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而下。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面对着福额,她还是开口相劝。 “阿玛,岳世斌已经冲入秘宫,他的身边有福深的孙女福灵助力,破除此处,寻到您是迟早的事。此时的您大势已去,您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我求皇阿玛宽恕,望他能念在兄弟情份上,饶您不死。” “住口!”福额看着这个亲生女儿,又眼都在往外喷火。 “没想到,我这十几年的辛苦计划全都功亏一篑,没想到你与你那几个无用的哥哥只会拖我的后腿,可恶可恶!生了你们,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惩罚!” 越说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抓起书桌上的一本厚书便向福婷的脸上扔过去。 书打在福婷的额头上,鲜血流了下来。 福婷一手抚了流下来的鲜血,愤怒也冲上了头顶,她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福额,声嘶力竭地进行着血泪控诉。 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变得沙哑,大声斥责道:“你这个狠心的人,事到如今,你对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长久以来,你一直怀有二心,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将我送进宫,满心只想着把我当作安插在皇上身边的棋子加以利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根本就不曾把我当作女儿看待,一丝一毫的骨肉亲情都荡然无存!” 说到此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住口!住口!我看你是疯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给我滚出去!”福额此时还被女儿指着鼻子骂,也是火上了头。 更何况自家的女儿更知道自己哪里最容易受伤,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刺向福额的心。 可福婷哪里肯听,此时的她仿佛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痛苦和不甘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在那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 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尽的悲愤和哀伤。 而福额却对此毫不在意,脸上的怒意慢慢收敛,变得没有丝毫表情,仿佛福婷的哭诉与他毫无关系。 好一会儿,他只是冷漠地道:“生在皇家,这些勾心斗角、如履薄冰般的生活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 看一眼悲伤的女儿,反生了一句质问:“皇上就真的将你放在心上了吗?这么多年难道就真的没有对你有过提防吗?” 女儿了解阿玛,可以在他的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下刀子。 同样,阿玛也了解女儿,知道说什么话,会更令女儿伤心。 福额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寒风,吹灭了福婷心中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福婷听后顿时哑口无言,这么多年,她确实不知道皇上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视如己出,内心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她曾无数次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在这宫廷的尔虞我诈中,她早已迷失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即使这个问题她曾经亲自问过,皇上也给过她确定的答案,可是,说出来的,真的为真吗? 不见得,真的不见得。 正在两人吵闹不休之时,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岳世斌与福灵破门而入,如疾风般杀到。 岳世斌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神坚定,也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福灵则紧跟在他的身旁,那娇小的身躯中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福王爷,我受皇上旨意,捉拿你。如今,秘宫已破,王爷束手就擒,随我去见皇上!” “做梦!本王爷宁死不降!”福额到此时也是腰板挺地笔直。 第210章 大破秘宫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士兵们饱餐一顿,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在福灵的带领下,有序的冲进地下迷宫中。 果然,前些日子的操练没有白费,士兵们势如破竹,原本堪称完美的各个机关皆被设计师完美的破除。 迷宫中,两军无可避免的产生了对战。 福额带下来的军队人数一点儿也不少。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私底下秘密拥兵。 两军开战,伤亡无数,尸身到处皆是。 福额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少,可因信心不足,多数无心恋战。 这么多日子一直困在这阴暗的秘宫里,感觉自己就如同困在墓地里一般,早就生出了逃离之心。 岳世斌和福灵各带一支队伍从迷宫两头杀将进来。 迷宫中的士兵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很多士兵不愿意与朝廷的军队为敌,眼见着大军冲进秘宫,很多人干脆举械投降。 这样一来,令清剿任务变得顺利顺畅了许多。 可是,大军在地下秘宫中搜索了好久,也不见福额的影子。 ‘这里难道还有什么迷宫?或者是出口吗?’岳世斌暗自思忖。 “少将军,您看这里。”福灵指着墙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裂缝道:“我看这里有古怪。” 岳世斌闻言,走上前仔细观察,将耳朵也贴上去仔细听了听。 “少将军,您听,这里面真的有动静。”福灵微一笑,捉拿福额的最后时机就是面前,她的心跳无形中加快了许多。 心中念着:‘爷爷,我就要为您老报仇了。’ 岳世斌也是点头应道:“不错,的确有说话的声音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仔细分辨,好像还有福婷的声音。 岳世斌的眉头微微一皱,秘宫大门大开,他只关心捉拿福额,还真的没有留意福婷,没想到,她还是先寻到了福额。 心中不由猜想:‘福婷是一直知道秘宫的事的,她可以知道福婷书房的机关,难道就真的对此处一无所知吗?还是,不想着将福额绳之以法?’ 想想,福额毕竟是福婷的阿玛,福婷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所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 “快,寻到入口。”岳世斌顾不得多想,立即吩咐福灵寻找入口。 福额就在不远处,可不能让他这个时候跑了。 心中忽然的又有了一个念头,‘福婷这个时候单独去见她阿玛,难道还有放他逃生的念头吗?’ 在那阴森昏暗的密室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福婷双眼早已噙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而下。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面对着福额,她还是开口相劝。 “阿玛,岳世斌已经冲入秘宫,他的身边有福深的孙女福灵助力,破除此处,寻到您是迟早的事。此时的您大势已去,您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我求皇阿玛宽恕,望他能念在兄弟情份上,饶您不死。” “住口!”福额看着这个亲生女儿,又眼都在往外喷火。 “没想到,我这十几年的辛苦计划全都功亏一篑,没想到你与你那几个无用的哥哥只会拖我的后腿,可恶可恶!生了你们,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惩罚!” 越说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抓起书桌上的一本厚书便向福婷的脸上扔过去。 书打在福婷的额头上,鲜血流了下来。 福婷一手抚了流下来的鲜血,愤怒也冲上了头顶,她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福额,声嘶力竭地进行着血泪控诉。 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变得沙哑,大声斥责道:“你这个狠心的人,事到如今,你对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长久以来,你一直怀有二心,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将我送进宫,满心只想着把我当作安插在皇上身边的棋子加以利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根本就不曾把我当作女儿看待,一丝一毫的骨肉亲情都荡然无存!” 说到此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住口!住口!我看你是疯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给我滚出去!”福额此时还被女儿指着鼻子骂,也是火上了头。 更何况自家的女儿更知道自己哪里最容易受伤,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刺向福额的心。 可福婷哪里肯听,此时的她仿佛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痛苦和不甘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在那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 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尽的悲愤和哀伤。 而福额却对此毫不在意,脸上的怒意慢慢收敛,变得没有丝毫表情,仿佛福婷的哭诉与他毫无关系。 好一会儿,他只是冷漠地道:“生在皇家,这些勾心斗角、如履薄冰般的生活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 看一眼悲伤的女儿,反生了一句质问:“皇上就真的将你放在心上了吗?这么多年难道就真的没有对你有过提防吗?” 女儿了解阿玛,可以在他的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下刀子。 同样,阿玛也了解女儿,知道说什么话,会更令女儿伤心。 福额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寒风,吹灭了福婷心中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福婷听后顿时哑口无言,这么多年,她确实不知道皇上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视如己出,内心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她曾无数次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在这宫廷的尔虞我诈中,她早已迷失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即使这个问题她曾经亲自问过,皇上也给过她确定的答案,可是,说出来的,真的为真吗? 不见得,真的不见得。 正在两人吵闹不休之时,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岳世斌与福灵破门而入,如疾风般杀到。 岳世斌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神坚定,也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福灵则紧跟在他的身旁,那娇小的身躯中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福王爷,我受皇上旨意,捉拿你。如今,秘宫已破,王爷束手就擒,随我去见皇上!” “做梦!本王爷宁死不降!”福额到此时也是腰板挺地笔直。 第211章 将她当肉盾 当墙上一声响,机关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时,福额浑身就是一个冷颤,心中明白,此时,自己的春秋大梦完了,全完了。 可是他哪里肯就这样束手就擒呢! “福额,还我爷爷命来!”福灵一见福额就浑身怒火,向着他冲过去,却被岳世斌拦住。 “灵儿,不可冲动。这位王爷的功夫可是不弱的,你莫要上前,伤了自己的性命。” 福灵虽是心中有气,却也知道,此时自己上前去与福额搏命,其实就是以卵击石,只好乖乖站在一边等待。 相信,事到此时,福婷是插翅难逃,只是困兽犹斗而已。 昏暗的烛光下,岳世斌和福额如两只斗鸡般对峙着。 岳世斌的眼神如寒星般冰冷,紧咬着牙关,手中的剑在微微颤抖,似乎迫不及待地要饮敌人之血。 “福额,如今才知道以往种种全是你的安排,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你的手中,今日,你若束手就擒还则罢了,若再说个‘不’字,你我只能剑上见真章。” 福额即使到了此种地步,依旧倒人不倒架,身子站的笔挺,一脸的鄙视。 岳世斌再无了耐性,带着必杀的决心,随后不由分说地挺剑,如疾风般向福额冲去,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无比。 福额也是抽出佩剑相迎,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招式皆是刚猛无比,时而剑影交错,火花四溅。 时而大力碰撞,震得周围空气都仿佛在颤抖。 岳世斌的剑如闪电般刺出,福额则以巧妙的格挡和反击应对。 两人你来我往,身体在激烈的对抗中不断移动换位,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皆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才肯罢休,周遭的一切都被他们这股刚猛的气势所笼罩。 福婷则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甚至都深深地陷入肉里,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纠结。 ‘不,不要打了,不要……’她在心中呐喊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眼中流露着无尽的无助与哀伤。 此福额面对岳世斌如此凶猛的攻击,却毫不畏惧,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蔑。 “哼,就凭你也想杀我?”他一边回击着,一边大声吼道。 就在这打得热火朝天之际,又有几个人冲进来,皇上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赶了过来。 后面随进来的是瑞沐璇。 她当然不是随着皇上来的,而是凑巧赶到了一起,随在皇上身后来到了此处。 一见面前情景,皇上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着,怒不可遏地指着福额责骂道:“你这个不忠不义之人,这么多年来竟然一直还妄图篡位!” 声音在密室中如惊雷般回荡,既有王者威严,更有无尽愤怒。 岳世斌见皇上到此,立即停下手中攻击,往后退了几步,给皇上行礼。 福额也趁机收住剑,暗暗调整呼吸,若不是皇上前来,再过几招,恐怕自己就真的要被岳世斌拿下了。 他慢慢上了年纪,体力上就落了下风。 转身向着皇上,冷笑一声道:“哼,你还有脸说我吗?当年,你为了得到皇位可是用了不少不可告人的手段,您可真是不孝啊!” 皇上闻言,怒目而视,喝道:“放肆!福额,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福额嘴角上扬,轻蔑道:“哈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敢说你没有做过那些事?”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福额道:“你这乱臣贼子,休要血口喷人!” 福额则依然带着那轻蔑的笑,眼中的光芒如刀子般刺向皇上。 另一边,瑞沐璇来到福婷面前,眼神如炬,满是愤怒。 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冰冷而尖锐。“福婷,你竟然派人在小岛上暗杀我们,你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我们去岛上寻得福深、阻止我们打开地下秘宫,阻止我们抓拿福额?” 转回头看了看吃惊的岳世斌,又问:“还是为了杀死我,得到他?” 福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此时,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能在瑞沐璇口咄咄相逼的眼神下,步步后退。 另一边,其实根本就无话可谈的兄弟两个,终于撕破了脸,福额妄图冲上前去刺杀皇上,却被众多护卫死死阻挡,根本无法得逞。 岳世斌见此,立即上前,奋力阻拦。 福额边打边退,正退到了福婷的身边,伸伴手将她拉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将她当肉盾。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皆愣住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此时的福额连禽兽都不如了。 “福额,你,她可是你的女儿啊!”岳世斌大喊了一声。 “岳世斌,我警告你,你不许再上前,不然我就杀了她。”福额将宝剑搭在福婷的脖子上。 “阿玛,您怎么可以这么做。”福婷此刻的一颗心彻底凉了。 她的一双泪眼,看向对面的皇阿玛,倒要看看,在此时此刻,另一位阿玛是不是也将她当成了弃子? 还好,她看到了皇上犹豫的眼神。 “你们都往外退,不然我就杀了她。”福额红着眼睛向着阻着他的人不停的叫嚣着。 众人只好往后退,退出这间密室,可是室外大军早就阻住了右右通路。 福额依旧一边刀压在女儿的脖子上,一边大声喊着:“走开!都走开,不然我杀了他。” “你竟然以你婷儿的性命来要挟我们吗?不要忘记了,她是你的女儿。”皇上虽然面上冰冷,语气中多少也带了些颤抖。 “她也是你的女儿,你不是一直说将她当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吗?怎么,如今,也不想着保她性命了吗?你一向是最虚伪的。”福额继续反讽。 皇上知道此时与他说些别的也是没用,只好下最后通牒。“福额,你是跑不掉的,这里已经全部沦陷,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混蛋!混蛋,怎么就这么容易的失败了?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容易的一无所有了。” 第211章 将她当肉盾 当墙上一声响,机关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时,福额浑身就是一个冷颤,心中明白,此时,自己的春秋大梦完了,全完了。 可是他哪里肯就这样束手就擒呢! “福额,还我爷爷命来!”福灵一见福额就浑身怒火,向着他冲过去,却被岳世斌拦住。 “灵儿,不可冲动。这位王爷的功夫可是不弱的,你莫要上前,伤了自己的性命。” 福灵虽是心中有气,却也知道,此时自己上前去与福额搏命,其实就是以卵击石,只好乖乖站在一边等待。 相信,事到此时,福婷是插翅难逃,只是困兽犹斗而已。 昏暗的烛光下,岳世斌和福额如两只斗鸡般对峙着。 岳世斌的眼神如寒星般冰冷,紧咬着牙关,手中的剑在微微颤抖,似乎迫不及待地要饮敌人之血。 “福额,如今才知道以往种种全是你的安排,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你的手中,今日,你若束手就擒还则罢了,若再说个‘不’字,你我只能剑上见真章。” 福额即使到了此种地步,依旧倒人不倒架,身子站的笔挺,一脸的鄙视。 岳世斌再无了耐性,带着必杀的决心,随后不由分说地挺剑,如疾风般向福额冲去,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无比。 福额也是抽出佩剑相迎,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招式皆是刚猛无比,时而剑影交错,火花四溅。 时而大力碰撞,震得周围空气都仿佛在颤抖。 岳世斌的剑如闪电般刺出,福额则以巧妙的格挡和反击应对。 两人你来我往,身体在激烈的对抗中不断移动换位,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皆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才肯罢休,周遭的一切都被他们这股刚猛的气势所笼罩。 福婷则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甚至都深深地陷入肉里,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纠结。 ‘不,不要打了,不要……’她在心中呐喊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眼中流露着无尽的无助与哀伤。 此福额面对岳世斌如此凶猛的攻击,却毫不畏惧,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蔑。 “哼,就凭你也想杀我?”他一边回击着,一边大声吼道。 就在这打得热火朝天之际,又有几个人冲进来,皇上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赶了过来。 后面随进来的是瑞沐璇。 她当然不是随着皇上来的,而是凑巧赶到了一起,随在皇上身后来到了此处。 一见面前情景,皇上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着,怒不可遏地指着福额责骂道:“你这个不忠不义之人,这么多年来竟然一直还妄图篡位!” 声音在密室中如惊雷般回荡,既有王者威严,更有无尽愤怒。 岳世斌见皇上到此,立即停下手中攻击,往后退了几步,给皇上行礼。 福额也趁机收住剑,暗暗调整呼吸,若不是皇上前来,再过几招,恐怕自己就真的要被岳世斌拿下了。 他慢慢上了年纪,体力上就落了下风。 转身向着皇上,冷笑一声道:“哼,你还有脸说我吗?当年,你为了得到皇位可是用了不少不可告人的手段,您可真是不孝啊!” 皇上闻言,怒目而视,喝道:“放肆!福额,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福额嘴角上扬,轻蔑道:“哈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敢说你没有做过那些事?”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福额道:“你这乱臣贼子,休要血口喷人!” 福额则依然带着那轻蔑的笑,眼中的光芒如刀子般刺向皇上。 另一边,瑞沐璇来到福婷面前,眼神如炬,满是愤怒。 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冰冷而尖锐。“福婷,你竟然派人在小岛上暗杀我们,你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我们去岛上寻得福深、阻止我们打开地下秘宫,阻止我们抓拿福额?” 转回头看了看吃惊的岳世斌,又问:“还是为了杀死我,得到他?” 福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此时,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能在瑞沐璇口咄咄相逼的眼神下,步步后退。 另一边,其实根本就无话可谈的兄弟两个,终于撕破了脸,福额妄图冲上前去刺杀皇上,却被众多护卫死死阻挡,根本无法得逞。 岳世斌见此,立即上前,奋力阻拦。 福额边打边退,正退到了福婷的身边,伸伴手将她拉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将她当肉盾。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皆愣住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此时的福额连禽兽都不如了。 “福额,你,她可是你的女儿啊!”岳世斌大喊了一声。 “岳世斌,我警告你,你不许再上前,不然我就杀了她。”福额将宝剑搭在福婷的脖子上。 “阿玛,您怎么可以这么做。”福婷此刻的一颗心彻底凉了。 她的一双泪眼,看向对面的皇阿玛,倒要看看,在此时此刻,另一位阿玛是不是也将她当成了弃子? 还好,她看到了皇上犹豫的眼神。 “你们都往外退,不然我就杀了她。”福额红着眼睛向着阻着他的人不停的叫嚣着。 众人只好往后退,退出这间密室,可是室外大军早就阻住了右右通路。 福额依旧一边刀压在女儿的脖子上,一边大声喊着:“走开!都走开,不然我杀了他。” “你竟然以你婷儿的性命来要挟我们吗?不要忘记了,她是你的女儿。”皇上虽然面上冰冷,语气中多少也带了些颤抖。 “她也是你的女儿,你不是一直说将她当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吗?怎么,如今,也不想着保她性命了吗?你一向是最虚伪的。”福额继续反讽。 皇上知道此时与他说些别的也是没用,只好下最后通牒。“福额,你是跑不掉的,这里已经全部沦陷,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混蛋!混蛋,怎么就这么容易的失败了?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容易的一无所有了。” 第212章 朕给你与婷儿赐婚,不得抗旨。 福额说到怒处,手中的刀指向众人。“你,你们,这里面所有的人,皆是破坏我大计的罪人。” “福婷。”岳世斌见刀离开了福婷的脖子,连忙出声暗示福婷离开那个疯子父亲。 福婷也往前急迈步。 可福额却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领,硬生生的把她又给拽了回去。 低下头来,在女儿的耳边轻声问:“福婷,你也要在这个时候背叛我吗?” “阿玛,您就不要再反抗了,皇阿玛会念在兄弟一场的情份上放您一马的。”福婷只好含泪再劝。 没想到福额却怒吼一声。“不要再骗我了,你以为阿玛是个小孩子吗?他会放过我吗?是你了解他,还是我更了解他?” 皇上未应声,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怒目瞪着他。 福额的目光又转向其他几人,再道:“不要说皇上,就是这群人,问一下,哪一个可以放过我?哪一个不是杀了我才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福婷的眼泪流下来。 “哈哈,你又何必在此假惺惺,别忘记了,你是我的女儿,你的骨子里,流的是与我一样的血。”福额低头看一眼女儿,眼神中多些鄙夷。 深叹一口气,才又道:“成者王败者寇,我知道。阿玛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随阿玛一起走!” 福额的双眼充满了狠厉,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此刻却因狠厉而显得有些扭曲。 正欲对福婷下手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把飞镖如闪电般飞过,精准地打在福额的手背上。 福额“啊”地一声惨叫,手顿时一阵剧痛。 他猛地一抖,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愤怒地朝对面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贺无明站在队伍里,朝他笑一笑,大声道:“王爷,这飞镖原本是想还给你女儿的,可惜,本王爷也是大伤初愈,手上准头不够,不过,你们父女一家,还给你也是一样的。” 福额正欲发怒之时,身边的岳世斌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拉住福婷的胳膊,猛地将她从福额的怀中拽了出来。 福婷惊魂未定,面色苍白如纸。 然而,此时的福额已顾不得右手手背的疼痛,眼中只有愤怒。 见此时,岳世斌又来坏他好事,怒吼一声,朝着岳世斌狠狠刺出一剑。 岳世斌见状,毫不退缩,也是迅速的一剑迎击。 二人原本就仅仅几步的距离,中间就还有未逃离的福婷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为何,福婷一个急转身向着福额,伸开双臂拦住他,大喊一声。 “住手!” 可惜,福额的剑如毒蛇般朝着她的胸口猛刺过去,瞬间就没入了她的身体,鲜血汩汩流出。 岳世斌的剑也在同时刺入了她的后腰。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与痛苦,连忙收回剑上的力道。 福额却是嘴角勾一抹残忍的笑意,没有丝毫怜悯,咬牙切齿,竟然更加用力地推着剑,顶着福婷往前又猛冲了几步,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一剑上。 福婷的脸色越发惨白,她此时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疯狂的福额。 贺无明见状,怒不可遏,从斜刺里飞身一脚,狠狠地将福额踹飞出去。 嘴巴里还不忘记骂一句。“你可真够狠心,对女儿都如此,何况对别人呢!” 福额摔倒在地,却依然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全来拦本王。” 福婷重重地倒下了,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那鲜红的血液在地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 岳世斌忙抢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呆呆地看着她,双手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福婷……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福婷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她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福婷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她的目光在岳世斌和福额之间游移,仿佛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刚才,就在刚才,她的心中还无比的纠结,一边是自己的阿玛,一边是自己的爱人,她既想护着阿玛,又想护着岳世斌。 她心如乱麻般,见他们相互伤害,她无能为力,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护下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可是,自己的阿玛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岳世斌紧紧地抱住福婷,试图给她一丝温暖。“对不起……对不起……” 他反复地说着,声音哽咽。 福额倒在地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儿,咬牙切齿,心中只恨女儿一次又一次地坏了他的好事。 皇上快步上前抱起重伤的福婷,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看着她那凄惨的模样,只是不停的流泪。 看到瑞沐璇向他们走过来,福婷紧紧的抓住了岳世斌的手,将头依在他的怀中。 眼含热泪,无比虚弱的道:“哥哥!我很害怕,不要离开我。” 岳世斌低头安抚。“你不会有事的。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福婷看着满眼含泪的岳世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一句话却令瑞沐璇的心一下子凉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世斌哥哥,我有最后一个愿望,答应我,答应我好吗?”福婷艰难的说话,却手抚着岳世斌的脸,让他的目光正与自己相对。 “你说,你什么愿望?”岳世斌问。 “我要,要做二哥哥的妻。”福婷虽然说话厉害,却还是一字一顿的将每个字都说的清楚。 瑞沐璇浑身一个冷颤,站住在那里,看着岳世斌。 岳世斌抬头看了看紧咬着唇的瑞沐璇 又低下了头,心生犹豫。 “岳世斌,朕给你与婷儿赐婚,不得抗旨。”皇上此时声音有些颤抖的出声。 一瞬间,福婷和瑞沐璇的眼泪皆夺眶而出。 福婷含泪道谢。“多谢皇阿玛成全。” 瑞沐璇却“噗通”一声,双腿跪地,往上叩首,大声道:“皇上,您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也不能让一个将死之人害了为您几次冲锋陷阵的大将,这分明是在害他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甘,低垂的眼神中已充满了绝望。 第212章 朕给你与婷儿赐婚,不得抗旨。 福额说到怒处,手中的刀指向众人。“你,你们,这里面所有的人,皆是破坏我大计的罪人。” “福婷。”岳世斌见刀离开了福婷的脖子,连忙出声暗示福婷离开那个疯子父亲。 福婷也往前急迈步。 可福额却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领,硬生生的把她又给拽了回去。 低下头来,在女儿的耳边轻声问:“福婷,你也要在这个时候背叛我吗?” “阿玛,您就不要再反抗了,皇阿玛会念在兄弟一场的情份上放您一马的。”福婷只好含泪再劝。 没想到福额却怒吼一声。“不要再骗我了,你以为阿玛是个小孩子吗?他会放过我吗?是你了解他,还是我更了解他?” 皇上未应声,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怒目瞪着他。 福额的目光又转向其他几人,再道:“不要说皇上,就是这群人,问一下,哪一个可以放过我?哪一个不是杀了我才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福婷的眼泪流下来。 “哈哈,你又何必在此假惺惺,别忘记了,你是我的女儿,你的骨子里,流的是与我一样的血。”福额低头看一眼女儿,眼神中多些鄙夷。 深叹一口气,才又道:“成者王败者寇,我知道。阿玛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随阿玛一起走!” 福额的双眼充满了狠厉,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此刻却因狠厉而显得有些扭曲。 正欲对福婷下手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把飞镖如闪电般飞过,精准地打在福额的手背上。 福额“啊”地一声惨叫,手顿时一阵剧痛。 他猛地一抖,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愤怒地朝对面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贺无明站在队伍里,朝他笑一笑,大声道:“王爷,这飞镖原本是想还给你女儿的,可惜,本王爷也是大伤初愈,手上准头不够,不过,你们父女一家,还给你也是一样的。” 福额正欲发怒之时,身边的岳世斌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拉住福婷的胳膊,猛地将她从福额的怀中拽了出来。 福婷惊魂未定,面色苍白如纸。 然而,此时的福额已顾不得右手手背的疼痛,眼中只有愤怒。 见此时,岳世斌又来坏他好事,怒吼一声,朝着岳世斌狠狠刺出一剑。 岳世斌见状,毫不退缩,也是迅速的一剑迎击。 二人原本就仅仅几步的距离,中间就还有未逃离的福婷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为何,福婷一个急转身向着福额,伸开双臂拦住他,大喊一声。 “住手!” 可惜,福额的剑如毒蛇般朝着她的胸口猛刺过去,瞬间就没入了她的身体,鲜血汩汩流出。 岳世斌的剑也在同时刺入了她的后腰。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与痛苦,连忙收回剑上的力道。 福额却是嘴角勾一抹残忍的笑意,没有丝毫怜悯,咬牙切齿,竟然更加用力地推着剑,顶着福婷往前又猛冲了几步,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一剑上。 福婷的脸色越发惨白,她此时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疯狂的福额。 贺无明见状,怒不可遏,从斜刺里飞身一脚,狠狠地将福额踹飞出去。 嘴巴里还不忘记骂一句。“你可真够狠心,对女儿都如此,何况对别人呢!” 福额摔倒在地,却依然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全来拦本王。” 福婷重重地倒下了,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那鲜红的血液在地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 岳世斌忙抢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呆呆地看着她,双手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福婷……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福婷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她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福婷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她的目光在岳世斌和福额之间游移,仿佛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刚才,就在刚才,她的心中还无比的纠结,一边是自己的阿玛,一边是自己的爱人,她既想护着阿玛,又想护着岳世斌。 她心如乱麻般,见他们相互伤害,她无能为力,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护下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可是,自己的阿玛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岳世斌紧紧地抱住福婷,试图给她一丝温暖。“对不起……对不起……” 他反复地说着,声音哽咽。 福额倒在地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儿,咬牙切齿,心中只恨女儿一次又一次地坏了他的好事。 皇上快步上前抱起重伤的福婷,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看着她那凄惨的模样,只是不停的流泪。 看到瑞沐璇向他们走过来,福婷紧紧的抓住了岳世斌的手,将头依在他的怀中。 眼含热泪,无比虚弱的道:“哥哥!我很害怕,不要离开我。” 岳世斌低头安抚。“你不会有事的。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福婷看着满眼含泪的岳世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一句话却令瑞沐璇的心一下子凉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世斌哥哥,我有最后一个愿望,答应我,答应我好吗?”福婷艰难的说话,却手抚着岳世斌的脸,让他的目光正与自己相对。 “你说,你什么愿望?”岳世斌问。 “我要,要做二哥哥的妻。”福婷虽然说话厉害,却还是一字一顿的将每个字都说的清楚。 瑞沐璇浑身一个冷颤,站住在那里,看着岳世斌。 岳世斌抬头看了看紧咬着唇的瑞沐璇 又低下了头,心生犹豫。 “岳世斌,朕给你与婷儿赐婚,不得抗旨。”皇上此时声音有些颤抖的出声。 一瞬间,福婷和瑞沐璇的眼泪皆夺眶而出。 福婷含泪道谢。“多谢皇阿玛成全。” 瑞沐璇却“噗通”一声,双腿跪地,往上叩首,大声道:“皇上,您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也不能让一个将死之人害了为您几次冲锋陷阵的大将,这分明是在害他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甘,低垂的眼神中已充满了绝望。 第213章 一个点头的伤害 “瑞沐璇,这里有你什么事,你再乱说话,朕就立即将你赐死,离开这里,马上。”皇上震怒,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驱赶瑞沐璇。 有侍卫上前来抓起瑞沐璇就往外拖。 瑞沐璇只回头看着岳世斌,问一声。“岳世斌,这是你的选择吗?只要你说一声,我瑞沐璇不怕死。” 岳世斌低头看着怀中含泪的福婷,心中满是无奈和悲伤,又望着皇上那带些哀求的眼神,最终还是朝皇上点了点头。 当看到岳世斌点头的那一瞬间,瑞沐璇的眼神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她的眼眸深处,那原本炽热的光芒如风中残烛般熄灭,只留下无尽的灰暗。 身体猛地一震,似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重重击中,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她艰难地转着头,被拖行时,她没有反抗,整个人都僵硬机械。 发丝在空气中无力地飘动着,仿佛也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哀伤。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回过神来,只是淡淡的轻声道:“放开我,我会自己走。” 侍卫们知道她的身体,也不想为难她,纷纷放手。 瑞沐璇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肩膀微微耷拉着,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惫与无助。 迈步向前,脚步缓又而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那破碎的心尖上。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微小却让人心痛的泪花。 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更多的泪水涌出,可那微微颤抖的下巴却出卖了她极力隐藏的悲伤。 双手无意识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着,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福灵一见,忙追过去,扶住她。 瑞沐璇一怔,回头看了看福灵,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随着她们的离去,那落寞的背影在昏黄的光线中逐渐模糊,只留下一抹令人心碎的凄凉。 那长长的通道仿佛变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她与曾经的一切都远远地隔开,她就那样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之中,只留下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悲伤气息在弥漫、飘荡…… 秘宫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墙壁上的火把摇曳着,将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拉长,直至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贺无明看看岳世斌,又看看他怀中奄奄一息的福婷,再看看皇上,向皇上施一礼后,也是无声的离开了。 追出去,将失魂落魄的瑞沐璇和福灵拉上自己的马车,送回到小瑞王府。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蓝天白云下彩旗飘飘。 岳将军府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挂满了每一个角落,然而这看似喜庆的氛围却被一股浓浓的悲伤所笼罩。 岳世斌身着大红喜服,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新娘子福婷,缓缓地走向花堂。 福婷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生命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皇上静静地坐在一旁,神色凝重,眼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哀伤,不想再加掩饰。 寥寥无几的几位宾客们静静地站在两旁,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看着这对特殊的新人,心中只有怜悯和感慨。 从秘宫回来的瑞沐璇,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就那样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般呆呆地失魂落魄坐着。 她的眼神空洞到让人害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与她彻底割裂,离她远去得无影无踪。 无论周围的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那些话语都像是投入了无底深渊,没有激起丝毫涟漪,就那样消失不见。 她的脑海中,只有岳世斌面向怀中福婷的那个点头,那个曾经让她满心欢喜、充满期待的承诺,如今,却换了主人。 这一个点头,这一个承诺,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成为了被他无情背弃的残酷证明。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又渐渐暗下来,昏暗如墨的夜色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 瑞沐璇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 身影在这暮色中显得如此凄凉与无助,那无尽的伤心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让她几近窒息。 而痛的久了就会变成一种木然,这种木然又让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发生的一切。 她只能蜷缩在这黑暗的角落,独自舔舐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静静地等待着心中那如乌云般笼罩的阴霾能够慢慢散去。 可那悲伤却仿佛永远也化不开,如影随形地折磨着她。 她呆了一天,天亮的时候,她仿佛才从梦中转醒过来,却将众人皆推出了自己的屋子。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是,我此时只想好好的静一静,你们不用担心我,等我想明白了,我就会好起来。” 而后紧紧地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 那扇门,宛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隔绝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门外,是焦急万分、满心担忧的家人,他们束手无策,只能在外面踱步徘徊; 门内,则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瑞沐璇。 她对他们说只想静静,可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怎能真的静得下来。 一颗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疯狂啃噬着,每一下都带来无尽的痛苦,而那痛苦又与木然相互交织,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昏暗的光线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无力地洒在那一封封书信上,仿佛也在为这段破碎的爱情而哀伤。 此时,泪水才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将书信渐渐浸湿。 曾经,这些文字是她最珍视的宝贝,每一个字都仿佛闪耀着爱情的光芒,让她沉醉其中,满心欢喜。 她曾以为那就是永恒的爱情,是可以抵挡一切风雨的力量。 但如今,它们却如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无情地嘲讽着她曾经的天真与执着。 第213章 一个点头的伤害 “瑞沐璇,这里有你什么事,你再乱说话,朕就立即将你赐死,离开这里,马上。”皇上震怒,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驱赶瑞沐璇。 有侍卫上前来抓起瑞沐璇就往外拖。 瑞沐璇只回头看着岳世斌,问一声。“岳世斌,这是你的选择吗?只要你说一声,我瑞沐璇不怕死。” 岳世斌低头看着怀中含泪的福婷,心中满是无奈和悲伤,又望着皇上那带些哀求的眼神,最终还是朝皇上点了点头。 当看到岳世斌点头的那一瞬间,瑞沐璇的眼神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她的眼眸深处,那原本炽热的光芒如风中残烛般熄灭,只留下无尽的灰暗。 身体猛地一震,似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重重击中,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她艰难地转着头,被拖行时,她没有反抗,整个人都僵硬机械。 发丝在空气中无力地飘动着,仿佛也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哀伤。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回过神来,只是淡淡的轻声道:“放开我,我会自己走。” 侍卫们知道她的身体,也不想为难她,纷纷放手。 瑞沐璇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肩膀微微耷拉着,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惫与无助。 迈步向前,脚步缓又而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那破碎的心尖上。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微小却让人心痛的泪花。 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更多的泪水涌出,可那微微颤抖的下巴却出卖了她极力隐藏的悲伤。 双手无意识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着,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福灵一见,忙追过去,扶住她。 瑞沐璇一怔,回头看了看福灵,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随着她们的离去,那落寞的背影在昏黄的光线中逐渐模糊,只留下一抹令人心碎的凄凉。 那长长的通道仿佛变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她与曾经的一切都远远地隔开,她就那样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之中,只留下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悲伤气息在弥漫、飘荡…… 秘宫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墙壁上的火把摇曳着,将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拉长,直至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贺无明看看岳世斌,又看看他怀中奄奄一息的福婷,再看看皇上,向皇上施一礼后,也是无声的离开了。 追出去,将失魂落魄的瑞沐璇和福灵拉上自己的马车,送回到小瑞王府。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蓝天白云下彩旗飘飘。 岳将军府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挂满了每一个角落,然而这看似喜庆的氛围却被一股浓浓的悲伤所笼罩。 岳世斌身着大红喜服,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新娘子福婷,缓缓地走向花堂。 福婷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生命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皇上静静地坐在一旁,神色凝重,眼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哀伤,不想再加掩饰。 寥寥无几的几位宾客们静静地站在两旁,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看着这对特殊的新人,心中只有怜悯和感慨。 从秘宫回来的瑞沐璇,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就那样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般呆呆地失魂落魄坐着。 她的眼神空洞到让人害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与她彻底割裂,离她远去得无影无踪。 无论周围的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那些话语都像是投入了无底深渊,没有激起丝毫涟漪,就那样消失不见。 她的脑海中,只有岳世斌面向怀中福婷的那个点头,那个曾经让她满心欢喜、充满期待的承诺,如今,却换了主人。 这一个点头,这一个承诺,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成为了被他无情背弃的残酷证明。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又渐渐暗下来,昏暗如墨的夜色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 瑞沐璇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 身影在这暮色中显得如此凄凉与无助,那无尽的伤心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让她几近窒息。 而痛的久了就会变成一种木然,这种木然又让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发生的一切。 她只能蜷缩在这黑暗的角落,独自舔舐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静静地等待着心中那如乌云般笼罩的阴霾能够慢慢散去。 可那悲伤却仿佛永远也化不开,如影随形地折磨着她。 她呆了一天,天亮的时候,她仿佛才从梦中转醒过来,却将众人皆推出了自己的屋子。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是,我此时只想好好的静一静,你们不用担心我,等我想明白了,我就会好起来。” 而后紧紧地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 那扇门,宛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隔绝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门外,是焦急万分、满心担忧的家人,他们束手无策,只能在外面踱步徘徊; 门内,则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瑞沐璇。 她对他们说只想静静,可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怎能真的静得下来。 一颗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疯狂啃噬着,每一下都带来无尽的痛苦,而那痛苦又与木然相互交织,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昏暗的光线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无力地洒在那一封封书信上,仿佛也在为这段破碎的爱情而哀伤。 此时,泪水才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将书信渐渐浸湿。 曾经,这些文字是她最珍视的宝贝,每一个字都仿佛闪耀着爱情的光芒,让她沉醉其中,满心欢喜。 她曾以为那就是永恒的爱情,是可以抵挡一切风雨的力量。 但如今,它们却如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无情地嘲讽着她曾经的天真与执着。 第214章 一路顺风 瑞沐璇缓缓站起身来,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颤抖的双手将一封封信拿起,如同拿起一片片破碎的回忆,然后轻轻地放入火炉中。 看着那些书信在火中燃烧,如蝶儿般舞动,最后化为灰烬,她的心也仿佛随着那虚无一同消散。 她开始回望这段爱情。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考验都未能将他们分开,可为何如今却走到了这般田地? 她思索着,或许是认识的时间太短,虽然经历丰富,却终究未能真正了解彼此的内心。 她试着去原谅岳世斌,换位思考着,如果自己处在他的位置,是否会拒绝福婷,让她含泪而死? 然而,每一次这样的思考都让她感到痛苦与纠结。 她明白,自己无法做到那样的绝情,可她也无法接受岳世斌为了让福婷安心离去而如此伤害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那些伤痛、那些失望,如同阴影一般笼罩着她,让她无法释怀。 此时,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雨滴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悲伤与迷茫。 对爱情的信念一点点崩塌,而未来的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走,迷茫与困惑充斥着她的内心。 天黑下来了,福婷微微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岳世斌的脸,眼神温柔眷恋。 声音虽微弱却清晰地表达。“世斌,你知道吗?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深深吸引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岳世斌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紧紧地抱着福婷,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福婷继续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在瑞永祥离世的那一年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孤独的孤儿,是因为一眼见了你,对你的爱才又让我从那无尽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朝着岳世斌再微微一笑,将心里的话全部说给他听。 “我为了能嫁给你,也用了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我用飞镖打伤贺无明,是有好几个目的,我想让皇上知道,是阿玛不停的派人想杀他,是阿玛一再的因为要害皇上,而害了我的永祥,还差一点又让你也丢了性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杀你,根本就不顾我这个做女儿的。” 说到此处,因为愤怒,她咳嗽了好一会儿,有血从口边流出。 岳世斌抬起手,用帕子给她轻轻的拭着嘴边的血。 福婷看了看岳世斌,看了看她为自己擦血的手帕,又是惨然一笑,说话都变得沙哑了几分。 “当初,我见到了你枕头下压着的被你视若珍宝的手帕,那是瑞沐璇送你的!我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占据了你的心,我妒忌她,羡慕她。” 闭上眼睛,深叹口气,才缓缓又睁开眼睛道:“当我知道,你喜欢的姑娘是瑞沐璇时,我犹豫过,她毕竟是瑞永祥最心疼的妹妹,我与她抢她心爱的男人,是不是不好?” 说到此,又是淡淡一笑。“可是,人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纠结了不一会儿,我便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爱也是自私的,喜欢就去争,就去抢,无论是哪个,不必谦让,我的心也不允许我去做无聊的谦让。” 岳世斌依旧不说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 福婷闭着眼睛,更加的虚弱,却依旧是勾着嘴角带着笑意道:“瑞沐璇说的不错,我还派人去小岛追杀她。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只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的再睁开眼睛,仔细的盯着岳世斌看了再看。 终于叹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今日我是嫁了,可是也要死了,虽然有了个名分,却也害了你。” 岳世斌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滑落,滴落在福婷的脸颊上。 “世斌,等我走了以后,你就去找瑞沐璇!只要她愿意,我在另一个世界也会祝福你们的。”福婷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岳世斌依旧未应声,只是紧紧地握住福婷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渐渐亮了起来。福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轻轻地道出了此生的最后一句话。“世斌,谢谢你,我此生无憾。” 说完,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岳世斌却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紧紧地抱着她。 小瑞王府。 齐涵昱听到瑞沐璇的事情后,顾不得伤痛,前来探望。 询问着坐在面前依旧面无表情的瑞沐璇。“怎么回事?沐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啊!”瑞沐璇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应着。 眼里的泪花却又是一闪,忙转头躲开他询问而又心痛的目光。 “我听说是岳世斌他”齐涵昱说不下去,不想再让瑞沐璇心伤。 “不要再说这些了,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任何关系了。” 瑞沐璇又眨了眨眼睛,问齐涵昱。“听说,你要去英国疗伤,学习?” “是的。”齐涵昱点了点头。“那里的医疗技术好一些,我这条腿不想留下残疾,就要去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医治。” 瑞沐璇低头看了看他那条伤腿,垂了眸子道:“是我害你为我受了伤。” “怎么又说这些的,为了你,我是心甘情愿的。”齐涵昱一笑。 “我想与你一起去可以吗?照顾你,也去那里散散心,或者,也学习学习。”瑞沐璇抬起头看着他。 齐涵昱看了她好一会儿,只是问了一句话。“你想好了吗?” 瑞沐璇重重的点了点头。 稍一收拾,瑞沐璇带上福灵,陪着齐涵昱登上了去往英国的轮船。 瑞永康,温馨梦,贺无明,宋婉兮一起来送。 温馨梦拉着瑞沐璇的手,忍不住还是流泪。“沐璇,只有几天我与永康就成婚了,你就不会再等几日吗?” 瑞沐璇苦笑。“是啊!等你们的婚期等了许久,谁知道终是要错过了。” 回转头看着身边的齐涵昱。“我能等几天,可是他不行,还是要尽快的去医治才对他的腿恢复有好处。” “嗯!那你们一路顺风。”温馨梦只好慢慢放开瑞沐璇的手。 知道,有些人可以一辈子相守,有些人终是过客,是要分开的。 宋婉兮此时也走过来,与瑞沐璇抱了抱。“我的好妹妹,有些事,终是要自己放下的。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什么时候想来了,就回来。” “嗯!”瑞沐璇含泪点了点头。 挥手与众人道别,站在轮船上,再看着这一片即将远离的故土,瑞沐璇的心在流血,眼泪却倔强的不肯再流下来。 “沐璇,不要太难为自己了,该哭的时候就大声的哭出来。”齐涵昱手拄着拐杖,将瑞沐璇轻轻揽进怀中。 瑞沐璇的眼泪随着轮船的启动,彻底崩塌。 第214章 一路顺风 瑞沐璇缓缓站起身来,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颤抖的双手将一封封信拿起,如同拿起一片片破碎的回忆,然后轻轻地放入火炉中。 看着那些书信在火中燃烧,如蝶儿般舞动,最后化为灰烬,她的心也仿佛随着那虚无一同消散。 她开始回望这段爱情。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考验都未能将他们分开,可为何如今却走到了这般田地? 她思索着,或许是认识的时间太短,虽然经历丰富,却终究未能真正了解彼此的内心。 她试着去原谅岳世斌,换位思考着,如果自己处在他的位置,是否会拒绝福婷,让她含泪而死? 然而,每一次这样的思考都让她感到痛苦与纠结。 她明白,自己无法做到那样的绝情,可她也无法接受岳世斌为了让福婷安心离去而如此伤害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那些伤痛、那些失望,如同阴影一般笼罩着她,让她无法释怀。 此时,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雨滴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悲伤与迷茫。 对爱情的信念一点点崩塌,而未来的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走,迷茫与困惑充斥着她的内心。 天黑下来了,福婷微微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岳世斌的脸,眼神温柔眷恋。 声音虽微弱却清晰地表达。“世斌,你知道吗?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深深吸引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岳世斌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紧紧地抱着福婷,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福婷继续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在瑞永祥离世的那一年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孤独的孤儿,是因为一眼见了你,对你的爱才又让我从那无尽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朝着岳世斌再微微一笑,将心里的话全部说给他听。 “我为了能嫁给你,也用了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我用飞镖打伤贺无明,是有好几个目的,我想让皇上知道,是阿玛不停的派人想杀他,是阿玛一再的因为要害皇上,而害了我的永祥,还差一点又让你也丢了性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杀你,根本就不顾我这个做女儿的。” 说到此处,因为愤怒,她咳嗽了好一会儿,有血从口边流出。 岳世斌抬起手,用帕子给她轻轻的拭着嘴边的血。 福婷看了看岳世斌,看了看她为自己擦血的手帕,又是惨然一笑,说话都变得沙哑了几分。 “当初,我见到了你枕头下压着的被你视若珍宝的手帕,那是瑞沐璇送你的!我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占据了你的心,我妒忌她,羡慕她。” 闭上眼睛,深叹口气,才缓缓又睁开眼睛道:“当我知道,你喜欢的姑娘是瑞沐璇时,我犹豫过,她毕竟是瑞永祥最心疼的妹妹,我与她抢她心爱的男人,是不是不好?” 说到此,又是淡淡一笑。“可是,人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纠结了不一会儿,我便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爱也是自私的,喜欢就去争,就去抢,无论是哪个,不必谦让,我的心也不允许我去做无聊的谦让。” 岳世斌依旧不说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 福婷闭着眼睛,更加的虚弱,却依旧是勾着嘴角带着笑意道:“瑞沐璇说的不错,我还派人去小岛追杀她。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只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的再睁开眼睛,仔细的盯着岳世斌看了再看。 终于叹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今日我是嫁了,可是也要死了,虽然有了个名分,却也害了你。” 岳世斌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滑落,滴落在福婷的脸颊上。 “世斌,等我走了以后,你就去找瑞沐璇!只要她愿意,我在另一个世界也会祝福你们的。”福婷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岳世斌依旧未应声,只是紧紧地握住福婷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渐渐亮了起来。福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轻轻地道出了此生的最后一句话。“世斌,谢谢你,我此生无憾。” 说完,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岳世斌却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紧紧地抱着她。 小瑞王府。 齐涵昱听到瑞沐璇的事情后,顾不得伤痛,前来探望。 询问着坐在面前依旧面无表情的瑞沐璇。“怎么回事?沐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啊!”瑞沐璇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应着。 眼里的泪花却又是一闪,忙转头躲开他询问而又心痛的目光。 “我听说是岳世斌他”齐涵昱说不下去,不想再让瑞沐璇心伤。 “不要再说这些了,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任何关系了。” 瑞沐璇又眨了眨眼睛,问齐涵昱。“听说,你要去英国疗伤,学习?” “是的。”齐涵昱点了点头。“那里的医疗技术好一些,我这条腿不想留下残疾,就要去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医治。” 瑞沐璇低头看了看他那条伤腿,垂了眸子道:“是我害你为我受了伤。” “怎么又说这些的,为了你,我是心甘情愿的。”齐涵昱一笑。 “我想与你一起去可以吗?照顾你,也去那里散散心,或者,也学习学习。”瑞沐璇抬起头看着他。 齐涵昱看了她好一会儿,只是问了一句话。“你想好了吗?” 瑞沐璇重重的点了点头。 稍一收拾,瑞沐璇带上福灵,陪着齐涵昱登上了去往英国的轮船。 瑞永康,温馨梦,贺无明,宋婉兮一起来送。 温馨梦拉着瑞沐璇的手,忍不住还是流泪。“沐璇,只有几天我与永康就成婚了,你就不会再等几日吗?” 瑞沐璇苦笑。“是啊!等你们的婚期等了许久,谁知道终是要错过了。” 回转头看着身边的齐涵昱。“我能等几天,可是他不行,还是要尽快的去医治才对他的腿恢复有好处。” “嗯!那你们一路顺风。”温馨梦只好慢慢放开瑞沐璇的手。 知道,有些人可以一辈子相守,有些人终是过客,是要分开的。 宋婉兮此时也走过来,与瑞沐璇抱了抱。“我的好妹妹,有些事,终是要自己放下的。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什么时候想来了,就回来。” “嗯!”瑞沐璇含泪点了点头。 挥手与众人道别,站在轮船上,再看着这一片即将远离的故土,瑞沐璇的心在流血,眼泪却倔强的不肯再流下来。 “沐璇,不要太难为自己了,该哭的时候就大声的哭出来。”齐涵昱手拄着拐杖,将瑞沐璇轻轻揽进怀中。 瑞沐璇的眼泪随着轮船的启动,彻底崩塌。 第215章 喂,你这个傻子,还想放手吗? 一晃三年。 这三年里,异国他乡的校园中,瑞沐璇把自己沉浸在学习中,试图用知识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图书馆的灯光安静地洒在她的身上,她时常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默默地翻阅着书籍。 三年后,鹤山前,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齐涵昱从车上走下来,打扮的完全就是一个英国绅士。 下了车,回转身伸手过去道:“沐璇,下车,我们这里休息一下。” 岳世斌正巧从山上下来,走到这里,听到“沐璇”这个称呼,心就是一颤。 见前面车上一双高跟鞋先迈下车来,一个戴着宽边帽,烫着卷发,穿着洋服的小姐迈步下车来。 可脚一着地面,坑洼不平的地面让她没站稳。 齐涵昱忙伸手扶住她。“沐璇,小心啊,我说过这里不要穿高跟鞋。” “你也没有给我时间换嘛!”瑞沐璇的声音传来。 三年了,让岳世斌魂牵梦绕了三年的声音传来。 向着那个声音走过去,心中不由得想着:‘她与齐涵昱多么恩爱啊!’ 这般想着心却痛的钻心。 ‘沐璇,当初是我先放开了你的手,让你含泪离去。那一天看着你在轮船上趴在齐涵昱的怀中痛哭失声,我的心有多痛啊?我多想冲上前去抱住你,将你拥进怀里,可是,是我因为福婷,先拒绝了你。’ 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马车前。 好似一种魔力,瑞沐璇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心的悸动。 “这是哪里,莫不是鹤山?”她一手按着帽子,转头看向那座山。 转头间,岳世斌就默默的站在身后看着他。 山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脸庞,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两人的目光交汇,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岳世斌的眼中依然闪烁着光芒,脸庞依然英俊挺拔,只是多了一份沧桑和成熟。 瑞沐璇的眼中则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悲伤,有无奈,有怀念,还有一丝淡淡的爱意。 他们默默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眼神中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山风轻轻地吹过,吹起了他们的发丝,也吹起了他们心中那淡淡的涟漪。 许久之后,岳世斌轻轻地开口道:“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瑞沐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轻声应道:“嗯,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仿佛这三年的时光并没有让她忘记一切。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的心中都有着太多的感慨和无奈,太多的回忆和思念。 在这寂静的山风中,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充满欢笑和泪水的时光。 “天意!心有灵犀。” 齐涵昱将手递给车上蓝发碧眼的妻子,接她下车。 “你说他们这次会不会在轻言放弃啊?”齐涵意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岳世斌和瑞沐璇问妻子。 妻子不说话,只是含笑依在 齐涵昱的怀中。 瑞沐璇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只留下岳世斌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 身边传来齐涵昱气愤的怒吼声。“喂,你这个傻子,还想放手吗?” 岳世斌一愣,向他抱拳拱了拱手,向着瑞沐璇急追过去。 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京城第一家侦探社成立。 社长有两位女当家,一位是当初的顺天府女仵作宋婉兮,另一位便是从国外专门学习了犯罪心理学归来的瑞沐璇。 这一天,岳世斌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提着美食从马车上下来,正巧在侦探社门口遇到了也从马车上下来的贺无明。 他也是回身,从丫头怀里抱过自己家的女儿。 两人一见,皆是哈哈一笑。 贺无明道:“少将军,这是又来给自家夫人送美食来了?” 岳世斌回答。“是啊!王爷,这么巧,又遇到了。这也是来看夫人吗?” 贺无明笑点头。“没办法啊!谁让咱们两人的夫人这么能干啊!” 岳世斌也是随着笑,忽然记起一事道:“王爷,你说我们做个儿女亲家如何?” 贺无明点头。“我看不错。” 正说着话,又有一辆马车驶过来,也是慢悠悠的在面前停下来。 瑞永康扶着又大了肚子的温馨梦下车来。 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喂,你们两位,这么巧的吗?” “是啊!”贺无明笑着看他。“怎么,这是又要当爹了?” 瑞永康一听也是哈哈大笑,回道:“是啊!是啊!你说老三会不会是个女儿呢?将来与世斌的儿子成个娃娃亲?” 贺无明一听,将他往外一挡,冷下脸来道:“行了,行了,你那无论是不是女儿,也不能成娃娃亲啊!我老婆说了,近亲不好成婚,影响下一代。”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欢笑声一片。 此时,瑞沐璇与宋婉兮一起出走来,见到面前欢笑声一片,也是相视一笑,随着欢喜。 上前去,从岳世斌的手中抱过儿子,含笑问道:“今日又送了什么好吃的?够不够这么多人吃啊?” 岳世斌提了提手中的食盒,苦着脸回道:“看来,也许不够啊!” 瑞沐璇一笑。“行了,我的美食不与他们分享,我定了好吃的,一会儿便送过来了。走,大家先进去坐!” 回转身,欢欢喜喜的招呼着众人一起进入侦探社。 全书完 第215章 喂,你这个傻子,还想放手吗? 一晃三年。 这三年里,异国他乡的校园中,瑞沐璇把自己沉浸在学习中,试图用知识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图书馆的灯光安静地洒在她的身上,她时常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默默地翻阅着书籍。 三年后,鹤山前,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齐涵昱从车上走下来,打扮的完全就是一个英国绅士。 下了车,回转身伸手过去道:“沐璇,下车,我们这里休息一下。” 岳世斌正巧从山上下来,走到这里,听到“沐璇”这个称呼,心就是一颤。 见前面车上一双高跟鞋先迈下车来,一个戴着宽边帽,烫着卷发,穿着洋服的小姐迈步下车来。 可脚一着地面,坑洼不平的地面让她没站稳。 齐涵昱忙伸手扶住她。“沐璇,小心啊,我说过这里不要穿高跟鞋。” “你也没有给我时间换嘛!”瑞沐璇的声音传来。 三年了,让岳世斌魂牵梦绕了三年的声音传来。 向着那个声音走过去,心中不由得想着:‘她与齐涵昱多么恩爱啊!’ 这般想着心却痛的钻心。 ‘沐璇,当初是我先放开了你的手,让你含泪离去。那一天看着你在轮船上趴在齐涵昱的怀中痛哭失声,我的心有多痛啊?我多想冲上前去抱住你,将你拥进怀里,可是,是我因为福婷,先拒绝了你。’ 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马车前。 好似一种魔力,瑞沐璇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心的悸动。 “这是哪里,莫不是鹤山?”她一手按着帽子,转头看向那座山。 转头间,岳世斌就默默的站在身后看着他。 山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脸庞,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两人的目光交汇,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岳世斌的眼中依然闪烁着光芒,脸庞依然英俊挺拔,只是多了一份沧桑和成熟。 瑞沐璇的眼中则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悲伤,有无奈,有怀念,还有一丝淡淡的爱意。 他们默默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眼神中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山风轻轻地吹过,吹起了他们的发丝,也吹起了他们心中那淡淡的涟漪。 许久之后,岳世斌轻轻地开口道:“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瑞沐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轻声应道:“嗯,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仿佛这三年的时光并没有让她忘记一切。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的心中都有着太多的感慨和无奈,太多的回忆和思念。 在这寂静的山风中,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充满欢笑和泪水的时光。 “天意!心有灵犀。” 齐涵昱将手递给车上蓝发碧眼的妻子,接她下车。 “你说他们这次会不会在轻言放弃啊?”齐涵意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岳世斌和瑞沐璇问妻子。 妻子不说话,只是含笑依在 齐涵昱的怀中。 瑞沐璇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只留下岳世斌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 身边传来齐涵昱气愤的怒吼声。“喂,你这个傻子,还想放手吗?” 岳世斌一愣,向他抱拳拱了拱手,向着瑞沐璇急追过去。 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京城第一家侦探社成立。 社长有两位女当家,一位是当初的顺天府女仵作宋婉兮,另一位便是从国外专门学习了犯罪心理学归来的瑞沐璇。 这一天,岳世斌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提着美食从马车上下来,正巧在侦探社门口遇到了也从马车上下来的贺无明。 他也是回身,从丫头怀里抱过自己家的女儿。 两人一见,皆是哈哈一笑。 贺无明道:“少将军,这是又来给自家夫人送美食来了?” 岳世斌回答。“是啊!王爷,这么巧,又遇到了。这也是来看夫人吗?” 贺无明笑点头。“没办法啊!谁让咱们两人的夫人这么能干啊!” 岳世斌也是随着笑,忽然记起一事道:“王爷,你说我们做个儿女亲家如何?” 贺无明点头。“我看不错。” 正说着话,又有一辆马车驶过来,也是慢悠悠的在面前停下来。 瑞永康扶着又大了肚子的温馨梦下车来。 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喂,你们两位,这么巧的吗?” “是啊!”贺无明笑着看他。“怎么,这是又要当爹了?” 瑞永康一听也是哈哈大笑,回道:“是啊!是啊!你说老三会不会是个女儿呢?将来与世斌的儿子成个娃娃亲?” 贺无明一听,将他往外一挡,冷下脸来道:“行了,行了,你那无论是不是女儿,也不能成娃娃亲啊!我老婆说了,近亲不好成婚,影响下一代。”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欢笑声一片。 此时,瑞沐璇与宋婉兮一起出走来,见到面前欢笑声一片,也是相视一笑,随着欢喜。 上前去,从岳世斌的手中抱过儿子,含笑问道:“今日又送了什么好吃的?够不够这么多人吃啊?” 岳世斌提了提手中的食盒,苦着脸回道:“看来,也许不够啊!” 瑞沐璇一笑。“行了,我的美食不与他们分享,我定了好吃的,一会儿便送过来了。走,大家先进去坐!” 回转身,欢欢喜喜的招呼着众人一起进入侦探社。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