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的赤霞珠》 第1章 梆子:两个有钱的傻子 今天一大早便起了氤氲大雾,a国机场早早便挤满了拿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乘客,大家都是一脸担忧的神色,心想到底我的航班会因为大雾天气晚点多少分钟才能起飞呢?机场空旷的地方不时传来广播,提醒乘客留意自己所搭乘的航班信息,而机场各角落里高挂着的电子显示屏幕上,则不断滚动播放着航班信息,其中不少用红色底标识出来的便是晚点的航班。有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子显示屏看航班信息,生怕登机口一不小心就改变了,有的人则沮丧地坐在又高又大的行李箱子上排队等候着进安检,有的人则着急地打手机想修改航班,希望早点离开人潮熙熙攘攘的机场。 然而,在人群中有一个穿着黑色笔挺西装、身材高挑的男子却迈着稳健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向安检口,他身旁两侧还有四个像是保镖的壮汉,帮他挡开杂乱的人群,让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戴着一个又大又圆的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且他没有携带任何行李,只是拿了一只限量版的星巴克七彩水晶保温杯在手上,而那水晶杯与他手绳上戴着的一颗耀眼的暗红色珠子相辉映,这很好地衬托出了他的高贵与气势。 “这个男人莫不是什么大明星?”一个身材苗条的空姐拿着行李箱对她身旁的伙伴说。她的伙伴看起来要年长几岁,也透着成熟女人的几分韵味,她瞥了那个男子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说:“艾琳,这个男人是我们航空公司的客户,叫魏成俊,你以前没有见过他吗?”那个身材苗条的空姐摇了一下头,试探着问:“他看着确实像有钱人,看身材也是一个帅哥,只是不知道一会儿他是否会坐我们的航班?”“我今早在值班的名单中看到过他的名字,你今天不正当值吗?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了。魏成俊可是a国出了名的陶瓷大王,有的是钱!”那个成熟一点的空姐用鼓励的眼神对艾琳说。 此时,魏成俊正在通道过安检,一个长了满脸雀斑的男安检员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水晶保温杯,对他冷冷地说:“先生,杯子里的水请喝一口?”魏成俊刚才被安检人员叫他脱了墨镜,脸色已变得有点灰暗,这时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用带着怒气的英文对安检员说:“我的杯子里没有水,只有白色的……算了,反正你们今天谁也不能碰我的这个杯子!”魏成俊欲言又止的神情让那个安检员感到更好奇了,他拿出一张安检注意事项想教育魏成俊。这时,魏成俊身后的助理杰克飞快走到那个安检员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那个安检员听了,脸部肌肉绷紧了一下,垂眸看了一下那个水晶保温杯,然后带着怜悯的神色,摆了一下手,示意魏成俊可以顺利通关了。 “长官,刚才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让魏成俊通关了?难道就因为他是有钱人?他的保温杯里到底装着什么?”一个新来的安检小伙子疑惑地问刚才长着满脸雀斑的安检员。长着雀斑的安检员叹了一口气说:“你别看这魏成俊是一个有钱人,有时有钱人比我们穷人的日子过得更不舒心!你还年轻,日后你就知道了。”那个小伙子还想追问关于保温杯的事,但他的长官却一脸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他便只好乖乖地干活去了。 魏成俊的航班只晚点了半小时,他和他的助理安全登机了。杰克坐下后,便有点不安地看着他身边仍旧戴着墨镜,靠在座位上的老板,他侧头对魏成俊低声说:“老板,今天这航班的人有点多,而且晚点了半小时,要不是我们赶着回中国,我肯定会为你订更舒适的航班的。”魏成俊把水晶保温杯拽在怀里,不以为然地回答:“杰克,她喜欢热闹,这航班人多正好。你说她是不是已经跟在我们后面登机了。”杰克听了,额头冒出几颗黄豆似的汗珠,用颤抖的声音说:“老板,你别说这些。怪吓人的!”魏成俊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摸了一下手绳上的暗红色珠子,却不再说话,半闭着眼睛休息去了。 “艾琳,你看你的白马王子就在那边,快去给他倒杯咖啡。”美莲达指了一下魏成俊所在的座位,微笑着对艾琳说。艾琳红了脸,连忙双手捧着一个又宽又大的托盘,上面有咖啡壶和一瓶红酒,向着魏成俊所在的机舱座位方向缓缓走了过去。明明魏成俊坐在靠窗的位置,而杰克坐在通道边上,但艾琳却不问杰克,直接弯了腰低下头,身子向前倾,用温柔的声音询问魏成俊:“魏先生,您要来一杯咖啡或红酒吗?”魏成俊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他心想,无论是外国热情奔放的女子,还是中国温柔内敛的佳人,与他主动搭讪或向他抛媚眼的都太多了,虽然他面前的空姐是经过n航空公司严格挑选的美人,声音也是温暖柔软的,但他现在连看一眼的欲望也没有。 艾琳又在魏成俊身前唤了几声,他觉得有点厌烦了,于是脱了墨镜,瞪了一眼艾琳,冷冷地对她说:“小姐,我不口渴。请不要打扰我休息!”艾琳终于看清了魏成俊的脸,那是一张白皙而冰冷的俊脸,脸上的双眸冰冷却透着孤傲,高高的鼻梁像鹰隼似的霸气,而他厚厚的嘴唇微微翘起,让人觉得他仿若童话故事里被关在牢里等待被公主拯救的王子。艾琳呆怔住了,杰克连忙高声唤醒她:“小姐,我的老板已说了不口渴,请马上离开!”艾琳回过神来,却没有放弃,她突然发现魏成俊怀里的保温杯子,便对他说:“魏先生,原来你自己带了杯子,要不要我帮你加点温水?”还没等魏成俊回答,艾琳便上前想夺过他怀中的保温杯。魏成俊马上警觉地用左手拨开艾琳的手,然后右手死死攥紧了手中的杯子,用眼角凌厉的余光瞪了眼前的美女空姐一眼,怒气冲冲地说:“别碰我的杯子!赶紧给我拿个纸杯倒点红酒来。”艾琳被魏成俊带着怒气的声音吓得怔住了,她心想,不就是一个保温杯吗?怎么碰一下就发那么大的火,难不成里面装的是天上神仙的琼浆玉液不成?不过他既然提出了要求,自己就给他倒一杯红酒。 艾琳回到工作舱用纸杯倒了一杯红酒,正准备拿到魏成俊跟前,却被美莲达喊住了,她手里拿了一张便笺纸,一下就把它贴到了纸杯的侧面。“把你的手机号码与姓名贴上,然后告诉他有需要就找你,你懂的?”美莲达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神色,对一脸茫然的艾琳说。艾琳给美莲达回了一个感激的微笑。当魏成俊用纤长的手指接过艾琳递到他面前的红酒时,艾琳才发现他又重新戴上了墨镜,这人怎么总是戴着墨镜?是不想别人看清他双眸下隐藏着的情感吗?艾琳心里对魏成俊产生了无限的好奇,导致她竟然没有松开纸杯,此时飞机受到了不期而至的气流冲击,她没能站稳,竟然差点扑进了魏成俊的怀里。 魏成俊用手推开了艾琳,然而红酒却洒落在了他的胸前,他连忙用手解开了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了几分白皙修长的颈脖与厚实的胸肌,性感得让艾琳看得羞红了脸。“老板,你胸口的衣服和你手绳上的珠子都被红酒浸湿了!”杰克惊讶地对魏成俊喊。魏成俊连忙脱下墨镜,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手绳上的珠子。艾琳看见眼前的帅哥脸色变得灰暗,双眼通红,估计他就要发火骂人了,她连忙说:“先生,对不起!刚才是飞机遇上了气流,我才不小心……”魏成俊看到艾琳一脸尴尬和害怕的神色,咬了一下牙忍住了火气,便独自去洗手间换衣服,然而他却仍旧不肯放下他的宝贝保温杯,拿着它一起去了洗手间。 艾琳回到工作舱,向美莲达说了她刚才把红酒洒在魏成俊衣服上的事。不料,美莲达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阴沉着脸说:“艾琳,看来我小瞧你了,你可真会撩人!这下魏先生肯定会记住你的。”艾琳尴尬地笑着说:“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他好像对他手绳上的珠子很在意,我看那珠子也挺普通的嘛,难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美莲达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那珠子叫赤霞珠,我之前在a国的古玩集市上看到过,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太婆开了一个天价,听说她每天在那里,只等着卖给有缘人,反正我是觉得这个老太婆疯了,但想不到居然有魏成俊这样的有钱傻子,竟然当真买了这玩意儿当宝贝戴在了手上。” “我看今天航班上的有钱傻子不止他一个,我刚就碰见一个,比魏成俊更呆更傻的。”安吉儿听见艾琳与美莲达聊天,她也上来聊上了,“那人也坐在舱,他一上飞机就抱着一个电脑收邮件,我上前跟他说飞机上没有网络,收不了邮件,他却不肯关上电脑。后来,我看他还拿起了一支又旧又粗的圆珠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像中了邪似的。”艾琳听了,眨了一下眼睛说:“可能那人是华尔街的大忙人,随时准备着接收股市资讯,随时计算着利益得失?” “呵呵!就他?一个穿l牌牛仔裤与n牌球鞋的高个子,肯定不是什么华尔街的金牌经纪人。那种人我见过,全身一副职业西装,穿的皮鞋绝对不比我的c牌高跟鞋便宜。”安吉儿冷笑一声,小心抚弄着在a国刚弄好的指甲压花说。艾琳垂眸看着安吉儿的指甲花纹,忍不住好奇心,又追问:“那你瞧见他纸上都写的什么呀?” “我偷偷在他背后瞄了一眼,这人好像在纸上画了好几张结婚请柬。肯定是的,我还看见过他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也是一张结婚请柬,上面写了新娘与新郎的姓名,我记得新郎的姓好像是姓魏,不对!纸上画的结婚请柬新郎的姓是唐。”安吉儿一边歪着头回忆,一边对艾琳漫不经心地嘟囔着。艾琳摇晃了一下安吉儿的手臂,着急地追问:“到底新郎的姓是什么呀?为什么一会儿姓魏,一会儿又姓唐的?” 第2章 飞机遇上气流 这几个空姐的疑问,恐怕只有我这一丝幽魂可以回答了。我是谁?我又在哪里?首先,我就是那个结婚请柬上的新娘,我叫慕容嫣。我的新郎则是魏成俊,那个戴着墨镜的贵公子——a国的陶瓷大王。我将结婚请柬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我的好朋友,应该称他为我的男颜知己才对,虽然他远在e国,但我一直和他保持着邮件与电话的联系,什么心事都跟他说,因此这个叫唐毅龙的男子是我唯一的男颜知己。 至于我现在哪里?肯定在飞机上,刚才艾琳挑逗我未婚夫魏成俊的一幕,我都看在眼里了,醋坛子一早打翻了好几个,只可惜作为一丝幽魂的我,只能干看着,不能上前给这种女人一点颜色看看。为什么变成一丝幽魂的我,脾气竟然变得这么暴躁了?魏成俊这样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想接近他的年轻貌美女子多得去了,以前我怎么就能忍,死了反而忍不住了呢?不就是一个想傍大款的空姐吗?难道姐还怕了不成? 人们常说:无风不起浪,要怪也应该怪那魏成俊天生一副好皮囊,到处招蜂惹蝶的。我生气地咬了一下牙,想跺一下脚表示我的不满,然而在飞机的洗手间里,空间实在太狭窄了。不对!我魂魄安放的空间怎么居然小得可怜,我现在只能附在一颗赤霞珠里。魏成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不是应该买一个漂亮的陶瓷骨灰盒子,把我好好放在里面带回中国吗?现在怎么只把我的骨灰放在……难道连这点钱你也想省?看来,你对我的爱也不怎么深吗?我慕容嫣发誓,如果有来世,我绝对不会再爱上你这样虚情假意的人! “快来人!帮我撞开这洗手间的门,我们老板在里面半天了,也不见他出来,我担心他想不开。”杰克找来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空乘服务员,在洗手间门外着急地对他说。这时,听见里面传来魏成俊的声音:“杰克,别乱讲话!这门锁好像卡住了,快帮我把门弄开。”杰克是个大嗓门,他的声音引来了机舱上许多乘客的目光,有的人甚至窃窃私语起来,更多的人则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男空乘服务员连忙用身体去撞洗手间的门,艾琳知道魏成俊被困在洗手间里,也匆忙赶了过来。 “呯”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终于被撞开了,魏成俊戴着墨镜从众人的注目礼中走了出来,他怀里还是紧紧地攥着那个七彩保温杯。艾琳看见他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她爱这样高冷的帅哥,于是壮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魏先生,你还好?”魏成俊转身向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好像听不见艾琳的话似的。 在魏成俊快要到自己的头等舱座位前时,他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给抓住了手臂。“魏成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容嫣呢?她在哪里?”唐毅龙从刚才洗手间的热闹中发现了魏成俊,他恨自己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情敌跟自己在同一架航班的同一机舱内,而他居然没有及早发现。魏成俊一把甩开唐毅龙的手,对他冷冷地说:“只有我一个人了,容嫣她……她不在了。”唐毅龙听了,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一把抓住魏成俊的衣领,瞪大双眸,厉声说:“你给我说得明白一点,什么叫她不在了?”魏成俊并没有被唐毅龙的气势吓倒,他一把脱下墨镜,挣脱开对方的拉扯,怒目圆睁地对唐毅龙高声说:“慕容嫣是我未婚妻,她生也好,死也罢,她这一辈子都只会是我魏成俊的人,还轮不到你唐毅龙来管我们之间的事。” 真是救命!两个大男人在飞机舱里为了一个死去的我这样争吵得红了脸,有意思吗?魏成俊是知道我有一个男颜知己叫唐毅龙的,但他们其实没有真正见过面,只是我给他们看过彼此的一些照片。因为唐毅龙和我不在一个国家,只是保持着邮件与电话联系,因此魏成俊也只能暗地里吃醋,从来没有把唐毅龙放在眼里。反正我慕容嫣最早的男颜知己是他,又不是唐毅龙,是魏成俊先认识的我,而我们之间的爱情长跑近十年,他唐毅龙认识我才几年?只是大学时相处了几个月,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唐毅龙就出国留学了,临行前我送了他一支又粗又笨的圆珠笔,上面刻了我的名字,想不到他一直带在身边,刚才他正是用这笔在纸上乱涂乱画来思念我来着。 杰克看见唐毅龙与魏成俊吵了起来,连忙上前劝架,说:“这位唐先生,我们老板心情不好!你别跟他过不去。毕竟死的是他的未婚妻。”唐毅龙一脸错愕地转头看向杰克,用悲伤的眼神问他:“你刚才说谁死了?魏成俊的未婚妻?不可能!我上周五才收到容嫣给我发的电子邮件,上面不是邀请我回中国参加她与魏成俊的婚礼吗?” 杰克这下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个高个子男人是他死去的准老板娘朋友,可那个女人确实是死了的,现在也只有他能为老板摆脱目前的尴尬场面了。于是,杰克对唐毅龙说:“唐先生,慕容小姐她是前几天在a国遇上车祸去世的。当时我们老板不在她身边,现在他伤心得很,请你不要找他的茬了!”唐毅龙证实了我的死讯后,怎么控制得住!只见他重新把怨恨的目光投向魏成俊,右手用力掐紧对方的喉咙,高声说:“魏成俊,我把慕容嫣让给你,你却没有好好保护好她!今天我就掐死你,让你到下面陪她。” 魏成俊这傻子,被唐毅龙掐得快要断气了,居然也不挣扎一下,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两眼无神地盯着唐毅龙,仿佛真想下忘川陪我的样子。我在一旁看着魏成俊痛苦的表情,心疼地对着唐毅龙大喊:“快放手,快放开他!”可唐毅龙哪里能听见一个幽魂的叫喊。我只好一把抓起魏成俊的手,对着他大喊:“你赶紧推开他,你难道不怕死?再说,你不是还没把我带回故乡好好安葬吗?”虽然魏成俊看不见我,但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听懂了我的心思。他果然用力撞了唐毅龙的胸膛一下,这时杰克也上前用力掰开唐毅龙的手指,挡在了两人中间。 魏成俊咳嗽了两声,缓过一口气来,对着唐毅龙肃然说:“你想杀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先把容嫣带回中国安葬好,之后任由你处置。”艾琳在一旁,看见魏成俊脖子被掐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指甲红印,连忙找了一条热毛巾,递给魏成俊说:“魏先生,你快用热毛巾捂一下脖子,回头小心红肿的伤痕难散。”魏成俊接过热毛巾,看了一眼艾琳,柔声说:“谢谢!”唐毅龙看见了这一幕,嘴角一撇,用讥笑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先生果然是人见人爱!未婚妻刚去世几天,就急着找下一个了吗?” 果然是我的好男颜知己,替我抱打不平来了。我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大学时期,阿龙对我的呵护与体贴,帮我到图书馆占座位,打饭时帮我排队之类的场景,那甜腻腻的感觉真让人回味。当我回过神来,却发现魏成俊与唐毅龙两个人竟然在舱打了起来。这次是魏成俊先动的手,他一拳打在唐毅龙的胸口上,带着怒气说:“姓唐的,别在这里揶揄我!虽然我和慕容嫣只在a国相处了一周就订婚了,但我们可是有十年的感情基础的。我对她的深情不比你少一分一毫。”唐毅龙被打了胸口,也用力还击,照着魏成俊的脸上就是一拳,恶狠狠地说:“你就是这张脸长得好看,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今天老子就要替容嫣出气,教训一下你这伪君子!什么十年深情?你让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若喜欢她,为何不早点回中国?偏要带她去a国,害她死在了异国他乡!” 魏成俊被唐毅龙打得嘴角流血,左脸肿起一大块,他盯着唐毅龙充满怒火的双眸,冷笑着说:“你不是也喜欢她吗?你不是也没有早点回中国追求她吗?我看你就是怕,怕听到她说心里真正爱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是在火上浇油,唐毅龙被彻底激怒了,他用力地一拳一拳打在魏成俊的脸上、身上。杰克上前劝架也被唐毅龙打了好几拳。这时,机舱的安防人员上前及时制服了唐毅龙,并警告他犯了航空法规,飞机着陆后要把他转交到中国航管局下面的派出所关押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一个是我的未婚夫,一个是我的男颜知己,想不到我的死竟然让他们有这样的下场,一个被打得趴在地上,一个要被送进派出所。我急得在旁边直跺脚,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忽然,飞机广播里响起了报警声,机长在广播里说:“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在这里我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我们遇上不明强气流了。一会儿我会尽最大努力控制住飞机,请大家坐在自己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这气流来得实在太及时了!我转忧为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然而,等魏成俊和杰克重新坐回到机舱的座位上,而唐毅龙被绑在座位上后,我感觉到了强气流的巨大冲击,听到了在机舱内一些胆小的妇人不断哭喊着,还夹杂着几个小孩的哭闹声,再看机舱内的灯光,居然也变得忽明忽暗了。作为一丝幽魂的我,居然也被机舱内的骇然气氛感染了,吓得趴在魏成俊身上。这时我才发现他被唐毅龙打惨了,两边脸肿了起来,嘴角边还挂着一丝血迹,眼眶也裂开了,两眼无神,完全失去了我昔日印象里的男神模样。我心疼了,伸手去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也不管他是否能感觉到我的存在。魏成俊在气流的冲击中绷紧了身子,用手紧紧捏住手绳上的赤霞珠,口里低声呢喃着:“容嫣,带我走,我想再爱你一次!如果有来生,我绝不让你再追着我跑了,我会好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不断转动着的,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也不管你甘心不甘心。它就是喜欢捉弄人!在剧烈的气流冲击下,我感觉到飞机在不断下滑,而机舱不知在中间的什么位置竟然穿了一个大窟窿,气流冲进机舱,将人连座位一起刮倒,而飞机行李架上的大大小小行李包裹也纷纷被掀落。魏成俊趴在地上,脚被座椅压着动不了,刺骨寒冷的气流将他受伤的脸吹得变了形,像是一个被吹胀的气球。然而他却顶着气流的巨大冲击,伸手想去捡起不远处他的七彩水晶保温杯,而那杯子却被气流吹裂了一角,杯子里的白色粉末终是被吹散在空中,他痛哭流涕,大声喊:“不要!容嫣,不要离开我!” 那白色的粉末正是我的骨灰,我感觉自己的魂魄与骨灰都被气流吹到了天空中,眼前的云海层层叠叠的,像似的甜腻,又像爱人的唇瓣一样厚实柔软,更似他的怀抱一样温暖,真想再抱一次我的爱人。此时,天边的晚霞从云层交错的边上缓缓升起,为白云镶嵌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边,照亮了我的双眸,融化了我的身体,让光来得更猛烈些!我只想追逐我的心中所爱,即使追逐的后果是粉身碎骨,我也绝不后悔! 第3章 遇上航班晚点被点名 “小姐,快醒醒!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吵得我头痛。”一位大妈拖着一个笨重的旧行李箱,推了几下坐在机场候机室座位里熟睡的我,对我大声说。我擦了一下嘴角边的口水,看着眼前的大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昨晚加班到两点,今早赶来机场太困了,刚睡着了。我现在就接电话。”我连忙拿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一边推着自己十八寸的kitty猫行李箱,一边走到过道上接电话。 “我的大小姐,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查到你今天早上的航班晚点了一个小时,你现在登机了吗?”电话那头的莫妙娜着急地问我。我轻轻扭动了一下脖子,才从朦胧睡意中醒来,连忙说:“娜娜,我刚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我死了。还不知道现在能否登机,我现在马上去查看一下电子屏幕的航班信息。求你别骂我了!”我话音刚落,就听到机场广播里的寻人播报:慕容嫣小姐,请到a15登机口,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慕容嫣小姐…… 怎么又被点名了,我连忙拖着行李箱向a15登机口狂奔,电话那头传来莫妙娜的叫骂声:“慕容嫣,你这猪头,还不快跑!这次去上海的航班是全价机票,回头公司不给你报销,让你自己掏腰包,到时候看你怎么办?”我已经顾不上挂电话了,只知道如果误机了,得吃一个月泡面才能抵得上这次全价航班的机票。我心急如焚地一路狂奔,心想就让莫妙娜的叫骂声陪我一起狂奔,谁让她是我最好的闺蜜呢! 幸好我出差的习惯是在路上穿运动鞋,行李箱里带一双高跟鞋,等到了酒店再换上,因此我觉得自己一定能以全速跑到登机口,然后从容登机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跑到一处拐角时,我突然感觉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幸好我扶住了路中间快速行人步道的扶手,这才站稳了身体。可我瞧了一下左脚的鞋子,这双陪伴我跑了十几个城市的a牌子跑鞋,居然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了。看着鞋头露出的两根脚趾,我咬了一下牙,当机立断脱下了跑鞋扔到路边,然后迅速打开行李箱翻出了我的高跟鞋。虽然我从未试过穿高跟鞋跑步,但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我也只有奋力一试了。 当我狼狈地穿上高跟鞋,准备继续向前狂奔时,我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不小心从行李箱内把新买的蕾丝花边胸罩也翻了出来,甩到了路中间。我穿着高跟鞋稍微弯了一下腰正想伸出手去捡自己的胸罩,又怕被旁人看见耻笑,于是,我机智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副苍蝇墨镜戴上,那是我早前准备好在机舱里睡觉用的,现在正好拿来遮丑。不料,一辆电瓶车不知从何处朝我飞快开了过来,我连忙捡起地上的胸罩就往后跳开。 “小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吗?想死也不要选这儿。”电瓶车上跳下一个穿着西服的胖子,向我大声嚷。我定了一下神,才发现原来自己现在正处于机场快速行车道上,刚才肯定只顾着跑,没看清楚路了。我自知理亏,像做贼似的低头想偷溜,却听见电瓶车上坐着的另一个男子开口问我:“小姐,你是不是很赶时间?”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温暖如三月春风,吹在我心尖上都要发芽了。 我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电瓶车上的男子,虽然他也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但他的鼻子还是那么高高的,嘴唇还是那么厚实,声音还是那么温暖。然而,前世的记忆仍在,我知道今天我在机场一定会遇上他,但只要我不与他相认,总归可以避开上一世的孽缘。上一世正是在机场,我与魏成俊意外相遇了,我也是差点误机,他是航空公司和机场的客户,让我跟他上了专用的电瓶车,然后我感激地给他留了国内的手机号码,再然后我们就旧情重燃了。 “小姐,如果你真的赶时间,我可以让我的助理开这专用电瓶车送你到登机口。”魏成俊看我呆愣住了,手里还握着胸罩,觉得我一定是吓坏了,于是走下了电瓶车,半蹲下身子想看清楚我的脸。我回过神来,一边强装镇定地把胸罩放回行李箱,一边赶紧背对着魏成俊说:“这位先生,我刚被广播点名了,确实赶时间,谢谢你的帮忙!”话音刚落,我便不客气地拿着行李箱迅速登上了电瓶车。魏成俊见我一副着急的样子,便只好让他的助理杰克开车送我。 电瓶车刚开出去几步,我便看见魏成俊飞快地跑了几步追上来,向我招手喊:“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连忙扶着墨镜,低头把脸埋在行李箱后面,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声:“没有!”杰克瞥见我似乎不想搭理他的老板,就好心地把车开快了一点。就这样,我以为自己轻轻松松地摆脱了和魏成俊的相遇,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登机去上海了。 “老板,那位小姐顺利登机了,你可以放心了!”杰克摆出一副邀功的模样,对端坐在候机室宽大沙发上,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的魏成俊说,“但老板,我们不是今天凌晨刚归国吗?为何飞机一着陆,你就特意来候机楼走这一趟?难不成刚才那位小姐是你的旧情人?但她看起来好像不认识你。” 魏成俊轻轻舔了一下咖啡上的心形拉花泡沫,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飞机起起落落,好像呢喃似的说:“我估计是因为刚才的场景太尴尬,她不想与我相认而已。真好笑!我们相识了近十年,她的背影,她的脸庞我怎么可能忘记。” 这时,魏成俊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是张国荣曾经风靡一时的歌曲《追》。“魏少爷,刚才遇上你的红颜知己了吗?你们相认了吗?”电话里传来一把沙哑的声音。魏成俊拿着手机叹了一口气说:“刚才她装作不认识我,我的心都快碎了!不过木头,你家伙够义气,多夸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她保持着联系,这才让我不至于与她真正断了联系。” 木头是魏成俊高中时给钟树仁起的绰号,他们是好兄弟,尽管魏成俊出国了,但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钟树仁又在电话里用讥笑的口吻对魏成俊说:“我的魏少爷,你快三十了,女朋友也交过几个了?怎么独独对她好像老鼠偷吃乌龟似的无从下手。你有钱又长得帅,你们又有感情基础,却为什么不直接向她表白?”魏成俊苦笑了一下,只是电话里的钟树仁不可能看见他此时的落魄表情罢了,他只是淡然地说:“我是想着顺其自然,等过几年我在家族中的地位稳固了,才回国向她表白来着。当初我出国给她留了电邮地址与联系方式,但她连一封邮件,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我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底还喜欢不喜欢我?今天她还故意不与我相认来着。” “我说魏少爷,你可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据我的观察,这两年来她的闺蜜莫妙娜总是拉着她去相亲,追求她的男人可是一个比一个优秀,有公务员、律师、军官、做生意的老板等等。然而,我却从未见她看上哪一个,慕容嫣在等你,她不是从高中到大学一直都在等你吗?”电话里钟树仁像连珠炮似的一番话,给魏成俊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子,可他却不敢相信,因为她在他心里就像一朵白莲花似的纯洁,而他也愿意以白月光的身份一直高高挂在天上照亮着她,只是照亮而已,却不敢伸手去触碰她,他怕轻轻一碰,那白莲花便融化了。 “喂,魏少爷,成俊,你还在听电话吗?”钟树仁听不见魏成俊的回答,在电话的一头拼命喊。魏成俊平复了心神,握紧电话回答:“木头,你是觉得我应该早点归国向她表白,对吗?”钟树仁有点不耐烦地说:“我想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这次既然回国了就干脆别走了,下定决心把她追到手。别忘了除了你惦记着慕容嫣,还有唐毅龙。那小子可是天天给慕容嫣发邮件来着,我听娜娜说慕容嫣把唐毅龙当成男颜知己,什么事都跟他分享,什么心里话都跟他写邮件说。” “什么男颜知己?我可不相信男人跟女人之间有什么单纯的友情。我和她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魏成俊有点生气地说。钟树仁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还不呆,能感觉到远在他国的情敌给你带来的威胁。然而即使你再骄傲,我也不得不提醒你,那个唐毅龙可不简单,e国名牌大学金融系毕业的硕士,听说在国外混得还不错,如果他比你早一步回国追求慕容嫣,你可不要后悔!”魏成俊不以为然地说:“我这个人不怕竞争,我比他早认识容嫣,我们的感情基础比他的厚实多了。这唐毅龙才和容嫣处了几个月,再多的邮件联系,再多的暧昧,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跟网恋差不多,见光必死!” 钟树仁听出了魏成俊电话里酸酸的醋味,便提议说:“魏少爷,别说兄弟不给你创造机会,不如下周二我牵头搞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如何?到时候就逼着慕容嫣与你相见,看她还能躲多少回?”魏成俊听了,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窗外的一架空客a350客机缓缓从跑道上滑行,走了一段路突然飞向空中,他感觉到了一股积蓄在心底多年的火山熔岩很快就要爆发了,他非常期待与她相认的那一刻,她是会抱着他抽泣还是会羞红了脸询问他对自己的心意呢? “魏少爷,你怎么又沉默了?到底要不要我出面搞同学聚会?到时候一切费用可要算到你老人家头上!”钟树仁在电话另一头的嚎叫将魏成俊的思绪拉了回来,魏成俊嘴角勾起,爽快地回了一声:“好!一切听你安排。” 他们的安排我定然也是知道的,上一世我和魏成俊在机场匆匆相认后,便是钟树仁在同学聚会上刻意让我们两人独处了一阵子,可我偏就不愿意让历史再次重演。在登机后,我便第一时间打电话,把下周一晚上回程的航班改签到了下周二早上,想刻意避开那该死的高中同学聚会。 飞机晚点后,虽然让我们登机了,但仍旧在跑道上排队等着起飞。我此时迅速打开了电脑,发现果然有一封唐毅龙的邮件。唐毅龙的邮件如下: 亲爱的小白花(这是我的qq名字,唐毅龙喜欢这样叫我),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我想你肯定喜欢先苦后甜的感觉,那就让我先说坏消息,坏消息是我被公司裁员了,我失业了! 我刚想往下看邮件内容,空姐却上前对我肃然说:“小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关闭所有电子设备,你不能用电脑。”我听了,只好迅速把我的十三寸粉色三星笔记本电脑屏幕合上,抱着笔记本电脑躺在座位靠背上,闭上眼睛休息。然而,我一想起唐毅龙说他失业了,心里就替他着急难过,他不是e国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吗?他是多么自以为是的一个人啊!这次他被公司裁掉了,心里肯定沮丧到极点了,等会儿我下了飞机,是不是要打电话安慰他一下?不对!上一世我清楚地记得唐毅龙没有被公司裁员,他好像还去了华尔街成了金牌股票经纪人来着,这一世他的命运到底怎么了?难道我重生了,对他的命运有影响? 我又想起刚才在机场刻意不与魏成俊相认的场景,但刚才我不是改变了我上一世与魏成俊相认的事情吗?难道我的重生,对这两个男人的命运都有影响?我到底为什么会重生?现在距离我车祸死亡好像还有半年,这次我能不能避开那注定的车祸呢?我记得那司机临死前念叨了一句:“神灵,原谅我!这不是意外,却胜似命运。”难道我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另有玄机?那我应该从哪里查证呢? 我感到心绪不宁,睡眠不足让我觉得心悸,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便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戴着一条红色手绳,上面串着的那一颗暗红色珠子不正是赤霞珠吗?但上一世,明明是我和魏成俊在a国恋爱时,他才会送我这东西,现在这东西怎么提早到了我手上?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头顶的行李架,此时我的脑子早已被飞机上的窄小空间压迫得转不动了,便只好由着大脑昏睡过去…… 第4章 刻意错过的同学聚会 飞机平稳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我拖着行李箱,穿着白色高跟鞋一步高一步低机械地迈开步子,匆匆走在机场的回廊上。因为职业的关系,我并不经常,也不喜欢穿高跟鞋。我的职业很少有人知道,就是市场调查的座谈会与深访主持人,性质就是通过与消费者进行座谈或深度面对面交流,获取商家需要的消费者需求与对产品的评价信息,从而协助商家改进产品或服务。因为我的工作性质与记者相似,也是常年东奔西走于国内各个大小城市,就像我的好闺蜜娜娜说的,我是一只停不住脚步的蝴蝶,天生劳碌命。 我很高兴重生后我的职业并没有变化,仍旧可以自由自在地穿梭于各个大小城市,与无数记不起任何一张脸孔的陌生人交谈,然后把访谈的内容用ppt整理成报告,在客户面前自信满满地表达我的所见所得。 从虹桥机场到上海火车站有一段很长的步道,我拉着行李箱刚出机场闸口,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是莫妙娜给我打电话来了,便赶紧一边用脖子夹着手机,一边推着行李箱往前走。 “猪头,下飞机了吗?一会记得去自助机打印一下到嘉兴的高铁发票,不要像上回一样忘记了打发票,回头还要特意跑一趟高铁站。”我一边听着莫妙娜的叮嘱,一边匆忙地按了一下电梯按键,准备下到楼下一层的高铁站。“知道了,我的管家婆。你今天是不是又有相亲?这次又是什么对象?说一下,我给你参详参详。”我对电话另一头的闺蜜调笑着说。 “今天的相亲我推迟了,没有你的陪同,我去了也没有意思。哪一回相亲不是你陪着我的?没有你这片绿叶,我一朵红花的美丽娇俏就显现不出来了。再说,如果我没看中对方,也可以给我的好闺蜜一个机会嘛。我们的慕容小姐怎么说也是西关小姐出身。”电话里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莫妙娜好像是在一边做头发,一边跟我聊天来着。我进了电梯,后面立即拥进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也有风尘仆仆的壮汉,我龟缩在电梯角落里,闻见陌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汗馊味,连忙捏紧鼻子,对着电话喊:“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我进电梯了,等我上了高铁,我们再回聊。” 好不容易,我挤上了去嘉兴的高铁,等找到自己的座位后,我便坐好身子,打开了我心爱的笔记本电脑,想查看唐毅龙给我发的那封邮件,我想知道好消息是什么。然而,当我想重新打开唐毅龙的那封邮件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手滑,把邮件直接删除掉了。那一刻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心想:慕容嫣,你这猪头,竟然删除了阿龙的邮件!现在不知道他说的好消息是什么了。怎么办呢?不如赶紧回邮件,但高铁上没有wifi网络,还是等会到了酒店再说。 当我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时,莫妙娜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这次她给我带来了一个她以为的好消息。“猪头,刚才我收到钟树仁的电话,说他牵头要在下周二晚搞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地点是珠江新城的香格里拉酒店,那可是五星级酒店。他还说这次的费用由一位老板全包了,你猜这人会是谁?”莫妙娜兴奋地在电话里说着。我靠在座椅上懒懒地回答:“我好像有差不多两年没参加过高中同学聚会了?除了你和钟树仁,我对其他高中同学都没什么印象了,我哪里能猜到那个慷慨的大老板是谁?” 莫妙娜故意卖关子说:“那个大老板可曾经是你最仰慕的人,我们班上谁不知道你就是他的女跟班,总是喜欢围着他转。那时你们的绯闻可多了去了。”我心里泛起一阵心酸,思绪却不想往那个人身上扯,于是连忙说:“你刚才还嫌损我不够是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什么同学聚会的,你姐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再说,我回程的机票是下周二早上,还不知道那天我的航班会不会晚点,你想去就自己去,我可能赶不上了。” “怎么会赶不上?我们吃完晚饭,可能还有夜场的ktv什么的,你赶不上晚饭,到时直接去ktv找我们不也可以吗?”娜娜声音抬高了八度,高声劝说我,“人家大老板好不容易回一次国,说不定他是专程回来找你叙旧的呢?难道你就不想见你的白月光一眼?” “不想!什么白月光不白月光的,拜托你清醒一点,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你喜欢白月光,那天记得打扮得漂亮一点,说不定真能让你捞到那白月光呢!现在我要熟悉一下今天下午座谈会的大纲,好好准备一下,没工夫跟你胡扯了。”我带着讽刺的口吻一口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用多想,我也知道电话那头的莫妙娜一定被我气得直跺脚,然后肯定又要骂我猪头,骂我竟敢挂她莫小姐的电话,下次一定不会提醒我登机,就让我错过航班,自己哭着掏钱付机票钱去。 在香格里拉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咖啡厅里,魏成俊正拿着电脑审批着一些办公文件,他的助理杰克也坐在一边跟他汇报着中国区分公司的一些项目进展。这时,钟树仁穿着一件条纹蓝衬衣和一条旧的洗水牛仔裤,脚踏着一双牛皮凉鞋走进了大堂。他站在魏成俊面前,气冲冲地说:“魏老板,刚才莫妙娜给我打电话,说慕容嫣下周二早上才从上海飞回广州,她怕飞机晚点,可能赶不上晚上的同学聚会,说不想来了。你说怎么办?我可是已经通知了差不多二十几个高中同学了,连酒店的餐厅都已经付过订金了。” “你着急什么?下次你来五星级酒店,能不能换双皮鞋或者运动鞋?你穿这种像拖鞋的凉鞋,保安也让你进来?”魏成俊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关上,抬头看了一眼钟树仁,用教训的口吻说。钟树仁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后脑勺,说:“我不是着急跑来告诉你慕容嫣打算不参加同学聚会的事吗?因此没顾上换鞋子,而且在广州穿拖鞋开宝马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杰克在笔记本电脑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嘴巴扯成一条直线,忍住笑暗地里向钟树仁竖起一根拇指。 魏成俊狠狠瞪了钟树仁一眼,说:“别动不动就拿容嫣出来搪塞我,一个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怎么让人信任?”钟树仁撇了一下嘴,准备把难题抛给魏成俊,说:“魏公子,如果慕容嫣铁下心不来,我们还搞这次高中同学聚会吗?”魏成俊站起身,用力拍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对他微笑着说:“同学聚会当然要搞,不过地点能否改成离机场最近的五星或四星级酒店?到时如果她的航班真的晚点了,你便就近开车去接机,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她送到酒店,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的好兄弟!” 老板果然是老板,几句话又把皮球踢回给我了,这下让慕容嫣出席同学聚会的任务我是死也要完成的了。谁叫魏公子是我的老板呢?当初可是他顶住了总公司的压力,力排众议把我提拔到今天魏氏集团中国区总经理的位置上的。因此,我无论如何也要表现出自己异于常人的执行力,即使只是帮他泡妞。钟树仁心里像打翻了一个酱油瓶,五味交杂地想了以上一堆心事,却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绪,对魏成俊坚定地说:“老板,你这次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赴汤蹈火也要完成。”魏成俊向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鼓励。这次杰克向他光明正大地又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只是他脸上更多的是担忧的神色,而非鼓励。 时光如流沙转瞬即逝,终于迎来了同学聚会的前一天晚上。我从嘉兴赶回上海的商务酒店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因为那天下午嘉兴的座谈会拖延了半个小时时间,而客户又拉着我讨论,我差点赶不上回上海的高铁。累了一天,我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到了酒店把大衣一脱,直接躺在床上,伸开四肢,整个人放松下来,才突然想起查看明天的航班信息。 这时,莫妙娜的电话踩着点打进来了:“猪头,你现在回上海了吗?今天的工作还顺利吗?明天早上的航班查了吗?”我懒洋洋地回答:“我现在在上海的h酒店里了,明早的航班还没查,不过我可能要改签了。因为今天下午在嘉兴的客户说他们明早在上海有一个部门会议,想让我汇报一下最近几场消费者座谈会的调研发现。一会儿我还要加班做几页ppt呢,现在我连晚饭也没吃上,不过也没感觉饿。” “好可怜!我们家小猪连晚饭都没吃上,要不要我帮你点外卖?我听说上海有一家生煎特别好吃,我一会挂了电话就帮你点。不吃晚饭小心你的胃病又要犯了!”娜娜在电话里用怜惜的口吻对我说。我在电话里开玩笑说:“还是我们家娜娜会体贴人,如果我是男的,一定会用尽所有办法把你娶回家的。” “猪头,你少来这一套。我问你,还记得明天晚上的高中同学聚会吗?如果明天你还要改签更晚一点的航班回广州,是不是就铁定赶不上同学聚会了?”娜娜着急地说。我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用手指一边摩擦着床单,一边冷冷地说:“赶不上就赶不上,反正一开始我也没打算出席这种无聊的同学聚会。大家生活与工作环境不同,聚在一起互相攀比什么呢?也就是做业务的会积极搞这种聚会?” “话虽如此,但这次是钟树仁牵头搞的,那个赞助全程所有费用的大老板可是魏成俊,你情窦初开的暗恋对象呀?自他出国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难道你就不想见上他一面?说不定他同学聚会完了就要回a国了。”娜娜耐心劝说我。我心想,好不容易重生,我可不想再与魏成俊纠缠上!上一世我死了,他居然把我的骨灰装在一个小小的保温杯里,而且还在飞机上与一个空姐勾勾搭搭的,最后弄得我的骨灰消散在茫茫云海中。这种人不值得信任,上一世我终究是错付了真心。这同学聚会我是下定了决心不去的。 突然,我瞥见自己手绳上的赤霞珠,就疑惑地问电话里的娜娜:“娜娜,我问你一件事,就是我现在这手绳,还有上面的珠子,是你送我的吗?我怎么不记得这事了。”娜娜噗嗤一声坏笑着说:“你现在才想起这手绳?它是你这次飞上海急急忙忙出门前,我给你戴在手上的,是上个月钟树仁到a国出差带回来的,说是给我们的礼物,你的是一颗叫什么赤霞的暗红色珠子,我的是一只紫色玛瑙手镯。我忘记跟你说这事了,你看钟同学这么有心,你怎么能不去他费心搞的同学聚会呢?” 我听了,摸了一下手绳上的赤霞珠,心想这原来是钟树仁送我的礼物,不对!这家伙无事献殷勤,定是有所图谋,我绝不能心软答应去这次的同学聚会。于是在娜娜挂电话后,我便打通了钟树仁的电话。我跟他说自己明天早上的航班改签了,可能赶不上明天晚上的同学聚会,说可惜了,下次我肯定参加之类的场面话。不料,钟树仁竟然说同学聚会改在了机场附近的四星级酒店,他问我改签的航班号是什么,到时他会去机场接我,保证我能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 我听了,连忙说不好意思麻烦他一个经理来接我机,但钟树仁的坚持让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最后我气得对电话里的钟树仁说:“木头,你说了那么多,都把酒店改到机场附近了,是一定要我出席这次的同学聚会了吗?但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是否真心愿意参加?”钟树仁用比我还气恼的口气说:“慕容嫣,我就是逼着你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谁让那个人也像你一样执着呢?”我心底自然明白他说的那个人便是魏成俊,但我就是不肯就范,我竟然想都不想地对钟树仁喊了一句:“如果是他的意思,就让他亲自来机场接我,别让你在这里跟我扯谎!”说完我便挂上了电话,连再见的客套话也没有说一声。 我不知道当时钟树仁正和魏成俊在一起喝酒聊天,那家伙开了电话免提。魏成俊听到我最后说的那句带着挑衅的话,脸色变成青灰色,转头对钟树仁说:“你说容嫣她是不是猜到是我让你搞的这次同学聚会,她推三推四地不愿意来,是不想见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明明在出国前给她留了联系方式,还跟她说我一定会回国找她的。” 钟树仁很少看到魏成俊这样毫不保留地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这一刻他是真把他当兄弟看。他便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安慰他说:“成俊,别多想了!你上次不是说你们之间的事要顺其自然吗?你都为她安排好了这一切,你的心意她应该是明白的,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魏成俊哀伤地看了一眼钟树仁,突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说:“明天晚上能不能把莫老师也请过来?容嫣最喜欢的高中老师便是莫老师了,你说如果莫老师也来了,她还能不来吗?” “对!慕容嫣可以不给面子你和我,但绝不会不给面子莫老师,我这就打电话给莫老师,明天派车接她去酒店。”钟树仁兴奋地回答,心里不得不佩服魏成俊的百折不挠,不过也只有他最了解慕容嫣了,只是他终究不肯直接面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却仍是这般曲折地表达着他对她的爱。 第5章 我和魏公子的初次相遇 第二天改签后的航班没有晚点,飞机在傍晚八点半到达广州白云机场。我一下飞机便收到了十几个钟树仁和莫妙娜打来的未接电话。我连忙拨通了莫妙娜的电话,只听她在电话那边气冲冲地说:“猪头,你终于下飞机了?我和钟树仁正在机场停车场等你,我们等了都快一个小时了,一会儿我们在15号门外的私家车道接你。为了等你,我们可是连酒店丰盛的晚餐也没吃上一吃口,今晚有你喜欢吃的贵妃鸡,还有我喜欢吃的龙虾,你不会不领我们的情?” 我心想,这两个人今晚是约定好了定要硬拉着我去同学聚会了,我应该怎么应付他们呢?现在这个点打出租车要排长队,而网约车也不好约,人家都是想拿长途单子的,我住的地方离机场却不算远。我正想着,钟树仁抢过了娜娜的电话,对我喊:“慕容嫣,今晚莫老师也来了,她可是你在高中时最喜欢的老师,而且她还帮你补习数学来着,难道你就忍心不去看她?” “对!莫老师一来到酒店,就问你什么时候来,她可惦记着你这个得意门生来着,你可一定要去看她呀!”莫妙娜也跟着钟树仁劝说起我来。莫老师点确在高中时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既是我的良师,也是我的益友。听说她今年退休了,但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一直想去探望她,但总是抽不出时间,这次既然有人精心安排了这场同学聚会,我怎么能错过见恩师的机会。我想着到了酒店,可以单独约莫老师出来见面,反正不入酒席就可以避开与魏成俊相见了。 既然想好了对策,我便从容地上了钟树仁的专车,今天他是开着一辆蔚蓝色的奔驰l来接我的,莫妙娜今天穿了一条粉色的公主长裙参加同学聚会,脸上的妆也抹得浓艳了一些。“我们娜娜公主今天可真美!”我见到莫少娜,便轻浮地赞叹了她一句。钟树仁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还打了一条斜纹领带,好像出席什么商务晚宴般正式,但我看他脸上却是一副倦容,便对他说:“钟老板,辛苦了!这几天为了搞这次同学聚会,你可是出了大力气!看着真让人心疼。” “可别这么见外!小生愿意为慕容小姐服务。大家都在酒店等着你呢。”钟树仁一边为我开车门,一边对我诚恳地说。我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虽说毕业后,我和他,还有莫少娜一起吃饭聊天,一起逛街什么的都不少,但很少看见他如此尊敬我。我猜测魏成俊肯定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如果今天的同学聚会我不出席,恐怕魏成俊会对他大发雷霆,降职打压什么的手段是少不了的。 直到我上了车,我才瞥见钟树仁好像如获大赦似的吐了一口长气,他又整理了一下衣襟,卷起了一小截袖子,手里握紧了方向盘,一踩油门,车便飞快地开离了机场的私家车道。“我们大约半小时就能到酒店,你可以先在电话里听一下同学们的聊天。”钟树仁一边开车,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说。莫妙娜好像早就与钟树仁约定好了,她打了电话给魏成俊,对方接通电话后知道我已经被架上了车,在去酒店的路上,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叫娜娜打开手机的免提功能,好让我们都能听到电话那一端同学聚餐的吵闹声。 “魏公子,听说你在a国有陶瓷大王的称号,你这陶瓷生意做得是如日中天,有机会也提携一下老弟我嘛,高中时我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一个高中男同学正举着酒杯,向魏成俊敬酒说着奉承的话。 “魏公子,我也是搞外贸的,你能帮我说一下a国的外贸政策吗?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推荐几家物流公司?”另一个高中男同学,也向魏成俊讨教生意经了。 “魏公子,这是我的公司名片,有业务可关照一下老同学。” “……”又有好几个同学主动讨好魏成俊,又是敬酒,又是讲了一堆奉承话的,听得我一阵恶心,睡眼惺忪地躺在小轿车后座上想睡觉。 突然,听到一把熟悉的女高音响了起来:“今天是同学聚会,又不是工作聚餐,你们可以不聊工作吗?魏公子好不容易回国一次,你们就放过他,有什么事回头大家交换联系方式,创建一个电子同学录不就行了吗?”魏成俊感激地回了一句:“多谢大家的热情!回头我让钟树仁牵头制作这个电子同学录。” 我听出刚才那个说话的女同学正是高中时的英语课代表,曾经追求过魏公子,人长得身材好又漂亮,听说是从小就开始练芭蕾舞的缘故,让我羡慕不已。这时,我旁边的莫妙娜开始吐槽了:“听说这个梦欣对魏公子是念念不忘。今天我在酒店大堂见到她时,她正热情地上前拥抱魏公子,说是a国人的流行礼仪,谁信她?她分明是想揩油,魏成俊也不拒绝这狐媚般的女人。” 我心想,美人投怀送抱,我是魏公子也不会拒绝。钟树仁一边开车,一边听到老板又给他安排任务了,便转头对电话大声喊:“魏公子,我们快到了,一会儿我就收集今天出席聚会的同学聚会,那些没有出席的,我也尽量电话联系一下,你看这样行吗?”魏成俊拿起电话回复:“木头,你小心开车,这些事咱们见面再说。” 这时,我听到了莫老师的声音,她用苍老的声音说:“成俊,听说今天是你赞助了这次同学聚会,还特意派人接了我过来。来!让我们大家都来敬你一杯,表示感谢之意!”莫老师的提议马上就点燃了在场的气氛,一阵阵杯觥交错声,大家不约而同地举杯向魏公子敬酒,以表示感谢。 我闭着双眼,想象着魏成俊像众星捧月似的被同学们簇拥着,并渐渐陷入了回忆中。他——魏成俊,高中时便是人见人爱的魏公子,不仅因为他的富有家世,而且因为他本身就长得斯文帅气,举止得体,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贵公子。因为他的气质及气场,学校里追求他的师妹师姐多得去了,他也就成为校草一般的存在了。然而,我那时却不知道有他这号人物,直到我们第一次相遇。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看似平常,却又令我印象深刻。那天晌午过后正是学校一年一度的校运会,那会我们正读高一,但却还不是同班同学,我在理科班,他在文科班。那天我被班长硬拉着去参加了一项校运会的标枪比赛,但无奈我连标枪的影子也没见过,就凭着一腔热血去凑人头了。在比赛的操场上,我看到一个个拿着标枪的矫健身姿在那里挥动着标枪,我紧张地在一旁看着,想着多看几眼也许就会了。 我的班长也算有义气,他对我说:“慕容嫣,你别紧张!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玩过标枪,但我看你平时帮我搬书什么的都是轻轻松松的,我觉得你力气挺大的,这标枪拼的就是手臂的力量。一会我让裁判老师让你先练五分钟,再开始比赛如何?”班长这样一说,我可算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想有练习的机会,一会比赛应该不会死得太难看。果然,在比赛前,裁判老师给了我练习的机会,也大概讲解了一下如何投掷的技巧。 我听完后,便从地上试着拾起了一支标枪,心想:这东西不算太重,比铅球轻多了,只是那一根长长的竹竿拿着不知道如何用力。于是,我咬了一下牙,试着投了一杆。不料刚把标枪送出去,旁边便响起了一片喝倒彩声:“怎么这样投?一点角度也没有!”“这女孩到底会不会投?怎么身体动作那么僵硬那么难看?”“我看她也别练了,直接弃权!”我听了这些嘲讽的声音,低下头红了脸,真想马上在地上挖一个洞钻进去。 “你们快别吵了!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你们有本事上去拿个第一名再说。”一个清亮的男声居然在为我解围。于是,我抬头看见了在晌午阳光下穿着白色t恤校服,蓝色短裤,皮肤白皙,脸带微笑的一个少年正向我投来一丝友善的目光,那人便是魏成俊。他走近我,温声对我说:“你刚才的标枪是平着飞出去的,要半低下腰,仰头看向天空,手握标枪四十五度用力掷出去,不能用蛮力!”我一边静静聆听着魏成俊的教诲,一边盯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心想这人的眼神怎么那么温柔。 “慕容嫣,到你上场了。你愣着干嘛,快点!”班长催促我说。我根本来不及斟酌魏成俊的话,更没有想到要询问他的姓名,便被硬拉着上场了。我拿起标枪,半闭着眼睛,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四十五度,要四十五度,是死是活扔了再说。”只听“呼啦”一声响,我手中的标枪就被我扔去出五米开外了。我松了一口气,对面的同学在地上插了旗子,在本子上记录了我的成绩。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与第三次我投得是轻轻松松的,仿佛就是来玩的,根本没有想到我竟然在最后拿了第一名,可能是运气好。 当时听到我获得第一名后,我便呆若木鸡地站在了大树底下。这时刚比赛完短跑的莫少娜,在操场边上一边兴奋地向我招手,一边对我嚷:“慕容嫣,你运气真好!第一次玩标枪就获得了第一名。”我看见了,便兴奋得穿过还挤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向着莫少娜的方向小跑着过去。哎呀!我好像踩到一个人的脚了,我立即收起脚步,定神一看,原来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刚才那个教我投标枪的少年。魏成俊那时就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他那天穿的白色运动鞋看上去是崭新的,这下被我踩得鞋子顶部有一块黑糊糊的。 “你这野丫头,不知道这是我们魏公子吗?竟然敢踩他的鞋子。”“这鞋子可是最新款的a牌小白鞋,死贵了!”还没等魏公子开口,他旁边的同学就替他骂起我来。 我吓得身体微微打颤,连忙跟魏成俊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一个贵公子,肯定会不失风度地回我一句:“没关系!”或者用责备的口吻说:“下次不可以这么莽撞!” 不料,一阵沉默后,魏成俊竟狠狠瞪了我一眼,用有点生气的口吻说:“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否则你那么大力向我撞过来,我还以为你想吃我豆腐来着!”我当时被气恼了,气冲冲地回了一句:“原来你就是我们晨光中学的那棵校草——魏公子,我看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不就是奶油小生一个。”魏成俊被我的话气得脸都涨红了,他旁边的兄弟上前拉着我的手臂,好像准备教训我。突然,我听到广播里传来叫我领奖的通知,而莫少娜这时也来到了我身边。我二话不说就拉着娜娜飞一般逃离了魏成俊和他兄弟们的包围圈,庆幸的是他们当时也没有追着我们不放。 “容嫣,你在想什么呢?莫老师正在电话里喊你呢。”莫少娜推搡着我,才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连忙拿起电话,喊:“是莫老师吗?我是慕容嫣,我们一会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见面聊天,我在飞机上吃过飞机餐了,不想再入席吃了。”莫老师好像也明白我不想见其他同学的心事,说:“好的,一会儿我们就几个人在咖啡厅聊天好了,我刚才见成俊坐立不安的,一会我也叫上他。” “不用叫魏公子了,那么多同学想和他聊天,他肯定忙不过来的。”我一听莫老师要叫上魏成俊,就想找借口把他甩开。别看莫老师到了退休的年纪,但她心底却亮堂着,她带着笑意说:“容嫣,你高中时候不是总跟着魏成俊出双入对的吗?怎么今天反而生分了?”我连忙解释说:“没有,高中时都是那些爱八卦的女同学在乱嚼舌根,你别放在心上。我跟他快两年没有联系了,但一会我只想跟你说说心里话,不想太多人在场。” 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莫老师也不好说什么了。我想即使是魏成俊在旁边听见我说得这么绝情,估计也该死心了。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作“天意难违”。 第6章 电梯惊魂记 小轿车嘎一声停了,我知道已经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了。钟树仁利落地从轿车的后备厢拿了我的十八寸行李箱下来,便接到魏成俊打来的电话,只听他对电话里的魏公子说:“对,我们已经到酒店的停车场了。你带莫老师下来一楼的酒店大堂咖啡厅等一下我们。”我听见他这么说,赶紧抢过手机大声喊了一句:“不用麻烦你送,我自己上二楼电梯口接莫老师下来就好了。”不等魏成俊回答,我便拖着行李箱小跑着去按酒店的电梯按键了。只听见钟树仁与莫少娜在我身后喊我:“别着急!等一下我们。” 我却像听不见他们的叫喊,一看到电梯门打开,便急不可待地跳上了电梯。庆幸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鲁莽没有吓到路人。停车场在地下负一层,我按了一下一楼大堂的按键才松了一口气,心想:我要赶快上去接了莫老师便跑,连电梯门也不出,对了!我还可以戴上我的黑色鸭舌帽遮挡一下脸,这下子魏成俊绝不可能与我面对面相见了。 一瞬间,电梯便在一楼停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一下身子便进了电梯。我把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压低了一点,下意识地躲到电梯角落里,忽然听到“轰隆”一声,电梯的灯闪了一下,我感觉电梯停住了。糟糕!这可是机场附近最好的四星级酒店,怎么还会发生困电梯的这种意外事件呢?我吓得不敢出声,这时听见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慕容嫣,是你吗?”我听得出来这分明是魏成俊的声音,真是越不想见鬼,鬼就越来缠你。 “是我,你怎么不在二楼吃酒席,下来一楼干什么?”我疑惑地问。魏成俊听到我的回答,确认了我的身份后,竟然向我靠近了几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只听魏成俊温柔地对我说:“我刚送莫老师到了大堂,便想回去二楼吃酒席,不料竟然与你一起被困在这电梯里了。你说我俩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与我调情。于是,我在黑暗中用手轻轻推开了一点他的身子,以便保持合适的距离,冷冷地说:“不觉得!你别靠我那么近。我的手机刚才在飞机上就没电了,你身上带着手机吗?快打开手电筒。”魏成俊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前半句话,竟然又逼近了我,我感觉到自己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心不自觉地狂跳起来,呼吸好像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我刚才下来得急,也没带手机。你如果害怕,可以抱紧我,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魏成俊一边说,一边在黑暗中摸索着,竟然真让他摸到了我的手。我想挣脱他强而有力的手,而他却硬拉着我的一双手放到了他的腰上,我咬了一下牙齿,想着反正在黑暗中没人看见,便抱紧了他的腰。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了,而一股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犹如阳春二月里的春风一样和煦。想不到事隔多年,他给我的那种安全感却一点没变,就像高中时的那一次…… 我又陷入了回忆当中,那次是上生物实验课,老师让我们分组解剖白色的小苍鼠。我是从小便害怕老鼠的,尽管我知道仓鼠要比下水道里又脏又臭的老鼠要可爱一些,有人甚至把它们当作宠物,而我是连听到“老鼠”两个字就禁不住要全身打颤的,因此那节生物实验课我本是想逃课的。不料,魏公子硬是把我拉进了实验室,说他作为组长来亲自动刀子解剖,我只需在旁边记录实验步骤与结果。 然而,在我们旁边的一组出了意外,活着的小苍鼠竟然逃出了铁笼子,跳到了我后背上,我当时吓得就像现在一样,抱紧了魏成俊的腰,把脸埋进他膀湾里寻求庇护。那时他给我的那种安全感就像现在一样…… 魏成俊的话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只听他用哀怨的口吻问我:“容嫣,有一句话,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当初我出国给你留了联系方式,为何你一直不联系我?”因为呼吸困难,我感觉脑子有点晕,便有气无力地回答:“因为……因为我不小心弄丢了你给我的那张纸。” “小骗子,难道你弄丢了那张纸就不知道问钟树仁要我的联系方式了吗?”魏成俊的口气从哀怨变得有点嗔怒。我听了,赶紧松开了环抱着他腰的双手,冷冷地说:“你都出国了,我还联系你做什么?你是了解我的,我可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魏成俊好像被我的话激怒了,他一把抓住了我戴着手绳的手,捏住赤霞珠,大声问我:“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你要随身戴着我送你的赤霞珠?” “这赤霞珠是你送的?娜娜不是说是钟树仁送我的吗?”我露出惊讶的神情,用疑惑的语气说。只听魏成俊在黑暗中冷笑了一声,我俩便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中。这时我才发现我手上的赤霞珠居然在黑暗中变得明亮起来,它照亮了我因为呼吸困难变得酱紫色的脸,还有魏成俊在昏暗中的那一张若隐若现的、阴沉着的漂亮脸蛋。我看得有点失神,但心里一想起刚才魏成俊对我的嘲笑便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我的脾气也上来了,便一边尝试着解开手绳,一边对魏成俊嚷着:“谁稀罕你送的破珠子,现在我便还你。” 我不曾想那赤霞珠手绳居然绑得那么结实,无论我怎么扣,怎么拉都解不开。我急得额头上、背上都冒起了冷汗,然而在黑暗里我也看不清楚,便皱紧眉头,尝试着用牙齿来咬断红绳,却怎么也咬不断,便低头念叨着:“这手绳怎么那么难解开?难不成被施了魔法?本姑娘出去以后就拿剪刀把它剪了,我就不信不能把它解下来。”魏成俊两只手交叉在胸前看热闹似的,也不说话,也不劝阻我。我心想,现在我俩这样的处境实在尴尬,如果老天爷可怜我是重生之躯,那么就请为我们打开眼前的这扇电梯门。 可能是我心诚感动了上天,也可能是赤霞珠会听我的心里话。突然,那赤霞珠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像汽车的远景灯一样刺眼,射得我和魏成俊都不得不用手遮挡住双眼。光芒过后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电梯门竟然奇迹般打开了。门外的两个维修师傅拿着工具箱刚赶过来,他们都被眼前的奇迹吓得呆若木鸡。然而,这电梯门外还站着一群闻讯赶来看热闹的老同学们。只听他们议论纷纷: “这怎么是慕容嫣和魏公子?竟然是他俩被困在电梯里了?这孤男寡女的,还真香艳。” “那个慕容嫣还真是阴魂不散,从高二开始就缠上了魏公子。这次魏公子真是失算了!” “这门怎么突然自己打开了?难不成是这慕容嫣在搞鬼?今天还刻意姗姗来迟,真是心机女一个!” 电梯门打开后,这些老同学的风凉话与锐利的眼刀便向我涌了过来。不过,像这样的冷嘲热讽,我在高中时已经听得腻烦了,早就免疫了。当下,我便重新拉低了黑色鸭舌帽,拖着行李箱在魏成俊之前,冲出了电梯门。我发现了人群后面的莫老师,她正忧心忡忡地张望着电梯门。我便上前拉着莫老师的手,热情地说:“莫老师,我是慕容嫣。” “容嫣,刚才听说你和成俊被困在电梯里了,我吓得差点心脏病又犯了。现在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莫老师亲切地对我说。我连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安慰她说:“我们都脱困了,已经没事了。不如我送你回家,我刚才下飞机便约了网约车,这会儿应该到酒店门口了。” “猪头,你还好?来!拿好你的手机,刚才不是因为你丢下了手机,我和钟树仁也不会追不上你,让你一个人被困在电梯里。”莫妙娜一边把手机递还给我,一边对我说。 “怎么会只有她一个被困在电梯里?我刚才和她被关在一起。”魏成俊阴魂不散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对娜娜似笑非笑地说。娜娜瞪大双眸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魏成俊,坏笑着对我说:“刚才我在机场接到你时,还纳闷你今天为什么那么走运,航班没有晚点。不料一转眼你在酒店就走了霉运被困在电梯里,不过现在看来,能与魏公子被困电梯,你还是走了桃花运的。” 我听了,向娜娜吐了一下舌头,表示抗议说:“什么桃花运?这种烂桃花谁稀罕!”魏成俊的脸色变得不悦,但碍于颜面,他没有发怒,只是怪莫少娜说:“莫少娜,什么桃花不桃花的?别乱用比喻句,我看你就是语文没学好。”莫少娜不服气地回了一句:“魏成俊,慕容嫣不理你,你就拿我出气,算什么男人!” “莫老师,现在快十点了,我手机上有网约车师傅的未接来电,他可能已经到了,现在我们就赶快到酒店门口去找这师傅的车。”我拉着莫老师就想往酒店门口撤,不想再听娜娜和魏成俊斗嘴了。 不料,魏成俊突然上前拉住莫老师的另外一只肩膀,亲切地对她说:“莫老师,让我来送你和慕容嫣,我的车就停在酒店负一层的停车场。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现在马上就打电话叫我的助理杰克开车过来接我们。”话音刚落,他便打电话叫杰克开车到酒店门口接我们了。 我趁机拉着莫老师快步向酒店门口走去,莫少娜也拉着我的行李箱跟在我们身后跑。莫老师被我拉着一路狂奔,衣角都被风吹了起来,头发也吹乱了。我们终于到了酒店门外。只见此时有几辆小轿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我在其中看见了一辆大众高尔夫,便快速拨通了师傅的手机,只见那辆大众车上的师傅立即拿起了手机。我便确认那辆高尔夫正是我约好的网约车。我对莫老师说:“莫老师,我们上那辆白色的小轿车。” 娜娜扶着莫老师上了车,我让师傅开了后备厢,正想抬起行李箱往里面放。突然,有一只手抢过了我的行李箱,我定神一看,眼前的一张冷脸不正是魏成俊吗?我有点心虚地不敢看他,连忙跑向前方,迅速打开门想坐到副驾驶座上,却被人拉住了车门。我抬头一看,又是魏成俊,他有点生气地说:“慕容嫣,你就那么着急走吗?怎么就不肯赏脸坐我的车呢?难道怕我卖了你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我早就约好了网约车,定金都预付了,你的奔驰轿车留着我下次再体验。”我因为感受到了魏公子的怒气,于是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他的话。莫老师听见了我们的对话,连忙帮我解围说:“成俊,我有点不舒服,所以让容嫣赶快陪我回家,你别怪她!现在太晚了,我们改日再聚。” 魏成俊听见莫老师为我解围,便不再说什么了。此时,后面排队等候客人的出租车与网约车都按响了喇叭。开车的师傅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高声问我:“小姐,后面还有很多车在排队等着,我们现在是走还是不走呢?”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魏成俊,魏公子终究心软了下来,缩回了捏紧车门的手,呯一声帮我关上了车门。 不一会儿,师傅便把车飞快开出了酒店门前的停车道。我回头看了魏成俊一眼,只见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我们离开。不知为何,当我看见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车流中,原先心底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突然放了下来,反而感觉到了无尽的空虚,还夹杂着一股心酸。我不禁想起当初我看着魏成俊出国前跟我分手时的一幕,只是那时坐车离开的人是他,而站在车后面久久不愿意离开,目送离人的却是我,如今我们双方调换了身份,那种被命运女神捉弄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第7章 尴尬的相遇 “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我家住得离这里远,差不多要一小时车程,我刚想搞个网约车。既然现下我俩那么有缘,不如你就用你的车送我一程,好吗?”俞梦欣不知何时出现在魏成俊身旁,一只手搭在他的左边肩膀上,用娇滴滴地声音对他说。只见魏成俊一把甩开了俞梦欣的手,一边冷冷地说:“我的助理杰克马上就开车过来了,我让他送你一程。我还要在酒店里和其他同学聊一下天,就不送你了。”俞梦欣还想上前纠缠,这时却见钟树仁匆匆赶来,拉走了魏成俊,帮他解了围。 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里,魏成俊与钟树仁面对面坐着,但钟树仁明显感觉到了魏成俊的失落与不安。他忍不住问魏成俊:“刚才在电梯里,你们终于相见了?你们聊了什么,吓得她一出电梯门就跑。”魏成俊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自嘲式的苦笑,问钟树仁:“木头,刚才在电梯里,我连她的脸也没看清楚,那叫相见吗?难道我就那么讨人厌?她像是在刻意躲着我。” 钟树仁站起了身子,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安慰他说:“你别乱想,我们的魏公子是一等一的高富帅,怎么可能会讨人厌?只是慕容嫣她比其他女孩对你敏感而已。” 魏成俊听了,叹了一口气说:“敏感?可能……可能是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但她不能一直这样对我,你说呢?”钟树仁感觉他刚才说慕容嫣敏感有点失言了,魏成俊明显情绪变得更坏了,而且目光中的失落在无限扩大。这还是那个他认知的高傲自信的魏公子吗?一阵沉默后,魏成俊突然问了他一句:“你身上有带烟吗?” 钟树仁吃了一惊,据他对魏成俊的了解,他很少吸烟,除非遇到了非常苦恼的事情,又或者因为紧张需要香烟来镇定一下心神。于是,钟树仁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香橙味的水果香烟,递了一支给魏成俊。然而,当他想拧开打火机给魏成俊点火时,对方按住了他的手指,对他说:“这可是四星级酒店,我们到酒店的吸烟区聊。” 于是,魏成俊拉着钟树仁来到了酒店的吸烟区,这是酒店后门的一块空地,空地上竖立着几根装烟灰专用的圆形柱子,柱子上还雕刻了一些花纹,看起来非常精美。钟树仁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后,突然瞥见了魏成俊白色衬衣领口位置有一小块淡红色,那形状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唇印。他坏笑着问魏成俊:“刚才看见你在酒店门口被梦欣勾住了肩膀,你衬衣领口的口红印是她故意留下的?这女人勾引男人的本事可真不赖。” 魏成俊垂眸看了自己的衬衣领口一眼,口里的烟没及时吐出来,干咳了一声,冷冷地说:“不是她,是容嫣的口红印。”钟树仁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双眸追问了一句:“真是慕容嫣亲的?你刚不是说在电梯里你连她的脸都没看清楚吗?这是怎么回事?”魏成俊脸上泛起了一小片红晕,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是她,因为刚才我们困在电梯里,为了安慰她,我让她抱了我一下而已,不承想她的口红弄到了我衣领上。” “真的只是抱了一下,没有亲上?我说你俩都快奔三的人了,还学小年轻玩什么暧昧?”钟树仁一边盯着魏成俊看他红着的脸,一边揶揄他说。魏成俊蹙眉又连续抽了好几口烟,香橙味掩盖了尼古丁的涩味,舌头上留下了一丝甘甜的味道。过了一会儿,魏成俊站在钟树仁身边,对他说:“木头,刚才我在电梯里问她为何在我出国后一直不联系我,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吗?”钟树仁摇了一下头,用目光向魏成俊投去了一丝怜悯。 “兄弟,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对了,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跟你算账,你为什么说那赤霞珠是你送她的?”魏成俊用谴责的口吻质问钟树仁。钟树仁连忙弄熄了烟,紧张地向魏成俊解释道:“我……我怕告诉慕容嫣那珠子是你送她的,她不肯收,于是就……”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戴着那珠子是因为……”魏成俊有点激动地说,“难怪她在电梯里想咬断手绳上的珠子扔了,但不知为何那赤霞珠好像有魔力,是它打开了电梯门救了我们出来。”钟树仁惊诧地看着魏成俊,说:“你俩不是魔怔了?那赤霞珠不是我俩从a国的跳蚤市场上买来的吗?虽说卖珠子的是一个疯老太婆,但她怎么可能有什么魔法,我想只是刚才电梯碰巧恢复了开门功能?” 这时,魏成俊的手机响了,他一手拿着烟蒂,一手拿着电话,不耐烦地对电话里的人说:“怎么又打电话给我?我上次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吗?我这次回国还要待上几天,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魏成俊挂了电话后,钟树仁察觉到了他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便问:“刚才的是姜卿夏?她又催你回a国?你俩不是已经划清界限了吗?” “我们两家是几十年的生意合作伙伴,我和她难免开会时要见面,生意上也经常一起商量来着,即使感情的事可以划清界限,但是生意上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划清界限。”话刚说完,魏成俊又伸手问钟树仁多要了一支香烟,拼命吸了起来。这时,旁边又来了几个吸烟的男人,只见一瞬间眼前烟雾缭绕,魏成俊觉得正如他的心绪一样混乱,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在电梯里慕容嫣说的刺痛他心的话,还有她在停车场不肯坐他的车,坚决坐网约车离开时的神情。慕容嫣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行!我决不能放手,我一定要想办法在国内多留几天。 此时,我正坐在网约车上与莫老师聊天来着。老人家总喜欢怀旧,我们就聊了以前高中时班上哪个同学最调皮,哪个女同学最会撒娇,还有哪个男同学最爱打架之类的。不知怎么聊着聊着,莫老师竟然说起了我和魏成俊的往事。莫老师一本正经地问我说:“容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不考虑一下魏成俊?高中时我看你俩总是出双入对的,班上关于你们的谣言满天飞。我那会儿还专门审问了你们,看你们有没有早恋影响学习来着。” 我听得脸上烫得像火烧一般,低下头腼腆地回答:“我们只是同桌关系比较好而已,你那时却像审范人一样审我们,还让我把学习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早恋。现在怎么反而想当月老,为我俩拉起红线来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在汽车倒视镜里瞥见莫老师听了我的话,居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对我说:“可惜了,成俊可是个好孩子,家里有钱,人也长得帅气。我看他这次回国搞同学聚会,肯定也是为了讨好你来着。” “这是哪门对哪门,我可不敢高攀他魏大公子,我只是一个每天辛苦加班,东奔西走的小白领而已。”我对莫老师说出了心里话,心想求你老人家放过我,我可不想再和魏成俊扯上什么关系,上辈子他对我的情,我可是已经还够了,只是你老人家不知道而已。莫妙娜真是我的好闺蜜,她也替我解围来了,她拉着莫老师的手,撒娇似的说:“莫老师,你怎么只关心慕容嫣有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你不给我介绍一个?” 莫老师摸了一下娜娜白嫩纤细的手,微笑着说:“原来你也单着,改天让老师帮你看一下我的学生里面有没有好的,我给你介绍一个便是了。”莫妙娜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拼命摇晃着莫老师的手说:“真的?莫老师可真是大好人!”我在前面听见她们的笑声,也跟着乐起来,对莫老师说:“莫老师,你看我们家娜娜长得那么漂亮,身材也苗条,只是眼光有点高,不是高富帅的,估计入不了她的法眼,你挑人时可要留意了。” “原来娜娜的眼光那么高,那我的学生里恐怕没有几个符合她要求的,我估计只有魏成俊一个还行。”莫老师的眉毛弯了一下,开玩笑地说。莫妙娜听莫老师说只有魏成俊符合她的要求,她便急了,撇了一下嘴角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魏公子是我那个闺蜜的白月光。”莫老师疑惑地问:“什么叫白月光?你的那个闺蜜我认识吗?”我怕娜娜再说,莫老师又要把我和魏成俊联想到一起,便赶紧抢白娜娜说:“娜娜的那个闺蜜我也认识,不是我们班上的,也不是你的学生。” 莫老师听了也不再追问,娜娜却在暗地里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背,撅起一张小嘴表示不满。我连忙转头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哄着娜娜说:“娜娜,那天我飞去上海出差,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去相亲吗?现在我回来了,可以安排这事了。”莫妙娜果然是中了相亲的毒,一听说我要陪她去相亲,她就高兴地说:“好,我明天就安排我们一起去相亲的事。”莫老师在一边疑惑地问:“娜娜,你和容嫣的感情那么好,相亲都是两个人一起去的吗?难道不怕对方看上的是容嫣而不是你?” 实际上,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和娜娜已经习惯了,于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莫老师的疑问:“谁怕谁呀!谁叫我俩是闺蜜呢?”莫老师听见我俩的回答,更疑惑了,她瞪大眼睛问我:“容嫣,你刚才不是说娜娜的闺蜜我不认识,也不是我的学生吗?但现在……”汽车在此时咔然停住,我便急忙下车送莫老师回了家。 直到夜里差不多十二点,我和莫少娜才回到我们俩合租的公寓。我把行李箱往房间角落里一扔,便和娜娜一起躺在一米八的宽大床单上聊天。“还是回到自己家里舒服!这几天出差累死我了,开了十场座谈会,还写了小结和另外一个项目的报告。今天又被困在电梯里受了惊吓。”娜娜听了,忍不住好奇心,冷不丁问了我一句:“今天见到了魏成俊,你有什么感觉?” “拜托我们只是在黑暗的电梯里说了几句场面话,我连他的脸也没看清楚。能有什么感觉?”我对娜娜冷冷地说。娜娜听了,突然转身贴近我,像猎犬似的警觉地嗅了我的衣服一下,问我:“你骗人!我闻见了你衣服上的香水味,和魏成俊身上的香水味是一样的。我对香味最敏感了,他今天的香水味道清淡如松木,轻易是沾不上的,你们在电梯里肯定有亲密行为。老实说,你俩是不是亲上了?” “没有!你别乱想。”我连忙心虚地把眼睛看向别处,解释说。可是娜娜却不肯放过我,伸出双手把我的脸挤成一个肉球,笑着逼供:“猪头,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你们在电梯里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知道今天如果我不说实话,娜娜肯定连觉也不会放我去睡的。于是我低声在她耳边说:“在电梯里,他让我害怕就抱紧他,他又问我为什么不联系他。”娜娜听了,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坏笑着说:“我就说你们有亲密行为吗?刚才还想骗我,你还拿不拿我当闺蜜了?” 娜娜本想再逼问我一些关于我俩抱在一起的细节,我正想如何敷衍她时,唐毅龙的国外长途电话救了我一命。当看到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唐毅龙的名字时,娜娜笑开了花,她催促着我:“猪头,你的男颜知己又来电话了,赶快接,这可是国外长途。” “小白花吗?中国那边应该是深夜十二点多了?怎么还不睡?你这几天是忙得连我的邮件也没空回吗?qq留信也不回我。”电话里传来唐毅龙有点沙哑的声音,他带着埋怨的口吻对我说。我连忙解释道:“我今晚九点多才回到广州机场,之后去了高中同学聚会,刚回到家不久。还没来得及查看邮件。这几天确实有点忙,不好意思!” “高中同学聚会?你见到魏成俊了?”唐毅龙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也挺会从我的话中抓重点的,他这样一语中的,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娜娜捏了一下我的手臂,挤眉弄眼地示意我不要说实话,一定不要告诉阿龙我今晚遇见魏成俊了。我觉得好像也没必要让阿龙担心我,于是便说起谎来:“没有!他不是去了a国吗?他今晚没有出席同学聚会。” “那样最好。记得我很早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他是天上挂着的白月光,你是地上长的小白花,你是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脚步的。但这种无聊的同学聚会,下次还是不要去了……”唐毅龙开始唠唠叨叨地教训起了我,而我好像也乐于接受他的唠叨,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声音,透过他沙哑的嗓音想象着他一本正经教训我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对了,上次我说的好消息你怎么看?”阿龙突然问了我一句,我当场呆怔住了,握紧手机的手不自觉地一松,手机便掉在了地板上。 第8章 意外惊喜 “小白花,你怎么了?还在听我说话吗?”阿龙在电话的一头察觉出了异常,拼命对我喊。我心想还是告诉他自己不小心删除了他邮件的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了。于是,我重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咬了一下牙,对阿龙说:“对不起!我在飞机上看邮件时不小心手滑删除了原文,只看到了关于你失业的坏消息,好消息是什么我没看到。” 我把最后一个字说完,赶紧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并把手机扔得远远的,生怕阿龙骂我。不料,电话那头的阿龙居然带着笑意对我说:“呵呵!怪不得你几天都不回我邮件,原来是误删了我的邮件。那现在你还想知道关于我的好消息吗?”这时在一旁偷听的娜娜忍不住对着电话喊了一声:“唐毅龙,好消息是你要结婚了吗?坏消息是新娘不是慕容嫣,对吗?哈哈!” 我误删邮件的事没有激怒唐毅龙,娜娜的一通胡乱猜测却激怒了他,他对着电话大声嚷:“莫少娜,你怎么又来偷听我与小白花的电话了。快滚!我女朋友都没有,怎么结婚?看我回国怎么收拾你!”娜娜不服气地对着电话说:“回国?你失业了还不赶紧找工作?回国干嘛?难道真来找我麻烦不成?”如果不是我认识眼前的这两个活宝,听见他们俩的谈话,我还以为他们俩是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呢。我沉思了一下,忽然明白阿龙说的好消息是什么了,于是我试探着问:“阿龙,你要告诉我的好消息,莫不是你要回国找工作?” “知我者非慕容嫣不可。我就是想问你对我回国找工作有什么想法没有?”很少听到唐毅龙这样急切地想知道我的想法。我心想,你爱回国就回国,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呢?难道我不让你回国,你就不回国了吗?再说,你一个e国名牌大学的金融系硕士,又有几年金融行业的实战经验,留在国外发展不好吗?现在回国的海归多得去了,中国国内的就业竞争可激烈了,但我终究不忍心去泼他冷水。只是对着电话热情地回了一句:“欢迎唐少爷归国,回来我请你吃艇仔粥怎么样?” “好!小白花,你再等我几天,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一下。”唐毅龙开心地说着他打算回国带我去吃遍羊城的美食,说他在网上查了很多网红推荐的店,“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我查到有双皮奶、榴莲班戟,还有……”我听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连忙说:“你这是想深夜放毒吗?我今晚只吃了飞机餐,现在肚子开始叫了,都是你害的。” “那样我就不多说了,你饿了点外卖。记得吃完早点上床好好睡一觉!”唐毅龙又开始唠叨起来了。娜娜在边上听说我饿了,就跑去厨房给我弄泡面去了。我心里还真感激这一男一女两个闺蜜对我的好。 当天晚上吃完泡面,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子里浮现出与魏成俊困在电梯里的一幕,他为什么要送我赤霞珠,这珠子竟然能在危急关头打开电梯门,难道我的重生也与这珠子有关?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穿好了一身翠绿色的职业装,衣服领口是改良过的中式纽扣,却不失优雅,下身的短裙有点窄,长度只到膝盖上面一点,却能在凸显出我丰腴身材的同时,不失干练的做派。娜娜是在银行一个技术部门上班的,那里有一百多个男程序员,只有她和另外一个上了年纪四十多岁的阿姨,因此她是人称的技术部一枝花,受到众男程序员的团宠,每天都有不同的男生对她献殷勤。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短小西装外套,看起来蛮可爱的。 我坐电梯到了公司办公室,前台小姐对我热情地喊:“慕容经理,你出差回来了?”我对她笑了一下,丢给她一包嘉兴的特产,说:“这是嘉兴五芳斋的粽子,肥而不腻,香糯可口,与我们广东的肇庆裹蒸粽的口味完全不同,你帮忙发给同事们都试一下。”前台小姐连忙接过特产,对我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她知道我每次出差回来总要给大家带些当地的特产或好吃的东西。 这家咨询公司是我师姐和她前夫开的,只有十几个人,规模在行业内不算小,因为咨询公司大多都是中小型的。我们是按照服务的不同行业来分项目组管理的,有负责电信行业项目的,有负责金融行业项目的,而我虽然是主管快消品项目组的经理,但也负责公司的一些新开发的行业客户,因此我的师姐对我十分器重,我当然也是一直非常卖力地干活,以回报我的伯乐师姐。 我敲了一下研究总监办公室的门,我的师姐洪诗茹正在和客户通电话,她向我打了一个手势,让我进来坐下等她。我无聊地翻看着师姐桌面上的流行杂志,研究了一下最新的国内时装与化妆趋势。过了一会儿,师姐放下电话,热情地招呼了我一声:“容嫣,你总算回来了,我这边有几个新项目要开始了,有化妆品行业、有饮料行业,还有一个关于高端住宅会所的项目,正等着你回来救命呢!” “我的姐,昨晚我还想着申请一天补休在家好好睡一个懒觉呢,现在看来你是肯定不会批的了?”我撇了一下嘴,对师姐撒娇说。师姐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你说对了,不过你可以考虑先做这个关于高端住宅会所的项目,只有十个深访的样本,大纲我昨晚设计好了,待会开会跟客户确认完,你就去那个高端住宅会所里面做访问,那个楼盘可是十万一平方的豪宅,说不定你在里面能遇上一个高富帅,从此你的人生就要发生童话般的改变了!” 我看着师姐越说越激动,两片厚厚的嘴唇上下不停扇动着,还有她双眸中逐渐闪现的光芒,心里觉得是她更想去做这个访问,而不是让我去。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初我大学本科刚毕业去她公司面试时,她就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容嫣,作为一个平凡的女人,你知道要怎么嫁个有钱人吗?”我那时还是一副初生牛犊的模样,傻笑着说:“就去有钱人多的地方待一下,看有没有与有钱公子偶遇的缘分呗?” 当下师姐冷笑了一声,追问我:“即使你知道有钱人多的地方,那么你知道怎么识别他们吗?”我一时被问得怔住了,但马上反应过来,低声回答:“看他们穿什么衣服,开什么车之类的?反正去广州最高档的商场和百货公司逛一圈就知道了,说不定真能遇上有钱公子在挑衣服。”师姐听了我的答案,意味不明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把脸凑近我跟前说:“容嫣,你还真是乐观积极的性格,不过师姐就喜欢你这样的。” 其实后来我想明白了,师姐是看中了我的单纯与乐观,不会像那些心机女,处处玩职场陷阱,表面上客客气气的,私下里却斗来斗去的,白白耗费了公司的资源。不过后来,我的师姐还是后院失火,一不小心让那位狐媚的总经理秘书偷了自己的丈夫。我师姐气不过,就让位给了小三,不过公司还是和前夫继续合作经营,只是我们几个部门分为了“保皇党”与“保姐党”两派,我当然是帮师姐所在的保姐党一派的。 想起往事不禁让我顿觉人生如戏。于是,我微笑着对洪诗茹说:“师姐,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自己去做这几个访问呢?反正你和前姐夫已经离婚两年多了。”师姐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这个项目正是那个陈世美谈回来的,你觉得他会让我去?再说,对方看了几个主持人的简历,挑中了你,你可一定要去。” “他们保皇党的项目凭什么让我去?我不想去应酬那些有钱人。”我蹙眉表示抗议,对师姐大声说。师姐连忙站起身子,紧张地对我说:“这个项目利润高,人家是提前付了全款的。谁叫公司五个主持人,人家却只看中了你,说你照片上看起来端庄优雅,项目经验丰富,你就帮一下忙,公司最近现金流有点紧张。”我听了,只好答应了,但临出门的一刻,转头对师姐说:“师姐,下次我的出场费你要开得高一点,起码要两千元一个深访,我看保皇党是否还用得起我!” 不料,我的话被门外的前姐夫陈光听到了,他怒气冲冲地推开办公室虚掩着的门,冲进来就对我大喊:“慕容嫣,你疯了吗?两千元一个深访的价格你也敢开?那么座谈会你是不是要一万元一场的出场费?”我是死猪不怕热水烫,既然今天都惹怒总经理了,那么就在火上浇点油,我抬头瞪了陈光一眼,坚定高傲地说:“你说对了!从今天开始,本小姐的主持价格变了,就是一万元一场座谈会、两千元一个深访的出场费。” 陈光气得走近我师姐,指着她的鼻子嚷着:“我看这慕容嫣就是给你惯坏了!居然敢跟我叫板,她是想钱想疯了吗?”洪诗茹连忙站在我和陈光中间做起了调解工作,她说:“陈总,你别跟容嫣计较了好吗?她刚出差回来,可能是太累了!你又给她这么多新项目,而且这个高端住宅会所的项目深访对主持人的要求确实高不是?她刚才说的价格应该适用这种项目,你说对不对?” 陈光听说是因为高端住宅会所的项目,我才临时起价的,他忽然眼前一亮,居然赞同了我的话,赔着笑脸说:“容嫣,原来你是因为这个项目才闹的,我觉得你说得对,就应该两千元一个样本,我这就跟客户说去,让他加点劳务费给你。”我和师姐听了,面面相觑,觉得这陈世美变脸果然比一般生意人快。陈光刚想推门出去,却回头对我说了一句狠话:“容嫣,价钱我给你争取了,奖金也会一并给你加上去,但你后面深访可要专业一些,报告要写得精彩一点,否则这加价的事就真说不过去了。” “容嫣的本事你不是见识过吗?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在交足功课的同时,给到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师姐的话给陈光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点了一下头便走出了总监办公室。我无奈地看了一眼洪诗茹说:“师姐,你想要我给你们什么意外惊喜?”洪诗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故弄玄虚地说:“容嫣,你明天去了会所做访问就知道是什么意外惊喜了。”难道刚才师姐只是为了帮我解围,随口说了一句蒙骗陈光的话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意外惊喜? 第二天早上回到办公室,洪诗茹便兴奋地告知我,昨天那个高端住宅会所的项目,客户同意加价了,但交报告的时间提前了三天。我咬了一下牙,心想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又要忙晕了。当我问项目对接方拿深访对象名单时,对方却说被访者由他们预约,让我这几天都在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在会所坐着,等他们安排。我的经验告诉我,这种特殊的访谈对象是一定要客户方出面预约的,一来是因为被访对象的身份要保密,二是我们约不来这种人,信任度问题。 于是,我对洪诗茹一脸不高兴地说:“师姐,这几天我只能去那个高端住宅会所办公了,我们qq联系,有急事打我电话。”洪诗茹只是叮嘱了我一句:“你记得穿得漂亮一点,要抓紧这个钓金龟的机会。”我真是无语,作为老板,师姐她竟然关心的不是项目,而是我的感情生活。 我准备好访问要用的物品,有签字笔、笔记本、录音笔和手提电脑等物品,化了一个淡妆。然后下楼打了出租车,便匆匆来到珠江新城临江路的h楼盘,那个高端会所就在这楼盘的一层。只见这个会所的装修风格就是北欧的简约风,墙面的主色调是黑白式高冷,入门处有一个玄关位置,摆放了一件唐朝仕女的陶瓷艺术品,我感觉这是到了艺术馆,而不是住宅会所。走过玄关便是会所大堂了,会所大堂简单摆放着两排木几木椅,配合上光滑的柚木地板,看着有点日式风格。 会所值班经理接待了我,我递上名片,他就吩咐会所的酒服务员给我倒了一杯柠檬水,让我在旁边的桌子上等他,他帮我打电话邀请住在楼上的业主下来接受我的访问。会所大堂外有一个又宽又大的游泳池,在游泳池边上有几棵热带雨林棕榈树,还有一些沙滩伞和长椅什么的,让我仿佛置身于阳光沙滩的海边。我心想,如果做完这个会所深访的项目,我一定要去海南的三亚度个三天短假,放松一下身心。 我挑了一个可以透过落地玻璃窗观察到外面游泳池的位置坐了下来,在键盘上飞快敲打着,想把上一个项目的报告完善一下。我耐心地等候着会所的值班经理给我邀约被访者,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会所里除了服务员,就是安静的鸟鸣声。服务生热情地给我加水,我连续喝了好几杯柠檬水,肚子感觉胀胀的,渐渐变得有点不耐烦起来。 “喝那么多柠檬水肚子不胀吗?我给你叫了一杯咖啡,我记得你喜欢喝拿铁。”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孔拉开了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并对我温声说。我定神一看,眼前英俊的脸孔正是魏成俊。他今天没有戴墨镜,也没有穿正式的西服,只是穿了一件休闲的白色衫衣,在衫衣的胸口位置有几朵鲜艳的月季花图案,下身穿的是一条淡蓝色束脚牛仔裤。这次是我们分别两年以来第一次两个人单独碰面。 “魏成俊,你怎么在这里?”问题从我口中说出来,我才发现自己问得有点傻,这里可是私人住宅会所,他出现在这里肯定就是表明他住在这里。我心想,看来这次相见是肯定躲不开的了,难道他就是师姐说的今天给我的意外惊喜? 第9章 失足跌落泳池 魏成俊刚想回答我的问题,值班经理就亲自端了两杯咖啡过来。他一边恭敬地递给魏成俊一杯咖啡,一边向他介绍说:“魏总,这是我们会所满意度项目聘请的第三方咨询公司的慕容经理,一会儿就是她给你做访问。” 魏成俊接过咖啡,用嘴巴吹了一下咖啡表面的拉花泡沫,看着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冷冷地打了句招呼:“慕容总,你好!我是魏成俊,这会所的黄金客户。”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了一句:“魏总,你好!我叫慕容嫣,是今天跟你做访问的第三方咨询公司主持人,这是我的名片。”会所的值班经理站在我们中间看着我们互相介绍完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魏成俊喝了一口咖啡,对他说:“老陈你先忙。今天的咖啡味道不错,我和慕容经理单独聊一下就可以了。” 会所的陈经理走远后,魏成俊拿着我的名片眯起双眼看了一下,然后语带讽刺地说:“这么年轻就是研究经理了,慕容嫣你这几年混得不错,快成女强人了。”我低头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冷冷地回了一句:“人常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都分别两年多了,人不能总往回看,应该向前望,魏总你说呢?”我这样含沙射影地劝他放下我俩的过往种种,不知道他是否能领会我的意思。只见魏成俊眼中闪过一丝哀怨,他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背,低声问:“你说得对,我们都要向前看,那么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我有点手足无措,心想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过。我连忙缩回了手,但觉刚才手背上的余温仍未散去,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红晕。我平静了一下心神,决定要把尴尬的局面夺回自己的掌控中。于是我支开了桌面的笔记本电脑,挡住了魏成俊火辣辣的目光,然后在脸上挤出一丝亲切的微笑,对魏成俊说:“魏总,我们的访问现在开始?请问你在这里居住了多久?是什么时候成为会所的会员的?” 魏成俊看到我开始认真工作的样子,他苦笑了一下,配合着我说:“我爸以他的名义在这里买了一间300平方米的复式单元,我上周刚回来就被邀请入了这住宅会所的,我回来的那天不正是你飞上海出差的那一天吗?”我听到最后一句,连忙解释说:“哪天?我想你肯定认错人了。不过,根据你的情况,你成为这会所的会员不超过六个月,你不符合我们这次的访问条件。打搅你的宝贵时间了,不好意思!” 魏成俊听了,蹙紧眉头,盯着我看,有点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赶我走吗?”我抬头认真地盯着他因怒气变得深沉的双眸,坚定地说:“抱歉!但你要相信我的职业操守与专业性,你确实不符合我们的这次会所客户满意度项目的访问条件。”魏成俊与我四目相对,我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默得让人觉得不安。 忽然,魏成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拿着手机走出门外的泳池听电话。我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连忙去跟会所的陈经理解释魏成俊不符合访问条件,让他赶紧安排下一个被访者,一定要符合入会六个月以上的条件,而且必须最近一年参加过会所举办的活动。 “老板,上次你让我搞的关于初心珠宝集团的收购方案,我这边已经搞好了,但收购的资金额度太大,超过了人民币两个亿,a国总部可能要召开董事会来商议,而且这次在中国国内的这个收购项目涉及了我们集团之前没有涉猎过的珠宝行业。”杰克在电话里对魏成俊汇报着他的项目工作进度与下一步的安排,“老板,你看我预定后天晚上的飞机回a国如何?”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a国,这个收购项目的董事会会议你看可否改为线上网络视频进行,而且我需要一份关于中国珠宝行业的投资前景报告,还有一些消费潜力调研之类的资料,你帮我物色一间咨询机构。”魏成俊一边在游泳池边踱步来回走着,一边在讲电话。忽然,他回头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我的侧颜,我当时正好拿着咖啡杯看向窗外,见他看我,我马上尴尬地扭头看向别处,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魏成俊拍了一下额头,对电话里的杰克说:“噢,不用找别的咨询机构了,我想起来慕容嫣就在咨询公司里工作,你让钟树仁出面找她所在公司的老板,但一定要把初心珠宝的项目交给慕容嫣跟进,让其他人跟我不放心。”从机场回来后,杰克便从钟树仁处打听到了慕容嫣是谁,还有她和老板的关系,因此当他听到魏成俊提到慕容嫣的名字时,他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错过老板的吩咐。于是,杰克当场在电话里附和着说:“老板英明,这个投资项目的工作交给慕容嫣小姐最好不过了。你们可以多点相处的机会嘛!” “杰克,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哪里都带着你吗?”魏成俊在电话里厉声问。杰克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说出了老板的小心思,连忙赔着笑说:“知道的,因为我嘴巴严,所以老板最信任我。”魏成俊冷笑了一声,便挂了电话。杰克小心翼翼地确认他老板挂线后,便放下手机,摇了一下头,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慕容嫣小姐还真是老板的宝贝,以后对她可得再客气一点,行事也要谨慎一些才好。” 魏成俊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然后看了一眼他的万宝龙手表,发现已超过十一点半了。他远远看着正埋头在笔记本电脑前专心敲打键盘工作的慕容嫣,回想起刚才她拒绝访问自己的话,那样子果敢而坚定,他不得不承认,他眼中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眼中心中都只有他的慕容嫣了。既然她喜欢工作,要做女强人,那么就让我来帮帮她,反正有钟树仁帮她,收购初心珠宝的项目肯定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为她留下来,我们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的。 “美女,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赏脸和我吃顿午饭吗?这附近要走一公里多才有餐厅,我可以开车到远一点的地方吃?你想吃什么?”魏成俊坐到我的对面,轻轻敲了一下我粉色笔记本电脑的面板,对我发出一起吃午饭的邀请。我其实在他接电话那会早料到他有这么一招,我早已想好应对之策,这时便露出惋惜的表情,回答他说:“魏总,不好意思!我中午已经约了别人吃午饭。” “哦?你约了什么人吃午饭?要不要带上我?我可以开车送你去。”魏成俊一边疑惑地说,一边盯着我的双眸,想确认我是否在说谎骗他。我赶紧把笔记本电脑放回背包里,乖巧地说:“魏总,不劳烦你送我了,我出门打车就行了,我约的是莫妙娜,她就在附近两公里以外的办公楼上班。她好像不喜欢你,劝你还是找别人陪你吃午饭。” “原来是约了闺蜜说悄悄话,我去当然不太合适。不过,我知道你这几天还要在这会所里做访问的,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一起吃饭的机会。”魏成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把我忘记收回包里的圆珠笔拿起来递给了我,温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喜欢丢三落四的!”我伸手想接过圆珠笔,魏成俊却故意不放手,盯着我的脸仔细打量着,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有点生气地说:“放手!我的事不用你管。” “呵呵!容嫣,我决定为你回国开展一个新项目。我看你还能躲我躲到什么时候?”魏成俊忽然松开了手,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角,对我冷笑着说,“我们下午再见。” 看着魏成俊远去的身影,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什么叫“为我回国”,你开展新项目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糟糕,我怎么刚才没有回应他的猜测,我什么时候躲你了,再说,我偏要躲你,你又能奈我何?其实刚才我根本没有约莫妙娜,只是在找理由拒绝他的邀请而已。我收拾好东西,一个人在会所外面胡乱走着,确实找不到什么吃饭的餐厅,好不容易走了将近两公里路,才找到一家麦当劳吃了一个汉堡包,便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回复客户邮件,写问卷、改报告的忙个不停。 午后两点,我又回到了会所大堂。陈经理热情地问我要不要喝点什么,说会所里有下午茶套餐提供,有提拉米苏蛋糕,有中式甜品双皮奶什么的,还有西多士。我不是会所的会员,这些饮食又不好在项目里报账,便说:“不用客气!我刚吃过午饭,还不饿。”陈经理说魏总吩咐过了,说你这几天在会所的所有消费都记在他账下。陈经理还对我眨了一下眼睛说:“慕容经理,魏总刚回国没几天,我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如此关照,我看他填会员资料时婚姻状况显示是单身,你可要珍惜眼前的机会?” 我哪里肯受那个人一星半点照顾,于是连忙解释说:“陈经理,你可能误会了,我早上和魏总聊天,才发现他的朋友是我的一个老同学,因此他才想照顾我。”陈经理有点失望地说:“原来如此!”我又问他是否帮我约到了深访对象,他说下午帮我约了一个有钱太太做访问,其他会员暂时没有约到。 我心想,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要会所经理帮我约被访者好像也不实际,他们对那帮有钱人肯定是客客气气的,还不如我自己想办法。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忆起上一世在这个会所客户满意度的项目上,是我不顾魏成俊不符合条件,跟他做了一个小时的深访,最后他帮我约了好几个会所的朋友,才帮我完成了这个项目。然而,这一世我坚守了职业道德,没有与他做访问。不行!重生后的我一定不能再去依赖他。如果要靠他帮忙才能完成这个项目,那么刚才我在他面前刚树立的职场女汉子形象,岂不是要毁于一旦。进一步来说,我重生的意义又何在? 我思前想后地呆坐了一个多小时,那个有钱太太终于来了,她迟了半小时,我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有钱太太睡午觉是为了美容养颜,睡完化妆什么的也是比较花时间的,不像我十几分钟就能化好一个职业淡妆,只是双眼的黑眼圈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只见我眼前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岁不到的女人,长得身材匀称,面若桃花、眉目如画的非常漂亮,她说她是湖南人,让我叫她程太太。她的丈夫买了这里的一个单元给她和她的母亲住,但平时她的丈夫都不在广州,在外地奔波做生意。 我们聊得很开心,她一边聊,还一边逗她怀里抱着的一只浅棕色卷毛小狗,那狗开始非常乖,没有打扰我们的访问。程太太跟我说了她参加了会所举办过的一些联谊活动,觉得还是比较满意活动的安排的,只是希望会所能搞多一点艺术欣赏类的讲座之类的东西,我一边认真地记录下她的意见,一边和她从容地聊着。 然而,在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后,那只小狗终于坐不住了。它跳下了主人的怀抱,跑到了会所大堂外边的游泳池边上。程太太吓得脸色苍白,大喊道:“小皮球,你要去哪里?快回来妈妈这里。”会所的陈经理看见了,马上叫上会所门口的一个保安和另外一个会所服务生去追程太太的小狗。那只小狗淘气地围着泳池边与陈经理他们几个玩起了捉迷藏。程太太担心地往外看着,我连忙安慰她:“程太太,你不用担心,陈经理一定会把小皮球带回来的。” 一阵汪汪叫后,小皮球终于被陈经理抱了回来。程太太接过自己的“儿子”,激动得差点流下眼泪。我又安慰了她几句,连忙继续问完最后几个问题。此时的程太太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的,我不断重复问题,还变换了问法,才勉强从她口中得到了我想要的她的真实想法。通常一个小时的深访下来,我和被访者都已经累得脑袋转不动了,更何况刚才出现了这种状况。幸好我还是成功地完成了这个样本的访问。因为有访问的录音,回去我可以回听后面的内容,如果发现有疑问的地方,我再打电话给程太太补问便是了。 我正准备问程太太要电话号码,顺便把感谢的礼物,就是会所的一张健身优惠券送给她。不料,小皮球又一下跳到了地上,再次疯狂地逃向游泳池边。这次麻烦大了!只见远处的棕榈树下竟然跳出来一只小白猫,怪不得小皮球那么激动,原来是发现了猫类,这狗追猫是常见的事。但在会所就成了大事,因为你不知道那只小白猫会是哪个大客户的猫,可不能让狗给抓伤了,到时谁来承担责任呢? “慕容经理,你可以帮一下我们吗?”陈经理向我求助,“你去追那只猫,我们依旧去追程太太的狗如何?”我还要靠陈经理帮我预约被访对象,这个忙我是不能不帮的,可谁知道我天生就怕毛茸茸的动物,小至老鼠,大至大狗,那猫当然也在我惧怕的范围内,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去追那只小白猫。 只听小白猫不断发出喵喵的叫声,被小皮球追着跑到了泳池边上。我在后面踩着高跟鞋艰难地追着它们跑,一边跑一边叫:“小白猫,快来我这里。我保护你。”我突然瞥见偌大的游泳池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魏成俊吗?只见他正在游泳池里来回游着蛙泳,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在边上追着小白猫的我。我觉得自己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居然在这种高档会所里追着一只猫和一只狗跑,最糟糕的是还被自己最在意的人看见了这副狼狈模样。 我羞得满脸通红,不留心脚下一滑,居然扑通一声掉到了游泳池里。虽然我会游泳,但裙子的下摆实在是太窄了,我双脚用力挣脱掉高跟鞋,却没能成功浮上水面。正当我屏气呼吸时,一个身影上前抱紧了我的腰,用力拉着我的脖子,把我整个人抬上了水面。我定睛一看,眼前救我一命的人不正是魏公子吗?我傻怔了一会,对他说:“不好意思!魏公子,打扰你度假了。” 第10章 被误会成金丝雀 当我坐在游泳池边上对魏成俊说出那句不好意思的话后,我看到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心酸。我不禁想起那年他赶去废旧工厂,一脚踢开大门,将我从黑暗中救出来的场景,那时的他脸上流露出的正是这种无奈与心酸的表情,当时他还说了一句令我一生难忘的话:“慕容嫣,你玩什么呢?我不允许你这样伤害自己!”也正是那次事件之后,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他,渐渐疏远了他…… 忆起往事总令人心酸,我眼中渐渐泛起了泪光。这时,陈经理已抱住了小皮球交还给程太太了,而小白猫则被会所的保安抱走了。我浑身上下早已湿透,刚才挣扎时竟然把职业装紧身上衣的衣领扣子弄掉了一颗,胸罩的扣子露了出来,而下身的短裙则在大腿位置被扯开了一道裂纹,顿时春光乍现。我连忙用右手拉紧了缺了扣子的胸前衣襟,紧紧合拢住双腿坐在泳池边上,动也不敢动一下,任凭我头发上滴落的泳池水混杂着我的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容嫣,先披上我带来的浴巾,上我家里洗个澡,我打电话让莫妙娜给你拿些衣服过来换。”不知何时,魏成俊把一条又宽又长的浴巾披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猜这是他准备游泳结束后披在自己身上的。听到他劝我到他家换衣服,开始的时候我还想推辞,但发现会所里的几个男服务生都向我和魏成俊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想我一定要马上离开这里,免得被人当成不正经的女人来看,毕竟此时魏成俊只穿着一条三角泳裤,而我是一副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 这栋高档住宅的电梯是人脸识别的,而且每处都有摄像头,魏成俊一路上都搂着我,一是为了避免我肩膀上的浴巾滑落下来,二是为了帮我挡住那些摄像头。我像小鸡一样乖乖地躲在他的身下,也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便鬼使神差地随他进了他的家门。 魏成俊的家果然是复式的,楼下是宽大的客厅和起居间、书房、厨房等,楼上是睡房,具体有几间不清楚。他把一楼有按摩浴缸的沐浴间让给了我,而他自己则去楼上的沐浴间冲洗泳池水去了。我进到沐浴间,发现这里比我家客厅加上厨房都要宽敞。我在梳洗台上照了一下自己狼狈的模样,只见我被打湿的脸上混杂着凌乱的粉底水迹,而上下眼皮的周边上粉色眼影早已晕开,简直像个丑八怪,我不禁对自己吐了一下舌头。 我在镜子前面找到了一瓶香熏油和沐浴露,我拿起精致的水晶玻璃瓶子闻了一下那香味,果然是他喜欢的橘子清香味。我在按摩浴缸里倒了几滴香熏油,便瘫坐在按摩浴缸的靠背上享受着淋浴头喷射出来浇在背上的酣畅淋漓,渐渐地,我感到整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浮现出一段往事。 “同学们,今天是高二上学期的第一天开学,让我们欢迎几个从文科班转学过来的新同学,首先是张强、然后是慕容嫣……”莫老师站在讲台上介绍着新同学,而我就是其中一个。为了让我们几个转班的同学尽快融入新集体,莫老师特意安排班干部和我们同桌。我就是这样被安排到了魏成俊旁边,成了他的同桌。莫老师对魏成俊说:“成俊,我把慕容嫣安排在你旁边,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她的语文成绩相当好,英语成绩也不错,你们相互学习一下。” “莫老师,你就放心!我会尽快让新同学融入咱们这个温暖的大家庭的。”魏成俊信心满满地接下了莫老师给他安排的任务。其实一进教室的门,我就已经认出他就是高一时在校运会上被我踩了小白鞋的魏公子,我便小心翼翼地试探他说:“魏成俊,你还认得我吗?”谁知道那时他给了我一个冷眼,淡淡地说:“你这种开场白是不是太老土了点?”我这才恍然大悟,像他这种校草级的人物,肯定有不少女孩子用这种话来当开场白挑逗他,我便不再说什么了,乖乖地坐在他身边认真听课。 后来放学了,我在校门口看见魏成俊躲在一棵树后面,不时神情紧张地向校门口张望。我本想当没事一般从他身边飘过,可刚到大树跟前就被他拉住了手臂,他恳求我说:“慕容嫣,你一会儿帮我个忙可以吗?”我刚想问是什么忙,他却好像认定我一定会帮他似的,继续说:“你跟我一会儿手牵着手一起走出校门,有一个初三的小师妹,这几天放学老缠着我,还尾随着跟我回家,我有点受不了。” 我听他说完,不自觉地用手捂住嘴巴,以防自己笑出声来。魏成俊又催促了我一句:“这个忙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我保证,如果这次你帮了我这个忙,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我当时心想,谁要跟你做兄弟呀,虽然我这人性格耿直,不拘小节,但终归是女孩子,这白白嫩嫩的手是随便让人牵的不成?不过,我还是仗义地回了他一句:“这忙我帮你,谁让我是你的同桌呢!” 于是,魏成俊从树后面出来,整理了一下校服的衣角,便拉了我的手往校门外走去,身旁走过几个认识我们的同学便纷纷议论起来:“你看,那不是魏公子与慕容嫣吗?他们这是牵手了?”“这两人该不是早恋?得赶紧报告莫老师。”“这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呀!我的白月光这就让慕容嫣摘下来了?” 我听到这些议论,不禁额头与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魏成俊觉察到了,他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们这是在演戏,你紧张什么?”我连忙瞪了他一眼,心想,知道是演戏还不放手,这都已经走出校门几千米远了,那个他说的师妹好像也没有跟过来。后来,还是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自己回家去了。魏成俊当时在后面对我喊了一句:“今天谢谢你了,我的好兄弟。” 第一次和魏成俊牵手的回忆片段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浮现在我脑海里。我整个人泡进浴缸里,思潮翻涌,心想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我做个访问都会掉到游泳池里,这恐怕是我职业生涯以来遇到的最糟糕的一次经历了。我看了一眼手中的赤霞珠,想起刚才掉进游泳池前的一幕,明明自己离泳池还有十几厘米的距离,而今天穿的高跟鞋也是穿过好几回的,也穿过它追过准备离站的公交车,因此这双鞋子不至于让我滑倒并掉进泳池。不对!刚才害我掉进游泳池里的应该是赤霞珠才对,是它突然亮起了红光,硬拉着我的身体往游泳池里冲下去的。 我心绪烦乱地用手去轮流按住那几个不断喷出水来的浴缸出水孔,像个调皮的小女孩。这时,听见魏成俊在敲门,我靠近门听见他说:“容嫣,莫妙娜没有接我电话,我打了电话让钟树仁买了一条裙子,让他一会开车送过来,顺便送你回家。”魏成俊在门外对我说,“但钟树仁要半小时以后才能到,现在是下班时间,比较塞车,这里有我的一件长衬衣与短睡裤,你先穿着出来喝口茶等着。你记得把头发也吹干一下,电吹风在这里,你开门拿一下。” “今天真是谢谢你,我的好兄弟!”我一边开门伸手接过衣服和电吹风,一边用当年的那句话感谢魏成俊。然而,魏成俊并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我用电吹风把自己的内衣吹干了,便穿上了魏成俊给我的白色长衬衣,他有一米八六高,我比他矮差不多三厘米,因此穿上他的衬衣感觉又宽又长,刚好能遮挡住我的屁股。当我再次按下电吹风的按键想吹干头发时,却发现它响了一声竟然卡住了我的几缕发丝。我想把头发扯出来却痛得很,于是便着急地喊:“魏成俊,你的电吹风怎么用一下就坏了?我头发被卡住了,快进来帮帮我。” 门被轻轻推开了,魏成俊立刻闪身进来,从我手中接过电吹风,低头专注地帮我将发丝从电吹风的出风口齿轮上,一根根慢慢掰开,尝试着解开那缠绕,还一边温声问我:“怎么样?痛吗?别急!让我来给你慢慢解开。”我一边听着他温柔如水的细语声,一边垂眸看着他的胸膛,想来是因为匆匆赶来,我发现他的衬衣只扣了几颗下面的纽扣,胸膛以上都是打开的,结实的胸肌露了出来,带着几分性感,我看得脸红耳热的,同时感觉到他靠近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烫人。我连忙别开脸,侧眸盯着面前梳洗台上的镜子,发现我俩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滑稽。 “容嫣,你别乱动,还差一点头发就全部弄出来了。”魏成俊叮嘱我说,然后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兴奋地说:“头发终于全部弄出来了。”他又试着重新开启电吹风,这电吹风此时居然正常工作了。于是,魏成俊便一边抓起我左边的一缕秀发,一边用电吹风帮我吹起头发来,我连忙按住他的手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吹就可以了。”然而,他却不肯放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高声命令我说:“不准再乱动了!让我来帮你,待会你头发又被卡住了怎么办?”我只好乖乖听话,任凭他帮我吹着头发,只听他又低声说了一句:“我还是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像高中时候一样,现在你的头发有点太短了。” 我心想,我现在头发的长度是中长发,怎么就短了?然而我还是礼貌性地回答了一句:“我现在工作太忙了,没办法天天洗头,而且要吹干长头发也花时间。短发不是更显得干练一些吗?”魏成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刚想说什么,却被门铃声打断了。他连忙去开门,让我自己再吹一下头发。 原来是钟树仁来了,他看见魏成俊打开了半边门,他便递上一条黑色的蕾丝花边裙子,开玩笑说:“魏公子,你要的裙子送到了。销售员跟我说这款裙子可是当季的流行款式,你这么着急叫我来,却是这副架势,难道是不准备让我进门了吗?你里面藏了一只金丝雀对不对?”沐浴间的门是半开着的,而且离大门近,我听见钟树仁的这番话,估计魏成俊没告诉他我在他家里,便不敢出去跟他打招呼。 “什么金丝雀?你小子可别乱说,我是这样的人吗?”魏成俊把门敞开后,递给钟树仁一瓶矿泉水说。钟树仁坐在客厅沙发上喝了一口水,刚想继续从魏成俊口中探出点什么好玩的,又被门铃打断了。这次原来是会所的陈经理,他把我留在大堂的背包和一双白色高跟鞋递给了魏成俊,恭敬地说:“魏总,慕容经理的背包我帮她收拾好了,而这双高跟鞋我让会所洗衣房的服务员烘干了,请拿好。请问还需要什么吗?请您尽管吩咐。”魏成俊接过东西,便对陈经理冷冷地说:“谢谢!没有其他需要了,如果有,我会打电话给大堂的。” 钟树仁在魏成俊转身回到沙发坐下后,他便站起来抬头向楼上的房间不停地张望,还在客厅与书房等房间用眼睛巡视了一圈,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对魏成俊坏笑着说:“慕容嫣现下在你家?你要我买的那条裙子是送她的?”我也听到了门口陈经理对魏成俊说的话,心想既然钟树仁都发现我在这了,也没什么好躲的,便从沐浴间走了出来,走到魏成俊与钟树仁跟前,一边蹲下身子去拿我的高跟鞋穿上,一边拿起沙发上放着的黑色连衣裙。然后转身对钟树仁大大方方地说:“对,我今天在会所碰见魏公子了。” 我说完便重新回到沐浴间换裙子去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站在沙发前的钟树仁与强作镇静的魏成俊。钟树仁上下打量着衣衫不整的魏成俊,又想起刚才我穿着魏成俊的长衬衣从沐浴间走出来,下身没穿裤子,露出两条纤长光滑的长腿,他便用惊喜的口吻说:“我说魏公子你真行,你和慕容嫣这么快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但前几天在同学聚会上她不是还避着你吗?” 魏成俊连忙把衬衣的纽扣扣上,向钟树仁一脸尴尬地解释说:“木头,你可别误会!今天在会所慕容嫣失足掉到泳池里去了,我只是好心让她回我家换衣服而已。她的衣服破了,因此才急召你来送裙子的。”钟树仁听了,乐得脸上笑开了花,说:“会所不是有桑拿吗?也有沐浴间,你把人家骗到你家,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心思吗?”不巧这几句话被刚走出沐浴间门的我听到了,我心下明白原来刚才真的被魏成俊给哄骗来了他家,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红晕。魏成俊看见我走进客厅了,连忙一手搭在钟树仁肩膀上,一边大声呵斥他说:“我对容嫣能有什么坏心思!你以为我是你吗?整天女朋友换来换去的。” “谁让我长得又帅又有钱呢?”钟树仁竟然无耻地回了一句。魏成俊在他肚子上轻轻打了一拳,他俩便抱着小打小闹起来了。这时我的手机在包里响了,我便走近他俩从背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莫妙娜的电话,手机显示之前还有五个她的未接来电。我赶紧拿起电话,听见娜娜着急地说:“猪头,你怎么才接电话?刚才在做访问吗?”我连忙回了一句是,又听她在电话里高声嚷了一句:“别忘了今晚我们有相亲,在红苹果餐馆二楼,你记得准时六点半出现。” 对了,今晚我确实答应陪莫妙娜去相亲,这可是因为我去上海出差推迟了的一场相亲,听说对方是金融行业的,收入高,人也长得帅,娜娜给我看过那人的照片。于是,我便向魏成俊与钟树仁说:“抱歉!我今晚要相亲,现在必须赶过去了。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两位的帮忙!” “相亲?你今晚又要陪莫妙娜相亲去了吗?”钟树仁用调皮的口吻说,“你看你眼前不是就有两位又帅又有钱的公子吗?还去相什么亲?”我低头害羞地对钟树仁说:“你俩就算了,下次我请你们吃饭,现在我真的赶时间,下班高峰期经常塞车的,我怕我会迟到。” 这时,在一旁的魏成俊早就黑了脸,他怪声怪气地对钟树仁说:“既然慕容嫣小姐赶着去相亲,你就开车送她去。”钟树仁听了,有点不相信魏成俊会如此大方,对他说:“你真的要我送她去吗?”魏成俊竟然起身给我们打开了大门,并且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我昂头挺胸走向了门口,钟树仁怔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跟着我走出了门。在我和钟树仁出了门后,我听见身后的大门被魏成俊“呯”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我猜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第11章 相亲不如相我 钟树仁让我在住宅大厦的大堂门外等他,他从地下车库开车上来接我,我便赶紧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化起妆来,以便为一会儿的相亲做准备。钟树仁刚到停车场,便接到魏成俊的电话:“木头,她在你旁边吗?”钟树仁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便是我,他忙说只有他一个人去拿车。 “木头,我发现你最近审美的眼光变差了?否则怎么会买那样一条裙子给她?”魏成俊用一副讽刺的口吻对钟树仁说,“吊带低胸又露肩膀的?就不怕人家在空调下吹得受凉感冒?”钟树仁一听,这哪里是怕慕容嫣受凉,明显是怕自己的白莲花太性感迷人,一会相亲会吃亏。可是,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他可比杰克明白,他只是机灵地回了一句:“谁让你刚才不明说那裙子是给慕容嫣买的?” “那只能怪我了?罢了,你车上备着西装外套吗?”魏成俊自嘲了一下,忽然着急地问钟树仁。钟树仁早已上了他那辆宝马车,正准备踩油门,这时听到魏成俊的需求,便用眼神在车后座搜查了一圈,发现了他的一件黑色西装外套,于是便对电话里的魏成俊说:“有一件,我一会儿给慕容嫣披上,你放心好了!”魏成俊又唠叨了几句才肯挂电话。钟树仁这才匆忙开车到大门外接上了我。 其实,我站在大门外吹着凉风等钟树仁,双肩早已感觉凉风刺骨,不禁用双手搂住自己的双肩。我坐到了车的后座上,免得钟树仁问我今天与魏成俊在会所发生的事。他看见我选择坐在他的轿车后座上,仿佛也松了一口气,他转头指了一下后座上一件他的黑色西装外套,对我说:“容嫣,刚才我看见你在门口吹了凉风,一定是这裙子太单薄了,这里有一件我的西装外套,先借你穿着去相亲。” “木头,谢谢你!你真体贴。”我是真觉得冷了,于是一点也不客气地披上了钟树仁的西装外套,上面居然有一股尼古丁夹杂着橘子的香味,我猜这一定是他的水果香烟残留在外套上的香味。我不禁蹙了一下眉头,想不到钟树仁在汽车后视镜里还是觉察到了我的表情。他有点尴尬地嘴角勾了一下,欲言又止。 其实吃饭的地方不远,开车不到三十分钟便到了商场。我跟钟树仁道别后便匆匆赶到了红苹果餐厅,只见莫妙娜与两个相亲的对象已经坐在一张方桌上等我了。我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果然迟到了二十多分钟。于是,我连忙脱下背包,撩起裙角,在娜娜身边坐下,对他们诚恳地说:“两位帅哥,不好意思!刚才塞车,我迟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迟了二十分钟零四十秒,慕容小姐。”我对面长得又高又瘦的男士有点不悦地说。我一听,这人莫不就是那位在投行工作的精算师,果然厉害,连我迟到了几秒钟也计算得那么精确,如果跟这种人过日子,那些什么油盐酱醋的肯定要计算好了过,否则肯定要被丈夫骂个狗血淋头。莫妙娜见状,连忙笑着替我说好话:“严律师,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容嫣计较了,她刚才在很远的地方做访问,可能对方唠叨话多,她才迟到的。相信你也是经常跟客户聊案件什么的,应该能理解,对吗?” “当然,我们律师也是按时收取咨询费的。只是不知道慕容小姐也这么忙?”严律师坐在我对面,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忽然我感觉到了他的眼睛停在了我的胸前,我连忙把那件男式黑色西装外套的胸前纽扣扣好。我连忙转移话题,以缓和因为我迟到而尴尬的气氛,我问娜娜说:“你们点餐了吗?如果没有,让我看一下这里都有些什么好吃的。我先点一杯拿铁。” “我们还没有点餐,不着急!让我来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我对面这位就是在氏投行做精算师的黄杰,你对面的是自己开律师楼的严松律师。”莫妙娜一本正经地介绍着我面前的两位男士,我打量了一下黄杰,只见此人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举止文质彬彬,国字脸形上一双大眼睛,天庭饱满,看起来不像抠门的精算师,倒像一位阔绰的富二代。我发现莫妙娜看黄杰的眼神充满柔情,想着她不正喜欢这种外形的男人吗?反正我也是来陪衬的,随便应付几句那小气的律师就过去了。 我们又随便聊了几句,各自点了餐。由于我中午只吃了一个汉堡套餐,现在正饿着,就点了一个丰富的牛扒配海鲜意粉套餐,我还点了一个海陆空比萨想跟大家一起分享。莫妙娜见我点了那么多,对我挤了一下眉眼,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解释说:“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只吃了一个汉堡,现在有点饿了。一会儿我们aa结账就行了。”可能是因为我说了aa结账这句,那个严律师又开始找我茬了,他紧绷着一张脸说:“一般相亲的规矩不是应该男士结账吗?怎么可能aa结账?慕容小姐这是看不起我和黄杰吗?”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盯着严律师说:“不是这样的,你们一个精算师,一个律师的,我哪敢看不起你们?只是我和娜娜相亲的规矩与别的女生不同。”我说完还在桌子底下拉了一下莫妙娜的手。娜娜连忙附和说:“容嫣说的是实话,我们之前相亲几次都是和对方aa结账的。”实际上每回我提议相亲aa结账,莫妙娜都是不高兴的,等回到家她总要吵着向我要回她那份餐费,我总拗不过她,只好给她报销餐费。 严律师听了,不禁好奇地睁大双眸,用带着轻佻的口吻对我说:“想不到慕容小姐人长得娇弱,却竟然是女汉子性格,真有那么一点意思!”莫妙娜听到他这句话却坐不住了,拉着我的手站起来,欠身对两位男士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姐妹俩想去洗手间补个妆。”我有点蒙,脚却配合着跟着娜娜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到了洗手间,莫妙娜摇晃了一下我的手臂,对我说:“猪头,你怎么又在相亲对象面前这般表现?你知道那严律师刚才说你是女汉子是什么意思吗?”我撇了一下嘴角,不在乎地说:“女汉子怎么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再说了,最好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娜娜在明亮的镜子前用粉扑飞快地补了一点粉底,然后对我有点生气地说:“慕容嫣小姐,你都快三十了,怎么不珍惜相亲的机会?这严律师可是好几家国内上市公司的法律顾问,而且听说他父亲是当官的,像他这种又有钱又有社会地位的,难免高傲一点,你在他面前表现得柔弱一点,可能更容易让他对你产生好感。” 我也拿出了一支唇膏,在厚实的嘴唇上涂了一下唇线,然后反驳她说:“本小姐今天遇上了倒霉事,没有心情相亲,更不要说去讨好他这种小眼睛小气量的人了。”娜娜担心地追问:“你今天遇到什么倒霉事了,说给我听一下。”于是,我就把怎么在会所失足跌落到游泳池,又怎么被魏成俊英雄救美,再怎么鬼使神差地上他家洗了个澡的事如实告诉了我的好闺蜜。娜娜一边听,一边露出一惊一乍的表情,最后她神评论了一句:“哎哟!你和魏成俊还真是有缘分。看来今晚你确实不应该来陪我相亲,而应该趁机请他吃顿晚饭表示感谢,说不定这次你俩就旧情复炽了呢。” 我连忙扶了一下额,心想我这闺蜜肯定是爱情小说看太多了,居然想改行当编剧了。这时,娜娜突然发现我西装外套里穿的是一条黑色蕾丝低胸裙子,她垂眸绕着我走了一圈,冷不丁把我的西装外套脱了一半下来,看见我露出了雪白的双肩和颈部凸起的肩胛骨,竟然吹了一声口哨,微笑着说:“这裙子就代表着钟树仁的眼光?这小子眼光不错,把我们慕容小姐性感迷人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连忙重新穿上西装外套,害羞地说:“娜娜,怎么连你也嘲笑起我来了?”娜娜把我的脸转向镜子,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看我们慕容小姐真是天生的好气质,皮肤白里透红的,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相信我,你一会回去坐下,把西装外套一脱,保准那两位男士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了。”我心想,刚才那个严律师不是看不起女汉子吗?我一会儿就出去让他看看女汉子也有性感迷人的一面,然后再当场拒绝他对我的示好,想想都觉得好玩。 于是,当娜娜挽着我的手回到餐桌前时,我便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西装外套,然后优雅地重新坐了下来。只见那两位男士果然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同时把火辣辣的目光投向了我露出的白皙香肩,那严律师更是用眼的余光不断探索我v字衣领下面的春光。莫少娜干咳了一声,怪里怪气地说:“这餐厅的空调真差劲,热死人了!”那两位男士听了,才重新把注意力投向莫妙娜。美味的饭菜端上饭桌后,我向娜娜偷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看身后。 莫妙娜疑惑地转身看了一下她身后斜对面的饭桌,她差点没把口中的奶茶喷出来。原来在她身后桌子坐着的两个男士,正是魏成俊与钟树仁。莫妙娜一边平定心神,一边有点不安地想:他俩怎么也来了?难道是巧合?不对!慕容嫣刚才不是说是钟树仁送他来这里的吗?肯定是后面魏成俊不放心,又跟来了,还拉着钟树仁来偷窥我和慕容嫣相亲。待会他俩可千万不要来捣乱,我今晚可是看中了那个精算师黄杰,准备和他进一步发展的。 饭吃到一半时,严律师试探性地问我:“慕容小姐,不知道你之前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呢?”他这样直接地提问,我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只是敷衍了一句:“没有,之前的都不算,只能说是我的男颜知己。”他听了,一脸不屑地说:“男颜知己?看来慕容小姐你挺会装的嘛,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会连个正经的男朋友都没有?我看你今晚穿得那么性感迷人,不会是那种……” 我没有给他机会把诋毁我的话说完,便把一杯冰冻柠檬茶直接浇到了他的脸上。严律师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愤怒的表情,有几块未融化的薄冰贴在他的脸颊上,而此时的我像是长了刺的黑玫瑰,用厌恶到极点的眼刀割着他的脸,睁大双眼瞪着他大喊一声:“你这伪君子,一天到晚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这时被我揭穿了真面目的严律师,咬着牙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一边对我骂道:“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情!” 这时,旁边几桌的客人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地低声议论起来。我不想再与这种人纠缠了,刚想站起身离开,却感觉背上有一双手帮我披上了那件黑色西装外套,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魏成俊。他一边亲密地扶着我的肩膀,一边低声在我耳边说:“快跟我走,你相亲不如相我。”我嘴角勾起一丝无奈与尴尬,便站起身子想跟他走。不料刚走了几步,魏成俊独自转身回到餐桌前,又拿起一杯柠檬水泼向严律师说:“大律师,慕容嫣的初恋是我,记住以后离她远点!” 严律师狼狈的样子我没兴趣看,我这时只对面前的魏成俊感兴趣,心想他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谎,难道脸不会红吗?然而当我仔细去偷看他的侧脸时却发现他还真的没有脸红。我只知道他的初恋绝对不是我,而我的初恋好像还没有开始过。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魏成俊拉着上了他的车。 后来我才知道,钟树仁在我们离开后,帮我们那桌结了账,然后问莫妙娜:“莫小姐,你是选择继续和这两位伪君子吃饭,还是选择跟我走?”其实当时看见严律师这样侮辱我,莫妙娜也是气愤极了,只是她想不到我会那么冲动朝那个律师泼水,更想不到魏成俊会为我出气。因此,即使她对相亲对象黄杰有好感,在那样尴尬的情景下,她也不得不马上离开,于是,莫妙娜起身对黄杰礼貌地说了几句:“黄经理,今晚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之后电话联系。” “莫小姐,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再见!”黄杰也礼貌地站起来目送莫妙娜与钟树仁离开。钟树仁一边走,一边保持着与莫妙娜的距离,低声对她说:“看来这个黄杰还懂点礼貌,可能他对你有好感,我猜你俩应该有戏,可惜你们今晚的约会被那个可恶的律师给搅和了。”莫妙娜瞪了钟树仁一眼,有点恼羞成怒地说:“你这块又臭又硬的木头,快给本小姐把嘴闭上!”钟树仁用手拉了一下衣角,歪着嘴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便乖乖地开车送莫妙娜回家了。 第12章 曾经的告白 魏成俊等我在副驾驶座扣好安全带后,便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住哪里?”我突然想起白天失足掉落泳池前自己做访问的录音笔没电了,而它的专用品牌充电器坏了,需要回公司拿一个新的充电器,于是我对魏成俊说:“你现在先送我回公司,我要回去拿点东西。” “怎么这么晚了还想着工作的事?看来慕容经理确实是女强人。”魏成俊赞扬了我一句,便打开了手机导航,将专注力放在了开车上。我知道他刚回国还不熟悉国内的路况,可能连方向盘的左右位置调转了还没有习惯,便没有再打扰他开车。我侧过头望着车窗外闪过的繁华都市夜景,灯红酒绿的,只见街边的大排档热闹极了,商家把桌椅都摆出了街面,人们吃得正起劲,有边吃火锅边聊天的,有喝酒激动地站起来碰杯的,而且还有在一边排队等位的,看来有句话说得没错,就是“食在广州,到了羊城到处都有好吃的。” “刚才你吃饱了吗?一会要不要吃夜宵?”魏成俊突然问了我一句,我连忙说:“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只是经常加班到八九点才想起吃晚饭来着。”魏成俊蹙眉说:“女强人,你这个不准点吃饭的习惯可不好。”不知为何,我心里泛起了一丝如吃了棒棒糖似的甜,便对他说:“我知道。今天你帮了我那么多,明天晚上我请你和钟树仁吃饭好不好?” “好!不过地方可以选在以前你大学附近的那家如一西餐厅吗?以前你不是经常去哪里吃吗?”魏成俊提到的那家西餐厅其实我只和他与钟树仁吃过两次饭,一次是他们来我大学看望我,一次是我毕业。真不知道他为何就记住了那家餐厅。现在那家餐厅已经被我的一个大学师兄承包下来了,我和莫妙娜也经常去那里吃饭。于是我便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我说想叫上莫妙娜,他听了,调皮地对我说:“如果叫上你的闺蜜,明晚我们不是要重演今晚相亲的戏码了吗?” 我撇了一下嘴角说:“哪里?明晚最多算是老同学聚会而已。”这时遇上了红灯,魏成俊双眸带着傲娇的神色盯着我看了几眼,说:“怎么才过了两年多,你就看不上我了?你之前相亲有见过比我更优秀的男人吗?”我心想,魏公子你也太自傲了,本小姐相亲过那么多回,还真有比你优秀的,什么公务员、什么大学教授、什么警官的,不过……不过本小姐都未曾对他们动过心而已。 我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心里这样想,嘴上便也这样表达了一下我的相亲收获:“有,怎么就没有比你优秀的相亲对象了?我遇到过政府的公务员、大学教授、警官,还有股票经纪人,多得数不完了,长得比你帅的也有,比你有钱的当然也有,只是本小姐一个都看不上而已。” “噢,怎么我听莫老师那天同学聚会后打电话给我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魏成俊冷不防又搬出了莫老师来试探我,我差点招架不住,幸好此时手机响了。我匆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赶紧接了电话:“阿龙,我在外面,一会回到家再回你电话好吗?” “怎么又加班到这么晚?晚饭吃过了吗?我一会约了客户,把新的经纪人介绍给他认识,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没有交接完,公司不肯放我轻易离开,你再等我几天,我一定在下周五前赶回国。”唐毅龙在电话里对我的关怀被一旁的魏成俊听到了,我看见他脸色变得阴沉下来,踩了一脚油门,居然在马路上超速前进了。我连忙跟阿龙说:“我知道了,有什么等你回国再说。” “唐毅龙下周要回国了?你刚才说喜欢的人莫不是他?”魏成俊带着酸涩的口吻对我说。我心想,魏成俊与唐毅龙两个人都没有见过面,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而已,怎么魏成俊对他的敌意如此深?不过我还是觉得用阿龙来当挡箭牌也挺好使的,反正他是我兄弟,肯定不介意为我两肋插刀的,反正刀也只是一把桃花刀而已。 “对,阿龙说他失业了,想回国发展。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怎么可能不帮他。”我尽量让自己的嗓音低沉一些,以便让魏成俊听出一点深情的韵味。不料,他却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冷笑一声说:“呵呵!他唐公子可是e国有名的大学金融系硕士毕业,还未毕业就收到了全球排第二的永利投行的就职邀请书,怎么可能沦落到在e国失业还要回国发展的地步?”他说到这里便停下了车,原来我们已到了我公司的楼下。 我刚想下车,车门却被魏成俊故意锁上了,只见他转身凑近我的脸,呼着热气在我发鬓间跟我说:“他说失业你就信了?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天真?但为何你信他不信我?”我抬头看见他双眸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然后闭上双眼不再看我。我有点不知所措地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壳,不敢直视他的脸。过了一会儿,魏成俊终于努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又睁开眼睛,对我深情地说了一句:“容嫣,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完全相信我,心甘情愿接纳我对你的好的。” 我脸上僵了一下,心里像被记忆的大笨钟狠狠地在心尖上敲打了一下。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当年好像我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原来这句话竟被他一字不差地刻在心底这么多年了。往事如潮水涌上我的心头。记得那年初夏,在晨光中学操场的大榕树下,我和魏成俊课间休息坐在树底下乘凉。“今天的天气真好,万里无云的天空蓝得像一块透明的玻璃,能照射出人心底的秘密。”我抬头望着天空,对魏成俊温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 “对!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但容嫣你这样多愁善感的性格可不好,日后肯定要吃苦头的。”魏成俊手中把玩着一块树叶,微笑着用它轻轻拍打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这时却一脸认真地端坐起来,鼓起勇气,用带着颤抖的声音低声对他说:“魏成俊,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但你听了不要被我吓到,更不要生我的气!” “什么秘密让你紧张成这样?难不成是因为你昨天骗我说,我的英语模拟考拿了120分,其实考了150分?”魏成俊带着疑惑的神色跟我开起玩笑来。我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竟然勇敢地拉起他一双白皙而纤瘦的双手,凝视着他的双眸,郑重地对他说:“魏成俊,今天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那就是我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你,每天心里眼里都是你,我强迫自己不要陷进去,但还是一脚踏入了万丈深渊中无法自拔。” 我的一番话刚说完,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阵凉风,大榕树上纷纷飘落下来一片片榕树抽芽后褪去的长长的透明叶壳,仿佛无声的细雨飘落在我们的头上、身上、衣服上。魏成俊听了我对他的这番表白,脸色开始是苍白的,我猜可能被我吓到了,但很快他的脸上便泛起了一丝红霞,我猜可能是害羞了。我们相视无言,而我仿佛是等待着被判决死刑的犯人,因为今天说这番话之前,我已经想过好几种可能发生的结果,要么我俩从此成为陌路人,不再是知己;要么他讨厌我,从此当我是透明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接受我的表白,但最后一种的可能性估计只有万分之一。然而,他在一番内心挣扎后,竟然选择了一种令我最忍受不了的回应方式,那就是逃避。 “这就是你的秘密?慕容嫣,但你知道吗?这间中学有很多师姐师妹追求我,给我写信,给我送东西,但亲口向我表白的,你却是第一个。你是一个率真而勇敢的女孩。不过,我不相信你真的爱我,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魏成俊的一番话说得诚恳真切,既没有夸大他自己的魅力,也没有践踏我的真心,犹如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明明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却又在微风过后看不出曾经的痕迹。他说完那番话后,伸手将我头发上粘着的几片榕树叶壳轻轻剥落了下来。 我当时听了,呆怔地盯着魏成俊的双眸想看清他双眸深处的情感,然而我发现他的眼神竟然变得那么的冰冷,我不禁心中一颤,心想我应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呢?其实我今天对他说的话只是为了缓解自己一直以来心中的不安,根本不是为了难为他,更从未想过从他那里索取一丝一毫毫的回应。于是,我用坚定的口吻对他说了一句:“成俊,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完全相信我,心甘情愿接纳我对你的好的。”魏成俊那时只是对我苦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又一阵凉风吹过,我看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纷飞的榕树叶壳雨中。然而,那天之后他对我仍旧如从前一样呵护,而我也不再提起那天的事,我们都在逃避,没有再直面自己的真心。 “容嫣,你现在可以下车了。”魏成俊冰冷的话打破了回忆的潮水,将我拉回到凉夜中。我伸手试着推了一下车门,果然能下车了。我刚想下车,突然想起肩上还披着钟树仁的西装外套,便脱下衣服想转交给魏成俊,然而他却对我说:“我的这件西装外套你先穿着,一会你不是还要回公司吗?中央空调吹多了容易着凉。你回家帮我把衣服洗干净了再还给我。”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件西装外套不是钟树仁的,而是魏成俊的。不过,这人的洁癖又来了,居然要我洗干净了衣服再还给他。他不是他家住宅的会所,怎么不让洗衣房帮他洗,偏要来找本小姐的麻烦,罢了,我先答应他。魏成俊坐在车里向我挥了一下手,他的奔驰便飞快地开走了,然而我却拖着有点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公司。 第二天我便早早来到会所,陈经理热情地给我端上一份早餐,有鸡蛋、牛奶与西多士,我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早没吃早餐?”陈经理微笑说:“这早餐是魏总吩咐我们给你准备的,一会午餐他说让你自己点,想喝咖啡什么的也全看你喜欢,你这几天在会所的所有消费都记在他账下。” “魏总这么大方,我就不客气了。”我一边用小刀把西多士切开,一边继续说,“陈经理,你今天帮我约了几个被访者了?能给我说一下吗?”陈经理伸出手五指数了一下,一根根地数着说:“今天早上一个孙太太,下午一个叶老板,本来下午三点还有一个吴总,但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我看见陈经理说到最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就安慰他说:“没事,一天两个人,五天一定可以完成的。” 我在会所吃过午饭后,不知怎么了,竟然瞌睡虫上身,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这时,陈经理向我走来,客气地说:“慕容经理,魏先生刚打电话来说,如果你想午休,可以到他家里,他让我给你刷门禁进去。”我一听,连忙把头摇得像一个拨浪鼓似的说:“不用客气!真不用!” 下午的叶老板长得又黑又结实的,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他很健谈,我们谈得非常愉快,他说他本是出身贫穷家庭,后来自己凭实力才打下了一份基业,原来他便是城中最大的连锁ktv皇朝店的老板。我问了他觉得会所的健身设施如何,他说种类有点少,他一般在外面的五星级酒店的会所里健身,那里人少,设备也多。我又问他觉得住宅会所的酒如何,他说这酒的酒是他家帮忙进货的,马马虎虎,说会所搞酒会时,他都会友情赞助几瓶伏特加、拿波仑洋酒,都是几千块的那种进口好酒。 “对了,慕容小姐,后天我们会所就有一个品酒会,你要不要也来参加,体验一下对你这次项目可能有帮助?”叶老板突然对我发出了邀请,我听了心想,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说不定在酒会上我能认识几个会员,那么接下来的深访我就可以自己来约人了,不用每天这样在会所坐着等人安排我。这样可以省一点时间,让我尽快投入到别的项目中去。 我刚想答应,这时身后走来一个人,魏公子是人未到声先到:“叶老板,慕容小姐会去的,她会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席后天的酒会。”我听声音就知道是魏成俊来了,刚想向叶老板解释说我不是他女朋友,可叶老板看见魏成俊来了,便站起身子跟他握了一下手,说:“魏公子好眼光,慕容小姐是又漂亮又能干!” “叶老板过奖了,有空我带朋友去你的ktv玩,到时再请上你,我们喝几杯如何?”魏成俊对叶老板笑着说。叶老板爽快地应了一声好,便向我告辞了,这是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了,我心里不禁感到有点委屈。 第13章 闺蜜陪我逛街 “容嫣,后天的会所品酒会做我的女伴?我刚回国也不怎么认识别人?”魏成俊在我身边坐下后,对我说。我心想,同学聚会那天不是有很多女同学对他示好吗?那个俞梦欣还公开勾引他来着,他现在却装出一副找不到酒会女伴的可怜相,鬼才信呢。 “你去找俞梦欣帮忙,她肯定会高兴疯的。”我冷冷地对魏成俊说。魏成俊的脸阴沉了一下,问我说:“今天你做了多少个会所访问?”我想也不想地回答:“今天做了两个样本,加上昨天的一个,现在一共完成了三个样本。” “才三个样本?这一天才完成一两个样本的进度,难道你就不着急吗?”魏成俊把双手放在桌上十指合拢,托着下巴想看清楚我的表情。我脸上顿时露出了着急的神色,有点破罐子破摔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这话,我就想拿起包离开。然而,我发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拉住了我的裙角,我低头迎上了魏成俊柔和的目光,他对我说:“容嫣,别着急!只要你明晚答应做我的酒会女伴,我可以介绍会所的其他会员给你认识,到时你可以直接约他们做访问。”我看着他充满诱惑的眼神,咬了一下牙,只好答应了。 我以为魏成俊会亲自送我回家,不料他说已经让司机开车在大堂门外等我了。他今晚要专心修改一份项目方案,还有几个国际长途电话会议,最后他又叮嘱了我一句:“明天晚上的酒会,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钟树仁,他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我心想就参加一个酒会而已,要准备什么呢?如果怕我失礼他魏公子,那么又何必非要我逼迫我去。 当见到魏成俊司机的一刻,我彻底惊呆了,这人不就是我前世出车祸时搭载我的出租车司机吗?因为他是一个印度血统的混血儿,长着一个又大又红的鼻子和一头金色的卷毛,因此我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他怎么现在成了魏成俊的司机?难道我的死与魏成俊有关?我不愿也不敢往深处想,但却越想越乱。 “慕容小姐,到了。”司机有礼貌地给我开门,我下车后忍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你是魏成俊的专属司机?你叫什么?”司机向我鞠躬说:“我叫艾格森,是老爷从a国派来保护二少爷的保镖兼司机。”我连忙对艾格森微笑着说:“原来如此,艾格森,今天谢谢你送我回家。”艾格森说完一句不用客气,便开车走了。 我一边在小区路上散步,一边想,难不成这魏成俊真要留在中国发展,否则怎么连a国的保镖都带过来了。我依稀记得他爸有三个儿子,都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魏成俊排第二,他的哥哥与弟弟跟他的关系都不好,因为他父亲最疼爱他,生意上也是他最能帮他父亲的忙。在我的上一世,魏成俊的两个兄弟还为了争产的事跟他闹得不可开交,难道我的死跟他们兄弟之间的争产有关?但这些我都无从查起。 魏成俊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正对着电脑与魏氏集团的几个董事汇报收购初心珠宝的方案,他说:“请几位相信我,珠宝行业这几年在中国大陆市场发展得非常快,几个香港品牌的连锁店已经渗透到了二线城市,有近千家店,但在奢侈珠宝品牌方面,只有一线城市有开店,因此我相信我们收购初心珠宝,一定可以为集团带来可观的利润回报。” “成俊,不是叔叔不相信你,只是这个收购初心珠宝的计划用筹集的资金额度太大,而且我们集团从未涉足过珠宝行业,因此有一定的风险,你如何保证利润率?”威廉叔叔对魏成俊的计划提出了质疑。另一位董事陈文山对魏成俊的收购方案是不赞成的,他说:“我不赞成这个收购方案,相比魏成仁收购中国无量地产集团的计划,我认为在中国投资房地产的利润率更可观,且收购地产行业是我们集团驾轻就熟的操作。” 魏成俊知道他的弟弟魏成仁最近也在拟定一项收购某地产集团的项目方案,但不知道他收购的目标也在中国大陆,因此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份数据真实、逻辑严谨和理据充分的投资可行性报告来说服这班董事。于是,他说:“各位董事,请你们给我一个半月时间,我会把一份投资可行性报告呈送给各位审查的,到时侯我也不惧怕和魏成仁的地产收购方案进行比较,然后各位叔叔再做决定如何?”各位董事都纷纷表示同意。 挂了电话后,魏成俊便去给自己弄了一杯咖啡,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想起刚才在汽车里他问慕容嫣喜欢的人是否唐毅龙,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他心里突然感到了不安,这唐毅龙分明是要回国和我抢慕容嫣的,我一定要尽快和洪诗茹的公司签定合同,还要帮慕容嫣赶快结束了会所满意度的项目,让她能尽快投入到初心珠宝的投资项目中来。魏成俊忍不住从手机里翻出慕容嫣的一张大学时的毕业照片,摸着她的脸颊,深情地说:“容嫣,你知道我有多么需要你吗?” 闹钟响了几下便被我按下了,我睡眼惺忪地敲了一下莫妙娜的门,但她没有开门,我便急忙进去想把她拉起身来。“起床上班了,娜娜,你不看现在都七点半了。”我拉着莫妙娜的手说。然而,娜娜推开了我的手,眼睛也不睁一下地说:“猪头,今天是周六,我休息,你上你的班去,不要烦我!”我听了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但可怜的我还要继续去会所做访问。我噘起嘴连忙去梳洗化妆和穿衣,然后便匆忙赶在九点前来到了会所。 我一进门,便看到魏成俊坐在靠近泳池玻璃门的地方吃早餐,他招呼我坐下,又为我点了一份早餐,我也没有推辞,坐在了他对面。我看见他一脸倦容,只穿着一件休闲衬衣,衬衣的款式有点特别,一边有横纹,一边没有任何花纹,且前面的衣角长后面的短,他只掖了后面的衣角,然而却不失优雅风度。 “今天是周六,魏总也起得这么早?”我喝了一口热牛奶后对魏成俊说。他冷冷地说:“慕容总不是也周末加班吗?看你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的,该不是昨晚和唐总聊电话聊得起劲忘了时间?”我昨晚熬夜到两点,今早起床眼睛确实有点肿,因此没戴隐形眼镜,戴了一个暗红色框圆形眼镜想遮掩一下熊猫眼。然而却没逃过魏成俊的法眼,但他话里的酸味还是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我便用手托了一下圆形镜框,反诘道:“昨晚我哪里有空聊电话?只是熬夜加班赶报告,干我们咨询行业的,熬夜是经常的事。魏总昨晚好像也睡得不太好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魏成俊没有反驳,只是凑近我的脸,在我耳畔温声说:“女孩子经常熬夜对皮肤不好,老得快!我问了陈经理说周末人家都有娱乐放松或陪家人的安排,你今天早上只有一个访问,下午没有约到人,你可以回去补个美容觉或者放松一下。”我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魏成俊有点得意的表情说:“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周末约人做访问要比平时容易,肯定是你给陈经理施压,让他今天下午放我假的?” 魏成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喝了一口咖啡后,冷冷地说:“你说错了,不只今天下午,明天你也不用来会所了,明天陈经理也约不到人。”我气得脸都涨红了,对他说:“魏成俊,你怎么可以这样干涉我的工作?”魏成俊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对我神秘兮兮地说:“慕容经理,很快你就知道我有这个干涉你工作的权利了!”说完也不等我反应,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所。 我早餐吃得无滋无味的,心里老想着魏成俊最后留给我的那句话,他临走时的表情为何那么自信?他为什么有权利干涉我的工作自由?谁给他这个权利?自恋狂!正当我想坏脑袋也想不出答案时,师姐洪诗茹给我来电话了:“容嫣,早上好!吃过早饭了吗?”我连忙回答:“师姐,早上好!我刚吃过早饭,现在会所准备做访问。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对,我是想通知你会所满意度的项目可能要暂缓一下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出面让客户方给多了我们一周时间做深访。但是……但是我有一个新项目谈下来快签合同了,对方只有一个硬性条件,那就是……”师姐说得有点吞吞吐吐的,而我又是急性子的人,于是便追问:“是什么类型的新项目?对方的硬性条件是什么?你快说,都急死我了!” “容嫣,别急!你听我说,这个项目是钟树仁集团公司的珠宝行业投资新项目,他昨天直接上公司找的我,而且要求项目经理必须是你,如果换了别人他就不把项目给我们公司了。”师姐安慰我说,我也静静地在电话里听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最近忙,手上已经有好几个项目在运作了,但钟树仁公司的项目金额大,利润高,陈光他硬是要我接下来,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只是中小规模的咨询公司,现在好不容易来一个大项目。我会安排别人跟你手上快结束的两个项目的,你就专心把这个会所项目和这个珠宝投资项目做好就行了。” 我听见师姐说到最后有点恳求我的意思,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师姐说:“师姐,你说的我都理解。但像你说的,我们公司规模不大,我在这类项目上的实操经验不算丰富,钟树仁可能是因为和我关系好才提出这种要求的,我一会跟他电话联系,看能否把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换成陈光或你。”师姐在电话里叹息了一声,然后劝我说:“容嫣,我看钟树仁对你的心思不简单,在公在私,你为何不考虑一下他?我看那小伙子人挺好的。” 我连忙打消了师姐的念头,对她说:“师姐,你千万别误会!我和钟树仁只是老同学和好朋友的关系。我会和他具体聊清楚新项目的需求和他的期望,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到嘴的肥肉被别人抢了去的。”师姐又唠叨了几句才挂电话。 钟树仁周末有赖床的习惯,此时他正睡得香,不料却被魏成俊的电话吵醒了。他趴在床上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摩擦着床单。魏成俊在电话里大声喊:“钟老板,这都早上十点了,怎么还不起床?昨晚又到十二点了吗?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钟树仁擦了一下眼睛,懒懒地问:“什么事情?这大周末的就不能让人睡个够吗?我说魏成俊你还真是周扒皮——黑心老板,连周末也不肯放过我。”魏成俊在电话里带着笑意说:“今天下午约上慕容嫣去逛街,帮她挑些衣服和鞋子什么的,她明晚要陪我去会所的品酒会。” “不是?我说魏公子,你的酒会女伴要我来陪她逛街买衣服?你自己怎么不陪?”钟树仁抗议说,“再说了,容嫣经常周末加班的,我不一定能约得到她。即便她肯和我去买衣服,她也不肯让我为她结账的。她可要强了!如果她误会我想追她就麻烦了!” “你敢!看我不砍了你这块木头。要么你把莫妙娜也叫上,你挑衣服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看你上回挑的裙子就知道了。”魏成俊跟钟树仁开玩笑说。钟树仁不服气地说:“我的眼光怎么了?我的好几个女朋友都是时装模特来的,可漂亮了!对了,上回你让我给容嫣买的那条黑色裙子还没报销呢,这回又要我给她买这买那的。” 魏成俊想了一下,对钟树仁说:“我说木头,你这个月的信用卡账单都给我,除了你泡那几个女模特的花费,其它花费我都可以给你报销。”钟树仁一听,马上从床上坐起身子,兴奋地说:“真能给我报销信用卡?魏公子你对我太好了!我这就打电话约上莫妙娜与慕容嫣。”魏成俊最后不忘叮嘱钟树仁一句:“记得不要让容嫣发现是我让你送她衣服与鞋子的。她自尊心可强了!”钟树仁当然也明白慕容嫣的为人,便保证他一定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做好保密工作。 莫妙娜最喜欢的事就是逛街买衣服了,她便爽快地答应了钟树仁的邀约,同时拉上了我。我想着反正下午没有访问,且要跟钟树仁谈新项目的事情,便表现出舍命陪君子的态度,娜娜高兴得都快疯了。因为我工作太忙,出差又多,已经很久没陪她逛过街了。 钟树仁接了莫妙娜再来接的我,我从会所大门上车后,便看见魏成俊的助理杰克向我们快步跑来,递给钟树仁一个信封,交待了一句:“老板让我把这张会员卡给你,说他改变主意了,让你拿着这张卡去结账。”钟树仁接过信封,看了一眼,撇了一下嘴巴对杰克说:“你回去跟魏成俊说,他可真小气!” “谁小气了?木头,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妙娜推搡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疑惑地问他。钟树仁苦笑了一下说:“我说魏成俊那小子小气,刚才明明说帮我付这个月的信用卡账单来着,现在却只给我一张会员卡消费。”“什么会员卡?”莫妙娜追问,钟树仁轻轻地说了一句:“卡芝拉的会员卡,一会儿我带你们去那里体验一下买衣服与改变个人形象的乐趣。” 第14章 天上掉馅饼 钟树仁说起卡芝拉形象店,我是知道的,它是一家只招待会员的高级形象设计店,在里面会有形象设计师为你量身定做适合你个人气质的形象,从美容美发到服饰搭配都是一站式服务,甚至有一些家居陈列的物品销售,如抱枕、杯子等。因此卡芝拉形象店很受明星与上流社会各名媛及贵公子的欢迎,而它设置的一百万元会员消费预存额度的绝对能让你享受安静私密的购物环境。 于是,我疑惑地问钟树仁:“魏成俊是卡芝拉的会员?他让你带我们去那店里买衣服?”钟树仁生怕露馅,连忙解释说:“不是他让我带你们去的,是我的模特女朋友想去那家店,我就问他拿了卡,反正你们今天也要买衣服,就一起去,我女朋友现在就在那家店里做头发。”我还想推辞,不料莫妙娜却兴致勃勃地嚷着:“好,我也想去卡芝拉见识一下,说不定能遇上我喜欢的明星。”我看见娜娜一副开心得像中了头等奖彩票的表情,想着反正去那里体验一下也好,可能对我撰写会所满意度项目的报告会有帮助,里面有一些服务改善建议细节需要找例证的。 我们一走进卡芝拉形象店,感觉就像到了一个服饰博物馆,里面的装修高档而豪华,十几个又高又宽的陈列柜摆放有序,上面的商品也是种类繁多。首先,衣服陈列柜里面都是华丽高贵的衣裙,有妖艳性感的吊带裙,有华丽可爱的公主裙,有成熟妩媚的旗袍等等。其次,鞋子陈列柜里都是一双双不同形状与颜色的高跟鞋,有蜈蚣精才能驾驭的10厘米以上的尖头细跟鞋,有搭配公主裙的复古款猫跟鞋,还有灰姑娘童话里面的水晶材质系带高跟鞋等等。最后,连服饰的陈列也是别出心裁的,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帽子、丝巾、发簪等,整个店的吊灯柔和明亮,照射在这些服饰宝贝上,五光十色的令人目不暇接。我心想这莫不是到了西方童话故事里的魔法衣橱?莫妙娜忍不住拿起一双红色的细跟高跟鞋子想试穿,却被一个穿着西装背心,胸口戴着红色蝴蝶结的形象顾问轻轻伸手挡在了柜子前面。 “请问你们今天有预约吗?”那个工作牌上写着英文名杰瑞的形象顾问有礼貌地询问我们。钟树仁连忙上前出示了会员卡,说他的朋友已经预约了,杰瑞看了一眼会员卡,便热情地招呼起我们来:“请问两位小姐这几天是打算去什么场合的聚会呢?你给我说一下,我也好为你们度身定制适合的形象。” 我大概向杰瑞说了一下,我准备明晚去一个品酒会,他点头表示明白了我的意思,便为我和娜娜都做了个人形象的电脑设计图,里面除了人像效果图,还有头发设计建议、衣服和服饰的搭配建议。钟树仁看了一眼我的形象设计图,拍了一下杰克的肩膀说:“杰克,你的设计很好地表现出了慕容小姐的气质,做得很棒!只是这项链与衣服不太搭。”杰克连忙又在电脑上做了修改。 莫妙娜也很满意她的形象设计图,嚷着让一个女形象助理领她去试衣服去了。我却坐在一面椭圆形镜子前用梳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心里想着的不是一会要试什么衣服和鞋子,而是刚才形象设计图旁边列的一整套形象设计商品与服务费用预算。我的职业让我对数字非常敏感,那个预算费用足足有六位数字,十分惊人。 “慕容小姐,如果你对设计图没有什么别的意见?我们先来做头发的造型。”杰瑞向我走来,手里拿着烫发专用的金色发热棒与梳子。这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到了我旁边,原来是俞梦欣。她跟我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说:“慕容嫣,你怎么也来了?”我连忙咽了一下口水,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朋友是这里的会员。” “你的哪个朋友?魏成俊还是钟树仁?”俞梦欣侧着头,像审犯人似的追问我。然而不等我回答,她便连珠炮似的冲我说:“慕容嫣,做人千万不要不自量力!你也不想一下魏公子是谁?他对你再好,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怀旧罢了,跟你能玩几天?人家可是……”我没有再听下去,拿起自己的邮差斜挎包便走出了卡芝拉门店,因为这个女人的短短这几句已经听得我想吐了。钟树仁看见我气冲冲地走了,暗自叫了一声:“糟糕!这下坏了。”他赶快拉起刚从试衣间出来的莫妙娜的手,小跑着去追我。 莫妙娜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钟树仁:“我高跟鞋还没有试就叫我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女朋友来了?”钟树仁狠狠瞪了莫妙娜一眼,气恼地说:“是俞梦欣那个狐狸精来了,她气走了慕容嫣。”“俞梦欣?怎么又是她在搞鬼?”莫妙娜气得脸色变成了猪肝红。一把甩开钟树仁的手,回头跑到俞梦欣跟前就直接在她小腿上踹了一脚,然后凶狠地说:“你竟敢欺负我们家容嫣,看我不踢得你站都站不起来!”钟树仁看见莫妙娜如此激动,连忙拉着她的手硬把她拖走了。俞梦欣则一边摸着小腿喊着痛,一边骂着莫妙娜泼妇。 出了卡芝拉的店门,莫妙娜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对她说:“我就在这商场第三层的一家服装店逛,你和钟树仁一起过来找我。”我看见莫妙娜一脸气恼的神色,便拿起一件绛紫色的丝质晚礼服长裙问她:“娜娜,你别跟俞梦欣那种女人生气了,不值得!你快看这条裙子与刚才卡芝拉店效果图上的那条裙子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莫妙娜摸了一下裙子的面料说,情绪缓和下来,有点吃惊地对我说:“这条裙子与刚才你形象设计效果图上的那条还真像。不过面料肯定没有卡芝拉的好,不过价格也不便宜,差不多五千元,相当于你半个月的薪水了?”我用手翻看了一下价格标签,果然价格不菲,不过想着去会所的酒会能预约到深访的被访者,可以早点结束这个棘手的项目,好像也值了。 钟树仁看见我想拿着那条裙子去结账,连忙跟上我,抢着向销售小姐递上他的信用卡,我连忙推开他的手,对销售小姐说:“麻烦这条裙子刷我的这张信用卡,我不认识这位先生!”钟树仁听了,大声嚷着:“慕容嫣你疯了吗?你今天不让我结账,回去魏公子肯定要找我算账的。”我用坚定的口吻说:“卡芝拉的东西我付不起,但这里的我还能勉强承担,无功不受禄,你和魏成俊的好意我心领了。” 销售小姐看着我们俩争着结账,她愣住了,莫妙娜是知道我一贯好强的性格的,她便趁着我和钟树仁说话的空档,拿起我手上的信用卡飞快地塞到销售小姐的手中,销售小姐看到莫妙娜对她使了一个眼神,便飞快地刷了我的卡结账了。钟树仁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他气得脸色发青,说了一句:“你们气死我了!我先去吸支烟缓缓。” 我拉着莫妙娜便出了店门,我提议咱俩去商场一间我曾经光顾过的美容美发店,娜娜欣然同意了。我坐在美发店的宽大靠背椅子上闭着眼,让美发总监帮我按照卡芝拉形象顾问的建议烫一下两边的头发。莫妙娜在旁边让人帮她做头发护理,我有点内疚地对她说:“娜娜,今天不好意思了!本来你可以在卡芝拉体验一下全套服务,多试几套衣服的,都怪我脾气倔,自尊心强,忍受不了别人看不起我。”莫妙娜扭头看着我说:“容嫣,如果换作我,我也会那样做的。不过刚才我临出门踢了俞梦欣一脚,算是为你报仇了。” “啊?你踢她了?你还真是我的好闺蜜。”我吃了一惊,睁开双眼冲娜娜笑着说。莫妙娜的电话突然响了,打电话来的是黄杰,正是那晚相亲的精算师,他约娜娜明天晚上吃饭。我打趣娜娜说:“看来你的真命天子终于出现了,你可要珍惜这个机会,莫要挑肥拣瘦的。”娜娜轻轻点了一下头,那长长的秀发上飘着一阵熏烟草护发素的清香味,我精神为之一振。 此时,钟树仁找了过来,只见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们后面,脸上的乌云依旧未散,身上的水果烟余味香浓,我却忍不住蹙了一下眉。我突然想起要问钟树仁关于新项目的事,于是用试探的口吻问他:“木头,听我师姐说,你昨天上公司找她谈新项目了,谢谢你对我们的关照!” “洪诗茹跟你提过初心珠宝的收购项目了?但她说你还没同意做这个项目经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钟树仁有点疑惑地问我。我一边做头发,一边对他说:“为什么这个咨询项目一定要我做项目经理?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我的师姐和陈光都比我适合做这个项目经理。”钟树仁沉默了一瞬,他对我撇了一下嘴巴说:“怎么?我们的慕容嫣小姐也有妄自菲薄的一天?你刚才抢着结账时不是气场十足的吗?人家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却避之不及。”我被他揶揄得重重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心情,对他说:“我只是怕做不到最好,耽误了你们集团的收购项目。你别想用激将法对我,我不吃这一套。” 钟树仁又陷入了沉思中,他决定要搬救兵了,于是他威胁我说:“你也知道,要你当这个项目经理不是我决定的,是魏公子的意思。你如果不接受,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你可记得高中时,有一次你不听他的安排,他对你发了很大的火……”我连忙打断钟树仁的话:“别老提过去的陈年往事行不行?我答应你回去再认真考虑一下。” 钟树仁不再说什么了,他只是一边翻看杂志,一边心里想着:今天魏公子交代的为慕容嫣买衣服和打扮的任务没有完成,回去肯定免不了被骂的,如果连说服慕容嫣做收购初心珠宝项目的项目经理也失败了,那么魏成俊非把我打回魏氏集团销售部当销售员不可。我可不想尝试像天上的神仙被打落到人间做凡人的体验。 我做完头发,便躺在同一家店的美容专用房间里做美容spa。当我闭上眼睛时,不禁想起钟树仁刚才的话“你可记得高中时,有一次你不听他的安排,他对你发了很大的火。”他的话让我掉进回忆的故纸堆里。 高中时我家里并不富裕,因此我的伙食不是太好,我打饭时打的都是素食,很少吃荤菜。莫妙娜老是和我开玩笑说:“慕容小姐,今天又减肥了,饭碗里连一片肉丝都没有。”我总是笑着说:“对,我觉得自己最近又长肉了。”有一天,魏成俊不知怎么地发现了我的窘况,他竟然拿着饭盒坐到了我的旁边,我低头正默默吃着青菜。忽然,他给我夹了一条秋刀鱼,对我温声说:“吃点鱼,吃鱼不会长胖。” 我连忙把鱼夹回到魏公子的碗里,感激地说:“多谢!我不喜欢吃鱼,我怕不小心吃到鱼骨刺,也怕鱼腥味。”他又夹回给我,用强硬的口气说:“快吃!这鱼是油炸过的,没有腥味,而且他的骨头只有一根主刺,没有什么小骨刺。”这时,我发现饭堂周围很多人都向我们投来了好奇的眼光,甚至有人议论说:“你看魏公子与慕容嫣两人,居然在饭堂公开秀恩爱!” 我脸上泛起两片火烧云,连忙把碗里的秋刀鱼扔到了饭桌上,然后拿起饭盒走到别处吃去了。当下魏成俊气得脸都灰了,怒不可遏地在我身后说了一句:“不可理喻!”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魏成俊一星期没有理我,明明我坐在他旁边,他就是当我透明人,我心里难受得很,觉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后来,还是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冷漠,先哄得他才和好的。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惹魏成俊生气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他的脾气倔强,有时候也挺小气的,还爱跟我斤斤计较。我不禁又想起那一次我们吵架后,我逗他的情形。 魏成俊不理我一周后,我发现那天他在饭堂又点了秋刀鱼。钟树仁那天也在,他看见我向他们走来,便识相地给我让了座。于是我在魏公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是坐到了他身边,一言不发就夹走了他饭盒里的一条秋刀鱼,然后一口咬了下去。他有点吃惊地看着我,我连忙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哽咽着说:“有鱼刺……好像卡在我喉咙里了!”我一边说还一边飞快地跑到洗碗的水池边上抠喉咙。 “容嫣,你还好?让我帮你看看。”魏成俊连忙追着我到了水池边上,拉着我的衣袖,关切地问我。我眉毛弯起来,扭头对他坏笑了一下说:“你都生了一周闷气了,终于肯和我说一句话了?”魏成俊恍然大悟地对我说:“慕容嫣,你胆子够肥的,竟敢逗我!”这事之后我们就和好了,后来几年我们再没有吵过一次架。 “小姐,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想起男朋友了?”美容师小姐一边帮我洗掉脸上的海底泥,一边微笑着问我。我连忙否认。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陈光给我施压来了:“慕容嫣,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让你接管初心珠宝的收购项目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怎么就扭扭捏捏地不肯答应呢?”我连忙敷衍了陈光一句:“我也没说不答应,只是怕做不好砸了你家招牌而已。” “容嫣,你别怕,这项目我会在后面帮忙出谋划策。你既然不反对,我这就把合同给签了。”陈光不由分说,硬是逼迫我接下了初心珠宝的项目,我一时竟无语。然而,我还是瞥见了房门外站着的钟树仁对我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第15章 珠宝店神秘顾客 钟树仁趁着我与莫妙娜做美容的时间,给魏成俊打了电话,告诉他在卡芝拉形象店我遇上俞梦欣愤然离开的事,魏成俊果然气得骂了他一顿:“木头,你是怎么办事的?如果你一进店就把慕容嫣拉进卡芝拉的房间,她会遇上俞梦欣吗?现在她不会怀疑是我叫你陪他去挑衣服的?” “慕容嫣没有怀疑,只是她已经自己掏钱买了一套晚礼服,还和莫妙娜去别的美发美容店了。你别生气!我已经将功补过,让陈光打电话逼着容嫣同意当初心珠宝项目的项目经理了。”钟树仁让魏成俊发了一通怒火后,连忙在电话里说出了自己的补救办法,希望可以平息魏公子的怒火。 “她真的同意了?你马上去找陈光把书面合同签了,否则我的心不踏实。”魏成俊听钟树仁说我同意做项目经理的事,果然平息了一半的怒火,但仍旧不高兴地说:“尽管如此,但我还是想让容嫣成为明晚酒会上耀眼的明珠。木头,快帮我想想办法!”事实上,钟树仁能成为魏成俊的心腹大将也不全靠他俩私底下的兄弟情谊,他确实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他从最底层的销售员爬到如今的位置,也是有自己的真本事的。 只见钟树仁沉默了一阵,便对电话里的魏成俊说出了他哄慕容嫣的办法。魏成俊听了后,半信半疑地问:“你的办法当真可以骗过慕容嫣?如果她不答应配合我,我又该如何?”钟树仁用自信的口吻说:“我说魏公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信了?只要你散发出晨光中学校草的魅力,加上工作的掩护,我保证慕容嫣一定会屈服的,况且刚才我已经试过一次了,很管用!”说到最后一句,钟树仁竟然不经意间流露出得意的口吻,魏成俊听出来了,便着急地问:“容嫣与莫妙娜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她们。” 钟树仁挂上电话后,便拉着做好美容的莫妙娜站到一旁,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娜娜便跟我说:“容嫣,木头说一会魏成俊要来找你谈项目的事,让我跟他去逛街。那么我就先走了。”不等我回答,莫妙娜便挽着钟树仁的手离开了。我转身刚想离开,却看见了匆匆赶来的魏成俊。 “容嫣,我们去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再聊,好吗?”魏成俊不容分说拉起我的手就走出了店门。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再次拉着我走进了卡芝拉形象店,我刚进门就疑惑地问:“成俊,不是说我俩去喝咖啡吗?你怎么带我来这里?”魏成俊用不常见的柔和语气对我说:“这里也有咖啡提供,一会儿我要试件礼服,你陪一下我,给点意见不行吗?” 这次招呼我们的也是杰瑞,他给了我们一个热情的笑容,仿佛并不惊讶我的去而复返,他对魏成俊鞠了一躬说:“魏公子,你想要的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三个款式,你一会儿都试一下。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为你挑几套看看。”魏成俊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拉着杰瑞到旁边耳语了几句,杰瑞一边听魏公子说,一边远远地观察着我。形象助理小姐给我端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拿铁,我一边吹着咖啡杯上的心形拉花,一边抬头好奇地扫视着衣柜里华丽的衣服和精致的高跟鞋。 “怎么样?这里的咖啡还不错?”魏成俊与杰瑞聊完,便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吩咐助理小姐给他来杯美式咖啡。我看了魏成俊一眼,他却把眼光投向了别处,我觉得他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便说:“这里的咖啡马马虎虎。刚才娜娜说你找我是因为新项目的事情,魏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用我的专业能力帮你解决问题。” 魏成俊喝了一口冰冻美式咖啡,对我肃然说:“容嫣,明晚的品酒会有变化?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连忙追问:“什么变化?是否跟初心珠宝的新项目有关?”魏成俊拉了一下领结,对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就是在品酒会上加了欢迎我归国的环节,是会所陈经理提出来的,我想推辞,叶总却坚决要搞这么一出,说再推辞就是不给他面子,还让我多叫几个朋友去热闹一下。于是,我叫上了你师姐与陈光,还有钟树仁和莫妙娜。” 我听了,高兴地说:“这主意不错,人多确实热闹一点。但我还是想不明白跟我们的项目有什么关系。”这时,杰瑞走过来递给了魏成俊一张我的个人形象设计效果图。我疑惑地问杰瑞:“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把我当成平面模特了吗?”杰瑞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只是恭敬地问魏成俊:“魏公子,你看这张慕容小姐的形象设计效果图是否与你刚才说的需求相符合?还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魏成俊仔细看了效果图后,对杰瑞说:“差不多是这种效果,只是在发型方面可以再优化一下吗?我想要更优雅娴熟一点的。” “等等,什么优雅娴熟?这可是我的形象设计?难道不用征求我的同意吗?”我对魏成俊抗议道。只见他暧昧地摸了一下我的手背,安抚说:“容嫣,乖乖听话!这都是为了工作,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我当场气炸了,这是哪门子的工作?spy(演戏)也不带这样的好不好?魏成俊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有点生气地站起身子质问魏公子:“魏成俊,什么工作安排?你给我说明白一点,否则我现在就走人!” 魏成俊终于从我黑着的脸上看出了着急与气恼,便站起来身子往前倾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哄着我说:“既然你将来是初心珠宝收购项目的咨询顾问,免不了要陪我参加一些媒体的公关活动,项目启动会,品牌发布会之类的,现在项目还没正式开始,你在卡芝拉店好好准备几套衣服,就算是员工福利,所有消费都记在我卡上。这店我弟弟是股东,他给我打折。” 我听了魏成俊的一番话,坐回到沙发上怔愣住了,沉思良久后,我觉得魏成俊的话是有道理的,谁叫我答应了当初心珠宝项目的项目经理,我是有义务配合老板把戏演好的。魏成俊看见我脸上的乌云缓缓褪去,又哄我说:“容嫣,我们给杰瑞多点时间准备衣服和鞋子什么的,现在你陪我去附近商场逛一下珠宝店如何?” “逛珠宝店?这卡芝拉店不是有珠宝销售吗?”我疑惑地问魏成俊。只听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店里的珠宝不怎么样?再说,这陪我逛珠宝店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嚷了一句:“怎么逛珠宝店又跟工作有关?”然而我这话一出口,马上就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一世而糊涂一时。我心想,这逛珠宝店确实是非常有必要的,一是因为魏成俊刚回国,还不了解中国珠宝市场的实际状况,二是因为我自己对珠宝行业也不怎么了解。 这时的魏成俊胸有成竹地坐在我对面,悠闲地喝着咖啡,他知道我性子有点急躁,需要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好让我接受他的安排。我们俩沉默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然后我就对魏成俊说:“我接受魏总的工作安排,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去珠宝店逛。”魏成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容嫣,你别急!我们不能这样匆忙赶过去?要先想好待会如何应对销售员?否则人家觉察出来我们是去考察市场的就不会说实话了。” 我把杯里最后一口拿铁喝光后,想了一下魏成俊说的话很有道理。其实做我们这行的,经常要做市场的门店暗访,和销售员聊上几句,套一下最新的促销优惠政策,询问一下新产品的销售状况,体检一下店员的服务,可能还要偷拍几张店里的照片等等。于是,我拿出我之前的项目经验,与魏成俊商量了一下,便出发去珠宝店了。 我选择了广州的几家档次较高的连锁珠宝店,但魏成俊说想要与初心珠宝差不多定位的品牌店,也可以挑一些档次比初心珠宝高的奢侈品牌门店,于是我列了几个名单,打算把这几家店都逛一圈。 我首先挑选的是余光品牌珠宝店,这是一家历史悠久的香港品牌珠宝店,款式新潮,深受年轻人喜欢,我与魏成俊假扮情侣,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进了店。销售小姐热情地招呼我们,我们来到钻石饰品陈列柜旁坐下。我发现柜台销售小姐的目光在魏成俊脸上不断打转,应该是被魏公子的俊颜吸引住了,我干咳了一声,销售小姐才回过神来,热情地问我:“小姐,这柜子里陈列的都是我们最新款的钻饰,有钻戒、项链、手链与胸针,你随便看随便挑,喜欢的可以试一下。” 我觉得这销售小姐的开场白也普通了点,于是随便指着柜子里一对情侣对戒说:“我想试一下这对戒。”销售小姐一边拿出情侣对戒,一边对我们说:“小姐,你可真有眼光,这一对情侣钻戒可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款式。”我伸手拿起那只女戒小心翼翼地套在手上,不停地欣赏着。然而那销售小姐却没有再向我推销,而是一把抓起魏成俊纤长白皙的中指,向他献殷勤说:“先生,我给你戴上这只男戒试一下!” 没等魏成俊答应,我便打住那销售小姐的手,把魏成俊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背上,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魏成俊明白了我的暗示,立即帮我脱下中指上的女戒放在桌面上,冷冷地说:“亲爱的,我看这对戒也不怎么好看,我们到别处再看看。” 刚走出余光珠宝店没多远,魏成俊在我耳边低声问我:“容嫣,你刚才怎么了?是吃醋了吗?”我极力掩饰着醋意,冷冷地说:“没有!只是你不觉得刚才那销售小姐看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吗?”魏成俊坏笑了一下,说:“不觉得!我只是觉得你刚才怪怪的。” 我一边拉着魏成俊走向商场一楼的另一家珠宝店,一边有点生气地说:“说到门店暗访这事,你也太不专业了!对了,你今天有戴墨镜出来吗?”魏成俊摇了一下头,我停住了脚步,把他拉到商场的拐角处,从包包里掏出一副又圆又大的墨镜,不由分说地给他戴上了。魏成俊讽刺我说:“你竟然准备了墨镜,还真是专业的商业间谍。” “拜托你小点声,我们这不叫商业间谍,用行话应该叫神秘顾客,我们是去珠宝店暗访,懂了吗?”我托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暗红色圆形眼镜框,一本正经地对魏成俊说。他听了轻轻点头表示赞许我的专业。说着说着,我们便来到了一家国际品牌珠宝店的门前,这家店叫天使珠宝,源自法国,我查到她的品牌故事是关于法国的传奇人物拿破仑和约瑟芬的爱情故事的,于是我向魏成俊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品牌的背景。 “你之前来过这家店?看你的样子好像挺喜欢这家店的?”魏成俊看着店门面的陈列橱窗轻声问我,我们看见橱窗内的背景墙上确实是描绘了一幅拿破仑和约瑟芬的油画,画上的拿破仑坐在马上甜蜜地搂着他的爱人。这次店里招呼我们的是一个长得身材矫健的男销售员,他梳着油光可鉴的头发,脚上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腰挺得非常直。 “先生、小姐,欢迎光临!”男销售员热情地招呼我们。这次我和魏成俊没有拉手,而是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店里。男销售员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的衣着与神情,可能猜测我们还不是正式的情侣,于是对魏成俊说:“先生,你需要些什么珠宝?是买来向女友表白还是送女友生日礼物?”我心想这男销售员的提问是从客户角度出发的,应该比刚才的销售小姐有经验,只看魏成俊如何回答了。 “想向心仪已久的女友表白,不知应该买点什么珠宝比较合适?”魏公子入戏果然快,我心下不禁赞叹。男销售员连忙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魏公子要送礼的目标,打算扮作陪同魏公子挑选礼物的普通朋友。男销售员似乎不太关心我的身份,他继续对魏成俊推荐:“先生,如果想表白,可以看一下这条同心锁项链,是我们店卖得最好的款式,也是我们品牌的经典款式,当年拿破仑就是用这款项链向约瑟芬表白的。” 魏成俊听了,好奇地让销售员拿出那条项链让他看个真切。我连忙凑上前看热闹,只见这条同心锁项链是分为两个部件的,一把菱形白金材质锁头上插着一把钥匙,钥匙的四周布满了碎钻,如满天星一样闪亮,而菱形锁头的外壳上刻有两个长着翅膀的天使图案,我认得这也是天使珠宝品牌的标志。 男销售员看出我十分喜爱这条项链,便对魏成俊说:“先生,不如让这位陪你来的小姐试一下这条项链如何?”我听了,开心得背过身去,打算让男销售员帮我试戴项链。不料魏成俊一把抢过男销售员手中的项链,一边帮我试戴,一边高声说:“不劳烦你了!我给我女朋友戴上试一下就行了。”我转头惊讶地看了魏成俊一眼,心想你不是要表白才来选购项链的吗?现在好了,这精明的男销售员估计会看出我们是神秘顾客,不是真正想来买东西的。 果然,那个男销售员突然变得谨慎起来,竟然向我们介绍起了品牌的历史与项链的工艺特点,有点像在背书似的不自然。我让男销售员放好项链,便拉着魏成俊悻悻离开了。 出了天使珠宝店,我生气地跟魏成俊约法三章,第一章是我们俩谁都不准随便吃醋,第二是角色固定是男女朋友,场景是男朋友要为女朋友买生日礼物,第三是尽量少说话,让销售人员多说话,好多套一点有用的商业信息。魏成俊连忙点头表示同意,并保证说一切以工作为重。 第16章 我们被偷拍了 我们达成共识后,假扮情侣又顺利地逛了两家珠宝店,最后来到了魏氏集团要收购的初心珠宝门店。只见这店门前冷冷清清的,两个销售小姐一左一右在门前无聊地打着哈欠,门前珠宝橱窗里的展台上布满了灰尘,陈列的样品是传统的黄金首饰,什么肥猪外型的纯金项链,什么龙凤手镯的,毫无特色。销售小姐看见我们也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不太积极。我和魏成俊在店内闲逛了一圈,便在白金饰品的陈列柜前停住了脚步。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你看上哪条白金项链了?”魏成俊在我发鬓间温声唤我。我指了一下陈列柜里的一条上面是月牙形状,下面与白莲花相扣的情侣项链,对销售小姐说:“我想看一下这条项链。”销售小姐戴上黑色的丝绸手套,将项链拿出来递到了我的手上。魏成俊识趣地帮我戴上了那条项链,销售小姐递给我一面镜子,我解开了休闲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然后扭着纤瘦的脖子在镜子前左右打量了一下佩戴效果。 “亲爱的,你说这项链我戴着好看吗?”我带着撒娇的口吻问魏成俊。他眼睛盯着我白皙的颈脖,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垂眸对我说:“好看!你喜欢我们便买下这条项链。”这时,销售小姐开始睡醒似的抖擞了一下精神,向我们介绍:“小姐,你真有眼光!这条项链是我们初心珠宝的创始人设计的,当年我们老板就是为了向老板娘表白而打造了这款情侣项链,是我们初心珠宝的经典款式,名叫月色光华,一直以来卖得都很好。只是价格有点高,每个季度卖出去的数量不超过十条。” 我一听,连忙把项链脱下来翻看了一眼价格,果然是五位数的标价。我恋恋不舍地把项链递还给销售小姐,然后对魏成俊说:“我其实也不是太喜欢这条项链,我们到别处再看看。”我刚想拉起魏成俊离开,却听见销售小姐叹了一声气说:“又是两个光看不买的,没意思!”魏成俊听了,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他动了一下身子想转身对销售小姐说什么,我连忙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在他耳边低声说:“现在你知道初心珠宝为何要出售了吗?别忘了,刚才我们只是在演戏,现在赶快离开回去总结一下情况。” 因为被销售员看不起的事,魏公子心中难免有点愤愤不平,然而他还是乖乖地跟着我离开了初心珠宝的门店。我们又回到了卡芝拉形象门店里喝咖啡。杰瑞引领我们进入了包间,我在里面试了几套晚礼服给魏公子品鉴。第一套是穿着绣着牡丹花图案的中式改良旗袍,我穿上后显得成熟妩媚,魏成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点了一下头表示这套可以,我松了一口气又去换下一套。 我试的第二套服装是一件紧身的鱼尾裙,v字低胸杏色晚礼服,脚上穿了一双复古猫跟鞋,因为我个子不算高,但还是显出了修长苗条的身材,不料魏公子却对我摇了一下头,我吐了一下舌头便去换下一套,杰瑞则连忙重新在电脑里改效果图,为我挑选下一套衣服。然而第三套与第四套好像也没有令魏公子满意,我心里不禁纳闷,难不成这魏公子是在戏耍我,报复刚才我在珠宝店令他难堪的事?我于恍惚间想起了一个人,这人便是魏成俊的初恋姜卿夏,她不就是女模特出身吗?难怪魏成俊的眼光被训练得如此尖锐?然而我不是专业模特,本就不该遭这种罪的。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魏成俊,我不是专业模特,不要对我太苛刻时。突然,魏成俊问了忙碌的杰瑞一句:“慕容小姐的头发我感觉不行,可以让她试戴一下长发吗?她以前长发还挺好看的。”杰瑞看了一眼魏成俊,连忙修改了一下效果图,然后让助理找了一款黑色长发的假发套递给我,我噘嘴表示不喜欢,但魏成俊却坚持让我试一下。我无奈只好配合,但最后还是对魏成俊表示抗议说:“这东西不自然,我戴着浑身不舒服,太假了!你要看本小姐长发的模样,回去翻看高中毕业照。”杰瑞听了,忍不住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魏成俊扭拗不过我,只好摆了一下手让杰瑞帮我脱下了假发套。 我终于忍不住了,从试衣间拖着一条伞形裙摆的晚礼服跑了出来,对魏成俊嚷着:“本小姐被你们折腾得快累死了!魏公子,现在应该轮到你去试礼服了?”其实,杰瑞也有点江郎才尽的意思了,他便赶紧扶我坐在沙发上休息,让助理把魏成俊预定的几套晚礼服拿了出来。 魏成俊见状,只好去试衣间穿上了他的礼服,然后出来问我的意见:“怎么样?这套白色西装礼服可好?”我坐在沙发里喝了一口橙汁,抬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魏公子,其实他皮肤白,身材高挑,穿白色西服确实能衬托出他白月光的气质来,然而我却故意对他说:“白色不吉利,明晚不是要欢迎你归国吗?你应该穿点喜庆的颜色。”于是,杰瑞让助理拿了一套红色丝绸面料的西服过来,魏成俊好不容易穿上了走出来问我,我看见他期待的眼神,眉毛弯了一下,嘴角扯成一条直线,怪声怪气地说:“这回穿得像春节红包,太过艳丽了。”杰瑞和他身旁的助理听了我的点评,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慕容嫣,你这明显是在报复我对吗?”魏成俊黑着脸对我说。我连忙一脸微笑地回答:“我哪敢?只是想让魏公子也感受一下被人摆弄的感觉而已。”关于明晚穿什么出席酒会,其实魏成俊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他走到一排男士晚礼服陈列柜前,挑选了一套银灰色v字领西装,它的衣襟上点缀了一些细小的淡蓝色碎石水晶,在灯光下有一种闪亮的效果,看着非常独特。我看着魏成俊穿上这件银灰色西装站在我身前,感觉他犹如仙人临凡,玉树临风,帅出了天际。 杰瑞看见魏成俊决定了明晚的礼服,便建议我穿一套民国时期凤仙装改良过的银白色衣裙,搭配一双中跟杏口形状高跟鞋。我在镜子前左右看了几眼,觉得这套衣服优雅大方,确实挺适合我的,和魏成俊的银灰色西装还蛮搭的。于是,杰瑞喊了店里的摄影师为魏成俊和我拍了几张定型照。可怜我们又被摄影师摆弄了差不多半小时,我耳边听到摄影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两位再亲密一点!对!一定要有身体的接触。” 离店前,杰瑞将两张拍立得照片递给了魏成俊和我。我看其中一张照片是魏成俊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而我在他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我觉得这张照片太暧昧了,想抢过来撕了,不料魏成俊却把它塞进了西装外套的贴身暗袋里。我也不好意思去扒他的衣服,便气恼地对杰瑞说:“今天我们的定型照都要保密,否则我烧了你的店。”杰瑞吓得脸色苍白地连忙对我说:“卡芝拉店对所有客户的资料都是保密的,请慕容小姐放一万个心!”魏成俊听了,冷着脸在我耳畔低声说:“放心!刚才拍的照片杰瑞都会发到我邮箱的。即使你现在撕了我们的这些照片,回去我也能让人重新冲洗出来。”我气得白了他一眼,却发现魏公子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无赖的模样。 卡芝拉的形象助理帮我把几大包衣服与鞋子什么的塞进了魏成俊的奔驰跑车里。魏成俊在停车场边上接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我早早就坐在副驾驶座上打起了盹。我靠着舒服的真皮座椅靠背,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今天逛街可真累人,这车后面的员工福利可是六位数的价格,接下来恐怕我要卖身为初心珠宝的项目努力工作才能偿还了。 魏成俊挂了电话,便轻手轻脚地坐到了驾驶座前。他看我闭上了双眼,误以为我睡着了,便把一件西装外套盖在了我肩膀上。然而,我瞥见他从西装外套的暗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解开了扣子,低头垂眸,小心翼翼地伸手戴在了我纤细的脖子上。他离我如此近,近得让我感受到了他烫人的呼吸,近得让我听见了他紧张的心跳声,近得让我瞥见了他双眸里燃烧着的深情。我忍不住抖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缓缓睁开了双眼,不料,此时我的嘴唇却精准地印到了一张俊脸上。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魏成俊吃惊地与我四目相对一瞬后,便紧张地缩了一下脖子,把脸转过去了。听到他有点颤抖的沙哑嗓音,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亲了他,便害羞地低下头,用手抚摸着项链转移话题:“这条不是我们在初心珠宝看到的那条月色光华情侣项链吗?怎么现在只有白莲花项链吊坠,那月光吊坠去哪了?” “不是,这只是月色光华的山寨版,是我刚才让杰瑞帮我挑的,想着你刚才在初心珠宝喜欢这种白莲花项链吊坠,便买了一条差不多的送你,你喜欢吗?”魏成俊一边温声问我,一边准备发动汽车的发动机。我忽然发现停车场不远处好像有照相机的闪光灯,我连忙指着那个方向,对魏成俊高声说:“成俊,你看哪边?好像有人在偷拍我们?”魏成俊连忙下了车,向着我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他还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你是谁?为什么偷拍我们?” 我看见一个黑影飞快地逃离了停车场,好像进了电梯间。后来,魏成俊回到车上,我便紧张地问他:“你看见那个人的脸了吗?你估计是什么人?”魏成俊喘了一口粗气回答:“那个人的背影很熟悉,不过我没看清他的脸,他戴着黑色的棒球帽,跑得也快,我没能追上他。”我担心地问:“会不会是那些讨厌的媒体狗仔?他们老喜欢偷拍明星名人的私生活来着。” “不太可能!我回国的消息目前只有几个人知道,而我收购初心珠宝的项目还在酝酿阶段。我一会让钟树仁帮我查一下,他跟各媒体公司的关系都不错。”魏成俊轻声安慰我说,“对了,你肚子饿吗?我们先去吃晚饭如何?”我感觉今天跟魏成俊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抵受不住这人的诱惑了,刚才项链的事情还没问清楚。 “我不饿,我想回家加班将今天珠宝店暗访的事情总结一下,再查一些资料,莫妙娜可能在家做饭了,我回去应该能吃上几口。”我用坚定的语气回拒了魏成俊的晚饭邀约,本以为他至少会再磨我一下,说不定我心软就答应了,但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那好,我不勉强你陪我吃晚饭了。对了,刚才我送你的项链算是奖励你今晚加班,不准推辞,否则我就去天使珠宝买下那条最贵的经典款项链给你。”魏成俊用严厉的口吻对我说,我无奈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却仿佛看到了这员工福利的债台好像又筑高了一层。 在停车场的消防门里面,艾格森脱下了黑色的棒球帽,打了国际长途电话对姜卿夏说:“姜老板,我拍到魏公子跟慕容嫣在车上的亲密照片了。你要怎么奖励我?”电话里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五千美金,可还满意?”艾格森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谢谢老板!我会继续帮你盯着魏公子和那个女人的。” 姜卿夏挂上电话后,便打开电脑邮箱收邮件,当她看到慕容嫣在汽车里亲了魏成俊脸颊的照片后,她生气地啪一声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关上了。她背靠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后,看着窗外的夜景,自言自语:“慕容嫣,他终究还是为你回国了。但我却死也不会放开他,魏成俊只属于我,谁也别想抢走他!九年前的你不是我的对手,今天的你更不是我的对手了。” 这时,姜卿夏的电话响了,是魏成俊打来的,只听他厉声说:“你疯了吗?居然找人跟踪我,还偷拍我的照片。你这是想干什么?”姜卿夏在电话里冷笑了一声,阴恻恻地对魏成俊说:“成俊,我再疯也比不上你,你居然为了慕容嫣回国发展,初心珠宝的收购项目风险有多大你评估过吗?如果没有我的支持,你的收购方案休想通过菫事会的批准。” “夏夏,我希望你公私分明,不要让我们之间的私事影响到魏氏集团的利益,你更不应该影响各董事对初心珠宝收购项目的判断。”魏成俊温声劝说姜卿夏。然而姜卿夏却激动地对魏成俊说:“成俊,过去几年我不介意你心里面有她,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嫣抢走你,我会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把你抢回来的!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第17章 山寨货露馅 我回到家便查了一下邮件,发现唐毅龙今天居然没有给我发邮件,心想他怎么忙成这样,可能是因为他快要回国了。我刚想打开电脑工作,却收到了唐毅龙的来电,他高兴地对我说:“小白花,今天我把客户都转介给新的经纪人了,我准备预订下周三的机票回国。你替我高兴吗?”其实我没有认真听阿龙说什么,只是一边听电话,一边用手抚摸着胸前魏成俊送我的项链。突然,我情绪波动起来,对着电话里的阿龙喊:“阿龙,你快回来?我快招架不住了。” “小白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给我听一下。”唐毅龙着急地问我。于是,我把今天下午魏成俊跟我在卡芝拉形象店做形象设计,送我衣服、鞋子、项链什么的事都大概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把我和魏成俊被偷拍的事情告诉他,因为我怕他过于担心。阿龙耐心地听我讲完今天下午的经历后,在电话里长叹了一声,然后无奈地对我说:“小白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那么辛苦地把你拉出来,让你不要再见魏成俊,千叮万嘱你远离他,可你终究还是心软,又掉进他的温柔乡里去了。” “阿龙,你别一直数落我,快想办法救救我,我应该怎么办?”我在电话里哽咽着哀求唐毅龙。阿龙沉默了一下,问我:“明晚的会所酒会,你能不去吗?”我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行,因为我师姐和陈光都去,老板去了,难道我能不去?再说,魏成俊给了我们公司一个大项目,而我又是指定的项目经理。” “那好,既然你不能不去酒会,那样你可以在酒会上打消魏成俊对你的念头,你可以这样……”唐毅龙给了我一个中肯的建议,我听进了心里,心想明晚的会所酒会,一定要让魏成俊认清我和他的关系只是工作上的,没有其他发展的可能。 第二天傍晚,魏成俊吩咐艾格森来接我和莫妙娜去会所参加酒会。莫妙娜劝我戴上昨天魏成俊送的项链,她说如果我不喜欢那条项链,就借给她戴去酒会上显摆一下,我不舍得,也不敢,怕气得魏公子当场吐血,于是便戴上了那条白莲花项链。那条项链也确实和我的凤仙装礼裙非常搭。 我与莫妙娜一起走进会所大堂,来到了泳池边,只见这里已变成了欢乐的会场,高大的棕榈树上挂上了一串串五颜六色的彩灯,把夜暗的泳池照得如同白昼,而泳池边上摆放了很多小桌子和一盘盘鲜花,桌子上面都是一些慕斯蛋糕、马克龙之类的甜点和小点心,还有红酒与鸡尾酒。因为是会所会员和特邀嘉宾才能来这次品酒会,因此人不算多。我和莫妙娜在泳池边的遮阳伞下看到了我的师姐洪诗茹与陈光。师姐微笑着对我说:“容嫣,你今晚真漂亮!特别是你的裙子,衬托出了你小仙女似的气质。” “师姐,你怎么只夸容嫣,难道今晚我就不漂亮吗?”莫妙娜上前挽住洪诗茹的手臂,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撒娇说。洪诗茹连忙摸了一下娜娜的脸蛋说:“都漂亮,你们姐俩今晚都是耀眼的明珠!”在我们谈笑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我一看这人不正是俞梦欣吗?只听莫妙娜撇嘴说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魏成俊竟然也请了这只狐狸精来参加酒会。” 然而,俞梦欣是挽着皇朝ktv叶总的手臂向我们走过来的。她瞪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就猜魏公子肯定会请你和莫妙娜来凑热闹。不过这热闹也不是随便凑的,看你们一副寒酸样,待会在品酒环节和跳舞环节可不要上台出丑。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我看见俞梦欣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肌肉紧绷,好像恨不得把我和娜娜马上扔出会所的大门。 莫妙娜生气地回了俞梦欣一句:“你别小看我和容嫣,一会儿等着看今晚我们到底谁会出丑!”我连忙拉住娜娜的手,使眼色制止她说出更狠的话,怕引起旁人的注意。不料俞梦欣盯着我胸前的项链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连忙用手挡住项链,但已经预感到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俞梦欣快步走向我,一把抓起我胸前的白莲花项链,用惊讶的口吻对我喊道:“想不到你慕容嫣小姐竟敢带山寨货来这种场合!” 我的脸马上泛起了一圈红晕,心想:这下糟了,我戴的这山寨货竟然被当场揭穿了!难道这真是初心珠宝那条月色光华的山寨版?这次被魏公子害死了!我当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转身弯下腰就想蹦到门外溜之大吉,不料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给拉住了手臂。我抬头看见了魏成俊那张冷峻的脸,他拉住我的手走到俞梦欣跟前,先是跟叶总打了招呼,然后在一名会所服务生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会所服务生便领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礼服,年龄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向我们走了过来。魏成俊跟那个年轻男子打招呼说:“楚江,好久不见!你也回国了。”那个叫楚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微笑着问魏成俊:“这小仙女长得真好看!是魏公子你的新女朋友吗?”魏成俊没有回答,只是介绍他给我和一旁的俞梦欣说:“这位是初心珠宝集团的总经理楚江,我们在a国时经常一起打球,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俞梦欣听见楚江是初心珠宝集团的总经理,便上前和他热情拥抱了一下,我心想,这俞梦欣还真是半个洋妞,见到哪个有钱的帅哥都要上前抱一下,本小姐确实佩服她脸皮的厚度与狐骚劲。 “楚总,我叫俞梦欣,是今天酒会赞助商叶老板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很高兴能认识你!”俞梦欣一双桃花眼笑得灿烂,惹得楚江也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我也向楚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楚总,我叫慕容嫣,最近与魏氏有项目方面的合作,魏成俊算是我的半个老板,同时我俩也是高中同学。” 楚江意味不明地朝我微笑了一下,又与魏成俊对望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向他求证我的话,魏成俊轻轻点了一下头。忽然,魏成俊一手把我脖子上的白莲花项链用力扯了下来,我惊叫了一声:“魏成俊,你想干吗?”而我旁边的俞梦欣、莫妙娜等人也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魏成俊和我。 “楚江,你帮我看看这条项链是否你家初心珠宝的出品?”魏成俊一边把项链递到楚江手中,一边对他肃然说。楚江一脸疑惑地拿着项链吊坠,翻看了一下吊坠的背面后,高声对魏成俊和一旁的我们说:“这是初心珠宝出品的真货,是我家的经典款情侣项链——月色光华,但怎么只有女款吊坠,那枚男款吊坠在哪里?让我把它们扣上就可以100确认了。”魏成俊听了,连忙松开了他的领带礼结,从他那件银灰色西装的衣领口掏出一条项链来,并且解开了它的扣子,把它递给了楚江察看。我看到魏成俊解下来的项链正是月色光华的男款,便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却不料魏成俊仍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 这时,楚江早已熟练地把月牙形状的男款吊坠插入到女款吊坠白莲花的花蕊中央,咔嚓一声刚好无缝连接。我看见楚江朝魏成俊和我露出了雨后初霁般的笑容,然后高声说:“这下大家看清楚了,这两条项链都是初心珠宝的月色光华无疑了。” “等等,楚总怎么能确定这两条项链都是初心珠宝的正品,我看那条女款项链明明就是山寨货。”俞梦欣上前抓住楚江手中的项链一头,对他提出了质疑。楚江连忙护住月色光华,翻过女款的莲花背面向大家展示其中的玄机:“大家看过来这边,你们看这莲花吊坠的背面就刻着一个心字的隶书字体,只有初心珠宝的正品才会刻有这种标记,有时客户还会要求在情侣吊坠上刻上自己情人的姓或名,你们看这莲花吊坠的心字旁边是什么字?” 俞梦欣与莫妙娜同时凑上前去看莲花吊坠的背面,发现上面除了刻有一个“心”字,还刻了一个“成”字。莫妙娜忍不住大喊一声:“容嫣,快来看,你这条项链的莲花吊坠背面竟然还刻了一个成字!”我听了,快步向前抢过楚江手中的月色光华,仔细翻看了两枚吊坠背面,果然在女款吊坠的背面刻了一个小小的“成”字,而在男款吊坠的背面刻了一个不起眼的“嫣”字。 我顿时怔愣住了,心乱如麻,魏成俊不是跟我说送我的这条项链是月色光华的山寨货吗?我那时为何就那么轻易地相信了他?如果我当时追问清楚有没有男款项链,或者干脆拒绝……然而这世上并无后悔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被魏公子给算计了一回。此时,魏成俊大大方方地走到我面前,夺过我手中的月色光华,当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帮我重新戴上那条女款项链,然后自己也系回了那条男款项链。我回过神来时,依稀听见魏成俊在我耳边低声说:“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对你说真话,是怕你不肯接受我送你的项链。但我不能忍受有人当众侮辱你。” 俞梦欣看见这一幕,好像明白了魏成俊是在为我出头,叫楚江来帮忙澄清慕容嫣的项链不是山寨货的事情。俞梦欣捏紧了一下右手的拳头,脸色苍白地走开了。莫妙娜在俞梦欣身后吐了一下舌头表示不满。魏成俊的话让我有点生气,但我又不想当众与他纠缠,便拉着莫妙娜往会所舞台的方向走了。 “成俊,想不到几个月前我送你的月色光华,你竟然回国转头送给了慕容小姐,难道你就不怕姜总吃醋吗?”楚江在我和娜娜走远后,上前跟魏成俊开玩笑说,“不过,我看这慕容小姐确实长得漂亮,性格也单纯,没有公主病,不矫揉造作。我也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不如你让给我算了!”魏成俊狠狠瞪了楚江一眼,说:“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小心我揍你。”“兄弟,我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楚江一脸嬉笑地求饶说。 此时,酒会的音乐停了下来,会所舞台上的探射灯全部打开了,一个长得胖胖的司仪出现在舞台上,只听他大声宣布:“各位先生、女士,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这次的品酒会,我们首先要感谢叶总慷慨赞助了这次活动,还有,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魏氏集团的魏成俊公子回国发展!”只见舞台下面的众人都热烈鼓掌表示欢迎魏成俊归国。主持人提议让魏公子上台发言,说一下他的归国感想。 只见魏成俊不慌不忙地走到舞台中央,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台上的麦克风说:“今天我要感谢叶总和到场的各位朋友,还有会所的陈经理为大家辛苦准备了这次活动。我很高兴能回到祖国大家庭的怀抱!中国这几年发展的速度非常快,市场机会也非常多,因此,我决定回国扩大魏氏集团的业务,同时去圆我心中的一个梦!” “魏公子,你快说说是什么梦?”台下的楚江在众人的蛊惑下,竟然对魏公子起哄说。魏成俊在人群中寻找到了我和娜娜,便看着我站的方向,大声嚷了一句:“当然是回国成家立业的梦想!”我听了,顿时红了脸,低下头抚摸了一下胸前的白莲花项链吊坠,偏偏我的神情还是被旁边的洪诗茹发现了,她拉了一下我的裙角,低声在我耳边说:“容嫣,魏公子要回国成家立业,你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钓只金龟回来让师姐替你高兴高兴。”我心想,师姐这金龟不如你自己来钓,我可消受不起。 大家又热情地起哄了一通后,舞台司仪又提议让魏成俊从台下一众美女中挑选一个女伴来跳第一支舞。莫妙娜兴奋地跳起来向魏成俊招手,然而魏成俊却走下台邀请了俞梦欣上台。莫妙娜气恼地对我说:“容嫣,你看魏公子居然邀请了俞梦欣那个狐狸精跟他跳第一支舞!”我一边轻轻呷了一口红酒,一边淡淡然地说:“不奇怪!俞梦欣从小就学跳舞,她什么舞蹈都会跳,不像我天生是个舞痴,大学时怎么也学不会,出来工作了也没时间学这个。魏成俊是知道我不会跳舞的。”我虽然嘴上这样说,然而心里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酸涩感,看着魏成俊搂着俞梦欣纤细的腰肢在舞台上跳着轻快的舞步,我走到了游泳池外面。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唐毅龙打电话来提醒我:“容嫣,酒会开始了吗?你感觉怎么样?我想魏成俊应该不会邀请你跳舞的,因为大学的时候我怎么教你,你总学不会,还踩得我脚指头都肿了一大块。”我知道阿龙是在逗我,我当下感觉心里的酸涩感好像没那么浓重了,淡淡地说:“你那时不是和我半斤八两吗?你学跳舞不也踩得我脚背肿了一块,现在你还好意思来说我?” 于是,我俩都在电话里呵呵笑了起来,又聊了十几分钟电话,最后阿龙叮嘱了我一句:“容嫣,你千万要记住答应过我的事,今晚绝对不可以再单独和魏成俊待在一起了。”我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他,心想一会儿赶紧让会所陈经理给我引荐几个会员,然后要了电话自己邀约他们做深访,之后就找机会溜之大吉。况且从目前魏成俊受欢迎的程度来看,我们今晚应该不可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由棋局的棋子决定的,而是执棋的人,但偏偏执棋的人不是我。 第18章 赤霞珠再次显灵 俞梦欣从未想过魏成俊会当众邀请她跳酒会的第一支舞,她高兴得像抽奖中了一百万似的,双眸激动地盯着魏成俊的双眸,然而魏成俊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眸寒气逼人。他们跳了几圈舞步后,魏成俊在俞梦欣的耳边低声说:“你不要以为今天你侮辱慕容嫣的事我猜不到幕后之人是谁?回去跟你的老板姜卿夏说,有什么事冲我来,别难为她,否则我对她,还有对你都不会客气的!”魏成俊说完便不再敷衍俞梦欣了,转头便离开了舞池。 我听到舞台的音乐转了一种曲风,好像是肖邦的《降e大调圆舞曲》,只见钟树仁向我走来,绅士风度十足地向我伸手,似乎是邀请我跳舞,我腼腆地说:“木头,我不会跳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找娜娜跳。”钟树仁逼近我身前,一把拖起我的手就向舞池走去。我感觉他轻轻搂住了我的腰,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后背,我紧张地对他说:“如果待会儿我踩了你,你可别骂我!” “不会的,我来教你,你听我的口令调整舞步就行了。”钟树仁温声对我说,“来,左三步右三步,前一后一……”我听着钟树仁的口令,垂眸盯着自己的高跟鞋,双脚僵硬地跟着他的口令迈开舞步。莫妙娜在一旁看热闹,嘴里塞满了马卡龙等小甜点,还拿了一杯鸡尾酒在边喝边与洪诗茹聊天。过了约十分钟,我发现钟树仁额头冒起了几滴豆大的汗珠,脸上表情隐忍,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高跟鞋的鞋钉贴踩在了他的皮鞋上面。 “木头,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停下来,我天生就是一个舞痴,怎么都学不会的。”我停住脚步,劝钟树仁说。钟树仁见我如此紧张与不安,便只好同意了,温声说:“那样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待会继续。”我如获大赦似的逃回莫妙娜身边,拿起她手中的鸡尾酒便仰头一口喝了下去。“你喝酒别喝那么冲行不行?小心头晕!”莫妙娜抓住了我手中的高脚玻璃酒杯,高声提醒我说。 “娜娜,你说今天钟树仁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起要教我跳舞?”我舔了一下嘴唇边上的一星半点红酒泡沫,疑惑地问莫妙娜。“这哪是木头他自己的意思?我看八成是魏成俊授意他这样做的。”莫妙娜咬碎了口中的半块曲奇饼干对我说。我陷入了沉思,这事怎么感觉不太对劲!我依稀记得上一世在a国一个酒宴上教我跳舞的明明是魏成俊,而不是钟树仁。 这时,钟树仁又再接再厉地向我走了过来,我蹙眉看了一眼娜娜想向她求助,不料她却把我推向了钟树仁。我穿着高跟鞋差点站不稳,钟树仁连忙上前搂住了我的纤腰,把我再次带到了舞池。 我闭上眼睛像是在祈祷似的低声呢喃:“求求老天爷,让我现在就学会跳舞。”说完,我便睁眼把手放到了钟树仁的肩膀上,跟着他的口令跳了起来,只见这次我跳得非常熟练,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有几次我差点要踩到钟树仁的脚背了,却鬼使神差地换了一只脚。我心里慌得很,却瞥见手腕上暗红色的赤霞珠正大放异彩,照亮了我和钟树仁的周边。舞池旁的人好像慢慢停了下来,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和钟树仁,我听到还有人在人群中激动地喊了一句:“跳得真好!” 一支舞曲结束后,我看见钟树仁脸上露出了如朝阳初现似的骄傲笑容,于是我也不禁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一番赤霞珠的超能力。这时,楚江和几个会所的年轻贵公子都向我走来,纷纷邀请我和她们跳舞。我连忙和他们聊了起来,不一会儿我就收获了多张名片,就连会所满意度项目客户的访问邀约名额也凑够了。 就在我准备拉着莫妙娜溜之大吉时,却发现她不见了,我扫视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莫妙娜遇上了她的相亲对象黄杰,现在正和他亲密地勾肩搭背地在聊天。我在一张桌子旁边拿回了我的粉色晚宴小包,正准备逃离会所,却感觉肩膀被一只手臂拉住了。我转身定神一看,原来是魏成俊来了。 “我今天邀约会所被访者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想现在就离开。你不用送我了。”我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对魏成俊说。然而,魏成俊怎么会这般轻易放我离开,只见他黑着脸把我拉回舞池,搂着我的腰,硬是把我的手放到他的后背,强迫我陪他跳舞。我不敢怠慢,认真地配合着他,魏成俊见我果然跳得挥洒自如,低声在我耳边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为什么陪钟树仁跳可以,陪我跳就不好意思了!今晚你可是我的女伴,你得陪我直到这酒会结束,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我听了魏成俊的这番话,心里不禁颤抖了几下,心想:什么时候陪你魏公子跳舞也成了我工作的一部分了?我真想看一下陈光签订的项目合同里面到底有没有陪魏公子逛街和跳舞的这些不合理条款。然而,我跳着跳着便感觉魏成俊把我搂得越来越紧,而我们靠得那么近,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而魏公子似乎也觉察到了我的不安,便把我的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不行,这动作太暧昧了,我不是答应过阿龙不和他单独相处的吗? 于是,我猛然惊醒,立即转身逃离了魏成俊强大而温柔的怀抱。这时,舞台的音乐刚好戛然而止,酒会司仪高声宣布晚会的下一个环节正式开始。我走到洪诗茹师姐身边,她疑惑地问我:“容嫣,你怎么脸那么红?刚才魏公子欺负了你?”我连忙说:“没有,只是酒喝得有点多。”魏成俊在远处盯着我看,好像不明白我刚才为什么要推开他,但又不好走到师姐和我身边来追问我。 “我宣布品酒的环节正式开始,有请严松律师上台出题,请大家踊跃回答,答对的有奖品,答错的罚喝酒。”司仪在台上高声说。我听到严大律师的名字,差点被塞进嘴里的小蛋糕噎死。莫妙娜这时已回到我身边,她对我耳语说:“想不到今晚这个伪君子居然也来了。要不要我上去替你教训教训他。”我连忙摇头,心想只要这人不惹我,我才懒得理他。 不一会儿,几个年轻公子上台回答了严律师的几个关于葡萄酒的问题后,舞台下面的人潮忽然变得喧闹起来。原来严律师建议随机抽取在场的女士来提问,因为男士一般对葡萄酒都有一点研究,不好玩。我正想拿起一杯鸡尾酒躲到棕榈树后面去,不料台上的人指着我站着的方向,大声喊:“我想请那位最靠近棕榈树林,穿凤仙装衣裙的女士来回答我下面的问题。”洪诗茹师姐连忙用手招呼我说:“慕容嫣,快去!严律师叫你上台回答问题呢。”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知道今晚自己是逃也逃不掉了,便强作镇定地走上了舞台。只见严律师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向我坏笑着说:“慕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分。”我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刚才在台下我走神了,能否再说一次你的题目是什么?”严律师撇了一下嘴,重复了一遍问题:“请问下面哪一种葡萄酒不是国际品种?选项有赤霞珠、梅洛、黑皮诺、古弛。” 其实我平时对葡萄酒没什么研究,只是偶尔把它当甜酒来喝。于是,我决定随便选一个答案来试一下自己的运气。严律师好像看出了我的心虚,补充说了一句:“慕容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复,如果答错了可是要罚酒一杯的。”我心想,罚就罚,反正也只是喝红酒而已。 “我选赤霞珠。”我非常干脆利落地回复。舞台下面顿时传来一片笑声,我知道自己肯定是闹笑话了。严律师连忙递给我一杯酒,我想也不想便喝了下去。严律师对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慕容小姐好酒量,不知道你敢不敢再挑战一题?”我看见舞台下面的人都起哄说:“再试试!”我终究是太单纯,又上了严律师的当。第二题问的是葡萄酒按糖度可以分为哪几种?我只回复了干、半干、特干,却不知道还有半甜。于是我又被罚了一杯酒。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第二杯红酒的味道比第一杯呛人,而且酒味浓烈,我喝完便脸色苍白,感觉头有点晕。这时,严律师还是不肯放过我,又出了第三道题,题目是下面哪一种酒是法国勃艮第生产的酒王,选项有罗曼尼康帝、帕图斯、西施佳雅、奔富葛兰许、贝加西西里亚。我正想随便糊弄过去,不料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台扶住了我的肩膀,来者正是魏成俊。 “这个问题我来替慕容小姐回答……”魏成俊对严律师说,然而我却带着几分醉意捂住了他的嘴唇,厉声对他说:“你凭什么帮我回答,你是我什么人?”魏成俊推开我的手,硬是抢答道:“答案是罗曼尼康帝。”严律师连忙鼓掌说:“恭喜魏公子,你答对了。可惜你代表不了慕容小姐,她还是要罚酒。” 然而,此刻的魏成俊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见他双眸泛起了暗红色,一把揪住严律师的衣领,在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打得严律师当场流了鼻血。他怒气冲冲地对严律师大声喊:“我曾经警告过你,离慕容嫣远点,既然你不听,那么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严律师一边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边对魏成俊高声嚷:“魏成俊,你竟敢动手打人,我要把你告上法庭。” “你还想恶人先告状?我还没揭穿你的丑陋面目呢?你刚才给慕容嫣喝的是什么酒?”魏成俊怒气冲冲地问。严律师心虚地瞥了一眼舞台边上放着的两瓶酒,不敢再说话。这时艾格森跳上了舞台,他挡在魏成俊和我身前,转头对魏成俊说:“二少爷,这里交给我,你先带慕容小姐离开。”此时的我早已醉得站都站不稳了,魏成俊索性来了一个公主抱,抱着我匆匆走下了舞台,消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魏成俊抱着我走到电梯口时,犹豫了一下,低头问我:“容嫣,我送你回家可好?”我醉醺醺地回答:“不好!我要去泡按摩浴缸。”魏成俊微笑着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颊,温声说:“按摩浴缸只有我家有,那样还是上我家去。” 进了魏成俊的家门,我终于忍不住喉咙一痒,便吐了他一身,他向来是有洁癖的,见状蹙眉将我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连忙进了沐浴间换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出来。我却早已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毯上,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说着胡话。魏成俊想扶起我回到沙发上,却不知我从哪里来的蛮力,竟然转身压在了他身上,把脸贴在了他急速跳动的胸膛上。我的脸在他怀里来回蹭了几下,然后又伸手去抚摸魏成俊英俊的眉眼和他厚厚的唇。 魏成俊垂眸盯着我绯红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极力忍受着我的诱惑,随着心跳加快与呼吸的急速变化,他半闭了一下眼,然后睁眼后猛然翻了一个身,将我妥妥地压在了身下,看着他的嘴唇快要贴上我的唇时,我伸手挡住了他烫手的嘴唇,带着沙哑的声音对他说:“成俊,你当初为什么说走就走?然而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再次与我纠缠不清?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容嫣,对不起!我放不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补偿你好不好?”魏成俊亲吻着我的手指,动情地说。我难受得满脸涨红,忍不住扶住沙发边缘又吐了。魏成俊连忙拿了热毛巾帮我擦拭嘴角与脸颊残留的酒水。我一把抓住了他结实的手臂,顺势又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便抱着我温声安慰说:“是不是很难受?一会我泡一杯茶给你解解酒。谁让你刚才那么勇敢,连伏特加混合葡萄酒也敢喝。” “阿龙,我再也不敢了!我今晚本该乖乖听你的话,不和魏成俊单独相处的,我又心软掉进泥潭里了,你快回来拉我一把!”我竟然醉得将眼前的魏公子错认为唐毅龙了,于是说了这么几句糊涂话。 “为什么要听唐毅龙的话?慕容嫣,你到底喜欢的人是我还是唐毅龙?”魏成俊声音中带着嗔怒说。我猛然挣脱开他的怀抱,大声嚷着:“你和阿龙,还有严律师,你们都是坏人!快给我滚!”魏成俊听了我的回答,怔住了。我们沉默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我双眸眨起了泪光,情绪失控,紧紧搂住了魏成俊的颈脖,趴在他的肩膀上痛哭流涕,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容嫣,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当初我本不应该离开你去a国的,但我……”魏成俊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成俊,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出国后不联系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是因为你妈妈……她在你出国前来找过我。”我哽咽着说。 “我妈……她找过你?她对你说什么了?”魏成俊吃惊地追问我。我看着魏成俊着急的神情,带着哭腔说:“阿姨,她恳求我不要阻碍你的事业,说你父亲本来在高三时就想送你出国留学,但你拒绝了,后来上了大学又一再推辞出国的时间,她猜是因为你不舍得离开我的缘故。她说我配不上你,我便只能放你远走高飞……” 我想把话说完,但感觉嘴唇被一股温热堵住了,我想推开眼前的俊脸,却感觉有一只手用力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唇齿缠绕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夺走,喉咙里的烈酒味在我们唇间交错,又麻又辣的感觉,长长的舌头舔着我的口腔和牙齿每一处缝隙,极力诱惑我打开牙齿。一个又长又缠绵的吻后,我真的醉了,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把脸靠在魏成俊宽厚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魏成俊用眷恋的眼神看着我的脸颊,抱紧了我的腰,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前路有多困难,又有多大的阻碍,他都要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哪怕阻碍他们的是他身边最亲密之人。我于醉梦间,清晰地记得上一世的魏成俊曾经对我信誓旦旦地说: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开! 第19章 唐总归国求收留 朝阳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在我的脸庞上,我感觉眼睛一阵灼痛感,缓缓睁开了双眼。我低头摸了一下自己的颈脖,发现白莲花项链竟然不见了。我连忙爬起身来着急地摸索着床单,心想:昨晚我好像喝醉了,这项链我是一定要还给魏成俊的,可不能被我这般不小心给弄掉了,那可是五位数的价钱。 “容嫣,快起来吃早餐了。”我听见魏成俊喊我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我现在不是在酒店吗?难道不是娜娜昨晚把我弄到会所旁边的酒店的,而是魏成俊?我连忙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竟发现自己穿的是一条粉色睡衣款短裙,而不是昨晚的凤仙装礼裙,昨晚到底是谁帮我换了衣服? “容嫣,快起来,否则早餐都要凉了。”魏成俊又在门外喊了几声,见我仍旧不回复,他便轻轻叩了一下木门,然后推门进来了。我坐在床上,下意识拉过被子遮挡住下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睡醒了,但头还是很痛,昨晚我喝醉了,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你还知道头痛,昨晚谁让你喝那么多酒逞强来着!你吐了我一身,毁了我昨晚的那件礼服。”魏成俊用教训的口气对我说。我吐了一下舌头,红着脸疑惑地问他:“这里是你的家?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我的衣服……”魏成俊看见我一副害羞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声说:“你昨晚喝醉了说要泡按摩浴,我便只好把你带回我家了。你一点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吗?”我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容嫣,你醒了吗?我们赶快下楼吃早餐,吃完你可以洗一个舒服的按摩浴,然后到一楼的会所上班,你今天不是还有会所客户的访问要做吗?”莫妙娜走进了房间,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波浪似的长头发还在滴着水,蓬松地披散在双肩上。魏成俊看见莫妙娜来了,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我一把拉住娜娜的手,激动地问她:“娜娜,我的好闺蜜,怎么昨晚你也在魏成俊家过夜?” “昨晚魏成俊不是在酒会上把你抱走了吗?我们都吓了一跳,我怕你发生什么事,但木头说魏成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可能只想送你回家。我本来想让木头送我回家照顾你的,可我们刚上车,魏成俊就打电话让我拿几套你的衣服去他家给你换,还邀请我到他家陪你过一晚。他说你醉得不轻,还吐了他一身。”慕容嫣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长头发,一边将昨晚的事大概跟我说了一下。 我心里觉得莫妙娜好像还没有把昨晚关于我和魏成俊的事说完,因为我依稀记得自己醉醺醺之际好像被人压在了身下,那人还亲了我。我想可能我昨晚真喝多了,醉得产生了幻觉。我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但仍旧记不起昨晚我吐了魏公子一身之后所发生的事。 吃完早餐后,魏成俊穿好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准备开车送莫妙娜去上班,而我正准备去泡按摩浴,一会再去会所上班。因为莫妙娜昨晚自作主张地拿了我的两套睡裙和几套职业装过来,我便可以直接在魏公子家里洗完澡,换了衣服去会所上班。我曾经疑惑地问莫妙娜:“你怎么拿了我这么多衣服来魏成俊的家?我就在他家借宿一晚而已。” “容嫣,你太天真了!我估计这一晚只是开始,你看魏成俊昨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你抱走,说明他盯上你了,你现在又帮他公司做项目,以后恐怕像昨晚的事还极有可能发生,我劝你还是早做准备。”莫妙娜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冷静地帮我分析了一下目前我的处境。我连忙高声说:“什么准备?救命,你不是我的闺蜜吗?怎么帮着外人来算计我?” 莫妙娜叹了一口气,摸了一下我的头发说:“容嫣,你和魏公子明明还放不下对方,不如认命!”我怎么可能认命,上一世犯的错就是爱上了魏成俊,我的死还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我不愿再和他有什么情感上的纠缠。然而我却不能把自己重生之事告诉任何人,莫妙娜听了,估计会以为我失心疯了! 我在会所顺利做完了早上的访问,这时接到了洪诗茹师姐的电话:“容嫣,你早上的访问还顺利吗?昨晚你喝醉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听到师姐的关心,便轻快地说:“我睡了一觉,已经没什么事了。早上的访问非常顺利,你就放心。” “容嫣,你不知道昨晚魏公子因为你都快气疯了,他出手打了那个严律师后,听说严律师本想控告魏成俊的,却不知为何作罢了。今天会所的经理没有难为你?那些被访者有没有说你闲话来着?”洪诗茹在电话里试探我说。我心想,师姐你不也是来八卦我和魏成俊的事吗?昨晚事情弄得那么难堪,今天会所里的服务生和陈经理都对我客客气气地,好像生怕得罪我,而刚才访问的一个贵公子,居然问我昨晚是不是就住在楼上,还连声夸赞魏成俊昨晚当众教训了那个严律师,够男人的!他也不喜欢那个严律师。 想到这些,我不禁露出无奈的笑容,对洪诗茹说:“师姐,昨晚我喝多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们还是来说一下初心珠宝的项目,我前天和魏成俊走访了几家珠宝店,我回去整理了一下我们的发现……”洪诗茹还没耐心听完我的工作汇报,突然打断我说:“容嫣,你和魏公子已经发展到一起逛珠宝店的地步了?难怪……难怪他要求……”我连忙追问:“魏成俊又有什么要求了?”洪师姐吞吞吐吐地说:“他要求我们正式开始项目合作后,你一周至少三天要去魏氏集团的中国总部上班。” “不是?这么无理的要求,师姐你也替我答应了?”我吃惊地说。洪师姐却劝我说:“容嫣,你又不是不知道,初心珠宝的项目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一个大项目,你作为项目经理去客户那里上几天班,沟通一下项目的进展,客户这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不是吗?”我有点气愤,魏成俊怎么总是拿工作的事做借口与我亲近,但我又没有勇气直接拒绝,只好默默接受了他的无理要求。 然而,我下午还是忍不住给魏成俊打了一个电话,但接电话的却是钟树仁,他对我说:“容嫣,成俊他今早有急事,刚才已经登机飞回a国了。他的手机号码给了我,让我帮他处理几个国内客户的事情。”我大吃一惊,手里的电话差点拿不稳掉在了桌子上,我有点不相信地说:“魏成俊他真回a国了?不会是躲着我?”钟树仁开玩笑说:“放心!魏公子已经离不开你了,他肯定会尽早回来看你的。” 我听了钟树仁的调侃,有点气不过,于是想着挑逗一下他作为报复,对他娇滴滴地说:“木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怎知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不是你?昨晚你不是还搂着我一起跳舞吗?当时我看见你的神情可高兴了!”“容嫣,别开这种玩笑!如果被魏公子听到了,非狠狠揍我一顿不可。”钟树仁在电话里向我求饶,我没忍住,呵呵笑了几声。 我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魏成俊的离开可以让我身边的一切,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回到平静中。我仍旧忙碌地工作着,做访问、查资料、写报告。仿佛前几天我根本没有和魏成俊再相遇,也没有一起逛街和参加酒会,然而我却对那条白莲花项链耿耿于怀,心想它到底在哪里被我弄丢了。世事不如人意,我的平静生活才恢复了两天,就在我醉酒后的第三天傍晚,唐毅龙却意外出现在了我和莫妙娜居住的公寓门口。 “容嫣,我觉得刚才在楼下有人跟踪我,他拿着一个三十寸的黑色行李箱,我进了小区往那里走,他就跟着我往那里走,我回头看他,他却压低了白色的棒球帽。”莫妙娜一进屋,便害怕地向我说个不停,“这人长得又高又瘦的,我猜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他就这样鬼鬼祟祟地跟我进了电梯,幸亏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我等电梯到了十六楼便赶紧跑出了电梯,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跟着我。” 我抱了一下莫妙娜,安慰她说:“娜娜,别怕!可能只是因为你这几晚没有睡好,难免有点心绪不宁,疑神疑鬼的,可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此时,门铃声响了起来,我赶紧披上一件单薄的浅蓝色针织款开衫去开门。这时,我看见门外站着一个拖着行李箱,长得又高又瘦的男子,只见他头戴白色棒球帽,上身穿着白色t恤,上面有一只猫头鹰图案,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微喇叭束脚牛仔裤。这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 “啊!就是他!刚才就是这人一直尾随着我。容嫣,你赶紧把门关上。”莫妙娜这时也看清了门外的访客,便对我大声嚷。我听到娜娜的尖叫声,想连忙关上门,不料一只强有力的手打在了我的手背上,阻止了我关门。我吓了一大跳,连忙缩回手,娜娜则拉着我的手臂,吓得声音颤抖着说:“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看把你们吓成这样!我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想不到你们胆子却这么小。”那个男子一边脱下头上的棒球帽,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对我们说。我在看清楚这人的脸庞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吐着气在他耳边兴奋地喊:“唐毅龙,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刚才吓死我和娜娜了。” 莫妙娜看见我抱着唐毅龙快高兴疯了的样子,不敢置信地指着唐毅龙问我:“这就是那个在你心目中可以和本小姐并列第一,你慕容嫣小姐的男颜知己——唐毅龙?”我向娜娜轻轻点了一下头,便拖着唐毅龙的手把他带进了屋里。我们三个人坐在了沙发上聊天,阿龙就坐在我身旁,莫妙娜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唐毅龙,而我则忙着去给他冲咖啡。 “我说你们两个这么漂亮的小仙女住在这种人流复杂的老区,好像不太安全,要不要我搬来住保护你们?”唐毅龙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地对我们说。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莫妙娜却经常在电话里和唐毅龙斗嘴,这时她不改往日风采地说:“唐少爷,你一回国放着佛山的豪华大宅不住,就一心想住到容嫣和我的公寓里,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呀?”莫妙娜曾经听我提起过唐毅龙是佛山人,家里有一座豪华的庭院式的老宅,因此她这样质问阿龙说。 “我佛山是有一座老宅院,但我全家人都移民到e国了,因此那老宅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再说,我不是要在广州找工作吗?住佛山太远了,跑来跑去不方便。”唐毅龙向我眨了一下眼睛,想向我求救。我想了一下,觉得他一个男人跟我们两个女人住一起确实不合适,便建议唐毅龙说:“阿龙,今晚你可以在我们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下,不过明天你一定要搬到附近的酒店住几天,我们两女一男混住不太方便。明天我帮你问一下房产中介,在我们附近找一间出租房给你安顿下来可好?” “不好!小白花,我们不是非常好的朋友吗?为什么她莫妙娜可以和你住一起,我就不能!”唐毅龙一脸不悦地抗议说,“我刚回国,旧同学还没有联系上,你就不能收留我几天吗?我现在失业了,口袋里也没几个钱。” “唐少爷,你就别装了!我男朋友是精算师,他说像你们这样的投行经纪人,年薪起码七位数,即使你现在失业了,可你肯定有巨额存款和股票基金什么的,别在这里装穷骗我们容嫣了!”我心想莫妙娜竟然真的和黄杰好上了,我真替她开心。然而这时娜娜拼命想阻止唐毅龙赖在我们家住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的脑袋里不禁回想起魏成俊上次对我说过的话:“容嫣,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那么天真!他唐毅龙可是e国名牌大学金融系毕业的硕士,怎么可能沦落到失业回国发展的地步?” 于是,我抓住唐毅龙的一只手,看着他的脸试探着问:“阿龙,你说这次要回国发展,却怎么只带了这么一个行李箱?你没有其他行李了吗?”唐毅龙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立即换了一张哭丧的脸,用沙哑无力的声音对我说:“小白花,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真相的,可是我……我太惨了!因为我投资失败,不仅得罪了一个公司的大客户,而且自己也亏了一大笔钱,所以公司解雇了我,我不得不变卖了e国的房子和车子还债,现在回国是来投靠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 看着唐毅龙一副落魄可怜的模样,特别是他红肿的双眸与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茬,突然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这么多天以来,他给我发邮件,打电话老说他要回国发展,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回来,原来他竟然因为投资失败如此落魄,连老家也不敢回,他现在一无所有,作为他的多年好友,我不但没有安慰他,还和娜娜一起怀疑他对我别有用心? 念及此,我站起身来,走近唐毅龙,将他的头放到了自己的怀中,温声安抚道:“阿龙,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已一无所有了,但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重新开始新生活的。”阿龙听了,竟然紧紧搂住我的腰,哽咽着说:“小白花,有你真好!” 莫妙娜看见我们这样激动,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秘地偷偷回到她自己房间,拨通了钟树仁的电话:“木头,我告诉你一件事,唐毅龙那家伙回国了,今晚就直接拉着行李箱到我和容嫣家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求容嫣收留他。然而,我却不相信他真的是投资失败回国的,你能帮我查一下唐毅龙在e国的事吗?” 电话那头的钟树仁正在泡酒,他刚端起一杯洋酒,听见莫妙娜说的话,轻呷了一口酒杯上的泡沫,不慌不忙地说:“你放心!唐毅龙归国的事,魏公子早就知道了,他已经让我查唐毅龙在e国的事了,过几天就有结果了,你现在帮我盯紧那小子,别让他把容嫣骗得团团转。”莫妙娜在电话那头说:“放心!我肯定会站在魏公子的那边,况且容嫣可是我的好闺蜜。” 第20章 陪唐少爷看房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了床,因为我知道唐毅龙要倒时差,便想把自己的床让给他睡,顺便给他买个早餐。不料,当我打开房门时,却看见阿龙早已做好了早餐给我和娜娜,有热牛奶、三明治、煎蛋和香肠。我疑惑地问唐毅龙:“你不是要倒时差吗?怎么这么早起来给我和娜娜做早餐?”阿龙递给我一杯热牛奶说:“客厅的沙发有点硬,我睡着不太舒服?于是便起来做早餐,就当作感谢你们两位小仙女收留我。” “唐毅龙,你小子的厨艺还真不错?这三明治弄得挺好吃的。”莫妙娜咬了一口三明治,看着唐毅龙俊俏的脸说。阿龙嘴角勾起一抹洋洋得意的微笑说:“可不是?认识容嫣,算你有口福了,今晚早点回来,我给你们做一顿美味的晚餐,到那时你才能知道我真正的实力!”娜娜听了,逗阿龙说:“听你的口吻,好像你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似的,难道你在e国不是学金融专业,而是学烹饪专业的?” 还没等唐毅龙回答,我便抢白他说:“娜娜,你可别小看阿龙,他在国外可是一边在餐馆做兼职,一边读书的,他的厨艺好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阿龙眼里充满深情地看了我一眼,一边递给我一盘煎蛋,一边感慨地说:“还是我的小白花最懂我!你再吃一个鸡蛋。”我连忙推开他的碟子说:“不吃了,我快迟到了。你一会到我床上再睡会,中午我回来带你去找房产中介,晚餐我们出去吃,就不麻烦你了!” 莫妙娜听我这样说,赶紧吃完了盘子里的三明治,说:“容嫣,今晚我们不如就到如一西餐厅吃,我们不是很久没去照顾你师兄的生意了吗?”我想了一下,轻轻点头表示同意了娜娜的提议。唐毅龙说想送我去上班,我把他推回门里,交给他一把家里的备用钥匙,又从钱包里掏了几张百元人民币递给他说:“我想你刚回国,可能身上带的人民币不多,这些钱你先拿着,有什么需要买的自己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买,家里的钥匙你也拿好。”阿龙接过我手中的钱和家里钥匙,激动地拥抱了我一下才放我去上班,娜娜看见了,在旁边对阿龙做了一个鬼脸。 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原来是唐毅龙换了中国大陆的手机号码,方便与我联系。“阿龙,你吃过午饭了吗?”我在会所访问完最后一个被访者,正准备离开。唐毅龙说他吃了三明治,让我赶快回家,他有惊喜要给我。 一进家门,我眼前便出现了一大束红玫瑰,只见唐毅龙今天中午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仍旧是穿着牛仔裤,但上身却换了一件休闲白衬衣,头发也梳得整齐多了,好像还抹了一点香味淡得几不可闻的发蜡,整个人透着一股阳光帅气。“阿龙,怎么送我花?我早就过了浪漫的年纪了,这种东西好看不实用。”我轻轻推开花束,进了门。 只见唐毅龙挺直了腰杆,硬是把花塞进我手中,微笑着对我说:“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大学时代那年轻可爱的小白花。再说,你现在又没有男朋友,就享受一下被追求的滋味如何?”“别戏弄我了,我下午还要回公司开会,我们赶紧去找小区楼下的房产中介,我早上跟人家约好了的。”我无奈只好将花束收好,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拖着阿龙的手就出了门。 唐毅龙被我拉着到了房产中介的门店,一位姓沈的房产经纪人接待了我们。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漫不经心的唐毅龙,然后又看了一下穿着职业装的我,目光却停留在我拉着阿龙的那只手上。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热情地向我推荐说:“小姐,我们有一批新楼盘,最小面积是52平方米一房一厅的小单元,首付只要五万元,最适合新婚夫妇了,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听了,这才发现自己和阿龙手拉着手如此亲密的行为,竟然被沈经纪误会我俩是想找房子结婚的情侣了。我赶紧松开了阿龙的手,尴尬地看了唐毅龙一眼,却发现他有点赖皮地向我微笑了一下,好像还挺高兴我们被人误会成情侣。我们坐下来后,我便向沈经纪介绍说:“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这位是唐先生,他刚从国外回来,想在这附近租一房一厅的公寓,像你刚才说的那种小单元有没有?”沈经纪撇了一下嘴,自知刚才误会了我们,便努力地帮我们翻看着电脑查找房源。 沈经纪一边查电脑,一边询问我们:“我们这里是市中心区,出租的房源有很多,不知道两位的租房价格接受范围是多少?”我连忙说:“我自己也在附近租了两房一厅的公寓,因此我是知道租房的市场价格的。你看给唐先生找一个月2500元左右房租的公寓有没有?”沈经纪听了,冷笑一声说:“小姐,你的房子是几年前租的?现在这租房的市场价可涨了不少?你这样的预算恐怕租不到公寓,租个民宅也勉强,如果有,也可能是那种家具不多的民宅。” 唐毅龙听沈经纪这样说,转脸对我吐了一下舌头,低声在我耳边说:“小白花,你听一下?我就说这附近的房子我租不起?不如让我继续睡你家客厅算了,睡阳台也行。”我有点气恼地瞪了阿龙一眼,然后咬了一下牙对沈经纪说:“民宅就民宅,我们现在就想看房。”沈经纪看见我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便从电脑里查了几个地址带着我和唐毅龙去看房子了。 然而,沈经纪推荐的民宅确实寒碜得很,有的房子的开放式厨房油烟机脏得很,阿龙说肯定一煮饭客厅就烟雾弥漫;有的房子墙面开裂,有渗水的痕迹,我只看了一眼便拉着阿龙出了门;有的房子一推开窗户就能闻见旁边邻居的饭香,而且外墙不隔音,马路上的车流声吵得我跟沈经纪投诉房子太差劲,他却也听不见,只是对我嚷:“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气得拉了沈经纪来到楼下的小区花园,我们三个人坐在了石凳下休息。 我拿着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和脸上快溶掉的粉底液,心想差不多三十度天气,这沈经纪推荐的房子也太不靠谱了。然而,当我瞥见唐毅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翘起二郎腿在一边欣赏花园里的野花时,我差点被气晕了。我心想,到底要找房的是唐少爷还是我?怎么他大少爷一副超然物外的出世模样,而我却累成这副模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于是,我看了一眼手表,对沈经纪说:“你再帮我们找一下有没有房龄没那么旧的民宅。我的预算可以再提高500元,到3000元一个月。”沈经纪听了,脸上露出的笑容顿时扩大了一圈,忙对我说:“这预算多500元选择的范围可就大一些了,我带你看一下这后面楼的一间房子。”唐毅龙听了,眼睛眯起来对我说:“小白花,你终于大方了一回,不过说好了,房租你可要先帮我垫付三个月。” “没问题!我一早就料到了你有这一招,所以我才大热天地陪你找房子,省得你再赖在我家。”我拉起唐毅龙的手,半跑着追上了沈经纪,跟他去看了他说的那间房子。这次沈经纪推荐的房子靠谱了许多,厨房和厕所都是新装修过的,客厅阳光充足,房间大小合适,通风也不错。我满意地看了一眼沈经纪,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对他肃然说:“沈经理,你刚才是故意给我们看那些破房子的?现在怎么我一提高500元租金,马上就有这么好的房子介绍给我们?” 被我看穿了小伎俩,沈经纪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慕容小姐,我怎么敢这样糊弄你们?你误会了。”这时,唐毅龙不知为何也帮着沈经理遮掩说:“小白花,我相信沈经理,你一定是误会他了。让我再和他到一边详细了解一下这房子房东的租赁条件。你再帮我查看清楚厨房与厕所的水管与墙面是否有渗漏。” 唐毅龙说完,便拉着沈经纪到了门外的楼梯间小声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只见沈经纪摆着一张苦瓜似的脸回来对我说:“慕容小姐,这房子有问题,刚才隔壁大妈好心提醒我和唐先生,说这房子的女主人上个月在这房子里开煤气自杀了,因此这房子是凶宅。” “什么?我们广东人最讲究风水了,这种凶宅肯定不能住。”我对沈经理大叫一声,便拖着唐毅龙的手跑出了门。到了楼下,我对后面追来的沈经理说:“沈经理,我现在要赶回公司开会,接下来你和唐先生去看其他的房子,记得要查清楚房东的情况,谈好条件再让我们去看,省得浪费时间。”沈经纪连声答应,阿龙看着我匆忙离开的身影,在后面大声喊:“小白花,今晚我自己去如一西餐厅就行了,你不用回来接我去,我还记得去那里的路。”我转头挑眉对阿龙喊:“我本来也没打算回家接你,我一会儿发地址到你手机上,你自己直接去餐厅找陆师兄,我可能会迟半小时到餐厅。” 看着我远去的身影,沈经纪拍了一下唐毅龙的肩膀说:“唐先生,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不穷,因为你的手机壳可是定制款的……看在刚才我帮你说谎的份上,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一下我负责推销的别墅,就在城东郊外,环境幽静,出门可直接上内环高速?”唐毅龙露出狡黠的笑容说:“沈经理,我们这就走。你说的别墅有没有复式的设计?一楼是独立停车场吗?能停多少辆车……”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公司赶,这时却接到了莫妙娜的电话,她兴奋地跟我说,她公司的培训名单出来了,她竟然争取到了公费到上海培训一个月的名额。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了她的新男朋友黄杰是这次培训的导师之一,她可高兴坏了,请了半天假回家收拾行李,说明天中午就出发去上海。我听了也为娜娜高兴,心想这下唐毅龙可以慢慢找房子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可以暂时住在莫妙娜的房间,最重要的是可以省一个月的房租,相信他一定能在一个月内找到新工作的。 回到公司,我和洪诗茹和陈光他们开了一个短会,针对初心珠宝的投资可行性报告进行了讨论,觉得目前在收购筹资计划与投资回报率方面的数据不充足,在风险评估这一块需要专家支持和相关成功案例。我想了一下,便对陈光说:“总经理,我想在这个项目的风险评估与财务回报分析方面,外聘一名投资行业的专家。我的一位好友刚从国外回来,他是金融专业的硕士,曾在全球排前三位的投行工作过,我想请他当我们这个项目的专家顾问。” 洪诗茹和陈光听了,都点头表示同意。我在散会后,邀请洪师姐晚上和我们一起到如一西餐厅吃晚饭,并对她说:“师姐,今晚我推荐的那位投行专家顾问也会去,他叫唐毅龙。”洪师姐一听,眨了一下又圆又大的眼睛,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子,捏了一下我的脸说:“容嫣,这唐毅龙不就是当年大学二年级时,天天和你在图书馆学习的那位唐少爷吗?怎么他也回国了?你说你最近桃花运怎么如此旺?分一点给师姐可好?” “师姐,你可别乱说,什么桃花不桃花的?你的桃花不是有陆师兄吗?”我连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转而取笑洪师姐说。不料,洪诗茹被我这样一说,当场便不好意思起来,脸红了一圈,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去了。说起陆师兄,我不禁替洪诗茹师姐心酸起来。 原来陆师兄和洪师姐是初恋的恋人,但毕业后陆师兄去深圳发展事业了,而洪师姐因为工作关系和陈光走到了一起,最后陆师兄眼睁睁地看着洪师姐嫁给了陈光,过了两年,又看着洪师姐离了婚。于是,陆师兄回到大学附近接手经营如一西餐厅,我和莫妙娜就经常拉着洪诗茹上那里吃饭,名义上是聚会,实际上想重新给陆师兄和洪师姐制造机会,好让他们重续旧情,只可惜却一直没有看见他们重新走到一起。 有些感情错过就是错过了,很难再去追忆。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再见面时,很难再激起火花。然而,张爱玲曾经说过,我们都要相信,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总有一个人在地球的某个地方,等着你。我喜欢张爱玲的这段话,乐观积极,然而追着那个人跑了近十年,我的心倦了,我的泪也差不多流干了。如今他就像耀眼的明珠又在我面前重新出现了,但我却感觉总是抓不住他,他若隐若现的,仿佛一个梦幻泡影。 “小姐,快醒醒,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坐在地铁拥挤的车厢里,于昏睡中听到身旁的一位老奶奶喊我。我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连忙拿起手机,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着急地问我:“容嫣,你现在在哪里?我回来了,我想约你吃晚饭?你怎么打了这么多个电话才接。” “我在地铁里,听不清电话,今晚我已经约了别人吃晚饭,过几天再说。”我对着电话里的魏成俊冷冷地说。魏成俊连忙提高声音问我:“你今晚约了谁吃饭?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周围的环境实在太吵了,地铁机器的隆隆声,加上车厢里两个小孩的打闹声,我听不清楚魏成俊说什么,只是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约了我的男颜知己。”由于背景声太嘈杂,魏成俊在电话里把“男颜知己”误听成了“男朋友”,他便生气地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我从电话声音里感觉到了魏公子的怒气,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魏成俊被慕容嫣气得在奔驰车里一把扔掉了手机,吓得艾格森连忙大声问:“二少爷,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生那么大的气?”魏成俊没有回答,他只是咬紧下嘴唇,用手指甲把座位底下的真皮座垫划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低声呢喃:“这才几天,她就有男朋友了?不行!除了我,她慕容嫣绝不能有第二个男朋友。”于是,魏成俊蹙眉想了一下,便给莫妙娜打了一通电话,想向她了解慕容嫣这几天的情况。 第21章 初次较量 我到了如一西餐厅,便远远看到陆师兄已为我们拼了桌子,一共六个座位。我还看到唐毅龙已经与我师姐洪诗茹,还有莫妙娜热烈地交谈起来,我看见师姐谈笑间流露出了,我很久没见到过的如山花烂漫般的笑容。唐毅龙就是这样一个天生自带亲和力的阳光男孩,任谁见到他都会被他的幽默乐观所感染。与魏成俊天生冷傲且高贵的气质截然不同,阿龙像一团烈火在地上温暖着我,而魏成俊却像月亮在天上照亮着我前行的道路,但曾几何时,他们都同样令我心动过。 洪诗茹先看到我来了,连忙举手招呼我在唐毅龙对面坐下来,但莫妙娜却挪移了一个位置坐到师姐身旁,硬是不让我面对着唐毅龙坐。阿龙有点无奈地朝我微笑了一下,洪诗茹却忍不住问:“娜娜,为什么你不让容嫣坐到阿龙对面?还有你说钟树仁会过来的,他怎么还没来?”莫妙娜对我眨了一下眼睛,神秘地说:“你们都别急!那木头刚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在楼下停车了。他们很快就到了。”我疑惑地问娜娜:“他们?除了木头还有谁?”莫妙娜轻轻叩了一下桌子,对服务生说:“麻烦加多一套餐具,再多拉一张凳子过来,让你老板坐边上去。” 当我疑惑不解之际,只见钟树仁出现在了楼梯口,跟在他后面的人竟然就是魏成俊,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斜领西装朝我们走了过来,脚上穿着的黑色皮鞋沾染了一些暗灰色的尘土,我猜他肯定是匆匆忙忙赶来,还没来得及擦干净上面的尘土。只是不知为何他今天戴了一副椭圆形的墨镜,他在我对面坐下后,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天生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因为他并没有主动和我们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魏公子,你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为我庆祝,我还真不好意思!都怪木头大嘴巴跟你说了我的事。”莫妙娜亲切地对魏成俊说。“娜娜,庆祝什么?难道今晚这顿饭不是为了欢迎唐毅龙回国发展吗?”我侧头眨了一下眼睛,疑惑地问莫妙娜。莫妙娜撒娇似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有点气恼地说:“容嫣,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今天中午我曾告诉你,公司派我去上海培训一个月的事?今晚我可要为这事好好庆祝一下。至于唐少爷要搭个便车,我也不介意一起庆祝。” 我恍然大悟,刚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唐毅龙站起身来,朝魏成俊伸出右手,用响亮的声音自我介绍说:“魏成俊,魏公子是?我是唐毅龙,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我心想,唐毅龙实在太有绅士风度了,竟然先和魏成俊打招呼。然而魏成俊并没有伸出手与唐毅龙握手,甚至连身子也没有站起来,他只是脱下了墨镜,盯着唐毅龙上下打量了一番,对他语带讥讽地说:“久闻大名?是因为容嫣经常在你面前提及我吗?我出国前也听她说过有一个聊得比较好的网友,也是她大学的校友,难不成就是你?” 好聪明的魏公子,短短几句话居然就把他自己与慕容嫣的关系说得让人浮想联翩,同时也提醒了唐毅龙,他与慕容嫣只是网上的关系好而已,而他与慕容嫣的感情才是真实的存在。莫妙娜不禁在心底赞叹魏成俊刚才的表现。当我看见唐毅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沮丧的神色时,我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于是对魏成俊说:“魏公子,不要那么狂妄自大,谁经常提起你了?阿龙既是我的网友,也是我大学时玩得最好的朋友,他这几年来一直是我的男颜知己,你懂不懂?” “男颜知己?”陆师兄这时捧着两盘大杂扒向我们走来,听到我的话,疑惑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洪诗茹看见陆师兄亲自前来,便一边招呼他坐下来和我们一起用餐,一边解释了一下这个词:“这男颜知己指的是一个女孩把一个男孩当成闺蜜似的,什么心里话,开心与不开心的事都全部告诉这个男孩,这个名词是网友给起的,你怎么那么孤陋寡闻?”陆师兄连声说:“我确实是孤陋寡闻了,今晚我算是长见识了。”陆师兄又连忙让服务生端上了另外几道菜。既然菜都摆上桌面了,魏成俊也就没有再理我,唐毅龙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都纷纷拿起刀叉吃起牛扒和沙律等美食来。 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今晚点的菜式中居然有一盘秋刀鱼。魏成俊瞧见了,连忙用叉子挑了一条秋刀鱼过来,一声不吭地挑完鱼刺后,把鱼夹到了我的盘子中。几乎同时,唐毅龙也夹了一条秋刀鱼正要送到我盘中,却被魏成俊的叉子按住了。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唐毅龙用力甩开魏成俊的叉子,仍旧坚持要把鱼送到我盘里。魏成俊见状,便用叉子夹住了秋刀鱼的鱼头,一边阻止唐毅龙, 一边高声对他说:“每次一吃鱼,容嫣总担心会被鱼刺卡到喉咙,你怎么不先给她挑完鱼刺再夹鱼给她吃?”唐毅龙听了,瞪了魏公子一眼,有点不耐烦地说:“容嫣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你何必这样造作!” 大家看到这两个男人开始公开较量起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刀叉,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唐毅龙与魏成俊身上。这时,我看着他们两个都激动地暗地里攥起了拳头,双眸变成了暗红色,仿佛两只雄狮在争夺一只野鹿。钟树仁不愧是魏成俊的好兄弟,他这时站起来帮魏成俊说话了:“唐毅龙,你有所不知,当年读高中时,魏公子便是这样细心呵护容嫣的,不仅每次吃鱼都帮她挑鱼刺,而且连别人送他的一颗琵琶也要分一半给容嫣。你不过刚回国,怎么就见不得他们两个人如此要好?” “我是刚回国,但我是容嫣的男颜知己,怎么会不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只是人总要向前看,不能总拿以前的事来束缚人,对不对?”唐毅龙语气中充满深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对钟树仁和魏成俊说。魏成俊听了,只是转脸想看清楚我的反应,而我却眼带泪光地注视着唐毅龙,仿佛认同了他的说法。 钟树仁看见我的表情,认定了我被唐毅龙的一番话给蛊惑了。于是露出几分痞态似的表情,一把揪住了唐毅龙的衣领,对他厉声说:“唐毅龙,你小子牙尖嘴利的,别想在这里哄骗容嫣,老子不吃你这套。男颜知己是?今天我就要把你这男狐狸精打得原形毕露。”我连忙上前拉住钟树仁的手,对他说:“木头,你疯了!唐毅龙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能伤害他。我们都是朋友,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在这里动手?” 此时,陆师兄看见有人要砸他的场子,也连忙上前和魏成俊一起拉开了钟树仁和唐毅龙两人。莫妙娜刚才好像被钟树仁吓到了,只见她脸色苍白地赶紧拉住钟树仁的手,对他生气地说:“木头,这里的事魏成俊自己会处理好的,你赶快开车送我回家,我还有很多行李没有收拾,明天下午我就要飞上海了。”钟树仁回眸看了一眼魏成俊,后者向他轻轻点头,暗示他先离开,于是钟树仁便任由娜娜拉着他离开了如一西餐厅。 钟树仁下了楼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便着急地抽了几口。莫妙娜在旁边心疼地对他说:“木头,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冲动?我看魏成俊是聪明人,他和容嫣、唐毅龙之间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你着什么急?”钟树仁张嘴从口中慢慢吐出一抹烟雾,眯起双眼看着莫妙娜说:“你懂什么?魏公子是外冷内热的性子,总是不肯向容嫣袒露自己的心意,我心里是真替他着急!那个姓唐的不简单,我托朋友在e国查了几天都查不到他的一点可靠消息,只知道他回国前确实在永利投行工作,而且以他的职位来估算,他的年薪在五百万美金以上。” 莫妙娜听了,吐了一下舌头,对钟树仁说:“我在离开前一定会提醒慕容嫣,让她小心唐毅龙的。真不知道他这次回国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容嫣?”后来,莫妙娜上了钟树仁的宝马车后,她有好几次都想把唐毅龙昨晚赖在她和慕容嫣家过夜,而且接下来想继续借宿的事告诉钟树仁,但她又怕钟树仁冲动,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好作罢。 在莫妙娜和钟树仁离开后,唐毅龙的手机响了,是国际长途,他急忙跑到餐厅二楼户外的小花园处讲电话。洪师姐与陆师兄也识趣地走开了,只留下我和魏成俊两人面对面坐着。魏成俊看了一下我拉长了的脸,轻声问我:“容嫣,你刚才生气了?”我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和唐毅龙,还有钟树仁三个人闹得今晚这顿饭如此难堪,我能不生气吗?于是我鼓起两边脸的腮帮子,把眼看向了别处,装作听不见魏成俊的话。 见我半天没有搭理他,魏成俊便从西装贴身暗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色绸面锦盒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了那条白莲花项链,递到我面前说:“容嫣,这条项链上次你喝醉酒,在我家弄丢了,后来被帮我打扫卫生的阿姨捡到了,我发现扣子坏了,已经让楚江帮我修好了,你拿回去。”我转脸看见魏成俊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柔和表情,一双眉眼饱含深情,我便接过锦盒打开了盒子,果然是那条月色光华的女款项链。失而复得让我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容,然而我转念一想,虽然这条项链十分珍贵,但太过暧昧,因为魏成俊在它后面刻了自己名字中的一个“成”字,如果我收下这条项链,会不会就代表我默允了他对我的感情。 “成俊,这条项链我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送给你喜欢的女孩。”我看着魏成俊因为紧张而紧绷得如木板似的脸,对他冷冷地说。魏成俊听了,脸上顿时变成一副愤恨的表情,他大声质问我:“为何你能收下唐毅龙送你的手机壳,却偏偏不肯收下我送你的项链?” 我当场被魏成俊的话给吓到了,自他回国以来,我从未想过他会在我面前为了一个手机壳如此动怒,我心虚地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手机壳。这是一款透明磨砂胶质手机壳,上面的边缘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钻石,阿龙说是人工的钻石,值不了几个钱。中午我和阿龙去看房子时,由于楼梯光线太暗,我在下楼梯时,不小心把手机摔了一下,他帮我捡起手机后,就给我套上了这个手机壳,他说是送给我的礼物,值不了几个钱。我发现那手机壳上的钻石是点缀在一朵白莲花图案的花蕊中的,于是我心中十分欢喜便接受了阿龙的礼物。 我想向魏成俊解释说当时唐毅龙送我手机壳时,自己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东西不值什么钱,只是朋友的心意。然而,魏成俊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便从盒子里拿出项链,站起身子整个人前倾,上半身越过桌面,伸手想帮我戴上项链。我连忙推开他的手说:“成俊,这条项链我真不能收,它太珍贵了,不像手机壳那么普通。” “你以为唐毅龙送你的手机壳是普通的货色?老实跟你说,我上个月在航空杂志上看见过这款手机壳,全球限量款,上面的钻石十分珍贵,价格不比我的这条项链便宜多少。”魏成俊皱了一下眉眼,咬了一下嘴唇,对我说出了手机壳的真相,“容嫣,你要相信我!唐毅龙这个人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听了有点怔住了,竟然下意识地低下头,让魏成俊有机会帮我扣上了项链的扣子。 这时,一个服务生拿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石锅饭走过魏成俊身后,魏成俊敏捷地将身体往我站的位置靠得更前,想避让服务生。不料,我此时正想抬头跟他说话,一不小心,魏成俊的嘴唇就贴到了我的脸颊上。我感觉到了他嘴唇的温热气息,连忙向后缩回脖子,不料却被魏成俊一把抱住脖子,拉近了脸颊亲了上去。我脸上顿时泛起了一圈红霞,心脏跳动加快,睁大双眸犹如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为了平静心神,我赶紧坐回到座位上。这时我才瞥见唐毅龙呆呆地站在了魏成俊的身后,我想刚才他应该是看到了魏成俊亲吻我的那一幕。 我心想,这该如何是好?我想对阿龙说,刚才他看到的一幕只是误会,魏成俊不是真心想亲我,我对他也没有那种想法。等等!当我手足无措时,竟然在魏成俊脸上看到了几分得意的神色。难道这人刚才是因为看到唐毅龙在他身后,才故意亲我的?一定是这样,魏成俊你这个伪君子,小人。然而我却不敢声张,怕魏成俊与唐毅龙再当众起冲突。 这时,洪诗茹叫了我一声,说是客户打电话给她,想了解一下会所项目的进度。于是我便连忙逃跑了,只剩下魏公子与唐毅龙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四目对视着。两人互相盯着对方沉默了十多分钟,突然唐毅龙对魏成俊说:“刚才你是故意亲容嫣的,想气我对不对?”魏成俊冷笑了一声,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容嫣很快就会接受我,和我重新在一起的,你不要痴心妄想和我抢容嫣。更不要跟我说,让我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之类的蠢话,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魏成俊,你错了!我从未想过和你公平竞争。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落后于你,你比我早认识慕容嫣,你是容嫣第一个喜欢的人,她等了你差不多十年,但这么多年以来,你也深深伤害了她。容嫣她很敏感,我懂她、怜她、真心爱她,因此这次我回国,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她从你的泥潭中拉出来!我要娶她!”唐毅龙竟然在魏成俊面前毫不掩饰地说出了他对慕容嫣的爱慕之意和怜惜之心。魏成俊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不得不佩服唐毅龙的勇气,而且从他眼中,魏成俊甚至看到了当年慕容嫣向他表白时的真情实意。 魏成俊不得不从心里认同眼前的这个人,他——唐毅龙正是他追求慕容嫣道路上的一个最强劲的对手。于是,他对唐毅龙说:“我相信你对容嫣是真心的,然而我比你早认识她,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已经深深爱上了对方,只是那时的我没有准备好。这次我回国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 第22章 幽默大男孩 唐毅龙听了魏成俊说的话,只是冷笑了一声,用带着挑衅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成俊,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再伤害容嫣。至于未来的事,我们走着瞧!现在谁赢谁输还说不准呢。”魏成俊看了一下手表,一边戴上墨镜,一边对唐毅龙大声说:“那就让我们走着瞧!我一会儿十一点有个网络视频会议,现在要先送容嫣回家。” “魏公子,你有事先走。我还想和陆师兄、洪师姐聊会天,我不用你送,一会儿阿龙会送我回家的。”这时的我刚好听见魏成俊说的最后一句话,毅然拒绝了他送我回家的好意。魏成俊用手把鼻梁上的墨镜向上轻轻推了一下,从我身边走过,只冷冷地说了一句:“随便你!反正明天早上你记得来魏氏集团的办公楼开会就行了。” 我刚想对唐毅龙说什么,洪师姐却把阿龙给叫到了餐厅的角落上,说是要和他谈一下邀请他出任初心珠宝项目专家顾问的事。因为唐毅龙是我推荐的,又是我的好朋友,因此在谈顾问咨询费用与合作条件方面,我是应该避嫌的。于是,我便走到餐厅的户外花园找陆师兄去了。 只见陆师兄正在忙着收拾餐桌,我想上前帮忙却被他叫住了:“容嫣,你别弄了,小心弄脏了你的漂亮裙子!你到那边坐一会儿,师兄去给你冲一杯拿铁如何?”我听了,撇了一下嘴角,便乖乖地坐到了一张四方形桌子前,在那里可以眺望到远处一栋玻璃外墙闪烁着霓虹灯的cbd办公高楼,外墙上正循环播放着汽车与房地产的广告宣传语与产品标志。 陆师兄给我端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我拉着他的衣角,用恳切的眼神邀请他坐在我身旁陪我聊会天。我一边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咖啡里未融化的黄糖,一边问陆师兄说:“师兄,你最近和洪师姐发展得如何了?有没有单独约她去看电影或逛街什么的?”陆师兄不好意思地低声回答:“没有,你师姐最近忙得很,说是因为你有一个大项目要跟,她不得不帮你分担一些其他项目的工作。”我连忙说:“师姐说的是实话,最近我接了魏氏集团给我们公司的一个咨询项目,手上原来跟的几个项目都转交给师姐了,她说一时还请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我和管理我的小组。” 陆师兄沉默了一下,低声呢喃似的说:“原来真是这样,我还以为……还以为诗茹她在躲我。”突然,我伸手拍了一下陆师兄的肩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有点沮丧的双眸,对他高声说:“师兄,你要勇敢一点!为何不敢直接跟洪师姐说你一直都在等她?你放弃深圳的高薪工作,回来接手经营如一西餐厅不就是为了等师姐回头吗?” 陆师兄看着我温暖的双眸,咬紧了下嘴唇,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就这样待在她身边,做她的男颜知己,总有一天她会感觉到我对她的……”我无奈地摇了一下头,心想这陆师兄学东西还真是快,这么快就把今晚学到的“男颜知己”这个词用在他自己身上。然而我却又对陆师兄在爱情面前的怯懦感到不满,于是我忍着一腔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对他说:“陆师兄,你知道吗?如果你做了洪师姐的男颜知己,那么她就不太可能会再爱上你了。毕竟两个人那么了解彼此,是很难有那种爱情里相互吸引的感觉的。” “容嫣,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个女孩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男颜知己?”陆师兄眨了一下眼睛,疑惑地问我,“那么如果有一天,唐毅龙站在你面前,说他喜欢你,你会接受他的爱吗?”我一听,心里不禁一颤,像平地里突然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个洞,想极力去遮掩却无力抚平,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只是一味地把唐毅龙对我的好看作理所当然,他每天发邮件给我写上几句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好,或者打电话跟我聊上一个小时也罢,我只是觉得那是一个遥远的朋友对我的关怀。然而我对他从来都是坦诚相对的,掏心窝子把心底的话都全跟他倾诉了。现在,那个开心时与我分享快乐,难过时想尽办法逗我开心的男孩终于回到了我身边,他如此真实,有血有肉,不再藏匿于邮件中和电话里,然而我却有点畏惧了。 不!我刚才不应该对陆师兄说这样的话,那样只会打击他追求洪师姐的信心。我决定在心里给自己吃一颗后悔药,于是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哄陆师兄说:“师兄,如果唐毅龙要追求我,我会尝试着给他一个机会的。谁规定一个女孩不可以爱上自己的男颜知己的?”陆师兄听了,眼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喜悦,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容嫣,谢谢你!我知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了。” 在我们身后的一张桌子后面放着一盆又高又大的柏树,足足有一米五高,唐毅龙正拿着手机在花盆后面装作一副在打电话的模样,事实上他偷听到了我和陆师兄刚才的谈话。唐毅龙心里高兴得像腊月里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全身上下都被慕容嫣的话温暖到了。他不禁掉入了与慕容嫣初次相遇的回忆相机里,那天的情形又在他脑海里缓缓浮现。 那是春日里的一个傍晚,唐毅龙在图书馆前面的一片草丛里大字形躺着,收音机就在他旁边,他在收听当天的财经报道,因为他是学金融专业的,因此想知道每天最新的财经消息。这时,他看见在不远处的一棵紫荆花树后面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短裙的长发女孩,一阵微风吹过,一片片紫荆花落在女孩的身上,而此时那个女孩刚好侧过半边脸,伸出双手去接树上掉落的一片片花瓣,而她的笑容仿如春日里盛开的凤凰花朵一样灿烂和香甜,唐毅龙看得怔住了,这女孩长得真美,就像紫荆花仙子下凡。这个女孩正是慕容嫣,唐毅龙永远也忘不了他见慕容嫣的第一面,后来的很多年他都无数次在梦中梦到那个紫荆树下的女孩。 唐毅龙忍不住偷偷走近那棵紫荆花树,一阵收音机的广播传来,原来那个女孩也在收听电台广播。“各位听众,欢迎收听每周二下午五点的飞扬青春节目,我是你们的主持人俊少。”广播里传出了节目主持人清脆悦耳的播报声。他听见那个女孩松了一口气说:“幸亏今天节目延迟了十分钟播出,今天陈教授讲课讲得眉飞色舞的,我好不容易才从他眼皮底下逃课出来收听广播。” 唐毅龙心里一阵疑惑,这“飞扬青春”只是一个普通的广播节目,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吸引她逃课出来收听呢?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孩的收音机突然毫无预兆地没了声音。“糟糕!收音机怎么在这个时候没电了!怎么办?但一周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听到他的声音。”那个女孩急得站起了身子,用力拍打着她手中的收音机。 突然,那个女孩听见了在不远处草地上有收音机的广播声。于是,她飞快地跑到了唐毅龙的收音机前面,蹲下身子拿起了他的收音机,把电台频道调到了播放“飞扬青春”栏目的频道。“你干嘛拿我的收音机?我正在收听财经节目呢?”唐毅龙跑到那个女孩身前,一把抢回收音机,对她喊道。 那个女孩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唐毅龙说:“你好!你的收音机可以借我听半个小时的节目吗?我的收音机突然没电了,但我很喜欢收听飞扬青春这个节目。”唐毅龙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孩,只见她紧蹙着眉毛,水灵灵的双眸急得快要掉下泪水了,他看见眼前的女孩一脸着急的神情,心有点软了,不过他还是大声说:“想借我的收音机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系的学生。” “我叫慕容嫣,是广告与传播系专业的大二学生。”慕容嫣连忙报上了家门,又向唐毅龙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然后就抢过了他手上的收音机。唐毅龙跟在慕容嫣身后,看她把耳朵贴近了收音机,半闭上眼睛在专注地收听着广播,当听到主持人说话时,她嘴角上不时浮现出一丝笑容。 “这节目的主持人是你的男朋友?对吗?”唐毅龙跟在慕容嫣身后,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问题。只见慕容嫣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没有男朋友,他也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而已。”唐毅龙一听,原来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没有男朋友,他满心欢喜。但从她紧张的神情和脸上不时展露的甜蜜笑容来看,这个男主持人和她的关系应该不只是老同学这么简单。于是,唐毅龙又试探慕容嫣说:“不是男朋友,那就是你暗恋的对象?否则刚才收音机没电时,你怎么会如此紧张?” “不是,你这人怎么那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系的学生?”慕容嫣被唐毅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害羞了,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对他说。唐毅龙一挑眉,微微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说:“我叫唐毅龙,金融系专业的大二学生,今天你能认识我,算你走运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只不过借了一下你的收音机而已,谁要和你做朋友?再说,我像要别人照顾的女孩吗?”慕容嫣一边向唐毅龙摆手,示意他离她远点,别打扰她收听节目,一边对他傲娇地说。唐毅龙听了,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坐在草丛上,远远看着慕容嫣,直到她收听完节目。 然而,自那次以后,唐毅龙就缠上了慕容嫣,专门跑去她平时吃饭的饭堂吃饭,在她经常晨跑的校道上装作和她偶遇,在图书馆里故意坐到她对面或旁边,还加入了慕容嫣所在的公益社团“博爱之家”。唐毅龙天生自带亲和力,阳光帅气又幽默,一来二去的,慕容嫣竟然渐渐接受了他这个朋友。后来,唐毅龙才知道慕容嫣心里一直有魏成俊,虽然两人不在同一所学校,却一直保持着通信。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慕容嫣和魏成俊两人也偶然通过传呼机和宿舍的固定电话聊一下天,但仍然只是朋友的关系。 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深入,唐毅龙渐渐明白,慕容嫣一直在等魏成俊,因为她会因为连续一周收不到魏成俊的回信而一脸不悦与着急,也会因为用传呼机给魏成俊留言,对方没有回复而吃不下饭,更会因为想起高中时和魏成俊在一起的往事而偷偷流眼泪。唐毅龙心疼慕容嫣,总是想尽办法逗她开心,讲冷笑话逗她,扮成小丑在她面前活蹦乱跳,送她花送她小礼物。然而,唐毅龙始终没有对慕容嫣说出过他心里到底有多爱她,他只是一直在静静地陪伴着她,一直在等着她投入自己的怀抱中。 “阿龙,你在这里想什么呢?我们回家,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推了一下唐毅龙的手臂,盯着他的脸对他说。唐毅龙这才从回忆的相机里抽身出来,偷偷擦了一下有点红润的眼睛,便微笑着拉起我的手离开了如一西餐厅。“容嫣,今晚的事真不好意思!我不应该惹钟树仁不高兴的。下次我见到他一定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他发现。”唐毅龙一边走,一边对我温声说。“你又没有得罪木头,为什么要躲他?”我疑惑地问他。 “因为我是男狐狸精呀,刚才钟树仁不是说要打得我露出原形吗?我下次肯定要藏好。”唐毅龙看着我的双眸,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逗我说。我被阿龙逗得停下了脚步,挽起了他的手,笑着把脸埋进了他的臂弯里。唐毅龙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也跟着我笑了起来。此时,我感觉这凉夜和寂静的长街,因为有了阿龙,好像也变得暖和了许多,就连天上的星星也向我们眨着一双双喜悦的眉眼。 第23章 唐总初次登台 在如一西餐厅吃完那顿尴尬的聚餐后,第二天我便决定带唐毅龙一起去魏氏集团开会,尽快让他了解初心珠宝的项目情况。我和莫妙娜吃过早餐,娜娜便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她依依不舍地拥抱了一下我,趁着唐毅龙在洗手间换衣服之际,偷偷对我说:“容嫣,中午我想约你吃顿午饭,当作告别,但你可千万不要叫上唐毅龙。”我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答应,然后目送娜娜离开了家门。 我见唐毅龙半天不出来,便轻轻敲门喊他:“阿龙,你衣服换好没有?一会上班高峰坐地铁的人可多了。”唐毅龙不一会儿便换好衣服出了客厅,我一看,顿时傻了眼,对他说:“阿龙,你今天怎么不穿西装去魏氏开会?我们做咨询顾问的,职业装很重要,一定要让人家看见你的衣着就从心里觉得你是专业的、可信的。现在你穿牛仔裤和运动鞋去算什么?” “小白花,我在e国时也是这样穿的,没那么多讲究。这专业不专业的,不能只看一个人的衣着?”唐毅龙不服气地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对我抗议说。我蹙眉连忙把他推回洗手间,又把他的行李箱推了进去,命令阿龙说:“我们快迟到了!你赶快给我换一套西装,否则我一定不会带你去魏氏集团开会。”唐毅龙只好按照我说的,换了一套灰色的西装出来,但运动鞋依旧没有换成皮鞋。 我看了一眼唐毅龙的鞋子,差点被气死!但转念一想,这都快迟到了,鞋子就先这样,这样跑起来赶地铁也快些。于是,我拉起阿龙就想往门外跑,阿龙连忙一手拉起沙发上的电脑背包,跟着我拼命往地铁站跑去。魏氏集团大厦就在广州的珠江新城里,我们坐的地铁线路被广州人戏称为“死亡三号线”,为何这样说?因为这条线路连通了番禺区与天河cbd商务区,在早高峰时段,要想挤上这条线路的列车,很多白领根本顾不上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服或优雅的职业装裙子,都不得不冒着掉一层皮的风险,当一次拼命三郎不可。 我看见站台的显示屏显示下一趟列车快到了,便连忙拉紧了唐毅龙的手,准备跟着人流挤上列车。唐毅龙拉着我的手,看见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低声问我:“怎么这个点上班的人这么多?早知道出门时我们打车好了。”我撇了一下嘴角说:“打车肯定会塞车?不如坐地铁能保证不迟到。你记住了,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松开我的手!” 当列车打开门的一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一窝蜂似的从两边挤上了地铁,中间下车的人也飞快地跳下了车厢。我跟阿龙是被人群硬生生地挤上车厢的,我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料却突然被一个差点忘记下车的青年男子冲撞了一下,我痛得连忙松开了手,脚下一滑便又重新被人挤出了车厢。正当我心里觉得自己要摔个仰面朝天之际,我感觉到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搂住了我的腰,把我用力地拉进了车厢,原来是阿龙。车门在我的左脚踏入车厢门的一刻,“砰”地关上了。我倒在阿龙的怀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白花,刚才你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松开对方的手吗?”唐毅龙在我头顶盯着我,双眸似笑非笑地说。此时,我感觉到阿龙紧紧搂住了我的腰,虽然周围的环境嘈杂,但我趴在他的胸腔上,依旧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还有从我头顶上传来的温热气息,我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片火烧云。见我半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阿龙又低声在我耳畔说:“小白花,你的脸那么红,是不是害羞了?”我连忙转移话题:“阿龙,你看中国的人那么多,上个班也是挤破头的节奏,你为什么还要回国发展?在国外人少,竞争压力没那么大,而且环境又安静,多好啊!” 唐毅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抚了一下我的发鬓,温声说:“因为在中国有我的青春记忆,我要回来圆一个梦。”我连忙高声追问:“什么梦?”站在我旁边的几个年轻人都好奇地看着我和阿龙,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阿龙却故作神秘地高声回答:“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保密。” 好不容易赶到了魏氏集团的大厦,我和阿龙却发现在四部电梯前排了几队长长的人龙,阿龙疑惑地问:“我们出了地铁,坐电梯到办公室也要排长队?”我咬着下唇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对他说:“对!因此我平时上班都要提前半小时出门的,但下次我们再来魏氏集团,可能要提早一小时才比较稳妥。” 这时,我们看见两个保安领着三个人进了大厦大堂的门,在最靠近大门的一部电梯前面停了下来。我远远便认出这三个人是魏成俊、钟树仁和杰克,我连忙低下头,拉着阿龙往边上缩了一下身体,刚好我们身旁有一棵高大的盆栽发财树,可以挡住我和阿龙的半边脸。 虽然今天魏成俊戴了一副墨镜,但他远远便认出了我和唐毅龙,于是他对身边的钟树仁冷冷地说:“木头,你看那边不是慕容嫣吗?但唐毅龙为什么会和她一起出现在魏氏集团大厦的大堂里?”钟树仁干咳了两声,低声在魏成俊耳边说:“昨晚洪诗茹打电话跟我说,她们公司外聘了唐毅龙出任初心珠宝投资项目的财务顾问,帮我们做项目的风险与投资评估。”魏成俊咬了一下牙,用不高兴的语气说:“你怎么不当场拒绝洪诗茹的提议,我们找别的财务顾问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请唐毅龙?” “因为是容嫣推荐的唐毅龙,而且他是与洪诗茹的公司——德远咨询签订的合同,洪诗茹知会我们只是出于礼貌,然而我们却无权干涉德远咨询的决定。再说,唐毅龙他确实有能力担得起这个项目的财务顾问。”钟树仁挺直了腰杆,凑近魏公子身前,向他坦诚布公地说。魏成俊气得挑了一下眉毛,狠狠瞪了钟树仁一眼,然而却不得不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因为他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一会见到容嫣时,不能让她看见自己一脸生气的模样,他要向唐毅龙学习,变得和善一些来讨心爱之人的欢心。 “木头,你赶快跑过去,把容嫣带到这边坐魏氏高层的专用电梯,就让唐毅龙一个人在那里等电梯。”魏成俊吩咐钟树仁。然而,当钟树仁赶到我们面前时,我和阿龙刚好等到了电梯,于是我连忙拉着阿龙的手快步挤进了电梯里。尽管钟树仁在外面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却只当作没听见。钟树仁只好悻悻地回去向魏公子复命,气得魏成俊用手戳着钟树仁的胸膛就是一通骂,最后怒气冲冲地说:“木头,一会儿和容嫣他们开会,你让陈光摸一下唐毅龙的底,看他到底有什么真本事,竟然敢我和争容嫣!” 我和唐毅龙到了魏氏集团的会议室坐下后,陈光给我打了电话,说他正在赶来和我们一起开会,让我们等他来了再开始。于是,我和阿龙便在宽敞的会议室里讨论起项目的资料来。陈光匆忙赶来了,魏成俊才在钟树仁和杰克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会议室。 “容嫣,刚才的那杯拿铁怎么样?我特意让李秘书不要放那么多糖,放多一点奶。”魏成俊坐下后,便主动和我搭讪。我看也没看魏公子一眼,轻呷了一口咖啡,冷冷地说:“还可以,谢谢魏总关心!”唐毅龙在我身边干咳了一声,提醒我尽快开始会议。于是我便作为会议的主持,打开了手提电脑,把初心珠宝的投资可行性报告投影到墙上,开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讲解起来:“中国的珠宝行业经过近十年来的沉淀,已经积累了一批有消费能力和较高品味的80和90后人群,他们对珠宝的需求不再停留在日常佩戴的场合,逐渐懂得收藏和鉴赏……” 魏成俊抬头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他心想:真想不到当年他心目中懵懂可爱的白莲花,今天竟然变成了职场的女强人,听她说得有条不紊,有理有据的,加上自信的眼神与举止,还真是迷人呀!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魏成俊耳边响起:“魏总,我们家容嫣的报告写得还不错?这演讲也很动听是不是?”陈光露出谄媚的神情,低声问魏成俊。魏成俊对陈光轻轻点了一下头,又重新把目光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市场调研部分已经陈述完毕,下面请唐毅龙先生给我们说一下这个项目的投资风险与财务评估部分内容。”我伸手邀请唐毅龙发言,自己则坐回到座位上歇息去了。我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便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钟树仁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子对我喊:“容嫣,你讲得真好!”我向众人鞠了一躬,连声说感谢。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只见一个熟悉的纤腰长腿身影,配合着响亮的高跟鞋踢踏声,缓缓走向我们。“俞梦欣?你怎么来了?”钟树仁惊诧地问在她身边不慌不忙坐下的女子。俞梦欣没有看钟树仁一眼,只是微笑着看向魏成俊说:“魏总,想必姜总前天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是她让我来开会旁听一下初心珠宝项目的进展情况的。”魏成俊冷冷地看了俞梦欣一眼,说:“你想听便听,不过刚才我们已经开始了。”俞梦欣噘了一下嘴,没有再说什么。 唐毅龙整理了一下衣襟便站起身来,目光投向魏成俊后礼貌地问了一声:“魏总,现在我可以开始讲了吗?”魏成俊轻轻抬了一下手掌,做出欢迎的手势。于是,唐毅龙便开始了他的演讲:“由于我昨晚才看到容嫣她们写的投资可行性报告,我还没有来得及对报告做出非常完整的修改与完善。因此,在这里我只是列了几点我对项目的思考,希望参与这个项目的在座各位也与我一起探讨一下。第一点是关于项目风险方面的,珠宝行业主要涉及的是黄金,而黄金是世界范围热销的理财产品,中国这几年投资黄金的发展趋势相当快,各国华人热捧黄金理财产品。因此我们要考虑国际金价的波动对项目投资的影响。第二点是关于项目投资回报率的问题,因为珠宝行业很多时候存货周转率不高,受节假日影响比较大,因此现金流相对紧张……” 当阿龙振振有词地汇报完他对初心珠宝项目的专业意见后,陈光带头鼓掌,我以为他是欣赏唐毅龙,不料他却是来找茬的,只听他高声质问唐毅龙:“唐先生刚才的发言听起来漂亮,不过站在我的专业角度来看,你只是帮我们梳理出了项目的投资风险,这些我们容嫣的报告都有提及,只是分析得没有你那么深入而已。但我听完以后,觉得你还是没有给出解决方案,只是隔靴抓痒而已!” 唐毅龙听了,皱起眉头刚想反驳陈光。这时却有美女救场来了,只见俞梦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投影屏幕前,向唐毅龙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对他说:“唐先生,你好!我叫俞梦欣,是慕容嫣的高中同学,现在是魏氏集团中国总部的副总裁助理。我觉得你刚才的发言实在太精彩了!我深受启发。”唐毅龙连忙上前跟俞梦欣礼貌性地握了一下手,温声说:“俞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看见这情形,心想这俞大小姐又开始见到帅哥两眼放光了,否则为什么一直盯着阿龙看,又主动上前跟他握手。我先不为阿龙争辩,且看俞梦欣如何英雄救美男。陈光还是不肯放过唐毅龙,他又发飙冷嘲热讽地说:“一个小小的助理也能听得懂投资报告的财务分析?俞小姐,你可知道这唐先生为什么要回国发展?” 俞梦欣听见陈光这样问,便用眼神向唐毅龙探询,阿龙干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陈光的问题。陈光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继续自问自答:“他唐毅龙在e国被永利投行给解雇了,因此才狼狈逃回了中国。你们说他还在这里假装什么专业?”听见陈光如此羞辱阿龙,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到阿龙身边,在桌子底下偷偷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表示安慰,然后大声对陈光说:“陈总,唐先生是我推荐的,而且洪师姐也相信他的能力,你现在为何在这里拆我们自己人的台,却让魏氏的人看我们的笑话?” 陈光听了我的一番话竟一时语塞,只好用目光向魏成俊和钟树仁求助。事实上,魏成俊只是想让陈光探一下唐毅龙的实力,从没有想过要侮辱或打压唐毅龙,“公私分明”这几个字在他心里是有一条清晰界限的。于是,魏成俊站起身来,总结性地发言说:“今天非常感谢德远咨询的几位顾问跟我们讲解了初心珠宝项目投资报告的初稿,理据充分,分析观点客观,只不过在财务风险的内容方面,还需要唐先生回去继续完善一下。” 魏成俊说完,特意向我投来了探询的眼光,我与他的目光对上了,连忙躲开不让他发现我其实对他的发言是感到满意的,甚至有点意外他今天心情为何这么好,竟然为我们说好话,也没有落井下石去挖苦阿龙失业回国发展的事。不一会儿,大家寒暄了几句,会议便结束了。 我本来想和唐毅龙一起离开会议室的,不料阿龙却被俞梦欣缠上了,她拉着阿龙的手臂说:“唐先生,不如你跟我到魏氏楼下的大堂咖啡厅去喝一杯咖啡?我有一些投资问题要请教你。”阿龙转身对我挤了一下眉眼,我知道他是想向我求救,可我这时也被钟树仁缠上了,他说要请我去他办公室再讨论一下接下来项目的进度与时间。 第24章 约会泡汤 我跟着钟树仁来到了魏氏集团第二十二楼的中国区总经理办公室,钟树仁让我在办公室里坐一下,他去给我冲咖啡。于是,我便在宽大的办公室沙发上无聊地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极目远眺珠江新城的标志性建筑物广州塔,觉得眼前的景色还真不错。 突然,我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腰,我转脸一看,原来是魏成俊,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对我坏笑着说:“容嫣,怎么样?我办公室窗外的景色是不是很美?我就是因为这里窗外的景色好才和木头换了办公室的。”我连忙推开他搂着我腰的手和他靠在我肩膀上的脸,对他嚷道:“你让木头把我骗过来你办公室,是有什么事吗?”魏成俊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温声说:“容嫣,为什么你对唐毅龙那么好,却对我那么冷淡?”我连忙辩解说:“没有,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一视同仁。” “容嫣,今天在会上我挺欣赏你的!我们毕竟分开两年了,我发现你变了,但我更喜欢这样的你,请给我一个机会重新认识你好吗?”魏成俊双眸饱含深情地对我说。我看着他的双眸,心想这还是我认识的魏公子吗?在我印象中他可从未这样和风细雨地哀求过我,我有点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我曾经深爱过的白月光。在我心神迷乱之际,一个吻烙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被融化掉了,肩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容嫣,过两天是周六,我想和你约会?我们去逛一下以前我们经常去的荔湾湖可好,不!现在好像应该叫荔枝湾才对。”魏成俊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轻轻摇晃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点了一下头。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唐毅龙打给我问我在哪里,现在他想送我回德远咨询的办公室,再和我谈一下报告的修改细节。于是,我赶紧结束了和魏成俊的这场暧昧,拿起背包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容嫣,今晚我再打电话约你明天的具体时间。”魏成俊在我身后喊我,我头也不回地答应了一声好,便赶紧跑到了电梯口。 “容嫣,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和魏公子再聊会儿吗?”钟树仁在电梯口与我碰面了,对我疑惑地说。我瞪了他一眼,有点气恼地说:“木头,你怎么敢骗我?那个办公室的外面明明写着总经理办公室。”钟树仁摸了一下后脑勺,对我微笑着说:“我忘记让行政部改办公室外面的牌子了。”鬼才相信他说的话呢,我走进电梯,一按关门按键便不再理钟树仁了。 钟树仁走进魏成俊办公室,看见他脸上红光满面,一脸开心的表情,便上前问他:“魏总,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刚才和容嫣说什么了?”魏成俊坐在办公椅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容嫣她刚才答应这周六跟我约会了。”钟树仁听了,上前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对他高声说:“恭喜你和容嫣了!” 过了一会儿,魏成俊转动了一下办公椅,然后又坐正了身体对钟树仁肃然说:“对了,木头,你叫人在我这个办公室里划一个区域出来,摆上办公桌,再拉一个屏风,容嫣她不是答应一周三天来魏氏办公吗?”钟树仁听了,蹙眉对魏成俊说:“你对容嫣的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了?刚才俞梦欣才跟我吵着要办公室来着?如果让她知道了,非跟我闹翻天不可!” 魏成俊沉思了一下,突然用手拍了一下办公椅的真皮扶手,对钟树仁说:“木头,我看不如这样,你把我旁边的总经理专用会议室变成容嫣的专用办公室,你只要上公司的系统把它从周一到周五都预订下来不就行了吗?钟树仁听了,向魏成俊伸出拇指表示赞叹。过了一会儿,他又带着不安的语气问魏成俊:“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让俞梦欣参与到初心珠宝的项目中,她明明就是姜卿夏的眼线。你说现在我应该把俞大小姐的位置安排在哪里才合适呢?” 魏成俊停下了在电脑前面的工作,盯着钟树仁的脸,冷冷地说:“你又不是不了解姜卿夏的性格,我前几天回a国跟她商量初心珠宝的项目,她答应不影响其他董事的决定,但坚持要让俞梦欣参与到初心珠宝的项目中来。”钟树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有点别扭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姜卿夏的性格?她又不是我的未婚妻。”魏成俊连忙瞪了钟树仁一眼,黑着脸警告他说:“你这话千万不能让容嫣听到,否则我非杀了你不可!俞梦欣的问题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要再来烦我!”钟树仁自知心直口快说错了话,于是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魏成俊的办公室。 我按照与莫妙娜的约定,来到了一家我们经常吃酸菜鱼的餐馆。只见娜娜已经点好了酸菜鱼坐着等我了。我连忙跟她打招呼说:“不好意思!我临出门时接了一个电话,迟到了十分钟。”娜娜一边给我夹了两片鱼,一边对我说:“没关系!你真没带唐毅龙来?” “当然没有!这顿饭只有我们两个闺蜜。你有什么要吩咐我的事情尽管说,我一定会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帮我的小仙女解决的。”我一边吃着又酸又辣的鱼片,一边向娜娜套话。娜娜递给我一罐王老吉,对我说:“快喝点解辣的。我单独约你出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定要小心唐毅龙,我觉得他这次回国肯定是别有目的。你看他第一天就直接赖在我们家不肯走,让他租房子他又看来看去不肯下决定。现在我去上海培训一个月,你肯定会让他暂时借住我的房间?” 我的心思被娜娜猜到了,我本也不打算隐瞒,便说:“我是打算让阿龙暂住进我的房间,我住你的那间房,但我相信他会在你回来之前找到房子搬走的,你可不能怀疑他!”娜娜看见我为阿龙说好话,便蹙眉问我:“猪头,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面对魏公子还有没有一丝丝的期待?”我一听,差点被口里的鱼噎到了,便不停地咳嗽着。娜娜见状,轻轻拍了几下我的背,又苦口婆心地劝说我:“容嫣,你自己的内心你自己最清楚,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己。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魏成俊?我看那天在酒会上,他对你是真心的!至于唐毅龙,你和他真正相处的日子只不过几个月,一直都是邮件或电话联系,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被莫妙娜的一番话给难倒了,不知道是因为吃了酸菜鱼还是我心烦意乱,感觉身上热得直冒汗。我擦拭了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对娜娜说:“你说得有道理!我还真不了解唐毅龙,因为他面对我的时候总是笑容满面的,而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潇洒模样。反观魏成俊,他倒是挺坦荡的,但我面对他的时候,总感觉他好像吃定了我的样子,他今天在他办公室吻我了,但我竟然没有生气,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容嫣,直面你自己的内心!好好把握住机会,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几个十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够等得到自己心中的白月光的。”娜娜对我语重心长地说。我听得眼角泛起了泪光,感觉嘴里的酸辣鱼片好像一点都不辣了,反而有点苦涩的滋味。 莫妙娜走后,唐毅龙便住进了我的房间,而我住进了娜娜的房间。阿龙和我正式开始了同一屋檐下的生活。与他同住的好处便是早餐、晚餐都有人做好了,而且碗也不用我洗了,他煮的菜也是一天一个花样的,很少重复,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厨艺。除了煮饭,阿龙也把全部家务活,像打扫卫生、叠衣服什么的也全包了下来。我看见阿龙忙里忙外的样子,跟他开玩笑说:“阿龙,我看以后无论是谁,若能嫁给你,还真是十世修来的福气!”阿龙便停下手中的吸尘器,傻傻地看着我说:“那么你现在是修了多少世的福气了?”我抿嘴一笑说:“不知道!你帮我问一下老天爷。” 然而,与唐毅龙同住也是有尴尬的地方的,比如说我不能再穿着吊带的蕾丝睡衣随意地在房子里四处走动,活动范围仅限自己的房间,又比如说我做面膜的时候,不能吓着阿龙,只好躺在床上听歌,不能在大厅里看电视。但以上两点都不是最尴尬的,最让我觉得尴尬的是唐毅龙有时候洗完澡,会光着上半身走出客厅,有好几次都让我碰见了,我便脸红心跳地闭着眼或拿起一本杂志遮挡双眼,提醒他把衣服穿好。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理由,说他在国外时洗完澡都是不穿上衣的,这个习惯一时还改不了。我只能无奈地说:“唐先生,这里是中国,请入乡随俗,改掉你那些西方人的习惯。” 终于,我于忐忑不安中迎来了周六,魏成俊周五晚上便打电话与我约定了中午在荔枝湾的一家餐馆吃饭,然后再一起逛荔枝湾。我刚出门,却收到了洪诗茹的电话,她对我说:“容嫣,今天有个项目的主持人临时有事,这个项目的被访者是随机街头拦截的,先让被访者填问卷,然后当场邀约他做深访,客户说这样更客观。你看你能否帮忙顶一天,明天我会再找别的主持人。”我心里知道这种方式的深访是非常耗费时间的,跟大海捞针差不了多少,但我还是答应了洪师姐去帮忙,因为做街访的地点在上下九,离荔枝湾还算近,或者我可以中途离开一下,和魏公子见上一面,吃几口饭。 然而,到了街访现场,我才发现原来客户方也有人在监督着整个项目,我一面要应酬客户,一面要做深访,根本抽不开身。看着我铁达时女式腕表里的秒针不断滴答响,我心想这次魏成俊回国后,我们的第一次单独约会肯定要泡汤了。这时我刚有空坐下来喝一口矿泉水,却感觉到我背包里的手机在不断地震动,于是我赶紧拿起了手机接通了电话:“容嫣,你怎么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你现在在哪里呢?我从中午十一点半到现在等了你快三个小时了。”魏成俊在电话里对我嚷道。 “抱歉!我今天早上突然被洪师姐叫到街访场地做深访了,而且项目方的客户也来了现场,我忙得抽不开身,你吃午饭了吗?赶紧先去吃饭,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边的工作。要不你先回去?”我连忙向魏成俊道歉并说明自己不能按时赴约的原因。然而魏成俊并没有放弃,他温和地说:“容嫣,你等了我那么多年,我等你半天也不算什么?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不会打扰你工作,只是想远远看一下你。” “我在上下九步行街的一家快捷酒店的一楼餐厅,这里被我们包下来做访问了。你从荔枝湾走过来这边可能要半小时,不如你还是不要过来这边了,我们改天再约好吗?”我极力劝说魏成俊,想让他放弃等我下班的想法。“不好!我现在就过去,你午饭吃过了吗?”我听见电话里的魏成俊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轻声问我。我猜他正在赶过来我这边,无奈只好说:“我吃了点面包,你也先吃点东西再过来,上下九附近有不少本地特色的小吃,下次我带你去吃那个顺德的炸鱼皮,你不是喜欢吃那个东西吗?” “容嫣,那边有一个被访者愿意做深访,你快过去那边。”一个督导走向我,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我急忙对电话里的魏成俊说:“现在我有深访要做了,回头有空再聊!”“容嫣,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所在酒店的名字……”魏成俊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把电话挂了,他急得咬紧了嘴唇。 我又一直忙到了傍晚五点多钟,眼看着夕阳已经出来了,照亮了半边天的云霞。我终于完成了深访的目标样本,客户也被我送走了,我正准备收拾背包与电脑离开。这时,听见两个女督导在我身后聊天,一个扎着马尾的督导说:“你看门外那个穿着西装的帅哥,他好像站那里好几个小时了?”另一个有点胖的督导说:“对!我也发现那帅哥站那里好久了,他手上拿着一束黄玫瑰,你说他是不是在等他女朋友?”那个扎着马尾的督导又说:“今天又晒又热的,这看着都让人心痛,也不知道他女朋友为什么那么狠心,让他等了大半天?” 我做深访的地方是酒店二楼的夹层咖啡厅,这里的窗户被重新装修成了旧式的满洲窗,我听见两个督导的议论,便走近窗户前,朝楼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张望。果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我连忙背起粉色的电脑背包,匆匆忙忙地走到大街上,一把拖住魏成俊的手,拉着他离开了步行街的中心区域。 “容嫣,终于等到你了,我开始不知道酒店的名字,幸好问了洪诗茹,她也是问了别人才知道了地址,我不敢打扰你……”魏成俊一边走,一边想将压抑了几个小时的话全数向我倾吐出来。我突然觉得魏成俊今天怎么看着特别烦人,我都忙了一天了,已经不想再说话,可他偏这样唠叨,于是找了一个拐角处闭店不营业的商店门口停了下来。 “成俊,你今天怎么那么固执,非要在大热天穿着西装站在大街上等我大半天?还有,你手上的黄玫瑰是送我的吗?”我看着额头上冒着豆大汗珠,皮鞋上沾满灰尘,一副狼狈模样的魏成俊,有点心疼地问。魏成俊连忙把黄玫瑰递到我跟前,有点腼腆地回答:“嗯,听说黄玫瑰的花语是愧疚,我这次回国就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我盯着魏成俊有点红润的双眸,疑惑地问。魏成俊咬了一下嘴唇,好不容易才吐出了心底藏了多年的那句话:“容嫣,对不起!我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其实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只是一直不敢直面自己的真心。”确实,我等他的这句话好像已经等了半个世纪,我挣扎过,也想过放弃。曾几何时,在无数个冰冷而绝望的夜晚,我都只能靠着我们之间甜蜜的回忆而坚持下来。 看着眼前的白月光近在眼前,他的话犹如黑夜里的一丝烛光照亮了我曾经伤痕累累的心房,我不禁激动地踮起脚尖,主动在心上人的嘴唇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成俊,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话音刚落,我便觉得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抱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被一双滚烫的唇给堵住了,我们的呼吸与心跳都变得急促起来,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好像一根被撕裂的麻绳,绳子上拴紧了多年的石头突然都变成了一颗颗的糖果,甜蜜撒了一地,我们都像疯了似的想要不断舔食。 第25章 魏公子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发现华灯初上的步行街上,行人慢慢变得多了起来,连忙轻轻推开了眼前的爱人,温声对他说:“走,成俊,我带你去找个好地方吃晚饭。”这时,我听见魏公子的肚子发出了饥肠辘辘的叫声。“你今天没有乖乖听话去吃午饭,对吗?”我有点气恼地问他。魏成俊嘴角扯成一条直线,装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于是,我一边拉着的手,一边把脸靠在他肩膀上说:“我们打个车去芳村,那边大排档多,晚上可热闹了!”魏成俊听了,有点茫然地说:“去哪里?大排档?”我们上了出租车后,我看见魏成俊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便坏笑着说:“魏公子,你是不是很多年没有吃大排档了?今晚就让我带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食在广州。” 我们来到了一家用破帆布与竹子临时搭建的一块空地上,这里已经摆上了十几张桌子与椅子。我正准备拉着魏成俊坐到一个角落里,不料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喊我:“小白花,你和魏公子怎么也在这里?”这样称呼我的,估计只有唐毅龙了,果然我转身便看见了唐毅龙和俞梦欣。我有点不悦地问阿龙:“我还想问你和俞大小姐怎么在这里呢?”阿龙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被俞梦欣抢白:“我今晚约了阿龙吃饭,他说他有一个朋友在广州开了一家餐厅,我便跟着他来了,却想不到那餐厅原来是一家大排档。” “怎么?俞大小姐是吃不惯大排档?”我一边语带讥讽地对俞梦欣说,一边拉着魏成俊坐到了阿龙他们的那桌去。俞梦欣看见我们准备和他们一起吃饭,便看了一眼西装革履的魏公子,还有我怀里捧着的一束黄玫瑰,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可能,你看这魏公子不是也来大排档体验生活了吗?”我决定不再和俞梦欣斗嘴了,便问阿龙:“你们刚才点菜了吗?都点了什么?”阿龙连忙说:“我们也是刚来,还没点菜,不如我叫我朋友过来给我们推荐一下可好?” 只见唐毅龙说的朋友,也是这家店的老板笑容满面地向我们走来,他看见阿龙便逗他说:“今天是哪阵风,把唐总吹到我这里来了?”阿龙站起身拍了一下他朋友说:“光哥,这几位都是我朋友,其中一位和我一样刚从国外回来,你给我们推荐几道你这里的特色菜。” “好呀!我这里的特色菜有油炸蛤蟆、炖蛇盅、猪肚包鸡,招牌菜有白切鸡、炭烧猪颈肉、红烧乳鸽……你看你们想吃哪几样,回头我给你们打九折。”光哥热情地推荐了几个他店里的招牌菜式。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魏公子,觉得他好像眼睛一直盯着他眼前的桌布,根本没有听光哥的介绍。我仔细一看,原来魏公子身前的桌布上有一大块没洗干净的油渍,桌布上还有一股潮湿味。我心想,像他这种天生有洁癖的人,让他坐在这种地方陪我们吃饭也真难为他了。 “光哥,你刚才说的几个菜我们都想尝一下,那个禾虫和猪大肠有没有?”唐毅龙拍了一下光哥的肩膀,豪气大方地点了好几道菜。光哥看了一眼阿龙,微笑着说:“你小子真会吃,这禾虫和猪大肠我这里当然有,我给你用芥兰菜生炒如何?”阿龙干脆地回了一声好。 当香喷喷的油炸蛤蟆、生炒禾虫、炖蛇盅端上来后,我看见阿龙兴奋地大口大口嚼起来,我也觉得那禾虫真是又香又脆的。然而,我瞥见身旁的魏公子只是夹了几片青菜,还有白切鸡,对店里的特色菜一点也不感兴趣,而俞梦欣看起来还是挺喜欢吃油炸蛤蟆和炖蛇盅的。我不禁感叹这俞梦欣在美食方面还是识货之人。唐毅龙又叫了半打啤酒,给我们每人都倒了一杯。只见阿龙喝了几杯啤酒后,脸上泛起了红光。突然,他拿起一杯啤酒,带着点醉意对魏成俊说:“魏公子,让我们来喝一杯,就为我们都有幸成为小白花的朋友。” 魏成俊一脸勉强地喝了一小口啤酒,然后淡淡地说:“阿龙,既然我们今天有缘一起在这里吃饭,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你能否答应?”阿龙把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疑惑地问:“魏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听一下,如果我能力范围内能办到的,一定照办!”魏成俊盯着我的双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阿龙微醺的脸,高声说:“阿龙,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慕容嫣的网名小白花,我听了心里不舒服。” 我听了魏成俊的这个要求,心想他这是在吃醋吗?不过唐毅龙一直叫我的网名确实也太过暧昧,他现在不是有血有肉地站在我面前吗?也是时候让他改一下对我的称呼了。不料,阿龙却不肯答应,他狠狠瞪了魏成俊一眼,语带不屑地说:“我偏就喜欢这么叫容嫣,这是我和小白花之间独有的情义,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之间的事?” “我有什么资格?”魏成俊脸一沉,双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我感觉他们俩可能要吵架了,便想缓和一下气氛,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你们俩不用那么较真?”这时俞梦欣却开始故意挑拨两人了,只见她故意装醉,把脸靠在阿龙的肩膀上,眯着眼说:“阿龙,人家魏公子的身份可是容嫣的初恋,而你却只是容嫣的一个网友而已,怎么比?”阿龙听了,脸紧绷起来,用力推开了俞梦欣的脸,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说:“我和容嫣的关系绝不只是你们看到的网友那么简单!况且现在我回国了,我和容嫣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发展。” 我听了,吃到嘴里的半块鸡肉又吐了出来,用惊讶的神情盯着唐毅龙的双眸,心想阿龙今晚是喝多了?虽然说我们真的不只是网友那么简单,我们现在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他这样说肯定会让魏成俊怀疑的。不行!不能让魏成俊知道我们俩同居的事。于是,我决定先分开两人,让他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只见我突然热情地伸手去帮魏成俊解开了他胸前最靠近颈脖的一颗纽扣,然后大声问他说:“成俊,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很闷热,这些东西你一定吃不惯?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 我不等魏成俊同意,便拉着他的手,硬是把他拉离了桌子。我在身后听到阿龙厉声唤我:“小白花,这魏公子养尊处优,吃不惯大排档很正常,你让他滚便是了,而你却想带他上哪里?”我快步走着装作听不见,魏成俊被我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确实吃不惯今晚的特色菜,什么蛤蟆、什么禾虫,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我们站在远处的一棵小叶榕树下,魏成俊脱下了西装外套,脖子上的纽扣被我解开一颗后,他又自己解开了几颗,在昏暗的路灯下露出了一点点结实的胸肌。此时的他正一手叉着树干站在我身前,而我却被他圈在了身前,一阵强烈的压迫感朝我涌来,我即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于是我脸上的红霞又升了起来。突然魏成俊用肃然的口吻对我说:“容嫣,你刚才是故意支开我的?你是不是和唐毅龙之间有什么秘密不可以让我知道?”我连忙摇头说:“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吃不惯大排档。” “怎么会?我第一次吃大排档不就是你带我来的吗?就是高三上学期的那天晚上……”魏成俊在我耳畔边呼着气说。我和魏成俊四目相对,两人都不小心掉进了回忆的旋涡里。 那年我们都刚满十八岁,高高兴兴地完成了成人宣誓仪式后,我们便响应学校的号召,第一次献血做公益,之后很多同学都各自回家休息了。然而我却和魏成俊、钟树仁、莫妙娜去了学校操场上打篮球。魏成俊不停奔跑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钟树仁跟着他也是早就汗透衣衫了。我和娜娜在一旁坐着看书,不时为两人的球技拍手叫好。 “成俊,你怎么打了那么久的球也不休息一下?我们不是刚献血了吗?不能做太长时间的剧烈运动的。”我忍不住走近球场,对着场上的魏成俊大声喊。钟树仁听了,也拉住魏成俊的手臂,劝他停下来,然而他却一把推开钟树仁,一边继续向远处高高的篮球框内掷球,一边冷冷地说:“木头,我不累,你累你先去边上歇息一会儿。”钟树仁无奈,只好转身向我摊开两只手掌,还侧了一下头,暗示我他劝不动魏公子,让我来劝。 我快步跑到魏成俊身前,穿着校服短裙弯身去抢他的篮球,他想绕开我,我却追着他不放,搂住他的腰从后面伸手去抢他的球,他苦笑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问我:“容嫣,你决定要继续捣乱?”我抿了一下嘴唇,对魏公子厉声喊:“魏成俊,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刚献了血,不能再这样折腾下去了,万一晕倒了怎么办?”魏成俊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担忧的神色,心终于软了下来,他转身把球扔给了钟树仁,对他说:“木头,我们先回去。一会吃过晚饭还要晚自习呢。” 晚自习的时候,魏成俊根本没有心思做作业或复习,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我觉得可能他只是因为打球太累了,也不忍心去叫醒他。晚自习的放学铃声响了,我推了一下身旁熟睡的魏公子,对他说:“别睡了,下课回家了!”然而魏成俊却没有收拾书包,他只是对我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现在还不想回家,要不我送你回家?” 我听到有人今晚要送我回家,眨了一下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自高二我和魏公子成为同桌以来,他可从来没有送过我回家。在寂静的路灯下,魏成俊推着他的蓝色变速款自行车,静静地走在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我见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成俊,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魏成俊停下了脚步,把自行车放到路边,拉着我走到一棵小榕树下,我们四目相对,我发现他的双眸深邃无神,仿佛藏满了秘密。 “到底你有什么心事?连我也不可以说吗?”我拉着魏成俊的衣角摇晃了一下,追问他。魏成俊紧绷着脸,垂在身旁的两只手在裤子侧边上来回摩擦着,我发现他的嘴唇轻轻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这时,我听见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传来,于是我蹙眉问了一句:“成俊,你今晚是不是没吃饭?”魏成俊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好,确实没有吃晚饭。”我拉起他的手,对他温声说:“来!我带你去吃点好东西。我家附近有一家大排档味道可好了!” 于是,我便带魏公子到了那家大排档坐了下来。那家大排档并没有顶篷,周围的人喝酒猜拳的声音响个不停,而边上简陋的厨房飘来了一股浓重的油烟味。我看见魏公子一脸嫌弃地用手捏住了鼻子,才想起来问他:“成俊,你以前是不是没有来过大排档吃饭?”他腼腆地说:“这确实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我妈和我爸平时只会带我上酒楼吃饭。”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那样能请到魏公子吃大排档,今天我不是很荣幸?”魏成俊被我逗乐了,我看见他脸上的乌云好像一下子消散在了油烟味浓重的烟雾中。 “容嫣,你是不是想起了第一次带我吃大排档的事情?”魏成俊轻抚了一下我的发鬓,温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眯着眼,捏了一下魏公子帅气的脸蛋说:“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件事,那天晚上我明明请你在大排档吃了一顿好的,但你却仍旧不肯向我说出你的心事。”魏成俊一把抓住我纤细白皙的手,吻着我的手指撒娇说:“虽然当时在大排档我没说,但后来第二天晚上不是说了吗?” 我眨了一下眼睛,看着眼前撒娇的人,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魏成俊提起的往事。原来在我带魏成俊吃完大排档的第二天晚上,魏成俊拉着钟树仁偷偷来到了我家楼下。“容嫣,你快出来!我是钟树仁,我有事找你。”我听见钟树仁在我家门外大声喊。我家是一座西关老宅子,里面住了四家人,我家在靠最里面的房间,因此钟树仁喊了好几声,我才听见,于是便匆忙跑了出来。 来到大门前,我看见钟树仁扶着魏公子靠在我家门前的紫荆花树下,魏公子满脸通红,好像站也站不稳。我连忙上前扶了一下魏成俊,钟树仁这时却放开了手,魏公子顺势倒进了我怀里,我咬了一下牙,承受住怀中人的重量,闻见他身上的啤酒味,我蹙眉高声问钟树仁:“木头,你们今晚喝酒了?魏公子这是喝了多少啊?” “我们不是刚满十八岁吗?喝点酒也不算什么!只是这魏公子这两天好像有心事,因此今晚喝得有点多,便吵着让我带他来找你,你赶快安慰一下他。”钟树仁抿了一下嘴唇解释说,“不如我们到街口的凉亭坐下来再聊。”我无奈只好和钟树仁一起扶着半醉半醒的魏公子来到了凉亭里。魏成俊坐下后,推搡了一下钟树仁,对他大声喊:“我和容嫣聊,不和你聊……你快给我滚!”钟树仁对我撇了一下嘴角,便暂时离开了,只留下靠在我肩膀上的魏公子。 我轻轻托起魏公子的下巴,疑惑地盯着他有点猩红的双眸问:“魏公子,你这么晚跑来找我,到底有什么心事想告诉我?难不成想说你喜欢上我了?”魏公子没有被我逗乐,反而抱紧了我的腰,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低声呢喃似的说:“容嫣,我前天晚上才知道,原来我是我爸的私生子,他在国外还有两个儿子。我妈竟然成了小三!” 我诧异地把魏公子的脸从我的肩膀上抬了起来,看见他的眼底充满了悲伤的神色,眼珠子毫无生气,我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是私生子又如何?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高高挂在天上的白月光。”听了我的话,魏成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突然情绪失控地再次抱紧了我的双肩,哽咽着对我说:“容嫣,也只有你会这样想。其他人都以为我有最新款的运动鞋,有最时髦的变速款自行车,有名牌背包,是一个真正的贵公子,从来只有你当我是普通人看待。” “成俊,别难过了!我们都无权选择自己的出身,然而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你的这个秘密我会替你守着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要好好学习,等考上一流大学的本科,就谁也不会看不起你了!”其实最后一句话我既是说给魏成俊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因为那时候我认为魏公子不接受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出身贫寒。 第26章 莲花刺青 我想起了魏成俊的秘密后,不禁在心里泛起了一丝疑惑,当初读高中时,魏成俊明明那么信任与依赖我,但为什么考上大学后,他却也没有接受我对他的感情呢?念及此,我便连忙缩回了手,脸色一沉对魏公子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阿龙与俞梦欣还在等着我们。”魏成俊整理了一下衣衫,拉起我的手便向我们吃饭桌子的方向走去。 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辆摩托车,车上坐着一个戴着灰色头盔的身材健壮的男子,他飞快地开车向我和魏成俊撞了过来。我们都吓得目瞪口呆,眼看着那摩托车就要撞在我俩身上了,魏成俊用力推开了我,我看见他被撞得摔倒在地上。然而那摩托车并没有离开,又重新调头向地上的魏成俊撞了过来,我想这人是不撞死魏公子就不肯罢休的。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站到了魏成俊身前,举起手中的赤霞珠,闭上眼在心里默念道:“我祈求天神让时间为我静止五秒!” 我感觉耳边摩托车的嘈杂声突然消失了,就连大排档空地上的微风也停止了,于是我赶紧睁开眼睛,扶起地上同样静止了的魏成俊,把他迅速拖到了刚才我们站的树底下。虽然五秒非常短暂,但足以让我们远离摩托车的攻击范围。我看了一下刚才闪亮的赤霞珠又恢复了黯淡无光的状态。 我刚一抬头,便看见周围的一切都重新动了起来。魏成俊躺在地上问我:“容嫣,你没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担心地问他:“成俊,你有没有伤到哪里?”魏成俊皱了一下眉头,摸了一下小腿,我卷起他的裤脚看到他的小腿擦伤了一大块,鲜血染红了他的裤脚。 这时,我远远看见这大排档的老板光哥,带着几个伙计拿起几根棍子准备上前去教训那个骑摩托车乱撞的人,光哥大声喊:“你这死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今晚竟然敢来我的地盘闹事,吓跑了我的食客。看我不打死你!”骑摩托车的汉子见光哥他们人多势众,还拿着棍子,便灰溜溜地逃跑了。 不一会儿,唐毅龙和俞梦欣便在大树底下找到了我和魏成俊,阿龙担心地问我:“容嫣,你没事?刚才那人有没有伤到你?”我摇了一下头后,又将阿龙的目光引到了魏成俊的身上,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刚才成俊为了保护我受了点伤,你能和我一起送他去医院吗?”阿龙仔细察看了一下魏成俊的伤口,突然问他:“魏成俊,刚才那人是冲着你来的?你是否回国得罪了什么人?” 我和魏成俊都疑惑地看了唐毅龙一眼,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我确定那个骑摩托车的人是故意想撞我们的,然而魏成俊却淡然地说:“我刚回国没多久,也没得罪什么人。今天的事我会让杰克帮我查清楚的,不用你多管。”阿龙瞪了魏成俊一眼,冷嘲热讽地说:“看来是我多嘴了,但你魏公子最好离我们家容嫣远点,不要殃及池鱼才好。”我一听,脸色顿时变白了,心想:什么时候“我”变成了“我们家容嫣”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阿龙之间有什么亲密关系呢。 “阿龙,那么现在你赶紧送容嫣回家。我已经打电话让我的保镖艾格森过来接我了,一会儿我会顺便送俞梦欣回家的,你们先走。”魏成俊竟然没有出言反驳阿龙,反而把我托付给了阿龙,让他送我回家。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于是便冷冷地对魏成俊说:“那么就让俞梦欣照顾你,我和阿龙先走了!” 等我和阿龙走远了,魏成俊用力拉起俞梦欣的手臂问她:“刚才的事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了?是不是姜卿夏让人做的?”俞梦欣一脸茫然地甩开了魏公子的手,向他解释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卿夏她那么爱你,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但你身边的女人就难说了!”魏成俊的脸变成青灰色,他也相信姜卿夏不会想害他性命,但慕容嫣现在和他在一起,他也绝对不允许姜卿夏伤她一根头发。 唐毅龙送我回到家,非要看着我上床睡觉。于是我只好乖乖刷牙上了床,侧身不看阿龙,我知道他一定想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和魏成俊在一起,我不想骗他,但也不想听他唠叨。然而阿龙还是坐在我的床前,开始唠叨起来:“容嫣,你今天是不是和魏成俊约会去了?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再陷进泥潭里了,他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 “阿龙,谢谢你的关心!但以后我和魏成俊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管了,我自己会把握分寸的。我想像娜娜说的那样,尝试着去接受他,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我都等了他那么多年了,即使没有结果,我也想试一下,你能理解我吗?”我转身盯着阿龙的脸,缓缓讲出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和渴望。 唐毅龙伸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无奈地说:“容嫣,看来我回国并没有及时把你拉出泥潭,不过你若是想和魏成俊试着开始,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愿意站在你身后与你承担,并且想尽办法保护好你!”我看着一脸诚恳的阿龙,眼眶竟然红润起来,我不禁爬起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对不起!容嫣,是我明知道你是多愁善感的性格,却又惹你哭了。我这就走,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一起加班,看一下初心项目的报告怎么改呢?”唐毅龙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安慰我说。我看着唐毅龙远去的背影,又重新躺回到床上,然而我想起今天有人要故意撞死魏成俊,心里就非常害怕。等等,不对!我上一世不就是被汽车撞死的吗?我怎么可以断定今天那人不是冲着我来的?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但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自从魏成俊被摩托车撞了以后,我曾经打电话询问过他的伤势,他说只是小伤,过几天就会好,让我不要担心。但一连好几天,我们都没有再见上面,我去魏氏和钟树仁谈初心珠宝的项目时,魏成俊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我们本来也就刚刚开始,而且第一次约会就泡汤了,我手上的几个新项目也开始了,我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有想着主动去约魏公子出来。从另一方面来看,可能是我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他忽冷忽热的性格。 “成俊,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竟能如此忍心不见她?”钟树仁半个屁股坐在魏公子的宽大办公桌上,一边吃着香蕉,一边不解地问魏成俊。“谁说我不想见她了?我这不是见到她了吗?”只见魏成俊一边用手指了一下面前的电脑屏幕让他看,一边对钟树仁肃然说。 “你在会议室里装了监控,看她在里面工作,你这不叫见她,应该叫偷窥好不好?”钟树仁朝魏成俊的电脑屏幕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他又说,“你和容嫣那天被车撞的事不是已经报警了吗?你也让杰克查了几天,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 魏成俊摇了一下头,无奈地说:“没查到任何线索,因此在这件事没有眉目前,我不能见容嫣,我怕再次把她置于危险当中。”钟树仁站到魏成俊身边,认真地看着会议室监控的画面,只见我正和阿龙在会议室里各自埋头工作,阿龙时不时偷看我几眼。“我看你再不出现在容嫣面前,估计她就要被姓唐的拐走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钟树仁脸上一副着急的表情,盯着魏成俊冷峻的脸说完这几句话,便又拿起一根香蕉准备离开。 “对了,这香蕉挺好吃的,是谁给你买的?”钟树仁问魏成俊。 “好像是李秘书,又好像是财务部的经理夏沙,不记得了!”魏成俊漫不经心地回答。钟树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大声说:看来魏公子的魅力是不减当年阿,你这一回中国总部上班,好像全公司的女职员的工作积极性都提高了好几倍,听说还不时有专门上二十二楼,想偷偷看你一眼的女职员。魏成俊狠狠瞪了一眼钟树仁说:“木头,你最近是不是很闲?要不要把你调到人力资源部,让你考察全公司女职员的工作绩效?”钟树仁连忙低下头,飞快地跑出了魏公子的办公室。 只见魏成俊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前,静静地盯着电脑屏幕里的我和唐毅龙,一手拿着一支圆珠笔漫不经心地转着圈,一边咬着牙,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是暴风雨前的黑夜即将降临。 我在会议室里不停地敲打着键盘,正想问阿龙一个关于投资方面的问题,于是我轻轻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却听不到阿龙的回应。我连忙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只见唐毅龙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不敢去打扰阿龙,又怕他吹空调会着凉,于是便从他身后拿起一件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的背上。忽然,阿龙动了一下,之后好像有东西滚到了地毯上,我弯身一看,原来是阿龙的圆珠笔掉落到了会议室的地毯上,我连忙去捡起了那支笔。 奇怪!这支圆珠笔不正是我……我看着那粗大笔身上的“有缘”两字,不禁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个字居然还是那么清晰,肯定是阿龙平时不怎么舍得用这支笔。我摸着那金色笔身上的文字,不禁又想起与阿龙的一些往事来。 在大学的时候,阿龙因为我而加入了公益社团“博爱之家”,因此我们俩经常去老人院和孤儿院做义工,渐渐地我发现了阿龙原来是一个生性善良,脾气温和的幽默大男孩。有一次,老人院的一位老婆婆以为我是阿龙的女朋友,就跟我说:“小姑娘,你男朋友真体贴,将来你一定会很幸福的!”我想解释说我不是阿龙的女朋友,但阿龙却拉着我的手,开玩笑似的对老婆婆说:“老婆婆你真识货,我是好男友,但容嫣她也是这世界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媳妇不是?”老婆婆被他逗乐了,我也不好再解释什么,毕竟要逗老人家开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暑假来了,唐毅龙问我有没有报名去连山扶贫,我说报了,但不知道选不选得上。阿龙说他去帮我跟博爱之家的负责老师说,不让我去,他也不去了。负责老师知道阿龙有很强的组织能力,而且亲和力也相当不错,于是便让我们一起去了连山参加扶贫活动。 我们坐了差不多五个小时的大巴才来到连山的一处小山村。当地村长将我们安排住在了一所小学里。那所小学又小又破旧,只有两个篮球场多一点的面积那么大,我们推开门便能看见门外金黄的稻田,学校后面便是连绵起伏的高山了。那几天虽然过得很平静,睡的是学校的木桌椅拼成的床,吃的只是红薯和白米饭,然而我觉得心情特别好,很享受乡村宁静淳朴的生活。 阿龙很受学校里小孩的欢迎,他们追着阿龙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还追着他问他要糖果吃。我有空的时候便教小孩子们背唐诗,跟他们讲外面城市里人们生活的一些趣事,小孩子们睁大了双眼,静静地坐在狭小的教室里听着我的演讲。 有一天傍晚,我和两个师姐想去山后的小河边上洗澡,于是便喊了阿龙帮我们在河边树丛中把关。“容嫣,你说唐毅龙会不会在林子后面偷看我们?”一个长得又高又瘦的师姐一边把水泼到我身上,一边微笑着问我。我连忙说:“不会的,我相信阿龙不是这样的人。”另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师姐说:“哎哟!你看我们一提起唐毅龙,容嫣就脸红了,你说他俩是不是一对?”我连忙用手掬起一把凉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冷静了一下说:“师姐,你可别乱说,我和阿龙只是普通朋友。” 忽然,我们听到阿龙在远处喊:“有人来了,你们赶快把衣服穿上。”于是,两个师姐急急忙忙地穿上了衣服便上了岸,然而我却没有上岸。“容嫣,你怎么不穿上衣服和我们一起离开?”那个白白胖胖的师姐问我,我连忙蹙眉说:“可能我刚才转身想游到岸边时太急了,我扭到了脚踝,现在好像一动就非常痛!”那个师姐连忙大声向树丛喊:“阿龙,容嫣她扭到脚踝了,现在估计动不了,你赶紧过来背她离开。” 那个师姐递给了我一件她的白色长款衬衣,而她却穿了我的上衣离开。我连忙穿上白衬衣,然而因为我的脚踝伤了抬不起来,在水里我根本就穿不上长裤,幸亏我是穿着内裤下河里洗澡的,而那长衬衣刚好能将屁股遮掩住。然而,当阿龙蹚水走到我面前时,我还是看见了他脸上泛起的红晕,他看见我一副狼狈的模样,长发湿透了披在肩上,便转身一把将我背了起来,我纤长光滑的两条大腿高高抬起,他两只手背在身后轻轻将我的臀部托住,低头向前艰难地前行,我见他脸上红得像喝醉了酒,便在他耳边低语:“阿龙,师姐她们已经先回去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 阿龙轻轻点了一下头,却不敢回头看我一眼。我们慢慢朝着山路走过一片竹林,来到了一条沿山而下的小溪前,这里的路又湿又滑,我能感觉到阿龙早已汗流浃背,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我心疼地对他说:“阿龙,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不如我们先到路旁休息一下。”阿龙答应了,把我放在了一块相对比较干燥的石块上。“容嫣,你的脚让我看一下伤成怎样了?” 阿龙垂眸看了一下我的大长腿,眼中闪过一丝羞涩,我见他如此胆小,便一把拉过他的手摸了一下我红肿的脚踝。“容嫣,你的脚肿了,待会回去看随行校医有没有药膏帮你敷一下。”阿龙蹙眉对我温声说。我撒娇对阿龙说:“这样我不是哪儿也去不了?你这几天可不能丢下我。”阿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我这几天当你的拐杖可好?”我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汪汪汪”传来一阵狗吠声,我们警惕地朝身后的竹林看了一眼,发现一只大黄狗正朝我们这边跑过来。阿龙连忙将我重新背了起来,快步向山下小道走,然而大黄狗仍旧不肯放过我们,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一不小心,我和阿龙都摔了一跤,我看见自己压在阿龙的身上,他脚上被大黄狗狠狠地咬了好几口,却翻过身来挡在了我身前。 “阿龙,快跑!大黄狗又来了!”我大声嚷道。 “容嫣,你怎么了?又想起我们被大黄狗追的往事了?”唐毅龙推了我一下,将趴在会议室长桌上睡了一个午觉的我唤醒了。我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眼角流出了泪水,连忙拿出纸巾擦拭了一下。我不由分说就弯下腰,伸手想要卷起了阿龙的一只裤脚,好查看一下他当年被大黄狗咬的伤疤还在不在?当时他可是缝了十几针的,吓得我脸色苍白,在村医疗站守了他一夜。 “容嫣,你想干什么?”阿龙按住我的手,阻止了我的冲动行为。我带着担心的神色对他说:“阿龙,我想看一下你当年被狗咬伤的疤痕消了多少?”阿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疤痕早消退了。” “我不信,你给我看一下,这些年我经常梦到你为了保护我被大黄狗咬伤的场景,每次醒来都想哭!”我带着哽咽的声音对阿龙说。阿龙拗不过我,便只好缓缓拉起了裤脚。只见在他的右小腿上有一朵浅粉色莲花刺青,我大吃一惊,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唇,呆呆地盯着阿龙的脸庞。 第27章 致命的收购条款 阿龙连忙把裤脚重新放下,叹了一口气后对我说:“那么大的一块牙齿形状的疤痕,很多年都消不掉,我在国外的时候便赶潮流,爽性让人给我在它上面绣了刺青。我本来想绣一朵月季花的,可偏偏那个纹身师傅是菲律宾人,他听错了便帮我绣了一朵粉色莲花。”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分明是故意让人绣的,因为当初我们在网上认识时,我的头像用的就是一朵粉色的莲花。”我抿了一下嘴,直接拆穿了唐毅龙的谎言。只见阿龙无奈地拿起他心爱的圆珠笔转动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已经一辈子刻在我心上与身上了,想逃也逃不掉了。”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圆珠笔说:“这不是当年连山扶贫活动结束后,我们义工互换礼物时的笔吗?怎么当时你随机抽到了我的笔也不跟我说一声?”阿龙又抢回了我手中的笔,对我高声说:“你不知道的事多得去了,反正我就喜欢这只笔,因为它表明我们之间非常非常有缘分!”我向阿龙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凑近他耳边低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当年我也抽到了你的圆珠笔,虽然笔的外包装盒上面你的字迹我不认得,但是你怎么在上面写了小白花三个字?” “因为我觉得你一定能抽到我的那只笔的。总有一天上天会把你带回到我的身边!”阿龙一边说,一边凑近我的脸,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触碰到我的脸颊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用脚踢开了,魏成俊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对我和唐毅龙高声说:“谁让你们赖在这会议室里不走的,这是总经理专用会议室,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和阿龙都吓了一跳,连忙各自转身去收拾电脑。当阿龙拉着我准备离开会议室时,魏成俊却从我身后用力捏住我的手臂,对我厉声说:“慕容嫣,我有话跟你说,唐毅龙你先到楼下大堂等着。” “魏成俊,你弄疼我了!”我一边垂眸想用力挣脱开魏成俊的手,一边对他大声嚷着。然而眼前怒气冲冲的男人却一把将我紧紧搂进了怀里,一阵压迫感传来,我被魏公子压在长方桌的边缘上,感觉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和霸道的吻。我本想挣扎,却闻见了他衣服上传来的淡淡桔子烟味,还有他口腔里的酸甜味,诱惑着我打开牙齿,把那酸甜味不断地吸进喉咙里。 当我们都平静下来以后,魏成俊从身后搂住我的腰,把脸贴到我热得像火烧云似的脸蛋上,温声问我:“容嫣,几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我?”我斜睨了魏公子一眼,有点嗔怒地说:“你刚才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赶我和阿龙走?”魏成俊站直了身体,把我的脸转过来,看着我的双眸说:“刚才如果我再不冲进来,唐毅龙可要吻你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你抢走。” “你……你一直在监视我们,对吗?”我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质问魏成俊。只见他眨了一下眼睛,不敢看我的脸,只是低声说:“会议室里有监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只是碰巧看到你们刚才的那一幕而已。”我瞪了一眼魏成俊,知道他没有说实话,然而心底却为他对自己的醋意而暗自高兴,原来他还是紧张我的,原来他竟如此害怕我被别人抢走。于是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把头靠在魏成俊的肩膀上,和他深情对视了一阵子。 魏成俊见我脸色变得温和了一些,双眸有了灵气,便拉起我的手,对我意味深长地说:“容嫣,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多愁善感的性格会多多少少改变一些,却不料你仍旧如此,有时候感激一个人对自己的好,不一定要以身相许或违背自己的真心去讨好那个人。你只要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拉他一把就算是报答他了。”我心里知道魏成俊是暗指唐毅龙为救我被狗咬了的往事,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然而我却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报答唐毅龙对我的好。或许让他就这样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应了。 过了几天,我们又到魏氏集团开会讨论初心珠宝的项目了。这次由唐毅龙主讲,他向大家分析了一下初心珠宝近五年来的财务报表,发现它的负债率已经到了警戒线,而利润率却一直保持着逐年上升的趋势,说明它的产品是有市场吸引力的,只是收入抵不上支出。钟树仁忍不住举手向唐毅龙提出了一个疑问:“既然初心珠宝知道自己入不敷出,那么楚江他们为什么不想办法节约成本,比如关掉一些门店或工厂之类的。” 唐毅龙和魏成俊都同时看了一眼钟树仁,钟树仁以为自己不懂财务方面的东西闹了笑话,就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连忙抬了一下手,高声问唐毅龙:“唐总,我虽然对财务也是半懂不懂的,但刚才钟经理说的问题,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为什么初心珠宝的楚江不从节约成本入手而要卖掉自己父亲亲手创立的产业?” 唐毅龙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卖弄玄虚地眯眼看着魏成俊,似乎是想让他来回复我和钟树仁的问题,他最后来个神补刀。然而魏成俊近几年在a国把魏氏集团经营得如日中天,也不是吃素的。只见魏公子一边用手指了一下投影上的初心珠宝年度支出费用结构饼图,一边大声说:“大家请看这张支出费用结构图,上面最大的一块支出实际上是初心珠宝对公益事业的支出,而不是门店租金或人力成本。” 唐毅龙听了,双手合拢拍了几下手掌,表示对魏成俊的赞许。俞梦欣看见了,她也领头鼓掌拍起魏公子的马屁来。过了一会儿,掌声慢慢停了下来,唐毅龙面向大家说出了初心珠宝所支持的公益事业,实际上是支援了一个少数民族的生存与发展,这个民族叫“西月族”,他们生活在云南省与缅甸交界丛林中的一处古老村庄里,村庄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山洞,里面还有一个藏在更深处的矿洞,传说里面有赤霞玉石。 “赤霞玉石?赤霞珠?”我大吃一惊喊出声来。魏成俊用安抚的眼神示意我安静听阿龙继续说。唐毅龙继续说:“初心珠宝的开创者当年买下了赤霞玉石的开采权,然而族长不要任何形式的金钱,却要求初心珠宝永远无期限地支持西月族全族的人的生活与发展,例如送族中的小孩去上学、帮族人治病、安排族人到初心珠宝的工场或门店工作。然而近三十年过去了,族长仍旧不肯让初心珠宝的人去开采赤霞石矿,说是天神没有降下旨意,如果强行入洞开采,闯洞之人必死无疑。” “真的有人进去那个矿洞看过吗?”俞梦欣疑惑地大声问唐毅龙。只见唐毅龙笑而不答。此时,会议室的门被一只手推开了,一个穿着休闲t恤和牛仔裤的男人走了进来。“楚江,你怎么来了?”魏成俊有点惊诧地跟楚江打了一声招呼,便让李秘书去倒茶。楚江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后,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回复了俞梦欣刚才的问题:“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俞小姐问有没有人曾经进过赤霞洞,我告诉你们,确实曾经有几个小偷溜进去过,不过他们都没有出来,传说是死在里面了。因此我父亲也不敢贸然让人进去开采玉石。” 俞梦欣听了楚江的话,摇了一下头,叹了一声气说:“哎呦!这钱是给了,但玉石却不让采,怪不得拖垮了这初心珠宝!我看等我们收购了初心珠宝后,一定要让人进去矿洞探一下究竟,又或者不再遵守与族长的承诺,不再养他们西月族的人了。” “不可!我答应让魏氏集团收购初心珠宝的唯一条件便是要继续支助西月族,这也是我父亲临死前的遗命。”楚江用坚定的语气看着众人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天阿龙问我拿了楚江的手机号码,约他今天来魏氏开会,原来是想让他向大家说出这一条致命的收购条款。我看了一眼魏成俊,只见他眉头紧蹙,好像对于楚江的收购条件也很为难的样子。我想他背后毕竟代表着魏氏家族的利益,有些东西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否则也不会花钱来聘请德远咨询做初心珠宝投资项目的评估了。 唐毅龙看见魏成俊沉默不言,他提议说:“魏总,我看我们不如派人去西月族考察一下,并且和族长沟通一下,看看那个赤霞矿是不是真的有开发的可能?”魏成俊听了,看了一眼钟树仁和杰克。钟树仁知道魏成俊八成是想派他或者杰克去,然而他去可能更适合,毕竟他对中国的国情比较了解,而且他想顺便把唐毅龙一起拉去,这样魏公子就不用担心唐毅龙挖墙角抢走慕容嫣了。 这时我却对西月族产生了好奇,更是疑惑赤霞珠是否与赤霞矿有关,于是我站起身子,对魏成俊说:“魏总,作为这个项目的咨询顾问,我想和唐毅龙一起去西月族了解一下赤霞矿的事。”唐毅龙听了,也高兴地说:“容嫣,如果你想去西月族,我便陪你去!” 刚刚还一手托着腮帮子在看着众人反应的魏成俊,这时却不得不出声制止了我的冲动想法,只听他大喊一声:“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你们急什么呢?”楚江见状,也赞同了魏成俊的看法,他说:“成俊说得对,我看你们还是先查一些资料,了解一下西月族的历史和人文风情。否则到了当地可能会闹笑话或惹得族长不快的。”我刚想感谢楚江的提醒,却听见他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便匆忙跑了出去接电话。 后来,会议上大家都赞同了楚江的提议。当天下午我便和唐毅龙一起去了公共图书馆。只见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多,我想可能现在大家都流行在网上看电子,虽然我还是比较喜欢闻书本上的油墨味,还有收集各种不同图案的书签。阿龙和我来到历史馆,根据楚江的说法,这西月族是在云南省的,应该找一下云南省的当地志记和历史资料应该就可以查到了。然而我们翻了半天的书架,还是一无所获。 “这西月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少数民族,为什么我们竟然一点史料都查不到?”唐毅龙拿着一本破旧的《中国少数民族风情介绍》一边翻看着,一边对我说。我这时也正疑惑不解,一筹莫展。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便对阿龙说:“阿龙,不如我们去我们之前读的南棉大学询问一下人类学系的老教授如何?他们知道的中国奇闻秘事好像比历史系的教授还要多。”唐毅龙欣然认同了我的提议。 出了图书馆的大门,我一看手机,不禁大喊了一声:“糟糕!”阿龙连忙问我发生了何事,我没有回复他,连忙跑到了路旁的紫荆花树下拨通了魏成俊的电话,因为他刚才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成俊,我刚才在图书馆,手机调成了静音,抱歉!”我紧张地对着电话里的魏成俊解释了一下我没接他电话的原因。只听魏成俊在电话里冷冷地说:“真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和唐毅龙在图书馆里叙旧,连吃晚饭都忘记了呢?” 我听了,连忙看了一下手表,发现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果然到了吃饭的时间。于是,我对电话里的魏成俊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吃饭的事,我这不是一心只想着初心珠宝的项目吗?你怎么连这种干醋也吃?难不成魏公子是吃醋长大的?”魏成俊在电话里偷笑了一声,然而却被我听出来了,我便对他说:“魏总,你是吃醋饱了,可我还饿着呢?” “容嫣,你现在马上跑出来图书馆的侧门,不许让唐毅龙跟来!”魏成俊命令我说。我连忙跑到阿龙面前,跟他说洪师姐有急事找我,我要回一趟公司,让他先回家。唐毅龙却不肯就这样放我走,他拉着我的手臂劝我说:“容嫣,现在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要不我们先去吃个快餐,你再回公司也不迟。”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了,我回公司叫外卖就行了。 我匆忙跑到了图书馆侧门外,只见一辆黑色的奔驰明星保姆汽车就停在了门前,只见魏成俊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对我喊了一声:“容嫣,赶快上车,这里不能停太久。”我兴奋地跳上了车,坐到了舒适宽敞的座位上,魏成俊眉毛弯弯地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拉过我的手握住我的手掌心,对我温声说:“容嫣,我们现在去吃饭,为了安全起见,我挑了一家比较高级的餐厅,那里的人会少一些,也没那么杂。” “什么安全不安全的?难道上次我们被摩托车撞的事警察还没查到什么线索吗?”我一脸疑惑地问魏成俊。魏成俊蹙眉叹了一口气说:“容嫣,警察前天把一段监控视频给我看了,我认出那个撞我们的壮汉是我弟弟的人,因为我们没受什么伤,而且人常说家丑不可外扬,因此我当天就在警局消案了。” “什么,是你弟弟想谋害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捏了一下魏成俊的手心,想安慰一下他。魏成俊看着我一脸担忧的神色,抚摸了一下我的发鬓说:“容嫣,我的弟弟知道我要回国发展,并且要和他争抢董事会的项目资金支持,他很不高兴,而且他一直以来脾气都非常暴躁。我想他只是想警告一下我,想吓得我躲回a国,不要和他抢中国的地盘。” “原来如此!他是不是想你放弃初心珠宝的收购项目?”我又追问道。魏成俊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握紧了我的手,轻抚了一下我的眉眼,对我深情地说:“容嫣,我是为了你而回国的,既然我们已经开始了,那么无论遇到什么阻力,我们都一定要共同面对,你说对不对?”我双眸闪着感动的泪光,紧紧握住魏成俊的手说:“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我都愿意与你共同面对!”说完这句话,我便把头靠在了心爱之人的肩膀上,魏公子轻轻在我额头上印上了一个绵长的吻。 第28章 关于赤霞珠的传说(一) 突然,我想起了赤霞珠的事,便低声在他耳边说:“成俊,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魏成俊双眸充满疑惑地问我:“什么秘密?”于是,我便把赤霞珠如何在电梯里救了被困的我们,又如何在泳池边上引我掉进水里,还有在酒会上让我瞬间学会跳舞,还有最近赐予了我短暂静止时间的能力等事情都如实告知了魏成俊。然而关于我重生的事我是绝不会告诉他的,因为他听了,估计会认为我失心疯了。 魏成俊眨了几下眼睛,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我连忙扶着他的双肩,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的双眸说:“成俊,你一定要相信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我一定要去西月族查清楚赤霞矿的事,因为直觉告诉我,我的赤霞珠一定与赤霞矿有关。”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一定要陪你去一趟西月族查清楚关于赤霞珠的事。否则我肯定会担心死的!”魏成俊咬了一下嘴唇,对我固执地说。“成俊,从这几次赤霞珠显灵的事件来看,我发现仿佛只有你在我身边时,这赤霞珠才会显灵。”我拉起魏成俊的手,对他肃然说,“因为我试过自己一人或和阿龙在一起遇上麻烦时,无论我心里如何祈祷,这赤霞珠就是不起作用!” 魏成俊听了,挑了一下眉毛,傲娇地对我说:“这样是不是证明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的有情人呢?”我脸上现出了幸福而甜蜜的笑容,一如三月盛开的桃花,倒在了心爱之人的怀里…… 第二天,我和唐毅龙一起来到了南棉大学拜访司徒山涧教授,因为他对云南少数民族的历史与文化非常有研究,写过几篇关于西月族的研究论文。当我们来到大学里司徒山涧教授简陋的宿舍时,他正在接待一个客人。我们在门外听到那个客人的声音很熟悉,于是我在窗外往里面一看,原来这个客人正是楚江。 “楚江,怎么你也来拜访司徒山涧教授?”我从又高又宽的老式半推式窗户外探进半个身子,微笑着跟楚江打招呼。“你们赶快进来,我正为了西月族的事来找司徒山涧教授,你们也一起听一下。”楚江向我和窗外的唐毅龙大喊。于是,我拉着阿龙连忙坐到了楚江与司徒教授的桌子对面,这是一张圆形木桌,上面的古朴木纹我十分喜欢,还忍不住用手指在上面顺着木纹轻轻划了一个圆圈。 楚江向司徒教授介绍了一下我和阿龙的身份,教授对我们和蔼地说:“原来你们两位是做商业咨询的专家,怎么却跑到大学里找我一个研究人类学的老头子聊天来了?”我连忙谦虚地说:“我们哪里算什么专家,像您这样潜心研究某一个群族文化与历史的教授才是真正的专家。” “这小姑娘嘴巴真甜,真讨人喜欢!”司徒教授眉眼笑得弯了起来,称赞我说。这时正值春夏交替,我穿着短袖上衣与短裙,有两只蚊子正在叮咬我露出的白皙长腿与手臂,我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蚊子。不料,司徒教授却在此时一把抓起了我纤细的手腕,呆呆地盯着我手腕上的赤霞珠手绳,然后又左右翻转查看了好一阵子那珠子。唐毅龙疑惑不解地问教授:“教授,您认得慕容嫣戴着的这颗红色珠子?”司徒教授轻轻点了一下头说:“慕容小姐戴的可能是赤霞珠,但我只是在西月族的壁画里见到过,不敢确认是否正品还是仿造的赤霞珠?” 这时楚江对我们说:“教授,不如你去帮我们弄点盐水过来,我们把慕容小姐的珠子放进盐水里测试一下。如果是正品,遇到盐水这珠子就会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如果是仿造的,那珠子便不会发光。”教授疑惑地问楚江:“你是怎么知道这种验证赤霞珠的方法的?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楚江见我们都一脸不解的神情,便说起他的父亲和司徒教授曾经一起作为知识青年响应当年国家的号召,下放到西月族进行历练的往事。他今天来找教授的目的就是为了询问他有没有当年他收集到的关于赤霞矿的一些资料,可以让我们面对西月族族长时不会一无所知。 司徒教授果然去拿了盐水过来,我因为赤霞珠手绳无法解下来,而不得不将手腕放进盐水里。只见赤霞珠遇到盐水竟然真的发出了红色的耀眼光芒。“你手上的果然是真的赤霞珠,太好了!”司徒教授一脸兴奋地对我们说。“教授,请你老实告诉我们,我手上的这颗赤霞珠是不是和西月族的赤霞矿有什么关联?”我一脸谦虚的神情向司徒教授请教道。 只见教授脱下了他的一副旧式的褐色塑胶边框老花眼镜,揉了一下眉头与眼睛,好像有点犹豫的样子。楚江便对教授说:“教授,你就把你知道的关于赤霞珠的传说告诉他们,他们听了以后就知道赤霞珠的事了。”于是,司徒教授便向我们说出了他知道的关于西月族族人代代流传的关于赤霞珠的故事。 在元朝末年,蒙古族由于年年征战,不断扩大战争的版图而日渐国力不济。有朝臣建议将几个公主嫁到边疆的几个外族,以便用结亲的方式来减少战争。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赤霞公主被皇上指给了西月族的王子沃尔兹。因为路途遥远,公主的嫁妆又有十多辆马车之多,为了安全起见,皇上指定了一位将军送嫁,这位将军就是当时立下赫赫战功,却因为一次战役少了一只手臂的忽尔赞将军。 一路上忽尔赞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而赤霞公主坐在宽敞的马车里,两人一开始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偶尔就公主的食宿问题交谈一下。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赤霞公主渐渐发现忽尔赞将军是一个细心体贴的热心肠之人,比如她喝不惯中原的牛奶,将军便会为她想尽办法寻来一些马奶,又比如她喜欢吃羊肉,不喜欢吃鸡肉,将军便会让沿途驿站的人提前准备好羊肉,甚至将军还发现了公主每个月例假都会脸色苍白,吃不下东西,捂着腹部低声呻吟。于是将军便亲自为公主闯进深山老林里,寻找一些缓解经期腹痛的草药,如益母草、姜母之类的。 赤霞公主的送嫁车队走了三分之一路的时候,赤霞公主就偷偷爱上了忽尔赞将军,然而她没有露出半点心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不时揭开马车的布窗偷看将军。只要看着忽尔赞将军骑马威武地走在她的马车旁,公主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忽尔赞将军比赤霞公主年长八岁,因此他一开始是真把公主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立誓一定要把公主安全送到西月族,看着她幸福地嫁给西月族王子的。 然而常言道: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忽尔赞将军面对如仙女一样漂亮和单纯的赤霞公主,时间长了,渐渐对公主产生了爱慕之心。有一天,将军看见公主在桃花树下歇息时,公主用手拉着轻纱裙的裙摆转圈跳舞,一片片桃花落在公主的身上,仿若桃花仙子下凡,他不禁感到心跳加快,喉咙干涩,呼吸变得越来越重。将军忍不住向公主慢慢走了过去,公主停下了舞步,一边扶住他的肩膀,一边娇声问他:“忽尔赞将军,你可喜欢我?”将军看见公主双眸中充满期待,他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感,对公主深情地说:“喜欢!但我不能……” 还没等将军把话说完,赤霞公主就在将军的脸上印下了一吻,然后说:“你不用说我心里也明白,和亲是我作为一国公主的责任,而你的责任是保护好我。”将军听了,双眸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便被哀伤占据了整双眼眸,他想不到公主竟然也喜欢他,竟然也和他一样连续几个月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于是,将军折了一枝桃花,插在了公主的发髻上,对公主温声说:“赤霞,可能我们永远都无法逃避各自的命运,但我希望你能幸福!听说西月族的王子生性善良,不喜征战,他会是一位好夫君的。” 赤霞公主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走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等着将军发起继续上路的命令,一如往日一般。连续几日,忽尔赞将军都觉得在桃花树下他看到的公主,可能只是他的一个美梦,梦醒了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然而有一天,他们经过一座又高又险峻的高山,山上冲下来一队约五十人的山贼。这伙山贼个个穷凶极恶,武功高强,杀死了将军手下的几十个士兵,抢走了好几车嫁妆,而忽尔赞将军也因为保护公主而受了伤。于是,将军便拉着公主的手,一起跑进了深山老林处暂时躲避起来。 他们意外寻找到了一处山洞,在洞里发现了一具奇怪的棺木。那棺板是用闪着红色耀眼光芒的玉石制作而成的,然而棺木里没有尸体,只有一颗比鹅卵石还小的夜明珠和一个红木制成的牌位。那颗夜明珠和普通的夜明珠不同,它闪着的是红色的光芒。红木制成的牌位上刻着一行奇怪的古文字,公主看不懂,然而忽尔赞却能看懂,因为他出发前找人给他准备了一本西月族和蒙古族文字的对照手抄本,想不到此时却能派上用场。 忽尔赞查了一下手抄本,发现原来牌位上的文字写的内容是:“愿以圣女献祭,保我西月族族人长生。”赤霞公主喜欢那颗夜明珠,便把它用红绳串起来,戴在了手腕上。忽尔赞却对牌位上的文字充满了疑惑,因为他曾经在京城见过西月族的使官,奉命监视使官的一举一动,他发现有一天那个使官写了一封信让信使快马送回西月族的皇城里。他却半路把信截了下来,让人翻译了信中的内容。 信的大意是说西月族的公主本是被选中的献祭神灵的圣女,而她却与男子私自苟且,不再纯洁,不能献祭。族中巫师提议到别国再寻一个处女之身的贵族女子来献祭,那使节便在信中写他已寻到一位合适的人选。对于这封信,忽尔赞没有再深入调查,因为皇上已经答应西月族的使官把赤霞公主嫁到他们国家了,他根本没有时间细查信中所说的“合适人选”究竟是谁。 然而,忽尔赞此时在这山洞里看到了牌位上的文字,不得不将那封信的事与西月族圣女献祭之事重新联想起来。由于他受了伤,暂时只有他和公主藏在这山洞里是最安全的。他在看到山贼冲下山前,便已飞鸽传书给这大山下的元朝驻军都尉,请求他派兵支援。他相信现在这元朝的军队正在山中寻找他和公主。 然而在大山里过了三天,仍旧不见元朝的军队前来。每天只有忽尔赞与公主两人,他们便不再掩饰双方心底的情感。两人每天都紧紧拉着手一起去树林里采野果吃,肩并肩地一起甜蜜地看着山中的夕阳,在夜里相拥而眠。到了第四天的夜晚,公主靠在将军没了一只手的肩膀上,呼着热气对将军说:“忽尔赞,不如我们永远都生活在这大山里,永远不要再回去了。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人,我只爱你!” 在那一刻,忽尔赞的双眸变得通红,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他拉起公主的手对她说:“赤霞,我本是一个半废之身,想不到能得到你的垂爱。其实我也不想回去。我爱你,不愿你嫁给别人!”于是,忽尔赞便将公主扑倒在了火堆旁的干草堆里,他一边疯狂地亲吻着公主,一边想起了那封信与红木牌位上的文字,他想:如果西月族真的用和亲作为借口,想骗公主成为他们献祭神灵的圣女,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当司徒教授说到这里,我的想象画面突然中断了,忍不住情绪激动地插嘴问:“如果那赤霞公主真的被西月族的人以和亲为借口骗了,那么这忽尔赞将军对公主所做之事确实是救了她一命。但如果不是像将军想得那样呢?那将军不是因为私情而坏了国家大事?”唐毅龙却拉了一下我的手臂,劝我说:“容嫣,你先别激动!让教授把后面的故事讲完,你就知道了。”楚江在一旁用嘲笑的眼神看着我说:“慕容小姐,如果你是那赤霞公主,你会如何?你会因为私情坏了国家大事还是……” 我握紧手中的拳头,一脸坚定地说:“如果我是那位公主,那么我肯定也会想尽办法逃婚与心爱之人一起的。毕竟那元朝已是强弩之末,又岂是和亲策略可以改变的。”楚江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说:“所以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大义,永远只有私情。” 第29章 关于赤霞珠的传说(二) 司徒教授听了,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奈与忧伤,对我们说:“楚江说的话有道理,但有时候自私并不是一个男人推卸责任的理由。你们且听我继续把赤霞珠的故事讲完。” 忽尔赞将军与赤霞公主在大山中像平凡的猎户夫妻一样过了差不多半个月的幸福生活。突然有一天,一群奇装异服打扮的人发现了他们藏身的山洞。只见一个老者拿出一幅画像对着赤霞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对他身边一个衣着华丽的黄色卷发男子低声耳语了几句。只见那个黄色卷发男子听了老者的话后面露喜色,一边冲上前去激动地拉住公主的手,一边对她用蒙古族人的语言说:“赤霞公主,他们都说你被山贼杀死了,我却不相信,找了那么多天,终于让我在我们西月族的献祭山洞里找到了你。” “快放开公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忽尔赞将军上前把公主拉回到自己的身后,对来者厉声大喊。那个老者原来也懂蒙古族的语言,只听他大声说:“这位是我们西月族的王子沃尔兹,你应该就是那位给公主送嫁的将军忽尔赞对吗?”忽尔赞听了,连忙放开了公主的手,向沃尔兹王子下跪行礼,然后一脸自责说:“王子有礼,忽尔赞没能保护好赤霞公主,还弄丢了公主的嫁妆。请王子责罚!” “不是的,沃尔兹王子,这些天如果不是忽尔赞将军一直照顾我,我可能早就饿死冻死了。请你一定不要责罚他。”赤霞公主哽咽着向王子求情说。沃尔兹王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起忽尔赞将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这一切都是那伙山贼的错,将军保护公主有力,我怎么会责怪你?”忽尔赞心想这西月族的沃尔兹王子还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性情温和,宽厚仁慈,然而我和赤霞公主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赤霞公主与忽尔赞对视了一下,两人心里都明白,纵使两人有万般无奈,犹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情义,此刻为了保住对方的性命,将军和公主都只能压抑住各自心底的情感,屈服于命运的安排。于是,赤霞公主便被沃尔兹王子带回了西月族所在的皇宫,继续完成她和亲的使命,而忽尔赞将军也跟着他们去了皇宫里暂时休养。 司徒教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擦拭了一下他的眼镜,然后问我们说:“这赤霞公主跟沃尔兹王子到了西月族后的事,在西月族人中流传着两个不同的故事版本,不知你们想听哪一个?”我好奇地给教授递了一杯茶,温声说:“教授,哪一个故事版本的结局公主过得好一点,我便听哪一个。”司徒教授盯着我的脸,抿了一下嘴角说:“如果两个版本的故事结局中公主都死了呢?” “怎么可能?那赤霞公主不是已经和王子回皇宫了吗?难道是后来王子发现了她和将军的私情,一怒之下杀了她?”我惊讶地说。教授眯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说:“慕容小姐果然聪慧,猜对了其中一个故事版本。”这时唐毅龙也忍不住疑惑地问教授:“教授,你就别卖关子了,另一个关于赤霞公主的故事版本到底是怎么样的,赶紧说给我们听一下。”于是,司徒教授喝完一杯香茶后,又娓娓动听地给我们讲了另一个关于赤霞公主的故事版本。 到了西月族皇宫后,沃尔兹王子对赤霞公主是如珠如宝,十分疼爱她,不仅为她提前准备了很多蒙古族人喜欢的食物,比如马奶酒、拔丝奶豆腐、烤全羊等,还为公主寻来了很多古玩和珠宝首饰,比如上好的玛瑙手镯、嵌满了大颗翡翠和珍珠的头饰和腰带等。王子甚至准备不顾群臣反对,为公主建造一座全新的宫殿,已取名叫赤霞宫。 然而赤霞公主对王子却总是摆着一副冷脸,而且不肯与王子亲近。族中的长老提醒王子说,忽尔赞将军与赤霞公主两人在山里生活了一个多月,说不定早有私情,因此公主才不肯与他亲近。沃尔兹王子听了,想起赤霞公主看忽尔赞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的,然而看自己时却是一双冰冷的眸子,再加上公主多次强留忽尔赞将军,理由是将军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又或是她怕将军回元朝会因为丢了公主嫁妆一事被她父王责罚。 于是,沃尔兹王子便让人私下搜集关于忽尔赞将军与公主私通的证据,然而三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证据。事实上,自赤霞公主与忽尔赞来到西月族后,他们都一直恪守君臣之间的礼数,因此沃尔兹王子的人肯定找不出他们之间有私情的证据。 然而命运弄人,忽尔赞在西月族又重新见到了上次去元朝求亲的使者,他与使者几次交谈后,终于发现原来使者在那封信上说的,寻到的“合适献祭贵人”竟然是元朝的一位郡主,并不是赤霞公主。因此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忽尔赞后悔不已,他后悔自己当初太冲动,被情欲蒙蔽了双眼,毁了赤霞公主的清白,让她无脸面对沃尔兹王子。 即使日日活在愧疚当中,每日酩酊大醉才能让自己减轻痛苦,然而忽尔赞将军也不愿意将献祭的事向赤霞公主说明白。人常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天赤霞公主还是从喝得醉醺醺的忽尔赞口中知道了献祭的事,她没有怪忽尔赞将军毁了她的清白,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真心相爱的。只是现在弄成这种尴尬的局面,她要怎么办才好呢? 赤霞公主觉得沃尔兹王子既然是真心对自己的,生性也善良仁慈,应该会原谅她与忽尔赞的情不自禁的,于是公主决定去哀求王子放她和将军一起离开皇宫,让他们重新回到山中过隐居的生活。 然而,当赤霞公主跪倒在沃尔兹王子面前,向他坦陈她与忽尔赞在山中相爱相守的事时,沃尔兹王子气得脸色涨红,眉毛和金色的卷发都竖了起来,他对赤霞公主大声喊:“你这个贱妇,本王对你真心一片,为你学蒙古语,为你建造新的宫殿,待你如珠如宝,不想到头来却只是单相思一场,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赤霞公主拉着王子的脚苦苦哀求他:“沃尔兹王子,求你大发善心,放我和忽尔赞将军离开皇宫!我们一定会回到山里隐居起来,不会再出现在西月族和元朝的百姓面前的。”沃尔兹王子脸上肌肉僵硬,一脚踢开公主白嫩的手,冷笑一声说:“呵呵!赤霞,你以为忽尔赞是真心对你?你以为他只是对你隐瞒了关于献祭的事?你看这是什么?”王子说完,便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扔到公主面前,公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在地上爬了几步捡起了那几封信。公主在翻看了那些信后,一下子怔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便垂头靠在皇宫前的柱子前,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哭了一个撕心裂肺! 原来那几封信是忽尔赞的家书,是他元朝家中的妻子给他写的信,告诉他自己在他走后一个月便查出怀了身孕,估计还未等他送嫁回来,孩子便要生下来了。最后一封信忽尔赞的妻子告诉他,自己为他生了一个男孩,盼他早日回皇都,一家人早日团聚。 “赤霞,怎么样?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如何?”沃尔兹王子一改往日亲和仁善的嘴脸,对赤霞公主冷冰冰地说。公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王子,摇了一下头说:“我不相信,这些信是你伪造的,你想骗我!”这时沃尔兹王子蹲下了身子,伸手轻轻擦拭着公主眼角处流出的泪水,肃然说:“这些信是我让人在忽尔赞的房间里搜到的,他把信偷偷藏在床头下一个木匣子里,我的人找了好几次才从他的房间里翻到这些信。” 沃尔兹王子看赤霞公主脸色苍白如纸,双眸中失去了灵气,眼底泛着如死鱼一样的白色,他便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交到公主手中,对她厉声说:“赤霞,去杀了那个欺骗你的男人!然后我仍旧会娶你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我要永远看着你如此痛苦地活在我身边。”话刚说完,沃尔兹便仰天长啸一声,然后丢下了早已伤心欲绝的赤霞公主。 赤霞公主被沃尔兹王子的话蛊惑了心神,她早已失去了理智与判断力。于是公主拿起匕首,来到了忽尔赞的住处,趁他喝得半醒半醉之际,上前用匕首在他的胸膛上狠狠捅了三下,鲜血如注顿时汹涌而出,湿透了将军的衣衫,还有公主白色的衣裙。忽尔赞倒在了血泊中,公主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的忽尔赞,大声嚷道:“忽尔赞,你可以不爱我,可以算计我,将我送给西月王子来换取你的荣华富贵,然而你却不可以欺骗我的感情!” “赤霞,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忽尔赞一边伸手想拉住公主的裙角,一边用微弱的声音无力地说,“我是……真心爱你的……却无奈我已有家室。”忽尔赞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永远闭上了双眼。赤霞公主早已泪流满面,她冲上前抱住忽尔赞的尸体,轻抚着他的脸庞,回忆起当初他们如何在皇城下第一次相见,如何一起在桃花树下表白,又如何一起在山中过着幸福的生活。 过了一天一夜后,有西月族的百姓看到,赤霞公主将忽尔赞将军的尸体拖到了皇宫外的黑湖边,推进了墨色的湖水里。然后公主脱下一双红色的鞋子,穿上了新娘的衣裙,缓缓向湖水走去。于是有几个百姓连忙去找了沃尔兹王子来。这时赤霞公主已经走到了湖中心,湖水漫过了公主的脖子,她听到沃尔兹王子在湖边拼命喊她的名字,她便转身哀伤地看了一眼王子,对他说:“沃尔兹,今生终究是我和忽尔赞对不起你!希望下辈子我先爱上的人是你,再见了!我的王子。” “王子,你不可以碰这湖水,这湖是我族传说中的死亡之湖,不吉利,而且湖水有毒,这赤霞公主死在这湖里,必定会惹怒天神的,我族必将遭到天神的诅咒!”西月族的长老一边劝说王子,一边让几个壮汉死死拉住沃尔兹王子的手脚,才制止住他想跳进湖里的冲动。很多西月族的族人都看着湖水迅速吞没了赤霞公主和忽尔赞将军的尸体,但自那天以后,那个死亡之湖便逐渐干涸了,人们并没有找到公主与将军的尸骨,好像他们真的被天神带走了。 我叹了一口气,对司徒教授说:“哎!这个版本的传说中关于赤霞公主的结局真令人感到悲哀。她竟然亲手杀死了忽尔赞将军——那个她曾经深爱之人,然后自己殉情而死!” “我看那个西月族的王子沃尔兹也挺可怜的,因爱成恨,但不知道他最后的结局如何了?”唐毅龙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司徒教授,疑惑地问。教授却冷冷地说:“那个王子的结局我真不知道,因为西月族的人好像都不想提起他,觉得他为了一个女人,让整个西月族的族人都被下了可怕的诅咒。” “什么诅咒?”我和唐毅龙都异口同声地问司徒教授。教授只是摇了一下头,望了一眼楚江,好像楚江才知道答案。只见楚江也无奈地伸出两只手掌,摆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在我们一再恳求下,教授还是说了一句:“西月族是一个被诅咒过的地方,不吉利,因此几百年来那里也没有什么发展,落后得像原始部落。我劝你们年轻人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我刚走出教授的宿舍一百米左右,才想起来要询问他关于赤霞珠的事,于是我拉着阿龙与楚江又回到了教授的屋子里。教授疑惑地问我:“慕容小姐,你为什么又折回来了?”我便举起手腕上的赤霞珠晃了一下,教授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了。他咬了一下牙齿,警告我说:“慕容小姐,当年传说中赤霞公主戴在手上的那颗红色夜明珠,本是西月族的圣物,只是当初被公主在献祭洞里找到了,因此有人说公主的死是因为她侵犯了神灵导致的。现在你手上的这颗赤霞珠正是公主当年戴过的那颗,估计也不是什么吉祥之物。我劝你还是尽快想办法把它给摘下来。” 我心想,我也想摘掉这赤霞珠,但它却怎么也弄不下来,除非砍了我自己的手腕,但谁会那么傻为了传说中的不祥之物而砍掉自己的手腕呢?再说,我一定要亲自查清楚这赤霞珠与我的重生是否有什么联系,无论如何,现在我绝不能摘下这珠子。 阿龙听了教授的话,回到家后,就一直在查资料,还试了很多办法想帮我摘掉手腕上的赤霞珠,比如他曾用肥皂水抹在我手腕上,却让我的手过敏起了泡泡;又比如他又拿火来烧系着珠子的红绳,差点灼伤了我的手腕。我被他折腾得欲哭无泪,最后我对他发脾气了,大声说:“唐毅龙,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你再折腾我手腕上的赤霞珠,你就马上给我滚出家门,睡大街上去。” 阿龙吓得连忙收拾好他的电脑与准备帮我弄掉赤霞珠的一些工具,向我连声道歉,保证他以后不再折腾我了,还说明天中午要请我吃大餐作为补偿。我听了转怒为喜,脸上的灰白色渐渐恢复成白里透红的气色,然后阿龙上前拥抱了一下我,才肯回房间睡觉。 我回房间刚躺下,却收到了魏成俊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温声问我:“容嫣,睡了吗?今天去唐毅龙去找司徒山涧教授有没有收获?”于是,我便把白天司徒教授跟我们讲的关于赤霞珠的传说跟他大概讲了一遍,只是没有告诉他,教授说赤霞珠是不祥之物的事。魏成俊听了,劝我说:“容嫣,原来你手上的赤霞珠竟然有如此不凡的传说,难怪它有你说的灵力,但不知对你来说是福还是祸?” 我用撒娇的口吻说:“人们不是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吗?反正我觉得这赤霞珠与我有缘,我要你陪我去一趟西月族看看。”只听电话一头的魏成俊柔声哄我说:“好好好!就让本公子陪你去西月族冒一次险。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奖励?”我眼珠子转了一圈,便噘起嘴对电话说:“亲爱的,奖励你一个吻,晚安!” 第30章 被困丛林中 经过近五天的准备,魏成俊终于兑现了他对我的承诺,带我去西月族了。那天一大早,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保姆车便开到我家楼下来接我了。我今天穿了一件浅紫色轻薄长衫防晒风衣,一条束脚牛仔裤,背了一个又高又大的登山背包。一上车便把背包扔到了座位后面。魏成俊奇怪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子,突然问我:“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清纯,像一个高中女学生?” “像高中生吗?我只是把有点长的发尾用一个粉色的发圈束起来了而已。”我嘴角轻轻勾起对魏成俊说。魏成俊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马尾鞭子,满意地说:“你这个样子真可爱!我就说过长发适合你,看起来没那么女汉子,显得更温柔一些。”我有点气恼地说:“女汉子不好吗?我总不能一辈子当白莲花让你欺负,有时当一朵刺人的玫瑰也挺好的。” “嗯!刺人的玫瑰我觉得也不错,一会儿到了西月族,有什么危险你可要保护好我呀?”魏成俊用撒娇的口气对我说,我被他逗乐了,便伸手作势要去打他,他却趁机把我搂进了怀里。这时,前面司机座位上传来了一声干咳,一个熟悉的男声对我们大声说:“魏公子,慕容小姐,你们别当我是透明人好不好?”我一听这声音,便认出是楚江,我疑惑地问:“楚江,今天为什么是你做司机?艾格森去哪了?”楚江笑而不答。我拉了一下魏成俊的衣袖,想逼问他,不料他却对我神秘一笑说:“容嫣,一会儿你到了就知道了。我有惊喜要给你。”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城北一块空旷的广场上,我认得这里是之前旧机场的跑道。楚江把车停靠在广场的边上。我们拿了行李便都下了车。原来魏成俊也是只拿了一个又高又大的背包,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飞行夹克,里面套了一件白衬衣,脚上穿的是一双蓝绿相间的登山鞋,整个人看上去英姿勃发,让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猛烈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我连忙戴上了我的深蓝色防晒渔夫帽。楚江一直走在我们前面,只见他今天穿的是全套的墨绿色飞行服,还戴了一顶灰色的飞行头盔和一副又圆又大的墨镜,看起来英武不凡。到了广场中央,楚江停下了脚步,转身递给我和魏成俊一人一顶银色的飞行头盔,对我们肃然说:“魏公子,慕容小姐,我们走!我的直升机在前面。”我听了,兴奋地大喊:“我们一会儿是要坐直升机去西月族?楚江你居然会开直升机?”魏成俊戴上了头盔,催促我说:“你猜对了!慕容小姐,快点戴上你的头盔,一会儿在直升机上不要喊那么大声,否则会吓到下面的人。” “怎么可能,你又逗我,怎么我觉得你和阿龙的性格越来越像了!”我一边脱下自己的帽子,然后戴上头盔,一边咬着牙对魏成俊喊。魏成俊一脸不悦地捏紧了我的手说:“怎么把我和唐毅龙来比较?你今天是脑子进水了吗?”我连忙一边用手中的渔夫帽追着他打,一边对他嚷:“魏成俊,你说谁脑子进水?我看是你又吃干醋了?” “没有!明明是你脑子进水了。”我们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像两个高中生,完全将楚江当成了透明人。 我们三个人终于来到了一架小型直升机前,楚江打开了机舱门让我和魏成俊先坐进去,然后他自己坐进了驾驶座。我听见直升机发出了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然后便慢慢升上了海拔几千米的高空。看见直升机下面的行人慢慢变成像蚂蚁一般的黑色小点点,而马路变成了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丝带,珠江像一条长蛇似的蜿蜒盘绕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之间。我兴奋地高声大喊:“这风景太美了!” 魏成俊从我身后搂住我的腰,把一副耳机戴在我耳窝里,我在耳机里听见他对我说:“别喊那么大声,吵死人了!”我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拥抱了魏成俊一下,按住耳机对他说:“成俊,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么美的风景!”后来,魏成俊在直升机上告诉我,除了我们三人,还有唐毅龙和艾格森和我们一起去西月族,因为直升机坐不下那么多人,因此他让艾格森与唐毅龙坐高铁到云南大理,然后再开越野车到西月族所在的地区和我们汇合。 “我还以为你肯定不会让唐毅龙和我们一起去西月族呢?”我一边坐在机舱里观赏风景,一边转头盯着魏成俊的双眸说。魏成俊叹了一口气说:“唐毅龙可不是你想得那么好说话,他对我说,他担心你手腕上的赤霞珠会对你不利,他想帮忙。如果我不让他跟我们一起去,那么他就回e国跟永利投行的老板说,我们魏氏集团有资金上的问题,让永利投行不给我们的项目任何支持。”我听了,和魏成俊开玩笑说:“唐毅龙居然敢这样威胁你魏公子,也算是条好汉!” 直升机大概飞了两个小时后,楚江忽然在我们的耳机里紧张地说:“成俊,慕容小姐,我们的直升机降落零件好像出问题了,你们一会儿要有心理准备。”魏成俊和我都大吃一惊,只听魏成俊脸色沉了一下,便问楚江:“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安全降落吗?”楚江沉默了一下,问我们说:“你们会用降落伞吗?其实我们离西月族的村落只有大约十公里了,而我可以把直升机的高度调到海拔三千米以下,下面树林茂密,你们应该可以安全跳伞到达地面的。” 我心想,天啊!海拔三千米高度是什么概念?这可比广州白云山摩星岭还要高,我又从没学过跳伞,听了楚江的建议,顿时脸色苍白,便蹙眉看了一下魏成俊。只见魏成俊仿佛猜出了我的心思,他安抚我说:“容嫣,我曾经在国外体验过一次跳伞,我可以教你,但如果你一会儿跳的时候害怕,就抱紧我。” “我从没学过跳伞,有点怕!”我对魏成俊坦白说。“容嫣,还记得你高中时第一次参加标枪比赛的事吗?当时你不是也从没学过标枪就拿了第一名吗?”我当然记得,那可是我与魏成俊的第一次相见,于是我看着他紧绷的脸,对他语带感激地说:“我记得,那时是你提醒了我投标枪的技巧。今天我相信你也可以教会我跳伞的!” 于是,我和魏成俊为对方都捆好了降落伞和背包,在楚江把直升机降到海拔三千米以下时,我听见他对我们高声大喊:“我现在数三声,你们听到三就往下跳。一、二、三……” 听到最后一个数时,魏成俊便和我手拉着手一起往直升机的机舱门外跳了下去。我不敢睁开眼看,但感觉到了巨大的气流压力正带着我们往下掉,我的身体感觉要被气流割裂了,耳塞与头盔都被风刮走了,我束起的长发被狂风吹散了,而我的心跳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不行!我还不想死,我必须勇敢起来,于是我突然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魏成俊的脸早已被气流吹得变了形,而他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还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 突然,我看到魏成俊背后的七彩降落伞打开了,而我也尝试着按照魏成俊教我的操作,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那降落伞就是打不开。于是,魏成俊只好用力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我们两个人一个降落伞,在半空中飘浮着,仿佛天空中的两只孤雁互相依偎在蓝天之下。我用一双猩红的眸子盯着魏成俊的双眸,死死拉着魏成俊的手,不敢放开,生怕一放开,两人便是生离死别了。 此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老鹰,竟然飞到了我们的七彩降落伞上,顽皮地在我们的降落伞上啄开了一个洞。我们的降落伞就像破了洞的气球,慢慢收紧了,而我们下落的速度忽然变得越来越快。我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咬紧了牙关盯着魏成俊早已僵硬的脸,心想这次老天爷肯定是想要了我们的命。于是,我闭上了双眼,心想如果要我再死一次,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听啪啦一声,我和魏成俊被挂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杈上,那棵树又高又粗,枝繁叶茂的。这时,我才敢睁开双眼去看身边的人,只见魏成俊的手仍旧死死拉着我的手,但我看见他的手背上被树枝刮伤了,血不断流出来,把我手腕上的赤霞珠也染红了一些圈。“容嫣,我们现在安全了!你有没有受伤?”魏成俊温声问我,我连忙说没有,并扶着身边的一枝树杈,尝试着坐起来。这时魏成俊也坐了起来,我们两人眺望着眼前的丛林,只见这里的大树都是我们不认识的,但一棵棵都又高又粗的,我估计这些树最少也活了一百年。 我还听见森林里不时传来一些古怪的叫声,因为这里地处云南的西双版纳地区,因此我估计是猫头鹰或者其他一些热带雨林动物的叫声。“容嫣,你害怕吗?”魏成俊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向我慢慢靠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对他说:“我不怕,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只是现在我们要不要跳下树,跳下去以后又应该怎么办?” “这里那么偏僻,恐怕现在我们的手机都没信号了?幸亏我身上带了卫星电话可以定位,让我先打电话给艾格森,让他开越野车来找我们。”魏成俊一边对我说,一边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卫星电话。艾格森接了电话,他说他和唐毅龙已开车进入了西双版纳地区,他会让人将我们的定位发给他,他再根据定位来森林里找我们,让我们注意安全。 于是,我便和魏成俊放心地从树上跳到了地面上。我连忙掏出衣袋里的一条手绢,帮魏成俊简单包扎了一下他手背上的伤口。我们看见原来不远处有一个湖泊,打算去看看打点水喝。但当我们快到湖边时,却看见那湖水是墨绿色的,而且浑浊不堪,根本看不清楚湖里的情况。魏成俊见状,警惕地拉着我的手,走在我前面以便保护我。此时,本来平静的湖面却突然起了一阵阵的泡泡,那泡泡不像鱼儿在呼吸,反而像什么东西在水里吐气,吐出来的气泡大得像鸡蛋,而且带着一点热气。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湖里面突然冒出来一只足足长有五米多的鳄鱼。只见那只鳄鱼张开大嘴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凶狠地扑向我和魏成俊,魏成俊连忙拉着我就疯狂地往刚才跳下的那棵树的方向跑,我吓得脸色苍白,心想这次肯定要成为鳄鱼的腹中餐了,然而我忽然想起来手中的赤霞珠。眼看鳄鱼快要追上我们了,我能感觉到它的嘴巴中呼出的热气已经吹到了我的腿上,我勇敢地轻开了魏成俊的手,用力把他推向远处,伸出戴着赤霞珠的一只手,对准那条鳄鱼的双眼,心中祈祷:“请弄瞎这鳄鱼的双眼,让我们成功逃脱!” 只见赤霞珠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如一串闪电迅速射向了那只鳄鱼的双眼。那鳄鱼的双眼立刻被赤霞珠刺瞎了,流出了又红又臭的鲜血,它痛苦地发出可怕的叫声,不断摇摆着它的头和长长的尾巴。魏成俊见状,连忙重新拉起我往湖的另一边狂奔,一边跑,一边对我说:“容嫣,看来你手中的赤霞珠确实有魔力,不过那只鳄鱼只是瞎了,它能闻见我们的气味,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躲起来。” 我抬头向远处看了一眼,忽然瞥见在两棵大树后面好像有一个山洞,于是对魏成俊大声嚷:“成俊,不如我们躲到里面那个山洞里!”魏成俊也看见了那个只有一米高的山洞,洞内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到底能否容下两个人。于是,到了那个山洞口,他递给我一把匕首防身,并叫我先进洞,他自己在后面看鳄鱼是否还会追过来。我蹲下身子爬进了山洞,爬了大约五十米,我发现前面的路好像越来越宽了,还有一些微弱的亮光。 “成俊,这里面好像别有洞天,洞口越走越宽,你快进来!”我停下来转身对着洞口的魏成俊大声喊。于是魏成俊也跟着我爬进了山洞。我们两人爬了大约两千多米,那洞口越变越宽,洞顶也越来越高了,直到后来我们已不用在地上匍匐向前,可以舒服地慢慢拉着手向前走了。过了一会儿,我们便发现了前面也有一个非常小的湖,只有约两亩田那么宽大,但这次的湖水是清澈的。在湖水中央竟然漂浮着一具翠玉棺材,刚才我在洞口看到的那亮光原来是那口棺材发出来的。 “成俊,我们这是在哪里?”我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洞顶,觉得我们俩可能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忽然,魏成俊用手指了一下棺材背后有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文字。因为临行前司徒教授派他的学生送给了我一本西月族与汉字的翻译本,因此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块石碑上的文字是西月族的文字。我正准备放下背包,翻出那个本子查一下石碑上的文字究竟说了些什么,却听魏成俊对我大声喊:“容嫣,那只鳄鱼好像跟过来了,它就在我们身后。” 我连忙转身一看,吓得脚都软了,那只鳄鱼果然就站在离我们大约三米开外的距离,只要它往前一扑,张开一米长的嘴巴,我们肯定会被他一口吞进肚子里的。 第31章 揭开真相 正当我盯着那只大鳄鱼看得怔住时,魏成俊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把生了铁锈的长剑,只见他冲到我面前,一剑朝着鳄鱼的脸上砍了过去。那只鳄鱼好像嗅到了铁锈味,它便转变了方向,直奔魏成俊扑了过去。魏成俊敏捷地躲开了,那只鳄鱼又再次扑向我。“容嫣,快跑去那块石碑后面躲起来!”魏成俊指了一下石碑所在的方向,高声对我说。 我连忙转身飞快地逃到了石碑前,然后颤抖着身体躲到了石碑后面。我定下神来,便屏住呼吸去看魏公子与那只鳄鱼大战。只见那只鳄鱼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好几次都快要咬到魏成俊的手臂了,而魏成俊早已累得额头上脸上都是汗水。正当此时,我听见一阵淅淅沥沥的响声,好像是什么动物正从山洞的深处爬了出来。 当那几只动物爬过我身边时,我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让它们发现我就躲在石碑后面。不一会儿,那几只动物爬到了那只鳄鱼与魏成俊面前,我这才看清楚,原来它们是三只巨大的蝎子。只见其中一只蝎子的身长足足有一米,另外两只比它短一些,但也有七八十厘米长,每只蝎子都举起了两只像月牙弯刀似的大钳子,朝着那只鳄鱼直冲过去。可能是因为鳄鱼眼睛被我弄瞎了,它的血腥味浓,因此那些蝎子才只攻击那只鳄鱼,而把魏成俊晾在了一旁。 魏成俊见状,连忙飞似的逃到我的身边。“容嫣,这几只蝎子好像是因为那只鳄鱼闯入了它们的地盘,因此才攻击它的,因此我们一定不能让它们发现我们。”魏成俊喘着粗气对我说。我连忙掏出手帕帮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与脸上的汗水,蹙眉对他提议说:“我觉得这山洞里的棺材与赤霞珠传说中的那口棺材有点像,也是碧玉打造的,不如我们躲到那里面去,说不定那里能更好地掩盖我们的气息,不让蝎子发现。” 魏成俊轻轻点了一下头,同意了我的提议。于是,魏成俊拉着我的手慢慢蹚水走近了那口碧玉打造的棺材,那里面果然没有尸体,只有一个红木牌子,上面写的也是西月族的文字,我们都没有理会,便爬了进去。棺材里非常狭窄,实际上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因此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我能闻见魏成俊身上的汗味和夹杂着的松柏香古龙水味,而他也能闻见我身上的栀子花香水味。“容嫣,你今天怎么换了一瓶香水,闻起来的味道和平时不一样?”魏成俊呼着热气在我耳畔边轻声问我。 我心想,拜托!这都什么时候了,外面还有一条鳄鱼和三只巨大的蝎子等着吃我们的肉呢,这是生死时刻好不好,还研究什么香水呢?我有点气恼,但终归还是柔声回答:“是换了香水,你先闭眼休息一下,刚才……”我话还没有说完,嘴巴便被两片厚厚的嘴唇堵上了,我感觉到那两片嘴唇不像往日那么霸道缠绵,反而微微有点颤抖,仿佛受了凉雨浇灌的轻薄蜻蜓翅膀,让人不觉心痛。 “不对!成俊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连忙推开了身边的爱人,这才发现他早已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我连忙翻身半蹲在魏成俊身前,看见他左手臂上的衣服渗出了黑红色的血水。于是我连忙伸手卷起了他的袖子,去查看他左手臂上的伤口,只见那是一个像是什么动物牙齿留下的约二十厘米长的伤口,深度看不出来。 “这是那只大鳄鱼咬的还是那几只蝎子钳子留下的伤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一边质问魏成俊,一边紧张地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一瓶消毒药水与纱布。魏成俊看见我一脸紧张地为他消毒与绑上纱布,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有气无力地问我:“容嫣,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我被他这样一说,眼眶里强忍的泪水马上就滚落到了脸颊上,手上的消毒水瓶也打翻了,连忙捡起来拧紧瓶盖,哽咽着对他说:“不会!如果你死了,我就嫁给唐毅龙。你甘心就这样抛下我吗?” 果然,魏成俊苦笑了一声,抚摸着我脸颊上的泪痕,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不甘心!然而无奈那只蝎子的毒性太烈了,我估计肯定活不过今晚……”他话还没有说完,便昏厥了过去。我顿时感觉失了依靠,心痛不已,便抱着他哭了起来,心想:现在有什么办法救成俊呢?那只蝎子肯定是有剧毒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毒? 一架直升机轰隆一声撞在了山前的石壁上,把那石壁直接撞开了一个大窟窿。楚江在直升机撞击前最后一刻跳了伞。山脚下的一个破落的山村里,人们听到撞击的响声,吓得纷纷跑出了家门。一个穿着暗红色粗布衣裙与一双粗布木屐的女子,脸色苍白地快步走向楚江,一把搂住他的腰,激动地问他:“阿江,你没事?怎么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说你要来?” “爱玛,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楚江紧紧搂住那个红衣女子,深情地说,“对了!你看见我的几个朋友了吗?我们约好了在这山下插了五星红旗的木屋前集合的。”爱玛正是楚江的恋人,她是西月族人。这时,爱玛对楚江只是摇了一下头,表示没有看见他的朋友。楚江不禁担心起来,心想:难道魏成俊和慕容嫣跳伞出事了?不对,魏公子明明会跳伞的,而且当时海拔不算高,会不会是跳伞后他们在森林里迷路了?不行,我一定要带人去找一下他们。 这时,楚江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唐毅龙,只听他说:“楚江,你和魏成俊、容嫣他们到了吗?我们快到西月族村落时,在路上收到了魏成俊的求救电话,说他和容嫣跳伞落到了一个森林里,让我们开车去接他们。艾格森有他们的卫星电话定位。” “原来他们当真迷路了,你发我一下魏成俊他们现在的定位,我让爱玛帮我看一眼地图,看看那里的路好不好走?路上有没有什么障碍之类的。”楚江一边和唐毅龙讲电话,一边向西月族村落的方向慢慢走去。 收到定位地图后,楚江连忙放大了手机上的地图给爱玛看,爱玛看了一下地图上的光圈,沉思了一下,突然大声嚷:“你的朋友们有危险!那里是我们西月族远古留下的祭祀山洞所在,几百年了都没人敢去,因为传说自赤霞公主死后,那里便有大鳄鱼,还有巨型毒蝎子。我们的族人都不敢去那里冒险打猎。”楚江听了,脸上的肌肉紧绷,他赶紧联系了管理西月族的当地公安局,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请求他们派出直升机帮忙寻人,还要准备一些解除蝎子剧毒的药品。 “唐毅龙,你和艾格森目前是最靠近魏成俊所在地区的,你们赶快开到森林里找一下他们,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我怕他们会更危险。你车上有没有一些防身的利器,比如匕首?”楚江打电话把魏成俊他们处于危险地区的事告诉了唐毅龙。艾格森一边将牧马牌越野车开得飞快,一边用流利的英文对电话里的楚江说:“放心!我有枪,在美国我是持有枪支的合法人。”唐毅龙也对楚江说:“楚公子,你放心!只要我们找到魏成俊与容嫣,我们就不怕鳄鱼与毒蝎子。你只要找人做好支援我们的准备就行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不是躺在那口碧玉打造的棺材里,却是躺在一堆干草地上,面前有一个火堆,里面正燃烧着噼里啪啦的火焰,一只破旧的铁锅在火上烧着水。在火堆后面竟然有一个简易的银灰色帐篷。我干咳了两声,想起不见了魏成俊,便惊慌地喊叫着:“成俊,你在哪里?成俊……” “容嫣,我在这里,你终于醒过来了。”只见魏成俊从帐篷里探出一个头,向我招手说。我这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松了一口气。魏成俊连忙向我走来,从水壶里倒出一杯热水,递给了我。我喝了一口水,他坐到我身旁,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我,我感觉头有点昏,全身无力,身上感觉到非常寒冷,便缩紧了脖子,疑惑地问魏成俊:“我们现在在哪里?那只大鳄鱼和毒蝎子去哪里了?” “容嫣,我问你,你白天的时候是否又动用了赤霞珠的灵力?”魏成俊拉起我的手,将我紧紧搂进他怀里温暖着我,盯着我的双眸问,“你是怎么帮我解毒的?你怎么可以那么傻,把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发现魏成俊中毒晕过去后,我一时情急,便拉起他的手臂,张嘴用力吸走了他伤口中的毒血,然后吐到地上。 虽然我这样做了,但自己口里还是吞入了不少毒血。过了一会儿便感觉天旋地转,就在此时,一只巨大的蝎子向我们爬了过来。我觉得我和魏成俊已经被发现了,便赶紧用双手推了一下半开着的棺材盖,迅速抱紧魏成俊躺了下来。然而在棺材盖窄小的缝隙里还是伸进了半只尖尖的钳子,闪着寒光在不断摸索着。我屏住呼吸,心里祈祷:赤霞珠,请赶紧让我们离开这里! 果然,赤霞珠发出了耀眼的红光,红光太过强烈,竟然吓得棺材外的几只蝎子迅速爬离,向湖岸边退去了。我松了一口气,想摸索一下身旁的魏成俊,叫醒他,然而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于是,我便感到眼前一片黑暗,晕了过去。 魏成俊听我说完,不禁感叹我手中的赤霞珠居然有这种魔力,他温声对我说:“我真不明白这赤霞珠为什么如此帮你和我?当初明明是楚江带我到a国集市上买了它,说送给自己心爱的人一定可以保她平安的!我那时只觉得它是一颗平凡的珠子而已。”我依偎在他怀中,垂眸看着他说:“可能是上天可怜我们是有情人,有心成全我们!但你的毒是否真的解了?”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伤口不痛了,精神好像也恢复了一些。我醒来时只看见你在我身边,那口棺材却不见了。”魏成俊摸了一下我冰冷的额头又说,“我想如果你动用了赤霞珠的灵力,那么按理说你的毒也应该解了才对?但为什么你现在全身冷若冰霜?” “我不知道!我现在确实觉得自己好像进了冰窖似的全身寒冷。”我哆嗦着对魏成俊说。“容嫣,你穿上我带的皮衣外套,我现在去洞外再捡些干柴过来。”于是,魏成俊说完便走出了山洞。我一个人静下来后,便扫视了一下山洞四周,发现那个小湖不见了,但远处还竖立着那块石碑。出于好奇,我便翻出了背包里的西月族文字与汉字对照的翻译本,按照教授教我的方法逐字逐句地翻译着,终于查到了那块石碑上的文字内容。 大约过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魏成俊便抱了一大捆干柴回来。我便把石碑的内容告诉了他,他听了大吃一惊。原来那块石碑是当年西月族王子沃尔兹刻在碑上的,内容说的是他非常后悔当初教唆赤霞公主杀死了忽而赞,令公主投湖自杀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便不顾族人的反对,将赤霞公主的遗体葬在了西月族的祭祀洞里,他从此便为公主守灵,直到他老死在洞中。由于西月族中传出了荒唐的谣言,说赤霞公主临死前对西月族人下了诅咒,因此他便偷偷让人把赤霞公主的故事刻在了石碑上,想让他的族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破除谣言。 魏成俊听完了石碑上的内容,叹了一口气说:“看来这沃尔兹真是可怜!竟然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公主被族人唾骂,一辈子抬不起头。然而他又是这般痴情,竟然守着公主的尸体直到老死。”他说完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发现仍旧如寒冰一样冷,于是便对我说:“容嫣,不如我们进我搭的简易帐篷里,可能这样你会感觉暖和一些。” 我无力地点了一下头,魏成俊便抱起我,把我放进了帐篷里,然后他爬进来把我紧紧搂进了怀里,想用他的体温温暖我。我看着他冷得像抱着一块冰,只见他又长又纤细的眼睫毛上好像起了一层薄雾,而他的嘴唇慢慢变得和我的嘴唇一样成了紫红色。我心疼了,便蹙眉抱紧了他的脖子,轻咬了一下他冰冷的嘴唇,然后像吃蜜桃冰沙似的不断舔食着冰沙,仿佛越用力就越能早点把面前的冰沙融进嘴里。 过了一会儿,我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居然感觉身上的寒气完全散去,身上燥热起来,便解开了胸前的几颗纽扣,然而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拉住了我的手,我定神一看,原来是魏成俊,我对他气恼地说:“我现在感觉热死了,我们现在是在沙漠里吗?”魏成俊一边帮我擦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担忧地对我说:“容嫣,你冷静一点,现在你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我看可能是蝎子的毒影响了你的体感系统。我去帐篷外面给你拿点感冒药试一下先把热退了。” 我吃过感冒药后,便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一些。突然,我抓住魏成俊抱着我手臂,对他轻声说:“成俊,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知道答案,却不知应当如何开口,但在这一刻……我要你老实回答我,可以吗?”魏成俊疑惑地看着我的双眸问:“什么问题?”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盯着他因为这一天一夜的折腾而红肿的双眸问:“成俊,为什么你高中毕业上了大学之后,仍旧不肯接受我,但你大学和出来工作后一年多好像也没有谈女朋友?然而为什么这次回来就想和我开始恋爱了?”魏成俊听了,脸上顿时泛起了一圈红晕,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是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难住了。 第32章 圣女与王子归来 正当魏成俊对我的问题感到难以启齿回答,心里乱成一团麻之际,忽然我们听见在帐篷外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传来:“魏成俊、慕容嫣,你们在哪里?”我一听便认出这是唐毅龙的声音,于是与魏成俊相视一眼后,魏成俊便拉开了帐篷的拉链,探头往外张望。 “容嫣,果然是唐毅龙和艾格森来了。”魏成俊转头对我说,“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去喊唐毅龙过来看一下你,好吗?”我脸色苍白如纸地轻轻点了一下头,连忙把刚才解开的衣服纽扣扣好。 只见唐毅龙知道我中了毒后,便飞快地来到了我面前,他一边伸出手探了一下我额头上的体温,一边脸神色紧张地回我:“小白花,你怎么额头那么烫,应该是发高热了?我背包里有一些退热的药,你试着吃一下。楚江已经通知当地警局派直升机寻找你们了,一会儿我们到洞外等候救援。”我软弱无力地回答:“阿龙,麻烦你了!” “小白花,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乐意被你一辈子麻烦!”唐毅龙把我从帐篷里一把抱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对我说。只听帐篷外的魏成俊干咳了两声,分明是醋意又上来了,我看了他一眼,他却小气地抬头看向了别处,装作一副不理我的样子。我头昏脑胀的,也懒得在这两个男人中间充当调和剂了,便任由唐毅龙又是给我喂药,又是给我擦汗地一直忙碌了好一会儿。 我喝了阿龙给我的药,好像身上的热慢慢冷却了下来。我问唐毅龙是如何找到我们的,他说是根据魏成俊的卫星电话定位在森林里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这个山洞的。我问他进来时有没有看到有一个小湖,湖上漂浮着一口像翡翠玉石打造的棺材,他说没有看到,还问我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搞得我以为自己和魏成俊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噩梦。然而我不能把赤霞珠有魔力的事告诉唐毅龙,这只能是我和魏成俊之间独有的秘密。 突然,我听到魏成俊在远处对我们大声喊:“唐毅龙,你快过来看一下?原来这块石碑后面有机关。”唐毅龙便暂时离开了我,走到了魏成俊和艾格森的身边。艾格森不等唐毅龙过来,却好奇地伸手去触碰了石碑后面一块凸起的石头,那正是一个机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在我和唐毅龙他们中间,突然从地上升起了一个两亩面积的湖,而在那湖水上面漂浮着的,正是那口像翡翠玉石打造的棺材。 这时,唐毅龙终于相信我刚才说的,曾与魏成俊躺在这口玉石棺材里躲避蝎子追杀我们的事了。然而,当我躺在帐篷里看见一个又长又大的黑影时,不觉感到一阵心寒,因为我察觉到了那个黑影上面布满了像尖刀似的东西。“容嫣,别怕!我在……”我听见魏成俊在帐篷外对我大声喊,我连忙将身子蜷缩起来,用魏成俊的皮衣盖住自己的头,害怕极了!我猜那黑影正是那只大鳄鱼,它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透过帐篷上看见魏成俊弯腰拿起了地面上的一根燃烧着的炭柴,朝那只鳄鱼扔了过去,然后迅速跑开了。那只鳄鱼便追着魏成俊跑,我知道他是为了引开鳄鱼的注意力,但心里不禁替魏成俊担心起来。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听见远处一声枪响,还有东西掉进湖里的声音,我心想这肯定是艾格森或唐毅龙开的枪,既然他们带了枪来,那么魏成俊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容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看见唐毅龙手里拿着一支老式福特手枪,弯腰走进了帐篷,对我说,“刚才那只鳄鱼被我开枪杀死了!但我怕这山洞深处还藏着其他猛兽或真的有毒蝎子。”于是,阿龙扶着我走出了帐篷,我看见地上自己的背包,就让阿龙一定要帮我把背包拿走。他便一手扶着我走,一手拿起我那又大又厚重的背包斜挎在背上。“你怎么会用枪?”我盯着阿龙的侧脸,疑惑地问他。 “容嫣,我会的东西多得去了,你以后就知道我唐毅龙的厉害了。我可比魏成俊可靠多了,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换我做你的男朋友?”阿龙一边走,一边和我开玩笑说。我顿时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但仍旧感觉身体无力,便对唐毅龙低声说:“我又不是找保镖,即使你有十八般武艺,我也不会动心的!”我们两个不禁相视而笑。 当我们与魏成俊和艾格森汇合后,我看到了湖边鳄鱼的尸体,只见它歪着脑袋,张开又长又可怕的大嘴巴躺在湖边,它的背上中了两枪,血液正从伤口中不断流淌出来,把湖水染成了一片红褐色,而那血液的味道腥臭难闻,我感觉恶心极了,差点吐出来。艾格森对那口棺材非常感兴趣,他趁着魏成俊收拾他的背包,我和唐毅龙聊天之际,他慢慢向漂浮在湖水上的那口玉石棺材走了过去。 “阿龙,我们和成俊发现了一块关于赤霞珠传说的石碑,当年西月族的沃尔兹王子让人在它上面刻了赤霞公主与他之间的结局,原来他竟然把公主葬在了这个山洞里,之后陪她一直老死在这里。”我跟阿龙聊起了赤霞珠传说的事。阿龙听了,沉思了一下,突然疑惑地问我:“那么你们在那口玉石棺材里有没有发现赤霞公主的尸体?那王子的尸体又在哪里呢?”我觉得阿龙说得有道理,为什么我们竟然看见了那块石碑却没有发现赤霞公主与沃尔兹王子的尸体?难道那块石碑是假的?那么刚才石碑上的机关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满腹狐疑之际,我远远瞥见湖边的鳄鱼眼睛好像忽然转动了一下,我连忙用手擦了一下眼睛,觉得可能是自己头晕眼花看错了。然而,当我站起身来,准备和阿龙一起走近湖边,去好好查清楚那口棺材的玄机时,却发现那条鳄鱼竟然迅速翻了一个身,张大它的嘴巴,露出一口尖牙,跃起庞大的身躯向正站在棺材前仔细研究那玉石的艾格森扑了过去。 “小心身后!”唐毅龙用英文向艾格森大声喊。艾格森连忙抬头,看到向它猛扑过来的鳄鱼,他迅速跳进了棺材里,用力盖上了玉石棺盖。就在这一刻,我和唐毅龙都感觉到了一阵山崩地裂似的摇晃,我跌进了阿龙的怀中,他紧紧搂住我的腰,对我大声喊:“容嫣,这山洞恐怕要崩塌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吓得脸色苍白,回头对远处的魏成俊用尽全力大声嚷:“成俊,赶快离开这山洞!”魏成俊连忙向我们这边飞快地跑了过来,我看见他身后的洞墙开裂,洞中顿时一阵飞沙走石,空气变得浑浊不堪,而湖面却变得越来越宽了。 “唐毅龙,你快开枪杀死那条鳄鱼,艾格森还躲在棺材里出不来呢!”魏成俊沉着脸对唐毅龙说。唐毅龙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我交还给了魏成俊。当魏成俊搂紧我准备一起跑向洞口时,我却瞥见湖水突然迅速漫上了湖岸,像洪水一样朝我们铺天盖地似的汹涌而来,谁也躲不开。山洞在一瞬间竟然变成了一个大湖,而那湖水是墨绿色的。我拉着魏成俊的手在湖底下游,一会儿便游到了唐毅龙和棺材的附近。 我们三个人一起用力推开了棺盖,艾格森便游出了棺材,而那只鳄鱼却不见了影踪,我猜可能是被湖水冲走了。我在魏成俊耳边小声吩咐了一下他,他便从怀里掏出匕首在玉石棺材的表面上用力割了几下,又在上面敲打了好几下,才好不容易弄下来了一小块像指甲那么大的玉石碎片。他把玉石碎片交到我手中,我用湿手帕把它包裹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唐毅龙在我们前面越游越快,我们都费力地追赶着他。不一会儿,我越游越无力,一下子就落在了最后面,我真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努力学习闭气和潜水,这闭气的功夫也实在太丢人了。魏成俊见状,便迅速游回到我身边,用手搂住了我的脖子,献上了他的两片嘴唇,我感觉到了他在给我渡气。然而,我心想这个湖好像看不见尽头,也不知道湖面上等待着我们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不能拖累他跟我一起溺水死在湖里,他能给我渡多少次气呢?他不过和我一样是一个凡人而已。于是,我一把推开了魏成俊,他用惊讶的眼神盯着我的双眸…… 我们又游了一会儿,我感觉全身无力,脚也软了,头也在发昏,于是我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赤霞珠,在心里嘀咕着:赤霞公主,如果这珠子真的是你戴过的,那么你是不是想我把它还给你?那么现在你就来拿走它和我的性命。于是我放弃了挣扎,准备站在湖里,任凭湖水将我和我的背包一起拉入湖底的深渊。魏成俊回头发现我没有跟上他,便折回来拉起了我的衣领,果断地把我拉到了湖面上,我们都深深吁了一口气。我抬头看见了蓝蓝的天空和像似的白云,于是兴奋地对魏成俊大喊:“我们终于逃出来了!我们终于见到蓝天白云了。” 魏成俊也开心地弯了一下眉头,扶住我的肩膀,以防我掉入湖中,然后有点气恼地对我说:“容嫣,刚才你是不是想放弃你自己?你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自活在这世界上!”我用额角轻轻抵住他的额角,抿了一下嘴唇,对魏成俊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想拖累你!”魏成俊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说:“答应我绝不会再有下一次!记住,即使面对死神,我们也绝不可以分开!” 这时,唐毅龙与艾格森也浮上了水面,他们朝我们游了过来。唐毅龙有点生气地质问魏成俊:“魏成俊,你是怎么照顾容嫣的?刚才我看见她差点淹死。”我连忙向阿龙解释说:“都是我自己闭气的功夫太差,不关成俊的事!”阿龙见我护着魏成俊,叹了一口气便指着远处一座山说:“不如我们向那座山游过去,我们爬到山腰,在高处燃起火堆,估计直升机就会找到我们了。” 我们按照唐毅龙的计划,爬上了那座小山的山腰,燃起火堆后,果然引来了救我们的直升机。直升机把我和魏成俊先送走了,因为听说我中了蝎子的毒。过了一会儿,我们便被送到了西月族的村落医疗站。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村医为我诊了一下脉搏,又拿起听音器在我胸膛和腹部听了好一会儿。她帮我检查过身体后,便疑惑地问我:“慕容嫣小姐,你确定你中了蝎子的毒?你亲眼看见了那只咬你的巨大蝎子?”我连忙点头,对村医解释说:“大夫,我和我男朋友都看见了在西月族的祭祀山洞里有三只巨大的蝎子,其中一只咬伤了我男朋友,我只是帮他吸出毒素时误吞了一些而已,估计你检查不出来。” 村医不相信我的话,还是向魏成俊详细打听了一下情况,又为他详细做了身体检查,她最后睁大两只眼睛对我和魏成俊肃然说:“我是云南昆明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在西月族当村医已经五年了,你们可以相信我的专业性。然而,刚才我为你们两个人都做了详细的检查,你们身上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慕容嫣小姐只是感冒了一时发热一时发冷而已,不过送来我这之前就已经退热了,只要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和魏成俊听了村医的一番话,面面相觑,觉得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在山洞里做了一场噩梦,还是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中的赤霞珠,又摸了一下衣服口袋里被手帕包裹着的碎玉石。我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赤霞珠背后的真相。 此时,一个穿着灰色粗麻布,头上扎着十几条麻绳似的鞭子的老妇人,领着一帮西月族的壮汉和同样穿着粗麻布衣裙的女人,来到了我们面前。只见那老妇人带头向我和魏成俊单膝跪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向我们下跪行礼,我心想这西月族怎么向客人行那么大的礼。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听见他们用蹩脚的普通话向我和魏成俊尊敬地呼喊着:“恭迎圣女与王子归来!”我和魏成俊都诧异地张开了嘴巴,互相盯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我在心底大声嚷:你们这是演得哪一出? 第33章 赤霞矿的秘密 正当我和魏成俊都摸不着头脑之际,楚江与爱玛来到了我们面前。只见楚江对我们说:“成俊,容嫣,这位老人家是西月族的族长卓沙拉娃,她对我说你和成俊一个是西月族的圣女转世,一个则是他们的王子转世。因此这才向你们行此大礼。”我连忙上前扶起了西月族的族长,又微笑着对其他西月族人连声说:“大家不必多礼!不必这么客气!” “楚江,为什么族长会认定我是西月族王子的转世,而容嫣是他们的圣女转世?”魏成俊挑了一下眉,疑惑地问楚江。于是,楚江就对我们说出了其中的原因。原来在族长看到我的那一刻,便认出了我手腕上的赤霞珠,她说这正是传说中赤霞公主戴过的灵珠,已失踪多年,后来被族人在西月族的一个山洞中寻得,但无论哪一位西月族少女,戴上这赤霞珠后,手上与身上便会长出红斑,甚至会皮肤溃烂而死。 听到这里,我不禁吃了一惊,蹙眉问楚江:“那么为什么我戴着这赤霞珠却没有长红斑?这珠子我好像已经戴了差不多两个月了?”楚江与族长卓沙拉娃听了,都看着我露出了一丝善意的微笑。族长她老人家对我温声说:“圣女,这就是为什么我只认定你,是我西月族圣女的原因。”魏成俊这时却拉着楚江的手臂,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厉声质问楚江:“既然这赤霞珠如此不祥与危险,那么当初在a国,为什么你诱惑我买来送给容嫣?” “成俊,你千万别误会,那个集市的老婆婆确实是西月族人,我只是想帮衬她的生意,并不知道这赤霞珠的真正用途是用来寻找西月族圣女的。你想一下,我当初怎么知道你心爱之人是谁?不对,我知道……”楚江一脸无辜的表情,连忙向魏成俊解释他并不知道赤霞珠的用途,然而在他话说到最后一句时,被魏成俊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他看了一眼怒目圆睁的魏公子,好像知道自己差点说错了话,便赶紧躲到他的恋人爱玛身后。 爱玛用水灵灵的双眸看了我一眼,然后向魏成俊求情说:“王子,请相信楚江说的,他并不知道赤霞珠的用途,更没有存心害任何人,这事只有我们族长与其他几位族中的长老知道。”我见爱玛长着一副黛玉姐姐般的柔弱身姿,说话声音柔和得就像细小的溪水一般,我便挽着魏成俊的手臂,盯着他的双眸安抚他说:“成俊,我也相信楚江不是存心想害我的。你不要再责怪他了好不好?” 魏成俊见我也为楚江求情了,便不再追究他诱惑自己买赤霞珠的事,然而他仍然心存疑惑,于是又问楚江:“楚江,为什么族长会认为我就是西月族王子的转世?她有什么凭证吗?”这时,卓沙拉娃正面回答了魏成俊的问题:“王子,听说你与圣女能活着从我族祭祀洞里出来,这本身就是证明。因为那个祭祀洞正是传说中沃尔滋王子埋葬赤霞公主的地方,而里面有一口翡翠玉石打造的千年古棺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谁动了那口棺木,就会死在洞里,肯定是出不来的。” 我和魏成俊听了,心想:我们何止是动了那棺木,还躺在上面睡过一会儿,但我们真没有死,这倒是真的。魏成俊又追问了卓沙拉娃一句:“这几百年来,真的只有我和容嫣平安从西月族的祭祀洞里出来?你们的族人都没有人尝试进去洞里看过?”卓沙拉娃眉毛扬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我们的族人确实也有不怕死的几个,曾经进去过那个祭祀洞,不过真没有人能活着出来的,因为传说里面有大鳄鱼和毒蝎子。” 突然,我想起了那块祭祀洞里的石碑,于是疑惑地问卓沙拉娃:“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几百年来从没有人从祭祀洞里活着出来,那么你们知道洞里有一块沃尔兹王子立的石碑吗?上面有他为赤霞公主澄清诅咒之事的记载,你们可有人曾经说起过这块石碑?”卓沙拉娃摇了一下头,对我说:“自赤霞公主死后的几百年,我和我的先祖们都从未听说过,在我族的祭祀洞里有这样的一块石碑。我们只知道关于赤霞公主对我西月族后人的诅咒。” “赤霞公主根本没有对你们的族人下过任何诅咒,如果有诅咒,可能也是别人下的,与公主无关,我手机里有照片,你可以看一下这块石碑的文字记载。”我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自己当时在洞里翻译那些石碑文字时顺手拍下的照片。虽然洞里光线昏暗,然而照片上的文字还是可以勉强看清楚的。由于卓沙拉娃年纪大了,眼力不好使,爱玛便上前接过我的手机,仔细看了照片上面的文字,然后逐字逐句读给了在座的所有西月族人听。 西月族众人听了石碑上的内容都议论纷纷。过了大约半小时,卓沙拉娃突然和其他几个西月族人又向我行了跪拜礼,只见族长一脸虔诚地对我说:“你们果然是圣女与王子的转世,居然能找到我们远祖沃尔兹王子立下的石碑。然而,我们族人的诅咒仍然需要圣女与王子来帮我们解开。”我听了族长的这番话,皱了一下眉头,疑惑地问:“请问族长,你们族人的诅咒是什么?”卓沙拉娃站起身来,而其他几个族人中也有三个人站起了身子,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我:“我们族人的诅咒就是活不过五十岁。”卓沙拉娃又补充说:“我们的族人即便熬过了五十岁,也会变成一个残废的人,或者成了盲人,或者断手断脚的。” 我扫视了一下站起来的那三个西月族人,只见他们果然不是断手就是断了脚的老人家,而族长卓沙拉娃原来是一个盲人,只是她入门便戴了一副大墨镜,我还以为是用来遮挡太阳的。我连忙上前搀扶着卓沙拉娃的手臂,又叫其他西月族人起身。 “圣女与王子,你们到底肯不肯帮我们解开这诅咒?可怜一下我们的族人。”卓沙拉娃抓着我的手苦苦哀求道。我和魏成俊相视一眼,正是不知应当如何回答之际,却听见门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两个男人正向我们的屋里走来。 “谁说只有他们两个活着出了西月族的祭祀洞的,我和艾格森不是也活着出来了吗?”唐毅龙是人未到声先到,他说话的声音凌厉而清脆,听得众人都纷纷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卓沙拉娃听见唐毅龙和艾格森也从祭祀洞里活着出来了,有点不可置信。楚江和爱玛便上前跟她讲了唐毅龙是如何杀死了鳄鱼的事,还说艾格森也帮了很多忙,因此他们四个人才能平安逃出了西月族的祭祀洞。 这下子卓沙拉娃有点糊涂了,到底眼前这三个活着逃出祭祀洞的男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西月族王子转世呢?因为传说赤霞公主转世了,忽尔赞将军与沃尔兹王子也必将转世,他们三人将会帮助西月族的后人解开那可怕的诅咒。卓沙拉娃上下打量了一下唐毅龙和艾格森,觉得他们不如魏成俊长得帅气,但唐毅龙刚才说话的气势与整个人的气质确实不凡,至于艾格森,她蹙眉看了一眼便走开了。于是,卓沙拉娃觉得王子的转世必定是魏成俊或唐毅龙。 唐毅龙看见我便冲上前扶着我的肩膀,紧张地问我:“小白花,你没什么事?”我冲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我现在可是西月族的圣女了,能有什么事?”唐毅龙跟我开玩笑说:“你是圣女?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你是圣女,那么我岂不是王子了?”我微笑着将刚才西月族长凭着赤霞珠将我认作圣女的事对唐毅龙说了,但说到族长将魏成俊认作王子的事时,唐毅龙就不服气了,他说他也是活着从祭祀洞里出来的,为什么他就不可以是王子的转世? 不知什么时候,卓沙拉娃跟西月族的三位长老商量了一下,决定从唐毅龙与魏成俊中间找出他们族的转世王子。于是,卓沙拉娃让爱玛找来两张竹椅子,让唐毅龙与魏成俊两人坐在屋子中间,然后她对他们两个人说:“请你们两位挽起你们的裤脚,露出小腿让我们查看一下王子独有的转世胎记。”我听了,心想这西月族的王子转世居然还有胎记?这西月族还真是一个神秘的族群。 只见三位族长同时弯下腰,凑近魏成俊白皙的小腿上左右打量了一番,摇了一下头,然后又走近唐毅龙身前,同样查看了一下他的小腿。突然,带头的长老一脸惊喜之色,转头用西月族的土语向着卓沙拉娃大喊:“王子找到了,他就是这个小伙子!他小腿上有王子独有的胎记。”卓沙拉娃听了,连忙走到唐毅龙身边,伸手去抚摸了一下他小腿上的莲花刺青,对阿龙亲切地说:“王子,你真的是我们西月族的王子转世,是我们族人未来的希望!”话音刚落,只见卓沙拉娃带头向唐毅龙行了跪拜礼,其他族人看见了,也跟着族长向唐毅龙行礼。 唐毅龙看见了这场面,便连忙站起身来,扶起卓沙拉娃对她说:“族长,你们不用向我行如此大礼。我刚才只是跟你们的圣女开玩笑而已。不能当真!”卓沙拉娃却一脸真诚地看着唐毅龙说:“王子,你真的是我们西月族的王子转世,你不能弃我族子民于不顾!”此时,那三位长老也上前对唐毅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唐毅龙被他们弄得怔尴尬不已。他想解释说他小腿上的根本不是什么胎记,只是他让人刻上去的刺青而已,不料却刚好刺了一朵莲花。 我见唐毅龙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便上前把他拉到屋外,低声在他耳边说:“阿龙,我们现在在人家西月族的地盘上,既然人家硬是要把你认作王子的转世,把我认作圣女,我们就暂时满足一下他们的愿望!毕竟我们还要查清楚关于赤霞矿的事呢。”唐毅龙沉思了一下,同意了我的建议。一场圣女与王子的转世闹剧终于结束,我和唐毅龙等人被西月族人热情蜂拥着住进了一处山间大石屋。 第二天,楚江便和爱玛来找我和唐毅龙等人。他问起了我们关于祭祀洞里那口翡翠玉石棺木的详细情况。我便向他讲了那口翡翠玉石棺木好像有机关和魔力的事,楚江听得非常专注,还不时记录下一些细节,而爱玛则听得双眸亮晶晶的,好像非常虔诚地在听一个神父给她做布道。听我讲述完关于那口神奇的棺木的事情后,楚江从他背包里掏出了一本红色封皮的旧笔记本,说是他父亲在西月族作为知青时,对西月族人文历史和地理情况的一些记录,其中就有关于赤霞矿的记录。然而楚江的父亲从来没有见过赤霞矿里的任何一块矿石,只是道听途说的。 “怎么可能?你父亲竟然在没有查实过赤霞矿的事情前,就买下了那个矿?”唐毅龙用质疑的口吻对楚江说。楚江蹙眉说:“其实我父亲、司徒山涧教授和族长卓沙拉娃三个人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们一起在这附近开荒种地,为西月族做了很多贡献。我想我父亲是在非常信任族长的情况下,才答应购买赤霞矿的。” “那么你父亲在西月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有没有办法说服族长让我们开发这赤霞矿?”魏成俊拍了一下楚江的肩膀,对他温声说。楚江摇了一下头,然而他还是将他知道的,关于他父亲和赤霞矿的故事告诉了我们。 原来当年西月族的族长卓沙拉娃在楚江父亲快要离开西月族,重新回到城市生活时,送给了他一块玉石,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发了财,一定要回来买下西月族的赤霞矿。楚江的父亲当时爽快地答应了卓沙拉娃,因为他当时不知道自己真的会发财成为富人。回城之后,楚江的父亲生活窘迫,他无意中拿了卓沙拉娃送他的那块玉石去典当,不料店主一眼便认出这块玉石是价值连城的珍稀宝玉,比和田玉还珍稀,于是给了楚江父亲一大笔钱买下了那块玉石。 后来,楚江的父亲正是凭着那块玉石典当的钱做起了珠宝买卖的生意,几年之后他就发财成了当时城中第一大珠宝店——初心珠宝店的老板。楚江的父亲便回到西月族,兑现了他的承诺买下了那个赤霞矿,对于卓沙拉娃不要现钱,要他一辈子养活西月族人的条件,他也答应了。 由于开采矿石需要一大笔钱,楚江的父亲便在买下赤霞矿后的五年都没有开采过。等他凑齐了开采的资本,他便带人来到了赤霞矿,然而进到矿里的十几个工人在进去一天后便杳无音讯了,西月族人说他们冒犯了矿洞里的神灵,因此都死在了洞里。 过了一年后,楚江的父亲带了几个道士在赤霞洞口做了一场法事,然后又派了两拨人进赤霞洞,却仍旧是只见人进洞,不见人出洞,工人们都神奇地消失在了洞里。卓沙拉娃劝楚江的父亲不要冒犯神灵,等找到了西月族圣女与王子的转世,那赤霞矿自然就能顺利开采了。楚江的父亲只好相信了,谁知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直到楚江的父亲上一年去世了,也没有等到赤霞矿可以开采的一丝消息。 我们听了都纷纷称赞楚江的父亲是一个重情义的好人,对西月族有着非常深厚的情感,否则也不会那么支持西月族人的发展。唐毅龙看了我一眼,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知道他是想和我一起去说服西月族的族长卓沙拉娃,让她答应我们开采赤霞矿的要求,因为现在我们现在的身份,正是他们全族人认定了的圣女与王子的转世。 第34章 庆功宴 我与唐毅龙来到了族长卓沙拉娃的屋里,跟她提出想开采赤霞矿的事。卓沙拉娃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她有点后悔地对我说:“圣女,当初我让楚江父亲买下赤霞矿只是为了让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真正去开发赤霞矿,那是我们族人世世代代的宝藏。然而,当真把赤霞矿挖了,我又觉得对不起我族的先祖!” “不会的!我以西月族圣女的身份向你保证,开发赤霞矿只会对西月族人有好处,绝对不会有坏处的!”我拉着卓沙拉娃的手臂,举起手向她起誓说。唐毅龙也向卓沙拉娃保证说:“我也保证开发赤霞矿一定会让它发挥出最大价值,使西月族人的生活过得更好!”卓沙拉娃一脸无奈,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面上还是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唐毅龙为了打消卓沙拉娃的疑虑,逼着楚江跟族长说,初心珠宝集团即将要卖给魏氏集团了,但魏氏集团会遵守当初楚江父亲的承诺,继续支持西月族的发展。为了避免卓沙拉娃反悔,唐毅龙还拟定了一份开发赤霞矿的合同,并让魏成俊代表魏氏集团,卓沙拉娃代表西月族签订了那份合同,而楚江作为见证人也在合同上签了字。 傍晚时分,我正坐在西月族石屋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依偎在魏成俊怀里,让他陪我看日落。只见远处的晚霞红得像火烧一样,霞光照亮了山间的一间间破旧的木屋与石屋,山下的西月族人正背着箩筐艰难地向山上爬着,他们正把一天辛勤劳作所得的农作物,如萝卜、青菜和地瓜什么的都背上山来。因为长年顶着炽热的太阳劳作,妇女的脸被晒得又红又浮肿,而男人赤着的肩膀上肌肉凸起。 “这西月族人的生活看来还真是苦,难怪族长卓沙拉娃要向楚江父亲提出那样的条件,我们应该帮助他们,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温声对魏成俊说,“不过,楚江的父亲之前也为西月族做了很多的建设,比如弄了自来水管,让山上的西月族家家户户都喝上了干净的水,又把电线接进了村里,让大山上在夜里不再黑暗,有了路灯,又比如……” “好了,我的圣女,看来你已经在为你的族人做打算,想着要如何敲诈我们魏氏集团的钱了?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干脆你嫁给我,那么我的钱随便你怎么花,如何?”魏成俊盯着我的双眸,对我柔声说。我捏了一下他的脸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你想得美!我可不会因为你的钱而嫁给你,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那赤霞矿开采出来以后,作为西月族的圣女,我将来可能比你们魏氏还有钱也说不定。” “那样我可要把你之前偷偷从那口棺木上割下来的那一小块翡翠玉石,让我国外的朋友在他的实验室里好好研究一下,以便早日实现你的愿望。”魏成俊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轻轻点了一下头,对他说:“当时我也是心血来潮,想起我曾经看过的明朝末年宋应星编写的一本书,叫《天工开物》,里面有关于珠玉的矿物质研究,里面提到有一种翠绿色玉石,与翡翠玉石长得非常像,但它却能让人产生幻觉,我怀疑那口棺材正是用这种让人致幻的玉石打造的。” “容嫣,我觉得你真是聪慧,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魏成俊抵住我的额角,轻声称赞我说,“然而,你又是怎么那么确定那口棺木能让我们产生幻觉的?”我对他狡黠一笑,说:“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当初王子坚持把赤霞公主藏在那祭祀洞里,可能是因为他知道那口玉石打造的棺木能让人产生幻觉,他想让自己活在与公主相爱的幻想中,直到老死在那洞里。第二是因为我和你都在洞中见到了蝎子,但唐毅龙和艾格森进到洞里却没见到过一只蝎子,而且等我们出了洞,村医说我们身上并无中毒的迹象,因此我怀疑我们在洞中经历的一切,有一部分是幻觉。” 魏成俊听了,蹙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担心地问我:“容嫣,那么你手腕上的赤霞珠是不是也会致幻?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些赤霞珠显灵的事,会不会只是你的幻觉?”我抿嘴想了一下,对魏成俊坚定地说:“不可能!因为我手腕上的赤霞珠无论我怎么弄它,就是脱不下来,再说了,我是……”说到这里,我连忙转过脸去不看魏成俊的眼睛,因为刚才我差点说出自己是重生的事,而我的重生与赤霞珠可是有着莫大的关联。 “你是什么?容嫣,你快说出来给我听听。”魏成俊一边着急地对我说,一边把我的脸重新转了过来。我连忙掩饰说:“我是西月族圣女转世,这赤霞珠肯定要保护好我的呀!”魏成俊听了,微笑着在我额角轻轻印上一吻,温声对我说:“容嫣,以后你不许再动用赤霞珠的灵力了,我怕你有危险。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脱下这不祥之物的。”我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英俊的眉眼,表示期待。 我们在西月族又住了两天,因为魏氏集团还有很多工作需要魏成俊处理,而且初心珠宝收购项目的投资计划书到了要交给董事会的时间了,因此他不得不离开西月族,而我和唐毅龙也觉得是回去的时候了,省得一天天在西月族受尽族人像众星捧月似的盛情招待,越发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我和唐毅龙在临走前又接受了卓沙拉娃和西月族人的跪拜礼,我拉着卓沙拉娃的手对她说:“族长,我和王子先回去制定一下赤霞矿开采与加工计划,你们就先在村落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卓沙拉娃感激地拉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在我耳边叮嘱我说:“圣女,老妇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心里明白我们的王子转世后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回去后你一定要考虑一下我们的王子,希望你们这一世能有圆满的结局。” 唐毅龙好像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对卓沙拉娃开玩笑说:“族长,王子会回来的,到时候可能会再带一个王妃回来。你就放心!”他一边说还一边朝我抛了一个媚眼,我当时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而我身边的魏公子却黑了脸,瞪了一眼唐毅龙,拉起我的手就往门外走。 回去时,魏成俊租了两架直升机,我和魏成俊、楚江三个人坐一架直升机,唐毅龙与艾格森坐一架直升机。楚江本来想多陪爱玛几天的,但魏成俊说需要他协助初心珠宝收购项目的一些事情,他才依依不舍地与爱玛告别了。因为这次不用楚江开直升机,因此我便有机会与他聊天了。我看见他对爱玛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便好奇地打听了一下他与爱玛之间的事情。 原来楚江的父亲答应帮助西月族人后,每年都会在楚江放暑假时带他到西月族的村落体验生活,因此他从小便认识爱玛,两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爱玛长得漂亮又聪明,楚江的父亲十分喜欢她,然而楚江的母亲却不喜欢她,一是因为她出身少数民族,家境穷苦,二是因为爱玛从小就体弱多病,像林黛玉似的每天都要喝中药调理身体。后来在爱玛十八岁考上大学后,楚江的父亲还送她到了与楚江同一所大学读书,楚江便正式和爱玛建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大学毕业后,爱玛坚持回西月族当乡村教师,并且帮助族长建立与外界的联系,因此这些年来爱玛在西月族中的威望越来越大,可以说在我出现之前,大家都把她当作圣女一般看待与敬仰。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对身边的魏成俊说:“原来我抢了爱玛在西月族人心中的圣女位置,可我不是有心的,是他们逼着我当这个圣女的!” “慕容小姐,其实你也不用太介意这个圣女的身份,西月族人只是需要一个精神领袖而已,你现在这个身份可能在日后可以帮助魏氏集团更好地与西月族沟通。”楚江用善意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兴奋地搂住魏成俊大声喊:“成俊,你听到没有,楚江说我是西月族的精神领袖,又是你们魏氏集团的招财猫,你日后可要对我好点。”一向不苟言笑的魏公子被我逗得侧过脸去不看我,用手捂住嘴巴偷笑。 冒险时光结束后,我和魏成俊、唐毅龙几个人又回到了繁华的都市生活中。过了几天后,魏成俊便打电话兴奋地告诉我,说我们的投资计划书已经被董事会全员通过了。他觉得这次能说服西月族的族长,让魏氏集团开发赤霞矿,使整个收购计划顺利开展,在其中我和唐毅龙的功能最大。于是,他便做东邀请了我、唐毅龙和德远咨询的洪诗茹师姐、陈光等人一起来到如一西餐厅吃晚饭,当作庆功宴。 想起上一次我和魏成俊、唐毅龙几个人在如一西餐厅吃饭的事,我不禁觉得好笑。魏成俊与唐毅龙当时第一次见面好像如临大敌似的,两个人都看对方不顺眼,钟树仁还差点打了唐毅龙,如今他们几个男人却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好像兄弟一般亲热。我不禁从心里感叹,这世事可真是难料阿,不知魏成俊能不能和我一样,把我的男颜知己唐毅龙当成好朋友一般对待呢。然而我心里纳闷的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答案。 “唐毅龙,你做德远咨询初心珠宝项目投资顾问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要不要考虑在这边的投行或其他金融机构里找一份固定的工作?你对职位与薪酬待遇有什么具体要求,回头可以跟钟树仁说,他会给你安排一下面试机会的。”魏成俊放下手中的高脚酒杯,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唐毅龙肃然说。 “谢谢魏总的关心!我自己会找工作的,就不麻烦你和钟树仁了。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和德远咨询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呢?”唐毅龙高高举起酒杯向魏成俊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却不等他把酒喝下,自己先一饮而尽了。魏成俊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又疑惑地看了洪诗茹师姐一眼。 这时,陈光站起身来给我们解惑了,只听他大声说:“大家听我说,让我们欢迎唐毅龙先生正式成为我们德远咨询的常年项目顾问,我们会在一些投资项目可行性报告方面,继续与唐先生合作!唐先生能看得起我们德远咨询这种小公司,真是我们的荣幸,让我们为这件喜事干一杯!”我们听了,都纷纷举杯恭喜唐毅龙与陈光合作愉快。我心想,这陈光还真是一只老狐狸,之前在魏氏集团开会还揶揄唐毅龙失业回国找工作的事,这一转眼知道了他的学历与能力后,便与他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协议。 只有魏成俊沉着一张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在确定我事先不知情后,他又低声在我耳边说:“容嫣,回头我跟陈光聊一下收购德远咨询的事,等我成了德远咨询的老板,我就把唐毅龙一脚踢出去,不让他再缠着你!”我听了,差点把口中的红酒喷出来,盯着魏成俊的双眸,低声问他说:“成俊,你确定自己刚才说的不是气话?德远咨询只是小公司,你收购我们公司干吗?别跟我开玩笑了行吗?” 魏成俊听了,撇了一下嘴角,硬是拖着我的手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把我带到餐厅户外花园的一面花架下。只见他盯着我一脸霸气地对我说:“慕容嫣,我刚才没跟你开玩笑,反正我就是不允许别的男人与你走得太近,即使唐毅龙是你的什么男颜知己也不行。你的男颜知己和爱人都只能是我一个。” 我被他用双手圈在花架前,感受到了他深沉的双眸中带着的几分醉意和怒气,我有点忐忑地对他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再和唐毅龙走得太近,但毕竟我已经习惯了……”不等我把话说完,我便感觉到呼吸被两片厚实的嘴唇给堵住了,他嘴里红酒的香甜味道让人陶醉,眼前有几分醉意微醺的脸蛋,更是让我的心跳得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我心想,即使唐毅龙不和我在一起工作,我们也是天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我早已习惯了他对我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如何保持距离我还是懂的,但如果硬是要我和阿龙断绝关系,我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忍心。然而眼前这男人又是有着极强占有欲与醋意的人,我应该怎么面对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呢?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我们身后干咳了两声,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钟树仁,他对魏成俊说:“老板说要打烊了,我们都散了。”魏成俊便拉起我的手,让艾格森开车先送我回家。在车上,有点喝醉的魏成俊又靠在我肩膀上对我说了好一会情话,然而我却是心不在焉,只想着一会回到小区门口,便让艾格森赶快停车,绝对不能让魏成俊将我送到家门口,否则唐毅龙和我住在一起的事肯定会被发现的。 有一句俗话叫“无巧不成书”,我到了小区门口,刚好也碰见了唐毅龙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唐毅龙竟然走到魏成俊的丰田车前,打开车门,扶着我下了车,对我说:“容嫣,我送你上楼。”我吓了一跳,连忙把车门关上,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唐毅龙不要再说话,阿龙也心领神会似的不再说话。正当阿龙准备和我一起转身离开时,我听到车上的魏成俊打开车窗,疑惑地看着我说:“容嫣,唐毅龙怎么跟你住在同一个小区?” 我轻轻眯上双眼,弯身对车上的魏成俊心虚地说:“对,他回国后没地方住,我帮他在我们小区找了一个单间暂时住着,不过再过几天,他找到更好的房子就会搬走的了。”唐毅龙听我说谎说得如此面不改色,他便侧过脸去忍住笑意,没有当场揭穿我,因为他也知道我们住在一起的事绝不能让魏成俊知道。 “容嫣,我还是把你送到家门口,否则怎么能算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呢?”魏成俊一边说,一边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我连忙向他摆手说:“你不用送我到家门口,我没有那么娇气!”我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劝魏成俊回去的话,然而他硬是拉住我的手不放,坚持要送我到家门口。我只好向唐毅龙使了一个眼色,他便赶紧走另外一条路先回家了。 第35章 同居密友被发现 不一会儿,魏成俊便把我送到了家楼下,我便停下脚步,想用美人计把他打发走。“成俊,晚安!”我捏紧了斜挎包的绳子,踮起脚尖在魏成俊脸上印下一吻。魏成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慕容嫣,我怎么感觉你今晚怪怪的,你可别想这么轻易就打发我走。我今晚一定要把你送到家门口,我还想进你家喝杯咖啡再走呢!” “咖啡?我家刚好咖啡豆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我连忙又编了一个谎言想骗魏成俊,双手放在身后不安地在裙子花边上来回摩擦着。魏成俊低头盯着我的双眸仔细看了几眼,然后他挑了一下眉头,对我不容置疑地说:“容嫣,走!我送你回家,我不喝咖啡喝白开水也行。人们不是常说有情饮水饱吗?” 我心想,这次我肯定逃不掉了,希望唐毅龙能在家里把自己关在屋里,千万别出来,任他魏成俊再聪明,也不会像猎犬一样鼻子灵敏,能闻出我屋里有唐毅龙的味道。然而我还是太低估了魏公子的侦察能力。 魏成俊看着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他便用力推开了门,抢着冲进了屋里。我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打开,大厅内淡黄色的吊灯营造了一种神秘的氛围,我定神扫视了一眼大厅,发现唐毅龙应该在我们进屋前已经匆匆收拾过了,在沙发上、在茶几上都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男性物品,而且阿龙收拾屋子一向勤快,我有信心能避过魏公子的检查。 “容嫣,想不到虽然你家客厅面积不大,但布置得还是挺温馨的。”魏成俊坐在客厅的黄色真皮沙发上,一边环视客厅,一边对我冷冷地说。忽然,他的眼神在客厅角落的饭桌上停留了一分多钟,我连忙跟着他的眼神望向饭桌的方向,发现饭桌上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有几只茶杯和两只保温杯不太整齐地放在饭桌上面。我以为他想喝水,连忙对他热情地说:“成俊,你刚才在楼下不是说想喝杯温水吗?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我说完便去倒了一杯温开水,用家里招待陌生人的镶着金色花边的玻璃杯装着,还吹了一口气,生怕烫到魏公子,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不料,魏成俊在接过玻璃杯后,便马上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然后他出其不意地一把拉着我的手,抱住我纤细的腰,将我推倒在沙发上面,而他一个翻身便稳稳地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魏成俊贴着我的耳畔呼着热气说:“容嫣,今晚我不想走了,想好好弥补一下那天我们在帐篷里的遗憾。” 我吓得连忙用手推开他,与他的脸保持距离说:“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今晚可能喝多了,冷静一点!”魏成俊好像听不见我的抗议声,反而不断亲吻着我的脸颊和嘴唇。我高声大喊:“不要这样,成俊,你冷静一点!” 这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房间里推开门,快速上前一把推开了魏成俊。我知道这下坏了,是唐毅龙忍不住现身了。魏成俊站在茶几后面,解开了衬衣靠近领口的几颗纽扣,仿佛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瞪了一眼唐毅龙,大声质问他说:“唐毅龙,你终于肯出来现身了!我入门便感觉这客厅收拾得太整齐了,而你的保温杯我曾经见过好几次,是星巴克e国的限量版,我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你肯定猜不到?” “成俊,你先不要生气,听我给你解释一下……”我紧张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上前拉着魏成俊的手臂,用哀求的语气跟他说,“我和阿龙只是同住在一间屋子里而已,我们的关系只是像闺蜜那样。” “闺蜜?男颜知己?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想听!我只知道你瞒着我跟唐毅龙同居了!”魏成俊怒气冲冲地凑近我的脸,对我大声嚷着。我知道此刻魏公子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我说再多也是无益的。然而唐毅龙却看不惯魏成俊对我大发脾气的样子,他推了一下魏成俊的胸口,对他大声说:“这里是我和小白花的家,你别在这里发大少爷脾气!虽然我和小白花同住在一间屋子里,但我们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逾越男女朋友界限的事,你爱信不信!” 魏成俊盯着唐毅龙看了一眼,又盯着我看了一眼,双眸充满怒火,然后他用手指着我的脸,怒不可遏地说:“慕容嫣,你真是蠢!唐毅龙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想说不是这样的,然而他却拿起了沙发边上他的西装外套,径直向门外走了。我像疯了一般冲出家门,追着他到了电梯口,他看了一眼我挡住电梯门的手,对我高声说:“慕容小姐,请放开你的手,我走了,不打扰你跟唐少爷了!”我拼命摇头,不肯放开挡住电梯门的手,魏成俊却上前用力掰开了我的手指,迅速按上了电梯的关门按键。 电梯下行了,我无力地跪倒在电梯门前,双手扶住地板冰冷的瓷砖,心想这下完了,魏成俊肯定不会原谅我欺瞒他与唐毅龙同居的事,他之前就曾经因为吃唐毅龙的醋在我面前说过好几次,让我与唐毅龙要保持距离来着,可不想我们却天天住在同一屋檐下,如果换作我,我肯定也是要生气的。 “猪头,你怎么在这里?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另一部电梯里传了出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莫妙娜拖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站在我面前喊我说。我近乎崩溃的思绪终于被莫妙娜唤醒了几分,便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不料娜娜却一下子抱住了我的双肩,大声哭了起来,我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刻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刚才我才是那个被男朋友骂了一通的可怜女人。 我一边搂着娜娜安抚着她,一边陪她走进了家门。唐毅龙惊讶地看着我和莫妙娜,我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便乖乖躲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里,留下我和娜娜两人。我们说起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分开后两人分别遇上的事情。 原来莫妙娜在一个多月的培训营里,和黄杰建立了亲密的关系,然而她无意中听到别的学员提到黄杰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却还是喜欢到处拈花惹草的。于是,娜娜去当面质问黄杰,黄杰却也老实,他说他只是和娜娜玩一下,他确实已经有未婚妻了。莫妙娜听了,非常气愤,当场就给了黄杰一个大巴掌,又骂他不专一,是一个渣男。娜娜说完,又抱着我的肩膀大哭起来,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她说:“娜娜,不要哭了,这世界上好男人还是有很多的,你只是运气差遇上黄杰这种渣男而已,下一个肯定会是一个好男人的。” “真的吗?我下一个男朋友真的会是一个好男人吗?”娜娜嘀咕着,我连忙向她送出鼓励的眼神。等莫妙娜平定了心神,我便把我和魏成俊尝试交往,一起去了西月族冒险的事跟她说了,她兴奋地摇晃着我的手臂说:“真的吗?你和魏公子真的开始谈恋爱了?”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蹙紧了眉头,把刚才魏成俊来我家,抓到我和唐毅龙同居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下。 “容嫣,你怎么可以让魏公子发现你和唐……难道你不知道魏公子最恨别人欺骗他了吗?”娜娜也蹙眉盯着我,用责备的口吻对我说。这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弄得唐毅龙忍不住从他的房间里跑出来安慰我说:“小白花,别难过了!如果魏成俊那么小气,那么我明天到他公司去跟他再解释清楚便是了。” “唐毅龙,不准去!你去向魏公子解释只会给容嫣添乱。”莫妙娜生气地瞪了一眼唐毅龙说。莫妙娜是旁观者清,她了解唐毅龙对我的心思不单纯,也知道我在情感上曾经多么依赖唐毅龙,因此她才不让唐毅龙去魏公子面前火上浇油。唐毅龙只好耷拉着脑袋重新回到了房间。 唐毅龙回到房间后,打了一个电话,只听他说:“黄杰,你对莫妙娜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可只是让你把她带到培训营,可没让你跟他……”黄杰在电话里冷笑一声说:“呵呵!莫妙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只是表面上应酬一下她而已,没有做太过分的事,你放心!这次算我还了你上次帮我搞定那个投资项目的情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唐毅龙懒散地躺在床上,对着电话里说:“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我和魏成俊吵架的第二天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电脑发呆,心想到底要不要打电话跟魏成俊道歉,说自己不应该瞒着他和唐毅龙同居的事,说自己心里最在乎的人只有他一个,而绝非唐毅龙。其实我今天一整天都因为昨晚的事心不在焉,电脑上的ppt没写几页脑子就短路了,一片空白,还偷偷在楼梯后面的走火通道哭过两回。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莫妙娜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要约我晚上一起吃饭逛街。我想我们都失恋了,一起相约安抚一下对方是好事,便答应了。傍晚我和莫妙娜在一家火锅店一起吃酸菜鱼,那家店是网红店,出品的酸菜鱼又辣又呛人,我和娜娜都吃得直冒汗,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容嫣,你觉得这家酸菜鱼怎么样?是不是辣得很过瘾?”莫妙娜拿着筷子,一边从口中呼出白气,一边高声问我。 “这鱼是辣得很过瘾!我今天的心好像被刀子割了一般痛,这辣能让我暂时麻木一下自己的神经。”我一边用纸巾擦拭着眼泪,一边对莫妙娜哽咽着说。莫妙娜看着我有点红肿的眼眶,问我:“猪头,你今天偷偷哭过了是不是?这都差不多十年了,你怎么还是要为魏成俊流眼泪呀,难道这些年,你为他流的眼泪还少吗?”我忍不住埋下头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哭得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和娜娜。娜娜连忙安慰了我一下,然后赶快去结账,带我离开了那家酸菜鱼店。 刚出店门,钟树仁的电话就来了,莫妙娜扶着我,帮我接了电话:“喂!木头,我和容嫣在一起,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现在正想带她去散步,我们都失恋了,心情糟透了,你要不要出来安慰一下我们。”钟树仁听说我哭了,连忙把电话调到免提状态,然后对着电话里说:“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陪一下你们。我刚好也失恋了!”莫妙娜就告诉了钟树仁我们所在的商场名字,然后就挂机了。 “怎么样?你都听到了?容嫣又被你惹哭了不是?我说你昨晚怎么能对她发那么大火呢?女朋友是要哄的,你这样只会吓走她。这不是便宜了唐毅龙那小子吗?”钟树仁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带着教训的口吻对他说。魏成俊拿起酒水台上的一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后说:“我昨晚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对容嫣说了几句重话而已。其实我知道她没有存心欺瞒我的意思,怪只能怪唐毅龙太狡诈了。对了,你在e国的朋友还查到了唐毅龙的什么资料没有?” 钟树仁连忙说:“查到了一些新资料,唐毅龙其实……”魏成俊听了钟树仁的汇报,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原来这唐毅龙确实不简单,我绝不能轻敌!你刚才说的关于唐毅龙的事,先不要告诉容嫣,我想到了对付唐毅龙耍无赖黏着容嫣的办法。你先给我……”钟树仁听了魏成俊的计划,点了一下头,表示他会按照魏公子的吩咐把事情处理好。钟树仁刚想离开,却看见魏成俊先走一步了,他在后面对他喊:“成俊,你现在想去哪里?不会是想去安抚一下容嫣?” 魏成俊回眸看了一眼钟树仁,冷冷地说:“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几天,我还没有完全消气。木头,你还说自己谈了多少个模特女朋友,连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也不懂吗?”钟树仁想说他没有魏成俊那么小气,也没有他那么狠心,然而一想到魏公子怎么说都是他老板,虽然有些事情他自己心如明镜,但是嘴上却绝不敢说老板半句不是的。 酒这时的背景音乐刚好播的是《越吻越伤心》,那乐调确实有几分感伤。“魏公子,我也刚失恋了,是我的第二十个模特女朋友,她说我对他不上心,你赶紧教教我怎么放长线钓大鱼来着?”钟树仁一边说,一边在后面快步追赶魏成俊。 第36章 魏公子的初恋 魏公子的钓鱼线放了很长很长,转眼间我便慢慢适应了没有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日子,因为初心珠宝的投资计划书已完成,项目前期工作已告一段落,我也就没有了机会去魏氏集团了,洪诗茹又给我安排了几个新项目。忙碌的工作让我暂时没有时间再沉浸在失恋的伤痛中,毕竟不是小姑娘了,哭过悔过就什么都过去了,只要不揭开伤疤,我咬紧牙关还是可以忍过去的。我这些天也没有给魏成俊打电话再解释什么,他当然也没有。我们可以说陷入了彻底的冷战中。 自从与黄杰分手后,莫妙娜好像也慢慢恢复了元气,她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上班,晚上我们一起睡在床上,她就对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她最近又在相亲网上认识了一些钻石王老五,有做医生的,有开飞机的,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也不作任何评论。不过,唐毅龙却没有闲着,他每天都做一桌子菜,安抚我们两个失恋的小仙女,还不时在席间说几个冷笑话逗我们开心。因为他只是我们公司的外聘顾问,我这些天也没有项目跟他有交集,因此也不见他来德远咨询上班。 有一天晚上,莫妙娜拉着我去见她在相亲网上认识的那个医生,我刚好有空,就陪她去了。那个医生姓李,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一开始见面时,李医生还以为我是莫妙娜,热情地跟我说话,眼睛还一直在我身上打转,后来莫妙娜实在忍不住了,便对李医生说:“李医生,请问你的眼睛视力正常吗?”李医生一脸疑惑地回答:“我的视力很正常,今天还做了三场大手术,你怎么会觉得我眼睛有问题?” “因为我看你一晚上都是斜着眼睛看着我身旁的闺蜜,因此我就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有斜视眼?”莫妙娜有点气恼地说。李医生见状,便开门见山地看着我,诚恳地问我:“慕容小姐,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我听了,犹豫了一下,虽然现在我和魏成俊是在冷战中,但是好像还不是正式的分手,起码他还没有对我说过“分手”这两个字,于是我看着李医生,质问他说:“李医生,你今天不是为了见莫妙娜小姐而来的吗?你不应该这样心猿意马。再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李医生听了我的一番话,不高兴地离开了。莫妙娜被气得不轻,她说想去疯狂购物解解压,于是我只好陪着她在商场里乱逛,买了一堆新衣物和新鞋子。我们逛着逛着,便来到了初心珠宝的门店。初心珠宝的门店里人少得可怜,销售小姐仍旧一副慵懒的模样,我不禁在心底里想起了那个人,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胸口的莲花吊坠。突然,我和娜娜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明媚,别看这月色光华了,太贵了!我们去看看别的。” “容嫣,你看,那个人不是木头吗?”莫妙娜指着对面柜台的钟树仁对我说。只见钟树仁穿着一套银灰色西装,身边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挽着他的手臂,指着柜台里的月色光华对他撒娇说:“木头,人家就是想要这套情侣项链,你看它和我的气质多么般配,你就买给我吗?男项链你戴,女项链我戴如何?” “我说过这项链跟你的气质不配,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如果你不信就问一下对面我的两个老同学。”这时钟树仁也瞥见了我和莫妙娜,向我们投来了求救的眼神。莫妙娜连忙上前拉着钟树仁女朋友的手,热情地说:“我说木头怎么这么有眼光,找了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模特做朋友?今天一看,果真是像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新脱俗,这月色光华怎么配得上你?” 明媚蹙眉看了一眼莫妙娜,又看了一眼钟树仁,有点不敢相信地说:“这套情侣项链真的不适合我?”我们三个人都同时摇了一下头。明媚沉默了一会儿,有点不悦地说:“钟树仁,我和你谈恋爱也有一个多月了,你送我的净是些便宜货,什么人造水晶戒指,什么国产品牌的香水。我看你就是不舍得花钱在我身上,也没有多爱我吗?我们就此别过。”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我们刚想安慰一下钟树仁,却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也不追出店门去,甚至连脚也没有抬一步的意思,想来他也确实没有把明媚放在心上,于是莫妙娜对钟树仁开玩笑说:“钟老板,原来你谈恋爱这么吝啬,也难怪刚才人家这么说你,当场就把你给甩了!”钟树仁脸沉了一下,讽刺莫妙娜说:“她说得对,我确实没把她放心上,也就是拿她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而已。莫小姐,你不也是整天相亲吗?怎么也不见你相上一个如意郎君?我们五十步别笑一百步,行吗?” 莫妙娜抿了一下嘴角,有点生气地说:“早知道你这样无赖,我和容嫣刚才就不应该帮你救场!”钟树仁耸了一下肩膀,没有再说什么。我连忙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的夹在他们中间,微笑着对他们说:“你俩都别斗嘴了,不如我们现在去泡酒喝一杯如何?木头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泡酒吗?” “我喜欢泡酒是为了泡妞,带上你们两位小仙女算什么?”钟树仁一脸不屑地说。我挽起钟树仁的手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嘴里只是撒娇似的嚷着:“木头,我今天心情好,你就带我和娜娜去喝一杯?最多我叫上唐毅龙,你泡妞的时候,我们自觉躲在一边绝不说你一句坏话,阿龙会看好我们的。”钟树仁无奈,只好答应。 钟树仁开着车在停车场排了差不多半小时队,才把他的宝马开到了我们跟前。我们上了车,汽车一路狂奔,我在车上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与走在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心想这钟树仁还真是花心大萝卜一个,一天天换女朋友像换衣服似的,原来他只是拿那些女模特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寂寞,有机会我要跟他深入聊一下,看他到底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他都奔三的人了,难道就不能认认真真地谈一场恋爱,然后成家什么的吗? 汽车经过一面熟悉的院墙,突然我对钟树仁大喊一声:“木头,快停车,我突然想回我们的高中校园看一下。”钟树仁听见了,便停下了汽车。我们三个人都走下了汽车,向高中校园大门走了过去。看守大门的保安大爷一眼就认出了钟树仁,因为他当年读书时在校园里经常和别人打架,学校保安没有不认得他钟大少爷的。老大爷上下打量了一眼钟树仁,笑着说:“你小子当年脾气那么倔,总是和别人打架,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今天看你好像混得还不错,怎么还带了两位美女大晚上回学校怀旧来了?” 钟树仁塞给保安大爷五张毛爷爷,还有一支香烟,对他说:“大爷,我们三个都是在这里毕业的,今晚只是想回学校的户外篮球场坐一下,回忆一下青春年少的岁月,你放心!我保证我们一个小时后就会出来的。”保安大爷把钱退回给钟树仁说:“你们不进教室就行,这钱我不能要。”莫妙娜微笑着对保安大爷说:“大爷,您人真好!祝你长命百岁!”保安大爷看着我们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我们三个人缓缓走在校园幽静的大道上,脑子里不禁回忆起自己高中时的青葱岁月。钟树仁心想:年轻可真好!做高中生时可以不开心就和看不顺眼的同学打上一架,压力大的时候可以在操场上疯跑几圈和打打篮球什么的。然而现在长大了,好像有什么压力只能换几个女朋友来倾诉一下,然后吃个饭逛逛街就过去了,但好像这些只是暂时止一下血,心底的那个洞却仍旧是空空的。其实他心底里一直有一个女人,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偷偷暗恋她,但他不敢爱,只能一直偷偷在她身边保护她,而且只要能打听到关于她的一星半点消息,他就能开心好几天。 然而我一边走在校园宽敞的大道上,一边心底泛起了一阵阵的心酸,因为这高中校园里全是我跟魏成俊的回忆。我们终于到了操场的大树下,我靠着大树闭目养神,不禁想起了和魏公子的第一次冷战。 高三的一天下午自习课,魏成俊突然神秘地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上面是一个穿着时髦衣裙身材苗条的少女,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问我:“容嫣,你觉得这照片上的少女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很有气质?”我撇了一下嘴巴,问他说:“她是长得挺漂亮的!特别是那一双凤眼,你小心被她勾了魂魄!她是谁?” “她叫姜卿夏,是我父亲一个朋友的女儿,她想让我帮推荐一下,她说我父亲是一家时尚杂志的广告大客户,推荐她上这个杂志做模特肯定没问题的。”魏成俊一边盯着照片上的美女看得出神,一边对我说。我用有点嫉妒的口吻问他说:“你很喜欢她,对吗?但我觉得她只是在利用你,以达到她做时尚杂志模特的心愿罢了。”魏成俊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不许你说她坏话!我就是喜欢她,虽然我们不在同一所高中,但我就是想追求她。” 那时候,虽然很多师姐师妹追求过魏公子,但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一个女孩如此钟情过,于是我嫉妒得黑了脸,冷冷地对他说:“你想追求哪个女孩子便只管去追,跟我在这里有什么好说的。”魏成俊有点莫名地盯着我看了一眼,好像感受到了我的醋意,他没有再说什么。 自从魏成俊说要追求姜卿夏后,我便自觉地和他保持了距离,还申请换同桌。魏成俊觉得我换同桌的事情有点不可理喻,但他也没有说什么。班上所有同学都慢慢看出来了,我和魏公子在冷战,至于我们为什么冷战,谣言版本太多,有的说是我变了心,喜欢上了隔壁班的班长,有的说是魏公子抛弃了我,有了新欢,新欢是外校的校花。想起那时我们一整个月的冷战还真是好笑。在上学路上,我们碰面了却装作看不见对方,不理不睬的。在饭堂打饭见到了,我也远远地坐到边上去不看他一眼。体育课休息时,魏公子故意坐在我边上喝水,却只跟我身边的莫妙娜说话,当我是透明人。 想到这些往事,我不禁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然而还是被莫妙娜察觉了,她坐在榕树下疑惑地问我:“容嫣,你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我对莫妙娜轻声说:“是的,我想起了魏公子的初恋。”莫妙娜一脸疑惑地盯着我看,紧张地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问我:“猪头,你不会是因为这几天和魏公子冷战,被气疯了?” “容嫣怎么会疯,她想起魏公子的初恋会笑,很正常。你那时没跟着去看热闹,你不知道她冲上去打姜卿夏时有多威风?”钟树仁在我们身后的树下喝了一口啤酒,对莫妙娜带着笑意说。莫妙娜连忙转到榕树后面推搡着钟树仁,让他说一下魏公子的初恋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怎么会打了姜卿夏。于是,钟树仁跟她讲起了魏公子的初恋。 原来魏成俊在帮助姜卿夏成为那本时尚杂志的模特后,便和她谈起了恋爱。彼时我们也冷战了一个多月,突然有一天放学,我在魏成俊回家的路上拦着他,对他说:“成俊,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真相,你一定要相信我。”魏成俊疑惑地问:“容嫣,你不是有一个多月不理我了吗?今天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我帮忙吗?”我连忙拉着他的衣袖,认真地对他说:“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刚好和姜卿夏是同班同学,她说姜卿夏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生,她经常换男朋友,如今你是她的男朋友,但你知不知道她还同时和我们学校五班的一个男同学在交往?” “慕容嫣,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不能污蔑我的女朋友,卿夏她怎么可能是那样不专一的女生?与你相比,我更愿意相信她!”魏成俊生气地盯着我的脸说,说完还一把推开我,准备继续往前走。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在他心里,我竟然是一个爱搬弄是非,嫉妒心强且爱污蔑别人的人。这些事是魏成俊后来跟钟树仁说的。 后来,魏成俊和钟树仁无意间在一家餐厅里看见了姜卿夏与别的男人亲密约会的场景。他气疯了,当下便冲上前跟姜卿夏说要分手。姜卿夏却冷冷地说:“分手就分手,反正像你这样长得帅却不懂风情,一天到晚都冷着一张脸,骄傲自大的男生,我不稀罕!”魏成俊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孩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他后悔当初不听我的劝告。 魏公子的初恋就像泡沫似的一下子被人戳破了,他是多么骄傲自大的一个男生啊!于是,他开始天天上课睡觉,整个人都消沉下来,甚至早上回学校连胡子也不剃。这成绩当然也是一落千丈。我们那时可是高三,每一天都在倒数着高考的日子,怎么能如此消沉放纵自己,而不是把精力放到学习上去。 “难怪高三有一段日子,这魏公子是一蹶不振,他的学习成绩也是一落千丈的。原来是他失恋了,但后来容嫣怎么会去打了姜卿夏?”莫妙娜忍不住插嘴问钟树仁。钟树仁弯了一下眉毛,继续说了下去。原来那时我对魏公子的消极行为实在看不下去了,心疼得就像自己失恋了一般,心尖上也一天天在滴血。于是有一天黄昏,我便跑到姜卿夏的学校门口,趁她坐在新男朋友的变速单车前的横梁上,得意洋洋之际,出其不意地伸手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她站不稳差点趴在地上。 我见姜卿夏还没有定下神来,便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巴掌,冲她大声喊:“姜卿夏,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以后离我男朋友魏成俊远点!”姜卿夏被我打了,摸着有点红肿的脸,对我大声嚷:“你竟敢打我!你是魏成俊的新女朋友?不对!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整天跟在她背后的迷妹才对。”我没有回答,转身便走,姜卿夏的新男朋友连忙拉着她质问是怎么一回事,她忙着哄新男朋友,也就没有理我。 钟树仁这时转过脸,盯着我的双眸说:“容嫣,其实你不知道,你打姜卿夏的那一天,我和魏成俊都站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切。那时魏成俊本想归还给姜卿夏她的照片,却不料看见了你竟然打了姜卿夏替他出气。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看见魏公子双眸里闪着泪光,手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应该是被你感动到了,如果当时姜卿夏和她的男朋友出手还击,估计他肯定会冲上前保护你的。” 我恍然大悟似的说:“原来当时你们也在现场,怪不得我打了姜卿夏的第二天,魏成俊主动找我,问我还愿不愿意继续和他做朋友,还硬是逼着我的同桌跟他调了位置。我还以为……” 第37章 莫妙娜的秘密 钟树仁打断了我的话,转身面对着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容嫣,这么多年了,我看着你和魏公子一路走来,我知道你为他流了很多眼泪,但他为你也承受了很多压力。你不知道的,他的母亲……”我看见钟树仁吞吞吐吐的,便追问他:“他母亲怎么了,你快说给我听一下?”钟树仁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事情,可能让魏公子亲自跟你说比较好,我可不想多嘴,省得魏公子一不高兴,罚我回销售部当经理。” “木头,可是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很多关于当年魏公子失恋的事情了吗?”莫妙娜眨了一下水灵灵的眼睛,对钟树仁说。钟树仁只好站起身来逃离了我们的视线。我和莫妙娜相视无语,只好跟他一起离开了学校。 当我们来到钟树仁常去的酒时,唐毅龙一早就到了,他正被两个穿着低胸上衣,一袭短裙的两位美女一左一右地搭讪。莫妙娜见状,甩开了我的手,直接冲了上前,只见她从背后怪声怪气地喊了唐毅龙一句:“亲爱的,我来迟了,想我没有?”唐毅龙闻声回头一看,见到是我们三个人都到了,他连忙起来拥抱了一下我。那两位美女见唐毅龙已经有女朋友了,便自觉走开了。钟树仁却扭头对两位美女说:“两位美女,怎么这就走了?我不帅吗?我刚失恋!” “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失恋了吗?钟大少爷!我看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刚才那两个也叫美女,那么你莫姐我岂不是大美女一个了吗?”莫妙娜一边拧着钟树仁的耳朵,一边嘲讽他说。钟树仁无奈,只好坐下与我们一起喝闷酒。这是我第一次和唐毅龙来酒,我见他好像也挺适应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的,便在他耳边低声问他:“阿龙,你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吗?” “对!我们做投行的压力蛮大的,偶尔会和朋友去喝几杯。你也经常来这种地方吗?”唐毅龙递给我一杯黄绿色的鸡尾酒,反问我说。我拿起那杯鸡尾酒轻呷了一口,觉得酒里好像混了一点咖啡,有点苦涩味,便蹙了一下眉头,对他说:“我不常来酒,因为经常加班到很晚,累了只想回家睡一觉。你刚才给我喝的酒有点苦,叫什么来着?” “这种鸡尾酒的名字叫一往情深,是刚才酒的老板推荐给我的。”唐毅龙盯着我的双眸,仿佛想看清楚我的神情,温声对我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这酒起了一个好名字,不过好像不适合失恋的人喝。”我又轻呷了一口杯中的鸡尾酒,然后一饮而尽了。钟树仁在旁边看着我和唐毅龙谈笑甚欢的样子,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便说:“什么一往情深不情深的,失恋了就应该发泄一下,喝点烈酒才过瘾!” 于是,钟树仁叫了酒老板过来,点了一瓶有十几年年份的vp,说他今晚请客,让我们三个不用跟他客气。莫妙娜听了,兴奋地给我们每个人都满上了一杯,我们举杯正想喝,钟树仁却站起身来激动地高声说:“让我们为逝去的青春干一杯!”唐毅龙拍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说:“对!我们真应该为逝去的青春干一杯!”我拿着高脚酒杯与莫妙娜偷偷地对视了一眼,心想今晚这钟树仁怎么跟唐毅龙那么合拍,要是给魏公子看见了,估计肯定会说钟树仁是叛徒,估计会把他调回销售部当经理。 我正思绪万千之际,眼前的两个男人已经碰了几次杯,喝了好几杯酒。我拉着莫妙娜,在她耳边低声说:“娜娜,让他们两个男的喝去,我们可不要跟着他俩这样喝,否则今晚肯定要躺着出去的。”不料,莫妙娜却不听我劝告,硬是起哄要跟钟树仁、唐毅龙猜拳喝酒,最后居然拉上了我,我不太会猜拳,被逼着喝了好几杯,觉得头昏脑胀的。 于是,我对娜娜说想去洗手间,娜娜却冷冷地说:“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还要喝酒呢。”我听了,便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向酒门外走了出去。只见酒门外的女洗手间排了好长的人龙,我感觉有点反胃,便径直走到酒对面的珠江堤岸边上,扶着江边的栏杆,半蹲下身子吐了一地。 正在此时,我觉得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到了我面前,他递给了我一张纸巾,我连忙擦拭了一下嘴角,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恍惚间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是魏成俊,便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用激动的声音说:“成俊,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和阿龙同居的事,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姜卿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容嫣,是我,我是唐毅龙。你看清楚我。”唐毅龙双手把我轻轻推开,黑色的双眸变得有点红肿地盯着我,对我轻声说。我的情绪瞬间崩溃了,多日以来被工作洪流压抑着的情伤大堤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一下子倾泻而出,我便搂着唐毅龙大哭起来。“小白花,你想哭就哭,别憋坏了身体……”唐毅龙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温声安慰我说。 这一幕被马路对面的两个男人看在了眼里。钟树仁从口里吐出了一口烟雾,对身边的魏成俊说:“魏公子,你想钓的鱼游到别的池塘里去了。我看你回头怎么办?”魏成俊吸了一口水果烟,轻轻吐了一口气,不急不缓地说:“我的鱼会自己游回来的,毕竟她只喜欢吃我的鱼饵。”钟树仁冷笑了一声说:“魏公子,你别太自信了!我先回去看看莫妙娜,她好像也喝醉了。” 一辆黄色的保时捷停在江边上,一个穿着星球大战t恤与哈伦款牛仔裤的年轻男子从车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饭盒,一边递到唐毅龙手里,一边对他说:“唐少,这大半夜的,怎么你就想起要吃这个?你要的东西我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累死我了!” 这时,唐毅龙正坐在珠江岸边的石凳上,我早已哭累了依偎在他怀里半梦半醒着了。只见他接过年轻男子的饭盒,对他说:“阿凡,你先把车停到前面八百多米远的一个停车场,这里车不能停太长时间。我还想再坐一会儿,你一会儿再送我们回家。”肖绎凡偷偷瞥了我一眼,对唐毅龙说:“这就是你的女神?我看长得一般般,不过可能是因为她喝醉了,看上去像一朵醉莲,还真有几分诱人!”唐毅龙一边伸手摇晃着作势驱赶肖绎凡,一边说:“看什么看,快给我滚!” 等肖绎凡走后,唐毅龙便从饭盒里拿出一根圆滚滚的钵仔糕,对我柔声说:“小白花,以前你不开心的时候,最喜欢吃甜的了,我记得你喜欢吃钵仔糕。赶快吃点开心起来好不好?”我接过阿龙手中的钵仔糕,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便咬了一口钵仔糕上面的红豆。 “这钵仔糕又香软又甜腻,现在我嘴里被甜味充满了,方才那鸡尾酒的苦味完全感觉不到了。阿龙,谢谢你!”我话音刚落,便在唐毅龙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了一吻。唐毅龙高兴地站起身来,然后弓起腰,利落地把我背到了他背上,一边走,一边说:“小白花,我们现在回家。”站在马路对面的魏成俊咬了一下牙,隐忍着内心的不安,看着我们远去的背影,用力地把手里的烟蒂扔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因为现下他的烦恼与心痛已经不是烟可以缓解的了。 钟树仁回到酒里,看到他们原来坐的桌子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正想莫妙娜是不是自己先走了。这时,从酒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叫骂声:“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要我跟你走?快松开你的手,否则我要喊救命了。”钟树仁远远便认出这是莫妙娜的声音,他急忙走到角落里,只见莫妙娜被一个身材健硕的肌肉男搀扶着,那个男的对她说:“美女,我们曾经在相亲活动上见过,那时我就看上了你,而你却不理我,今天你跟我回家,我们再深入了解一下?” “了解个屁!你个大头鬼,快放开我女朋友。”钟树仁大喊一声,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又抡起拳头用力打在肌肉男的脸上,然后他拖着莫妙娜的手,就拼命往酒门外跑,撞到了过道上的几个人还有地上的一箱瓶装啤酒,酒水洒了一地,弄得酒里一片混乱。出了酒门,钟树仁便马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问他要去哪里,钟树仁头脑发热,还没从刚才的混乱中清醒过来,于是习惯性地说了一句:“去离这里最近的酒店。” 等钟树仁把莫妙娜放到酒店房间的床上时,他终于发现自己犯晕了,这可是莫妙娜,不是他的那些用来打发时间的女模特红颜知己。莫妙娜是醉得一塌糊涂,她脱了身上连衣裙的西装外套扔在床底下,身上的吊带连衣裤露出雪白的双肩。突然她从钟树仁的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脸颊上,醉醺醺地低声抱怨:“木头,怎么你们每一个男人都喜欢慕容嫣而不喜欢我?魏成俊当她如珠如宝,唐毅龙对她体贴入微,怎么你们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莫妙娜到底哪里不如她慕容嫣了?” 钟树仁转身本想安慰莫妙娜几句,却不料被莫妙娜用力推倒在床上按住。钟树仁脸上的肌肉一瞬间紧绷起来,盯着莫妙娜的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紧张地对她说:“娜娜,你今晚喝多了,我去给你弄条热毛巾敷一下脸,清醒一下。”莫妙娜凑近钟树仁的脸,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用妖冶的眼神盯着他,呼着气在他耳畔温声说:“木头,你喜欢我吗?”钟树仁感到心一阵狂跳,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背上和额头上直冒汗,盯着莫妙娜的双眸不自觉变得深邃起来。 莫妙娜见钟树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与他沉默对视了一阵子。突然,莫妙娜在钟树仁的脸上轻轻地烙下了一吻,这个吻让钟树仁全身颤抖了一下,他心里的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了…… 肖绎凡一边开车,一边从汽车的后视镜里瞥见唐毅龙将我放在膝盖上,一边轻轻帮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望着我的脸发呆。他突然开口问:“唐少,有一件事我要向你汇报一下,就是关于上次那个热电新能源开发项目,永利投行的董事长乔治想亲自和你当面聊一下,他觉得你的投资回报率算得太保守了。你过几天能飞回e国一趟吗?” 唐毅龙小心地把我手中握着的钵仔糕拿走,咬了一口我刚才咬过的地方,对肖绎凡冷冷地说:“那班老狐狸一天到晚只知道算投资回报率,连放长线钓大鱼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算了,过几天我亲自飞回去和乔治开个会,和他一起说服其他董事。” 过了一会儿,唐毅龙好像想起了什么,问肖绎凡:“我让你给德远咨询介绍项目的事办妥了吗?”肖绎凡把车速放慢下来后,头也不回地说:“你吩咐的事我肯定能办好,你就放心!陈光已经和我朋友签订了项目合同,最迟后天他就会让慕容嫣出差北京的,当然我朋友也强调要你作为顾问一起去北京监督项目的整个执行过程。”唐毅龙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满意地看着我安心熟睡的样子,乖得就像一只小白猫,低声对我说:“小白花,我带你离开这个城市几天,我们离魏成俊远远的,看他还能把我们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我在床上醒过来,觉得头有点发晕,便坐起身来。咦!昨晚莫妙娜怎么没有回家和我一起睡?我感觉喉咙有点干,身上的连衣裙一股浓烈的酒味,于是便起床想去洗个澡。到了大厅,见到唐毅龙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早餐,他微笑着对我说:“小白花,你醒了?快去洗个澡,我给你准备了牛奶、三明治还有白粥油条。”我问他有没有看到莫妙娜,他说昨晚和今早都没有看见她回来过。 此时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我有点不放心,打了莫妙娜的手机,对方等了差不多一分多钟才接电话。我有点气恼地问莫妙娜:“娜娜,你昨晚怎么没有回来?担心死我了!”莫妙娜连忙说:“不用担心!昨晚我遇到一个老同学刚好来广州出差,他喝多了,我就送他回了酒店,然后我觉得太晚了不安全,就自己开了一间房睡。”我刚想追问娜娜,她的同学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却听见电话里一个男士的声音对娜娜说:“我的领带在哪里?” 我听了觉得这把男声莫名的熟悉,便疑惑地问:“娜娜,你现在和谁在一起?”莫妙娜连忙把电话拿得远远的,递给她面前的男人一条领带,然后站到房间角落里,用手捂住电话低声说:“我昨晚裙子弄脏了,现在在酒店的洗衣房,刚才有一个陌生男人在问洗衣房的服务员他的领带在哪里。”我不再追问了,只是让莫妙娜不要忘记了今天要上班,可别迟到了。然而娜娜却说,今天她要陪那个老同学,因此请了一天假。 我洗完澡后,便对唐毅龙说:“阿龙,昨晚我喝醉了,感觉好像是你送我回家的?但中间我有没有说什么胡话?”唐毅龙喝了一口牛奶,挑了一下眉毛,逗我说:“有,你说你喜欢我好久了!”我听了夹了半条油条塞到阿龙的嘴里,对他坚定地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犯这种糊涂。不过今早我觉得娜娜请假不上班的事有点怪怪的,她们银行请假一天可是要扣双倍薪水的,相当于她买一条新连衣裙的钱,她居然也舍得。”阿龙一边吃着我塞给他的油条,一边安慰我说:“娜娜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你不用担心她!她有她自己的秘密。” 第38章 暗中试探 唐毅龙正在客厅的茶几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收邮件,忽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他以为是我忘记带文件或什么东西了,连忙一手拿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打开了门。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俊朗身影飞快地闪了进来,来人抢在唐毅龙前面坐到了沙发的正中央,他翘起一只大长腿,高声说:“唐少,早上好!今天怎么不用去德远咨询……不!应该是永利投行中国总部上班才对?” 唐毅龙朝来人扫视了一眼,慢悠悠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对魏成俊冷冷地说:“我去哪里上班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先管好你自己的魏氏集团。”魏成俊嘴角扯成一条直线,盯着唐毅龙的双眸,有点生气地说:“看来唐少还真是用心良苦!居然隐藏身份,装作一副失业回国且无家可归的可怜模样来骗取容嫣的同情,赖在她家里不肯走。怎么?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唐毅龙耸了一下双肩,对魏成俊的嘲讽不以为然地回答:“是!我是装可怜骗了小白花,但你又能奈我何?事实证明我和她住在一起能快速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不再只是他的网友,我天天待在他身边,我有血有肉,只要她需要,我会一直陪伴着她。”听着唐毅龙说的每字每句,魏成俊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灰暗,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半眯着双眼,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心底熊熊燃烧着的怒火。 “唐毅龙,我今天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我的人已经查到你的真实身份了,如果你不想我向容嫣揭穿你的真实身份,还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和她做朋友,我劝你马上给我搬走。”魏成俊用手指了一下客厅门的方向,厉声威胁唐毅龙说。唐毅龙挑了一下眉头,盯着魏成俊灰暗的脸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一方面因为我和小白花同居的事,你们已经吵架了;另一方面莫妙娜也培训完回来了,我自然是要搬走的,但不是今天。” “我要你今天下午就马上搬走!迟半天我就带人上来把你的东西直接扔出容嫣的家门。”魏成俊忍不住一把揪住唐毅龙胸口处的衣服,对他大声命令说。唐毅龙用力甩开了魏成俊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用带着挑衅的口吻说:“如果今天我偏就不搬走呢?” “容嫣应该跟你提起过,我这人的脾气不太好,也没有什么耐心!不过我的心还是有点软,我让钟树仁给你找了一间一房一厅的公寓,就在容嫣旁边的小区里,我想容嫣回头知道了我赶你走,应该也不会生我的气。”魏成俊一边说,一边用力在唐毅龙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嘴角撇了一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自信从容地推门离开了。 唐毅龙看着魏成俊快要踏出门口的一刻,冲他大声嚷:“我今天下午会搬走的,只是我绝不会退出与你的竞争,小白花迟早会明白我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魏成俊回头把墨镜往下拉低了一点,露出一双冰冷的眸子,对唐毅龙冷冷地说:“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容嫣爱的人都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一个!”看着魏成俊远去的背影,唐毅龙冷笑了一声,他心里想,这一局表面上算是你赢,但我还有后招。 我晚上回家时,唐毅龙已经把房间腾出来了,他做好了晚饭等着我和莫妙娜下班回家,但娜娜今天没有上班,也不见她回来吃晚饭。唐毅龙给我夹了一块我最喜欢吃的咸香鸡,然后对我说:“小白花,我在你旁边的小区找到了一间一房一厅的公寓,今天下午我已经把东西搬过去了,莫妙娜回来后,她就可以搬回她原来的房间住了。可是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来给你们煮晚饭,还有收拾屋子什么的呢?” “你找到房子搬是好事,以后就不麻烦你再照顾我和娜娜了,我们可以自己收拾屋子,至于做饭,你喜欢就过来做,不喜欢我们就一起到外面吃。你一个大男人,应该多点把时间放在工作上才对。”我对唐毅龙说。唐毅龙听了,装作一副失落的样子对我说:“小白花,可是我就喜欢做饭给你吃,还有帮你做家务。不如你包养我好不好?我喜欢吃软饭!”我被他逗乐了,差点被口里的半块鸡肉噎到。 过了一会儿,我对唐毅龙说:“阿龙,陈光今天跟我说,有一个新项目要我去北京出差一周,还说客户方曾在国外听说过你的大名,因此点名要你做项目总监,跟我一起去北京,这事你知道吗?”阿龙轻轻点了一下头,他对我说:“这项目的客户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去帮他全程盯着项目的执行质量。” 于是,我和唐毅龙来到了祖国的首都北京。彼时的北京正值仲夏,虽说没有南方的太阳那么炙热,但是太阳当空也是照得我和唐毅龙满头大汗。因为我预定的酒店离项目委托公司不远,也就半小时以内的路程,因此我和唐毅龙选择了顶着早晨的太阳,走在朝阳区ho办公楼的园区路上。唐毅龙在我身旁为我撑伞,背上背着我的大背包,还有他自己的公文包,感觉他就是我的一个助理,根本不像是监督我做项目的总监。弄得委托公司的人对我客客气气的,对他倒是不屑一顾。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也可能是因为一天安排五个深访的工作强度让我感到压力有点大。我严格筛选着前来的深访被访者,其中有不少人在一开始和我交谈就被我筛掉了。这是一个关于国会计师资格认证的品牌研究项目,被访者有在校大学生,还有高三学生的父母,也有一些职场白领。我经常要一天变换三份大纲,和不同被访者一谈就超过一个半小时,有些要两个小时才能结束。委托方要求加价,而且说我对被访者的要求太苛刻,要与我理论,可这些难缠的事都被唐毅龙替我一一挡了下来,他说我只需要安心做项目就行了。 “这是项目的正常要求,为什么要加价?”唐毅龙和委托方的督导讨价还价说。“你们一个被访者的访谈时间已经超过当初项目合同约定的一个小时,必须加价!”对方督导是一个北京当地的小姑娘,她对唐毅龙坚持说。 “阿龙,这个项目的深访大纲问题数量太多,有些问题还是重复的,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减少几个问题,说不定时间可以省半小时,这样我们双方都让一步,小姑娘,你看如何?”我用商量的语气对唐毅龙和那个女督导说。他们都对我点头表示赞同。 白天要做深访,晚上还要做小结,还要不断修改大纲,我和唐毅龙都累得够呛。如果不是有阿龙在,估计我连晚饭都忙得吃不上了。当我们好不容易把今天的工作完成得七七八八时,唐毅龙躺在我房间的床上,侧脸看着我一副忙碌的样子,对我说:“小白花,看来你们做商业咨询的,工作量不比我们投行少,而且时间也是争分夺秒的。你思维清晰,逻辑分析能力强,要比我想象中的强大!” 我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角,对他说:“没办法!谁让我命苦遇的客户都是像你那么苛刻的呢?”唐毅龙疑惑地问我:“我哪里苛刻了?”我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指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对他说:“你看这张ppt,我都改了三遍了,先是排版,再是用语,三是标点符号的用法。我英文不太好,求你放过我。”唐毅龙看了一眼我说的那页ppt,伸出手盖上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屏,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对我说:“行了!小白花,我饿了,你先陪我去吃夜宵,我刚才还约了一个朋友出来,说不定她可以帮忙看看你的英文用语问题。” “什么人那么厉害?是男的还是女的?你居然在北京也有朋友?”我疑惑地向唐毅龙提了一堆问题。唐毅龙神神秘秘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等我们到了一家韩式烤肉店,我才知道了答案。原来唐毅龙说的朋友是一个叫郑可莹的女孩,她长得身材高挑匀称,皮肤细滑如脂,瓜子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我与她谈笑之间,觉得她是一个性格豪爽且独立的女孩。 “你就是慕容嫣小姐?真是比照片上的漂亮百倍。我叫郑可莹,是唐毅龙远房表姑的女儿,也是唐毅龙在e国的师妹。”郑可莹一见到我,便热情地自我介绍说。我看了唐毅龙一眼,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走开了,说是要出去打个紧急电话,让我们先聊。我喝了一杯柠檬茶后,便问郑可莹:“请问是阿龙给你看过我的照片,对吗?但不知道那是我什么时候的照片?” 郑可莹听了,拿出她的平板电脑,调出了我的照片。我一看,这张照片正是我大学毕业时用邮件形式发给唐毅龙的一张艺术照,照片上的我青涩腼腆,透着几分书卷气。郑可莹指着照片对我说:“那时候我和阿龙都在e国,我妈和阿龙的妈妈都想撮合我们俩谈对象,阿龙便把你的照片发给我,说你是他在中国的女朋友,你们是异地恋加网恋。我当时可伤心了!不过我觉得阿龙的人不错,就和他做了网友,一直保持着联系。” 我心想,原来如此,唐毅龙竟然拿着我的照片做幌子拒绝了这么好的女孩,不过原来他还有与他谈得来的其他异性网友,那么当初他回国为何要赖在我家不肯走呢,他完全可以到北京投靠他的表妹郑可莹,回头我倒要问清楚阿龙当初是怎么想的。 唐毅龙回来后便坐在了我身边,我们三个人围着冒着热气的铁板烤着香喷喷的肥牛。阿龙夹了好几片肉放到我的碟子里,我连忙摆手说:“不用给我夹,我自己来,况且大晚上的我不想吃太多。”郑可莹看着唐毅龙向我献殷勤,手中的筷子慢了下来,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冷不丁问了唐毅龙一句:“阿龙,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慕容小姐结婚?伯母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你为什么突然想回国发展,是不是有结婚的计划。” 我一脸惊讶地盯着唐毅龙看,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这不靠谱的问题,唐毅龙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好像是在哀求我不要管郑可莹的话,其实我也听阿龙提起过他妈催他早点结婚的事情,因此我以为他又拿我做回国的幌子,便只好配合他演戏。我们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唐毅龙干咳了一声说:“我妈就是太心急了!你看我和容嫣还不到三十岁,还想再享受一下恋爱的浪漫,不想那么快结婚,再说了,我才刚回国发展,一切还没有安定下来。” 唐毅龙说完最后一句话,还拉起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的双眸说:“容嫣,要委屈你再多等我几年了。”我连忙配合着他把戏演真切了,眨了一下眼睛,握紧了一下他的手心,柔情似水地回了一句:“阿龙,没关系!你让我等多久,我也会等的!想当初你大二下学期刚结束就要出国了,我不是一直等你回来吗?这一等都快六年了。”唐毅龙拉起我的手背轻轻吻了一下,双眸充满愧疚与温情。 “嗯嗯!你俩别当我是透明人好不好?看得我牙酸。”郑可莹干咳了两声,撇了一下嘴角,向我们抗议说。我和唐毅龙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三个人吃完后,唐毅龙和我走在寂静的小路上,路旁栽满了橡树,我一边走,一边轻声问他:“刚才你为什么不先送郑可莹回家?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酒店的。刚才我看她吃饭时,盯着你看的眼神有点幽怨,她肯定还喜欢你,否则也不会和你保持了这么多年的联系。”唐毅龙冷冷地说:“她说她就住在附近,不用我送。” 过了一会儿,当我们走过一座天桥后,忽然唐毅龙拉住我停在了天桥下的一块广告灯箱牌前。广告牌闪着米黄色的灯光,照射在我的脸上,他直愣愣地盯着我的双眸,看得我有点寒碜,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阿龙用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用带着沙哑的声音问我:“小白花,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因为刚才吃饭时你那么在意郑可莹看我的眼神,还有刚才你说的那句她还一直和我保持联系的话。” “没有!阿龙,我吃饭时那么留意郑可莹看你的眼神是因为职业习惯,还有我这人比较敏感,你是知道的。再说了,刚才我不是要配合你演戏,好让你母亲放心,不再追问你回国发展的事嘛。”我一边侧过脸去避开唐毅龙期待的眼神,一边逻辑分明地跟他解释说。 “真的只是演戏吗?”唐毅龙的口气变得有点生硬,把我的脸转过来,双眸深邃地逼问我说。我眨了一下眼睛,轻轻点了几下头装作一副糊涂的模样。唐毅龙眯着眼睛,定了一下神,然后换了一副柔和的神情,拉着我的手说:“好了!我的最佳女主角,我们快回酒店,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你不是还要做深访吗?”我回了一个好字,便拉着阿龙的手飞快地走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唐毅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心里乱成一团麻,心想今晚慕容嫣的反应分明是吃醋了,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面对自己,是自己刚才用郑可莹试探她的事情被她看出了破绽,还是因为我说得还不够明白,我那么爱她,她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不行!趁着现在魏成俊与容嫣冷战,如今在北京,我又天天陪着她的机会,我要对容嫣来一次浪漫的表白,以表示我的诚意。即使明知道她可能会拒绝,我也想弥补当年出国前来不及向容嫣表白的遗憾。 第39章 迟来的告白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和唐毅龙在北京按计划待了四天,在第五天的中午终于完成了那个会计师考证项目的执行工作。阿龙提议我们下午去北京的芳草地购物中心逛街放松一下,说那里是一个像艺术中心的购物all,北京有名的网红打卡地之一。我听了便欣然答应了。 我和唐毅龙来到芳草地购物中心的一家法国餐厅吃完午饭后,便到了商场有名的吊桥上。我们从吊桥上可以俯视整个商场的艺术品布置,有传说中的一座庄严佛像,它静坐于佛龛似的柱子高台上,沐浴着商场屋顶玻璃折射进来的红色太阳光,我们还可以看见在吊桥一端倒吊的银色大鲨鱼,它正张大嘴巴吓唬着路人。此外,我被商场一角悬挂着的一张足足有四五米长的红色关公脸画像给吸引住了,它是韩国艺术家画的,这张画像上的关二爷威风凛凛,震慑八方的气势,让我不禁驻足欣赏了好几分钟。 正当我兴奋地在桥上欣赏着这些艺术品时,忽然发现身旁的唐毅龙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影踪,我连忙向桥两边的人群张望,急切地寻找阿龙的身影。突然,我发现吊桥两边的人群都停住了脚步没有向我走来。只听一阵悠扬的吉他琴音传来,我前方的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唐毅龙脖子上用蓝色的绳子斜挂着一把吉他,他边弹边唱向我走来,我看见他上半身竟然穿的是当年我们到连山扶贫时的白色t恤,只是在那上面,多了一行红色水笔写上去的醒目大字: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动人的大眼睛,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全都是你……”我听出唐毅龙唱的这首情歌正是当年流行一时的偶像电视剧《流星花园》中的主题曲,歌名叫《情非得已》。这是我大学时非常喜欢的一首歌,看着阿龙一边唱,一边向我慢慢走来,最后他停在我身前,深情地盯着我的双眸,温声问我:“小白花,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这句话其实当年在出国前,我就想跟你说了,只是我怕你会拒绝,然后不再和我联系。但今天我爱你的心越发浓烈,给我一个机会好好爱你,好不好?”他的话刚说完,我看见几串粉色的气球正从商场地面飘升上来,每个气球上都印有英文字母,串起来的意思是“white lot,i love you!”,中文翻译是“小白花,我爱你!”阿龙用手轻轻在吊桥边上抓过一串气球,递到我手中,然后用充满渴望的眼神问我:“小白花,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这时,周围的人开始起哄了,只听有人大声叫嚷着: “答应他!” “做他女朋友!” “好感动!答应他。” 然而,我蹙眉看着眼前的唐毅龙,只见他一脸期待的神情,脸有点绯红,双手死死地抱着吉他,好像在等待着老师发考试成绩的高三学生。我犹豫了一下要怎么回答他才不会伤到他的心,然而一阵沉默后,我咬了一下嘴唇,用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阿龙,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话音刚落,我便松开了手中的那一串粉色气球,转身离开了吊桥。只见那串气球徐徐升上了商场上空,围观的人群叹了口气,都纷纷散开了。 唐毅龙连忙扔下怀里的吉他,飞快地追着我跑,我今天穿的高跟鞋的鞋跟有点扎脚,走起路来有点别扭,跑起来就更慢了。阿龙很快就追着我来到了一楼的购物中心花卉展览区,在一面五彩鲜花堆砌而成的花墙下,我停下了脚步。阿龙脸色阴沉地双手把我圈在花墙前,大声质问我:“小白花,我想不明白,你和魏成俊可以尝试恋爱,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双眸泛起了一丝红色,用带着近乎哽咽的声音说:“阿龙,你为什么要越界?我只想和你永远做好朋友,做知己,但你为什么要打破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来形成的这种默契?” “默契?好朋友?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深深爱上了你,我不甘心只跟你做朋友,我想占据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我不想永远被当成魏成俊的替代品或备胎?”唐毅龙双眸充满不甘心的怒火,用强硬的口气对我说。与平日里温声细语和平易近人的阳光大男孩不同,这样霸气外泄的唐毅龙是我从未见过的,他的语气好像是在与敌人争夺一块地势险峻的堡垒,他志在必得,绝不退让。 我看着眼前的唐毅龙,仿佛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我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温声对他说:“阿龙,你与魏成俊在我心目中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一直以来,你们谁也替代不了谁,我也不愿意伤害你或者是他。即使魏成俊那天发现我们同居了,他对我大发脾气,但我却从没想过要远离你,或者说过让你搬走的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唐毅龙一把抓过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我的手背,轻声说:“因为珍惜?”我轻轻摇了一下头,用颤抖的声音说:“因为信任!阿龙,因为我相信你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说完这句话,便抽身离开了,没有再回头看唐毅龙一眼。唐毅龙听了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整个人被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灌了全身,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心冷得快要结冰了,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一阵无力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傍晚回到酒店,我自己一个人在酒店花园里跑了五圈,累得满头大汗后,连晚饭也不想吃,之后洗了一个澡,便躺在床上发呆。我心里一直挣扎着,到底要不要给魏成俊说今天下午唐毅龙向我表白的事,他听了会说些什么呢?他会恭喜我还是讽刺我,我想了一万种可能,但没有料到他会先打电话给我。 “容嫣,你这几天很忙吗?”魏成俊在电话里冷冷地问。我淡然地回答:“很忙,我现在在北京出差。”魏成俊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一个人去北京出差吗?还是……”我抢白他说:“我和唐毅龙一起来的北京,他今天下午向我表白了。”我说完这句话有点后悔,我觉得魏公子肯定要讽刺我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语带讥讽地说:“容嫣,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你有多么受欢迎吗?这唐毅龙又是弹吉他唱歌又是送气球向你告白,真让人感动!” 我冷笑了一声,对魏成俊说:“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你派人跟踪我们,对吗?”魏成俊听出我语气里带着怒意,便温声对我说:“容嫣,你听我给你解释,我派人跟踪你,是怕你有危险,因为……” “魏公子,我不想听你解释!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竟然如此经不起考验吗?我今天很伤心,因为我一直珍惜与信任的男颜知己竟然向我表白了,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真应该重新考虑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我激动地在电话里嚷着,在讲完最后一句话,我便直接把电话往床尾一扔,挂了魏成俊的电话。 魏成俊想不到慕容嫣会挂他的电话,他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痛,他甚至被我最后一句话吓到了,什么叫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说慕容嫣竟敢生出和他分手的念头?“不行!我必须去见容嫣一面,当面跟她说清楚我没有不信任她,我依然是那么爱她的。”魏成俊自言自语道。这时,钟树仁打了一个电话给魏成俊说:“成俊,上次你让外国实验室朋友做的关于赤霞玉石的检验报告出来了,那东西果然有致幻效果,你回广州的时候,我把报告给你看一下。” “你把报告给容嫣邮箱发一份,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魏成俊一边说,一边穿好西装外套,向酒店房门外走去。魏成俊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坐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喝了两杯咖啡,才下定决心打电话叫我下来酒店大堂。我接到魏成俊的电话时,有点意外,但好像也没有太意外他会出现在我和唐毅龙住的酒店大堂,因为刚才他承认过派人跟踪我们的事。 “容嫣,你来了!”魏成俊主动跟我打招呼说。我瞪了他一眼,厉声问:“魏公子,你怎么亲自来审问我来了?”魏成俊连忙解释说:“上次我在你家时脾气不好,对你说的话有点重,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刚才我听到你说唐毅龙向你表白了,我也是一时生气才说了几句浑话。” “一时生气?难道只有你有脾气,我就没有脾气了吗?怎么这次魏公子不再耐心一点,反而直接收了鱼竿跑来看鱼有没有上钩了?”我怒气冲冲地讥讽魏成俊说。魏成俊见我一脸气恼,便站起身来,坐到我身边拉过我的手,温声细语地说:“容嫣,我来北京不是为了跟踪你或质问你与唐毅龙的事。你还记得上次你在西月族割下的那块棺木玉石吗?我来北京是因为我国外的朋友已经初步分析出了那赤霞矿玉石里果然含有致幻物质,他帮我联系了几个北京的矿物质研究专家,希望他们也能给一些意见我,看后面如何用最安全的方式开采赤霞矿。” “真是这样?你来北京是为了赤霞矿?”我疑惑地盯着魏成俊的双眸,想确认他没有撒谎。魏成俊眼神灼灼,继续对我说:“我让钟树仁把检验报告发你邮箱了,不信你查收一下邮箱。”我连忙用手机查了一下邮箱,果然收到了检验报告,于是我走到酒店大堂的自助打印区,将检验报告打印了一份出来,打算与魏成俊一起看。 魏成俊看着我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关于赤霞矿的事情上,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心想这次总算过关了。我坐在魏成俊身边,他当场给他国外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给我讲解一下检验报告的关键内容,我英文不太好,他就在我耳畔低声帮我翻译了几句。 这时,唐毅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酒店大堂。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与魏成俊坐在一起亲密地交谈着,或许是因为他刚才在酒喝多了,也或许是今天表白失败令他失去了理智,他竟然冲上前将我拉开,直接朝魏成俊脸上就是一拳。然后他对魏成俊大喊:“魏成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竟然跟踪我们来了北京?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阿龙,别动手!你是不是喝多了,成俊他是来跟我说工作上的事的,你别误会!”我拉着唐毅龙的手,向他解释。“容嫣,你别拉着他。让他发泄出来。他这周在北京照顾得你那么周到,刚才那一拳算是我欠他的。”魏成俊推开了我,挡在了我身前,直面怒火中烧的唐毅龙。 唐毅龙看了魏成俊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双眸变得猩红,咬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再说,转身迈开沉重的脚步,向酒店大门外走了出去。我见状,担心他冲到马路上不安全,便飞快跟出了门外。 这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突然向我和唐毅龙冲了过来,我连忙伸手搂住阿龙的腰,用力将他往酒店门的方向拉回半个身体。面包车嘎一声停了下来,车上冲下来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他用力推了我和唐毅龙一下,然后趁我毫无防备之际,一把抢走了我右手上拿着的那份赤霞矿石检验报告。我一时竟然怔愣住了,等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开车迅速逃离了。 “容嫣,你没什么事?”唐毅龙此时好像被惊醒了一般,扶着我的肩膀着急地问我。我吓得脸色苍白,却强作镇定地说:“我没事,只是想不到除了我们,还有哪个人会对赤霞矿石检验报告感兴趣?” “我知道是谁?你先和唐毅龙回酒店房间,明早你们去机场,我会派专人接送你们,以保证你们的安全。”魏成俊看到了刚才酒店门口发生的一幕,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我和唐毅龙说。我相信魏成俊,他既然知道是谁,就肯定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毕竟他才是要开采赤霞矿的魏氏集团代表。 第二天早上,魏成俊果然派了两个人送我和唐毅龙去机场。但到了机场我才发现,唐毅龙不打算跟我一起飞回广州,他说他改签了机票要飞回e国处理一点紧急的事情。我见他一副担忧的神色,也不方便问他是什么事情。临行前,唐毅龙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容嫣,昨晚的事情可能是因为除了魏氏集团,还有其他人打赤霞矿的主意,你要小心一些!最好暂时离魏成俊远一点。” 我眨了一下眼睛,有点担忧地说:“西月族人视我为圣女,视你为王子的转世,你也一定要小心一些!”唐毅龙轻轻点了一下头。忽然,我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的车祸可能与魏成俊身边的保镖艾格森有关,且他又是与我、魏成俊和唐毅龙一起活着从西月族祭祀洞中逃出来的,因此我怀疑是他将赤霞矿的事向魏成俊的竞争对手透露了消息,否则昨晚魏成俊怎么会说他知道是谁抢走了检验报告。 于是,我将自己的怀疑跟唐毅龙说了,阿龙安慰我说:“容嫣,别害怕!我会派人将艾格森的背景调查清楚的。还有魏成俊的两个兄弟,他们也可能知道赤霞矿的事情,想与魏成俊争夺开采权。”我向唐毅龙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他拥抱了我一下,趁机在我耳畔低语了一句:“容嫣,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无论如何,你都推不开我的!”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觉他眼神坚定而饱含深情,全然没有了昨晚喝醉酒后的颓废模样。 看着唐毅龙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眷恋,这才是我的男颜知己,坚强而知进退,懂我、怜我、尊重我,只是我没有办法回应他对我的感情,因为我的心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认定了另外一个人——魏成俊,尽管我们之间未来要一起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对彼此都有足够的信任,一切难题终将迎刃而解。然而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是自己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第40章 钟树仁的故事 我回到家时已是黄昏,我拖着行李箱,踏着落日余晖走在小区的紫荆花道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这时,我在我家楼下的紫荆树下远远看到了两个人影,只见那个男的拖着女的手,对她温声说:“怎么这几天都不回我电话?求你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那个女的连忙抽回手,对男的蹙眉说:“我没有躲你,你再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我快步走向前,终于看清楚了这一男一女,原来正是钟树仁与莫妙娜。我故意大声在他们后面叫了一声:“我回来了!”莫妙娜回头一看,刚才有点绯红的脸色瞬间恢复了白皙,激动地拥抱了我一下,有点委屈地说:“猪头,你总算回来了,这几天我都快闷死了。我有几个相亲网上的网友都约好了,正等着你陪我去见一下呢。” “什么网友?这次是医生?律师还是公务员?”我一边轻轻抚摸着莫妙娜的黑色长发,一边逗她说,说完还瞥了一眼娜娜身后的钟树仁。只见钟树仁听了莫妙娜的话,脸色变得有点灰暗,手里的拳头紧握,似乎在掩盖一种不明的情绪。 我便试探着问莫妙娜:“娜娜,刚才我听说你这几天都不理钟树仁,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不是可以找他陪你逛街吃饭什么的解一下闷吗?”莫妙娜把我的行李箱交到钟树仁手中,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容嫣,你知道这钟少爷之前的女朋友不是女模特就是清纯大学生,你让他陪我,算什么话?我怕耽误了他泡妞的时间。” 钟树仁听见了,连忙说:“没有耽误,陪娜娜我乐意得很!只怕是她嫌弃我长得不够帅,又不像魏公子那么有钱,不想和我逛街而已。”莫妙娜回头瞪了一眼钟树仁,钟树仁连忙噤声,不再说话了。看着钟树仁与莫妙娜两人眉来眼去的,我心里升起一缕疑团,决定继续试探。 于是,我放下行李后,便拉着莫妙娜与钟树仁一起去吃晚饭。一顿晚饭下来,我算是肯定了这两人背着我有猫腻,钟树仁是一晚上对着娜娜献殷勤,又是夹菜又是添茶水的,而莫妙娜却一晚上对钟树仁冷嘲热讽的,一会儿说他选女朋友没眼光,选的都是一些爱钱多过爱他的,一会儿又说他太老实,总被女模特骗钱送东西给她们。我听了,也不说什么,因为人家钟树仁是当事人,都老实巴交地听着莫姐的教诲,我只是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吃完饭后,钟树仁说要送我们回家,莫妙娜直接把他打发走了,说想和我再喝咖啡聊点闺蜜间的私房话。钟树仁临走前,心事重重地对莫妙娜说:“娜娜,记得今天我跟你说过的,回去再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答复。”在钟树仁走得远远后,我凑近莫妙娜的脸,眯着眼逼问她:“娜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这些天你和钟树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妙娜咬着嘴唇,蹙眉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在我耳边说:“猪头,你还记得在出差前的那一天晚上,钟树仁不是请我们到酒喝酒吗?”我连忙说:“记得!那晚上我也喝多了,是唐毅龙送我回家的,你那天晚上没有回家。莫不是那晚……”莫妙娜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霞,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耳语说:“正是那一晚,我不小心睡了钟树仁。”我一听,嘴巴张大了差点合不上,睁大双眸看着莫妙娜一副娇羞的模样,忍不住问:“你睡了钟树仁,可我们三个人不是一直都只是好朋友吗?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莫妙娜叹了一口气,告诉了我那天在酒店醒来后,钟树仁对她说的一番话。 “娜娜,昨晚的事是我的错,可是我愿意负责任。”钟树仁坐在床边上,一边扣上衬衣纽扣,一边对莫妙娜说,“虽然我之前交过很多女朋友,但也不是每一个都像昨晚一样的,一般我和她们最多拉一下手,亲一下脸而已。因此你要相信我,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你也有好感,觉得你不比容嫣差,我喜欢你!” 莫妙娜听了,急得掀起被子,凑近钟树仁身前,有点气恼地说:“木头,你昨晚的酒还没醒吗?拜托你不要说这种话,这都什么年代了,昨晚我自己也喝多了,反正是你情我愿,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我们只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依旧做普通朋友算了。” “娜娜,昨晚的事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过?”钟树仁把领带系好后,抓住莫妙娜的手,着急地说,“要不我们先试着深入交往一些,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莫妙娜看着钟树仁一脸认真而诚恳的神情,她有点心动了,但想起来他可能只是因为责任,又不想答应他了,因为她怕他们如果从朋友发展成恋人以后,万一两人觉得不合适,那么估计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娜娜,你就是害怕和钟树仁一旦开始了就没办法回头了,你怕万一你们觉得对方做恋人不合适,又不可以重新回头做朋友,对不对?”我一边轻轻拍着莫妙娜的手背,一边质问她。莫妙娜一脸落寞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莫妙娜冷不丁地问我:“猪头,如果有一天唐毅龙也跟你说让你试着和他交往,当他的女朋友,你会怎么办?” 我喝了一口咖啡,认真地看着莫妙娜好奇的双眸,镇定地说:“你不用好奇,因为阿龙这次在北京对我表白过了。”娜娜眨了一下眼睛,用佩服的口吻说:“唐毅龙那小子够聪明的,趁着你和魏公子冷战之际,来了这么一波进攻。容嫣,你老实交代,当时你有没有动心?” “娜娜,假如当初我们读大学时,阿龙像前几天那样又是气球,又是唱歌的,我可能真会心动。然而我们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了彼此,却没有在最好的时光开始,一切都是天意。”我蹙眉对娜娜说,“更何况如今我已经和魏成俊开始恋爱了,这谈恋爱总免不了磕磕碰碰的。这样比喻,他是天上挂着的白月光,以前我仰慕他,很想把它捞下来捧在手心,但有一天真让你把月光给盛在玻璃杯里了,你才发现原来是镜中月,水中花。我相信只要初心如旧,我们定能一起走下去的。” “哗!容嫣,你的比喻太深奥了,我自问文采与想象力都不如你,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找一块木头抱着过好了。”莫妙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逗我说。我微笑着扯了一下娜娜垂在胸前的发鬓,她连忙求饶,我跟她大概分析了一下钟树仁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说了一些她不知道的关于钟树仁的往事。 原来钟树仁的爸妈在他八岁时就离婚了,是因为他爸有了新欢,他妈一个人把他带大,可是每天都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对他冷漠极了。他老是跟人打架,就是因为想引起他母亲的注意。其实钟树仁很聪明,他成绩不差,因此高中时考上了市重点中学——晨光中学,他也是在那里才和魏成俊成了好朋友的。钟树仁和魏成俊的第一次相见也是有故事的。 有一天,魏成俊的最新款变速自行车停在了校门口的保管站,由于他的车是崭新的,又是醒目的天蓝色,因此引来了偷车贼。钟树仁刚好发现了有人想偷魏成俊的自行车,便上前阻止小偷。不料那小偷当场拔出水果刀向钟树仁刺了过去,钟树仁大喊一声:“有偷车贼!”,然后就踢了那个人的腹部一脚。魏成俊远远听见喊声,便跑上前与钟树仁一起对付那小偷。小偷红了眼,拼命拿刀刺向他们两个高中生。 我当时还没认识魏成俊,这件事是后来听魏成俊说的,当时钟树仁替他挡了两刀,一刀在背部,一刀在腰间,幸亏都不是要害部位。后来学校的两个保安赶来才制服了那凶狠的小偷。从此,魏成俊便认定了钟树仁是他的好兄弟,心里十分信赖钟树仁,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与他一起分享。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以来,魏成俊如此信任木头,竟然还一路提拔他到魏氏集团中华区总经理的位置。原来他们之间有这样一段过命的交情。”莫妙娜听了钟树仁与魏成俊相识的往事,不禁感叹道。突然,我歪着脑袋问了娜娜一个问题:“你觉得魏成俊与钟树仁两个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当然我指的不是家庭出身。” “我觉得他俩都是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至于最大的区别,我想可能是木头更冲动一些,性格有点耿直。”莫妙娜想也不想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竖起一根拇指为她点赞,然后劝她说:“娜娜,你说得十分正确。看来你还是比较了解钟树仁的,但我想说的是,其实你和木头骨子里是非常相像的一类人,你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心直口快的。我想你们真的可以尝试着交往一下。” 莫妙娜趴在桌子上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她问我:“木头确实和我性格比较相像,但有时我好像又看不透他,你说除了家庭影响的原因,他对待感情的态度是不是也有点问题?”我猜娜娜是害怕钟树仁对她只是一时的兴致,于是我说出了钟树仁曾暗恋过一个女孩的事。 “娜娜,在大学时,除了魏成俊与我通信,其实钟树仁也给我写了很多信,他在信中说他暗恋一个女孩子,但那个女孩子不是我,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我已经试探过木头很多次了。然而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他一直不肯告诉我,只说和他不是同一所高中的,是外校的校花,也是一朵十分受欢迎的交际花,身边对她好的男生太多。钟树仁只能默默地暗中守护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看到他,然而后来他发现,他的一个朋友竟然和他暗恋的女神谈恋爱了,于是他非常痛苦,只能隐忍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我说了钟树仁的秘密出来,心中难免有点慌乱,毕竟钟树仁是当她是知心大姐姐,才对她说了这么多心底话。然而转念一想,如果今天我不将这些事告诉莫妙娜,她仍旧会误认为钟树仁是一个对待感情不认真的人。 莫妙娜听我说了这么多,托着下巴一直看着玻璃窗外的商场外大街,竟然看得有点愣神。那商场门外刚好有一个红绿灯,她现在仿若站在闪烁着黄灯下的人,不知道应该勇敢向前还是警惕地缩回脚步。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必须做出选择,无论后果是错还是对。我推了一下娜娜的手,大声唤她:“娜娜,你听我说,如果钟树仁说了他要对你负责,那么他就是真心对你的,你应该给他,同时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话已至此,你自己再考虑一下。”我说完,便独自先离开了商场的咖啡厅,留下莫妙娜继续看着窗外的红绿灯和行人发呆。 然而,当我走出商场大门时,竟然看见钟树仁一直站在商场的门口等我。他快步向我走来,恳求我跟他谈一下。我心里不自觉地抱怨,你和莫妙娜两个人谈个恋爱,居然要我在中间拉红线,我自己的三角关系还是一团糟呢,现在怎么管起别人的事情来了。不过,这一个是我闺蜜,一个是我男朋友的兄弟,我能不管吗? “容嫣,你刚才是不是跟娜娜聊了我过去的一些事?她心软了吗?”钟树仁吐了一口烟,眯着眼问我。我连忙厉声对他说:“我说过很多次了,无论你还是成俊,都不要当着我的面吸烟!”钟树仁连忙把烟扔了,尴尬地朝我笑了一下说:“我刚才站在这里有点焦虑,不好意思!”我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刚才确实向娜娜说了一些关于你与魏成俊是如何相识,还有你过往的一些情感经历给她听,我知道我不应该跟她说你的私事,但如果我不说,你自己会开口跟她说这些吗?” 钟树仁的脸部肌肉绷得紧紧的,摇了一下头,对我说:“不会!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什么放长线钓大鱼的,我没有魏公子那么有心机,也不会哄女孩子。但我确实想娜娜做我的女朋友。”他又感激地盯着我的双眸看了一会,才扶着我的肩膀说:“容嫣,今晚谢谢你!” “你刚才说什么?谁放长线钓大鱼?谁是鱼?”我忽然被钟树仁刚才的话刺激到了,抓住他的手臂厉声追问他。钟树仁自知说漏了嘴,连忙掩饰说:“不是,我刚才只是比喻,但这比喻可能不太恰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快打电话叫娜娜下来,我送你们回家。”我看了一下手表,想起明天还要开几个重要会议,便打了电话叫上娜娜,一起坐了钟树仁的车回了家。 第二天我回到德远咨询公司,前台小姐姐依例问我拿了三大袋北京果脯派给同事们。我坐到座位上,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说洪诗茹师姐有了新的男朋友,我有点难以置信,便想向师姐求证。于是,我在跟师姐汇报北京项目的进度时,顺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师姐,听说你有新男朋友了?不知道是否我认识的人?” “容嫣,你猜一下?”洪师姐一脸神秘的笑容,搞得我以为自己猜错了,于是便把公司的老客户陈总、廖总,公司的常年供应商吴哥、李少的猜了个遍,逗得洪师姐忍不住笑出了眼泪,最后她凑近我耳边低声说:“是你陆师兄,在公司里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你可不要告诉陈光,我怕他不高兴,回头拿一堆猪骨头项目折磨你。”我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心想这陆师兄终于丑媳妇熬出了头,果然被我上次一提点就从男颜知己蜕变成洪师姐的正牌男朋友,太有出息了! 第41章 鱼儿与钓竿 洪师姐让我写一个关于航空公司满意度研究的项目方案,我脑海里却一直被师姐幸福而灿烂的笑容萦绕了半天,心思全然不在方案上。我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伤感,为什么别人谈恋爱都是那么甜蜜的?怎么到了我和魏成俊身上却是如此心酸?单说这车祸就出了两次,第一次是因为他弟弟,第二次是因为他的竞争对手。到底何时,我们才能安下心来,搞个浪漫的约会。 然而,我还是没能忘记昨晚钟树仁的那个比喻,到底谁是鱼?如果我是鱼,那么他魏成俊又是什么?是姜太公还是大白猫?我越想越觉得这事不靠谱。于是,鹦鹉鱼决定直接把鱼饵和钓竿一起吞进肚子里。我来到办公楼的户外花园,拨通了魏成俊的手机。 “成俊,你现在在哪里?今晚有时间和我去陆师兄的餐厅吃顿饭吗?他和我师姐正式开始恋爱了!”我用有点酸涩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成俊迟疑了一下,便用应付式的口吻说:“抱歉!我前天晚上从北京飞回了a国,你帮我恭喜洪诗茹与陆师兄。”对于他的回答,我有点意外,难道说上次在北京酒店门口抢检验报告的事很严重?否则他怎么会那么着急连夜赶回a国处理。然而我绝不能让魏成俊知道我在为他担心,这样只会拖他的后腿,于是我在电话里说了一句保重后,便挂了电话。 我在担忧中过了差不多一周,而莫妙娜与钟树仁自从我那天做媒人帮他们两头牵线后,他们好像约会过几次,但每次回来,我觉得莫妙娜都不是很开心。于是,有一天晚上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娜娜,你今晚又和木头约会了,对吗?”莫妙娜用双手支起脑袋,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说:“算是,我们一起吃了顿晚饭,然后就相互汇报了一下这两天的工作情况。”我睁大了双眼,推搡了一下娜娜的肩膀,疑惑地问:“你们不是谈恋爱吗?怎么会变成相互汇报工作了?”莫妙娜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他一晚上都在说魏成俊白天见了什么人,魏成俊让他如何协助他,他又打算明天去哪里巡查工作之类的,这不是汇报工作又是什么?”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这木头不会这么闷骚?你们以前做朋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莫妙娜连忙摇了一下头,然后抱怨说:“我和木头以前做朋友时,当然不是这样的。现在我觉得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客客气气的,好像连朋友都不是。我真不明白他哪里出了问题?” 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安慰娜娜说:“可能是你们还没有完全从朋友的心态转变过来,又或者你们因为想给对方展示出最好的一面而变得谨慎起来。”莫妙娜听了我的分析后,觉得我说得有点道理,低头陷入了沉思中。忽然,我觉得刚才娜娜话里提到魏成俊白天和钟树仁在一起有点不对劲。前天我打电话给魏成俊,他还说在a国开会的,今天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难道他在躲着我,不想见我?念及此,我决定偷偷到魏氏集团二十二楼探个究竟。 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魏氏集团的保安看到我的名片,知道我是德远咨询的人,以为我是来魏氏谈工作的,便没有拦我。我一个人悄悄摸到了魏成俊的办公室。只见办公室的门居然是半掩着的,只听魏成俊在里面对坐在他前面椅子上的钟树仁说:“木头,想不到你那么冲动!我不是一直教你要放长线钓大鱼吗?你倒好,直接下水把鱼儿捞了上来,现在你却在这里对我说,你觉得那鱼儿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条鱼。拜托!对待感情你一定要遵从本心,想追就要勇敢一点,想分手就干脆一点,别拖拖拉拉的,这样才像一个男人。你看我与容嫣?” 钟树仁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无力地回答:“可莫妙娜与容嫣不一样,容嫣是习惯了你的若即若离,她吃惯了你的鱼饵,你放再长的线,她也是会游回你身边的。容嫣对你的爱一直都非常坚定,而娜娜对我的爱却是仍抱着怀疑的态度。” 我没有再偷听魏成俊与钟树仁两人的谈话,我出了魏氏集团的大门,一边走在马路上,一边胡思乱想着,天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刚才我听到魏成俊亲口提到关于鱼儿跟钓竿的比喻后,感觉像被人用刀子往胸膛处狠狠捅了一刀,但那刀没有割破皮肉,看起来并不觉得十分痛,但那层皮下面连着的骨头已经被刮了一层,酸痛酸麻的。原来在我和魏成俊的感情里,我竟然只是一条卑微到了极点的小鱼,他可以对我忽冷忽热,我却只能任由他拿捏我。难道他刚才说的要与我分手的话是真的?我们这些日子不只是冷战那么简单!他一直在怪我瞒着他与唐毅龙同居的事,因此想与我分手,一定是这样的。 钟树仁离开办公室后,魏成俊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了一眼手机里他与慕容嫣的合照,那正是上次他在卡芝拉让人帮我们拍的那张合照。他确实骗了我,其实他这一周都在国内,因为他不想我担心,他想先处理好与他弟弟之间的事。 前阵子魏成仁果然收买了艾格森,从他那里知道了赤霞矿的事情。于是,他便起了争抢初心珠宝收购项目的坏心思。他先是派人跟踪魏成俊,然后在北京派人抢走了赤霞玉石的检验报告。此外,前天姜卿夏还特意给魏成俊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告诉他魏成仁已经向他们的爷爷提出要接管初心珠宝项目的事,理由是他的地产项目用地审批一直不通过,而魏成俊手上跟的投资项目又太多了。魏成俊想到这些,便立即给李秘书打了电话,让她预订好明天中午回a国的机票。 第二天中午,我约了莫妙娜吃饭,本想跟她说我昨晚一夜未眠,想清楚了我和魏成俊之间的问题。不料钟树仁刚好打电话给娜娜汇报他的行踪,他在电话里说:“娜娜,我现在正在机场送魏公子,一个小时后他就要飞回a国了。魏公子说他爷爷希望他回a国主持大局。”我在一旁听了,以为钟树仁说魏成俊的爷爷希望他回a国,不要再回国内发展了。于是,我饭也吃不下,连忙跑回家拿了一个东西,就打了出租车赶去机场。 到了机场,我直接打了钟树仁的电话,问他在哪里,他便说在机场的候机室。我气冲冲地来到候机室,只见魏成俊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喝着咖啡,面前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我走到他面前,蹙眉对他说:“成俊,你昨晚和钟树仁在办公室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是什么鱼,你也不是什么猫,我讨厌你总是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计较,只是我一直装糊涂而已。但昨晚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你说得对,要分手就要干脆一点。” “容嫣,你昨晚可能误会了!你听我跟你解释清楚。”魏成俊脸色阴沉下来,紧张地站起身来拉住我的衣袖想向我解释。我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把我背包里的一个印着大白猫图案的抱枕用力扔给了他,然后对他大声喊:“魏成俊,我累了!我们分手。”他一脸疑惑,却认得这是慕容嫣十八岁生日时,他送给她的礼物,想不到她一直保留着,于是他只好无奈地接住了抱枕。 我说完分手的话后,便冲出了候机室的大门,这时钟树仁拉住魏成俊的手臂,对他说:“成俊,你先登机,时间快来不及了。容嫣她刚才可能是耍小女孩脾气而已,等你从a国回来后,你再慢慢哄一下她。”魏成俊依依不舍地盯着我远去的背影,拍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吩咐他说:“你帮我好好安抚一下容嫣,可能她又多愁善感了!”钟树仁用力点了一下头。 我一路小跑到机场的出口时,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我被一辆快速前行的电瓶车撞了一下,跌倒在路中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瓶车上走下来,抱住我紧张地问:“小白花,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伸手想抚摸一下眼前的人,却晕过去了。唐毅龙连忙抱起我,上了肖绎凡刚开过来的保时捷车上。 “怎么每次见你的女神,她不是醉了就是晕了,连个打招呼和介绍一下我自己的机会都没有?”肖绎凡一边开车,一边抱怨说。唐毅龙冷冷地说:“我不是让你好好看住魏成俊的吗?到底我离开的这一周发生了什么事?容嫣刚才怎么会晕倒在机场出口?”肖绎凡只是回了一句:“魏成俊刚坐飞机回a国了,至于你的女神为什么晕了,一会她醒了,你自己问她不就知道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舒适的真皮床上,而这屋子不是我自己的家,我警惕地坐起了身子,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这房间布置得十分优雅,墙上挂着一张莫奈有名的画作《睡莲》的仿制品,房间的梳妆台上有一面椭圆形的镶着金色花边的镜子,而床头柜上有一盏法国宫廷式的台灯和一个纤长的琉璃材质花瓶,看得出来这房间的主人是精心布置过的,而且十分讲究生活品位。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房间,正是唐毅龙。他对我亲切地说:“小白花,你醒了。”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唐毅龙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的烧退了,我就放心了,这是我朋友的别墅,我在e国与他一起回来的,他便让我暂时住在他家里,帮他煮一下饭,搞一下卫生什么的。”我刚想说什么,阿龙却先问我:“小白花,你今天中午为什么会晕倒在机场出口?” 我被阿龙这样一问,突然双眸泛红,泪水湿润了眼眶差点流下来,我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硬生生把泪水吞进了肚子里。阿龙看见我一副委屈伤心的样子,便猜到了几成,对我温声说:“小白花,我猜你肯定又是在魏成俊那里受了委屈是不是?一会儿你再慢慢说给我听,现在先把这白粥吃了,我刚才在里面放了一勺白糖,你吃了心情可能会好受些。” 我感受到了唐毅龙如春雨滋润大地般的关怀,于是把头埋在他怀里大哭起来。阿龙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我便说了我与魏成俊分手的事,还有分手的原因给他听。只见阿龙叹了一口气,对我肃然说:“容嫣,其实你肯悬崖勒马,下定决心与魏成俊分手是一件好事!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他不适合你,他家有钱有地位,但家庭关系复杂,而你却如此单纯善良,你不可能成为那种一天到晚勾心斗角的大家族女主人的。” 我把头靠在阿龙的肩膀上哽咽着说:“我和魏成俊确实不适合,他已经回a国了,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我还以为他真的会为我回国发展,还以为他会和我一样坚定,但原来绳子一直在他手上,我不过是一条傻鱼,吃惯了他投的鱼饵罢了……” “小白花,你不要再想这些了。有时间多休息一下!记住,只要你需要我,我会永远在你身后!”唐毅龙盯着我的双眸,深情地对我说。然后我任由他一口一口小心地给我喂着白粥,心想这才是我吃惯了的鱼饵。过了一会儿,阿龙又对我说:“小白花,一会儿我再给你盛一碗燕窝,你之前在北京那么辛苦,要补一下。”我诧异地问:“你哪来的燕窝?”阿龙微笑着回答:“我去北京前看见商场的燕窝打折促销,买了一堆囤着。”我听了便逗他:“唐少,看来你最近闲得慌,竟然投资燕窝去了。”说完这话,我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唐毅龙对魏成俊家庭关系的评论果然一针见血。魏成俊回到a国后,便被他爷爷叫到了书房里。爷爷对他肃然说:“成俊,你终于肯回来了。听说你为了一个初恋情人想回国发展,但你怎么可以忘记你是已经有未婚妻的人了。外面的女人不可以放在心上,更不可以让她参与到魏氏集团的日常管理中!” “爷爷,我和小夏只是订了婚,还没有结婚,我已经多次跟她说要悔婚了。再说了,你又没有见过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她是一个专业的咨询顾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轻易否定她?”魏成俊反驳说。爷爷被魏成俊的话气得脸色都变青了,大声说:“关于初心珠宝的收购项目,本来董事会已经通过了,但现在因为赤霞矿的开发,居然要追加近一亿资金,我觉得这个项目的风险太大,你先搁置一下这个项目,回头让成仁也了解一下这个项目,他比较熟悉中国国内的情况,说不定他可以协助你。” 魏成俊心想,魏成仁分明是想动他的奶酪,不!他是想抢自己的项目向爷爷邀功才对。过了一会儿,爷爷泡了茶,让魏成俊与他再聊一下天。爷爷轻呷了一口茶,然后拉着魏成俊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成俊,成仁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性格有点骄横,而你是成年后才回来认祖归宗的,如果不是你妈妈为你多年筹谋,你可能还只是外面的一个私生子,因此你一定要尊重你妈妈的心意,和小夏结婚是你妈妈如今最大的心愿。” “爷爷,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孝顺妈妈的,但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觉得还是让我自己做主比较好。”魏成俊语气坚定地和爷爷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爷爷看着魏成俊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这成俊与他老子的性格太像了,一样的感情用事,今后可怎么担得起魏氏集团如此重的担子啊?” 第42章 千纸鹤日志 我在魏成俊朋友的别墅住了一晚后,第二天莫妙娜便出现在了别墅门口。她轻轻敲了一下门,一个保姆阿姨给她开了门。莫妙娜进了别墅客厅的门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而是肖绎凡。莫妙娜一边抬头看着别墅客厅又高又宏伟的天花板和西式宫廷水晶吊灯,一边嘀咕着:“这别墅还真是豪华,不知道唐毅龙的朋友是富二代还是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待会儿还真想认识一下这个人。” “哎哟!你踩到我脚了。”一个男高音大叫了一声。莫妙娜连忙停住脚步,看了一下眼前的青年人,她有点惊诧地说:“怎么又是你?你不会就是唐毅龙说的那位有钱朋友?”肖绎凡摸了一下被莫妙娜踩了的脚背,脸上肌肉僵硬,撇了一下嘴角说:“怎么又是你?我和你难道前世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到哪里都能见到你?” 看着眼前穿着t恤牛仔裤的青年,莫妙娜回想起了昨天中午第一次与肖绎凡相遇的事情。那时我因为听说魏成俊要回a国再也不回来了,便匆忙离去。娜娜一个人吃饭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叫服务生结账,但在拿到账单时却发现有一道菜式——奥尔良鸡翅配薯条没有上,于是她便和服务生理论:“这道菜确实没有上,你们要退钱给我。” “怎么可能,我查了单,这奥尔良鸡翅明明已经从厨房出单了的。”服务生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小伙子,他一再坚持自己是对的。这时,莫妙娜灵机一动,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的桌子,她果然发现有一碟奥尔良鸡翅在那桌子上,但那菜式本是两对鸡翅的,现在却只剩一对鸡翅了,薯条也没了。于是,她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对吃了奥尔良鸡翅的男士说:“先生,你刚才点奥尔良鸡翅配薯条这道菜了吗?” 那个男士有点惊讶地看了一眼压在他杯子底下的菜单,然后尴尬地说:“好像没有点,但刚才我没留意,已经吃了半碟了。”那个服务生连忙上前抢过那男士的菜单看了一眼,在确定是自己弄错后,一脸紧张地跟莫妙娜道歉说:“小姐,真不好意思!刚才应该是我送菜时送错桌号了。既然你已经埋单了,你看能不能跟这位先生私下解决一下,我是新来的,不想让老板知道这件事。” 莫妙娜抿嘴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吃了她一对奥尔良鸡翅的男士,便用商量的语气跟对方说:“先生,你觉得这事我们私下结还是……?”那位男士却用坚定的语气说:“这事我们不可以私了,必须让老板给你退钱,而我肯定会付这一对鸡翅的钱的。”服务生听了,连忙哀求那位男士,但对方就是不肯答应私了,搞得那个小伙子都急得差点哭了。 莫妙娜到底是心善的人,她灵机一动,冲到那个男士跟前冷不丁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对方有点愕然,回了一句:“我叫肖绎凡,你呢?”娜娜爽快地回答:“我叫莫妙娜,既然现在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姓名了,那么我们算是认识的了,因此我那一对奥尔良鸡翅算是请你吃了,你也不用再额外付这鸡翅的钱。你觉得这件事情这样处理可好?” “这怎么行?我必须找老板说清楚,让他给你退钱!”肖绎凡拉着莫妙娜的斜挎包,一脸固执的神情,怎么都不肯松开手让她离开。莫妙娜有点气恼了,有点不悦地对他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袋?难道你是精算师,否则怎么会如此斤斤计较?”不料,肖绎凡冲她勾起嘴角说:“你真聪明!我还真是精算师。” 莫妙娜蹙眉想起了前阵子的渣男黄杰也是精算师,自从那件事后,她便发誓不跟什么会计师、精算师之类的谈恋爱。眼前这个男的是精算师,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因此莫妙娜用力一把甩开了肖绎凡的手,刚好碰倒了他面前的一杯红酒。那红色的酒液洒在了肖绎凡新买的限量版星战白色t恤上。肖绎凡连忙用餐布巾不停地擦拭着自己心爱的t恤,然而当他抬起头想诅骂莫妙娜几句时,他却发现餐厅里早已没了那位美女的身影。 现在,莫妙娜竟然在这豪华别墅里又遇见了肖绎凡,她有点尴尬地对他说:“不好意思!昨天中午的事……还有刚才踩到你脚的事都是我太莽撞了。请问慕容嫣现在在哪里?我是来接她回家的。”肖绎凡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妙娜,见她今天穿了一条轻纱西式公主短裙,黑色的高跟鞋,脸上因为尴尬泛着一抹红晕。于是,肖绎凡带着轻佻的语气问她:“你就是经常在电话里和唐少斗嘴的那个莫妙娜?真想不到你这小姐姐竟如此有趣!” “你怎么还听说过我?我们不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吗?”莫妙娜疑惑地问。这时,唐毅龙在别墅的二楼朝莫妙娜招了一下手,示意她上楼。于是,莫妙娜便上了二楼见到了我。我问她刚才在楼下和谁说话,她说是一个叫肖绎凡的年轻人。我问唐毅龙他说的那个有钱朋友是否就是肖绎凡,他没有否认,只说肖绎凡曾经是他在e国投行的同事,是一位富二代公子。 莫妙娜听我说已经主动和魏成俊分手了,她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魏公子已经耽误你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清醒了,不妨珍惜眼前人。”她说“眼前人”这几个字时,抬头看了一眼唐毅龙。唐毅龙向娜娜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眼神。 后来,唐毅龙让肖绎凡送我和莫妙娜回家。到了家门以后,肖绎凡把身子斜倚在黄色跑车的门上,一只脚微微曲起放在另一只脚上,而眼睛不停地在莫妙娜身上打转,一副在欣赏美景的样子,似乎不打算马上离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凑近莫妙娜身前,用灼灼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大声说:“莫妙娜,我要追求你!” “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最讨厌精算师和富二代了。”莫妙娜一脸厌恶地说完这两句话,便扶着我的手臂飞快地上了楼。 夜已深,魏成俊望了一下天上圆圆的月亮,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拿起了那个慕容嫣在机场和他说分手时,硬是塞给他的抱枕。他心想,虽然这抱枕是容嫣十八岁生日时我送她的,但她也不至于分手了就拿这个东西来扔我,有点幼稚又有点可爱!然而这不寻常的行为后面一定有它的原因,这抱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魏成俊想来想去,拿着抱枕左看右看就是想不明白。 于是第二天早晨,魏成俊便打了一个电话给莫妙娜,那时莫妙娜正在上班,她一看是魏成俊的电话就火冒三丈。娜娜拿着手机走到办公室外面的阳台,对着电话就骂:“好你个负心郞——魏成俊,枉费我当初鼓励容嫣跟你尝试开始恋爱,你倒好,什么鱼竿鱼饵的戏弄她,你是觉得她非你不可了吗?难道你忘记了还有一个唐毅龙在她身边天天念着她吗?” “娜娜,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跟你解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容嫣,我是想和她认认真真地谈恋爱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我总让她陷于险境之中,因此我才想处理好我们之间的障碍,我再好好哄一下她。”魏成俊用诚恳的语气跟莫妙娜解释,“然而她如今却说要与我分手,也不听我电话了。我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才打电话给你的。” 莫妙娜生气地说:“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我不会帮你向容嫣解释的,你知道她从机场出来后便晕倒的事了吗?你已经伤害了她!”魏成俊顿时紧张得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用沙哑的声音问娜娜:“容嫣她现在还好吗?”莫妙娜冷笑一声,说:“怎么?你还关心容嫣?”魏成俊用哀求的语气对娜娜说:“娜娜,求你告诉我容嫣现在可还好?” “那天在机场是唐毅龙碰巧救了容嫣,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缓过气来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再打电话骚扰她!”莫妙娜用警告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成俊沉默了一阵子,又问:“娜娜,你知道那天在机场容嫣为什么要扔她的那个抱枕给我吗?虽然那抱枕是我送她的,但我想了两天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玄机。”莫妙娜吃了一惊,却仍旧用一副冷漠的口吻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大白猫抱枕是她每天都要抱着入睡的。估计她是下定了决心想跟你一刀两断,所以把你送他的东西还给你了。” “一刀两断?我想到了……”魏成俊听了莫妙娜最后一句话后,似乎得到了启发,连忙挂断电话,向客厅跑了出去。魏成俊回到房间时,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因为那抱枕根本没有拉链,他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它的外层,发现有一个非常小的洞,只容一根拇指插进去的大小。魏成俊摸索了一下抱枕,觉得里面有沙沙的声音,他便用水果刀慢慢把拇指大的洞慢慢割开。 等到魏成俊把抱枕割开了大约七八厘米长时,他拿起抱枕用力摇晃了一下,只见一只只细小的五颜六色千纸鹤从抱枕里如雪花似的飞了出来,铺满了他宽敞的床。他大吃一惊,连忙伸出五指去抓那一只只千纸鹤,他发现原来这些千纸鹤都是用五种颜色的便签纸折叠而成的,上面都写满了一个个小字。魏成俊认认真真地看着每一个字,耐心地翻开那一只只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于其上的千纸鹤日志。 “今天成俊又给我夹秋刀鱼了,我说我怕骨刺,他便挑了刺再递给我,我觉得他对我太好了!我要用一辈子来爱他。” “今天成俊失恋了,他好伤心,一副消极的模样,我看了好心痛!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狠心的女人。” “高考的模拟成绩出来了,我考得很不理想,老师说我可能考不上重点本科了,但是我绝对不可以放弃,因为我和成俊约好了一定要考上同一所重点本科大学的。” “成俊与我冷战一周了,我的心好难过!我怎么会因为嫉妒而去污蔑别的女孩呢?他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成俊他感冒了,但后天就是高考了,请老天爷保佑,让他明天就赶紧好起来!” ……魏成俊看着面前的一千多只仿若有生命的千纸鹤,他的手不禁颤抖起来,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每天在深夜里俯身在台灯下把对他的全部爱意与思念,还有他们之间相处的喜怒哀乐,用便签日志的形式全部逐一记录了下来,然后把它们折成一只只千纸鹤,又一只只的小心塞进了他送的那个大白猫抱枕里,然后才缓缓合上长长的眼睫毛安心地入睡。 魏成俊把这些千纸鹤一只只翻开又重新叠好,心里面就像被人用针锥一刀刀反复戳着,血肉模糊,心尖不断泛起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想当年慕容嫣的心一定也很痛,还有她曾经为他流过的眼泪,到底是咸的还是苦的?容嫣,你这样真心待我,我应该如何偿还?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下半辈子都活在蜜糖罐里。 魏成俊在回国前,去见了自己的母亲一面。为了让他的父亲好好休养身体,她母亲便与父亲住在了e国的一个小镇上。他们在花园葡萄树缠绕的花架下坐着聊天,魏成俊对他母亲说:“妈妈,我今天下午就要飞回中国了,那里有我的爱人,还有我和她的回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在等着我。” 那个女孩是慕容嫣,对不对?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死心,不肯放过你。她知道你有未婚妻的事了吗?魏成俊的母亲张玉蓉盯着她儿子深邃的双眸问。魏成俊眯着眼说:“妈妈,现在还不是告诉容嫣这事的恰当时机,再说了,我已经跟姜卿夏说过好几次我要悔婚的事了。” 张玉蓉生气地站起来,拉着魏成俊的肩膀说:“成俊,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了小夏家族的支持,你爷爷不一定会让你做魏氏集团的继承人的。还有你的弟弟和你的哥哥,他们会想尽办法和你争到底的,你一定要留在a国,绝不能回中国。”魏成俊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他坚定地说:“妈妈,我必须回中国,有没有姜卿夏的支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会证明给你和爷爷看,我才是有能力把魏氏集团发扬光大的那个人。你就放心!” 魏成俊说完便不再看张玉蓉的脸,转身离开了。张玉蓉在他身后大声喊:“成俊,只要慕容嫣不要名分,我可以说服小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一定知道我指的是什么?”魏成俊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扭过头对张玉蓉高声说:“妈妈,这对容嫣不公平!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不想她走你走过的路,那条路太艰辛了!还有,我不想我和容嫣的儿子被人叫一辈子的私生子。” “魏成俊,你小子真不孝!气死我了!”张玉蓉咬牙切齿地指了一下魏成俊的背影,骂了他好几句才慢慢平息了怒火。这时,一直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听的姜卿夏向张玉蓉慢慢走了过去,她轻轻拍了一下魏成俊母亲的背,安抚她说:“蓉姨,你不要太生气!也不用担心。成俊只是一时被慕容嫣那只狐狸精迷了眼,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过来,看清楚到底谁才能辅助他继承魏氏集团的江山,他也才会明白到底是谁才真正适合他。” 魏成俊一下飞机,便紧张地问前来接机的钟树仁:“木头,容嫣她这些天怎么样了?”钟树仁替他关好车门,坐在他身旁尴尬地说:“我不知道,因为容嫣她这几天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魏成俊又问:“怎么会?你不是和莫妙娜在谈恋爱吗?你从娜娜那里不能打听到容嫣的消息吗?” “娜娜,她……她这几天也不理我来着。”钟树仁垂头丧气地回答。魏成俊看见钟树仁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厉声对他说:“木头,我看你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你搞不定容嫣还说得过去,但你连莫妙娜也哄不好,我真是要把你重新调回销售部历练一番了!”不料,钟树仁破罐子破摔似的说:“即使你调我回销售部,我也搞不定莫妙娜,因为有一个富二代看上她了,最近追她追得可紧了,我……” “木头,这追女孩子不就是看谁肯花钱花心思吗?你连这都不懂。哎!我真不知道你的那些模特女朋友是怎么追到手的。再说了,有时候竞争对手给你的压力也是动力,所谓遇强愈强就是这个道理。你看唐毅龙就是一个值得我敬佩的竞争对手。现在,你赶紧给我安排一下……看我如何追回容嫣。”魏成俊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钟树仁,仔细地交代着要他替他去办的事。钟树仁听了魏成俊的一番话与精心安排,连日来失落的士气又高涨起来。他觉得魏成俊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个情圣。如果他是女孩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他投怀送抱的。 第43章 心形萄挞 莫妙娜不知道肖绎凡是如何知道她在哪里上班的,反正连续三天以来,肖绎凡都给她送花送下午茶蛋糕果点,办公室所有同事,无论男女,都羡慕她有如此大方又体贴的男朋友。莫妙娜开始还以为是钟树仁开窍了,给她送惊喜与温馨来了,她整整三天的心情都好得像是在拍拍网上无意中用一元拍中了苹果最新款iphone手机似的。 不料在第三天下班的时候,一辆黄色保时捷跑车停在了她身前,肖绎凡一反常态地穿了一套白色的西服,拿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帅气十足地站在她跟前,对她说:“怎么样?你对这几天的花和下午茶还满意吗?”这时,莫妙娜才知道原来那些花和下午茶是肖绎凡送的,而不是钟树仁。 “肖公子,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劝你还是省点钱去追别的女孩子。”莫妙娜挑了一下眉头,对肖绎凡不耐烦地说。肖绎凡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阿龙说那个钟树仁和你应该也开始没多久?你们一天没结婚,我一天还有机会,不是吗?”莫妙娜眨了一下眼睛,忽然问了肖绎凡一个问题:“肖公子,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脸上还留有少年的稚气,你不会是属狗的?” “娜娜,你猜对了,我确实比你小三岁。但我就是喜欢姐弟恋,不行吗?”肖绎凡一脸稚气地对莫妙娜说。莫妙娜吓了一跳,什么姐弟恋,她家里本就有一个比她小九岁的调皮弟弟,正在读大学,她早就受够了当别人姐姐的滋味了,于是她露出一脸惧怕的神色,对肖绎凡说:“我家里已经有一个让我头疼的弟弟了,我可不喜欢姐弟恋,我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你不适合姐的口味!” 正当肖绎凡想继续缠着莫妙娜时,一辆宝马轿车停在了他的车后面。钟树仁穿着黑色的西装从车里走了下来,手里也捧着一束红玫瑰花,他上前搂住莫妙娜的纤腰,红着脸对她说:“娜娜,不好意思!刚才塞车,我迟到了。现在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一起去看电影。”莫妙娜连忙亲了一下钟树仁的脸颊,撒娇说:“亲爱的,无论多晚我都等你,我们走!” 肖绎凡看着眼前的莫妙娜与钟树仁撒了一地狗粮,有点尴尬地对莫妙娜说:“娜姐,如果那木头对你不好,记得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号码是……”“小弟弟,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娜娜是我的。”钟树仁一边半抱着莫妙娜上了车,一边侧过头大声向肖绎凡示威说。 “木头,你今天怎么想起送我花?我感觉你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也学会浪漫了?”莫妙娜坐在汽车副驾驶位上,疑惑地看着钟树仁的侧颜说。钟树仁撇了一下嘴角,一边开车,一边说:“魏公子回国了,他今天给我上了一课,因此我就知道了什么叫遇强则强,你觉得我刚才那样说是不是很威武?”这时车刚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前面,莫妙娜把手臂放在钟树仁的肩膀上,眼光灼灼地看着他说:“你是姐的男人,怎么能不威武呢?” 我晚上在家里加班写报告,一直加班到十二点多,起来看见莫妙娜的房间里没有灯光,便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最后一个电话响了差不多一分多钟才接通。我着急地问莫妙娜:“娜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见你回家?”莫妙娜在电话里声音沙哑地说:“猪头,我今晚不回去睡了。你不要加那么晚的班了,赶紧去睡觉。对了!木头说魏成俊今天回来了。” “什么?你和木头在一起?”我担忧地问,不料一个男声在电话里回答:“对!莫妙娜和我在一起。你就放宽心。”我尴尬地挂了电话,心想:看来这两个家伙总算在一起了,忽然想起娜娜刚才说魏成俊回国了,便有点不相信,他不是回了a国的魏氏集团主持大局,再也不回中国了吗?怎么才几天又回国了?管他呢,反正我们那天已经在机场说清楚了,分手已成定局,今后关于魏成俊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就在我准备上床睡觉时,魏成俊的电话打来了,我没有删除他的号码,毕竟初心珠宝的项目只是暂告一个段落,合同仍在执行中。这意味着我们可能还有一起工作的机会。我犹豫了近一分钟,终于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只听魏成俊在电话里温声对我说:“容嫣,我看见你窗户还有灯光,你肯定还没睡,对吗?” “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赶紧说,我正准备上床睡觉呢。”我用冷淡如白开水似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成俊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朝楼上慕容嫣住的楼层单元窗户眺望,然后用哀求的口气说:“容嫣,我不想和你分手,那天在机场我急着赶飞机,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我……”电话被对方直接挂断了。魏成俊不死心,又打了几个电话给慕容嫣,然而都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把手机关掉后,便上床睡觉了,但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于是我坐起身来,抓住自己后脑勺的几缕头发,激动地大喊:“魏成俊,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突然,我听到有人按门铃,便起床去开门,然而在门洞里没有看见人影。于是,我打开了门,却发现在门外地毯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纸盒,我打开来一看,原来里面装着六个心形葡挞,正是我们高中学校门口那家西点店老板娘做的,那东西以前少见,一个葡挞的价格就要十元,我那时不怎么舍得买来吃。我知道只有一个人知道我喜欢吃这家店的心形葡挞,那人就是魏公子。 看见慕容嫣拿走了门口的葡挞,魏成俊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微笑,然后坐回到他的车上,望着慕容嫣住的楼层单元又打开了灯,他想她一定是在吃着他送的那盒葡挞。他从驾驶座位旁边也拿起了一盒葡挞吃了起来。他吃着吃着,竟然发现自己眼角里不知为何泛起了几点泪光,这葡挞的香脆口味勾起了一段他与慕容嫣的回忆。 慕容嫣的父亲原是跨境货运司机,一天到晚很少在家,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她还有一个哥哥,一家人的生活比较艰难,而她妈妈偏偏重男轻女,对她不太好。但慕容嫣性格开朗坚强,学习成绩非常好,凭借自己的努力,中考时硬是从三流初中考上了晨光中学这样的重点中学。这正是魏成俊佩服慕容嫣的地方,做事目标明确的同时也吃苦耐劳。 有一天,慕容嫣在放学后给魏成俊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吩咐他回家后再看,然后便飞快地跑回家了。魏成俊回家后,临睡前才想起慕容嫣的纸条,他打开来一看,原来上面写的是慕容嫣父亲开的货车车牌号码,里面还写了几句话:成俊,明天中午你记得报警,告诉警察我父亲的车牌号码,说我被人绑架了。这只是借口,你不用担心我,但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那天晚上魏成俊根本睡不着,反复想着那纸条上写的字,今天那张纸条表明这几天慕容嫣确实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但她又那么相信自己会按照她的话来做。他又想起这几天慕容嫣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且前几天下午慕容嫣居然请了半天假不知道去了哪里,莫老师还专门为这事批评教育了她一番,说高三了学习时间都是倒数的,一定要将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之类的。 在第二天中午,魏成俊果然报警了,并按照慕容嫣教他的,说他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绑架了他的女同学,并把她扔上了一辆跨境货运车后就逃走了。他还告诉了警察那辆货车的车牌号码。警察很快就找到了那辆停在高速公路检查站的跨境货运汽车。魏成俊着急地跟在警察身后,在警察一脚踢开车厢门后,魏成俊便看见慕容嫣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蜷缩在车厢一堆冷冻猪肉上。他连忙上前搀扶慕容嫣,对他厉声说:“慕容嫣,你在玩什么?怎么可以以身犯险?” “猪肉注水了!”慕容嫣脸色冻得像死人一样白,嘴唇发紫,用颤抖的声音说。警察马上抓走了慕容嫣的父亲,魏成俊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慕容嫣的父亲因为欠了别人赌债,帮人偷运注水猪肉,慕容嫣怕她父亲犯法,也不想一天到晚被追债的人骚扰,因此想出了这条苦肉计。 魏成俊把慕容嫣送进医院后,便通知了莫妙娜来陪她。慕容嫣缓过神来后,对莫妙娜说:“幸亏魏成俊相信我说的话,按照我给他的纸条报警了,否则我肯定会冻死在冷冻货柜车里。”莫妙娜戳了一下慕容嫣的额头,对她肃然说:“猪头,你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冒险?万一魏成俊以为你只是在开玩笑呢?万一他没有通知警察呢?你不是要冻死了。不过刚才我看魏成俊一脸担忧的神色,我猜你在他心里一定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因为这件事情,魏成俊对慕容嫣发了很大的火,连慕容嫣出院也不来接她,而且整整一周没有跟慕容嫣说过话,慕容嫣自知是自己利用了魏成俊对她的信任,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有点任性,而且不顾后果。因此有一天放学,慕容嫣买了六个心形葡挞,在魏成俊放学的路上等他。 “成俊,这都一周了,还在生我气吗?我给你买了学校附近最好吃的葡挞,你吃一个消消气如何?”慕容嫣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葡挞在魏成俊身前倒着走,一边走一边往后退。魏成俊板着一张脸,装作仍旧生气的模样。走了几步,我一不留神,差点后脑勺撞到一根电线杆上,魏成俊连忙伸手去搂住我的腰,才阻止了我撞到电线杆上。不料,我灵机一动,便将手中的葡挞塞进了他的嘴里,我眉毛弯弯地笑着对他说:“成俊,吃了我的葡挞就代表你原谅我了,不许耍赖!” “慕容嫣,你这小骗子!”魏成俊一边吃着葡挞,一边骂了慕容嫣一声。然后,我们两个都开心地把整盒葡挞都吃完了。 魏成俊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他在心底祈祷:“容嫣,希望你吃过我送的葡挞后,会原谅我曾经伤害过你,曾经辜负了你对我的深情。我只想上天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就在我吃过魏成俊葡挞的第二天清晨,我按照平常的习惯,起来晨跑,却瞥见魏成俊的奔驰轿车还停在小区的路边上,难道这家伙一晚上没有回家?我正准备装作看不见他的车,继续向前跑,这时却看见魏成俊一脸倦容向我跑了过来,他一边追着我跑,一边问我:“容嫣,你昨晚吃了我的葡挞就代表你原谅我了,不许耍赖!”我一脸愕然,连忙扭过头不看魏成俊的脸说:“我不知道昨晚是你送的葡挞,否则我绝不会吃一口。你别在这里纠缠我了,快回家!” 正当魏成俊准备再哄我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身边。原来是唐毅龙穿了一身运动服陪我晨跑来了。只见唐毅龙一边追着我跑,一边低声对我说:“容嫣,你要表现得更狠心一点,否则魏公子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干咳了一声,对身边的唐毅龙大声说:“不知道谁之前说处理感情的事情要干脆一点,说分手就分手才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唐毅龙也用讥笑的口吻说:“对!只是不知道我们身后的是真正的男子汉还是死缠烂打的富二代,想靠钱和翻旧账来赢,也未免太天真了!”魏成俊听了,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容嫣,你一定要坚定决心,不可以再陷进魏成俊的泥坑里了。我会帮你一起摆脱他的。”唐毅龙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对我说。我朝着前方的朝阳一直跑一直跑,没有理唐毅龙,因为我知道我和魏成俊之间的事情确实不能靠翻旧账本来解决,我们一定要直面未来,重新开始追光之旅,然而让人停步不前的,往往不是对未来的畏惧,而是对真爱的渴望,正所谓“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过了几天,我和唐毅龙、陈光几个人又来到了魏氏集团开会,这次会议是因为魏氏集团要更换初心珠宝收购项目的管理人,这人正是魏成俊的弟弟魏成仁。当我走进会议室时,并没有看见魏成俊,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斜纹领带的年轻男士坐在了会议室正中的位置,他的脸形及眼睛都与魏成俊有几分相似,只是双眸中盛气凌人之势更甚。我猜这人便是魏成仁。果然,他看见我走进会议室,便将眼光聚焦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有点心寒,这是老鹰在看着它眼前猎物的眼神。 “慕容嫣小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听说你人长得美,演讲也十分吸引人,待会我可要帮我哥再仔细考量一番,看你到底是美人计使得厉害,还是统筹谋划的功夫更厉害?”魏成仁在我坐下后,对我说了一番半带恭维半带嘲讽的话。陈光听了这话,主动缓和紧张气氛说:“魏公子说笑了,我们家容嫣只是普通的咨询顾问,估计还入不了您的法眼?” “你叫我什么?魏公子?我们魏家可是有三位公子,人家一般称呼我小魏公子,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所以我爷爷和一众长辈最疼爱我了。至于我那成年后才从私生子转正的二哥,在a国确实是被人称作魏公子来着。”魏成仁一边揶揄着魏成俊,一边盯着我的脸看我的反应。我知道魏成俊最讨厌别人说他是私生子,这时心里便生出要替他出气的想法,我想帮他教训一下他这个不知道兄友弟恭的弟弟。 于是,我和唐毅龙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一番默契。我站起身来先是和魏成仁,然后和今天出席会议的一众人等简单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讲解了关于为什么要追加近一个亿开发赤霞矿的事,还有唐毅龙评估过赤霞矿一旦开发出来,将会给魏氏集团带来多少利益的报告。我刚讲完,魏成仁便直接大声向我提问:“慕容小姐,我想问这赤霞矿开发出来的玉石有多少能加工成为真正的玉石,而这些玉石又会值多少钱?” 第44章 月华初现 魏成仁的问题让我有点难以回答,因为玉石开采是有较大不确定性风险的,玉石的品质一般是从质地、硬度、透明度、比重和颜色五个方面来判断的,因此赤霞矿到底开采出来后玉的品质如何,还有它的价值又如何,还要靠专门的玉石鉴定专家来评估,如果玉石的历史久远,可能市场价值会更高一些,但西月族的历史起源资料太少,这个族群一直以来与外界的联系又非常少,因此我估计国内市场对赤霞玉石的认知还需要不少于十年的时间沉淀。 然而,现在魏成仁既然问出如此外行的问题,我觉得正是替魏成俊出气的好时机,于是我微笑着对魏成仁说:“小魏公子的问题问得真是有水平!但我不是玉石方面的专家,估计只有等赤霞矿开采出来拿到专门的玉石交易市场上估值才知道了。”魏成仁一听,兴奋地睁大双眸说了一句:“很好!到时我可以拿赤霞玉石出来拍卖,价钱炒得越高越好,给它炒一个天价,不就把一亿的本金给赚回来了吗?” 在会议室里的众人听了,都私下嘲笑魏成仁不懂玉石的价值与交易门道,唐毅龙更是一脸的不屑,差点冲口而出对魏成仁说:“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然而我却盯着他的双眸,示意他不要出面挑破魏成仁的美梦泡泡。虽然唐毅龙看不惯小魏公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还想拿些投资专业术语什么的糊弄一下他,但转念一想,自己终究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俞梦欣也参加了这场欢迎魏成仁的会议,她知道魏成仁闹了笑话,便忍不住在他耳边提醒了他几句。魏成仁听了,顿时满脸羞愧的神色,便想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于是,魏成仁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大声说:“我们先不管赤霞矿,我看不如先集中精力将初心珠宝的品牌形象提升一下,品牌标识要重新设计,所有门店要重新装修,还要请香港最当红的女明星来代言初心珠宝的品牌,我看最近那个红红就挺受追捧的,就她了,回头叫我的助理约她的经纪人吃顿饭。这事就这么定了。” 魏成仁说完这番行动指导方案后便准备拉着俞梦欣先走了,我知道俞梦欣这次帮了小魏公子,回头肯定会成为小魏公子的座上宾的,他俩还真是臭味相投的一对。然而当魏成仁走过我身旁时,还是停下了脚步,看了我一眼并用讥讽的口吻说:“慕容小姐,看来你果然不简单!不枉我二哥为了你不惜激怒爷爷,还伤透了蓉姨的心,也坚持要回国发展。只可惜他太感情用事了,竟然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得了初心珠宝项目这个宝贝。” 我听了小魏公子这几句话,才真正体会到魏成俊这次回国承受了多少家庭的压力,难道他真是为了我才回国的?虽然这个问题我在心底问了自己无数遍,然而到了今天我才真正弄懂了答案。唐毅龙说得对,魏成俊的家庭关系复杂,我如果跟他在一起,如果没有斗智斗勇的决心,估计在魏氏这种大家族里会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在会议结束后,唐毅龙便跟陈光与我提议,让我跟他去一趟深圳与香港,他说那边有很多奢侈品门店与高端珠宝品牌门店,我们可以去走一下,为初心珠宝的品牌形象提升方案收集一些实际案例。我欣然同意了。我们走出会议室门后,我瞥见好像会议室旁边的走火通道门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我没有太多猜测便走过去了。 那个躲在会议室旁边走火通道的人正是魏成俊,他其实刚才在办公室里看了会议视频直播的全过程。他看到我替他出气,脸上显露出感激的神色,还激动地握住了拳头,不断敲打着办公桌。因此在会议结束后,便想寻找机会和我聊一下,但我却没有给他机会,亲热地挽着唐毅龙的手臂,假装看不见他便匆匆走进了电梯。 我和唐毅龙来到了深圳,唐毅龙特意安排我们住到了一艘豪华宽大的游轮上,他说这游轮可以直接开到香港,过关方便。我知道他这样安排是为了防止魏成俊有机会跟踪我们,因为游轮都是需要提前几天订票的,而且要提前准备好港澳通行证或护照。 我站在游轮的甲板上,上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防晒衣,里面一件白色吊带背心,下半身是粉色及膝短裙,头上戴着一顶圆边蝴蝶结草帽,加上一副深墨色眼镜,吹着海风十分惬意。“阿龙,我们这是在出差还是在度假呢?你怎么安排得如此独特?”我对身旁一身t恤牛仔裤的唐毅龙微笑着说。 “容嫣,那位小魏公子那么喜欢大排场和女明星,我们也要跟着新老板的脚步,寓工作于娱乐不是吗?”唐毅龙一本正经地回答把我逗乐了。这时,我好像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和阿龙的身后,然而阿龙好像也发觉了,他搂着我的腰,把我带回了船舱,说是要讨论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我和阿龙在游轮的西餐厅吃了晚饭。阿龙说一会儿游轮上有香港明星唱歌,还有其他歌舞节目,问我想不想去凑热闹。我说可以看一下。到了表演舞台前,果然挤满了人。唐毅龙紧紧搂住我的腰,护在我身前拼命往前挤。忽然,有一个好像喝醉了酒的壮汉撞了一下唐毅龙的胸膛,然后就和唐毅龙吵起来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我赶紧躲到人群的角落里。 这时,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吓得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来者正是魏成俊。只见他一脸哀求的神色,低声在我耳边呼着热气说:“容嫣,你别喊唐毅龙,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与唐毅龙的度假。”我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答应了。于是,魏成俊便拉着我的手飞快离开了表演所在的船舱。 这只游轮又长又宽,像一头巨大的鲸鱼,我们跑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才来到了游轮的另外一头。我一边扶着甲板上的护栏休息,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魏成俊:“成俊,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只见魏成俊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说:“容嫣,你抬头看天空。” 我抬头仰望夜空,只见在漆黑的夜空中升起了几百架小型无人机,那些无人机闪着灯光,犹如几百只萤火虫飞在夜空中。转眼间这些无人机便拼凑成了几个中文字,内容是:“你是我心中耀眼的赤霞珠。”然后过了几十秒,无人机排列开始变化,又出现了几个中文字:“我愿永远追逐你爱的脚步。”最后,无人机又排列成一个爱心的形状,停在了漆黑的半空中。 “容嫣,你喜欢吗?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魏成俊从身后搂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脸颊上,呼着热气问我。我本来是有一点点感动的,但转念一想,这魏公子分明只是在哄我,里面到底有多少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于是,我一把推开了他,对他冷冷地说:“魏公子果然财大气粗,哄女孩子的心思不比小魏公子差,你应该用这招迷倒过不少女明星?” “不!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只会哄你一个。”魏成俊拉住我的手,深情地对我说。我没有转身看他,只是回眸盯着他的脸问:“那么我在西月族祭祀洞里一直想知道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呢?你何时可以给我一个答复。”魏成俊爽快地回答:“容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我停住了脚步,认真聆听着魏公子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原来当年高考他因为发烧而发挥失常,没有考上他理想的重点大学,而我却是超常发挥,进了那所魏成俊曾经心仪的重点大学。可能是因为一方面高考失利心情差,另一方面是他母亲总是逼他出国,让他去跟他父亲生活,因此魏成俊有一段时间特别不愿意与我接近,更别提进一步发展感情的事了。然而魏成俊的母亲还是通过钟树仁和其他同学,发现了我和她儿子之间不寻常的感情。因此魏成俊的母亲在他去大学报到前,向他提了一个条件,如果他答应便让他继续留在国内读大学,如果他不答应就立即送他出国留学。 “成俊,你母亲提的那个条件是什么?”我疑惑地问魏成俊。只见他阴沉着脸说:“我母亲要我发誓,那就是大学时不谈恋爱,专心学习考研。如果违背了诺言便立即送我去a国。”我轻轻叹息了一声,心想难怪读大学时魏成俊没有与她或别的女孩谈恋爱,对他也只是保持着书信与电话的联系,两个人一直不瘟不火地熬着。 “容嫣,你知道吗?其实在你读大二时,我偷偷去过你大学宿舍找你,然而那天我听见你的一个同学跟我说,她说你在图书馆和男朋友一起学习。我到了图书馆,果然远远瞧见你和唐毅龙两个人坐在一起低声亲密地讨论着什么。我那时很伤心,心想既然你身边已经有适合的人了,不应该让你继续等我,于是我再也没有去你大学看过你。”魏成俊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感伤,连说话也带着几分颤抖。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他的眉眼,温声问他:“怪不得大二时你突然中断了与我的通信,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后来阿龙出国了,你为什么又突然恢复了与我的联系?” “因为钟树仁在唐毅龙出国后,跑来跟我说你和唐毅龙其实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只是唐毅龙在追求你,你们充其量只是好朋友,或者说只是网友关系。”魏成俊抓住我的手指,轻轻吻了一下,对我继续说,“容嫣,你不知道我为了向父亲与母亲证明我自己的能力,我大学一直非常努力地学习,然而我考研仍旧失败了。我母亲还是逼我出国留学。但我不想离开。于是大学毕业后,我便到了那家手机外贸公司工作。” “我知道,你在那家公司第一年就拿了最佳销售代表的奖,而且你跟我说你很快就会晋升了,你立志要成为那家公司的销售总监,把那家公司的手机卖到欧美国家去。我那时觉得你很有野心,你很棒!”我双眸充满敬佩的神色把这几句话说完,便拥抱了一下魏成俊,想不到他竟然不肯再松开我。 魏成俊紧紧抱住我,激动地说:“容嫣,我本来都计划好了的,我在那家公司努力工作两年,升到销售经理的位置就跟我母亲说,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母亲经常教育我,说男人应该先有事业,再有家庭。但是天意弄人,我出来工作的第二年还没结束,我父亲就得了大病,我母亲要去照顾他,便逼着我跟她一起出国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母亲临出国前会约我见面,跟我说让我不要等你,不要阻碍你出国发展。”我轻轻拍着魏成俊的肩膀说。魏成俊双眼通红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容嫣,其实你不知道,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卑微的,我读书成绩没有你好,在面对复杂的家庭关系时,也没有你面对生活的勇气与毅力,在我心里你是纯洁的白莲花,你太完美了!我怕终有一天你会对我失去耐性,也会对我失望,于是我只能假装一只纸老虎,对你也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 我听到最后,感觉魏成俊的双肩突然颤抖了一下,我忍不住用额角抵住他的额角,温声安慰他:“不会的,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是那么的……”我话说到最后,猛然惊觉自己的呼吸被堵住了,那两片厚厚的嘴唇硬生生把“爱你”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向我们投来了灼热的视线,魏成俊松开了托住我后脑勺的手,然后眉头弯了一下,对我柔声说:“容嫣,我再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我被魏成俊带到了一间宽大的像会议室的船舱。他一进门便捂着我的眼睛,微笑着对我说:“容嫣,一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许大声叫喊,也不许流眼泪。”我抿了一下嘴角大声说:“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然而,当魏成俊松开手时,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六面白板,上面贴着一大张我和魏成俊在卡芝兰店时拍的合照,在合照上面贴满了那一张张千只鹤日志,而在每一张日志下面都有另外一张崭新的便笺纸,上面全都用红笔写了评论或回复。我认真地逐字逐句读着这些对我当年在台灯下写的关于少女心事的诚恳回复。 “容嫣,我要一辈子为你挑秋刀鱼的鱼刺,还要给你做饭。” “你不用替我教训其他女人,因为我只爱你一个。” “虽然我没有与你在同一所大学读书,但后半辈子都会每天和你在一起的,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我不应该不相信你说的话,以后你嫁给我,我全部都听你的,我的钱我的人都是你的。” 我围绕着这几块白板上的便笺纸,缓缓踱步,细细品味,读着读着,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脸上泛起了一朵朵火烧云。我转身扑进魏成俊的怀里,羞涩地说:“你的这些回复到底花了多少时间与心思?看起来真肉麻!” “反正现在又不用管初心珠宝项目的烫手山芋了,我有的是时间把你追回来,我不过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来写这些回复而已,不及你万分之一的深情和这么多年的时间。”魏成俊盯着我的双眸温声说,“不过我打算在家里专门腾出一间房间,把这六面白板上的便笺纸全部保留下来,因为这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相爱的证据。我还打算等日后我们有了小孩,就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 “有什么好炫耀的呢?”我疑惑地问魏成俊,只见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炫耀有一条鹦鹉鱼,她竟然近十年以来都只喜欢吃同一种鱼饵,而那个钓鱼的人也傻,竟然等着那条鹦鹉鱼自动上钩,也不知道收紧一下钓竿。” “怎么又用鱼饵和钓竿的比喻来自嘲?”我有点气恼地说。魏成俊忽然搂住我的腰,轻轻抚摸了一下我颈脖上戴着的莲花吊坠,低声在我耳畔呼着热气问我:“我们不用这种比喻,那么用白莲花与白月光可好?”我微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低头吻了一下我的颈脖,用沙哑的声音问我:“容嫣,你准备好了吗?我想今晚好好补偿一下你。”我紧紧抓住他扶着我双肩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头。随着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我便转身和他十指紧扣,双眸中全是那个长着纤长眼睫毛与高挺鼻梁的身影。 白月光在打开了白莲花的心结后,突然从天上飘落到了湖面上,它游向那朵多年以来从花骨朵儿慢慢盛开的白莲花,只见它幻化成一只漂亮的蝴蝶,用触角轻轻拨开那一片片花瓣,小心翼翼地把月华的光辉洒在花蕊上,直到白色的花瓣逐渐被染成鲜艳的红色晕开在湖水之上…… 第45章 唐少的助理肖绎凡 这艘游轮的船身虽然巨大,但一夜的海浪翻滚不停,任船舱里再舒服的床也会感受到轻微的摇晃。魏成俊一边轻轻抚摸着慕容嫣的发鬓,一边柔声对她说:“容嫣,你还是给唐毅龙打个电话?刚才我虽然让人给他送了一封留言信,说你在我这里很安全,但我还是怕他找过来。” “怎么?你怕唐毅龙来找你算账,说你用了这种手段把我给骗走了?”慕容嫣轻轻刮了一下魏成俊高挺的鼻梁,眼神闪着亮光对他说。魏成俊靠在床头上,抱紧了怀中的慕容嫣说:“我怕什么!现在你的心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了。难道他唐毅龙还能硬抢不成?”慕容嫣看见魏成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便泼了他一盆冷水说:“难说!你说的那人可是唐毅龙,所以你还是先别得意。不过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明天我们各自的安排。” “阿龙,我和魏成俊在一起,我们和好了,你不用担心我!魏成俊说明天他带我去香港,你可以先回去,又或者我们各忙各的事情。”我在电话里对唐毅龙说。此时的唐毅龙正站在船的甲板上,他一边看着海浪拍打在船身上,一边在电话里强作镇定地说:“恭喜你们和好了,明天我还有事,香港我就不去了,祝你们玩得高兴!” 当慕容嫣挂了电话后,唐毅龙生气地把手机用力扔进了大海里。他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把慕容嫣拐走了,然而魏成俊是如何知道他们在游船上的,他沉思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是德远咨询的前台小姐姐帮忙预订游轮票的,因此多半是魏成俊之前就收买了她,因此才知道了他们的消息。事实上,是肖绎凡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天下午他去找了莫妙娜,自作多情地递给她一张游轮的船票,邀请莫妙娜说:“娜娜,你不如明天跟我和唐少一起坐游轮去香港玩,慕容嫣她也去,我们四个人刚好凑成两对情侣。” “坐游轮去香港?我们四个人?”莫妙娜听了,反复确认了游轮的信息,然后用几句话搪塞了肖绎凡就把他打发走了。可能是爱屋及乌,莫妙娜这次又站在了魏成俊的一边,她把消息透露给了钟树仁,于是钟树仁便赶紧安排好了游轮上的一切,包括联系无人机服务公司,让人连夜打印了六幅魏成俊与慕容嫣的合照等等。 唐毅龙回到船舱的房间,他回想起刚才在海面上看到的无人机,忽然气愤地敲打了一下床沿,嘀咕着说:“魏成俊竟然用无人机示爱,他当初在北京的时候就不应该那么老土地用气球与弹吉他唱情歌的方式来表白。不过容嫣应该不会那么肤浅计较这些表面上的东西才对。” 唐毅龙心烦意乱地,便叫服务生给他拿了一瓶xo过来,他喝了一杯后,躺在床上给慕容嫣写了一封邮件,但写完又没有勇气按下邮件的发送键,啪的一声把笔记本电脑关上了。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喝了一杯酒后,自言自语地说:“魏成俊,别以为你这局赢了就高枕无忧了,我们尽管看一下谁才是最后抱得美人归的那个人。” 清晨,一轮朝阳从海面上慢慢升起来,像一只咸蛋黄似的明黄色,引得十几只海鸥从海面上排成大字形结队飞过。我在床上蹙眉看着魏成俊拿着那对月色光华项链在捣鼓着链条上细小的扣子。我对他说:“成俊,你别弄了。也不知道昨晚这情侣项链为什么就缠绕在一起了,真烦人!”魏成俊把两条项链放在床头柜上对我说:“不要紧,反正这月色光华只是情侣项链,现在不要也罢了。一会儿我们下了游轮到香港直接买钻戒去。” “钻戒?为什么要买这个?”我话刚出口,才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傻。只见魏成俊捏了一下我的下巴说:“本来昨晚用无人机向你表白时,想送你钻戒求婚的,但又怕你不喜欢钻戒的款式。今天我们一起去买。” “求婚?你妈妈同意了?你爷爷那边呢?”我疑惑地问魏成俊。魏成俊叹了一口气,对我肃然说:“容嫣,抱歉!我可能还需要多点时间去说服我爷爷和我妈,但你一定要相信我。钻戒我们先提前买好了,好吗?”我把双手搭在魏成俊的双肩上,眉毛弯了一下,在他脸上轻轻印下一吻,轻声说了一声好。 突然,魏成俊抓起我手腕上的赤霞珠,疑惑地问:“昨晚你的赤霞珠怎么一直在发着红光,难道说你又许了什么愿望?”我调皮地将自己的额角碰了一下他的额角说:“没有!我昨晚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还许什么愿望呢。”魏成俊蹙眉想了一下,对我说:“我猜这赤霞珠是否能闪光可能跟你的心跳频率高低有关?” “心跳频率?你这样说好像很有可能,因为前几次,我们在电梯里,在会所游泳池边上,还有被摩托车撞时,我的心跳很可能都在120以上。”我一边说,一边垂眸思考着。不料,魏成俊突然从我身后紧紧搂住了我,在我耳畔轻声说:“是不是这样,我们实践一下便知道了。”我连忙迎上他温热的唇说了一句:“讨厌!” 唐毅龙坐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肖绎凡穿着一套朱红色西装在他面前拿着笔记本电脑不停地敲打着键盘,而笔记本显示屏excel表格的一行行数据不停地跳动变化着。这时,唐毅龙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电话非常有信心地说:“教授,你的新书发行就放心,我已经找好英法德三国语言的翻译了,到时海外版与国内版同步上市,出版社那边还会有一些推广活动,保证到时候效果一定会非常轰动的。” 肖绎凡终于在唐毅龙说完电话的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用疲惫的眼神看着他说:“唐少,我已经算好了,保证你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唐毅龙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垂眸看了一眼肖绎凡,有点不耐烦地说:“究竟是什么局面?你是精算师,一分一厘都给我算好了,可不能有错,否则我立即把你的别墅与跑车都没收了!” 肖绎凡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我不怕,你如果没收了我的别墅与跑车,我就跑去告诉你女神,你真正的身份……”唐毅龙厉声制止了肖绎凡下面的话:“你敢!看我不把你小子踢出永利中国。”肖绎丹撇了一下嘴,说:“你舍得吗?我的计算准确率与速度恐怕在永利的总部也找不出第二个。再说了,你如果不要我了,我就去魏氏集团找你的情敌投奔他去。” 唐毅龙听了,轻轻转动了一下他的办公大班椅,在360度旋转后又重新面对肖绎凡淡定地说:“你去魏氏干什么?搭沉船去吗?”肖绎凡见唐毅龙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知道此时跟老板开玩笑应当适可而止了。只见他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投屏到唐毅龙左边的90寸大屏幕上,开始讲解他的统计数据报表与分析结论。 肖绎凡指着一个红色的数字,对唐毅龙说:“唐少,这就是一个季度后魏氏集团中国公司的财务状况预测,这个红色数字就是负债率,收购初心珠宝和追加一个亿的预算,会导致魏氏中国负债率上升,现金流紧张。”唐毅龙面不改色,仿佛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他对肖绎凡说:“你刚才说的我早已料到了,魏氏中国本就独立经营与结算的,魏成俊归国还来不及梳理中国公司的经营状况,却一心投钱到了收购初心珠宝的项目上。那么初心珠宝被收购以后的财务状况与下一季度的财务预算结果又如何?” 肖绎凡连忙换了一张图,继续汇报说:“自从初心珠宝被收购后,魏成俊对各门店的销售人员进行了重新培训,还实施了新的人员薪酬激励政策,门店销售额确实有了提升,但那小魏公子一接手,又是重新装修门店,又是请明星代言品牌,还搞了一大堆促销活动,这又把原来盈利的部分给抵销了,而且还把追加的一个亿花了三分之一。” “你不计算,我也大概能猜出来初心珠宝如今的局面,看来这小魏公子是在帮我们省钱省力气,我们回头还要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你说对不对?”唐毅龙双眸充满妖冶的神色,对肖绎凡温声说。肖绎凡却疑惑地问唐毅龙:“唐少,刚才你是在跟司徒山涧教授通电话?你要帮他出版那本关于西月族历史文化研究方面的书?” 唐毅龙喝了一口美式咖啡,感觉有点苦涩,便蹙眉说:“对,我才没有小魏公子那么肤浅,一天到晚只知道搞品牌搞明星代言这些花架子,我要把西月族的文化和神秘传说融入初心珠宝品牌文化里面,让这个品牌的文化底蕴更深厚,现在年轻一代的观念是什么?你知道吗?”肖绎凡比唐毅龙年轻四岁,他属于90后的年轻一代,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当然知道,我们这代人有品位,也有文化鉴赏能力,热爱大自然且崇尚环保。如果你把西月族千年以来神秘的历史文化和淳朴的民风注入初心珠宝的品牌文化中,确实能吸引年轻一代的消费者。还有,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通过司徒教授的书让全世界更多的人认识到西月族的文化,将来就可以让他们更快地接受赤霞玉石,从而提升赤霞玉石将来的市场价值。” 唐毅龙用满意和骄傲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陷入了回忆中。肖绎凡是他在e国永利投资总部发掘出来的人才,想当初他空有精算师的本事,却因为性格桀骜不驯,经常与上司叫板而不被重用。有一次开会,几个部门因为一个投资项目的投资利润率与风险预测各持己见,闹得不可开交。于是唐毅龙便让几个部门各派一名精算师当场计算数据报表,肖绎凡是当时算得最快,而且结果最精准的一个,只是他对项目背景了解不深,因此对数据结果的分析还不到位。然而唐毅龙非常欣赏他的才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当了助理,耐心培养与教导了肖绎凡两年。 “好小子,看来今晚你要请我吃饭了,因为我把你培养成了第二个唐毅龙,你必将成为永利投行的明日之星。”唐毅龙拍了一下肖绎凡的肩膀说。然而,肖绎凡摸了一下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唐少,今晚不行,我约了莫妙娜去大剧院看话剧,那部话剧的票很难抢到的,明晚我再请你吃意大利菜,好不好?” “怎么又是莫妙娜?她不是钟树仁的女朋友吗?怎么肯答应跟你约会?”唐毅龙疑惑地问。肖绎凡眨了一下眼睛,慢悠悠地说:“我现在是追不到娜娜,但我跟她说想和他做朋友,她也没有明确拒绝,上次我邀请她坐游轮去香港玩,她还问了我关于游轮的详细信息……” “等等,原来……竟是你小子走漏了风声,让魏成俊知道了我带容嫣坐游轮的事。你……你给我出去加班,把e国那个新能源开发的项目成本与投资回报预测报表重新算十遍。”唐毅龙脸色气得涨红,声音也变得有点颤抖,但他最后还是用强硬的口吻命令肖绎凡说。肖绎凡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嘀咕着说:“唐少怎么发那么大的火?难道他不知道即使让我算那个项目的报表一百次,对我来说可能也只是迟到半小时的事而已,我还是可以和娜娜看那出话剧的。” 不料,肖绎凡的话却被唐毅龙一字不漏地都听见了,于是唐毅龙在他身后厉声嚷:“你小子赶紧给我滚!你那辆保时捷跑车我收回来了,车钥匙给我,一会儿你要去约会打出租车去。”肖绎凡一听,连忙转身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唐毅龙,可怜巴巴地说:“唐少,别没收我那辆跑车,我已经习惯开它了,你换别的惩罚好不好?”唐毅龙见肖绎凡终于被他弄得求饶了,便软下心来,冷冷地说:“那辆跑车我过几天看你表现再还给你。”肖绎凡这才放心回去办公室加班。 唐毅龙刚想坐下闭目养神,缓过刚才被肖绎凡激起的满腔怒火,这时他却接到了慕容嫣的电话。只听电话的那边传来一阵水龙头和炒菜的声音,他猜慕容嫣在做饭,于是他逗她说:“容嫣,你是不是在学煮饭?小心别像上次一样把菜炒煳了。”慕容嫣连忙一边洗着马铃薯,一边把手机夹在脖子上说:“不会的,上次只是我没有调好电磁炉的功能键,这次我调到了炒菜键,肯定不会出问题的。”我话刚说完,却闻到了一股焦味,于是连忙大喊:“阿龙,我真把菜炒煳了。你等我一下,先别挂电话。” “容嫣,你怎么一边打电话,一边炒菜,太胡闹了,让我来弄,你出客厅打电话去。”唐毅龙一听,便知道这是魏成俊跟慕容嫣说话。过了一会儿,慕容嫣跑出客厅才继续跟唐毅龙讲电话:“阿龙,听说你要回e国一周?” “不止一周,我可能还要待差不多半个月才回来中国,e国有一间投资公司想在中国建立新的分公司,我要回去准备一下。你不用太想我,但要给我发邮件和打电话,初心珠宝的项目有什么新进展随时可以和我商量。”唐毅龙细心嘱咐慕容嫣说。 慕容嫣想了一下,心虚地朝厨房看了两眼,才用拜托的口吻对唐毅龙说:“阿龙,你记得上次我让你帮我查的关于艾格森的事吗?拜托你这次回去一定要帮我查清楚了。”唐毅龙连忙说他一定会帮忙的,他还把打算帮司徒山涧教授发行新书的事告诉了慕容嫣。慕容嫣高兴地对他说:“阿龙,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西月族的,你可是人家认定的王子呀!”唐毅龙在电话里忍不住偷笑了一声,然后说:“知道了,我的西月族圣女。” 第46章 地下情 魏成俊在我和唐毅龙打电话聊天和发了几封邮件后,便把一顿饭给做好了。我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有我喜欢吃的炸秋刀鱼、白切鸡还有五指毛桃炖瘦肉汤,觉得原来魏公子做菜的功夫不比唐毅龙差多少,只是一个西餐可能做得更好,一个中餐更擅长而已。我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口汤送进嘴里,然后用惬意的眼神看了一眼魏成俊,问:“真想不到魏公子还会做饭?” 只见魏成俊挑了一下眉毛,对我温声说:“特别的菜式我不会做,但家常菜还是会做一点,难道你忘了我妈以前是在商场上班的,有时候我要做饭等她下班回家吃?”我托着下巴回忆了一下,觉得他好像说得有道理。反观我自己,因为妈妈嫌弃自己做菜不好吃,总是不让自己在家做饭,又说要我多花点时间好好学习,以后有出息了可以找一个有钱的丈夫嫁了,那么她和我哥哥也可以跟着富贵了。因此我才没有学会做饭这一项可以留住男人心的必杀技。 我一想到自己的这根软肋,不经意间皱紧了眉头。“容嫣,你怎么了?”魏成俊扣紧食指在我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担忧地问我。我抿嘴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自己不会做饭,好像挺丢人的。”魏成俊微笑着用手擦了一下我嘴角溢出的汤汁,温声说:“不会做饭也没什么的,反正以后你嫁给了我,有保姆做饭。再说了,我给你做饭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只会做几道家常菜,你可别嫌弃我!” 我连忙摇头说:“不会,我之前跟阿龙一起住的时候,他也是一周的菜式里总有几样重复的。”我话刚说完,吐了一下舌头,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在与我有关的所有事情上面,魏成俊最小气了,我怎么笨得又提及之前跟唐毅龙一起生活的事了?果然,魏成俊脸色阴沉下来,有点不高兴地说:“容嫣,为什么唐毅龙可以和你一起住,我不可以?还有,我发现我们俩现在谈恋爱,好像偷偷摸摸的。” “怎么会偷偷摸摸?我只是不想让德远咨询的同事和魏氏集团的人知道我们的事。你知道你魏公子的身份有多吸引大众眼球吗?你上次在酒会上替我出气打了那个严律师就激发了一众网媒的热烈点评,差点要把我人肉搜索一番才罢休,因此我们现在还是像这样地下情好一点。”我轻轻拍了一下魏成俊的手背,安抚他说。 “地下情?亏你想得出来这个词。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天天和你一起吃饭,天天见到你可爱的笑容,天天和你粘在一起。不如你明天就搬过来我家跟我一起住!”魏成俊反手握紧了我的手心,盯着我的双眸带着点霸道总裁的神色,但用有点撒娇的口吻说。 我眨了一下眼睛,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心想这回与魏公子同居的事,绝不是像之前与唐毅龙的那种以礼相待那么轻松,自从我们那天从游轮上回来,魏成俊就变得怪黏人的,这节奏明显太快了。过了一会儿,魏成俊似乎看出了我犹豫的理由,于是他换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口吻说:“容嫣,你之前也来过我家,我家房间多,却只有我一个人住,有点无聊,你来了我把能看见小娈腰的那个房间给你住,我搬到你旁边的房间住如何?” “你的房间可以看见小娈腰——广州塔?”我有点心动地说。魏成俊见我脸上表露出一丝心动,便走到我跟前,半蹲下身子用他自己的无名指勾住我的无名指,说:“容嫣,我们拉钩,只是拉钩盖印后就不许耍赖了。”我刚想恼他这是强人所难,不料自己两片薄薄的嘴唇却被两片湿润的嘴唇盖上了一个香甜的印,我迷迷糊糊地就这样答应了和魏公子同居的事。然而,如果我可以预料到后面会引出那么大的事情来,我当时是打死也不会同意和魏公子同居的。 “娜娜,你在哪里呢?我想跟你说明天我要搬走了。”我一边看着魏成俊急不可待地在房子里开始帮我打包行李,一边打电话给莫妙娜通知她我要搬走的事。只听莫妙娜低声说:“猪头,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在看话剧,我现在出去跟你聊。” “话剧?我印象中钟树仁可不喜欢看这种那么文艺的东西,你这是和谁去看话剧?”我用疑惑的口吻问莫妙娜。过了一会儿,莫妙娜背景声音变安静了,她才懒洋洋地说:“我是和肖绎凡一起看话剧。你不知道,我原以为他是一个纨绔的富二代,一定是喜欢些俗不可耐的东西,比如飙车、打打高尔夫球什么的,但原来他也喜欢看话剧和艺术展览。你知道木头他不喜欢这些,而肖绎凡又抢了这部热度非常高的话剧门票,我便忍不住陪他来看了。” 我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心想莫妙娜也太经不起诱惑了,这让木头知道了,非揍肖绎凡一顿不可。在感情方面,他可是跟魏成俊一样的霸道,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于是我劝莫妙娜说:“娜娜,你跟肖绎凡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这木头脾气暴躁得很,这事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莫妙娜连声说:“我知道,我知道木头会吃醋的,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单独跟肖绎凡一起行了。”过了一会儿,莫妙娜才想起来问我:“容嫣,你刚说你要搬走?是要搬去魏公子家,对吗?” 我有点害羞地说:“是魏成俊硬逼着我搬过去他家的。你还记得吗?我之前不是瞒着他和唐毅龙生活了一段时间,让他很生气吗?现在权当补偿,平衡一下魏公子的心理。不过,我们是各住各的房间。” “猪头,你们怎么相处我可管不了,但作为你的闺蜜,我要提醒你一句,魏公子的脾气也只有你受得住,我劝你不要太迁就他,否则后面有你苦头吃的。”莫妙娜有板有眼地教训起我来。不料却被一旁偷听的魏成俊听到了最后一句话。魏成俊一把夺走我的手机,对着电话大声喊:“莫妙娜,你别教坏了我家容嫣,回头我给钟树仁介绍一堆女明星,你可别后悔!”我在旁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妙娜哼唧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魏成俊帮慕容嫣打包了大部分行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因为他对艾格森已经不太信任,但又不能立即开除他,省得他弟弟又派别人来监视他,于是便留着艾格森。彼时,因为他喝了点红酒,便让艾格森来开车接他,他自己坐在汽车后座上。这时,钟树仁的电话打来了:“成俊,你这些天吩咐我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找了几家熟悉国内上市经验的金融公司,你放心!” “木头,你办事我放心。你这阵子肯定忙得连陪娜娜的时间也少了,回头赶紧多陪陪她,娜娜可是喜欢热闹的性格,不像容嫣那么文静乖巧。”魏成俊半闭着眼睛,对电话里的钟树仁温声说。钟树仁心想,你魏公子总算良心发现了,折磨了我这么多天,连陪女朋友的时间也没有,既然慕容嫣那么听话,他一天到晚黏着她做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仍旧放心不下唐毅龙。钟树仁想是这样想,但嘴上却用感激的口吻说:“多谢关心!我自己的女朋友我会自己哄的。” 过了一会儿,钟树仁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向魏成俊汇报,只听他说:“成俊,你知道魏成仁中断了这个月对西月族的援助资金吗?而且听说他还对财务部总监说以后也不用向西月族支付任何不必要的费用,除了西月族人的医疗费用。” “什么?魏成仁这是明显违背了当初我和初心珠宝签订的收购合同条款,如果西月族族长反对,他们可以阻止我们开采赤霞矿,甚至会通过司法手段控告我们毁约的。”魏成俊惊讶地大声喊,连前面开车的艾格森也听到了。 第二天,魏成俊一早到了公司,核实了钟树仁昨晚说的关于魏成仁中断了援助西月族的情况。他便怒气冲天地冲进了会议室,当着开会的财务总监、销售总监等管理层的面,狠狠揍了魏成仁几拳,打得他弟弟鼻血都流出来了。魏成俊打了他弟弟后,面红耳赤地骂魏成仁说:“你这狗东西,砸钱请女明星代言,又请人搞那么多品牌秀什么的,把我这几个月改革初心珠宝赚的钱花光了不说,还动用了开采赤霞矿的资金。现在竟然停了对西月族的援助资金,你想害死我对不对?”幸亏俞梦欣看见魏成俊脸色不对劲,怕他打死魏成仁,便及时上前拉住了他,这才让魏成仁灰溜溜地逃走了。 魏成仁回到自己的别墅后,俞梦欣给他擦拭了脸上的伤口,用热鸡蛋隔着湿毛巾帮他在红肿的脸颊上来回滚动着。“你轻点行不行?笨手笨脚的!”魏成仁一边忍着脸上的痛楚,一边蹙眉骂了几句俞梦欣。俞梦欣一脸委屈地对魏成仁说:“小魏公子,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要跟魏成俊硬碰硬?收拾他的人多的是,哪用你自己出手!”魏成仁盯着俞梦欣狐媚的双眸,忽然在她眼中看到了亮光,他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地说:“对!怎么我想不到还有我那未来二嫂呢?她可是魏成俊的克星,如果让她知道魏成俊同慕容嫣同居的事,她肯定会回来闹的,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就能让魏成俊一地鸡毛。” 俞梦欣放下手中的鸡蛋,倒在魏成仁怀里奉承他说:“我们小魏公子真是聪明,能想到借刀杀人这招。”魏成仁在俞梦欣脸颊上亲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说:“我的小心肝,我们只管看好戏就行了。” 过了几天,我在德远咨询和洪诗茹、陈光他们开完例会,便想起身离去,却被洪师姐叫住了。她递给我一张精致的红色请柬,我打开来一看,原来是她与陆永洲师兄的结婚请柬。我连忙抓住师姐的手,双眸充满激动的神色,对她说:“师姐,恭喜你和陆师兄!终于修成正果了。”洪师姐笑得像三月春风吹过的鲜花一样灿烂,她对我眉毛弯弯地说:“你陆师兄跟我说,我们能在一起,多亏你一直以来对他的鼓励!然而,现在你的感情生活又怎么样?唐毅龙还是魏成俊,你选好了吗?” 我刚想回答洪师姐的问题,却听见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连忙接了电话,低声说:“我刚才开会关了机,你再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可以下班了。”细心的洪师姐瞧了一下我的来电显示,只见上面写着“白月光”,她不禁戳了一下我的胸脯,嘲笑我说:“哎哟!容嫣,你的白月光是谁?怎么神神秘秘的,难道你男朋友见不得人?” “当然不是,只是他身份有点特殊,我们暂时只能地下情,有机会我会带他见你和陆师兄的。”我面露尴尬的神色,对洪师姐说。洪师姐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一刻,对我喊了一句:“容嫣,你要加油!魏公子可不是容易拿捏的。”我转身诧异地看了一眼洪师姐,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白月光是魏成俊?”洪师姐狡黠一笑说:“刚才我不确定,不过这一刻我非常肯定就是他。”我顿时无语,明白自己又被洪师姐算计了。于是,我在心里默默祝福陆师兄,因为他娶了一个如此厉害的老婆。 魏成俊正在办公楼的停车场等我等得不耐烦,他见我上了车,便抱怨说:“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我上你公司等你?你男朋友我就这么不见得人吗?”我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微笑着说:“不是!我只是担心你长得太帅了,在我们公司前台等我,会被一众女同事评头品足的,到时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办公效率就不好了。” 魏成俊被我半带恭维半带嘲讽的话惹得气恼了,一边轻轻点头,一边对我肃然说:“原来你是吃干醋来着。但你别想用这种话来搪塞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我们的恋情才能从地下转到地上?”我连忙拿出洪师姐的结婚请柬给他看,对他说:“你看,到时候洪师姐结婚,你跟我一起去出席,不就有机会让我的同事们见一下你了吗?” 魏成俊抢过我手中的结婚请柬看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容嫣,想不到你的洪师姐和陆师兄抢在我们前头先修成正果了。将来我们结婚你想要西式的婚礼还是中式的婚礼?”我半闭着眼睛想了一下说:“我都不要!我想旅行结婚,去沙巴或者巴黎都行,你觉得呢?”魏成俊在我额角轻轻印下一吻说:“都行,随便你!反正我们不搞这么多仪式也好,省得某人看了伤心难过,说不定还会来抢亲。”我听了,知道他意有所指,刚想安抚一下多虑的魏公子,唐毅龙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连忙转身背对着魏成俊接了电话,魏成俊故意在这时开启了汽车发动机,我的手机差点拿不稳飞出窗外。我告诉了唐毅龙洪师姐与陆师兄要结婚的好消息,他说他也收到了师姐的邮件请柬与电话邀请,他会在那天赶回来出席婚礼。他又告诉我说他查到了艾格森,说他不但在为魏成仁做事,还在为姜卿夏做事。 “姜卿夏?好熟悉的名字。”我在电话里大声说,在我身边的魏成俊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我忙挂了电话,脸色苍白地问他:“成俊,刚才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急刹车?”魏成俊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装作无事的样子,对我说:“刚才只是有一辆车突然变道吓了我一跳而已。容嫣,你刚才说的名字好熟悉,是不是姜卿夏?”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双眸盯着魏成俊的脸,想看他的反应。然而魏成俊只是冷冷地说:“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好像太遥远了,我都忘记她长什么模样了。”我故作生气的神色对魏成俊说:“真是这样吗?那么艾格森为什么要帮姜卿夏做事?” “可能是因为姜家跟我们魏家生意场上有竞争关系。”魏成俊侧着脸,不敢正视我的眼睛说。我用力捏了一下魏成俊英俊的脸颊肃然说:“如果让我知道你今天说谎,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魏成俊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再说什么。直觉告诉我,姜卿夏对魏成俊来说,绝对不遥远,而且也不陌生,因为她毕竟是魏成俊的初恋。 第47章 魏公子的未婚妻 洪诗茹师姐与陆师兄结婚当晚,我穿了一条粉红色西式风格纱裙正站在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门前焦急地等待着魏成俊的到来。然而宾客都来得七七八八了,仍旧不见魏公子的身影,我接连打了七八个电话给他,只听到机器客服的提示音说对方忙线中。 “容嫣,你这是在等我吗?”唐毅龙一脸笑意地来到我跟前,对我温声说。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阿龙,你真的赶回来参加师姐的婚礼了?”唐毅龙抓住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逗我说:“你摸一下看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我连忙抽回手,气恼地说:“这大庭广众的,你别玩了。” 这时,洪师姐穿着一身中式新婚裙褂和红色高跟鞋匆匆走来,着急地问我:“容嫣,魏成俊还没有回你电话吗?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晚宴了。”我脸色尴尬地回了一句:“他还是不接我电话,要不我们先开始,一边吃一边等他。”唐毅龙在旁边听到了,干咳一声说:“这魏公子今晚是怎么了?他难道有心躲着我不敢来?让我打电话给他问问。”于是,唐毅龙走到了边上给魏成俊打了一个电话,不知怎么的,竟然打通了。 “魏成俊,我是唐毅龙,你今晚到底来不来洪诗茹与陆永洲的婚礼晚宴?”唐毅龙大声质问电话那边的魏成俊。我连忙凑近唐毅龙跟前,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听魏成俊的回答:“唐毅龙,你替我转告容嫣,我今晚有一个紧急的国际视频会议,不能陪她出席洪师姐的婚礼了。”我听了,蹙眉对魏成俊说:“是我,为什么你刚才不接电话?你来不了为什么不早说?” “容嫣,抱歉!我……我真脱不了身。”魏成俊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我还想问清楚,却听见魏成俊身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他说:“成俊,你准备好一会儿的发言了吗?外面的人都在催了。”魏成俊连忙挂断了电话,我一脸疑惑地把电话还给了唐毅龙。 唐毅龙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猜出魏成俊肯定今晚来不了。于是,唐毅龙走到我身边,让我挽起他的手走进了婚宴现场。一进门便听见摄影师按下快门的咔咔声音,我有点怔愣住了,却瞥见唐毅龙朝我投来了一抹温暖的目光,如久旱的大地遇上了朦胧细雨般滋润。 第二天早晨,我去敲了一下魏成俊的房门,发现他竟然一夜未归。我心里充满疑惑,心想他可能昨晚开会到半夜在公司睡着了。我便只好如平日一般到会所大堂吃早餐,却看见会所的陈经理偷偷递给了我一张早报,双眸中充满了古怪的神色。我一边喝咖啡,一边读着报纸上的新闻。当我看到报纸本地新闻的首页时,我手中的咖啡竟一不留神洒在了桌子上。 原来报纸本地新闻的首页刊登了一则非常醒目,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新闻,标题是:“初心珠宝品牌形象升级,魏氏集团未来继承人携未婚妻甜蜜出席”,新闻还配了一张大大的照片,上面有一个身穿红色低胸晚礼服,身材苗条的女子正挽着西装革履的魏成俊站在舞台上甜蜜亮相。虽然多年不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红衣女子正是姜卿夏。我还瞥见这张大图下面还有一张小图,这图的背景是一个四层大的蛋糕,上面用奶油浇灌上了“happy weddg”几个英文,而蛋糕前面一对新人正在甜蜜地接吻,不用说这正是魏成俊与他的未婚妻姜卿夏订婚的名场面了。 我看见报纸上的这两张照片,又匆匆浏览了一下正文,原来这张小图上的订婚晚宴是两年前在a国的事了,而初心珠宝品牌形象升级的新闻发布会却是昨晚。怪不得昨晚魏成俊没有出席洪师姐与陆师兄的结婚晚宴,原来如此!如果魏卿夏是魏成俊的未婚妻,那么我又是什么?旧情人?小三?我越想越觉得委屈,感觉会所里面的所有人,包括服务生在内都在私底下讨论关于我与魏成俊的关系。 我抓起背包便准备去上班,不料一出会所大堂,便发现门口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其中很多人拿出手机在拍我,我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狼狈地转身又回到了会所,身后只听见陈经理对会所的保安说:“你们给我做好安保工作,一定不能放这些狗仔进来!” 当我回到魏成俊的家门前时,发现大门竟然敞开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尖利而威严的声音:“把慕容嫣这个女人房间的东西全给我扔出去。”我赶紧推开了大门,只见大厅里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和两个保姆模样的大婶,这些人正七手八脚地把我的东西从二楼往一楼大厅扔下来,一个穿着露肩波点纹连衣裙的女人正一脸愤怒地指挥着他们,我认得这就是姜卿夏。我连忙上前去捡起自己的东西,然后又在楼梯底下找回了自己的行李箱,一声不吭地往行李箱里塞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这时,一只红色高跟鞋的鞋跟用力踩住了我左手的手背,虽然姜卿夏的一脚踩得我如钻心般疼痛,但是也比不上我此刻为情所伤的心痛。我咬紧牙关忍住痛,突然站起来对姜卿夏大声喊:“姜卿夏,你别太过分!”只见姜卿夏双眸猩红地盯着我的脸,厉声对我说:“慕容嫣,你住到了我与魏成俊的婚房里,难道你还有理了不成?” “婚房?怎么可能?成俊之前明明跟我说这是他父亲名下的房产?”我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说。只见姜卿夏冷笑了一声,然后向房子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招了一下手。只见那个男人走到了我跟前,我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个穿着灰色西装,长着一副道貌岸然模样的男人正是严松律师。 “慕容小姐,好久不见!”严律师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我冷冷地说,“我这里有这间房子的房产证,上面有我的代理人姜卿夏女士与魏成俊先生的名字,你可要看清楚了。”我连忙一把抢过严律师手中的房产证来细细查看,那上面果然赫然印着眼前这个女人和魏成俊的名字。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心脏像被野兽爪子撕裂般疼痛,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 这时,魏成俊终于出现了,他从大门外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看到我倒在地上,便上前想把我扶起来。我却一把用力把他推开,然后我脸色苍白,双眸无神地看着魏成俊的双眸,无力地问他:“成俊,刚才姜卿夏说这房子是你们的婚房?你老实告诉我,她是你的未婚妻吗?”魏成俊伸手轻抚了一下我的眉眼,双眸垂下不敢看我的脸,用沙哑的声音说:“容嫣,你听我跟你解释,姜卿夏确实在a国与我订过婚,这房子便是那时候我父亲送给我们的订婚礼物。但是我跟她之间……” “魏成俊,我不想再听你对我撒谎了!”我用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对魏成俊大声嚷,然后我迅速站起身来,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出了魏成俊与姜卿夏的家门。魏成俊在我身后追着我,我连忙闪身进了一部刚好打开门的电梯,只见他在门合上的一瞬间大声拍打着电梯门,对我大声嚷:“容嫣,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出了电梯门,见到了会所的陈经理,他跟我说让我从地下停车场的小道走,那里的出口很少人知道。我说了一声谢谢便匆匆离开了。不料,魏成俊竟然还是出现在了停车场的电梯门口,他不由分说死死抱住了我,我挣扎着大声喊:“魏成俊,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可以不接受我这么多年以来对你的感情,你可以不回国,但你为什么偏偏要给了我希望,又亲手将我们的感情打碎?”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早已声音沙哑,泪流满面了。 “容嫣,我和姜卿夏只是政治联姻,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魏成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用哽咽的声音对我说。我抬头盯着魏成俊的双眸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双眸红肿,眼眶里尽是哀求的神色。我有点心软,但理智告诉我,眼前这个男人不再值得信任了,于是我推开他,大声质问道:“如果你跟姜卿夏没有感情,那么昨晚你们为什么一起出席初心珠宝的品牌升级发布会?你为什么回国后绝口不提你有未婚妻的事?” 魏成俊想再解释什么,我却失了耐性,拖着行李箱转身就往停车场的出口走去。此时,一辆黄色保时捷跑车停在了我面前,只见唐毅龙一边走下车给我开车门,一边大声跟我说:“容嫣,快上车跟我走,外面有很多媒体记者。”我连忙把行李箱往保时捷跑车的后座一扔,头也不回地跳上了车,唐毅龙也快速关上了车门。魏成俊还是追了上来,他一边用手拍打着车窗,一边对我大声喊:“容嫣,不要离开我!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唐毅龙把车开得飞快,不一会儿我们便离开了。我坐在后座里回眸看着魏成俊逐渐变小的身影,眼泪像打拧开的水龙头不停地往下掉。“容嫣,你哭出来,别憋着,对身体不好。”唐毅龙一边开车,一边鼓励我说。于是,我便放声大哭起来。 钟树仁见到魏成俊时,他吓了一跳,因为自他认识魏成俊以来,他只见过他消极落魄的模样两次,一次是因为姜卿夏脚踏两只船,打破了他的初恋泡沫,第二次是因为高考失利,他没有与慕容嫣考上同一所重点高校,然后这是第三次,原因却也是因为前两个女人。钟树仁心里不禁感叹,真是天意弄人!你魏公子居然为了两个女人弄成这样一副沮丧落魄的模样。 “容嫣怎么样了?她还好吗?”魏成俊一边问钟树仁,一边从口中吐出了一缕烟雾。“魏公子,拜托你把烟灭了!你现在住的可是五星级酒店。”钟树仁坐到落地玻璃窗前,抢走了魏成俊手中的烟,劝他说。只见魏成俊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容嫣她是不是被唐毅龙藏起来了?木头,你说容嫣她这次会原谅我吗?”钟树仁摇了一下头,对魏成俊温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莫妙娜说唐毅龙今天早上确实带走了慕容嫣,然后打电话给她说,让她不要担心,他一定会保护好容嫣的。”魏成俊听了,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魏成俊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钟树仁一杯红酒,好像从刚才沮丧的心情中暂时缓了过来。魏成俊看着窗外,对钟树仁说:“公司上市的事,你明天就把消息放出去。还有,不要让我那个弟弟在上市这个节骨眼上捣乱。初心珠宝的项目必须进行下去,然而我爷爷和其他几个董事都不支持我继续下去,因此魏氏中国上市集资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成俊,你就放宽心,我已经把公司上市的计划做好了,明天消息一传出去,肯定就有人排队买我们公司的股票。”钟树仁信心满满的样子,让魏成俊破碎的心有了一丝安慰。 就在慕容嫣被赶出魏成俊家门的第二天,肖绎凡坐在唐毅龙的别墅里跟他汇报工作,因为慕容嫣的状态不好,唐毅龙没有去办公室,在家办公以便随时照料慕容嫣。“唐少,你知道吗?今天下午钟树仁放出了魏氏中国公司准备上市的消息。”唐毅龙眉毛一挑,对肖绎凡肃然说:“这事在我意料之中。你想魏成俊打了自己的弟弟,跟自己的爷爷闹翻了,没有了资金后援,又缺少了姜卿夏的支持,他不走上市这条路,他还有得选吗?” “不对!姜卿夏不是魏成俊的未婚妻吗?她怎么会不帮他?他们不是还一起出席了初心珠宝的品牌升级发布会吗?”肖绎凡有点惊讶地说。唐毅龙轻轻拍了一下肖绎凡的肩膀说:“阿凡,看事不能只看表面。我早就查清楚魏成俊在回国前就与姜卿夏划清了财产界限,他们也就是政治联姻,在媒体面前做做样子而已。不过姜卿夏这次回来,肯定用初心珠宝项目资金的事威胁了魏成俊,否则他怎么可能这样伤害容嫣。” “哎!这样看来,如果魏氏中国上市成功,那么魏成俊不就可以成功摆脱姜卿夏,重新和你争抢慕容姐了吗?”肖绎凡心底替自己的老板担心,不经意间蹙眉叹气说。“道理是这样说,但实际上姜卿夏在魏氏中国是占了20股份的,是除了魏成俊以外股份最多的股东,因此她不点头,魏氏中国上市的事肯定成不了。”唐毅龙跟肖绎凡分析道,“然而姜卿夏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帮魏成俊的忙,她肯定是用容嫣的事来和魏成俊私下交易。你知道吗?姜卿夏在高中时曾经被容嫣教训过,因此她跟容嫣是宿敌,不!准确来说是死敌才对。” 这时,慕容嫣在房间里大声咳嗽了两声,唐毅龙脸色一变,连忙向肖绎凡摆手示意他离开,然后他便快步走到慕容嫣的床前,对她温声说:“容嫣,你感觉怎么样?昨晚的烧退了,今天却咳嗽了。我一会儿给你炖点冰糖雪梨去。”慕容嫣从床靠墙的一边朝外翻过身来,看了一眼唐毅龙,突然坐起来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然后哽咽着说:“阿龙,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容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别难过了!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可心疼了!”唐毅龙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说,“你要是再这样哭下去,我可要打电话给动物园了。”我连忙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动物园?”不料,唐毅龙用一本正经的口吻逗我说:“因为我家来了一只大熊猫,需要送到动物园好好保护起来呀。”我听了,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唐毅龙真不愧是阳光幽默大男孩,总能在我难过的时候给我输送温暖,反观魏成俊,似乎他给我的眼泪与烦恼总比开心的时刻多。 第48章 唐少成了我债主 虽然我伤心难过,但仍然明白用工作麻醉自己远胜过其他方式。因此我在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元气后,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床上收邮件与写ppt报告了。谁知我在网上查一些资料时,竟然刷到了今天的城中热点,标题最震撼的便是“魏氏集团未来继承人金屋藏娇,未婚妻一怒将小三赶出门”,又或是像这样的标题“魏公子深情归国寻初恋,未婚妻突然出现棒打鸳鸯”,这些新闻都使用了几张我与魏成俊亲密出入他家会所的照片,还有一张昨天我拖着行李箱狼狈离开大厦停车场的照片。我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将这些照片透露给媒体的。 我伤心地趴在床上,用双手抓住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将头埋在被子里低声哽咽。忽然,我想到了我的微博,于是便刷了一下,只见我的微博主页上竟然有网友留言骂我,而且留言竟然超过了三千多条,不是骂我是小三、狐狸精,就是骂我厚颜无耻破坏别人的夫妻感情,当然也有网友说我配不上魏公子这种高富帅的。由于吃瓜群众的反应太热烈,我直接就上了当天城中的微博热搜,还有厉害的网友扒出了我和魏成俊的高中毕业照,还有我小学时候的照片,居然连我家老房子的照片也被上传到微博评论页面上,我真是欲哭无泪,心想这次我肯定一夜成名了,不过这回我恐怕是门都不敢出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那个天天盼我嫁入豪门的妈妈给我打来了电话。只听我妈在电话里厉声质问我:“容嫣,你怎么傍上了魏成俊这种高富帅也不早点跟你妈妈和你哥哥说一声?新闻上说他给你住的房子就要十三万一平米,那么他有没有将你的名字写在房产证上?” “妈,你别乱说,那房子不是给我的,是魏公子和他未婚妻的房子,我昨天已经和魏成俊分手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挺得住。”我连忙跟我妈解释说。不料,我妈竟然气恼地说:“分手了?那么魏成俊有没有给你买别的房子?又或者他有没有给你什么公司股票之类的?网上说他是你的高中同学,你们很早就开始偷偷地下情了?难道他在国外回来就没给你送些什么东西?” 我被我那贪婪的老妈气得翻了一下白眼,连忙劝她打消这种妄念说:“妈,你别听网上那些人胡扯,虽然我和魏成俊是高中同学,但我们开始恋爱才几个月,他没给我送什么跑车和房子之类的,更别提公司股票了,你想多了!而且网上的新闻通常都是捕风捉影的居多,你这几天就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了。” “什么?你竟然那么蠢,也不知道从魏公子那里捞一把油水就被人家像旧鞋子一样扔出了家门。你这傻丫头想气死你妈吗?你哥哥准备结婚了,但现在家里连你哥婚房的首付款也凑不齐呢?你说该怎么办?要不你回头哄一下魏公子,跟他和好,让他给你买套房,也好让你哥的婚事早点定下来。”我妈在电话的一头着急地对我说,我能听见我哥就站在她身后,对我妈反复低声说着“婚房”两个字。 我知道从小我妈就偏心我哥,什么好东西都先给他,然后把他惯得只读到职校便出来子承父业,和我爸一样成了货车司机。我反而读完了大学,而且赚的钱比我哥多好几倍,因此我妈总向我要钱,连我哥追女朋友不够钱买金项链,没钱和他女朋友去三亚旅行这类事情也要我出钱,这回是直接敲诈我,想让我给我哥的婚房出首付的钱了。 我半闭着眼睛,听着我妈在电话里又哭又闹地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咬了一下牙,对我妈大声说:“妈,我自己就可以给我哥付房子的首付,根本不需要依靠别的男人。你们还差三十万对吗?你把银行账号给我,我明天就给你转账过去。”我哥在电话旁边听到我答应为他付婚房的首付,高兴地抢过我妈手里的电话说:“容嫣,你太好了!从小到大,你哥总算没有白疼你。不过,你还是听哥一句劝,像魏成俊这种有钱的高富帅,他身边难免三妻四妾的,你可要想开一点,尽量从他那里弄多一点钱,最好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将来可以分家产什么的。” “有你这样当哥的吗?竟然劝自己的妹妹去当别人的小三!”我生气地对着电话大声嚷。我哥听出我是真的生气了,便连忙挂了电话。不一会儿,我妈发信息告诉了我银行账号,还不忘温馨提醒我如果转账金额超过五万,可能要去银行柜台办理。我被我妈与我哥气得脸色发青,一屁股呆坐在床沿上喘了几口粗气。 “容嫣,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唐毅龙推门进来看见我一副沮丧的模样,连忙伸手探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紧张地问我。我便把我妈与我哥问我要婚房首付款的事大概跟唐毅龙说了。唐毅龙拉住我的手,蹙眉问我:“你妈妈那么偏心你哥,你居然也答应帮他们付房子首付的钱?容嫣,我觉得你有时候是不是可以不要那么心软。更何况,现在你已经上了全城热搜了,你可不能随便出门。” “阿龙,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我心里乱成一团麻了,不能去公司上班,又不能回自己家,我怕连累娜娜与公司其他同事也一起上热搜。”我盯着唐毅龙温暖的双眸,向他求助。我们相视沉默了一瞬,突然,唐毅龙把我床前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啪的一声合上了,然后扶着我的肩膀对我温声说:“容嫣,你这几天都不许看网上的新闻,也不许刷微博,这样会影响你休息和心情的。不如,你到客厅陪我玩两局游戏。” 唐毅龙话音刚落,就拉着我的手往房间外跑。我连忙大声求饶说:“什么?你让我陪你玩游戏,可除了做饭,这玩游戏可是我的另一项软肋呀!”唐毅龙硬是把我拉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和游戏机,然后把游戏控制手柄交到我手上,笑着对我说:“容嫣,我来教你打怪兽,平时我有不开心的事时,也是经常打游戏来解压的。瞧,你看着电视机上的怪兽,想象一下它就是你讨厌的人,比如说魏成俊,然后你就按这个键……”那天我居然第一次觉得原来打游戏是这么好玩与刺激的一件事,而教会我玩游戏的人居然是唐毅龙。 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包厢里,慕容嫣的母亲叶美仪与她的哥哥慕容鹤正着急地等待着慕容嫣的出现,而此时圆形餐桌上早已摆好了九菜一汤。“阿鹤,你说打电话给你的那个男人说他是容嫣的朋友,真是他让我们来这里吃饭的?怎么现在都过半小时了,还不见有人来?”叶美仪怀着不安的心情,着急地问慕容鹤。慕容鹤安慰自己的母亲说:“妈,难道你没看到这一桌子菜吗?难道还会有人存心捉弄我们不成?说不定约我们来的是我那地下情的妹夫魏成俊,我们一会只管开口向他拿好处就是了。” 这时,只见包厢外走进来两男一女,那个女的头戴一顶粉色的渔夫帽,鼻梁上托着一副又圆又大的墨镜,进门后还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包厢外,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她后,才缓缓摘下了墨镜。“容嫣,你终于肯见你妈妈和你哥了。”叶美仪一脸慈母情深的表情,伸出双手想拥抱我。我连忙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对她一脸紧张地说:“妈,你和我哥这次可要救救我啊!”叶美仪和慕容鹤都一脸茫然地看向我身后。 只见我身后的唐毅龙穿着黑色西装,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手拉起我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冷冷地看着叶美仪说:“阿姨,你女儿为了追求富家公子,三个月前问我借了十几万,今天她又说要借三十万,给她哥买婚房,有这事吗?”叶美仪看着眼前唐毅龙一脸冷漠的神色,心想这人好像不是容嫣的朋友,听他刚才的口吻倒像是她的债主。还不等叶美仪回答,慕容鹤倒是先开口问我说:“容嫣,这两位先生是你的朋友还是……?” “我们是慕容小姐的债主,你就是她哥了,对吗?”这时坐在我左手边上的肖绎凡用凌厉的双眸斜睨了一眼慕容鹤,高声问他。慕容鹤被肖绎丹的眼刀刮得心寒,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抽了一下,然后低声说:“对,我是慕容嫣的哥哥,我确实想她给我三十万元付婚房的首款。你们借给她,她之前答应给我钱的。” “慕容嫣之前的十几万还未还清,现在又被魏公子甩了,你们如何保证我们借给她这三十万将来一定能收回来呢?”唐毅龙一边翘起二郎腿,一边撇了一下嘴角冷冷地说。这时,叶美仪急了,她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唐毅龙跟前,微笑着问他:“我说这位先生怎么称呼?你是容嫣的什么人?” “你叫我唐少就行了,那边的是我小弟肖哥,我们是在投行工作的。我们之前听慕容嫣说要追魏公子,于是便好心借钱给他,想不到才几个月她就被人家扫地出门了,我们这次可亏大了,恐怕本钱都收不回来了。要不阿姨你替你女儿先把我们这个月的利息给还上?”唐毅龙一边蹙眉说,一边用手指在餐桌上用力叩了几下。 “儿子,你知道投行是干什么的吗?”叶美仪回头看了一眼慕容鹤,疑惑地问。慕容鹤没什么见识,只是感觉唐毅龙与肖绎凡都一脸的痞气,说话声音雷一般大,举止也粗鲁霸气,于是低声在叶美仪耳边说:“妈,我猜这投行应该是我们常说的放高利贷的地方,它们看准了谁要借钱,然后就借给他,收取比银行高好几倍的利息。我之前就想慕容嫣怎么可能那么有钱,一下子拿出三十万给我们,原来是想骗我们过来帮她还之前借这家投行的债务。” 叶美仪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女儿借了高利贷,今天是骗他们过来帮她还债的,于是她连忙对唐毅龙说:“唐少,我们家容嫣是魏成俊的情人,她也是为了追富家公子借的债,我们觉得你要拿回本钱与利息,应该向魏成俊讨去。我和她哥都没钱,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话刚说完,叶美仪便拉起慕容鹤的手转身离开。临出门前,她回了一下头,蹙眉看了一眼我,对我温声说:“女儿,你听妈一句劝,赶紧哄一下魏公子,只有回到他身边,你才能把债还清了,说不定还能帮你哥向他拿那三十万婚房首付的钱。”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痛苦的表情,目送我妈和我哥离开了。等到听不到脚步声后,唐毅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意味深长地说:“容嫣,你看到了。你妈和你哥到底对你如何?但凡他们刚才说一句要帮你的话,你哥那三十万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他。可你妈妈连问我你到底还有多少债钱没还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提你那哥了,简直就是缩头乌龟一只。” “对,唐少已经让我把那三十万存到了这张银行卡上,刚才我就等着看唐少的眼色行事。可惜了,你妈与你哥……”肖绎丹一边说,一边把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我面前。我一听,便拿起那张银行卡,前后仔细翻看了一下,是招行的钻石级卡无疑了,因为魏成俊在我搬来与他同住那天,也曾经给过我一张这样的银行卡,可那时我没有收下。 过了一会儿,我疑惑地问唐毅龙:“阿龙,你哪来三十万那么多钱?你不是失业回国才接了初心珠宝和上次那个会计师考证的项目吗?你的咨询费应该没那么多?” 唐毅龙眨了一下眼睛,把嘴角扯成一条直线说:“我……我为了帮你,不是把自己这几年工作存下来的老婆本都拿出来了吗?三十万勉强凑够,可惜刚才我丈母娘与大舅子不肯收。”我看着唐毅龙一脸可怜巴巴的神情,心下便把刚才与我母亲和哥哥闹矛盾的事放下了,逗他说:阿龙,你三十万就想把我娶过门,未免太小气了,起码要七位数的礼金,估计我妈才肯答应。不过,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容嫣,你怎么知道我就出不起你说的七位数礼金呢?我这几年在e国投行可是赚了不少钱的,而且我手上也有很多蓝筹股与基金,那些还不算,我还有……”唐毅龙骄傲地对我如数家珍似的说着,我却没有认真听进去,只是夹起了桌面上的一块白切鸡鸡腿塞进了他的嘴里,眉毛弯弯地盯着他因为激动而有点泛红的脸,温声说:“阿龙,刚才你帮了我大忙,我奖励你一只大鸡腿。当你比魏成俊有钱的时候,你再说这种话,到时候看我能否动心?” 唐毅龙一边拿起鸡腿咬了一口,一边轻轻点了一下头,不再说什么了。然而,在一边看热闹的肖绎凡心里却在想,慕容嫣,你可真傻!我们唐少在e国永利投行可是每年拿七位数奖金的,而且还有公司的分红与期权,再说了,唐毅龙自己外面也有做实业的公司,但肖绎凡不知道他的那些公司是具体做什么的,他只知道唐毅龙对生物基因与医药研究方面的信息非常感兴趣,估计他的那些公司也是投资风口,每年为唐毅龙赚了不少钱。因此,肖绎凡觉得唐毅龙的家底可能比魏成俊还要厚,只是他不知道唐毅龙为什么一直要在慕容嫣面前装穷,不允许自己说出关于他身份的半点信息。 在见过慕容嫣母亲与她哥哥的那一夜,唐毅龙做了一个美梦。他梦见自己搂着慕容嫣在他国外山庄的玫瑰花园里,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还有一只十五克拉的钻戒向她求婚。然而慕容嫣却生气地站起身来要离开,他上前拉住她的衣袖问:“容嫣,我如今已经证明我比魏成俊有钱了,你看我不仅是永利中国的ceo,而且是下一任永利投行的全球ceo候选人。此外,我还是十几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你嫁给我?” 慕容嫣用气愤的眼神盯着唐毅龙看了好一会,然后大声质问他说:“既然你那么有钱,当初回国为什么要装作一副失业无家可归的可怜模样?”唐毅龙连忙解释说:“当初我和你一直只是保持着网友的关系,感觉有点虚无缥缈,因此我才想装作失业回国,赖在你家和你一起住,这样我们才可以迅速培养感情。毕竟你先爱上的是魏成俊,而且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比我多。” 慕容嫣抿了一下嘴唇,脸色缓和下来,唐毅龙见了,又温声说:“容嫣,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深深爱上了你,而那时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魏成俊。于是我便用家庭贫富的距离来劝你,因为魏成俊是天上的白月光,而你只是地上的一朵普通白莲花,他不可能为你坠凡尘的。然而我自己却也是出生在有钱世家,因此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否则我便是自打嘴巴了。” “唐毅龙,你当真喜欢我?”忽然,慕容嫣搂住唐毅龙的脖子,盯着他的双眸微笑着问。唐毅龙把嘴唇贴在她耳畔边,软绵绵地说:容嫣,我爱你!嫁给我!慕容嫣眨了一下眉毛,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唐毅龙高兴得像疯了一般,高高抱起慕容嫣在玫瑰花丛中旋转,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第49章 魏成俊的母亲 莫妙娜担心了我好几天,也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安慰我。终于在一天下午,她被肖绎凡带到了我住的地方。莫妙娜是第二次来唐毅龙的别墅,她和我在花园的花架下喝下午茶。精致的白色镂空藤织圆桌上摆着中式的绿豆饼、砵仔糕和西式的马克龙和慕斯蛋糕,当然还有香味浓郁的咖啡。我喝了一杯咖啡,看见莫妙娜紧绷着脸,眉头紧皱,我便疑惑地问她:“娜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我说一下。” “容嫣,我妈知道我和木头的事了,她说这周末让他陪我回家吃晚饭,我妈想见一下他。”莫妙娜对我说。我眨了一下眼睛,逗娜娜说:“原来你是为了钟树仁要见你妈的事烦恼,是木头不想去还是你担心你妈吓着他了?”莫妙娜握着咖啡杯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她说:“我担心的不是木头,而是我妈,你也知道我妈对我未来丈夫的要求是有多么严格?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一直努力相亲,本来就是想朝着我妈的标准去找的,希望不要让她失望。可是木头他……” “不对,听你这么说,那明显是木头的问题,你担心他不符合你妈的要求,你妈会难为他,对吗?”我推搡了一下娜娜的手臂,盯着她皱起的眉头问。只听娜娜叹了一口气,闷闷不乐地说:“何止是难为?我估计我妈见到木头,肯定会想方设法棒打鸳鸯的。”我听了,想起莫妙娜的妈妈曾经也反对过她与娜娜做好朋友,理由是我出身于普通家庭,父母没什么文化,而莫妙娜的家庭是书香世家,她妈在银行工作,她爸是公务员,因此莫妙娜的妈妈见了我从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似乎担心我教坏了她的宝贝女儿。在莫妙娜毕业后,她妈就为她在银行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对她交男朋友的要求也是十分严格的,之前那些相亲对象大多数是莫妙娜的妈妈找来的。 于是,我向莫妙娜建议说:“娜娜,我给你出个主意,不如你带木头回你妈家的同时,带上一个比他差的男性朋友,这样一比较下来,你妈不就觉得木头是上佳的女婿人选了吗?”莫妙娜一听,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觉得我说得非常有道理,当初她不也曾因为要衬托自己而找慕容嫣一起去相亲吗?道理是一样的,只是相亲的对象多数更喜欢慕容嫣而已。“容嫣,你的主意好是好,但到底要找谁来衬托木头比较好呢?关键这人要信得过,也不能长得比木头差,否则我妈肯定一眼就瞧出破绽来了。” 正当我和莫妙娜在脑海里把信得过的男性朋友都过了一遍时,才发现原来我们俩都没有几个男性朋友。这时,肖绎凡拿着两杯外卖奶茶向我们走来,我和娜娜异口同声地大喊:“肖绎凡,就是你了!”肖绎凡被我们吓得手里的奶茶摇晃了一下,差点掉到地上。 过了半小时后,我们跟肖绎凡约定好了,在莫妙娜带木头见她妈时也一并带上他。肖绎凡表面上答应了,但心底却暗自盘算。他盯着莫妙娜一双大眼睛看得出神,心想娜娜这是直接给他创造了重创钟树仁的机会,他肖绎凡怎么可能会比木头差呢?只怪唐少不肯透露身份,搞得他只能假扮胸无大志的富二代而已。无论家世还是工作能力,他哪一点不是远远胜过钟树仁?于是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莫妙娜知道他真正的实力。 曾经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曲《总有你鼓励》响了起来,这是我的手机来电铃声,我连忙接了电话:“容嫣,我是洪师姐,前几天我和你师兄去云南度蜜月了,今天回来才看到你和魏成俊的新闻,你现在还好吗?听陈光说,他特批你放十天年假,反正就是让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公司,免得公司被媒体包围,影响办公。” “师姐,我现在一个朋友家里住着,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冷静地对电话里的洪师姐说。“我和魏成俊之间的事,我自会处理好的,绝不影响公司的名声。”不料,洪师姐带着沉重的口吻对我说:“公司的名声我倒不怕,因为我们毕竟是小公司,但你妈和你哥这样一闹,我怕你这下子要名声扫地了。” “我妈和我哥闹什么呢?他们在哪里闹?”我脸色当场气得涨红,着急地问。洪师姐疑惑地问我:“容嫣,难道昨晚你没有刷微博?你妈与你哥上了城中热搜。这其实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多说,你自己看微博。” 我连忙挂了电话,用手机刷新了微博,只见果然有一条微博视频头条是关于我妈和我哥的。我妈在视频里哭诉着控告魏成俊骗了她女儿,连分手费也不舍得掏一分钱给我,是百分百的负心郎、吝啬鬼。我哥也在视频里说我为了追求魏成俊借了十几万,连他的老婆本也赔上了,现在还不起欠债,也对不起家里人便躲了起来。网友纷纷留言骂我是心机女,竟然借巨款来追求富家公子,还骂我不孝顺,伤了家人的心,丢了家族的脸面之类的。 我当场被我妈和我哥气得想在地上找一个洞钻进去,无奈这只是花园,于是便把玫瑰花架上的花全部用力扯了下来,尽管我的手指全被玫瑰花刺伤了且流淌着鲜血,然而我也不肯停下来。这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制止了我的疯狂行为。“容嫣,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你妈和你哥的视频我也看到了,都怪之前我们这样捉弄他们。但你尽管放心,我和肖绎凡一会儿就会去见你妈与你哥,让他们澄清视频的事,你相信我好吗?”唐毅龙紧紧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温声安抚我说。我倒在他怀里大声痛哭,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阿龙,我相信你!但我永远也不想再见我妈与我哥了。” “容嫣,你别难过!一切由我出面替你摆平就好了。不仅是你妈和你哥,还有网媒那边,我会让肖绎凡找几个专业的网媒公关公司,让他们在网上把你和魏成俊的事技术性处理一下。你再等几天,等事情平息下来后,我带你回我佛山的老家一趟。”唐毅龙一边递给我纸巾擦拭泪水,一边对我说出他接下来的安排。 莫妙娜扶着我重新坐到了藤椅上,听了唐毅龙的话,不禁好奇地问:“为什么你要带容嫣回你老家?容嫣又以什么身份跟你回老家呢?”唐毅龙干咳了两声,脸色尴尬地回答:“上次容嫣不是在北京见了我的表妹郑可莹吗?那时我们假扮情侣,后来她告诉我妈说,我和容嫣感情甜蜜,我妈就认定容嫣是她未来的媳妇了。可这次魏成俊搞出这么大的新闻来,我妈便打电话来质问我。我当然只能说容嫣是我女朋友,只是媒体乱写,但我妈却说我被狐狸精迷了眼,非要亲眼见一下容嫣才放心。” 莫妙娜一听,连忙看我脸上的反应,我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确有此事。唐毅龙却以为我答应了跟他回老家,连忙对我说:“容嫣,谢谢你!我妈一直血压高,我不敢惹她生气,因此只好委屈你跟我回老家跑一趟,继续演戏哄她了。”莫妙娜不动声色地盯着唐毅龙的双眸看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自己面前的唐毅龙绝不是慕容嫣以为的那种心怀坦荡、助人为乐之人,这人分明是一只深藏不露、心机深重的老狐狸。 然而,世事难料,谁曾想我先见到的不是唐毅龙的母亲,而是魏成俊的母亲。那天晚上我接到魏成俊母亲张玉蓉的电话时,还以为是打错了电话,然而对方却说:“慕容嫣,如果你真心爱魏成俊,那么请你明天下午来我和成俊的老房子一趟,我想跟你聊聊。”两年前我就曾经见识过张玉蓉的厉害,她当时劝我不要纠缠魏成俊的时候,也是用这种强硬而冰冷的口吻的,因此我便只好答应了,毕竟我对魏成俊的爱是不容别人这样置喙的。 我凭着高中时的模糊记忆,摸到了一栋破旧的宿舍大楼下面,这栋楼是楼梯建在外面的,两栋楼共用一梯的剪刀式结构。我在楼下站了一会儿,这时楼上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大声叫喊。我抬头一看,只见在六楼的楼道上有一个胖子正一边招手,一边朝我大声喊:“慕容小姐,上来六楼,我们夫人在等你。”我认出此人正是魏成俊的助理杰克。于是便快步走上了六楼。当我推门进到屋里时,看见这屋跟我当年记忆中的一样,墙面斑驳脱落,客厅灯光昏暗,却有一套旧式的沙发,而魏成俊的母亲张玉蓉此时正坐在沙发上休闲地看着一份报纸,她面前早就备下了两杯热茶。 “伯母,你好!”我向张玉蓉礼貌地问了一声好。只见她摆了一下手,示意我坐到她旁边的沙发椅子上。“慕容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上一次见是两年前了?想不到为了同样的问题,今天我又邀请你专门走这一趟。”张玉蓉盯着我的脸,冷冷地说。 “伯母你太客气了,我和成俊……”我刚想单刀直入正题,却不料被张玉蓉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压了下来,她抢白说:“慕容小姐,你和我儿子的事我全部都知道了。我这样跟你说,我那儿子从小就念旧,你就看这老房子,明明已经破旧不堪了,他却在回国前用双倍价钱把它重新买了回来,还按老样子重新布置了一番。” 我连忙环顾房子的四周,果然有重新布置的痕迹,起码客厅的吊灯是换过的。这时,张玉蓉又重新把我的注意力唤回来说:“慕容小姐,正因为我儿子念旧,所以他才在回国后与你重拾旧情,但我却只认小夏这一个媳妇,我劝你还是趁早退出这场三角恋。”我刚想说她搞错了,魏成俊这次分明是为我回国的,而且我们也不是重拾旧情,我们是他这次回国后才开始谈恋爱的。 不料,张玉蓉却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对我说:“慕容小姐,你妈跟你哥不是问成俊要分手费吗?这里有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足够你替你哥买新房和还那十几万债务的了。”我蹙眉连忙解释说:“伯母,我妈跟我哥说的不是真的,他们弄错了,我根本没有欠债,也没有拿我哥的老婆本……”张玉蓉轻轻摆了一下手,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对我高声说:“我对你的家事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劝你不要走我的老路,小三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听了,脸上现出惊诧的表情,心想这张玉蓉怎么说这样的话,她自己不就是魏成俊他爸的小三吗?张玉蓉见我一脸疑惑中带着几分怜悯的神色,她便换了凝重的口吻说:“你以为我能有今天是靠什么?是靠魏成俊还是他爸对我的爱?我告诉你,今天这一切都是我几十年来辛苦筹谋得来的。我认识魏成俊他爸时就知道他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幸好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才把我留在了身边。然后我就当了十几年的小三,好不容易等到他的正妻病死了,可他还是没有让我进门,反而娶了魏成仁的妈做继室。后来成俊他爸得了重病,他妻子不肯在床前天天服侍他,于是我才和成俊出国去照料他。魏家老太爷才认下了我这个媳妇和孙子。” 我看张玉蓉越说越激动,眼眶都湿润了,觉得她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把一生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丈夫与儿子身上。我连忙安慰她说:“伯母,我知道你为了成俊,这些年来受了不少白眼,吃了不少苦头。”张玉蓉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哀求的口吻对我说:“我求你放过我儿子,因为只有小夏家族才能支持他当上魏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然而他又不肯放弃你。” 此时,慕容嫣盯着张玉蓉闪着泪光的双眸,从里面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那时她也是这样听着张玉蓉在自己面前哭诉的,那时她还不成熟,也没有真正感受到什么叫爱情的双向奔赴,在她心里面,她一直以为自己对魏成俊的情感更多的是单相思,却不料原来那时的魏成俊竟然也压抑着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情感。 想到这里,慕容嫣回过神来,拿起茶几上的那张五百万支票,对张玉蓉肃然问了一句:“伯母,我想问你一句,难道魏成俊在你心目中只值五百万元?然而他在我心目中却是无价之宝。”张玉蓉看见我说这句话时,双眸中竟然充满了傲骄的神色,她顿时感觉两颊绯红,露出羞愧的神色。我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魏成俊家的老房子。 我刚下楼,便看到唐毅龙从一辆白色奔驰轿车上下来,他拉着我的手上了车。我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唐毅龙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刚才你和魏成俊他妈聊了什么?”我抿了一下嘴角,说:“刚才魏成俊他妈想用五百万劝我离开她儿子?那家伙居然只值五百万?” “这五百万确实有点少,容嫣你说如果换作我,你觉得值多少钱?”唐毅龙逗我说。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我觉得你唐少半毛钱也不值?”唐毅龙一脸疑惑地问我:“为什么这样说?”我调皮地捏了一下唐毅龙俊俏的脸蛋说:“假如你真是无价宝,怎么会到现在连一个正式的女朋友也没有?”唐毅龙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逗我说:“容嫣,你怎么这样说我,不如你把我收了,我毕竟曾在投行工作过,肯定会为你赚很多很多钱的。” 第50章 反击战 与魏成俊的母亲聊过后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在脑海中不断想着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酸痛与无力感。我苦苦坚持了差不多十年才等到自己的白月光为自己坠下凡尘,但为何我们在一起的幸福的时光才只有这么短短十多天。凭什么她姜卿夏有钱就可以抢别人的男朋友?然后魏成俊的母亲为什么要用自己儿子的一生幸福来换取魏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位置,她问过成俊他自己愿意吗?然后我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与哥哥竟然像小丑一样在网上闹着向魏成俊要钱?成俊他会怎么想自己呢?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躲在被窝里偷偷抽泣,难道我和魏成俊之间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我哭了一会,忽然觉得非常不甘心。我想起魏成俊在游轮上对自己的表白,还有那天他在停车场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和姜卿夏只是政治联姻,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咬紧牙关想了一下,如果魏成俊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几天他为什么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给自己,难道是因为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姜卿夏手里,不方便回头来哄自己?我越想越觉得魏成俊的反应与他平时的处事风格不符。 我又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擦干了眼泪,觉得自己不能再任由别人欺负了,一定要把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幸福给扞卫好。由于思虑太多,当我起床准备下楼去找点吃的东西时,我瞥见书房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唐毅龙与肖绎凡的声音。我好奇心作祟,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边上偷听里面两个人的谈话。 “唐少,我打听到魏成俊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魏氏集团中国明天就要上市了!”肖绎凡对唐毅龙说。唐毅龙用手敲了一下书桌,兴奋地说:“好!我等魏氏集团上市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接下来你也要准备好充足的资金,等魏氏集团上市股价飙升后,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肖绎凡信心满满地对唐毅龙说:“唐少,这次我们肯定能让魏成俊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听到魏氏集团要在中国上市,心想难怪这几天魏成俊都没有心思管她,原来注意力都在搞事业上了。不对!唐毅龙和肖绎凡到底想对成俊做什么?这时,又听到唐毅龙吩咐肖绎凡说:“阿凡,姜卿夏那边你也要盯紧了,她姜家在中国的基业还是比较深厚的,要提防她出手帮魏氏集团。你想魏成俊为什么这几天对容嫣的事都没有什么动静?他就是想借姜家在中国商界的实力造势,好让魏氏集团顺利上市。” 原来如此!我这时才知道魏成俊说的政治联姻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真要借姜家助他完成魏氏集团上市的计划。不过,唐毅龙为什么也对魏氏集团上市如此期待?看肖绎凡对他恭敬的模样,他们不是什么朋友,反而像是上下级关系。难道说唐毅龙……?我不敢往深处想,因为我不想怀疑阿龙对自己的感情,更不想撕破他一直以来在自己心目中的阳光温暖邻家大男孩形象。然而,为了魏成俊,我还是决定明天试探一下唐毅龙。 第二天傍晚时分,唐毅龙带我到了一家日本料理吃寿司。席间,唐毅龙告诉我他查到原来是姜卿夏在背后教唆我妈与我哥录制视频向魏成俊索要分手费,然后她又让魏成俊的母亲出面劝我退出。我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阿龙,我早就料到是姜卿夏在背后搞的鬼。看来是时候要提醒一下她当年的教训了。” 唐毅龙夹了一块三文鱼鱼生给我,然后对我说:“容嫣,你想怎么教训姜卿夏,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我狡黠一笑,盯着他疑惑的双眸问:“阿龙,肖绎凡有没有卡芝兰店的会员卡?”唐毅龙连忙回答:“不用问阿凡,我也有卡芝兰店的国际会员卡,之前在e国时客户送给我的,在国内应该通用,你想怎么样?”我双眸充满怒火,心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唐毅龙还在我面前装,然而我还是不动声色地对阿龙说:“你明天把卡借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我让莫妙娜陪我一起去完成。”唐毅龙听了,也没有再追问我的计划,爽快地把他的会员卡借给了我。 在见过魏成俊母亲的第二天下午,我拉着莫妙娜陪我一起来到了卡芝兰店。我一进店里,便想直接找杰瑞做我的形象顾问了,然而一个又高又瘦的形象助理小伙子告诉我,杰瑞今天被一个女顾客给预订了整天的时间,让我换一个形象顾问。我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递给了这个小伙子助理唐毅龙的国际会员卡,他看了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便跑去找店长伍兹。伍兹连忙出来迎接我和莫妙娜,对待我们的态度绝对是把我们当作公主贵妇般地讨好与献殷勤,又是把我们引进宽敞豪华的间,又是拿出精致的点心与茶点什么的。 今天我出门便戴了一副墨镜和宽大的遮阳帽掩饰身份,而莫妙娜则穿着一条公主轻纱薄裙,我们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翻看着时尚杂志,店长伍兹亲自为我们做形象设计,还问我们最近是否有重要的派对或活动需要出席。突然,我摘下墨镜与帽子对店长说:“伍兹,前几天在魏氏集团的品牌升级活动中,魏公子未婚妻的形象顾问可是你们店的人?” 伍兹这时才看清了我的脸,我现在已是城中名人,他当然知道我的身份是魏公子的情人,于是他吞吞吐吐地说:“那天是……杰瑞替魏公子的未婚妻做的形象设计。”我听了冷笑一声,对伍兹高声说:“今天我就要杰瑞做我的形象顾问,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伍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心想这魏公子的小三可真厉害,竟敢跑来这里找姜小姐的形象顾问给她做形象设计,不过她刚才的卡明明不是魏公子的会员卡,难道这女人又傍上了新的贵公子不成? 伍兹思前想后,觉得这两个女人谁也得罪不起,倒不如让杰瑞称病赶紧离开。于是,伍兹跟我说杰瑞刚才说肚子痛,不在店里。莫妙娜站起身来质问伍兹:“怎么这么巧,刚才我们进店明明听说杰瑞在替一位小姐做形象顾问,怎么现在却说他身体不舒服?你想忽悠我们是不是?”伍兹本想再向我们解释一下,却被莫妙娜一把推开了,她拉着我出了包厢,到了其他包厢里直接找人。 在四五个包厢的门缝里瞧了几眼,我和莫妙娜终于在一个宽敞温馨的包厢里找到了杰瑞。只见杰瑞背对着我们,在他身后有一个穿着粉色吊带连衣裙的女人正在一边烫头发,一边和杰瑞闲聊。我走上前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姜卿夏。姜卿夏也发现了我,她有点诧异地问我:“慕容嫣,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然后傲娇地说:“你能来,为何我就不能来卡芝兰店?我的可是国际会员卡。” “什么?这店的国际会员卡至少要五百万预存额,难道你这么快就傍上了新的城中富豪?”姜卿夏站起身来,顶着一头的烫发发夹,朝我大声嚷。我只是盯着她气得涨红的脸,继续说:“姜卿夏,我以为这么多年不见了,你水性杨花的个性会改变,想不到还是老样子,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那么不要脸,同时脚踏两条船的?” 姜卿夏听了我的话,双眸充满了怒火,她不禁想起当年读高三时正是眼前这个叫慕容嫣的女人跑去她的学校,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她一巴掌,还说她水性杨花,搞得她脸面全无,被同学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说闲话,最后还被逼转学。想起往日的仇冤,姜卿夏朝我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我没有躲开,硬生生地受了她这一巴掌。 我摸了一下自己红肿起来的脸颊,忍住痛眯着眼问姜卿夏:“姓姜的,你教唆我妈和我哥在网上污蔑我,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竟然敢打我?”姜卿夏见我一副失败者的模样,她露出得意的神色,对我厉声说:“对!是我教你妈和你哥在网上向魏成俊索要分手费和污蔑你的,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姜卿夏话音刚落,我便拿起化妆台上的一支泡沫发胶,直接朝她头上和脸上喷洒着。她连忙用手挡住脸,然而却已经太迟了。只见姜卿夏连忙用两只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些发夹扯下来痛得她泪水都流了出来。她一边拨弄着满头满脸的发胶,一边对我大声喊:“慕容嫣你这个疯女人,竟敢这样对我!我肯定不会让你跟魏成俊在一起的,永远都不会!”我听了,上前用力踩了一下她左脚的脚背,然后用霸气的女高音说:“姜卿夏,其实我今天来是想特意提醒你一下当年的教训,你给我记住了,离我男朋友魏成俊远点!” 在和我入门后便躲在窗帘下的莫妙娜,早已将这一切全部用手机拍了视频保存下来。这时,娜娜走向我拉着我的手,迈开了胜利者的脚步出了包厢的房门。杰瑞这才从怔愣中醒过来,上前用毛巾帮姜卿夏擦拭头上和脸上的泡沫,他刚才其实一直袖手旁观,因为以他和那么多有钱太太和小姐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今天这两个女人谁都不好惹,只不过他之前见过魏成俊带慕容嫣来店里做形象设计,他知道慕容嫣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这些天网上的新闻他一句都不信,他心里同情的是慕容嫣,因此他在昨晚收到我的预约服务电话后,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另一个人。 当我和娜娜走到卡芝兰对面的一家女装店试衣服时,我的心情就像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轻松。我对莫妙娜说:“娜娜,你觉得刚才我踩姜卿夏那一脚怎么样?力度会不会太小了点?她居然没有叫出声来。”莫妙娜拿着一条黑色低胸露背连衣裙在我身上比画了一下,笑着说:“容嫣,我觉得你今天怎么变了一个人?” “有吗?那你说说我今天像什么人?”我挑了一下眉头问娜娜。娜娜抿嘴想了一下,突然在我耳边小声说:“慕容嫣,你今天不是人!你今天是带刺的黑玫瑰。”我听了,扶着她的肩膀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我便挑了四五条不同风格的小黑裙进了店里的试衣间。 可当我准备关上试衣间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将我逼到了试衣间的墙角里。我吓了一大跳,刚想喊,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捂住了嘴巴。我定神一看,原来眼前的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心上人——魏成俊。只见他用眼神哀求我别出声,然后转身把试衣间的门关上,把脸凑近我的脸,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刚才我被姜卿夏打了一巴掌的脸颊。 “容嫣,痛不痛?刚才你为什么那么傻,竟然去挑衅姜卿夏?”魏成俊心疼地盯着我的双眸问我,还没等我回答,他又说:“我想问你,你那天跟我妈说我是无价宝,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我们两人在狭窄的试衣间里距离拉得那么近,我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沉重的呼吸,而他这时盯着我的双眸饱含深情,我觉得自己快招架不住了,于是眯着眼,侧过头去不看他的脸说:“是又怎么样?是你先回国撩拨我的,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我们……”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托起了我的后脑勺,然后两片厚厚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呼吸,呼吸交缠间,我感觉这几天所受的苦和流的泪好像在这一刻都被一个绵长而深情的吻给治愈了。我发现自己的眼角在不知不觉间湿润了,而脸颊上却早已落下了几滴滚烫的泪水,我发现那不是我的眼泪,而是魏成俊因为激动而落下的泪水。 “成俊,你怎么哭了?”我紧紧地抱着魏成俊,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问他。魏成俊把脸靠在我肩膀上,用沙哑的声音说:“容嫣,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爱。”我连忙说:“傻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为了魏氏集团在中国上市的事,才不得不讨好姜卿夏的,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容嫣,姜卿夏不是容易对付的。答应我,你以后绝不可以像今天这样乱来!你再耐心等几天,等魏氏成功上市了,我就可以成功摆脱姜家对我的压制了。”魏成俊一边说,一边轻轻抚弄着我的发鬓说。我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这时,莫妙娜在外面大声喊:“容嫣,你怎么进去那么久了还不出来?唐毅龙刚打电话说他要来接我们去吃饭。”我连忙亲吻了一下魏成俊的额角,对他说:“成俊,你快走,我们先不要联系。”魏成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懒洋洋地出了试衣间找莫妙娜。我左看右看后随便挑了一条小黑裙想结账,销售小姐却说:“请问你是慕容嫣小姐吗?刚才在你试衣服前,已经有一位先生替你预结账了一万元。”莫妙娜吐了一下舌头,对我说:“容嫣,看来唐毅龙还真体贴,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替你结了账。”我尴尬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心想这魏成俊的地下情是越演越有味道了。 第51章 钟树仁见未来岳母 唐毅龙想上商场二楼接慕容嫣与莫妙娜,却在电梯口撞见了一身浅紫色西装戴着一副墨镜的魏成俊。只见魏成俊满脸红光,浅紫色西装穿在他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唐毅龙忍不住上前用嘲笑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公子,你最近不是忙着公司上市的事吗?今天却这么有空来商场逛街,是陪谁逛呀?”魏成俊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猜!” 唐毅龙见魏成俊一副爱理不理,得意洋洋的模样,便瞪了他一眼,用胜利者的口吻说:“魏公子,如今你和容嫣的事情是闹得全城皆知,我估计容嫣这次肯定不会原谅你的。我一定会趁机把容嫣抢过来的。”魏成俊嘴角扯成一条直线,托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用自信十足的口吻回答:“你试试看!”说完这短短几个字,魏成俊便转身进了电梯,按了电梯关门键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唐毅龙。唐毅龙怎么也猜不到刚才魏成俊在试衣间里已经浇灌过他的白莲花了,而他却以为那花是他家的。 钟树仁坐在办公室里,将最后一份文件审批完后,便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吐了一口长长的气。他心想,魏氏集团上市的所有资料总算都准备好了。魏氏集团明天就可以上市了,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去陪莫妙娜逛街看电影了。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水果烟,点燃了一支后又放下了,他拿起手机给莫妙娜打了一个电话:“娜娜,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 “木头,我现在正和朋友在外面逛街,你都好几天没有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肯定是被不知哪只狐狸精给勾走了。”莫妙娜在电话一头逗钟树仁说。钟树仁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缕烟雾后,对娜娜冷冷地说:“你和谁去逛街?不会是跟肖绎凡?”莫妙娜连忙解释说:“不是!我刚才和容嫣打反击战去了,你都不知道有多精彩,回去我再跟你说。我今天拍的视频可以让姜卿夏颜面扫地。” “姜卿夏?你和容嫣竟然敢去惹她?”钟树仁蹙眉说,手颤抖了一下,烟灰掉在了他的西裤上,他连忙下意识地去掸了一下他的裤子。钟树仁定了一下神,对莫妙娜说:“娜娜,我一会儿去接你,你把你今天拍的视频给我看一下,我知道你和容嫣想干什么,但先不要冲动,让我给你们把视频剪辑一下,这样比较妥当。还有,今晚你要陪我,哪也不许去?”莫妙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便答应了。 繁华都市中,越来越多的人通过网络来了解世界,而人们对八卦的好奇心与热情犹如瘟疫一般,速度快到能一刻钟传遍城中的大街小巷。我和姜卿夏在卡芝兰店打了一架的视频上传网络后,不到一刻钟便传遍了花城大地,视频里我质问姜卿夏是否教唆我妈与我哥的场景让吃瓜群众几乎一边倒地支持我、同情我,而且我向姜卿夏喷发胶的一幕也让网友大为震惊,觉得我有勇有谋,不是任人欺负的小三,而是勇于扞卫自己爱情果实的现代女汉子,于是有网友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黑玫瑰”。然而我却发现网上的视频缺少了姜卿夏打我脸的一小段,还有姜卿夏的脸给打满了格子,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她是姜卿夏。 “娜娜,你看了网上的视频吗?是不是你把姜卿夏打我脸的一小段给删除了?还有姜卿夏脸上打的格子也是你弄的吗?”我打电话给莫妙娜,疑惑地问她。只听莫妙娜叹了一口气,有点沮丧地说:“不是我,是木头弄的,他说这样可以避免姜卿夏事后找我们算账,而我们拿着她打了你的那一小段视频可以防止姓姜的将来在我们背后搞小动作。” 我想了一下,觉得钟树仁说得有道理,便安慰莫妙娜说:“娜娜,木头也是替我们着想,反正现在网上支持我的网友已经超越了姜卿夏,我如今得了黑玫瑰的雅号,估计一时半会姓姜的也不能拿我们怎样。”其实我是哄莫妙娜的,我心里明白昨天魏成俊劝我的话是对的,姜卿夏有钱有势,我这次是出其不意才赢了这一仗,如果真跟她硬碰硬,估计十个慕容嫣也不够玩。如今我已洗清了“小三”的恶名,我妈与我哥污蔑我的事又解释清楚了,因此我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魏氏集团上市了再说。我一定要相信成俊,他绝对有能力为我们的未来做好筹谋。 当天下午,我便搬回了自己的家,莫妙娜兴奋地帮我把行李收拾好了后,便抱着我的脖子,把脸贴在我脸上,撒娇说:“猪头,我们又可以住在一起了,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我可想你了!我有好多心里话想跟你聊。”我捏了一下她红润的脸颊说:“你还有什么少女心事?现在你和从前可不一样了,若你有什么悄悄话,不是可以和木头说吗?” “你也知道叫他木头,那他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小心思呢?我昨晚跟他说让肖绎凡假扮他的表弟,让他陪我们一起去和我妈吃饭,谁知道木头的脸都黑了,就是不同意。我就说是你出的主意,他就说你让容嫣直接跟我说去。”莫妙娜用哀怨的语气跟我说。我知道这事确实是自己当初一时脑热才出了这样的馊主意,心里猜想钟树仁可能知道了肖绎凡的真实身份,怕他趁机在莫妙娜妈妈前捣乱,因此才不同意的。然而,我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给钟树仁打了一个电话。 “木头,我又搬回来和娜娜一起住了。昨晚娜娜跟你说让肖绎凡假扮你表弟的事确实是我的主意。不过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有信心通过莫妙娜母亲的考验吗?”我在电话里质问钟树仁。果然,钟树仁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容嫣,我同意带上肖绎凡,但条件是他不能跟莫妙娜的母亲单独谈话。”于是,我便把钟树仁的话转告了莫妙娜,娜娜高兴极了,便给我做了一顿牛排大餐。 到了钟树仁和莫妙娜去见未来岳母的那天傍晚,肖绎凡罕见地穿了一身白色西装,装出了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和他们一起到了莫妙娜的家。当钟树仁坐在莫妙娜家宽敞的客厅里时,他才知道原来莫妙娜的家境比他想象得好,而且她的未来岳母对他也是客气得很。钟树仁在喝了一杯热茶后,只见莫妙娜的母亲江云对他说:“小钟,娜娜说你是做管理的,在什么魏……” “魏氏集团,我在那里做中国区总经理。”钟树仁提醒江云说。江云刚想说什么,却被肖绎凡抢白说:“阿姨,我表哥他可厉害了,他是从普通销售员打拼到如今总经理的位置的,虽然里面也有他兄弟对他的照顾,听说当年我表哥还为他老板挡过刀。” 江云一听,这魏氏集团她没听过,但听肖绎凡说钟树仁是做销售员出身的,她的脸便阴沉下来,因为在她印象中,销售员都是夸夸其谈的,不怎么踏实的人,而且她又听到“替老板挡刀”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心想这钟树仁莫不是爱惹事生非或脾气暴躁的性格。那以后如果自己的女儿跟了这样的男人,可是有大把苦头要吃的。肖绎凡发现他的话讲完后,江云果然对钟树仁摆出了一张嫌弃的脸,便在心底偷笑。 钟树仁也察觉到了江云态度的变化,连忙解释说:“那些都是烂芝麻的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阿姨,我现在的脾气变得稳重了很多,不信你问娜娜。”莫妙娜连忙扶着江云的肩膀,撒娇说:“妈妈,你不要难为木头,他对我可尊重了,什么事都宠着我。”江云皱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吃完饭后,江云又问钟树仁:“小钟,娜娜说你妈和你爸在很多年前就离婚了,但这次你怎么不带上你妈来,却带了你表弟一起来?”钟树仁尴尬地回了一句:“我妈还不知道我和娜娜的事,她在别的地方一个人住。”江云听了,一脸不悦,心想自己的女儿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这单亲家庭肯定缺少家庭温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恐怕很难和她女儿一起组建一个新的幸福家庭。 这时,肖绎凡又嗅到了猎物的香味,这次他决定打只大老虎。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带,对江云说:“阿姨,我表哥从小缺少家庭温暖,但我家就不一样了。我妈是大学教授,我爸是会计师,他们从小对我的家教就很严格,因此我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精算师,而且在永利投行混了三年,当上了ceo的助理,不知道阿姨知道永利投行吗?” 在银行工作了那么多年,江云怎么会不知道全球排名前三的投行,因此她激动地说:“知道知道,原来阿凡你在永利投行工作,那可是跨国大集团,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这么有本事!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你父母在中国吗?”肖绎凡看了一眼他身旁早已对他咬牙切齿的钟树仁,干咳了一声,然后说:“阿姨,虽然我比莫姐小了三岁,但人家不是常说:女大三抱金砖吗?我就是喜欢年纪比我大的女孩。我父母不在国内,我自己住在二沙岛的一栋别墅里。” “原来这样,那么小凡你觉得我家娜娜如何?”江云听说肖绎凡喜欢比自己大的女孩,又有别墅,心下便忘记了自己的女儿今天是带男朋友回家吃饭的,竟然像相亲似的问起了肖绎凡的底细和对自己女儿的心意。肖绎凡看了一眼把嘴巴拉得长长的莫妙娜,含情脉脉地说:“娜娜俏皮美丽又可爱,我就喜欢像她这样类型的。” 这句话一出,钟树仁顿时黑了脸,他决定不再隐忍,不再看江云和肖绎凡对亲家了。他站起身来就直接向门外大步走,也没有跟江云说一声再见。莫妙娜连忙冲出门外追钟树仁,她一边跑,一边对钟树仁大喊:“木头,你别生气!我不知道我妈听了肖绎凡的话后会是这种反应。那肖绎凡今天也太可恶了,竟然不是来帮忙,而是来拆台的。” “娜娜,你回去,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配不上你。我委屈你了!”钟树仁停下了脚步,双眸充满憋屈地看了一眼莫妙娜说。莫妙娜激动地从钟树仁身后紧紧搂住他的腰,抽泣着说:“木头,别走!我不管我妈是什么态度,我只喜欢你,不管你的家世出身如何,也不管你做销售员还是总经理。我只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钟树仁转过身,低头把两片嘴唇印在了莫妙娜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的双唇上。莫妙娜本来就比钟树仁矮,现在她抬头吻他时,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几颗闪闪的泪珠,他看在眼里不觉一阵心酸,上天对他实在太厚道了,竟然把莫妙娜这样好的女孩带到了他身边。他一定不能辜负娜娜对她的爱! 钟树仁刚才明明憋着一肚子的气,这一下却全被莫妙娜用力吸走了,钟树仁感觉到舌头与口腔一阵麻痒,然后是说不出的回甘味。正在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然而这个电话却勾起了钟树仁多年以来藏在心底的那份如梦如幻的深情。他连忙走到路边,低声和电话里的女人说了几句,便跟娜娜说他有急事,然后匆匆告别了。 莫妙娜闷闷不乐地坐了肖绎凡的车回来。我便问起她今天和带钟树仁回家见她母亲的事。娜娜对我说了刚才的一幕,越说越委屈,差点就哭了。我连忙安慰她说:“娜娜,这不正是你一早就预见到的最坏结果吗?不过只要木头和你的感情够坚定,我相信你妈是怎么也不可能把你们硬生生拆散的。”莫妙娜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进房间休息去了。 我在客厅里打开电脑想查些工作资料,却发现今天的城中热点竟然是永利投行历史上最年轻的中国ceo,说这人是e国某高校毕业的硕士,未毕业便被永利抢先录用了,过去几年在永利总部的业绩十分耀眼,因此才被派到中国担任ceo。我一看新闻旁的照片,原来这位青年才俊正是唐毅龙。我心里没有太多意外,只是还是忍不住刷了一波微博,只见微博热搜上全是关于唐毅龙的新闻,标题热度排在前三位的便是:“唐毅龙在哪里上班?”“唐毅龙的女朋友是谁?”“唐毅龙在国外结婚了吗?” 我不禁失声大笑起来。莫妙娜听到我的笑声,连忙跑出来对我说:“容嫣,你笑什么?”我把手机微博给莫妙娜看了,她一脸诧异地说:“怪不得我之前看肖绎凡对唐毅龙一副恭敬的模样,原来阿龙是他的上司,而且我看唐毅龙住在肖绎凡的别墅里,就像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原来姓唐的深藏不露。那么之前他假装失业回国赖在我们家里又是怎么回事?” “阿龙他那时候是在装可怜,想赖着我呗。”我用漫不经心的口吻给莫妙娜解惑说。娜娜双眸亮晶晶地盯着我的双眸,疑惑地问:“容嫣,你是什么时候猜到唐毅龙身份的?怎么你对今天阿龙的新闻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眨了一下眼睛,冷冷地说:“我早就猜到唐毅龙有事瞒着我,只是后来我住到他的别墅里才发现,他原来……” 我话说到一半,听见门铃被人按响了。莫妙娜连忙瞧了一眼门上的猫眼洞,转头对我低声说:“姓唐的来了,你想见他吗?”我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娜娜开门。只见唐毅龙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直冲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说:“容嫣,今天的新闻你肯定看到了?跟我走,我们聊一下。”我无奈,只好换了衣裙跟唐毅龙去了陆师兄的如一西餐厅。 第52章 唐少身份被揭穿 我和唐毅龙来到如一西餐厅,只见陆师兄热情地将我们引到了户外花园的桌子旁。我坐下后环顾四周,只见这时本是晚饭的时间,却只有我们这一桌点上了昏暗的蜡烛,而蜡烛底座是一只莲花形状的西式银盘,其他桌子上都点了蜡烛,但没有顾客。“陆师兄,今晚你这里为什么那么安静,难道只有我们一桌客人?”我疑惑地问陆永洲师兄。只见陆师兄笑而不答,反而斜睨了一眼唐毅龙,把餐牌递给了他。 “容嫣,如今我们都是上了热搜的公众人物,因此今晚我把陆师兄这里给包了下来。你可以尽管放心,今晚绝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唐毅龙一边打开餐牌,一边对我漫不经心地说。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讽刺唐毅龙说:“唐少果然财大气粗,请我吃顿饭居然包场了,看来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容嫣,求你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虽然我隐瞒了自己是永利投行中国ceo的身份,但你要相信我,我回国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唐毅龙越过烛台,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我用力甩开了阿龙的手,脸上摆出一丝气恼的神色。 陆师兄在我身后见了,便连忙上前向我们推荐说:“两位,今晚我们的龙虾是新鲜到货的,不如给你们点龙虾意粉,再来两个西班牙牛眼扒,然后再上容嫣喜欢的拿铁,唐少你要喝什么?”我替阿龙对陆师兄说:“给他一杯热柠檬茶,记得不要加糖。”唐毅龙点了一下头,然后示意陆师兄可以去备餐了。 唐毅龙见陆师兄离开了,便走到我跟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盯着我的双眸中充满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似的柔情,对我真诚地说:“容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看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相待的,只是这次回国我不得不隐瞒身份。你还记得我回国时第一次在这里和魏成俊见面吗?那时他就嘲笑我只是你的一个网友,不可能和你发展感情,其实魏成俊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因此在回国前我就计划好了要假装失业和无家可归,以便与你住在一起,可以每天在你面前刷存在感。我想让你能真实地感受到我对你的爱!” 我听见阿龙说到最后两句话时,声音变得有点沙哑,我盯着他的双眸,在里面看到了身后十几张桌子的莹莹烛光映射在里面,仿佛是阿龙心底燃烧着的欲望之火,我有一时的愣神。然而我却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别墅里听到的唐毅龙与肖绎凡的谈话,我觉得唐毅龙还是有别的事情隐瞒着我,于是我质问他:“唐毅龙,除了你的身份以外,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今天如果你把所有事情都跟我坦白了,或许我们还能做朋友,否则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做回普通的网友。” “容嫣,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唐毅龙蹙眉对我说。我盯着唐毅龙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仍然不肯说实话,便气恼地说:“唐毅龙,其实我没有你和成俊想得那么笨,我早在你的真实身份被媒体揭露前就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否则我怎么会问你借卡芝兰门店的会员卡?而你当时偏偏给我的是一张预存额度在人民币500万以上的国际会员卡。那时候我就确定了你的身份与地位绝不在魏成俊之下。” 唐毅龙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愕然地对我说:“容嫣,你确实不像我以前认识的白莲花了,如今的你更懂得洞察人心。但你凭什么觉得我还有其他事情瞒着你?”我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唐毅龙的胸腔,睁大双眼质问他说:“那晚在你的别墅,我听到了你和肖绎凡讨论魏氏集团在中国上市的事,到底你想对成俊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伤害他,他是我最爱的人!” 唐毅龙看见我激动得脸色涨红,怒目圆睁的模样,他突然脸色一沉,坐回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睛看向远处大楼的灯光外墙,将自己刚才所有的情绪都重新小心地掩藏了起来,并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时,陆师兄为我们上菜了,唐毅龙招呼我说:“容嫣,来!我们先吃饭。有什么事你想知道的,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我抿了一下嘴唇,觉得唐毅龙是心虚,想用缓兵之计,然而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他考虑的时间,毕竟不能把他逼得太紧,以免他狗急跳墙破坏魏氏集团上市的计划。于是,我便心事重重地一手拿刀,一手拿着叉子切着牛排。唐毅龙又让陆师兄给他上了一瓶罗曼尼康帝,他一口气灌了三杯红酒,然后似醉非醉地对我说:“容嫣,你刚才说什么?魏成俊是你最爱的人?他不是也隐瞒了自己有未婚妻的事吗?他不是刚伤害过你吗?你为什么对他仍然执迷不悟?” 我停下了手中的刀叉,盯着唐毅龙有点迷乱的双眸,温声说:“阿龙,成俊他不可能爱姜卿夏,因为那个女人曾经伤害过他,他跟我解释过了,他和姜卿夏只是政治联姻。我已经原谅他了。”唐毅龙用力把酒杯呯一声摔在了地上,我吓了一跳,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见他在我面前如此情绪失控,今晚的唐毅龙仿佛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阳光幽默大男孩,而更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老虎。 只见唐毅龙冲到我跟前,扶着我的肩膀,脸上带着醉意,高声说:“政治联姻?你竟然这都信了。容嫣,我真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魏成俊了?我之前多次以家世背景差异大的理由劝你放弃他,因此我从不敢在你面前提起我的家世。其实我家里也有点钱,但我今天的一切,车子、房子还有我在永利投行的职位,都是靠我自己在国外打拼回来的。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努力前行的目标!今天我可以站在这里自信地跟你说,他魏成俊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甚至可以十倍百倍地给你!” “什么钱不钱的?我从没想过拿你跟成俊比较,你是失业落魄回国的唐毅龙也好,是声名赫赫的青年才俊唐少也好,你都是我慕容嫣的好朋友,仅此而已!但你还记得当初在北京时我拒绝你表白时说过的话吗?我有多相信魏成俊就有多相信你,但你今天必须在这里向我保证,你绝不会伤害魏成俊。”我拉着唐毅龙的衣袖,用哀求的眼神对他说。 唐毅龙听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把滚烫的脸贴到我的脸颊上,然后一边用鼻尖轻柔地摩擦着我的脸,一边用又软又沙哑的声音在我耳畔说:“容嫣,抱歉!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然而我早已把你刻进了我骨子里,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求你回眸看我一眼可好?”我心跳加快,快得就像一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仙鹿,阿龙的这番表白与之前我在北京听到的表白完全不一样,这次唐毅龙的话让我深有体会,我这才恍然大悟他竟然真的暗恋了我这么多年,也等了我这么多年,正如我在热切与无奈中也等了魏成俊近十年。 此时,我在脑海里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曾在深夜独自在图书馆门前等我的少年。“阿龙,图书馆早就关门了,你怎么还在门前等我?我下午放学就回了一趟家,现在才赶回来。我打电话到你宿舍,你的同学说你还在图书馆。”我喘着气对面前的唐毅龙说,然后把手中的雨伞撑起来挡在我们两人的头上。因为下雨,我们俩挨在一起的距离近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我又说:“阿龙,天都下起小雨了,你怎么不打伞?”只见唐毅龙苦笑着对我说:“容嫣,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图书馆的。你看这是什么?” 我抬头看了一下少年手中摇晃着的一个闪亮的银色莲花图纹发夹,一脸惊喜地问:“这发夹是送我的?”少年腼腆地转到我身后,一边为我戴起发夹,一边温声说:“容嫣,我就知道这个发夹你一定会喜欢的,因此无论等多晚,我都会等你来。”那时,我回眸看了一眼唐毅龙,心里的感觉便与现在一样迷乱,有时候动心就在你回眸看见那人的一刻。 念及往事,我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心也顿时软了下来。我回眸盯着唐毅龙深情的双眸看了一眼,却不承想四目对视之下,阿龙竟然将我的脸转了过来,把两片滚烫的嘴唇印到了我的嘴唇上。我睁大了双眼想挣扎,却被唐毅龙紧紧搂住了腰肢,我感到呼吸困难,想喊却舌头打结,同时感觉口腔一阵麻痒,我感觉到了阿龙一直在心里深深埋藏着的对我的爱恋与渴望。 过了几十秒后,只见一个身影迅速上前,用力把我从唐毅龙的怀里拉开,然后一拳打在了唐毅龙的左脸上。我定神一看,原来是魏成俊,我猜肯定是陆师兄告诉他我和唐毅龙在这里,他才匆匆赶来的。我不知道陆师兄在何时站在了魏成俊的一边,但幸亏他及时通知了成俊,否则今晚也不知道唐毅龙会疯成怎样。 我看见魏成俊还想动手揍唐毅龙,而唐毅龙此时右边脸早就肿起来了一大块,于是我连忙拉住魏成俊的手臂,对他说:“成俊,阿龙他今晚只是喝多了!你不要跟他计较,我们这就走。”不料,唐毅龙却不知死活地拉住我的裙角,用恳求的口吻对我说:“容嫣,别走!求你给我一个好好爱你的机会。”魏成俊听了,当即怒气冲天上前揪住了唐毅龙的衣领,我连忙高声叫陆师兄过来帮忙分开这两个已经疯了的男人。 好不容易,我拉着魏成俊离开了如一西餐厅。魏成俊开车送我回家,他余怒未消,把车速调到高出市区规定的范围,我坐在副驾驶座吓得大声喊:“成俊,你别开那么快!这里是市区。”汽车在一处施工道上放慢了速度,我瞥见魏成俊好像稍稍冷静了下来,原本黑着的脸慢慢变回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了。 “慕容嫣,刚才唐毅龙强吻你,你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他推开?”魏成俊厉声质问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我连忙解释说:“没有!刚才我只是一时被唐毅龙的气势唬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魏成俊冷笑了一声,歪着嘴揶揄我说:“真是这样吗?面对一个暗恋了自己近八年的男人,面对一个如今有钱有势的青年才俊,难道你就不动心吗?如果换作我,我肯定会动心的。” 我侧眸盯着魏成俊看了一眼,只见他双眸深邃,脸上写满了嫉恨。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他大声说:“魏成俊,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在前面路口放下我,我自己可以走回家。”说完,我便转身想去拉车门。魏成俊见我如此冲动,便大声骂我:“慕容嫣,你今晚是不是疯了?”然而他发现我背转身,仍旧把手放在车门的开门键上不肯松开,他便咔一声把车停在了下一个路口。我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走下了车。 魏成俊也赶紧下了车,跟在我后面,而我却转身对他大喊了一声:“成俊,我们先分开冷静一下!”魏成俊咬了一下牙,用力在他的奔驰轿车的车身上敲打了几拳,看着我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眼中充满了不安与彷徨。 在冰凉的夜色下,陆永洲坐在自己餐厅的露台桌子前,给唐毅龙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劝唐毅龙:“阿龙,不!现在应该喊你唐少才对。唐少,你对慕容嫣的感情我是理解的,当初我也跟你一样执着地去等诗茹,我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结婚,又看着她离婚,然后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的青睐,和她修成正果。然而如今的慕容嫣已经认定了魏成俊,我劝你还是放下!” 唐毅龙解开了衬衣领口的两颗纽扣,仿佛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喝了一口红酒,看着陆永洲说:“陆师兄,你相信有这样一个人,他活在这世上是为了另一个人吗?”不等对方回应,唐毅龙又继续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爱容嫣,不管她爱不爱我,我都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但今天我要谢谢那个揭穿我身份的人,如果不是他,我今晚绝不会有勇气把这么多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向容嫣全部吐露出来。”陆永洲眨了一下眼睛,疑惑地问:“难道不是你自己在网上公开了身份,而是有人暗地里揭开了你的身份?” 唐毅龙轻轻点了一下头,又喝了一口红酒,他舔了一下嘴角,然后对陆永洲说:“师兄,你听过一个故事吗?曾经有一个五岁的小孩,他因为家里穷而从未吃过糖,有一天,一个好心人给了他半块糖果,于是他满心欢喜地吃完后,就下定决心以后的人生里每一天都要吃上糖果。今晚我就像故事里的那个小孩,我尝到了那半块糖果,因此我已经决定好了,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一定会把容嫣抢回来,让她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妻子。” 陆永洲从唐毅龙的双眸里看到了他仿如百炼成钢般的坚定,还有耳边回响着唐毅龙刚才说得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他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想今晚慕容嫣肯定是走错了路,不知道从哪里把一只深山老林里的白虎精从牢笼里放了出来。 第53章 钟树仁的女神 莫少娜在一家咖啡厅里呆坐着,一边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微博,一边不时朝眼前忙碌的肖绎凡看上几眼。“娜娜,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因为唐少身份被公开的事。我想老实跟你交代,那栋别墅是唐少的,不是我的,但那辆保时捷跑车确实是我的,那可是上年唐少奖励我的奖金。不过,如果你喜欢住别墅,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中介推荐的别墅?” “谁要跟你去看房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莫妙娜伸手轻轻叩了一下肖绎凡的额角说。肖绎凡撇了一下嘴角,又说:“娜娜,那天你妈可喜欢我了,后来我离开后,你妈又打电话鼓励我,让我不要放弃,让我争取多点时间跟你相处,让你知道我的优点。既然以后你怎么都要嫁给我的,那么现在你陪我看房子,不是合情合理吗?” “肖小弟,你姐我今天叫你出来主要是要你帮我修笔记本电脑的。因为如果要公司it部门的人帮我修,我要打申请报告,光流程就要走一天,我之前听容嫣说你玩电脑玩得可拽了,所以今天才把你叫出来的。你可不要自作多情!”莫妙娜对肖绎凡一本正经地说。 肖绎凡眼中闪过一丝沮丧,双手在电脑键盘上拼命敲了一阵,然后对莫妙娜说:“娜娜,你算找对人了。除了财务经营数据,我就是对电脑程序代码最感兴趣了,唐少总说,如果哪天我算错了数,就把我踢到it部门去当经理来着。本来我也觉得无所谓,但唐少又说it部门都是和尚居多,让我想清楚了再去。” 莫妙娜被肖绎凡逗乐了,连忙端起咖啡杯挡住自己灿烂的笑脸。过了一会儿,肖绎凡对莫妙娜说:“娜娜,你的电脑只是中了几个国外的木马病毒,我帮你下载了杀毒程序,一会儿你的电脑就能正常使用了。”莫妙娜眉毛弯了一下,对肖绎凡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然后温声说:“肖小弟,既然你帮我修好了电脑,不如一会儿我请你去看电影怎么样?最近有一部文艺片挺有意思的,豆瓣评分是八分,木头不喜欢看这类电影,不如你陪我去看,如何?”肖绎凡听了,脸上顿时露出期待的神情,连声说好。 肖绎凡去收银台结了账,正准备和莫妙娜离开,却瞥见餐厅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钟树仁,而女的他在网上看过照片,认得她是魏成俊的未婚妻——姜卿夏。于是,肖绎凡连忙躲到黑暗角落里,看准了钟树仁坐在了靠窗的桌子前,他便飞快去通知莫妙娜和他一起走到餐厅外,蹲在窗下偷听钟树仁与姜卿夏的谈话。 只听钟树仁对姜卿夏冷冷地说:“小夏,你今天约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姜卿夏盯着钟树仁的双眸看了一会儿,用轻浮的口吻说:“木头,看你说的,难道我没有事就不能约你出来了吗?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都忘不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是魏成俊的未婚妻,你是他的兄弟,说不定我们有机会进一步发展。”她话音刚落,就将手放到了钟树仁的手背上轻轻摩擦了几下,狐媚的眼睛眨了一下后,便直愣愣地盯着钟树仁轮廓分明的脸。 钟树仁有点不自在地松开了手,劝姜卿夏说:“小夏,我们的事不值一提,而成俊与慕容嫣是真心相爱的,你可不可以放开成俊,成全他们两人。”姜卿夏一听钟树仁居然为慕容嫣说好话,她脸一沉便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阴阳怪气地说:“我恨慕容嫣,因为她当年打了我一巴掌,搞得我不得不转学,而如今她又在网上发布了关于我的视频,让我颜面扫地。我不找人杀了她就已经算仁义的了!” 钟树仁见姜卿夏一脸怒气,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抚她说:“小夏,网上的那段视频我已经剪切了你打容嫣的那一段,而且帮你在脸上打了格子掩饰,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视频上的人是你,你放心好了。我还让人在网上发布了关于唐毅龙身份的新闻与照片,相信人们对城中的单身青年才俊更感兴趣,你与容嫣的事很快就会被网友们忘记的。” 姜卿夏听了这番话,脸上转怒为喜,竟然走到钟树仁跟前,半蹲下身子在钟树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对他微笑着说:“木头,你对我真好!”在窗外的莫妙娜瞧见了,激动地咬了一下牙关,低声骂了一句:“狐狸精,不要脸!”肖绎凡连忙用手捂住了莫妙娜的嘴巴,示意她冷静下来。 钟树仁有点尴尬地摸了一下自己泛红的脸颊,然后干咳了一声,对姜卿夏说:“好了!别逗我了。快说,今天你找我来是想我为你做什么?”姜卿夏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后,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向钟树仁一边抛媚眼,一边温声说:“木头,我想你帮我一个忙,只要你帮了我,我可以陪你度个假或者你想怎么样都行?”姜卿夏说这句时,莫妙娜仿佛看到了姜狐狸精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挑了一下钟树仁的裤脚,而钟树仁仿佛也很享受这种调情,脸上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于是,莫妙娜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身用力敲打了一下窗户。钟树仁一脸惊讶地站起身来,想打开半掩着的窗户,却见莫妙娜蹙眉转身离开了。钟树仁连忙拿起公文包追出了餐厅,而姜卿夏并不知道他与莫妙娜的关系,她只是在后面大声喊:“木头,你怎么了?刚才那个女人我认得是慕容嫣的朋友,你怎么也认识她?”钟树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想赶快追上莫妙娜向她解释一下刚才的事。 钟树仁追到电梯口时,看见肖绎凡拉着莫妙娜进了电梯,他大声喊:“娜娜,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我和姜……”肖绎凡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直接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钟树仁心想,肖绎凡怎么会跟莫妙娜在一起?这小子肯定会在娜娜面前添油加醋地说自己坏话的。于是,钟树仁给莫妙娜打了十几个电话,但莫妙娜就是不肯接他的电话。他无奈只好又回到了咖啡厅,继续与姜卿夏接着聊。 肖绎凡见莫妙娜因为钟树仁与姜卿夏幽会的事闷闷不乐,便提出带她去卡拉ok。不料,莫妙娜却在卡拉ok的包厢里发了疯似的唱得声嘶力竭,然后点了两打啤酒喝得烂醉。无论肖绎凡怎么哄,莫妙娜就是不停地唱着伤感的情歌,还不停地喝酒。开始,肖绎凡觉得让她发泄一下可能就会好了,却不料莫妙娜喝醉了搂着他亲了好几口,然后醉醺醺地说:“木头,姜卿夏就是那个你从高中到大学一直暗恋的女神,对吗?”肖绎凡脸上泛起一片红晕,连忙说:“我不知道,娜娜,我是肖绎凡,你看清楚了。” “钟树仁,你这负心汉,你就喜欢那些放荡的女人是不是?姜卿夏有好多男人的,可我只有你一个,你不要离开我。”莫妙娜完全醉得糊涂了,坐到了肖绎凡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呼着热气说。美人主动投怀,肖绎凡这个钢铁直男哪里坐得住,刚想凑上前吻一下莫妙娜,却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他在黑暗的包厢里接了电话,对方正是钟树仁:“肖绎凡,你把娜娜拐哪里去了?容嫣说你今天约了娜娜吃晚饭,我刚才也看见你们一起离开了咖啡厅,你可不要抵赖!否则我找到你了,一定揍你几拳。” 肖绎凡被钟树仁的大声质问拉回了理智,于是他对钟树仁说:“娜娜确实和我在一起,但她今天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可伤心了!我带她来了皇朝ktv,你过来接她,她喝醉了。”钟树仁听说莫妙娜喝醉了,想起他们当初也是因为醉酒乱性,于是便警告肖绎凡说:“姓肖的,我警告你不要趁娜娜喝醉了占她便宜,我现在就过来接她回家!” 钟树仁把车开得飞快,在停车的时候还刮了一下车门,但他也管不上了。他必须把他的女人给接回家,否则过了今晚莫妙娜可能就成了肖绎凡的女人了。当钟树仁看到莫妙娜醉倒在包厢的沙发里,肖绎凡只是在一旁看笔记本电脑时,他才松了一口气。肖绎凡本想质问钟树仁到底为什么要与姜卿夏幽会,但他想现在莫妙娜喝醉了,问了也没什么用,便跟钟树仁说:“姓钟的,娜娜今晚被你伤透了心!回头她酒醒了如果要跟你分手,你记得通知我一声,因为我必须抓紧这次机会,否则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钟树仁一个公主抱把烂醉的莫妙娜抱在怀里,对肖绎凡冷冷地说:“谢谢你今晚对娜娜的照顾!不过娜娜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会一辈子照顾好她的,以后绝不麻烦你。” 钟树仁着急地按了几下门铃,我开门看见莫妙娜醉得不省人事,便骂了钟树仁一句:“你看你今晚都做了什么好事?娜娜打电话跟我说你和姜卿夏的事时,她都哭了。现在她又喝成这样,木头,你不要忘记当初我为了说服娜娜接受你,那可是磨破了嘴皮的。你到底还是伤害了我的好闺蜜!”钟树仁一脸羞愧的神色,只是向我低声解释说:“我和姜卿夏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虽然她是我之前暗恋的女神,但我从来没有和她表白过,她后来又出国了。这几年因为工作关系,我们曾在国外见过几次,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钟树仁说完,便把莫妙娜抱进了她的房间。他想给娜娜拿一条热毛巾擦一下脸和手,却发现她的手背不知什么时候刮伤了,一道血红色的口子让他看得心疼。于是,他跑去问慕容嫣拿了止血贴,但当他把印着樱桃图案的透明止血贴给娜娜贴到手背上后,他忽然感觉这止血贴非常熟悉,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容嫣,这止血贴是你买的还是娜娜买的?”钟树仁跑到容嫣的房里着急地问她。慕容嫣一脸疑惑地说:“这是娜娜买的止血贴,她从高中开始就喜欢这种樱桃图案的止血贴,她说看着可爱。你这是怎么了?”钟树仁听了,又摇晃着慕容嫣的肩膀问:“容嫣,你和娜娜在高二时是否参加过一个跨校组织的联谊活动,里面要求每个学生都要装扮成一个童话故事的角色出席活动?”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次活动我和娜娜都去了,我是扮演巫婆,娜娜好像是扮演《绿野仙踪》里的多萝西,我们那天都戴着面具。木头,你今晚为什么问起这件往事来了?”我眨着眼睛刚把话说完,却看见一脸欢喜的钟树仁早已转身跑回到莫妙娜的房间。 钟树仁回到娜娜房间时,看见她翻了一个身,忽然坐起身子,脸色苍白地在床边吐了一地。钟树仁连忙上前扶着娜娜,轻轻抚弄了一下她又长又柔软的发尾,温声问她:“娜娜,你吐出来以后感觉好点了吗?”莫妙娜盯着钟树仁看了一会儿,好像恢复了一点清醒,便清了一下嗓子,但声音仍然沙哑着说:“木头,我好难受!为什么你瞒着我和姜卿夏幽会?” 钟树仁一边轻抚着娜娜的背,一边温声对她说:“娜娜,今天的事只是一场误会。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就是高二时你扮演《绿野仙踪》里的多萝西是否帮助过什么人?”只见莫妙娜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回忆了一会说:“那晚我好像看见一个戴着锡人面具的男生跟人打架了,然后我见他手背划破了皮,就好心上前用止血贴帮他处理了一下。你怎么问起这事来了?” 钟树仁听了娜娜的话,睁大了双眼,陷入了沉思,他想不到上天竟跟他开了一个近十年的玩笑,他一直以为帮他贴止血贴的那个善良温柔女孩是姜卿夏。然而到了今天,他才发现原来那天晚上的化妆联谊活动有两个多萝西,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神竟然就是自己面前心爱之人。钟树仁眼眶红润,用自己的额角紧紧抵住了莫妙娜的额角,然后低头吻住了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的唇。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我微微睁开了双眸,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便起床到客厅吃早餐了。我看见莫妙娜早已准备好了早餐,便疑惑地问:“娜娜,你昨晚的酒醒了,怎么起得那么早?”莫妙娜一脸倦容地问我:“容嫣,我昨晚被木头带回来时,是不是醉得不省人事?我有没有说什么胡话或者骂了木头?”我装作思考的模样,然后一脸认真地逗她说:“你昨晚确实烂醉如泥。不过没有骂木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你们昨晚在房间的动静有点大,搞得我差点失眠。” 莫妙娜听了,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对我支支吾吾地说:“人家……昨晚喝醉了……不记得了!”我连忙上前盯着她飘忽不定的双眸逼问她:“那么你不会连昨天因为什么事喝醉酒也忘了?”莫妙娜连忙说:“昨天的事,木头今天早晨跟我说过了,他说只是一场误会,是姓姜的狐狸精勾引他,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他说我才是他今生唯一真心爱过的女人。” “哎哟!想不到这死木头平时呆头呆脑的,说起情话来倒是肉麻!”我半掩着嘴角逗娜娜说。这时,只见钟树仁穿着一件白衬衫蹑手蹑脚地向我们走了过来,然后突然从莫妙娜身后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对我说:“慕容小姐,怎么你一大早就来埋淘我?论起说情话和哄女孩子,我与魏成俊可差了一大截。不知道之前谁又是无人机表白,又是千纸鹤纸条表白来着。”我一听这话,差点被嘴里的牛奶呛到。于是伸手作势要打钟树仁,娜娜连忙挡在了钟树仁身前,气得我大声嚷:“看见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就牙痛!我看你还是搬到木头家里比较好。我可不想当一盏万年电灯泡。” 第54章 跟唐少回家见父母 魏成俊听钟树仁跟他说了昨天他发现莫妙娜才是他的初恋时,他有点惊讶,于是拍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对他说:“木头,想不到你小子福气这么好!竟然能遇上自己的女神,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珍惜莫妙娜。”钟树仁嘴角勾起一丝幸福的微笑,反问了魏成俊一句:“那么你呢?你和容嫣现在怎么样了?还是继续地下情发展吗?” “我和容嫣前几天又吵架了,她说要我们各自都冷静一下。对了,姜卿夏到底想你帮她做什么事?”魏成俊冷不丁飞快转移了话题。只见钟树仁眼神闪烁敷衍了魏成俊一句:“小夏她想在魏氏集团上市的事情上捞一笔,不过她那种小花招肯定瞒不过你的。”魏成俊冷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对钟树仁说:“木头,姜卿夏让你帮她,你就帮她一下,毕竟她是魏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你说对吗?”钟树仁眨了一下眼睛,心下明白了魏成俊的心思。 这时,魏成俊接到了西月族卓沙拉娃的电话,她向魏成俊表示抗议,说魏成仁带人强行开采赤霞矿,砍了很多森林里的树木,还吓得森林里的象群跑到了西月族耕种的农田里,破坏了很多农作物。于是,卓沙拉娃让唐毅龙帮忙通知了媒体。魏成俊连忙让钟树仁搜了一下今天的头条栏目,果然是关于魏氏集团强行开发赤霞矿,破坏当地生态的新闻。 “卓沙拉娃族长,对于我弟弟的胡闹,我非常抱歉!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我们会让专家重新修订赤霞矿的开采计划,在保证不破坏当地生态的情况下,逐步开发赤霞矿。”魏成俊用诚恳的口吻对卓沙拉娃说。卓沙拉娃把愤怒的语气压下来后,回了一句:“魏成俊,我们只相信王子和圣女,其他人想开发赤霞矿,我们坚决反对!” 下午的时候,魏成俊果然接到了他爷爷在国外的来电,爷爷知道了魏成仁在开发赤霞矿的事情上捅了篓子,便对魏成俊说:“成俊,看来初心珠宝的项目要重新交还给你来统筹了。你那个弟弟实在太不可靠了。还有,我听说你要把魏氏中国整体打包上市,这事情不会对魏氏总部造成影响?” “爷爷,你不用担心!我会把魏氏中国上市的时间延迟一周,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会把初心珠宝的项目和公司上市的事情都处理好的。”魏成俊向爷爷保证说。爷爷在电话里笑了一声,表示对魏成俊自信的赞许。过了一会儿,爷爷又对魏成俊说:“成俊,我觉得你还是尽快和小夏完婚,姜氏家族在国内根基深厚,肯定能帮助魏氏集团成功上市的。”魏成俊没有答应,只是在电话里敷衍爷爷嗯了一声。 就在魏成俊忙碌着重装接管初心珠宝项目之际,我收到了唐毅龙表妹郑可莹的电话,她说唐毅龙的母亲得了重病,逼着唐毅龙尽快和我结婚,然而唐毅龙却死也不答应。我一听,心想这次麻烦大了,这唐毅龙的母亲误以为我们已经到了要结婚的程度,却不知道我们只是在演戏骗她。然而想到唐毅龙之前对我的种种帮助,我还是心软了,便对电话里的郑可莹说:“可莹,关于结婚的事,我和阿龙确实还没有准备好,但现在既然伯母病了,我和阿龙怎么都应该回去一趟探望她老人家的。你先替我向伯母问好。”郑可莹欣然接受了我的答复。 我听完郑可莹的电话,准备提前下班去找唐毅龙。不料刚到公司楼下,便看见一辆黑色的丰田pv轿车停在了我身边。唐少微笑着给我开了车门,迎了我上车。我刚想说什么,却看见车前排的司机大叔向我投来了和善的笑容,然后对我说:“你就是慕容嫣?你就是我的未来侄媳妇?今天看到真人觉得真是比照片漂亮一百倍。” 唐毅龙见我一脸疑惑,便介绍说这开车的是他的堂叔,一会他就带我回佛山的老家去探望他的父母。我连忙跟唐毅龙的堂叔非常有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在车后排乖乖坐直了身子。唐毅龙一脸坏笑地搂住了我的腰,低声在我耳边说:“容嫣,谢谢你肯陪我回家演戏!可莹打电话跟我说时,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亲密一点了,可不能让我堂叔看出破绽。” 我无奈只好任由唐毅龙把我搂在了怀里一会,然后再重新坐直了身体。我瞥见车里放了几个大礼盒,连忙问他:“阿龙,这些是什么?”唐毅龙指着那几个礼盒说:“这些是我替你准备好的礼物,有人参、燕窝什么的补品,你第一次跟我回老家,总不能空着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准备好礼物?你先送我回一趟家,我的礼物在家里。”我对唐毅龙眨了一下眼睛说。他看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送了我回家。我连忙上楼从家里翻出了两大盒东西,用环保袋提起就重新回到了pv轿车上。唐少看见我拿着两袋东西,好奇地问我:“容嫣,你准备送我爸妈什么东西?” 我一边从袋子里掏出一盒圆滚滚的带着陈香味的茶饼,对唐毅龙炫耀说:“阿龙,你看这是什么?”唐毅龙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茶饼,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我看这应该就是当初我们在西月族时,族长卓沙拉娃送你的陈年普洱茶饼?但族长说这东西有超过一百年的历史,市场价估计要炒到三十万以上,你也舍得就这样送给我父亲?” 我抿了一下嘴角,对唐少说:“怎么不舍得?那可是你唐少的父亲,我觉得他老人家应该对喝茶养生什么的比较讲究?再说了,我们一起住时,你可给我吃了不少燕窝之类的好东西,我心里是感激你的。”这时,开车的堂叔忍不住夸了我一句:“你这丫头可真懂事,知道感恩!我们家老爷子平常就喜欢喝茶养生,你这礼物算是送对了。”唐少趁机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容嫣,你看堂叔又表扬你了!” 我气恼地瞪了唐毅龙一眼,然后又拿出给他母亲准备的礼物,那是一小盒金丝血燕,阿龙看了,一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向我投来怪异的眼神,一边低声对我说:“容嫣,这次你还真是下血本了!我看你是把家里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我连忙摸了一下他的下巴,对他说:“唐毅龙,你给我收起你那蛊惑的眼神,这血燕是上次我做一个马来西亚客户的项目时,那客户送给我的礼物,说是他们那边土生土长的金丝血燕,我看伯母病了,可能比我更需要补一下气血。” 唐毅龙抓住我的手,对我感激地说:“容嫣,谢谢你!你对我真好。以后我们结婚了,我肯定买最好的燕窝天天炖给你吃。”我还没有回答,热心的堂叔又来给我下迷魂汤了,只听他哈哈大笑一声,对我温声说:“慕容小姐,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们家阿龙可好了,你看他人长得俊俏不说,而且学历高,又是哪个什么国外投行的高管,对父母也孝顺,如果将来你嫁给了他,那么你下半辈子肯定会像掉进了蜜糖罐似的甜蜜。” 我尴尬地回了一句:“可不是嘛,阿龙真好!只是怕我……”我话还没说完,唐毅龙连忙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生怕我露馅。我心想这堂叔果然是唐毅龙的说客,我也懒得跟他说什么有的没的了,便静下心来看窗外的风景。唐少也没有再和我说什么,只是侧脸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仿佛是一只老虎在欣赏着他的猎物。 轿车停在了一座高大宏伟的岭南园林建筑庭院前。我走下车看见这庭院的建筑风格就像顺德的清晖园,走进里面有曲折的回廊和方形的池塘,小桥流水,一派清雅幽静,我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古代。这庭院里有几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和两个穿着朴素衣裳的中年阿姨,阿龙说这些人都是他家的远房亲戚,平时住在这里帮忙打扫这老宅的。这些人只是和我们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并没有太过谄媚或讨好的姿态。我这才发现,虽然阿龙出身于这种传统的大家族,但身上却完全没有大少爷的架子与傲娇,原来是因为他是在这种低调而和谐的环境下长大的,难怪他总能给人一种邻家大男孩的平易近人感觉。 阿龙拉着我的手,穿过一道拱门来到了一处花园。只见在这里摆了几十盆形态各异、清新淡雅的盆景。一位白发老者正站在两盆盆景中间,用剪刀在修剪盆景上的树枝。只见阿龙对白发老者说:“爸爸,我今天带容嫣回家来看你和我妈妈了。”只见唐启山抬头朝慕容嫣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然后对唐毅龙大声说:“臭小子,你都回国几个月了,这才想起带女朋友回家看看我们两个孤独老人。” 我连忙替唐毅龙解释说:“伯父,你好!我是慕容嫣,前阵子阿龙回国我便拉着他和我一起做了两个咨询项目,又去北京出了一趟差,因此到现在才和他回来看望您和伯母,你可都怪阿龙!”唐启山连忙一边招呼我和阿龙在园子里的石桌上坐下,一边对我说:“慕容小姐,这哪能怪你?我看肯定是这臭小子怕被他母亲逼婚才不肯带你回家的。”唐毅龙有点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干咳了一声,然后说:“伯父,你叫我容嫣就好了,关于结婚的事,我和阿龙还没有准备好。” 唐启山见我和阿龙的脸色不太对,便连忙让人上茶水,然后转移话题说:“容嫣,刚才你说你是做咨询顾问的,这说明你是很有见识的女孩,担当得起我们唐家这偌大的家业?”我受宠若惊地问:“什么家业?”唐毅龙连忙掩饰说:“我爸刚才只是说笑的,我家哪有什么家业,就只有一间百年老字号的中药厂,还有三家医药上市公司,这些公司还是我前几年帮忙搞上市才搞起来的,之前只是国内的小企业而已。” 我听了吐了一下舌头,心想这唐少果然是永利投行的大老板,居然连自己家的这些家业也不放在眼里,然而在我这个普通人看来,这百年老字号的中药厂已经是够豪气的了,更何况那几家医药公司。这时,唐启山正拿起我送的茶饼,摘下他的老花眼镜当放大镜用,仔细查看包装纸上的文字,那是用毛笔写的几行西月族文字,没有翻译成汉语。然而唐启山好像能看懂包装纸上的字,只见他摇晃了一下脑袋,嘴角勾起一丝如获至宝般的笑容。 我连忙问唐启山:“伯父,你能看懂这普洱茶饼上的文字?”唐启山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眨了一下眼睛对我说:“这上面是西月族的文字,我年轻时曾在西月族住过一段时间,研究过那边的中草药与植物。因此我懂得看一些西月族的简单文字。你这茶饼可是卓沙拉娃送你的?”我连忙回答:“是的,这茶饼确实是西月族的族长卓沙拉娃送给我的。”话刚说完,我便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唐毅龙,心想阿龙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起过他父亲曾在西月族生活过的事。 于是,我又和唐启山说起了 我和唐毅龙被西月族认作圣女和王子的那段经历。只听唐启山有点不解地问我:“你手腕上戴的真是赤霞珠?”我连忙举起手腕上的珠子给唐启山看,他仔细看了一下赤霞珠,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我原以为关于赤霞公主的传说是假的,不承想这世上真有赤霞珠和赤霞矿。”我一脸疑惑地问:“伯父,难道你当年在西月族生活了一段时日却不知道有赤霞矿?” “我确实不知道有赤霞矿,只知道西月族的祭祀洞里确实有一口像翡翠玉石打造的棺木,那东西我见过,十分不吉利,是浮在湖面上的。”唐启山说这话时心有余悸,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猜他可能曾在棺木附近被玉石产生的幻觉迷惑过。我好奇心被勾起,于是又试探唐启山说:“伯父,不知道你是否认识司徒山涧教授?他最近出版了一本关于西月族文化历史方面的书。” “司徒山涧那家伙我认识,怎么他现在成了教授了?当年他还和我一起上山砍柴来着。他什么都不懂,书呆子一个,也不知道卓沙拉娃喜欢他什么?”唐启山有点不屑地说,而我却惊讶于他最后一句所揭露出来的关于司徒山涧和卓沙拉娃的情史,我刚想追问清楚。这时,却看见唐毅龙的堂叔走进来,对我们说阿龙的母亲正着急地等待着见我们。 我只好又被唐毅龙拉去见他母亲了。还没进到他母亲住的院子里,我便远远闻见了一股中药味。一个中年女人站在屋内向我们打招呼,唐毅龙说这是他堂婶。我便将金丝血燕递给了阿龙的堂婶。唐毅龙在来的路上跟我说过,他现在的母亲陈媛是他的继母,他的生母在他三岁时便过世了,继母陈媛在他八岁那年因为亲自照顾生水痘的他而流产了,后来便再没有生育。因此陈媛从小便当他是亲生儿子一样宠着,将所有的母爱都给了他。 进了里屋,我看见唐毅龙的母亲陈媛靠在了一张红木老式大床上,一边喝药,一边用眼神向我打招呼。我连忙上前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并介绍了自己。只见陈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得我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是在集市上被人仔细翻看挑选的大母鸡。过了一会儿,陈媛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我:“慕容小姐,你到底喜欢我们家阿龙什么呀?为什么从大学开始就一直缠着他不放呢?” 第55章 玩火 我一听这话,瞥了一眼身旁抬头看向屋顶不敢直视我的唐毅龙,心想这家伙怎么把话反着说给他母亲听了,事实分明是他纠缠了我这么多年也不放手才对。唐毅龙觉察到我脸色阴沉了下来,便缓和气氛说:“妈妈,你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这样难为容嫣?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带她回来了。”陈媛却大声斥责了唐毅龙一句:“你给我闭嘴,我不是在问你话,是在和慕容小姐闲聊。” 我心想这是哪门子闲聊,分明是在试探我,我蹙眉想了一下,便大大方方地回答:“我在阿龙之前喜欢过别的男孩,阿龙跟他比,我觉得阿龙更老实。他大二出国后,我们一直保持着网友关系,只是他回国以后才主动跟我表白来着。”陈媛一听这话,脸色便黑了,她想这慕容嫣可不简单,这第一句话看似称赞自己的儿子老实,实际上却是表明自己很受欢迎,而第二句话摆明了是自己的儿子痴情纠缠于她,而不是她主动纠缠自己的儿子。 我们都沉默了一阵,陈媛唤唐毅龙把她慢慢从床上扶了起来,她让我们坐到床前的圆桌上。然后她看见堂婶刚放在桌上的血燕,便对我说:“慕容小姐,你送我的血燕看起来挺珍贵的,你出手真大方!只是不知道这钱是我儿子付的还是……”唐毅龙连忙打断陈媛说:“妈妈,这血燕是容嫣她自己送你的,可没有花我一分钱,你怎么今天对容嫣说话这么苛刻?” 阿媛见自己的儿子急了,便缓和了一下口气,对我说:“慕容小姐,我这儿子确实像你说得那么痴情又老实,他在国外时,我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又漂亮又有钱的女孩,就像郑可莹,你也见过的。我可喜欢她了,无奈阿龙他偏偏喜欢你。你日后可不能欺负他?”我心想唐毅龙那么狡猾,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还有谁敢欺负他。不过我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地扮演着乖巧女友的角色,对陈媛说:“伯母请放心,我绝不会辜负阿龙对我的情义!” “那好,你这么说就是同意跟我儿子结婚了?”陈媛忽然换了一张温和的脸色对我说,“我们家阿龙可是九代单传,他的堂叔们生的都是女儿,唐家要靠他开枝散叶,因此我和他爸都希望他能早日结婚生子。”我一脸惊愕,感觉眼前的唐毅龙母亲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只见她眼中露出慈母般的光彩,眉头舒展开来,我感觉自己刚才好像被小狐狸的母亲给算计了。 唐毅龙走到我身后扶着我的肩膀,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容嫣,刚才我母亲在试探你,你不要介意!她就是逼婚逼急了才想到这一招。”我转头盯着阿龙亮晶晶的双眸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想喝媳妇茶想到差点流口水的陈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伯母,我还没有准备好。等你的病好了再说。” 不料,陈媛一下子站起身来,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未来儿媳妇,我之前只是血压高晕过几回而已,身体并无大碍,你们今天既然都回来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明天就把喜事给办了,先去登记结婚,下个月再补办酒席。”我连忙用眼神向唐毅龙求救,唐毅龙却好像并不反对她母亲的提议。于是我把心一横,决定说出真相,这时我的手机却响了。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哥慕容鹤打来的电话,于是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如何推迟和唐毅龙结婚的理由。 我高声问电话里的慕容鹤:“哥,你不是下周要登记结婚吗?房子的事现在如何了?你放心,我会帮你付房子的首期款的。”慕容鹤一听,高兴地对我说:“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前天在网上看到了关于唐毅龙的新闻,原来他就是那天吓唬我和我们妈的那个放高利贷的。”我连忙转身,用手捂住电话,低声对他说:“哥,我现在正和唐毅龙一起,他那天只是跟你们开了一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不过我妈说唐毅龙那天看你的眼神不一般,你可要抓紧机会把唐毅龙这种青年才俊早日拿下,也好让你妈和你哥过上好日子。”慕容鹤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我根本无心听他胡扯,只是想借他的婚事做借口,搪塞一下陈媛。 于是,我挂了电话,转身对陈媛说:“伯母,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哥很快就要结婚了,我做妹妹的必须等哥哥先结婚了再结婚,这样才符合礼数,您说对吗?”陈媛听了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反正慕容嫣的哥哥下周就结婚了,等了那么久的媳妇茶也就不差这几天了。唐毅龙也帮忙劝陈媛说:“妈妈,我们就再多等一周。” 陈媛又热情地对我说:“容嫣,我看你哥结婚不用买房子了,我们唐家在花城有十几间房子,明天就让阿龙送一套给你哥作为结婚礼物,你看如何?”她说完便看了阿龙一眼,示意他一定要按她的意思来办。我连忙拉住陈媛的衣袖说:“伯母,不用客气了!我哥的房子已经给过定金了。”陈媛便只好作罢,不过她仍旧拉着我给我说了一大堆她已经计划好了的事,从我和唐毅龙的婚礼应该如何大操大办,到我们生的第一个小孩要上什么幼儿园,我觉得再这样聊下去,恐怕连我和阿龙的小孩上什么大学也要商定下来了。我越听越觉得唐毅龙的母亲在给我画大饼,便谎称我有点肚子痛,然后拉着唐毅龙赶紧离开了。 晚上唐毅龙的母亲故意将我与唐毅龙安排在同一个房间,理由是老宅院的客房不是漏水就是电线短路。我无奈只好霸占了唐毅龙的床,让他睡在房间的一张红木沙发上。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转脸盯着沙发上的唐毅龙,突然问他:“阿龙,既然今天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那么前几天在如一西餐厅,我问你到底想对魏成俊做什么的事,你今晚可以告诉我答案吗?”唐毅龙装作听不见我的话,半闭着眼睛转过脸向着房门外。 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大老鼠,竟然爬到了我的床上,我吓得大喊一声:“阿龙,有老鼠,快来救我!”唐毅龙听见我的尖叫声,连忙帮我赶走了老鼠。我吓得一下倒在他怀里,全身颤抖地说:“老鼠走了吗?吓死我了!”唐毅龙一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安慰我说:“容嫣,不用怕,我在这里。”出于安全考虑,我拍了一下床沿,让唐毅龙上来和我一起睡。 唐毅龙摸了一下后脑勺,眨了一下眼睛,有点不知所措。我连忙把他按在了床头上,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下巴,逗他说:“唐少,真想不到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这是在你爸妈的家,我谅你也不敢乱来!”唐毅龙却一脸憨笑拉着我的手说:“我妈可是盼着我们早日结婚生子的,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敢……”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转身盯着唐毅龙的双眸哀求他:“阿龙,你就答应我不要伤害魏成俊嘛,好不好?”唐毅龙好像被我问得有点不耐烦了,冷冷地回了一句:“好!我答应你绝不伤害魏成俊,但我会让他知难而退。” “知难而退?”我回味了一下阿龙说的这四个字,然后又追问他:“今天你父亲说他不知道关于赤霞矿的事,但这明明是西月族众所周知的事,他怎么会从没听说过?还有他说司徒山涧教授和卓沙拉娃有旧情,可司徒山涧教授从没有在我们面前问过关于卓沙拉娃的半点消息,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唐毅龙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容嫣,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别胡乱猜测了,快点睡!”我还想向唐毅龙套点消息,于是使出美人计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柔声说:“阿龙,再陪我聊会天好吗?你说这赤霞矿是不是一件大宝贝?”唐毅龙被我这样调戏了一下,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半闭着双眼,漫不经心地说:“这赤霞矿宝贝不宝贝要看落在谁的手上,但你在我眼中却是一件活宝。” 他话刚说完,便突然将我搂在怀里,亲了一下我的脸颊,我用力挣扎开他的怀抱,然后对他说:“阿龙,上次你在如一西餐厅喝多了强吻我的事,我可以原谅,但今晚你可没有喝酒。”唐毅龙从我脸上看见了警惕的神色,便压抑住自己的情感,向我道歉说:“容嫣,抱歉!但求你不要再跟我调情了,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眨了一下眼睛,便转身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儿,唐毅龙听见了我平稳的呼吸声,估计我是睡着了,而他却久久不能入睡。他想来想去,觉得刚才自己不应该跟容嫣保证说不伤害魏成俊,因为按照他的原计划,这魏成俊的结局必定是身败名裂的。还有,他后悔刚才承认了自己上一次在如一西餐厅是因为喝多了才吻了慕容嫣,他应该坦诚他那晚说的全是真心话,做的事也是理智的,根本没有喝醉。 想到这些,唐毅龙忍不住偷看了熟睡的慕容嫣一眼,而恰好此时慕容嫣翻了一个身,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于是他欣喜若狂地紧紧搂住了她,心想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啊,他可以一直抱着他的糖果慢慢将她融化进自己的身体里。然而此时,慕容嫣却低声呢喃了一句梦呓:“成俊,我没有对唐毅龙动心,你一定要相信我!” 唐毅龙咬了一下嘴唇,觉得慕容嫣竟然做梦也不忘向魏成俊表忠心。他决定偷偷尝一下那糖果的味道,刚低下头贴到慕容嫣的脸颊上,却又听见她呢喃了一句:“阿龙,你为什么一直都对我这么好?你对我的情意,可能这辈子我也还不清了,要等到下辈子。”唐毅龙怔了一下,终是在自己的嘴唇距离慕容嫣红唇的一寸距离停了下来,他想起慕容嫣对他的信任,然而他还是低声在慕容嫣耳边说了一句:“容嫣,不用等到下辈子,因为这就是我们的下辈子。” 第二天中午吃过丰盛的午餐,我便和唐毅龙回到了花城。我准备去德远咨询上班,然而却在进电梯的一瞬间被人拉出了电梯。我定神一看,原来是双眸猩红,一脸怒容的魏成俊拉住了我的衣袖。我用疑惑的语气问他:“成俊,我不是说我们先冷静几天吗?怎么你竟然跑到我公司楼下找我了?”魏成俊没有回答,拉着我的手走到电梯旁边的走火通道后面,厉声质问我:“慕容嫣,昨天傍晚我在你家楼下,亲眼看见你上了唐毅龙的轿车,而昨晚我守在你家楼下,看你住的单元一直没有开灯。你老实跟我说,昨晚你是不是跟唐毅龙在一起?” 我盯着眼前一脸怒火与嫉恨的魏成俊,知道这次不讲真话是不行的,因此便告诉了他昨天傍晚一直到今天早上,我都和唐毅龙回了他老家见他父母。魏成俊听了,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大声骂我说:“慕容嫣,你知不知道你跟唐毅龙回家见父母意味着什么?你在玩火!你在给唐毅龙机会!” “不是这样的,我原以为阿龙的母亲得了重病,到了他家才发现原来是她母亲骗了我们。”我对魏成俊解释说,“成俊,你弄痛我了!快松开我的手。”魏成俊松开了手,却用手迅速按住了我的后脑勺,低头含住了我的唇。我连忙迎了上去,呼吸缠绕间总算把魏公子的嫉恨之火给平复了下来。魏成俊紧紧搂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容嫣,嫁给我好不好?只有你嫁给我了,唐毅龙可能才会断了对你的心思。” 我轻轻抚过魏成俊英俊的眉眼,对他温声说:“成俊,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母亲还没有接受我,而且我们中间还有一个姜卿夏。对了,我昨天从唐毅龙父亲那里打听到了关于赤霞矿的事,他说他之前曾在西月族生活过一段时间,但竟然从未听说过赤霞矿的事?”魏成俊蹙眉疑惑地对我说:“如果真像你说的唐父曾在西月族生活过,那么唐毅龙对西月族的事应该很了解才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上次他和我们去西月族时,族长卓沙拉娃把他认作王子的事了。这是他们合计好来骗我们的,那么赤霞矿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也是一个阴谋?” 我觉得魏成俊分析得很有道理,就担心地问他:“成俊,我隐约觉得魏氏集团中国上市的事不简单,唐毅龙曾经让肖绎凡留意你们公司上市的事,还说要肖绎凡做好资金准备。”魏成俊垂眸沉思了一下,忽然他说了一句:“糟了!今天魏氏中国就上市了,我现在要赶去新闻发布会。亲爱的,晚上我再找你。”我在魏成俊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才依依不舍地放他离开。 第56章 再探西月族 唐毅龙坐在办公室忙碌地处理着要审批的文件,这时肖绎凡敲门进来向他汇报说:“唐少,根据可靠消息,魏氏集团中国改了上市计划,魏成俊没有在深圳股市上市,而是选择了香港股市作为公司上市集资的平台。”唐毅龙蹙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吩咐肖绎凡:“阿凡,我要亲自去永利香港分公司走一趟,说服香港的主管配合我们的计划,你也跟我一起去。” 肖绎凡轻轻点了一下头,刚想转身离开,唐毅龙又问他:“对了,司徒山涧教授那边的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吗?”肖绎凡双眸充满欣喜的神色说:“司徒教授那边一切顺利,新书发行后市场反应热烈,他现在已经到了日本,那是他签售新书的最后一站。”唐毅龙抬起头,用手摸了自己下巴一下,得意洋洋地说:“司徒教授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在国内国外掀起了一股探索西月族的热潮。看来当初我把无偿资助司徒教授出版关于西月族文化历史书籍的事,作为宣传初心珠宝的品牌活动之一是对的。这一定能引起股民们的兴趣,加强他们对魏氏集团上市的信心。” 正如唐毅龙和魏成俊希望的,魏氏中国在香港股市一挂牌,便在半天内销售一空,股价直接涨停了。魏成俊在公司上市的当天,在香港举办了庆功宴,而他在庆功宴上与姜卿夏的亲密照片成为各大网络媒体财经栏目的头条,香港媒体还猜测他们将在香港举办一场隆重的世纪婚礼。 我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生气地敲打了一下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在姜卿夏的照片上用鼠标画了两片胡子,然后又忍不住咧嘴一笑。这时,莫妙娜给我打电话,兴奋地对我说:“猪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木头从香港回来了,他买了一只五克拉的钻戒向我求婚了!”我连忙追问:“你答应他了?”莫妙娜有点疑惑地说:“我当然一口就答应了!难道还要搞什么仪式不行?” “不是,我想说你妈妈不是不待见钟树仁吗?你准备怎么跟你妈说?”我用担忧的口吻问莫妙娜,不料她却轻松地回答:“我打算跟我妈说我怀孕了,肚子里的小孩是木头的。”我一听,口里的咖啡喷了一点出来,差点洒在电脑屏幕上。然后我喘了一口粗气,对莫妙娜说:“我的莫小姐,我差点被你的话呛死。你胆子够肥的,竟敢骗你妈!我只怕她不会那么轻易屈服,你好自为之。” “反正我了解我妈,她这人最要面子了,如果知道我怀了木头的孩子,她肯定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莫妙娜一边用新买的指甲油涂着她的指甲,一边对我胸有成竹地说。过了一会儿,娜娜又用安抚的口吻对我说:“猪头,你别看香港媒体的报道,他们说魏成俊与姜卿夏结婚的事只是胡乱猜测的。木头还说魏成俊没有跟他回来,在香港直接飞回了a国,说是他爷爷让他回去汇报一下魏氏中国集团上市的事情。” 我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前我确实怀疑过魏成俊与姜卿夏要结婚的新闻,而且我打魏成俊的国内电话也打不通,因此估计他不在国内,如今娜娜的话证实了我的所有猜测。我对莫妙娜说:“娜娜,我从唐毅龙那里探听到赤霞矿的一些消息,直觉告诉我这事跟魏氏集团上市有很大的关联。我想独自一人再去一趟西月族暗中查探一番,但你千万别跟木头和其他人说起此事。”莫妙娜只好答应了,只是千叮万嘱我要注意安全。 我独自一人坐飞机到了云南昆明,然后再坐大巴到了西月族所在的城区,再包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去西月族,这样曲折的行程大概用了我八个多小时,等我坐上一辆又旧又破的黑色小轿车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觉得疲惫不堪,我雇佣的司机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大理人,他一路上跟我唠唠叨叨地说着云南的风土人情,还问我是不是看了司徒教授最近出版的关于西月族的书,因此才想去西月族看一下。我疑惑地问:“怎么?最近很多游客因为司徒教授的书专门跑来看西月族吗?” 司机大哥自豪地对我说:“正是,我这些天以来在网上论坛接到很多咨询关于西月族旅游的帖子,我和我朋友还准备专门制定一条关于西月族风土人情的旅游线路。慕容小姐,你今天要不要先体验一下?”我连忙摆手示意不要做白老鼠。然而司机大哥却说:“慕容小姐,我现在带你走的就是我准备开发的新交通路线,我们绕到这座山后面,然后拐过山谷,之后再……”不等他说完,我突然感觉小轿车的车身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向后倾倒。 “慕容小姐,我的车突然失控了 !”司机大哥回头对我大喊了一声。我还来不及反应,便从车里滚落到山坡下的丛林里,我连忙用力抓住了一棵大树的树身,才避免自己继续滑落。然而我却瞥见那辆小轿车与司机大哥都直接滑落到了我身后,我回头一看,我身后居然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我吓得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想难道重生的我,注定要死于车祸?然而我还是不甘心,我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还没有嫁给魏成俊,我还没有报答唐毅龙对我的好。 魏成俊刚下飞机,便收到了钟树仁的电话,只听他在电话里头着急地嚷:“成俊,你听我说,容嫣她……她已经失踪两天了!”魏成俊一听,手里握着的手机啪一声掉到了地上,他连忙捡起手机冲出了机场大门。只见杰克正恭敬地等候着他,准备接他上车。只听他对魏成俊说:“老板,关于初心珠宝新产品的新闻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姜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们赶快回去公司。” “杰克,我不参加这次的发布会了。我女朋友失踪了,你赶紧帮我预订两张最快的飞云南大理的机票,你陪我去一趟西月族,我就在机场候机室等你。”魏成俊一边匆匆向候机楼走去,一边吩咐杰克。杰克一听,脸上神色顿时变得僵硬,然后马上飞快地跑到机场自助机前订机票去了。魏成俊坐到机场候机室后,便不停地给他的好朋友楚江和卓沙拉娃打电话,让他们出面和西月族所在政府部门交涉,说他愿意出钱租用两架直升机和雇佣当地熟悉地形的西月族人,无论如何一定要他们尽快帮忙找到他的女朋友慕容嫣。 “楚江,谁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爱玛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问楚江。楚江走到床前轻抚了一下爱玛的脸颊,温声说:“刚才是魏公子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说慕容嫣失踪了,他想我帮忙协调当地政府部门帮忙寻找,还有租用直升机在山间搜索。”爱玛睁大双眸,坐起上半身吃惊地说:“我们的圣女失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爱玛,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忙寻找你们族的圣女,但你要乖乖听话,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再过一周,我就带你出国治疗,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马上结婚。”楚江扶着爱玛的背,一边轻轻拍着安抚她,一边温情脉脉地对她说。爱玛盯着眼前自己的男人,眨了一下眼睛便又重新躺回到病床上去了。 当魏成俊到了西月族时,他看见唐毅龙早已和钟树仁在族长的屋子门前等待他了。魏成俊着急地脱下鼻梁上的墨镜,唐毅龙看见他满脸倦容,知道他是从a国飞回国内,然后直奔西月族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与汽车,心想换了谁也定会像他那般一脸倦容。唐毅龙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魏成俊对慕容嫣的感情竟不比他少一分一毫。 “唐毅龙,在赤霞矿的事情上,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容嫣正是因为你说的关于赤霞矿的话才孤身犯险的,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将她逼到如此地步!”魏成俊揪起唐毅龙的衣领,双眸猩红地对他大声说。唐毅龙挣脱开魏成俊的手,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襟,冷冷地说:“将容嫣逼到如此地步的是你而不是我!如果你一早便肯放手,那么容嫣她早就嫁给我,过着像蜜糖一般甜蜜的日子了!” “唐毅龙,你休想打容嫣的主意,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都抢不走她的!”魏成俊微微抬起下巴,盯着唐毅龙的双眸威风凛凛,向他宣示主权说。这时,站在一旁的楚江生气了,他大声对魏成俊与唐毅龙厉声斥责说:“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你们深爱的女人——慕容嫣她已经失踪快三天了,你们居然在这里争风吃醋,你们还算男人吗?” 唐毅龙与魏成俊被楚江这样一说,都垂眸站在屋子两边沉默了。忽然,钟树仁的手机响了,他立即拿起手机跟对方聊了几句,然后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木头,是不是有容嫣的消息了?”魏成俊着急地拉着钟树仁的衣袖问他。 钟树仁挂上电话后,对在场的众人说:“对,刚才大理当地政府联系到了容嫣雇佣的那个轿车司机的老婆,她说她丈夫最近在规划一条来西月族的新交通路线。她还找了那张地图给公安警察看,估计一会直升机会来接我们几个人,我们只要按地图上的路线一路搜寻,可能就会发现容嫣的踪迹了。”众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过了半小时,果然有两架直升机接了魏成俊等人走,唐毅龙与楚江一架直升机,而魏成俊与钟树仁一架直升机。他们一起出发,按照司机老婆提供的线索沿着路线图低空飞行,慢慢搜寻着慕容嫣的踪迹。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半天,快到傍晚的时候,魏成俊的直升机突然停在了一个山谷的平台上,原来是他们在悬崖底部发现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和一个男人的尸体。根据公安警察的照片比对,他们证实这名男死者正是慕容嫣雇佣的司机。 魏成俊知道这消息后,像疯了一样紧紧抓住钟树仁的手臂,悲恸地说:“木头,你说这司机死了,那么容嫣呢?为什么不见她的尸体?”钟树仁连忙安慰魏成俊说:“成俊,你别激动!现在找不到容嫣的尸体,不正说明她有生存的可能吗?不如我们爬上这悬崖顶部找找看?”魏成俊被钟树仁的话提醒了,便与几个公安警察沿着山路一路搜索,准备爬上悬崖顶部寻找。钟树仁则赶紧打电话通知唐毅龙所在直升机沿着悬崖三公里范围继续低空飞行搜寻。 “慕容嫣,你在哪里?我是魏成俊,你快出来,别吓我!”魏成俊一边沿着山路仔细搜寻,一边大声喊,然而此时的太阳已下山了,只能靠着远光灯手电筒来搜寻。此时,唐毅龙正戴着他派人以最快速度寄给他的红外线高清夜视望远镜在丛林中仔细搜索。 那天慕容嫣抓住山崖边上凸起的一棵大树的树枝才侥幸没掉落悬崖,但她见半天没有人来救她,她又渴又饿,便感觉全身无力。看见太阳落了又升,升了又落,她思维越来越混乱,不禁想起第一次与魏成俊来西月族时,他们跳伞差点摔死的经历,她想:如果魏成俊现在搂着她的腰,像上次跳伞一样护着她安全着陆该有多好。过了一会儿,我又想起当初在西月族的湖里差点溺水而亡,魏成俊曾对她说过的那一句深情无限的话:“容嫣,答应我绝不会再有下一次!记住,即使面对死神,我们也绝不可以分开!” 然而,她又想魏公子此时可能正与姜卿夏出席什么活动,又要装模范情侣了。人有时候活着真累,总是不断地变换着面具,小心隐藏着自己的真心。慕容嫣不禁疑惑,如果上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她仍然那么执着地选择魏成俊,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的感受也逐渐麻木了,头昏眼花之间仿佛又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赤霞公主。 “慕容嫣,你为什么要重复我的悲剧?明知道魏成俊有未婚妻却仍然执迷不悟,你不累吗?唐毅龙他就是西月族的王子转世,他对你多么痴情呀,而且他的父母又那么喜欢你,嫁给他就能改变你今生的宿命了,为什么你就是想不明白呢?”赤霞公主浮在半空中,蹙眉温声劝我慕容嫣说。 “我慕容嫣,上一世与今世都只执着于一人,哪怕他已有妻室,我无名无分跟着他。爱上魏成俊,我此生无悔!”慕容嫣低声呢喃着,仿佛在向上天发誓。如一缕幽魂似的赤霞公主盯着奄奄一息的慕容嫣,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说:“果然痴情如我!慕容嫣,今天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继续和魏成俊、唐毅龙三个人今生的故事。但你一定要记住,今天你选择了魏成俊,之后种种因果你都要承受。”慕容嫣无力地点了一下头。 魏成俊在一片黑色的丛林里艰难前行,额头上与背上早已被汗水打湿了,他俊俏的脸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树枝刮出了一道血红色的口子,然而他早已顾不上这些了,他只是拼命拨开挡住他前行的树枝。一个跟在他身后的西月族小伙子劝他说:“魏公子,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这深山老林里可能会有野兽与毒蛇,不如明天天亮我们再继续寻找。”只听魏成俊坚定地说:“不行!已经三天了,容嫣活下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就在此时,魏成俊瞧见了在远处一片树林里有一道红色的耀眼光芒,他激动地大喊:“那是赤霞珠的光芒,我曾经见过。容嫣她就在附近,你们赶紧跟我去那边找。”那个西月族小伙子听了,连忙挥动手中的廉刀,硬生生砍断了魏成俊面前的几根粗壮树枝,领着他往赤霞珠发光的地方走去。 第57章 魏公子被捕 当魏成俊找到奄奄一息的慕容嫣时,他抱着她不断大声喊:“慕容嫣,你快醒醒,千万不要睡!我是魏成俊。”看见慕容嫣闭着的双眸毫无反应,魏成俊急得双眸通红,脸上挂满了愁云,他不断摇晃着慕容嫣的手臂,在她耳边厉声喊:“慕容嫣,你还没有嫁给我,我不许你就这样死在我面前,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我都肯定能把你找回来的!” 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慕容嫣终于被魏成俊吵醒了,只见她抖动着像蜻蜓翅膀一样纤长微弱的眼睫毛,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有气无力地说:“成俊……我……也一样执着于你。”魏成俊激动得眼眶湿润,低头堵住了慕容嫣苍白的嘴唇,慕容嫣顿时觉得身上所有的生机都被调动了起来,仿如新生一般的滋润自舌头与喉咙传来。 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唐毅龙咬紧牙关,脸色阴沉,手里拽着的高清夜视望远镜差点被他给捏碎了镜片。他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为什么先找到慕容嫣的人不是他?为什么他没有察觉慕容嫣要独自来西月族查探的事?如果是他陪慕容嫣走这一趟,那么与她患难与共的可能就是他唐毅龙了。然而,老天爷还是站在了魏成俊的一边,看来他这次绝不能手软,要靠自己的努力与上天赌一把,而赌注是慕容嫣对魏成俊的爱。 当魏成俊把我放进直升机机舱里的一瞬间,他忽然晕倒在了我身上,我吓了一跳便又昏迷过去了。钟树仁连忙把魏成俊也扶进了机舱。到了医院时,我和魏成俊都躺在了病床上,医生说魏成俊只是长途奔波劳累,又经历了大悲大喜,因此才晕过去了,身体并无大碍。钟树仁把杰克喊来照顾魏成俊,他自己则负责照顾我,一点也不给唐毅龙向我献殷勤的机会。唐毅龙只好在病房外远远眺望了我几次,并向医生打听了我的情况,知道我身体只是虚弱而并无大碍时便放宽了心。 清晨的太阳晒在我脸上,我觉得好像又重生了一次,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由于我的腿跌断了骨,只好由魏成俊推着我走在医院的小道上散步,而他这几天已经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模样。姜卿夏曾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催魏成俊回花城,但他都拒绝了,说要等我的腿拆了线再回去。姜卿夏被气得不轻,当下便召回了魏成俊的助理杰克,让他代替魏成俊回去处理一些公司的事。 “成俊,你看前面长椅上坐着的一男一女不正是楚江与爱玛吗?”我用手指了一下前面,转头对身后的魏成俊说。魏成俊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把我推到了那长凳前面。我们和楚江、爱玛打过招呼后,我疑惑地问爱玛:“爱玛,怎么你也住进了医院?”爱玛苍白而病怏怏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我轻声说:“圣女,族神保佑你终于脱离了危险,捡回来一条命,而我还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能活在这世上。” 楚江连忙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追问,我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明白了他的暗示。于是便安慰爱玛说:“我这次只是幸运而已,希望族神也能庇佑你早日康复!”爱玛嘴角扯成一条直线,跟我说:“谢谢圣女的吉言!”她刚说完,楚江便拿起一个保温杯劝爱玛赶快喝中药。我也不想再打扰他们,便让魏成俊推着我继续向前走了。 “成俊,你知道爱玛得了什么病吗?她看起来好像很虚弱。”我确定已经离楚江与爱玛有八百多米距离后,才敢询问魏成俊关于爱玛的病。魏成俊在我身前半蹲下身子,然后叹了一口气对我说:“爱玛就像林黛玉,天生就是一个病秧子,楚江曾经跟我说过她得了一种西月族人常见的怪病,就是先天性心脏供血不足,经常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晕倒或间歇性停止心跳。楚江这些年为爱玛的病几乎花光了他爸留给他的钱,因此他卖掉初心珠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原来如此,那么之前西月族的族长卓西拉娃说她的族人都受到了赤霞公主的诅咒,很多族人都是身体残疾或活不过50岁,这些可都是真话?”我疑惑地问魏成俊,魏成俊摇了一下头对我说:“容嫣,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刚想问你当时摔下悬崖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说是因为赤霞珠救了我一命,但没有把赤霞公主对我说的话告诉他,我怕他担心我。过了一会儿,魏成俊将我推到一张长凳前,凳子四周插满了鲜艳的红玫瑰花,我低头一看似乎是一个红心形的花圈。忽然,魏成俊抓起我的手亲吻了一下,对我深情地说:“容嫣,嫁给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失踪后就非常后悔之前没有下定决心娶你。然而经过这次你失踪的事后,我怕了,我怕会失去你,我想每天一睡醒就能看见你对我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盯着他深邃的双眸和俊俏的眉眼,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魏成俊兴奋得一把将我从轮椅上抱起来,站在玫瑰花圈的中间转了两圈,一边转圈,还一边大声喊:“容嫣,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我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站在大树后面的唐毅龙看到了这一幕求婚的浪漫画面,他阴沉着脸,用手握紧拳头在树皮上狠狠击打了几下,直到十个手指头都流出了鲜血。这下唐毅龙彻底失望了,忽然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被层层乌云笼罩着,他喘不过气来,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半闭着双眼,狠下心来做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便是慕容嫣痛苦的开端。 过了一周,我的腿终于拆线了,魏成俊忙着帮我办理出院,而此时的钟树仁也提前离开了云南。我独自在病房外的凳子上坐着等魏成俊回来接我,此时唐毅龙终于出现了。他穿着t恤牛仔裤,一脸沮丧地坐到我身前,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容嫣,祝贺你终于出院了。我知道你很快便要嫁给魏成俊了,我真心祝福你们!”我心里明白他知道我要嫁给别人,肯定是难过了好几天,然而我还是咬了一下牙,没有说出安慰他的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 唐毅龙见我如此冷淡,于是告诉了我一桩关于西月族的事,原来阿龙查到西月族的很多族人不是身体残疾就是活不过50岁,是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受到了一种放射性物质的辐射,而这种物质很可能就在赤霞矿洞里。 我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一代代的西月族人还以为是他们受到了赤霞公主的诅咒,因此身体才会残疾或短命。”唐毅龙一脸肃然地向我保证说:“容嫣,既然卓沙拉娃他们认我做了西月族的王子,那么我就有义务帮助他们, 让他们免受辐射之苦。”我连忙把手放在他手背上,盯着他的双眸说:“阿龙,卓沙拉娃他们认我是西月族的圣女,那么我也有义务帮助他们,之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唐毅龙盯着慕容嫣弯弯的眉毛,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他不得不承认,原来只需要慕容嫣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他的心便能从冰冷的地窖里升起一丝温暖。 魏成俊和我回到花城时,我们发现魏氏中国的股价已经被市场炒到了天价,成为人人追捧的蓝筹股。在我回城后的第二天,我的母亲叶美仪便打电话给我,用恳求的语气说:“容嫣,你能跟魏成俊说一下,让他从内部帮忙买几万元股票吗?”我连忙打消了她的这种念头,吓唬她说:“妈妈,你知道吗?你要魏成俊帮你买股票的事是不合法的,这叫作内幕交易。难道你想你未来女婿去坐牢?” “什么?女儿,你要嫁给魏成俊?你不是只是她的小三吗?想不到你那么有本事,竟然能挣到正宫娘娘的身份!那么你能为你妈向魏成俊争取多点礼金吗?五百万还是一千万?别墅呢?还有……”叶美仪在电话里越说越兴奋,竟然不自觉地笑出声来。慕容嫣连忙打断她说:“妈妈,你别做梦了!成俊为我们的婚事又与他爷爷闹翻了,现在他的钱又投到了公司的项目上,他能给你多少钱礼金?” “不是,女儿你不会是怀孕了?否则怎么会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名分。”叶美仪试探她女儿说。慕容嫣气恼地对她母亲喊了一句:“我没有怀孕,你别再做梦了。” 这天,莫妙娜拉着我和她一起去试婚纱,还说要拍婚纱照。于是我们在一家婚纱店里兴奋地试了好几套婚纱,有性感低胸款的,有优雅大方款的,也有中西元素结合款的。“哇!猪头,你穿起这件婚纱看起来真美,不但凸显身材,而且整个人的气质都衬托得淋漓尽致。”莫妙娜穿着一条低胸性感鱼尾婚纱裙,扶着我的肩膀,夸赞我说。我连忙在试衣镜前面左右转动了一下身子,从不同角度欣赏着自己挑选的这条莲花形衣襟婚纱裙。 这时,两位帅哥也换好了西装出来,钟树仁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显得英俊挺拔,威武不凡,而魏成俊穿的是一身银灰色西装礼服。我上前伸手抚平了一下魏成俊西装的领子,低头在他耳边说:“成俊,你这套礼服怎么我看着眼熟?”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对我说:“当然,这套礼服是在欢迎我归国的会所酒会上我曾经穿过的,你还记得吗?那时我说我回国是想成家立业,其实那时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你娶回家了。” 我眉毛一挑,语带讽刺地说:“原来魏公子对我蓄谋已久!”魏成俊抿了一下嘴,忽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戴到了我白皙的颈脖上,我低头一看,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原来这正是月色光华情侣项链的男款。魏成俊把他胸前的纽扣松开了两粒,拿出女款项链,对我温声说:“容嫣,这月色光华是我们当初定情的信物,我让人修好了。听初心珠宝修理的大伯说,原来这情侣项链应该是女戴男款,男戴女款才对。” “所以你刚才给我戴的是月牙形的男款吊坠。”我连忙打断魏成俊的话,激动地说。魏成俊对我露出了粲然的笑容,并用额角抵住我的额角,当我们准备暗地里回味一下白月光与白莲花勾缠的滋味时,婚纱店一楼的大门传来一阵喧闹声。我们连忙站在二楼护栏上往下看,只见两个警察正和婚纱店的老板娘交涉。 只听老板娘气恼地说:“警察同志,我这店招待的都是尊贵的客人,办的也是喜事,你们要抓人等我生意做完了再说。”一个又高又瘦的警察却坚持要进店里抓人,只见他冲进了一楼大堂中间,抬头对栏杆上的魏成俊大声嚷:“魏成俊先生,抱歉打扰了你和你的未婚妻!但你现在必须马上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香港那边的警察兄弟正等着引渡你。” 我和魏成俊、钟树仁和娜娜听了警察的话,都怔愣住了。就这样,警察带走了魏成俊,而钟树仁后来也被警察一并带走协助调查了。莫妙娜见状,哭着倒在了我怀里,她一直抽泣个不停。我赶紧和她换回自己的衣服,打车回了我住的公寓。 回到家以后,我连忙打开电脑,只见财经新闻热搜上显示的是两则不同类型的报道,一则的题目是:“赤霞玉石矿里并无玉石,司徒山涧教授承认治学不够严谨”,我浏览了一下具体内容,原来是司徒教授当着媒体的面承认自己在出版西月族相关书籍时,受到了某集团高管的误导,赤霞玉石矿里并无玉石,只有赤霞洞,而那个洞实际上是西月族的祭祀洞。 另一则新闻的题目则是:“魏氏集团受赤霞矿消息影响,股价暴跌引发股民抗议”,具体内容说的是因为司徒山涧教授说赤霞玉石矿里并无玉石,又说是受了某集团高管的误导,因此股民们对魏氏中国的未来发展失去了信心,毕竟初心珠宝项目占据了魏氏中国集团未来业务发展的三分之二份额,于是中小股民选择抛售魏氏集团的股票,这才导致当天魏氏集团股票跌停,中小股民纷纷抗议说魏氏集团存在上市资料不实的问题。 我看完这两则新闻,陷入了沉思,我想我终于知道唐毅龙要对魏氏集团中国,还有魏成俊做什么了。原来他早就设计好了圈套,等着魏成俊跳进去。什么赤霞矿,什么西月族王子,唐毅龙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先是利用司徒山涧教授出版新书的机会炒热西月族与赤霞矿玉石,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打击股民们的信心,导致魏氏集团的股价大跌,他可以趁机低价吸纳魏氏的股票,从而收购魏氏集团中国公司,最终控制初心珠宝集团与赤霞矿。 我越想越生气,于是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唐毅龙,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害魏成俊,他之前不是在唐家老宅里答应过不伤害魏成俊吗?现在他怎么食言了?然而唐毅龙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于是我又给肖绎凡打了电话,虽然肖小弟接了电话,但他只是匆匆说了几句:“慕容姐,你和娜娜都不用太担心!”“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娜娜,让她不要喝酒。”“魏成俊与钟树仁只是协助调查,很快便会回来的。”我想向他确认自己的猜测,而他却说自己正忙,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58章 保释条件 姜卿夏在知道魏成俊与钟树仁被香港警方带走后,便在香港帮他们找了律师。杰克见到了魏成俊,魏公子吩咐他打电话安抚我和莫妙娜,让我们不用担心。魏氏集团股票跌停后被封了盘,而魏成俊名下所有产业与银行账户也被冻结了。 姜卿夏坐在办公室里,而魏成仁与俞梦欣正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魏成仁满脸都是不安与羞愧,他用哀求的口吻对姜卿夏说:“我的未来嫂子,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利用魏氏国际集团名下的一家香港公司,认购了很多魏氏集团中国的股票,现在可能这些股票都成废纸了,如果老爷子追究起来,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姜卿夏瞥了一眼魏成仁,冷冷地说:“你二哥现在都被抓进去了,如果到时候老爷子追究起来,你把责任一并推给他不就行了?”俞梦欣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向姜卿夏又确认了一遍:“姜总,魏成俊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你怎么会不帮他,反而……”只听姜卿夏脸上露出阴冷狠毒的神色,对俞梦欣高声嚷:“什么未婚夫?魏成俊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我们只是利益合作关系,现在他的船都快沉了,难道还要我陪着他一起死不成?” 魏成仁听到姜卿夏这样说,便转忧为喜,对姜卿夏说:“看来还是我们姜总够狠,这下我就放宽心了。但不知道我二哥他这次有多少机会能脱身?听说他的母亲正准备赶回来救他。”姜卿夏挑了一下眉毛,语带讽刺地说:“小魏公子是担心你二哥这次死不了,回来反咬你一口?”魏成仁干咳了一声,脸上收敛了些奸猾的心思。 “小魏公子,我老实跟你说,我其实也像你一样,在魏氏中国上市的事情上花了一点小心思,不过我没有你那么笨,我可是找好了替罪羊的。至于魏成俊,我恨他竟然为了慕容嫣那个女人与我悔婚,还说要娶她,因此我要他坐牢,要他没有好日子过!”姜卿夏说得咬牙切齿的,魏成仁与俞梦欣都不敢插话,只是心里觉得姜卿夏这种女人真是阴毒狠辣,就像一只被激怒了的黑蜘蛛,以后自己面对这个女人时,一定要多提防她合阴招。 魏成仁与俞梦欣走后,姜卿夏迅速打开了她办公柜的第二层,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电脑硬盘,她盯着那个硬盘看了好一会儿,心想幸亏她在警察搜查魏成俊办公室与电脑前,就拆下了魏成俊电脑的硬盘,里面可有她被魏成俊抓住的把柄。这些资料一定不能被警察搜到,更不能被魏成俊的女人——慕容嫣知道,以免自己受到威胁或引火烧身。 我和莫妙娜办了签证,便来到了繁华的香港,但这次不是来购物或旅游的,而是直接去了临时关押疑犯的看守所探视魏成俊与钟树仁。首先,魏成俊的律师李华庭带我和莫妙娜去见了钟树仁。只见钟树仁满脸沮丧与消沉,头发有些凌乱,莫妙娜一边激动地隔着玻璃板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颊,一边流着眼泪说:“木头,你还好吗?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和容嫣都相信你和魏公子是无辜的。” 钟树仁也伸手隔着玻璃板轻抚了一下莫妙娜的眉眼,好像试图为娜娜擦拭泪水,他哽咽着说:“娜娜,不要哭!一哭脸上的底妆都要融掉了,那就不是漂亮的公主了。”我也连忙扶着娜娜的肩膀劝她冷静一点。莫妙娜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把与钟树仁说话的机会留给了我,我知道这是她对我的信任,她希望我能从钟树仁口中得到拯救他与魏成俊的信息。 于是,我对钟树仁肃然说:“木头,我听李律师说目前对你们的指控主要是两项,第一项是魏氏集团中国的上市资料造假,指的是赤霞矿的开发计划;第二项则是魏成俊指使你利用自己名下的私人公司进行股市内幕交易。我想知道你对第二项指控有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钟树仁蹙眉对我说:“容嫣,魏成俊名下确实有一家香港物流公司,但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另一个股东是姜卿夏,实际上是小夏想让我哄骗成俊签订授权书,让我操纵那家公司购买魏氏集团中国的股票。”莫妙娜一听,不禁想起那次她撞见钟树仁与姜卿夏私下幽会的事,她连忙问钟树仁:“你说的是不是上次我撞见姜卿夏在咖啡厅想勾引你的那次?原来她想你帮她做这种下作的勾当,你当真帮她了吗?” 钟树仁连忙高声解释说:“娜娜,我没有!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我和小夏之间什么都没有,更不会帮她做这种事情。我只是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骗成俊签订了那份授权书的。”我也为钟树仁解围说:“娜娜 ,我相信钟树仁不会帮姜卿夏做这种事情的。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跟李律师商量一下如何找到证据,以便证明木头的清白。” 莫妙娜用红肿的眼眶瞥了我一眼,双手放在膝盖上摩擦了一下,对我欲言又止,我觉得她可能想单独跟钟树仁说些情侣之间的悄悄话,但又不好意思赶我走。于是我跟她说有事跟李律师商量,要先走一步,并与她约定好了一会儿在门口接待室再汇合。 在见过钟树仁后,李律师却对我说魏成俊拒绝见我和莫妙娜。我大吃一惊地说:“成俊他怎么可能会拒绝见我?你一定是听错了!”李律师见我如此激动,便劝我说:“慕容小姐,可能魏公子他不想让你见到他如今落魄的模样,你有什么话不如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带到。”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而莫妙娜却在一旁骂着魏成俊,说他死要面子,说他太狠心之类的。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问李华庭:“李律师,请问你可以帮魏公子争取到保释吗?” 李华庭眨了一下眼睛,蹙眉对我说:“我们现在在香港,这个保释不是那么容易的,魏公子这次涉及的案子又是跨境的大案,他又是外国籍。”我连忙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李律师,麻烦你帮成俊想一下办法!我怕他在里面时间久了会消磨掉斗志,而且魏氏集团中国上市的事情可能需要他自证清白。” 于是,李华庭律师便向法庭申请保释,然而他的申请一次次被退了回来,直到第三次法官才批准了魏成俊的保释,但条件是五百万元人民币保释金,外加三位香港当地有声望的议员或太平绅士的联名作保。我听李律师说完,顿时怔愣住了。虽然魏成俊名下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但这钱我还可以想办法去借,但我到哪里找这些香港的名流绅士来帮他做保呢,我想破脑袋也没有这种关系网。 由于我和莫妙娜的签证都不能在香港停留太长时间,于是我们拜托完李华庭好好照顾魏公子与钟树仁便离开了。我坐在回花城的动车上满脑子都在想,我到底去哪里弄五百万来保释魏成俊呢?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唐毅龙,不仅因为他有钱,而且因为他是永利中国的ceo,因此让他帮忙在香港找几个名流绅士来替魏成俊做保应该不难。然而我一直怀疑赤霞矿和魏氏集团股票大起大落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帮魏成俊? 莫妙娜看见我一脸愁容,眉头紧皱,便握了一下我的手,温声说:“猪头,你在想什么呢?即使你想破脑袋,估计也没有办法把魏成俊保释出来的。不如让他和木头在里面冷静一下,或许过几天李律师就能找到证据把他们弄出来了。”我盯着莫妙娜亮晶晶的双眸,知道这些话肯定是钟树仁为了安慰她说的,娜娜太天真了,以为这次的事情很快就可以翻篇了,然而,我还是收起了自己担忧的神情,对她温声说:“娜娜,你说得有道理!现在你赶紧睡一会儿,昨晚你在酒店不是没睡好吗?”莫妙娜轻轻嗯了一声,便靠在我肩膀上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为了凑齐那五百万保释金,我决定先回我妈家,向她借点钱。不料,我妈一见到我便想关门不让我进屋。我连忙用手挡在木门上,探进半个身子对我妈说:“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屋?”我妈对我不客气地说:“因为你晦气,找了一个要吃牢饭的富二代。”我连忙高声说:“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和你未来的女婿,成俊他是无辜的。” “魏成俊有没有罪我不管,我只知道他害我把钱都投到了魏氏中国的股票上,现在我是血本无归。我看见你就心烦!”叶美仪对慕容嫣气恼地说。“什么?你真的去炒股了?我上次不是劝你不要难为成俊吗?”慕容嫣着急地说。叶美仪露出尴尬的神色说:“我没有让魏成俊帮我内部购买,只是向他要了五百万嫁女的礼金,然后我自己去股票交易所让经纪人帮我认购的股票。” “什么?五百万礼金?”慕容嫣大吃一惊地说,“妈你怎么可以向魏成俊要那么一大笔钱作为嫁女的礼金?你是在卖女儿吗?”叶美仪冷笑了一声,然后指着慕容嫣大骂:“我向他要礼金怎么了?我把你养大我容易吗?你这么轻易就嫁给有钱人了,你妈和你哥只是想要一点保障而已,以后魏成俊这种公子哥不要你了,你不是也有些钱财在手上,不至于吃亏吗?”叶美仪说完就准备把自己的女儿扫地出门。 慕容嫣再次死死地顶住木门的门闩,又追问叶美仪:“妈,你老实说,除了五百万,你还问魏成俊要了什么?有没有要房子?”这时一直躲在屋内暗处的慕容鹤跑了出来,叉腰对我破口大骂:“慕容嫣,你这亏本货!我是你哥,是魏成俊未来的大舅子,之前我问他要了一间两百平方米的房子,可那又如何?你可别打我房子的主意,那可是我和你嫂子的婚房。” 我激动地硬闯进客厅,一下跪倒在我哥跟前,抽泣着对他说:“哥,成俊他现在需要五百万元的保释金,求你把之前他送你的房子卖了,以解成俊的燃眉之急。如果你今天答应了,我和成俊将来肯定会还你三四间像这样的房子。”慕容鹤一听,嘴角露出一抹心动的微笑,刚想答应。我妈却一把扶起我,直接把我扔出了大门,我听见她把门关上后,在里面大声斥责我哥,说他耳根软,说他如果把房子卖了,我未来嫂子肯定会又哭又闹的,到时候说不定就把他给甩了。 我拼命拍打着我妈的家门,然而我妈就是不肯再开门给我。我拍得手心都红了,双眸也哭得红肿,后来邻居家大妈看不下去了,便劝我离开。我只好悻悻地离开了我妈家。 当我失魂落魄之际,竟然想起唐毅龙当初和我合伙一起吓唬我妈和我哥的事情,然而这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我妈与我哥的无情。我又想起魏成俊竟然瞒着我给了我妈五百万礼金,还送了新房给我哥结婚,这些事情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是怕我难堪,因为有这样贪心的母亲与哥哥。然而现在我又能如何呢?还有谁可以借钱给我,我突然想到了洪诗茹,于是便飞快跑回到德远咨询。 洪诗茹正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忙碌着,看见是我回来了,便跟我打招呼说:“容嫣,你去香港见过魏公子了?”我心酸地摇了一下头,对洪师姐说:“没有,我们去了香港,然而他却不肯见我。”洪师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容嫣,我也相信魏公子是无辜的,只是这段日子要难为你为他担惊受怕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马上投入到工作中,那么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师姐,你能借五百万给我吗?成俊他需要这钱作为保释金。”我有点不好意思问洪师姐。洪诗茹吃惊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见我双眸红肿,一脸哀求的神色,她确定我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后,低声对我说:“容嫣,不是师姐不想借这钱给你,只是我的钱都用来购买陈光手上的股份了。” “什么?陈光他为什么要卖掉德远咨询的股份?”我疑惑地问。洪师姐喝了一口奶茶,然后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还不是因为魏氏集团上市的事情?他也买了很多魏氏的股票,现在被套牢了,他的其它两家公司的资金一时周转不开,因此才把他手上所有德远咨询的股份都卖给了我。”我听了以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只是在临走前跟洪诗茹说:“师姐,我明天就来上班,你给我安排多几个项目,我不怕累,现在只想多赚点钱!” 洪诗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心想如果当初慕容嫣选择的是唐毅龙,那该多好,说不定现在她就可以一边舒舒服服地躺在真皮沙发上看时尚杂志,一边喝着香浓的意式拿铁,哪用像今天一样四处奔波求人和拼命工作赚钱!然而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既然做了选择,那么无论前路是坦途还是荆棘,你都只能一直往前走了,人常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第59章 羞辱 莫妙娜的母亲江云得知钟树仁被香港警方带走了,就一直打电话让莫妙娜与钟树仁分手。莫妙娜在钟树仁出事的第二天便又搬回来与我同住了。这天,江云突然闯进了我和娜娜的家,硬拉着莫妙娜的衣袖让她上医院去把肚子里钟树仁的小孩打掉。“娜娜,我不能眼看着姓钟的毁了你,你不能要这孩子。你知道做单亲妈妈有多难吗?”江云又哭又闹地劝说着莫妙娜。 “妈妈,木头跟我说他很快就会没事的,你不要逼我!”莫妙娜死死拉住我们家木门的扶手就是不肯踏出门外一步。我在接到莫妙娜的电话后便赶紧回来帮她了。这时,我见她们母女俩纠缠在一起喋喋不休地吵闹着,便厉声大喊:“你们都闭嘴,听我说一句。”于是,江云放开了娜娜的手,莫妙娜也一脸委屈地盯着我。 我清了一下嗓子,对江云诚恳地说:“江阿姨,娜娜是我的闺蜜,我是看着钟树仁和她一起从相识到相恋,再到订婚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他们俩是真心相爱的。我们都正在想办法尽快帮钟树仁找到有利的证据,以便证明他的清白。”江云听了,瞪了我一眼说:“真是这样?慕容嫣你可别骗我!我们家娜娜就是太单纯了,喜欢上一个人就一根筋到底,那肖绎凡可比钟树仁优秀多了,她也不考虑一下人家。” “妈妈,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和肖绎凡只是普通朋友,你别妄想我会跟他一起了。更何况哪个男人会要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呢?”莫妙娜一边撅着嘴巴,一边朝江云大声说。江云被莫妙娜气得脸色涨红直瞪眼。过了一会儿,江云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变了一副温和的脸色,对娜娜说:“女儿,你老实告诉妈妈,你肚子里的小孩到底有多少个月了?有没有上医院做过检查?会不会是你自己弄错了?” 莫妙娜脸色一僵,连忙朝我使眼色,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我拉着江云的衣袖说:“江阿姨,我会陪娜娜定时去产检的,但现在小孩还小,你不用太紧张。”不料,江云就是不肯罢休,还说她有亲戚就在附近的医院做妇产科医生,可以马上带娜娜过去拍b超做产检。我从没见过像江云这么难缠的母亲,心想莫妙娜这次肯定要露馅了。 不料,莫妙娜冷着脸对江云说:“妈妈,如果今天我跟你去做产检,那么之后我跟木头的事你就不能管了。是死是活,是贫是富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江云看着自己女儿坚定的眼神,忽然感觉她的宝贝女儿长大了,居然学会威胁自己了,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说:“罢了,一切都依你。我们现在就上医院做产检去。” 我也陪着莫妙娜与江云去了医院,谁知检验结果出来后,我吓了一跳,原来莫妙娜真的怀孕了,而且差不多两个月了。于是,我偷偷把娜莫妙娜拉到医院无人的角落,质问她:“娜娜,你刚才拍b超时,是不是跟你亲戚合计好了,用假的检验结果骗你妈?”不料,莫妙娜眨了一下眼睛,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你会怀疑我的产检结果是假的?”我咽了一下口水,确定江云不在附近偷听后,低声对娜娜说:“上次在电话里,你不是说怀孕是骗你妈妈的吗?你当时说是怕她反对你和木头的婚事。” “容嫣,那时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但后面我感觉自己身体不对劲,又经常想睡觉,还有一点恶心,因此我自己在家里用验孕棒查过,我是真的怀上了木头的孩子。”莫妙娜在我耳边耐心地解释了一番。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莫妙娜与钟树仁是假戏真做了,他们俩的默契还真是让人羡慕。我看见莫妙娜的脸色少见的红润,心想她肯定是因为产检得知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健康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而我也感觉这些天以来压在我心头上的大石顿时变得轻了一些,我和娜娜都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 “娜娜,我答应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钟树仁和魏成俊两个人从牢里平安地捞出来的。”我轻抚了一下娜娜的发鬓,对她承诺。莫妙娜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对我说:“容嫣,我和木头都相信你。你可是黑玫瑰呀!”我听了,扶着娜娜的肩膀不禁苦笑起来。 距离交保释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拼命工作与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才凑足了一百万,还差四百万怎么办呢?我咬了一下牙,决定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去求魏成俊的前任未婚妻——姜卿夏。这天下午,我跟杰瑞打听到姜卿夏会到卡芝兰店里做头发,于是便匆匆赶到了卡芝兰门店。 只见姜卿夏坐在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前烫头发,她从镜子里瞧见我,头也不回地说:“哎哟!今天慕容嫣小姐怎么有空来这里?难道是因为去香港白跑了一趟,人家魏公子根本不想见你。看来你真可怜!现在成弃妇了?”我垂眸做出一副恭敬的神情,对姜卿夏说:“姜总,我今天来是向您道歉的,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对你!但今天我是为了成俊来的,您能看在你们曾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上,借四百万给我,用来保释成俊吗?” “原来是来找我借钱的!”姜卿夏转头看向我,语带讥讽地说,“其实我跟魏成俊之间没有多少真感情,我当初与他订婚,一是因为他是魏家的二少爷,刚认祖归宗需要我们姜家帮衬,我可以趁机拿捏他;二是因为当年你为了魏成俊打了我,搞得我不得不转学,我恨你!可是,魏成俊在回国前早已与我退婚了,因此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我听得心里一腔怒火,心想这姓姜的女人真绝情,而且又小气,当年我打她的事居然记恨到今天。如果自己今天不让她把当年的仇给报了,那么求他去救魏公子的事就是天方夜谭。想到这里,我便装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讨好姜卿夏说:“姜总,这些全都是因为我当年年少不懂事,这才得罪了您,不如今天我任您打骂,绝不还手,让您报了当年的仇如何?” “任打任骂?”姜卿夏撇了一下嘴角,眯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她见我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中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的西装短外套,脸上化了淡妆,看上去优雅娇媚。突然,她拿起了化妆台上的一杯冰冻咖啡,直接朝我头上倒了下来。我顿时感到头上一阵冰凉,而头发上被咖啡液粘成了一团,脸上与身上都粘着冰块,整个人不禁打起寒战来。 这时,一个男人的冷笑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严律师,只见他上前亲密地搂住姜卿夏,用欣慰的眼神看着我满身衣裙被咖啡液打湿了。他对我嘲讽道:“慕容嫣小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的初恋呢?当初在酒会上魏公子不是很威风地保护了你吗?” 姜卿夏则用胜利者高高在上的眼神睥睨了我好一会儿,我感觉头发上身上的冰粒在迅速融化,而我的心也像掉进了冰湖里,我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想这下姓姜的女人应该满意了。不料,姜卿夏走近我,命令我说:“慕容嫣,我的高跟鞋好像脏了,你帮我擦擦!”我不顾身上脸上都被冰水打湿了,连忙蹲下身体,拿起化妆台上的化妆湿巾就要往姜卿夏的红色高跟鞋上擦拭灰尘。 不料,严律师突然蹲下身子,对我坏笑着说:“慕容小姐,姜总的鞋子可贵了,你要擦就用衣服擦,不要用湿巾擦。”我抬头盯着严律师丑恶的嘴脸,心里怒火早已熊熊燃烧,然而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我决定还是要隐忍,于是便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吊带白裙,上前帮姜卿夏擦高跟鞋。严律师见我如此狼狈,呵呵声笑了起来。 在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擦拭了好几遍姜卿夏的鞋子后,我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两边脸颊的冰水与泪水,温声对她说:“姜总,现在您看您仇也报了,鞋子也被我擦拭干净了,那四百万救命钱不知道你肯不肯借给魏成俊?”姜卿夏冷冷地盯着我的双眸看了一眼,用坚定的口吻说:“你这样做以为就能让我帮你救魏成俊了吗?我告诉你,我绝不救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同时要你一辈子被我踩在脚下。” 我还想说几句好话讨好姜卿夏,却被严律师拉着扔到了包厢门外,然后他锁上了包厢门,我拼命敲打着房间的门。过了一会儿,店长伍兹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向我发出了逐客令。杰瑞也劝我赶紧离开卡芝兰店,不要打扰其他贵客。我无奈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心,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卡芝兰的店门。 两个熟悉的身影暗中看着我离开了卡芝兰的门店后,走进了一个空着的包厢。“唐少,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慕容姐?难道你就忍心看她被姓姜的这样羞辱?”肖绎凡一边用手扯下领带,喘了一口气,一边问唐毅龙。唐毅龙狠狠瞪了肖绎凡一眼,对他说:“你以为我刚才不心疼吗?然而我不能心软,今天我就要逼一逼慕容嫣,否则她回头怎么会走投无路来求我,而且我要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唐少,我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好可怕!你这样步步算计慕容姐,将来她知道后可能会生气的,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肖绎凡一脸疑惑地盯着唐毅龙,直到唐毅龙有点不耐烦地对他说:“阿凡,你让这些天跟着容嫣的那些人都退了,我估计她最迟明晚便会来找我的。”肖绎凡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走出卡芝兰门店不到五百米,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慕容嫣,我有话跟你说,你给我站住。”我转身一看,原来是魏成俊的母亲张玉蓉,她原来刚才也在卡芝兰店,只是我没有发现她躲在暗处。张玉蓉见我停住了脚步,便把我拉到商场的角落里,感激地对我说:“慕容嫣,刚才你为我儿子求姜卿夏的一幕,我看到了,非常感谢你!”我连忙说:“伯母,为成俊做什么我都愿意,你不用跟我客气!” 过了一会儿,张玉蓉用怜惜的眼神看着我说:“然而,如今能救成俊的只有姜家,即使我愿意出五百万元保释金,但还需要找名流绅士来做担保人。你一个普通女孩上哪里去找这种人,恐怕对你来说好比登天般艰难?因此只有姜卿夏出面才可以找到这些名流绅士。”我一脸无奈,被她说得无语了,张玉蓉又和颜悦色地劝我说:“好孩子,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开成俊,我只认姜卿夏一个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回头我会好好劝一下小夏的,她会看在老太爷的份上帮忙的。” 不等我答应,张玉蓉便转身离开了。我独自一人站在商场的二楼朝下看,只见繁华的商场内只有几个人在慢悠悠地走着,我的世界忽然安静得像一个牢笼。我想成俊的母亲说得很有道理,即使我再努力筹钱也是无用的,我没有家世背景,根本不可能请到名流绅士出面做保。我的世界只有那么大,而我却想要把天上的白月光拢进怀里。真是痴心妄想! 被姜卿夏羞辱的第二天,我在新闻直播上看到司徒教授出庭指证魏成俊,说魏成俊曾信誓旦旦地跟他说赤霞矿很有开发潜力与价值,于是他便在书中说赤霞矿是一个宝藏。然而后来他发现自己是被误导了,因此他要自我纠正,同时还民众一个真相与公义。检察官在法庭上质疑魏成俊把帮司徒教授出书的经费放在初心珠宝的投资项目费用内,是别有用心,想收买司徒教授。魏成俊委托的李律师激动地否认了检察官的猜测。 检察官又说,香港警方查到魏成俊名下的一家香港物流公司购买了一千万魏氏集团中国的炒股,而那间公司的注册资本只有五百万港币,因此用来炒股的钱来历不明,质问魏成俊是否在帮什么神秘组织的人将黑钱洗白。另外,检方拿出了一份授权书,上面是魏成俊亲笔签名授权钟树仁,让他操控这家物流公司的资金用来炒股,而作为这家公司的另一个股东——姜卿夏出庭说她不知情,以为魏成俊是让她在国内购买房地产方面的股票,而那份合同是钟树仁递给她签名的。她是受人蒙蔽,是无辜的。 钟树仁在法庭上承认他曾经见过那份物流公司的合同,但说那份合同是姜卿让律师起草的,不是他起草的。钟树仁说当初是姜卿夏主动向他提出一起合作骗魏成俊,让他签署授权书,以便他们利用魏氏集团的内幕消息炒股。然而,钟树仁最终拒绝了姜卿夏的合作邀请。然而检察官查到钟树仁的个人账户在魏氏集团上市后曾有五百万元的不明来源收入,因此他断定是钟树仁受了姜卿夏的利益诱惑而出卖了魏成俊。 莫妙娜也看到了新闻直播,她恨不得伸手在电脑显示屏上用力抽姜卿夏几个大巴掌,我连忙死死拉住她的手腕。娜娜又转脸激动地对我说:“容嫣,你要相信木头,他是魏公子的好兄弟,他不可能会出卖他的!”我把娜娜搂进怀里,温声劝她说:“娜娜,钟树仁的事情看来比魏成俊还要麻烦得多!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第60章 他竟然也有赤霞珠 莫妙娜眨了一下双眸,疑惑地问我:“容嫣,难道你猜到关于那家物流公司背后的事情?还是你知道姜卿夏对钟树仁做了什么?”我蹙眉沉思了一会儿,决定把姜卿夏是钟树仁女神的事告诉她。我对莫妙娜说:“娜娜,在你遇见姜卿夏想勾引钟树仁那天晚上,钟树仁曾亲口向我承认过他曾经暗恋的那个女神是姜卿夏。因此我不确定钟树仁会不会被姜卿夏所诱惑,做出对不起魏公子的事。” “不可能!我绝不相信木头会背叛我,不!还有魏公子。”莫妙娜一把推开我的手臂,一脸肃然地对我说,“虽然木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姜卿夏就是他曾经的女神,但那天晚上他对我说我是他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我相信他不会骗我的!”我连忙安抚娜娜说:“可能,但钟树仁账户上突然多出来五百万元可不是小数目,这怎么解释?” “容嫣,你不相信木头,难道连我你也不相信吗?我可是你最好的闺蜜。”莫妙娜有点不悦地对我说。我刚想解释我只是与她探讨案情,让她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这时,我收到了李华庭律师的电话,他说魏成俊托他对我说,让我不要为了保释金的事情烦恼了,他不想保释出来见我。我一听,心下立即凉了一大截,然而又乱成一团麻,心想难道魏成俊想放弃自己?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可是为了保释他的事情忙活了近一周,而且为他承受了不少冷眼与姜卿夏的羞辱。 莫妙娜看见我听完电话后一脸愁容,没有理她,便以为我真的怀疑钟树仁,且不相信她的话。于是莫妙娜连忙跑进她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对我生气地说:“慕容嫣,既然你不相信木头跟我,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陪你了。你真是猪脑袋!” “娜娜,你别走!抱歉刚才我说错话了,其实我是相信木头没有出卖成俊的。”我连忙拉住莫妙娜的手臂解释说。然而莫妙娜还是拖着行李箱坚持要离开,可能是怀孕的女人都比较敏感,而且听说脾气会变得阴晴不定,我也不好再惹她生气,但又担心她自己不能照顾好自己。于是在莫妙娜一只脚快要踏出门口之际,拉住她的手臂问了一句:娜娜,你现在怀孕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不放心。莫妙娜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回我妈那里住,她会照顾我的,你就放心。” 距离交保释金的期限只余下两天了,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客厅里的阳台上,朝下望着小区路上人来人往的行人,此时天上正下着小雨,忽然我感觉到了一阵说不出来的孤独与凄凉。我回眸看了一下自己住的这间两房一厅的公寓,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里忙外地做饭、拖地和擦桌子。那些日子好像就在昨日,却又好像很遥远。于是,我回到房间斜靠在飘台上,用食指在刚下过小雨的窗户上胡乱划着,不经意间一个“唐”字就这样被我涂在了玻璃窗户上。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怎么会在此时想起唐毅龙来了。不对!现在的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想救魏成俊与钟树仁,那么只剩下去找唐毅龙这一条路了。我又在心里默念道:成俊,对不起!这些日子我已经尽力了,我感觉身心疲惫不堪却仍然凑不齐那五百万元。然而解铃仍须系铃人,现在除了去找唐毅龙,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去帮你了。 于是,下午的时候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把唇膏涂得比平时艳丽了一些,还特意穿了一套粉色的泡泡袖西式套裙,里面穿了白色的丝质裹胸衣,下身的短裙长度连膝盖都盖不住,走在路上优雅性感的赢得了不少男士的回眸。我来到唐毅龙的别墅前,按下门铃后,想不到里面出来迎接我的却是唐毅龙的堂叔,他奇怪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对我热情地说:“慕容小姐,你今天真漂亮!阿龙还没有下班回来,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你在客厅里坐会等他。” 我和堂叔聊了一下天,他说唐毅龙让他住在这里做他的管家,他现在工作忙,很多家里的事情顾不上,于是又请了一个保姆。堂叔说唐毅龙的父母都盼着我们早日完婚,我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假装唐毅龙的未婚妻跟堂叔闲聊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唐毅龙便回到了别墅。他把公文包扔到客厅沙发上,便直接把我拉进了他的书房,冷冷地问我:“容嫣,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魏成俊的保释金你凑齐了吗?”我心想,你果然什么都知道,然而却眼睁睁地看着我为了保释金的事情东奔西跑,看着我被人羞辱却不肯出面帮我解围。唐毅龙,你究竟何时对我变得如此狠心了! “容嫣,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有什么事快说。”唐毅龙看我一脸嗔怒的神色,便垂眸对我高声说。我没有回答,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就开始不断亲吻着他的脸颊。唐毅龙被我的主动投怀送抱搞得心神迷乱,一把推开我说:“容嫣,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停下了热情如火的吻,把外套脱了下来,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裹胸衣上,盯着他的双眸柔声说:“阿龙,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我吗?我答应你,今晚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开心快活的!”唐毅龙双眸充满怒火,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对我厉声说:“慕容嫣,想不到你为了魏成俊竟然可以什么尊严都不要。你真下贱!”他话音刚落,便把我的外套替我穿上,捏着我的手把我扔到了大门外,然后对他堂叔说:“堂叔,今天无论谁也不能再让慕容嫣这个女人进来我家,如果你和黄嫂谁敢放她进来,立即给我卷铺盖走人!” 堂叔虽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不敢放我再进家门。我站在别墅门前给唐毅龙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一个也没接,我不甘心又打电话给肖绎凡,想让他过来偷偷带我从别墅后门进去。不料,肖绎凡赶来时刚想把我偷偷带进别墅后门,却被唐毅龙一个电话给唬住了:“肖绎凡,如果你敢放慕容嫣进我的家门,你明天就去it部修电脑去。”肖绎凡吓得脸色都变青了,不好意思地跟我说:“慕容姐,唐少可能真的生气了!我看你不如改天再来。” 我仍旧不死心,在唐毅龙别墅的门前从傍晚一直站到了天黑,大概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忽然,天上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我却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了我的全身。唐毅龙从二楼的窗户朝外面看着慕容嫣一直站在雨中瑟瑟发抖,他手里拿着一杯朗姆酒轻呷了几口。肖绎凡看着这一幕,劝唐毅龙说:“唐少,外面的雨下得那么大,还打雷了,你就不能让慕容姐进来躲一下雨吗?”唐毅龙狠狠瞪了肖绎凡一眼说:“你别多嘴!我留你在这里是陪我喝酒的。” 唐毅龙递给肖绎凡一杯朗姆酒,硬是逼他喝了一杯,肖绎凡喝完酒后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踉跄着坐到沙发上半闭着眼装醉了。唐毅龙又站在窗前一连喝了好几杯朗姆酒,他感觉口中与心中的苦涩都伴随着时间在雨中慢慢消逝,唐毅龙看着慕容嫣全身湿透了却仍旧坚如磐石般一直站在暴雨中,他的心逐渐变得软了起来,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忽然,一个响雷打在了慕容嫣身后,她终于站不稳双膝跪倒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要倒下去了,唐毅龙终于忍不住了,他拿了一把黑色的大伞,朝楼下大门外飞奔而去。慕容嫣双手支撑着身体,努力让自己不要扑倒在地上。然而她的双腿早已站得麻木,脑袋一片混乱,身上被打湿的衣服变得犹如钢甲般沉重,她心想这次自己可能真的撑不住了,只是她不知道唐毅龙何时竟对她变得如此冷酷。 正当慕容嫣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时,她突然看见自己的头顶上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大雨伞,而唐毅龙正从身后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心疼地问她:“容嫣,你怎么那么傻?下大雨了也不知道打伞?”慕容嫣顿时打起了精神,只见她一把抓住唐毅龙握着雨伞的手,然后回眸苦苦哀求唐毅龙说:“阿龙,我求你救救成俊!” 唐毅龙看着慕容嫣被雨水弄湿了的头发与脸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把自己温热的脸贴到她那张冰冷的脸上,在她耳畔轻声说:“容嫣,你知道吗?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嫁给我,而不是一夜的温存。为了你我可以不择手段,为了你我可以变成连自己都讨厌自己的人,然而,最令我嫉恨的是你对魏成俊的这份痴情!” “阿龙,你知道吗?我看见你这样处心积虑地一步步算计魏成俊和我,还把我逼到如今的地步,我真的很心疼!但我心疼的不是我自己,也不是魏成俊,我心疼的是你!”慕容嫣盯着唐毅龙充满嫉恨的双眸,对他激动地说,“唐毅龙,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阳光幽默大男孩吗?” 唐毅龙疑惑地看着慕容嫣,而慕容嫣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刚才我站在雨中回想起很多我们以前的事,我忽然明白,终究是因为我辜负了你的情义而令你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应该被关进牢狱的人是我而不应该是成俊,他没有错,如果有,也只是因为他和你一样深爱着我!” 慕容嫣说完这番话便搂着唐毅龙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唐毅龙刚想安慰慕容嫣,却发现怀里的人呼吸声放慢,左脸一侧,竟然晕倒了,他便连忙扔掉雨伞,把她横着抱起来就往别墅里走去。 “黄嫂,你赶紧从房间衣柜里找衣服给慕容小姐换上,她之前在这里小住过几日,我那时买了许多她喜欢的素雅风格衣裙,她上次离开时并没有带走。”唐毅龙吩咐黄嫂说。黄嫂连忙关了房门照顾慕容嫣去了。堂叔见状,站在房门的过道里用责备的口吻对唐毅龙说:“唐少,不是我说你,你嘴硬心软了大半天,把未过门的媳妇折磨成这样又何必呢?”唐毅龙蹙眉说:“我们小情侣之间的事你就别管了,赶紧去厨房熬点姜汤过来给容嫣驱驱身上的寒气。”堂叔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唐毅龙扶起床上的慕容嫣,一勺一勺小心地给她喂完了两碗姜汤后,看见慕容嫣雪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慕容嫣靠在唐毅龙宽厚的肩膀上,用哀求的眼神盯着他,忍不住开口对他说:“阿龙,我求你帮我把成俊保释出来,我之前从未求过你,你这次就答应我好不好?” 唐毅龙一听,连忙把慕容嫣放回到床上,然后用力把桌子上放着的一碗姜汤砰一声推倒在地上,带着一脸怒容对慕容嫣说:“又是魏成俊,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应该爱的人?难道你上辈子还嫌被他害得不够吗?”慕容嫣一脸疑惑地问:“上辈子?阿龙你到底想说什么?” 然而唐毅龙并没有急着回答慕容嫣的问题,他跑到自己房间里找出了一个精致的正方形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红绳,上面系着一颗普通的红色珠子。唐毅龙把珠子放到我手心上,我仔细翻看着觉得这珠子非常眼熟。正当我疑惑之际,唐毅龙的双唇印在了我的双唇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温热和刚才姜汤的辣味混杂在一起,我们唇齿纠缠之际,我仿佛看见自己手腕上的赤霞珠和唐毅龙放在我掌心上的红色珠子都同时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赤霞珠!阿龙,你怎么也有赤霞珠?”我轻轻推开唐毅龙,惊讶地睁大双眼质问他。只见唐毅龙恢复了一点理智,轻抚着慕容嫣的眉眼说:“容嫣,因为我和你都是重生之驱。赤霞珠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共同重生的证据。西月族人指认你我为王子与圣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我那时没有把赤霞珠拿出来而已。你可知赤霞珠是一对的?传说赤霞公主有一颗,而沃尔兹王子也有一颗。”于是,我追问唐朝龙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和自己一样是重生了一回,心想怪不得上一世唐毅龙明明没有回国与魏成俊有任何交集,然而自己重生后,唐毅龙不但为自己归国,而且机关算尽也要逼着自己嫁给他。 唐毅龙把我再次搂进怀里,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对我温声说:“容嫣,上一世我把你让给了魏成俊,而他却因为与兄弟争产害你丢掉了性命,因此这一世我绝不退让,我要把你牢牢地拴在我身边,我要改变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命运。现在,你终于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来逼你了吗?” 我眨了一下眼睛,半信半疑地问:“阿龙,上次我让你帮我查那辆a国汽车车牌号码和艾格森时,你就已经知道我是重生之驱了,对不对?”唐毅龙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我那时就已经确定了,只是我不敢告诉你我也是重生之驱,容嫣,我这一生只为你而活,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是真挚的!” 我轻抚了一下唐毅龙的下巴,抬眸对他温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了?我只是疑惑你为什么要设计害魏成俊?你快跟我说实话,到底赤霞矿是怎么一回事,你接下来还想怎么对付魏成俊?”唐毅龙狡黠一笑说:“容嫣,我承认从初心珠宝的项目到魏氏中国的上市,全部都在我的计划内,楚江和我早已相识且是好朋友。然而我从未想过要魏成俊去坐牢,我接下来打算救他,不为别的,只为你的一句承诺。” 第61章 变心 我连忙追问:“什么承诺?”唐毅龙盯着我的脸,心怀不轨地说:“我要你发誓这辈子只嫁给我一个,而且要为我唐家延续香火。”我听了,顿时脸上泛起一片火烧云,然而在知道唐毅龙也是重生后,有些事情我终于想明白了,唐毅龙是改变她宿命的腹黑王子,而最重要的是她今生绝不能让魏成俊为了自己而身败名裂。 于是,我举起手腕上的赤霞珠,一脸肃然地向上天起誓:“今天我慕容嫣凭赤霞珠向上天起誓,这辈子只会嫁给唐毅龙,而且要为唐家延续香火。如果我违背了诺言,必将孤独终生。”我起完誓后,唐毅龙看见我和他的赤霞珠都发出了闪亮的红光。我将红绳连同它上面的赤霞珠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唐毅龙的脖子上,唐毅龙垂眸瞥了一眼我脖子上戴着的月牙形吊坠,我连忙把那吊坠脱了下来,因为他是魏成俊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如今戴着确实不合适。 唐毅龙用满意的眼神盯着慕容嫣看了一眼,转而眼底发红,喉结滚动了一下,并用双手拉了一下慕容嫣睡裙的一角。慕容嫣仿佛觉得唐毅龙是在等待着发糖果的小男孩,便主动上前吻住了他的颈脖。唐毅龙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与渴望了,他等了那么久,费心筹谋了这一切,不就是想每天都能吃到他喜欢的糖果吗?这次,他终于可以把上次偷偷尝过的糖果重新打开包装纸,细细品尝了…… 第二天清晨,肖绎凡在楼下客房走到了大厅上,看见黄嫂放了五个人的碗筷,便疑惑地问:“黄嫂,今早怎么摆多了一套碗筷,难道昨晚慕容姐她进门了?”堂叔坐在椅子上一边吃油条,一边微笑着对肖绎凡说:“年轻人不会喝酒就别喝,昨晚一喝就醉了?你错过了我们唐少昨晚在大雨里抱着他未婚妻回来的一幕,他那时脸色都吓得白了,一口气就把人抱上了二楼,那深情的场面不看太可惜了!” 肖绎凡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吃惊地说了一声:“唐少他终于肯原谅慕容姐了?那么后来慕容姐怎么样了?毕竟她淋了那么大的雨。”堂叔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神秘地挤了一下眉眼说:“还能怎么样?肯定是被我那侄儿捧在心尖上安抚了一夜。感谢菩萨,我们唐家有后了!”肖绎凡心想这唐少果然厉害,一步步费心筹谋,终于拨开乌云见青天了。 这时,唐毅龙从二楼走了下来,他盯着一脸茫然的肖绎凡,对他说:“阿凡,我今天早上亲自去一趟香港,永利那边的事情你先帮我处理一下。”肖绎凡连忙问:“唐少,你去香港是为了见之前联系好了的那几个香港名流绅士吗?你真要把魏成俊保释出来?那不等于放虎归山了?”唐毅龙一边扣着西装袖口处露出的衬衣纽扣,一边得意洋洋地说:“放虎归山?他魏成俊出来以后是猫还是老虎还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容嫣已经答应和我在月底结婚了。” 本来已经坐下吃油条的肖绎凡,差点被唐毅龙最后一句话呛到。他干咳了一声,然后把油条放下,对唐毅龙兴奋地说:“唐少,恭喜你得偿所愿!到时候我要做伴郎,那么到时候就可以和当伴娘的莫妙娜凑成一对了。”唐毅龙蹙眉想了一下,对肖绎凡说:“听说莫妙娜怀了钟树仁的孩子,你就不要再念着她了。我过几天会找郑可莹来做容嫣的伴娘。我妈不是也喜欢她吗?” 肖绎凡失望地站起身来对唐毅龙说:“唐少,我就喜欢莫妙娜,不喜欢郑可莹。”不料,唐毅龙却对肖绎凡坏笑着说:“你小子可别乱来!我看你目前还配不上我表妹郑可莹,至于你喜欢不喜欢莫妙娜,能不能把她从钟树仁身边抢过来,那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唐毅龙说完便匆匆离开了,临出门吩咐黄嫂不要吵醒慕容嫣,让她睡到自然醒,然后今天一定要给慕容嫣多炖点补品,说她淋了雨身子有点弱。 唐毅龙果然又出钱又出力地,在保释期限的最后一天把魏成俊从香港疑犯看守所里弄了出来。当魏成俊无精打采,满脸愁容地站在唐毅龙身前时,唐毅龙用胜利者高高在上的目光审视了他一番,然后对他冷冷地说:“魏成俊,我是看在慕容嫣是我未婚妻的份上才帮忙保释你出来的,但接下来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未婚妻。” 魏成俊一听,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他上前揪住唐毅龙的衣领,高声质问他:“唐毅龙,你到底用什么卑鄙手段逼迫容嫣了?她怎么可能答应嫁给你?”只见唐毅龙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然后对李华庭律师说:“李律师,你将保释期间的注意事项跟你当事人讲详细些,省得他一冲动回头又被抓回去关着。我有事就先走了。后面如果有需要,我会给你提供之前所说的证据及证人的。” 李华庭知道那些为魏成俊作保的名流绅士都是唐毅龙请来的,便知道此人不简单,现在明白过来他与魏成俊是情敌关系,虽然好奇,但终究做了律师多年,知道哪些事情他应该管,哪些事情他要装聋作哑才是处世之道。于是,李华庭与杰克一人一边拼命按住激动的魏成俊的肩膀,让唐毅龙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 魏成俊与杰克回到花城后,他回家洗了一个澡,躺在按摩浴缸里,他想起唐毅龙跟他说的话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他不相信钟树仁会背叛他,同样不会相信慕容嫣会变心。然而,现在的他官司缠身,他之前与爷爷因为要与容嫣结婚的事早就闹翻了,魏氏中国又因为官司的事被封了盘,即使解封,可能股价也是低开低走,说不定到时会被唐毅龙的永利投行一口吞进肚子里。他一时之间竟然感觉到了一种绝望与无奈。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淋浴间,一双白皙纤长的女人手在他背上帮他用浴巾擦拭着背部,魏成俊原是半闭着双眼的,他大喜过望地喊了一声:“容嫣,是你吗?”只见那双手顿时停住,一个阴冷如冰的女声对他说:“你心里就只有她?你看清楚我是谁?”魏成公猛然睁开双眼,回头一看,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姜卿夏。于是,他气恼地对姜卿夏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吗?你就不怕我连累你姜家也背上骂名?” 不料,姜卿夏一把搂住魏成俊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脸上说:“成俊,慕容嫣她已经变心了,她即将与唐毅龙结婚的消息早就在网上传得尽人皆知了。你还是忘记她,只有我对你仍旧一往情深,而你却连一夜温存都不曾给过我。”魏成俊一把推开姜卿夏,盯着她虚伪的脸庞,对他阴声怪气地说:“真的是这样吗?那样为什么李律师说警察搜查我的私人笔记本电脑时,发现我的一只黑色硬盘被人拆走了?你现在来我面前演戏,不过是怕我揭露你利用内幕消息为自己谋私利罢了。” 姜卿夏看魏成俊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假面具,便也不客气地对他大声说:“魏成俊,你以为你能被保释出来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慕容嫣将她自己卖了给唐毅龙,才把你弄了出来。出来以后你以为自己还有办法扭转如今的局势吗?你的家族已经背弃了你,你母亲本来想保释你,她来求过我,但我也没有办法请到香港那些名流绅士出面保你。” 魏成俊的眼刀在姜卿夏涂满厚厚脂粉的脸蛋上割了一下,然后对她不耐烦地说:“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只是你也别在我背后再使什么阴谋诡计,钟树仁和容嫣的事情原委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他话音刚落,便把水泼向姜卿夏,搞得她狼狈地逃出了门外。 江云在家一边织着毛衣,一边不时向家门外张望。莫妙娜正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吃着零食,她发现了自己母亲这一不寻常的行为后,疑惑地问她:“妈妈,这都大晚上了,你在等谁来我们家串门?”江云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对莫妙娜大声说:“女儿,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吃那么多零食吗?你现在怀孕了更不能乱吃东西。”莫妙娜口里塞着一块酸枣糕,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是喜欢吃酸的?” “喜欢吃酸的,人家说酸男辣女,你肚子里怀的可能是一个男孩。”江云高兴地说。这时门铃响了,江云连忙开门迎了肖绎凡进屋。莫妙娜一看是肖绎凡,便连忙吞掉嘴巴里的酸枣糕,坐正了身子,对肖绎凡微笑着说:“肖小弟,那么晚了,你怎么上我家来了?”肖绎凡递给莫妙娜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上面还裹着一层漂亮的包装纸。莫妙娜惊讶地问:“这是送我的礼物?为什么要送我东西这么客气?” 莫妙娜把包装纸撕破了,从盒子里拿出来一个布娃娃,只见这个娃娃圆圆的脸蛋,扎着两条小辫子,睁着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十分俏皮可爱。她有点好气又好笑地问:“肖小弟,你送我一个布娃娃,当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吗?”肖绎凡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有点腼腆地说:“我路过看到这个布娃娃长得和你很像,一时心血来潮便买了。听说你跟慕容姐吵架了,我想你心情肯定不好,于是就买来送你。不知道你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莫妙娜看见肖绎凡脸上二月春光似的灿烂笑容,不觉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心想这肖小弟对她还真是用心,可惜还是嫩了一点,可能过几年成熟一点会吸引很多女孩子。莫妙娜刚想对肖小弟说谢谢。江云却插嘴了,她对肖绎凡说:“你这孩子真是对我家娜娜关怀备至,以后我们家娜娜嫁给你肯定会幸福的!” “妈妈,你在胡说什么呢?我的未婚夫是钟树仁,更何况我……”莫妙娜瞪了一眼江云,刚想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却被肖绎凡打断了。只听他盯着莫妙娜的肚子看了一眼,然后双眸亮晶晶地对娜娜说:“娜娜,你和钟树仁的事,你妈妈跟我在电话里说过了。我不介意你有了别人的小孩,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母女的。” 莫妙娜睁大了双眼,吃惊地看了一眼江云,只见她母亲一脸微笑地看着肖绎凡向她女儿表白,一看就知道是她今晚特意安排了这一幕,她算准了肖绎凡对自己女儿的痴情,也算准了他的善良。莫妙娜非常生气,把手中的布娃娃朝肖绎凡身上一扔,怒气冲冲地说:“肖小弟,你别听我妈乱说。等魏氏的官事司结束了,钟树仁的小孩他难道会不认?再说了,无论他有罪无罪,我都会等他的。” 肖绎凡连忙上前拉住莫妙娜的手,激动地对她说:“娜娜,你真是一个好女孩!我也是无论你喜欢不喜欢我,我都愿意照顾你和你肚子里的宝宝。”莫妙娜蹙眉看着眼前的钢铁直男肖绎凡,心想这傻小子肯定吃错药了,不行,她一定要把他和自己妈妈的念头给掐断。于是,她对肖绎凡勾起嘴角,装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肖小弟,你难道想做万年备胎不成?捡人家的旧鞋穿也不怕丢人,对吗?” 肖绎凡一听便怔住了,心想莫妙娜这是明摆着在打击和侮辱他的智慧,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喜欢女孩的心思,更何况莫妙娜心思本就单纯,比他那些复杂的excel数据表计算公式和电脑程序代码简单多了。于是,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对莫妙娜说:“娜娜,你怎么知道万年备胎男友不可以转正,你看唐少他不就转正了吗?他这个月底就要和慕容姐结婚了。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什么?唐毅龙要娶慕容嫣,而且结婚日期都定好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莫妙娜大吃一惊,因为上次见钟树仁,他让莫妙娜不要经常刷微博,也不要看新闻,怕她情绪太激动会影响他们未出生的宝宝,因此莫妙娜真不知道网媒已经将唐毅龙与慕容嫣的婚事写成了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式爱情。 在莫妙娜的强烈要求下,肖绎凡只好带着她来到了唐毅龙的别墅。莫妙娜一进门便大声在客厅中间叉着腰大声喊:“唐毅龙,慕容嫣,你们两个都给我出来,跟我说清楚你们要结婚的新闻是真还是假?”堂叔没有见过莫妙娜,他见是肖绎凡带来的女人,便黑着脸骂他:“阿凡,你怎么带了一个疯女人跑到唐少家来闹了?难不成她是我那侄儿在外面的小三?” 肖绎凡一听,连忙解释说不是,然而莫妙娜却气得不轻,指着唐毅龙的堂叔就是一顿骂,说他为老不尊,又说唐毅龙小人得志、阴险狡猾。堂叔也给莫妙娜惹怒了,正想把她赶出家门之际。慕容嫣正亲密地挽着唐毅龙的手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不等慕容嫣反应过来,莫妙娜便一巴掌打到了慕容嫣的脸上,对她狠狠地说:“慕容嫣,你水性杨花!魏成俊与钟树仁都还在香港看守所里,你就靠上新码头了,对吗?” 慕容嫣连忙拉住莫妙娜的手臂,解释说:“娜娜,我和阿龙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我是对不起魏成俊,但我绝不会对他和钟树仁被诬陷的事坐视不理的。阿龙也会帮他们的。”莫妙娜气得脸都涨红了,她伸手准备再给慕容嫣一记耳光,然而手停在半空却被唐毅龙抓住了。只见唐毅龙狠狠瞪了莫妙娜一眼,又用凌厉的眼刀向肖绎凡投去,然后对莫妙娜厉声说:“莫妙娜,这里是我的家,我绝不会让你在这里撒泼,更不会让你欺负我的未婚妻!” 莫妙娜被唐毅龙的气势唬住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肖绎凡。只见肖绎凡连忙跑到莫妙娜身前护住她,然后向唐毅龙道歉说:“唐少,娜娜她怀孕了,脾气不太好,请你不要跟她计较。”慕容嫣拉了一下唐毅龙的衣袖,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唐毅龙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吩咐堂叔去准备茶水,说他要和莫妙娜坐下来谈一下。 第62章 暗渡陈仓 堂叔泡了一壶上好的茉莉花茶上来,优雅清香,莫妙娜因为怀孕不敢喝茶,堂叔说这是花茶,不用担心。于是莫妙娜就轻呷了一口。慕容嫣坐在唐毅龙身边,眉毛弯弯地看着莫妙娜,丝毫没有羞愧的神色。莫妙娜有点气恼,大声问:“慕容嫣,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对魏成俊痴情又执着,然而他一有难,你就马上投到了唐毅龙的怀抱。你的痴情原来竟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娜娜,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你不知道慕容姐为保释魏成俊的事情东奔西跑,受尽了多少白眼。她如果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们唐少又怎么会对她如此执着?”肖绎凡怕惹怒唐毅龙,连忙为慕容嫣说好话。慕容嫣也不解释,只是向肖绎凡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感激他为自己辩解。 唐毅龙脸色阴沉了一下,冷不丁对莫妙娜说了一句:“娜娜,我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未婚夫——钟树仁。你知道现在检察官那边查到了关于钟树仁涉嫌内幕交易的什么证据吗?”莫妙娜一脸疑惑地问:“唐毅龙,你别在我面前卖关子,快说是什么证据?” 唐毅龙跷起二郎腿,一脸不屑地对莫妙娜说:“检察官查到钟树仁账户上突然多出来的五百万元,是姜卿夏一个亲戚的香港银行账户转给他的。然而钟树仁收这笔巨款的账户是在香港某银行新开的账户,他开户的时间距离魏氏集团上市不足一个月。如果没有他本人的签名和身份证,香港银行怎么会给他开户?然而钟树仁却在法庭上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给他转了那么多钱。” 莫妙娜听了唐毅龙分析的一番话,激动得脸色都变了,她不相信钟树仁会出卖魏成俊,于是垂眸低声呢喃:“不会的,木头不会这样做的!检察官肯定弄错了!”这时,肖绎凡扶住了莫妙娜的肩膀,对她说:“娜娜,唐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李华庭律师给了我那家魏成俊名下的物流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我是精算师,已经将这些账来来回回算过十几回了,那家物流公司的财面上确实没有那么多钱去购买魏氏中国的股票,肯定是姜卿夏不知从哪里做假账把一大笔资金通过这家物流公司来进行股票内幕交易,而这家公司的实际管理者是钟树仁,这一切他不可能不知情。” 莫妙娜睁大双眸,激动地站起身来,她痛苦地看了慕容嫣一眼,又看了一眼肖绎凡,她可以不相信检察官的证据,却不可以不相信善良诚实的肖绎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钟树仁跟姜卿夏之间的勾当可能也是真的。毕竟姜卿夏曾是钟树仁的女神,而且她对钟树仁的勾引手段她是见过的。想到这些,莫妙娜脸色都变白了,然后大喊一声:“我不相信这是真的!”然后她便晕倒在了肖绎凡的怀里。 莫妙娜被肖绎凡带走后,唐毅龙躺在床上托着后脑勺,陷入了沉思中。他想不到肖绎凡居然那么喜欢莫妙娜,明知道她是钟树仁的女人,而且怀上了钟树仁的孩子,他还是默默地守护着莫妙娜。可能唐毅龙也是过来人,他觉得如今的肖绎凡就正如当初的他,明明知道慕容嫣是魏成俊的女人,却依旧不肯放手,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拆散他们两人,然后把慕容嫣抢回来。 “阿龙,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呢?”慕容嫣刚洗完澡出来,头发上还散发着薰衣草的香味,看着在床上发呆的唐毅龙,疑惑地问。唐毅龙看了一眼头发半湿半干的慕容嫣,忽然问了一句:“今天莫妙娜那样侮辱你,说你水性杨花,你为什么不向她解释清楚?” “有什么好解释的,莫妙娜跟我认识了十几年,又是我的闺蜜,她本来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才对。然而今天她却那么冲动跑来向我兴师问罪,而且她现在又怀孕了,难不成真让我与她置气不成?”慕容嫣一边用毛巾吸干头发,一边跟唐毅龙说。 唐毅龙盯着慕容嫣被水打湿了的脸庞,又问她:“容嫣,你真的不打算再与魏成俊见上一面解释清楚?他自从保释回来后,天天在你公司楼下等你,还来了我们家别墅好几次,都让堂叔给赶走了。”慕容嫣蹙眉反问唐毅龙:“你觉得我应该跟魏成俊怎么解释?说你我是重生之驱,我为了避免重复上一世的命运而重新选择了你,还是说你用阴谋诡计逼我嫁给你?” 唐毅龙一听,撇了一下嘴角,有点不高兴地说:“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慕容嫣上前轻抚了一下唐毅龙的眉眼,对他娇嗔说:“唐少,我在你面前可是发过誓要嫁给你,为你唐家延续香火的,难道到了如今你还不相信我?”唐毅龙一把将慕容嫣压在身下,用手将她一缕半湿的秀发别在耳朵后面,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不相信,除非你让我再亲一口!”慕容嫣全身颤抖着,心想这开了荤的男人还真是可怕。 第二天早上,唐毅龙打电话约了魏成俊在如一西餐厅见面,他在电话里说慕容嫣也同意去见他,他想给他们两人一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于是,魏成俊便早早地来到了如一西餐厅的户外花园,坐在圆桌前耐心等待着。他心想一会儿慕容嫣来了,他要解释一下上次在香港他为什么不肯见她,他还要问清楚是不是唐毅龙抓住了什么关于魏氏集团上市官司的有利证据,以此威胁她,让她答应嫁给他的。 当慕容嫣亲密地挽着唐毅龙出现在魏成俊眼前时,他脸色阴沉,眼底的醋意弄得他感到眼眶一阵酸涩。然而他还是咬了一下牙,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魏成俊向唐毅龙冷冷地说:“唐毅龙,我想单独跟容嫣聊一会儿。”唐毅龙侧脸看了一眼慕容嫣,只见他的未婚妻轻轻点了一下头,虽然他心下有万般不舍,但面上仍旧表现出一副大方的表情,只见他搭着陆永洲的左边肩膀,硬拉着他陪自己进屋聊天去了。 “成俊,我那天特意跑去香港一趟想见你,你偏不想见我。然而保释出来后,你却又上我公司,又上我和阿龙的家来闹着要见我。那么我们今天在这里就把话说清楚。”慕容嫣用有点抱怨的口气,先开口对魏成俊说。然而她说话时,脸上对魏成俊没有表现出往日的一丝一毫爱慕之情,反而是冷着一张万年冰山似的脸。 然而一向处事冷静,总是摆着一副骄傲模样的魏成俊却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气势,只见他从椅子上把慕容嫣粗暴地扶了起来,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厉声质问她:“容嫣,听说你要嫁给唐毅龙了,是真的吗?他是不是拿我和钟树仁的官司逼迫你了?”此时,坐在屋内的唐毅龙皱了一下眉头,从窗外远远盯着两人的身影,拿着咖啡杯的手颤抖了一下,陆永洲看出了唐毅龙的紧张,连忙安慰他说:“唐少,你尽管放心!魏成俊那么爱容嫣,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慕容嫣面对完全疯了一般的魏成俊,用颤抖的声音说:“没有!我是自愿嫁给阿龙的。成俊,你冷静一点!”她说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魏成俊紧紧捏住的手臂,魏成俊察觉到了便微微松开了一下慕容嫣的手臂。过了一会儿,慕容嫣又用平静的声音说:“成俊,我们之间的种种过往都只是一场梦。以后如果还想做朋友,我求你别这样!” 魏成俊冷笑了一声,对慕容嫣说:“一场梦?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之间已经做了近十年的梦了。为什么今天你才醒过来?是因为我很快就要一无所有了,我很快就要被抓进去吃牢饭了,对不对?”慕容嫣用力挣开了魏成俊的双手,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坐下。魏成俊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坐到了慕容嫣对面的椅子上。 慕容嫣连忙从随身斜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桌面上,对魏成俊温声说:“成俊,这是你送我的那条月色光华男款项链和求婚的钻戒,我今天都还给你。我、你和阿龙三个人之间的一切都是宿命,可能上辈子你的情我已经还过了,这辈子我不愿意看见阿龙因为我而变得冷酷无情,我欠他太多了,往后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他的。” 魏成俊拿起盒子刚想打开看一眼,慕容嫣却按住了他的手背,向他眨了一下眼睛。魏成俊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把盒子放回桌子上,然后对慕容嫣说:“既然你都把定情信物什么的都还给我了,证明我们之间确实结束了。希望唐毅龙真能一辈子对你好,否则我不会放过他的。” 魏成俊的话音刚落,唐毅龙便出现在了慕容嫣身后,他拉起慕容嫣,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还故意在魏成俊面前亲了一口她的脸颊,然后对魏成俊说:“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未婚妻下午还要去拍婚纱照,我们就先走了。”慕容嫣也连忙向魏成俊道别,然后就挽着唐毅龙离开了。除了魏成俊,谁也没有留意到,慕容嫣在离开前偷偷将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捏成一个圈放在了她自己后腰的位置。 当天下午,魏成俊又偷偷回到了如一西餐厅,他进门后,陆永洲便递给他一把包厢的钥匙,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说:“人在左边的荔枝湾包厢里,你们五点半前一定要把包厢还回来,我晚上有客人预订好了的。”魏成俊拍了一下陆永洲的肩膀,感激地说:“陆师兄,麻烦你了!”陆永洲一脸无奈地说:“谁让我那小师妹是我和诗茹的大媒人呢?她的忙是我必须帮的。” 魏成俊一边用钥匙打开包厢的门,一边抬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便飞快地闪身进了包厢。包厢里只打开了一盏应急灯,灯光昏暗。魏成俊进门后还没站稳,一股栀子花香水味传来,然后一个又软又糯的身体就扑进了他怀里,他连忙紧紧搂住了慕容嫣的纤腰,一个绵长的吻让魏成俊满脸通红,心跳加快,好不容易才平静了呼吸。 “成俊,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我还以为你会赌气把那个盒子扔了,又或者不肯来见我。”慕容嫣躺在魏成俊怀里,轻抚了一下他英俊的眉眼说。魏成俊有点得意地说:“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怎么会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你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在唐毅龙面前演暗渡陈仓这一出戏,难道你就不怕他抢了盒子,看见里面的纸条。” “什么纸条?”慕容嫣故意逗魏成俊说。魏成俊在慕容嫣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不知道谁写了一张纸条,说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一直追逐白月光来着?”慕容嫣对魏成俊狡黠一笑,又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吻。然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魏成俊说:“成俊,今天我对你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不知为何唐毅龙他确实也有一颗赤霞珠?”魏成俊疑惑地问:“怎么会这么巧?”于是慕容嫣就把这些天从唐毅龙口中套到的一些事情跟他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楚江因为爱玛的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而他不擅经营,初心珠宝集团在他手上连续亏损了近三年,于是他找了在永利投行任高管的唐毅龙,希望永利投行可以收购自己的公司。然而唐毅龙给他出了另一个主意,让他带魏成俊去买赤霞珠,又让他说服魏成俊收购初心珠宝集团。 然后,唐毅龙又跟楚江一起设计好了,联合司徒山涧教授,还有西月族的族长卓沙拉娃一起演戏,让魏成俊知道了赤霞珠的传说,而且认定赤霞玉石矿是真的存在的,有非常大的投资潜力,因此魏成俊才决定追加一个亿的投资。 然而唐毅龙又计算过,以魏氏中国目前的资金根本没有办法追加对初心珠宝项目一个亿的投资,因此魏成俊肯定会冒险上市。唐毅龙又利用司徒山涧教授炒高魏氏中国的股票,然后又让司徒教授当着媒体的面前,说赤霞矿里根本没有玉石,当初是被魏成俊收买了才这样说的。唐毅龙想让魏成俊身败名裂,但他没有料到钟树仁会与姜卿夏一起利用魏成俊名下的物流公司进行魏氏股票的内幕交易操作,连累魏成俊被香港警方起诉。 慕容嫣并没有把唐毅龙和她都是重生的事情告诉魏成俊,更是瞒下了她对唐毅龙发过的誓言,她不想魏成俊担心自己,他如今好不容易保释出来,还要寻找证据自证清白,还要救钟树仁出来。其实她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孤独终老,因为她骗了唐毅龙。 “成俊,阿龙他是因为爱我,想得到我才设计了这一切,他从没有真正想过害你,你不要怪他!”慕容嫣替唐毅龙求情说。魏成俊蹙眉沉思了一下,然后用酸溜溜的口吻对她说:“慕容嫣,看来你的枕边风还真厉害,唐毅龙竟然什么都跟你说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委身于姓唐的了?” 慕容嫣看见魏成俊双眸中充满了嫉恨,连忙解释说:“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委托国外的一家机构检验到赤霞珠里有让人产生幻觉的物质吗?然而那份报告唐毅龙从未见过,因此我那些晚上都是用赤霞珠的幻觉迷惑的唐毅龙,并没有真的委身于他。赤霞珠的魔力你也是亲眼见过的。” 魏成俊听了,半信半疑地盯着慕容嫣的双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用凌厉的眼刀逼问她:“慕容嫣,我现在才看清楚了你,你这女人还真是心机深沉!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之前你有用过赤霞珠的幻觉来迷惑我吗?”慕容嫣连忙搂住魏成俊的脖子,温声说:“真的假的,你难道自己没有感觉吗?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爱你,一定要用心看,你说对不对?”魏成俊与慕容嫣四目相视了好一会儿。突然,魏成俊把慕容嫣推倒在包厢房的宽大沙发里,他一边疯狂地亲吻着慕容嫣,一边高声说:“我不相信,我现在就要好好检查一下我的黑玫瑰!” 第63章 钟树仁的抉择 慕容嫣帮魏成俊扣好了衬衣上的最后一颗纽扣后,叹了一口气说:“成俊,你说我们老是这样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呢?”魏成俊在慕容嫣额头上亲了一口,安慰她说:“容嫣,你再忍耐一下!你要对我有信心,我已经在找我弟弟挪用集团资金的证据了,而且姜卿夏有把柄在我手上,她会帮我跟爷爷求情的。如果我爷爷在资金上支持我,魏氏中国重新开盘,我未必会输给唐毅龙。” 慕容嫣搂着魏成俊的脖子,用赞叹的口吻说:“我就知道把你保释出来,你一定能自证清白,扭转乾坤的!”魏成俊抓住慕容嫣的手,深情地说:“容嫣,谢谢你对我的爱与信任!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慕容嫣听了,双眸湿润趴在魏成俊的背上大哭起来。哭得魏成俊心痛不已,连忙安慰她说:“容嫣,别哭了!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我们都一定要共同面对。” 莫妙娜在肖绎凡的陪同下,又去香港探视了一次钟树仁。莫妙娜看见钟树仁比上一次见面时人更憔悴了些,她拿起电话对钟树仁说:“木头,我妈陪我做过产检了,我们即将出生的宝宝一切健康。”钟树仁眼中闪过一丝安慰,然后对莫妙娜说:“娜娜,你一定要注意多休息,不要老想着跑来看我,现在魏成俊被保释出去了,他会努力证明我们两人的清白。你不用太担心!”莫妙娜轻轻点了一下头,心里矛盾着要怎么开口问钟树仁关于那五百万元转账款的事情。 “对了,今天怎么是肖绎凡陪你来看我,容嫣没空陪你来吗?”钟树仁发现了莫妙娜身后坐着的肖绎凡,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莫妙娜咬牙切齿地说:“不要提慕容嫣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她跟唐毅龙月底就要结婚了。我和她不再是朋友了,因此才让肖绎凡陪我来看你。”钟树仁垂眸沉思了一下,对莫妙娜说:“我和容嫣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不相信她是那种大难临头夫妻各自飞的人?” 莫妙娜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她大声质问钟树仁:“钟树仁,原本我也是像相信容嫣一样相信你的,可你却做了什么?你为什么在魏氏集团上市前在香港开了新的银行账户?姜卿夏那狐狸精为什么要转给你五百万?”钟树仁被莫妙娜的怒火烧得怔待了好一会。 钟树仁激动地隔着玻璃板想触碰一下莫妙娜的脸,不料娜娜却往后退了一下身体,用充满怒气的双眸盯着他。于是,钟树仁只好将他误会了姜卿夏是她女神的事情始末跟莫妙娜说了,莫妙娜听了,双眸的怒火好像熄了一大半,看着钟树仁的目光也缓和了下来。然而下一秒钟,钟树仁却说了一件令她惭愧不已的事情。 原来那天莫妙娜打电话骗她母亲说,因为她怀了钟树仁的孩子,所以一定要跟他结婚后,江云曾经找过钟树仁。那时江云直接找到魏氏中国集团钟树仁的办公室。只见她一脸不悦地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钟树仁说:“姓钟的,照你的公司环境与办公室布置来看,你原来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差?竟然也算一个集团公司的高管。”钟树仁用少见的谦虚语气跟未来岳母说:“伯母太客气了!我只是魏氏中国总部一个总经理而已,我上面还有执行董事,实际上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 江云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对钟树仁肃然说:“那样我便开门见山跟你说。娜娜跟我打电话说你们要结婚了,原因是她有了你的小孩。我自己的女儿单纯,容易相信人……”突然钟树仁非常不礼貌地打断江云说:“伯母,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娜娜的!虽然我们的开始确实是一个意外。” 钟树仁不想江云觉得是自己骗了莫妙娜,让她怀孕才不得不娶她的,而且他觉得江云不应该这样看轻自己的女儿,当然他心底也明白娜娜说自己怀孕是骗江云的,目的是想减少他们结婚的阻力。江云仿佛看穿了钟树仁心里的不安,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钟树仁,其实今天我来找你并不是反对你和娜娜结婚,我只是想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一些结婚的彩礼。” 钟树仁听了,心想原来未来岳母是来和他商量结婚的事情,并不是来棒打鸳鸯的,便立马松了一口气,对江云温声说:“伯母,你说一下想要如何操办我和娜娜的婚礼,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答应你。” 江云也不客气,一口气说了她来之前计划好的结婚安排,首先是五十席结婚酒席,男家多少席她不管,但女家这边不能少于五十席,另外就是礼金三百万,加上其他一些彩礼什么的说了一大堆。至于房子,江云知道钟树仁现在住的是两室一厅后,摇了一下头说:“木头,你这房子太小了,不过可以先不买新的,把原来你住的房子装修一下作为新房也可以,不过等你们的第一个小孩出生以后就要买一间四房二厅的新房子了,将来娜娜才能住得舒服一些,说不定她也可以经常去他们家小住一阵子。” 钟树仁一听,先不管买不买新房子,这结婚彩礼加酒席,还有装修现在房子的钱估计合起来起码要五百万元。他垂眸听江云讲完以后,便坦诚地对江云说:“伯母,刚才你说的我大约预估了一些,起码要五百万元的结婚费用,以我目前的财力,我真的承担不起?你看能否把结婚的彩礼减少到五十万?结婚酒席什么的也减少到三十席?房子先简单装修一下,等小孩出生了确实可以考虑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至于三房还是四房要看我之后的事业发展情况。” 江云一听,立马变了脸色,她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指着钟树仁的脸说:“钟树仁,你不是一个集团的总经理吗?年薪至少过百万,怎么结个婚就那么小气呢?你是觉得把我们家娜娜骗到手了就可以随便糊弄一下就算结婚了?”钟树仁连忙解释说:“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说的确实是实话,如果我真有能力,肯定想给娜娜一场体面的婚礼,然而我……”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穷了,谁叫我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还没结婚就跟你同居了,你们结婚的事我不管了,我就当没有莫妙娜这个不孝顺的女儿。”江云不想再听钟树仁的解释,拿起手挎包便走出了钟树仁的办公室。钟树仁一脸无奈,他知道终究是自己能力有限,给不了莫妙娜一场隆重而体面的婚礼。他背转身望着窗外的一栋栋cbd大栋,眯了一下眼睛,刚想点燃手中的香烟,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找他的正是姜卿夏。 莫妙娜听到这里,脸色都激动得变成了酱紫色,她大声质问钟树仁:“木头,是不是因为我们结婚彩礼的事你收了姜卿夏的那五百万元?”钟树仁不敢看莫妙娜的脸,连忙侧过脸去轻轻点了一下头。莫妙娜明白了钟树仁的苦衷后,她气得站了起来,厉声对钟树仁说:“木头,你太令我失望了!难道我会在乎我妈说的那些东西?还是你觉得我会怕了我妈不嫁给你?”钟树仁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回答莫妙娜的质问,更不敢看她的表情。 莫妙娜气得站起身来,刚想转身离开,却感到头重脚轻,一下子没站稳便要跌倒了。幸亏肖绎凡在她身后及时察觉到,他连忙上前扶住了莫妙娜的腰,然后扶着她离开了。钟树仁激动地在他们身后大喊:“肖绎凡,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娜娜!”肖绎凡不冷不热地远远回了一句:“我自会照顾好娜娜,你先管好你自己!” 因为莫妙娜只是临时情绪激动晕倒了而已,于是警察把她送进了看守所的临时医务室休息。“木头,都是我不好才害了你!”莫妙娜低声呢喃了一句,睁开双眸便看见了一脸担忧在病床边上看着她的肖绎凡。肖绎凡连忙抓起娜娜的手放在他自己的俊脸上,温声问:“娜娜,刚才吓死我了!幸好医生说你只是情绪激动一时晕过去了而已,我们再休息半小时就回去。” 这时,医务室外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个警察粗声粗气地说:“你们两个快给我闭嘴,怎么被关进来了也不知道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动手就动手,还打得见了红。”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抱怨说:“警官,是那死木头先动的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刚见完未来媳妇就朝我发火了。我只是见他一脸沮丧,便多嘴问了一句,问她未来媳妇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否则他回来怎么会黑着脸。想不到他突然就动手狠狠打了我一拳,我当然要还手的!” 那个警察冷笑着说:“谁叫你嘴巴那么臭,刺中了人家的伤疤。但你还手打他也不弱,打得那姓钟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鼻子也流血不止。”莫妙娜一听是“姓钟的”,她便激动地从床上一下子蹦了下来,急忙拉着肖绎凡往门外奔去。 果然,莫妙娜在门外走廊里见到了被打得一脸是血的钟树仁,他坐在椅子上,一脸痛苦的神情。莫妙娜见状就想冲上前去,却被钟树仁身旁的两个警察挡在了身前。肖绎凡也连忙拉住莫妙娜说:“娜娜,你别激动!这里是看守所的医务室,但你也不能这样直接冲上去见钟树仁的。”钟树仁看见是莫妙娜,他也激动地想要去见她,两个警察连忙一左一右地反手将他压得跪倒在地上,他还是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大声喊:“娜娜,你要原谅我!” 肖绎凡觉得这样下去,恐怕莫妙娜又要情绪激动晕过去了。于是,他跟那两个抓住钟树仁的香港警察求情说:“阿sir,这女的是姓钟的未婚妻,她刚才探视过他,因为怀孕情绪激动晕过去了,因此我们才在这里。你就发发善心让他们再聊上几句,不!就聊一分钟。” 两个警察听说是刚才探视过钟树仁的,觉得应该是安全的,而且在他们眼皮底下,一个怀孕的女人能使出什么幺蛾子呢?于是两个警察松开了手。钟树仁连忙站起身来朝莫妙娜冲了过去,一把搂住了莫妙娜的腰,莫妙娜眼眶含泪,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钟树仁脸上的血迹,然后对她抽泣着说:“木头,以后不许再跟人打架了,我看着心疼!”钟树仁紧紧抓住莫妙娜的手,一脸哀求的神色对她说:“娜娜,你要原谅我!” “原谅?我最不可以原谅的是我自己才对。”莫妙娜盯着钟树仁被打得红肿的眼眶,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钟树仁不明白莫妙娜这样说的意思,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拉着钟树仁的手臂硬是拖着他往走廊的另一头走。莫妙娜泣不成声地双膝跪倒在地上,肖绎凡搀扶着她的一只手臂把她拉了起来。莫妙娜便趴在他肩膀上大哭起来。哭得肖绎凡也忍不住两眼湿润了。 钟树仁因为与别的疑犯打架而被单独关了起来。他独自坐在地上,想起今天莫妙娜来探视她的一幕,又不断回味着莫妙娜说的那句“我最不可以原谅的是我自己才对。”他想不明白娜娜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吗?还是说她在责怪她自己,觉得是他们的婚事逼着他铤而走险。 过了一会儿,钟树仁又想起今天肖绎凡看着他被两名警察拉着与莫妙娜分开后,肖绎凡偷偷在暗中摊开了左手掌,高高举起在胸前轻轻摇晃了一下,上面用黑笔写了一个英文字母it,中文是“认罪”。肖绎凡到底在向他暗示什么?谁让他来传话的?是唐毅龙还是魏成俊?钟树仁一直坐在角落里想了一夜,快天亮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唐毅龙看见肖绎凡一大早便回到了办公室,他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阿凡,你这次和莫妙娜去香港见钟树仁,任务完成得不错!李律师今天早上跟我说钟树仁已经决定认罪了。”肖绎凡脸上带着一脸倦意,对唐毅龙说:“唐少,今早看你脸色不错,是不是今天慕容姐要回来了?”唐毅龙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我本想着我们的婚期将近,想让容嫣回佛山老宅陪我爸妈住一段时日,但无奈她事业心重,坚持要继续在德远咨询上班,前天又出差成都去了,不过今天下午确实要回来了。” 肖绎凡心想,唐毅龙明明是想把慕容嫣藏起来,害怕魏成俊纠缠不休,害怕慕容嫣反悔,嘴上却说得那么好听,什么事业心重。然而肖绎凡还是微笑着奉承了一句未来嫂子:“看来慕容姐真是女强人一个,日后说不定真可以帮助西月族发展起来,还会把初心珠宝集团搞得有声有色。” 唐毅龙懒散地看了一眼肖绎凡,阴声怪气地讽刺他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擦鞋的功夫长进了?为什么不见你把心思放到收购魏氏集团的事情上?”肖绎凡连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唐少,我当然有将收购魏氏集团的事放心上,否则怎么会去香港暗示钟树仁认罪。然而我不知道他最终的选择是否我们希望的那样,如果他一天不认罪,只怕魏氏集团重新开盘的事一天也实现不了。” 第64章 抓奸 魏成仁利用魏氏集团旗下一家小公司进行魏氏中国上市股票内幕交易的事情终于被警察查出来了,原来是俞梦欣出卖了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俞梦欣会出卖她,但后来他想到这个女人曾经是姜卿夏的人。现在魏成俊被保释出来了,姜卿夏可能怕魏成俊,又或者仍想与他维持那段政治联姻,因此才让俞梦欣这样做的。 “怎么你还敢来见我?”魏成仁在看守所里对来探视他的姜卿夏生气地说,“姓姜的,你不要以为我真那么蠢,不知道是你指使俞梦欣潜伏在我身边,用美人计来引诱我,然后趁机将我踢出魏氏集团未来继续人的争夺战中。”姜卿夏冷笑了一声,对魏成仁说:“男人好色出事,活该!不过我还是要重复一遍上次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你还想从这里出去,记得拉个垫背的。” 魏成仁听完一脸茫然,刚想问清楚一点,姜卿夏早已转身不见了人影。他后来想了半天才明白到底他要找哪个人来当垫背的,于是他让警察把他的律师叫来,他对律师大声嚷:“我要认罪,我要在法庭上指证魏成俊,如果当初不是他向我透露关于赤霞矿非常有价值与市场潜力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替他管了半个月的初心珠宝投资项目,而且魏氏中国上市内幕交易的事情也是他教我这么干的。” 魏成仁的律师听了,不禁大惊失色,他连忙打电话给远在a国的魏成仁的爷爷,对他说:“老太爷,小魏公子跟我说他想认罪,但他却一口咬定是魏公子——他二哥,教他利用魏氏中国上市的机会进行股票内幕交易的。”魏成仁的爷爷气得当场便晕了过去。 魏成俊知道后,连忙给他爷爷打电话:“爷爷,你听我跟你解释,魏成仁利用魏氏中国上市进行股票内幕交易的事情,不是我教他的,是他自己挪用魏氏集团下属的一家小公司干的,检察官那边正在找证据。”爷爷听了,只冷冷地说了一句:“瓜田李下,我看你魏成俊一定也在魏氏集团上市这件事情上搞了鬼,你们一个两个怕气不死我这老爷子,对?” “不是的,爷爷,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在魏氏集团上市这件事情上做手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再给我多一点时间。”魏成俊焦急地跟他爷爷说。爷爷气恼地说:“我听李律师说,你的那个兄弟钟树仁也认罪了,你还不知道?” “怎么可能?木头他怎么可能出卖我?”魏成俊一边摇头,一边蹙眉说。爷爷听魏成俊的口气,觉得他定然也是被钟树仁骗了的,于是对他说:“成俊,你知道爷爷之前为什么不保释你出来吗?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是人心险恶,通常在背后插你刀子的便是你的亲兄弟,更何况那个姓钟的跟你完全没有血缘关系,无非是酒肉朋友……” 魏成俊激动地打断爷爷的话说:“爷爷,你不要这样说我的过命兄弟,钟树仁可是帮我挡过刀子的,而魏成仁才是真正想在我背后插一刀的人。”爷爷叹了一口气说:“成俊,看来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这样我将来怎么把家族的产业交到你手中。你还是要跟小夏学习一下,她跟我说想跟你结婚,这样等将来魏氏中国重新开盘后,股民们看到我们魏姜两家联合的实力,肯定会增强他们的信心的!” 魏成俊听了,知道姜卿夏又要作妖了,便不再说话,只是跟爷爷说他需要五百万元,因为之前保释他的钱是向朋友借的。爷爷一口便答应他了。因为魏成俊的爷爷明白,他的三个孙子当中,只有魏成俊是最有希望继承家族产业的,因为老大当年吃供应商回扣的事被董事们知道后便被罢免了他所有魏氏集团的职权,而老三现在又犯了法认了罪马上要吃牢饭了,因此他不得不保住魏成俊。 魏成俊挂了电话后,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温声问:“成俊,爷爷同意替你还那五百万元保释金给唐毅龙了吗?”魏成俊回眸看了一眼慕容嫣,然后额角抵住额角地跟她柔声说:“当然,现在我是他唯一的希望!” “你爷爷之前也太狠心了,居然不出面帮忙保释你。他怎么也不好奇,到底是哪个朋友那么好心出钱出力保释你呢?”慕容嫣疑惑地问。魏成俊坏笑了一下,然后低声在慕容嫣耳边说:“幸亏他没问,否则我告诉他是情敌保释我的,估计他打死也不会相信。” 慕容嫣噘了一下嘴,然后说:“我现在烦恼的是如何把这笔钱还给唐毅龙,你以为他收了钱就会轻易放我回到你身边吗?”魏成俊摇了一下头,面上露出难堪的神色说:“我当然没那么天真!我只是不想欠着他的钱跟他打收购战,心里有点不舒服。”慕容嫣疑惑地问:“什么收购战?” 于是,魏成俊就跟慕容嫣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一方面是关于魏成仁的,他的认罪与陷害会让魏成俊陷入非常被动的地步,检察官可能主观上觉得他们既然是亲兄弟,那么同流合污再正常不过了。另一方面,虽然钟树仁的认罪对他是有利的,因为他把所有事情都承担了下来,说是姜卿夏收买了他,骗魏成俊授权给他的。这两件事情看似矛盾,但关键都是指向了魏成俊,因此一旦证明了其中一件事,那么魏成俊就可以完全撇清股票内幕交易的嫌疑了。 按照李律师的判断,法庭可能会提前解封魏氏集团中国的股票,让它重新挂牌在香港股市交易,那么唐毅龙就非常可能趁机低价吸纳魏氏中国的股票,魏成俊肯定要和他打一场收购战的,然而目前他最需要的便是爷爷那边的支持,换句话说就是魏氏集团的全球母公司的支持。 慕容嫣托着下巴看着眼前英俊自信的男人,一板一眼地分析着目前的商战形势,她仿佛又成了当年高中时听魏成俊讲解如何破解复杂数学题的迷妹。过了一会儿,慕容嫣突然反应过来,她疑惑地问:“木头他为什么突然会认罪?我只是听肖绎凡说陪莫妙娜去香港时,他说是因为结婚彩礼钱不够才受了姜卿夏的诱惑,但我还是觉得木头不会那么傻!” 魏成俊从身后搂住慕容嫣的纤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怀疑是唐毅龙在背后搞鬼,因为他也想早点解封魏氏中国的股票。难道他没有跟你说起这个?看来你的枕边风最近吹得不够。”慕容嫣用力推开他,有点气恼地说:“魏成俊,你少来试探我!我最近对唐毅龙有点冷淡,经常说谎要出差或者身体不舒服来着。”魏成俊听了,眉毛弯弯地表示满意慕容嫣的回答。 慕容嫣心想,你魏公子现在保释出来了,那五百万元也准备好还给唐毅龙了,当然说话不腰痛,然而还钱容易还人情难,她不知道自己还要骗唐毅龙骗到什么时候,最近她是连唐毅龙亲一下她的脸颊,她也不太愿意,她真怕唐毅龙会发现自己对他不是真心的,只是敷衍。慕容嫣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唐毅龙,她其实真不想他因为爱自己而变得那么冷酷无情,她想留在他身边慢慢改变他,无奈魏成俊醋意太浓,一听到唐毅龙的名字就像听到杀父仇人的名字一样,有时甚至亲热的时候也冷不丁问一句:“唐毅龙有这样亲过你吗?”慕容嫣听得背后直冒冷汗,一个字也不敢回应。 “容嫣,你在想什么呢?”魏成俊盯着慕容嫣微红的脸颊,打断了她的沉思。慕容嫣看了一眼魏成俊老家有点斑驳的墙壁,魏成俊名下的资产仍旧处于冻结与查封的状态,只有这间老屋,因为写了魏成俊母亲的名字才得以保存下来,现在是他们临时幽会的地方。 魏成俊见慕容嫣仍然不在状态,便递给她一杯他自己亲手调制的拿铁,浓浓的奶味与咖啡味果然让慕容嫣脑袋清醒了一些。魏成俊见状,一本正经地问:“容嫣,今晚我带你去抓奸好不好?可能会很有趣。”慕容嫣听了,差点被口中的咖啡呛到,不停咳嗽了几声才恢复了正常的脸色,疑惑地问:“抓奸?不知道是谁跟谁这么倒霉?” “今晚你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咯,记得到时候你要躲在暗处多拍几张不同角度的艳照。”魏成俊对慕容嫣神秘一笑说。慕容嫣心想这莫不是哪个城中的贵公子包了小三,但魏成俊现在应该没空管这些闲事才对?除非这两个人是……慕容嫣忽然脑海中闪过两个熟悉的身影,便不自觉地捂住嘴巴偷笑起来。 晚上的时候,魏成俊穿上了一件浅蓝色t恤与休闲风格的牛仔裤,戴着一副大墨镜,拉着慕容嫣来到了一家四星级酒店。慕容嫣在酒店大堂坐着等,魏成俊去酒店前台和前台小姐聊,只见前台小姐不停地向他抛媚眼,我心想莫不是这家伙又用美人计了。过了一会儿,只见魏成俊向我走了过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低声在慕容嫣耳边说:“我果然没有猜错,那对狗男女确实在这间酒店,房间号我已经从前台小姐处套到了。” 慕容嫣眨了一下眼睛,好奇地问魏成俊:“你是怎么打听到他们在这里的?”魏成俊狡黠一笑说:“因为她是这家酒店的常年客户,以前我们招待供应商都在这家酒店,而且这家酒店的经理也是认识我的。我刚才跟前台小姐一打听,她便告诉了我房号,还直接给了我房卡。”慕容嫣撇了一下嘴角,心想魏成俊还真是厉害,幸亏今晚被抓奸的不是自己,否则肯定死得很难看。 我们来到了六楼角落里的一间房门外,魏成俊又低声嘱咐了我几句,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魏成俊便迅速刷卡轻轻打开了房门,原来这是一间豪华套房,一房一厅一卫的格局。我们蹑手蹑脚从客厅走到房门边上,魏成俊偷偷朝半掩的房门看了一眼,确定里面是一男一女在进行亲密行为后,便朝我挤了一下眉眼。 我和魏成俊几乎是同时闪身进了房间,我立马举起手机咔嚓咔嚓地从不同角度给床上正在亲热的奸夫淫妇拍了十多张艳照。魏成俊也用他的手机录下了刚才进门后的几十秒视频。我们看见床上的男女大惊失色地连忙举起被子盖住了脸,女的在被窝里大骂道:“魏成俊,慕容嫣,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拍我们?” 只见魏成俊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放回裤袋后,对着床上的两人阴阳怪气地说:“姜卿夏,严松律师,你们两个也太不厚道了!作为小夏名义上的未婚夫,我还在被官司缠身的关键时刻,你们倒好,在这里寻欢作乐!”严律师连忙从被子里伸出头,向魏成俊厉声说:“你和卿夏不是已经解除婚约了吗?怎么还管她跟谁相好?” 只见魏成俊气冲冲地走近严律师,把他从被子里拉出半个身子,一拳打在他脸上,对他凶狠地说:“严松律师,你跟姜卿夏这个贱人之间的事我其实不想管,但我听杰瑞说上次在卡芝兰店,你侮辱了容嫣,这笔账我必须跟你好好算一算!”可怜严律师又被魏成俊狠狠揍了两拳,打得他脸肿了起来,鼻血流到了床单上,吓得一旁的姜卿夏连忙把头埋得更深,不敢看魏成俊与严律师一眼。 我看见了这一幕,心想原来魏成俊今晚是来为自己出气的,想起那天在卡芝兰店被严律师与姜卿夏侮辱,我就怒火中烧,于是举起手机又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严律师来了几张特写照,然后我对魏成俊娇声说:“亲爱的,这严律师皮薄,下手别太狠了!否则上镜不太好看。”魏成俊回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只见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双眸中还带着一丝怨气。当下,魏成俊便明白慕容嫣是嫌他对严律师报复得不够,看来他要想一个特别的点子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更解气一点,毕竟她是因为要保释自己出来才受了这一男一女的侮辱。 第65章 魏公子替我出气 魏成俊蹙眉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把正事办完再说,于是他揪起严律师身旁姜卿夏的被子,姜卿夏吓得大叫一声,魏成俊对她厉声说:“姜卿夏,你喊那么大声是想让隔壁的客人都知道你被未婚夫抓奸在床吗?”姜卿夏半闭上双眼,冷静了一下,然后对魏成俊肃然说:“成俊,你和慕容嫣的事我发誓从此不再过问,但我和其他男人之间的事你也不要管。你今天来这里又是拍照又是打人的,无非是想拿回那个硬盘,对吗?” “小夏,你真聪明!难怪连严律师这种伪君子也要拜倒在你裙下?硬盘在哪里?快还给我,我还等着它救钟树仁的命。”魏成俊对姜卿夏冷冷地说。姜卿夏瞥了一眼魏成俊的裤袋和我手里的手机,魏成俊明白她是想谈交接条件,于是他说:“小夏,我答应你,只要你交出硬盘,我便将今晚拍的艳照与视频都删除了,不把它们发到网上去。” “真的吗?那么你们一会儿可要当着我的面把这些照片与视频删除了。”姜卿夏眨了一下眼睛,向魏成俊确认。这时,魏成俊英俊的脸上释放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笑容,那是姜卿夏第一次见到他时令她一生难忘的笑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那么爱眼前的魏公子。 当下,姜卿夏鬼使神差地中了魏公子的美人计,便伸手指了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经典款lv大包包,慕容嫣连忙上前打开那个包包的暗格,里面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硬盘。魏成俊接过慕容嫣递给他的硬盘,把早就准备好的电脑从背包里拿出来,连接上那个硬盘后查看了一下里面的资料。 这时,严律师与姜卿夏便趁机赶紧穿上了衣服。我在一旁盯着这对奸夫淫妇的狼狈模样却只觉得好笑。魏成俊把电脑与硬盘都放好后,姜卿夏连忙拉着他的衣袖要求他删除掉刚才的照片与视频。于是我和魏成俊都照办了。正当严律师想趁机溜走,不管姜卿夏的死活时,魏成俊却坐在房间的书桌后面,厉声呵斥严松说:“严律师,你别急着走!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 严律师一听,当场怔愣住了。魏成俊继续厉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份让我授权给钟树仁用那家物流公司购买魏氏中国股票的文件是你起草的?硬盘里有钟树仁给我的初稿,然而和最终的授权书相比,最终版在法律条文上要更严谨一些,你除了与姜卿夏偷情,应该也是她的私人律师?” 不等严松回答,姜卿夏就老实回答:“对!无论魏氏集团还是我自己名下的所有公司合同与法律相关文件,都是严律师帮我把关的,我非常信任他。”魏成俊冷笑了一声,对姜卿夏说:“既然如此,那么严律师有没有跟你提起过那家物流公司在我回国前已经签订了一份转让股份合约?” “转让股份合约?什么意思?”姜卿夏一脸不解地问魏成俊,魏成俊摇了一下头,对姜卿夏说:“亏你一直说自己是什么男神收割机,竟然连严松这种伪君子你也看不透!他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你的钱财,并没有真心对你。”魏成俊向姜卿夏招了一下手,她连忙走近魏成俊身边。于是,魏成俊在电脑里打开了一份股权转让书给她看,原来早在回国前,魏成俊就把那家涉案的香港物流公司的所有股份都无偿转让给了她。 姜卿夏咬了一下牙,对严松说:“姓严的,这份股权转让书,你是什么时候给我签名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把这份东西呈交上法庭,那么魏成俊授权给钟树仁的那份文书就是一张废纸,而我转给钟树仁的那五百万元却是已经被检察官呈交给法庭了。我这次真是有口难辩了!” 严松连忙上前拉住姜卿夏的裙角说:“小夏,不!姜总,我只是想着你和魏成俊名下有不少合股的中小公司,魏成俊他不一定记得这份东西,因此便存了侥幸心理,想这次肯定能陷害他,让他坐牢的。” 魏成俊听了,脸色阴沉,但还是忍住了心底的怒火。他对姜卿夏建议说:“小夏,我们魏家与姜家在生意场上合作多年,我也不想看见你坐牢,不如你把这严律师的所作所为都向检察官说了,这样不仅可以救你自己,也可以救我的兄弟钟树仁,你说呢?” 姜卿夏看都不再看严律师一眼,当下便同意了魏成俊的建议。过了一会儿,魏成俊对慕容嫣使了一个眼神,慕容嫣心领神会,便拉着姜卿夏往大厅外走,她一边走,一边对姜卿夏温声说:“小夏,你以后找男人,眼睛可要擦亮了,最是要提防严律师这种伪君子。”姜卿夏也不回话,只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她心想,自己终究还是输给了慕容嫣这个女人,把魏成俊这种专情又俊俏的好男人给输掉了。 在姜卿夏走后,魏成俊走近严律师身前,摸了一下他肿起的左脸,阴鸷地说:“严律师,作为律师你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是自首,你的刑惩会轻一点,对不对?但如果是被人告发,性质就不一样了?”严律师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连忙向魏成俊求饶说:“魏公子,你看今天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我一马呢?我保证明天就去公安局自首。”魏成俊瞪了严律师一眼说:“明天?”严律师一听,连忙说:“一会儿,我一会儿就马上去自首。”魏成公蹙眉摇了一下头,严律师仍旧不明白他还想玩什么。 过了大概半小时,酒店的保安在六楼电梯口看见一个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的男人对着电梯门前的摄像头在跳舞,从电梯里进进出出的人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直接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酒店保安则选择了直接报警。站在黑暗角落里的慕容嫣看到了严律师被魏成俊戏弄的这一幕,开心地笑了起来。忽然,慕容嫣发现身后的房间门有刷卡的声音,然后她扭头一看,只见房间门被推开了,魏成俊拉着她直接走进了房门。慕容嫣连忙在黑暗中问:“成俊,你为什么有这房间的门卡?” “容嫣,这下我替你报仇了,你可解气?”魏成俊一边搂着慕容嫣的腰,一边在她耳边呼着热气问,慕容嫣连忙说:“解气!”魏成俊撒娇对她说:“那么你今晚可要好好奖励我一番了!”慕容嫣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两片薄薄的嘴唇一下子被堵住了…… 钟树仁坐在探视室里见到了李华庭律师,他把自己想认罪的想法跟他说了。李律师知道这种经济案件,一般来说认罪自首的惩罚确实轻很多,大不了罚款,如果他用一些道德人伦说辞,说不定还能感动法官,给他的委托人缓刑也是有非常大可能性的。 “李律师,你看我如果上了法庭应该怎么认罪会比较妥当,将来如果上诉,我怎么说会留点余地?”李华庭一听,心里不禁一阵疑惑,因为很少自首的代理人会跟律师提前说他要认罪后上诉,因为准备好上诉的一般都不会认罪。于是,他用严肃的口吻对钟树仁说:“钟先生,你确定要认罪?而且把所有事情都一力承担下来?” 钟树仁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李华庭,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李华庭又问他:“钟先生,你可曾想过魏公子的感受?如果你硬要自己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承担下来,他会同意吗?毕竟他说你是他的好兄弟,他不相信你会背叛他来着。” “然而我确实收了姜卿夏的钱,当初魏公子本意是想我引姜卿夏露出马脚,好拿那份授权书逼她同意退婚的事,而我却利用这个机会收了姜卿夏的钱,想作为我的结婚彩礼。”钟树仁激动地对李律师说。李律师一听,连忙追问:“那么说魏公子是知道那份授权书是姜卿夏的阴谋,他是自愿签字的,目的是引导姜卿夏犯错。”钟树仁用沉默表示回答。 于是,李华庭离开了看守所后便给魏成俊打了电话,因为魏成俊和钟树仁都是同案疑犯,是绝不可以直接见面或直接通电话的。在李华庭把钟树仁想独自承担所有控罪的事转告给魏成俊听后,他表示极力反对。魏成俊对李律师说:“一定不可以让木头这么做!虽然他这样做可以把我的所有控罪都撇清了,但他之后上诉就难了,我不想我的兄弟为我冒险。”李律师说他劝过钟树仁,但他不听。 “如果木头他坚持,我就打电话给他的未婚妻莫妙娜,让娜娜去劝说木头。其实我这边也刚拿到一些新证据,只是不知道法律上要怎么处理这些文件比较妥当。”魏成俊一边点击鼠标,一边对李华庭说。李华庭一听到有新证据,心下欢喜便想直接飞回花城拿到那些文件。魏成俊说一会儿他会发邮件给李华庭,让他只管放心,他心里早已盘算好了一个计划,可以让钟树仁也洗掉所有控罪。 魏成俊刚放下电话,慕容嫣就急着向他确认:“是不是木头准备认罪,自己独自一个人把所有控罪都承担下来?”魏成俊蹙眉说:“是的,真不知道那死木头是怎么想的?”过了一会儿,魏成俊又对慕容嫣说:“容嫣,不如你打电话给莫妙娜,让她劝一下木头?” “我不打,莫妙娜和我已经闹翻了,她上次在唐家就骂我水性杨花,还想打我巴掌,幸亏阿龙帮我挡下了。”慕容嫣撇了一下嘴角,不高兴地说,“娜娜也不想一下,我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闺蜜,我可是那种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人?我的心被她伤透了!” 魏成俊连忙劝慕容嫣说:“容嫣,这可不能怪莫妙娜,怪只能怪你和我的演技太好,骗过了唐毅龙和她。但如果你不出面去跟娜娜说钟树仁的事,难道要我去跟她说吗?”慕容嫣心里明白,其实魏成俊想给机会她与莫妙娜和好,但她就是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莫妙娜。于是,魏成俊建议她找肖绎凡在中间牵线,因为现在肖绎凡天天都要去看莫妙娜,是她的守护神。 自从见过钟树仁,知道是自己妈妈逼钟树仁出卖魏公子,收了姜卿夏那五百万元后,莫妙娜便跟江云大吵了一场,然后感觉无地方可去,又没有颜面搬回去跟慕容嫣住。于是,肖绎凡主动提出要收留她,他说自己一个人住三室两厅的公寓有点寂寞,需要一个看房子的人。莫妙娜想着自己没地方住,而且谅肖小弟对她一个孕妇也不能怎么样,于是便答应了上肖绎凡的家住。魏成俊当钟树仁是兄弟,他被保释后,便让杰克留意着莫妙娜的行踪,并且随时准备帮助莫妙娜,因此他才知道莫妙娜住在了肖绎凡家里。 这天下午,当莫妙娜打开门,看见慕容嫣拿着孕妇奶粉和保健品出现时,莫妙娜一嘴奶油,放下了手中的奶油蛋糕,一下子扑进了慕容嫣怀里,抽泣着说:“猪头,真想不到你能来看我,我以为自从上次在唐家我骂了你,你就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慕容嫣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安慰她说:“怎么可能?我们是一辈子的好闺蜜。我今天不是来了吗?” 莫妙娜扶着慕容嫣坐下后,慕容嫣用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奶油,问她:“娜娜,你最近和宝宝都好吗?”莫妙娜连忙眨了一下眼睛答应了一声好。然后她把头靠在慕容嫣的肩膀上说:“猪头,上次我让肖绎凡陪我又去了一趟香港,我见到了钟树仁,原来他真的收了姜卿夏的钱,我和木头对不起你和魏公子!” 慕容嫣叹了一口气说:“木头有时候就是一根筋,因此才会被姜卿夏利用,不过魏公子已经找到新证据了,但偏偏那死木头这时候想认罪,把所有事情都独力承担,我这次来是想你打电话劝说一下他的。”莫妙娜一听,吓得脸色都变白了,连忙问:“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怎么会知道魏公子有新证据的事?” 我心想这莫妙娜也不笨,能觉察出我刚才话里提及魏公子时情绪上的波动。于是,我只能把与魏成俊暗渡陈仓的事偷偷告诉了莫妙娜,只是把赤霞珠的事隐瞒了下来。莫妙娜一听,脸上的苍白马上转为绯红,捏了一下慕容嫣的脸蛋说:“猪头,看来你和魏公子的戏演得不错,竟然骗过了我和唐少。不过我看你与唐毅龙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发现的,到时候他恼羞成怒,说不定会一刀就把魏公子给捅了。” 我连忙一边摇头,一边高声说:“不会的,阿龙他不会那么冲动的!但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因为现在成俊他还没有准备好打收购战的所有东西,而我之所以坚持要留在阿龙身边,是怕他又在背后对成俊使阴招。” 第66章 司徒教授失踪 莫妙娜盯着慕容嫣皱起的眉头,心疼地说了一句:“猪头,辛苦你这段时日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了,而他们一个是狐狸,一个是狼,都不是省心的!”慕容嫣连忙拥抱了一下娜娜说:“我的好闺蜜,幸好还有你陪我说说心里话,否则我都快憋死了!”莫妙娜连忙轻轻拍打着慕容嫣的后背,温声安慰说:“小猪真可怜,快给我抱抱!反正以后你多来看我就是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悄悄话后,莫妙娜便打电话给李华庭,让他帮忙申请与钟树仁通长途电话。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钟树仁便和莫妙娜通了电话,而我则在旁边听着,莫妙娜打开了手机免提按键,只听钟树仁对莫妙娜说:“娜娜,你还好?那天你走了以后我一直担心你和我们未出生的宝宝。” 莫妙娜连忙说:“木头,你放心!我身体没什么事,那天和你见面后,我回家跟我妈吵了一场架,现在搬到肖绎凡家里来了,他照顾得我很好,你不用担心!”钟树仁听到自己的未婚妻搬到了情敌家里,怎么可能放心,于是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说:“肖绎凡他想打你的主意,对你当然好!”慕容嫣听了,连忙缓解两人的紧张气氛,温声说:“木头,你放心!娜娜这边我帮你看着,肯定不会让肖绎凡有机会的。” 钟树仁听到是慕容嫣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对慕容嫣感激地说:“容嫣,谢谢你!”然而,莫妙娜听了钟树仁刚才说的气话却来了火气,对钟树仁大骂:“死木头,你这没良心的!容嫣说你想主动认罪,独自承担所有控罪,你是不打算出来亲自照顾我和我们的宝宝了吗?” 钟树仁听了,连忙解释说:“娜娜,你别生气!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就不能把魏公子撇清,那么魏氏中国股票就不可能重新挂牌交易。你到底明不明白?”莫妙娜扶了一下额头,连声说她不明白。我知道娜娜她真是理解不了,不过我却明白钟树仁的这个办法是最快最直接的,魏成俊与唐毅龙都正着急地等着魏氏中国重新挂牌上市交易,以便他们展开收购战。 我试着把魏成俊的计划跟钟树仁大概说了一下,劝他再跟李华庭斟酌一下法庭上的认罪书,以免日后上诉时的麻烦。然后,我又向莫妙娜与钟树仁承诺:“娜娜,木头,我和成俊向你们承诺,等魏氏中国的收购战打赢后,我们马上帮木头申请上诉,让你们小夫妻可以早日团聚。” 钟树仁在电话里激动地说:“容嫣,我相信成俊和你的能力,但你们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娜娜!”莫妙娜也双眼湿润地对慕容嫣说:“容嫣,我也相信你和魏公子不会害木头的。”然后她又抽泣着对钟树仁说:“木头,我和宝宝会一直等着你出来的,你要多保重!” 肖绎凡和唐毅龙正在电脑前专注地看着刚才的那两幕感人的画面,主题分别是“两个好闺蜜重归于好”,还有“落难未婚夫妻的情真意切”。慕容嫣与莫妙娜怎么也想不到肖绎凡家里的客厅竟然装了监控的摄像头。肖绎凡原来装这个东西是因为自己经常不在家,后来莫妙娜搬来他家后,他又怕娜娜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上班时会不时看两眼监控画面。不料,今天下午竟然让他看到了慕容嫣来探望莫妙娜的这两幕场景。 唐毅龙看到肖绎凡给他的监控录像后,气得脸都黑了,拿起桌子上一个茶杯就直接摔在了地上,还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用力扫到了地上。肖绎凡很少看见唐毅龙发火,他觉得这次慕容嫣这样骗唐毅龙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劝唐毅龙说:“唐少,慕容姐可能只是一时糊涂,受了魏成俊的教唆才会骗你的,你别生气!你也别想不开真去捅魏成俊刀子。” “魏成俊!我好心保释你,想不到你竟然这样对我。然而容嫣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我们的婚期也是上了新闻的,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让容嫣兑现她对我的诺言的。”唐毅龙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边用手把脖子上的领带解开,又松开了胸前的两颗纽扣,把胸口快要冒火的厚实胸肌露了一点出来,这才平息了一点怒火。 过了一会儿,肖绎凡觉得唐毅龙应该打消了去捅魏成俊刀子的想法,这才敢开口问他:“唐少,看来这钟树仁真是够义气,他果然肯认罪,我们可以帮一下他吗?”唐毅龙瞪了一眼肖绎凡,对他说:“想不到你小子心胸倒是开阔,竟然想帮情敌?”肖绎凡想说跟你花五百万元保释情敌出来,我帮钟树仁这点小忙算什么,可他不敢这样对他老板说。于是他用哀求的口吻对唐毅龙说:“唐少,这娜娜开心,我就开心,而让娜娜开心的最好办法便是拉钟树仁一把了,我也是被逼无奈!” “行!你去跟李华庭律师商量一下,不行,把永利的杨律师也拉上,看能否在认罪书的措辞上帮钟树仁留点余地,以保证他日后成功上诉。”唐毅龙对肖绎凡说完,便摆了一下手,示意他离开办公室,他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肖绎凡离开后,唐毅龙摸了一下他自己脖子上的赤霞珠,过后又拿起办公桌上他与慕容嫣刚洗出来的婚纱照,轻轻抚摸了一下照片上他的未婚妻,然后对着照片说:“容嫣,你太天真了!你只知道自己手腕上的赤霞珠能致幻,却不知道我脖子上的赤霞珠能解幻,我们之间这些天的所有亲热行为可都是真实的。” 晚上,唐毅龙回来得比较晚,慕容嫣正在房间看书,见唐毅龙摇摇晃晃,一身酒气走进房间,她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阿龙,今晚的应酬很重要吗?怎么喝那么多?我记得你好像平时不怎么喜欢应酬。”唐毅龙醉醺醺地说:“今晚约了一个老同学到酒,因为难得一聚便喝多了几杯。” 慕容嫣扶着唐毅龙的肩膀把他放到床上,然后对他说:“我给你去拿条热毛巾擦一下脸。”唐毅龙却拉着慕容嫣把她直接按倒在床上,看着唐毅龙的嘴唇还有一寸左右就要触碰到自己的嘴唇了,慕容嫣突然用力推开他说:“阿龙,你喝多了!我给你泡杯茶解一下酒去。”唐毅龙躺在床上,侧脸盯着慕容嫣绯红的脸,冷冷地说:“容嫣,你果然不喜欢我碰你!好像自从魏成俊和你见面说分手后,你就对我不冷不热的。” “没有!阿龙你想多了,我和魏成俊已经分手了,现在一心等着嫁给你来着。”慕容嫣激动地向唐毅龙解释。唐毅龙冷笑了一声,他拉着慕容嫣的手,跟他说:“我今晚的老同学跟我说,他曾经暗恋了一个女孩很多年,突然有一天那女孩主动找他,说是被他的爱感动了。于是他高兴坏了,就想和那个女孩结婚。结果最近几天,他才发现那个女孩是骗他的,她只是喜欢他的钱而已。你说我那傻同学好不好笑?竟然连那个女孩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都不清楚。” 慕容嫣听了,蹙眉想了一下对唐毅龙说:“我觉得你的同学不傻?他可能只是心甘情愿被那个女孩骗而已。在感情的事情上,很多时候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看你是否真心愿意为那个人付出?”唐毅龙听了,眨了一下眼睛,侧脸盯着慕容嫣温暖的双眸,轻抚了一下她的眉眼,温声问她:“容嫣,无论是金钱还是生命,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只求你不要骗我!” 慕容嫣看着唐毅龙认真而深情的双眸,突然感觉到一丝惭愧,因为她曾怀疑刚才唐毅龙是在试探她,然而这一刻她好像又被阿龙的一番话感动得眼眶湿润了。这时,唐毅龙趁机偷了慕容嫣一个绵长的吻,等慕容嫣反应过来时咬破了他的嘴唇,唐毅龙好像并未察觉,直到慕容嫣喊了一声:“够了,我呼吸不过来了!” 唐毅龙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慕容嫣,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慕容嫣也躺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高兴地告诉唐毅龙她和莫妙娜和好的事,想缓和一下气氛。唐毅龙冷冷地说:“莫妙娜上次来我们家骂你,还想打你,想不到回头你们又和好了。难怪人们总说女人心就像海底针,实在难以看透阿!” 过了一会儿,慕容嫣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问唐毅龙,于是凑近他怀里磨蹭了一下,温声说:“阿龙,这些天我有一个问题总是想不明白,想问你?”唐毅龙冷冷地说:“什么问题?”慕容嫣继续说:“在赤霞矿的事情上,为什么司徒山涧教授肯帮你?他的书那么受欢迎,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治学不严,自己抹黑自己呢?” “因为司徒教授曾经跟我说过,他恨西月族,如果不是西月族,卓沙拉娃和他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现在他这样一闹,赤霞矿开采的便遥遥无期,而魏氏中国上市受阻又断了初心珠宝项目的资金,那么西月族将不会有蓬勃发展的一日。”唐毅龙用似醉非醉的沙哑声音对慕容嫣说。慕容嫣恍然大悟,连忙又追问了一句:“原来如此,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司徒山涧教授不跟卓沙拉娃重新在一起?他们当初又是怎么分开的?” “容嫣,你今晚怎么问题那么多,一个问题一个吻怎么样?”唐毅龙忽然压在慕容嫣身上,对她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说。慕容嫣连忙说:“我不问你了还不行吗?你今晚喝多了,我自己到隔壁房间睡就好了。”不等唐毅龙答应,慕容嫣已经迅速离了床,快步溜走了。 唐毅龙看着慕容嫣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房门,他用手擦拭了一下刚才被咬破的嘴唇,自嘲说:“容嫣,我就是那个甘愿被你骗的大傻瓜!然而我也骗了你,你逃不出我掌心的,你注定要嫁的人是我,而不是魏成俊。即使魏成俊再怎么聪明,他也不可能想到赤霞矿的秘密掌握在我手中。” 第二天早晨,肖绎凡匆匆来到唐毅龙家里,着急地跟他说:“唐少,昨天网上发布了司徒教授失踪的消息,他在自己的微博上发了一封道歉信,说自己在赤霞矿的事情上治学不严,辜负了大众对他的信任。他还说那个误导他的魏氏集团高管不是魏成俊,是另有其人。因此他再无颜面留在大学任教,决定远游他方寻找真理。” 唐毅龙听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气恼地说:“这个司徒山涧在搞什么鬼!魏氏集团的官司还没有审完,他这样一走了之,发表这些言论,辩方律师完全可以要求推翻他的证词的。”慕容嫣疑惑地说:“真有这么严重吗?”肖绎凡却也同意了唐毅龙的看法,但他又说:“唐少,我觉得这司徒教授的出走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件事情可以早点结束魏氏中国上市资料造假的官司,那么魏氏中国的股票不就可以早日重新上市交易了吗?” 唐毅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慕容嫣的反应,只见她一听到魏氏中国的股票可以早点上市交易,便嘴角露出几不可见的微笑,眉毛也弯弯的,脸上表现出了期待的神情。他连忙对肖绎凡说:“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一切还是要问一下李华庭律师比较好。” “李华庭律师?”慕容嫣蹙眉疑惑地问,“他不是魏成俊与钟树仁的代表律师吗?你怎么?”唐毅龙嘴角勾了一下,对慕容嫣冷冷地说:“我这可是好人做到底,再说,我也不想借给魏成俊的五百万元打了水漂,我和魏成俊,除了在喜欢你这件事情上达成共识外,便是希望魏氏集团的股票早日重新上市交易了。” 我听唐毅龙居然这样逗我,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少拿我来开玩笑!看我回头不嫁给你和魏成俊,再找第三个帅哥,你能怎么办?”唐毅龙撇了一下嘴角,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还能怎么办?再想办法把那个帅哥送进牢里不就行了!”肖绎凡一听怔住了,而慕容嫣听了唐毅龙的回答,顿时背冒冷汗,一脸无语。 法庭的第二次庭审终于在多日后重启。慕容嫣和莫妙娜来到了香港法庭旁听。法官首先是让钟树仁读了一封简短却有感染力的认罪书,李华庭律师则极力为钟树仁求情,还拿出了新证据帮魏成俊申辩。严松律师当然也成为了新的被告,但法官认为他的案件要另外立案跟踪处理。 过后,李律师又针对司徒山涧教授失踪的事,还有他在微博上发的那封道歉书,推断司徒教授的口供前后矛盾,不可以作为证据指证他的当事人。然而,检察官还是坚持要求魏氏集团提供更多关于赤霞矿的资料,以此证明魏氏集团上市的资料是严谨可靠的。控辩双方又争论了好几个回合,场面僵持不下。法官宣布休庭,后天下午再继续审理这宗案件。 第67章 我们打赢了 开庭当天,慕容嫣静静地坐在唐毅龙身边,魏成俊在被告席不时远远眺望着她,双眸充满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而每当慕容嫣听到检察官提及魏成俊的名字时,她眼底的紧张情绪也全被唐毅龙收拢进眼中。唐毅龙心底的嫉恨之火熊熊燃烧,但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面上的表情,于是双手拳头紧握着放进了西装的口袋里。他想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跟慕容嫣说清楚他之后的打算。 在休庭的时间,唐毅龙贴心地陪着慕容嫣逛街,香港的商场繁华,人流络绎不绝,而且奢侈品店的商品款式也要比国内上新的时间快一些。然而慕容嫣并没有心情逛街,只是为了避免与唐毅龙独自待在一个房间里太久,她才不得不出来逛的。唐毅龙心里怎么会不明白慕容嫣想什么,他其实也没心情逛,只是不想慕容嫣离开他的视线罢了。于是他一边逛街,还一边拿着笔记本电脑,时不时发几封邮件,打几个电话处理一下永利集团的事情。 忽然,李华庭律师给唐毅龙打来了电话:“唐少,魏成俊说想约你和你的未婚妻一起吃饭,他要还你那五百万元的保释金,还有与你商量一下之后怎么为钟树仁上诉的事情。”唐毅龙疑惑地问:“法庭还没有解冻魏成俊名下的资产,他怎么竟然有钱还给我?不过,我们见一下面也是好事,你把时间地点跟我说一下。” “阿龙,刚才谁给你打电话?你怎么看起来一脸的不悦?”慕容嫣拿起一袭紫色的晚礼服长裙,有点漫不经心地问唐毅龙。阿龙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说:“容嫣,我看这一袭紫色的晚礼服长裙你穿起来挺能衬托出你气质的,我们结婚当晚的酒席你可以考虑穿一下,不如你去试衣间试一下尺寸合不合适?”慕容嫣看见唐毅龙双眸中闪过一丝期待,便只好拿着衣裙进了试衣间。 唐毅龙趁机在商店角落里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你前天不是说你家老太爷对你的态度有好转吗?怎么他还不让你官复原职呢?现在魏成俊说要归还我五百万元保释金,这说明什么?”对方冷冷地问:“说明什么?”唐毅龙咬了一下牙,大声说:“说明你家老太爷的心还是偏向魏成俊的,你要尽快想办法控制住你们集团的资金,别到时候坏了我的好事!”对方生气地回了一句:“跟我合作你大可放心!坏不了你的好事的。” 唐毅龙挂上了电话,慕容嫣穿了那一袭紫色长裙出来问他好不好看。“我的新娘子穿什么都那么好看,不是吗?”唐毅龙搂着慕容嫣的腰,在试衣镜前夸她说。慕容嫣扭头捂住他的嘴巴说:“阿龙,我们还没有结婚,不可以乱叫!”唐毅龙想耍无赖作势要去亲她的脸,慕容嫣连忙躲开,说她肚子饿了,要把裙子脱了去吃饭。唐毅龙只好拿出信用卡去收银台结账。 李华庭律师与魏成俊坐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里等着唐毅龙与慕容嫣。李律师对魏成俊肃然说:“魏公子,按照目前检察官提供的证据来看,并不足以说明你提供的魏氏中国上市资料造假,下一次开庭,我可以向法官争取让魏氏中国重新挂牌上市交易,而且会为你争取解封被冻结的资产。”魏成俊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李律师,谢谢你!” 李律师却没有露出笑容,反而是仍旧蹙着眉头对魏成俊说:“不过,按照我以往打这类官司的经验,法官并不会那么容易结案,他可能会一边让魏氏中国重新上市交易,一边要求你提供新的证据,要么证明赤霞矿真的存在,要么证明你根本不知道赤霞矿是假的。” 魏成俊听了,沉思了一会儿后对李律师说:“李律师,我曾经在西月族的一具棺木中割下了一小块赤霞玉石,并且给国外的一家机构进行过检验,我手中有当时的一份检验报告。”李律师听了,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追问:“那么现在那份报告你还能找回来吗?当初你为何不提供这个作为辩方的证据?” “因为那时候我的硬盘被我前未婚妻给偷走了,我最近才想到办法拿回来。虽然我可以提供这份检验报告证明赤霞矿确实有玉石,但是这玉石有致幻的作用,因此开发赤霞矿要花很多资金去除辐射性物质。不过,我那国外的朋友对赤霞矿很感兴趣,他一直在研究如何去除这辐射性物质。”魏成俊将赤霞矿的开发计划跟李律师详细进行了说明,但李律师说这份报告只能证明赤霞矿曾经以棺木的形式存在,却不能说明它未来有多少市场潜力值得股民投资,因此要看法官怎么判断事情的性质。 这时,唐毅龙拉着慕容嫣和几大袋购物战利品出现在了餐厅里。只见唐毅龙跟魏成俊打招呼说:“抱歉!我和我的未婚妻迟到了,刚才我陪容嫣去买了很多衣服与首饰,因为结婚是一生人一次,我肯定要把最好的给我未来的妻子。魏公子,你觉得呢?”魏成俊看着唐毅龙一脸得意的神色,明白他这是在向他秀恩爱,于是他只冷冷地回了一句:“当然是这个道理。” 慕容嫣坐下后,眼睛不敢看魏成俊,只是低头看着餐牌为唐毅龙和她自己点餐。点餐后,魏成俊便将一张五百万元的支票递到唐毅龙面前,用罕见的客气态度对他说:“唐少,多谢你之前借五百万元保释金给我,还为我请了香港的名流绅士做担保人。”唐毅龙也不客气,连忙将支票交给慕容嫣保管,然后对魏成俊说:“魏公子,之前救你是看在容嫣的面子上,你不用谢我!你只要记住我和容嫣结婚当天准时出席,过来多喝几杯就好了。但我看你今天约我们出来,应该不只是还我钱和请我们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当然!”魏成俊爽快地回了一句,然后双眸直盯着慕容嫣看,四目相对间,慕容嫣有点失神,心想魏成俊怎么也不避嫌,他下面接下来想干什么?慕容嫣感觉身旁的唐毅龙怒火中烧,热气逼人,她觉得这是火山快要爆发的前奏。于是她赶紧向李华庭投去求救的眼神。 “呵呵!今天魏公子请唐少吃饭当然不只是因为感谢你保释他的事情,也是因为我们的这场官司眼看着就快要打赢了。”李华庭装出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对我们高声说。我连忙拍了一下手掌,兴奋地说:“对!我们快要赢了,要不我们再要一瓶香槟预祝一下可好?”魏成俊轻轻点了一下头,然而盯着我看的眼神半点没有收敛。 “够了,魏成俊!你一直盯着别人的未婚妻看礼貌吗?”唐毅龙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质问魏成俊。魏成俊一脸不服气,激动地盯着唐毅龙说:“未婚妻?容嫣可是先答应我的求婚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初被抓进了看守所,她今天就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怎么可能是你的未婚妻?” 唐毅龙撇了一下嘴角,上前揪住魏成俊的衣领,厉声骂他:“魏成俊,你恩将仇报!”魏成俊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说:“唐毅龙,你趁人之危!况且,如果不是你利用初心珠宝的项目一步步算计我,逼得容嫣就犯,她会心甘情愿嫁给你吗?” 唐毅龙冷笑了一声,然后搂住慕容嫣的肩膀,用带着威逼的口吻问她:“容嫣,你告诉魏成俊,你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迫嫁给我的?”慕容嫣沉默了一下,然后黑着脸看了一眼魏成俊,又看了一眼唐毅龙,她忽然推开唐毅龙,有点恼怒地说:“唐毅龙、魏成俊,你们两个都给我听好了,我是人不是物件,你们两个人之间借的钱可以还来还去,但不能把我这样抢来抢去。我有选择的自由,但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慕容嫣说完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 “容嫣,我不是要让唐毅龙把你还给我,我只是……”魏成俊急得声音都变得沙哑了,对着慕容嫣苗条的身影大声喊。 “容嫣,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等等我。”唐毅龙连忙拿起那几个又大又沉的购物袋就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慕容嫣的背影大声嚷。李华庭看着面前的两男一女为了感情的事情纠缠不休,他作为局外人只能站在一边看热闹,然而他觉得魏成俊如今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官司,毕竟没有钱财在手,想追回自己的未婚妻谈何容易。况且唐毅龙的实力与魄力他是亲眼见识过的,李华庭原以为唐毅龙是魏成俊的好朋友,然而今天他才看清楚原来这两个人是情敌,真是好笑! 到了再次开庭的时间,魏成俊依旧在被告席上不断朝慕容嫣所在的方向眺望。这次慕容嫣却是与莫妙娜坐在了一起,唐毅龙坐在慕容嫣身后,一副沮丧的模样。魏成俊猜肯定是昨天吃的那顿饭,慕容嫣还没有原谅唐毅龙,他心想要哄容嫣一会儿还是要看他的。然而,慕容嫣今天却也没有给魏成俊投去什么暧昧的眼神,反而自始至终连一眼都不看他。 正如李律师所料,法庭批准了魏氏集团中国重新挂牌上市的申请,理由是初心珠宝项目只是魏氏中国的其中一个投资项目,至于赤霞矿的那份检验报告,法官认为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证明当初魏成俊是在上市资料方面做了科学考证的,然而仍需提供更多关于赤霞矿存在的资料,这才能充分证明魏氏中国有上市的潜力,保证更多股民的投资利益。与此同时,法官同意解封魏成俊名下的一半资产,另一半资产要等完全结案后才能解封。 另外,由于魏成仁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魏成俊教唆他进行魏氏股票内幕交易,一切都只是魏成仁的一面之词,而钟树仁方面则独自承担了那家物流公司涉及股票内幕交易的控罪,因此法官当场宣布,对魏成俊利用魏氏中国股票进行内幕交易的指控不成立。魏成俊听了法官的宣判后,当场把领带解松了,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双眸含情脉脉看向远处坐着的慕容嫣。慕容嫣在此时也双眸闪着泪光看向了魏成俊,不再与他斗气了。 等法官正式宣布退庭时,魏成俊冲向了慕容嫣所在的一排位置,慕容嫣也激动地从旁听席上奔向自己心爱的男人,魏成俊在众目睽睽之下激动得一把抱起了慕容嫣,对她感激地说:“容嫣,我们终于赢了这场官司!多谢你一直陪着我!”慕容嫣抬头亲了一下魏成俊激动得绯红的脸颊说:“成俊,我们回家!”魏成俊嘴角一勾,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便抱起慕容嫣走出了法庭,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响起,他俩在第二天便上了热搜。新闻标题是“魏公子打赢上市官司,最终抱得美人归”。 唐毅龙被新闻气个半死,他咬牙切齿地说:“魏成俊,你别太得意!不到最后一刻,到底谁能最终抱得美人归还不知道呢?”然而,自魏成俊打赢了那场官司后,慕容嫣便果断地离开了他。只是给他发了一封邮件说她真正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有魏成俊,之前种种确实是她骗了唐毅龙,她愿意用一百万种方式补偿唐毅龙,除了婚姻。 那天法官判钟树仁罚款三百万元,缓刑一年,而姜卿夏则将所有罪名都推给了严松,严松的下场是吊销律师牌照,且判了三年刑期,也可谓是恶有恶报了。 姜卿夏那天戴着墨镜出了法庭,便连忙钻进了一辆黑色丰田保姆车内,里面有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在等她,见她出来,便拉着姜卿夏的手对她说:“亲爱的,幸亏有严松和钟树仁那两个替死鬼,否则你这次麻烦就大了!”姜卿夏冷笑了一声,对那个男人高声说:“如果我出了事,你以为你走得掉?我肯定拉你下水,反正你们姓魏的没一个是好人,特别是你那个私生子弟弟!” 那个男人把姜卿夏搂进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角,温声说:“亲爱的,我保证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你就别生气了,好吗?”姜卿夏叹了一口气说:“这次没有把魏成俊弄死,后面我们就要跟姓唐的合作才能彻底扳倒他了,只是姓唐的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们。”那个男人却胸有成竹地说:“不打紧!只要是人就肯定有弱点,这些天我观察下来,那个姓唐的弱点跟我那弟弟是一样的——都是慕容嫣那个女人。” 第68章 打赌 在看守所大门打开的一刻,钟树仁只觉得眼前阳光从未如此灿烂过,照得他半眯着双眸才慢慢适应过来。魏成俊拉着慕容嫣的手,肖绎凡扶着莫妙娜的肩膀正焦急地等着他出来。一见面,钟树仁与魏成俊便紧紧抱在了一起,魏成俊一边拍着钟树仁的后背,一边激动地对他说:“我的好兄弟,这次多亏了你!” “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了,你说什么客气话呢!”钟树仁用力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然后豪气地说。这时,莫妙娜双眸含着泪水,向钟树仁慢慢走了过来,钟树仁刚想对她说什么,就被莫妙娜一巴掌打在了右边脸上,只听她说:“死木头,你认罪前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和我们的宝宝?如果这次法官没有轻判,难道你还真想让我等你三年五载吗?” 钟树仁连忙温声向莫妙娜解释说:“娜娜,对不起!其实我在认罪前想了一整晚,我不想你因为我收了姜卿夏钱的事而内疚,更不想你因为责怪我而离开我。除了认罪和命运赌一把,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莫妙娜听了,上前轻抚了一下钟树仁的两边脸颊,看着自己的未婚夫一脸消瘦落魄的模样,她终究还是生气不起来,刚才她也只是一时冲动才对他乱发脾气的。然而,莫妙娜还是捏了一把钟树仁的下巴说:“你下次如果再敢不管我和我们宝宝的死活,打什么赌,帮人家挡什么刀子,可别怪我跟别人跑了。”她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用眼角余光看了身后的肖绎凡一眼。 肖绎凡听到了,对钟树仁耸了一下双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莫妙娜为什么突然拿他来当枪使了。钟树仁见状,突然蹲下上半身,然后抿嘴一笑,对莫妙娜温声说:“娜娜,快上来,我好久没背你了!”莫妙娜咧嘴一笑便跳上了钟树仁厚实坚挺的后背,钟树仁扭过头对她说:“娜娜,假如你敢跟别人跑,看我不把那人的腿打断!现在我们赶紧回去把结婚证领了再说。” “娜娜,怎么我们分开才一个月,我觉得你好像重了很多,是不是我们将来出生的宝宝是儿子,所以你吃得多一些?”钟树仁蹙眉问了一句,莫妙娜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反正有了宝宝以后,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钟树仁无奈地说:“我看你就是零食吃太多了,回去我都给你扔掉原来你喜欢吃的那些高热量的薯片什么的,再买些健康的、适合孕妇吃的食品给你和宝宝吃。” 莫妙娜撒娇说:“不要!人家就喜欢吃薯片和辣条,最近还喜欢吃酸的,什么酸枣糕、酸梅的我最喜欢了。” “娜娜,听话,那些都不太健康!” “不要,木头,回去你到底要给我买些什么好吃的呀?……” 魏成俊和慕容嫣被钟树仁和莫妙娜小两口给逗得乐了,竟然走着走着便被甩在了后面,而肖绎凡看着钟树仁背着莫妙娜离开的身影,有点伤感,又有点无奈,不过想了一下,只要娜娜幸福,他也就开心了。况且,也只有钟树仁才能让莫妙娜乖乖听话了。 为了还那笔罚款,钟树仁不得不卖掉他自己住的房子,搬到了莫妙娜与慕容嫣合租的公寓里,而慕容嫣则搬到了魏成俊的老家房子里。本来魏成俊想帮钟树仁交罚款的,但钟树仁却一口拒绝了,他对魏成俊说:“魏公子,你如今只解封了名下的一半资产,还是留些资金来与唐毅龙打收购战。等你将来正式成为魏氏家族的继承人,再把魏氏中国集团留给我管理就好了。” 魏成俊嘴角一勾,拍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说:“当然,我们是好兄弟,将来肯定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这时,慕容嫣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微笑着走到钟树仁身旁,拍了一下他另外一边肩膀,逗他说:“魏氏中国的ceo?木头,看来你的胃口真不小啊?不过看你那天从看守所一回来,就直接把娜娜骗去领了结婚证,就足以说明你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钟树仁听了慕容嫣的话,双眸闪过了一丝心虚与不安便走开了。 魏成俊见钟树仁走远了,便对慕容嫣说:“容嫣,刚才你不应该这样逗木头的,他对娜娜是真心的。木头已经跟娜娜承诺说将来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再补办一场婚礼,还有房子也可以再买一间更大更好的。”慕容嫣叹了一口气说:“哎!木头和娜娜总算修成正果了,我刚才只是替娜娜觉得委屈,讽刺一下你的兄弟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 “当然可以!那么我们的婚事呢?你既然已经跟唐毅龙说清楚退婚的事了,那么什么时候跟我结婚?”魏成俊盯着慕容嫣的双眸,诚恳地问。慕容嫣却眨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你着什么急呢?你的官司不是还没有完全结束吗?而且你和唐毅龙接下来要打收购战,还是集中一下精力办正事比较好。”魏成俊撇了一下嘴角,也不再言语。 就在魏成俊在新闻发布会上向公众宣布,魏氏集团中国将在三天后重新开盘交易的当天下午,杰克焦急地跟他说:“老板,慕容小姐她昨晚瞒着你去见过唐毅龙以后,就失踪了。艾格森一直在唐毅龙家门口等她都不见她出来,以为她回了你的老家,结果在那里也找不着她。”魏成俊一听,着急地问杰克:“唐毅龙现在人在哪里?我直接去向他要人。” 杰克低声在魏成俊耳边说:“刚才在新闻发布会上,我看见唐毅龙在人群角落里,不过他只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应该没走多远,我们现在去停车场可能会碰见他。”魏成俊听了,连忙和杰克跑去停车场,果然看见唐毅龙正要上车离开。 “唐毅龙,容嫣现在在哪里?你对她做了什么?”魏成俊紧紧抓住唐毅龙的手臂,阻止他上车并厉声质问他。唐毅龙示意他堂叔先把车开到地上一楼等他。然后唐毅龙盯着怒气冲冲的魏成俊,冷冷地说:“容嫣她今天一大早就被我送上了飞机,她说她会兑现承诺嫁给我,而在我们结婚前她都不会出现在花城。” 魏成俊一听,用力在唐毅龙脸上打了一拳,大声斥责他:“唐毅龙,你是不是又用什么卑鄙手段逼迫容嫣嫁给你了?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唐毅龙摸了一下自己红肿起来的左脸,冷笑一声后说:“魏成俊,你除了冲动打我几拳出气,还能怎么样?我承认这次是我用非常手段逼迫了容嫣,可你又能怎样?我绝不会告诉你容嫣在哪里的?” 魏成俊气得脸色涨红,咬了一下牙,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指着唐毅龙说:“唐毅龙,你有本事跟我明着来,别玩阴招。不如我们打赌,如果这次魏氏中国重新开盘后,你能成功收购我的公司,我便心甘情愿地恭喜你和容嫣结婚;如果你在这场收购战中输了,那么你就要登报告诉全世界你和容嫣退婚的事,并且告诉我她在哪里,还她自由。” 唐毅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胸有成竹地说:“好!我跟你赌,其实做我们投行的,每天都在打仗,不过在这种收购战中,我从没输过!”不等魏成俊反应,唐毅龙便转身离开了。然而走了大约十步后,他又折回来交给魏成俊一张留言纸条才又离开了。魏成俊连忙把纸条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几行小字: “成俊,不用担心我!阿龙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已经发过誓要嫁给阿龙并且为他们唐家延续香火了。 我与你这辈子恐怕只能有缘无分了。 然而我欠阿龙的,下半辈子却注定要还给他。” 魏成俊确定这是慕容嫣的字迹,他想不明白唐毅龙到底是用什么非常手段逼迫慕容嫣的,然而他目前能做的就是一定要打赢与唐毅龙的这场收购战。 唐毅龙坐到小轿车上后,问了一句堂叔:“堂叔,今早我让阿凡送容嫣离开,他们顺利登机了吗?”堂叔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是亲眼看着他们俩进了安检口的,后来那趟航班还准点出发了。”唐毅龙仍旧不放心,还是给楚江打了一个电话:“楚江,你接到肖绎凡和容嫣了吗?” “我已经接他们上了我自己的越野车,你怎么突然决定把自己的助理和未婚妻送过来我这里?难道是对我不放心?还是怕……”楚江疑惑地问唐毅龙。唐毅龙连忙打断楚江的猜测,对他客气地说:“楚江,你是知道的,容嫣她和我一样有一颗西月族的赤霞珠,我想让你和科研团队针对她手上的赤霞珠再做一遍实验,以论证你们目前的研究发现成果。只是你一定要保证好容嫣的安全,毕竟你们那边离边境比较近,山多且地形复杂!” 楚江连忙向唐毅龙保证说他会照顾好慕容嫣,并把最新的赤霞珠和赤霞矿研究发现成果以报告的形式发到他的邮箱。唐毅龙这才放心挂了电话。挂上电话后,他躺在轿车的靠背上,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与慕容嫣的谈话。 昨天晚上,唐毅龙打电话给慕容嫣,用他有最新的赤霞珠致幻物质脱敏研究成果来邀约她面谈。因为赤霞珠与慕容嫣的重生秘密相关,而且唐毅龙与她都是重生之驱,于是她便来到了唐毅龙的别墅里。 “容嫣,这么多天没见面了,我好想你!”唐毅龙看见慕容嫣的一刻,便想上前拥抱她,慕容嫣却连忙闪身避开了。唐毅龙看见慕容嫣表情冷淡,便也压抑住自己心底的情感,对她温声说:“容嫣,你可曾记得上次在我面前起过的誓,你如果不嫁给我,难道就不怕孤独终老吗?” “我怕!然而我更怕伤害你。阿龙,你心里明明知道我那时是骗了你的,为什么事到如今还如此执着?自欺欺人呢?”原本慕容嫣是背对着唐毅龙的,这时她却侧过脸去,对唐毅龙激动地说。只见唐毅龙苦笑了一下,忽然扶着慕容嫣的肩膀,用凌厉的眼刀逼她将脸转向自己,然后用力摇晃了一下她手腕上的赤霞珠,对她大声说:“慕容嫣,你逃不掉的!你以为当初你和我还有魏成俊、艾格森四个人是如何逃出西月族祭祀洞的,那个湖又是怎么回事?老实跟你说,那次是我带着你们逃出幻境的,因为我的赤霞珠有解幻的魔力,正好克制你手腕上的赤霞珠。” 慕容嫣听了唐毅龙的话,双眸变得迷茫一片,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然而她怔愣了一会儿后,便像疯了一般大声斥责唐毅龙:“阿龙,我原以为是我骗了你,不料原来竟是被你算计了!”唐毅龙也不再掩饰了,直接将慕容嫣用双手圈在自己身前,低头吻住她的脖子,用沙哑的声音说:“容嫣,自那天下大雨的晚上以来,我们之间的种种亲热行为都是真实的!如果魏成俊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做何感想?” 只听“啪”一声响,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唐毅龙的脸上,唐毅龙看着怒容满面的慕容嫣,他撇了一下嘴唇,捏紧她的手腕说:“慕容嫣,你不是想救西月族人,想除去那里的辐射物质,让他们活得健康长寿吗?你不是要帮魏成俊救魏氏集团中国吗?还有你还想不想救你妈与你哥了?” “关我妈和我哥什么事?唐毅龙,你今天把话跟我说清楚,到底你还有什么阴谋?”慕容嫣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她厉声质问唐毅龙。唐毅龙冷笑一声,坐到了慕容嫣对面的沙发上,对她冷冷地说:“你妈与你哥竟然愚蠢地认为那五百万元和那套房子是魏成俊送给他们的彩礼。其实那是我派人送到他们手上的,如今我有支票转账的收据与房产转赠的证明,只要我把这些丢到他们跟前,让你妈还我五百万元,让你哥还我那套房子……好像你哥和你嫂子已经住进那套新房子里了,恐怕他们退给我,我还要他们赔给我重新装修房子的钱。” 慕容嫣听到这里,忍不住走到唐毅龙跟前指着他的脸,气愤地说:“难怪成俊从未向我提起过给我妈结婚彩礼和送我哥房子的事?我还以为是他怕我难堪,原来竟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在威胁我,对吗?” 唐毅龙一把抓住慕容嫣的手指,轻轻吻了一下,缓和了一下口气对她说:“容嫣,只要你继续兑现跟我结婚的承诺,我给你妈的钱和送你哥的房子就是我的结婚彩礼了,怎么能算威胁?”慕容嫣连忙缩回手,高声说:“你休想逼迫我,我绝不嫁给你这种卑鄙小人!” 第69章 楚江的身世 “如果你不答应,魏成俊可能要重新回去坐牢了,因为我收购了他提供给法庭的那家检验机构,我完全可以让那家机构主动承认它之前提供的检验报告是假的,然后魏成俊又要背上伪造魏氏中国上市资料造假的罪。不!他的官司好像还没正式结束。”唐毅龙得意洋洋地对慕容嫣说,“还有一件事将要发生,那就是魏氏中国重新上市交易,魏成俊以为他爷爷会帮他,但原来他哥魏成孝竟然主动找我,和我谈交易……” “唐毅龙,你又要害成俊,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他?”慕容嫣越听越觉得心里发毛,她知道唐毅龙已经完全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她深深明白到唐毅龙这次是真的在逼迫她,是真的在威胁她。慕容嫣害怕了,她脚一软便坐到了唐毅龙的身旁,双眸充满恐惧。 这时,唐毅龙轻轻抬起了慕容嫣的下巴,看着她脸色发白,双眸空洞无神,他温声说:“容嫣,别害怕!自始至终,我都只要你兑现自己的誓言,我要你嫁给我。”慕容嫣看了一下唐毅龙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无奈地点了一下头。 唐毅龙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把慕容嫣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对她说:“容嫣,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你嫁给我以前,你要答应我不再见魏成俊,我明天一早会派阿凡送你去楚江那边的实验基地,你在那边可以跟进一下赤霞珠脱敏的研究项目。”慕容嫣机械式地回了一句好,便任由唐毅龙不停地吻着她的脸颊。 魏成俊在慕容嫣失踪后,第一时间让钟树仁想办法暗中寻找慕容嫣的踪迹。钟树仁只查到慕容嫣与肖绎凡在云南大理机场下了飞机,然而到底后来他们去了哪里却查不到。魏成俊亲自打电话询问肖绎凡,但肖绎凡一直不接电话,魏成俊很是无奈,但他心里直觉这次唐毅龙藏慕容嫣的地方肯定非常隐蔽。 楚江将慕容嫣安顿好后,肖绎凡便离开了,临行前他在慕容嫣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因为声音实在太小,楚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见慕容嫣听了后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因为楚江与唐毅龙曾经在初心珠宝的投资项目上一起设计陷害魏成俊,因此这次慕容嫣见了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慕容小姐,唐少和你要结婚的事我在新闻上看到过,而魏公子打赢了魏氏中国上市的官司新闻,我也知道。我知道你对我之前做的事心中有怨气,但我也是有苦衷的,爱玛她病得很重,而且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及医疗费,唐少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楚江一脸委屈地对慕容嫣诉说着他的无奈与苦衷。 “楚江,即使有再身不由己的理由,也不能伤害别人,难道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慕容嫣气恼地对楚江说,“这次是成俊他运气好!如果不是他有一个好兄弟钟树仁肯为他主动认罪,你觉得魏氏中国的官司能这么快有眉目吗?成俊他当初可是因为信任你才接下了初心珠宝这个烫手山芋的。”楚江被慕容嫣说得满脸通红,惭愧不已,不禁在心底暗自赞叹这魏成俊及唐毅龙喜欢的女人果然厉害,只是不知道她这次来这里是真的想帮忙,还是来监视他的。 楚江吩咐了一个叫美琳达的女研究助理陪着慕容嫣,便离开了。慕容嫣见美琳达是一个中德混血儿,便好奇地问:“美琳达,你为什么有兴趣来这种山区做实验?这里生活环境艰苦,好像也是边境,治安会不会比较乱?”只见美琳达嘴角一抿,对慕容嫣说:“我喜欢研究玉石矿物质,这次赤霞矿的研究项目非常有趣,还有唐毅龙老板,他也是一个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慕容嫣突然听到一个陌生女孩这样形容唐毅龙,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唐毅龙之前在他脑海中的形象,那时的他阳光幽默还真是有吸引力,只可惜自己如今已毁了阿龙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美琳达见慕容嫣低头不语,以为她在吃醋,于是向她解释说:“听说你是唐少的未婚妻,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慕容嫣尴尬地回了一个苦笑。 慕容嫣说想在实验基地附近逛一圈,美琳达便陪着她,带她参观了实验基地的一些设备及介绍了几个科研人员。原来实验基地还住着几个被赤霞矿辐射物质伤害得比较明显的西月族人,有的皮肤溃烂,有的呼吸道有问题,有的双目失明等等。他们在这里接受实验药物的治疗还有基因检测,而提供帮助的是唐氏集团旗下的医药公司。 慕容嫣这才知道,唐毅龙之前说要帮助西月族人摆脱辐射造成的世代残疾及早夭问题是真的,没有骗她。难怪肖绎凡临走还为唐毅龙说好话,他当时是这样说的:“慕容姐,唐少为西月族人和你做了很多事,他把你藏起来也是因为害怕失去你,你不要生他的气!”想到这些,慕容嫣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楚唐毅龙了,他说自己是为了她而活,还说他要改变自己和她,还有魏成俊三个人的命运,然而这些都是真的吗? 这时,唐毅龙给慕容嫣打来了电话:“容嫣,你在实验基地一切都安顿好了吗?”慕容嫣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一切都好!”唐毅龙从电话里听出了慕容嫣的冷漠,于是他便说:“容嫣,楚江他帮我管理着实验基地,关于赤霞矿脱敏的研究他最清楚了,你可以向他要一些报告来看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他或者美琳达。另外,如果你有什么建议,可以直接跟我说。” 突然,慕容嫣问了一句:“阿龙,你花了那么多钱做赤霞矿的脱敏研究,除了因为开发赤霞矿里的玉石获取商业利益外,你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吗?”唐毅龙在电话里气恼地说:“你觉得呢?慕容嫣你现在是把我当成坏人来看了对不对?你不相信我的赤霞珠能脱敏,我自己当初也是不相信的,可后来……” “够了!唐毅龙,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再相信你了。不过你说得对,我应该帮助西月族人,我会和楚江好好沟通的!”慕容嫣说完便直接挂了唐毅龙的电话。唐毅龙知道慕容嫣仍在生他的气,他摸了一下他们拍的婚纱照片,咬了一下嘴唇,然后低声呢喃说:“容嫣,终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夜晚山上的风大,吹得慕容嫣头发都乱了,她独自一个人想在实验基地的大院门外找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仰望星空。她慢慢踱步来到实验基地山后的一个小山坡上,远远瞧见小山坡上有一间破旧的木房子,那房子门前挂了一长串彩灯,犹如七彩祥云般耀眼。于是,慕容嫣有点好奇那木房子里面到底住着谁,便走了过去。 当慕容嫣来到木房子门前的院子里,她远远便听出屋里的是楚江的说话声音,只听他说:“爱玛,你不要生气!我把司徒山涧和卓沙拉娃关在这里只是暂时的,等我把研究成果报告换了那笔巨款,我便带你去a国治病,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他们两个人。”慕容嫣听了,心里大吃一惊,原来失踪了的司徒教授竟然被楚江绑架了,那么他又为什么连卓沙拉娃也一起绑了呢? 此时,只听爱玛有气无力地对楚江说:“如果早知道我的病会害你变成如今这种不仁不义之人,倒不如我当初发病死在西月族的老房子里算了。”楚江连忙说:“爱玛,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呢?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求你别这样说。”爱玛只是冷冷地提醒了楚江一句:“楚江,司徒教授和我们族长可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这样对他们真是不孝!” 慕容嫣听见爱玛把我多日里心底的疑团给打开了,一下子就想冲进屋内抱住她并感谢她。然而这时屋内楚江的手机响了,他连忙听电话:“你想派人亲自来跟我交易,那肯定是最有诚意的。毕竟唐毅龙也是出了大价钱来请我管理这实验基地的,如果我把研究成果报告给他,他肯定也能给我满意的奖励,只是我想要……你明白最好。” 慕容嫣听到后面听不大清楚,但她肯定楚江是在使坏,想背叛唐毅龙将实验基地关于赤霞珠的脱敏研究报告卖给另外一方机构或其他人。想到这里,慕容嫣竟然不注意,脚下一滑触碰到了木屋门前摆着的一个晾晒胡萝卜与菜干的竹篱,顿时东西洒了一地,惊动了屋内的楚江与爱玛。慕容嫣连忙飞快地跑到木屋后面,只见屋后还有另外一间更狭窄更低矮的木屋,里面有一丝微弱的灯火。 楚江跟随着脚步声来到了后屋的小房间里,原来这里是杂物房,里面堆满了干柴和几个足足有两米多宽的大水缸。楚江看了一眼被绑住双手双脚的司徒山涧与卓沙拉娃,冷冷地问:“你们刚才看见有人闯进屋里来了吗?”司徒山涧连忙摇头表示没看见,卓沙拉娃则大声骂他:“你这不孝子,还不把我们放了,这么晚了来这里发什么疯!刚才我只是看见几只老鼠跳了进来而已,不料竟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卓沙拉娃,最好你跟我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我明天就把你和司徒山涧的丑事发到网上去,看你们丢不丢脸。”楚江狠狠瞪了一眼卓沙拉娃,威胁她说。卓沙拉娃又哭又闹地骂了几声“不孝子!”楚江听得心烦便离开了。 楚江离去后,我连忙揭开大水缸的圆木盖子,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平复完心情后,才询问卓沙拉娃:“族长,你和司徒山涧教授为什么会被楚江绑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给我讲一下,我想办法救你们出去。”卓沙拉娃叹了一口气说:“楚江和我们之间的事真是造孽,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那么今天他就不会来害我们西月族的族人了。” 我蹙眉追问:“害西月族的族人?有这么严重吗?”我连忙帮司徒教授和卓沙拉娃解掉手脚上的麻绳,让他们慢慢跟我讲了一下他们和楚江之间的故事。 原来司徒山涧教授当年流放西月族时,卓沙拉娃爱上了他,于是两人私定终身,后来司徒山涧提出带卓沙拉娃离开西月族,回城结婚。然而卓沙拉娃是西月族的族长女儿,西月族极少与外界通婚的,因此当时的族长便极力反对他们结婚。司徒山涧因此十分怨恨西月族,也恨卓沙拉娃不肯为他放弃族人。于是当唐毅龙找他合作,要他出版关于西月族的书籍,并且在之后诬陷魏成俊时,司徒教授便一口答应了,因为他想阻止西月族的发展,报当年之仇。 说到这里,司徒教授向慕容嫣说:“慕容小姐,抱歉了!都是我不好才害得魏成俊吃了官司。不过后来卓沙拉娃打电话给我,训斥了我一顿,还告诉我她当年有了我的孩子,那便是楚江,而她自己一直没有嫁人。于是,我便觉得自己之前做错了,因此才在网上澄清我对赤霞矿的言论并非受魏成俊的指使。” 我连忙安慰司徒教授说,魏成俊的官司已经打赢了,法官批准了魏氏中国重新挂牌上市交易。过了一会儿,我又疑惑地问卓沙拉娃:“那么楚江后来为什么成了初心珠宝集团的大少爷?难道你和楚江的养父……”卓沙拉娃听了我刚才的话,口里喝了一半的温开水吐了出来,连忙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江的养父没有生育能力,他又感激我当年给了他一块宝玉,才让他发财致富,于是他主动提出收养楚江,我当年也是未婚先孕,不便让族人知道,于是偷偷生下小孩后便答应送给他抚养。” “因此楚江知道你是他的生母,司徒教授是他的生父后就恨你们当年抛弃了他,对吗?”慕容嫣看了一眼司徒教授,又看了一眼卓沙拉娃问。他们都表情痛苦地轻轻点了一下头。慕容嫣侧头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劲,又问:“虽说楚江知道你们当年抛弃了他,但也不至于把你们俩绑到这里来。老实告诉我,到底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要绑架你们?否则我可不帮你们逃跑。”司徒山涧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好像有犹豫的神色,然而在慕容嫣凌厉眼神的逼迫下,终究还是说出了缘由。 原来,司徒教授去西月族找卓沙拉娃,却不小心听到了楚江与另外一个人说起他要把赤霞矿脱敏的研究成果报告卖给他的事,楚江便把他抓了起来。因为爱玛一早就知道了卓沙拉娃是楚江的生母,于是她便通知了卓沙拉娃前来,卓沙拉娃劝楚江不要背叛唐毅龙——他是西月族的王子转世,又劝他放了司徒教授,并告诉他司徒山涧是他的生父。不料,楚江知道司徒山涧的身份后更生气了,将他们俩都绑了起来,扔到这间小木屋里。 慕容嫣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觉得这件事一定要通知唐毅龙。于是便吩咐司徒教授和卓沙拉娃暂时不要出去外面,更不要告诉楚江她知道了他要背叛唐毅龙的事。慕容嫣对卓沙拉娃一脸肃然地说:“族长,你们既然认我作圣女,认阿龙作王子,我们都会尽全力帮助西月族人发展的,而赤霞矿的脱敏研究报告是关键,因此绝不能让它落到坏人的手中,否则会对西月族或其他人不利。”卓沙拉娃虔诚地把手放在胸口上,对我承诺说:“卓沙拉娃绝不辜负圣女与王子的信任!” 第70章 重新开盘 慕容嫣回到自己住的屋子里后,便在大半夜给唐毅龙打了一个电话,把楚江的事全盘托出。唐毅龙听完后,对慕容嫣说:“容嫣,我之前也曾怀疑楚江给我提供的研究报告是做过手脚的,今天你帮我证实了我一直以来的怀疑。因为爱玛的病,我想楚江已经走上歧途了。他现在这样做是想吃两家茶礼。我怕他如果发现你知道了他的事后,会对你不利,因此你不要轻举妄动,要注意安全!我会尽快让西月族的长老派人去营救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的。” 过了一会儿,慕容嫣担忧地问了一句:“阿龙,魏氏中国明天就要开盘了,你准备好了吗?”唐毅龙带着讽刺的口吻说:“容嫣,你这句是在担忧魏成俊?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就睁大双眼看着我如何把你赢回来。”慕容嫣生气地在电话里大嚷:“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你和魏成俊之间的赌注,你不要一再逼迫我!” 第二天早上,我便来到那间后山的木屋找爱玛,她正在床上喝药,楚江看见是我,便对我说:“容嫣,你来了就多陪爱玛聊一下天,我经常要去实验基地,她一个人在屋里闷得慌。”我求之不得,便保证会照顾好爱玛的,于是楚江便离开了。爱玛的脸色比我上次见她时要红润了一些,但仍旧是一脸病容,一看就知道是长年被病痛折磨着。我见屋外阳光不算太猛烈,山花烂漫,鸟语声悦耳,便提议陪爱玛去山间散步。 我推着爱玛的轮椅走在山路上,看到这条山路比较平整,想是楚江特意修整过,平时可能经常陪爱玛出来散步。于是我一边走,一边对爱玛温声说:“爱玛,看来楚江对你挺好的!他一直在为你的病四处寻医问药,听说还要带你出国治疗,对?”爱玛侧着脸,对我无力地轻轻点了一下头,目光中充满痛苦的神色,然后淡淡地说:“这些年难为楚江了,他为我几乎花光了他父亲留给他的所有家产,连初心珠宝集团也卖了,然而我的病总是反复无常,恐怕是这辈子都治不好的了。” “别灰心!我觉得这世间的事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一定不能放弃。上天既然让你遇见了楚江,即使为了他,你也应该努力与死神放手一搏!”我停住脚步,将自己温热的手心覆盖在爱玛冰冷纤瘦的手背上,鼓励她说。爱玛定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双眸闪过一丝感激的神情,用哽咽的声音对我说:“圣女,谢谢你的鼓励!你真是有一颗像赤霞一样炽热的心灵,必将庇佑我西月一族。” “庇佑西月族?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能耐,但有一件事你可以为你的族人去做。”我对爱玛肃然说。爱玛看见我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但便疑惑地问:“圣女,你可是有什么吩咐我做的?”我便趁机跟她说,我昨晚偷听到了楚江要背叛唐毅龙的事,还有见到了被绑架的司徒教授与卓沙拉娃。爱玛知道我是要她劝说楚江早日回头,可她面露难色,垂眸不看我说:“圣女,其实我已经劝过楚江很多回了,但他就是不肯听我的。” 我垂眸沉思了一下,决定要先说服爱玛,然后才能让她去说服楚江,于是我对她说:“爱玛,你可知道这赤霞矿脱敏研究的重要性?”爱玛苍白的脸上并无波澜,眼中充满疑惑。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对她循循善诱说:“你今天受的苦,其实你的祖辈和族人都可能受过,只是你们一直以为是赤霞公主的诅咒,实际上魏成俊与唐毅龙都已经让化验室的人研究过,是因为赤霞玉石矿含有辐射物质,而你们长年生活在有辐射的环境下,无论水源还是种植的食物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这才导致西月族人或先天残疾,又或者不长寿,这些事情楚江可曾告诉过你?” 爱玛眨了一下眼睛,轻轻摇了一下头,简短地回了一句:“楚江从未跟我说过这些事情。”我叹了一口气说:“爱玛,楚江他现在为了给你治病,决定出卖赤霞矿的脱敏研究成果报告,已经走上了歧途。你如果不想让西月族人继续世代生活在辐射环境下,你如果不想让更多像楚江和你这样的情侣受病痛折磨而不能成就美满的姻缘,那么我也不在这里继续多费口舌了。” 爱玛听了我的一番劝说,脸上现出几分惭愧的神色,低头不语,并且推开我,自己推着轮椅向前走了几步。我赶紧追了上去,只见爱玛双眸红肿,却压抑着自己的伤感情绪,对我说:“圣女,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楚江说要买他研究成果报告的人是a国的一位涉及黑道的人物,这人非常狠毒,出的价钱是现在王子给他的三倍,而且答应事成后送我去a国最先进的心脏病治疗机构。因此楚江他绝不肯回头。” “爱玛,除了刚才你提供的这个买家是a国的黑道人物以外,你还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信息?我可以让阿龙查一下到底是哪个人想买赤霞矿的脱敏研究报告。”我对爱玛投去鼓励的目光,希望她能帮我。爱玛半闭上眼,回忆了一下,又说:“这个人好像在a国时与楚江已经认识的,说经常和他一起骑马,还有一起考直升机驾照。”我听了,心想这些信息应该挺有用的,于是便跟爱玛道谢,并且告诉她我已经让唐毅龙联系了西月族的长老,准备过两天派人来救出卓沙拉娃与司徒教授,让她到时候帮忙拖住楚江,爱玛便一口答应了。 傍晚的时候,魏成俊正在办公室里跟钟树仁开会,看明天魏氏中国重新挂牌交易后,他们应该怎么应对唐毅龙的收购。不料,唐毅龙给魏成俊打来了电话:“魏成俊,明天准备得怎么样了?今晚可别怕得睡不着觉?”魏成俊听出电话里唐毅龙的讥笑口吻,便回了一句:“唐毅龙,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应对你的挑战!再说了,即使我失眠也只会因为太想容嫣,怎么可能因为你?” 唐毅龙听见魏成俊语带轻佻,不禁失笑说:“魏公子,你少来逗我!我有一件正事想向你打探一下,就是关于楚江在a国时,经常和他一起骑马,还有和他一起考直升机驾照的都有些什么人?”魏成俊回忆了一下,楚江在a国时除了和自己走得比较近,就是和他大哥魏成孝了,刚才唐毅龙说的那些事情,好像只有他大哥比较符合,但他怕唐毅龙问他这事情的动机不纯,于是他疑惑地问:“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这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唐毅龙连忙掩饰说:“没有,只是我也想考一个直升机驾照,但楚江没空教我,他又不肯推荐那个人给我,却让我来问你。”魏成俊半信半疑地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会开直升机的人,可能是我a国生意上的朋友,也可能是我的亲人,因为楚江跟我家三兄弟都有些交情,我爷爷也喜欢他。”唐毅龙知道魏成俊不想直接告诉他答案,他也就没有多问,只是提醒了一句魏成俊:“魏公子,你打收购战的经验不如我多,我就让你半招,提醒你明天一定要小心你的兄弟。”魏成俊刚想追问唐毅龙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方已经挂了线。 众人终于等到了魏氏中国重新挂牌上市交易的那天早上,唐毅龙与肖绎凡都在办公室里带着几个经纪人集中所有注意力在同时看着股市的大盘,并且计算着相关的数据报表。看着魏氏中国的股票k线图不断跳动着,唐毅龙心情非常好,他甚至在脑海中幻想出了一幅慕容嫣嫁给他时的幸福画面,容嫣正穿着白色的婚纱挽着自己的手臂走在长长的红色地毯上,她脸上的笑容如山花般灿烂,而他自己也是笑得眉毛弯弯的。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后,肖绎凡忽然大喊一声:“唐少,不好了!我发现除了我们和魏氏集团的母公司,还有一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庞大资本,正在大肆收购魏氏中国的股票。看样子这后面有第三方机构想跟我们抢魏氏中国的控股权。”唐毅龙连忙收起思绪,转过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看了几眼,他不禁蹙眉对肖绎凡说:“阿凡,你赶紧帮我查一下这第三方机构到底来自国内还是国外?最好能查到幕后的真正老板是谁?” 唐毅龙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到茶水间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你怎么搞的?怎么还搞个第三方机构跟我抢魏氏中国的股票?你是不信任我永利集团的实力吗?还是不信任我本人的能力?”只听对方连忙解释说:“唐少,我怎么会不信任你?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第三方机构是怎么回事?不过依我看,这家机构可能是帮魏成俊的,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谁,竟然有如此庞大的资本实力。” “帮魏成俊的第三方机构?”唐毅龙挂了电话后,在茶水间里向远处的cbd大楼眺望了几眼,陷入了沉思。然而不管他如何想,还是想不到会有谁帮魏成俊对付自己,但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他手上的咖啡杯竟然不小心滑落到地上,咖啡液将他的皮鞋打湿了一大块,他这才回过神来。 另一边,在魏成俊的办公室里,钟树仁和他也注意到了,除了永利集团,还有一家第三方机构在大量收购魏氏中国的股票。钟树仁蹙眉对魏成俊说:“魏公子,从目前魏氏中国的股票市场波动情况来看,有人在暗中抬高魏氏中国的收购价格。然而我们刚开盘,还没有什么利好消息向公众发布,为什么股价会一直上涨,这不太正常!” 魏成俊坐在宽大的真皮大班椅里,把头靠在椅子的后背上,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下,然后对钟树仁说:“到底是谁在帮我们?虽然抬高股价可以消耗唐毅龙的资本,但同时也是对魏氏母公司的考验,毕竟a国总公司的所有支援资金都要爷爷书面批准才能动用……” “木头,赶紧帮我算一下,我们向爷爷申请的资金还剩下多少?”魏成俊命令钟树仁,钟树仁连忙让一旁的财务总监计算一下账户上的资金流转情况。只听财务总监叹了一口气说:“魏公子,母公司批给我们的反收购资金只余下五百万元了。” 魏成俊脸色阴沉下来,他决定打电话给他爷爷再申请多一些反收购的资金。然而爷爷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又打了电话给爷爷的管家,管家告诉他爷爷昨晚住院了,所有魏氏集团总公司的事务暂时由他哥哥魏成孝代为处理。魏成俊挂了电话后,整个人怔愣住了。钟树仁见状,连忙上前问他:“魏公子,你爷爷他怎么说?他有没有答应再批一些资金给我们进行魏氏中国的反收购操作?” 魏成俊轻轻摇了一下头,然后清空了办公室的其他人,只留下钟树仁一个。魏成俊扶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用低沉的声音对他说:“我爷爷他昨晚住院了,现在魏氏母公司是由我哥哥坐镇,他一向与我不和,这次他肯定不会帮我的!”钟树仁惊讶地说:“怎么会如此突然!肯定是你哥早就知道你要与唐毅龙打收购战,说不定他早就与唐毅龙商量好了对付你。” 魏成俊听了钟树仁的话,才想起昨晚唐毅龙提醒他要小心自己兄弟的话,看来这唐毅龙真是完全不把他当有实力的对手,竟然这样羞辱自己。魏成俊越想越生气,手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牙也咬得咯咯作响。钟树仁连忙安慰他说:“成俊,我看那第三方机构好像是在帮我们的,我已经让人在查它后面的真正老板是谁了,你不用太担心!” 忽然,魏成俊双眸闪过一丝怨恨后,大声问钟树仁:“木头,容嫣还没有消息吗?你不是让艾格森去云南西月族那边找她了吗?”钟树仁刚想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艾格森给他打电话,他告诉钟树仁,西月族的长老收到了唐毅龙的命令,让他们派几个族中的壮汉去一个边境山区救他们的族长卓沙拉娃和司徒山涧教授。 “卓沙拉娃和司徒山涧怎么会让楚江给绑架了?难道这里面藏着唐毅龙的什么阴谋?”魏成俊用商讨的口气对钟树仁说。钟树仁说艾格森会跟那几个西月族人前去边境山区,到时候让他打探清楚唐毅龙与楚江的阴谋就知道了。魏成俊却仍旧不放心,他对钟树仁说:“木头,我想亲自去一趟云南边境,我总觉得容嫣可能也被唐毅龙藏在那里了。我要去救她。” 钟树仁一听,脸色变成了青灰色,惊讶地说:“不是?魏公子,我们的反收购战还没打完呢?你就急着下午飞走?这边的事情……”只听魏成俊早已走远了,只是远远地回了一句:“木头,魏氏中国这边的所有事情都托付给你了,我百分百信任你!我下了飞机再给你打电话。”钟树仁看着魏成俊远去的身影,在心里骂了魏成俊一百多遍,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什么竟然又推兄弟跳火坑之类的,总之他感觉自己差点没被魏公子气得上吊自杀就已经是万幸了。 第71章 陆师兄终于出手了 魏成俊在机场焦急地等候着航班起飞,这时他在微博上刷到了一则关于西月族的新闻,里面说西月族人因为长年受赤霞矿的辐射而得了先天性残疾或怪病,而魏氏集团中国旗下的初心珠宝集团一直在支持他们治病,改善当地的生活条件,另外还有医药集团义务帮助西月族人成立基因研究实验室,进行疾病治疗与研究。 魏成俊仔细看了一眼新闻上的照片,从这些人的穿着与黝黑的皮肤来看,他们确实是他曾经见过的西月族人。他还在照片的医疗基地上看到唐氏医药集团的标志。他认为这则新闻明显是在赞扬魏氏中国与唐氏集团的公益行为。他又看了一下微博上网友的留言,很多人确实被魏氏中国与唐氏集团的公益行为所感动,为他们点赞,甚至有网友呼吁大家购买魏氏中国的股票,支持魏氏中国就是支持初心珠宝集团继续为西月族人治病。 魏成俊看完新闻,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给钟树仁打电话:“木头,我刚才看到了一条关于西月族的新闻,这条新闻是昨晚两点多发出来的,难怪今天早上魏氏中国重新上市交易后股价会被抬高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第三方机构的进入抬高了股价,原来是因为这则新闻在网上发酵形成的爱心效应。”钟树仁一听,连忙松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这第三方机构不是针对我们的,恐怕这则新闻也是这个机构的人在网上特意搞的。不过他们怎么会有西月族实验基地的这些照片?难道是唐毅龙?” 魏成俊连忙否定了钟树仁的猜测,他说:“不可能是唐毅龙,抬高魏氏中国的股价对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因为他这次是代表永利中国来操作这波收购战,如果输了,有损他在业界的声誉不说,他还会输掉容嫣的,他不会冒这个险。”钟树仁用疑惑的口气问了一句:“不是唐毅龙,也不是我们自己,那么到底是谁在暗中帮我们?” 陆永洲正在如一西餐厅的户外花园和洪诗茹聊天,他对自己的妻子说:“诗茹,我见你每天都那么忙碌,我都心疼死了,要不你不要亲自打理德远咨询了,让容嫣帮你打理,你跟我回家好好做有钱太太,把身体养好帮我生一个大胖儿子,这样我跟我妈也有个交代。” 洪诗茹一听陆永洲提及生小孩的事情,她就头痛。于是,她蹙眉说:“永洲,容嫣她为了魏成俊的事情已经停职了,等她忙完再说。至于小孩的事情,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陆永洲一脸不悦地说:“你每次都是这样敷衍我!我早知道就不让你买下陈光的股份,我们家族的生意多得去了,不同行业的都有涉及,随便你挑,喜欢做哪家的经营管理都行,但这咨询行业太累人了,我劝你还是别坚持下去了。” 洪诗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移话题问陆永洲:“永洲,昨天半夜容嫣发给你的照片,你都编辑好发网上了,还有她写的新闻稿也发了?”陆永洲喝了一口热柠檬茶,淡淡地回了一句:“我都发了,你不信可以在网上搜一下嘛!”洪诗茹眨了一下双眸,又问:“今天魏氏中国不是重新挂牌上市交易吗?我们要不要也帮忙买一些魏氏中国的股票?但我手上的余钱不多,你说买两百万好不好?” 陆永洲一听,撇了一下嘴角,对洪诗茹不屑地说:“两百万?我看你也别捣乱了,我已经让家族基金会那边的管理人在帮忙操作了,之前容嫣跟我详细说明过,她说魏氏中国帮西月族人治病与发展是做公益,我早就说服家族基金会的人了。这次我要帮魏氏中国翻盘,不让魏氏中国被唐毅龙收购。” 洪诗茹忽然问了一句陆永洲:“姓陆的,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次肯出面帮容嫣这么大的忙,是不是曾经对她动过什么歪心思?”陆永洲听了,吓得脸色顿时变成青灰色,赔着笑脸向自己的妻子说:“我发誓绝对没有!容嫣只是曾经在我失落沮丧时给过我鼓励,她跟我说了很多她与魏成俊的往事,我觉得我们俩是惺惺相惜。如果不是她一直鼓励我追求心中所爱,我们也不可能有今天,你说对吗?” 洪诗茹抿了一下嘴唇,不再言语,不过她终于知道陆永洲为什么一直坚持站在魏成俊的一边了。原来很早之前他就被慕容嫣与魏成俊的故事感动了。过了一会儿,洪诗茹又问陆永洲:“永洲,我知道你当年也曾经是有野心有魄力的企业高管,为什么会甘心待在一家小餐馆里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趁这次的机会东山再起把家族产业发扬光大?” “不了!很多事情错过就已经错过了,如今我有你已经心满意足了。当年我是为了你才放下一切,从深圳回来开这家如一西餐厅的,我们家族产业已由我堂弟继承。这次我只是帮容嫣的忙,顺便帮家族基金会寻找一个好的项目而已。”陆永洲双眸深沉却毫无波澜,讲述这一切时心态明显如一潭死水,又或者说是有点看破红尘的味道。洪诗茹心中不禁一颤,原来当年的陆永洲竟然为了她舍弃了那么多,而她今天才真正明白了他当初的一片痴情与良苦用心,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 唐毅龙着急地在电脑旁边催促肖绎凡:“阿凡,算好没有?今天快收市了,我们手上到底收购了多少魏氏中国的股票?”然而,肖绎凡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老板的问题,而是双手镇定地敲打着电脑键盘,还时不时用右手滑动一下鼠标的滚动按键,眼珠子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一连串跳动的数字与股票k线走势图。唐毅龙急得在他面前又来回踱步走了二十多分钟,仿佛在等着儿子出生的父亲一般焦虑却心怀喜悦。 忽然,肖绎凡转身向唐毅龙大喊:“唐少,算出来了。我们手上大约有四分之一的魏氏中国股票,另外四分之一在魏氏集团的母公司手上,还有四分之二在一些中小股民和一家基金会手上。”唐毅龙连忙追问:“你查到那家基金会的背景了吗?”肖绎凡轻轻点了一下头,把那家基金会的背景资料与相关信息从电脑里调了出来给唐毅龙看:“唐少,你看就是这家基金会跟我们争抢魏氏中国的股票控制权。” “陆氏全球爱心基金会?基金会董事分别有陆永信、陆永洲……”唐毅龙读到“陆永洲”的名字时,他才恍然大悟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对肖绎凡大喊:“阿凡,我怎么也想不到陆永洲——慕容嫣的师兄,他竟然是陆氏家族的人。看来这次肯定是容嫣暗中求陆永洲来帮魏成俊忙的。”肖绎凡听了也大吃一惊,连忙安慰唐毅龙说:“唐少,别急!我们明天开盘时再跟陆氏基金会放手一搏,说不定他们会怕资本不够我们永利集团雄厚,打一枪就跑了呢?” 唐毅龙用两根手指掐成一圈,在肖绎凡的额头轻轻叩了一下,对他肃然说:“打一枪就跑?你以为陆氏家族那么好应付的吗?他们的这个基金会之前跟我们永利抢过几个投资项目,我们最后都是输了的,难道你忘了?”肖绎凡尴尬一笑,然后有点茫然地问:“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还是看明天开市的魏氏中国股价会不会继续往上涨再决定。反正现在魏氏集团母公司那边明天是绝不会再支援中国区这边的反收购战了。不过今晚我要好好审问一下我那狐狸精一般漂亮又狡猾的未婚妻,看她到底在背后搞了什么鬼。”唐毅龙用沮丧的口吻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肖绎凡看着唐毅龙慢慢走远了,便松开了白色衬衣上的领带,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幸亏刚才我反应快才没有被唐少发现,慕容姐这次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敢在算股票份额的公式上动手脚,如果让唐少发现了,我非被他劈开十大块扔进珠江里不可。” 吃过晚饭后,唐毅龙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眺望远处华灯初上的大都市,手里拿着一杯郞姆酒,正一边轻呷着,一边斟酌着一会儿应该如何审问慕容嫣,他怕语气重了会令她反感,又怕直接揭穿她暗中找陆永洲帮魏成俊作弊会令她难堪,下不了台。 这时,唐毅龙收到了西月族的其中一个长老给他打来的电话:“王子,刚才魏成俊来到了我们西月族,还有他的保镖艾格森原来已经来了我们西月族两天了,只是一直跟踪我们没有暴露身份而已。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唐毅龙听到魏成俊竟然找慕容嫣找到了西月族,而且全然不管自己正在和他打魏氏中国股票的收购战,他觉得魏成俊要么就是藐视他,要么就是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于是,他蹙眉沉思了一会,便对西月族的长老说:“明天你们可以让魏成俊与艾格森参与到拯救卓西拉娃与司徒山涧的事情,但到了实验基地那边,绝不可以让魏成俊他们见到圣女。我会尽快安排圣女躲起来的。” 唐毅龙挂了电话后,连忙给美琳达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她明天如此这般行事,一定要阻止慕容嫣与魏成俊见面。美琳达当然不会问老板原因,毕竟她知道慕容嫣可是唐毅龙的未婚妻,试问世上哪个男人会大大方方地让未婚妻与前男友私会呢? 唐毅龙在吩咐完美琳达明天阻止魏成俊找到慕容嫣的事情后,仍旧不放心,又给慕容嫣打了一个电话:“容嫣,睡了吗?是不是还在生气我逼你离开?”慕容嫣在电话的一头正上网查看今天的财经新闻,她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谁这么无聊一天到晚生你的气?今天我看魏氏中国的股票一开盘,股价就上涨了,你肯定不怎么高兴?” “你也知道我会不高兴,那么为什么还要在暗中找陆永洲帮魏成俊的忙?你这样做是在作弊!”唐毅龙终究还是忍不住,用气恼的语气跟慕容嫣说,“容嫣,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不过你一开始就没有对我公平过,你的心终究还是偏向魏成俊多一些。” 慕容嫣从唐毅龙后面两句话里听出了心酸的味道,但她仍旧用生硬而冰冷的语气对他说:“唐毅龙,我为什么要对你公平?你一开始接近我就开始算计我,还陷害成俊,你根本不是爱我,而是你不想输而已。既然这样,这次我便要让你在魏氏中国的收购战中输得彻底一些。”唐毅龙被慕容嫣的话打击得脸色都涨红了,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对慕容嫣大声说:“容嫣,我不会输的!魏成孝会帮我一起对付魏成俊的。不过既然你那么不听话,明天就不要怪我狠心那样对你了。”慕容嫣刚想问唐毅龙想怎样狠心对付她,但对方却非常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这时,魏成俊正躺在西月族的一间破旧的木屋里,仰头看着木屋顶上一处窟窿,只见那里隐隐约约的有七八颗星星向他眨着眼睛。不知道容嫣现在在哪里?她最喜欢看星星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心中充满希望,那么就一定能见到光明!魏成俊不禁又想起和慕容嫣一起看星星的日子,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这时,一个陌生来电号码出现在魏成俊的手机上,他想到底要不要接这个不明来历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成俊,我是容嫣,我现在唐毅龙的实验基地里,这里的手机全部被装上了监控软件,因此外面的电话打不进来,我们打出去的电话也全部被监控了。” 魏成俊听到慕容嫣声音的一刻,整个人像触电一般精神焕发,他用惊喜的口吻对慕容嫣说:“容嫣,你告诉我大概在什么地方,或者你那边的地形特色之类的,明天我来找你。”慕容嫣用肃然的语气说:“成俊,我只知道这边靠近云南边境,我现在和楚江,还有卓沙拉娃他们在一起……”魏成俊只听到这几个字,电话那端就响起了沙沙声杂音,然后断了线。因为没有来电号码,魏成俊没办法回拨电话给慕容嫣,但他还是庆幸终于确认了慕容嫣就与卓沙拉娃、司徒山涧被关在了一起,那么明天他就可以和西月族的人一起救出他们几个人了。然而,魏成俊并不知道楚江要出卖唐毅龙的事,只是从西月族人口中知道他绑架了卓沙拉娃和司徒山涧,说是要给爱玛治病,受了别人的胁迫。于是,他想明天如果见到了楚江,一定要劝他早日回头,不要误入歧途。 第72章 实验成果报告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爱玛便对楚江说她想去实验基地的基因实验分部看望一下西月族的病人,她想自己的家乡与族人了,于是楚江便答应陪她一起去。爱玛又说要叫上慕容嫣,楚江便去叫了慕容嫣一起去,不料慕容嫣说她中午吃了一些野生蘑菇,肚子好像不舒服,不想与他们一起去。 “圣女,你吃的蘑菇是不是白色的,顶部有些黑色的斑点?”爱玛一脸担忧地问慕容嫣,慕容嫣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蹙眉问:“好像是,你认识那些蘑菇?”爱玛又说:“那些蘑菇可是有毒的,但毒性比白伞要弱一些,我屋子里有一瓶草药可以解这蘑菇的毒,就放在我床头的药柜里,瓶子是绿色的。但我不想折回去拿,要不你自己去拿一下可以吗?” “不行,容嫣肚子痛一个人走山路怎么行。我让美琳达陪她一起去拿药。”这时楚江正好跟美琳达交代一些基地的事情,以便他陪爱玛去看西月族的病人。于是,美琳达一口就答应陪慕容嫣去爱玛的屋里拿药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慕容嫣提前和爱玛、美琳达合计好了来骗楚江的,因为今天下午正是慕容嫣与唐毅龙约定好了,让西月族的壮汉来救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的日子。 等爱玛与楚江走远以后,慕容嫣便拉着美琳达来到了那座山后的小木屋里。还没慕容嫣我去敲门,美琳达抢在她前面在木屋的大门上套上了一件类似电子锁的金属物。慕容嫣大吃一惊,连忙低声问她:“美琳达,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大门上加一道电子锁?我们不是来救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出去的吗?” 美琳达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对慕容嫣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容嫣,唐少跟我说,现在还不能放走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因为只有控制住楚江的亲生父母,还有爱玛,才能拿捏住楚江,不让他背叛我们。”慕容嫣听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美琳达,用赞叹的口吻说:“原来在这个实验基地里,你才是唐毅龙最信任的人!那么按理说你应该也掌握了实验基地的所有研究结果数据和成果报告才对,怎么会?” “楚江他不笨,他防我像防贼似的,而且他给唐少的研究成果数据和报告都是做过手脚的,因此唐少才让我这样做,以防楚江出卖基地的研究成果给其他人,又或者威胁唐少做什么违背道德法规的事情。”看着美琳达一脸如临大敌的神色,慕容嫣感觉唐毅龙培养出来的人原来竟是那么可怕的,先是肖绎凡,再是面前的美琳达。 正当慕容嫣还想问美琳达下一步她打算做什么时,却感觉一阵头晕,慕容嫣心想,刚才吃的蘑菇不会真的有毒?这次唐毅龙又想对她做什么?然而她早已感觉全身乏力,头重脚轻。美琳达便扶着她往山后的一座废弃的旧红砖房子走去。慕容嫣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美琳达对她说:“容嫣,你吃的只是迷药,唐少说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你与魏成俊见面,因此要委屈你几天了,等魏成俊一走,我便马上放你下山。” 聪明的美琳达按照唐毅龙的吩咐,在山下接到西月族前来救人的魏成俊、艾格森等人后,便带着他们直接找到了爱玛住的木屋。魏成俊他们翻遍了木屋也找不着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于是,魏成俊质问美琳达:“美女,你们唐少不是让你接应我们吗?怎么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被转移了你都不知道?” 美琳达眨了一下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向魏成俊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娇声说:“我看见楚江每天都要到这里来送饭送药给爱玛,但这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是不是你们收到的消息有误?”一个又黑又壮的西月族汉子听了,连忙厉声说:“唐少说是圣女发现了族长与司徒教授一起被关在这里的,肯定不会错!” 另一个西月族汉子听了,连忙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骂他:“唐少不是提醒过我们,绝不能说圣女也在这里吗?”那个又黑又壮的西月族汉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走开了。魏成俊却趁机逼问美琳达:“美琳达,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慕容嫣也被关在这里了?现在他们到底在哪里?今天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带人把唐毅龙的实验基地给砸个稀巴烂。” “魏公子,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如果你不相信,那么这实验基地的东西随便你砸,反正唐少钱多!”美琳达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模样,而且语气生硬而坚定,令魏成俊和艾格森不敢胡乱行事。这时,屋外的山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美琳达连忙出去看,原来在远处一间红砖砌成的房子里竟然起了大火,几个研究人员和实验基地安保员正在忙着救火。 美琳达心想,这下坏了!那间房子正是楚江平时办公的地方,里面有七八台实验数据电脑,莫不是楚江想逃跑,故意放火烧了实验基地的所有实验数据与研究成果。不行!这事一定要赶紧通知唐少,让他想办法阻止楚江与另外一个买家进行交易。 于是,美琳达对魏成俊他们说:“抱歉!我们的基地出了意外,现在我没空跟你们聊,你们的人可以先帮我们救火吗?还有,你们都应该曾在西月族见过楚江,因此请赶紧帮我找一下楚江,我怕他会带着实验基地的成果逃跑。” 魏成俊立即让艾格森与西月族的几个人下山帮忙救火,而他则独自跑到山后,因为他发现刚才美琳达离开时,侧头向山后瞥了一眼,好像担心山后有什么会丢失一样。魏成俊果然找到了真正关着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的矮小木屋,只是面对被上了电子锁的木门一脸无奈。于是,他对屋内大声喊:“司徒教授,我是魏成俊,我来救你和卓沙拉娃族长了。” 司徒教授听了,连忙着急地说:“魏成俊,我们被美琳达锁住了,她刚才在我们屋外和慕容嫣小姐谈话,我听见她说要把慕容小姐藏起来,不让你们见面,还说要用我们威胁楚江。”魏成俊疑惑地问:“为什么唐毅龙要用你们威胁楚江?难道他和楚江有什么矛盾?”司徒教授从魏成俊的话里知道他不清楚发生在楚江和他们之间的故事,于是大约向他解释了一番楚江与唐毅龙之间的矛盾,又说明了他们是楚江亲生父母的事情。 等魏成俊搞清楚发生在楚江身上的事情时,楚江却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了他身后。“魏成俊,怎么是你?”楚江先开口对魏成俊说。魏成俊见楚江一脸着急的神色,便问他:“楚江,刚才山下的火是不是你放的?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只见楚江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对他说:“魏公子,今天我老实跟你说,那山下的火的确是我放的,我知道今天唐毅龙要派人来绑走我的亲生父母,还想绑走爱玛,幸亏我及时发现。如今我只能和唐毅龙撕破脸皮了,我要带着这实验基地的研究成果与你的哥哥魏成孝交易。” “魏成孝?原来你真的和我哥哥暗中勾结,但这实验基地当初是魏氏中国出资建的,后来魏氏中国因为资金紧缺停了下来,唐毅龙便承担了这基地所有的费用,这才让赤霞矿脱敏研究得以继续进行下去。现在你这样做,等于同时背叛了他和我。”魏成俊怒气冲冲地对楚江说。 “为了给爱玛治病,我早就豁出去了!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我不在乎!今天你魏成俊如果阻拦我带我父母和爱玛离开,那么可别怪我对你和你的女人——慕容嫣不客气!”楚江用威胁的口吻对魏成俊说。“你知道容嫣在哪里对不对?你赶快告诉我。”魏成俊激动地上前一把揪起楚江的衣领,大声质问他。楚江睥睨了一眼魏成俊,见他黑着一张脸,便缓和了一下口气跟他说:“我不知道,慕容嫣是被唐毅龙的人藏起来的。不过我熟悉这里的地形,可以很快帮你找到她,但你要帮我救出我父母,然后协助我们离开。” 魏成俊垂眸想了一下,松开了楚江的衣领。楚江见魏成俊动摇了,便上前想去试着解开电子锁的密码。可他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电子锁发出提示音,说只余下三次机会解锁,否则将锁定密码解锁功能。正当他们两人感觉头大时,艾格森找到了他们。艾格森一见是电子密码锁,便主动提出帮他们解锁,因为他当雇佣兵时曾经接受过类似的解电子锁密码训练。 果然,艾格森在尝试了一次后便成功解开了那把电子锁。楚江救出了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后,便对魏成俊说:“成俊,谢谢你的帮忙!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好像看见美琳达往对面的山上走去了。说不定慕容嫣被关在对面的山上,要不你带人过去找一下。”魏成俊连忙和艾格森往对面山上走去,楚江趁机扶着自己的父母离开了木屋,往山下飞快地逃走了。 艾格森回头看着楚江等三个人匆匆离开的背影,他疑惑地问魏成俊:“老板,那楚江太狡猾了,为什么我们不去追他?”魏成俊嘴角一勾,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只是催促艾格森说:“我们还是赶紧先找到容嫣再说。带着一个有病的未婚妻和一双年迈的父母,楚江他逃不远的。” 实验基地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了,正如美琳达所料,楚江烧毁了那几台实验数据的储存电脑,并且偷走了实验的关键数据与实验成果报告,还有一些脱敏成功的玉石样本。她赶紧将这事打电话向唐毅龙汇报了,并告诉他已经成功将慕容嫣关到了山上的安全屋。 “美琳达,我会亲自去一趟实验基地,楚江他带着生病的爱玛,还有年迈的父母肯定逃不远的,可能就在山脚下面的村庄里藏着,你让西月族的人与基地安保人员去找他们。还有,千万不要让魏成俊找到容嫣!”唐毅龙叮嘱美琳达说。美琳达忍不住逗了唐毅龙一句:“唐少,之前你怎么不急着来处理楚江,这一听说魏成俊来了,你就马上订机票要赶过来了?” 唐毅龙气急败坏地回了四个字:“明知故问!”美琳达在电话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讽刺了一句:“原来唐少的软肋竟然是慕容嫣小姐。”唐毅龙在电话里假装生气地凶了美琳达一句:“你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帮我认真做事就行了!” 艾格森与魏成俊翻遍了楚江说的那片山头也找不到慕容嫣,于是只好又去直接逼问美琳达,但无论威逼还是利诱,美琳达咬死说自己不知道慕容嫣的行踪。傍晚时,艾格森偷偷跟着美琳达来到了一处山上的旧红砖房里。只见美琳达手中拿着一个保温饭盒,里面应该盛着饭菜之类的食物,她在进屋前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跟踪她后才进了屋。 “容嫣,我是美琳达,我给你送饭来了。”美琳达在黑暗中一边喊着慕容嫣的名字,一边用手电筒向屋里四处照射着寻找慕容嫣被绑着的木桩。不一会儿,美琳达便找到了慕容嫣,她同时打开了屋里唯一的一盏灯。然而灯光昏暗,美琳达只能勉强看见慕容嫣脸色苍白地被捆绑在木桩上。她连忙将慕容嫣手上的麻绳松开了,然后塞了保温饭盒给慕容嫣。慕容嫣也不说话,直接吃完了饭盒里的饭菜。 “容嫣,抱歉!唐少让我把你藏起来,不让魏成俊找到你,我只能委屈你几天了。不过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因为这山夜里可能有猛兽出没。”美琳达对慕容嫣温声说。慕容嫣吃饭后,感觉整个人精神好了一些,于是问美琳达:“现在山下的情况如何了?魏成俊带西月族人救出卓沙拉娃与司徒教授了吗?”美琳达眨了一下双眼说:“当然救出人来了,不过他们又被楚江带下了山,楚江他今天烧了我们的实验室电脑并偷走了实验数据与研究成果报告。我估计他是想卖给另外一家机构。” 慕容嫣一听,觉得楚江的事情已经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她便对美琳达说:“我担心成俊有危险,还有阿龙,你通知他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吗?”美琳达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黑色而高大的身影从身后用木棍给敲晕了过去。 “艾格森,怎么是你?”慕容嫣看到来者正是魏成俊的保镖艾格森,便吓得大喊一声。艾格森对慕容嫣不怀好意地扯起一丝坏笑,然后说:“慕容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慕容嫣以前没怎么留意艾格森,这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现在对他皮笑肉不笑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脸上却保持着镇静,试探着问他:“是成俊让你来找我的吗?” 只见艾格森轻轻摇了一下头,于是慕容嫣又问:“你是姜卿夏的人?”对方依旧没有回答,又摇了一下头。双方沉默了大约五分钟,艾格森终于忍不住对慕容嫣说:“小美人,你猜不到我是为谁卖命的。我是魏成俊他哥的人,是我们大哥魏成孝让我抓你来牵制唐毅龙与魏成俊的。谁让他们两个有钱公子都那么喜欢你呢?” 慕容嫣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不是的,你们搞错了!我虽然是唐毅龙的未婚妻,但我背叛了他,他不会管我的死活的。至于魏成俊,我们早就分手了,否则我怎么会答应嫁给唐毅龙。” 艾格森冷笑了一声,对慕容嫣厉声说:“你不用骗我了,今天魏成俊急着找你都快急疯了,他那模样我看着也心痛。至于唐毅龙,我们大哥说了,要拿你的性命和他做交易,等他们的交易顺利完成了,我自然会放你走的。”慕容嫣蹙紧了眉毛,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魏成俊能尽快找到她,而她又不禁替唐毅龙担心起来,怕他为了自己受到魏成孝的威胁,不知会做出什么违背良心或犯法的事情来。 第72章 实验成果报告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爱玛便对楚江说她想去实验基地的基因实验分部看望一下西月族的病人,她想自己的家乡与族人了,于是楚江便答应陪她一起去。爱玛又说要叫上慕容嫣,楚江便去叫了慕容嫣一起去,不料慕容嫣说她中午吃了一些野生蘑菇,肚子好像不舒服,不想与他们一起去。 “圣女,你吃的蘑菇是不是白色的,顶部有些黑色的斑点?”爱玛一脸担忧地问慕容嫣,慕容嫣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蹙眉问:“好像是,你认识那些蘑菇?”爱玛又说:“那些蘑菇可是有毒的,但毒性比白伞要弱一些,我屋子里有一瓶草药可以解这蘑菇的毒,就放在我床头的药柜里,瓶子是绿色的。但我不想折回去拿,要不你自己去拿一下可以吗?” “不行,容嫣肚子痛一个人走山路怎么行。我让美琳达陪她一起去拿药。”这时楚江正好跟美琳达交代一些基地的事情,以便他陪爱玛去看西月族的病人。于是,美琳达一口就答应陪慕容嫣去爱玛的屋里拿药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慕容嫣提前和爱玛、美琳达合计好了来骗楚江的,因为今天下午正是慕容嫣与唐毅龙约定好了,让西月族的壮汉来救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的日子。 等爱玛与楚江走远以后,慕容嫣便拉着美琳达来到了那座山后的小木屋里。还没慕容嫣我去敲门,美琳达抢在她前面在木屋的大门上套上了一件类似电子锁的金属物。慕容嫣大吃一惊,连忙低声问她:“美琳达,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大门上加一道电子锁?我们不是来救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出去的吗?” 美琳达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对慕容嫣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容嫣,唐少跟我说,现在还不能放走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因为只有控制住楚江的亲生父母,还有爱玛,才能拿捏住楚江,不让他背叛我们。”慕容嫣听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美琳达,用赞叹的口吻说:“原来在这个实验基地里,你才是唐毅龙最信任的人!那么按理说你应该也掌握了实验基地的所有研究结果数据和成果报告才对,怎么会?” “楚江他不笨,他防我像防贼似的,而且他给唐少的研究成果数据和报告都是做过手脚的,因此唐少才让我这样做,以防楚江出卖基地的研究成果给其他人,又或者威胁唐少做什么违背道德法规的事情。”看着美琳达一脸如临大敌的神色,慕容嫣感觉唐毅龙培养出来的人原来竟是那么可怕的,先是肖绎凡,再是面前的美琳达。 正当慕容嫣还想问美琳达下一步她打算做什么时,却感觉一阵头晕,慕容嫣心想,刚才吃的蘑菇不会真的有毒?这次唐毅龙又想对她做什么?然而她早已感觉全身乏力,头重脚轻。美琳达便扶着她往山后的一座废弃的旧红砖房子走去。慕容嫣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美琳达对她说:“容嫣,你吃的只是迷药,唐少说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你与魏成俊见面,因此要委屈你几天了,等魏成俊一走,我便马上放你下山。” 聪明的美琳达按照唐毅龙的吩咐,在山下接到西月族前来救人的魏成俊、艾格森等人后,便带着他们直接找到了爱玛住的木屋。魏成俊他们翻遍了木屋也找不着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于是,魏成俊质问美琳达:“美女,你们唐少不是让你接应我们吗?怎么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被转移了你都不知道?” 美琳达眨了一下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向魏成俊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娇声说:“我看见楚江每天都要到这里来送饭送药给爱玛,但这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是不是你们收到的消息有误?”一个又黑又壮的西月族汉子听了,连忙厉声说:“唐少说是圣女发现了族长与司徒教授一起被关在这里的,肯定不会错!” 另一个西月族汉子听了,连忙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骂他:“唐少不是提醒过我们,绝不能说圣女也在这里吗?”那个又黑又壮的西月族汉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走开了。魏成俊却趁机逼问美琳达:“美琳达,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慕容嫣也被关在这里了?现在他们到底在哪里?今天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带人把唐毅龙的实验基地给砸个稀巴烂。” “魏公子,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如果你不相信,那么这实验基地的东西随便你砸,反正唐少钱多!”美琳达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模样,而且语气生硬而坚定,令魏成俊和艾格森不敢胡乱行事。这时,屋外的山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美琳达连忙出去看,原来在远处一间红砖砌成的房子里竟然起了大火,几个研究人员和实验基地安保员正在忙着救火。 美琳达心想,这下坏了!那间房子正是楚江平时办公的地方,里面有七八台实验数据电脑,莫不是楚江想逃跑,故意放火烧了实验基地的所有实验数据与研究成果。不行!这事一定要赶紧通知唐少,让他想办法阻止楚江与另外一个买家进行交易。 于是,美琳达对魏成俊他们说:“抱歉!我们的基地出了意外,现在我没空跟你们聊,你们的人可以先帮我们救火吗?还有,你们都应该曾在西月族见过楚江,因此请赶紧帮我找一下楚江,我怕他会带着实验基地的成果逃跑。” 魏成俊立即让艾格森与西月族的几个人下山帮忙救火,而他则独自跑到山后,因为他发现刚才美琳达离开时,侧头向山后瞥了一眼,好像担心山后有什么会丢失一样。魏成俊果然找到了真正关着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的矮小木屋,只是面对被上了电子锁的木门一脸无奈。于是,他对屋内大声喊:“司徒教授,我是魏成俊,我来救你和卓沙拉娃族长了。” 司徒教授听了,连忙着急地说:“魏成俊,我们被美琳达锁住了,她刚才在我们屋外和慕容嫣小姐谈话,我听见她说要把慕容小姐藏起来,不让你们见面,还说要用我们威胁楚江。”魏成俊疑惑地问:“为什么唐毅龙要用你们威胁楚江?难道他和楚江有什么矛盾?”司徒教授从魏成俊的话里知道他不清楚发生在楚江和他们之间的故事,于是大约向他解释了一番楚江与唐毅龙之间的矛盾,又说明了他们是楚江亲生父母的事情。 等魏成俊搞清楚发生在楚江身上的事情时,楚江却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了他身后。“魏成俊,怎么是你?”楚江先开口对魏成俊说。魏成俊见楚江一脸着急的神色,便问他:“楚江,刚才山下的火是不是你放的?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只见楚江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对他说:“魏公子,今天我老实跟你说,那山下的火的确是我放的,我知道今天唐毅龙要派人来绑走我的亲生父母,还想绑走爱玛,幸亏我及时发现。如今我只能和唐毅龙撕破脸皮了,我要带着这实验基地的研究成果与你的哥哥魏成孝交易。” “魏成孝?原来你真的和我哥哥暗中勾结,但这实验基地当初是魏氏中国出资建的,后来魏氏中国因为资金紧缺停了下来,唐毅龙便承担了这基地所有的费用,这才让赤霞矿脱敏研究得以继续进行下去。现在你这样做,等于同时背叛了他和我。”魏成俊怒气冲冲地对楚江说。 “为了给爱玛治病,我早就豁出去了!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我不在乎!今天你魏成俊如果阻拦我带我父母和爱玛离开,那么可别怪我对你和你的女人——慕容嫣不客气!”楚江用威胁的口吻对魏成俊说。“你知道容嫣在哪里对不对?你赶快告诉我。”魏成俊激动地上前一把揪起楚江的衣领,大声质问他。楚江睥睨了一眼魏成俊,见他黑着一张脸,便缓和了一下口气跟他说:“我不知道,慕容嫣是被唐毅龙的人藏起来的。不过我熟悉这里的地形,可以很快帮你找到她,但你要帮我救出我父母,然后协助我们离开。” 魏成俊垂眸想了一下,松开了楚江的衣领。楚江见魏成俊动摇了,便上前想去试着解开电子锁的密码。可他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电子锁发出提示音,说只余下三次机会解锁,否则将锁定密码解锁功能。正当他们两人感觉头大时,艾格森找到了他们。艾格森一见是电子密码锁,便主动提出帮他们解锁,因为他当雇佣兵时曾经接受过类似的解电子锁密码训练。 果然,艾格森在尝试了一次后便成功解开了那把电子锁。楚江救出了卓沙拉娃与司徒山涧后,便对魏成俊说:“成俊,谢谢你的帮忙!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好像看见美琳达往对面的山上走去了。说不定慕容嫣被关在对面的山上,要不你带人过去找一下。”魏成俊连忙和艾格森往对面山上走去,楚江趁机扶着自己的父母离开了木屋,往山下飞快地逃走了。 艾格森回头看着楚江等三个人匆匆离开的背影,他疑惑地问魏成俊:“老板,那楚江太狡猾了,为什么我们不去追他?”魏成俊嘴角一勾,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只是催促艾格森说:“我们还是赶紧先找到容嫣再说。带着一个有病的未婚妻和一双年迈的父母,楚江他逃不远的。” 实验基地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了,正如美琳达所料,楚江烧毁了那几台实验数据的储存电脑,并且偷走了实验的关键数据与实验成果报告,还有一些脱敏成功的玉石样本。她赶紧将这事打电话向唐毅龙汇报了,并告诉他已经成功将慕容嫣关到了山上的安全屋。 “美琳达,我会亲自去一趟实验基地,楚江他带着生病的爱玛,还有年迈的父母肯定逃不远的,可能就在山脚下面的村庄里藏着,你让西月族的人与基地安保人员去找他们。还有,千万不要让魏成俊找到容嫣!”唐毅龙叮嘱美琳达说。美琳达忍不住逗了唐毅龙一句:“唐少,之前你怎么不急着来处理楚江,这一听说魏成俊来了,你就马上订机票要赶过来了?” 唐毅龙气急败坏地回了四个字:“明知故问!”美琳达在电话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讽刺了一句:“原来唐少的软肋竟然是慕容嫣小姐。”唐毅龙在电话里假装生气地凶了美琳达一句:“你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帮我认真做事就行了!” 艾格森与魏成俊翻遍了楚江说的那片山头也找不到慕容嫣,于是只好又去直接逼问美琳达,但无论威逼还是利诱,美琳达咬死说自己不知道慕容嫣的行踪。傍晚时,艾格森偷偷跟着美琳达来到了一处山上的旧红砖房里。只见美琳达手中拿着一个保温饭盒,里面应该盛着饭菜之类的食物,她在进屋前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跟踪她后才进了屋。 “容嫣,我是美琳达,我给你送饭来了。”美琳达在黑暗中一边喊着慕容嫣的名字,一边用手电筒向屋里四处照射着寻找慕容嫣被绑着的木桩。不一会儿,美琳达便找到了慕容嫣,她同时打开了屋里唯一的一盏灯。然而灯光昏暗,美琳达只能勉强看见慕容嫣脸色苍白地被捆绑在木桩上。她连忙将慕容嫣手上的麻绳松开了,然后塞了保温饭盒给慕容嫣。慕容嫣也不说话,直接吃完了饭盒里的饭菜。 “容嫣,抱歉!唐少让我把你藏起来,不让魏成俊找到你,我只能委屈你几天了。不过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因为这山夜里可能有猛兽出没。”美琳达对慕容嫣温声说。慕容嫣吃饭后,感觉整个人精神好了一些,于是问美琳达:“现在山下的情况如何了?魏成俊带西月族人救出卓沙拉娃与司徒教授了吗?”美琳达眨了一下双眼说:“当然救出人来了,不过他们又被楚江带下了山,楚江他今天烧了我们的实验室电脑并偷走了实验数据与研究成果报告。我估计他是想卖给另外一家机构。” 慕容嫣一听,觉得楚江的事情已经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她便对美琳达说:“我担心成俊有危险,还有阿龙,你通知他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吗?”美琳达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黑色而高大的身影从身后用木棍给敲晕了过去。 “艾格森,怎么是你?”慕容嫣看到来者正是魏成俊的保镖艾格森,便吓得大喊一声。艾格森对慕容嫣不怀好意地扯起一丝坏笑,然后说:“慕容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慕容嫣以前没怎么留意艾格森,这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现在对他皮笑肉不笑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脸上却保持着镇静,试探着问他:“是成俊让你来找我的吗?” 只见艾格森轻轻摇了一下头,于是慕容嫣又问:“你是姜卿夏的人?”对方依旧没有回答,又摇了一下头。双方沉默了大约五分钟,艾格森终于忍不住对慕容嫣说:“小美人,你猜不到我是为谁卖命的。我是魏成俊他哥的人,是我们大哥魏成孝让我抓你来牵制唐毅龙与魏成俊的。谁让他们两个有钱公子都那么喜欢你呢?” 慕容嫣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不是的,你们搞错了!我虽然是唐毅龙的未婚妻,但我背叛了他,他不会管我的死活的。至于魏成俊,我们早就分手了,否则我怎么会答应嫁给唐毅龙。” 艾格森冷笑了一声,对慕容嫣厉声说:“你不用骗我了,今天魏成俊急着找你都快急疯了,他那模样我看着也心痛。至于唐毅龙,我们大哥说了,要拿你的性命和他做交易,等他们的交易顺利完成了,我自然会放你走的。”慕容嫣蹙紧了眉毛,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魏成俊能尽快找到她,而她又不禁替唐毅龙担心起来,怕他为了自己受到魏成孝的威胁,不知会做出什么违背良心或犯法的事情来。 第73章 伴君如伴虎 这天下午,姜卿夏正与俞梦欣一起在卡芝兰店里做美容,忽然收到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小夏,我想你亲自去云南边境与楚江做交易,他手上的实验成果报告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只有拿到它申请专利,便可以顺利开发赤霞玉石矿了,到时魏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自然就是我的了。”姜卿夏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小夏,别耍小女孩脾气行吗?你知道我现在走不开,要盯着魏氏中国的股市。不过我可以承诺你,如果我做了魏氏集团的继承人,绝不会亏待你和姜家的。”电话一头的男人用温和的语气耐心哄着姜卿夏。然而姜卿夏还是不为所动,因为自从被严律师当猴子耍过后,她明白到有妻子的男人都不怎么可靠,于是她对电话里的男人直接提出条件说:“魏成孝,如果我这次冒险帮你拿到了楚江手上的实验成果报告,我不要其他什么的,我要你跟你老婆离婚,然后跟我结婚!” 魏成孝听出姜卿夏口气里的坚持与谈判口吻,心想先答应她再说,反正离婚不离婚的等拿到了赤霞矿的脱敏实验成果报告再说。于是,他对姜卿夏说:“好!我答应你。但眼下还有一项火烧眉毛的任务要交给你,那就是我的人查到……” 姜卿夏重新回到美容室的软床上时,她对俞梦欣说:“梦欣,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你喜欢唐毅龙吗?现在你对他可还有那种心思?”俞梦欣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当初不知道唐毅龙是青年才俊时,我就对他一见钟情,只可惜他只喜欢慕容嫣那狐狸精,跟魏公子一样雷打不动的痴情。” “雷打不动?我看唐毅龙未必像魏成俊一样死脑筋,毕竟慕容嫣真正喜欢的是魏成俊,又不是他。我看他多半只是一厢情愿。”姜卿夏给俞梦欣分析了一下唐毅龙、魏成俊和慕容嫣三个人之间的恋情。俞梦欣沉思了一会儿,又疑惑地问姜卿夏:“小夏,但我明明看到新闻说唐毅龙已经和慕容嫣定了月底结婚的。我看我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梦欣,对唐毅龙这种又帅又有钱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我听说慕容嫣这些天都不在花城,你的机会来了。只要你够主动,我就不信唐毅龙不对你动心,你看你长得身材那么好,模样也一点不比慕容嫣差。”姜卿夏鼓励俞梦欣说。俞梦欣听了,感觉自己的闺蜜说得有道理,无论家世出身,还是样貌身材,她都确实胜过慕容嫣,凭什么像魏公子与唐毅龙这种好男人都给她占了。 唐毅龙正在停车场寻找自己的轿车,堂叔今天身体不适,他又要赶飞机便只能自己开车了。他来到一辆黑色奔驰车前,刚打开车的门锁,却被一只纤瘦白嫩的手拉住了车门的手柄,他连忙松开手,侧头看了一眼阻挡自己开门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俞梦欣,只见她今天穿了一条粉黛色轻纱长裙,低胸露肩香艳无比,身上蜜桃味香水有点浓,唐毅龙忍不住蹙眉问:“俞梦欣,我赶时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少,好久不见!我今天想请你喝杯咖啡,聊一下关于魏氏中国重新上市交易的事。”俞梦欣一边说,一边凑近唐毅龙的脸。唐毅龙连忙朝后退了一步,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一会儿要赶飞机,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的助理肖绎凡谈,又或者等我到了目的地,打电话跟我再聊。” 俞梦欣看见唐毅龙一副急着摆脱自己的样子,竟然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唐毅龙的脸娇声说:“唐少,不要对人家那么冷淡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慕容嫣,但我不介意,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做小三小四都无所谓。”唐毅龙一把推开俞梦欣说:“俞梦欣,我不是魏成仁,什么小三小四的,我只钟情容嫣一个。” “阿龙,我哪里不如慕容嫣了?论家世出身,论身材样貌,我都比她好。再说了,慕容嫣喜欢的是魏成俊,你在她身上花再多的时间和心思都是无用的!”俞梦欣口气变得稳重了一些,用带着不甘心的口吻劝唐毅龙。唐毅龙脸色当场阴暗下来,用力推开俞梦欣,迅速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俞梦欣见状,连忙跑到副驾驶座想拉开车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然而,俞梦欣却不肯放弃,她用手敲打了一下半开的车窗,对唐毅龙喊:“阿龙,别走!我们再聊会,我还有很多心底话要对你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唐毅龙狠狠瞪了俞梦欣一眼,厉声质问她:“俞梦欣,到底今天是谁教唆你来拖延我赶飞机的时间的?我猜是姜卿夏,对吗?” 俞梦欣连忙解释说:“没有,是我自己要来向你表白的。”唐毅龙冷笑了一声,看也不再看俞梦欣一眼,便迅速启动了轿车的发动机。俞梦欣差点被轿车启动的气流拽倒,她连忙退后。她看着唐毅龙的轿车消失在停车场的尽头,两个眼眶通红,心里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受魏成仁的诱惑,如果她一直纠缠着唐毅龙不放,那么今天是不是早就已经是唐太太了呢。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毕竟唐毅龙还没有真正与慕容嫣结婚,她仍旧还有机会。 姜卿夏是受了魏成孝的嘱咐才教唆俞梦欣去拖延唐毅龙的,其目的是不想他看见自己也要飞去云南,因此她比唐毅龙早一趟航班到了云南大理机场。到了机场,便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迎接姜卿夏,为首的男人说他们是得了大哥魏成孝的命令来保护她去魏氏集团的实验基地的。姜卿夏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壮汉,一看他们就不像普通的保镖,分明像是混黑道的人。她心里不禁纳闷,什么时候这魏成孝竟然跟黑道上的人勾结上了,她当场便后悔不应该替魏成孝跟楚江做交易,但木已成舟,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唐毅龙匆匆赶到机场上了飞机后,发现飞机竟然要排队等候起飞。于是,他抓紧时间给肖绎凡打了电话:“阿凡,今天早上魏氏中国开盘的股价怎么样了?股价是不是仍旧在上涨?”肖绎凡连忙回答:“唐少,你猜对了!今早一开盘,魏氏中国的股价仍旧不断上涨,我们目前的收购资金恐怕撑不过下午收盘。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阿凡,你别再跟我演戏了!”唐毅龙用气恼的口吻对肖绎凡说,“你别以为昨天你在计算股票份额占比时动了手脚我没看出来,我只是想再给你一晚上机会,看你今天会不会主动承认错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暗中帮魏成俊?” 肖绎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正气凛然地对唐毅龙说:“唐少,我昨天的确在股票份额统计上骗了你,但我是帮慕容姐的忙,不是帮魏成俊。谁让你威胁慕容姐,还把她藏在了大山里,我就是看不惯你不择手段地去破坏慕容姐与魏成俊之间的感情。” 唐毅龙被肖绎凡的一番话气得脸色变成了酱紫色,但他自知理亏,加上现在自己要赶去阻止楚江将实验成果报告卖给别人,还要赶快带走慕容嫣。于是,他咬了一下牙,对肖绎凡厉声说:“阿凡,爱情是自私的,我没有你那么大方。我做的一切虽说不太光明正大,但我绝没有想过害魏成俊坐牢或伤害容嫣。现在收购魏氏中国的事情我只信任你,你一定要继续给我顶住魏成孝的压力,股价一直上涨肯定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肖绎凡听唐毅龙没有骂他,而一反常态跟他分析着当前的魏氏中国收购战情况,他认真听着唐毅龙接下来的部署,觉得唐毅龙好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便不再出声反驳他。唐毅龙说到最后,又半带利诱半带威胁地对肖绎凡说:“阿凡,如果这次收购魏氏中国成功了,我就推荐你去永利投行的香港分公司做总经理,而且把我表妹郑可莹正式介绍给你相亲;但如果你失败了,我回来可要把你调回e国总部做it部的主管,你好自为之。” 肖绎凡挂上电话后,低嘀了一句:“还以为唐少不会计较我昨天骗他的事,原来他竟是忌惮我,怕我会在收购魏氏中国一事上懈怠。看来还是钟树仁说得对,我们做助理的还真是伴君如伴虎。” 原来就在魏氏中国重新挂牌上市交易的前一天晚上,钟树仁请肖绎凡到他和莫妙娜的家吃了一顿饭。钟树仁热情地招待肖绎凡,有盐焗鸡、菊花鱼,还有梅菜扣肉。钟树仁在吃饭时跟他说:“阿凡,之前我被抓进去看守所,多亏了你照顾我的老婆与未出生的孩子,今天请你来我们家吃饭,就当感谢你了!你不要嫌弃我的厨艺,多吃点。” 肖绎凡连忙举着酒杯敬钟树仁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之前我照顾娜娜都是心甘情愿的,现在看见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心里真替你们高兴!”他说完便把高脚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莫妙娜听见肖绎凡的话里好像带着点心酸,便偷偷朝钟树仁挤了一下眉眼,钟树仁马上就明白了。 “阿凡,娜娜和我商量过,不管我们这次生下来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想认你做干爹,不知道你觉得如何?”钟树仁一本正经地对肖绎凡说。肖绎凡一听,摸了一下后脑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那肯定好呀!我这平白捡了一个小宝贝,即使以后不结婚也有干儿子或干女儿给我养老了。” 莫妙娜一听,觉得这肖绎凡说话也太不经大脑了,如果不知道他性情的人,还以为他为了自己终身不娶呢。于是,莫妙娜站起身来大声呵斥肖绎凡说:“肖小弟,你今晚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着?说话怎么那么刺耳,我们好心让你当我们小孩的干爹,你偏要说什么终身不娶,什么养老的?你明天就给我相亲去。不!你莫姐明天就给你物色相亲对象去。” 钟树仁看见莫妙娜动怒了,连忙替肖绎凡解释说:“娜娜,肖小弟年纪还小,而且今晚确实喝多了,你别跟他计较。”肖绎凡刚想亲自跟莫妙娜道歉,钟树仁却硬拉着他到阳台吹风去了。肖绎凡吹着冷风,这才让自己的一肚子闷气稍稍缓解了一些,他知道莫妙娜刚才也是一番好意,可他就是心酸得很。 “钟树仁,你觉得我在感情的事情上是不是很幼稚?有时我想自己应该向唐少学习一下,狠心一点,心机重一点,可能娜娜就是我的了。”肖绎凡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对钟树仁说了自己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话。钟树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眸盯着肖绎凡因为喝酒变得绯红的脸说:“阿凡,你在感情的事情上处理得非常成熟,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爱一个人,那就是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像唐毅龙一样不择手段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去逼迫容嫣。” 钟树仁见肖绎凡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并没有回答,便又说:“明天魏氏中国重新上市交易,我知道永利会跟我们打收购战,你能否帮一下我们?因为你心里清楚唐毅龙这样做是为了逼迫容嫣,他这样的行为你认同吗?”肖绎凡轻轻摇了一下头表示不认同,于是他答应钟树仁,会想办法拖住永利收购魏氏中国股票的步伐一两天,但不会帮他和魏成俊做什么其他的手脚,毕竟他不愿意出卖他一直以来崇拜的唐毅龙——那是他的半个师傅,也是他的伯乐。 钟树仁表示理解,他拍了一下肖绎凡说:“阿凡,我们都是助理的身份,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懂我懂。”两人相视一笑,搞得站在远处看着两人的莫妙娜一脸茫然。还以为他们俩背着她暗地里给自己未来的小孩订了娃娃亲。 第73章 伴君如伴虎 这天下午,姜卿夏正与俞梦欣一起在卡芝兰店里做美容,忽然收到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小夏,我想你亲自去云南边境与楚江做交易,他手上的实验成果报告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只有拿到它申请专利,便可以顺利开发赤霞玉石矿了,到时魏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自然就是我的了。”姜卿夏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小夏,别耍小女孩脾气行吗?你知道我现在走不开,要盯着魏氏中国的股市。不过我可以承诺你,如果我做了魏氏集团的继承人,绝不会亏待你和姜家的。”电话一头的男人用温和的语气耐心哄着姜卿夏。然而姜卿夏还是不为所动,因为自从被严律师当猴子耍过后,她明白到有妻子的男人都不怎么可靠,于是她对电话里的男人直接提出条件说:“魏成孝,如果我这次冒险帮你拿到了楚江手上的实验成果报告,我不要其他什么的,我要你跟你老婆离婚,然后跟我结婚!” 魏成孝听出姜卿夏口气里的坚持与谈判口吻,心想先答应她再说,反正离婚不离婚的等拿到了赤霞矿的脱敏实验成果报告再说。于是,他对姜卿夏说:“好!我答应你。但眼下还有一项火烧眉毛的任务要交给你,那就是我的人查到……” 姜卿夏重新回到美容室的软床上时,她对俞梦欣说:“梦欣,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你喜欢唐毅龙吗?现在你对他可还有那种心思?”俞梦欣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当初不知道唐毅龙是青年才俊时,我就对他一见钟情,只可惜他只喜欢慕容嫣那狐狸精,跟魏公子一样雷打不动的痴情。” “雷打不动?我看唐毅龙未必像魏成俊一样死脑筋,毕竟慕容嫣真正喜欢的是魏成俊,又不是他。我看他多半只是一厢情愿。”姜卿夏给俞梦欣分析了一下唐毅龙、魏成俊和慕容嫣三个人之间的恋情。俞梦欣沉思了一会儿,又疑惑地问姜卿夏:“小夏,但我明明看到新闻说唐毅龙已经和慕容嫣定了月底结婚的。我看我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梦欣,对唐毅龙这种又帅又有钱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我听说慕容嫣这些天都不在花城,你的机会来了。只要你够主动,我就不信唐毅龙不对你动心,你看你长得身材那么好,模样也一点不比慕容嫣差。”姜卿夏鼓励俞梦欣说。俞梦欣听了,感觉自己的闺蜜说得有道理,无论家世出身,还是样貌身材,她都确实胜过慕容嫣,凭什么像魏公子与唐毅龙这种好男人都给她占了。 唐毅龙正在停车场寻找自己的轿车,堂叔今天身体不适,他又要赶飞机便只能自己开车了。他来到一辆黑色奔驰车前,刚打开车的门锁,却被一只纤瘦白嫩的手拉住了车门的手柄,他连忙松开手,侧头看了一眼阻挡自己开门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俞梦欣,只见她今天穿了一条粉黛色轻纱长裙,低胸露肩香艳无比,身上蜜桃味香水有点浓,唐毅龙忍不住蹙眉问:“俞梦欣,我赶时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少,好久不见!我今天想请你喝杯咖啡,聊一下关于魏氏中国重新上市交易的事。”俞梦欣一边说,一边凑近唐毅龙的脸。唐毅龙连忙朝后退了一步,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一会儿要赶飞机,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的助理肖绎凡谈,又或者等我到了目的地,打电话跟我再聊。” 俞梦欣看见唐毅龙一副急着摆脱自己的样子,竟然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唐毅龙的脸娇声说:“唐少,不要对人家那么冷淡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慕容嫣,但我不介意,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做小三小四都无所谓。”唐毅龙一把推开俞梦欣说:“俞梦欣,我不是魏成仁,什么小三小四的,我只钟情容嫣一个。” “阿龙,我哪里不如慕容嫣了?论家世出身,论身材样貌,我都比她好。再说了,慕容嫣喜欢的是魏成俊,你在她身上花再多的时间和心思都是无用的!”俞梦欣口气变得稳重了一些,用带着不甘心的口吻劝唐毅龙。唐毅龙脸色当场阴暗下来,用力推开俞梦欣,迅速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俞梦欣见状,连忙跑到副驾驶座想拉开车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然而,俞梦欣却不肯放弃,她用手敲打了一下半开的车窗,对唐毅龙喊:“阿龙,别走!我们再聊会,我还有很多心底话要对你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唐毅龙狠狠瞪了俞梦欣一眼,厉声质问她:“俞梦欣,到底今天是谁教唆你来拖延我赶飞机的时间的?我猜是姜卿夏,对吗?” 俞梦欣连忙解释说:“没有,是我自己要来向你表白的。”唐毅龙冷笑了一声,看也不再看俞梦欣一眼,便迅速启动了轿车的发动机。俞梦欣差点被轿车启动的气流拽倒,她连忙退后。她看着唐毅龙的轿车消失在停车场的尽头,两个眼眶通红,心里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受魏成仁的诱惑,如果她一直纠缠着唐毅龙不放,那么今天是不是早就已经是唐太太了呢。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毕竟唐毅龙还没有真正与慕容嫣结婚,她仍旧还有机会。 姜卿夏是受了魏成孝的嘱咐才教唆俞梦欣去拖延唐毅龙的,其目的是不想他看见自己也要飞去云南,因此她比唐毅龙早一趟航班到了云南大理机场。到了机场,便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迎接姜卿夏,为首的男人说他们是得了大哥魏成孝的命令来保护她去魏氏集团的实验基地的。姜卿夏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壮汉,一看他们就不像普通的保镖,分明像是混黑道的人。她心里不禁纳闷,什么时候这魏成孝竟然跟黑道上的人勾结上了,她当场便后悔不应该替魏成孝跟楚江做交易,但木已成舟,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唐毅龙匆匆赶到机场上了飞机后,发现飞机竟然要排队等候起飞。于是,他抓紧时间给肖绎凡打了电话:“阿凡,今天早上魏氏中国开盘的股价怎么样了?股价是不是仍旧在上涨?”肖绎凡连忙回答:“唐少,你猜对了!今早一开盘,魏氏中国的股价仍旧不断上涨,我们目前的收购资金恐怕撑不过下午收盘。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阿凡,你别再跟我演戏了!”唐毅龙用气恼的口吻对肖绎凡说,“你别以为昨天你在计算股票份额占比时动了手脚我没看出来,我只是想再给你一晚上机会,看你今天会不会主动承认错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暗中帮魏成俊?” 肖绎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正气凛然地对唐毅龙说:“唐少,我昨天的确在股票份额统计上骗了你,但我是帮慕容姐的忙,不是帮魏成俊。谁让你威胁慕容姐,还把她藏在了大山里,我就是看不惯你不择手段地去破坏慕容姐与魏成俊之间的感情。” 唐毅龙被肖绎凡的一番话气得脸色变成了酱紫色,但他自知理亏,加上现在自己要赶去阻止楚江将实验成果报告卖给别人,还要赶快带走慕容嫣。于是,他咬了一下牙,对肖绎凡厉声说:“阿凡,爱情是自私的,我没有你那么大方。我做的一切虽说不太光明正大,但我绝没有想过害魏成俊坐牢或伤害容嫣。现在收购魏氏中国的事情我只信任你,你一定要继续给我顶住魏成孝的压力,股价一直上涨肯定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肖绎凡听唐毅龙没有骂他,而一反常态跟他分析着当前的魏氏中国收购战情况,他认真听着唐毅龙接下来的部署,觉得唐毅龙好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便不再出声反驳他。唐毅龙说到最后,又半带利诱半带威胁地对肖绎凡说:“阿凡,如果这次收购魏氏中国成功了,我就推荐你去永利投行的香港分公司做总经理,而且把我表妹郑可莹正式介绍给你相亲;但如果你失败了,我回来可要把你调回e国总部做it部的主管,你好自为之。” 肖绎凡挂上电话后,低嘀了一句:“还以为唐少不会计较我昨天骗他的事,原来他竟是忌惮我,怕我会在收购魏氏中国一事上懈怠。看来还是钟树仁说得对,我们做助理的还真是伴君如伴虎。” 原来就在魏氏中国重新挂牌上市交易的前一天晚上,钟树仁请肖绎凡到他和莫妙娜的家吃了一顿饭。钟树仁热情地招待肖绎凡,有盐焗鸡、菊花鱼,还有梅菜扣肉。钟树仁在吃饭时跟他说:“阿凡,之前我被抓进去看守所,多亏了你照顾我的老婆与未出生的孩子,今天请你来我们家吃饭,就当感谢你了!你不要嫌弃我的厨艺,多吃点。” 肖绎凡连忙举着酒杯敬钟树仁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之前我照顾娜娜都是心甘情愿的,现在看见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心里真替你们高兴!”他说完便把高脚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莫妙娜听见肖绎凡的话里好像带着点心酸,便偷偷朝钟树仁挤了一下眉眼,钟树仁马上就明白了。 “阿凡,娜娜和我商量过,不管我们这次生下来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想认你做干爹,不知道你觉得如何?”钟树仁一本正经地对肖绎凡说。肖绎凡一听,摸了一下后脑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那肯定好呀!我这平白捡了一个小宝贝,即使以后不结婚也有干儿子或干女儿给我养老了。” 莫妙娜一听,觉得这肖绎凡说话也太不经大脑了,如果不知道他性情的人,还以为他为了自己终身不娶呢。于是,莫妙娜站起身来大声呵斥肖绎凡说:“肖小弟,你今晚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着?说话怎么那么刺耳,我们好心让你当我们小孩的干爹,你偏要说什么终身不娶,什么养老的?你明天就给我相亲去。不!你莫姐明天就给你物色相亲对象去。” 钟树仁看见莫妙娜动怒了,连忙替肖绎凡解释说:“娜娜,肖小弟年纪还小,而且今晚确实喝多了,你别跟他计较。”肖绎凡刚想亲自跟莫妙娜道歉,钟树仁却硬拉着他到阳台吹风去了。肖绎凡吹着冷风,这才让自己的一肚子闷气稍稍缓解了一些,他知道莫妙娜刚才也是一番好意,可他就是心酸得很。 “钟树仁,你觉得我在感情的事情上是不是很幼稚?有时我想自己应该向唐少学习一下,狠心一点,心机重一点,可能娜娜就是我的了。”肖绎凡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对钟树仁说了自己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话。钟树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眸盯着肖绎凡因为喝酒变得绯红的脸说:“阿凡,你在感情的事情上处理得非常成熟,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爱一个人,那就是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像唐毅龙一样不择手段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去逼迫容嫣。” 钟树仁见肖绎凡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并没有回答,便又说:“明天魏氏中国重新上市交易,我知道永利会跟我们打收购战,你能否帮一下我们?因为你心里清楚唐毅龙这样做是为了逼迫容嫣,他这样的行为你认同吗?”肖绎凡轻轻摇了一下头表示不认同,于是他答应钟树仁,会想办法拖住永利收购魏氏中国股票的步伐一两天,但不会帮他和魏成俊做什么其他的手脚,毕竟他不愿意出卖他一直以来崇拜的唐毅龙——那是他的半个师傅,也是他的伯乐。 钟树仁表示理解,他拍了一下肖绎凡说:“阿凡,我们都是助理的身份,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懂我懂。”两人相视一笑,搞得站在远处看着两人的莫妙娜一脸茫然。还以为他们俩背着她暗地里给自己未来的小孩订了娃娃亲。 第74章 兵分两路 唐毅龙刚下飞机,便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慕容嫣,见她没有接电话,还以为她在生气,于是又给美琳达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也没有接电话。这下唐毅龙有点担心了,因为美琳达做事一贯谨慎,如果她不接电话也不回电话,是不是她们遇到了什么危险?难道是楚江抓了她们来威胁自己? 正当唐毅龙满脑子疑惑时,魏成孝给他打来了电话:“唐少,你下飞机了?是不是联系不上你的未婚妻?”唐毅龙一听,脸上肌肉紧绷起来,厉声质问魏成孝:“魏成孝,你到底对容嫣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魏成孝冷冷地说:“别急!我只是让艾格森保护好慕容嫣小姐,等你答应和我好好合作后,我自然会把她完好无缺地还给你。” “你想让我做什么?赶紧说,别兜圈,我耐心有限!”唐毅龙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艾格森竟然是你的人,恐怕魏成俊也不知道这人的真正幕后老板是你?”魏成孝轻哼了一声,继续说:“我弟弟跟你是情敌,你跟我合作,我帮你打败他不好吗?再说,我只是想让你把目前你手上所有的魏氏中国股票卖给我而已,然后等股价降下来后,你再从我手上把魏氏中国的所有股票买走,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你这是买空卖空,你想空手套白狼,但这一招实在太容易让人看出破绽。不是我不想帮你,你要给我一点时间看如何操作才能把暗地里的金子给过了明路,你说呢?”唐毅龙一番直白而专业的分析,把魏成孝唬住了。过了一会儿,魏成孝在电话里呵呵大笑起来,夸赞唐毅龙说:“唐少,看来你对股票投资的事情还真是轻车熟路,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不过,你要尽快给我一个实施计划与时间。” “最迟今晚十二点前,我便能给你答复。但在我帮你忙后,你必须告诉我容嫣在哪里并且保证她的安全,不对!应该说保证她和美琳达两人的安全。”唐毅龙对魏成孝说。魏成孝连忙说:“这是当然!” 唐毅龙让接他的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实验基地。当魏成俊从西月族人口中得知唐毅龙亲自前来时,他感到意外,因为他以为唐毅龙还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魏氏中国的收购战上。当两人碰面时,魏成俊一脸疑惑地问:“唐毅龙,你为什么也亲自来了?”唐毅龙冷笑一声:“这是我花钱建的实验基地,现在被楚江搞成这样,我怎么能不过来收拾残局?我反倒想问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魏成俊听了,上前一把揪住唐毅龙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唐毅龙,你少在这里装,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把容嫣藏在这里了。司徒教授亲眼看见容嫣被你的人带走了,你可不要耍赖?”唐毅龙用力摆脱开魏成俊的手,然后把他拉到屋子角落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魏成俊脸色变得苍白,然后激动地一拳打在唐毅龙的脸上,对他凶狠地说:“你居然跟我哥魏成孝合作,看我不打死你!”唐毅龙被魏成俊打得左脸肿起来一大块,几个西月族壮汉连忙上前把他们两个人隔开,劝他们不要冲动。唐毅龙连忙转身离开了,魏成俊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大骂他卑鄙小人、伪君子。 夜深了,唐毅龙拿着手电筒在被烧毁的断壁残垣处徘徊,这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跳了出来。“唐毅龙,你今天傍晚说的可是真的?”魏成俊站在唐毅龙身前,一脸肃然打量着他。唐毅龙对魏成俊说:“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容嫣的安全,你觉得我会亲自前来吗?” “如果真是我哥派艾格森抓走了容嫣来威胁你和我,那么现在我们必须合作才能救出容嫣。”魏成俊向唐毅龙投来了一抹友好的眼神。唐毅龙摸了一下自己左边肿起来的脸,抱怨说:“想不到你下手那么狠,是想报复之前我把容嫣骗走吗?”魏成俊冷笑了一声,提醒他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合作,想打架等找到容嫣再说。”唐毅龙撇了一下嘴角,凑近魏成俊耳边,跟他商量明天他们分头行事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刚下过雨,唐毅龙便带着实验基地的四个安保人员下山去找楚江,而魏成俊则带了西月族的五个壮汉上山去搜寻失踪的美琳达与慕容嫣。当魏成俊和两个西月族人来到山上的一处丛林时,他看见了唐毅龙昨晚告诉他的那块石碑,上面写着“安全屋”三个红色的中文字。于是他便和其他两个西月族壮汉一起用力推开了那块石碑,果然在它后面有一个山洞。 魏成俊带头爬进了山洞里,另外两个壮汉跟在他后面,不一会儿,他们便爬到了山洞的尽头,原来这里后面还有一座小山坡,而小山坡上有一间旧的红砖屋子。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栋屋子后面,魏成俊侧起身子往红砖屋破旧的窗户上偷看了一眼。果然被他看见了艾格森,只见他正把两条腿放在一张长桌上,屁股坐在一张木制的椅子里半闭着双眼休息,而他旁边跪着两个被绑了手脚的女人,一个是美琳达,一个是慕容嫣。魏成俊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并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另外两个跟他来的壮汉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只听屋内的慕容嫣对艾格森说:“艾格森,我和美琳达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去找点吃的给我们,好吗?”艾格森睥睨了一眼慕容嫣,然后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我出去找东西给你们吃时想办法逃跑。我告诉你绝不可能!因为姜总来了,一会儿她会给我带好吃的,到时候我做好心,分点面包屑给你们。” 这时,在山下的村落里,唐毅龙也找到了楚江藏身的木屋,他带人将房屋包围了起来,然后对楚江厉声说:“楚江,我试问对你是仁至义尽的了,不断提供钱给你为爱玛治病,又让魏成俊收购了你的初心珠宝集团,你现在居然背叛我,想把我的实验成果报告卖给黑道的人!” “唐少,老实说你给我钱就是为你卖命的,我只不过是你的一条狗而已!你利用我对付魏成俊,又利用我帮你监管实验基地的人,但你又不完全信任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派了一个美琳达潜伏在我身边。”楚江一边怒视着唐毅龙,一边激动地对他说。唐毅龙看着楚江蹙眉说:“原来你竟然这样想我!我发誓一开始我是完全信任你,把你当朋友的,是你先隐瞒了实验基地的进度与给了我假的研究数据报告,肖绎凡发现后提醒我,我这才派了美琳达过来暗中监视你。”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今天他们就会派人过来跟我当面交易,对方开出的价钱是你给我的三倍年薪,而且外加五百万,还会送我和爱玛离开这里去a国治病。”楚江对唐毅龙高声说。唐毅龙看见楚江一脸得意的神色,便拍了一下手掌,只见两个安保人员把爱玛、司徒山涧和卓沙拉娃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唐毅龙,你想对我的家人怎么样?”楚江双眸睁大怒视唐毅龙说。唐毅龙没有回答,爱玛却坐在轮椅里劝楚江说:“阿江,王子跟我说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交出实验成果报告硬盘和那些实验样本,他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帮我联系a国那间心脏病研究机构,出钱帮我治病。”楚江听了,朝唐毅龙看了一眼,对方轻轻点头表示对他的承诺。 这时,司徒教授也对楚江说:“阿江,当初我并不知道你妈偷偷生下了你,又把你送给了别人养,因此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好好教导你,现在你听我一句劝,赶紧把东西交给唐少。”楚江用怨恨的眼神瞥了司徒山涧一眼说:“你没有资格来管我的事!” 卓沙拉娃也试图说服楚江说:“阿江,你身上流着一半西月族人的血,听说这次的脱敏研究成果可以帮助西月族人摆脱被赤霞玉石辐射的危害,对我们族人来说意义重大,你一定要把东西交到王子手里,因为只有他和圣女能拯救我们族人。” “什么王子,什么圣女!我才不相信你们的鬼话。和我交易的是黑道上的人,如果我反悔,他们必不会放过我和你们的,难道你们想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成?”楚江气恼地对卓沙拉娃和司徒山涧说。 这时,一个女人的大笑声从屋外传来,听得众人毛骨悚然。当这人走进屋里时,唐毅龙与楚江都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姜卿夏,你来这里做什么?”只见姜卿夏不慌不忙地踱着步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众人,然后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楚江脸上,瞪了他一眼说:“原来你竟然也是私生子,只可惜你不如魏成俊,人家可是生意场上的高手,而你却为了一个病美人连自家的江山都卖掉了,真是可笑!” 楚江听到姜卿夏如此嘲讽他,脸上青筋凸显,手中拳头握紧,正准备给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然而姜卿夏迅速转身面对他,对他威风地说:“我今天可是代表了魏成孝站在这里和你交易的,你想清楚到底要对我出手还是乖乖和我们合作。” “我……我选择跟你们继续合作。”楚江垂眸想了一下,便放下了拳头,对姜卿夏说。姜卿夏冷笑了一声,伸手便要向楚江索要硬盘。楚江也不傻,他盯着姜卿夏厉声问:“钱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有a国医疗机构的介绍信也一并给我。” 姜卿夏朝身后尾随他的黑衣男看了一眼,对方连忙递了一封a国医疗机构的介绍信给他。楚江认真确认介绍信和上面的印章后,又问姜卿夏:“那笔钱什么时候汇到我账户上?”姜卿夏狡黠一笑说:“成孝说先给你三分之一的钱,等我们确认硬盘上数据的真实性后再给另外三分之一,至于尾款,你到了a国要亲自问他要,他才会给你。” 楚江低头沉思了一下,却看见爱玛推着轮椅走向他,拉着他的衣袖对他说:“阿江,不要把硬盘交给他们,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会在得到硬盘后杀了我们灭口的。”唐毅龙也连忙劝楚江说:“你不要相信姜卿夏和魏成孝,他们都是骗你的,根本不会给你全部的钱,只是引你们去a国杀你们而已。” 楚江感觉思维混乱,但手却在外套的暗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指大小的蓝色硬盘,他看了一眼姜卿夏,又看了一眼唐毅龙。正在他犹豫不决之际,一个黑衣男人冷不丁抓住了瞎了眼的卓沙拉娃,他将一把短刀架在卓沙拉娃的脖子上,威胁楚江说:“快把硬盘交给姜小姐,否则我就杀了你母亲!”楚江大吃一惊,连忙将硬盘向姜卿夏所在方向递了过去。 唐毅龙一看,连忙抽出怀里一支钢笔,用力打在硬盘上,姜卿夏没有接住硬盘,看着它掉到了地上。“你们都给我上,抓住唐毅龙,别让他捣乱!”姜卿夏一声令下,其他几个黑衣人便向唐毅龙扑了过去,而唐毅龙身边的安保人员赶紧上前护住自己的老板。于是两伙人便拳脚双向地打了起来。楚江见状,便赶紧捡起地上的硬盘,推着爱玛飞快朝屋外跑。 慕容嫣见姜卿夏半天没有出现,便对美琳达使了一个眼色,美琳达连忙娇声大喊:“哎哟!这绳子绑得我手脚都麻了,这位帅哥可以帮我松一下绳子吗?我保证不逃跑。”艾格森走到美琳达面前,用手抬起她的头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色眯眯地说:“美女,你这模样看起来还挺勾人的。可惜不如慕容小姐长得美,我跟在魏公子身边天天看着她,那心里可痒得很!” 慕容嫣听艾格森竟然对她心怀不轨,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只见艾格森用手抚摸着慕容嫣的脸,对她说:“小美人,趁姜总还没有到,不如让我先亲一下,我可想死你了!”慕容嫣连忙大声骂他:“流氓!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破坏了你老板与唐毅龙的交易,看你老板会不会打死你。” 这时,屋外的魏成俊已经急得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容嫣有危险。于是他连忙跑到屋前大门,和两个西月族壮汉一起用力撞开了高大的木门。魏成俊一进门,便连忙朝慕容嫣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其他两个壮汉直接用木棍和艾格森打了起来。 魏成俊连忙帮慕容嫣和美琳达松开了捆绑手脚的绳索,慕容嫣激动地倒在魏成俊怀里大声喊:“成俊,你终于来救我了!”魏成俊搂住怀里的慕容嫣,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两下,不断安慰她说:“容嫣,抱歉!我来晚了,不过唐毅龙也来了,他正在山下和楚江谈判,我们赶紧下山去和他会合。” 第74章 兵分两路 唐毅龙刚下飞机,便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慕容嫣,见她没有接电话,还以为她在生气,于是又给美琳达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也没有接电话。这下唐毅龙有点担心了,因为美琳达做事一贯谨慎,如果她不接电话也不回电话,是不是她们遇到了什么危险?难道是楚江抓了她们来威胁自己? 正当唐毅龙满脑子疑惑时,魏成孝给他打来了电话:“唐少,你下飞机了?是不是联系不上你的未婚妻?”唐毅龙一听,脸上肌肉紧绷起来,厉声质问魏成孝:“魏成孝,你到底对容嫣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魏成孝冷冷地说:“别急!我只是让艾格森保护好慕容嫣小姐,等你答应和我好好合作后,我自然会把她完好无缺地还给你。” “你想让我做什么?赶紧说,别兜圈,我耐心有限!”唐毅龙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艾格森竟然是你的人,恐怕魏成俊也不知道这人的真正幕后老板是你?”魏成孝轻哼了一声,继续说:“我弟弟跟你是情敌,你跟我合作,我帮你打败他不好吗?再说,我只是想让你把目前你手上所有的魏氏中国股票卖给我而已,然后等股价降下来后,你再从我手上把魏氏中国的所有股票买走,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你这是买空卖空,你想空手套白狼,但这一招实在太容易让人看出破绽。不是我不想帮你,你要给我一点时间看如何操作才能把暗地里的金子给过了明路,你说呢?”唐毅龙一番直白而专业的分析,把魏成孝唬住了。过了一会儿,魏成孝在电话里呵呵大笑起来,夸赞唐毅龙说:“唐少,看来你对股票投资的事情还真是轻车熟路,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不过,你要尽快给我一个实施计划与时间。” “最迟今晚十二点前,我便能给你答复。但在我帮你忙后,你必须告诉我容嫣在哪里并且保证她的安全,不对!应该说保证她和美琳达两人的安全。”唐毅龙对魏成孝说。魏成孝连忙说:“这是当然!” 唐毅龙让接他的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实验基地。当魏成俊从西月族人口中得知唐毅龙亲自前来时,他感到意外,因为他以为唐毅龙还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魏氏中国的收购战上。当两人碰面时,魏成俊一脸疑惑地问:“唐毅龙,你为什么也亲自来了?”唐毅龙冷笑一声:“这是我花钱建的实验基地,现在被楚江搞成这样,我怎么能不过来收拾残局?我反倒想问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魏成俊听了,上前一把揪住唐毅龙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唐毅龙,你少在这里装,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把容嫣藏在这里了。司徒教授亲眼看见容嫣被你的人带走了,你可不要耍赖?”唐毅龙用力摆脱开魏成俊的手,然后把他拉到屋子角落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魏成俊脸色变得苍白,然后激动地一拳打在唐毅龙的脸上,对他凶狠地说:“你居然跟我哥魏成孝合作,看我不打死你!”唐毅龙被魏成俊打得左脸肿起来一大块,几个西月族壮汉连忙上前把他们两个人隔开,劝他们不要冲动。唐毅龙连忙转身离开了,魏成俊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大骂他卑鄙小人、伪君子。 夜深了,唐毅龙拿着手电筒在被烧毁的断壁残垣处徘徊,这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跳了出来。“唐毅龙,你今天傍晚说的可是真的?”魏成俊站在唐毅龙身前,一脸肃然打量着他。唐毅龙对魏成俊说:“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容嫣的安全,你觉得我会亲自前来吗?” “如果真是我哥派艾格森抓走了容嫣来威胁你和我,那么现在我们必须合作才能救出容嫣。”魏成俊向唐毅龙投来了一抹友好的眼神。唐毅龙摸了一下自己左边肿起来的脸,抱怨说:“想不到你下手那么狠,是想报复之前我把容嫣骗走吗?”魏成俊冷笑了一声,提醒他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合作,想打架等找到容嫣再说。”唐毅龙撇了一下嘴角,凑近魏成俊耳边,跟他商量明天他们分头行事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刚下过雨,唐毅龙便带着实验基地的四个安保人员下山去找楚江,而魏成俊则带了西月族的五个壮汉上山去搜寻失踪的美琳达与慕容嫣。当魏成俊和两个西月族人来到山上的一处丛林时,他看见了唐毅龙昨晚告诉他的那块石碑,上面写着“安全屋”三个红色的中文字。于是他便和其他两个西月族壮汉一起用力推开了那块石碑,果然在它后面有一个山洞。 魏成俊带头爬进了山洞里,另外两个壮汉跟在他后面,不一会儿,他们便爬到了山洞的尽头,原来这里后面还有一座小山坡,而小山坡上有一间旧的红砖屋子。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栋屋子后面,魏成俊侧起身子往红砖屋破旧的窗户上偷看了一眼。果然被他看见了艾格森,只见他正把两条腿放在一张长桌上,屁股坐在一张木制的椅子里半闭着双眼休息,而他旁边跪着两个被绑了手脚的女人,一个是美琳达,一个是慕容嫣。魏成俊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并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另外两个跟他来的壮汉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只听屋内的慕容嫣对艾格森说:“艾格森,我和美琳达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去找点吃的给我们,好吗?”艾格森睥睨了一眼慕容嫣,然后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我出去找东西给你们吃时想办法逃跑。我告诉你绝不可能!因为姜总来了,一会儿她会给我带好吃的,到时候我做好心,分点面包屑给你们。” 这时,在山下的村落里,唐毅龙也找到了楚江藏身的木屋,他带人将房屋包围了起来,然后对楚江厉声说:“楚江,我试问对你是仁至义尽的了,不断提供钱给你为爱玛治病,又让魏成俊收购了你的初心珠宝集团,你现在居然背叛我,想把我的实验成果报告卖给黑道的人!” “唐少,老实说你给我钱就是为你卖命的,我只不过是你的一条狗而已!你利用我对付魏成俊,又利用我帮你监管实验基地的人,但你又不完全信任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派了一个美琳达潜伏在我身边。”楚江一边怒视着唐毅龙,一边激动地对他说。唐毅龙看着楚江蹙眉说:“原来你竟然这样想我!我发誓一开始我是完全信任你,把你当朋友的,是你先隐瞒了实验基地的进度与给了我假的研究数据报告,肖绎凡发现后提醒我,我这才派了美琳达过来暗中监视你。”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今天他们就会派人过来跟我当面交易,对方开出的价钱是你给我的三倍年薪,而且外加五百万,还会送我和爱玛离开这里去a国治病。”楚江对唐毅龙高声说。唐毅龙看见楚江一脸得意的神色,便拍了一下手掌,只见两个安保人员把爱玛、司徒山涧和卓沙拉娃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唐毅龙,你想对我的家人怎么样?”楚江双眸睁大怒视唐毅龙说。唐毅龙没有回答,爱玛却坐在轮椅里劝楚江说:“阿江,王子跟我说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交出实验成果报告硬盘和那些实验样本,他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帮我联系a国那间心脏病研究机构,出钱帮我治病。”楚江听了,朝唐毅龙看了一眼,对方轻轻点头表示对他的承诺。 这时,司徒教授也对楚江说:“阿江,当初我并不知道你妈偷偷生下了你,又把你送给了别人养,因此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好好教导你,现在你听我一句劝,赶紧把东西交给唐少。”楚江用怨恨的眼神瞥了司徒山涧一眼说:“你没有资格来管我的事!” 卓沙拉娃也试图说服楚江说:“阿江,你身上流着一半西月族人的血,听说这次的脱敏研究成果可以帮助西月族人摆脱被赤霞玉石辐射的危害,对我们族人来说意义重大,你一定要把东西交到王子手里,因为只有他和圣女能拯救我们族人。” “什么王子,什么圣女!我才不相信你们的鬼话。和我交易的是黑道上的人,如果我反悔,他们必不会放过我和你们的,难道你们想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成?”楚江气恼地对卓沙拉娃和司徒山涧说。 这时,一个女人的大笑声从屋外传来,听得众人毛骨悚然。当这人走进屋里时,唐毅龙与楚江都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姜卿夏,你来这里做什么?”只见姜卿夏不慌不忙地踱着步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众人,然后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楚江脸上,瞪了他一眼说:“原来你竟然也是私生子,只可惜你不如魏成俊,人家可是生意场上的高手,而你却为了一个病美人连自家的江山都卖掉了,真是可笑!” 楚江听到姜卿夏如此嘲讽他,脸上青筋凸显,手中拳头握紧,正准备给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然而姜卿夏迅速转身面对他,对他威风地说:“我今天可是代表了魏成孝站在这里和你交易的,你想清楚到底要对我出手还是乖乖和我们合作。” “我……我选择跟你们继续合作。”楚江垂眸想了一下,便放下了拳头,对姜卿夏说。姜卿夏冷笑了一声,伸手便要向楚江索要硬盘。楚江也不傻,他盯着姜卿夏厉声问:“钱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有a国医疗机构的介绍信也一并给我。” 姜卿夏朝身后尾随他的黑衣男看了一眼,对方连忙递了一封a国医疗机构的介绍信给他。楚江认真确认介绍信和上面的印章后,又问姜卿夏:“那笔钱什么时候汇到我账户上?”姜卿夏狡黠一笑说:“成孝说先给你三分之一的钱,等我们确认硬盘上数据的真实性后再给另外三分之一,至于尾款,你到了a国要亲自问他要,他才会给你。” 楚江低头沉思了一下,却看见爱玛推着轮椅走向他,拉着他的衣袖对他说:“阿江,不要把硬盘交给他们,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会在得到硬盘后杀了我们灭口的。”唐毅龙也连忙劝楚江说:“你不要相信姜卿夏和魏成孝,他们都是骗你的,根本不会给你全部的钱,只是引你们去a国杀你们而已。” 楚江感觉思维混乱,但手却在外套的暗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指大小的蓝色硬盘,他看了一眼姜卿夏,又看了一眼唐毅龙。正在他犹豫不决之际,一个黑衣男人冷不丁抓住了瞎了眼的卓沙拉娃,他将一把短刀架在卓沙拉娃的脖子上,威胁楚江说:“快把硬盘交给姜小姐,否则我就杀了你母亲!”楚江大吃一惊,连忙将硬盘向姜卿夏所在方向递了过去。 唐毅龙一看,连忙抽出怀里一支钢笔,用力打在硬盘上,姜卿夏没有接住硬盘,看着它掉到了地上。“你们都给我上,抓住唐毅龙,别让他捣乱!”姜卿夏一声令下,其他几个黑衣人便向唐毅龙扑了过去,而唐毅龙身边的安保人员赶紧上前护住自己的老板。于是两伙人便拳脚双向地打了起来。楚江见状,便赶紧捡起地上的硬盘,推着爱玛飞快朝屋外跑。 慕容嫣见姜卿夏半天没有出现,便对美琳达使了一个眼色,美琳达连忙娇声大喊:“哎哟!这绳子绑得我手脚都麻了,这位帅哥可以帮我松一下绳子吗?我保证不逃跑。”艾格森走到美琳达面前,用手抬起她的头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色眯眯地说:“美女,你这模样看起来还挺勾人的。可惜不如慕容小姐长得美,我跟在魏公子身边天天看着她,那心里可痒得很!” 慕容嫣听艾格森竟然对她心怀不轨,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只见艾格森用手抚摸着慕容嫣的脸,对她说:“小美人,趁姜总还没有到,不如让我先亲一下,我可想死你了!”慕容嫣连忙大声骂他:“流氓!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破坏了你老板与唐毅龙的交易,看你老板会不会打死你。” 这时,屋外的魏成俊已经急得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容嫣有危险。于是他连忙跑到屋前大门,和两个西月族壮汉一起用力撞开了高大的木门。魏成俊一进门,便连忙朝慕容嫣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其他两个壮汉直接用木棍和艾格森打了起来。 魏成俊连忙帮慕容嫣和美琳达松开了捆绑手脚的绳索,慕容嫣激动地倒在魏成俊怀里大声喊:“成俊,你终于来救我了!”魏成俊搂住怀里的慕容嫣,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两下,不断安慰她说:“容嫣,抱歉!我来晚了,不过唐毅龙也来了,他正在山下和楚江谈判,我们赶紧下山去和他会合。” 第75章 楚江逃走 肖绎凡正一脸倦容地坐在唐毅龙办公室的大班椅里,他旁边坐着的是钟树仁,还有陆永洲。今天清晨,他便把这两尊大佛请到了永利中国总部的办公室,因为昨晚唐毅龙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而他觉得一定要拉上眼前的这两尊大佛才能完成这项任务。 “阿凡,我已经让魏氏中国的网管给你开了权限,你可以黑进姜卿夏的办公室电脑里,但密码要你自己破解。”钟树仁对肖绎凡肃然说。肖绎凡撇了一下嘴角,对钟树仁和陆永洲说:“这破解密码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会儿股票交易市场开市,你和陆老板要帮我盯着魏氏中国的股价起伏,拖住魏成孝的收购脚步。”钟树仁和陆永洲都爽快地表示绝对配合,一定会按照唐毅龙事先部署好的计划行事。 肖绎凡得到了两人的承诺后,便专心破解姜卿夏的电脑密码去了,因为唐毅龙昨晚给他的主要任务是黑进姜卿夏的电脑,寻找她和魏成俊勾结在一起,暗中借魏氏中国上市的机会买空卖空,还有帮黑道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证据。然而,时间早已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股市也开盘了,肖绎凡仍旧没有破解姜卿夏的电脑密码。他急得把衬衣胸前的纽扣也解开了,但身上仍旧感觉燥热难耐,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钟树仁见状,建议他说:“阿凡,这姜卿夏跟魏成俊之前是未婚夫妻关系,你要不要试着问一下魏成俊,看他是否提供一些线索,帮你解开姜卿夏的办公电脑密码?”肖绎凡用力拍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说:“钟大哥,你这个主意好!”钟树仁听见肖绎凡叫他大哥,心中不禁一颤,心想肖绎凡这家伙看来已经对他心悦诚服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念着自己的妻子莫妙娜了。 魏成俊扶起慕容嫣刚想离开红砖屋,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便连忙接了电话:“阿凡,这里信号不好,你有事赶紧说。”肖绎凡开门见山地问:“魏公子,除了生日,有没有什么日子是姜卿夏特别重视的?”魏成俊蹙眉想了一下,然后随口回答:“我和小夏订婚的日子是两年前的二月十四日,当时她说我们在情人节订婚浪漫来着,你可以试一下这个日子。” 肖绎凡试了一下,果然破解了姜卿夏的办公电脑密码,于是他逗魏成俊说:“魏公子,看来你对姜卿夏的魅力还真大,人家对你可是真心的!”魏成俊连忙挂了电话,但他身旁的慕容嫣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早已黑了脸,于是魏成俊连忙解释说:“容嫣,我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真不知道姜卿夏怎么会把她办公电脑的密码定在我们两年前订婚的那一天。”慕容嫣噘起嘴不理魏成俊,明摆着是吃醋了,只见她连忙搀扶着美琳达的手臂向屋外走去,没有给魏成俊再解释的机会。 艾格森见西月族的两个壮汉力气大,且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便连忙向山下逃走。魏成俊便带着两个西月族的汉子在后面紧追着他不放。这时,姜卿夏领着一群人正往这边山头跑过来,于是艾格森与姜卿夏终于会合了。姜卿夏见只有艾格森一个人,便厉声问他:“艾格森,慕容嫣和美琳达呢?”艾格森沮丧地回答:“人被魏成俊救走了。” “没用的废物!”姜卿夏狠狠瞪了一眼艾格森,大声斥责他说。于是,姜卿夏吩咐她带来的三名黑衣男子留下来和魏成俊等三人周旋,她则带着艾格森和余下的黑衣男子继续去追赶逃跑的楚江。 楚江毕竟熟悉实验基地的地形与山路,但他带着爱玛确实不方便,于是他把爱玛藏在了另一处山头的安全屋中,吩咐她千万不要出来,而他自己则先去引开唐毅龙与姜卿夏等人。爱玛看着楚江远去的背影,担心得皱起了眉头,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硬盘并把它藏在了一个生锈的旧铁水壶里,然后把水壶放在房屋的一处黑暗角落里。 楚江刚跑出安全屋不远,便遇上了唐毅龙及两个安保人员。唐毅龙对楚江高声说:“楚江,快把硬盘交给我,魏成孝答应你的条件我都可以双倍给你,而且我们才是真正的朋友,你忘记小时候我们就在西月族见过几面,我们对西月族都是有感情的。” “唐毅龙,你别打感情牌想说服我,我不吃这一套,你还是留着哄你的未婚妻去。如果想我答应你的要求,除非你叫一架直升机来接我与爱玛,还有我的父母安全离开这里。”楚江站在唐毅龙对面一块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居高临下对唐毅龙提出了交易条件。 唐毅龙沉思了一会儿,便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的人帮忙租用一架直升机,然后马上过来实验基地这边接人。楚江听见唐毅龙打电话后,便对他说:“唐少,你果然手眼通天,你刚才说的条件如果全部兑现了,我上了直升机后便会把硬盘交给你。现在你让人赶紧送我父母过来。” “不用麻烦了!你亲生父母在我们手上。”姜卿夏突然出现在楚江与唐毅龙面前,并且劫持了司徒山涧与卓沙拉娃两人。楚江见状,对姜卿夏冷冷地说:“你这个女人还真难缠,但你千万别伤害我父母。这硬盘我有备份,你如果想要,我也可以将备份的实验成果报告卖一份给你。”姜卿夏一听,不禁呵呵冷笑一声,对唐毅龙说:“唐少,看来这楚江还真狡猾,竟然一次想赚我们两家的钱。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唐毅龙连忙向姜卿夏摆了一下手,对她说:“不可能!我的实验数据与成果绝不可能卖给你和魏成孝。毕竟这实验基地花的是魏氏中国与唐氏集团的钱。”姜卿夏朝唐毅龙站着的位置走近几步,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妖娆一笑说:“我也知道不可能。不过魏成孝说他昨晚已经跟你说好了,你会将永利手上的魏氏中国股票全部卖给他,然后再让你收购整个魏氏中国的股票。现在你的助理已经在操作了,如今你跟我们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蚱蜢,唐少,你说对吗?” 唐毅龙皱起了眉头,盯着一脸得意的姜卿夏看了好一会儿。姜卿夏见他不回答,便又威胁唐毅龙说:“别忘了!你的宝贝慕容嫣还在我们手上。”这时,只听见慕容嫣的声音从唐毅龙身后传来,她对他大声喊:“阿龙,你别被姜卿夏骗了!成俊已经救出我和美琳达了,你不用顾虑我们。” 唐毅龙转身看见慕容嫣一脸微笑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伸开双手想去拥抱慕容嫣,见对方没有回应,他便又上前着急地问:“容嫣,你没伤到哪里?让我瞧瞧。”姜卿夏见自己的谎话被当场拆穿了,便又对唐毅龙说:“唐少,想不到你竟然会和魏成俊合作救人。不过,你们还是迟了一步,现在魏氏中国的股票应该有一大半在魏成孝手上了,还有唐少你跟我们合作的证据。” “小夏,我看未必!”魏成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姜卿夏的身后,对她说。姜卿夏看见是魏成俊来了,便又想离间他和唐毅龙,于是他上前搂住魏成俊的脖子,故意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对魏成俊说:“成俊,你终于来了,唐毅龙和楚江想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不过想帮你拿回魏氏中国才和你哥合作的,而楚江手上的硬盘实验成果报告应该也有我们魏氏中国一份,你说对吗?” 慕容嫣刚才还在吃姜卿夏的醋,这下看见她搂着魏成俊,她便也一把搂住唐毅龙的腰,柔声对他说:“亲爱的,你究竟有没有把魏氏中国的股票卖给魏成孝?这陆永洲师兄手上的股票也挺多的,回头我让他卖给你,那么永利收购魏氏中国的计划肯定会成功。然后我们就结婚。”唐毅龙的表情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无奈,因为他明明知道慕容嫣这是拿自己当枪使来气魏成俊,但他又舍不得拒绝。 楚江看见面前的两对男女好像演戏一般热闹,怔愣住了。艾格森却趁机慢慢靠近楚江,不等楚江反应过来,他便从身后将楚江反手按在一张木桌上,然后抽出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对他大声说:“楚江,快把硬盘交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楚江连忙用手抓住刀柄朝外轻轻推开了一丁点距离,对艾格森客气地说:“老兄,小心手滑!我的硬盘在我裤袋里,你自己掏。” 艾格森连忙一手拿刀,一手伸进楚江的裤袋里想翻出硬盘。这时,魏成俊已经飞快上前抓住了艾格森伸进裤袋里的手,而唐毅龙也连忙夺过了他手上的短刀,而楚江则趁机闪开了身子,让魏成俊直接与艾格森对打。然而,魏成俊怎么会是艾格森的对手,唐毅龙见状便上前帮忙。楚江刚想转身离开,却被姜卿夏与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于是,楚江眼疾手快地从身边桌子上的一个铁罐里掏出一把石灰粉,朝着姜卿夏等人撒了过去,姜卿夏连忙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楚江趁着姜卿夏他们手忙脚乱之际逃出了屋子,然而慕容嫣与美琳达却追着他不放。这时,楚江听见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响声,他咬了一下牙,站在屋前对慕容嫣说:“容嫣,我现在要带爱玛离开这里,拜托你照顾好我的父母。只要一会儿我和爱玛上了直升机,我肯定会把硬盘交给你的,你再转交给唐少。”慕容嫣垂眸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过了半小时后,楚江跑去接了爱玛,用轮椅把她推到了直升机降落的一处山坡上。慕容嫣一个人站在直升机旁边等着楚江与爱玛,而唐毅龙与魏成俊仍旧被姜卿夏带来的几个黑衣人缠着走不开。然而,随着直升机靠近发出的响声,两伙打斗的人群都朝着直升机降落的地方飞奔而来。 “爱玛,赶紧上直升机。”楚江把爱玛抱进了直升机后,转身看着慕容嫣,对她感激地说:“容嫣,感谢你对我和爱玛的信任。”楚江不等慕容嫣回答,便也跳上了直升机,他坐稳后把手中的硬盘抛给了慕容嫣。爱玛对慕容嫣有气无力地说:“圣女,非常感谢你!祝你好运!”慕容嫣接过硬盘并把它小心地放到自己的手提包里,然后她一边挥手跟爱玛和楚江告别,一边抬头看着直升机慢慢升到天空中。 这时,艾格森突然从慕容嫣身后跳了出来,他抱住慕容嫣的腰,粗暴地伸出双手要去抢慕容嫣的手提包。慕容嫣连忙把手提包举高在自己头顶上,厉声呵斥艾格森:“滚开,你别想抢走我的硬盘!”艾格森把慕容嫣按在地上,对她凶狠地说:“快把硬盘交给我,否则我一刀杀了你!”他说完便想去抽出腰间别着的短刀。 唐毅龙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看见慕容嫣有危险,便连忙上前抢夺艾格森的短刀。于是,艾格森和唐毅龙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你一拳我一拳地干起架来。“容嫣,快带着硬盘离开这里,魏成俊在我后面马上就要赶到了,你和他赶紧离开。”唐毅龙一边和艾格森肉搏,一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对慕容嫣说。 慕容嫣在旁边看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对唐毅龙大喊:“阿龙,我不走,我不能看你处于危险之中独自离开!”唐毅龙又大声骂她说:“你在这里只能碍事,赶紧给我滚!”艾格森趁唐毅龙分神之际,从腰间成功抽出了短刀,用力朝着唐毅龙的胸膛刺了过去。慕容嫣见状,急中生智地拿起地上的一根干树枝,直接朝艾格森的背上一顿乱打。 艾格森被打得背上现出一条条血痕来,他怒不可遏地放开了唐毅龙,转身拿着短刀朝慕容嫣扑了过去。唐毅龙连忙鱼跃翻身挡在了慕容嫣身前,就在这一刹那,短刀刺中了唐毅龙的胸膛,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把唐毅龙的白衬衫给染成了红色。慕容嫣两眼通红,抽泣着上前捂住唐毅龙的伤口,大声说:“阿龙,你要忍住,成俊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容嫣,别管我,你快走!”唐毅龙一把推开慕容嫣,倒在地上对她说。慕容嫣坚持说:“阿龙,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怕死!”艾格森冷笑一声说:“小美人,想不到你对唐毅龙还挺深情的。那么我今天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慕容嫣双手把唐毅龙圈在自己身前,然后拖着他沉重的身躯艰难地慢慢往后挪动,唐毅龙早已痛得半闭着双眼。眼看艾格森步步靠近,一脸杀之而后快的神色,慕容嫣一脸恐惧,额上全是冷汗。 突然,慕容嫣翻过半边身子压在唐毅龙身上,搂着他的腰朝旁边滚去。艾格森本来是向他们猛扑过去的,这时才发现原来前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但他已经来不及停下向前扑的攻势,整个人掉进了万丈悬崖。慕容嫣侧脸看着身后的万丈悬崖,吓得脸色苍白,唐毅龙则嘴角勾起,对她有气无力地说:“容嫣,你说刚才是不是我们运气好?否则现在掉下去的就是我们了。” 第75章 楚江逃走 肖绎凡正一脸倦容地坐在唐毅龙办公室的大班椅里,他旁边坐着的是钟树仁,还有陆永洲。今天清晨,他便把这两尊大佛请到了永利中国总部的办公室,因为昨晚唐毅龙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而他觉得一定要拉上眼前的这两尊大佛才能完成这项任务。 “阿凡,我已经让魏氏中国的网管给你开了权限,你可以黑进姜卿夏的办公室电脑里,但密码要你自己破解。”钟树仁对肖绎凡肃然说。肖绎凡撇了一下嘴角,对钟树仁和陆永洲说:“这破解密码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会儿股票交易市场开市,你和陆老板要帮我盯着魏氏中国的股价起伏,拖住魏成孝的收购脚步。”钟树仁和陆永洲都爽快地表示绝对配合,一定会按照唐毅龙事先部署好的计划行事。 肖绎凡得到了两人的承诺后,便专心破解姜卿夏的电脑密码去了,因为唐毅龙昨晚给他的主要任务是黑进姜卿夏的电脑,寻找她和魏成俊勾结在一起,暗中借魏氏中国上市的机会买空卖空,还有帮黑道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证据。然而,时间早已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股市也开盘了,肖绎凡仍旧没有破解姜卿夏的电脑密码。他急得把衬衣胸前的纽扣也解开了,但身上仍旧感觉燥热难耐,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钟树仁见状,建议他说:“阿凡,这姜卿夏跟魏成俊之前是未婚夫妻关系,你要不要试着问一下魏成俊,看他是否提供一些线索,帮你解开姜卿夏的办公电脑密码?”肖绎凡用力拍了一下钟树仁的肩膀说:“钟大哥,你这个主意好!”钟树仁听见肖绎凡叫他大哥,心中不禁一颤,心想肖绎凡这家伙看来已经对他心悦诚服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念着自己的妻子莫妙娜了。 魏成俊扶起慕容嫣刚想离开红砖屋,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便连忙接了电话:“阿凡,这里信号不好,你有事赶紧说。”肖绎凡开门见山地问:“魏公子,除了生日,有没有什么日子是姜卿夏特别重视的?”魏成俊蹙眉想了一下,然后随口回答:“我和小夏订婚的日子是两年前的二月十四日,当时她说我们在情人节订婚浪漫来着,你可以试一下这个日子。” 肖绎凡试了一下,果然破解了姜卿夏的办公电脑密码,于是他逗魏成俊说:“魏公子,看来你对姜卿夏的魅力还真大,人家对你可是真心的!”魏成俊连忙挂了电话,但他身旁的慕容嫣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早已黑了脸,于是魏成俊连忙解释说:“容嫣,我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真不知道姜卿夏怎么会把她办公电脑的密码定在我们两年前订婚的那一天。”慕容嫣噘起嘴不理魏成俊,明摆着是吃醋了,只见她连忙搀扶着美琳达的手臂向屋外走去,没有给魏成俊再解释的机会。 艾格森见西月族的两个壮汉力气大,且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便连忙向山下逃走。魏成俊便带着两个西月族的汉子在后面紧追着他不放。这时,姜卿夏领着一群人正往这边山头跑过来,于是艾格森与姜卿夏终于会合了。姜卿夏见只有艾格森一个人,便厉声问他:“艾格森,慕容嫣和美琳达呢?”艾格森沮丧地回答:“人被魏成俊救走了。” “没用的废物!”姜卿夏狠狠瞪了一眼艾格森,大声斥责他说。于是,姜卿夏吩咐她带来的三名黑衣男子留下来和魏成俊等三人周旋,她则带着艾格森和余下的黑衣男子继续去追赶逃跑的楚江。 楚江毕竟熟悉实验基地的地形与山路,但他带着爱玛确实不方便,于是他把爱玛藏在了另一处山头的安全屋中,吩咐她千万不要出来,而他自己则先去引开唐毅龙与姜卿夏等人。爱玛看着楚江远去的背影,担心得皱起了眉头,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硬盘并把它藏在了一个生锈的旧铁水壶里,然后把水壶放在房屋的一处黑暗角落里。 楚江刚跑出安全屋不远,便遇上了唐毅龙及两个安保人员。唐毅龙对楚江高声说:“楚江,快把硬盘交给我,魏成孝答应你的条件我都可以双倍给你,而且我们才是真正的朋友,你忘记小时候我们就在西月族见过几面,我们对西月族都是有感情的。” “唐毅龙,你别打感情牌想说服我,我不吃这一套,你还是留着哄你的未婚妻去。如果想我答应你的要求,除非你叫一架直升机来接我与爱玛,还有我的父母安全离开这里。”楚江站在唐毅龙对面一块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居高临下对唐毅龙提出了交易条件。 唐毅龙沉思了一会儿,便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的人帮忙租用一架直升机,然后马上过来实验基地这边接人。楚江听见唐毅龙打电话后,便对他说:“唐少,你果然手眼通天,你刚才说的条件如果全部兑现了,我上了直升机后便会把硬盘交给你。现在你让人赶紧送我父母过来。” “不用麻烦了!你亲生父母在我们手上。”姜卿夏突然出现在楚江与唐毅龙面前,并且劫持了司徒山涧与卓沙拉娃两人。楚江见状,对姜卿夏冷冷地说:“你这个女人还真难缠,但你千万别伤害我父母。这硬盘我有备份,你如果想要,我也可以将备份的实验成果报告卖一份给你。”姜卿夏一听,不禁呵呵冷笑一声,对唐毅龙说:“唐少,看来这楚江还真狡猾,竟然一次想赚我们两家的钱。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唐毅龙连忙向姜卿夏摆了一下手,对她说:“不可能!我的实验数据与成果绝不可能卖给你和魏成孝。毕竟这实验基地花的是魏氏中国与唐氏集团的钱。”姜卿夏朝唐毅龙站着的位置走近几步,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妖娆一笑说:“我也知道不可能。不过魏成孝说他昨晚已经跟你说好了,你会将永利手上的魏氏中国股票全部卖给他,然后再让你收购整个魏氏中国的股票。现在你的助理已经在操作了,如今你跟我们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蚱蜢,唐少,你说对吗?” 唐毅龙皱起了眉头,盯着一脸得意的姜卿夏看了好一会儿。姜卿夏见他不回答,便又威胁唐毅龙说:“别忘了!你的宝贝慕容嫣还在我们手上。”这时,只听见慕容嫣的声音从唐毅龙身后传来,她对他大声喊:“阿龙,你别被姜卿夏骗了!成俊已经救出我和美琳达了,你不用顾虑我们。” 唐毅龙转身看见慕容嫣一脸微笑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伸开双手想去拥抱慕容嫣,见对方没有回应,他便又上前着急地问:“容嫣,你没伤到哪里?让我瞧瞧。”姜卿夏见自己的谎话被当场拆穿了,便又对唐毅龙说:“唐少,想不到你竟然会和魏成俊合作救人。不过,你们还是迟了一步,现在魏氏中国的股票应该有一大半在魏成孝手上了,还有唐少你跟我们合作的证据。” “小夏,我看未必!”魏成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姜卿夏的身后,对她说。姜卿夏看见是魏成俊来了,便又想离间他和唐毅龙,于是他上前搂住魏成俊的脖子,故意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对魏成俊说:“成俊,你终于来了,唐毅龙和楚江想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不过想帮你拿回魏氏中国才和你哥合作的,而楚江手上的硬盘实验成果报告应该也有我们魏氏中国一份,你说对吗?” 慕容嫣刚才还在吃姜卿夏的醋,这下看见她搂着魏成俊,她便也一把搂住唐毅龙的腰,柔声对他说:“亲爱的,你究竟有没有把魏氏中国的股票卖给魏成孝?这陆永洲师兄手上的股票也挺多的,回头我让他卖给你,那么永利收购魏氏中国的计划肯定会成功。然后我们就结婚。”唐毅龙的表情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无奈,因为他明明知道慕容嫣这是拿自己当枪使来气魏成俊,但他又舍不得拒绝。 楚江看见面前的两对男女好像演戏一般热闹,怔愣住了。艾格森却趁机慢慢靠近楚江,不等楚江反应过来,他便从身后将楚江反手按在一张木桌上,然后抽出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对他大声说:“楚江,快把硬盘交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楚江连忙用手抓住刀柄朝外轻轻推开了一丁点距离,对艾格森客气地说:“老兄,小心手滑!我的硬盘在我裤袋里,你自己掏。” 艾格森连忙一手拿刀,一手伸进楚江的裤袋里想翻出硬盘。这时,魏成俊已经飞快上前抓住了艾格森伸进裤袋里的手,而唐毅龙也连忙夺过了他手上的短刀,而楚江则趁机闪开了身子,让魏成俊直接与艾格森对打。然而,魏成俊怎么会是艾格森的对手,唐毅龙见状便上前帮忙。楚江刚想转身离开,却被姜卿夏与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于是,楚江眼疾手快地从身边桌子上的一个铁罐里掏出一把石灰粉,朝着姜卿夏等人撒了过去,姜卿夏连忙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楚江趁着姜卿夏他们手忙脚乱之际逃出了屋子,然而慕容嫣与美琳达却追着他不放。这时,楚江听见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响声,他咬了一下牙,站在屋前对慕容嫣说:“容嫣,我现在要带爱玛离开这里,拜托你照顾好我的父母。只要一会儿我和爱玛上了直升机,我肯定会把硬盘交给你的,你再转交给唐少。”慕容嫣垂眸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过了半小时后,楚江跑去接了爱玛,用轮椅把她推到了直升机降落的一处山坡上。慕容嫣一个人站在直升机旁边等着楚江与爱玛,而唐毅龙与魏成俊仍旧被姜卿夏带来的几个黑衣人缠着走不开。然而,随着直升机靠近发出的响声,两伙打斗的人群都朝着直升机降落的地方飞奔而来。 “爱玛,赶紧上直升机。”楚江把爱玛抱进了直升机后,转身看着慕容嫣,对她感激地说:“容嫣,感谢你对我和爱玛的信任。”楚江不等慕容嫣回答,便也跳上了直升机,他坐稳后把手中的硬盘抛给了慕容嫣。爱玛对慕容嫣有气无力地说:“圣女,非常感谢你!祝你好运!”慕容嫣接过硬盘并把它小心地放到自己的手提包里,然后她一边挥手跟爱玛和楚江告别,一边抬头看着直升机慢慢升到天空中。 这时,艾格森突然从慕容嫣身后跳了出来,他抱住慕容嫣的腰,粗暴地伸出双手要去抢慕容嫣的手提包。慕容嫣连忙把手提包举高在自己头顶上,厉声呵斥艾格森:“滚开,你别想抢走我的硬盘!”艾格森把慕容嫣按在地上,对她凶狠地说:“快把硬盘交给我,否则我一刀杀了你!”他说完便想去抽出腰间别着的短刀。 唐毅龙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看见慕容嫣有危险,便连忙上前抢夺艾格森的短刀。于是,艾格森和唐毅龙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你一拳我一拳地干起架来。“容嫣,快带着硬盘离开这里,魏成俊在我后面马上就要赶到了,你和他赶紧离开。”唐毅龙一边和艾格森肉搏,一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对慕容嫣说。 慕容嫣在旁边看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对唐毅龙大喊:“阿龙,我不走,我不能看你处于危险之中独自离开!”唐毅龙又大声骂她说:“你在这里只能碍事,赶紧给我滚!”艾格森趁唐毅龙分神之际,从腰间成功抽出了短刀,用力朝着唐毅龙的胸膛刺了过去。慕容嫣见状,急中生智地拿起地上的一根干树枝,直接朝艾格森的背上一顿乱打。 艾格森被打得背上现出一条条血痕来,他怒不可遏地放开了唐毅龙,转身拿着短刀朝慕容嫣扑了过去。唐毅龙连忙鱼跃翻身挡在了慕容嫣身前,就在这一刹那,短刀刺中了唐毅龙的胸膛,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把唐毅龙的白衬衫给染成了红色。慕容嫣两眼通红,抽泣着上前捂住唐毅龙的伤口,大声说:“阿龙,你要忍住,成俊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容嫣,别管我,你快走!”唐毅龙一把推开慕容嫣,倒在地上对她说。慕容嫣坚持说:“阿龙,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怕死!”艾格森冷笑一声说:“小美人,想不到你对唐毅龙还挺深情的。那么我今天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慕容嫣双手把唐毅龙圈在自己身前,然后拖着他沉重的身躯艰难地慢慢往后挪动,唐毅龙早已痛得半闭着双眼。眼看艾格森步步靠近,一脸杀之而后快的神色,慕容嫣一脸恐惧,额上全是冷汗。 突然,慕容嫣翻过半边身子压在唐毅龙身上,搂着他的腰朝旁边滚去。艾格森本来是向他们猛扑过去的,这时才发现原来前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但他已经来不及停下向前扑的攻势,整个人掉进了万丈悬崖。慕容嫣侧脸看着身后的万丈悬崖,吓得脸色苍白,唐毅龙则嘴角勾起,对她有气无力地说:“容嫣,你说刚才是不是我们运气好?否则现在掉下去的就是我们了。” 第76章 二选一命题 慕容嫣抿了一下嘴唇,刚想松一口气。不料,她感觉有人在拉她身后的手提包,她连忙抬起头,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在用力拉扯她的手提包,她高声说:“姜卿夏,你什么时候来的?快放开我的手提包。”只听姜卿夏冷冷地说:“在你骗艾格森掉下山崖前我就来了,只是躲在暗处看热闹而已。慕容嫣你真是一个狡猾的女人,快把硬盘给我!”唐毅龙见状,连忙伸手想帮忙,却被姜卿夏用力在他伤口上踢了一脚,唐毅龙痛得大叫一声。 于是,慕容嫣连忙站起身来与姜卿夏厮打起来,女人打架无非是扯头发和咬人。姜卿夏泼辣起来就像一只疯狗,慕容嫣的手臂被她咬了好几口,留下了血红色的牙齿印,而她的头发也乱成了一团麻。唐毅龙见状,便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姜卿夏扔了过去,姜卿夏发现后赶紧躲开。然后她怒气冲冲地上前推搡了一把唐毅龙,唐毅龙一不留神被姜卿夏推到了悬崖边上,他赶紧用手死死地抓住悬崖边上一块凸起的石头。慕容嫣大叫一声:“阿龙,小心别掉下去了!”话音刚落,慕容嫣便双手双脚一起用上趴在地上赶紧去拉唐毅龙的手。 此时,姜卿夏趁机抢走了慕容嫣的手提包。正当姜卿夏跑下山坡,露出胜利的笑容,低头翻查手提包内袋时,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小夏,快把硬盘交给我。”姜卿夏一看,原来是魏成俊赶过来了。只见她用讽刺的口吻对魏成俊说:“成俊,快看那边山坡,你喜欢的女人正在为了唐毅龙拼命呢?你若还不过去帮忙,一会儿他们俩可都要掉下悬崖去了。” 魏成俊一听便向远处眺望了一下,果然看见慕容嫣正趴在悬崖边上,背对着自己。于是,他飞快地抢走了姜卿夏手上的手提包,并且捏紧了她的手腕连人带包包一起拉着往山坡上走。姜卿夏边走边挣扎着说:“魏成俊,快放开我,痛死我了!” 两人来到悬崖边上时,魏成俊看见慕容嫣正趴在悬崖边上,死死拉住唐毅龙的手腕生怕他掉下去,而唐毅龙则是一脸苍白,胸膛上染满血迹。于是,魏成俊连忙伸手去拉唐毅龙的另一只手,不料姜卿夏却趁机挣脱开魏成俊的手,然后转身在他背后用力推了一把。这下魏成俊也大半个身子吊在了悬崖边上,而慕容嫣只能左手拉着魏成俊,右手拉着唐毅龙了。 此刻的慕容嫣恨不得自己胖上二三十斤,这样就可以同时承受住面前两个帅哥的重量了,然而现在她却只能咬紧牙关,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支撑着两只手的力量。在旁边看热闹的姜卿夏看见慕容嫣一副狼狈的模样,头发和脸几乎都贴到了泥土里,脸色苍白,牙关和嘴唇都咬出了血,便呵呵大笑起来。 “慕容嫣,不如我们现在玩一个游戏好不好?虽然这个二选一的游戏比较老土。”姜卿夏半蹲下身,在慕容嫣耳边呼着热气说。慕容嫣侧脸问她:“姓姜的,你自己不帮忙,能否帮忙找人来帮我一下?这魏成俊怎么说也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姜卿夏激动地骂了一句:“魏成俊是负心汉!我只想他死,怎么可能帮他。” 慕容嫣垂眸不语,这时唐毅龙却开口说:“魏成俊,容嫣我就让给你了,你可别辜负她!”魏成俊一听,连忙大声说:“唐毅龙,如果你敢放开手,我便和容嫣结婚,以后生一堆小孩,每年都去给你上香。”唐毅龙气不过,回了一句:“激仗法对我无用!” 姜卿夏听了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便笑着对慕容嫣说:“你看你的两个情郎,死到临头了还在争风吃醋。不如你选一个来救,左手边是魏成俊,右手边是唐毅龙,你到底选哪一个?”慕容嫣狠狠瞪了姜卿夏一眼说:“你变态!他们俩我都要救。” “慕容嫣,你太贪心了。不如我来帮你选一个。”姜卿夏话音刚落,便抬起脚下的高跟鞋用力踩在了魏成俊的手背上。慕容嫣看见魏成俊白皙的手背上被踩得红肿起来,她曾经被姜卿夏用高跟鞋这样踩过,因此她知道这种钻心般的疼痛,于是她高声骂了一句:“姜卿夏,你有本事把我也推下去,别在这里折磨我!” 姜卿夏冷冷地盯着慕容嫣痛苦的脸,哼了一声便又走近唐毅龙所在的一边,只见她半蹲下身体,捡起刚才地上的树枝,探出上半身伸手狠狠刺了一下唐毅龙胸膛上早已血肉模糊的伤口。唐毅龙痛得手颤抖了一下,便想放开慕容嫣的手,吓得慕容嫣连忙加大力气握紧了他的手腕,然后对他大喊:“阿龙,你要坚持住!” 姜卿夏看见慕容嫣喘着大气,身上的衣裙早就被汗水湿透了,她便用怜悯的口吻对她说:“慕容嫣,你看起来真可怜!我看你的力气快用完了?不如我把你也推下去,这样你就可以和这两个傻男人死在一块了!”慕容嫣已经没有力气跟姜卿夏废话了,她知道自己的力气确实快要用尽了。 唐毅龙看见慕容嫣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头发和脸上都是汗水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的污垢,他不忍心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痛苦。于是,唐毅龙慢慢松开了慕容嫣的手,他睁大双眸想要将那颗他曾经偷偷尝过的糖果永远刻进骨子里,他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颗他喜欢的糖果慢慢被痛苦融化掉。慕容嫣与唐毅龙四目对望,她感觉到阿龙松开的手,心里泛起一阵阵如刀割般的心痛。 “容嫣,无论是金钱还是生命,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只求你不要骗我!”慕容嫣竟然在脑海里想起了那天唐毅龙喝醉酒跟她说过的那句话。她不禁半闭起双眼,心中惭愧不已,阿龙竟然真的可以为她舍弃自己的性命,而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他,甚至骗他。不!我一定可以救阿龙的。于是,慕容嫣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赤霞公主,快帮帮我!” 这时,只见慕容嫣抓住魏成俊的那只手腕上的赤霞珠发射出了红色的耀眼光芒,魏成俊连忙大声喊:“容嫣,你想做什么?赤霞珠怎么会发出光亮?”慕容嫣没有回答魏成俊的问题,她只是把腾空的另外一只手也递给了魏成俊,魏成俊连忙拉住慕容嫣的手。只见慕容嫣不知从哪里借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双手用力把魏成俊从悬崖边上拉了上来。 正当魏成俊在地上一屁股坐稳,不停地喘着粗气时,他却看见慕容嫣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容嫣,你怎么会……”魏成俊连忙探出半个身子想去拉慕容嫣,然而已经太迟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嫣仰面朝他微笑着向悬崖底下一直掉下去。 “慕容嫣,你又改变主意了?”赤霞公主浮在半空中质问慕容嫣,山里的氤氲雾气在她周围营造出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氛围。慕容嫣轻轻点了一下头。赤霞公主蹙眉对慕容嫣说:“上次我问你,你坚持说要选择魏成俊,然后才会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本来你们三个人今天都要命丧于悬崖的。但你却又想改变主意。”慕容嫣泪流满面地哀求赤霞公主说:“赤霞公主,我不想唐毅龙或魏成俊因我而死。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那么我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但后面你们三个人的命运将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我还是那句话,此后种种因果都因你自己今天的选择。”赤霞公主用警告的口吻对慕容嫣说。慕容嫣眼眶含泪回答:“我甘愿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任何代价!”赤霞公主只是嘴角一勾,便化作一团红色的烟雾消失了。 这时,慕容嫣感觉自己的手腕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原来是系在她手腕上的赤霞珠竟然碎成了红色的尘埃,她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慕容嫣头昏脑胀,感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而她的一双眼皮慢慢耷拉了下来…… 等慕容嫣慢慢重新睁开双眼时,她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冰湖上面,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漂浮着,她便赶快向那个人影拼命爬过去。“阿龙,你醒醒,我们这是在哪里?”慕容嫣终于来到了唐毅龙身前,她一边用力摇晃着阿龙的手臂,一边大声对他喊。唐毅龙缓缓睁开长长眼睫毛下漆黑的双眸,惊讶地问慕容嫣:“容嫣,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们现在是在地府里还是天上?” 慕容嫣眼角湿润地捏了一把唐毅龙的脸颊,温声说:“阿龙,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知道刚才在悬崖上我选择要救的人不是你?”唐毅龙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心里一直知道答案,只是我自己不肯面对而已。但在生死关头,我绝不能让你出事!”慕容嫣看着唐毅龙说这话时认真的表情,她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慢慢挪动着上半身,把脸缓缓凑近了唐毅龙那两片苍白的唇。幸福来得太快了,唐毅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慕容嫣对他的渴望,他颤抖着双唇迎了上去,贪婪地舔食着给他生机的那两片绯红色糖果。 呼吸缠绕间,慕容嫣垂眸瞥见唐毅龙脖子上的赤霞珠忽然发出了一阵刺眼的红光,然后唐毅龙也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刺痛感,连忙用手摸了一下他自己的赤霞珠,却发现摸到的只是红色的尘埃…… 傍晚的时候,股市已经收盘了,陆永洲说他要赶时间回家煮饭,因为洪诗茹今天好不容易出差回来,他必须做一顿好吃的给自己的妻子。肖绎凡感谢完陆永洲的帮忙后便送走了他。然后,肖绎凡把姜卿夏电脑里的犯罪证据下载到自己的电脑上后,便懒洋洋地跟身边的钟树仁说:“钟大哥,今天打了一天的仗,真是累死人了!要不我上你家蹭饭吃,好不好?” 钟树仁有点不太情愿,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回了一句:“肖小弟,你确定你今天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肖绎凡眨了一下眼睛,想起来有一件事他忘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却是魏成俊:“肖绎凡,唐毅龙和慕容嫣都在医院里,姜卿夏刚被当地警察抓走了。你那边今天怎么样了?” 肖绎凡赶紧打开手机免提按键,好让钟树仁也跟魏成俊沟通一下今天的情况。钟树仁一听慕容嫣跟唐毅龙进了医院,着急地问:“成俊,我是钟树仁,容嫣她没什么事?”魏成俊语气沉重地说:“唐毅龙跳下悬崖后,容嫣也跟着跳了下去,不过幸好楚江让直升机调头回来救了他们两个人,现在他们都脱离了危险。” 钟树仁与肖绎凡一听,松了一口气,不过肖绎凡反应快,觉得刚才魏成俊的话里有点不对劲,于是他疑惑地问:“你说唐少跳下悬崖后,慕容姐也跟着跳了下去,这怎么听着像殉情?”钟树仁一听,觉得肖绎凡说的话也正是他疑惑的地方,便把耳朵凑近了手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我们三个人都差点掉下悬崖,最后却是容嫣把我拉了上来,她自己却跟着唐毅龙跳下了悬崖。”魏成俊越说越难过,钟树仁觉得魏成俊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便连忙转移话题说:“成俊,刚才你问我们今天的工作情况如何了,我现在就跟你汇报一下,魏氏中国的股票现在有一半掌握在母公司手上,而另一半又分成了两份,其中三分之二在陆氏基金会手上,另外三分之一在永利中国手上,而中小股民手上的股票都被魏成孝花高价买了下来。” 魏成俊听了,将刚才有点失控的情绪深埋在心底,轻声问肖绎凡:“阿凡,你有没有从姜卿夏的电脑里查到她和魏成孝勾结的犯罪证据?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肖绎凡回想起唐毅龙曾经交代过他,如果找到姜卿夏他们的犯罪证据后,一定要和魏成俊商量一下,毕竟这事关系到魏氏集团的脸面,还非常可能影响魏氏家族未来继承人的位置。 于是,肖绎凡对魏成俊说:“唐少交代过,让我把姜卿夏和魏成孝的犯罪证据全部交给你处理,我们不方便出面,毕竟这次魏氏中国的事更多是你们家族内斗的事。但唐少让我提醒你,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初心珠宝开发赤霞矿的事情受到影响,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帮助西月族人治病与发展的。”魏成俊明白唐毅龙的一片好意,他发现自己突然不那么讨厌唐毅龙这个人了,更多是嫉妒他的运筹帷幄与做事的果断。 第76章 二选一命题 慕容嫣抿了一下嘴唇,刚想松一口气。不料,她感觉有人在拉她身后的手提包,她连忙抬起头,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在用力拉扯她的手提包,她高声说:“姜卿夏,你什么时候来的?快放开我的手提包。”只听姜卿夏冷冷地说:“在你骗艾格森掉下山崖前我就来了,只是躲在暗处看热闹而已。慕容嫣你真是一个狡猾的女人,快把硬盘给我!”唐毅龙见状,连忙伸手想帮忙,却被姜卿夏用力在他伤口上踢了一脚,唐毅龙痛得大叫一声。 于是,慕容嫣连忙站起身来与姜卿夏厮打起来,女人打架无非是扯头发和咬人。姜卿夏泼辣起来就像一只疯狗,慕容嫣的手臂被她咬了好几口,留下了血红色的牙齿印,而她的头发也乱成了一团麻。唐毅龙见状,便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姜卿夏扔了过去,姜卿夏发现后赶紧躲开。然后她怒气冲冲地上前推搡了一把唐毅龙,唐毅龙一不留神被姜卿夏推到了悬崖边上,他赶紧用手死死地抓住悬崖边上一块凸起的石头。慕容嫣大叫一声:“阿龙,小心别掉下去了!”话音刚落,慕容嫣便双手双脚一起用上趴在地上赶紧去拉唐毅龙的手。 此时,姜卿夏趁机抢走了慕容嫣的手提包。正当姜卿夏跑下山坡,露出胜利的笑容,低头翻查手提包内袋时,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小夏,快把硬盘交给我。”姜卿夏一看,原来是魏成俊赶过来了。只见她用讽刺的口吻对魏成俊说:“成俊,快看那边山坡,你喜欢的女人正在为了唐毅龙拼命呢?你若还不过去帮忙,一会儿他们俩可都要掉下悬崖去了。” 魏成俊一听便向远处眺望了一下,果然看见慕容嫣正趴在悬崖边上,背对着自己。于是,他飞快地抢走了姜卿夏手上的手提包,并且捏紧了她的手腕连人带包包一起拉着往山坡上走。姜卿夏边走边挣扎着说:“魏成俊,快放开我,痛死我了!” 两人来到悬崖边上时,魏成俊看见慕容嫣正趴在悬崖边上,死死拉住唐毅龙的手腕生怕他掉下去,而唐毅龙则是一脸苍白,胸膛上染满血迹。于是,魏成俊连忙伸手去拉唐毅龙的另一只手,不料姜卿夏却趁机挣脱开魏成俊的手,然后转身在他背后用力推了一把。这下魏成俊也大半个身子吊在了悬崖边上,而慕容嫣只能左手拉着魏成俊,右手拉着唐毅龙了。 此刻的慕容嫣恨不得自己胖上二三十斤,这样就可以同时承受住面前两个帅哥的重量了,然而现在她却只能咬紧牙关,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支撑着两只手的力量。在旁边看热闹的姜卿夏看见慕容嫣一副狼狈的模样,头发和脸几乎都贴到了泥土里,脸色苍白,牙关和嘴唇都咬出了血,便呵呵大笑起来。 “慕容嫣,不如我们现在玩一个游戏好不好?虽然这个二选一的游戏比较老土。”姜卿夏半蹲下身,在慕容嫣耳边呼着热气说。慕容嫣侧脸问她:“姓姜的,你自己不帮忙,能否帮忙找人来帮我一下?这魏成俊怎么说也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姜卿夏激动地骂了一句:“魏成俊是负心汉!我只想他死,怎么可能帮他。” 慕容嫣垂眸不语,这时唐毅龙却开口说:“魏成俊,容嫣我就让给你了,你可别辜负她!”魏成俊一听,连忙大声说:“唐毅龙,如果你敢放开手,我便和容嫣结婚,以后生一堆小孩,每年都去给你上香。”唐毅龙气不过,回了一句:“激仗法对我无用!” 姜卿夏听了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便笑着对慕容嫣说:“你看你的两个情郎,死到临头了还在争风吃醋。不如你选一个来救,左手边是魏成俊,右手边是唐毅龙,你到底选哪一个?”慕容嫣狠狠瞪了姜卿夏一眼说:“你变态!他们俩我都要救。” “慕容嫣,你太贪心了。不如我来帮你选一个。”姜卿夏话音刚落,便抬起脚下的高跟鞋用力踩在了魏成俊的手背上。慕容嫣看见魏成俊白皙的手背上被踩得红肿起来,她曾经被姜卿夏用高跟鞋这样踩过,因此她知道这种钻心般的疼痛,于是她高声骂了一句:“姜卿夏,你有本事把我也推下去,别在这里折磨我!” 姜卿夏冷冷地盯着慕容嫣痛苦的脸,哼了一声便又走近唐毅龙所在的一边,只见她半蹲下身体,捡起刚才地上的树枝,探出上半身伸手狠狠刺了一下唐毅龙胸膛上早已血肉模糊的伤口。唐毅龙痛得手颤抖了一下,便想放开慕容嫣的手,吓得慕容嫣连忙加大力气握紧了他的手腕,然后对他大喊:“阿龙,你要坚持住!” 姜卿夏看见慕容嫣喘着大气,身上的衣裙早就被汗水湿透了,她便用怜悯的口吻对她说:“慕容嫣,你看起来真可怜!我看你的力气快用完了?不如我把你也推下去,这样你就可以和这两个傻男人死在一块了!”慕容嫣已经没有力气跟姜卿夏废话了,她知道自己的力气确实快要用尽了。 唐毅龙看见慕容嫣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头发和脸上都是汗水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的污垢,他不忍心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痛苦。于是,唐毅龙慢慢松开了慕容嫣的手,他睁大双眸想要将那颗他曾经偷偷尝过的糖果永远刻进骨子里,他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颗他喜欢的糖果慢慢被痛苦融化掉。慕容嫣与唐毅龙四目对望,她感觉到阿龙松开的手,心里泛起一阵阵如刀割般的心痛。 “容嫣,无论是金钱还是生命,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只求你不要骗我!”慕容嫣竟然在脑海里想起了那天唐毅龙喝醉酒跟她说过的那句话。她不禁半闭起双眼,心中惭愧不已,阿龙竟然真的可以为她舍弃自己的性命,而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他,甚至骗他。不!我一定可以救阿龙的。于是,慕容嫣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赤霞公主,快帮帮我!” 这时,只见慕容嫣抓住魏成俊的那只手腕上的赤霞珠发射出了红色的耀眼光芒,魏成俊连忙大声喊:“容嫣,你想做什么?赤霞珠怎么会发出光亮?”慕容嫣没有回答魏成俊的问题,她只是把腾空的另外一只手也递给了魏成俊,魏成俊连忙拉住慕容嫣的手。只见慕容嫣不知从哪里借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双手用力把魏成俊从悬崖边上拉了上来。 正当魏成俊在地上一屁股坐稳,不停地喘着粗气时,他却看见慕容嫣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容嫣,你怎么会……”魏成俊连忙探出半个身子想去拉慕容嫣,然而已经太迟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嫣仰面朝他微笑着向悬崖底下一直掉下去。 “慕容嫣,你又改变主意了?”赤霞公主浮在半空中质问慕容嫣,山里的氤氲雾气在她周围营造出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氛围。慕容嫣轻轻点了一下头。赤霞公主蹙眉对慕容嫣说:“上次我问你,你坚持说要选择魏成俊,然后才会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本来你们三个人今天都要命丧于悬崖的。但你却又想改变主意。”慕容嫣泪流满面地哀求赤霞公主说:“赤霞公主,我不想唐毅龙或魏成俊因我而死。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那么我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但后面你们三个人的命运将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我还是那句话,此后种种因果都因你自己今天的选择。”赤霞公主用警告的口吻对慕容嫣说。慕容嫣眼眶含泪回答:“我甘愿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任何代价!”赤霞公主只是嘴角一勾,便化作一团红色的烟雾消失了。 这时,慕容嫣感觉自己的手腕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原来是系在她手腕上的赤霞珠竟然碎成了红色的尘埃,她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慕容嫣头昏脑胀,感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而她的一双眼皮慢慢耷拉了下来…… 等慕容嫣慢慢重新睁开双眼时,她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冰湖上面,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漂浮着,她便赶快向那个人影拼命爬过去。“阿龙,你醒醒,我们这是在哪里?”慕容嫣终于来到了唐毅龙身前,她一边用力摇晃着阿龙的手臂,一边大声对他喊。唐毅龙缓缓睁开长长眼睫毛下漆黑的双眸,惊讶地问慕容嫣:“容嫣,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们现在是在地府里还是天上?” 慕容嫣眼角湿润地捏了一把唐毅龙的脸颊,温声说:“阿龙,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知道刚才在悬崖上我选择要救的人不是你?”唐毅龙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心里一直知道答案,只是我自己不肯面对而已。但在生死关头,我绝不能让你出事!”慕容嫣看着唐毅龙说这话时认真的表情,她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慢慢挪动着上半身,把脸缓缓凑近了唐毅龙那两片苍白的唇。幸福来得太快了,唐毅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慕容嫣对他的渴望,他颤抖着双唇迎了上去,贪婪地舔食着给他生机的那两片绯红色糖果。 呼吸缠绕间,慕容嫣垂眸瞥见唐毅龙脖子上的赤霞珠忽然发出了一阵刺眼的红光,然后唐毅龙也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刺痛感,连忙用手摸了一下他自己的赤霞珠,却发现摸到的只是红色的尘埃…… 傍晚的时候,股市已经收盘了,陆永洲说他要赶时间回家煮饭,因为洪诗茹今天好不容易出差回来,他必须做一顿好吃的给自己的妻子。肖绎凡感谢完陆永洲的帮忙后便送走了他。然后,肖绎凡把姜卿夏电脑里的犯罪证据下载到自己的电脑上后,便懒洋洋地跟身边的钟树仁说:“钟大哥,今天打了一天的仗,真是累死人了!要不我上你家蹭饭吃,好不好?” 钟树仁有点不太情愿,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回了一句:“肖小弟,你确定你今天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肖绎凡眨了一下眼睛,想起来有一件事他忘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却是魏成俊:“肖绎凡,唐毅龙和慕容嫣都在医院里,姜卿夏刚被当地警察抓走了。你那边今天怎么样了?” 肖绎凡赶紧打开手机免提按键,好让钟树仁也跟魏成俊沟通一下今天的情况。钟树仁一听慕容嫣跟唐毅龙进了医院,着急地问:“成俊,我是钟树仁,容嫣她没什么事?”魏成俊语气沉重地说:“唐毅龙跳下悬崖后,容嫣也跟着跳了下去,不过幸好楚江让直升机调头回来救了他们两个人,现在他们都脱离了危险。” 钟树仁与肖绎凡一听,松了一口气,不过肖绎凡反应快,觉得刚才魏成俊的话里有点不对劲,于是他疑惑地问:“你说唐少跳下悬崖后,慕容姐也跟着跳了下去,这怎么听着像殉情?”钟树仁一听,觉得肖绎凡说的话也正是他疑惑的地方,便把耳朵凑近了手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我们三个人都差点掉下悬崖,最后却是容嫣把我拉了上来,她自己却跟着唐毅龙跳下了悬崖。”魏成俊越说越难过,钟树仁觉得魏成俊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便连忙转移话题说:“成俊,刚才你问我们今天的工作情况如何了,我现在就跟你汇报一下,魏氏中国的股票现在有一半掌握在母公司手上,而另一半又分成了两份,其中三分之二在陆氏基金会手上,另外三分之一在永利中国手上,而中小股民手上的股票都被魏成孝花高价买了下来。” 魏成俊听了,将刚才有点失控的情绪深埋在心底,轻声问肖绎凡:“阿凡,你有没有从姜卿夏的电脑里查到她和魏成孝勾结的犯罪证据?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肖绎凡回想起唐毅龙曾经交代过他,如果找到姜卿夏他们的犯罪证据后,一定要和魏成俊商量一下,毕竟这事关系到魏氏集团的脸面,还非常可能影响魏氏家族未来继承人的位置。 于是,肖绎凡对魏成俊说:“唐少交代过,让我把姜卿夏和魏成孝的犯罪证据全部交给你处理,我们不方便出面,毕竟这次魏氏中国的事更多是你们家族内斗的事。但唐少让我提醒你,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初心珠宝开发赤霞矿的事情受到影响,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帮助西月族人治病与发展的。”魏成俊明白唐毅龙的一片好意,他发现自己突然不那么讨厌唐毅龙这个人了,更多是嫉妒他的运筹帷幄与做事的果断。 第77章 成俊,快醒来 魏成俊打电话跟远在a国的爷爷讲述了姜卿夏与魏成孝勾结在一起所做的犯法事情,还有当初害他被诬陷进行股市内幕交易的事也是魏成孝在背后教唆姜卿夏的。爷爷告诉他魏成孝已经被当地警察逮捕了,他之前也怀疑魏成孝做的生意不干净,只是想不到他居然会心狠手辣去害自己的弟弟。 于是,魏成俊与爷爷商量后,还是决定把姜卿夏和魏成孝的所有犯罪证据交给警方,而魏氏中国因为他们的事再一次受到封盘处理。爷爷劝魏成俊回a国管理魏氏集团全球的生意,暂时不要管魏氏中国了,他还升了钟树仁的职,让他慢慢整顿好中国区的项目。 钟树仁的上诉因为查到了姜卿夏当初用那家香港物流公司进行内幕交易的国外账号,而姜卿夏也承认钟树仁不是实际操作人,因此钟树仁的上诉成功了,而他又被魏成俊升了职,可谓是因祸得福。于是,在正式晋升的第一天,钟树仁便拉了莫妙娜去看房子。 “木头,这房子太大了,四房一厅,面积要比你当初的房子大一倍?”莫妙娜一边兴奋地在几个房间里穿梭着,一边问钟树仁。钟树仁在样板房的大厅里,在莫妙娜身后搂住她有点凸起的小腹,轻声在她耳边问:“娜娜,这房子你喜欢吗?我这次升了职还加了薪,供这房子应该问题不大,魏公子还答应将来魏氏中国解封了,要给我期权来着。” “这房子又大布局又好,我肯定是喜欢的,只是四房有点浪费了,换成三房就行了?”莫妙娜眨了一下眼睛,侧脸对自己的丈夫说。钟树仁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对莫妙娜温声说:“三房怎么够?将来我想要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莫妙娜刚想说你太贪心了,钟树仁却忽然弯腰将耳朵贴在娜娜的小腹上,微笑着说:“娜娜,我听到我们的宝宝说他也喜欢这房子。”莫妙娜咧嘴一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如果不是因为姜卿夏要死要活地闹腾着要见他,魏成俊绝不愿意再来看守所这种地方,上次他被关在这里就感觉整个人都好像处于地狱之中,心里除了恐惧便再无其他了。姜卿夏看见魏成俊又恢复了昔日贵公子的模样,一身蔚蓝色西装,还系了一条波点图纹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但英俊的眉眼里藏着忧虑与不易察觉的不安。 “成俊,你终于肯来见我一面了。”姜卿夏激动地对魏成俊说。魏成俊却冷冷地说:“小夏,你为什么还要见我?我已经帮你请了最好的律师,律师说只要你认罪,刑罚可以减轻一些。”姜卿夏抿了一下嘴角,对魏成俊高声说:“我会认罪的,你不用担心!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魏成俊,我恨慕容嫣!如果不是慕容嫣,我和你早就在a国结婚了。” 魏成俊连忙大声说:“小夏,这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你自己做事太偏激了,而且你总想着控制一切。我大哥正是因此才利用了你。”姜卿夏听了,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你们姓魏的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都是狼心狗肺的人!”魏成俊低头不想去看姜卿夏近乎疯狂的脸。 “不过,魏成俊,我今天在这里要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慕容嫣。”姜卿夏双眸猩红地盯着魏成俊的双眸,疯狂地大声叫喊,“慕容嫣在悬崖上为什么会跟着唐毅龙跳下去?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她早就做了选择,你注定失去了她!”魏成俊连忙转身离开,他不想听姜卿夏的叫骂与诅咒,但这几天藏在他心底的恐惧却被这个疯女人给揭开了,就像一颗毒瘤被人用刀子从骨头里狠狠挑了出来,他痛得双眸通红,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 当南方的洋紫荆花开了又落,细叶榕的嫩芽长成绿叶后又枯黄落下,然后又重复新一轮生命循环后,四年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当朝阳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射进屋内,最后在魏成俊脸上不停晃动时,他缓缓睁开了纤长如蝉翼睫毛下的黑色双眸,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回响:“成俊,快醒来!”魏成俊猛然惊醒,嘴里喊了一声:“容嫣,不要离开我!”然后,魏成俊的母亲张玉蓉和保姆都惊讶地大喊一声:“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终于醒了!” 魏成俊坐起上半身,环视了一下房间,这不是他在a国的房间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头为什么感觉那么痛?于是,他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疑惑地问张玉蓉:“妈妈,我睡了多久?为什么醒来感觉头那么痛?”只见张玉蓉拉着魏成俊的手,激动得眼眶含泪,对他抽泣着说:“儿子,你都昏迷了近四年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做一个检查看看。” “四年?我怎么会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容嫣呢,她在哪里?”魏成俊睁大了双眸,着急地询问张玉蓉。张玉蓉看见魏成俊一醒来就急着找慕容嫣,她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冷冷地回了一句:“慕容嫣已经嫁给唐毅龙了,你不要再想她了!”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魏成俊一边摇头,一边对张玉蓉说,“妈妈,容嫣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她问清楚。”魏成俊激动地想跳下床跑去找他心爱的人,但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根本连脚也抬不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家庭医生赶来给魏成俊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结论是他昏迷时间太长,下半身的部分机能需要做理疗慢慢恢复。 家庭医生和张玉蓉都走了以后,魏成俊独自靠在床头,给钟树仁打了一个电话:“木头,我是魏成俊,我醒了!”对方沉默了差不多一分多钟,魏成俊一度以为电话断线了,便又说:“我是魏成俊,你是钟树仁吗?”钟树仁正在远方的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听到魏成俊的声音,他一开始怔住了,听到魏成俊的第二句话时,他才反应过来,对着电话激动地说:“成俊,快四年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木头,你还好吗?还有娜娜和容嫣,她们也还好吗?”魏成俊高声问钟树仁,钟树仁只是用沙哑的声音简单回了一句:“好!我们都好。”魏成俊又着急地问他:“容嫣在哪里?我想见她。”钟树仁一听,连忙劝他说:“成俊,容嫣她已经嫁人了,你不要再和她见面了,见了面只会伤心!”魏成俊蹙眉对着电话大声喊:“容嫣真的嫁给唐毅龙了吗?我不相信,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钟树仁连忙安抚魏成俊说:“成俊,你到底记不记得,容嫣她和唐毅龙结婚的那一天,不正是你遇上车祸昏迷的那一天吗?”忽然,魏成俊脑海里出现了一片火海,而在火海里慕容嫣穿着白色的婚纱裙趴在地上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而他满身鲜血的也伸出一只手想去拉她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到容嫣的手。魏成俊不禁全身颤抖,泪流满面,而手中紧握着的手机滑落到了床边,钟树仁的声音还在不断叫喊:“成俊,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成俊……” 夕阳和晚霞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时光不知不觉流逝,魏成俊每天都非常努力地做康复训练,一次次地跌倒,又一次次咬紧牙关站起来,他心里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一定要亲自回中国一趟,他要知道真相,他要找狠心的慕容嫣问问,当年为什么她要不顾一切地嫁给唐毅龙,是因为有苦衷还是有其他原因。 皇天不负有心人,魏成俊终于在半年后恢复了走路的能力,并且慢慢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在思考的时候脑袋不再疼痛。他跟张玉蓉说他想回一趟中国,张玉蓉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于是她塞给了自己儿子一封信,说是当初她坚持把昏迷的他带回a国时,慕容嫣硬塞给她的。于是,魏成俊颤抖着双手,把信从信封里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只简单写了几行字: “成俊,如果你醒来,请不要找我。 因为我肯定已经嫁给唐毅龙了。 我们之间只能说注定是有缘无分,赤霞珠帮我做了选择。 我希望你能重新找一个真心爱你的好女孩,她可以平凡,但一定要对你忠诚!” 魏成俊看完这几行字,早已眼眶湿润,泪水竟然控制不住滴在了那张有点发黄的信纸上。“对我忠诚的女孩?试问这世上除了你慕容嫣,还有哪个女孩那么傻爱我等我十年?又有哪个女孩会为了保释我四处奔波筹钱,甚至最后连自己都出卖了?”魏成俊手中紧紧攥紧了那张信纸,心里泛起一阵心酸与心痛,脑海中浮现出了慕容嫣的笑容与他们在一起的甜蜜往事。 飞机刚降落在花城,魏成俊便拖着行李箱来到了钟树仁的家门,这是他第一次来钟树仁与莫妙娜的新家。给他开门的是莫妙娜,只见莫妙娜挺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一打开门看见魏成俊就像见了鬼一般,脸色苍白,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扭头对屋内自己的丈夫大声喊:“木头,魏公子来了!”钟树仁一听,连忙穿着拖鞋出来,拖着魏成俊的行李箱便引着他走进了自己家的大厅。 魏成俊在宽敞的客厅里坐下来后,莫妙娜吩咐保姆去泡咖啡,自己则拖着一个小女孩走到魏成俊面前。只见这个小女孩大约三岁多,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莫妙娜,而小女孩的下巴与脸形却跟钟树仁一模一样。钟树仁连忙向魏成俊介绍说:“成俊,这是我女儿钟如珠。”魏成俊一听,嘴角勾起,打趣钟树仁说:“如珠如宝,我看你这女儿肯定要被你宠坏了!” “可不是,这木头天天给小珠买好吃好玩的,还给她当马骑,简直是宠她宠上天了。”莫妙娜用有点嫉妒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成俊听了不禁捂着嘴巴偷笑,钟树仁则连忙搂着莫妙娜的腰,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哄着她。过了一会儿,魏成俊忍不住又问钟树仁:“我看娜娜这肚子是不是又有了?”钟树仁红了一下脸,放开莫妙娜对魏成俊说:“对!娜娜怀了五个多月了,我们想再要一个像唐豆那么可爱的儿子。” “唐豆是谁?”魏成俊疑惑地问,钟树仁双眸闪烁了一下,连忙掩饰说:“一个朋友的儿子而已,他经常来我家和小珠玩,娜娜和我都很喜欢他。”莫妙娜暗地里用手指戳了一下钟树仁,钟树仁连忙转移话题:“成俊,你这次回来是找我叙旧还是魏氏集团总部那边有什么新项目吗?我听说你在一个多月前已经重新执掌整个魏氏集团全球总公司了。” 魏成俊只是轻轻回了一句:“没有新项目。”然后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又环顾房子的四周,发现钟树仁的房子是四房两厅的,布置得温馨优雅,大厅墙壁上还挂着一家三口的大合照。“木头,我真羡慕你!一家三口多幸福啊。”魏成俊用羡慕的口吻对钟树仁说。钟树仁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上前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说:“成俊,其实这次你也可以说是劫后重生了,我劝你还是早日找一个好女孩结婚,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孩成个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是吗?” “好女孩?”魏成俊侧头对钟树仁苦笑了一下,用坚定的口气说,“我这一生只钟情慕容嫣一个。”钟树仁一听,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盯着魏成俊深邃的双眸说:“成俊,放下,你和容嫣的一切已经过去四年多了,你也应该重新过自己的新生活了。”话音刚落,魏成俊激动地抱住钟树仁的肩膀,抽泣着说:“木头,我放不下她,你能告诉我当年我遇上车祸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吗?我想知道真相。” 钟树仁抱着魏成俊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一边轻声问他:“成俊,你对车祸发生前一周的事情还记得多少?”魏成俊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痕,哽咽着说:“车祸发生前一周的事情我都记得。”于是,魏成俊向钟树仁讲述了车祸发生前一周他的回忆。 “阿龙,你怎么像个小孩子要人家喂你喝粥呢?小心烫!”慕容嫣一边用勺子给唐毅龙喂着热粥,一边对他温声说。只见唐毅龙撒娇说:“容嫣,你可真没良心!之前好多次都是我喂你喝姜汤,喂你吃燕窝来着,现在我受伤了,你就不能也喂我一下吗?”唐毅龙说完,还故意搂着慕容嫣的脖子将她拉近自己的脸,在她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慕容嫣连忙用纸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气恼地说:“阿龙,你又诈我!”魏成俊站在病房外,正是将刚才慕容嫣与唐毅龙打情骂俏的这一幕收进了眼底,他心中泛起一阵说不出来的酸涩。 后来,魏成俊还是找到了单独和慕容嫣见面的机会,那是在医院花园的一棵紫荆花树下,那天午后刚下过一阵雨,地上湿漉漉的,被狂风与雨水打下来的一片片紫荆花瓣无力地躺在雨水里呻吟着。魏成俊站在树下大声喊:“容嫣,我想单独跟你谈一下。”慕容嫣没有转身,只是吞吞吐吐地回了一句:“好!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我想跟你分手。” 第77章 成俊,快醒来 魏成俊打电话跟远在a国的爷爷讲述了姜卿夏与魏成孝勾结在一起所做的犯法事情,还有当初害他被诬陷进行股市内幕交易的事也是魏成孝在背后教唆姜卿夏的。爷爷告诉他魏成孝已经被当地警察逮捕了,他之前也怀疑魏成孝做的生意不干净,只是想不到他居然会心狠手辣去害自己的弟弟。 于是,魏成俊与爷爷商量后,还是决定把姜卿夏和魏成孝的所有犯罪证据交给警方,而魏氏中国因为他们的事再一次受到封盘处理。爷爷劝魏成俊回a国管理魏氏集团全球的生意,暂时不要管魏氏中国了,他还升了钟树仁的职,让他慢慢整顿好中国区的项目。 钟树仁的上诉因为查到了姜卿夏当初用那家香港物流公司进行内幕交易的国外账号,而姜卿夏也承认钟树仁不是实际操作人,因此钟树仁的上诉成功了,而他又被魏成俊升了职,可谓是因祸得福。于是,在正式晋升的第一天,钟树仁便拉了莫妙娜去看房子。 “木头,这房子太大了,四房一厅,面积要比你当初的房子大一倍?”莫妙娜一边兴奋地在几个房间里穿梭着,一边问钟树仁。钟树仁在样板房的大厅里,在莫妙娜身后搂住她有点凸起的小腹,轻声在她耳边问:“娜娜,这房子你喜欢吗?我这次升了职还加了薪,供这房子应该问题不大,魏公子还答应将来魏氏中国解封了,要给我期权来着。” “这房子又大布局又好,我肯定是喜欢的,只是四房有点浪费了,换成三房就行了?”莫妙娜眨了一下眼睛,侧脸对自己的丈夫说。钟树仁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对莫妙娜温声说:“三房怎么够?将来我想要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莫妙娜刚想说你太贪心了,钟树仁却忽然弯腰将耳朵贴在娜娜的小腹上,微笑着说:“娜娜,我听到我们的宝宝说他也喜欢这房子。”莫妙娜咧嘴一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如果不是因为姜卿夏要死要活地闹腾着要见他,魏成俊绝不愿意再来看守所这种地方,上次他被关在这里就感觉整个人都好像处于地狱之中,心里除了恐惧便再无其他了。姜卿夏看见魏成俊又恢复了昔日贵公子的模样,一身蔚蓝色西装,还系了一条波点图纹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但英俊的眉眼里藏着忧虑与不易察觉的不安。 “成俊,你终于肯来见我一面了。”姜卿夏激动地对魏成俊说。魏成俊却冷冷地说:“小夏,你为什么还要见我?我已经帮你请了最好的律师,律师说只要你认罪,刑罚可以减轻一些。”姜卿夏抿了一下嘴角,对魏成俊高声说:“我会认罪的,你不用担心!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魏成俊,我恨慕容嫣!如果不是慕容嫣,我和你早就在a国结婚了。” 魏成俊连忙大声说:“小夏,这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你自己做事太偏激了,而且你总想着控制一切。我大哥正是因此才利用了你。”姜卿夏听了,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你们姓魏的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都是狼心狗肺的人!”魏成俊低头不想去看姜卿夏近乎疯狂的脸。 “不过,魏成俊,我今天在这里要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慕容嫣。”姜卿夏双眸猩红地盯着魏成俊的双眸,疯狂地大声叫喊,“慕容嫣在悬崖上为什么会跟着唐毅龙跳下去?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她早就做了选择,你注定失去了她!”魏成俊连忙转身离开,他不想听姜卿夏的叫骂与诅咒,但这几天藏在他心底的恐惧却被这个疯女人给揭开了,就像一颗毒瘤被人用刀子从骨头里狠狠挑了出来,他痛得双眸通红,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 当南方的洋紫荆花开了又落,细叶榕的嫩芽长成绿叶后又枯黄落下,然后又重复新一轮生命循环后,四年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当朝阳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射进屋内,最后在魏成俊脸上不停晃动时,他缓缓睁开了纤长如蝉翼睫毛下的黑色双眸,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回响:“成俊,快醒来!”魏成俊猛然惊醒,嘴里喊了一声:“容嫣,不要离开我!”然后,魏成俊的母亲张玉蓉和保姆都惊讶地大喊一声:“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终于醒了!” 魏成俊坐起上半身,环视了一下房间,这不是他在a国的房间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头为什么感觉那么痛?于是,他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疑惑地问张玉蓉:“妈妈,我睡了多久?为什么醒来感觉头那么痛?”只见张玉蓉拉着魏成俊的手,激动得眼眶含泪,对他抽泣着说:“儿子,你都昏迷了近四年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做一个检查看看。” “四年?我怎么会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容嫣呢,她在哪里?”魏成俊睁大了双眸,着急地询问张玉蓉。张玉蓉看见魏成俊一醒来就急着找慕容嫣,她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冷冷地回了一句:“慕容嫣已经嫁给唐毅龙了,你不要再想她了!”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魏成俊一边摇头,一边对张玉蓉说,“妈妈,容嫣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她问清楚。”魏成俊激动地想跳下床跑去找他心爱的人,但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根本连脚也抬不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家庭医生赶来给魏成俊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结论是他昏迷时间太长,下半身的部分机能需要做理疗慢慢恢复。 家庭医生和张玉蓉都走了以后,魏成俊独自靠在床头,给钟树仁打了一个电话:“木头,我是魏成俊,我醒了!”对方沉默了差不多一分多钟,魏成俊一度以为电话断线了,便又说:“我是魏成俊,你是钟树仁吗?”钟树仁正在远方的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听到魏成俊的声音,他一开始怔住了,听到魏成俊的第二句话时,他才反应过来,对着电话激动地说:“成俊,快四年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木头,你还好吗?还有娜娜和容嫣,她们也还好吗?”魏成俊高声问钟树仁,钟树仁只是用沙哑的声音简单回了一句:“好!我们都好。”魏成俊又着急地问他:“容嫣在哪里?我想见她。”钟树仁一听,连忙劝他说:“成俊,容嫣她已经嫁人了,你不要再和她见面了,见了面只会伤心!”魏成俊蹙眉对着电话大声喊:“容嫣真的嫁给唐毅龙了吗?我不相信,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钟树仁连忙安抚魏成俊说:“成俊,你到底记不记得,容嫣她和唐毅龙结婚的那一天,不正是你遇上车祸昏迷的那一天吗?”忽然,魏成俊脑海里出现了一片火海,而在火海里慕容嫣穿着白色的婚纱裙趴在地上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而他满身鲜血的也伸出一只手想去拉她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到容嫣的手。魏成俊不禁全身颤抖,泪流满面,而手中紧握着的手机滑落到了床边,钟树仁的声音还在不断叫喊:“成俊,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成俊……” 夕阳和晚霞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时光不知不觉流逝,魏成俊每天都非常努力地做康复训练,一次次地跌倒,又一次次咬紧牙关站起来,他心里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一定要亲自回中国一趟,他要知道真相,他要找狠心的慕容嫣问问,当年为什么她要不顾一切地嫁给唐毅龙,是因为有苦衷还是有其他原因。 皇天不负有心人,魏成俊终于在半年后恢复了走路的能力,并且慢慢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在思考的时候脑袋不再疼痛。他跟张玉蓉说他想回一趟中国,张玉蓉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于是她塞给了自己儿子一封信,说是当初她坚持把昏迷的他带回a国时,慕容嫣硬塞给她的。于是,魏成俊颤抖着双手,把信从信封里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只简单写了几行字: “成俊,如果你醒来,请不要找我。 因为我肯定已经嫁给唐毅龙了。 我们之间只能说注定是有缘无分,赤霞珠帮我做了选择。 我希望你能重新找一个真心爱你的好女孩,她可以平凡,但一定要对你忠诚!” 魏成俊看完这几行字,早已眼眶湿润,泪水竟然控制不住滴在了那张有点发黄的信纸上。“对我忠诚的女孩?试问这世上除了你慕容嫣,还有哪个女孩那么傻爱我等我十年?又有哪个女孩会为了保释我四处奔波筹钱,甚至最后连自己都出卖了?”魏成俊手中紧紧攥紧了那张信纸,心里泛起一阵心酸与心痛,脑海中浮现出了慕容嫣的笑容与他们在一起的甜蜜往事。 飞机刚降落在花城,魏成俊便拖着行李箱来到了钟树仁的家门,这是他第一次来钟树仁与莫妙娜的新家。给他开门的是莫妙娜,只见莫妙娜挺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一打开门看见魏成俊就像见了鬼一般,脸色苍白,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扭头对屋内自己的丈夫大声喊:“木头,魏公子来了!”钟树仁一听,连忙穿着拖鞋出来,拖着魏成俊的行李箱便引着他走进了自己家的大厅。 魏成俊在宽敞的客厅里坐下来后,莫妙娜吩咐保姆去泡咖啡,自己则拖着一个小女孩走到魏成俊面前。只见这个小女孩大约三岁多,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莫妙娜,而小女孩的下巴与脸形却跟钟树仁一模一样。钟树仁连忙向魏成俊介绍说:“成俊,这是我女儿钟如珠。”魏成俊一听,嘴角勾起,打趣钟树仁说:“如珠如宝,我看你这女儿肯定要被你宠坏了!” “可不是,这木头天天给小珠买好吃好玩的,还给她当马骑,简直是宠她宠上天了。”莫妙娜用有点嫉妒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成俊听了不禁捂着嘴巴偷笑,钟树仁则连忙搂着莫妙娜的腰,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哄着她。过了一会儿,魏成俊忍不住又问钟树仁:“我看娜娜这肚子是不是又有了?”钟树仁红了一下脸,放开莫妙娜对魏成俊说:“对!娜娜怀了五个多月了,我们想再要一个像唐豆那么可爱的儿子。” “唐豆是谁?”魏成俊疑惑地问,钟树仁双眸闪烁了一下,连忙掩饰说:“一个朋友的儿子而已,他经常来我家和小珠玩,娜娜和我都很喜欢他。”莫妙娜暗地里用手指戳了一下钟树仁,钟树仁连忙转移话题:“成俊,你这次回来是找我叙旧还是魏氏集团总部那边有什么新项目吗?我听说你在一个多月前已经重新执掌整个魏氏集团全球总公司了。” 魏成俊只是轻轻回了一句:“没有新项目。”然后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又环顾房子的四周,发现钟树仁的房子是四房两厅的,布置得温馨优雅,大厅墙壁上还挂着一家三口的大合照。“木头,我真羡慕你!一家三口多幸福啊。”魏成俊用羡慕的口吻对钟树仁说。钟树仁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上前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说:“成俊,其实这次你也可以说是劫后重生了,我劝你还是早日找一个好女孩结婚,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孩成个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是吗?” “好女孩?”魏成俊侧头对钟树仁苦笑了一下,用坚定的口气说,“我这一生只钟情慕容嫣一个。”钟树仁一听,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盯着魏成俊深邃的双眸说:“成俊,放下,你和容嫣的一切已经过去四年多了,你也应该重新过自己的新生活了。”话音刚落,魏成俊激动地抱住钟树仁的肩膀,抽泣着说:“木头,我放不下她,你能告诉我当年我遇上车祸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吗?我想知道真相。” 钟树仁抱着魏成俊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一边轻声问他:“成俊,你对车祸发生前一周的事情还记得多少?”魏成俊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痕,哽咽着说:“车祸发生前一周的事情我都记得。”于是,魏成俊向钟树仁讲述了车祸发生前一周他的回忆。 “阿龙,你怎么像个小孩子要人家喂你喝粥呢?小心烫!”慕容嫣一边用勺子给唐毅龙喂着热粥,一边对他温声说。只见唐毅龙撒娇说:“容嫣,你可真没良心!之前好多次都是我喂你喝姜汤,喂你吃燕窝来着,现在我受伤了,你就不能也喂我一下吗?”唐毅龙说完,还故意搂着慕容嫣的脖子将她拉近自己的脸,在她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慕容嫣连忙用纸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气恼地说:“阿龙,你又诈我!”魏成俊站在病房外,正是将刚才慕容嫣与唐毅龙打情骂俏的这一幕收进了眼底,他心中泛起一阵说不出来的酸涩。 后来,魏成俊还是找到了单独和慕容嫣见面的机会,那是在医院花园的一棵紫荆花树下,那天午后刚下过一阵雨,地上湿漉漉的,被狂风与雨水打下来的一片片紫荆花瓣无力地躺在雨水里呻吟着。魏成俊站在树下大声喊:“容嫣,我想单独跟你谈一下。”慕容嫣没有转身,只是吞吞吐吐地回了一句:“好!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我想跟你分手。” 第78章 追寻真相 魏成俊听到“分手”两个字从慕容嫣嘴里说出来,他便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从慕容嫣身后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把脸贴到她有点冰冷的脸颊上,用哭腔质问她:“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到底那天在悬崖上你为什么要跟着唐毅龙一起跳下去?你对他的爱真的比我多吗?”慕容嫣半闭上双眸,忍住心痛大声回答:“是!我要嫁给唐毅龙,我要和你分手。” 魏成俊拼命摇头,他不相信慕容嫣说的话,并把她的腰抱得更紧了,然后把头埋在她的颈脖里不断亲吻着她,对她说:“容嫣,求你不要嫁给唐毅龙,我不能没有你!”慕容嫣连忙用力挣扎开魏成俊的怀抱,转身用力一巴掌打在魏成俊的脸上,对他大声说:“成俊,你冷静点!阿龙他为了我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要,我这一生欠他的实在太多了。我决定用下半生来偿还他的这份情义。” “可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想以身相许来报恩?那么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波折又算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魏成俊撇了一下嘴角,双眸忽然变得无比锐利,盯着慕容嫣红肿的双眸仿佛想看透她的内心,厉声质问她,“不!慕容嫣,快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唐毅龙又用什么来威胁你了?” “没有!这次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嫁给阿龙的。”慕容嫣冲魏成俊大声叫嚷着。魏成俊还想追问清楚,这时却看见唐毅龙被肖绎凡搀扶着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慕容嫣连忙走到唐毅龙跟前,搂住了他的腰。唐毅龙看见魏成俊脸色阴沉,盯着他的双眸带着敌意,而慕容嫣脸上也挂着泪痕,他大概猜到了几分,于是便对魏成俊说:“魏成俊,我希望你从今天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的未婚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钟树仁听到这里,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说:“看来你对当年与慕容嫣分手的情景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然而你们分手之后的事情呢?”魏成俊苦笑了一下说:“我只记得在容嫣跟我说分手之后,我便把自己锁在家里喝了个酩酊大醉。”钟树仁抿嘴说:“你那次是醉了两天一夜,要不是我那晚去你家硬把你从地板上捞起来,然后扔到淋浴间给你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透心凉的澡,可能你醉死了也没人知道。” “所以我这次一回国就来找你阿,木头,你比我的亲兄弟对我还好。”魏成俊眨了一下眼睛,对钟树仁说。钟树仁却把嘴角扯成一条直线,说:“你的那两个兄弟不是豹子就是狼,没一个有良心的,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再说,我可是魏氏中国的功臣,如果没有我,还有容嫣他们,哪里有今天的魏氏中国?” 魏成俊不禁想起当年他和唐毅龙打赌,谁在魏氏中国的收购战中赢了,谁就要放弃慕容嫣。其实他当年就知道唐毅龙收购魏氏中国失败了,因为慕容嫣将赤霞矿脱敏研究的事情告诉了陆永洲,并让他在网上大肆宣传魏氏中国是为了帮助西月族解脱多年以来受辐射之苦而不得不上市集资的,这令中小股民对魏氏中国产生了好感,并推高了股价,再加上陆氏家族的爱心基金做后盾,永利中国的收购可以说是输得一塌糊涂。然而,魏成俊还是想不明白慕容嫣为何最后还是选择了嫁给唐毅龙。 在吃过晚饭后,钟树仁和魏成俊坐在阳台的一张圆桌上聊天。“木头,我想知道唐毅龙当年收购魏氏中国失败后,他又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才使容嫣最后不得不嫁给他的?”魏成俊疑惑地问钟树仁。这时钟树仁递给魏成俊一杯红酒说:“你先陪我喝点酒,我再慢慢跟你讲。”魏成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眉毛弯了一下,耐心听钟树仁给他讲当年的旧事。 “唐毅龙本来为收购魏氏中国失败而沮丧极了,但后来肖绎凡跟我讲,永利集团总部的ceo乔治居然打电话跟唐毅龙说,因为他帮警方查到了魏成孝利用股市进行非法交易的事,加上唐氏出资建实验基地帮西月族人做抗辐射研究,竟然使永利总部的股价打破了三年以来上升的最高点。这误打误撞的胜利,被乔治认为是声东击西,唐毅龙在业内的名声不降反升。”钟树仁一边摇头,一边平静地讲述着唐毅龙的这段光荣经历,仿佛他也不得不认同“天意弄人”这四个字。 “是容嫣帮了唐毅龙的大忙,难怪唐毅龙一出院就要跟她举行婚礼,好像生怕容嫣会变卦。”魏成俊拿起红酒给自己倒满一杯,跟钟树仁碰了一下酒杯又喝了一杯红酒。钟树仁眺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语气平静地跟魏成俊说:“我看容嫣其实才是你们打收购战中关键的一环,在你昏迷的这些年,你知道她还做了些什么吗?” “容嫣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又是为了谁去做这些事呢?”魏成俊一把捏住钟树仁手中高脚酒杯底部纤细的脚,着急地问他,而钟树仁则不自觉地盯着魏成俊漆黑的双眸发呆。这时,莫妙娜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只见她一把夺过钟树仁手上的酒杯,对他大声说:“怎么又喝那么多酒?医生不是说让你不要喝酒吗?”于是,钟树仁对魏成俊尴尬一笑说:“我老婆不高兴了,我得去哄哄,你自己一个人先坐会儿,你一会儿是在我家客房睡还是回酒店?” 魏成俊连忙回答:“我想今天我已经打扰你们太长时间了,一会儿我自己回我家的老房子睡就行了。”莫妙娜一听,脸色突然阴沉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变回红润,对魏成俊热情地说:“你那老家的房子又旧又破,都这么多年没人住了,怎么可以住人?你今晚还是在我家客房将就一晚,反正我又不嫌弃你。”钟树仁也连忙跟着劝他留宿,然而魏成俊还是坚持要走。 莫妙娜叹了一口气,便对钟树仁使了一个眼色。钟树仁立即对魏成俊说:“成俊,老实跟你说,当年你昏迷后,你妈就把你那老房子卖了,因此你今晚只能住我家或去酒店住了。”魏成俊刚才已经发现钟树仁和莫妙娜好像不太对劲,如果他家老房子被卖了,为什么一开始他俩都不说,现在见他铁了心要回去老房子住,他们俩就这样说了,这里面分明有鬼。 在魏成俊的逼问下,钟树仁不得不承认:“你家那老房子确实被卖了,不过后来又被……哪个谁……买了?”魏成俊觉得钟树仁吞吞吐吐,肯定有所隐瞒,于是质问他:“我家老房子到底被谁买了?唐毅龙还是……”莫妙娜见状,鼓起勇气说:“你妈当初不肯把那老房子卖给慕容嫣,后来她花了两倍价钱从一个买家手中把房子又给买了回来。”魏成俊大吃一惊,连忙拉着钟树仁的衣袖问他:“快带我回老房子看一下,还有你可以帮我约容嫣出来见一面吗?” “不能!魏成俊你醒了就醒了,为什么要回来找容嫣?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莫妙娜一脸气恼的神色,用生硬的语气对魏成俊说。没等魏成俊回答,莫妙娜便转身离开了,钟树仁见状,连忙拉着魏成俊走出了家门。 钟树仁开车带魏成俊回到了他家的老房子。魏成俊猜得没错,钟树仁果然有他家老房子的钥匙。一进门,钟树仁便熟悉地摸到了大门后的电灯开关,魏成俊环视了一下他家的老房子,发现这里一尘不染,东西的摆设和当年一模一样。钟树仁带他又看了一眼卧房,并对他说:“怎么样?娜娜她一周来这里打扫一次,是不是很干净?” 魏成俊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是容嫣她自己亲自来这里打扫?难道怕唐毅龙发现?”钟树仁干咳了一声,然而并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当魏成俊打开另外一间房的房门时,他怔愣住了,因为在这个狭窄而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他看到了十块白板,其中五块贴满了当年慕容嫣学生时代的少女心事和他向慕容嫣表白时的小纸条,而其他五块上面全都贴满了一只只千纸鹤。 魏成俊激动地上前把那些千纸鹤一只只打开,里面是慕容嫣的笔迹,写的都是他昏迷的这几年她对自己的祝福和怀念: “我今天偷偷去医院看你了,但你妈硬是不让我进病房门,我只能在外面的门缝里远远地张望。但我真的好想你!” “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不醒?是还在生我气吗?” “我恨当时为什么要让你上车,如果你不上车,那么现在昏迷不醒的或者就要换成我了。” “成俊,a国的冬天冷吗?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给你盖棉被。” “成俊,你快醒醒,我真的好想你……” 魏成俊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跌坐在地板上,眼眶充盈着泪水,全身因为激动和悲伤而颤抖着。钟树仁见状,便也坐在了地板上安慰他说:“成俊,我本不想让你回来这里,这里有太多你与容嫣的回忆了,然而你却偏要回来,真相有时候就是那么伤人!明明两个人那么相爱,却不能永远在一起。” “容嫣她……她现在在哪里?”魏成俊突然近乎疯狂地一把揪起钟树仁的衣领,两眼通红,咬牙切齿地问钟树仁。钟树仁连忙大声回答:“我不知道!容嫣她把这房子的钥匙交给娜娜后就失踪了,我们去唐毅龙家里找过她好几回,但唐毅龙都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骗人!唐毅龙不是容嫣的丈夫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去了哪里?”魏成俊深呼吸了一口粗气,对钟树仁说。钟树仁见魏成俊如此伤心,便对他说:“如果你想当面质问唐毅龙,那么明晚我们一起去如一西餐厅,他明晚在那里给唐豆举办生日会,我们一家都会去,你跟着我们去就行了。” “唐豆是谁?”魏成俊疑惑地问。钟树仁狡黠一笑却并不急着回答,他慢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只丢下一句:“明天你要是不怕被我老婆骂,就再来一趟我家找娜娜问一下就知道唐豆是谁了。” 钟树仁走后,魏成俊又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匆匆读了慕容嫣留给他的那些纸条,他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头昏脑胀,正如当初沉睡了四年刚醒来时的心情,他总觉得自己的生命中丢失了什么,却又怎么也记不起来那是什么了。于是,魏成俊便去洗了一个澡,淋浴花洒喷头的水从头顶一直浇到他的脚下,他觉得全身的血液不断翻涌,脑袋里不断回想起钟树仁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容嫣她把这房子的钥匙交给娜娜后就失踪了”。 容嫣她现在到底在哪里?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如何明晚我一定要问清楚唐毅龙当年的事,当年他和容嫣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不!应该说这次回来,所有人都想瞒着自己关于慕容嫣的消息,包括钟树仁夫妇。思前想后,魏成俊决定明天还是要和莫妙娜单独见一面,因为她是慕容嫣的闺蜜,肯定会知道她的一些秘密的。 莫妙娜现在是全职在家带小孩的妈妈,她知道魏成俊今天一定会再来找她追问关于慕容嫣的事情,因此她让保姆把自己的女儿小珠带到外面小区的公园玩了。莫妙娜在家单独接待了魏成俊。她发现今天的魏成俊比昨天看上去更憔悴了,眼皮有点浮肿,脸色有点苍白,仿佛昨晚睡得不怎么好,又或者是心绪烦乱。 “听说你昨天坚持在你家老房子睡,昨晚睡得不怎么好,对吗?”莫妙娜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冷冷地问魏成俊。魏成俊沉默了一会儿,他盯着莫妙娜的大眼睛,诚恳地说:“娜娜,你和容嫣是闺蜜,我想知道真相?当年她为什么坚持要嫁给唐毅龙?还有昨天你说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当年做了什么伤了她的心?” 莫妙娜瞥了一眼魏成俊,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当年你破坏了容嫣和唐毅龙的婚礼,这难道不算伤她的心?如果抢婚不算,那么车祸呢?你以为当时发生车祸的那一刻把容嫣推出车窗外是救了她?我跟你说,那是你害了她,你毁了她!你为什么就不能让容嫣好好地跟唐毅龙过日子呢?” “娜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能把话说得明白些吗?”魏成俊一脸疑惑地盯着莫妙娜因为激动而变得有点僵硬的脸,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她。莫妙娜半闭了一下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因为她现在怀孕了,医生让她不要情绪太激动,她今天本不想见魏成俊的,然而钟树仁劝她还是要跟魏成俊说一下当年容嫣告诉过她的秘密,因为这对魏成俊来说是一种深切的安慰,比吃什么补药都管用。 于是,莫妙娜给魏成俊冲了一杯咖啡,招呼他喝点东西慢慢听她说当年的往事。 第78章 追寻真相 魏成俊听到“分手”两个字从慕容嫣嘴里说出来,他便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从慕容嫣身后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把脸贴到她有点冰冷的脸颊上,用哭腔质问她:“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到底那天在悬崖上你为什么要跟着唐毅龙一起跳下去?你对他的爱真的比我多吗?”慕容嫣半闭上双眸,忍住心痛大声回答:“是!我要嫁给唐毅龙,我要和你分手。” 魏成俊拼命摇头,他不相信慕容嫣说的话,并把她的腰抱得更紧了,然后把头埋在她的颈脖里不断亲吻着她,对她说:“容嫣,求你不要嫁给唐毅龙,我不能没有你!”慕容嫣连忙用力挣扎开魏成俊的怀抱,转身用力一巴掌打在魏成俊的脸上,对他大声说:“成俊,你冷静点!阿龙他为了我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要,我这一生欠他的实在太多了。我决定用下半生来偿还他的这份情义。” “可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想以身相许来报恩?那么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波折又算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魏成俊撇了一下嘴角,双眸忽然变得无比锐利,盯着慕容嫣红肿的双眸仿佛想看透她的内心,厉声质问她,“不!慕容嫣,快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唐毅龙又用什么来威胁你了?” “没有!这次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嫁给阿龙的。”慕容嫣冲魏成俊大声叫嚷着。魏成俊还想追问清楚,这时却看见唐毅龙被肖绎凡搀扶着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慕容嫣连忙走到唐毅龙跟前,搂住了他的腰。唐毅龙看见魏成俊脸色阴沉,盯着他的双眸带着敌意,而慕容嫣脸上也挂着泪痕,他大概猜到了几分,于是便对魏成俊说:“魏成俊,我希望你从今天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的未婚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钟树仁听到这里,拍了一下魏成俊的肩膀说:“看来你对当年与慕容嫣分手的情景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然而你们分手之后的事情呢?”魏成俊苦笑了一下说:“我只记得在容嫣跟我说分手之后,我便把自己锁在家里喝了个酩酊大醉。”钟树仁抿嘴说:“你那次是醉了两天一夜,要不是我那晚去你家硬把你从地板上捞起来,然后扔到淋浴间给你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透心凉的澡,可能你醉死了也没人知道。” “所以我这次一回国就来找你阿,木头,你比我的亲兄弟对我还好。”魏成俊眨了一下眼睛,对钟树仁说。钟树仁却把嘴角扯成一条直线,说:“你的那两个兄弟不是豹子就是狼,没一个有良心的,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再说,我可是魏氏中国的功臣,如果没有我,还有容嫣他们,哪里有今天的魏氏中国?” 魏成俊不禁想起当年他和唐毅龙打赌,谁在魏氏中国的收购战中赢了,谁就要放弃慕容嫣。其实他当年就知道唐毅龙收购魏氏中国失败了,因为慕容嫣将赤霞矿脱敏研究的事情告诉了陆永洲,并让他在网上大肆宣传魏氏中国是为了帮助西月族解脱多年以来受辐射之苦而不得不上市集资的,这令中小股民对魏氏中国产生了好感,并推高了股价,再加上陆氏家族的爱心基金做后盾,永利中国的收购可以说是输得一塌糊涂。然而,魏成俊还是想不明白慕容嫣为何最后还是选择了嫁给唐毅龙。 在吃过晚饭后,钟树仁和魏成俊坐在阳台的一张圆桌上聊天。“木头,我想知道唐毅龙当年收购魏氏中国失败后,他又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才使容嫣最后不得不嫁给他的?”魏成俊疑惑地问钟树仁。这时钟树仁递给魏成俊一杯红酒说:“你先陪我喝点酒,我再慢慢跟你讲。”魏成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眉毛弯了一下,耐心听钟树仁给他讲当年的旧事。 “唐毅龙本来为收购魏氏中国失败而沮丧极了,但后来肖绎凡跟我讲,永利集团总部的ceo乔治居然打电话跟唐毅龙说,因为他帮警方查到了魏成孝利用股市进行非法交易的事,加上唐氏出资建实验基地帮西月族人做抗辐射研究,竟然使永利总部的股价打破了三年以来上升的最高点。这误打误撞的胜利,被乔治认为是声东击西,唐毅龙在业内的名声不降反升。”钟树仁一边摇头,一边平静地讲述着唐毅龙的这段光荣经历,仿佛他也不得不认同“天意弄人”这四个字。 “是容嫣帮了唐毅龙的大忙,难怪唐毅龙一出院就要跟她举行婚礼,好像生怕容嫣会变卦。”魏成俊拿起红酒给自己倒满一杯,跟钟树仁碰了一下酒杯又喝了一杯红酒。钟树仁眺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语气平静地跟魏成俊说:“我看容嫣其实才是你们打收购战中关键的一环,在你昏迷的这些年,你知道她还做了些什么吗?” “容嫣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又是为了谁去做这些事呢?”魏成俊一把捏住钟树仁手中高脚酒杯底部纤细的脚,着急地问他,而钟树仁则不自觉地盯着魏成俊漆黑的双眸发呆。这时,莫妙娜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只见她一把夺过钟树仁手上的酒杯,对他大声说:“怎么又喝那么多酒?医生不是说让你不要喝酒吗?”于是,钟树仁对魏成俊尴尬一笑说:“我老婆不高兴了,我得去哄哄,你自己一个人先坐会儿,你一会儿是在我家客房睡还是回酒店?” 魏成俊连忙回答:“我想今天我已经打扰你们太长时间了,一会儿我自己回我家的老房子睡就行了。”莫妙娜一听,脸色突然阴沉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变回红润,对魏成俊热情地说:“你那老家的房子又旧又破,都这么多年没人住了,怎么可以住人?你今晚还是在我家客房将就一晚,反正我又不嫌弃你。”钟树仁也连忙跟着劝他留宿,然而魏成俊还是坚持要走。 莫妙娜叹了一口气,便对钟树仁使了一个眼色。钟树仁立即对魏成俊说:“成俊,老实跟你说,当年你昏迷后,你妈就把你那老房子卖了,因此你今晚只能住我家或去酒店住了。”魏成俊刚才已经发现钟树仁和莫妙娜好像不太对劲,如果他家老房子被卖了,为什么一开始他俩都不说,现在见他铁了心要回去老房子住,他们俩就这样说了,这里面分明有鬼。 在魏成俊的逼问下,钟树仁不得不承认:“你家那老房子确实被卖了,不过后来又被……哪个谁……买了?”魏成俊觉得钟树仁吞吞吐吐,肯定有所隐瞒,于是质问他:“我家老房子到底被谁买了?唐毅龙还是……”莫妙娜见状,鼓起勇气说:“你妈当初不肯把那老房子卖给慕容嫣,后来她花了两倍价钱从一个买家手中把房子又给买了回来。”魏成俊大吃一惊,连忙拉着钟树仁的衣袖问他:“快带我回老房子看一下,还有你可以帮我约容嫣出来见一面吗?” “不能!魏成俊你醒了就醒了,为什么要回来找容嫣?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莫妙娜一脸气恼的神色,用生硬的语气对魏成俊说。没等魏成俊回答,莫妙娜便转身离开了,钟树仁见状,连忙拉着魏成俊走出了家门。 钟树仁开车带魏成俊回到了他家的老房子。魏成俊猜得没错,钟树仁果然有他家老房子的钥匙。一进门,钟树仁便熟悉地摸到了大门后的电灯开关,魏成俊环视了一下他家的老房子,发现这里一尘不染,东西的摆设和当年一模一样。钟树仁带他又看了一眼卧房,并对他说:“怎么样?娜娜她一周来这里打扫一次,是不是很干净?” 魏成俊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是容嫣她自己亲自来这里打扫?难道怕唐毅龙发现?”钟树仁干咳了一声,然而并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当魏成俊打开另外一间房的房门时,他怔愣住了,因为在这个狭窄而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他看到了十块白板,其中五块贴满了当年慕容嫣学生时代的少女心事和他向慕容嫣表白时的小纸条,而其他五块上面全都贴满了一只只千纸鹤。 魏成俊激动地上前把那些千纸鹤一只只打开,里面是慕容嫣的笔迹,写的都是他昏迷的这几年她对自己的祝福和怀念: “我今天偷偷去医院看你了,但你妈硬是不让我进病房门,我只能在外面的门缝里远远地张望。但我真的好想你!” “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不醒?是还在生我气吗?” “我恨当时为什么要让你上车,如果你不上车,那么现在昏迷不醒的或者就要换成我了。” “成俊,a国的冬天冷吗?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给你盖棉被。” “成俊,你快醒醒,我真的好想你……” 魏成俊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跌坐在地板上,眼眶充盈着泪水,全身因为激动和悲伤而颤抖着。钟树仁见状,便也坐在了地板上安慰他说:“成俊,我本不想让你回来这里,这里有太多你与容嫣的回忆了,然而你却偏要回来,真相有时候就是那么伤人!明明两个人那么相爱,却不能永远在一起。” “容嫣她……她现在在哪里?”魏成俊突然近乎疯狂地一把揪起钟树仁的衣领,两眼通红,咬牙切齿地问钟树仁。钟树仁连忙大声回答:“我不知道!容嫣她把这房子的钥匙交给娜娜后就失踪了,我们去唐毅龙家里找过她好几回,但唐毅龙都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骗人!唐毅龙不是容嫣的丈夫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去了哪里?”魏成俊深呼吸了一口粗气,对钟树仁说。钟树仁见魏成俊如此伤心,便对他说:“如果你想当面质问唐毅龙,那么明晚我们一起去如一西餐厅,他明晚在那里给唐豆举办生日会,我们一家都会去,你跟着我们去就行了。” “唐豆是谁?”魏成俊疑惑地问。钟树仁狡黠一笑却并不急着回答,他慢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只丢下一句:“明天你要是不怕被我老婆骂,就再来一趟我家找娜娜问一下就知道唐豆是谁了。” 钟树仁走后,魏成俊又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匆匆读了慕容嫣留给他的那些纸条,他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头昏脑胀,正如当初沉睡了四年刚醒来时的心情,他总觉得自己的生命中丢失了什么,却又怎么也记不起来那是什么了。于是,魏成俊便去洗了一个澡,淋浴花洒喷头的水从头顶一直浇到他的脚下,他觉得全身的血液不断翻涌,脑袋里不断回想起钟树仁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容嫣她把这房子的钥匙交给娜娜后就失踪了”。 容嫣她现在到底在哪里?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如何明晚我一定要问清楚唐毅龙当年的事,当年他和容嫣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不!应该说这次回来,所有人都想瞒着自己关于慕容嫣的消息,包括钟树仁夫妇。思前想后,魏成俊决定明天还是要和莫妙娜单独见一面,因为她是慕容嫣的闺蜜,肯定会知道她的一些秘密的。 莫妙娜现在是全职在家带小孩的妈妈,她知道魏成俊今天一定会再来找她追问关于慕容嫣的事情,因此她让保姆把自己的女儿小珠带到外面小区的公园玩了。莫妙娜在家单独接待了魏成俊。她发现今天的魏成俊比昨天看上去更憔悴了,眼皮有点浮肿,脸色有点苍白,仿佛昨晚睡得不怎么好,又或者是心绪烦乱。 “听说你昨天坚持在你家老房子睡,昨晚睡得不怎么好,对吗?”莫妙娜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冷冷地问魏成俊。魏成俊沉默了一会儿,他盯着莫妙娜的大眼睛,诚恳地说:“娜娜,你和容嫣是闺蜜,我想知道真相?当年她为什么坚持要嫁给唐毅龙?还有昨天你说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当年做了什么伤了她的心?” 莫妙娜瞥了一眼魏成俊,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当年你破坏了容嫣和唐毅龙的婚礼,这难道不算伤她的心?如果抢婚不算,那么车祸呢?你以为当时发生车祸的那一刻把容嫣推出车窗外是救了她?我跟你说,那是你害了她,你毁了她!你为什么就不能让容嫣好好地跟唐毅龙过日子呢?” “娜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能把话说得明白些吗?”魏成俊一脸疑惑地盯着莫妙娜因为激动而变得有点僵硬的脸,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她。莫妙娜半闭了一下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因为她现在怀孕了,医生让她不要情绪太激动,她今天本不想见魏成俊的,然而钟树仁劝她还是要跟魏成俊说一下当年容嫣告诉过她的秘密,因为这对魏成俊来说是一种深切的安慰,比吃什么补药都管用。 于是,莫妙娜给魏成俊冲了一杯咖啡,招呼他喝点东西慢慢听她说当年的往事。 第79章 车祸 原来当年在唐毅龙跟慕容嫣结婚的当天,魏成俊不顾钟树仁的劝阻,硬是来到了慕容嫣住的地方,只见公寓楼下停了十几辆迎婚车,排场足够气派的,而接新娘的正式婚车是一辆加长版的林肯。魏成俊跟在迎亲的一群男宾身后,偷偷来到慕容嫣公寓门外。 伴娘是唐毅龙的表妹郑可莹,她正想尽办法折磨唐毅龙和肖绎凡,什么虎卧撑、什么吃榴莲的,把他们俩搞得狼狈不堪,然后大家在旁边看热闹起哄。过了一会儿,郑可莹对肖绎凡这个伴郞抛了一个媚眼,有自己人做内应,肖绎凡自然知道应该如何破防,于是内应外合,迎亲的兄弟们不一会儿便挤进了家门。魏成俊在门外戴上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并把帽檐压低了些,他跟着迎亲的兄弟进了门后,便在房门外等待时机。 “容嫣,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唐毅龙跪在慕容嫣面前,拿起她戴着白色蕾丝花纹手套的手,一边在她无名指上套上一颗闪亮的钻戒,一边深情地对她说。只见慕容嫣害羞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大家顿时起哄要看热吻。唐毅龙便站起身来和慕容嫣接了一个绵长的吻,魏成俊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双手拳头紧握。 就在唐毅龙准备拉着慕容嫣的手离开时,魏成俊不再犹豫了,他挡在两人面前,压低嗓音说:“唐太太,我是卡芝兰店杰瑞的助理,他让我把今晚的新娘晚礼服拿来给你试一下,说上次要改的地方已经改过,但不知道改得是否合适,要不现在你试一下?” 慕容嫣怎么会不认得魏成俊,即使他化成灰,那身影仍旧会留在她心底。她决定再劝一下魏成俊,于是便让唐毅龙与其他人先出大门外准备花生莲子与礼炮之类的仪式物料。等大家都退出了房门,魏成俊迅速一把关上了门,并上了锁。唐毅龙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沉思了一下便回想起刚才那人的身影很熟悉,于是他拼命拍打房门,大声喊:“魏成俊?你想对容嫣做什么?赶快给我开门!” 慕容嫣连忙大声回应唐毅龙:“阿龙,你放心!我再跟成俊说几句话便会让他离开的。”魏成俊双眸猩红怒视着慕容嫣,他一步步将她逼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然后猛然用力抱住了慕容嫣,一顿疯狂的亲吻后,他用带着哀求的声音对她说:“容嫣,跟我走!我带你回a国结婚,离唐毅龙远远的,无论他再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也不怕,我只怕你真的变了心!” “成俊,不要这样!嫁给阿龙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人逼迫我,你冷静一点。”慕容嫣挣脱开魏成俊的怀抱说,“你回a国重新开始新生活,你就当我变心辜负了你,忘了我!”魏成俊还想说什么,这时唐毅龙已经和几个迎亲的兄弟破门而入了。慕容嫣连忙躲到唐毅龙身后,唐毅龙黑着脸对身后的肖绎凡和匆匆赶来的钟树仁说:“你们给我拉住魏成俊这个疯子,我这就带我的新娘子离开这里!” 唐毅龙说完便拉起慕容嫣向屋外快步小跑离开,魏成俊被肖绎凡与钟树仁一左一右反手按在了地板上,他仍旧不放弃,朝门外声嘶力竭地大声嚷:“容嫣,不要离开我……”慕容嫣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回头!绝不回头!”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哀怨地看了一眼魏成俊,眼里充盈着泪水,嘴巴颤抖了一下却马上把头扭了回去。 魏成俊却从慕容嫣回头的这一眼获得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猛然用力推倒了钟树仁与肖绎凡,飞快冲进了另一台电梯里。到了楼下,魏成俊冲到了林肯轿车前,把正准备上车的唐毅龙用力推倒在地上,然后他迅速关上车门,并对驾驶座的司机厉声说了一句:“开车,送我们到机场。”只见那司机好像与魏成俊是一伙的,在他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便已经启动了汽车的发动机。 慕容嫣看见唐毅龙在后面迅速上了一辆保时捷跑车,正飞快地追赶他们的轿车。“成俊,你疯了!你这样硬把我抢走,阿龙追到天底下也会把我们追回来的。”慕容嫣蹙眉对魏成俊说。魏成俊嘴角一勾说:“让他追,你以为我今天是一个人冲动前来抢亲吗?”慕容嫣顿时傻了眼,疑惑地问:“你还拉了谁来帮忙?陆师兄?还有……”魏成俊神秘一笑说:“随便你猜,反正你既然被我抢到了,就别想着逃走,我才不信你说的那些不爱我之类的鬼话!”慕容嫣还想说什么,嘴巴却被两片烫人的唇死死堵住了…… 在马路上的一处拐角,在林肯轿车的后面突然蹿出两辆越野车,它们把唐毅龙的保时捷夹在了中间,逼着他放慢了车速。正当魏成俊与慕容嫣热吻时,一辆集装箱货车突然横着朝林肯轿车撞了过来。魏成俊与慕容嫣感到天旋地转,两人感觉就像翻了一个筋斗云。在千钧一发之际,魏成俊迅速用脚踢开了车门,一把将慕容嫣推了出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林肯车被集装箱货车撞翻了,轿车尾部燃起了大火与浓烟。慕容嫣连忙朝林肯车迅速爬了过去,她不顾身上刚才摔下车的疼痛,双手在后座把满头满脸是血的魏成俊用力拉了出来。慕容嫣又拉着魏成俊拼命往远离林肯轿车的方向爬,就在他们爬出不到八百米的地方,慕容嫣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并且看到了眼前漫天飞舞的红色尘土,而黑色的浓烟呛得她不停地咳嗽。然而不知何时在她和魏成俊之间出现了一片火海。慕容嫣穿着白色的婚纱裙趴在地上向魏成俊伸出了一只手,而魏成俊仿佛也恢复了一点知觉,他满身鲜血地也伸出一只手想去拉她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到慕容嫣的手。 魏成俊将他昏迷前的记忆跟莫妙娜娓娓动听地说了一遍,而莫妙娜并没有多少感动,反而撇了一下嘴角,盯着魏成俊有点发红的双眸冷冷地说:“你说的这些都是咸丰年代的旧事了,我绝不认同你当初抢亲的疯狂行为。你醒了以后有没有查到当年到底是谁开货车撞了你们?” 魏成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然后不安地用双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对莫妙娜说:“知道,是姜卿夏报复我和容嫣。那天她假装生病从监狱的病房里逃了出来,俞梦欣收留了她并且帮她搞到了那辆货车。我真想不到这两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与疯狂!”莫妙娜忍不住讽刺了魏成俊一句:“姜卿夏能从监狱逃出来,还不是因为你心软帮她申请了特殊监护病房?是你自己害了自己,还破坏了容嫣一生的幸福!” “娜娜,我也猜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不忍心看见小夏她……”魏成俊脸上肌肉紧绷,连忙向莫妙娜解释说。莫妙娜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了,她一拳打在了魏成俊的胸口上,对他厉声说:“魏成俊,你给我滚!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魏成俊连忙用哀求的口吻对莫妙娜说:“娜娜,你别生气!求你看在木头的面子上,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我容嫣在哪里?当年我昏迷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妙娜咬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但还是狠下心来把魏成俊推着往门外走,魏成俊也不敢反抗,毕竟莫妙娜挺着大肚子,他怕会不小心弄伤她。 就在魏成俊一只脚被莫妙娜逼着踏出门外,另一只脚也快要坚持不住时,他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对莫妙娜说:“娜娜,你可以不告诉我容嫣在哪里?但你能告诉我唐豆是谁吗?”莫妙娜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停住推搡魏成俊的动作,沉默了一下,后来终究还是任凭魏成俊大摇大摆地又坐回到自己家客厅的沙发上。 魏成俊坐下后,双眸亮晶晶,用讨好的语气哄莫妙娜说:“娜娜,我给你去拿杯热牛奶润一下喉咙如何?我们再聊一会好吗?”莫妙娜面对着自己闺蜜深爱的男人,扶了一下额角无奈地说:“魏公子,也难怪容嫣当初那么喜欢你,试问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你这种死缠烂打又惹人怜惜的嘴脸。”魏成俊换了一副得意的神色,对莫妙娜说:“你现在终于承认容嫣还是最爱我的,对吗?娜娜,其实木头比我更难缠,难道你不知道?” “魏公子,你收敛一点,少来逗我!”莫妙娜用嗔怒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成俊见好就收,连忙一本正经地追问起唐豆的身份来。莫妙娜狠狠瞪了魏成俊一眼,试探着问:“你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唐豆的事了,对不对?”魏成俊诡异地挑了一下眉眼,语气生硬地逼问莫妙娜:“唐豆他到底是谁的小孩?他是不是我和容嫣的儿子?按照他的出生年月来推算……” 莫妙娜连忙打断魏成俊的话说:“我也不知道!当年你昏迷后,容嫣来找过我,跟我说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也问过她你刚才的问题。”原来,当年在魏成俊治疗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慕容嫣曾约莫妙娜见过面。慕容嫣脸色苍白,脸瘦了一大圈,双眸红肿地对莫妙娜说:“娜娜,成俊他已经昏迷了将近半个月了,而我发现……” 慕容嫣话没说完,便觉得一阵恶心与反胃,拿起一张纸巾捂住了嘴巴,莫妙娜自然知道这是孕吐的反应。“容嫣,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慕容嫣轻轻点了一下头,耷拉着眼皮对莫妙娜说:“娜娜,我是怀孕了,但不知道这腹中的小孩是谁的?因为根据日子来推算,应该是成俊被保释出来的那段时间,我在他和唐毅龙之间周旋的那几日。” 莫妙娜蹙眉追问慕容嫣说:“你之前不是说跟唐毅龙之间只是演戏吗?难不成他硬来还是对你下了药?”慕容嫣一脸痛苦地摇了一下头,双眸无神地回答:“阿龙他没有对我下药,只是他骗了我,我也说不清楚,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反正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成俊他还一直昏迷不醒,他妈又一向不喜欢我,连我探病都是偷偷背着她妈,让阿龙帮我遮掩来着。” 魏成俊听到这里,忽然打断莫妙娜大声说:“娜娜,等一下,你说我妈她不让容嫣去医院看我?”莫妙娜气恼地说:“何止是不让容嫣去探病那么简单,她还坚持把你带回a国治疗,彻底割断了你和容嫣的一切联系。后来我让木头想办法查你在a国的住址,你妈居然威胁木头要炒了他,警告他不要再查关于你在a国的任何事情。” 魏成俊气得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敲打了一下,对莫妙娜说:“原来是我妈亲手割断了我与容嫣之间的所有联系,那么容嫣是不是因为这样嫁给了唐毅龙?”莫妙娜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愧疚地说:“容嫣她本来因为你抢亲心软了,又见你在生死关头将活着的希望留给了她。她曾经跟我说,她想等你醒了就和你去a国结婚的。然而你一直像植物人一样怎么都叫不醒,你妈又直接把你带回了a国。” “容嫣她后来怎么样了?她现在又在哪里?”魏成俊着急地一把抓住莫妙娜的手臂追问。莫妙娜蹙眉说:“放开我,你弄痛我了!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妈不是卖了你家的老房子吗?容嫣向洪诗茹借钱又把你们俩曾经住过的老房子买了回来,她在里面写那些小纸条,天天盼着你能醒过来。然而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明显,唐毅龙心痛不已,也让我劝过容嫣好不回,但她仍旧不肯嫁给唐毅龙。” 魏成俊听着莫妙娜的一番话,额上的皱褶变得更深了,脸上僵硬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松开了娜娜的手臂,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后脑勺说:“我为什么不早点醒过来?容嫣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又在哪里?”莫妙娜连忙抓住魏成俊的双手,劝他说:“魏公子,这一切都是天意,其实与你无关,只是我之前把气撒你身上了!” 等魏成俊冷静下来,莫妙娜继续说:“唐毅龙是真的很爱很爱容嫣的。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默默等她。一方面,他继续支持西月族人的发展,还把赤霞矿脱敏研究的成果利用起来开发出新的药物,然后在当地办药厂,赚的钱又继续帮忙西月族人。另一方面,他鼓励容嫣与钟树仁一起继续经营初心珠宝,让容嫣有工作上的寄托。因此我不相信唐毅龙当初是逼迫容嫣嫁给他的。” 魏成俊听了,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容嫣当年真是心甘情愿嫁给唐毅龙的?我不相信。”莫妙娜叹了一口气说:“尽管唐毅龙为容嫣做了很多,但最终让容嫣答应在结婚证上签名的却是唐毅龙的母亲陈媛。当年陈媛发现慕容嫣怀孕,肚子越来越大后,有一天,她竟然跪在容嫣面前哭着求她嫁给自己的儿子,说她不想唐家无后,而自己的儿子除了她绝不会娶别的女人。” 魏成俊怔了一下,他想不到唐毅龙的母亲竟然肯接受一个怀了别人小孩的女人进唐家的大门。 第79章 车祸 原来当年在唐毅龙跟慕容嫣结婚的当天,魏成俊不顾钟树仁的劝阻,硬是来到了慕容嫣住的地方,只见公寓楼下停了十几辆迎婚车,排场足够气派的,而接新娘的正式婚车是一辆加长版的林肯。魏成俊跟在迎亲的一群男宾身后,偷偷来到慕容嫣公寓门外。 伴娘是唐毅龙的表妹郑可莹,她正想尽办法折磨唐毅龙和肖绎凡,什么虎卧撑、什么吃榴莲的,把他们俩搞得狼狈不堪,然后大家在旁边看热闹起哄。过了一会儿,郑可莹对肖绎凡这个伴郞抛了一个媚眼,有自己人做内应,肖绎凡自然知道应该如何破防,于是内应外合,迎亲的兄弟们不一会儿便挤进了家门。魏成俊在门外戴上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并把帽檐压低了些,他跟着迎亲的兄弟进了门后,便在房门外等待时机。 “容嫣,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唐毅龙跪在慕容嫣面前,拿起她戴着白色蕾丝花纹手套的手,一边在她无名指上套上一颗闪亮的钻戒,一边深情地对她说。只见慕容嫣害羞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大家顿时起哄要看热吻。唐毅龙便站起身来和慕容嫣接了一个绵长的吻,魏成俊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双手拳头紧握。 就在唐毅龙准备拉着慕容嫣的手离开时,魏成俊不再犹豫了,他挡在两人面前,压低嗓音说:“唐太太,我是卡芝兰店杰瑞的助理,他让我把今晚的新娘晚礼服拿来给你试一下,说上次要改的地方已经改过,但不知道改得是否合适,要不现在你试一下?” 慕容嫣怎么会不认得魏成俊,即使他化成灰,那身影仍旧会留在她心底。她决定再劝一下魏成俊,于是便让唐毅龙与其他人先出大门外准备花生莲子与礼炮之类的仪式物料。等大家都退出了房门,魏成俊迅速一把关上了门,并上了锁。唐毅龙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沉思了一下便回想起刚才那人的身影很熟悉,于是他拼命拍打房门,大声喊:“魏成俊?你想对容嫣做什么?赶快给我开门!” 慕容嫣连忙大声回应唐毅龙:“阿龙,你放心!我再跟成俊说几句话便会让他离开的。”魏成俊双眸猩红怒视着慕容嫣,他一步步将她逼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然后猛然用力抱住了慕容嫣,一顿疯狂的亲吻后,他用带着哀求的声音对她说:“容嫣,跟我走!我带你回a国结婚,离唐毅龙远远的,无论他再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也不怕,我只怕你真的变了心!” “成俊,不要这样!嫁给阿龙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人逼迫我,你冷静一点。”慕容嫣挣脱开魏成俊的怀抱说,“你回a国重新开始新生活,你就当我变心辜负了你,忘了我!”魏成俊还想说什么,这时唐毅龙已经和几个迎亲的兄弟破门而入了。慕容嫣连忙躲到唐毅龙身后,唐毅龙黑着脸对身后的肖绎凡和匆匆赶来的钟树仁说:“你们给我拉住魏成俊这个疯子,我这就带我的新娘子离开这里!” 唐毅龙说完便拉起慕容嫣向屋外快步小跑离开,魏成俊被肖绎凡与钟树仁一左一右反手按在了地板上,他仍旧不放弃,朝门外声嘶力竭地大声嚷:“容嫣,不要离开我……”慕容嫣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回头!绝不回头!”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哀怨地看了一眼魏成俊,眼里充盈着泪水,嘴巴颤抖了一下却马上把头扭了回去。 魏成俊却从慕容嫣回头的这一眼获得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猛然用力推倒了钟树仁与肖绎凡,飞快冲进了另一台电梯里。到了楼下,魏成俊冲到了林肯轿车前,把正准备上车的唐毅龙用力推倒在地上,然后他迅速关上车门,并对驾驶座的司机厉声说了一句:“开车,送我们到机场。”只见那司机好像与魏成俊是一伙的,在他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便已经启动了汽车的发动机。 慕容嫣看见唐毅龙在后面迅速上了一辆保时捷跑车,正飞快地追赶他们的轿车。“成俊,你疯了!你这样硬把我抢走,阿龙追到天底下也会把我们追回来的。”慕容嫣蹙眉对魏成俊说。魏成俊嘴角一勾说:“让他追,你以为我今天是一个人冲动前来抢亲吗?”慕容嫣顿时傻了眼,疑惑地问:“你还拉了谁来帮忙?陆师兄?还有……”魏成俊神秘一笑说:“随便你猜,反正你既然被我抢到了,就别想着逃走,我才不信你说的那些不爱我之类的鬼话!”慕容嫣还想说什么,嘴巴却被两片烫人的唇死死堵住了…… 在马路上的一处拐角,在林肯轿车的后面突然蹿出两辆越野车,它们把唐毅龙的保时捷夹在了中间,逼着他放慢了车速。正当魏成俊与慕容嫣热吻时,一辆集装箱货车突然横着朝林肯轿车撞了过来。魏成俊与慕容嫣感到天旋地转,两人感觉就像翻了一个筋斗云。在千钧一发之际,魏成俊迅速用脚踢开了车门,一把将慕容嫣推了出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林肯车被集装箱货车撞翻了,轿车尾部燃起了大火与浓烟。慕容嫣连忙朝林肯车迅速爬了过去,她不顾身上刚才摔下车的疼痛,双手在后座把满头满脸是血的魏成俊用力拉了出来。慕容嫣又拉着魏成俊拼命往远离林肯轿车的方向爬,就在他们爬出不到八百米的地方,慕容嫣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并且看到了眼前漫天飞舞的红色尘土,而黑色的浓烟呛得她不停地咳嗽。然而不知何时在她和魏成俊之间出现了一片火海。慕容嫣穿着白色的婚纱裙趴在地上向魏成俊伸出了一只手,而魏成俊仿佛也恢复了一点知觉,他满身鲜血地也伸出一只手想去拉她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到慕容嫣的手。 魏成俊将他昏迷前的记忆跟莫妙娜娓娓动听地说了一遍,而莫妙娜并没有多少感动,反而撇了一下嘴角,盯着魏成俊有点发红的双眸冷冷地说:“你说的这些都是咸丰年代的旧事了,我绝不认同你当初抢亲的疯狂行为。你醒了以后有没有查到当年到底是谁开货车撞了你们?” 魏成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然后不安地用双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对莫妙娜说:“知道,是姜卿夏报复我和容嫣。那天她假装生病从监狱的病房里逃了出来,俞梦欣收留了她并且帮她搞到了那辆货车。我真想不到这两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与疯狂!”莫妙娜忍不住讽刺了魏成俊一句:“姜卿夏能从监狱逃出来,还不是因为你心软帮她申请了特殊监护病房?是你自己害了自己,还破坏了容嫣一生的幸福!” “娜娜,我也猜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不忍心看见小夏她……”魏成俊脸上肌肉紧绷,连忙向莫妙娜解释说。莫妙娜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了,她一拳打在了魏成俊的胸口上,对他厉声说:“魏成俊,你给我滚!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魏成俊连忙用哀求的口吻对莫妙娜说:“娜娜,你别生气!求你看在木头的面子上,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我容嫣在哪里?当年我昏迷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妙娜咬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但还是狠下心来把魏成俊推着往门外走,魏成俊也不敢反抗,毕竟莫妙娜挺着大肚子,他怕会不小心弄伤她。 就在魏成俊一只脚被莫妙娜逼着踏出门外,另一只脚也快要坚持不住时,他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对莫妙娜说:“娜娜,你可以不告诉我容嫣在哪里?但你能告诉我唐豆是谁吗?”莫妙娜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停住推搡魏成俊的动作,沉默了一下,后来终究还是任凭魏成俊大摇大摆地又坐回到自己家客厅的沙发上。 魏成俊坐下后,双眸亮晶晶,用讨好的语气哄莫妙娜说:“娜娜,我给你去拿杯热牛奶润一下喉咙如何?我们再聊一会好吗?”莫妙娜面对着自己闺蜜深爱的男人,扶了一下额角无奈地说:“魏公子,也难怪容嫣当初那么喜欢你,试问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你这种死缠烂打又惹人怜惜的嘴脸。”魏成俊换了一副得意的神色,对莫妙娜说:“你现在终于承认容嫣还是最爱我的,对吗?娜娜,其实木头比我更难缠,难道你不知道?” “魏公子,你收敛一点,少来逗我!”莫妙娜用嗔怒的口吻对魏成俊说。魏成俊见好就收,连忙一本正经地追问起唐豆的身份来。莫妙娜狠狠瞪了魏成俊一眼,试探着问:“你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唐豆的事了,对不对?”魏成俊诡异地挑了一下眉眼,语气生硬地逼问莫妙娜:“唐豆他到底是谁的小孩?他是不是我和容嫣的儿子?按照他的出生年月来推算……” 莫妙娜连忙打断魏成俊的话说:“我也不知道!当年你昏迷后,容嫣来找过我,跟我说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也问过她你刚才的问题。”原来,当年在魏成俊治疗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慕容嫣曾约莫妙娜见过面。慕容嫣脸色苍白,脸瘦了一大圈,双眸红肿地对莫妙娜说:“娜娜,成俊他已经昏迷了将近半个月了,而我发现……” 慕容嫣话没说完,便觉得一阵恶心与反胃,拿起一张纸巾捂住了嘴巴,莫妙娜自然知道这是孕吐的反应。“容嫣,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慕容嫣轻轻点了一下头,耷拉着眼皮对莫妙娜说:“娜娜,我是怀孕了,但不知道这腹中的小孩是谁的?因为根据日子来推算,应该是成俊被保释出来的那段时间,我在他和唐毅龙之间周旋的那几日。” 莫妙娜蹙眉追问慕容嫣说:“你之前不是说跟唐毅龙之间只是演戏吗?难不成他硬来还是对你下了药?”慕容嫣一脸痛苦地摇了一下头,双眸无神地回答:“阿龙他没有对我下药,只是他骗了我,我也说不清楚,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反正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成俊他还一直昏迷不醒,他妈又一向不喜欢我,连我探病都是偷偷背着她妈,让阿龙帮我遮掩来着。” 魏成俊听到这里,忽然打断莫妙娜大声说:“娜娜,等一下,你说我妈她不让容嫣去医院看我?”莫妙娜气恼地说:“何止是不让容嫣去探病那么简单,她还坚持把你带回a国治疗,彻底割断了你和容嫣的一切联系。后来我让木头想办法查你在a国的住址,你妈居然威胁木头要炒了他,警告他不要再查关于你在a国的任何事情。” 魏成俊气得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敲打了一下,对莫妙娜说:“原来是我妈亲手割断了我与容嫣之间的所有联系,那么容嫣是不是因为这样嫁给了唐毅龙?”莫妙娜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愧疚地说:“容嫣她本来因为你抢亲心软了,又见你在生死关头将活着的希望留给了她。她曾经跟我说,她想等你醒了就和你去a国结婚的。然而你一直像植物人一样怎么都叫不醒,你妈又直接把你带回了a国。” “容嫣她后来怎么样了?她现在又在哪里?”魏成俊着急地一把抓住莫妙娜的手臂追问。莫妙娜蹙眉说:“放开我,你弄痛我了!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妈不是卖了你家的老房子吗?容嫣向洪诗茹借钱又把你们俩曾经住过的老房子买了回来,她在里面写那些小纸条,天天盼着你能醒过来。然而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明显,唐毅龙心痛不已,也让我劝过容嫣好不回,但她仍旧不肯嫁给唐毅龙。” 魏成俊听着莫妙娜的一番话,额上的皱褶变得更深了,脸上僵硬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松开了娜娜的手臂,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后脑勺说:“我为什么不早点醒过来?容嫣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又在哪里?”莫妙娜连忙抓住魏成俊的双手,劝他说:“魏公子,这一切都是天意,其实与你无关,只是我之前把气撒你身上了!” 等魏成俊冷静下来,莫妙娜继续说:“唐毅龙是真的很爱很爱容嫣的。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默默等她。一方面,他继续支持西月族人的发展,还把赤霞矿脱敏研究的成果利用起来开发出新的药物,然后在当地办药厂,赚的钱又继续帮忙西月族人。另一方面,他鼓励容嫣与钟树仁一起继续经营初心珠宝,让容嫣有工作上的寄托。因此我不相信唐毅龙当初是逼迫容嫣嫁给他的。” 魏成俊听了,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容嫣当年真是心甘情愿嫁给唐毅龙的?我不相信。”莫妙娜叹了一口气说:“尽管唐毅龙为容嫣做了很多,但最终让容嫣答应在结婚证上签名的却是唐毅龙的母亲陈媛。当年陈媛发现慕容嫣怀孕,肚子越来越大后,有一天,她竟然跪在容嫣面前哭着求她嫁给自己的儿子,说她不想唐家无后,而自己的儿子除了她绝不会娶别的女人。” 魏成俊怔了一下,他想不到唐毅龙的母亲竟然肯接受一个怀了别人小孩的女人进唐家的大门。 第80章 唐豆真可爱 和莫妙娜聊了近一个下午,在傍晚时分,魏成俊便和钟树仁一家三口来到了如一西餐厅。魏成俊发现这里变化不大,台与餐厅的装修风格仍旧和他昏迷前一样,只是在露天花园的阳台处多了一个花架,上面专门留了让情侣之间留言表白的地方。魏成俊看了一眼上面写的五彩斑斓的便笺纸,不禁想起自己老房子里那十块白板,上面或是慕容嫣写给他的悄悄话,又或是他回复慕容嫣的情话。 “魏公子,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魏成俊回头一看,原来是俞梦欣在喊他。他有点腼腆地回了一句:“我看你好像也越活越年轻漂亮了。”俞梦欣连忙嘴角一勾,对他抛了一个媚眼说:“魏公子,听说你现在还是单身,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个老同学?”魏成俊冷冷地说:“我早就心有所属了,你今天来这里,说明唐毅龙把你当朋友了,你要考虑也应该考虑当他儿子的小妈?” “什么?小妈?这唐豆的少爷脾气跟他爸一样,又倔又臭的,谁爱当他小妈谁当去,我可打死也不去。”俞梦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没有再与魏成俊搭话。这时,陆永洲上前招呼魏成俊,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声在他耳边说:“今天要不是因为要请专业摄影师,而那摄影师又偏偏是俞梦欣的男朋友,我和唐毅龙他们根本不想在这里看到她。”当下魏成俊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俞梦欣这不速之客了。 魏成俊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在花园的临时舞台背景墙上贴着“祝唐豆生日快乐”几个彩色气球组成的文字。魏成俊与钟树仁一家坐一桌,陆永洲和洪诗茹,还有他们一岁多的宝宝一桌,洪诗茹看见自己女儿又哭又闹的,便抱起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宝宝别闹,一会儿你唐豆哥哥来了你可要笑,说不定将来他就是你的如意郎君了。” 不料这句话一出,坐在洪诗茹后面的莫妙娜就不高兴了,连忙侧过脸去对洪诗茹说:“我说老板娘,你女儿才多大?想配唐豆的女娃多得去了,我看我们家小珠和唐豆年龄就差几个月,平时也经常一起玩,要配娃娃亲轮到我家小珠也轮不到你家的女儿。”洪诗茹被莫妙娜的话刺激到了,刚想反驳,却听到楼梯口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小珠,我来了,你在哪里?” 魏成俊抬头远眺,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胸口打着蝴蝶结礼花的男孩朝他们这桌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这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三岁多,却长得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的,俊俏可爱极了。魏成俊觉得这男孩一双亮晶晶的双眸简直和慕容嫣一模一样,而他的嘴巴厚薄适中,红润得像一颗红色泡泡糖,容嫣就曾经这样说过他的嘴巴特别好看,就像红色的泡泡糖,接吻的时候甜甜腻腻的。 小男孩唐豆来到魏成俊身边,拉了一下钟如珠的手臂,对她大声说:“小珠,我们去舞台上面玩去。”这时,莫妙娜连忙对唐豆说:“唐豆,你旁边的叔叔叫魏成俊,你跟他打个招呼再去玩。”唐豆听了,转身抬眸打量了一下魏成俊,然后说:“你叫魏成俊?怎么我之前没有见过你?”果然是没什么礼貌,一副骄傲自大的模样,跟他老子一样,魏成俊心里暗自喜欢这个小孩,面上却露出叔叔的威严说:“我是刚从a国回来的,因此之前你没有见过我。今天你生日,我来给你庆祝一下,你想要什么礼物?” “谁稀罕你的礼物?我想要什么,我爸都给我买,你肯定没有我爸有钱,更没有我爸厉害!”唐豆一脸稚气却带着几分傲娇的口气说完这几句话,便拉着钟如珠的小手离开了,只留给魏成俊一个背影。“怎么样?这唐豆的大少爷脾气是不是有点像你?”钟树仁打趣魏成俊说,“不过他爸是谁,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 “钟树仁,如果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唐毅龙不知何时站到了钟树仁身后,大声斥责他的无礼。钟树仁连忙赔着笑脸说:“我刚才只是说笑,唐少你可别生气!今天可是唐豆的生日会,我们大家都要和和气气的。”唐毅龙看到魏成俊出现在自己儿子的生日会上,好像并不意外,因为他昨天便在魏成俊的老房子楼下远远看见了他和钟树仁,只是他没有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他会不时去那老房子楼下徘徊,希望能碰见慕容嫣,然而这一年多过去了,他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了。 魏成俊看见唐毅龙的一刻,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近视度数加深了,因为眼前的唐毅龙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只是四年时间而已,他发现唐毅龙的脸上多了很多岁月的痕迹,双眸和脸颊都有点红肿,脸色灰暗,头顶上的几缕华发肉眼可看。这些看上去是劳累造成的,但又好像是长期睡眠不足造成的。 “唐少,几年不见,你好像苍老了许多!”魏成俊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唐毅龙。唐毅龙微微抬起下巴,半闭着双眸看了魏成俊一眼,用胜利者的姿态对他说:“魏公子,你终于睡醒了!一觉醒来,你是不是觉得世界竟然变得如此陌生?最令你失望的是不是容嫣成了我的妻子,而我们还有了唐豆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唐毅龙,你别得意!赶紧告诉我你把容嫣藏哪里了?我曾经暗中派人偷偷到你公司和你家,还有德远咨询,但都找不到容嫣。”魏成俊着急地上前一把揪住唐毅龙的衣领,厉声质问他。唐毅龙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挣脱开魏成俊的手,对他一脸痛苦地说:“我不知道!容嫣她在一年多前给我留下一张离婚协议书便失踪了,我派人到处找她,西月族、a国、e国我都找过了,但仍旧找不到她。” “怎么可能!以你唐毅龙手眼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找不到容嫣?再说,容嫣她怎么可能舍下唐豆不管,你肯定又在骗我。”魏成俊不顾钟树仁的出手阻拦,想上前再次揪住唐毅龙的衣领质问他。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从楼梯上传来:“成俊,唐毅龙没有说谎,容嫣她确实是失踪了一年多,我们大家都在帮忙找她,寻人启事都登了好几次报纸,就连全国的初心珠宝门店都一直贴着容嫣的寻人启事。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上网搜或到初心珠宝门店看一下。” 魏成俊看见刚才说话的人正是楚江,便连忙上前激动地抱住他说:“阿江,怎么你也来了?”楚江看了一眼唐毅龙,嘴角一勾说:“今天是我老板儿子的生日会,我能不来吗?”唐毅龙瞪了一眼楚江,便走向舞台不再理会魏成俊。魏成俊抬头朝楼梯方向张望了好一阵子,楚江见状,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成俊,不用看了,爱玛她在两年前就离开我了,她走时慕容嫣专门飞去a国陪在她身边,用西月族的仪式送走了她。” “阿江,对不起!我又勾起了你的伤心事。”魏成俊用惭愧的口吻对楚江说。楚江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嘴角抿了一下,对魏成俊说:“你也是刚醒来不到一年,这四年来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再说了,我早就放下了,爱玛她临走前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活下去,继续帮助西月族的其他族人,因此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便无所畏惧了!不像唐少整天若有所失的……” 魏成俊从楚江的话里了解到唐毅龙确实不知道慕容嫣的行踪,而且唐毅龙一边要管理公司,一边又要寻找容嫣和照顾唐豆,确实是身心疲累,难怪短短几年人苍老了那么多。 唐豆的生日会终于开始了,大家一边拍手一边给他唱生日歌,又看了俞梦欣拉着钟如珠的小手表演跳舞,气氛热烈极了。然而在吹生日蜡烛许愿的一刻,突然大家都变得安静下来。唐毅龙蹲在唐豆身边为他拿着话筒,唐豆用清脆的童音向在座的所有人大声喊:“唐豆今天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妈妈能回来,妈妈,唐豆想你了!”话音刚落,唐豆便扑进唐毅龙怀里大声抽泣起来,唐毅龙一边轻抚着他的背,一边低声安慰他:“唐豆不哭,妈妈会回来的。” 这时,莫妙娜也忍不住搂着钟树仁的脖子默默掉眼泪,魏成俊眼眶红了,鼻子也酸了,但他却强忍住了泪水。忽然他用力拍了一下手掌,大声朝舞台上的唐豆说:“唐豆,叔叔肯定会把你妈妈找回来的。”唐豆一听,连忙跑下舞台朝魏成俊飞奔而去,魏成俊伸出双手将小男孩一把抱了起来,然后把他举到半空中,抬头对他说:“唐豆,叔叔发誓,一定要帮你找到妈妈!”唐豆与魏成俊四目相视,转悲为喜地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又白又嫩的虎牙。 唐毅龙看见这一幕,心底像是打翻了一个五味瓶,甜酸苦辣的滋味全部涌上了心头,甜是因为唐豆年纪那么小却懂得珍爱自己的母亲,酸是嫉妒唐豆与魏成俊如此亲密,苦和辣却都是因为慕容嫣竟然对他们父子如此狠心,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但他也理解慕容嫣,因为她病了,而且病了很多年。 魏成俊拿起两杯朗姆酒,向一个人站在远处凭栏眺望的唐毅龙走了过去。他递给唐毅龙一杯酒,背靠栏杆问他:“唐毅龙,我有两个问题想要你老实回答我。”唐毅龙接过酒杯,轻呡了一口酒,蹙眉问他:“我想你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当年慕容嫣为什么会跟着我一起跳下悬崖,我们被救回来以后她又为何答应嫁给我?” 魏成俊盯着眼底灰暗的唐毅龙,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等待对方的回答。只见唐毅龙用手指着远方的都市繁华夜幕,对魏成俊温声说:“你看远处的灯光多美,但我见过比这更美的,那便是赤霞珠发射出来的光芒。那天在悬崖下面,我和容嫣都见到了赤霞珠碎裂发出来的光芒,容嫣她主动吻了我,跟我说她选择我,我因为她的选择而重生。” “重生?你说你和容嫣是因为赤霞珠而重生,怎么可能?你们恐怕看到的只是赤霞珠的环幻境?”魏成俊用怀疑的口吻问唐毅龙。唐毅龙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半眯着双眸轻轻戳了一下魏成俊的胸口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但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有赤霞珠呢?而且我的赤霞珠能解幻,容嫣她曾经想用赤霞珠骗我,我便也用赤霞珠来骗她跟我亲热,因此你的第二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唐豆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魏成俊的儿子。” 魏成俊听了唐毅龙的这番话,激动地直接朝唐毅龙的脸上用力打了一拳,打得他左脸肿了起来,鼻子流出了血。唐毅龙冷笑了一声,然后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对魏成俊说:“容嫣她虽然嫁给了我,却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她和我在一起却没有一天忘记过你。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偷偷买下了你家的老房子,她以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答应和我登记结婚,她不是因为我妈求她,而是因为她怕唐豆出生后会被人家指指点点,说他是私生子,就跟你当年一样痛苦。” 魏成俊怔住了,他一把揪住唐毅龙的衣领,对他大声吼叫:“关于容嫣,还有什么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我要知道全部真相!”唐毅龙拉了一下自己被魏成俊揪住的衣领,然后用力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大声嚷:“真相是容嫣她一直最爱的人是你,从未改变过。但唐豆真不是你的儿子,因为在唐豆出生后,我瞒着容嫣做过亲子鉴定,报告显示唐豆确实是我的儿子。” 魏成俊怒火中烧,上前又在唐毅龙脸上打了一拳,对他大声喊:“你骗了容嫣,你从她那里偷了一个孩子!”唐毅龙苦笑着生生又受了魏成俊一拳,然后对他说:“我没有骗容嫣,当初是她发誓要嫁给我并为我唐家延续香火的,否则她将孤独终生。然而她已经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为什么她却仍旧要离开我?”魏成俊听了,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当年你还逼容嫣发了这样的誓言,难怪她要嫁给你?” 突然,唐毅龙跪倒在地上,失魂落魄地低声呢喃:“容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尽管你不爱我,但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我知道你有头痛与心痛的毛病,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帮你医治,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不会让你像爱玛一样痛苦的,我保证!”魏成俊连忙蹲下身体,盯着唐毅龙空洞的眼神与僵硬的面容,厉声质问他:“告诉我容嫣她到底怎么了?她有什么病?我想知道真相。” “呵呵!真相?我告诉你容嫣她其实在生下唐豆后便患了产后忧郁症,我放下所有工作陪她治了半年。医生说她有心病却始终不肯面对,我发现她经常在午夜醒来一个人躲在房间角落里抽泣。”唐毅龙双手抱着头,双膝跪在地上向魏成俊痛苦地述说着,“有一天晚上,我抱着她问,你的心病是不是唐豆?你知道了他不是魏成俊的儿子,而是我的儿子,你为这事伤心自责,对不对?容嫣倒在我怀里哭了,我以为这事说开之后我们可以回复到平静的生活。然而她还是在唐豆不到三岁时偷偷离开了。” 魏成俊听了唐毅龙一番痛彻心扉的痛苦诉说后,他也泪流满面,原来如此!原来他一直追寻的真相竟然如此残酷。他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成功抢亲将慕容嫣带走,又或者为什么他们没有在车祸时一同殉情而死。魏成俊拍了一下唐毅龙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对他说了一句:“你放心!无论天涯还是海角,我终此一生都要将容嫣找回来。”唐毅龙看见了魏成俊说刚才那句话时眼中的坚定,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希望你运气比我好!” 这时,唐豆不知从哪里跑到了唐毅龙面前,唐毅龙一把抱起他,在他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却发现他嘴角边留有没有擦干净的奶油,于是他温声对儿子说:“豆豆,让爸爸给你擦一下嘴角。”唐豆睁大了亮晶晶的双眸,盯着唐毅龙肿起来的脸颊问他:“爸爸,你的脸怎么肿起来了?我刚才看见那个坏叔叔打了你。”唐毅龙苦笑一声说:“那是爸爸甘心被那个叔叔打的,因为我骗了他。” 唐豆眨了一下眼睛说:“爸爸,老师说骗人是不对的,你要向叔叔说真话。”唐毅龙却一本正经地对自己儿子说:“豆豆,大人有时候会因为不想伤害别人而不得不撒谎,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了。” “爸爸,明天我想去看妈妈,这次我想带多一些黄色的小雏菊,可以吗?”唐豆搂着唐毅龙的脖子问,“我还想多带一些钵仔糕,妈妈最喜欢吃了。”唐毅龙捏了一下唐豆的脸颊说:“我看是你自己喜欢吃,别在我面前耍这种小把戏。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爸爸都会尽力满足你的,谁叫你是我唐毅龙的宝贝儿子呢。” 唐毅龙在床边看着早已熟睡的唐豆,回想起今晚他对魏成俊说的话,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唐豆精致的眉眼与小嘴巴,心想,这人活着总要有希望,他的希望都寄托在唐豆的身上了,怎么可能把他交到魏成俊手中;而能让魏成俊活着的希望,恐怕只有寻找容嫣了,就让他用余生来寻找自己心中所爱,追逐那片如烈焰般殷红的霞光! 第80章 唐豆真可爱 和莫妙娜聊了近一个下午,在傍晚时分,魏成俊便和钟树仁一家三口来到了如一西餐厅。魏成俊发现这里变化不大,台与餐厅的装修风格仍旧和他昏迷前一样,只是在露天花园的阳台处多了一个花架,上面专门留了让情侣之间留言表白的地方。魏成俊看了一眼上面写的五彩斑斓的便笺纸,不禁想起自己老房子里那十块白板,上面或是慕容嫣写给他的悄悄话,又或是他回复慕容嫣的情话。 “魏公子,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魏成俊回头一看,原来是俞梦欣在喊他。他有点腼腆地回了一句:“我看你好像也越活越年轻漂亮了。”俞梦欣连忙嘴角一勾,对他抛了一个媚眼说:“魏公子,听说你现在还是单身,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个老同学?”魏成俊冷冷地说:“我早就心有所属了,你今天来这里,说明唐毅龙把你当朋友了,你要考虑也应该考虑当他儿子的小妈?” “什么?小妈?这唐豆的少爷脾气跟他爸一样,又倔又臭的,谁爱当他小妈谁当去,我可打死也不去。”俞梦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没有再与魏成俊搭话。这时,陆永洲上前招呼魏成俊,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声在他耳边说:“今天要不是因为要请专业摄影师,而那摄影师又偏偏是俞梦欣的男朋友,我和唐毅龙他们根本不想在这里看到她。”当下魏成俊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俞梦欣这不速之客了。 魏成俊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在花园的临时舞台背景墙上贴着“祝唐豆生日快乐”几个彩色气球组成的文字。魏成俊与钟树仁一家坐一桌,陆永洲和洪诗茹,还有他们一岁多的宝宝一桌,洪诗茹看见自己女儿又哭又闹的,便抱起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宝宝别闹,一会儿你唐豆哥哥来了你可要笑,说不定将来他就是你的如意郎君了。” 不料这句话一出,坐在洪诗茹后面的莫妙娜就不高兴了,连忙侧过脸去对洪诗茹说:“我说老板娘,你女儿才多大?想配唐豆的女娃多得去了,我看我们家小珠和唐豆年龄就差几个月,平时也经常一起玩,要配娃娃亲轮到我家小珠也轮不到你家的女儿。”洪诗茹被莫妙娜的话刺激到了,刚想反驳,却听到楼梯口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小珠,我来了,你在哪里?” 魏成俊抬头远眺,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胸口打着蝴蝶结礼花的男孩朝他们这桌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这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三岁多,却长得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的,俊俏可爱极了。魏成俊觉得这男孩一双亮晶晶的双眸简直和慕容嫣一模一样,而他的嘴巴厚薄适中,红润得像一颗红色泡泡糖,容嫣就曾经这样说过他的嘴巴特别好看,就像红色的泡泡糖,接吻的时候甜甜腻腻的。 小男孩唐豆来到魏成俊身边,拉了一下钟如珠的手臂,对她大声说:“小珠,我们去舞台上面玩去。”这时,莫妙娜连忙对唐豆说:“唐豆,你旁边的叔叔叫魏成俊,你跟他打个招呼再去玩。”唐豆听了,转身抬眸打量了一下魏成俊,然后说:“你叫魏成俊?怎么我之前没有见过你?”果然是没什么礼貌,一副骄傲自大的模样,跟他老子一样,魏成俊心里暗自喜欢这个小孩,面上却露出叔叔的威严说:“我是刚从a国回来的,因此之前你没有见过我。今天你生日,我来给你庆祝一下,你想要什么礼物?” “谁稀罕你的礼物?我想要什么,我爸都给我买,你肯定没有我爸有钱,更没有我爸厉害!”唐豆一脸稚气却带着几分傲娇的口气说完这几句话,便拉着钟如珠的小手离开了,只留给魏成俊一个背影。“怎么样?这唐豆的大少爷脾气是不是有点像你?”钟树仁打趣魏成俊说,“不过他爸是谁,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 “钟树仁,如果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唐毅龙不知何时站到了钟树仁身后,大声斥责他的无礼。钟树仁连忙赔着笑脸说:“我刚才只是说笑,唐少你可别生气!今天可是唐豆的生日会,我们大家都要和和气气的。”唐毅龙看到魏成俊出现在自己儿子的生日会上,好像并不意外,因为他昨天便在魏成俊的老房子楼下远远看见了他和钟树仁,只是他没有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他会不时去那老房子楼下徘徊,希望能碰见慕容嫣,然而这一年多过去了,他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了。 魏成俊看见唐毅龙的一刻,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近视度数加深了,因为眼前的唐毅龙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只是四年时间而已,他发现唐毅龙的脸上多了很多岁月的痕迹,双眸和脸颊都有点红肿,脸色灰暗,头顶上的几缕华发肉眼可看。这些看上去是劳累造成的,但又好像是长期睡眠不足造成的。 “唐少,几年不见,你好像苍老了许多!”魏成俊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唐毅龙。唐毅龙微微抬起下巴,半闭着双眸看了魏成俊一眼,用胜利者的姿态对他说:“魏公子,你终于睡醒了!一觉醒来,你是不是觉得世界竟然变得如此陌生?最令你失望的是不是容嫣成了我的妻子,而我们还有了唐豆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唐毅龙,你别得意!赶紧告诉我你把容嫣藏哪里了?我曾经暗中派人偷偷到你公司和你家,还有德远咨询,但都找不到容嫣。”魏成俊着急地上前一把揪住唐毅龙的衣领,厉声质问他。唐毅龙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挣脱开魏成俊的手,对他一脸痛苦地说:“我不知道!容嫣她在一年多前给我留下一张离婚协议书便失踪了,我派人到处找她,西月族、a国、e国我都找过了,但仍旧找不到她。” “怎么可能!以你唐毅龙手眼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找不到容嫣?再说,容嫣她怎么可能舍下唐豆不管,你肯定又在骗我。”魏成俊不顾钟树仁的出手阻拦,想上前再次揪住唐毅龙的衣领质问他。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从楼梯上传来:“成俊,唐毅龙没有说谎,容嫣她确实是失踪了一年多,我们大家都在帮忙找她,寻人启事都登了好几次报纸,就连全国的初心珠宝门店都一直贴着容嫣的寻人启事。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上网搜或到初心珠宝门店看一下。” 魏成俊看见刚才说话的人正是楚江,便连忙上前激动地抱住他说:“阿江,怎么你也来了?”楚江看了一眼唐毅龙,嘴角一勾说:“今天是我老板儿子的生日会,我能不来吗?”唐毅龙瞪了一眼楚江,便走向舞台不再理会魏成俊。魏成俊抬头朝楼梯方向张望了好一阵子,楚江见状,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成俊,不用看了,爱玛她在两年前就离开我了,她走时慕容嫣专门飞去a国陪在她身边,用西月族的仪式送走了她。” “阿江,对不起!我又勾起了你的伤心事。”魏成俊用惭愧的口吻对楚江说。楚江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嘴角抿了一下,对魏成俊说:“你也是刚醒来不到一年,这四年来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再说了,我早就放下了,爱玛她临走前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活下去,继续帮助西月族的其他族人,因此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便无所畏惧了!不像唐少整天若有所失的……” 魏成俊从楚江的话里了解到唐毅龙确实不知道慕容嫣的行踪,而且唐毅龙一边要管理公司,一边又要寻找容嫣和照顾唐豆,确实是身心疲累,难怪短短几年人苍老了那么多。 唐豆的生日会终于开始了,大家一边拍手一边给他唱生日歌,又看了俞梦欣拉着钟如珠的小手表演跳舞,气氛热烈极了。然而在吹生日蜡烛许愿的一刻,突然大家都变得安静下来。唐毅龙蹲在唐豆身边为他拿着话筒,唐豆用清脆的童音向在座的所有人大声喊:“唐豆今天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妈妈能回来,妈妈,唐豆想你了!”话音刚落,唐豆便扑进唐毅龙怀里大声抽泣起来,唐毅龙一边轻抚着他的背,一边低声安慰他:“唐豆不哭,妈妈会回来的。” 这时,莫妙娜也忍不住搂着钟树仁的脖子默默掉眼泪,魏成俊眼眶红了,鼻子也酸了,但他却强忍住了泪水。忽然他用力拍了一下手掌,大声朝舞台上的唐豆说:“唐豆,叔叔肯定会把你妈妈找回来的。”唐豆一听,连忙跑下舞台朝魏成俊飞奔而去,魏成俊伸出双手将小男孩一把抱了起来,然后把他举到半空中,抬头对他说:“唐豆,叔叔发誓,一定要帮你找到妈妈!”唐豆与魏成俊四目相视,转悲为喜地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又白又嫩的虎牙。 唐毅龙看见这一幕,心底像是打翻了一个五味瓶,甜酸苦辣的滋味全部涌上了心头,甜是因为唐豆年纪那么小却懂得珍爱自己的母亲,酸是嫉妒唐豆与魏成俊如此亲密,苦和辣却都是因为慕容嫣竟然对他们父子如此狠心,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但他也理解慕容嫣,因为她病了,而且病了很多年。 魏成俊拿起两杯朗姆酒,向一个人站在远处凭栏眺望的唐毅龙走了过去。他递给唐毅龙一杯酒,背靠栏杆问他:“唐毅龙,我有两个问题想要你老实回答我。”唐毅龙接过酒杯,轻呡了一口酒,蹙眉问他:“我想你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当年慕容嫣为什么会跟着我一起跳下悬崖,我们被救回来以后她又为何答应嫁给我?” 魏成俊盯着眼底灰暗的唐毅龙,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等待对方的回答。只见唐毅龙用手指着远方的都市繁华夜幕,对魏成俊温声说:“你看远处的灯光多美,但我见过比这更美的,那便是赤霞珠发射出来的光芒。那天在悬崖下面,我和容嫣都见到了赤霞珠碎裂发出来的光芒,容嫣她主动吻了我,跟我说她选择我,我因为她的选择而重生。” “重生?你说你和容嫣是因为赤霞珠而重生,怎么可能?你们恐怕看到的只是赤霞珠的环幻境?”魏成俊用怀疑的口吻问唐毅龙。唐毅龙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半眯着双眸轻轻戳了一下魏成俊的胸口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但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有赤霞珠呢?而且我的赤霞珠能解幻,容嫣她曾经想用赤霞珠骗我,我便也用赤霞珠来骗她跟我亲热,因此你的第二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唐豆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魏成俊的儿子。” 魏成俊听了唐毅龙的这番话,激动地直接朝唐毅龙的脸上用力打了一拳,打得他左脸肿了起来,鼻子流出了血。唐毅龙冷笑了一声,然后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对魏成俊说:“容嫣她虽然嫁给了我,却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她和我在一起却没有一天忘记过你。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偷偷买下了你家的老房子,她以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答应和我登记结婚,她不是因为我妈求她,而是因为她怕唐豆出生后会被人家指指点点,说他是私生子,就跟你当年一样痛苦。” 魏成俊怔住了,他一把揪住唐毅龙的衣领,对他大声吼叫:“关于容嫣,还有什么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我要知道全部真相!”唐毅龙拉了一下自己被魏成俊揪住的衣领,然后用力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大声嚷:“真相是容嫣她一直最爱的人是你,从未改变过。但唐豆真不是你的儿子,因为在唐豆出生后,我瞒着容嫣做过亲子鉴定,报告显示唐豆确实是我的儿子。” 魏成俊怒火中烧,上前又在唐毅龙脸上打了一拳,对他大声喊:“你骗了容嫣,你从她那里偷了一个孩子!”唐毅龙苦笑着生生又受了魏成俊一拳,然后对他说:“我没有骗容嫣,当初是她发誓要嫁给我并为我唐家延续香火的,否则她将孤独终生。然而她已经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为什么她却仍旧要离开我?”魏成俊听了,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当年你还逼容嫣发了这样的誓言,难怪她要嫁给你?” 突然,唐毅龙跪倒在地上,失魂落魄地低声呢喃:“容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尽管你不爱我,但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我知道你有头痛与心痛的毛病,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帮你医治,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不会让你像爱玛一样痛苦的,我保证!”魏成俊连忙蹲下身体,盯着唐毅龙空洞的眼神与僵硬的面容,厉声质问他:“告诉我容嫣她到底怎么了?她有什么病?我想知道真相。” “呵呵!真相?我告诉你容嫣她其实在生下唐豆后便患了产后忧郁症,我放下所有工作陪她治了半年。医生说她有心病却始终不肯面对,我发现她经常在午夜醒来一个人躲在房间角落里抽泣。”唐毅龙双手抱着头,双膝跪在地上向魏成俊痛苦地述说着,“有一天晚上,我抱着她问,你的心病是不是唐豆?你知道了他不是魏成俊的儿子,而是我的儿子,你为这事伤心自责,对不对?容嫣倒在我怀里哭了,我以为这事说开之后我们可以回复到平静的生活。然而她还是在唐豆不到三岁时偷偷离开了。” 魏成俊听了唐毅龙一番痛彻心扉的痛苦诉说后,他也泪流满面,原来如此!原来他一直追寻的真相竟然如此残酷。他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成功抢亲将慕容嫣带走,又或者为什么他们没有在车祸时一同殉情而死。魏成俊拍了一下唐毅龙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对他说了一句:“你放心!无论天涯还是海角,我终此一生都要将容嫣找回来。”唐毅龙看见了魏成俊说刚才那句话时眼中的坚定,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希望你运气比我好!” 这时,唐豆不知从哪里跑到了唐毅龙面前,唐毅龙一把抱起他,在他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却发现他嘴角边留有没有擦干净的奶油,于是他温声对儿子说:“豆豆,让爸爸给你擦一下嘴角。”唐豆睁大了亮晶晶的双眸,盯着唐毅龙肿起来的脸颊问他:“爸爸,你的脸怎么肿起来了?我刚才看见那个坏叔叔打了你。”唐毅龙苦笑一声说:“那是爸爸甘心被那个叔叔打的,因为我骗了他。” 唐豆眨了一下眼睛说:“爸爸,老师说骗人是不对的,你要向叔叔说真话。”唐毅龙却一本正经地对自己儿子说:“豆豆,大人有时候会因为不想伤害别人而不得不撒谎,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了。” “爸爸,明天我想去看妈妈,这次我想带多一些黄色的小雏菊,可以吗?”唐豆搂着唐毅龙的脖子问,“我还想多带一些钵仔糕,妈妈最喜欢吃了。”唐毅龙捏了一下唐豆的脸颊说:“我看是你自己喜欢吃,别在我面前耍这种小把戏。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爸爸都会尽力满足你的,谁叫你是我唐毅龙的宝贝儿子呢。” 唐毅龙在床边看着早已熟睡的唐豆,回想起今晚他对魏成俊说的话,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唐豆精致的眉眼与小嘴巴,心想,这人活着总要有希望,他的希望都寄托在唐豆的身上了,怎么可能把他交到魏成俊手中;而能让魏成俊活着的希望,恐怕只有寻找容嫣了,就让他用余生来寻找自己心中所爱,追逐那片如烈焰般殷红的霞光! 第81章 直面自己的真心 一收到楚江的电话,唐毅龙便陪着慕容嫣赶到了a国的心脏研究机构。只见爱玛脸色苍白,两只手臂上插满了透明的输液管。楚江两眼红肿,拥抱了一下唐毅龙,哽咽着对他与慕容嫣说:“你们来了,爱玛说她临走前想见一下西月族的圣女与王子,你们送她一程。”唐毅龙轻轻拍了一下楚江的背,安慰他说:“阿江,我和容嫣一定会好好送爱玛一程的,用西月族的传统送往生礼仪。” 他们说话之际,慕容嫣早已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枝雕刻有祥云图案的碧绿色玉如意,只见她将玉如意围着爱玛的身体转了六圈,然后嘴里念着她从卓沙拉娃那里学到的送往生咒语。爱玛半闭着眼睛,接受着西月族圣女对她的往生祝福语,嘴里也低声跟着念了几句。在仪式的最后,唐毅龙拿起爱玛的手背,在上面轻轻亲了一口,这是西月族王子送往生的最高礼仪,寓意是祝福往生者在之后的轮回中可以再次得到幸福。 爱玛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慕容嫣与唐毅龙,楚江在一旁默默流眼泪。爱玛侧头看了一眼楚江,楚江知道她想单独和慕容嫣聊,于是便拉着唐毅龙出了病房门外。慕容嫣坐在爱玛床边,爱玛示意她帮自己摘下氧气面罩。于是慕容嫣照做了,然后把耳朵凑近爱玛的脸,爱玛有气无力地说:“圣女,多谢你和王子来送我最后一程。不过,在我临走前,我想劝你一句,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面对自己的真心!毕竟人只能活一世……” 爱玛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慕容嫣已经听不清她后面想说什么了,但她明白爱玛是为她好,想劝她随心而活,但她已经和唐毅龙结婚了,还有了小唐豆,而魏成俊生死未卜,她真的可以为自己而活吗?慕容嫣蹙眉沉思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病房。等楚江再次进到病房时,他发现爱玛已经断了气,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慕容嫣在病房外痛哭流涕,伤心极了,唐毅龙搂着她不断低声安慰她:“爱玛她活着太累了,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我们应该为她的来生祝福。”慕容嫣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想知道魏成俊的消息,她想知道他是否仍然昏睡还是已经往生了,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魏成俊的母亲已经彻底割断了自己与她儿子之间的所有联系渠道。 在酒店的床上,慕容嫣紧紧抱住了唐毅龙,她一脸恐惧地问他:“阿龙,有一天你会抛下我和唐豆吗?”唐毅龙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对她温声说:“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一直看着唐豆慢慢长大。”慕容嫣用手抚摸了一下唐毅龙的下巴,柔声问他:“阿龙,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儿子,我觉得唐豆他长得不怎么像你,像我更多一些。”唐毅龙迅速翻身将慕容嫣压在身下,含住她的嘴唇勾缠了一阵,然后迷迷糊糊地说:“好!我们再生一个儿子。” 第二天,唐毅龙拉着慕容嫣来到了a国的一处集市,他说这里有西月族人开的商店,是楚江告诉他的。慕容嫣想起当年楚江应该就是在这里让魏成俊买了那颗赤霞珠送给她的。于是,慕容嫣好奇地来到了西月族人开的商店,见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婆婆,而她竟然与卓沙拉娃一样是个盲人。 “老婆婆,您好!”慕容嫣开口跟那个老婆婆打招呼说。只见那个老婆婆嘴角一勾,摸索着靠近慕容嫣,慕容嫣连忙拉起她的手,生怕她撞到面前的一张木桌,对她说:“我在这里,老婆婆你走路要小心一点!”老婆婆在慕容嫣的手心与手背上反复摸索着,然后对她说:“这位姑娘是命带劫难之人,你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你却能活到现在,说明你的意志力非常坚强,你心中有一个执念。” 唐毅龙在一旁听了,连忙问:“老婆婆,你会看手相?那么也帮我看一下。”只见那个老婆婆循声向唐毅龙走来,摸索了一下,两手放在唐毅龙的脸颊上摸了一圈,然后轻轻摇了一下头说:“不对,这位先生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和刚才的女士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夫妻,而且与西月族有非常深厚的渊源。”唐毅龙坦白说。只听老婆婆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拉着慕容嫣的手说:“你们果然是赤霞公主与沃尔兹王子的转世。”慕容嫣与唐毅龙相视一笑,心想这赤霞珠的传说还真是对西月族世世代代的人影响深远。 于是,唐毅龙疑惑地问老婆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就是赤霞公主与沃尔兹王子的转世?”老婆婆坐到了一张破旧的红木椅子上说:“虽然你们身上的赤霞珠已经碎了,但你们俩的命格独特,缘分是天注定的,因此我能感知出来。”唐毅龙刚想说什么,慕容嫣却推着他往门外走,嘴里跟他说:“我想单独跟老婆婆聊聊,你先出去外面等我一下。”唐毅龙看见慕容嫣一副神秘的模样,心想她莫不是向老婆婆请教如何再生一个儿子的事情,这好像真不是他该操心的,于是便乖乖听话走出了门外。 慕容嫣确定唐毅龙离开后,便对老婆婆说:“老婆婆,我有一个朋友因为车祸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唤醒他?他的名字叫魏成俊,我可以付给你很多钱,只要你帮我唤醒他。”老婆婆听了,沉思了一会儿,用沙哑的声音问她:“请问这个魏成俊是你的什么人?”慕容嫣也不隐瞒,直接回答:“我前男友,对了,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件事,你记得不要跟我老公说。” 只见老婆婆眉毛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当然,我会替我的每一位客人保密的。但你要救的这个男人,可是因为你而昏迷的?”慕容嫣觉得这老婆婆真是料事如神,连忙回答:“是!他当初跟我一起被货车撞了,在生死一瞬间他推了我出车外,自己却受伤昏迷了近三年。”老婆婆长叹了一口气,抓住慕容嫣的手,对她说:“圣女,你可知,你要救的人是忽尔赞将军转世,这魏成俊的命本该因你而亡。不过事已至此,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慕容嫣连忙追问:“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老婆婆轻轻抚摸了一下慕容嫣的脸颊,对她说:“你要直面自己的真心!到底应该舍弃什么,又应该珍惜什么,你想清楚了,你心爱之人才会回到你身边。”慕容嫣听不明白老婆婆到底在暗示什么,刚想问一个明白,唐毅龙却在外面不耐烦地大声喊:“容嫣,我肚子饿了,快出来,我们去吃饭。”慕容嫣只好跟老婆婆说了声再见,在桌子上放下五百美金便离开了。 回到国内后,慕容嫣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唐毅龙以为她在为再生一个儿子的事情烦恼,便跟她说:“容嫣,你哪天到底跟西月族商店的那个老婆婆说了什么?怎么这些日子总是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慕容嫣轻轻摇了一下头说:“没有,我那天只是问老婆婆关于重生的一些事情,因为我们不都是重生了一回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赤霞珠碎了,我们还是活过来了。” 唐毅龙一把将慕容嫣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说:“我们重生的事想不明白便不想它,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我们去做。”慕容嫣一脸疑惑地摸了一下唐毅龙的下巴说:“什么事?”唐毅龙急不可待地伸手去拉了一下慕容嫣的睡裙,然后对她温声说:“无论儿子还是女儿,我们再生一个。”慕容嫣想挣扎却被唐毅龙压在了身下,一场翻云覆雨后便是漫漫长夜。 半夜里,唐毅龙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身边是空的,他心想这大半夜容嫣跑哪里去了。他连忙打开床头灯,却发现慕容嫣蜷缩在房间一个角落里偷偷抽泣。他知道这可能是她的产后抑郁症又犯了,便连忙上前一把搂住她,轻声安慰她说:“容嫣,又做噩梦了?”慕容嫣眼角含泪对他说:“阿龙,我又梦见成俊满身鲜血的对我说他好痛,他想我帮他解脱。” “容嫣,那只是梦,你别多想了,魏成俊他妈会照顾好他的,再说,如果他真走了,对你对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唐毅龙抚摸着慕容嫣的头发说。这些话唐毅龙已经跟慕容嫣说过无数遍了,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魏成俊可能因为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她的心就像刀割般疼痛。她紧紧抱住唐毅龙,生怕他也离开自己,她不禁想起那个老婆婆跟她说的话“你要直面自己的真心,那么你爱的人才能重新回到你身边”。 第二天清晨,唐毅龙醒来发现慕容嫣不见了,他便像疯了一般在别墅里到处找她,后来发现在房间床头柜里慕容嫣给他留的信,信上说: “阿龙,对不起!老婆婆说我要直面自己的真心,成俊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珍惜我们结婚以来的这些日子,我感觉很幸福!还有我们的儿子唐豆,虽然我知道你偷偷带他做过亲子鉴定,但我还是接受不了他是你和我的儿子。我要走了,请好好照顾唐豆,原谅我的自私与无情。” 唐毅龙看到留言信后面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有慕容嫣的签字。“慕容嫣,原来你一直没有忘记魏成俊,原来你竟然一直准备着离婚协议书。你这自私又狠心的女人,竟然抛弃了自己的丈夫与儿子!你爱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别回来!”唐毅龙怒不可遏,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连续一周唐毅龙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慕容嫣失踪的事,直到莫妙娜来找他,他才说出慕容嫣失踪的事。莫妙娜哀求唐毅龙派人找慕容嫣,替她说尽了好话,唐毅龙就是无动于衷,反而是钟树仁与陆永洲他们积极地帮忙登报或上网发寻人启事。 魏成俊听莫妙娜讲完慕容嫣失踪的一些细节,他觉得唐毅龙的行为一反常态,应是知道了慕容嫣的行踪并把她藏了起来。于是,魏成俊便想从肖绎凡处下手,让他查一下唐毅龙的个人账户支出情况,果然发现近一年来他都以慕容嫣的名字在国内山区建了不少希望小学。魏成俊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这天下午,魏成俊偶然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关于希望小学的新闻,上面有一个又黑又瘦的七岁小孩脖子上居然戴着一条月色光华的男款项链,他盯着那月牙形吊坠看了半天,觉得一个山区的贫困小孩不可能买得起那么贵的项链,肯定是有人送他的。于是,他查到了那所希望小学所在的位置,独自一人去到了那里。 当魏成俊见到那个新闻上的小男孩时,他仔细看了一下男孩的项链吊坠,果然在那后面刻着一下“成”字,他兴奋地大笑起来,然后问那个男孩:“这项链是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阿姨送给你的?她现在在哪里?”小男孩眨了一下眼睛,对魏成俊说:“这项链不是我的,是慕容老师借给我戴的。” “那么她还会回来取这项链,对吗?”魏成俊可以肯定慕容嫣就是送项链给这个男孩的人,他追问小男孩:“慕容老师她现在在哪里?”小男孩想了一下,疑惑地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慕容老师住在哪里?”魏成俊见状,连忙从衣领处掏出自己的女款项链给他看,对他温声说:“你看我这条项链跟你的项链本来是一对的,慕容老师是我的未婚妻,我想找她带她回家。”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魏成俊脖子上的莲花项链,魏成俊连忙把自己的项链脱下来,把男孩的项链往莲花吊坠上一卡,两个吊坠竟然无缝结合在一块了。男孩顿时感叹:“这两条项链竟然真是一对的。叔叔,走!我带你找慕容老师去。” 魏成俊跟着小男孩来到一间木屋打造的山间客栈,这客栈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赤霞客栈”四个大字。魏成俊跟着小男孩走进客栈大堂,只见在大堂的一张又长又宽的桌子后面站着一个熟悉的矫小苗条身影。魏成俊一眼就认出这是他日思夜想的慕容嫣。只见慕容嫣背对着他们,伸手想要在四层高木架子顶层拿一个罐子,但由于踮起脚尖也够不着正在发愁。这时,小男孩对慕容嫣大声喊:“慕容老师,你未婚夫来找你了。” “狗娃你别乱喊,我哪里来的未婚夫?”慕容嫣没有转身,只是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继续踮起脚尖尝试去拿头顶的罐子。突然,一双宽厚有力的手紧紧搂住了慕容嫣的腰,并把她抱了起来。慕容嫣吓得大声喊:“流氓,快放开我!”话音刚落,慕容嫣便看见了眼前熟悉的面孔,她激动得双眸睁大,心脏急速跳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第81章 直面自己的真心 一收到楚江的电话,唐毅龙便陪着慕容嫣赶到了a国的心脏研究机构。只见爱玛脸色苍白,两只手臂上插满了透明的输液管。楚江两眼红肿,拥抱了一下唐毅龙,哽咽着对他与慕容嫣说:“你们来了,爱玛说她临走前想见一下西月族的圣女与王子,你们送她一程。”唐毅龙轻轻拍了一下楚江的背,安慰他说:“阿江,我和容嫣一定会好好送爱玛一程的,用西月族的传统送往生礼仪。” 他们说话之际,慕容嫣早已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枝雕刻有祥云图案的碧绿色玉如意,只见她将玉如意围着爱玛的身体转了六圈,然后嘴里念着她从卓沙拉娃那里学到的送往生咒语。爱玛半闭着眼睛,接受着西月族圣女对她的往生祝福语,嘴里也低声跟着念了几句。在仪式的最后,唐毅龙拿起爱玛的手背,在上面轻轻亲了一口,这是西月族王子送往生的最高礼仪,寓意是祝福往生者在之后的轮回中可以再次得到幸福。 爱玛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慕容嫣与唐毅龙,楚江在一旁默默流眼泪。爱玛侧头看了一眼楚江,楚江知道她想单独和慕容嫣聊,于是便拉着唐毅龙出了病房门外。慕容嫣坐在爱玛床边,爱玛示意她帮自己摘下氧气面罩。于是慕容嫣照做了,然后把耳朵凑近爱玛的脸,爱玛有气无力地说:“圣女,多谢你和王子来送我最后一程。不过,在我临走前,我想劝你一句,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面对自己的真心!毕竟人只能活一世……” 爱玛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慕容嫣已经听不清她后面想说什么了,但她明白爱玛是为她好,想劝她随心而活,但她已经和唐毅龙结婚了,还有了小唐豆,而魏成俊生死未卜,她真的可以为自己而活吗?慕容嫣蹙眉沉思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病房。等楚江再次进到病房时,他发现爱玛已经断了气,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慕容嫣在病房外痛哭流涕,伤心极了,唐毅龙搂着她不断低声安慰她:“爱玛她活着太累了,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我们应该为她的来生祝福。”慕容嫣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想知道魏成俊的消息,她想知道他是否仍然昏睡还是已经往生了,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魏成俊的母亲已经彻底割断了自己与她儿子之间的所有联系渠道。 在酒店的床上,慕容嫣紧紧抱住了唐毅龙,她一脸恐惧地问他:“阿龙,有一天你会抛下我和唐豆吗?”唐毅龙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对她温声说:“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一直看着唐豆慢慢长大。”慕容嫣用手抚摸了一下唐毅龙的下巴,柔声问他:“阿龙,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儿子,我觉得唐豆他长得不怎么像你,像我更多一些。”唐毅龙迅速翻身将慕容嫣压在身下,含住她的嘴唇勾缠了一阵,然后迷迷糊糊地说:“好!我们再生一个儿子。” 第二天,唐毅龙拉着慕容嫣来到了a国的一处集市,他说这里有西月族人开的商店,是楚江告诉他的。慕容嫣想起当年楚江应该就是在这里让魏成俊买了那颗赤霞珠送给她的。于是,慕容嫣好奇地来到了西月族人开的商店,见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婆婆,而她竟然与卓沙拉娃一样是个盲人。 “老婆婆,您好!”慕容嫣开口跟那个老婆婆打招呼说。只见那个老婆婆嘴角一勾,摸索着靠近慕容嫣,慕容嫣连忙拉起她的手,生怕她撞到面前的一张木桌,对她说:“我在这里,老婆婆你走路要小心一点!”老婆婆在慕容嫣的手心与手背上反复摸索着,然后对她说:“这位姑娘是命带劫难之人,你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你却能活到现在,说明你的意志力非常坚强,你心中有一个执念。” 唐毅龙在一旁听了,连忙问:“老婆婆,你会看手相?那么也帮我看一下。”只见那个老婆婆循声向唐毅龙走来,摸索了一下,两手放在唐毅龙的脸颊上摸了一圈,然后轻轻摇了一下头说:“不对,这位先生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和刚才的女士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夫妻,而且与西月族有非常深厚的渊源。”唐毅龙坦白说。只听老婆婆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拉着慕容嫣的手说:“你们果然是赤霞公主与沃尔兹王子的转世。”慕容嫣与唐毅龙相视一笑,心想这赤霞珠的传说还真是对西月族世世代代的人影响深远。 于是,唐毅龙疑惑地问老婆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就是赤霞公主与沃尔兹王子的转世?”老婆婆坐到了一张破旧的红木椅子上说:“虽然你们身上的赤霞珠已经碎了,但你们俩的命格独特,缘分是天注定的,因此我能感知出来。”唐毅龙刚想说什么,慕容嫣却推着他往门外走,嘴里跟他说:“我想单独跟老婆婆聊聊,你先出去外面等我一下。”唐毅龙看见慕容嫣一副神秘的模样,心想她莫不是向老婆婆请教如何再生一个儿子的事情,这好像真不是他该操心的,于是便乖乖听话走出了门外。 慕容嫣确定唐毅龙离开后,便对老婆婆说:“老婆婆,我有一个朋友因为车祸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唤醒他?他的名字叫魏成俊,我可以付给你很多钱,只要你帮我唤醒他。”老婆婆听了,沉思了一会儿,用沙哑的声音问她:“请问这个魏成俊是你的什么人?”慕容嫣也不隐瞒,直接回答:“我前男友,对了,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件事,你记得不要跟我老公说。” 只见老婆婆眉毛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当然,我会替我的每一位客人保密的。但你要救的这个男人,可是因为你而昏迷的?”慕容嫣觉得这老婆婆真是料事如神,连忙回答:“是!他当初跟我一起被货车撞了,在生死一瞬间他推了我出车外,自己却受伤昏迷了近三年。”老婆婆长叹了一口气,抓住慕容嫣的手,对她说:“圣女,你可知,你要救的人是忽尔赞将军转世,这魏成俊的命本该因你而亡。不过事已至此,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慕容嫣连忙追问:“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老婆婆轻轻抚摸了一下慕容嫣的脸颊,对她说:“你要直面自己的真心!到底应该舍弃什么,又应该珍惜什么,你想清楚了,你心爱之人才会回到你身边。”慕容嫣听不明白老婆婆到底在暗示什么,刚想问一个明白,唐毅龙却在外面不耐烦地大声喊:“容嫣,我肚子饿了,快出来,我们去吃饭。”慕容嫣只好跟老婆婆说了声再见,在桌子上放下五百美金便离开了。 回到国内后,慕容嫣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唐毅龙以为她在为再生一个儿子的事情烦恼,便跟她说:“容嫣,你哪天到底跟西月族商店的那个老婆婆说了什么?怎么这些日子总是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慕容嫣轻轻摇了一下头说:“没有,我那天只是问老婆婆关于重生的一些事情,因为我们不都是重生了一回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赤霞珠碎了,我们还是活过来了。” 唐毅龙一把将慕容嫣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说:“我们重生的事想不明白便不想它,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我们去做。”慕容嫣一脸疑惑地摸了一下唐毅龙的下巴说:“什么事?”唐毅龙急不可待地伸手去拉了一下慕容嫣的睡裙,然后对她温声说:“无论儿子还是女儿,我们再生一个。”慕容嫣想挣扎却被唐毅龙压在了身下,一场翻云覆雨后便是漫漫长夜。 半夜里,唐毅龙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身边是空的,他心想这大半夜容嫣跑哪里去了。他连忙打开床头灯,却发现慕容嫣蜷缩在房间一个角落里偷偷抽泣。他知道这可能是她的产后抑郁症又犯了,便连忙上前一把搂住她,轻声安慰她说:“容嫣,又做噩梦了?”慕容嫣眼角含泪对他说:“阿龙,我又梦见成俊满身鲜血的对我说他好痛,他想我帮他解脱。” “容嫣,那只是梦,你别多想了,魏成俊他妈会照顾好他的,再说,如果他真走了,对你对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唐毅龙抚摸着慕容嫣的头发说。这些话唐毅龙已经跟慕容嫣说过无数遍了,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魏成俊可能因为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她的心就像刀割般疼痛。她紧紧抱住唐毅龙,生怕他也离开自己,她不禁想起那个老婆婆跟她说的话“你要直面自己的真心,那么你爱的人才能重新回到你身边”。 第二天清晨,唐毅龙醒来发现慕容嫣不见了,他便像疯了一般在别墅里到处找她,后来发现在房间床头柜里慕容嫣给他留的信,信上说: “阿龙,对不起!老婆婆说我要直面自己的真心,成俊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珍惜我们结婚以来的这些日子,我感觉很幸福!还有我们的儿子唐豆,虽然我知道你偷偷带他做过亲子鉴定,但我还是接受不了他是你和我的儿子。我要走了,请好好照顾唐豆,原谅我的自私与无情。” 唐毅龙看到留言信后面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有慕容嫣的签字。“慕容嫣,原来你一直没有忘记魏成俊,原来你竟然一直准备着离婚协议书。你这自私又狠心的女人,竟然抛弃了自己的丈夫与儿子!你爱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别回来!”唐毅龙怒不可遏,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连续一周唐毅龙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慕容嫣失踪的事,直到莫妙娜来找他,他才说出慕容嫣失踪的事。莫妙娜哀求唐毅龙派人找慕容嫣,替她说尽了好话,唐毅龙就是无动于衷,反而是钟树仁与陆永洲他们积极地帮忙登报或上网发寻人启事。 魏成俊听莫妙娜讲完慕容嫣失踪的一些细节,他觉得唐毅龙的行为一反常态,应是知道了慕容嫣的行踪并把她藏了起来。于是,魏成俊便想从肖绎凡处下手,让他查一下唐毅龙的个人账户支出情况,果然发现近一年来他都以慕容嫣的名字在国内山区建了不少希望小学。魏成俊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这天下午,魏成俊偶然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关于希望小学的新闻,上面有一个又黑又瘦的七岁小孩脖子上居然戴着一条月色光华的男款项链,他盯着那月牙形吊坠看了半天,觉得一个山区的贫困小孩不可能买得起那么贵的项链,肯定是有人送他的。于是,他查到了那所希望小学所在的位置,独自一人去到了那里。 当魏成俊见到那个新闻上的小男孩时,他仔细看了一下男孩的项链吊坠,果然在那后面刻着一下“成”字,他兴奋地大笑起来,然后问那个男孩:“这项链是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阿姨送给你的?她现在在哪里?”小男孩眨了一下眼睛,对魏成俊说:“这项链不是我的,是慕容老师借给我戴的。” “那么她还会回来取这项链,对吗?”魏成俊可以肯定慕容嫣就是送项链给这个男孩的人,他追问小男孩:“慕容老师她现在在哪里?”小男孩想了一下,疑惑地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慕容老师住在哪里?”魏成俊见状,连忙从衣领处掏出自己的女款项链给他看,对他温声说:“你看我这条项链跟你的项链本来是一对的,慕容老师是我的未婚妻,我想找她带她回家。”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魏成俊脖子上的莲花项链,魏成俊连忙把自己的项链脱下来,把男孩的项链往莲花吊坠上一卡,两个吊坠竟然无缝结合在一块了。男孩顿时感叹:“这两条项链竟然真是一对的。叔叔,走!我带你找慕容老师去。” 魏成俊跟着小男孩来到一间木屋打造的山间客栈,这客栈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赤霞客栈”四个大字。魏成俊跟着小男孩走进客栈大堂,只见在大堂的一张又长又宽的桌子后面站着一个熟悉的矫小苗条身影。魏成俊一眼就认出这是他日思夜想的慕容嫣。只见慕容嫣背对着他们,伸手想要在四层高木架子顶层拿一个罐子,但由于踮起脚尖也够不着正在发愁。这时,小男孩对慕容嫣大声喊:“慕容老师,你未婚夫来找你了。” “狗娃你别乱喊,我哪里来的未婚夫?”慕容嫣没有转身,只是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继续踮起脚尖尝试去拿头顶的罐子。突然,一双宽厚有力的手紧紧搂住了慕容嫣的腰,并把她抱了起来。慕容嫣吓得大声喊:“流氓,快放开我!”话音刚落,慕容嫣便看见了眼前熟悉的面孔,她激动得双眸睁大,心脏急速跳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第82章 唐毅龙的重生 这次慕容嫣很容易就够到了那个罐子,等她把罐子放在桌子上后,却发现狗娃早就跑不见了人影。只见魏成俊搂着她腰的手并没有放开,只是温声问她:“慕容老师,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把我们定情的信物借给一个小男孩吗?”慕容嫣惊诧地睁大双眸,对魏成俊摇了一下头说:“你……你不可能是魏成俊?他明明在a国昏迷了四年……” 魏成俊双手抱起慕容嫣的后脑勺,把她的两片红唇含住,舌头滑进她嘴里不断索取,慕容嫣这时才真切地感知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梦,不是幻觉,而是他心爱的男人——魏成俊。 “成俊,我终于等到你了!”慕容嫣依偎在魏成俊的怀里,与他一起在客栈后面的山坡上看夕阳落山的美景。魏成俊把脸紧贴在慕容嫣的脸上,温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醒?又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慕容嫣在魏成俊脸颊上亲了一口,眨了一下双眸对他说:“因为我直面了自己的真心,我知道你肯定会有醒过来的一天的,至于是四年、五年还是十年就真不知道了,一切都要看老天爷的安排。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是那条男款项链是我故意借给狗娃带的,如果你跟我还有缘分,肯定能看到新闻,然后找到我。” “容嫣,你的办法太冒险了,如果我没有看到新闻呢?难道你想跟我玩一辈子的捉迷藏?”魏成俊有点气恼地说。慕容嫣轻轻摇晃着魏成俊的手臂哄他说:“别生气!我想即使你看不到那新闻,阿龙肯定会看到,然后告诉你的。”魏成俊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冷笑了一声:“唐毅龙巴不得我一辈子找不到你,他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我你的行踪。你不知道,他还骗我说唐豆是他的儿子。” “唐豆?你见过我和阿龙的儿子了?不对!你怎么知道阿龙骗了你。”慕容嫣疑惑地问。魏成俊抚摸了一下慕容嫣的头发说:“唐毅龙以为只有他会去做亲子鉴定吗?我那天在唐豆生日会上偷偷拿了他喝过的果汁瓶子去做过dna比对了,唐豆100是我魏成俊的儿子,姓唐的当初应该动了手脚,让你误以为唐豆是他的儿子。” “成俊,从唐豆出生到现在,阿龙都把他当亲生儿子来看待,我当年曾对他发誓要为他唐家延续香火来着,他也是怕我违背誓言离开他才骗我的。”慕容嫣替唐毅龙解释说。魏成俊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唐毅龙对你和唐豆都很好,就让唐豆跟着他过,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儿子。” 慕容嫣撇了一下嘴角说:“不知道阿龙肯不肯签那份离婚协议书,当初我离家出走留了离婚协议书给他的。如果阿龙不同意,我们生出来的儿子不就成私生子了?”魏成俊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对慕容嫣高声说:“这唐毅龙如果不答应离婚,我就把唐豆重新要回来,跟他打官司,看他怎么办?” 这时,狗娃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个牛皮信封,把它交到魏成俊手上便走了。魏成俊连忙打开信封一看,只见里面夹着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有唐毅龙的签字。魏成俊对慕容嫣说:“我就猜到唐毅龙肯定知道你在这里,否则他怎么会把离婚协议书交到我们手上。他这个人太阴险狡猾了!” 慕容嫣看了一下离婚协议书上的财产分配条款,想不到唐毅龙竟然用她的名义把自己一半的财产捐赠给了西月族与其他几个大型的慈善机构。慕容嫣疑惑地问魏成俊:“成俊,你说阿龙把我离婚应得的一半财产都捐出去了,他到底想干什么?虽然说我不想要他的一分钱离婚赡养费。”魏成俊把离婚协议书收好了,一把抱起慕容嫣说:“管他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给我再生一个儿子。走!回去赶紧开始行动。” 傍晚,慕容嫣看着客栈窗外的漫天晚霞,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因为她终于不再与自己心爱之人分开了,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每天看日出和日落了。 魏成俊离开后三个月,唐毅龙便带唐豆回了佛山的老宅,他把儿子交给父母后,又叮嘱自己的母亲陈媛说:“如果有一天慕容嫣回来了,就把唐豆还给她抚养。他自己有一个心愿必须去完成,否则死不瞑目。”陈媛听了也不追问,只是含泪点头答应了唐毅龙的请求。 唐毅龙又辞去了永利的ceo职位,并且推荐了肖绎凡顶替他的位置,而且把唐氏集团的一些重要业务交给了郑可莹和肖绎凡,他知道肖绎凡与郑可莹快要结婚了,因此祝福了他们:“阿凡,可莹,人在一生中能遇到两心相悦的人不容易,希望你们都能珍惜彼此!”肖绎凡心中隐约觉得唐毅龙像是在交代后事,他有点担忧地问:“唐少,你一定要去完成你的那个心愿吗?唐豆那么小,你舍得离开他?” 唐毅龙苦笑了一下,说:“不舍得又能如何?你有空多去看看唐豆,将来他长大了,你就再把唐氏集团交到他手上。”肖绎凡摸了一下后脑勺,沉思了一下,忽然微笑着问唐毅龙:“唐少,我怎么感觉你是在临终托孤,难不成我就是那摄政王,唐豆是太子?”唐毅龙呵呵笑了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双眸充满坚毅的神色,肖绎凡知道唐毅龙决定了的事,估计十辆牛车也拉不回来了。 作为西月族人认定的王子转世,唐毅龙从卓沙拉娃口中得知了一件关于沃尔兹王子的秘密。于是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午夜,唐毅龙来到了西月族人古老的祭祀洞里,他用手按下了那块石碑后面的机关,只见眼前出现了那个冰湖,在氤氲水汽中,那口赤霞玉石打造的棺材又出现了。 唐毅龙静静地躺进了棺材里面并盖上了棺盖,当他半闭双眼按照西月族传记所记载的古老咒语,在心中默念时,他感觉全身仿佛被火烧一般难受,接着呼吸困难,与当初跳下悬崖时的感觉无异,只是这次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毅龙的六感终于慢慢恢复了。耳边响起了一阵电闪雷鸣声音,于是他用力推开了棺盖。只见在他眼前出现了当年他和慕容嫣所念的那所大学校园,此时正是晚上,天空下着雨。当爬出棺材后,他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当年大学时经常穿的那件t恤衫与牛仔裤。唐毅龙嘴角一勾,便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唐毅龙知道他又回到了大学二年级的那个夜晚,他一定要在今晚跟慕容嫣表白,这是他此生的最大心愿,他明白到只有在慕容嫣对自己动心的那一刻抓住机会,才能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阿龙,图书馆早就关门了,你怎么还在门前等我?我下午放学就回了一趟家,现在才赶回来。我打电话到你宿舍,你的同学说你还在图书馆。”慕容嫣喘着气对面前的唐毅龙说,然后把手中的雨伞撑起来挡在两人的头上。因为下雨,他们俩挨在一起的距离近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慕容嫣有点腼腆地说:“阿龙,天都下起小雨了,你怎么不打伞?”只见唐毅龙苦笑着对慕容嫣说:“容嫣,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图书馆的。你看这是什么?” 慕容嫣抬头看了一下少年手中摇晃着的一个闪亮的银色莲花图纹发夹,一脸惊喜地问:“这发夹是送我的?”唐毅龙腼腆地转到慕容嫣身后,一边为她戴起发夹,一边温声说:“容嫣,我就知道这个发夹你一定会喜欢的,因此无论等多晚,我都会等你来的。”那一刻,慕容嫣回眸看了一眼唐毅龙,心里感觉一阵迷乱,心差点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这时,唐毅龙抓紧机会,抓起慕容嫣的手,跟她深情地说:“容嫣,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已经深深爱上了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保护你的!”慕容嫣听了唐毅龙的一番话,与他四目相对,脸上早已泛起了火烧云。唐毅龙见状,便用大手托起了慕容嫣的后脑勺,直接把自己的双唇轻轻印在了她两片红润的唇上,慕容嫣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唐毅龙诱她打开双唇,把舌头伸了进去。呼吸交缠间,他喜上眉梢,因为他夺走了慕容嫣的初吻,她没有拒绝,默默接受了自己的表白。 过了一个多月,唐毅龙收到了a国的留学录取通知书,他当着慕容嫣的面把它撕成了碎片,说他不会去留学,会一直陪着她直到两人本科毕业,然后一毕业他就要娶慕容嫣。慕容嫣当时听了,有点惊诧地说:“毕业就马上结婚,要这么快吗?”唐毅龙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在她耳畔温声说:“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高中时那个暗恋对象魏成俊?”慕容嫣斜睨了一眼唐毅龙,见他阴沉着脸,连忙说:“我怎么敢?我和他从来没有开始过,反而是你总一天到晚缠着我,好像看护羊群的猎犬似的警惕。” “那当然!我的容嫣又漂亮又聪慧,我可是恨不得早点把你藏起来,别让那些狂蜂浪蝶看见了眼红!”唐毅龙搂紧了慕容嫣的纤腰,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慕容嫣眨了一下眼睛,又说:“我们的事我还没有跟我妈提起过呢?不知道她同不同意我嫁给你?”只见唐毅龙一挑眉,胸有成竹地说:“不怕!如果你妈和你哥知道我唐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肯定会答应的。”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家竟然那么富贵?那么我岂不是配不上唐少?”慕容嫣面带娇嗔地对唐毅龙说。唐毅龙连忙说:“怎么可能,我是家里的九代单传,我妈恨不得我大学没毕业就结婚来着。”慕容嫣还想说什么,只见这时唐毅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求婚戒指,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枝红玫瑰,单膝跪在慕容嫣面前,对她深情地说:“容嫣,嫁给我!”慕容嫣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唐毅龙站起身来松了一口气,把戒指戴在了慕容嫣的中指上,又和她额角抵着额角地久久对视着。 此时,站在大榕树后面的青年人闪身出来,其实刚才他早就目睹了唐毅龙向慕容嫣求婚的一幕。魏成俊听说慕容嫣谈恋爱了,便忍不住想来跟她说自己其实也一直喜欢她,却不料怎么也找不到机会跟慕容嫣单独相处。唐毅龙把他防得死死的,还收买了慕容嫣的同学将魏成俊寄给她的信藏了起来,并且让那个女同学跟电话里的魏成俊说慕容嫣已经转到别的宿舍去住了。 魏成俊觉得可能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了他跟慕容嫣有缘无分,于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唐毅龙搂着慕容嫣远远看见魏成俊远去的背影,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阿龙,你在笑什么?”慕容嫣摸了一下唐毅龙的下巴,疑惑地问他。唐毅龙弯了一下眉眼,对慕容嫣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想,将来我们如果有了小孩,就给他取名叫唐豆。” “不害臊!这婚都没结就想着要小孩了?”慕容嫣捏了一下唐毅龙英俊的脸蛋,微笑着说,“不过,为什么我们的小孩要叫唐豆呢?”唐毅龙在慕容嫣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说:“因为你是我此生吃过的最甜的糖果,但如果叫唐果太俗气,叫唐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慕容嫣低声呢喃了一句:“唐豆?唐豆,听起来还挺有趣的。”唐毅龙狡黠一笑,抱紧了怀中的心爱之人,心想这一世他圆满了,因为他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 两个世界的完满,唐毅龙选择留在过去,而魏成俊也找回了慕容嫣。赤霞珠的命运从来都只掌握在不相信宿命的人手中,让我们也不断追逐自己心中所爱! 第82章 唐毅龙的重生 这次慕容嫣很容易就够到了那个罐子,等她把罐子放在桌子上后,却发现狗娃早就跑不见了人影。只见魏成俊搂着她腰的手并没有放开,只是温声问她:“慕容老师,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把我们定情的信物借给一个小男孩吗?”慕容嫣惊诧地睁大双眸,对魏成俊摇了一下头说:“你……你不可能是魏成俊?他明明在a国昏迷了四年……” 魏成俊双手抱起慕容嫣的后脑勺,把她的两片红唇含住,舌头滑进她嘴里不断索取,慕容嫣这时才真切地感知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梦,不是幻觉,而是他心爱的男人——魏成俊。 “成俊,我终于等到你了!”慕容嫣依偎在魏成俊的怀里,与他一起在客栈后面的山坡上看夕阳落山的美景。魏成俊把脸紧贴在慕容嫣的脸上,温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醒?又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慕容嫣在魏成俊脸颊上亲了一口,眨了一下双眸对他说:“因为我直面了自己的真心,我知道你肯定会有醒过来的一天的,至于是四年、五年还是十年就真不知道了,一切都要看老天爷的安排。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是那条男款项链是我故意借给狗娃带的,如果你跟我还有缘分,肯定能看到新闻,然后找到我。” “容嫣,你的办法太冒险了,如果我没有看到新闻呢?难道你想跟我玩一辈子的捉迷藏?”魏成俊有点气恼地说。慕容嫣轻轻摇晃着魏成俊的手臂哄他说:“别生气!我想即使你看不到那新闻,阿龙肯定会看到,然后告诉你的。”魏成俊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冷笑了一声:“唐毅龙巴不得我一辈子找不到你,他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我你的行踪。你不知道,他还骗我说唐豆是他的儿子。” “唐豆?你见过我和阿龙的儿子了?不对!你怎么知道阿龙骗了你。”慕容嫣疑惑地问。魏成俊抚摸了一下慕容嫣的头发说:“唐毅龙以为只有他会去做亲子鉴定吗?我那天在唐豆生日会上偷偷拿了他喝过的果汁瓶子去做过dna比对了,唐豆100是我魏成俊的儿子,姓唐的当初应该动了手脚,让你误以为唐豆是他的儿子。” “成俊,从唐豆出生到现在,阿龙都把他当亲生儿子来看待,我当年曾对他发誓要为他唐家延续香火来着,他也是怕我违背誓言离开他才骗我的。”慕容嫣替唐毅龙解释说。魏成俊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唐毅龙对你和唐豆都很好,就让唐豆跟着他过,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儿子。” 慕容嫣撇了一下嘴角说:“不知道阿龙肯不肯签那份离婚协议书,当初我离家出走留了离婚协议书给他的。如果阿龙不同意,我们生出来的儿子不就成私生子了?”魏成俊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对慕容嫣高声说:“这唐毅龙如果不答应离婚,我就把唐豆重新要回来,跟他打官司,看他怎么办?” 这时,狗娃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个牛皮信封,把它交到魏成俊手上便走了。魏成俊连忙打开信封一看,只见里面夹着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有唐毅龙的签字。魏成俊对慕容嫣说:“我就猜到唐毅龙肯定知道你在这里,否则他怎么会把离婚协议书交到我们手上。他这个人太阴险狡猾了!” 慕容嫣看了一下离婚协议书上的财产分配条款,想不到唐毅龙竟然用她的名义把自己一半的财产捐赠给了西月族与其他几个大型的慈善机构。慕容嫣疑惑地问魏成俊:“成俊,你说阿龙把我离婚应得的一半财产都捐出去了,他到底想干什么?虽然说我不想要他的一分钱离婚赡养费。”魏成俊把离婚协议书收好了,一把抱起慕容嫣说:“管他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给我再生一个儿子。走!回去赶紧开始行动。” 傍晚,慕容嫣看着客栈窗外的漫天晚霞,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因为她终于不再与自己心爱之人分开了,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每天看日出和日落了。 魏成俊离开后三个月,唐毅龙便带唐豆回了佛山的老宅,他把儿子交给父母后,又叮嘱自己的母亲陈媛说:“如果有一天慕容嫣回来了,就把唐豆还给她抚养。他自己有一个心愿必须去完成,否则死不瞑目。”陈媛听了也不追问,只是含泪点头答应了唐毅龙的请求。 唐毅龙又辞去了永利的ceo职位,并且推荐了肖绎凡顶替他的位置,而且把唐氏集团的一些重要业务交给了郑可莹和肖绎凡,他知道肖绎凡与郑可莹快要结婚了,因此祝福了他们:“阿凡,可莹,人在一生中能遇到两心相悦的人不容易,希望你们都能珍惜彼此!”肖绎凡心中隐约觉得唐毅龙像是在交代后事,他有点担忧地问:“唐少,你一定要去完成你的那个心愿吗?唐豆那么小,你舍得离开他?” 唐毅龙苦笑了一下,说:“不舍得又能如何?你有空多去看看唐豆,将来他长大了,你就再把唐氏集团交到他手上。”肖绎凡摸了一下后脑勺,沉思了一下,忽然微笑着问唐毅龙:“唐少,我怎么感觉你是在临终托孤,难不成我就是那摄政王,唐豆是太子?”唐毅龙呵呵笑了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双眸充满坚毅的神色,肖绎凡知道唐毅龙决定了的事,估计十辆牛车也拉不回来了。 作为西月族人认定的王子转世,唐毅龙从卓沙拉娃口中得知了一件关于沃尔兹王子的秘密。于是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午夜,唐毅龙来到了西月族人古老的祭祀洞里,他用手按下了那块石碑后面的机关,只见眼前出现了那个冰湖,在氤氲水汽中,那口赤霞玉石打造的棺材又出现了。 唐毅龙静静地躺进了棺材里面并盖上了棺盖,当他半闭双眼按照西月族传记所记载的古老咒语,在心中默念时,他感觉全身仿佛被火烧一般难受,接着呼吸困难,与当初跳下悬崖时的感觉无异,只是这次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毅龙的六感终于慢慢恢复了。耳边响起了一阵电闪雷鸣声音,于是他用力推开了棺盖。只见在他眼前出现了当年他和慕容嫣所念的那所大学校园,此时正是晚上,天空下着雨。当爬出棺材后,他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当年大学时经常穿的那件t恤衫与牛仔裤。唐毅龙嘴角一勾,便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唐毅龙知道他又回到了大学二年级的那个夜晚,他一定要在今晚跟慕容嫣表白,这是他此生的最大心愿,他明白到只有在慕容嫣对自己动心的那一刻抓住机会,才能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阿龙,图书馆早就关门了,你怎么还在门前等我?我下午放学就回了一趟家,现在才赶回来。我打电话到你宿舍,你的同学说你还在图书馆。”慕容嫣喘着气对面前的唐毅龙说,然后把手中的雨伞撑起来挡在两人的头上。因为下雨,他们俩挨在一起的距离近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慕容嫣有点腼腆地说:“阿龙,天都下起小雨了,你怎么不打伞?”只见唐毅龙苦笑着对慕容嫣说:“容嫣,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图书馆的。你看这是什么?” 慕容嫣抬头看了一下少年手中摇晃着的一个闪亮的银色莲花图纹发夹,一脸惊喜地问:“这发夹是送我的?”唐毅龙腼腆地转到慕容嫣身后,一边为她戴起发夹,一边温声说:“容嫣,我就知道这个发夹你一定会喜欢的,因此无论等多晚,我都会等你来的。”那一刻,慕容嫣回眸看了一眼唐毅龙,心里感觉一阵迷乱,心差点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这时,唐毅龙抓紧机会,抓起慕容嫣的手,跟她深情地说:“容嫣,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已经深深爱上了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保护你的!”慕容嫣听了唐毅龙的一番话,与他四目相对,脸上早已泛起了火烧云。唐毅龙见状,便用大手托起了慕容嫣的后脑勺,直接把自己的双唇轻轻印在了她两片红润的唇上,慕容嫣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唐毅龙诱她打开双唇,把舌头伸了进去。呼吸交缠间,他喜上眉梢,因为他夺走了慕容嫣的初吻,她没有拒绝,默默接受了自己的表白。 过了一个多月,唐毅龙收到了a国的留学录取通知书,他当着慕容嫣的面把它撕成了碎片,说他不会去留学,会一直陪着她直到两人本科毕业,然后一毕业他就要娶慕容嫣。慕容嫣当时听了,有点惊诧地说:“毕业就马上结婚,要这么快吗?”唐毅龙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在她耳畔温声说:“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高中时那个暗恋对象魏成俊?”慕容嫣斜睨了一眼唐毅龙,见他阴沉着脸,连忙说:“我怎么敢?我和他从来没有开始过,反而是你总一天到晚缠着我,好像看护羊群的猎犬似的警惕。” “那当然!我的容嫣又漂亮又聪慧,我可是恨不得早点把你藏起来,别让那些狂蜂浪蝶看见了眼红!”唐毅龙搂紧了慕容嫣的纤腰,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慕容嫣眨了一下眼睛,又说:“我们的事我还没有跟我妈提起过呢?不知道她同不同意我嫁给你?”只见唐毅龙一挑眉,胸有成竹地说:“不怕!如果你妈和你哥知道我唐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肯定会答应的。”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家竟然那么富贵?那么我岂不是配不上唐少?”慕容嫣面带娇嗔地对唐毅龙说。唐毅龙连忙说:“怎么可能,我是家里的九代单传,我妈恨不得我大学没毕业就结婚来着。”慕容嫣还想说什么,只见这时唐毅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求婚戒指,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枝红玫瑰,单膝跪在慕容嫣面前,对她深情地说:“容嫣,嫁给我!”慕容嫣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唐毅龙站起身来松了一口气,把戒指戴在了慕容嫣的中指上,又和她额角抵着额角地久久对视着。 此时,站在大榕树后面的青年人闪身出来,其实刚才他早就目睹了唐毅龙向慕容嫣求婚的一幕。魏成俊听说慕容嫣谈恋爱了,便忍不住想来跟她说自己其实也一直喜欢她,却不料怎么也找不到机会跟慕容嫣单独相处。唐毅龙把他防得死死的,还收买了慕容嫣的同学将魏成俊寄给她的信藏了起来,并且让那个女同学跟电话里的魏成俊说慕容嫣已经转到别的宿舍去住了。 魏成俊觉得可能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了他跟慕容嫣有缘无分,于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唐毅龙搂着慕容嫣远远看见魏成俊远去的背影,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阿龙,你在笑什么?”慕容嫣摸了一下唐毅龙的下巴,疑惑地问他。唐毅龙弯了一下眉眼,对慕容嫣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想,将来我们如果有了小孩,就给他取名叫唐豆。” “不害臊!这婚都没结就想着要小孩了?”慕容嫣捏了一下唐毅龙英俊的脸蛋,微笑着说,“不过,为什么我们的小孩要叫唐豆呢?”唐毅龙在慕容嫣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说:“因为你是我此生吃过的最甜的糖果,但如果叫唐果太俗气,叫唐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慕容嫣低声呢喃了一句:“唐豆?唐豆,听起来还挺有趣的。”唐毅龙狡黠一笑,抱紧了怀中的心爱之人,心想这一世他圆满了,因为他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 两个世界的完满,唐毅龙选择留在过去,而魏成俊也找回了慕容嫣。赤霞珠的命运从来都只掌握在不相信宿命的人手中,让我们也不断追逐自己心中所爱! 第83章 番外:火星撞地球的反应 肖绎凡第一次与郑可莹相见便是在婚纱店里,他们因为要做唐毅龙和慕容嫣的伴郞与伴娘,不得不来店里试礼服。唐毅龙便趁机兑现自己的承诺,将自己漂亮又温柔的表妹郑可莹介绍给肖绎凡。 “可莹,这便是我的得力助手肖绎凡,别看他长得像高中生,可他电脑可厉害了,这次能够查到姜卿夏和魏成孝的犯罪证据,多夸了他。”唐毅龙把肖绎凡夸赞了一番,向郑可莹介绍说。肖绎凡被唐毅龙说自己像高中生,有点不悦地说:“唐少,谁像高中生了?我可是快要做别人干爹的人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其实在来之前,郑可莹就从慕容嫣处知道了肖绎凡和莫妙娜、钟树仁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她当时就觉得肖绎凡是一个痴情且单纯的好青年,试问哪个男的可以接受一个怀了别人小孩的女人,恐怕只有肖绎凡这种像恐龙一样快要灭绝的好男人了。然而,郑可莹当下并没有表达出她对肖绎凡的好感,只是冷冷地对他说了一句:“你好!我是郑可莹,唐少的表妹。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 肖绎凡看见面前的冰雪美人郑可莹,觉得她跟莫妙娜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莫妙娜是俏皮可爱的类型,让人一见倾心,但眼前这种冰雪美人,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心下马上凉了半截。于是,肖绎凡没有再跟郑可莹说什么便自顾着去挑伴郞礼服了。慕容嫣见状,在郑可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阿凡他可能害羞了,回头你们再聊聊。” 郑可莹看着肖绎凡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礼服出来,乍一看还是英气逼人的,只是跟唐毅龙相比,脸上不免仍有几丝稚气残留。肖绎凡一转身,发现冰雪公主正在上下打量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走远一些,却被身边的唐毅龙扶着肩膀拉到郑可莹面前。唐毅龙嘴角一歪,示意肖绎凡夸赞换好伴娘礼服的郑可莹几句。于是,肖绎凡干咳了一声,然后侧脸对郑可莹温声说:“郑小姐,你这条粉色晚礼服裙子好像有点太宽了,不过看上去人的气色还不错!” 慕容嫣一听怔住了,心想这肖绎凡太不会说话了,连夸女孩子都不会,说裙子太宽是嫌人家长得矮小还是胸太小呢?还有,哪有人夸年轻女孩气色好的,郑可莹又不是老太太。果然,郑可莹当下便如一只被肖绎凡踩到了尾巴的狐狸,上前一把拉住肖绎凡的领带,冷冷地对他说:“肖小弟,你以为自己穿着这套西装就是大人了吗?我看你也就穿了一身西式礼服装成熟而已,满脸稚气!” 肖绎凡盯着郑可莹如冰山爆裂般的脸色说:“抱歉!我对冰美人没有兴趣。”郑可莹一听,更气恼了,刚想再说几句讥讽肖绎凡的话,却被唐毅龙一个眼色示意她冷静下来。郑可莹狠狠瞪了一眼肖绎凡便去换了一身白色的礼裙出来,这时只见肖绎凡坐在了远处桌子旁忙着敲打电脑键盘。 “阿凡,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些礼结,看哪个适合配我的西服?”唐毅龙招呼肖绎凡让他走到男士试衣室这边来。郑可莹却趁机看了一眼肖绎凡的电脑,“想不到他竟然是火星人?”郑可莹低声呢喃了一句,然后捂住半边嘴巴走开了。 晚上时,郑可莹坐在自己房间里,打开了苹果笔记本电脑,她登录上了某社交平台的一个天文爱好者论坛,她是这个论坛的常客,在论坛上她的网名叫“地球侠”,而她经常和一个叫“火星人”的网友在论坛上争论各种天文方面的问题,比如说太阳系究竟有几大行星,又比如火星撞地球会发生什么结果之类的。郑可莹喝了一口拿铁,含着一嘴咖啡奶沫敲打了一下键盘,约“火星人”私聊。 火星人今晚好像心情不错,便私聊问她:“地球侠,你猜今天我去试伴郞礼服遇到了什么人?”郑可莹侧头想了一下,便想捉弄一下肖小弟,便打了几个字:“遇上心上人了?”火星人连忙回了一句:“遇上了一位冰雪美人。”郑可莹被逗得嘴里的奶沫喷出来了一点儿,连忙追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对冰雪美人动心?” 火星人的回复显示“没有!差点没被冻死。”郑可莹心想原来肖绎凡今天觉得自己对他太冷淡了,改天一定要对他热情一些。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只见火星人又打了一句:“听说后天有狮子座流星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郑可莹心想,这单独相处的机会来了,可要好好把握,于是当下与肖绎凡约定好了时间地点。 “阿凡,今晚这么有空上论坛聊天?数据报表都算好了吗?”唐毅龙走到肖绎凡身后,偷看了他电脑一眼,对他大声说。肖绎凡连忙回答:“我刚才只是想放松一下,现在马上继续加班。谁叫我命苦遇上老板要忙着结婚的事呢?我肯定要帮老板分担多些,还有顶住项目的压力。”唐毅龙见肖绎凡一片丹心,想起今天白天介绍了郑可莹给他认识的事,于是试探了一句:“肖小弟,你觉得可莹她……” “我配不上你家万年冰山似的白雪公主,我看还是算了。”肖绎凡连忙打断唐毅龙的话说。唐毅龙以为肖绎凡还在想着莫妙娜,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阿凡,这世上好女孩多的是,别再想着莫妙娜了。改天我再给你介绍几个实验基地的女研究员,那些可都是又漂亮学历又高的女孩。”肖绎凡抿了一下嘴角,心想他可不喜欢什么高知女、精英女的,他只喜欢像莫妙娜那种看上去傻内心却充满智慧的女孩,还有慕容嫣那种无论怎么看都温柔聪慧又…… “肖小弟,你在想什么呢?可别想着找像容嫣这样的女孩,如果这样,你非得打一辈子光棍不可。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慕容嫣,她过几天便是我的老婆了。”唐毅龙在肖绎凡额头上轻轻叩了一下,把他拉回到加班的痛苦中。肖绎凡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便埋头在数据报表中去了。 到了看狮子座流星雨的日子,肖绎凡傍晚便早早爬到了白云山的摩星岭上占好了位置,他熟悉地支起一个仅容两人坐进去的帐篷,然后看了一下手表,心想“地球侠”这哥们可千万别迟到,因为他什么吃的东西都没带,就等着对方带食物上来与自己共进晚餐了。 “如果火星撞上地球会发生什么?”两只白嫩纤长的手从身后捂住了肖绎凡的眼睛,温声问他。肖绎凡连忙说出约定的暗号:“爱的火花!”地球侠一听,呵呵大笑起来,松开了捂住肖绎凡眼睛的手。肖绎凡一听这笑声,不对呀!这地球侠不是他想象中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吗?怎么竟然是一个声音听起来那么妩媚的女孩? 肖绎凡连忙转身回眸一看,他吓得脸色顿时变成青灰色,诧异地大喊一声:“怎么是你?郑可莹。”郑可莹今天穿着粉色吊带背心,外面一件白色轻透风衣,下身穿着紧身短牛仔裤,一双白鞋干净利落,与那天肖绎凡见到的冰雪美人相比,现在眼前的女孩简直是判若两人,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于是,肖绎凡傻傻地说了一句:“我一直以为地球侠是一个壮汉,想不到竟然是一个冰雪美人。” “为什么要叫我冰雪美人?”郑可莹一边把背包里的食盒拿出来放到地毯上,一边疑惑地问肖绎凡。肖绎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因为那天我第一次见你,感觉你皮肤白似雪,脸上表情冰冷,一副高傲的模样。不过今天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郑可莹听了肖绎凡的话,凑近他的脸,盯着他的双眸似笑非笑地说:“因为今天火星撞了地球,地球起了变化!” “啊?什么意思?”肖绎凡被郑可莹亮晶晶的双眸盯得面红耳赤的,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只见郑可莹从食盒里拿出她早上亲手做的鸡蛋黄瓜三明治、鳗鱼寿司和饭团,热情地招呼肖绎凡吃,肖绎凡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贴心的郑可莹还递给了肖绎凡一罐水果味啤酒,肖绎凡笑得眯了眼,一边吃一边跟郑可莹轻松地聊着天,聊的话题无非还是天文方面的。 突然,郑可莹问了一句肖绎凡:“阿凡,你是什么星座的?”肖绎凡回答:“唐少是狮子座的,我是处女座的,他经常欺负我来着。”郑可莹打趣肖绎凡说:“我知道我表哥的星座,但原来你竟然是处女座的,那么应该凡事十分挑剔?难怪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朋友。” “谁说没有?娜娜差点就是我女朋友了,她是水瓶座的,看起来俏皮可爱。”肖绎凡有点不服气地说。郑可莹从肖绎凡脸上察觉出一丝幽怨,心想原来这大男孩还惦记着自己的旧情人,看来还是要加把劲才行。于是,郑可莹拍了一下肖绎凡的肩膀问:“阿凡,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星座的吗?” “你不会是仙女座的?又或者是天秤座的?”肖绎凡侧脸疑惑地问郑可莹。郑可莹轻轻摇了两下头,表示肖绎凡猜错了。肖绎凡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心想这猜来猜去的真没意思,等你想说自然会说的,我才懒得管。这时,郑可莹好像也看出了肖绎凡的不耐烦,便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天上稀疏的几颗星星,叹了一口气说:“今晚天上有薄雾,估计这狮子座流星雨是八成看不成了。” 肖绎凡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副长镜头天文望远镜,在帐篷前支起了一个三脚架,把望远镜放在上面,自己又来来回回调好了焦距,才招呼郑可莹来看。郑可莹连忙凑近了望远镜的镜头,眯起了一只眼来看。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大声对肖绎凡说:“阿凡,快过来,我看到流星雨了。”肖绎凡一听,连忙凑近镜头眯起一只眼仔细观察说:“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这时,郑可莹弯腰凑近了肖绎凡的脸,肖绎凡一转头便吻上了郑可莹白皙的脸蛋。两人连忙尴尬地转头拉开了一点距离。肖绎凡感觉心跳得厉害,身上也燥热起来,连忙脱了风衣,只穿了一件紧身打底白t恤衫,郑可莹看见他胸部的肌肉在紧身打底衫的衬托下显得结实雄伟,非常有男人味,脸上不禁红了一片。过了一会儿,肖绎凡继续去调整望远镜的角度与镜头,等调整好了,他转身去找郑可莹,却发现她在不断用手抓着自己的小腿与大腿,而她的大长腿上起了几个蚊子叮的红胞。 “可莹,下次到野外,不要穿这种那么短的牛仔裤,还有记得喷点驱蚊花露水。我去帐篷里给你拿点药涂一下。”肖绎凡对郑可莹温声说完,便转身到了帐篷里。郑可莹也跟他进了帐篷,肖绎凡递给她一瓶白色瓶子的薄荷膏。郑可莹蹙眉对肖绎凡说:“我刚才正在弄一会儿的烧烤蜜汁鸡翅,不如你帮我涂一下,否则我手指上肯定会沾上薄荷味的,相信你也不想吃薄荷味烤鸡翅?” 肖绎凡无奈,只好走到郑可莹身边,低头在她白皙的大长腿上,用手指轻轻帮她涂抹着薄荷膏。郑可莹看见肖绎凡屏住了呼吸,目不斜视,一副紧张隐忍的模样,手指的力度却轻得很,她觉得此时的大男孩一脸温柔羞涩,不禁看得有点怔住了。忽然,郑可莹一把抓起肖绎凡的手指,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顺势倒在了肖绎凡怀里,而肖绎凡本就紧张得后背直冒汗,这时更是乱了方寸,连忙低声问怀里的郑可莹:“可莹,你是不是腰扭到了?”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深入探讨一下火星撞地球的生理反应。”郑可莹话音刚落,便在肖绎凡脸上轻轻印下一吻。肖绎凡心跳如雷,双眸睁大,喉结滚动了一下,把郑可莹抱紧了一些,然后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吻住了她两片娇艳的薄唇…… 钟树仁听完肖绎凡跟他说与郑可莹第一次约会的情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傻小子,恭喜你了!这冰雪公主怕是早就看上你了。估计你俩按照这种节奏走下去,我们家娜娜的第一胎没生出来,你们就要结婚了。”肖绎凡眨了一下双眼,疑惑地问钟树仁:“真的吗?我怎么觉得那天晚上好像只是一场梦。”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莫妙娜走近钟树仁身边,递给他一份b超,说医生检查过他们的宝宝一切正常,估计第一胎是女儿,钟树仁听了,连忙说:“女儿或儿子我都不在乎,大不了再生第二胎。刚才我跟肖小弟在说他与郑可莹约会的事。”莫妙娜眨了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说:“肖小弟终于谈恋爱了?那个郑可莹我见过,确实长得美,不过不知道她性格怎么样?” “和你差不多,热情大方。”钟树仁抢着回答莫妙娜的问题,莫妙娜瞪了他一眼,心想这是什么形容词,难不成说自己当初……不过当初好像确实是自己先主动勾引了这块木头。算了!懒得跟自己的男人计较。然而她看见肖绎凡听了钟树仁的话在一旁偷笑,便上前在肖绎凡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大声问他:“你偷笑什么呢?” 肖绎凡连忙收起笑容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像娜姐这么热情大方的女孩世间罕有……不!姐你就饶了我……”只见莫妙娜不等肖绎凡把话说完,便拧起他的一只耳朵教训起他来:“肖小弟,你看姐这样对你够不够热情?” 第83章 番外:火星撞地球的反应 肖绎凡第一次与郑可莹相见便是在婚纱店里,他们因为要做唐毅龙和慕容嫣的伴郞与伴娘,不得不来店里试礼服。唐毅龙便趁机兑现自己的承诺,将自己漂亮又温柔的表妹郑可莹介绍给肖绎凡。 “可莹,这便是我的得力助手肖绎凡,别看他长得像高中生,可他电脑可厉害了,这次能够查到姜卿夏和魏成孝的犯罪证据,多夸了他。”唐毅龙把肖绎凡夸赞了一番,向郑可莹介绍说。肖绎凡被唐毅龙说自己像高中生,有点不悦地说:“唐少,谁像高中生了?我可是快要做别人干爹的人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其实在来之前,郑可莹就从慕容嫣处知道了肖绎凡和莫妙娜、钟树仁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她当时就觉得肖绎凡是一个痴情且单纯的好青年,试问哪个男的可以接受一个怀了别人小孩的女人,恐怕只有肖绎凡这种像恐龙一样快要灭绝的好男人了。然而,郑可莹当下并没有表达出她对肖绎凡的好感,只是冷冷地对他说了一句:“你好!我是郑可莹,唐少的表妹。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 肖绎凡看见面前的冰雪美人郑可莹,觉得她跟莫妙娜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莫妙娜是俏皮可爱的类型,让人一见倾心,但眼前这种冰雪美人,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心下马上凉了半截。于是,肖绎凡没有再跟郑可莹说什么便自顾着去挑伴郞礼服了。慕容嫣见状,在郑可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阿凡他可能害羞了,回头你们再聊聊。” 郑可莹看着肖绎凡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礼服出来,乍一看还是英气逼人的,只是跟唐毅龙相比,脸上不免仍有几丝稚气残留。肖绎凡一转身,发现冰雪公主正在上下打量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走远一些,却被身边的唐毅龙扶着肩膀拉到郑可莹面前。唐毅龙嘴角一歪,示意肖绎凡夸赞换好伴娘礼服的郑可莹几句。于是,肖绎凡干咳了一声,然后侧脸对郑可莹温声说:“郑小姐,你这条粉色晚礼服裙子好像有点太宽了,不过看上去人的气色还不错!” 慕容嫣一听怔住了,心想这肖绎凡太不会说话了,连夸女孩子都不会,说裙子太宽是嫌人家长得矮小还是胸太小呢?还有,哪有人夸年轻女孩气色好的,郑可莹又不是老太太。果然,郑可莹当下便如一只被肖绎凡踩到了尾巴的狐狸,上前一把拉住肖绎凡的领带,冷冷地对他说:“肖小弟,你以为自己穿着这套西装就是大人了吗?我看你也就穿了一身西式礼服装成熟而已,满脸稚气!” 肖绎凡盯着郑可莹如冰山爆裂般的脸色说:“抱歉!我对冰美人没有兴趣。”郑可莹一听,更气恼了,刚想再说几句讥讽肖绎凡的话,却被唐毅龙一个眼色示意她冷静下来。郑可莹狠狠瞪了一眼肖绎凡便去换了一身白色的礼裙出来,这时只见肖绎凡坐在了远处桌子旁忙着敲打电脑键盘。 “阿凡,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些礼结,看哪个适合配我的西服?”唐毅龙招呼肖绎凡让他走到男士试衣室这边来。郑可莹却趁机看了一眼肖绎凡的电脑,“想不到他竟然是火星人?”郑可莹低声呢喃了一句,然后捂住半边嘴巴走开了。 晚上时,郑可莹坐在自己房间里,打开了苹果笔记本电脑,她登录上了某社交平台的一个天文爱好者论坛,她是这个论坛的常客,在论坛上她的网名叫“地球侠”,而她经常和一个叫“火星人”的网友在论坛上争论各种天文方面的问题,比如说太阳系究竟有几大行星,又比如火星撞地球会发生什么结果之类的。郑可莹喝了一口拿铁,含着一嘴咖啡奶沫敲打了一下键盘,约“火星人”私聊。 火星人今晚好像心情不错,便私聊问她:“地球侠,你猜今天我去试伴郞礼服遇到了什么人?”郑可莹侧头想了一下,便想捉弄一下肖小弟,便打了几个字:“遇上心上人了?”火星人连忙回了一句:“遇上了一位冰雪美人。”郑可莹被逗得嘴里的奶沫喷出来了一点儿,连忙追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对冰雪美人动心?” 火星人的回复显示“没有!差点没被冻死。”郑可莹心想原来肖绎凡今天觉得自己对他太冷淡了,改天一定要对他热情一些。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只见火星人又打了一句:“听说后天有狮子座流星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郑可莹心想,这单独相处的机会来了,可要好好把握,于是当下与肖绎凡约定好了时间地点。 “阿凡,今晚这么有空上论坛聊天?数据报表都算好了吗?”唐毅龙走到肖绎凡身后,偷看了他电脑一眼,对他大声说。肖绎凡连忙回答:“我刚才只是想放松一下,现在马上继续加班。谁叫我命苦遇上老板要忙着结婚的事呢?我肯定要帮老板分担多些,还有顶住项目的压力。”唐毅龙见肖绎凡一片丹心,想起今天白天介绍了郑可莹给他认识的事,于是试探了一句:“肖小弟,你觉得可莹她……” “我配不上你家万年冰山似的白雪公主,我看还是算了。”肖绎凡连忙打断唐毅龙的话说。唐毅龙以为肖绎凡还在想着莫妙娜,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阿凡,这世上好女孩多的是,别再想着莫妙娜了。改天我再给你介绍几个实验基地的女研究员,那些可都是又漂亮学历又高的女孩。”肖绎凡抿了一下嘴角,心想他可不喜欢什么高知女、精英女的,他只喜欢像莫妙娜那种看上去傻内心却充满智慧的女孩,还有慕容嫣那种无论怎么看都温柔聪慧又…… “肖小弟,你在想什么呢?可别想着找像容嫣这样的女孩,如果这样,你非得打一辈子光棍不可。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慕容嫣,她过几天便是我的老婆了。”唐毅龙在肖绎凡额头上轻轻叩了一下,把他拉回到加班的痛苦中。肖绎凡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便埋头在数据报表中去了。 到了看狮子座流星雨的日子,肖绎凡傍晚便早早爬到了白云山的摩星岭上占好了位置,他熟悉地支起一个仅容两人坐进去的帐篷,然后看了一下手表,心想“地球侠”这哥们可千万别迟到,因为他什么吃的东西都没带,就等着对方带食物上来与自己共进晚餐了。 “如果火星撞上地球会发生什么?”两只白嫩纤长的手从身后捂住了肖绎凡的眼睛,温声问他。肖绎凡连忙说出约定的暗号:“爱的火花!”地球侠一听,呵呵大笑起来,松开了捂住肖绎凡眼睛的手。肖绎凡一听这笑声,不对呀!这地球侠不是他想象中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吗?怎么竟然是一个声音听起来那么妩媚的女孩? 肖绎凡连忙转身回眸一看,他吓得脸色顿时变成青灰色,诧异地大喊一声:“怎么是你?郑可莹。”郑可莹今天穿着粉色吊带背心,外面一件白色轻透风衣,下身穿着紧身短牛仔裤,一双白鞋干净利落,与那天肖绎凡见到的冰雪美人相比,现在眼前的女孩简直是判若两人,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于是,肖绎凡傻傻地说了一句:“我一直以为地球侠是一个壮汉,想不到竟然是一个冰雪美人。” “为什么要叫我冰雪美人?”郑可莹一边把背包里的食盒拿出来放到地毯上,一边疑惑地问肖绎凡。肖绎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因为那天我第一次见你,感觉你皮肤白似雪,脸上表情冰冷,一副高傲的模样。不过今天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郑可莹听了肖绎凡的话,凑近他的脸,盯着他的双眸似笑非笑地说:“因为今天火星撞了地球,地球起了变化!” “啊?什么意思?”肖绎凡被郑可莹亮晶晶的双眸盯得面红耳赤的,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只见郑可莹从食盒里拿出她早上亲手做的鸡蛋黄瓜三明治、鳗鱼寿司和饭团,热情地招呼肖绎凡吃,肖绎凡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贴心的郑可莹还递给了肖绎凡一罐水果味啤酒,肖绎凡笑得眯了眼,一边吃一边跟郑可莹轻松地聊着天,聊的话题无非还是天文方面的。 突然,郑可莹问了一句肖绎凡:“阿凡,你是什么星座的?”肖绎凡回答:“唐少是狮子座的,我是处女座的,他经常欺负我来着。”郑可莹打趣肖绎凡说:“我知道我表哥的星座,但原来你竟然是处女座的,那么应该凡事十分挑剔?难怪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朋友。” “谁说没有?娜娜差点就是我女朋友了,她是水瓶座的,看起来俏皮可爱。”肖绎凡有点不服气地说。郑可莹从肖绎凡脸上察觉出一丝幽怨,心想原来这大男孩还惦记着自己的旧情人,看来还是要加把劲才行。于是,郑可莹拍了一下肖绎凡的肩膀问:“阿凡,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星座的吗?” “你不会是仙女座的?又或者是天秤座的?”肖绎凡侧脸疑惑地问郑可莹。郑可莹轻轻摇了两下头,表示肖绎凡猜错了。肖绎凡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心想这猜来猜去的真没意思,等你想说自然会说的,我才懒得管。这时,郑可莹好像也看出了肖绎凡的不耐烦,便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天上稀疏的几颗星星,叹了一口气说:“今晚天上有薄雾,估计这狮子座流星雨是八成看不成了。” 肖绎凡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副长镜头天文望远镜,在帐篷前支起了一个三脚架,把望远镜放在上面,自己又来来回回调好了焦距,才招呼郑可莹来看。郑可莹连忙凑近了望远镜的镜头,眯起了一只眼来看。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大声对肖绎凡说:“阿凡,快过来,我看到流星雨了。”肖绎凡一听,连忙凑近镜头眯起一只眼仔细观察说:“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这时,郑可莹弯腰凑近了肖绎凡的脸,肖绎凡一转头便吻上了郑可莹白皙的脸蛋。两人连忙尴尬地转头拉开了一点距离。肖绎凡感觉心跳得厉害,身上也燥热起来,连忙脱了风衣,只穿了一件紧身打底白t恤衫,郑可莹看见他胸部的肌肉在紧身打底衫的衬托下显得结实雄伟,非常有男人味,脸上不禁红了一片。过了一会儿,肖绎凡继续去调整望远镜的角度与镜头,等调整好了,他转身去找郑可莹,却发现她在不断用手抓着自己的小腿与大腿,而她的大长腿上起了几个蚊子叮的红胞。 “可莹,下次到野外,不要穿这种那么短的牛仔裤,还有记得喷点驱蚊花露水。我去帐篷里给你拿点药涂一下。”肖绎凡对郑可莹温声说完,便转身到了帐篷里。郑可莹也跟他进了帐篷,肖绎凡递给她一瓶白色瓶子的薄荷膏。郑可莹蹙眉对肖绎凡说:“我刚才正在弄一会儿的烧烤蜜汁鸡翅,不如你帮我涂一下,否则我手指上肯定会沾上薄荷味的,相信你也不想吃薄荷味烤鸡翅?” 肖绎凡无奈,只好走到郑可莹身边,低头在她白皙的大长腿上,用手指轻轻帮她涂抹着薄荷膏。郑可莹看见肖绎凡屏住了呼吸,目不斜视,一副紧张隐忍的模样,手指的力度却轻得很,她觉得此时的大男孩一脸温柔羞涩,不禁看得有点怔住了。忽然,郑可莹一把抓起肖绎凡的手指,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顺势倒在了肖绎凡怀里,而肖绎凡本就紧张得后背直冒汗,这时更是乱了方寸,连忙低声问怀里的郑可莹:“可莹,你是不是腰扭到了?”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深入探讨一下火星撞地球的生理反应。”郑可莹话音刚落,便在肖绎凡脸上轻轻印下一吻。肖绎凡心跳如雷,双眸睁大,喉结滚动了一下,把郑可莹抱紧了一些,然后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吻住了她两片娇艳的薄唇…… 钟树仁听完肖绎凡跟他说与郑可莹第一次约会的情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傻小子,恭喜你了!这冰雪公主怕是早就看上你了。估计你俩按照这种节奏走下去,我们家娜娜的第一胎没生出来,你们就要结婚了。”肖绎凡眨了一下双眼,疑惑地问钟树仁:“真的吗?我怎么觉得那天晚上好像只是一场梦。”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莫妙娜走近钟树仁身边,递给他一份b超,说医生检查过他们的宝宝一切正常,估计第一胎是女儿,钟树仁听了,连忙说:“女儿或儿子我都不在乎,大不了再生第二胎。刚才我跟肖小弟在说他与郑可莹约会的事。”莫妙娜眨了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说:“肖小弟终于谈恋爱了?那个郑可莹我见过,确实长得美,不过不知道她性格怎么样?” “和你差不多,热情大方。”钟树仁抢着回答莫妙娜的问题,莫妙娜瞪了他一眼,心想这是什么形容词,难不成说自己当初……不过当初好像确实是自己先主动勾引了这块木头。算了!懒得跟自己的男人计较。然而她看见肖绎凡听了钟树仁的话在一旁偷笑,便上前在肖绎凡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大声问他:“你偷笑什么呢?” 肖绎凡连忙收起笑容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像娜姐这么热情大方的女孩世间罕有……不!姐你就饶了我……”只见莫妙娜不等肖绎凡把话说完,便拧起他的一只耳朵教训起他来:“肖小弟,你看姐这样对你够不够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