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动物后才知道摆烂有多香》 第1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 以下小说剧情皆为作者瞎编，请勿带入现实，毕竟我也没当过动物(づ ●─● )づ。 义父脑子放在这！离开时记得带走哦～ （热巴彦祖打卡处～） 【ooc警告！请宿主以癫狂的笑容抱住女主，并说出：万北！你凭什么获得芮凡柔的爱！】 封月一袭血色道袍，如同血染的枫叶，飘逸而又诡异。手中拿着万魂幡，幡面上绣着无数冤魂，仿佛在咆哮着，要向人间索命。周身围绕着浓郁的怨气，如同一团黑色的云雾，翻腾着，涌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穿越无尽的时空，聚焦于此位面的女主身上。然而，在他的脸上，却流露出对现在生活的厌烦，仿佛是一片阴影，笼罩着他的心灵。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疲惫，仿佛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无力和无奈。他的脸庞线条分明，宛如雕塑大师的杰作，然而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沧桑和疲惫。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狗屎运气，怎么老是接到喜欢的女主的黑化反派，导致他现在看见女的都有点ptsd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必须听从系统当傀儡的怨种boss了。 封月脸上展露出笑容，不过不是系统要求他的癫狂笑容，而是带着如沐春风的解脱表情。 他一手拽起被自己绑来的女主，很温柔地在女主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很得意呀，把我的机缘和气运都给了万北，看着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自己魅力很大啊，不过，你想多了，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 他在女主耳边低声说着话，那样子极其暧昧。 封月的目光看着天边急速飞来的万北。 同时万北的声音也传到了他们这边：“封月妖道！放开柔柔！你想做什么？！” 封月一点没把男主的话听在耳里，这两个主角在这个世界一点不当人，他们要不是气运之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这个世界的天道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它居然选了这两个无能的家伙做主角，这两个家伙不仅能力欠缺，还需要他这个反派来给他们送气运、送装备，甚至还得当女主的舔狗！他简直比窦娥还冤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多次遭受这样的不公正待遇了！ 自他被拽入反派中心那日起，迄今已经历了五十多个世界的风雨洗礼。 这些世界都是由一些小说或者幻想产生，封月在做任务的时候也可以从头到尾把小说看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同，小说里的情况和他经历的几乎是两码事。 明明剧情里女主聪明善良又正直，男主霸气又全能，结果呢？到了封月这里，他就是衬托男女主的，没了他，男女主啥也不是，还一个个的阴暗又自私，要不是他力挽狂澜，也不知道剧情会崩到何种地步。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看着男主落到自己面前，来抢夺被他压制着不能说话的女主，封月还有心情给男主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男主看见封月的手势就是一愣，他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自然能看懂封月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是……！” 封月笑出声来，周身的怨气如潮水般退却，渐渐消散于无形。面容也从诡谲妖艳变得平和，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脑中的反派系统还在不停警告，听着即将电击的倒数，封月不急不缓在脑中轻声说：“小八月，到你了，覆盖反派系统，把它给我格式化了，顺便，脱离反派中心，我们去流浪！” 【检测到主人指令，正在启动……启动成功……正在格式化……遭遇到反抗……反抗无效……20……50……100……已经全部覆盖反派系统，系统更名为天大地大我最大系统。】 封月觉得自己重新起的系统名真是酷炫。耳边没了警告，世界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都为他而定格。就连那种一直束缚他的感觉也瞬间消失，如同破晓前的黑暗被黎明的曙光所驱散，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封月趁着男主慌神，直接带着女主瞬移到他面前，然后在男主震惊的表情下，给了他一个爱的拥抱，他抱着男女主，刚好被他们夹在中间。 “知道么？我很开心，走之前，我们算算这些年的总账。” 万北感觉到不对，他迅速拉起芮凡柔的胳膊，想要带着她远离封月，这个疯子身体里在快速聚集能量，他是要自爆！ 可不论他怎么挣扎，就算封月已经被他打得吐血，这人都不松开半分。 “下辈子，做个好人，不是你的东西，就别抢。”最后的关头万北耳边依稀听见封月带着笑意的声音。 八月：【被剥夺气运已经被回收，正在脱离位面，能量不足，主人损伤过大，正在投送新位面。】 —— 嘈杂的声音逐渐远离封月，他意识恍惚，自爆对于他来说伤害还是有点大了，不过他不后悔，就他受得起，真是让男女主死得便宜了。 寂静的黑暗忽然传来爆炸声，大片火光占据封月的视野，灼热的气流在身边乱窜，尖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封月瞬间睁眼，那种恐惧感让他就算是醒了也在不断颤抖。 耳朵还在翁鸣，鼻尖却传来了一些不太好闻的气味。 封月抬头看去，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动作有点奇怪，视角很低，面前是金属的栅栏。 狗叫声逐渐进入听觉系统，封月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这哪里是手，这明明是长着红棕色毛发的爪子。 封月：【八月，现在什么情况，我怎么变成动物了？】 八月：【主人，因为这是第一次用自身能力转换位面，导致能量不足，并没有足够能量搜索到可以附身的躯体，我们并不能强行占据正常人的身体，系统在寻找寄体都会找命数已尽的生命体，现在主人所在的躯体是条德国牧羊犬，他因为患有ptsd，拒绝进食，将会在明天死亡。】 封月看向周围，这里并不只有他，在他不远处，还有几只和他体型差不多的狗狗趴在笼子里，他们情绪普遍不高，有些甚至带着伤，还有的也是残疾状态。 “这里是什么地方。” 八月：【经检测，这里是退役工作犬养老基地，那些无法工作的工作犬都会被带到这里养老。】 封月回想了下身体给出的记忆，记忆断断续续，最多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场场大火，还有耳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就算身体已经换了灵魂，那种源自身体的恐惧依旧存在身体中，想到那些画面封月依旧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栗子原本是一条经过特训的消防犬，指隶属于消防部门的特种警犬，主要从事搜救、抢险、突击等消防队员难以完成的特别任务。 不久之前，栗子迎来了他第七次任务，那是个燃烧中的别墅，火势猛烈，因为起火时间是夜晚，当时别墅中的人都在睡觉，等火势大起来的时候，想要往外逃已经晚了。 接到报警时，烈焰已经不是短时间能扑灭的了。 栗子披着防火毯，听着指令冲入了火海，寻找被困在火焰中的幸存者。 别墅里大部分人已经被烧死。 当栗子越过厨房的时候，不巧，爆炸直接把栗子掀飞，他的位置比较远，气流只是让他摔倒，小片毛发被点燃。 而就在栗子面前，和他一起进来的消防犬因为距离爆炸点太近，当场被炸成重伤，根本无法起身。 他们从小就被训练得要听指令，尽管栗子再想救自己的同伴，也必须先完成搜救的指令。 顶着大火和恐惧，栗子在三楼找到了被重物压到腿无法行动的青年，浓烟已经让青年有些意识不清。 栗子发现人以后，就开始狂吠，让外面的消防员知道这个位置还有活人，能定点灭火。 第2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 戴在栗子身上的装备也在检测到生命信号的瞬间开启急速降温模式。 同时向外界发送实时讯号。 狗的嗅觉相较人类更为敏锐。在救援队伍抵达之前，栗子因吸入过量浓烟而昏迷在青年身旁。直至昏迷之际，栗子仍在竭力协助青年挪动压在他腿上的重物。 栗子受了很重的伤，身体能逐渐养好，可心理却不能。 栗子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其生理状况逐渐康复，然而心理层面却未能同步恢复。 自那次事件之后，它变得极易受到声音的惊扰，无论是轻微的动静，还是巨大的声响，每当入睡，栗子都会梦见自己身处熊熊烈火之中，痛苦地奋力挣扎，爆炸声伴随着同伴的遗体在自己身旁坠落。 栗子的状态让他再也不能进行任务，只能面临退役。 栗子的身体状况使其无法继续执行任务，因此不得不面临退役的现实。 要是在国外，像栗子这样患有心理问题的，只会面临安乐死。 好在这是华国，他们退役下来的工作犬都会被好好安置，每个月也会有工资发下来供给他们生活。 人类对于ptsd也许能有治疗办法，可对象换成动物的时候，这项任务难度直线上升。 即便狗狗能够理解部分指令，但他们仍无法与工作人员实现无障碍沟通。自那次事件之后，栗子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孤立的世界中，对周围环境充满恐惧。无论饲养员如何竭尽所能，他都拒绝走出自己的笼子。 了解清楚自己的处境，封月当然不想就这么过完短暂的一生。 封月：【八月，有没有办法让我变回人类？】 八月：【可以的主人，只要能收集到足够的能量，就可以恢复成人形，这种状态比较像妖修，不过过程都是由我来帮主人完成，这个位面是没有灵气的，所以主人只要多晒晒太阳或者月亮，吃饭都可以收集到能量。】 封月：【大概要多久才能变人，还有我的寿命呢？】 八月：【要是按这样的速度，大概10年就可以吸收足够能量，主人的寿命会和狗狗一样，不过在吸收能量的过程中，能量越多，主人的寿命也会更长。】 十年啊，有些长，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还是要解决他自身的问题。 封月是不会像栗子一样，把自己封闭起来，他是人类的灵魂，自然能控制身体中的不适。 两天没吃东西的身体有些虚弱，封月勉强站起身，看了眼面前摆放的狗粮。 诚然，他对狗粮并无食欲，然而在身为反派的日子里，曾历经饥饿，甚至迫不得已食用树皮。如今面对狗粮，内心固然有所抗拒，但尚能接受。 狗粮应该是早上放在这里的，里面掺杂着鸡蛋，现在已经凉了，口感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不好，就是口味有点淡。 封月真是饿惨了，吃的时候狗盆被他顶得‘咣当咣当’响，在这比较安静的房间里声音都带着回声。 察觉到周围有不少目光投向自己，封月适时抬首，发现这些目光均来自于一同被安置的狗狗们。 他们蔫蔫趴在地上，只有眼睛看着封月，众狗狗之间没有交流，封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狗话。 也许是他这边传来的动静，惊动了值班的饲养员。 在这里的狗狗中，这种没到饭点还有饭吃的也就封月，其他狗狗可不会饿着自己，该吃饭的时候都会吃，每次吃完饲养员会把狗碗收走，统一清洗。 封月把最后一粒狗粮舔干净，肚子只有半饱，他现在需要能量，本身狗狗的消化系统就快，现在轮到封月，那消化系统更快了。 听见脚步声，封月抬头看去，入眼是双穿着皮质军靴的脚，再往上看就是条穿着迷彩的双腿。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头发已经开始掺杂着白发，长着国字脸，皮肤被晒得偏黑，岁月在这张坚毅的脸上留下了消不去的痕迹。 男人的长相其实很普通，最显眼的其实是他脸上那大片的烧伤，伤痕贯穿了他半张脸，一半狰狞，一半柔和。 男人蹲下身，他没有贸然伸手触碰封月，而是语气放得很柔和，声音也放得很小，像是怕吓到封月：“栗子，是不是饿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封月现在不会说话，自然不会给男人什么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男人，然后用脚碰了下食盆。 意思很明显，饿！还要！盛饭！ 男人有些激动，这么些天下来，栗子一直不吃不喝，原本还算健壮的身材如今瘦成了皮包骨，那张精神的狗脸上都能清晰地看到骨骼，皮毛也紧贴在身体上。 长时间没有洗澡，身体上也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封月觉得，要不是这里会定期给狗狗做驱虫，他现在身上一定长满了寄生虫。 “好，好，栗子等等，我这就去给栗子弄吃的。” 男人小心翼翼打开笼子，轻手轻脚不让笼子发出过大的动静，避免栗子再次受到惊吓，好不容易吃食了，他害怕声音一大，栗子又躲回自己的世界。 笼子门被打开，男人拿起食盆，刚想把门关上，就看见栗子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栗子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可就是这样也给男人很大的惊喜。 “栗子是想出去转转吗？” 封月是不可能和他点头的，就那么看着男人，然后一步步跟在男人身后。 周围的狗狗不少也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盯着封月。 男人有些紧张，他小声和周围狗狗下指令，让他们不要叫，真是害怕发出一点动静。 封月看着男人一系列的举动，感觉心里暖暖的，这里的人对这些狗狗真的很上心，他们记住了这里所有狗狗的症状，小心翼翼照顾着他们。 封月现在很虚弱，想走快也不行，他只能慢慢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也顾及到了封月，他迈步的动作也很慢，每走几步都会回头看看封月有没有跟上，状态是什么样子的。 走出这片区域，也许是这边的动静让另外一间房间中的狗狗听见了，它们发出了叫声。 男人立刻看向封月，发现封月没有转身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打开另一间狗舍的门，让里面的狗狗不要叫，这才有些着急地返回到封月旁边。 封月哪里都没去，他坐在地上，等着男人给自己准备吃食。 看见封月状态很稳定，男人纠结片刻，小声安抚，想要试探性摸摸封月的脑袋。 “栗子别怕……” 封月想躲来着，最后还是忍住了，往后想要好过些，他还是得让饲养员安心一点，表现出自己正在好转的样子。 第3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3 被摸到脑袋的时候，封月并未感受到预期的不适，反而对这种接触产生了喜爱的情绪，使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抬头注视那只触摸他的手。 这种好奇心像是骨子里带着的，就是想看看男人到底是怎么摸的，明明他想象得出来，可就是想看。 稍微有些干燥的鼻子触碰到男人的手，他忍不住笑出声，收回了手。 感觉到栗子不排斥他，他这才顺着毛发往栗子肚子摸去，毕竟刚才他过去的时候，栗子已经吃完了一盆狗粮，这分量是这种体型犬该有的饭量，他害怕栗子饿久了，控制不住，再给吃撑了，当然要检查一下。 封月看出男人的意思，就算不乐意，还是没动，还站起来让这人能查看得更加方便。 给封月检查完，男人发现他肚子空空的，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还是给封月又准备了一大盆狗粮，还给他在粮中放了些应该补充的微量元素。 快速吃完，封月总算觉得自己有些活过来了，要不是怕吓着人，他其实还想接着吃。 吃下去的东西快速化成能量，虚弱的身体也逐渐有了力气。 吃饱了，就得收拾下自己了。 对于自己臭烘烘的状态，着实有些嫌弃。 男人看着栗子自己走到淋浴间，然后对着他不大不小地呼出一口气，动作神态相当明显，那意思就是要洗澡。 “栗子好聪明啊，是要洗澡吗？” 封月又‘唔’了一声，应答男人的话。 “好好，栗子等等啊。” 今天是周末，现在这里只有他在值班，想要给栗子洗澡，必须得叫个人来顶替他的岗位。 封月就见他快步出去，没多久，就听见他用对讲机和其他人对话，以他现在的听力，完全可以听见很远的动静。 “东子你来狗舍这边一下，栗子好转了，现在叫我帮它洗澡，这边得有个人……嗯……好，你快点，我先给栗子洗澡去了。” 没多久，男人就进来了，他打开淋浴间的门，封月就自己走了进去。 看了眼有些高的池子，要是全盛时期，这点高度一点都难不倒栗子，可现在，为了不摔个狗吭屎，他还是等着人把自己放进去。 男人拿起墙上挂着的衣服穿上，这才抱起封月，把他放进池子里。 洗澡的时候，封月觉得做狗也不错，洗澡都有专人清洗，就是吹毛的时候有些麻烦。 趴在烘干箱里，封月就看男人蹲在外面，时不时还要看他一眼，生怕封月再出现什么问题。 等毛发差不多干透了，封月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男人就给封月多角度拍了好几张照。 封月瞅了一眼，发现他把自己的相片发到了工作群里，里面具体说了什么他倒是没看见。 “栗子，要不要出去逛逛？” 正合我意，封月不受控制摇起了尾巴。 其实以前的封月并不是这样的性格，他有些随遇而安，在进入反派中心之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漫画家，最喜欢宅在家里埋头创作。 性格内敛的他待人很温和，结果哪能想到坑从天上来，遇人不淑，被意外搞死，成了反派中心的一员。 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居然生活在一本小说形成的故事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炮灰，男女主感情路上的拦路石。 死的时候，封月都在想，长得好看难道是我的错？ 接下来一次次任务中，封月也被逼的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性格，要不是已经脱离反派系统，封月觉得自己的疯病应该会更加严重。 现在成为狗狗，封月一点都不排斥，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看着栗子的反应，男人相当高兴，这还是他见到栗子到这里第一次摇尾巴，这也代表栗子情绪真的有所好转。 可又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些天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栗子有所好转，送来的狗狗有心理问题的不少，要是能知道怎么改善的，这样就能让狗狗恢复一些。 这座养老基地占地面积较大，其中狗舍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空间，而更大的场地则专门用于狗狗的娱乐活动，设有宽敞的广场。 这里设施齐全，涉及了多个工作犬的训练项目。 普通人不适合领养退役工作犬，因为它们具有强大的攻击力和严格的服从意识，只有专业的训练者或特殊工作者才适合与它们相处。这些工作犬在退役后通常会被送到养老基地，在那里度过余生。 工作犬退役后，不能随意玩耍。由于它们从小接受训练，每天的特训已成为习惯。如果突然停止训练，工作犬可能会感到抑郁，觉得自己不再被需要，没有价值。 此外，这些狗习惯了听从指令，指令在它们的生命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它们需要有人给它们指令，才会觉得自己活得有意义。 封月被引领至广场，眼前那些训练设施令他内心不禁激动起来。然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面对这些设施时，他的整只狗都变得专注无比，脚下不禁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地小幅度的跺着碎步。 下意识看向饲养员，神情专注。 “栗子，是不是想训练了。” “汪！” 封月叫完，自己都愣住了，糟了，被身体带动了。 他只是僵硬了一下，就没太大抵触了，也许是变成了狗狗，他的心态也随之变化，以前活得不能自已，干什么都是按着系统指示行事，现在虽然变成了狗，但他每一天都是按着自己心意活着。 再也没有聒噪的东西在他耳边警告。 一开始封月并没有对以后生活的想法，现在不一样了，被狗狗纯粹的感觉带动，封月也对以后吸收能量变强有了期盼，最起码下次穿越好歹是个人。 这种独属于狗狗的开心，反倒是让封月的心情豁然开朗，也让他开始有种放飞自我的感觉。 曾广（饲养员）想了下，栗子刚有所好转，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剧烈运动并不合适，倒是可以让栗子做一些指令动作过过瘾。 “听我命令，栗子，靠！” 曾广在自己大腿外侧一拍，他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变得严谨起来。 封月脑中的神经瞬间绷紧，那种使命感福至心灵，他迅速按着曾广的命令调整自己的位置，速度极快地用身体靠在他腿边，挺胸抬头。 曾广眼中隐隐有泪意，他看着栗子，总是能想起以前那只和栗子一样的消防犬，也是那次，他的狗死在了火灾中，他也毁了容，伤了身体，不得不退役，然后申请来了养老中心。 和栗子互动的时候，他忽然有种大飞还在身边的感觉，他们是那么相似，都会用信赖的眼神看着他，等待他下达命令。 “栗子！立！” 封月立刻后脚发力稳定住自己的身体，然后直立起上半身，前爪乖乖放在胸前，目光不再看向曾广，而是目视前方，耳朵竖起，听着曾广接下来的指令。 “卧！” 封月立即放下身体，安静趴伏在地面上。 曾广蹲下身摸了摸封月的头，刚洗过的毛发蓬松，少了大型犬有些粗硬的质感，特别是耳后的绒毛，摸上去手感很好。 一滴泪掉落在封月面前，他抬头看去，只见曾广已经泪流满面。 第4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4 “抱歉，栗子，我只是想起了我的狗，他和你一样大，也是个三岁的帅气小伙子，不过他没有你幸运，栗子，你要坚强下去，好好恢复……” 他说不下去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这样挺丢脸，曾广低头在自己膝盖上把眼泪蹭掉，有些黑的肤色倒是看不出他曾经哭过。 “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栗子你只用开开心心活着就好了。” 封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很有故事的男人，只是现在命令还没有解除，好的工作犬，在命令没有解除的时候，是不会动的，无论旁边发生了什么。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曾广又陪着封月玩了一会儿，察觉到封月体力开始下降，这才停下。 封月对这种感觉很新奇，他随着曾广的指挥，配合着动作，都想继续服役了，这得多有意思，做个好人，也是他曾经当反派时的奢望，现在做不成人，能做个好狗也是好的。 等曾广带着封月回去的时候，也到了狗狗们吃晚饭的时间，封月很荣幸地又混上一餐。 让封月更开心的，晚上居然还有牛肉吃。 工作犬们虽然有工资，但并不能支撑他们天天吃肉，多数还是得吃狗粮，毕竟他们已经退役，不比服役的时候吃得好。 晚上喂食的时候，当然不能只有曾广一个人，这时候又来了几个饲养员。 封月埋头吃饭的时候，这几个新来的饲养员就围在他周围，看着他吃。 这也是没办法的，封月来这里以后，总是和这边格格不入，要是栗子还是不吃东西，他们也只能放弃了。 还好，僵持了一个月，栗子终于走出来了。 听着那些人在旁边小声唏嘘，封月一点不在意，他现在是狗，不需要懂人情世故，只要自己开心就可以了。 “听说了吗？就上个月起火的那个豪宅，已经下结果了。” “我倒是没注意过，我以前不是消防系统的，怎么了，找到起火点了？” “是啊，火灾不是意外，人为引火，放火的人是那家的女佣，放完火女佣就服用了过量安眠药，这还是法医化验出来的，当时尸体都成焦炭了，要不是陈队想着化验一下，都不知道居然是内部放火，这得是多大仇啊。” 另一个人此时也插话：“我倒是知道些，不是仇杀，没找到任何放火的理由，现在怀疑是家族内部原因，嫌疑最重的是那家的二房，只不过现在没有证据，根本不能下定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就是缺少证据。” “豪门可真乱啊，听说那家人现在只活下来一个，腿还被砸断了，粉碎性骨折，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应该能恢复，不过时间应该要很长，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得起来。” “你们别在这里瞎猜，被外人听见不好。” “我们也只是在这里说说，狗狗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曾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是这边的小负责人，有些上面的通知都会给他发一份。 他看了眼上面的信息，皱紧了眉。 旁边人看到他的表情，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了，曾队长？” 曾广抬眼看了眼已经干饭完毕的栗子。 “刚刚收到消息，刚才你们说的那个幸存者……联系了上面的人，想要领养栗子。” 封月竖起耳朵，看向曾广。 这是什么意思，幸存者？ 那个被重物压住腿的青年？ “什么情况？消防犬不是不能领养吗？” “你这就不知道了，只要出得起价钱，不过是条狗，想领养是能办到的，而且这家人就算只剩下这么一个独苗苗，他们也是有资本放在那里的，栗子被领养也是好的，最起码日子会比在这里好过，还好栗子状态开始恢复了，不然真不放心它被领养。” 封月现在都不记得青年的样子，在狗狗的视角里，那时候青年脸上都被黑烟熏得黢黑，根本看不出来长得什么样。 可那个青年为什么要领养他？ —— 符渊再一次被腿上的剧痛疼醒，喉咙干渴，肺部也不舒服。 他睁开眼，旁边的护工立刻端起一杯插着吸管的水杯放在他面前。 忍着疼，喝了几口水，符渊这才舒服一些。 胸口链接着不少仪器，手臂上的滞留针还在一点点输液。他的情况开始慢慢好转，人也从icu转移出来，现在就等着身体自然恢复就好。 疼痛遮掩了他下半身的控制权，沉重感遍布全身，眼前还是黑色和红色扭曲的画面，还有最后看见的那个冒着火的身影。 睡了很久，他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能躺在病床上，忍受着遍布全身的疼。 “救我的那条狗怎么样了？” 护工听到青年沙哑的嗓音，先是一愣这才开始回答：“已经派人通知了，今天那边发了消息过来，栗子火灾的时候伤得不重，动物恢复得也快，今天开始吃食了，少爷要看看吗？” 符渊沉默了好半晌，护工都要以为他睡着了，这才听见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护工立刻拿出手机，找出栗子今天的照片，双手举到符渊面前让他看。 照片上的德牧骨瘦嶙峋，后腿上有大片斑秃，应该就是那天着火时烧的，现在已经长出了短短的黄色绒毛。 看拍摄的地方，应该是刚洗完澡，栗子的精神状态还可以。 他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就了解了所有情况，然后不管身体情况下达了不少指令下去，现在符家的掌舵人没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家产也都是他的，他不可能让二叔那一家子占便宜。 处理完家里的事，他就系统调查了当天救他的那条狗，知道了那条德牧叫做栗子，是个很可爱的名字。 当天还有一条狗丧生，他也没忘记，能签字的第一时间，他就以自己的名义，给消防大队捐赠了五千万。 这也是他能领养栗子的首要原因。 清楚了来龙去脉符渊知道，栗子受了心理创伤，要不然也不会退役，这些年里，栗子算是消防犬中最优秀的那一批，执行力和体能都是顶级。 今天听到栗子吃饭了，他心里稍微有了些触动。 不过很快又平淡下去。 要不是还有仇恨支撑着他，他根本不想活着，爱他的家人全死了，还有他那刚上小学的妹妹，那些人就这么狠心，明明流着一样的血，钱就那么重要？ 想到栗子，这条狗也是因为他才成了现在这样，反正狗的寿命不长，他到时候会把栗子富足地送走，那时候想必仇已经报了，栗子走了，他也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一个人的世界，有什么好留恋的。 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让他精神麻痹，符渊甚至觉得这种疼痛让他很快意，心里畅快一点。 第5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5 深吸一口气，符渊问旁边的护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要一个月，才能挪动，不过石膏不能拆，家里也得常备家庭医生。” 符渊冷笑一声，这腿治不治都无所谓，倒不如就让他残了，总归是要死的。 护工觉得符少爷越来越恐怖了，他身上像是包裹着一层拒人千里的黑色阴霾，原本的阳光气息荡然无存。 家人都丧生火海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暗沉沉，眼中也没了青年人的光彩。 “符宏浚那边怎么样了，查出来什么？” 护工说的情况和封月在养老基地中听见得差不多，找不到证据。 符渊不再说话，他想得到，符宏浚本就是个小心的人，这次要是没有那只救援犬在，他也会一起死在宅子中。 他没死，不知道‘二叔’是不是很惊喜。 变身栗子的封月接下来的一个月过得相当规律，早上慢慢恢复体能，吃饭，在广场上晒太阳，在狗舍中午休，就是趴地上有点硬；中午再吃点水果和少量狗粮，让兽医检查身体，打针。 休息到下午，他们又到了放风训练的时间，这时候最热闹，狗狗们会排着队依次训练，整个广场都热热闹闹的。 训练完吃晚饭，唯一不好的是，不能每天洗澡，这里狗狗们洗澡都是有规律地按批次洗澡。 这不免让狗舍中无处不在弥漫着狗味。 还好笼舍打扫得很勤，最起码很少能闻见粑粑的味道，不过在笼子里，粑粑还是比较少见的，毕竟，有些狗狗可不怎么挑食。 封月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里，对其他工作犬也有了了解。 住在他隔壁的史宾格猎犬，黑白色柔软的毛发让它颜值很高，可惜它已经在爆炸中完全失聪，听不到一点声音，在它的世界中，忽然有一天，世界变安静了，他也听不见指令了，只能努力理解饲养员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再说封月斜前方的马犬，他后腿中枪，引以为傲的弹跳力化为乌有，封月能感觉到它经常伤心，特别是训练的时候，它会默默坐在角落，看着其他工作犬尽情跳跃。 还有距离封月两个笼子的位置的拉布拉多犬，它完全失去了前肢，这是条缉毒犬，在山林中配合抓捕时不幸被毒贩养的狗围攻，为了保护身后的警员，差点被四条狗咬死，它最终坚持到了救援，也失去了双脚。 养老基地的人帮他做了轮子假肢，它很喜欢，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想取下，封月看到过它磨破的关节。 又是一天同样的清晨，封月耳朵动了动，警觉抬起头，看向狗舍入口，判断出那是其中一个饲养员的脚步，这才放松下来。 在这个身体越久，封月就越像一只真正的消防犬，那些训练留下的肌肉记忆成为他狗生的一部分。 以为会和往常一样，饲养员会带他们去指定的位置排泄，然后体能训练，吃早饭。 当看见饲养员径直走到自己这里停住脚步，封月忽然就有了预感。 饲养员的脸上有不舍，他打开笼门，在封月脑袋上温柔地摸了一把。 “栗子，你以后的新主人来接你了，放心，我们还会去看你的，会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要是他们对你不好，我们就把你接回来。” 封月难得抬起头，主动用脑袋在饲养员手下蹭了蹭。 “你也舍不得我们吗？放心去，到时候你的生活水平会直线上升。” 封月跟在男人身后，被带到了他从没来过的办公楼这边。 会客厅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封月就和里面的符渊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让封月有种熟悉感，这种死寂的目光，不就是他从前的样子么。 男人此时看上去有些狼狈，他腿上裹着厚厚的石膏，就算现在坐在轮椅上，也会对他身体造成负担。 “这就是栗子，疫苗和体检报告都在这里了，最近体内外驱虫也做了，昨天洗了澡，现在只要栗子愿意跟你走，符同志你就可以带走栗子。” 曾广坐在符渊的对面，手下放着一摞栗子的资料。 他看向门口的德牧，栗子身上的皮毛泛着红色与黑色交杂的毛发，以栗子的品相，要是不做消防犬，他完全可以去国际上参赛。 过道上的金色晨光不偏不倚打在了栗子身上，让它脖子上的绒毛被完全点亮，整只狗狗都像是散发着金光，他从门外慢慢走近，像是把阳光同时带进了这里。 符渊嗓子还没有恢复，现在说话的时候依旧有些沙哑：“它很好看。” 听见符渊的夸奖，曾广的面色好了一丢丢：“您可以尝试呼唤栗子，看看它是否愿意接触你，放心，栗子不会攻击你。” 符渊没有说话，他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就那么看着封月的眼睛，那双眼中黯淡，毫无生气，然后，他伸出了手，让封月感受他的气味。 封月自从上个月听见有人会领养他，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去不去，经过权衡利弊，他还是决定先看看到底是谁会领养他，然后再做决定。 穿越过不知多少个世界，封月一直是那些世界的最大反派，会的东西五花八门，当然相面也是其中之一。 此时他看着符渊，仔细观察符渊的长相。 青年脸上很干净，眼眶要比一般人深一些，看上去有些异国血统，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光看长相，这个人能给人一种阳光帅气的感觉。 以封月多个世界的见识，符渊的长相已经可以排行前十，就是那暗沉的目光破坏了他的帅气。 大致判断了下青年的面相，不是个坏人，命苦，孤家寡人，亲人害命。 可惜狗狗都是色盲，他看不见符渊的气运。 狗狗的视觉是彩色视觉，但相对于人类来说，它们的色觉较为有限。狗狗的视觉主要以蓝色和黄色为主，对红色和绿色的辨识能力较弱。此外，狗狗的视力相对较差，大约是人类的六分之一到八分之一。 也就是说，封月现在还是个轻微近视。 第6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6 对于封月来说，他看符渊那完全是朦胧美，自带光晕的那种，还要说一句，封月还是个超级颜控，要是领养人长得不好看，对方就算再有钱，他都不会跟着走。 封月很满意符渊的长相，这么帅的一张脸，吃饭都能多吃七八碗。 而且这人看上去相当有钱，以后也不怕自己把他吃穷了。 他慢慢靠近符渊，源自身体本能观察符渊的动作。 他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符渊身上的消毒水气味，走近了，消毒水掩盖下的味道明显了很多。 那是股淡淡的柑橘香味。 湿润的鼻尖慢慢靠近青年的手，然后冰冰凉凉触碰在指尖。 符渊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躲避了一下，最后克制着自己，把手掌下翻用手背对着封月。 感受着面前德牧有些灼热的呼吸，那种有节奏的喷吐让符渊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封月再次走近了一步，缓缓把头放在了符渊被石膏包裹的膝盖上，认可的样子很明显。 曾广看到这一幕不舍和放心的情绪纠结在一起，他很高兴栗子以后会有个人给他独属的爱，不像他们，要照看的狗狗太多，并不能全心全意照顾栗子。 “栗子的情况符同志应该已经了解过，它对剧烈的声音很敏感，我们这段时间也有好好照顾，可栗子的情况依旧存在，希望您可以注意下这方面。” 符渊轻轻抬手摸了下封月的脑袋，声音沙哑回应：“我会的，恕我身体不适，就先带着栗子离开了。” 一句话说得符渊连续喘了好几口气，脸色又白了很多。 曾广也知道这人现在的问题，他点点头，伸手引着符渊和他的助理往停车场走。 他们走出办公楼时，门口已经有好几个饲养员等着了，他们手中拿着封月这段时间用习惯的东西。 曾广看到以后，给符渊解释：“这些都是栗子的东西，新换环境可以和以前的东西交错着用，避免栗子水土不服，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可以去看栗子的情况。” 符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让助理把封月的东西都拿上。 封月最后看了眼养老中心，然后直起身，对着所有工作人员作揖。 他们站在原地，看着栗子的动作，感性的人眼睛一下就红了，再怎么说，栗子也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他们也照顾了两个月，看着栗子一点点好转。 加之栗子非常聪明，和它说话的时候它像是听得懂，他们也很喜欢和栗子说一些不能外传的八卦。 这段时间里，栗子就像是另类的树洞，你说得到伤心处的时候，栗子还会安慰他们。 最难过的莫过于曾广，栗子和大飞实在是太像了，他甚至想自己领养栗子，可最后因为很多原因，还是放弃了这个选项。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祝福栗子以后快快乐乐，然后看着栗子的身影消失在符渊开来的保姆车上。 封月不需要特意牵绳，符渊也没想过把封月牵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栗子的眼睛，就有种这狗很聪明的想法。 往外走的时候，符渊还特意观察了下封月，发现他似乎知道自己以后是他的主人，不需要他下达什么指令，栗子就会跟着他一起离开。 走入阳光下时，符渊忽然有种责任感，身边的这条狗，以后就是靠着他生活的，要是栗子没有了他，就没有人会再照顾它了。 此时符渊已经完全忽略了养老中心，选择性忘记他要是不养栗子，栗子依旧可以回到养老中心生活。 封月跟着两人来到车前时，并没有第一个上车，他蹲坐在门边，等着助理放好能让轮椅上车的台阶，看着符渊自己操控轮椅上车，这才很规矩地跟着一起上车。 助理看着封月的动作，心里忍不住感叹这狗也太聪明了，一想到栗子曾经是消防犬，顿时觉得不愧是有身份的狗子，这训练程度也太高了。 封月上了车以后，没有乱动。 车内的空间很大，有被改装过，符渊的轮椅上车后有专门的卡槽固定轮椅，里面的车座也被大半拆除。 封月就坐在门口的位置，空间很宽敞，他也不会挤着符渊，一人一狗之间还剩下些距离。 符渊上车后就闭上了眼休息，他现在还很虚弱，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接狗，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他还得忍受身体上的疼痛，现在根本没心情做什么。 车辆启动，车子内很安静。 半天没听见栗子的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察。 符渊这才有些疑惑睁眼，看向一直安安静静蹲坐的栗子。 栗子没有看他，它看着窗外，眼中是符渊看不懂的情绪。 他本是不想说话的，可现在很好奇栗子到底是在想什么。 “栗子，在看什么，不想离开吗？” 封月只是有些无聊，这会儿坐在车上习惯性保持警惕，观察周围情况，完全没想到符渊会和自己说话。 回头看向符渊，内心吐槽：大哥，我现在只是条狗，你问我话我也不会说啊，你又听不懂狗语。 被迫做哑巴的封月只能看着符渊，和这人大眼瞪小眼。 符渊也觉得自己傻了，狗怎么能听懂他说什么，再怎么聪明，他们也不能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 符渊长这么大还没养过狗，现在身边忽然有了条狗，他还是有些新奇的，有些想和自己的狗狗亲近，也想让自己的狗狗对自己有依赖的情绪。 他以前看短视频，看见过那些和自己家狗狗的互动，他忽然也想有那种被狗狗信任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和栗子情况一样，他变成了孤家寡人，栗子也是一样，他们现在成了新的家人，同命相连，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狗。 “栗子，来我这边坐着。” 封月不知道这人要干嘛，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骨子里的服从感让他对这种呼唤没有一点抵触。 道路很平坦，车内也不晃，封月三两步就来到了符渊身边。 “坐下，在这陪陪我。” 封月看着面前人憔悴的样子，这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结果遭遇这么多，感觉真有些可怜。 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封月很自然地就把脑袋搭在了符渊腿上，下巴底下硬硬的，气味也不是很好闻。 察觉到栗子对自己的亲近，符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暖融融的。 膝盖上的狗狗很乖巧，抬眼看着他，眼中似乎写着：主人你怎么了？ 第7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7 【主人，检测到有能量被快速吸收，似是对面人传输过来的。】 封月一愣，立刻问八月：“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养老中心的时候，主人第一次和符渊接触时，就有微弱能量传递过来，那时候我并不能确定，可现在能量忽然增加，我这才能确定，刚才主人在和主人的主人接触时，就有能量反馈过来，要是一直都能吸收能量，主人变成人的时间会加快很多。】 封月没管其他的，现更正八月的描述：“什么叫主人的主人，我应该才是主子，符渊只是铲屎官，或者饲养员，搞清楚主次。” 下定义好主次，封月这才有心情和八月掰扯能量的事。 “照你这么说，我在和铲屎的接触时，会从他身上吸收到能量，可他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啊。” 八月：【根据收集到的能量预测，不像是从铲屎官本身身体上吸收到的，这种能量很像是一种情绪反馈，他对你的情绪持续正面，那种能量反馈就会增加，并不会对铲屎官本身改变什么，这也无关气运，并不会对铲屎官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封月看着符渊的眼神带出了一些好奇，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反馈给他能量，他来这里也有两个月了，也没在其他人身上收到能量，这个世界又是无灵世界。 “能不能检测出铲屎的是什么情况？” 八月：【检测中……检测完毕，并未发现任何不同于正常人的情况，符渊就是个普通人，没有特殊之处。】 封月更奇怪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现在是他占便宜，人还变成了自己的铲屎官，他们相处的时间还长，想知道怎么回事可以慢慢来。 符渊看着栗子灵动的双眼，一点看不出它有心理问题，除了更乖一些，和普通狗狗差不多。 试探性抬手摸了摸栗子的头，手下暖乎乎，毛茸茸的感觉很不错。 他又摸了摸栗子的背脊，这里的毛发就要硬一些，不像是头顶软绵绵的。 两只精神的耳朵高高竖起，符渊也摸了摸，触感很软。 耳朵被触碰的时候栗子缩了缩，不过并没有把脑袋抬起，依旧搭在他膝盖上任由符渊rua。 助理红灯时抽空看了眼后视镜，结果就看见自家小少爷此时面无表情，双手抱住栗子的狗头，rua着，栗子的脸都被rua的变了形。 震惊只是小小一瞬间，最后剩下的是放松，不管怎样，现在符渊看上去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他们都是老董事长留下来的人，看见小少爷这样子也不好过。 现在好了，果然小动物都是小天使，特别是心理受伤的人养个小动物要好很多。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符渊现在居住的别墅区。 老宅已经被一场大火化成废墟，符渊现在住的地方是他自己的资产，别墅里安装了电梯，刚好方便他现在居住。 车子还未进车库，就被不速之客拦了下来。 来人是符渊的二叔，符宏浚。 符渊没有下车，他就那么透过车窗看着挡住他去路的人。 助理就算现在再不愿意和符宏浚说话，也得下车交涉。 车门没有关，外面的对话声能很清晰传进车内。 封月和符渊都能清楚听见符宏浚有些嚣张的声音：“我侄子呢？二叔来了就不知道下来打个招呼，电话也不接，大哥是怎么教育的，这么没礼貌。” “抱歉，符少爷现在不方便见客，请回。”助理的声音传来。 符宏浚：“我是他二叔，侄子受伤了，我当然要看看他怎么样了，他一个才出社会的，公司现在群龙无首，我做长辈的也得帮衬着，怎么，现在我大哥不在了，你们这些打工的有什么资格拦着我和侄子见面。” 那一句句话语，掺杂着外人都能听出来的心思，他们现在一点都不打算隐藏，那种看不起的情绪明显地狗都听得懂。 符渊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握，青筋分明。 封月看了眼符渊，又转头看看车外，然后对着符渊‘唔’了一声。 符渊看向栗子，似是看懂了面前狗狗的意思。 他嘴角勾了下，在车门上一按，打开了后座车门。 封月用脑袋蹭了蹭自家铲屎官：别怕，老子这就去教训他。 外面两人听到车门的动静，一起转头看了过来，没看见符渊，倒是看见封月跳了下来。 封月严肃着狗脸，他脸上的毛发本就黑红黑红的，绷着狗脸的时候一看就很凶，再者他体型大，一般人看见绝对不会像看见小狗一样心生好感、 封月喉间发出威胁声，目不转睛看着符宏浚，然后一步一步接近这个人，那样子像是随时会扑上来一样。 符宏浚被这长得凶残的德牧吓到了，他本就有些怕狗，在面对对自己不善的大型犬时，腿瞬间软了。 不过他嘴上还色厉内荏：“哪里来的畜生，赶紧把它赶走。” 封月听到自己被骂，本来想着就吓吓他，今天他刚离开养老中心，本不想惹麻烦的，谁叫这人嘴里喷粪，他也不是个善良的人。 封月对着符宏浚吼叫一声，抬脚就朝着符宏浚冲了过去。 符宏浚哪敢在这里多待，此时连狠话都来不及放，转身就往车里跑。 助理也吓了一跳，本来也想跑的，结果就看栗子从他身边刮过，不管其他人，就对准了符宏浚咬。 人哪里能跑得过受过训练的消防犬，符宏浚玩了命，还是被封月在小腿上咬了两口。 隔着裤子，封月也没太用力，最多就会让腿上多几个青色小点。 毕竟，用嘴咬，他还嫌弃呢。 符宏浚上了车，这才松了口气，当即眼神一凛，启动车子想要把这个敢咬他的狗撞死。 封月怎么会放过他，趁着车子还没开，他就咬住车门把手，车门直接被拉开了。 符宏浚哪里能想到狗居然会开车门，惊惧得他别说撞狗了，赶忙拉住车门，慌忙上锁。 封月有点气闷，变成狗也有不好的地方，精细点的活他根本没办法，就算用了吃奶的劲，嘴里的门把手还是被滑开，没办法受力。 既然把人撕不下来，好歹要找点场子回来。 符宏浚开的车看上去不便宜，封月抬起前肢就在车门上使劲巴拉了几下，刮掉了不少车漆。 感觉到车子动了，封月这才退后几步，目送符宏浚跑远。 “栗子。” 第8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8 车内传来有些沙哑的喊声。 封月瞬间回头，快速跑回符渊身边。 符渊摸了摸封月的狗头，心情不错。 “做得不错，下次再看见他，还可以咬他，出事了我负责。”咬死了最好…… 封月有些奇怪，面前人明明很开心，可给他的感觉有种不是生就是死的临界感。 他甚至觉得符渊还有话没说完。 没了扫兴的人，他们总算回到家里。 符渊不需要交代什么，助理就会帮他处理好封月的事。 累了这么久，符渊也坚持不下去了，他得接着回床上躺着休息，家庭医生也等着给他检查身体。 现在不只是符渊备着家庭医生，就连封月的专属兽医也给备上了。 封月刚进门就被安排了。 等他这边检查完身体，那边符渊已经睡着了。 别墅里也安静了下来。 封月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能准确找到符渊所在的卧室。 他没去符渊给他准备的狗狗房间，而是来到符渊的门前，支起上半身，打开门锁，走进房间。 他还不忘把门关上。 符渊的房间很简单，这边都是交给其他人装修设计的，以前过来住的时间也不多，屋里没什么人气。 封月看了眼睡着的符渊，然后自来熟地跳上床，在符渊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挨着符渊一起睡。 有能量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丝丝缕缕进入封月的身体。 符渊是被热醒的，他今天总觉得有个热乎乎的东西贴着自己，想要把手伸出去，结果发现自己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从睡梦中挣扎醒来，人还没清醒，结果就感觉到自己身上要比往常沉重。 低头看看被子，还是往常的样子，下一秒，他就发现旁边多了个东西，黑乎乎，毛茸茸，还有兽类特有的呼吸声。 脸往旁边一侧，符渊终于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压着自己。 自己脸旁边，不就是栗子的大脑袋么，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跑自己房间来的。 抬眼又看了眼房间门，门是关着的，难不成是助理放进来的，可自己的助理他清楚，他在睡觉的时候助理是不会把栗子放进来的，难不成是栗子自己进来的？ 他想动一动，旁边的小火炉实在是太热了。 睡觉前符渊是把全身盖住的，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现在栗子把被子边缘压住，他又体力不支，下半身也使不上力，真是物理性质的被封印在被子里。 努力了半天，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办法，只能叫醒睡得如此之熟的栗子。 符渊把头往另一边偏了些，被栗子挨着的脖子已经潮湿，汗水都可以给他洗个澡了。 “栗子……”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刺痛。 封月听见耳边有人叫他，这才慢慢睁开眼，一睁眼就看见面色苍白的符渊，那样子像是被凌虐的小白花，可怜至极。 封月瞅了瞅，这才发现符渊的窘迫。 也知道自己压着人了。 有点不好意思。 快速站起身，见人热得不行，封月咬住一点被角，给符渊拉开了一点被子。 他没有完全拉开，符渊刚睡醒，不好直接晾着，不然伤没好，还得再生病。 符渊终于被解除封印，长出一口气。 口渴的感觉更强烈了。 封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听到小助理的声音，看来还得靠他这个小可爱来照顾病号了。 封月绕着床转了一圈，看见桌面上放了遥控器，上去瞅了瞅，很好，是控制床升降的。 果然没猜错，有钱人睡的床都是高科技的。 接下来符渊就看见，自己第一天带回来的狗子，把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拨拉到地上，然后爪子在上面一按，床慢慢抬起上半部分，能让他坐起身来。 “栗子，你这也是训练的？” 符渊都不知道给栗子怎么找理由了，只能归结于训练到位了。 封月没理他，当着铲屎官的面，打开门出去了。 符渊这会儿连口渴都忘了，满脑子都在想，现在的狗都这么聪明了吗？真心没见过啊。 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没错啊，他只是睡了一小会儿，怎么动物就进化了？ 封月走出门，不远处就有茶水间，托盘上已经有烧好的水。 封月趴在桌面上看看，然后用鼻子推了推保温杯，里面有水，应该是助理准备好的热水。 保温杯的盖子扣得好好的，封月张嘴咬住旁边的带子，拎着保温杯回到了房间里。 符渊还以为封月出去叫人了，没想到居然给自己带了水杯过来。 “给我的？” 说完符渊才感觉自己像是有什么大病，这不很明显了吗？ 封月把杯子放到符渊手边，看着符渊，那眼中仿佛写着：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该不会还想着我帮你拧开。 符渊喉结吞咽了下，瞅着封月认真的狗脸，来了句：“谢谢。” 客气得不得了。 封月歪了下头，感觉狗狗聪明一点应该也没啥，应该不会被当成妖怪，他以前还见过边牧会自己洗澡呢，主人都不怎么意外。 德牧拿个水而已，挺正常的。 杯子里的水刚好能喝，不是很烫，符渊喝完，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这个时间应该是栗子吃水果的时间。 符渊从旁边拿起手机，给助理发去消息。 “水果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楼下。”符渊看着封月，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封月：“衣柜里有个小桌子，能帮我拿过来吗？” 封月站起身，直接走向衣柜，用爪子扒拉开衣柜门，往里面看了看，一眼就能看见放在最下层的折叠桌，这种桌子是可以放在床上的。 看着封月把桌子叼过来，符渊这次是真服了，有些好奇栗子的智商到底有多高。 “栗子，我书房桌面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能帮我取过来吗？” 封月叹气，真是狗好用，就使劲用啊。 虽然叹气，封月还是颠颠跑去书房帮人取电脑了。 这边符渊都不需要栗子把电脑取来，他已经能确定，栗子绝对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他不用熟悉环境，也可以自主思考怎么反馈主人的命令。 抱着惊叹的心情，符渊给曾广发了条信息，还把已经打开的折叠桌拍了张照。 第9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9 符渊：【栗子一直这么聪明吗？我告诉他帮我拿一下衣柜里的桌子，他一点没犹豫，当场给我拿了过来，图片】 符渊：【我没信邪，又告诉栗子让他帮我去书房拿电脑，栗子已经去了。】 曾广：“……”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都不知道栗子怎么这么聪明。 曾广：【栗子退役的时候我们才接收它，他具体有多聪明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毕竟相处时间不多，想要了解清楚，还是得问他以前的主人。】 曾广：【我倒是知道一点，栗子在这边的时候很聪明，我们聊天的时候它喜欢在旁边听我们聊天，也不知道他听懂多少。】 符渊：【谢谢，我知道了。】 收回手机，栗子已经带着电脑回来了，还很贴心地把电脑放在小桌子上，这还没完，栗子居然还知道带上充电线。 符渊：“……” 这个世界过于魔幻了，也许是世界观被短时间刷新，现在栗子给他插充电线符渊已经没有奇怪的感觉了。 鼓励般摸了摸栗子的脑袋，符渊想到那些训练工作犬的话术，试探说了句：“很棒，好！” 封月耳朵竖起，这是被鼓励的感觉，听见符渊这么说，他立刻精神了，骨子里带着的感觉。 尾巴不受控制甩动起来，整个狗狗的盈满了活泼气息。 符渊其实不太清楚怎么养狗，特别还是栗子这样特殊的狗狗，索幸他有钱，有请人陪栗子玩。 给助理发送了信息，符渊看着有些兴奋的栗子：“我叫助理过来了，他会带你去见见以后负责和你玩的工作人员，你要是想吃什么，都可以问工作人员要。” 符渊是个溺爱孩子的，以前他妹妹在的时候，只要妹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现在换了栗子，他也想着栗子喜欢什么，他就满足栗子。 封月听到他这么说，那就更开心了，果然还是得吃软饭，主人有钱就是幸福。 以后是不是肉肉自由啦！ 没过多久，早上见过的助理进来了。 封月立即跟在助理身后走了出去。 符渊打开电脑，看着那些需要处理的文件，忽然有种看不下去的感觉，他看向窗外，想知道栗子现在是不是开始吃水果了，一会儿是不是会在楼下的花园玩耍。 收回视线，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先稳定公司，不能让那些吸血虫从他手中拿走一丁点利益。 封月看着面前摆盘精致，营养充分的一大盘水果，真是感动的泪水从嘴里流下来。 符渊，好人呐！ 谁家这么奢侈给狗吃车厘子，还有奶油草莓，更别说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水果拼盘。 美滋滋吃完自己的午餐水果，封月来到面积充裕的庭院里。 这（77b2de）蓝的天空，这（f9fdff）白的云朵。 甜美的青草香，设计独特的花园，这个世界真适合养老啊。 封月也见到了专门饲养自己的工作人员，不过他不是很想搭理，这人只要定时给他弄饭吃，玩耍训练他自己就可以自己完成。 符渊的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符渊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床上的。 他腿上的石膏半个月后才拆除。 在这段时间里，封月算是摸透了符渊现在的状态。 符渊今年上大三，由于出了意外，公司这边还得他来稳住大局，学校那边就直接办理了休学。 符渊曾经的朋友也时不时会来别墅探望他，可自从全家在老宅被烧死，符渊就像是变了个人，朋友来了他还是会见的。 但能明显感觉到，他与人相处的时候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再像以前那般无拘无束。封月知道，这场灾难给符渊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他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因此变得沉重。 久而久之，符渊的朋友也慢慢不来了。 夜里，封月来到符渊身边。 符渊这会儿还没睡着，感觉到封月的动作，他也没制止。 一开始符渊还会让封月去自己的狗房间睡觉，时间久了，他也没洁癖，栗子既然想和他睡一起就睡一起。 床头灯的暖光下，符渊的侧脸被打出了柔和的弧度，消减了白日中他面对公司事务时的冷硬。 摸了摸栗子的脑袋，符渊觉得一天下来，也就这时候是他觉得最宁静的时候，脑中什么都没有，不用想他永远都忙不完的工作，也不用和‘二叔’一家斗智斗勇。 “栗子你见过自己的家人吗？大抵是见过的，你自己应该不记得了，可我还是记得自己的家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爸虽然有些严肃，但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个很有趣的人。 妈妈生气的时候，爸总会放下一切工作，为她准备小惊喜哄她，我家的厨子工作经常能偷懒，我爸会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饭。 我还有个妹妹，她从小身体就有些羸弱，发质比常人柔软，同样颜色偏浅，小姑娘总是给我说，她不喜欢自己软哒哒的发质，想要和我换，她想要黑长直，扎动漫中的双马尾，那样很酷，小家伙不喜欢学习，一点不像是我和爸妈，学习都很轻松，不过我们也不需要她能学成什么样，只要快快乐乐长大就好……” 符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悲伤到极致，泪水滚落，嗓音带着颤抖，可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不指望栗子能回答他什么，就那么自顾自说着。 “栗子你知道吗？我不害怕死亡，因为那边有我的家人，我还没有报仇，没有让那些人得到报应，我得活着，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得活着，栗子你也好好活着，放心，就当我的报恩，我会让你开开心心过往一辈子。” 封月看着符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符渊本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待人温和，这些天下来，封月没少试探他的底线，这个人都没生过气，他不曾训斥封月。 他总是很温柔，一个人享受痛苦，宁愿自己难受，被噩梦折磨，也不会让别人承担什么。 就连报复的手段，封月都觉得他过于温和了。 今天符渊说了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他半夜总是惊醒，睡眠质量也很差，有时候他根本不休息，睁眼直到天亮。 符渊自己压抑自己太久了，久到会对着一只不会说话的狗才敢吐露心声。 第10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0 白天，他要做支柱，要承担起上千人的生计，他一旦倒下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面临失业。 符宏浚就是个扶不上的，公司一旦落到他们手中，要不了多久，爷爷和父亲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他们想要得到的，符渊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得到。 封月身体往前凑了凑，一点没嫌弃地用舌头帮符渊把泪水舔掉。 “唔……” 符渊被舔到，下意识躲避，听见封月的叫声，这才看向狗脑袋。 栗子安安静静看着他，那眼中的神色不像是条狗，反倒给符渊一种面对人时的感觉。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就是个人，聪明得不像是只狗。” 封月不置可否，然后很温顺地把脑袋搭在符渊胸口上。 他现在没办法变成人，就算想要干什么，都还没办法实行。 胸口上极有规律的呼吸声，像是暗示的讯号，本应该睡不着的符渊，就在这节奏下，被困意席卷，沉入梦乡。 等他睡着，封月看向他。 刚才封月用了些催眠的手段，就算他现在是狗了，技巧还是管用的。 今天还是让符渊好好休息。 …… “该死！那小畜生怎么没被烧死，他要是死了，公司就是我们的，也不知道小畜生怎么想的，从哪里搞来的狗，想个办法，把那条狗弄死，搞不掉小畜生，先弄死他的狗出口气！” 纸醉金迷的会所中符宏浚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倒坐一团，他们怀里一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孩，说话的时候眼神都迷离了。 这些人不一例外全是参与起火事件的人，要数他们的身份，上层的人都知道，全是些家中不受宠，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原本谁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谁能想到他们能合伙干大事，应承了那句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的话。 好事他们干不了，干坏事这帮人手段倒是熟练。 知道符家不好惹，他们在下手之前，就开始处理自己的尾巴，导致现在还没有有效证据证明是他们指使放的火。 其中也有人被带去询问，也因为打掩护的人过多，导致现在并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他们高兴的时间也不多了，哪里有什么完美犯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那侄子都站不起来了，机会这么好，趁着他行动不便，你就没有什么办法拿到股份吗？沟通的那几个股东怎么样了？” 坐在符宏浚不远处的李家私生子喝了口酒，眼中是掩藏不去的贪婪。 符宏浚感觉自己被下了面子，公司里的股东他最近一直在接触，谁知这些人根本看不上他，公司是用来赚钱的，他们认为他没能力带着公司赚钱，就算许诺了以后会把自己拿到的股份当做利益给出一部分，那些老东西也不松口。 抬着阴郁的眸子，符宏浚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故作潇洒吐出一口烟：“急什么，我家企业那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快有进展，更何况小崽子是第一继承人，谁能想到那两个死人居然这么早就把继承权公证了，不然我能这么麻烦吗？” 有人根本等不及，他们花了好几个月策划，才成功这么一次，把符家产业弄到手以后，他们才有机会再一起合作搞出自己家的产业。 “那下一步怎么办？你前几天不是说已经和一个股东联系上了吗？” 符宏浚手脚不老实地把手放在身边女伴的大腿上，泄愤似的摸了一把，把女伴疼得嘤咛一声。 “已经约好了面谈，不过他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符宏浚磨了磨牙，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就得先让家里那个小少爷把身体养好了，那人看上了小少爷，想要一亲芳泽，他得到人了，才会帮着我们弄到股权，等人养差不多了，我们想个办法把人弄去给人，小少爷出了事，还愁没有股权吗？只要小畜生……嘿嘿，你们都懂，那么接下来的继承权我就是顺位的那个。” “真阴险，不过我们喜欢。” 几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像是已经把符家的家产拿到了手中一样。 符宏浚看见自己手臂上打过疫苗的地方，内心咬牙。 该死的狗东西，他是不会放过那个敢咬自己的畜生的，现在得让小畜生养好身体，那先对那条狗下手好了。 狗也养了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当符渊看见自己的狗被毒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已经开始期待了。 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看见符宏浚的表情。 刚才已经知道小少爷的下场，怎么符宏浚还是这副表情，想了下，了然。 “怎么，想搞那条狗？” 符宏浚看向自己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不学好，打架抽烟喝酒什么都干，他们就是玩女人都可以一起分享，关系不能再铁，被猜到想法符宏浚也不意外。 “是啊，我昨天联系了那个专门饲养的人，那人已经收了钱，那狗活不了多久了。” 发小轻笑一声：“我也查了下，被符渊领养的那条狗还不简单，就是那条狗救了符渊，他才领养的。” “呵，这不更好，救命恩狗啊。” 发小乐不可支：“哈哈，有趣了，这种消防犬可不一般，要是符渊把狗养死了，他也会惹上些麻烦，好主意，一石二鸟，现在多给符渊找点事，我们也好从中下手。” …… 封月醒来的时候，符渊还没醒。 封月也没闹他，轻手轻脚自己开门出去放水。 自从变成狗，他放水的时候就喜欢在外面遛弯的时候解决，边看风景边放松，可不就是舒爽么。 最近助理都没有离开，直接住在了别墅方便随时照顾自家老板。 他起得比较早，刚开门出来，就看见封月站在大门口，看样子是想出去。 “栗子早啊。” 封月小声‘唔’了一声，也和助理打了声招呼，这段时间下来他们也熟了。 助理不管多少次，都不得不感叹栗子智商真高啊，他还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狗，知道栗子会开门，助理还是帮着他把门打开了。 “早点回来啊，我去看看你的饭准备好了没。” 封月没回头，摇了摇尾巴表示知道了。 第11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1 助理来到厨房，这会儿做饭的阿姨也在。 这边虽然不是老宅，但厨房面积也不小，饲养员和阿姨分别在两边各自忙碌，阵阵饭香传来。 人饿的时候自然喜欢跑厨房，助理也不例外，他年纪不大，还不到沉稳的时候。 厨房的门没关，助理能轻易在外面看见里面的两人。 阿姨厨艺很好，此时正在看灶台上煲着汤。 另一边饲养员已经炖煮好食材，煮好的牛肉就放在菜板上，看样子是想切好放到狗碗里。 助理有些奇怪，前段时间并没有见饲养员会把肉直接切好，一般都是连骨带肉，让栗子边磨牙边吃，今天倒是吃得细致了。 “今天栗子吃得倒是精致呀。”小助理随口调侃。 饲养员身体一僵，然后看向助理，脸上有点不自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他干笑着回应。 小助理并没在意，以为人是被自己忽然出声吓到了。 “那个，我正想说来着，我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想要离职，于助理方便和老板说一声吗？我已经提前把栗子这两天的吃食准备好了，到时候可以直接喂，家里的事比较急，一会儿就得走。” 于江皱了下眉，这种忽然离职的情况让人不喜，但人家家中有事，他也不好说什么，饲养栗子的工作清闲钱还多，找人并不难找，栗子也好养，想要离职也没什么问题。 “可以，等老板下来，我会给老板说。” 饲养员松了口气，他手心出了不少汗。 能当饲养员的人自然对动物有好感，要不是对方给得太多，他根本不会给主人家的狗下毒，他做了这单，以后在这行也不用干了，等离开符家，他立刻会去其他城市不再回来。 那人也说了，会帮他处理后续的问题。 内心抱着侥幸心态，他根本没想过对方会不会遵守诺言，也许是想过，可他还是这么干了，不过是毒死一条狗罢了，最多赔点钱，大不了到时候再问金主报销。 他也不傻，对方让自己这么干的时候，他就留下了证据，那人也是小心，直接给的现金，两方也没碰过面，不过联系他的那个电话他录了音，还记下了电话，就算找不到人，他也只算个帮凶。 不过是条狗罢了，就算毒死，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封月遛弯回来的时候，饲养员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符渊这时候也醒了。 他好好睡了一觉，身体状态也好了很多，腿依然在疼，但精神好了，心情也平静很多。 封月回来的时候符渊正坐在餐厅动作优雅地吃饭。 “回来了，快来吃饭。” 符渊难得眼中带着点点笑意，看着把自己晒得暖融融的德牧，内心也像是被这点阳光点亮了。 封月也很给面子，‘唔’了一声，脚步轻快来到符渊身边。 他的狗碗就放在符渊旁边，他能陪着符渊一起吃饭。 走到近前，封月刚想动嘴，就闻到一股有些刺激的淡淡味道，这味道有些奇怪，感觉很熟悉，像是以前训练的时候闻到过。 封月不是原主，栗子的记忆会影响他，但他始终不是原厂家出来的，想要瞬间反应过来还是有点难度。 与此同时，八月也及时出声：【主人不能吃，里面被下了少量的混合洗涤剂。】 封月仔细闻了闻，这应该是几种洗涤剂的混合，一般单个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结合起来就会有不小的问题。 这种东西不只对狗有害，就算是人也受不了。 这屋里就这么几个人，居然还能有人下毒。 能给他下毒，也完全有机会给符渊下毒，封月当即严肃起来。 出了老宅的情况，符渊现在安全感极低，能在这里住下的也就助理一个人，其他家政人员都是定时过来打扫干活，就连阿姨都是做完饭以后直接离开。 符渊见栗子半天不吃，和往常那饿死狗的样子反差极大，立刻发现不对。 “怎么了栗子，是不喜欢吃吗？” 他嘴上这么问着，已经抬手叫助理过来了。 封月抬起爪子在食盆里翻了翻，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但那味道做不得假。 气味很淡，剂量应该不多，就算吃下去，也不会这么快就发作。 味道也不止这么点，封月抬起脑袋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跟着气味走到厨房。 饲养员身上的味道掺杂着这些有毒的东西，距离厨房越近，那些交杂在一起的气味也就越多，里面的味道不只有洗涤剂。 厨房一般是不让他进的，封月也没直接进去，他站在厨房门口，看向自己操作着轮椅过来的青年。 符渊多聪明啊，栗子就算什么都没说，他也心中有了猜测。 “没事，你进去看看。” 有了答复，封月就没什么顾忌了，抬脚走进厨房。 没用多久，封月直接站在冰箱前面，这里面放的东西都是给他的，他和符渊的食材都是分开放置的。 用爪子把冰箱门扒拉开，封月站起前身，往保鲜的地方看去。 于助理现在也有了点默契，他想到饲养员说的话，皱着眉把准备给栗子的饭全部拿下来，放在地上。 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有点兴奋，有种带着警犬搜查什么违禁品的感觉，很带感。 东西拿下来了，方便封月检查。 全部闻过一遍，封月都惊了，就这药量，都可以毒死三个他了。 早餐的那点分量根本就不算事，大头都在晚上的。 这次找就有东西了，应该是为了藏毒，肉上面还刻意切了刀花，细小的白色颗粒就藏在那些切口里，像是平时给人吃的感冒药的颗粒，混合的种类很多。 这里面的毒种类还挺多，不过都是比较常见的。 封月拨弄的时候符渊也看见了，他从进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都不用调查，就知道是符宏浚指示的。 这个人真是又蠢又恶毒。 “把这些收好，直接报警，想必那人还没跑远。” 听见老板的吩咐，小助理立刻拿出电话报警，他还不忘给封月比了个大拇哥。 栗子厉害啊，不愧是消防犬，不愧是有编制的。 封月原本还在怀疑自己到底多不惹人喜欢，结果就看见小助理的样子，当即咧开狗嘴笑了，也觉得自己真厉害。 他可是在八月提醒前就发现了。 ——不愧是我。 带着这种得意的心情，封月也不觉得被下毒怎么样了。 现在符渊什么情况他都弄清楚了，要不是他还差一点才能变成人，都不需要符渊自己支撑，他就可以轻松弄死那些欺负符渊的人。 多帅气的小少年啊，还是个上学的孩子呢，结果就被害得家破人亡，受着伤还得维持公司运转，群狼环绕的，妥妥的小可怜。 第12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2 饲养员被拆穿得太快，他还没上车，就被逮捕在火车站，被抓住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他这种饲养员，虽说养过的犬类不少，不过也没接触过工作犬，对于栗子这样的工作犬他也只是耳闻过，不过并没有接触过，根本不知道明明自己下药的量那么少，居然还能被发现。 他还专门把药下在了肉里，想着动物而已，平时栗子吃东西也是狼吞虎咽的，应该不会发现。 符渊得知饲养员被抓，也没亲自去看，其中的弯弯绕绕他猜都能猜全，审讯的事还是直接交给官方来。 审讯的时间也快，饲养员在被抓的第一时间就承认了，他也没那心思帮雇主遮掩什么，他这又不是杀人，就算害怕也不担心自己会坐牢，最多是罚款或者拘留。 警方按着他给的线索，查到的情况并不乐观，对方警惕心很强，全程没和饲养员见面，交流都是用手机联系，手机号也是黑号，就连双方对话的声音都是经过伪装的。 就算对方没伪装，也不能保证就是背后之人本人。 这种情况警方这边见得也多，自然知道这里面暗藏的原因。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把下手的人找到了，对方也会和饲养员一样，并不会伤筋动骨。 符渊也不在意，这只是他一点点地反击。 接下来的时间中，符渊更忙碌了。 别墅里每天都会进进出出不少人，封月只能这么看着。 每天晚上他都能看见符渊的脸色逐渐变差，就算有家庭医生随时照看，按着这种劳累情况，他的伤势根本好不了，甚至会撂下病根。 等符渊睡着以后，封月问八月：【我现在能量收集得怎么样了？我天天和符渊挨着，应该有不少了。】 八月：【按照现在的能量收集，主人再有一个月就可以随心变换人形了。】 封月看着窗外清清淡淡投射进来的月光，他是没想到，原本应该十年后才能变成人形，结果这才多久，符渊就让他进度这么快。 这人对他也很好，平时虽然和他话不多，但照顾得属实不错，这么一个事少大方的铲屎官要是没了，太可惜了。 再说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就在符渊身上他能感受到能量反馈，其他人他一个都没感觉到，自然不想符渊出现什么状况。 对于内心忽然的不舍感情，封月自己都没察觉到。 封月下定决心，能量什么时候都能吸收，就算现在少一点，符渊只要还是他的铲屎官，那能量重新吸收也不是难事。 封月：【八月，用我现在吸收的能量，一点点治疗符渊身上的伤势。】 八月自然不会驳回自己主人的要求，当即让封月接触到符渊，开始缓慢传输能量。 符渊的治疗自然是最好的，现在只差他自己慢慢恢复，有了能量的细胞激活，恢复速度被开启了加速键。 睡梦中的符渊一无所知，只是睡眠开始不安稳，在梦中都觉得双腿和身上的一些骨头奇痒难耐。 封月也不敢让符渊一夜之间伤势大好，感觉差不多了，他就让八月停下。 面色苍白的青年埋在柔软的床铺中，晨曦暖黄的光线因为某只毛发长全的德牧被迎接到房间里，叫醒那个微微出汗的青年。 封月一醒来就把卧室的窗帘拉开，让自家小主人好好晒晒太阳，不然这朵叶片受伤的小花会更加脆弱凋零。 被光线刺激，符渊也睡不下去了，睁开眼的时候他就感觉身体忽然轻松，身上一直隐隐的疼痛也消失大半，整个人没有刚睡醒的困顿，神清气爽。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抬眼就看见自家栗子有点蔫蔫的，没有往日见到的精神奕奕。 “栗子，没睡好吗？” 封月能说什么，能量都储存在他身体中，昨天给符渊治疗，他直接少了三分之一的能量，自然状态一时适应不了。 符渊当然不会等着栗子回话，他叫来助理，让助理搀扶着坐到了轮椅上，这才对起身的栗子道：“栗子精神不好，吃了饭就接着睡觉。” 封月小声‘唔’了声，还是和平时一样跟在符渊身后走。 少点能量对他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不适应，想快速恢复，还得跟在符渊身边，不然就算他在太阳底下睡觉，能量的恢复速度也缓慢得不得了。 一开始符渊并没察觉自己的情况，只以为昨天他休息得不错。 吃完早饭照例检查，符渊这才知道自己恢复得不错，腿上的石膏也可以拆了。 家庭医生还觉得新奇，前一天他还担心老板这么不注意，伤口不好恢复，结果现在就开始快速好转。 听到自己的情况好转，不知怎么回事，符渊忍不住看向栗子，他自己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清楚，早上醒来的时候没在意，结果现在他就不得不在意。 特别是他一好转，栗子的状态就不怎么好，就算猜测有点离谱，可预感总让他往栗子身上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过于离谱。 把脑中的思绪抛开，这才有心情听对面医生都说了什么。 别墅里有专门整理出的医疗室，不用前往医院，符渊在家就可以直接拆石膏。 没了石膏，他整个人都轻盈很多，就是双腿在石膏中时间太长，味道有点难以接受。 封月在浴室外面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看见符渊从里面出来。 石膏拆除后符渊也不到做康复训练的时候，他还得再养养，不过日常的一些活动他自己已经能处理。 早上起床也不需要助理来帮忙，实在要搭把手的时候还有封月在。 封月还能当作个支撑点，没了石膏封月本就不是普通的狗，对于符渊的重量他还能支撑住。 身体好转下来，符渊能去的地方更多了。 在家里办公也是不得已之举，在家又休养了一天，补足自己的状态，第二天符渊就想去公司看看。 这么多天公司没有人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封月看符渊要去公司上班，当然想跟着一起去，这几天晚上他都在为符渊治疗，要是白天还没办法待着这人身边，那些用掉的能量上哪里补充。 他们两人在一起久了，封月也不习惯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第13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3 “栗子乖乖在家玩，我要去上班，不方便带着你。” 符渊有些无奈，封月就堵在他面前，不让他离开，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上班。 养狗狗时间长了自然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栗子聪明乖巧，平时还会帮他拿一些东西，说什么栗子就像是听得懂一样，也不会给他捣乱。 符渊这人又是个喜欢宠孩子的，以前是宠自己的妹妹，现在把感情转移到了栗子身上，也不会对栗子说重话。 看了眼时间，符渊妥协了。 完全败给了栗子眼巴巴的可怜表情下。 封月：我没有，谁可怜巴巴了，我只是单纯地用协商的表情看人，别给我戴大帽子。 “算了，那就跟着一起去，出去一定要乖乖的。” 听见符渊松口，封月开心了，尾巴一点不受控制地开始甩动，那样子一看就是很开心。 小助理立刻从柜子里取出牵引绳，想要给栗子带上。 符渊皱了皱眉，他并不想给栗子拴绳，在他心里，栗子已经是家人了，还有那天栗子的虚弱反常，总让他觉得不能这样对待栗子。 “没必要拴绳。”符渊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听他的语气并不怎么赞同。 于江也有些为难，现在城市里本就管控很严，不止大型犬要拴绳，小型犬也得栓绳戴狗证，严格的地方大型犬都得戴嘴套。 这次他们去的地方还是公司里，路上栗子虽然不需要下车，可以防万一，特别是狗狗并不像人类，就算平时再怎么乖巧，他都是狗，说不准看见什么就追出去了。 现在公司不安定，背地里那些吸血鬼还等着符渊出错，他得保证不让那些人抓到把柄。 “可是……” 看着小助理的表情，符渊自然也不是傻子，一开始他没往别处想，现在转过弯，也知道于江为什么这样，沉默片刻，符渊对栗子招招手。 “过来……” 封月看懂两人之间的无声交流，虽然不怎么想拴绳，可现在他是狗子，想出去肯定是要被拴起来的。 感觉到脖颈间的束缚，封月真是欲哭无泪。 他，千年来的大反派，以往都是以智商超群衬托男女主的角色，做什么都要比主角厉害，学习要比主角好，金钱要比主角多，实力要比主角高，结果现在，他要被拴绳，变成宠物狗！ 木着一张脸，封月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没什么，不就是拴绳么，就不信了，自己变成人符渊还会拴着他，要是变成人还拴着，走在街上，那丢脸的不是他，而是符渊了。 甚至有人会报警说这人虐待监禁什么的，想想就挺带感的。 其实这种憋屈感不是特别强烈，反倒是能出去放风的感觉让封月有点激动，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结果一点自由都没有。 在场的两人都不知道封月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栗子真乖，不愧是专门训练过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刚才是符渊亲自给封月拴的绳，于江本想接过牵引绳，结果被符渊躲开了。 “我牵着就好。” 于江有些担心，就怕栗子出门激动，把轮椅上的符渊拽倒。 符渊本人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和栗子相处的时间最多，很放心栗子不会伤害自己。 封月根本控制不住有自己意识的尾巴，尾巴带动屁股甩的飞起，要不是现在兴奋大于观察自己，他绝壁要被自己蠢样子搞得羞愧死。 符渊看着高兴的栗子，心情也好了太多，嘴角都带着他自己没察觉到的笑意。 符渊这下都不需要自己控制轮椅，封月完全可以担任雪橇犬的职责，拉着符渊安稳往前走。 感觉出来以后，符渊索性直接把牵引绳拴到了轮椅把手上，他手下也就控制轮椅转向，方便栗子更轻松拉动他。 一人一狗之间的氛围根本插不进去别人，他们不像是去上班，反倒是像清晨吃过早餐，一起出来散步，感受夏日还不算灼热的阳光。 树荫斑驳的阴影投射在他们身上，别墅区精心修剪的花木都为这场景打上了散不去的柔光。 符渊这段时间只顾着埋头工作处理家人离去后的残局，像这样短暂的轻松他许久未感受到。 拒绝了直接前往地库坐车，让司机把车开到大门的位置，符渊就这么牵着栗子，和属于自己的唯一‘亲人’享受短暂的安逸。 栗子的尾巴不像是其他狗狗那样高高翘起，他的尾巴反倒像狼一样，轻轻摇摆自然垂落在后腿之间。 栗子的毛发偏红色，黑暗下会觉得整条狗都是黑色的，但在阳光下，原本过于深色的毛发就像是被点亮，发出落日余光才能呈现的暖红。 看着前方的狗狗，符渊有种心脏被柔软暖绒包裹的感觉。 经过精心的饲养，狗狗身上的病已经完全康复，就连当初火灾受伤斑秃的毛发也重新长出，这么看过去，行走时带动的肌肉明显。 就算现在两人是简单的散步，栗子都高高竖起耳朵，狗眼中神色专注，能看出它兴趣盎然，就算再激动，栗子依旧习惯性保持自己的训练状态。 只要进入工作状态，他就完全坚守安全保障，只要呼吸还在，他就会认真对待每一分工作时间。 这种情绪同样带动着符渊，从家中起火开始，他内心极其缺乏安全感，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无意识蜷缩身形，以环抱自己的姿势睡觉。 紧张的情绪被逐渐松开，宁静感沁入心扉。 心静下来，耳边传来栗子呼吸的喘息声，鸟雀叽叽喳喳的清脆喧叫，微风拂过枝叶的沙沙声，助理皮鞋踩在地面的行走的动静，就连轮椅滚动的感觉也像是白噪音。 一种救赎的感觉从心间传递在视网膜上，那里倒映着栗子坚实的脊背。 符渊相信，要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栗子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去守护他的，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回家的样子。 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第一次栗子给他出头的时候，这种情绪就在他心底被落下一枚种子。 随着他们同进同出，这枚救赎的希望，也在他荒芜的心中开启绿野的开端。 第14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4 进入公司，就算符渊不想和员工有什么过多接触，依旧避免不了路过一些办公区域。 特别是这个组合还有点吸引眼球。 自家大老板坐着轮椅，拉车的还是条一看就不太好惹得脸黑德牧。 封月看着那些站起来问好的员工，忽然有种回到以前生活的感觉。 怎么说呢，公司这种压抑的氛围让他生理上不舒服。 感觉出栗子的情绪不高，符渊的心情也一瞬间下沉，可他没有任性的资本，只能小声和封月说话。 “都说不要跟来了，在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公司也没有好玩的地方，还得被拴着，看，现在只能跟着我了。” 封月狗脸木然，现在他连摆出个不高兴的表情都难，只能幽怨看一眼符渊，他都为了谁？还不是想多吸收点能量，顺便，只是顺便，多陪伴符渊一些时间。 以后他要是变成了人，也不知道符渊会不会接受，万一这人接受不了，他还得离开自己生活，现在岂不是得争分夺秒守候在他身边。 一人一狗的思绪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和封月相处久了，符渊也习惯自己自言自语了。 符渊到办公室就没闲着，堆积的待处理合同不少，还有董事会给的压力，要不是他站不起来，屁股都没时间挨着老板椅。 会议紧接着开始。 开会封月就没办法跟着了，只能乖乖等在董事长办公室里。 一开始封月只能睡觉打发时间，结果一觉睡到中午，符渊还没回来。 肚子发出了抗议，封月也不等了，他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被取下了牵引绳，现在溜达也没束缚。 工作犬想找人更是没什么难度。 符渊伤还没好，午饭还是得按时吃，封月为自己找人找好了理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地打开办公室大门。 开门的时候发现门被上了锁，应该害怕有人进来打扰栗子。 对于上锁这种事情，难不倒封月，熟悉的人都知道，就算上了密码锁，栗子只要看过有人怎么开门，他都能打开，这上锁的门也不是防着栗子的。 费了一点功夫开门，封月伸头往外看了看，外面很安静，能看见有员工走动，不过大部分人都在午休，大家也一致保持了安静。 这一层大部分都是会议室，再就是助理和秘书所在的办公室。 嗅了嗅空气中符渊残留下的药味。 符渊没怎么来过公司，他的气味并不混杂，封月能很清晰规划出符渊的行动路线。 换了狗狗的视角，封月闻到气味以后，这人的气味就像是被标红在空气中。 嗅着这股气味，封月慢慢走在过道上。 指甲敲击在地面上，并不能做到像猫一样静寂无声。 不同于人类的脚步声吸引了一部分还在走动的员工，好奇地探头看去，就看见自家老板今天带来的狗狗站在过道里。 “我去！老板的狗怎么跑出来了，要不要送回办公室啊，这狗有点大啊，你们谁去试试。” “这又不是小狗，我可不敢，谁知道会不会咬人。” “有钱人养的狗应该很凶猛。” “这狗看着很像警犬 ，听说都是受过训练的，应该不咬人。” 大家说话声音都不大，可就算了解的人这么说着，也没人敢上去尝试，毕竟栗子的体型摆在这里，他又不像是金毛或者哈士奇那种温顺的样子，那些狗狗不害怕的人还会上去尝试抚摸，但对于栗子，他们就有点怂了。 日积月累的训练，栗子早就褪去普通狗给人的温顺感，它还属于健壮类型的顶级工作犬，给人的压力自然不容置疑。 眼看着栗子往电梯那边走，其中一个秘书有些担心。 “它是要去找董事长吗？刚才董事长是不是去处理闹事的董事会成员了？” “好像是，我们要不要挡一下啊，让狗这么乱跑也不是事呀。” 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了办公室那些男员工身上。 男员工心里也苦啊，女孩子害怕，他们大老爷们也怕啊。 毕竟栗子他们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会不会暴起伤人，都是为了钱来上班的，帮老板处理狗也不是他们的责任，当然不想节外生枝，万一弄伤自己就不好了。 还好不用他们再纠结，也许是上天听见了他们的哀求，就在封月走到电梯口时，原本安静的电梯门打开。 于江一开门就看见栗子站在电梯门口，神色明显愣了一下，他算是熟悉栗子。 这段时间除了符渊也就他和栗子接触的时间最多，他也不担心栗子做些什么，这狗都比一般的普通人聪明，现在出现在这，明显是想下楼找老板。 “栗子是要找老板吗？” “唔——” 看到栗子发出经常回答的音节，于江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忽略掉办公室大家惊奇的目光，于江还有点得意，嘚瑟于栗子的高智商，还知道问话的时候给出回应。 不出意外，于江依稀能听见有人看见栗子回答他发出了小声的惊呼，一些窃窃私语传来。 “神了，这狗居然会回答，我家的狗就和个傻子一样，连拖鞋都不会叼。” “那我家的完胜了，我家的会取快递！”说话的得意劲都显示出来了。 于江内心不屑，栗子当然也会帮人取快递，栗子会的可多了，你们只是不知道而已，现在这种互动都是基操，心里偷偷得意，于江半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栗子齐平。 “老板现在有些事要处理，就不来和栗子一起吃饭了，栗子是饿了，我先带着你去吃饭。” 于江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么多栗子能不能完全听得懂，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 哪知就看见栗子歪了歪头，脚下往后后退了一步，目光看向电梯的按键位置，嘴上又‘唔’了一声。 于江有些苦恼，他不太理解栗子什么意思，又把刚才的话解释了一遍。 封月狗脸都皱起来了，巴不得现在单独长个嘴巴，直接说自己要去找符渊。 没办法，封月只能用自己的眼神表达自己想找符渊的想法，就看看于江能不能意会了。 两个物种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封月都要放弃了，就看见于江神色一动。 “栗子是不是想和老板一起吃饭？现在是想直接找到老板？” 封月真是大松一口气，表达情绪差点憋死他，这人终于理解自己什么意思了，这一瞬间封月差点掉泪。 我一世界大反派，我容易嘛，天啊，当狗也太难了！ “汪！” 封月激动得都叫出了狗叫。 见自己猜对了，于江也松了口气。 从早上忙到现在他也没吃饭，可又想到符渊现在面对的情况，有点犹豫，不知道栗子现在过去有没有问题。 第15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5 于江没纠结多久，栗子直接过去也是好的，他看那些人早就不顺眼了，就是不知道老板会不会骂人。 想好以后，于江对着栗子招招手。 看见栗子走进电梯，立刻按下关门按键，按下现在符渊所在的楼层。 也许是没听话导致的隐隐慌张，毕竟这段时间下来，符渊给他的压迫感还是有点重的，知道符渊一般不发火，但是符渊一旦生气，那气场阴郁得让人窒息，有时候骂人要比无形压力更加好受点。 于江有点没话找话，现在能说话的也就栗子了，说话的时候抱怨的语气十足，一看就是被气狠了。 “栗子啊，一会儿你要见机行事，原本老板是可以按时吃饭的，结果不知道其中那个董事会成员有什么毛病，原本这人是老董事长的好兄弟，结果现在老董事长一走，这人就原形毕露，想要仗着自己的资历插手公司的事，会议都开了快两个小时了，两方还在拉扯，老板要不是顾及这是公司的老人了，那样子真像是想把那臭老头抬起来打。” 封月脑子里听着，这也是他能凭借着小助理不设防才能知道的情况。 看这样子，公司里的情况很复杂啊。 做总裁也不少次了，人都是复杂的，对方对你有意见，说明这人有需求，听小助理说的这些，封月没办法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不过这种情况无非是想在这中间得到好处，要么是想拿到更多的股份，要么是想掌权，或者是其他什么。 封月想了想，这段时间符渊的工作情况他也是见过的，那些文件符渊根本不会对一条狗遮掩，这也让封月看到了不少。 按照封月的眼光，符渊处理的时候是有些稚嫩的，不过大部分都可圈可点，无非是缺少实践，但对于现在已经有自己发展框架的企业来说，符渊那些决策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在这其中只要符渊不脑子抽搐，想守住这些家业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么继承人并不拉胯，董事会没必要为难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辈，就算不服，也不是这个时候为难符渊，毕竟符渊已经接手公司有段时间了，再看现在公司的情况，就算封月没看见他们工作的内容，可观察员工的精神状态，并没出现什么问题，大家的情绪也比较饱满，那么就代表一切都正在正轨上。 想要发难现在这个时间已经不是最好的时机，要是心有想法，为什么不在符渊刚接触公司，身体状态还跟不上精神的时候动手呢？ 现在开始为难符渊，是不是有点太晚了，那么这个董事是什么目的。 耳边听着于江的抱怨，一人一狗很快来到楼下的会议室。 这里的会议室是公司最大的，这场会议来的人也最全，一眼看去，年过半百的人真不少。 符家老董事长是个有能力的人，做事总会留一些手段，这也让符渊接手公司的时候少了不少难度。 经过多年来的打拼，这里面坐着的大部分董事成员都可以算是友好一派。 他们各有各的公司，也都是老董事长的多年好友，他们看着符渊长大，自然知道符渊都有什么能力，符渊接手公司，他们没什么意见，有时候还会帮衬一些。 当然，有向着符渊的，也有打着小心思的。 封月走进会议室时，入耳就听见其中一人语气轻慢，说的话也不怎么中听。 “小符你来当董事长我没什么意见，毕竟你才是最大股份的那一方，可是和白家的合作还要继续下去，当时老符和他们只是口头上的达成，现在老符不在了，那就得我来续上这个面子，这样，我不为难你小符，今天晚上和白家的聚餐你也一起到场，毕竟你现在是最大股东，到场也是必须的。” 符渊皱着眉，连续的拉扯已经让他心烦，明明很小的问题，都会被这些人拉出来说上半天。 对于和白家的合作，他在老爸那里根本没听说过，现在说是有合作，也都是听卢承德一人在这里说。 他没看见企划案，也没看见任何有关白家的合同，结果一上来就被扯住老爸做话题说个没完，就算他掰开分析说现在两方合作只是初期，先得小心接触，最起码要知道这中间能带来什么利益，或者如何合作，现在根本不适合直接在酒桌上谈合作。 可卢承德就是东拉西扯，那样子像是符家必须扒上白家这次的生意，要是晚了那一定是很严重的损失。 符渊说到底还是太青涩了，扯皮到现在，他根本控制不了面上的表情。 正无语呢，一抬头就看见栗子被带着慢悠悠走了进来。 符渊的心情很微妙，他看了眼在座的董事，见他们脸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才问于江。 “不是让你带着栗子去吃饭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既然来了，符渊也没想着把自己的狗赶出去，问吃饭的话题也是在故意提醒现在已经是吃饭的点了。 于江立刻甩锅，反正栗子不会告状，再说了，明明是栗子自己想来的，这么大的狗，他想拉也拉不住不是。 “栗子想来和老板你吃饭，劝不住，只好带来了。” 不等符渊再说什么，卢承德又开口了，肥胖的身形整个瘫在位置上，无端让人感觉到油腻。 “小符还是个孩子啊，上班还不忘带着小狗来，还是得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人帮衬一些，不然一天就知道玩了。” 封月听见这人的声音就厌烦，刚才听这人说的那些，封月觉得这人相当奇怪，话里话外那样子并不想对符渊手里股份做什么，但明里暗里都像是想插一脚在管理方面，还有他看向符渊的眼神，让封月很讨厌，这人像是要抢走他的所有物一般。 封月加快了脚步，路过卢承德背后时，稍微动用了点能量，让椅子上的螺丝变松，卢承德不动，他就没事，要是不老实在椅子上乱动，那就抱歉了。 封月表情未动，不留功与名。 符渊面色再看见封月的时候已经恢复，现在听卢承德的嘲讽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他是想张口怼的，可良好的教养让他没办法在这么多长辈面前肆意妄为，毕竟还要照顾这些同样地位的董事会成员。 以免让他们觉得自己现在怼了卢承德，以后就会怼他们。 别看符家是个大家族，可能使用的资金并不能买下他们的股份，先不说买不起，就算是他想买，这些股东也不一定卖。 第16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6 封月安安静静走到符渊身边坐下，然后把头直接放在符渊的膝盖上。 符渊像是下意识动作一般，先是摸了摸封月毛茸茸的脑袋，手指还不老实的捏了下他的耳朵，然后就开始缓慢抚摸封月的头，像是盘核桃一样，一下又一下。 这会议早就开得不耐烦了，符渊也不想和卢承德虚与委蛇，这人想让他和白家的见面，可以，那就去见，倒是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既然卢叔叔想和白家合作，你也说了这么多话，我要是还拒绝那也有些不合适，我想出于礼貌，现在应该是邀请我的，时间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呢？” 坐在符渊身边最近的股东皱了下眉，神色中有些担忧。 “卢承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符小子的身后还站着我们，做什么事先想好后果。” 符渊向着这位股东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陈伯伯关照。” 卢承德被下了面子，脸上差点维持不住表情，他自身没什么大本事，要不是年轻的时候有点气运，他根本做不了符家的董事会成员。 现在老董事长死了，本想着他好歹是有点股份的，能掣肘符渊一些，刚才他们扯皮的时候这些老不死的都没吭声，好不容易让符渊松口，这老东西又插一脚。 他现在敢惹根基不稳的符渊，不代表他对这些在商场经营好些年的老家伙这里有什么底气。 原本成竹在胸的心态忽然有点不确定，不过看符渊那张和他母亲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他又给自己心理暗示。 这些老家伙都是见风使舵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只要他拿到了符渊的把柄，就不信符渊自己会说出什么。 他好不容易等符渊把身体养好了，他可等不下去了。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符渊还站不起来，大大小小的外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现在不行动，总不能等到这人站起来以后再动手，那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卢承德摆出长辈的样子，开始和为符渊说话的陈景曜打马虎眼。 “老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歹我也是看着符小子长大的，怎么会害了自己的子侄辈，就是去吃顿饭而已。” 符渊越看这人越不可信，他不会今天就和卢承德出去，刚才那话也是想把见面时间往后拖延，他好趁着这个中间差，调查一下卢承德和白家有什么勾当。 符渊手下摸狗头的动作不停，“那叔叔考虑好了吗？要是没考虑好，不如我来定时间，就放在三天后如何？” 卢承德心里有点着急，好不容易见着符渊，还想着今天就能把人叫出去，结果这会儿直接放在三天后了，他真是一天都等不了。 这人用黏腻的眼神隐晦看着符渊，好在他还知道这里坐着不少老狐狸，并不敢让自己的表现太明显，也知道这是符渊的最后底线了。 动了动身体，给自己换个坐姿，“那就——” 话还没说完，在场的众人就看见原本视线焦点的人忽然消失，卢承德刚才坐着的位置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当事人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除了知道一切的狗。 封月一咧嘴，露出自己的森森白牙，他视线角度低，别人看不清楚，他可看得清晰。 哎呦，这体重，这姿势，这真不是他故意的，本想着让这人摔一跤而已，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在场的人也没人会看一条狗的奇怪表情，也就旁边的符渊看到了。 他没多想，只觉得栗子这样子像是在笑，也没想着卢承德摔倒是栗子干的。 卢承德吃亏，符渊自然开心，不过他不好表现出来，只是小声和封月咬耳朵：“你还知道嘲笑人了，嘿嘿，其实我也想嘲笑。” 他小声说完，抬头的时候立刻恢复表情，戴上了假惺惺的关心。 “哎呀，卢叔叔没事，怎么样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会议室一下子乱糟糟的，看着所有人看似都在关心卢承德，谁知道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等他们起身来到卢承德身边的时候，这才看见他屁股底下的椅子已经完全散架。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大不了就是摔地上而已。 严重的是，这种椅子都是带轱辘的办公椅，现在椅子面已经散架，中间刚好有支撑椅子面的承重轴，现在卢承德倒在地上，他屁股正中心就插着那尺寸不小的支撑轴。 这位置，是个人看着都疼。 卢承德面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就这一会会儿他已经叫不出声了。 大家看着他这惨样，感觉自己的菊花都隐隐作痛，再想到这人刚才那嚣张的样子，内心又感觉很解气。 喜欢分享的人这会儿都想拿出手机拍一下，然后发到家族群里耻笑一下。 封月就看在场的人表情怪异，那种疼中又想笑的样子，搞得现场和忍笑综艺一样。 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于江，这里就他职位最低，就算再不想管卢承德，他都得打急救电话。 符渊也操控轮椅来到了卢承德旁边，还不忘关心快要疼昏过去的卢承德。 “卢叔叔你怎么样，再坚持一下，已经叫救护车了，你现在先保持这个动作别动，万一二次创伤就不好了，我们也没人会医，也不好帮你什么，我刚进过医院，算是最懂得了，听了一耳朵，受伤的时候周围人要是不确定能不能帮助患者，还是不要移动和操作。” 陈景曜等人听到符渊这话，着实有点憋不住了，只能把头撇开，然后就看见了和自己一样表情的同僚。 符小子是真坏啊，这样也好，看来他们不担心他吃什么亏。 符渊这话真是一句好几个意思，最浅显的就是不让这里的任何人帮卢承德，就让他这么保持这个姿势躺着，就让大家看着他难受。 这还没完，符渊像是很担心三天后的饭局一样，还不忘在卢承德身边强调：“卢叔叔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参加饭局了，叔叔还是在医院好好休息，身体要紧，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 卢承德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会儿他只觉得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撕裂感像是要把他劈开，他能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可说的什么他是一点都没听清楚。 救护车来得很快，当看见医护人员进来的时候，符渊还觉得有点可惜，要是能再慢点就好了。 今天公司算是开了眼了，股东之一被担架抬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特别是他屁股上吸睛的那四爪轱辘。 符渊看了眼会议室地上的点点血迹，忍不住自言自语。 “哎呀，这下可真疼呢。” 那幸灾乐祸的语气怎么都掩藏不住，还是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孩子呢，吃了亏受了气，还是会想对方痛苦，人都是一样的，喜欢快乐建立在自己不喜欢的人的痛苦上。 封月耳朵好使，就算符渊声音再小，他都能听清。 眼中也带着笑意，虽然我现在不会说话，可我依旧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给你出气。 第17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7 没了搅局的人，封月和符渊终于有机会出去吃饭，当然还有于江这个尽职尽责的小跟班。 符渊带着封月，自然不方便在公司食堂吃饭。 在外面也不好找吃饭的地方，高级一点的地方也不允许让这么大的狗进店门。 种种顾忌之下，符渊直接让于江买了饭菜回来在办公室里吃饭。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原本封月不是讲究口腹之欲的人，结果现在长时间健康饮食，每天吃的东西都相当清淡，他也想好好享受美食，对于变成人类的想法更大了。 吃饭的时候看着符渊的眼神都是绿的，当初觉得不就是十年以后在变人嘛，结果封月真是现在就想变成人。 也许是因为想法变得急切，封月感觉符渊身上传递过来的能量似乎增多了。 想了想，自从他可以吸收符渊能量开始，似乎伴随着符渊身体状况的逐步改善，他所吸收能量的速率亦在逐步提升。 上一次封月用自己吸收到的能量治疗符渊，原本想着又得慢慢积累，没想到这才多久，原本缺失掉的能量就被快速补充上了。 能量储备足够，封月也不吝啬使用这些能量，一部分能量让他用妖修的方式修炼，一部分作为以防意外做储备。 这也是今天封月动手脚使用能量都不心疼的原因。 能量吸收速度加快，封月也更粘着符渊了。 现在不管符渊去哪了，他都亦步亦趋地跟着，就算是开会，封月也不离开。 符渊一开始还有些苦恼，慢慢地，他也就习惯了栗子像是个保镖一样跟在他后面。 没了卢承德这个搅屎棍，接手公司的速度指数式提升。 在此期间，符渊根据自身想法，成功实施了两个颇具盈利潜力的项目。 符家作为老牌企业，主要经营房地产和各种矿材的开采，还有一些进出口的贸易。 到了符渊这里，他年轻，很明白未来发展方向科技才是真正赚钱的，不说现在所看到的各种经济产品，想要稳定公司和以后的发展方向，就得逐渐转移公司业务的方向。 符渊大学就在学习有关游戏开发的东西，他自己也是很喜欢玩游戏的，自己也有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设计游戏。 自从家里出了事，他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接手公司以后，这才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 梳理好公司，符渊忽然发现自己居然闲了下来，公司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要说他，真没什么大事，最忙的时间不过是年末和年初。 他本人只要日常和合作方维护好关系就行，这些宴会和聚餐也不是天天都有。 这么一闲下来，符渊内心又兴起游戏设计的想法。 符渊不用一直泡在公司事务里，学校那边也得继续去，他就算再聪明，还是得一点点吸收知识，完善自己的知识储备。 他都想好了，等自己学好了，然后组建自己的游戏制作公司，他现在好歹是符家的董事长，完全可以拿自己的那部分财力支撑这个游戏公司。 等游戏走上正轨，也就相当于符家的另一个分公司，依旧是帮助企业扩充经营渠道。 这还不算完，思绪打通以后，符渊还想着挖来一些研究人员，研究全系游戏设备，做游戏的人，有几个不想在有生之年玩上全息游戏的呢。 符渊给自己规划好，就开始带着封月公司学校两头跑。 时间久了，大家也从一开始符渊居然带狗上学，到习惯看见那条安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等主人的狗身上收回视线。 一些因为不熟悉害怕封月的人也慢慢习惯，同学们也乐此不疲带一些小零食给封月吃。 封月是谁，怎么会被他们用这点东西打动，作为工作犬，他是不会吃别人给的食物的。 当然符渊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对于符家那些伤害他家人的仇人，符渊一直没放弃寻找证据。 还有卢承德，封月听见这个人消息的时候还是于江说的。 自从那天卢承德被救护车接走，当天就进行了手术，手术嘛，只要动刀了，那就是一层皮，这都一个多月了，卢承德还躺在家里休养呢。 据说身上的伤没什么，卢承德心理上的创伤可不小，像卢承德这种人，他伤害别人可以，可轮到他自己，他就怎么都逃不过去自己被椅子爆了菊的现实。 特别是还得一群各行各业的大佬围观，甚至消息已经完全扩散出去了，就连不认识他的都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了，完完全全是社会性死亡，人还活着，可灵魂已经死了。 封月有点为别人尴尬的毛病，听见卢承德的遭遇时，那天卢承德被爆菊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但听于江用憋笑的声音叙述，他幻想到卢承德视角，真是为这个五十好几的人尴尬。 不过，嘿嘿嘿，谁叫他对符渊不怀好意。 符渊那天以后也没坐以待毙，当天就找人调查了卢承德。 原本没想着和符宏浚有什么关系，结果这么一查，这两人之间交集还挺深。 那么这次卢承德想要叫他和白家面谈绝对不怀好意。 卢承德出事得太突然，那边甚至都没收到消息，结果顺着卢承德这边往下一查，他们想做什么都摆到了明面上。 当看见卢承德想要在晚宴上给符渊下药，然后qj他时，封月差点气死，什么概率他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想到卢承德居然想睡符渊，然后他会把过程全部拍下，由此威胁符渊就范，一旦符渊不听话，他就把视频公布出去。 当然，看见这些符渊也被气到，拿着资料的手都用力到发白了。 因为原因不止如此，卢承德看上他根本不是单纯想控制符渊，还有他和符渊的妈妈长得很像的原因。 卢承德和符渊的妈妈以前是上同一所高中的，从那时候卢承德就喜欢他妈妈，当然卢承德要身高没身高，要长相没长相，家境也不好，符渊的妈妈作为大小姐自然看不上他。 知道自己没戏，卢承德也不敢做些什么，他那时候只是个穷学生，他看见符渊的爸爸和符渊的妈妈走得很近，就开始刻意和符渊的爸爸交好，有心伪装之下，他也慢慢成了符渊爸爸的好兄弟。 符渊爸爸是个重感情的人，卢承德这些年来胆子也小，在其他董事会成员跳腾的时候安安静静，这也让他能在老董事长死了以后还在董事会有席位。 符渊的妈妈死了，一直压制他的符父也没了，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卢承德以为自己会因为年轻时的白月光伤心时，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伤心。 反观唯一幸存者符渊，其容貌相较符母并无逊色，甚至可谓更胜一筹。 这让他内心的阴暗情绪滋生，他发现自己就是想亵渎那张脸，符渊就算是男人又怎么样，只要落到自己手里，男的也没事。 一开始他也害怕，毕竟符父留下来的人手不少，他还暗暗观察了很久，发现不少董事会成员并没有出手帮助符渊，反倒一个个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这才想动手。 第18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8 开始动手前符宏浚找到了他，两人聊了很久，这才有饭局的事情发生。 也是他让符宏浚等着符渊身体恢复一些，这才开始动手。 对于符宏浚，卢承德一点都看不上，一个扶不起的老鼠罢了。 他想着自己只要控制住符渊，公司依旧有人坐镇，他还能享齐人之福，家里的那个他一眼都不想看，那女人的长相根本比不上符渊，到时候老婆维持他家中的面子，符渊做他的情人，还能帮他赚钱，人生都圆满了。 卢承德根本没想过，怎么计划还没开始，他先被爆了菊，住到了医院，还彻彻底底社会性死亡了。 就连家里那个小三上位的女人，在照顾他的时候眼神都不对了。 不管卢承德这边怎么水深火热。 符渊那边对于卢承德和符宏浚的报复已经开始了。 卢承德现在在家疗养，自然没时间看看自己的小公司怎么样了，符渊就开始给卢承德下套，这下套的对象就是他那个小三上位的老婆。 符渊没有自己动手，他叫人去找了卢承德的前妻，利用前妻的恨意一点点蚕食卢承德手中的资产。 小三也不是个聪明的，现在卢承德生病，公司的一些情况也都是交给她，再由她给卢承德。 符渊就利用卢承德受伤部位不想让人看笑话这一点不见外人，然后让小三以为有重要的投资，时断时续让卢承德的钱一点点消失。 而符宏浚这边，符渊查到了一起参与的那些二代们，对于这些人，他直接用父辈的合作打压。 这些人在家中自然不受宠，自然不会被看重，符渊现在是重要合作伙伴，提出的要求也不是多大的请求，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想通这中间的利益以后，自然觉得不就是家里的蛀虫嘛，放弃就放弃了。 当然这些家族也不是因为合作利益这一点就放弃他们，最重要的一点是，符渊意外发现了一些这些人想要用同样的方式谋夺家产的资料。 这资料还是封月半夜爬起来帮着符渊用八月入侵网络找到的。 这些人也是小心，他们谈论计划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密闭空间商议，他找到的资料还是其中一人带着手机录到的。 这人应该是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才偷偷录音，为自己以后被发现铺路。 这种录音虽然做不了证据，但完全可以拿去给这些家主们听，他们知道以后，甚至有些都不需要符渊自己动手，就能让这些二代不好过。 只要家族放弃了他们，接下来符渊对他们做什么都简单了。 —— 符宏浚挂断电话，眉宇间的阴郁挥之不去，这些天来计划全部失败，原本的家产谋划小组也被连番打击，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中间出了内鬼。 不只是他这边不顺利，他周围玩得很好的那几个有些被家里赶了出去，有些直接丢到了国外，就连他自己，手下的公司最近也忽然被行业针对。 派人下去一查，对方根本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符渊就这么大大方方让他查。 捏紧了手中的手机，符宏浚坐不住了，他脑子很乱，不能继续下去了。 符渊已经知道是他放的火了，小杂种不可能找到指证他的线索，官方都没找到，他们也没留下证据。 来回在客厅踱步，符宏浚根本想不到如何应对，都怪卢承德，要不是这人给了小杂种接手的时间，符渊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能量。 卢承德这个没用的，计划还没开始，就把自己搞到了医院，他不是没想过是不是符渊派人动的手脚。 会议室都是有监控的，他也用手段看了监控，根本没人在椅子上动手脚，那完全是卢承德自己倒霉。 想到卢承德，符宏浚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找到了卢承德现任妻子的电话，没有犹豫，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听，符宏浚内心更烦躁了，这女人以前都能很快接电话，这又是怎么了。 电话接通以后，符宏浚当即就想质问，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电话那边乱糟糟的，玻璃碎裂声，还有女人痛苦地呜咽。 听着里面的只言片语，符宏浚心一下子掉入冰窟中，卢承德那边也遭了殃。 那女人被骗着投资，想着老公躺在家不行，她就趁着这个时间让卢承德看看她也能赚钱。 结果钱没赚着，反倒欠了一屁股债，到了现在只能卖符家的股份把公司的窟窿填上。 又伴随着一声摔打，手机像是被人拿走，那边传来了卢承德气急败坏的声音。 “好啊，符宏浚！没想到你还和我老婆有一腿，还想让我帮你对付符渊，做梦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给老子戴绿帽子，行啊，今天我就把这女人扒光送到你家去，看看你老婆是什么反应！” 卢承德说话的神态符宏浚完全可以想象出来，那种被抓包的感觉一闪而逝，想到卢承德绝对干得出来把那女人送到他家，他就后背冒出冷汗。 卢承德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睡了他老婆的？是不是那个女人说的，这女人有病吗？怎么能说出来，他再三提醒过，真是拎不清。 他没什么本事，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来源于自家老婆，当初也是他追求的女方，好不容易追到手，家里一切事情也都是他老婆做主，要是被他老婆知道了，他不可能再有好日子过。 “卢总，我没有，您别听那些人胡说，那是您老婆，我怎么敢……” 卢承德气得跳脚，他可以出轨找情人，根本不允许自己老婆不忠，当初要不是这女人和他是第一次，出了血，后面又有了孩子，他才不会娶回家，结果现在好大的绿帽子扣头上，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都被他发现了，符宏浚这狗东西还不承认！ “少t狡辩，你以为老子是和你闹着玩，你给我等着，要不是你，符渊那疯狗怎么会这么针对我，你放心，在符渊彻底搞垮我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啪’电话被挂断，只留下一脸扭曲的符宏浚。 “符渊 ，小杂种！” 符宏浚觉得这一切都是符渊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这就是个灾星，当初那把火怎么没把他烧死。 看向电视下燃烧的电子壁炉火焰，符宏浚瞳孔中跳跃着火焰。 他已经没路了，那些朋友也不可能帮助他什么，他自己又没什么产业和钱，老丈人那边对他一直都很警惕，家里的财产都在他老婆名下，要是卢承德把那女人弄来，那一切就全完了。 第19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19 腮帮上的肌肉被符宏浚咬得面颊鼓起，他努力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双手有些颤抖地按下一串没有保存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那边传来男人嘶哑艰涩的声音。 “我想你没忘记现在不是联系我的时候，最好给我个理由。” “给我准备一些东西，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我不会再问你要什么东西了，最后一次，我去老地方等你，钱我也会给你带过去。” 那边沉默了半晌，依稀能听见有江水滚动的波涛响声。 “最后一次！” 电话被挂断，符宏浚看着已经息屏的手机，“我不可能让我自己一个人倒霉，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起身离开家，符宏浚把自己现在能取出来的钱都取了出来，他还抱着一丝期望，带上护照，买好去国的机票。 他到达江边的时候交易的人还没到，符宏浚取出在家随手拿的榔头，然后安安静静躲在门背后等着那人到来。 —— “栗子，看那边，有炒栗子，想不想吃？” 符渊自己操控着轮椅，就是现在他都要把手放在封月后背上。 封月当作自己没听懂符渊说什么，这人明显是故意用栗子开玩笑的。 保镖和助理距离他们有段距离，这也是符渊吩咐的。 随着报复进入尾声，符渊的精神状态也在不断好转，现在即使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要比封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好了太多。 今天难得假期，学校没事，公司也算闲暇，符渊看天气不错，就带着封月来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闲逛。 街道上飘荡着各种鲜香味，好久没吃路边摊的封月被馋得口水直流，还好他现在是狗，就算流口水也不会被外人嘲笑。 糟心的是符渊，封月在他身边也待了这么久了，对于封月的一些动作，符渊是最能猜到原因的人，更何况，这是流口水，也太好猜了。 “栗子馋了？想吃哪一个，今天破例给你吃一些，我查过资料，狗是杂食动物，除了一些严禁不能吃的，你差不多都能吃一些，不过先说好，不许吃太多了。” “唔—┗|｀o′|┛ 嗷~~” 封月那个兴奋啊，这下口水更忍不住了。 刚好他们旁边就有一家章鱼小丸子的店，符渊也不叫助理和保镖帮着买，他让封月安静站在人少的路边等着，自己往摊位那里排队。 符渊长得好，就算坐在轮椅上，他依旧是光风霁月，这种残缺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气质清冷，带着美人病态的美。 人还没开着自己的小车车到摊子前，就有不少小姑娘把位置让开，让符渊先买。 封月都能在自己的位置听见那些小姑娘的小声尖叫。 符渊对着他们笑着感谢，这让这些小姑娘更兴奋了，大胆地凑近符渊已经开始搭话了。 封月原本看着乐呵，可慢慢地，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画面有点不顺眼，内心的占有欲无法抗拒地升起，目光映射出的那人周围的人都那么碍眼。 焦躁地在地上踱步，封月有些等不住，刚想上前，就听见有奇怪的动静。 工作犬的能力还在，封月瞬间回头，看向他们对面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来咒骂声，还有行人短促的尖叫。 封月感觉到不对，转头看向符渊，他还在排队，根本没注意那边发生了什么。 封月立刻上前，三两步来到符渊所在的位置，顾不得符渊有些惊讶的脸，然后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身体紧绷，身上带有爆发性的肌肉随时准备攻击。 有些面对封月正前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急忙往旁边躲去，害怕封月冲着他们咬来。 符渊还没搞清楚封月这是怎么了，可下意识地信任，已经让他做出了反应，立刻对着保镖和助理招手。 这一会儿的时间，那边传出的动静更近了。 不多时，人群中冲出一人，那人的长相在场的符家人都认识，可不就是二房符宏浚么。 符宏浚现在的状态可不好，大热的天，他还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提着个不小的黑色袋子。 封月在看见符宏浚的时候眼皮直跳，鼻尖也在符宏浚靠近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这味道很像是人类的血。 狗的视力并不好，封月看了半天，这才隐约看清符宏浚衣领处有暗红色的痕迹。 符渊看见符宏浚，也感觉到了不妙，立刻对于江道：“快报警！” 不用符渊说什么，保镖已经冲了过去，想要制服符宏浚。 符宏浚也没想着离符渊有多近，他在保镖过来之前，就把手上的黑色袋子丢了过来，然后故意让周围混乱起来，他拉开自己的风衣外套。 这下子，大家都看清了他风衣里到底是什么了。 不大的风衣下面，被缝了大大小小不少瓶子，瓶子都不大，可那样子，里面装着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好的预感更重了，符渊瞬间大喊：“快，让周围人远离，大家快远离，这人不对劲，离开一些！” 有些人听话往远处撤离，结果还有胆子大的，非要在这边看热闹，对于符渊的喊话不以为意。 符宏浚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离开，原本还算周正的脸上油腻到反光，太阳穴上依稀能看见青筋，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中看不见往日的一点理智。 “跑？今天谁都别走，你们都给我陪葬，符渊你毁了我的一切！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死，大家一起死！” 符渊根本不知道符宏浚到底是怎么了，听他说的这些话，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真是要被气笑了。 到底是谁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的，是他让符宏浚放的火？还是他让符宏浚行凶的？ 现在倒好，受害者变成他了？ 符渊根本不想和符宏浚废什么话，“抓住他，于江我们先离开这里！” 其中一个保镖也看出问题，想打开黑色手提包看看。 符宏浚见符渊要走，他看向落到符渊不远处的黑色手提包，脸上笑意狰狞，然后直接拽下衣服上的小瓶子，就见他从口袋中取出防风打火机，点燃瓶口。 这下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人挂了一身的居然是燃烧瓶！ 第20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0 这人也许是最后的爆发，接下来的动作没有一点迟疑，像是练习过上百次一般，点燃以后直接把手上的燃烧瓶丢向周围的店铺小摊。 原本看热闹的人也不看了，开始尖叫着四下逃跑。 场面开始混乱—— 封月距离黑色手提袋不远，袋子掉落在前方时就闻到了曾经训练时记住的气味，那是火药的味道，还有助燃剂，周围喧嚣四起，但在封月耳朵中，那带有节奏的‘哒哒’声似是响彻在鼓膜深处。 记忆中的画面在耳边爆响，炸弹还没爆炸，封月已经能感觉到炽热，还有视网膜上的红色火焰，双腿开始发抖，身体中隐藏的恐惧一瞬间侵袭全身，让他迈不出一步。 他能听见符渊在叫他，听到他焦急地喊声。 身体被人推动，那人想把他抱起来，奈何体型太大，大型犬的身体又不适合被人类抱起，于江努力了半天都没能奈何封月分毫。 【警告！警告！主人请快回神！】 八月尖锐的报警声在封月脑中响起，唤醒了被原主身体控制的恐惧，封月毛皮下渗出冷汗，他差点就被身体中的情绪控制。 封月看见依旧在到处放火的符宏浚，眼中是对生命的漠然，这种东西还是死了好。 封月立刻控制自己的能量，让周围的风改变方向，让他们往符宏浚那边烧去。 符渊的家人丧生火海，那今天，符宏浚也尝尝被自己放的火烧死的感觉。 做完这些，封月回头看了眼符渊，二者的视线相触。 两人明明不是一种生物，可在这一瞬间，符渊看懂了栗子眼中的情绪，内心的恐惧爆发，他看明白了栗子要做什么。 “栗子回来，不要！” 符渊的泪水瞬间决堤，想要控制轮椅来到封月身边。 这会儿保镖已经把手提袋打开，看见了里面的炸弹，这种东西在华国相当少见，保镖也被吓了一跳，当即撂下炸弹，冲向自己的雇主，忽略雇主的喊叫，推着人就往远处跑去。 封月不敢耽误，收回视线之后，用能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上去叼住黑色手提袋，脑中快速规划周围的路线。 读秒声依旧在继续，封月不知道符宏浚到底设定了多久，他必须抓紧每分每秒。 后方是校园，小吃街前段再走一小段距离有个不大的人工湖，两边的仿照园林的河道，只要把炸弹丢到湖里，那么就可以把威胁下降到最小。 身体极限被开发，封月眼前的画面都变成了线条的彩色画面，大风急速吹过耳朵，封月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被吹倒，周围的声音都在远离他，那‘哒哒’的读秒声像是死神最后的怜悯，就连空气都让人觉得那么稀薄。 近了，能看见湖面了。 前方的人群已经疏散得差不多，封月能清晰看见白玉色的围栏。 后腿发力，封月一跃而起，一米多高的围栏难不住状态最佳的封月。 阳光下，静谧的湖面波光粼粼，还能看见那里有几只野鸭在湖面悠闲游荡，岸边绿树下还有人铺着野餐布享受周末。 “栗子——！” ‘噗通——’ 湖水一瞬间包裹住封月，他只能听见密集的气泡声响起，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喊声，那好像是符渊的声音。 落水的一瞬间，封月放下大半的心，炸弹到了水里就不担心会炸到人了，符渊也能安全了。 也许炸弹遇到水就坏了，也许就不会爆炸了。 封月有一瞬间是懵的，落水的冲击力不可小视，他跳下来的位置距离水面可不低，要不是封月下意识改变的自己的动作，他的腿绝对要断。 就算是这样，封月也觉得脏腑都被撞击得移位了，加上无法正常呼吸，封月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玩完了。 还好他本身灵魂强大，也只是晕乎了一瞬间就恢复了。 不再管那个炸弹，封月立刻滑动四肢向着远处游去。 破开水面，封月咳了好几下，这才好受点，耳边听见的声音还是有些朦胧，应该是耳朵进水了。 不过现在听到的声音要比在水下听得更清楚，封月也确定，喊他的人就是符渊。 封月还有心情想，符渊这家伙动作还挺快啊。 “栗子！快！再游快点！”符渊的声音已经沙哑。 他哭红了双眼，眼中只能看见那只陪伴自己度过人生黑暗的栗子，栗子在水中挣扎，可狗狗本就不是游泳的动物，它就算是再快，在人类眼中依旧看着让人着急。 岸边就算有人维持秩序，依旧有不少人在围观。 刚才当街放火的动静不小，一传十十传百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也许有些人不清楚多少，可看着下面的狗，还有群众自发开始的加油声，也都被这情绪带动。 “狗狗加油！快一点！” “加油！” “啊，我不敢再看了。” 警笛声、急救声，还有周围人的加油声，这片往常宁静的区域变得格外热闹。 忽然，‘轰——’的一声。 水面爆起巨大的水花，其中还夹杂着赤红色的火焰。 夹杂在炸弹中的燃油泄漏出来，瞬间在湖面上燃起红蓝色的火焰。 封月只觉得自己被气浪推出去老远，然后就是强烈的灼烧感直奔他的后背。 消防武警已经赶到现场，立刻开启灭火。 封月被气浪冲击得有些神志不清，游水的身体一软，就要沉到水中。 ‘噗通——’ 那是落水的声音，封月想睁眼去看，可体力因为奔跑和游水已经被消耗太多，身体中的能量也在烧符宏浚的时候消耗不少，现在根本来不及转化到自己体内。 感觉到后脖颈被人拽住，身体也在被拉着往前游，还能听见有人在极近的位置喊他。 “栗子别怕，马上就好了，栗子别动，休息——” 这声音—— 为什么这么耳熟？ 不是符渊—— 这是谁？ —— “栗子！栗子！” 黑暗被破开，光线重新进入视觉感官。 是符渊的声音—— 封月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跪在自己身边的符渊。 动了动身体，发现只是有点乏力，后背上有点刺痛，不过并不强烈，应该问题不大。 再看向周围，封月想知道刚才到底是谁在自己耳边说话。 他现在还在湖边，已经上了岸，周围有不少人，警察、消防、医院的人都来了，四周也被警戒起来。 看来他昏迷的时间并不长。 这也让他看到了在符渊身边那张记忆中的面孔。 那是栗子以前的饲养员。 是他救了它。 封月觉得这人有点陌生，毕竟他已经不是栗子了，这人也只在他记忆中存在。 收回视线，封月舔了舔符渊的手，以示安慰。 ‘我没事，别怕，别担心，我还在——’ 第21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1 见栗子醒来，还能张嘴舔他，符渊这才安心一些。 封月看见这人直接跪在地上，同样有些担心，符渊的腿还没好，就连复健都没开始，这种姿势能行吗？ 封月这会儿还没力气，只能勉强支撑起脑袋，往周围看，然后一眼就看见旁边不远处于江手足无措的样子。 “唔——” 冲着于江叫唤一声，吸引到人注意以后，封月看看符渊，又看看轮椅，那意思相当明显了。 于江也是个妙人，现在连狗脸色都能看懂了，来到符渊身边一手搀扶他，嘴上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 “老板快坐到轮椅上，栗子在担心了，放心老板，已经有专业的兽医过来了，刚才这位同志也检查过了，栗子身上没伤，只是脱力了。” 前饲养员也站起身搀扶起符渊，符渊压根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被两人架着坐回到轮椅上。 刚才栗子没动静的时候他太担心，现在栗子醒来了，也终于能松一口气，智力也重新回到脑中，知道自己继续跪在那里是碍事，也没强求继续陪着。 这时候才有时间问于江，符宏浚什么下场。 没封月什么事了，在场这么多人，他一条狗也处理不了什么事，最棘手的炸弹已经被他解决，湖面上的火焰也即将被熄灭。 他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躺着恢复体力就可以了。 总不能指望谁把他抱回家。 感觉到皮毛被人抚摸，封月看去，是前饲养员。 这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红，抚摸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那种感情有些复杂，封月不想承担，也不想去理解，毕竟他们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栗子已经退役，而这人还会在消防队里继续工作。 以前的栗子已经死了，就算他不来，栗子也回不来了。 封月现在也有了新主人符渊，两人的相处方式也和谐，封月也不想中断这场交集。 在刚才那种危急情况下，封月什么都没想，也许有这具身体本身的任务感，也许是内心里不想符渊出什么事。 炸弹是符宏浚带来的，倘若有人不幸受伤，舆论矛头势必指向符渊。有人或许会认为，正是符渊的过失导致了他们的不幸，封月力图避免此类状况发生。 他那时候真的没想什么，甚至觉得就算是死了也没事，他可以重新换个世界生活，只是身边再也没有符渊了而已，可内心的不舍，让他恐惧到心脏都在紧缩。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对方是符渊，封月才会抛去自己的性命，义无反顾带着炸弹离开。 炸弹爆炸的时候，封月终于面对了自己的内心，他害怕离开，害怕以后的时光看不见符渊，他想看着符渊开心，喜欢他嘴角上扬的笑意，沉迷在符渊的美色中。 也沉迷符渊无度的宠爱里，这人从来不会训斥他，还会给他准备各种好吃的，会带着他一起晒太阳，会陪他一起训练，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把头放在他的毛毛里。 这种感情不同于人与人之间的喜爱，这是一种纯粹的喜欢，一种寄托般的感情。 多少年了，封月都活在尔虞我诈之下，被系统控制着言行，活得不像自己。 在符渊身边，他有种回到自己还没加入反派中心之前的感觉。 封月是个不怎么爱和人交集的性格，最喜欢的就是在家画自己喜欢的漫画，赚得虽然不多，但依旧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漫画家的职业说出去也有不少人崇拜。 他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要不是那个女人，要不是自己倒霉，怎么会被反派中心抓取，由不得他反抗，就成了长期的劳工。 被气浪掀飞的时候，封月真的很不舍，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这样的相处，也许不是很自由，但对于骨子里就很宅的他来说，这算是神仙般的日子，就算让他以后开豪车，住豪宅他也愿意。 目光落在听于江汇报的符渊身上，封月忍不住想，他对符渊的感情这么依赖，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去保全这个人，是不是他是有那么些喜欢这个人。 视线不舍得从他身上移开，封月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现在是狗，狗对主人的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不是这样的生物反应才会让他这样？ 不过，那又如何呢？ 这辈子他是狗，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一开始不就认同自己这是换一种生活开始吗？干嘛纠结这么多。 喜欢就是喜欢，狗子喜欢自己的主人有什么错！ 封月的下限和羞耻感早就被一次次穿越扮演反派的时候用完了，不然他没办法说出那么多破廉耻的中二台词了。 想通以后，封月就不纠结自己身为狗子，居然贪图主人美色这种没什么羞耻感的想法。 封月的反应全被旁边的前任饲养员看着，他勉强勾起嘴角，说话的样子看似在笑，可整体表现得像是在哭。 “看来栗子找到了好主人，这样也好，以后栗子你也不会再接触这么危险的任务，这次你做得很好，我真的没想到，栗子你已经能再次完成任务，虽然这次没人下令，但栗子做得真的很好，你救下了很多人，我们都为你骄傲！” 封月现在也恢复了些，也许是因为救了人，封月现在不止能在符渊身边感觉到能量传递，没有方向的，视野中出现大大小小金色光点飞到他身上，那是功德的力量。 脱力的身体被功德之力滋养，让封月可以慢慢站起身来。 封月看着面前的男人，似是最后的道别，用湿漉漉的脑袋，蹭了蹭男人坚实的胸口。 绝对不是眼馋人家的胸肌，没办法，人家练得真不错，不魁梧，但爆发力和形状都很完美。 可惜了，符渊受伤这段时间，没有锻炼过，身上的肌肉都松散了，以后一定要督促符渊锻炼。 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封月的性向被完全改变，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遇见符渊以后。 这会儿符渊也和于江聊完，操控着轮椅来到封月身边。 看见封月已经没什么大碍，符渊还是有点担心，就怕栗子体内受了什么伤，现在检查也只能检查各大概，还是去专门的宠物医院检查好一些。 “麻烦同志了，今天太感谢你救了栗子。” 符渊抬着头，和栗子身边高大的男人道谢。 第22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2 他能看出来，男人是认识栗子的，从这人的表现来看，这人应该是栗子以前的主人。 知道这一点以后，符渊内心就有点不舒服，有种栗子会被人抢走的感觉，特别是他刚才看见栗子用脑袋蹭这人，这就让他更不爽了，有种被人偷家了的感觉。 这才终结和于江的谈话，急忙来到栗子身边，打断这对前任主仆的氛围，别问，问就是不爽，吃味！ 他要是再晚一些，谁知道栗子会不会被人拐走，对于这种事，符渊的智商根本不在线，只有情绪的最直达的想法。 因为要下水救栗子，男人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此时只穿着白色的工字背心，被水浸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散发着独属于男性的魅力。 符渊：糟了，被比下去了，自己以前身材也是很好的！ 两个男人莫名就开始攀比起来了。 “符同志，栗子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归队，还有任务需要我处理。” 男人拧了把还在滴水的裤子，选择离开，栗子放在符渊这里，现在看见了，也能放心了。 符渊当然开心这人离开，他觉得这人在这里，栗子都不亲近他了。 “好的，再会——” 封月看着他们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团宠怎么办。 在养老中心的时候，就被宠着，来符渊这里也是，现在前主人也是，啊，当狗真好啊，大家都喜欢我诶。 好心情之下，身后的尾巴也会按着心情摇摆，做狗就是有这点不好，藏不住心情。 符渊这才有些开心，栗子看见他过来就摇尾巴了，刚才都没有呢。 封月抖了抖身上的水，这才来到符渊身边，本来想和以前一样把脑袋搭在他腿上，可他现在全身还没干，水里也不干净，刚才在草地上躺了好些会儿，还沾上了草屑和泥巴。 符渊看封月的样子，以为封月是不喜欢他了，心情低落了一瞬间，然后就和狗子的眼神对视上了，莫名地，符渊读懂了封月的意思，这是觉得自己又湿又脏，这才没像往常那样黏人。 “没事，我不嫌弃，我衣服也弄脏了。” 安慰着栗子，符渊抬手摸摸封月的脑袋，帮他把粘在狗脸上的干草叶拿掉。 “走，直接去宠物医院，给栗子检查一下。” 这会儿符渊也脱了力，刚才心情大起大落，这会儿身体都是软的。 于江知道老板现在的情况，也不用老板自己控制轮椅，自觉来到符渊身后帮着推。 符渊还有点担心封月，视线就没从狗子身上离开，就怕封月有哪里不舒服。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封月身上没什么问题，内脏都还健在，没有内出血，没有被震伤，只有后背有些皮下出血，翻开皮毛青紫一片。 就这点伤，让符渊心疼了半天。 在车上的时候，封月就困得眼皮子打架，明明能量把身体状态调整了，结果还是困得睁不开眼。 勉强支撑到家，一进屋封月直奔符渊的卧室，往床上一趴，就睡死了。 还好回来之前被医院洗干净了，不然还得浪费时间洗澡。 符渊一路跟着封月回到房间，见封月直接睡觉，知道栗子今天是累着了，也不打扰它，转身就去了书房。 “符宏浚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于江在手上的平板上滑动了两下，“符宏浚是开车来的，他的车就停在小吃街外面的停车场，那车子不是他的，根据线索查看，这车是套牌车，经过型号和年限排查，能锁定一人，不过这人在找到他的时候死在江边的废弃加工厂里。” 说着，于江点开资料上的照片还有现场照片给符渊看。 第一张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正面照，面容很沧桑，脸上还有个贯穿全脸的伤疤。 整个人的气质也给人一种阴郁狠厉的感觉，这种面相俗称不是好人脸。 “找到这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两天左右，顺着这人接着往下查，能确定，炸弹是这个人自己制作的，这人以前在化工厂工作，四年前因为私下贩卖工厂原料入狱，还有——” 见于江停顿，符渊抬头看他：“怎么了？继续……” 于江也知道这件事符渊怎么都得面对。 “根据查到的线索，符家老宅中出现的助燃剂也是这个人提供的，他和符宏浚应该合作了一段时间，这些年里一些违禁的药物也都是这个人给符宏浚提供的。” 符渊皱眉：“违禁药物？” “就是毒品，还有一些让人失去抵抗能力的药物，多数是用在女性身上，我们还查到了符宏浚这些年身上还有人命。” 这些事情他们能查到，警方那边也能查到，符渊只用知道就可以，以前是没有线索，现在是知道东西的来源，就可以从中年男人的人际关系开始查起。 符宏浚的车翻了，自然没有人在处理后续情况，现在想要调查也简单很多，特别是那些二世祖已经没有家族庇佑，只要有时间，他们没有一个能善了。 符渊手指敲击着轮椅扶手，眼中有种大仇得报后的茫然。 符宏浚已经被自己放的大火烧死，等火灭了以后，只能看见地上烧焦的尸体。 符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并没有那种报了仇的爽快，只有一阵阵空虚在内心如同漏气一样，让他的心被抽空。 “接下来的事你去处理，今天累到了，你也早些休息。” “好的，老板。” 于江目送符渊离开书房，深深叹了口气。 于江是被符家资助长大了，他就比符渊大几岁，也可以说是看着符渊成长的，那时候老董事长对他极好，也可以说是当半个儿子在养，结果现在只剩下符渊一个人。 符宏浚一开始也明里暗里来找过他，想要于江帮他，只要走通了于江这里，想把符渊弄下去事半功倍。 于江想着，要是就连自己都不帮符渊，符渊得有多难，老董事长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恩人，他的道德底线也不允许他做个小人，这才一直待在符渊身边。 第23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3 符渊操控着轮椅来到自己房间门口。 这一天他也累得要死，精神疲惫至极，现在只想和封月一样，好好睡一觉，有什么都休息好了再说。 他从未想过，自己开门后看到的场景。 卧室门推开，一眼就能看见摆放在房间正中间的大床。 那张床符渊再熟悉不过了，可现在…… 符渊停住了进门的动作，要是能仔细去看他的眼睛，能清楚看见他瞳孔紧缩的样子。 床还是以前的床，只是上面的生物变成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符渊没吭声，也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他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叫于江过来确认房间是不是来陌生人了，而是下意识把门关上，并且反锁。 心脏在剧烈跳动，为这匪夷所思的情绪打响前奏。 随着他们的距离靠近，符渊也能清晰看清床上的那道身影。 黑色丝绸面料的床上，因为少年的动作有些凌乱，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微弱的光线折射在少年的皮肤上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一黑一白的对比让中间那个人影更显白皙。 符渊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想什么，一开始他是警惕的，可屋内没有出现任何陌生的气息，走近以后，符渊看见床上那人异于常人的器官时，已经能确定这人就是栗子变得。 无他，谁家正常人会在尾巴根长条黑红色的尾巴，特别是这少年头顶异常醒目的毛耳朵。 少年的发色也异于常人，他面颊前的发色是和本体一样的红棕色，后脑和下面偏长一些的发尾是纯黑色，整体发型很像是狼尾鲻鱼头的款式，这种发型倒是很适合少年巴掌大的小脸。 此时少年身上什么都没穿，符渊也能理解，毕竟栗子身上都是毛，也不可能给栗子穿衣服不是，这变成人了自然是光溜溜的， 符渊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在床边呆呆看着还在安睡的少年。 心里乱得很，这世界在他眼中都玄幻了，甚至都在想，栗子都变成妖怪了，那他的家人有没有可能变成鬼，送走家人的时候会不会烧纸烧少了。 也不知道这样保持一个动作多久了，符渊都忘了给封月往身上盖点东西，就这样目不转睛把面前人的全身看了遍，一遍没完又看了一遍。 震惊也就是一瞬间的时，等符渊接受栗子居然变成人的现实后，他又忍不住开始帮栗子规划往后怎么生活，想着怎么让栗子不被人发现是动物变的。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听说有动物能变成人的，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妖怪，就算小时候听人讲过一些妖精存在的故事，他都觉得那是人类的幻想而已。 可现在符渊不得不深入思考，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妖怪。 盯着栗子变成人以后漂亮精致的小脸，符渊的视线控制不住地在他的脸上游走。 少年睡着的样子很恬静，立体浓密的眉毛轻微皱着，微微下陷的眼廓，偏红色卷翘的长睫，眼尾微微上扬，红色的睫毛让他显得更加妖异，挺翘的鼻子让他的整体五官清晰，棱角分明，整体不显女气，反倒是有种阳光少年的硬挺健气。 这种样子，正常人一看就能看出少年有些怪异，就算忽略掉他的大耳朵和尾巴，这长相也明显异于常人，像是画了特效妆一样，不过现在时代开放，这点倒是不是大事，就是这尾巴耳朵怎么办。 符渊单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离开轮椅，凭借着上半身的力量让自己来到封月身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让他能更加清楚看清自己的小栗子。 躺下的动作符渊前所未有的小心，生怕惊动了面前的人，看着封月的脸，他没有一点害怕，也没有一点别扭，更加没有旁边忽然多出一人的不适感。 这是自己的狗子，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栗子的气息，对于旁边这人的呼吸声也成了习惯。 看着少年熟睡的小脸，符渊不知怎么了，内心被彻底填满，人生像是有了希望和目标。 这是自己的狗狗，自己的狗狗还带来了惊喜，变成了人，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抬手的动作小心翼翼，先是落到少年黑红色的头发上抚摸。 少年动了动，符渊瞬间停住，见少年只是用脸在床单上磨蹭了两下就没了动静，符渊松了一口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嘛和做贼一样。 封月早就熟悉了符渊的气味，对于符渊也是完全不设防的，被摸脑袋他也没在意，只觉得今天睡觉好像有点冷。 感觉到冷，封月就想往符渊那边蹭，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挪动的动作相当轻松，只是一个转身，他就轻松滚到了暖乎乎的怀里，舒服了，封月就放心睡得更熟了。 符渊反应过来的时候，封月已经自己滚到了他怀里，此时就背对着他，后背紧贴他的胸口，两人之间只隔着家居服薄薄的布料。 封月毛茸茸的尾巴刚好搭在他的两腿之间，位置相当尴尬。 符渊身体都僵硬了，沉默了半晌，符渊这才抬起手，搂住面前人精瘦的蜂腰。 少年的肌肉紧实，腹肌块块分明，人鱼线一路向下，隐秘到一双修长笔挺的双腿中。 符渊把脸埋在少年柔软的脖颈中呼吸，对于对方带给他的那种气息和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很上瘾。 认真地来说，怀里这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两次舍命相救，往日的守护和陪伴，符渊想着，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不能让自己的栗子受到一点苦，就算栗子不是真正的狗子，变成了妖怪，他也要让栗子成为最幸福的小妖怪。 自己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在这社会上，只要有钱，那就没什么不能满足的。 这么抱着人，符渊根本睡不着，兴奋的情绪让他精神亢奋，搂着人就不想松开，就怕一松开，栗子又变成了狗，他很喜欢现在的栗子，软绵绵的，又这么好看。 栗子现在变成人了，栗子又那么聪明，以后他们就可以互相聊天了，说的话也会有回应了。 符渊甚至幻想着，栗子调皮捣蛋，然后他教育栗子该怎么做，栗子对于陌生的东西好奇或者不会，他都会细心地教给栗子，还会帮助栗子学习现代知识，教他怎么做个人。 第24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4 封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现任充电宝到底在想什么，等往后符渊知道封月不需要教导应该会很伤心。 封月睡得很熟，梦中的画面光怪陆离，他只觉得身体有些拉伸的酸痛感，眉头忍不住皱起。 符渊搂抱着人，对于怀中人的动静自然关注颇深。 垂眸看见栗子眉头皱起，脸上也表现出不舒服的样子，符渊看着他们现在的姿势，想着是不是栗子冷了。 他想把栗子抱起来放到被子里，可动的时候又被自己使不上力的下半身制止，可现在他也不想把于江叫来帮忙。 栗子是他的，他内心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现在的栗子，不只是栗子的尾巴和耳朵，他知道于江就算看见栗子变成人也不会说出去，可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外人侵犯了他的领地一般，特别是现在栗子全身光溜溜的。 想到这里，视线忍不住往下看去，以前他一直没有在意栗子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也就在栗子的资料上扫过一眼，根本没往心里去。 栗子平时很懂事，出去遛弯也会有固定的地点排泄，每天也会有人去清理，在房间里的时候，栗子也会很聪明地去卫生间上厕所，栗子的专属房间里设施齐全，有专门给栗子上厕所的池子。 对于狗子的生理方面符渊从来没有关注过，于江也提议过给栗子做绝育，当时符渊觉得这有点不太人道拒绝了，现在一想，还好没给栗子做绝育。 不然栗子现在变成人得对他有多大怨念啊。 符渊现在的视角越过封月肩头往下看并不能看见什么，少年的胯骨把那隐秘部位挡得严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遮掩的东西更让人好奇，符渊自问自己应该不是同性恋，可现在，他就是很好奇小栗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好奇居多，对于未知的事物就想好好探索。 想了想，他又有点好奇栗子的尾巴到底是怎么长的。 根本没犹豫，符渊就把放在栗子腰间的手缓缓下移，慢慢摸索到了封月尾椎骨的位置。 刚被触碰，封月就下意识轻哼一声，那个位置敏感得很，平时就连符渊抚摸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去摸那里，就连封月自己都不知道。 符渊缓缓往后退了点，低头能很清楚看见少年白嫩嫩的圆润，就在那上面，沉睡中的毛尾巴就那么很突兀地长在上面，连接处纹丝合缝，能摸出里面连接着骨头，就和栗子是狗的时候一样。 似是感觉不舒服，尾巴扫动，力道并不小。 可现在尾巴的位置可想而知，符渊被撩拨到，整张俊脸都红了，他不敢再探索，撩起自己身下的被子，就这么反着把他们一起包裹在一起。 封月再次醒来，太阳已经走了一圈，晨光已经和早起的人打了招呼很久。 赤红色的睫毛微颤，少年缓缓睁眼，一双棕黄色的眼睛带着迷茫，他的瞳孔比正常人大一些，带着些兽性。 阳光让眼睛有些刺痛，封月眯了眯眼，生理性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下意识想抬手揉揉眼睛。 只是手抬到一半就顿住了，封月瞳孔刹那间紧缩，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双手发呆。 ？ 什么情况，我这是变成人？没这么快？ 又想到昨天感受到的功德之力，莫不是因为那个？ 封月迅速看向周围，白天，看窗外，这应该是到第二天了。 糟了！ 后知后觉，封月这时候才想起符渊，他看向旁边，还好，没人。 啊喂，这不是重点啊。 封月现在已经不是在被子外面了，他赤裸着全身，身上的被子因为起身滑落至腰间，露出少年人白皙紧实的完美身形，力量感十足的肌肉并没有让少年显得魁梧，反倒精致的刚刚好。 这么坐着，封月觉得自己身后有点奇怪，手放到背后摸了下，好家伙，化形失败啊，尾巴怎么还在，脑袋也有点奇怪，好像有东西在上面晃着。 内心已经有了猜测，封月还是有点不信邪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确定了，耳朵还在。 封月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了，可现在化形太突然了，大脑有些宕机。 现在他必须面对个现实。 首先，醒来并没有看见符渊，第一，符渊昨天晚上没到屋里睡，可问题是，这怎么可能呢？ 第二，符渊回来睡了，还看见了他现在的样子，然后给他盖了被子，符渊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封月根本猜不到。 “啊啊啊——” 封月满脸空白，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有点不想面对现实，他是个喜欢按着计划来的性格，本来想好了怎么和符渊坦白，谁能想到现在会忽然暴露啊，把他的计划全搞乱了。 掉马了，符渊到底什么态度啊，会不会不要狗子了！ 想到这里封月就有点受不了，铲屎官怎么能不要狗子啊。 这会儿封月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沉静的性格，变成狗就是狗的性格。 封月根本不想面对现实，现在就想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逃避现实，毁灭，爆炸。 “八月，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变成人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八月也很无奈啊，【主人，你昨天吸收了功德，能量一下子到达了临界值，我都没来得及提醒，主人你就开始改造了，那时候我就算叫了主人，主人也醒不来。】 封月哀嚎一声，重新扑到枕头里，意图用枕头把自己捂死。 口鼻中都是符渊的味道，封月闭了闭眼问八月：“现在我能变回栗子吗？” 【不能呢主人，现在改变还没有稳定，等主人的耳朵尾巴消失以后就可以随便变化了。】 封月：完了，不能装听不懂了，谁能告诉我现在怎么办，在线等真的很急。 封月完全陷入了自我封闭，连门被打开的动静都没注意到，还以为是自己弄出的动静。 符渊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少年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一点都不安分，身上就像装上了马达，跟个耍赖的大狗子一样，甩着尾巴在被子里闹腾。 因为乱动，下半身的被子根本盖不住那粉嫩白皙的小屁股。 第25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5 “咳咳。” 发现封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进来了，符渊干咳两声，让自己不至于存在感这么低。 听见身后的动静，封月后背一僵，杂乱的思绪从脑中快速闪过，还是不想面对现在社死的场面。 特别社死的对象还是自己很喜欢的铲屎官。 封月头都没回，呜咽一声，直接用被子把自己完全遮盖住，整个人像是只蜗牛一样装死。 以前再怎么落魄，他都是世界反派级的牌面，结果现在呢，还没想好如何装一逼解决昨天晚上忽然变身的尴尬，这就在自己发疯的时候被看到了，毁灭。 符渊操控轮椅来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大包，这个样子很像是栗子平日里做错事的样子，鸵鸟的样子一点没变。 好笑看着被子包，符渊抬手安慰般拍了拍小包包：“怎么了，害羞了？不用躲了，我都看见了。” 封月捂在被子里脸都憋红了，他听见符渊的话了，成年人的社死就那么一瞬间，缩头乌龟样的选择自己没听见，希望符渊能离开，让他静静。 封月：只要我装死，尴尬就追不上我。 符渊不是个喜欢等待的人，对他来说，只要自己想做的他都会第一时间实行，就比如现在，封月的化形对他来说就是个惊喜，狗狗的样子他已经再熟悉不过。 可不论怎么说，狗狗只能当做宠物，现在不一样了，这个被他内心规划到所有物的宠物一下子变成了人，还是只有他知道的人，想到栗子耳朵和尾巴不能收起的可爱样子，符渊觉得自己激动得可以跳起来不需要复健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和自己的栗子说说话，栗子现在可以说话了，他想现在就教栗子说话，这就像是他教导自己的妹妹一样，一步步教栗子怎么变成人。 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栗子知道，人类都是穿衣服的，以后不能这样光着屁股在其他人面前了，自己除外。 符渊觉得，自己对于栗子来说也是特殊的，他根本不觉得要和栗子有什么遮掩。 看栗子没反应，符渊小心拉住被子，稍微费了些力气，才把封月从封印里弄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符渊看着封月红彤彤的脸颊直接笑了，“看看你把自己弄得脸都红了。” 封月觉得自己从未如此丢脸过，为了挽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脸面，封月知道就算自己现在逃避也没什么卵用，倒不如直接面对现实。 深吸一口气，封月坐直身体，面上镇定地一比，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符渊，不放过这人脸上一丁点变化，现在他成人了，视线也恢复成了人类视角，他能快速分辨符渊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别问他怎么会看微表情的，当反派可不是简单的事，他以前做反派都得从老妈肚子里开始，要想成为主角的绊脚石，那他就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毕竟封月并不是那种天才人物，他只能付出更多来完成任务。 想到从前，刚开始做反派的时候真的太难了，什么都得从头开始学。 想多了，封月赶快回神，现在不是想以前的时候，奇怪了，做狗的时候他思绪都没这么跑偏，那时候思维完全是一根筋，每天开开心心就好了。 即将要开口，封月又卡壳了，真不知道怎么开场，难道说，我想你看见我的样子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了，我就是栗子，你的狗儿。 靠，要是真这么说了，总觉得这话那么涩情啊，还是往奇怪的xp去啊。 特别是现在，封月醒来的时候，身上真是什么都没穿，现在坐在这里，还是袒露着紧实的胸膛，两点茱萸在空气中颤悠悠的，特别是现在进入秋季，屋内的空调没开，还有点凉。 符渊见面前少年看着他，嘴巴一直蠕动，像是想说什么，结果半天没张开嘴。 以为封月是不会说话，他相当有耐心，和栗子相处久了，符渊早就习惯栗子不吭声和他交流了，平时‘唔’一声回应，作为主人的他都异常高兴。 想必养过宠物的人都理解，特别是你给自家宠物说话的时候，他仰头对着你回应，那种满足感是难以形容的。 符渊碍于行动不便，只能伸手拍了拍封月的手以表安抚，让不安的栗子情绪稳定下来，栗子现在的样子，很像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人了，那作为主人，符渊觉得他现在承担着栗子情绪的安抚职责。 少年白皙的皮肤有点晃眼，符渊控制着自己让视线只看少年的脸，手指触碰到栗子的手，那种细腻的触感让符渊心颤，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双修长匀称的手上，这双手的样子，真的很适合放在手里把玩。 “栗子睡了这么久，饿了？” 封月纠结半天没憋出个屁来，结果等来对方这么一句，有些发愣。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结果符渊这么一说，他都不用开口，肚子就非常应景地开始演奏起来。 化形本来就是相当耗费能量的，加之他昨天从中午到晚上，什么都没吃，现在能不饿吗？ “看来小栗子已经给出答案了？宝贝会走吗？” 符渊面带笑意，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指望封月给出回应，就连称呼都改变得极快。快速扫了眼封月光溜溜的身体，符渊撇开脸，把进来时一直拿在手上的衣服递给封月。 “会穿吗？不会的话我来给你穿。” 封月有点无语，你这都还在轮椅上，就别逞强来给我穿衣服了，虽然他自己也想光着勾引一下，看看符渊反应的，可现在还是算了，太欺负人了，索性接过衣服开始自己穿。 符渊看封月已经开始穿衣服，控制自己背过身体，不知到底为什么，符渊没能给封月穿衣服，他居然觉得有点遗憾。 封月坐在餐桌前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被安排了，一切顺畅得毫无违和感。 这中间他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符渊看着他的表情，就把他的想法猜了个一清二楚。 封月：哎！不是啊，我这还没开始试探呢，怎么就进展到吃饭的场景了。 第26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6 封月很久没用手吃过饭了，稍微有点不习惯，毕竟这半年来他都是直接低头吃饭的，这忽然拿起餐具吃饭，还有点不适应，符渊也是贴心，没给他准备筷子，而是很贴心地在他面前放着叉子和勺子。 符渊像是个教导孩子的老父亲，自己也拿起叉子想要教封月怎么用。 封月和看傻子一样看着符渊，然后就在符渊的注视下，很熟练拿起叉子，扎起面前的小笼包，自己在蘸料碟子里沾了点辣椒醋，放进口中前，还不忘补充一句。 “我会吃。” 符渊愣住了，他以为栗子不会说话，还以为栗子吃饭得教，现在看栗子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个刚变成人类的犬类妖怪，忽然感觉自己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傻。 “啊…是么。”也对，栗子都是妖怪了，谁知道以前有没有变成人过，是他想当然了。 符渊看着自顾自吃饭的栗子，有种情况超出自己预计的感觉。 封月这会儿已经不尴尬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害怕的情绪，不担心符渊知道自己变人会把自己送到什么研究组织，就算他现在没什么能量能使用了，以他活了这么久学习到的东西来说，想要离开一点都不难。 不害怕，又没了尴尬情绪，封月吃饭的时候就和往常一样，甚至比符渊这个主人还像主人。 咽下嘴里难得有些刺激性口感的包子，封月有些好奇：“对了，于江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家里其他人呢。” 符渊还在那里自怨自艾，听见封月的问话，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封月：“我提前让于江回家了，其他人也只会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来打扫，毕竟——” 符渊点了点封月还没收起的耳朵，意思很明显了，以封月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让外人看见，就算于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不会让栗子暴露在他面前。 看着封月随着动作‘duang——duang’的耳朵，符渊手有点痒，栗子是狗狗的时候他就喜欢摸软软的狗耳朵，现在栗子变成人了，那种想摸的感觉更强烈了。 封月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得和符渊交个底，毕竟现在不是可悲打工人了，能不干活混吃等死当咸鱼，让他开豪车住豪宅他都愿意啊！ 不过习惯使然，封月还是用了自己习惯的方式试探符渊。 “你就不好奇我现在的状态吗？有咩有什么想问的？” 符渊停下原本就心不在焉的进食，抿抿唇，他本就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青年，对于这种宠物忽然变人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没激动乱叫都是现在符渊经过社会毒打的结果。 他能忍到现在自嗨已经不错了，封月现在问他了，他也不忍着了。 “栗子，你是狗精吗？或者妖怪什么的？” 封月握着叉子的手力道明显加大，钢制的叉子都隐隐弯曲。 符渊这话听着特别像骂人的，他变成狗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自己当狗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结果现在被问是不是狗精，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 可他能怎么说，现在他就是狗精，你还不得不承认。 封月黑着脸，点了点头，嘴上有点含糊：“可以这么说。” 符渊一瞬间感觉到封月的情绪，他不知道是不是和栗子形影不离久了，只要栗子有什么情绪变化，他就能很快察觉到。 看来栗子并不喜欢被叫狗精，也是，栗子这么聪明，当然不喜欢被这么叫，他也觉得狗精不怎么好听。 “那栗子，你就是叫栗子吗？”符渊问话的时候有些小心，观察着封月的表情，按他的思路来说，栗子从一开始就感觉智商很高，对于这种农副产品的名字会不会有抵触。 再看封月现在的样子，狗狗都能变成人了，早晚也可以收起耳朵和尾巴，以后想要栗子在社会中生活，必然不能再人前叫他栗子，不然知道栗子的人一听，那还隐藏个屁啊。 封月一听符渊这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也不打算让符渊一直叫他栗子。 “我有名字。” 封月的回答让符渊有些失望，还想着栗子要是没有名字，他就用自己的姓氏给栗子起一个。 他也没失望太久，反而对栗子原本的名字起了好奇。 封月也没让符渊等太久：“我叫封月，封印的封，月亮的月。” 符渊把这两个字在嘴中来回重复了几遍，扬起脸对着封月笑：“封月，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可以叫你月月吗？” 封月听着自己的名字被这人叫出，感觉有些恍惚，不知道多少年了，他都快忘记自己这个名字了，做任务的时候他可不叫封月，只要换一个时间，他都得重新拥有个名字。 每次重新开始的时候，他都会重新记忆一遍自己最初的名字，他害怕要是不用力去记忆，早晚有一天，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现在这个名字被另一个人叫出，封月忽然觉得眼睛进了沙子，眼睛被磨得想哭，心口也是酸酸的。 不想让符渊看出自己的情绪，封月故意一脸嫌弃：“月月？听着娘儿们唧唧的，我是硬汉！” 封月还怕符渊不信，直接撩起袖子，给符渊展示，他的身材可不差什么，穿衣服的时候就观察过了，除了身高不确定，他比例很好，宽肩窄腰的，年轻的肉体，充满少年感，全身都是活力。 “没人的时候也可以叫我栗子，听习惯了。” 符渊被封月的样子逗笑了，看着封月原本蔫哒哒的尾巴重新摇晃起来这才放心。 封月的情绪很复杂，不像是狗狗时的好懂，不过看封月现在的样子，封月也是有故事的人。 “月月以前一直在做工作犬吗？那时候是不是很累？” 听着符渊不经意地询问，封月知道符渊是在好奇什么，毕竟他表现出的一系列行为，并不应该出现在一条只有三岁的狗身上。 传说再怎么离奇，也都不会存在三年就成精的动物，这又不是无敌升级文。 封月并不想坦白什么，他希望符渊不要知道得太多，符渊只是个普通人，对于他而言，这一辈子已经很漫长了，他还要经历很多，只要好好生活一辈子就好了，至于人有没有下辈子，封月自己都不知道。 他要是死了，直接换一个世界继续生活，去的世界也都是随机的，他和八月都不能自主选择，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现在只想混吃等死，能躺着，谁想坐着啊。 遇见个符渊已经很了不起了，完全是躺着吸收能量，还不用上班，当狗子还能有吃有喝的，封月这会儿都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人。 “是啊，我出生开始就被测了身体，小狗的时候就和其他狗兄弟开始了训练。” 封月这会儿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放下叉子，身体往符渊那边凑了凑，故意让自己的鼻息喷在符渊手背上。 “阿渊是想知道我出生前是什么，人是有上辈子的，我上辈子没做好事，这才变成狗的，所以啊，做人还是要行善积德呢！” 封月半开玩笑说着，话里都是对自己的调侃。 符渊看着封月，封月的表情很轻松，那种放下般的轻松做不得假，符渊能猜到以前的封月一定并不好过，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封月真不是什么好人。 可这个世界有多少人能做到伟光正，大部分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生活在世界上，又不是小说，哪里有什么非黑即白，不过是夹杂在中间精致的灰罢了。 所以符渊也不相信六道轮回，人的善恶不过是由人自己来判断的，没道理会有什么阴间地府来断定一个人到底有没有错。 封月放下了，不想提起，符渊也不会揭开封月的伤口非要知道什么，他能掌握和知道的就是，往后和封月一起好好生活，作为家人好好生活。 符渊像是第一次和封月见面时一样，在晨曦的阳光下问他。 “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作为家人一起生活，封月，你愿意吗？” 符渊那种表情让封月愣了下，心脏不受控制忽然加快，然后似是试探，似是玩笑问：“这是表白吗？” 第27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7 清纯大小伙子哪里受到过这种冲击，别看他已经大三，但要说来，以前因为家世，符渊就被符家掌权人当接班人培养，平日里也没多少时间想什么感情问题。 有空闲的时候还都是在陪妹妹，作为一个妹控，就算被其他女孩子告白，他也没当一回事，妹妹都没时间陪伴哪里还有时间谈恋爱。 换个方面讲，这个世界对男生和男生谈恋爱还是小众，符渊也没接触过这一方面，现在面对封月这样的问话，他原本没往那方面想的心态一下子被拨正。 被这么一问，他不免会想着封月要是不和他在一起，以后会和另一个人做出亲密的举动，他就忍不住心里难受泛酸，他不愿意，也不想看到，那种霸道的占有欲占据他全部心神。 那么要想封月永远和他在一起，最好就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血缘的羁绊，那就换一种方式，让封月成为他的爱人，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也不需要看见自己的栗子和别人相亲相爱。 再看面前长相妖异的少年，换一种目光去看他，就会觉得面前人不论什么姿态和动作都那么吸引他，对方说话的声音，不经意的动作，总是在撩拨他已经跑偏的思绪。 认清自己的想法后，符渊难免就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封月只是宠物那样喜欢自己的主人，并不是恋人之间的感情。 “月月也喜欢我吗？是什么样的喜欢？” 封月没想到，符渊表情变化了半天，结果蹦出一句反问出来。 这两人喜欢对方的情感一样，可在乎就怕失去，都想知道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这里没有一方对另一方的刻意攻略，只有他们之间莫名的情感寄托，也许是害怕孤独，也许是害怕再一次失去，感情开始的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就怕对方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用情。 符渊的这个也用得很有灵性，封月只是在脑中过了一圈，内心忽然就明白了青年的意思，这说明什么？说明符渊也喜欢他，也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感情。 封月开心极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站起身，来到符渊身旁蹲下，双目注视着他，眼中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人。 试探性慢慢靠近面前人，一直看着对方的表情，他能看出符渊有些紧张，并没有厌恶或者抗拒，甚至能看出符渊也是期待的，期待封月接下来要做的事。 封月终于放下心来，他喜欢符渊，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没了压力，遵从内心以后，他就是很喜欢符渊。 这和对主人的情感不一样，他对以前的饲养员也没有这种情感，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不是栗子，他只是封月，可面对曾广，封月扪心自问也不是这样的感情，也许也有颜狗的属性在。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不止符渊紧张，封月也紧张，他甚至在脑中开始胡思乱想，害怕万一和小说电视剧一样，在他们即将亲吻时被忽然打断，毕竟以前做任务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男女主要是亲吻，总会被各种情况打断。 封月现在就是这样的想法，他不得不开始注意周围的动静，就怕哪里蹦出个程咬金出来。 符渊原本还在紧张，结果就看见面前红发少年忽然走神，顿时心里好笑，还有点生气，这都打算第一次接吻了，还是对方主动的，结果还没亲上呢，就开始走神。 符渊也不等了，直接抬起手捧住少年的脸，在少年愣住的眼神下吻在了那张形状优美，绵软温暖的唇上。 少年的唇要比普通人温度高很多，就算变成人了，可身体的大部分机能还是会和犬类有些相似，就比如现在的体温，他的体温要比人高出不少，更像是在发烧一样。 双唇触碰的一瞬间，他们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紧张下，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两人都没什么感情经历，对于接吻也都是在电视上看的，知道应该要动动嘴巴，结果现在太紧张，竟然没一个有动作，就这么超级纯洁的只是唇碰唇。 直到他们都觉得有些窒息，这才回过神，不约而同拉开了些距离，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然后目光相对，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就再次吻上对方，这次没有那么傻了，表明心意以后，心意相通的两人不由自主就想更加亲近对方，想品尝对方的味道，感受对方柔软的触感。 符渊以前以为亲吻只是一种感情表达的方式，甚至不理解两人之间为什么要互吃对方的口水，现在他知道了，亲吻对方是会上瘾的。 他喜欢封月的唇，喜欢他的体温，喜欢他们接触时的触感，唇瓣之间的摩挲让他脑中分泌出大量多巴胺，刺激着他的神经。 嘴巴张开，对方的湿润接触到他自己，让他不由得更加着迷，想要索取更多。 也许男人的学习能力总是很强，特别是这种情感上面，符渊开始无师自通地想要更加深入。 撬开对方的牙冠，把自己探进去深入摸索，用唇舌舔舐他的上颚。 那种酥麻感让封月攥紧了手指。 封月自然不会示弱，他也喜欢这样的接触，接收到对方想要更加深入的信号，他也兴奋起来，开始迎合青年的索取。 舌尖接触到的一瞬间，他们不由得都身体一震，然后就是不甘示弱地互相征伐。 封月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还好坐下的时候符渊把轮椅固定住了，不然这会儿轮椅保准被推的向后。 符渊抬手按住封月的后脑，让对方更加靠近自己，手指还有意无意摸着封月竖起的耳朵。 封月的耳朵相当敏感，符渊撸狗的手法又娴熟，酥麻感从耳朵直直向下，半蹲的封月蹲不住了，腿一软，直接趴在了符渊身上。 这么一趴，两人之间的接吻也就停下了。 符渊定定地看着封月，眼里全是迷醉和深情。 封月几乎在这人的眼中溺闭，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一人这样看过他。 “我想我的答案你已经知道了。” “没错，我知道了，我同样如此。” 第28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8 封月不合时宜看了眼符渊隐藏在薄毯下的双腿，那里正翘着鼓包。 “你硬了。” 符渊顿时窘迫，青春男大，怎么能经得起这种撩拨，不硬都奇怪好嘛，结果硬就硬了被，还被封月这么说出来。 动了动腿，符渊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毯子掖了掖，脸上故作镇定，其实潮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整个人跟个红灯一样。 封月不厚道地笑了，勾起符渊的下巴，表现得像是老司机一样。 “现在可不行，等你腿好了……” 说完这话，封月笑嘻嘻站起身，起身的时候根本不正面对着符渊，然后利索收拾桌面，现在阿姨不在，那就得他来收拾餐盘了。 回到厨房的时候，封月终于松了口气，刚才在外面，他其实也硬了，好歹活了这么久，面上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肯定比符渊有道行，一套表现下来，没有出丑。 就是有点对不起被调侃的符渊，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稍有些凉的水流从指缝间穿过，封月拿起餐盘开始细细冲洗，摸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有些陌生，倒不至于手滑摔碎盘子什么的。 燥热起来的身体被凉意带走，封月不得不开始想自己变人以后的未来。 他是狗狗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可现在变人了，那就得想好以后怎么生活。 首先绕不过一点的是符渊身边的人，大家已经习惯了栗子，总不能一夜之间栗子就消失了。 再说了，栗子又不是普通的狗狗，就算是退休了也会有人定期过来看看栗子生活得如何，并不能像普通狗狗对待，就连送人都不可以。 所以栗子不能消失，平日里封月还是得变成栗子晃悠晃悠，或者是有人来的时候变成栗子，等人走了再变回人，这样倒是不错。 还有就是，他都变成了人，自然能自主出去玩，出去玩面临的就是花钱了，总不能一直混吃混喝。 封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对啊，我都是狗子了，干嘛要自己赚钱，符渊又不是没钱给他花，狗子花主人的钱怎么了，这就不允许他开豪车住豪宅了？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进展到更亲密的状态，可刚才他们也互通了心意，自己做个米虫不过分。 带着泡沫的手在自己下巴上摸了摸，封月对于吃符渊的住符渊的，以后还要花符渊的一点没有心理压力，他反倒是再想，是不是这样以后他就不能做一了，感觉有点不道德怎么办，他一个反派，要什么道德啊。 他现在看上去是有点幼态，整个人也不算高，面相像是个少年一样，但有句话说得好啊，卡哇伊也是一啊。 男人和男人怎么在一起他也是知道的，毕竟要做个牛逼的反派，他必须博闻强识，不然人家给他下绊子他都不知道哪里能行，对于楠楠之间怎么做他门清。 对女人没有兴趣以后，他也自己主动了解过，自认为他要比符渊有经验，等符渊好了，当然就得他来主导了。 思绪乱跑地洗完碗，封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走出厨房，符渊已经不在客厅了。 封月在空气中嗅了嗅，就锁定了符渊的位置，这人现在应该在书房，那里符渊的味道最浓。 悄悄咪咪来到书房门口，书房的门没关，封月能直接看见里面的符渊，符渊应该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正在和于江电话视频。 看着里面坐在轮椅上的人，封月觉得自己现在想太多了，符渊都还站不起来，他做一对符渊也不公平，是男人就不喜欢被人随意摆动。 看来得催催符渊做复健了，也顺便给符渊一些能量，让他快点恢复。 封月握紧拳头，等符渊好了，他们就可以掰扯下谁来做一了！ “老板，一周后有个慈善晚宴需要你出席，这个晚会比较重要，云台的项目合作人也会出席这次晚宴，这次要带女伴吗？” 平板那边传来于江的声音，封月支起耳朵，这种晚宴符渊参加的并不多，符渊也不适合带着他一起去，以前有晚宴符渊都是和于江一起去的，封月其实也不知道符渊以前有没有带女伴，毕竟也没谁会和一条狗解释。 不过符渊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其他人很重的味道，但难免沾上些，这种场合下，喷香水的可不只有女性。 “还和以前一样，不需要女伴……等一下，我应该会带个人去，晚一些我会把尺寸发给你，准备一些衣服过来，男性的。” 那边的于江明显是有些吃惊，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话。 “好的，我现在就开始筛选品牌。” 符渊挂断电话，他早就看见门口的封月了，笑着对偷听的人招招手。 封月一点没有被发现的窘迫，直接推门走进屋，有些好奇：“你是要带我一起去？” 符渊看见人愣了下，并没有回答封月的问题：“你耳朵和尾巴收回去了？” 封月脚步一顿，摸了下已经消失的尾巴，这才后知后觉屁股那里凉飕飕的。 起床穿衣服为了放尾巴，封月直接把裤子剪了个洞，现在尾巴消失了，能不冷嘛，露腚了呗。 刚才洗碗的时候封月自己都没注意，这个世界能量来得相当轻松，他自己都没刻意运用过，有八月在身上，这种能量管理当然要托管了，八月又是个没多少自主意识的，自然不会像其他系统一样没事就冒个存在感。 封月发现了自己的状态，现在尾巴和耳朵都消失了，透过书柜上面的玻璃门看自己，就连他的样子也和正常人没多少差别了，就是发色和瞳孔有些异于常人，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非主流，他只能和八月确认。 “八月，我这是能量稳定了？早上还说不能稳定呢。” 八月回复得也很快：【按着主人和能量的获取来计算，原本是要几天的，可刚才主人和铲屎官接吻的时候又接收了一大股能量，这才让化形完全成功适应，我也就帮主人把不完全的形态收起来了，现在主人可以随时按着心意变换形态，注意哦主人，衣物并不能和主人一起变换，请主人变换的时候准备好要穿的衣物。】 封月皱眉，他自己的系统自己知道，这里面的程序也是他自己编的，自然知道系统没有储物功能，他不能随时准备好衣服放在系统里，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弄个随身空间。 空间大不大无所谓，好歹能装些衣服和食物应急。 第29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29 空间这个东西不着急，封月现在什么不多，就是时间多。 “既然能收起来那就方便了。”符渊语气可惜。 封月现在的造型他也很喜欢，不过还是有点可惜，他对于长耳朵的封月更喜欢，那样子完全戳中了他的xp。 接下来符渊把要出席的慈善晚宴的事给封月好好讲了一下。 对于这种晚宴，封月那熟悉程度要比符渊高出太多，压根没当一回事。 反倒是符渊担心封月有什么想法，还不忘加上一句。 “月月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就是想让你接触人类社会，以后也是要经常出门的，总不能一直把你圈在家里。” 封月抬手摸了摸自家男人的脑袋，现在都反过来了，以前是符渊摸狗头，现在换封月来了。 “不用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去，以前我不能陪你，现在连应酬我都可以陪你了，我也能更好守护在你身边了，我以前也是生活在人类社会的，别把我想得什么也不知道呀。” 符渊对封月这样的触碰一点没觉得不对，反倒是很喜欢两人现在的亲密姿态。 他把脸在封月手上蹭了蹭，他们一人坐着，一人站着，温馨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 也许是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符渊对于复健更加用心了。 以前他都是早晨锻炼一下，现在不光是早晨，只要有时间他就在花园中锻炼，想要更快站起来。 晚宴这天，封月很早就被叫起来了，也不知道符渊想做什么，封月吃完早饭他就开始给封月试衣服，要试的衣服不只有今天要穿的，还有往后和平时穿的各种衣服。 变成人以后，封月也自己出去买了些衣服，要说还是懒，符渊给他的信用卡金额再大，到了封月这里，全是样子货，他总是会挑选离家最近，或者直接穿符渊的衣服。 封月这种样子真是把符渊看傻了，他还想着月月以前不得已，只能跟着自己到处走，也不能自己随处乱走，当了人以后应该会想到处看看，结果呢，这人还不如变回狗呢，最起码狗不用穿衣服。 终于，符渊是忍不住了，他早就想好好给自己的月月打扮下了，现在刚好有机会了。 这下把封月搞得有点无语，他不出门只是在研究自己的小八月，想着在上面增加点东西，这些天他还看了不少小说取材上面的系统，打算把八月好好改造一下。 旁边有个符渊，封月也不担心能量多少的问题，虽然还不知道符渊为什么会反馈他能量，但现在，只要他缺能量了，上去对着符渊嘬两口就会有更多能量。 身外之物对于封月来说已经没什么吸引了，他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改造自己的系统，接下来就是明面上吸收能量，事实上变身亲亲狂魔，只要符渊闲下来，他就想粘着符渊。 再次被封月抱着亲，符渊已经不会脸红了，亲多了，他也习惯了，还很喜欢封月这么黏着自己，他也更想站起来了，倒也不需要心急，这些天的努力还是有成果的，走得慢些，符渊现在也可以慢慢走两步。 “好啦，先不亲了，乖，试试这件。”符渊相当艰难地推开封月，周围都是人，这样也不太好。 符渊从挂着的衣服中抽出一件运动服给封月。 封月那个无奈啊，他已经换了十几套了，结果在符渊眼里，他无论穿什么都好看，这些衣服也都是按着他的尺寸拿来的，来之前就有专业人员进行搭配过，现在给封月穿，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这种情况也让符渊过了一把霸道总裁的瘾，封月就是被总裁花大价钱宠着的小娇妻。 封月不干了：“不要了，你要是喜欢就都留下来呗，一个个试累死了。” 为了防止符渊还让他试，封月直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一点不担心这人腿出什么问题，这下好了，撕不下来了。 这段时间，封月把大部分符渊反馈给他的能量都用来给符渊治腿了，这也是符渊这么快可以站着的原因。 封月双手搂住符渊的脖子，整个人软绵绵趴在符渊肩上，说什么都不站起来了，就让符渊抱着他，一点都不在意旁边还有工作人员看着。 于江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少年，他敢说话吗，他不敢，要不是职业素养在这里，他脸上的震惊表情根本掩饰不住。 现在这个样子，于江只觉得玄幻，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老板吗？ 又不能盯着腻歪的两人看，于江只能看向别处，这些天好奇怪，怎么大部分时间都看不见栗子。 他今天照例来得很早，进门的时候是栗子过来开的门，他就看见栗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就没影了。 栗子一消失，他就看见了这个少年，当时少年是从符渊房间出来的，要是没记错，栗子刚才也是进的符渊的房间。 那种奇怪的感觉更严重了，于江看着耍赖的封月，眼神逐渐怪异。 前几天他都没见着老板，结果今天见面就多个人，让于江不得不多想，不过于江还不至于想到栗子变成人，毕竟这想法有点离谱，没接触过玄幻事件的人并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一步。 封月给他的感觉很奇怪，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有哪里忽略了重要的情况，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封月长相出色，只要站在人群中，绝对是一眼能看到的类型，看到了就会让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于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少年，要是见过他不可能忘记。 既然没见过，可又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黏黏糊糊的两人根本没空管满心疑惑的于江。 封月耍赖，这场换装工程被迫提前结束，符渊大手一挥，把今天他看上的衣服全留下来了。 晚宴上，符渊算是这中间辈分最小的，大部分人都是符渊爸爸那个辈分的，这段时间以来，符渊也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自己。 特别是符家的内斗，在这个圈子里都传遍了，不少人都知道了符渊的手段，并不会就此轻视这个青年，对待符渊的时候还算友好。 这中间也有不少人很欣赏他，符家最近的研究方向也是不少人看着的肉饼，了解过符渊以后，有不少人想要合作。 第30章 安全感爆棚德牧v阴郁小少爷30 晚宴结束，已经到了深夜，坐车出了会场，街上难得还有不少人。 这里不远处就是市里很出名的小吃街。 路过的时候，符渊看封月好像很有兴趣，凑到少年耳边问他：“想不想下去逛逛？” 封月回头，两人距离极近，呼吸都可以打在对方身上。 原本封月是有些困的，想回去好好睡觉，看外面也只是觉得霓虹灯光吸引视线，难免多看一眼。 听见符渊的提议，封月这才想到，他们在一起以后，都没有像别的情侣那样约会过。 符渊并没有多少闲暇时光，他又是个宅家属性，搞得他们这么久也就是在家各干各的，连一点能纪念的恋爱过程都没有过。 封月轻笑一声，眼中映射着车窗外的灯光，让他金色的瞳眸都像是洒满了碎星，那样子迷人而不自知。 “好啊，我推你。” 司机很有眼色把车停在路边，方便后面两人下车。 于江从副驾驶下来，从后备厢中取出轮椅放好。 符渊自己下了车，坐到了轮椅上。 看了眼时间，符渊对等着的二人道：“你们就不用在这里等着了，都回家，我们逛完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于江还是有点不放心，炸弹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多久，于江到现在还后怕呢，今天出来又没带保镖，连栗子都没带，封月现在的样子又不像是靠谱的，那黑红相交的头发一看就是叛逆少年，真不乖于江觉得封月不靠谱。 他面对封月都不到一天，看到也只是封月和符渊撒娇，‘不靠谱’三个字几乎打在了封月的脸上。 “没事的，我可以跟在后面。”于江其实也累了，可谁叫他是特助了，老板没睡觉，他怎么能睡觉。 符渊摆了摆手，“没事的，我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了，再说了，上次是意外，人也被抓了，没谁和我有什么仇，我们待在人多的地方，逛完就回去了，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 见老板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再说下去就是没眼色了，只能先和司机回去。 电灯泡走了，符渊和封月对视一眼，两人都‘扑哧’一笑。 现在哪里有什么集团老板，哪里有退役工作犬，他们只是互相喜欢的小情侣，都是少年心性的人罢了。 “走喽——” 封月推起轮椅，那样子像是把轮椅当成超市推车玩，跑两步就把重量压在轮椅上被惯性带着跑。 时间晚了，街上虽然有人，不过也在陆续减少。 封月这么玩，也不担心撞着人，地面平坦，刚好方便他玩。 晚宴的时候为了保持形象，两人都没吃什么，只在去晚宴之前吃了点东西，到现在也都消化干净了。 他们边走边吃，一路吃下来，都吃得饱饱的，手里还拿着些没吃完的。 封月趴在符渊肩上，语气懒洋洋的：“吃饱了吗？现在回家吗？” 符渊一晚上都带着笑，听见回家的字眼，内心满足得快要溢出，仰头看着自己的少年。 路灯下，少年的面容一半在光明中，一半藏于黑暗，暖黄色的光线柔和了少年的眉眼，他头顶，是暗蓝色的星河，前方后方都没人，安静的街面只剩下了他们。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悠扬的乐声，声音不大，被秋风带来。 泛黄的银杏叶沙沙飘落在他们身边，天空像是下了金色的雨。 手不知道是谁先牵起的，舞步不知道被谁先迈出的。 符渊因为不良于行，今晚并没有和大家一起跳舞，他和封月站在角落看着别人舞动。 现在周围无人，环境气氛到位，他们跳起了属于自己的舞。 没人在乎舞步有没有出错，一人迈步，另一人就跟上。 封月拉着符渊的手，用自己的身体带动符渊的轮椅，他们一人坐轮椅，一人执步，跳着不知道什么音乐的舞。 他们的笑声在落叶中飘散，脚踩在枯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都像是为他们伴奏。 —— 两个星期之后，符渊从医院走出，从今天开始，他就不需要坐轮椅了。 他的恢复速度让医生都有些惊叹。 符渊道别了送出来的主治医师，转头看向庭院中，树荫下坐着的少年。 检查的时间有些久了，红发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躺在长椅上，阳光星星点点落在少年月白的脸上，秋日的光线那么温柔，就连风都不忍心叫醒那个睡着的人儿。 符渊可不会不忍心，他来到封月身边，捏住了少年的鼻子。 “快醒醒，在这里睡感冒了，昨天是不是又偷偷摸摸玩手机了。” 封月被吵醒，不客气拍掉他的手。 揉了揉眼睛看他，符渊最近都不需要坐轮椅，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自己走路，虽然速度不快，但走得还算是稳当。 “怎么样，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坐轮椅了，医生怎么说？” 符渊牵起少年的手，带着封月往外走，有些心热，脚下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没事了，我恢复得很好，跑起来也没事。” 封月故作嫌弃，“少来，你摔倒了我可不扶你，我会在旁边嘲笑你。” “好，嘲笑我，我们回家。”符渊也不和小家伙斗嘴，这时候倒是沉稳，表现得像是个宠爱弟弟的哥哥。 封月目光怪异看了眼符渊，不知道这人今天犯什么病。 今天天气挺好，封月不是很想回家，他难得出来一趟，还想去逛逛来着。 “现在就回家吗？着什么急？” 符渊瞬间弯腰，一手穿过封月双膝，然后搂住少年腋下，把人打横抱起。 封月被身体失衡吓到了，他对符渊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么突然袭击，他都没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急忙抱住符渊的脖子，然后瞪大眼睛问符渊。 “你干嘛？干嘛突然抱我？腿刚好就想挑战极限？” 符渊低头在封月脸上亲了一口，果然，炸毛的小家伙立刻安静了，只是用那一双漂亮的金色眸子看着他，眼里是困惑和怀疑。 符渊也不解释，也不放封月下来，就这样把人抱上车。 封月总觉得符渊葫芦里没卖好药，果不其然，他没猜错。 这天，从白天到夜晚，再到天空微亮，封月终于能闭眼好好睡一觉，要说他是睡着，不如说是昏迷，这人明明才刚好，体力怎么能这么好。 等封月再醒来，就有些自暴自弃，攻受对比，果不其然竟然是按身高来的，他明明是妖怪了，都会变身，凭什么他不长个了！ 封月一直抱着自己还能长个的心态给自己吸收能量，结果，一年又一年，他依旧只有178，不论他怎么努力，也就只有这么高了。 而符渊呢，这家伙居然又长个了，最终身高停在188终于不长了。 符渊抱着封月，在小红毛上落下一吻。 “明天我们去爬山。” 封月最近刚好看了个电视剧，那上面的爬山可不是什么好话。 符渊一看他这样，瞬间了然，气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你在胡想八想什么，那山上有个道观，很灵验的，我想去拜拜，月月和我一起去。” 封月不以为意，这世界都没灵气，道观能灵验什么，不过是人的思想寄托而已，他倒是没有扫兴，符渊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认为世界上有妖怪以后，符渊就很相信这些。 “好，我陪你。” 山上的景色还是很不错了，他们来的时间很早，这里也不算是景区，来这里的人不多。 站在山顶，脚下是还没有散去的白雾，让这间道观多了不少仙气。 不同于山下由带绿色的植被，山顶气温不高，多数植物都是耐寒的体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都挂着白绒绒的霜。 符渊牵着封月，两人来到道观最中间，这里没有庙宇，只有一棵五人伸长臂展才能围抱起来的榕树。 地面上根系盘根错节，巨大的枝干遮天蔽日，树枝上面挂满了许愿的红色绸带，那上面都是千百人的祈愿。 “你就是来这里许愿的？” 封月看着面前的巨型榕树，不得不说要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灵气，他都觉得这棵树成精了，不然不会长这么大。 为了能容下这棵树，道观专门留下了这里作为广场，让榕树能肆无忌惮地生长。 独木不成林在这里根本不存在，榕树就可以一棵顶一片，一棵就是一片林。 符渊看着这棵巨树，眼中是封月看不懂的情绪。 “嗯，我想许愿——”符渊嘴上说着，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条红线，这和挂在树上的那些祈愿绸带不一样。 封月看着他的手，上面的红绳被编成两股，闭合处挂着两个金色的铃铛。 “这是要做什么？”封月猜到符渊应该是给他带的，可不太理解为什么。 符渊没说话，他抬起封月的手，把红绳编成的手链给他拴上。 铃声清脆，在飘着袅袅青烟的道观中多了一丝玄意。 很奇妙地，封月忽然觉得自己灵魂上多了什么，这种感觉来得太快，他没有抓住。 符渊抬起自己的手，上面同样有个提前编好的红绳，和封月的一样，也是红色和金色铃铛的搭配，只是符渊那条铃铛没有铃声传出。 “月月帮我带上，好吗？” 封月接过手链，摇了摇，果然没有铃声，再看金色铃铛，明明没有问题，还能看见这里面有圆形的小球。 “好奇怪。”封月小声嘀咕，也只是觉得奇怪，对着符渊点点头后抬起他的手，给青年戴上。 两人都带上的一瞬间，周身忽然吹起风来。 封月抬头看着榕树。 ‘错觉吗？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符渊抬起封月的下巴，低头吻住自己最爱的人。 这个吻缠缠绵绵，直到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这才分开。 “礼成了。”符渊莫名说了这么一句。 封月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看出封月的好奇，符渊也不瞒着他，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这里有个传说，这棵榕树在千百年前是由一对相爱之人化身而成，你看，那里像不像一对拥抱的人？” 封月顺着符渊手指的方向看去，榕树垂落下的枝蔓很多，可那里双根的位置依旧明显，仔细去看，很像是相拥的两人。 符渊从口袋里拿出祈愿绸带，上面已经提前绑好了用来承重的铜钱。 “具体故事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不过流传下来有一种说法，只要有情人在这里互相用榕树枝蔓制作的红绳结缘，他们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也会在来世的时候把对方相认出来，就算不记得前世今生，也会心有灵犀知道那是自己的前世爱人。” 理性的封月并不相信，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就算是死了，也是去其他位面，就算有来世，符渊也只会在这个世界转世，而那时候，他早就离开。 感性上说，符渊是他第一个这么爱的人，是他新生活开始接受的第一人。 他生活了千年，见过千千万万，阅历多了也好，也会有不好，导致他就算喜欢，就算爱，说放手也会放手，也许会不舍，但没有什么离不开的，他经历太多了，在他眼中万事都不算什么了。 他其实不理解符渊这种生生世世都想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讨厌，还很喜欢有这么一个人想着自己，爱着自己，他愿意用自己一辈子陪着他走完。 就算不相信这个传说，封月觉得，看着符渊这双眼睛，就算答应了又如何，他相信了又如何，让符渊开心，就是他现在最想做的。 “那我希望这个传说是真的，下辈子你要是见了我，还得认出我，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封月仰头看着他，眼中是难得的认真。 符渊握住封月的手：“我会的，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认出你。” 爱一个人的保质期会有多长？ 符渊来说，那就是生生世世。 生命的尽头，符渊看着身旁没有任何变化的封月，他舍不得，放不下心留封月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到死的时候，他才有些后悔，是自己耽误了封月，明明他可以自己生活很久很久，现在却要让封月看着他死亡，这对封月又何其伤害，他不想让封月被任何事物伤到，包括他自己。 “对不起——” 封月握着符渊的手，一开始并不理解符渊这句道歉是什么意思，但也只是一瞬间，两人之间的默契就让他知晓了符渊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 封月躺在符渊身边，用他不变的面容看着自己的一世爱人。 “你该上路了，我陪你，我比较厉害，我先去黄泉路上等你，我们携手一起去下辈子。” 符渊的眼睛被泪水打湿，模糊的视线让他内心一空。 双眼看不见，可手下的触感真实。 自己的少年，他正在快速衰老。 饱满的皮肤变得皱皱巴巴，柔顺的发丝也逐渐失去水分。 最后，符渊听见封月最后的告白。 “我爱你，我的小少爷。” 上了年纪的于江看到自己的老板时，老板抱着那条应该已经埋葬的德牧安眠在床上。 德牧没有了记忆中的样子，他老得不成样子，黑红色的皮毛夹杂着白毛，肋骨清晰可见。 于江站不稳，身边的小辈急忙扶住老爷子。 “我就知道。”于江的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在喃喃自语。 第1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 【灵魂脱离——滴——检测到未知牵连——正在穿梭】 封月意识刚一回笼，就觉得有点奇怪。 想睁眼来着，结果怎么着，嘿，没有眼皮。 视角能看到的也有些奇怪，扭扭曲曲的。 “什么情况啊，我这是在水里？把视角给我强化下。” 和符渊在一起一辈子，他收集的能量可不少，现在也大气，想怎么用都不觉得可惜，他就是想直接变人也是可以的。 不过嘛，人活一世，不得参与一下，还是得搞清楚现在什么情况的，变人的时候他可是光溜溜的，总不能在有人的地方公然光腚。 八月这些年里也被封月好好改造过，也要比以前智能一些，听到自家主人的话，立即开始强化视觉。 封月这才能看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结果，刚看清面前的扭曲画面，迎面就看见一根钢筋朝着自己砸来。 ‘我靠，刚来我还不想死！’ 还没确定自己是什么，封月立刻摆动身体，向着下方游去。 ‘哗啦——’ 钢筋敲在鱼缸上发出闷响，不等玻璃反应，受力点从中间形成蛛网，然后片片碎裂。 封月能感觉到巨大的吸力把自己往外带去。 顾不得什么，只能埋头躲在浴缸底下，避免自己被冲出去。 现在他已经能确定了，地点：鱼缸，好的，只有一个选项，他是变成鱼了，从刚才摆尾的感觉，他也不是虾。 鱼缸破裂以后，外面的声音也清晰了不少，最起码比碎裂前清晰了太多。 封月：？靠北啊，打架就打架，这帮小混混手怎么这么闲，鱼缸吃你家大米了？ 鱼缸被猛烈破坏，产生的巨大声响令屋内的男主人惊恐万分，他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不止。当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那几条正在痛苦挣扎的蝴蝶鲤时，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惜与无奈。然而，面对上门逼债的恶势力，他却束手无策，无力保护自己的家产与心爱的宠物。 “刘哥，刘哥，求求你了，再给我两天，真的就两天，我的公司马上就有回款了，真的，实在不行我就去筹钱，求您了！” 男人的衣服被鱼缸中的水打湿，一晚上没换的蓝色衬衫黏在皮肤上，脸上的眼镜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只有颧骨上的红肿证明了他刚才遭遇了什么。 不算太大的客厅中站着七八个人，一眼看过去那就是猎奇，头发完全可以组合个彩虹色系，身上不是皮衣就是夹克，脚下统一踩着豆豆鞋，真是要多辣眼睛就多辣眼睛。 本就不怎么好看了，还一个个狰狞着脸，变现得凶神恶煞。 扫过其中一个的时候，封月顿了下。 ‘哎哟，这还有个好看的。’ 这人距离鱼缸不远，就站在敲烂鱼缸那人的旁边。 像是感觉到被注视，青年向着这边看了过来，当看见只是鱼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把头转了回去，那些混混威胁人的时候，他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像是个局外人。 被封月注意到，无他，这青年是唯一没有染发的，就是身上的衣服和其他人一样，不过就算这样，他依旧是最帅气好看的那个。 长得帅的人，就算是披麻袋都好看。 “每次都是再等等，再等等，是不是觉得哥几个好说话啊，他妈的，给你脸了，我告诉你，今个要是拿不出钱，你这手也别要了，自己选，要手还是还钱？” 为首的红毛看上去二十多岁，一手掐着烟，一手提溜着一把菜刀，态度别提有多嚣张了。 听见红毛想砍人手的时候，角落的黑发少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那种被迫上班的既视感更浓了。 封月毫无压力，看得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就算被要债的应该是现在的饲主，他也没一点想帮的。 不要指望自己家的鱼能帮你还债，情谊还不至此。 被要债的男人嘴唇颤抖着，明显不想把钱给出去。 别看封月活了这么久，他还真没见过这种要债的场景，毕竟大boss是要有逼格的，这种下层手段他也就听过一嘴，这种情节也只是聊天中的随口一提而已。 对于这种债主要钱要上门的情况，封月其实有点不理解。 看这样子不应该是高利贷吗？这东西应该不合法，就算不还钱也没事，这男人要不试试报警？ 扫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装修得很有格调，大部分家具都是实木价格不菲，还有就是这一鱼缸的鱼，从旁边的同伴和反射的倒影来看，他自己也是一条蝴蝶鲤。 这种鲤鱼并不常见，以前他也了解过蝴蝶鲤的物价，并不是便宜的鱼，特别是好品相的，普通家庭一般不会养。 还有就是这个鱼缸，缸里可不只有蝴蝶鲤，这里面还被细心养了很多水下生态植物，这东西加起来可比鱼要贵多了，长期下来费用也会更高。 这么看来，都有闲心养鱼了，怎么会欠钱让人家来家里要钱了？ 看现在的情况，光凭着这几句话，封月也猜不到这人什么情况，还是那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呗。 借高利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日后还不上会怎么样。 最终男人也不敢再反抗，他颤颤巍巍爬起身，往书房走去，身后还跟着几人看着他。 没热闹了，封月就开始打量剩下的这几人，黑发青年没跟着去，他从始至终都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还时不时看向门口方向，像是在害怕什么。 黑发青年从面相看年纪应该不大，很像是高中生，可要是学生不应该在上学吗？怎么又来这里要债？ 想不通，封月也不想了，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一会儿得干嘛。 看看自己的随身空间，里面有一些应急可以用的衣物和食品，他各样准备了一些，不过空间不大，他只能放些应急的东西。 上一世封月多数时间都像是在玩，对于系统算不上特别上心，空间也只是闲暇随便搞搞，他对这方面没什么太大的欲望，又不是升级流爽文，不当社畜的人只想躺平。 空间里的东西也够他用了。 等一会儿这边消停了，他就变成人，直接离开这里。 这么想着，那边离开的几人也回来了。 红毛面上挺开心，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脸。 “早这样不就不用挨打了，你怎么就不听呢，到王哥的场子玩，就要懂规矩，王哥心善，借钱给你玩，就要知道，这钱可不能不给。” 第2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 男人苦着脸，心里连连爆粗口，他完全是被下了套，这下好了大半的家产都没了。 红毛对着手下的小弟挥了挥手中的卡：“走，哥几个，钱到手了，潇洒去。” 路过鱼缸的时候，红毛忽然低头看了眼地上已经不扑腾的蝴蝶鲤，坏心思上来了。 他看看不敢说话的男人，总觉得今天教训得不够意思，当即换了副面孔。 “李老板这鱼可惜了，现在缸坏了，这鱼在你这也活不了，不如哥几个发发善心，帮你带走，可怜见的，放你这也活不了。” 被叫李老板的人一阵肉疼，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养鱼，最喜欢的品种也是蝴蝶鲤，这些鱼可花了他不少钱和心思，每一条都是精心挑选的。 听到这些人想把自己鱼带走，他当然不愿意，可刚才被打的伤口还在痛，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人他不想再惹麻烦了，只能面色难看地赔笑。 “刘哥看得上就带走，是要怎么带？” 他还抱着一些小心思，他这也没其他鱼缸，就希望这些人没法拿放弃。 红毛根本不给他机会，对着一直没动静的黑发青年一抬手：“去找个能装东西的袋子，把剩下的鱼都装走。” 青年什么都没说，点了下头，在屋里翻找起来，没一会儿，他就从厨房拿了一卷垃圾袋出来。 红毛见他出来，觉得自己气人气够了，也没闲心看黑发青年捞鱼，留下一句话，抬脚走出房子。 “弄完就没你什么事了，晚上别忘了过来。” “好的。”青年点点头，从地上捡起渔网，开始捞没剩几条的蝴蝶鲤。 加上封月，这缸里剩了三条鱼。 封月也没反抗，怎么说他现在也值点钱，刚才镜面反射里他也观察了自己，白尾飘逸，似水中仙子，对比所有鱼，他是缸中品相最好的，整体有成年男子巴掌大，这还没算上尾巴。 想要带走他，就他自己都得单独装一个袋子。 封月看渔网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挣扎，不能委屈自己，挣扎的时候弄伤自己就不好了。 等黑发青年走出那里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人了，那些小混混没一个等他的。 他看着手里的两个袋子，有点不知所措。 想着要不要把鱼还回去，他自己都养不活自己，怎么有闲心养这三条鱼，这鱼一看就不好养。 一回头，被叫李老板的人早就把门关上了。 无奈，只能带着鱼走了。 封月体型不小，在小袋子里真够憋屈的，垃圾袋又不怎么透光，搞得他都不知道周围怎么样了，只知道黑发青年一直在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感觉对方停下了。 随即传来了对话声。 “老板，你这收不收鱼？” 这声音，没听过，挺好听的，应该是黑发青年的声音。 “什么鱼啊，河里钓的我不收，你去市场上问问。” “不是，你先看看。” 老板将信将疑，接过青年手中的袋子探头看了眼。 “呦，蝴蝶鲤，小伙子哪里弄的，不错啊，你多少钱卖？” 青年也不知道这鱼多少钱，他两只手都拎着袋子，也没时间去网上查查物价。 想了想，他只好反问老板：“市场价收，你这边给多少，合适我也不找其他家了。” 蝴蝶鲤对于老板来说也不算是特别值钱的鱼，他也没在意，就觉得这鱼养的不错，身上也没什么伤，应该很好卖。 “这两条给你50一条，另一个袋子给我也看看。” 青年没啥留恋地把50一条的鱼袋子递给老板，只是递封月的时候顿了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要抛弃这条鱼的时候居然心脏抽痛，内心升起巨大的不舍。 “怎么了？”老板看他半天不动弹，问了一声。 青年这才回过神，单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种不舍得情绪并没有消失，很奇怪，就像是父母抛弃他时的感觉。 “算了，这条不卖了。” 老板倒是好奇了，看袋子的样子，明显是有鱼的，不给他看，他的好奇心瞬间被提起来了。 “不卖就不卖，小哥，给我看一眼呗，是自己想养？咱可是专业的，可以给你讲讲，正好现在店里没人。” 青年说出不卖以后，那种不舍得感觉才慢慢消失，他觉得老板说得有道理。 既然不想卖了，那就自己养，也能听听怎么养，内心还有些担忧，他现在自己都养不活，能养活这么一条看着就很金贵的鱼吗？ 袋子被递到老板面前，老板看了一眼，发现还是条蝴蝶鲤，就是体型大出不少，在袋子里也看不出什么。 “小哥你家有鱼缸没？” 青年知道老板什么意思，他也没犹豫，他现在的样子，一看就是门外汉，没养过鱼的人家里怎么可能有鱼缸。 “没有。” 老板开心了，这不就生意来了，看来今天收的这两条蝴蝶鲤也不需要给钱了，普通的鱼缸能有多少钱，怎么着都是他赚了。 “你这鱼挺不错了，我要是收也得一百来块，一直放在这种袋子里活不久，这里水也不够，要不了多久鱼就憋死了，不如直接在我这选个缸拿走。我刚好帮你把鱼放进去，也不容易把鱼养死。” “可以。” 得到青年的答复，老板一点不在意青年冷淡的口气，带着他就去了专门买缸的区域。 “你要是只养这一条，就用这个，自带打氧系统，看这里，过滤装置，会不停清理鱼的粪便，保持缸中的环境，只用每周清洗过滤棉就行，这缸也不大，我给你50拿走，就当交个朋友。” 鱼缸不算大，能很轻松环抱住，大小也就够养一条鱼的，多一条都放不下，特别还是蝴蝶鲤这种能长很大的类型。 “可以，就这个。” 老板也不着急，当即把装有封月的袋子重新递给青年：“等一下啊，我帮你清理下缸，放些水。” 老板本人就很喜欢鱼类，不然也不会弄这么大一家店，对于换缸洗缸也是熟手，还很享受这种感觉，压根不觉得麻烦。 封月呢，他现在两眼一抹黑，没有发言的权利。 被这么摇摇晃晃好半晌，他整个鱼都不好了，想吐来着，好不容易才忍住，现在要是吐，那完全在自己的呕吐物里了，他连上厕所都不敢，想想就难以接受。 第3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 一阵翻滚之后，封月再次获得观看周围的权利。 看看自己现在的情况。 很好，不用再待在垃圾袋里了，终于有个缸让他舒服点了，就是变化的水温让他有点不适应，不过这都不算是事。 “你回家只用把电插上去就能打氧了，就这样。”老板还是挺热情的，怕青年不知道，他还专门一点点给他讲解。 看青年清楚了，老板难免给他讲解一些蝴蝶鲤的养殖方法。 等青年走出店面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缸，缸里是封月沉底的身影。 另外两条鱼的身价，现在全成了封月以后的生活条件。 看自己现在的情况，倒不如再等等。 他还是那样，能不自己努力就不努力，这人上赶着养自己，他也不需要太大的场地，每天有吃有喝的，毕竟鱼店老板挑的鱼食也不便宜。 刚才封月也吃了点，味道还行，没什么心理压力，只要不去想这些鱼食用什么做的就可以。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青年长得挺养眼的。 要是选一个人养自己，他还是选择好看的。 “八月帮我查查他的底细。” 看戏这么久，封月都没听到这青年叫什么，想知道全部信息，倒不如直接让八月去调查，反正八月能连接上这个世界的所有网络。 根本不用等多久，八月就把青年的信息整理出来了，现代人走不出信息技术，青年的信息也非常好找。 【穆渊，男，18岁，刚高考完，被h市大学录取，距离开学34天。 父母在他初中一年级时离异，两方都重新组建家庭，初中二年级时穆渊就被赶出家门，现在一个人生活。 资金方面是由他自己准备，现在跟着县城中的王阳平手下工作，具体为打杂，跟班，根据穆渊手机中的聊天记录得知，晚上12点有一场黑拳比赛需要他去，穆渊初中时参加过一场慈善方面组织的兴趣培训，也是在那时候穆渊学习过正规的格斗……】 封月听着，看向抱住鱼缸的穆渊时，眼神都像是看小可怜。 要是按小可怜现在的经济情况，封月觉得，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舒服，毕竟世界上，最难的事也就是穷了。 那到底是现在就溜，还是继续跟着穆渊呢？等等！？ 封月迷糊了下，问八月：“你刚才说什么，这人叫什么名？” 八月很奇怪自家主人的问话，刚才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怎么又问一遍。 【穆渊呀，主人，有什么问题吗？】 封月呆住了，刚才听名字的时候只觉得好像有那么些熟悉，思维也没转过弯来，加之不知道是不是变成鱼了，他的思维不怎么清晰，老是喜欢放空思绪，听八月汇报的时候也在走神，这会儿才发现不对。 封月现在才有时间想他刚来这个位面时听到的警报，好像说什么未知牵引来着。 想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可惜，他现在没脖子，根本看不见自己鱼鳍。 也不知道为什么，封月觉得上辈子符渊给他的手链就和现在的情况有关，也许就是这个手链让他被牵引过来的。 死的时候，封月也没把手链取下来，就算他戴了那么多年，那条红绳依旧如新。 “八月，确定我们换了个位面吗？真不在原来的位面？” 八月语气肯定：【确定，主人，我们走的时候那边已经进入全息社会了，再看看这边，现在还在21世纪初期。】 封月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伤心还是松口气，他现在只能看见穆渊的胸口，鱼缸盖子盖着，他啥也看不见。 他们是一个人吗？明明穆渊一开始是想把他卖了的，可又为什么想养自己啊。 耳边似乎又想起那次在榕树下符渊给自己的承诺。 “对了，那能从穆渊身上吸收到能量吗？” 对于是不是一个人，封月也只能开始找不同，毕竟两个人年龄不一样，样貌也不一样，单单只有名字里有同一个字。 【主人进入这个世界以后，能量一直都有反馈，并不能作为判断标准。】 看来这一点只能在和穆渊分开的时候看看了，毕竟他刚来，旁边就有穆渊，说不准就是穆渊传递过来的。 封月在水里吹了颗泡泡，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现在啥也看不出来，自己不知道的，问八月也问不出什么，这又不是那劳什子主神中的系统，他的八月充其量就是阉割版的。 “八月，你现在不应该叫我主人，听着怪别扭的，以后就叫我锦鲤大人。” 八月人性化地沉默了一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他并不理解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现在主人让他改称呼，他改就是了。 【好的，锦鲤大人。】 为什么要这么改，封月也不是无的放矢，此时他的视线全落到了路边的彩票店门口了。 锦鲤有点邪乎和财运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好歹这人疑似符渊，他也不能看着疑似爱人落魄，穆渊不是穷么，不是没钱嘛，直接买彩票倒是能中大奖，可那也得准备准备，他得变成人用什么龟壳古币算算才能知道数字，但刮刮乐不一样，他能直接用财运散发的金色光晕看出来。 这不就直接遇见了嘛。 眼看穆渊就要路过彩票小店了，封月急忙在缸里游来游去，把水搅和得乱晃，边看他巴掌大，其实也不小了，这一翻腾起来动静可不小。 就连穆渊抱着缸的手都被摇晃起来。 穆渊停下脚步，他低头只能看见鱼缸顶上黑色的盖子，也不知道鱼怎么了，奇怪地皱了皱眉，以为鱼被惊吓到了，没当一回事，抬脚就想走。 结果他刚一抬脚，安静下来的鱼缸又开始翻腾。 穆渊不得不把鱼缸放在地面上，看看这银白色的蝴蝶鲤到底怎么了，难不成被水呛着了，还是要死了？最后的挣扎？ 结果蹲下一看，水里清清澈澈的，鱼还是那条鱼，看不出来什么，就是那鱼一见他，就面朝着彩票店。 一开始穆渊真没看明白这鱼是要干什么，抱起鱼缸就想走，结果还是因为同样的问题被迫停下步子。 两次以后，终于发现问题。 第4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4 穆渊觉得今天怎么都不对劲，你就说，好好的一条鱼，为什么对彩票店这么执着，莫不是锦鲤都旺财，所以想去彩票店当吉祥物？ 一人一鱼大眼瞪小眼，穆渊觉得，缸他都买了，不可能就这么把鱼送人，那他亏太多了，总不能让老板直接买下它，要是这样他还不如直接卖给鱼店老板，这会儿心里也有点生气了，马上就天黑了，他晚上还得去打黑拳，根本没时间给他浪费。 结果鱼不走，他虽然可以强行抱着鱼缸走，可听着那‘bang-bang-bang’的撞缸声心里就心疼。 只能试探性地把鱼缸抱起来，朝着彩票店走。 确定了，这鱼就是想来彩票店，穆渊忍不住泛酸，还有点伤心。 明明是自己买了缸，还给他买鱼食，结果这鱼就想和别人走。 憋着一口气，穆渊这次把鱼缸的盖子打开了，能清楚看见那条‘事妈鱼’的反应，他这次学聪明了，鱼面朝什么方向，他就朝着什么方向走。 然后，然后就走到了门口摆放的彩票桌子上。 封月等人走到桌前的时候，感觉自己真是不容易，自己只是个宠物啊，还得让以后的饲养员生活条件上升，这容易嘛。 穆渊不和他走的时候，真想直接变成人，给这小子脑瓜子上来几下。 穆渊看着鱼，他可没什么钱买刮刮乐，兜里就三十块钱，还是明后天的饭钱，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受伤，他才不要乱花钱。 原本想着就带着鱼转一圈的，结果就看见这条蝴蝶鲤开始在其中一排的刮刮乐上来回游，一会游‘s’一会游‘b’。 “总觉得你在骂我。”穆渊皱着眉，嘴里小声说着。 出于好奇，穆渊拿起一张刮刮乐，然后看向封月的反应。 封月看这家伙拿的不是会中奖的，开始在鱼缸中左右游来游去。 也不知道穆渊理解没有，反正他放下了，封月就当他理解了。 真是费劲地想说人话。 紧接着，穆渊又拿起来几张，就这么两次以后，封月终于改变方向，选择上下游动。 穆渊顿了下，他隐约明白了，这鱼是想让他买刮刮乐。 穆渊嘴角抽搐，他只是试探一下，结果，靠，他穷得这么明显吗？就连鱼都看出他穷，想让他买刮刮乐暴富？ 穆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理解鱼表达的情绪以后，他竟然没有感觉荒谬，也没觉得是不是自己理解有问题，只感觉到这鱼是对他好，听鱼的保准没错。 封月：靠，亏了，不就是个中奖五十万的刮刮乐么，还得用能量引导，真特么亏了。 穆渊上下看看手里的龙年刮刮乐，说出的话都有些迟疑：“老板，这刮刮乐多少钱？” 老板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穿着很精神的精神小伙，要不是这小子长得不错，老板都有些担心是不是来要保护费的。 不得不这么想，他们这边靠近边境，算是国内最乱的区域之一，这边还是县城，落后又混乱，开他们这种小店的，小混混真是没少见，能把店开起来的，背后总是要有点靠山的，老板算是靠山还不错的，还能安安稳稳在这里开店没什么事。 “你手里那张20块，是要刮吗？” 穆渊又看了眼鱼缸，有些犹豫。 老板手里拿着竹编的扇子，跷着二郎腿就坐在门口的阴影下，身上的开衫马甲根本遮不住肥胖的肚皮，老板也不在意，这时候有些好奇地看着桌面上的鱼缸。 “呦，这鱼不错啊，怪好看的，刚买的？” 穆渊把鱼缸往自己这边挪了点，被老板这么看着，他又想起‘事妈鱼’想要来这家店的样子，现在虽然知道它是想让他买刮刮乐，可是还有种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的感觉。 “刚买的。” 回答完以后，穆渊不太想在这里待着，也不纠结二十块给出去自己就剩十块的事了，今晚黑拳打完他就能拿500块了，吃饭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从兜里抽出一张二十的递给老板，穆渊把手里的刮刮乐往口袋里一放，并不打算直接在这里开奖。 老板见他要走，立刻问了一句：“小哥不在这直接开了吗？要是中了小数额的，我能直接给你兑奖。” 穆渊还赶时间了，对着老板摆了摆手，抱起鱼缸就走。 好在这会‘事妈鱼’没再有什么动静。 老板看着穆渊离开的背影：“真是奇怪的人，现在的小混混都开始养鱼陶冶情操了？” 穆渊加快了脚步，回家前在路边买了两袋泡面带回家。 穆渊所住的小区，不，他实际上不住在这栋老式多层的任何一层，他所住的位置是小区楼下的煤房，就是那种很早以前家家户户需要烧煤炉子的时候放煤炭的小房子。 经过这么些年，这些煤房都被原有的房主改造了一下，最起码有电有水，只是取水并不是很方便，狭小的巷道中大家共用一个卫生间，一个水龙头。 穆渊用钥匙打开挂在门上的锁头，破旧的木门实际上也防不了什么人，要想进屋，完全可以忽略上面的锁头，一脚就可以踹开已经有缝隙的木门。 好再也没人觉得住着这样房子的人能有什么好偷的。 进屋就是厨房，一米的宽度，木板搭起来的厨柜，只是用简单的布料当做柜门，放着勉强能用的不锈钢盆。 再往里走，就是客厅加卧室的组合。 墙边放着一张一米左右的小床，不远处就是张小木桌，看木桌的腿，明显被修理过不少次，上面的螺丝已经泛黄，带着锈迹。 在就只有个不知道是哪一任房客留下的木衣柜，衣柜的门已经歪斜，不难想象，每次开合都得控制着力气，以免大力门就掉下来了。 房间没什么光线，即使开着窗户，一年四季的阳光也会被前后的高楼遮挡干净，这也让屋内更加潮湿，抬头看向屋顶，霉斑就那么大咧咧地让自己暴露在各个墙角。 睡到半夜的时候，都会被掉下来的墙皮直接砸脸。 封月呆住了，他能想到穆渊现在的居住条件不好，结果没想到会这么不好，这房子能住人么，住久了不得一身病。 第5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5 屋里倒是收拾得很干净，其实也不会有多乱，穆渊的东西根本不支持他把房间弄乱。 穆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他轻车熟路把鱼缸放在有插板前的地上。 拿起插头的时候，穆渊特意看了眼鱼缸打氧和过滤装置的电压，发现不算大以后，这才把电插上。 这边都是自建的电路，大功率的电源根本用不了，一旦超压，那这一片就得换保险丝。 收拾好鱼缸，穆渊拿出个不锈钢盆，那是他平时吃饭时用的。 不多时，泡面的味道就在屋里弥漫。 也许是已经厌烦了这毫无变化的气味，穆渊走到窗边，用了些力气才把窗户打开一个缝隙，然后就坐在窗口，吃起了泡面。 吃到一半的时候，穆渊的电话亮了一下，他用的还是老式的老年机，这已经是他能买得起的。 刘哥：今天来早点，有大老板来看拳，11点就得开始。 穆渊放下手机，加速吃完今天的晚饭，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有八月在穆渊的消息，封月都能看见，自然知道穆渊这是要去干什么。 可惜，他现在不是狗狗了，想跟着出去根本不可能，谁家正常人出门抱着缸啊。 等穆渊离开，封月看了眼和鱼缸上方的盖子，陷入了沉思。 现在，穆渊走了，他可以变成人了，最起码可以出去搞点钱什么的，他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了些金条的，找个金店还能换点钱出来，或者直接用黑客技术应应急也是可以的。 只是他现在犹豫的点是，这缸有点小，没变成人的时候，根本做不到用自己的小体格从鱼缸中出来，打开盖子都有点费劲。 要是什么都不管，直接变，那这缸也别要了。 他的变身是全身一起变的，并不能先变个胳膊出来，最主要的，这个世界算是他的第一次变身，多少都有些不稳定性，还得有个好一些的环境才放心啊。 封月叹口气，就见漂亮的蝴蝶鲤嘴里吐出个气泡缓缓上升到水面破开。 每次变化成不同动物封月都会继承一些该动物的习性，这次变化为蝴蝶鲤，封月就觉得自己想东西的时候速度很慢，还喜欢在水里游来游去，要说他游什么，反正不知道，就是想游。 游的时候封月脑子放空，很喜欢这种什么都不想的状态。 【锦鲤大人，已经可以确定，吸收到的能量就是来自穆渊身上。】 冷不丁传来八月的声音，封月吓得一激灵。 “八月，我再给你设置个东西，以后呢，要提醒我什么的，就先‘叮’一声，一是以免吓到我，谁知道我以后会变成什么动物不是，万一是兔子那种胆小的，我怕先被你吓死，我现在胆子也不大，还是少点惊吓；第二呢，虽然咱们这系统程序不怎么合法，好歹也努力向着合法看齐，正规系统通告前也会‘叮’一下，我们也叮一下。” 八月：锦鲤大人说得好有道理！ 【‘叮’已经变更提示音，以后提示前都会有提示音响起。】 穆渊走后，屋里也没光线，封月像是被影响一样，困意上涌，缓缓落到鱼缸底部，睁着眼睛开始睡觉。 感觉到光线的时候，封月吓了一跳，被刺激地在缸里快速游动，仿佛这样就能把心慌的情绪抹除。 反应过来以后，这才发现原来是穆渊回来了。 就算变成鱼了，封月也觉得这么一直在缸里挺无聊的，穆渊回来就说明能有点意思了。 结果抬眼一看，透过稍微扭曲的画面，看见的不是小伙子那张能打十分的帅脸，而是鼻青脸肿明显破相的战损版。 封月脸一下子就黑了，虽然他现在的白色鳞片根本看不见黑脸的样子就是了。 穆渊浑身都在疼，好不容易回到家，脸都没洗，就倒在床上。 这是他第一次打黑拳，要不是他练过一些，今天保不准就回不来了。 最该庆幸的，对面的对手只是个打架斗殴出来的，并没有系统地训练过。 连续打了三个人，要不是穆渊真有几下子，他就得去医院了。 可500块能干嘛，他根本去不起医院。 躺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 穆渊勉强支撑起身体，把手机从外套口袋中拿出来，上面的来电人是刘俊豪，今天要账的那个红毛。 穆渊平稳了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接通：“喂，刘哥怎么了？” “明天你就不用来了，好好在家养伤，怎么说你呢，给你说了别打黑拳，这玩意太危险了，来的那些人你也看见了，哪个不是赌到倾家荡产没钱了才打的，我听说你考上了好学校，那就拿着今天给你的钱去学校的城市，好好找个工作赚学费，别在场子里混了，你还有前途，别和哥一样，哥没怎么上过学，可再没上过学，都清楚你考的那是好学校，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刘俊豪说完就挂了。 穆渊沉默着，手无力地砸在床上，手机从手中滚出。 耳边还是刘俊豪被手机通话转变的有些电子的声音，他们那些人都知道他的情况，毕竟也混了不少年了。 他很迷茫，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他也想去上大学，可是他没钱。 这里是小县城，想要找学生能做的工作都难。 王阳平这边的场子还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上学的学费也是在这里赚到的，可大学不像是中学，学费太高了，他根本承受不了。 原本他还是存了些钱的，结果被母亲现在的继子全给拿走了，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学习不好，跟着一帮小混混到处跑。 穆渊也是挣扎过的，哪知道去了母亲那里理论，他连门都没进去。 想去报警，结果被归到家务事，他现在也成年了，根本没办法说什么父母义务教育。 以前也不是没努力过，他已经绝望了。 他是混了有些年的，也能找一些人帮他出头，可世道哪有那么简单的，想要人家帮你出头，那首先是准备好烟酒，还得有钱给人家当出场费，不然谁会帮你，搞不好就成了械斗，他要是还想上学，就不能这样做。 ‘bang-bang-bang’ 撞击缸壁的声音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穆渊惊醒，他看向墙边的鱼缸。 蝴蝶鲤见他看过来以后就不再吸引他的注意，反倒是很欢快地在水中游来游去。 看到鱼，他这才想起今天被蝴蝶鲤‘胁迫’购买的刮刮乐。 当时他着急回家，没心思看那张刮刮乐，现在倒是可以看看，也不知道锦鲤是不是真有福气，不然干嘛非让他买呢。 摸了摸口袋，今天买的刮刮乐还在口袋里，只是尖锐的边角有些磨损。 第6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6 屋里有些暗，看不清刮刮乐上的规则，穆渊只能支撑起身体，来到开关前把大灯打开。 屋内亮起了昏暗的橘色光线，整个房间只有一盏老式灯泡作为光源，不过这也足够穆渊看清卡片上的字了。 这张刮刮乐整体呈现红色，画了些属相在上面，最明显的是下方写着：最高可获得50万元奖金。 然后就是玩法规则。 可刮开的区域有两排，上面一排是自己的号码，下面一排是中奖号码，只要自己的号码能和中奖号码对应上一个数字，那么就可以中奖。 穆渊以前也没玩过这个，心里难免有些期待，但好运几乎从未降临在他身上过，就连饮料的再来一瓶他都没中过，理性上穆渊根本不敢期待。 不过买都买了，还是得刮开看看的。 穆渊看了看手边的东西，最后去厨房拿了个勺子出来。 他没有先刮开自己的号码，想先看看中间号码是什么。 率先入眼的是01，下面的金额是十块钱。 紧接着05，100块； 06，1000块。 最后一个数字04，元。 穆渊目光在04上停顿了一下，就看向其他金额。 就算中个1000块都好，还能解决他的不时之需。 开始刮自己的号码。 第一个02，没中。 第二个，依旧没中。 第三个，还是没中。 穆渊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内心已经把这次买刮刮乐当成吃亏。 第四个号码，穆渊刮了一半，手顿住了。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握着勺子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上半部分已经被他刮开，可那数字，就是04的上半部分。 吞咽了口口水，穆渊加快了速度，当真看见上面的数字时，穆渊整个人都是恍惚状态。 脑袋像是漂浮着，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后脖颈的鸡皮疙瘩，一切都像是不真实。 这可能吗？ 他花二十块买的刮刮乐，居然中了50万？ 可现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让穆渊认清现实，他真的中了50万。 没来得及确认这张刮刮乐，穆渊看向依旧在鱼缸中游来游去的封月，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三两步来到封月身边，就那么看着封月。 封月被这家伙的反应吓到了，也不游了，呆呆和这人对视。 也就五十万，不至于，有自己在以后可不只有这五十万呢，看来还是得锻炼锻炼小朋友。 看把孩子吓得。 封月根本不知道穆渊在想些什么，只看着青年看着他半晌，这才重新把视线投射到手中的刮刮乐上。 穆渊面上似哭似笑，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时候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开心吗？当然很开心。 伤心吗？也许。 总觉得世界帮他关上了所有的门，甚至把窗户焊死了，怎么能想到，这条犹如水中仙子的小锦鲤居然带着红彤彤的刮刮乐直接闯进他的牢笼中。 泪水在眼中打转，只差一步就要决堤。 穆渊不想哭的，他知道自己在家不受欢迎，就算他学习再好，就算他再努力，他都是多余的那个，他当时也想通了，生活是给自己生活的。 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指望会有人帮助他，不指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刚被赶出来的时候他也迷茫过，可更多的反倒不是伤心，而是解脱，他已经受够谦让，受够忍让，受够了他们的视线。 他也想过，也许自己的生活也就这样了，没钱交学费，学习成绩下降，跟着小混混看场子，要债，打黑拳，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也许会在哪一天，他就会死在哪个小巷中，看着天空的乌云，是啊，他的人生就没有晴天，见识过世界的黑暗，他还能单纯么？ 可现在，这又算什么？一张能改变他命运的刮刮乐？ 50万，这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只要他不乱花，足够他上完大学，还能租个不错的房子，就连考研都可以幻想一下了。 “谢谢你……”穆渊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想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支撑。 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那种大悲大喜中的崩溃，让封月很想变成人给这个孩子一个拥抱。 可惜不能。 他们在一起才不到短短一天，就算穆渊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封月也不能保证他会对自己毫无芥蒂，他不会对任何人有绝对的信任。 他信任符渊，那也是符渊用一辈子来证明的，可穆渊呢，他还只是个心性未定，相处没多久的‘陌生人’。 现在不是让穆渊知道他能变人的好时机，最好是他们先有点主宠感情，然后才能说别的，这方面封月可有经验了。 普通的蝴蝶鲤都能养出互动性，他这个长了人脑的就更简单了。 封月不知道穆渊哭了没，应该是哭了，不然干嘛把自己挡起来，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就算变成人他也不会安慰人，骂人倒是挺擅长的。 发泄了会儿情绪，穆渊总算恢复了，他抬起脸，白皙的皮肤，微红的眼眶，让他带着那种易碎的破碎感，真特么好看，要是能不穿的这么精神小伙就太好了。 封月发誓，往后一定要把穆渊打扮好看点，为了自己好。 穆渊没有站起来，他就那么把脸搁在膝盖上，看着封月。 “你是精怪吗？为什么会让我买刮刮乐？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帮你的前主人？还是说你有什么目的吗？” 封月：“……” 你看我能回答你的问题吗？ 第7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7 穆渊也知道自己想当然了，这条蝴蝶鲤也许不一般，但应该没他自己想得那么神奇，真是精怪那么厉害，还能一点没反抗地被自己带回家来。 它以前的生活条件可比现在好太多了，毕竟跟自己还有断粮的危险。 穆渊看着游来游去的封月，还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倒是不害怕，只觉得很熟悉，在封月的身边他相当安心，就那么看着它漂亮尾巴都感觉像是享受。 伸出手指点在鱼缸玻璃上，他就看见那白色身影竟然靠在了那个位置上。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它也会跟着一起变换位置。 不知不觉笑出声，他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封闭的空间里，就他和这条今天才属于他的鱼。 “你是饿了吗？” 封月无语，说实话的，他没什么饱的感觉，终于知道鱼为什么会被撑死了，是真不知道吃到什么程度是吃饱。 他们不像是哺乳动物，他们要是在野外，那是能吃就一直吃，毕竟可没有那么多资源给他们。 这也导致鱼不知道饱，有东西吃就一直吃。 虽然穆渊这么问，这人一点没有要喂鱼的打算，白天鱼店老板早就给他讲了，一天只用喂一次就好了，他这只有一只，每天只用喂一定的量就可以了。 “好了，晚安，我要去睡了，沾了你的福，放心等我安定下来，会给你买个更好的缸，更好的饲料。” 放生？穆渊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个选项，他的就是他的，就算以前不是他的，但现在是了，那他就不会放手，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穆渊晚上睡得本就晚，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 封月觉得，他现在还挺适应无聊的，毕竟作为一条货真价实的鱼，就算想搞点娱乐都不行，只能让八月和这个世界联网，在自己脑海里看电影。 半夜醒来的时候，封月还开发了一下，利用穆渊的身份信息在游戏平台上注册了账号，开始特殊的脑内游戏。 导致穆渊起床以后，还以为封月还在睡觉。 整理完自己，穆渊站在鱼缸前好半晌，也没决定要不要给自己的鱼起名字，毕竟正常人谁会给鱼起名字，这鱼也不会回应他不是，就算叫名字也是自娱自乐。 封月刚好通关《奥日》，一回神就看见穆渊蹲在鱼缸前面，不知道这小子想干嘛。 穆渊见封月应该是睡（大雾）醒了，试探性问封月。 “我感觉你能听懂我的话，要不要给你起个名字？不然总不能每次叫你小鱼，锦鲤什么的，叫蝴蝶鲤也怪怪的。” 封月：你开心就好，我也没反抗的能力不是，小伙子你还是我的能量供应者，好用的充电宝。 见小家伙没什么反应，就那么看着自己，穆渊觉得对方也同意自己的说法。 一大早（并不是）起来心情就不错，穆渊很满意封月给出的反应。 封月：what？ 穆渊这还是第一次给小宠物起名字，以前他从没机会养一只宠物，现在算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叫你小乖怎么样，我觉得这样很可爱，小乖长这么漂亮，一定是女孩子，尾巴像是长长的裙摆，听鱼店老板说，你还会长大，养得好以后尾巴会更漂亮。” 封月：谁告诉你长得好看的就一定是女孩子，咱四个大老爷们！ （没错字，我故意这么写的。） 封月肯定不乐意，不是觉得名字有什么问题，主要还是性别的问题，不能让这家伙有定向思维。 穆渊就看着本来没什么反应的蝴蝶鲤开始左右游来游去，看上去……好像是挺气愤的。 摸着下巴，开始猜测：“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不愿意叫小乖？” 结果小家伙依旧左右游动，没什么反应，看着更生气了的样子，游动的速度都加快了。 “不是吗？总不会因为我说你是小姑娘。” 结果话音刚落，游动的身影就停下来了，睁着没有眼皮的大眼睛看着他。 穆渊：……不是，真因为这个？ “你是男孩子？” 见过鱼点头吗？穆渊以后都能往外吹牛了，他见过。 穆渊觉得自家的鱼聪明，没想到聪明到这个地步，居然会点头。 “你……你……我，我”结巴了半晌，穆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觉得自己都被小锦鲤带飞了，鱼点头也没什么了，谁家锦鲤能带着你中奖50万啊，这么想通了，穆渊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惊讶的。 相处也一段时间了，刺激大了也脱敏了。 结果这家伙没继续确定性别问题，也没纠结名称问题，张口就是：“小乖，你都会点头了，为什么不摇头啊，左右游来游去不累吗？” 封月满脸黑线，一开始当然不想表现得那么聪明，这不是怕被你说出来的话再气到吗？索性不装了，摊牌了，爱咋样咋样呗。 当然穆渊这么问出来也封月也不可能直接开口说话，穆渊也没指望自己的小乖会像个真妖精一样，和他无障碍对话。 穆渊都没让封月继续决定，反正小乖这个名字叫男孩女孩都一样，自己的小宠物这么好看可爱，还能听懂他说的话，叫小乖也没什么。 “那就这么决定了，往后宝贝就叫小乖，真是越听越可爱。” 愉悦到了自己，穆渊挺开心。 昨天他就想好了，既然都中奖了，他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待着呢，不如直接去以后上大学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个县城并没有多少开心的回忆，这里只有他做梦都会觉得是噩梦的经历。 穆渊找出自己的书包，开始收拾为数不多的家当。 高中的书他不打算带了，这次离开这里，他还要抱着鱼缸，根本没办法带更多的东西离开，床铺被褥什么的，也打算到时候稳定下来再购买，这里的东西大部分也都是用了很多年，被子里的棉花都泛黑了。 他只装了些洗漱用品打算路上使用，还有两件换洗衣服，他的那些衣服其实也打算重新购买，要不是他要扮演小弟，才不想穿得这么猎奇。 头发都是因为没钱也有理由保持原样的，简单的寸头，让他免于加入彩虹色系家族。 青年左边眉毛打架时受过伤，断眉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稍显凌厉，特别是板起脸来的时候，很显气势。 封月看着忙碌的穆渊，感觉他很像是以前看过的动漫人物，《灌篮高手》中的三井寿加上断眉就是现在穆渊。 第8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8 帅哥就是养眼啊。 封月忍不住感叹。 穆渊站在出租屋中环视一周，感觉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下。 他走到封月的鱼缸前：“我需要出去一下，和以前的朋友道个别，顺便看看怎么前往h市，很快回来。” 封月：7878，别打扰我玩游戏。 原本封月觉得穆渊应该要不了多久，结果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也不见穆渊的身影。 封月心里隐隐不安，不是，要不要这么戏剧化，穆渊临走的时候也没立fg啊，搞咩啊。 “八月，穆渊现在什么情况，他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八月立刻联网，想要定位穆渊现在的位置，哪知道穆渊用的手机是款式相当老的老年机，跟智能一点没关系，连个定位功能都没有，八月只能根据街道上的监控查询。 可这要是在大城市里还好，几乎到处都是联网的监控摄像头。 而这里呢，本就落后不发达，加之这里的混乱程度也不低，导致摄像头少之又少，能找到的那些也看不见穆渊到底去了哪里。 大致寻找了一番，八月给出最终结果：【穆渊的行踪在繁花俱乐部门口出现过，然后就消失了，并没有见到他从俱乐部出来，不确定穆渊是否从后门离开。】 继续等了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封月等不及了。 他必须去找穆渊，不单是他疑似符渊，还有一点，封月不能确定以后是否还会遇见能反馈他能量的人。 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变身把缸弄破就弄破，大不了抓紧时间再买一个。 实在不行，他就用能量把鱼缸恢复原样。 随着封月的给八月下达指令，储存在八月中的能量开始向着封月灌输，蝴蝶鲤的身体也极具变化。 身体慢慢变大，直至撑破鱼缸，粘连的连接口被撑开，鱼缸内的水泼洒得到处都是。 被拘束的过程并不好受，封月只觉得自己像是在蛋里面，呼吸都变得困难。 还好只是暂时性的，突破鱼缸以后，他的变化更快了。 鱼形的状态逐渐消失，慢慢有了人形。 鳞片隐藏在皎白如玉的肌肤下，鱼鳍从脊背上收缩，变化为光洁的后背，然后被银白色的发丝盖住。 淡淡白光从少年身上发出，直到变化停止，昏暗的房间才陷入安静。 封月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视角又变化了，他在鱼缸里的时候看见的场景是在身体两侧，是看不见背后和正面场景的，现在忽然恢复人类视角，还有点不习惯。 发丝还沾着水，一滴滴往下滴落着。 封月抬手呼噜了下脸，把脸上的水勉强拨开。 屁股底下冰冰凉凉的，沾了水的皮肤接触空气，封月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在水里的时候，水温差不多有二十来度，现在忽然转变，不适应的太多了。 想要站起身，封月就像是第一次走路一样，摇摇晃晃，双腿都是软的。 这具身体第一次靠双腿走路，肌肉还不习惯双腿走路的发力过程，封月只能慢慢控制。 好不容易站起身，结果脚下一软，又跌倒了，地上还都是水。 原本干净的皮肤被地上的泥水沾染，搞得封月一阵嫌弃。 “八月你要是能扶我一把就好了。”封月忍不住吐槽。 八月也很愧疚：【抱歉锦鲤大人，现在的能量还不足以让我以能量体的状态呈现，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的。】 封月也只是抱怨一下，身体还是很诚实开始努力。 好不容易适应了，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封月都觉得等自己找到人，黄花菜都凉了。 算了，就算人出事了，好歹他可以去收个尸。 封月从空间里拿了条浴巾给自己勉强擦擦，然后找出内裤套上，还好当时准备了不少尺码。 看自己现在的形态，很好，又是少年形态，摔，就不能让他再an一点吗？ 现在抱怨也没办法，谁叫小动物的年纪都不会像人一样，能变成少年已经很不错了。 想要成熟，那就看看有没有机会变成乌龟，那个肯定年纪大。 脑子里七想八想的，封月很快换上衣服。 临到出门的时候，他顿住了。 八月看得好奇，忍不住问；【锦鲤大人，这是有什么事吗？】 封月皱着眉，“等等，我要干嘛来着？” 八月被问蒙了，不是要去找穆渊吗？ 封月看了眼周围，对了，找穆渊，奇怪了，记忆力怎么这么差。 挠着还没干的银白色长发，封月想了想，好像以前听说鱼的记忆力不太好来着。 现在实锤了，应该是真不太好。 刚才他只顾着穿衣服，要出门，结果出门的时候就想不起来自己要去干嘛了。 不过也没事，他记忆不好，还有八月在，八月可以把自己看见的任何东西都记录下来，忘记什么问八月就可以了。 封月忘记了，他有可能都会忘记自己该问什么。 封月穿得很简单，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衬衫，下身款式简单的黑色长裤，方便行动的白色运动鞋。 想要低调点，封月并没有打扮的过于醒目，可他忘了，自己的长相可不似常人，就说他那醒目的银白色长发，就会像黑夜中的灯球一般醒目。 还是八月提醒，封月才从空间中找出个黑色的鸭舌帽戴上，这才好了不少。 头发遮住了脑壳顶，可精致的下巴和优越的长相在这个小镇中依旧少见。 走在街道上，还是有不少人会被封月吸引视线。 少年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他整个人的气质清透，就像是没有被污染的水中白莲，整个人都像带着一股仙气，不食人间烟火。 他看人的时候，就会发现他有着一双透蓝色的双眼，眼底像是反射着星辰碎光，吸引着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看人的时候神色淡漠，似是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纯白色的睫羽落下，遮住了那双带着蛊惑的眼。 就这么个形象走在街上，不想让人注意都难，特别是他去的方向还是县里最混乱的夜场。 封月能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只是内心有点迟钝，对外界的感官都下意识隔绝，就像隔着一层纱，他清楚，就是没什么情绪。 只要不接近他距离过近，封月都会自动忽略这些东西。 此时封月眼前亮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金色蝴蝶，蝴蝶慢悠悠向前飞着，留下金色的拖尾强化路线，让封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蝴蝶身上。 他脑中还一直强调，跟着蝴蝶走，找到穆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鱼缸里的时候还好，环境单一，封月能忽略很多不需要注意的事。 结果一出门，原形毕露了，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会被惊吓到，注意力被转移，他就忘了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了。 只能让自己忽略周围的一切动静，只努力想着自己的目的。 第9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9 眼瞅着繁花会所就在眼前了，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挡在封月身前。 八月迅速提醒，封月也把心神收了回来。 “big个胆，光天化日强抢民男啊。” 拦住人的那个人也愣住了，“啥玩意，男的？” 刚才他跟着封月走了段距离，从背后看这身高感觉是个女的，头发过肩，更像是女的了，刚才还觉得这女的挺白，长得挺精致，可惜是个平胸，结果现在一开口，好家伙，是个男的。 封月原本没那么生气的，现在听见男人的话，很好，拳头硬了。 “脸上的窟窿眼要是不好使，建议去医院看看白内障。” 拦人的男人恼羞成怒，“ade，二姨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封月上下打量了下这人，皮肤黢黑，长相丑陋，满身的油腻味道，身上还有股刺鼻的酒臭味。 “也不是第一次见找着挨骂的了，这个世道喜欢的越来越多了。” 男人被封月说得火气直往上冒，完全忘记了刚才想调戏的措辞，毕竟长相这么优越的人在县里太少见了。 “草拟吗！”男人抬手就向着封月扇来。 刚才的动静让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现在看要打起来，没一人想要上来拉架的，都用看戏的眼神看着。 封月找不到人本就心情不咋地，这人自己撞上来就别怪他出气了。 男人连封月衣角都没碰到，就见眼前人一个旋身，反身就是个标准的鞭腿。 胸口一闷，都不等他反应，人就飞出去。 旁边看戏的人寂静一片，都没想到事态会这么发展。 原本动了小心思的人都放弃了一开始的想法，从刚才封月的动作来看，明显是练过的，别看人家瘦胳膊瘦腿的，这爆发力明显打不过。 封月把人踹飞后，也没急着走，他现在找人也是碰运气，倒不如问问当地人，万一知道点什么呢。 男人被这一脚踹得不轻，倒在地上直哼哼。 封月走到男人身边，满脸都是嫌弃，就这种程度，还学人家调戏人？ 一脚踩在男人脸上，满足他‘’的心愿。 头部被压迫，原本还在晕乎的男人被屈辱感惊醒，想要挣扎，结果动弹不得，只要他用力，就感觉封月的脚就加大一些力度，他甚至能感觉到头骨都在‘嘎吱吱’响。 时间不早了，封月不想和这人废话，看了眼周围，这个位置有点明显了，他还不想这么瞩目。 松开脚，不等男人庆幸，封月扣住男人肩膀，拖着人往不远处的小巷走去。 就这样，周围都没有一人上来帮忙，明显不想惹事，刚好成全了封月。 巷子里很黑，只有巷口微弱的霓虹灯光投射进来。 男人看不见封月的表情，可这种环境下，黑暗放大了人心中的恐惧，被封月拖着走时，他也试着挣扎过，可惜结果不如人意，也不知道这白发少年吃什么长大了，那手劲完全是不可承受之重。 “我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就放过我这一次，小哥，小哥，你别冲动啊。” 封月不打算浪费时间，重新用脚踩住男人的头，对于踩脸姿势相当执着了。 “什么久远的求饶台词，废话少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男人想点头来着，结果脑袋被固定得死死的，只能扭曲着脸，感受地面摩擦带来的痛感，心里怎么后悔就不说了，只担心自己回答完了，对方直接踩碎他的骨头。 “好的，好的，我一定言无不尽。” 封月在脑中和八月组织了下语言，这才问：“你一直在这里生活？” “是的，我从小就在县里长大。”男人听见这话也聪明了，在底层混久了，也不算是特别傻，要不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赌场里了。 “我看你在繁花这里，你对这里很熟吗？” “熟，我很熟，我在这里看过场子，只不过现在不得人眼了，才没继续在繁花里工作，小哥是想问繁花的事吗？” 封月对繁花幕后的老板没什么兴趣，有八月在，他知道的可能都比这人多，问话的语气散漫：“问你个人，知道穆渊吗？一个刚成年的小孩。” 男人想了想，赶忙回答：“知道，知道，经常能见他，以前他在繁花打杂，现在大了些，他就跟着王哥，就是繁花的老板，昨天穆渊还在繁花的底下拳场打拳，这小子有股狠劲，昨天压他的都赚了。” “知道他今天去哪了吗？” 封月算是问对人了，这人还真知道。 最近他手头有点紧，想到繁花玩也没钱，只能在繁花周围转转，刚好看见过穆渊。 “知道，知道，两个小时前，我看见他从繁花的后门出来，身边还有四五个人，当时我看他们气氛不对，也没敢往前面凑，再往后的我就不知道了。” 封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松开脚。 “带路，去繁花的后门。” 男人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不敢和封月站太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站在封月身边，总觉得他身上莫名有股疯劲。 像他们打人，差不多都会有点激动的情绪在身上，冷静一点的呼吸也会粗重，可封月呢，他连气息都没乱，动手和问话的时候眼中那种冷漠像是个专门杀人埋尸的专业人员。 男人低着头，现在连看封月脸的勇气都没有。 “走这边。” 有了人带路，封月的注意力又开始放飞了，脑中开始复盘刚才男人说的话，推测穆渊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人穿过地面上的停车场，往繁花的后巷走去。 这边不像是正门热闹繁华，反倒越走越阴暗，越往前走，视线就越黑。 男人踌躇着停下脚步，快速看了眼封月，支支吾吾，脚步也开始变慢。 封月抬脚就是一踹，差点把男人踹倒：“磨叽什么？” 男人哭丧着脸：“里面太黑了，我能不能打个手电，后门就在前面一点了。” 黑暗对于封月来说没什么阻碍，巷子中的样子他完全能看清，也看见了所谓的繁花后门。 “行了，不需要你了，滚。” 男人如蒙大赦，一句话都没说，撒腿就往巷子外跑，就怕封月忽然反悔。 封月不理他，继续往后门走。 后门并不是没人，黑暗中能看见明明灭灭的红点，有两人站在后门的位置吸烟。 第10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0 他们没开灯，最亮的光源还是门缝底下细微的光线。 封月走路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声音，直到他走到两人身边，这两人才发现封月。 其中一人被吓了一跳，嘴上骂了句脏话，没好气地问封月：“干嘛来的，想去繁花玩就从正门进，这里不欢迎。” 封月看了两人一眼，能看见他们衣袖的位置有一点点血迹。 这味道，昨天今天早上还闻到过，是穆渊的味道。 封月没有废话，直接上手，速度极快地卸掉一人的下巴，然后拽着这人的胳膊往前一拉，手指在关节上迅速扭过，只听见几声咔嚓声，紧接着就是男人压抑的喊叫。 紧接着封月用力一踹，直接踩着这人腿上，瞬间废掉这人的行动能力。 另一人都没反应过来，所视区域太黑，他都没看清什么情况，只能依稀看见有人攻击了自己的同伴。 同伴倒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当即就冲着封月打来，嘴巴张开，明显是想发出声音。 现在穆渊还没找到，他怎么会让这人暴露自己，要说潜行暗杀，他可是专业的，要是换个世界背景，那他的潜行就是杀光所有见到过自己的人。 可现在不行，这里就是普通的现代社会，小打小闹还可以，杀人就算了。 他倒是没事，大不了就一直是鱼，但穆渊不行，事情闹大了，就算人不是穆渊杀的，他都会惹一身腥。 封月抬起一脚，直直踹在男人下巴上。 这一下力道不轻，男人的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封月迅速一闪，还好没被血溅上。 三两下把人解决了，这些人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被这么打，已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封月拽起男人的前襟，给男人擦了擦嘴上的血，语气慵懒。 “我问你答，穆渊在哪？” 男人被疼痛折磨，抖了半天，压根没力气回答。 封月也不急，反正都这会儿了，晚一点和快一点没什么差别。 人不吭声，他直接握住男人的手腕，抓起他一根手指，下一秒，巷道就发出男人被捂住嘴的惨叫声。 “我没什么耐心，是想断手指，还是继续装死？嗯？” 冷汗把男人后背浸湿，他都有些羡慕一开始就被放倒，现在陷入昏迷的同伴了。 “我说，我说，别……别，穆渊，穆渊是么，我见过他，今天他来和王哥说以后不打拳了，王哥当时同意了，穆渊就和以前玩得好的兄弟道别了，其实不然，等穆渊离开了王哥办公室，王哥就让我们把穆渊打一顿，然后再带给他，穆渊想得太好了，只要到了王哥这里，就没几个人能离开的，特别是穆渊昨天还赢下了拳赛，帮王哥赚了钱，王哥自然不会让穆渊离开，穆渊不听话，王哥自然会想办法让他听话。” “我们也是听命令的，当时修理了一番穆渊，然后就把人又带了回去，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事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在这里，王哥就是唯一的势力，被警察抓都要比落在王哥手里好。” 封月把这人放开，琢磨着是不是要把这里的黑帮全搞死。 他可不是什么黑暗骑士，杀人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人渣留着他干什么？不差这么一个人踩缝纫机。 “把门打开。” 男人赶忙听话，他这会儿都在想，自己说了这么多，算不算背叛王哥，要不要现在就跑。 可看着封月走进繁花的背影，莫名觉得王哥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要问就是直觉。 男人回想了一下，很好他没看见少年的脸，刚才太黑，又太突然，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后门这里也没监控，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两个站在外面守着。 繁花里的灯光非常暧昧，主打一个省钱不开灯。 这里应该是后台休息室的位置，依稀能听见一楼巨大的音乐声。 封月看了眼四周，没看见什么人，过道里空荡荡的。 房门都是关着的，也没什么动静发出，他也没打算在这里找，怎么想穆渊要么在楼上，要么在底下。 繁花一共五层，封月目标明确，傻子才会一间间找过去，不如直接找到王阳平，来个锁喉找人。 绕了一圈，封月只找到个电梯，看来这里只能从电梯上去。 按开电梯，结果发现这电梯居然还是要刷员工卡的，真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格外严谨啊。 封月仰头看了眼电梯周围，一般电梯里应该都有摄像头，要是有摄像头，就很奇怪八月为什么没入侵进来。 嗯，很好，摄像头被人为拆卸了。 这难道是害怕自己的罪证被记录下来？索性就都不装了？安全防护就靠刷卡？ 这也拦不住封月，都不用封月吩咐，八月直接入侵系统，带着封月直奔顶楼。 电梯门打开，入眼的就是红丝绒的地毯，周围的装修又中又欧的，看得出来，这个王阳平审美不咋样。 有种想高端，结果不伦不类的感觉。 这里就不像是一楼没人的样子，大厅里站着四五人，他们围成一圈，一个个兴奋异常，时不时会朝着中间踹几脚。 封月透过他们双腿中的缝隙看去，衣服很像是穆渊今天出门时穿的。 地上那人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一般。 封月抿紧唇，心中的怒火怎么都无法抑制。 扫了眼周围，封月一眼就看见假壁炉上面摆放着把做工华丽的武士刀。 封月也没托大，他现在充其量力量是正常人的两倍左右，也不防弹，依旧是肉体凡胎，单独对付一两个人还好，面对多个人还是有些吃力的。 屋里现在有五人，封月觉得有把武器胜算大很多。 特别还得注意一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什么，免得他没救出穆渊，还得把他搭进去。 重金属音乐的鼓点被开得很大，这里和一楼舞厅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人也都把注意力放在穆渊身上，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封月。 封月抽出武士刀，发现这还是开了刃的，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接下来，就是他的表演时刻了。 第11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1 “狗子，身后！” 一群人原本都低着头，其中一人眼角处瞄到什么，抬眼一看，就看见急速接近的封月。 他只来得及提醒一声，就看见面前的兄弟如同断线的风筝，诡异异常地倒下。 瞳孔剧烈颤抖，连带着他自身也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只有他率先看见，也只有他被忽然爆开的血花刺痛了眼球。 鲜血如同喷泉，几个呼吸间，全场只剩下他还站在原地。 其余几人都在毫无反应之下被人直接砍断肢体。 他们还没死，可也和死了没什么差别，有的断手，有的断腿。 “魔鬼！” 他只来得及留下这么两个字，银光一闪，小腿往上的位置齐根而断，下刀太快，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感，直到他看见白发人搀扶起身上被血溅射到的青年。 剧痛直击大脑，身体给出了预警，不由他控制的下一瞬间直接陷入休克。 封月并没打算杀人，他从其中一人手上拿起手机，叫了辆救护车。 反正他打电话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封月是有些气闷的，要是只有他一人，那他才不会这么仁慈，第一选择就是一路从楼下杀上来。 生命的怜悯与尊重他有，不过不包括这些社会渣滓。 把穆渊从血潭中拉起，此时他已经陷入昏迷，对外界一点意识都没有。 能庆幸的是，那个姓王的应该还想用穆渊赚钱，并没有让他身上断胳膊断脚。 原本帅气俊朗的脸此时惨不忍睹，要不是封月熟悉他的气息，根本看不出来这人是谁。 人还没解决完，封月抱起穆渊，把他放在宽敞的沙发上。 “没事了，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帮你报仇。” 语调轻柔，封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中的疯狂被他隐藏得很好。 整理了下脑袋上的鸭舌帽，让帽檐把脸遮挡多一些，从外面一路上来，封月身上依旧干净整洁，没让自己身上沾染到一点脏污。 他带来的衣服可不多，经不住他随意造作。 王阳平的办公室也处于这一层。 在这一层的无疑都是王阳平手下的高层人物，封月不打算让他们能安稳过下半辈子。 至于报警，那还是算了，首先不说警力不够，那些人也对这种地头蛇没有办法。 封月在那几个人身上找了找，意外之喜，找到一把51式手枪。 “好古老的品质。” 封月手指灵活地在手枪上检查了一番，以前他没少接触过枪械，这种小手枪自然没什么难度，就是很嫌弃这种不专业的维护，看样子这枪的准头也不怎么样。 枪里只有五发子弹，勉强够用了。 一脚踹开最近的门，封月冲进去就是一顿砍，目的都是给他们留下一生遗憾。 封月眼中看见的世界和正常人看见的不一样，他能清楚看见每个人的气，而入眼的这些人无一例外身上都沾染着各种血煞之气，这代表他们手上几乎都有人命或者恶意。 对于那些身上没有的人，封月也不会下重手，最多把人打晕，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连踹三扇门以后，其他房间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打开门出来查看。 封月一出门抬起手就连开三枪，每一下都打在那些人的膝盖上。 这不像是电影，电影里中了枪还能爬起来再战，现实里一枪以后，能站起来封月只能撂下一句‘牛逼’。 踩在被血浸透的地毯上，每一下脚下都会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声音，现场只能称为‘r’级，血腥又残暴。 封月手上难免沾染血液，黏糊糊的手感让他有些嫌弃，随手在其中一人的衣服上蹭蹭，这才缓缓推开王阳平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看不见一人，好似没人出现在这里过。 封月嘴角轻勾，他在开始动手的时候，就让八月把这里的一切信号全部屏蔽了，所有设备都会被磁场干扰，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能把消息传输出去。 “有人吗？没人我就进来啦？” 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止，整层楼都陷入了寂静，唯一的声源来处是窗外路过的车流声。 少年音色清亮，要是换个环境，那听他说话是种享受。 现在，门把手上一滴滴落着黏稠的血液，地面上有血液缓缓蔓延进这间并不是很整洁的办公室。 少年探头在房间里查看，像是发现了什么，笑容更大了。 “啊，我找到了。” 随着他玩耍般的惊呼，角落中的柜子发出细微声响。 封月挂着恶劣的笑容，随意转着已经被血液染红的武士刀，另一只手拿着还剩两发子弹的51式手枪。 脚步声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干净利落，宛如敲在人心头最后的倒计时。 王阳平躲在衣柜中，他感觉脑袋像是浸泡在水中，后背前胸都被冷汗浸湿，不论他怎么忍耐，身上的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知道外面那是什么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个人。 他只是想叫人过来一下，结果电话上没有信号，他就想推开门看看，结果他看见了什么。 一地的尸体（其实还没死，只是昏迷而已），满地的血液把红色的地毯都染成了深红，墙面上以抛物线甩出的血迹，还有那个面无表情动手的少年。 自以为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王阳平害怕了，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可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人间地狱。 内心升起的寒气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躲起来，换了好几个地方，他最终选择躲在衣柜中，并不是他没想过衣柜很容易被发现，而是他的体型并不允许他躲在更加安全的地方。 他刚躲好，外面那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推开了最终的防御。 他们像是在玩捉迷藏，一人躲，一人找。 这个躲的人并没有多少游戏经验，被找的人瞬间发现。 在听到那如同死神的声音时，王阳平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握紧手中的枪，打算对方一开门，他就直接开枪，这样他还有机会活下去。 “pong——” 第12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2 硝烟从枪口袅袅升起，衣柜上出现了一个小洞，整个衣柜剧烈抖动起来。 封月拉开衣柜门，歪头一笑。 “阿拉阿拉，打中的是肚子啊，还好你没死。” 封月笑声没有一点遮掩，他才不会傻逼兮兮上去直接开门，要知道，他才是反派的鼻祖，这种小伎俩他都是下意识分析。 怎么会让人有机会伤到自己呢，特别是不把别人当傻子，已经是封月的人生信条了。 封月从已经疼到脱力的王阳平手中拿走手枪，那是把伯莱塔92f型手枪，要比他现在手上的好太多了。 “谢谢老板的礼物。” 封月像是收到心仪的玩具那样说着，只是手上的动作相当嫌弃，就算他手上染着血，还是表现的相当嫌弃。 随手丢掉手里的51式手枪，这把枪感觉再开几枪都要报废了。 不知道他从哪拿出条手帕包裹住那把伯莱塔，然后仔仔细细把枪擦了一遍，这才放心直接接触手枪，然后下一刻，在王阳平恐惧的眼神下顶住了他的额头。 “啧。”封月发出嫌弃声，把手枪换了个方向，对准了王阳平的下巴。 “对着你的头打，脑浆会爆出来，太恶心了，还是这样好，够柔软，脑袋不会消失半个。” 王阳平捂着自己被击穿的肚子，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疼得颤抖。 想要求饶，可虚弱的感觉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封月透蓝色的眼眸看着王阳平，带着笑意，好似这时候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和人做游戏。 少年要是疾言厉色王阳平还能心态好点，结果就是这种笑意，越笑他就越害怕。 封月侧头听了听，是救护车的声音，看来不能耽误了。 少年稍微凑近了点王阳平，面上笑意消失，用压抑的气声对王阳平说：“这样直接杀了你没什么意思，对了，知道我为什么杀你吗？” 王阳平哪里知道，只能努力摇摇头，心里还存着些希望，希望少年认错了，仇家找的不是自己，他根本没见过少年。 像少年的样子，只要见过一眼，就不可能忘记，他记忆中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得罪他。 “啧。”封月嗤笑一声，“你都不知道哪里得罪我了，穆渊认识，现在知道怎么得罪我了。” 王阳平眼中暗了下去，他知道，今天自己是跑不了了，今天穆渊的样子他看见了，也知道人现在是什么惨样。 封月告知以后，直接手起刀落，把王阳平四肢全部砍下。 血液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外涌，这种出血量，王阳平根本等不到救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冰凉变硬。 随手把博莱塔放进空间里，封月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手上的血迹缓缓冲洗掉。 “八月，把王阳平的罪证全部传给官方，他们做的所有事都整理出来，一起打包给他们。” 封月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已经很久没杀人了，上辈子他过得很开心，符渊宠了他一辈子，也没烦心事能到他这里。 看着血液顺着水流离开，他又变回了那条干干净净的蝴蝶鲤。 忽然，封月觉得手腕一痒，就见白皙的皮肤上缓缓出现红色痕迹，随着痕迹逐渐蔓延，小臂的位置出现了红色的树木形状纹身。 “八月，这是什么，检测一下。” 【检测到能量汇聚，能量来源上个位面符渊身上，此时能量已经和锦鲤大人融为一体，并未有伤害反应，这个能量印记反倒会加强锦鲤大人的灵魂强度。】 封月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心念一动，封月握紧拳头，胳膊上的肌肉绷紧，能量被控制，原本占据小臂的榕树形纹身缓缓消失，直至消失。 封月刻意控制能量运转，下一刻，红色纹身再次出现。 知道了原理，封月也不玩了，他们得离开了。 临走之前，封月来到王阳平的办公桌前翻找了下，在这人抽屉中找到了一沓现金，就算是穆渊的医疗费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盒子弹，刚好是博莱塔的子弹。 毫无心理负担地收进空间里，保不准以后能用到，封月拍拍手走人了。 “八月，清除我来过的痕迹。” 【收到，锦鲤大人。】 下一秒，封月的痕迹瞬间消失，就连地上被封月踩出来的血脚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剩下。 封月想了想，应该没人看见他的脸，看见的人也被他解决了，那就没事了。 现在有八月控制，电梯是上不来的，要是从消防通道往上爬，这会儿也快上来了。 随手在桌面上抽了张纸把手擦干，这才快步离开这里。 把穆渊从沙发上背起来，封月毫无阻碍地从电梯离开。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能看见一楼乱糟糟的，以免被发现，封月散发出能量，让自己和穆渊的存在感降低，然后迅速离开。 走在路上，封月一直没解除忽略，毕竟背上这人过于凄惨的形象还是太引人注目了。 背着人走的时候，封月用能量缓慢修复穆渊的身体，背上的人呼吸逐渐均匀，气色慢慢变好。 安安稳稳到了出租屋，封月看着大开的房门陷入了沉思。 “八月，我出门的时候关门了吗？” 【没有呢锦鲤大人，那时候您太急了，就这么打开门离开了。】 封月有点尴尬，他是真不记得了。 屋里并没有人，封月看了看，很好厨房还是如同走之前那样寒酸。 在看唯一的小单间。 “靠，哪个杀千刀的，连鱼缸都偷，有没有人性啊！” 原本应该放置鱼缸的地方空无一物，与此同时，八月直接把走之前的画面和现在的画面投射在封月眼前。 那个被封月弄坏的鱼缸此时不见踪影，在看其他东西，很好，都还在，都是些破烂，看来偷东西的人没看上。 真是有一肚子槽想吐，好家伙，这屋子最值钱的还是破了的鱼缸。 “现在怎么办啊。” 第13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3 封月把人放在床上，伸手摸了摸穆渊的口袋，很好，50万的刮刮乐还在，小伙子还算谨慎，把刮刮乐藏在了衣服破了的内衬里。 那些人应该是搜索过穆渊的口袋，他的手机已经不见。 这时候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穆渊还算聪明，出门的时候没把身份证带上，不然这些东西可能都会被那些人拿走。 一旦被拿走，真是连车票都不好买。 实惨的一点，穆渊出门的时候应该是带了钱的，现在可好，昨天刚赚的500块不见踪影。 封月：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手里的钱应该足够穆渊离开。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鱼缸没了。 看时间，很好半夜12点多，就算现在去买也没开门的，要不直接撬门？也不是不可以。 危险的想法在脑中回荡。 “嗯……” 封月看向穆渊，青年皱着眉，脸上的伤已经因为封月的治疗消肿，只是有些青紫，最起码能看清原本的长相了。 治疗以后，穆渊的意识也在逐渐恢复，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要醒来了。 封月瞬间站起身，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要是鱼缸在他还能变回了。 现在根本不是见面的好机会啊。 他该怎么解释，怎么介绍自己。 ‘嗨，认识一下，我是你的小鱼？’ 哦，别逗了，穆渊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神经病的！ 目光看向厨房，憋屈就憋屈。 封月找出穆渊平时吃饭的不锈钢盆，还好为了更多用途，穆渊的饭盆不算小，勉强能把本体放进去。 把水加满以后，封月把盆子放在原本放鱼缸的位置。 眼看着穆渊即将醒来，封月从空间里拿出一支笔，在穆渊旁边写道。 “不用感谢我把你从王阳平那里带出来，放心，王阳平已经狗带，他不会再来找你，你的鱼缸不错，刚好我想养条鱼，我就带走了，这些钱算是报酬，我只要鱼缸，鱼给你留下了。 ——做好事不留名的y先生~” 封月扣上笔帽，很满意自己的创意。 至于真相是什么？重要吗？反正小鱼鱼不知道呢。 把从王阳平那里拿的那一沓钱放在穆渊身边，封月来到不锈钢盆前面，如同赴死一般变回银白色的蝴蝶鲤。 衣服没了支撑，立刻向着地面落去，封月赶忙把衣服收到空间里，以免小盆盆被衣服掀翻。 让八月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以后，封月这才有种被现实拘禁住的感觉。 想象和实际是有差别的，给盆盆接水的时候感觉差不多，现在自己躺进来以后，那真是翻个身都困难。 “我也太难了。” 封月都想破罐子破摔了。 穆渊应该是一直认为自己处于危险的环境，身体状态稍微好一些以后就被自己的意识唤醒。 封月没有等待多久，穆渊就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身来。 清醒的一瞬间穆渊就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在出租屋的时候还愣住了，明显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现问题了。 低头查看自己的状态，穆渊都不用仔细看，立刻就看见封月用记号笔加粗加大的字迹，这几行字直接占据了床单的所有空余位置，要不是穆渊当时还压着一些面积，封月完全可以能写多大就写多大。 封月这会在盆里又因为视角问题，压根看不见穆渊到底在干嘛。 听声音能知道穆渊这是醒了，可怎么没动静呢。 穆渊看看手边的钱，再看看床上的字，没觉得庆幸什么的，只觉得很奇怪，感觉写字的那人应该脑子有些问题。 不管从什么方向去想，这留下钱的人应该都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大善人。 穆渊的衣服上还有昨天他挨打留下的血迹，还有封月砍人手脚的时候溅上去的他人血液，此时狼狈不堪。 缓缓坐起身，穆渊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自己，而是迅速在屋内寻找封月的小乖的身影。 然后视线就定格在了墙边的不锈钢盆上。 用最快速度下床，当穆渊看见委委屈屈被放在盆里的小乖时，那种离谱的无语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得多脑残，才会跑人家家里拿走个其实并不怎么值钱的鱼缸的。 封月：真是太巧了，我也这么想的。 穆渊端起自己的饭盆，仔细查看里面的蝴蝶鲤，发现小家伙并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很憋屈以后放下了一点心，可现在里面的水并不能让小家伙好好生存，他必须尽快找个大一些的容器。 再者就是王阳平了，虽然床单上那么说了，他还是得小心为妙，王阳平的手下都见过他，只要他还在这里待着，保不准就会把他和王阳平死亡的消息联系上。 他昨天失去意识的时候，就是在王阳平办公室外面，距离太近了，不能待下去了。 穆渊也不打算再找个鱼缸了，那也不好带，现在有钱了，刚好够他离开。 封月就见穆渊端起饭盆看了眼，然后什么都没说，迅速换了身衣服，拿着钱转身就想走。 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穆渊想了想，还是把封月端上了。 封月全程懵逼，一开始他以为穆渊这是要跑，不打算要他了。 结果这人又转身了，良心发现了？ 穆渊感觉到视线，低头一看就能看见小乖一动不动，像是在盯着他看。 “我没打算丢掉你，我想去外面买个大一些的饮料桶，那样我们一起走也方便，还不担心会有水洒出去，不过既然这房子这么容易有人进来，我实在不放心把你放在这里，还是我们一起走，我也不打算回来了。” 穆渊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解释这么多，可内心的求生欲就是让他这么解释的，感觉小鱼儿应该知道自己都在干什么。 封月：还好你及时解释，不然我就变成人形，先打你个半死。 第14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4 穆渊根本没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商店开门，毕竟这都凌晨了，这个点，在这个小镇里，真是不怕被抢还敢开门。 煤房这边他记得有个没人赡养的老太太住在这里，她每天都会去外面捡瓶子，应该有容量比较大的。 老人家的废品并没有放在家里，毕竟这些东西不干净还占位置，一般老人家都放在自家门口，也没人会拿老太太的废品。 穆渊走到门前看了眼，一眼就能看见个体积比较大的塑料果汁瓶子，就是瓶口小了些，改一下倒是可以用。 本来想着就一个瓶子，他拿走就拿走了，现在他手里也没零钱，也没地方换钱。 最后看了眼破破烂烂的房间，穆渊还是抽出一张一百块，从破旧木门下的缝隙塞了进去。 这才拿了两个饮料桶离开。 毕竟给了一百块，不多拿两个就感觉亏得心疼。 穆渊在院子中的水池边把饮料桶洗了好几遍，直到他闻不见任何气味才停手。 然后穆渊再用水果刀在瓶子上切出个能让封月进出的洞口，感觉差不多了，他又在上面掏了四个小洞，找了两根手提袋的绳子把塑料桶套起来，刚好可以轻松用手提起来。 在水龙头上接好水，穆渊没有立刻把封月放进去，依旧一手端着封月，一手拎着装满水的饮料桶。 别看现在天气热，从水管出来的水还是很凉的，当时鱼店老板也提醒过他，不能直接换太凉的水，只能先委屈下小乖了。 最后看了眼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小破房，穆渊直接离开。 县城里不像是大城市，夜晚根本看不到多少出租车，特别他们这边还是比较穷的地方，白天都很少能见出租车。 而且他现在也不适合坐出租车，在这里，能开出租的多少有点后台，不然就得担心乘客为难什么的。 这些出租车司机都是些八面玲珑的，穆渊也不想被发现，他还想上学，最好不被人发现，肯定不能坐出租车。 穆渊穿了身还算正常的黑色兜帽卫衣，此时他把兜帽一戴刚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夜晚像他这样的人也有不少，唯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穆渊现在形象。 一手提着改造水桶，一手端个不锈钢盆，要不是水能看见是透明的，都要以为只是奉命去泼油漆的。 好在县城面积不大，穆渊步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汽车站。 汽车站是24小时的，这时候还可以买票。 把身份证递了过去，穆渊看着头顶的led屏幕。 “去k市还有车吗？” 售票员打着哈欠，瞄了眼穆渊也没在意，现在穆渊看着并不像是小孩子，再者身份证上也已经成年，他也懒得探究什么。 “半个小时以后有一班，58块，已经可以上车了。” 穆渊递出一张一百。 售票员接过看了眼，在验钞机里过了一下，这才找钱。 收好找零，穆渊进场之前，先给封月换了个环境，现在水已经不凉了，刚好适合他生存。 手里的不锈钢盆穆渊也没丢，直接拎在手上，另一个饮料瓶他也没拿，只是一时之气罢了，离开出租屋之前还是把瓶子放回了原处。 原本等候区应该会有一些售卖商品的店面，可惜现在时间太晚，没有一家开着，穆渊只能顶着咕咕叫的肚子上车。 k市是距离他们这个县城最近的城市，只有在那里能买到火车票。 当然也可以买到飞机票，钱也是够的，问题是坐飞机他也没办法带着封月了，总不能他在机场口，喝完所有水，双手捧着封月干干上飞机。 过于离谱，还是坐火车会好一些，只要他不带管制刀具，谁能不让他带着鱼坐火车。 去k市的人不多，穆渊上车一一看去，只有七八个人，多数都低头玩手机，连头都没抬，只有坐在前排的两人听见动静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了。 车上的气味并不好，甚至能闻见肉鸡身上的味道。 这种巴士白天几乎爆满，上面都是来自各地的人，也有带特产的，味道也就多样一些。 穆渊在中间的位置靠窗坐下，这已经是他觉得比较干净的位置。 抱着临时鱼缸，穆渊看向封月，发现他应该在睡觉，水这么晃都没怎么动弹，应该是累了。 封月是累惨了，穆渊好歹还昏迷了一会儿，他可是瞪眼瞪了一天，还去剧烈运动了一番，真是要鱼命了。 他真的很想吐槽，穆渊肚子叫他听见了，可这浑小子，他自己饿着就罢了，为什么走的时候都不知道给自己的小宠物带上口粮，鱼缸丢了，可鱼食没丢啊。 虽然走的时候封月自己都没发现，但八月提醒了，就是他发现的。 知道的时候封月真想先变个嘴出来提醒穆渊，最后还是怕把孩子吓到，自己气闷得埋头睡觉。 穆渊坐在很反人类的巴士座椅上，一点不敢睡觉。 他现在是一个人，身上揣着白来的五万块钱，这种环境下，三只手那可不是一般的多，他必须保持清醒。 时间一点点过去，司机在发车的时候终于上车，穆渊也松了口气。 他坐在车上的时候就特别害怕忽然有一群人冲出来，今天被抓住的时候他就看见了那样的场面。 明明是好聚好散，结果表面上说得好，他一出门，莫名多了上百万的欠款。 这一天，穆渊的世界观被刷新，人居然可以这么无耻。 以前他是见过这种反过来坑人的场面，可那时他不是当事人，根本不能带入自己，就像自己清楚一些道理，在做的时候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去犯一样。 他只是个没爹妈管的野孩子，只能打打杂，没什么价值，他也就没想过自己会如何，只觉得自己不值钱，被引导着唾弃自己，变得更加自卑，对自己不认同。 黑拳也是能赚多些钱才去打的，他遇见封月那天是第一次打黑拳，结果当天就中了50万，小锦鲤给了他不同的选择。 也让他看清了人心险恶。 要不是这次提出了离开，也许他会被一直忽悠着离不开这里。 今天他也问过了其他拳手，其他人打一场都有上千块可以拿，结果他呢，打发的500块。 可想而知王阳平只是把他当做赚钱的工具，还是懒得费心的那种。 巴士缓缓开离这个没给他多少美好记忆的地方，他离开这里以后，就不想再回来了。 不想再看见那对不负责的爸妈，不想被怪异的视线看着，不想再打人，不想让人再看见自己暴力的一面。 第15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5 天光逐渐点亮，巴士缓缓从高速上下来，清晨的温度还有些凉意，深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穆渊脑袋泛着迷糊，车一开起来，晃晃悠悠就让人忍不住迷糊，强忍着睡意真是要比失眠还累。 撑了好几个小时，穆渊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状态像是要升天了。 下车踩在地面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 怀里抱着装有封月的简易鱼缸，穆渊眼睛都睁不开，勉强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睛都要被分泌物堵死了。 只是一个通宵，穆渊眼下就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也显得丧丧的，和没有灵魂了一样。 封月别看不用走路，在路上也在睡觉，其实也没休息好。 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摇摇晃晃的，整条鱼都像是在漂泊，只能浅眠，也累得不得了。 一人一鱼，齐齐打着哈欠，只是鱼打哈欠不太明显。 穆渊走出停车区域，在等候区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上午5点多。 有点早，但不少早餐店也开门了，他终于能吃点东西了。 这时候穆渊才想起来他好像忘记把小乖的口粮带上了，真是肉疼啊，那口粮也不便宜啊。 现在想买也有点困难。 他第一次来市里，根本不清楚哪里能买到鱼食，别说买东西了，他连手机都没有，现在就兜里装着自己的身份证和那个y先生留下来的钱。 走出大厅，虽说才上午5点多，门口已经有不少小吃摊开着。 穆渊瞅了一圈，选了个包子摊，直接点了两笼肉包开吃。 以前真是顿顿方便面，现在好歹有点钱了，吃点带肉的包子都觉得幸福。 穆渊还买了两个馒头，一个准备喂封月，一个留着自己吃。 现在没有鱼食，也只能用馒头顶替一下了，他以前去小公园看过有人喂鱼，手里就是馒头，想必自己的小乖应该能吃馒头。 封月吃到馒头的时候都要热泪盈眶了，好小子终于给他吃饭了，刚才看他吃包子的时候，封月的口水就和周围融为一体了。 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变成人，大不了换个方式接近穆渊，好歹能吃上正常的东西，真是图省事，还得忍受一路颠簸。 封月看看自己的居住环境，都不好意变成人了，说出去都有些丢脸，太砢碜了。 穆渊没敢喂太多，看着封月肚子鼓起来以后就停了手，还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喂太多了，看鱼没什么不良反应才松口气。 吃完早饭，当务之急得先买部手机，现在这个社会，没有手机真是干什么都不方便，他身上还都是现金，这种人员复杂的地方他总是害怕丢钱。 还好这边算是城市比较中心的地方，穆渊抱着鱼缸顺着街道走了走就看见了商业街。 天还有点早，店铺都还没开门。 也没必要在外面等着，穆渊现在也得休整一下，直接在商业街里的宾馆订了间房。 洗完澡倒在床上的时候，穆渊果断一秒入睡。 他本就受了伤，封月怕给他全部修复显得奇怪，只帮他把内脏和骨头修复了，穆渊看上去凄惨，实际上只是皮外伤，要不了不多久就好了。 受伤加上一晚上未眠，这一头砸床上就算是天塌下来他都听不见。 人睡着了，封月也可以行动了。 这次变身就简单了，不像是第一次化形的时候得全身一起变。 分阶段变身以后，封月除了全身湿漉漉的，看不出一点第一次的狼狈。 就连破旧塑料小鱼缸都没事，最多就是看着少了点水。 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封月换上自己的衣服，也没吹头，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只好湿着头发出来。 穆渊睡得很香，一点没察觉有人在浴室洗澡。 封月害怕穆渊中途醒来，临走时在他头上点了下，让这小子睡得更死了些。 出门的时候封月一起带走了房卡，反正穆渊现在用不上。 封月出来的时候已经8点多，整个城市完全活了过来，该开门的商店几乎都开了，到处都热热闹闹的。 这时候逛街的人没多少，大部分都是准备上班族匆忙的脚步。 结果这么一来，封月这闲逛的样子格外明显，路过的人多少都要看两眼，特别是他还长得好，精致的容貌太过惹眼。 有八月在，封月不像穆渊人生地不熟的，只要有目的地，八月完全可以做全息导航。 路线直接打在视网膜上。 这一趟出来，封月是想买个龟壳和古铜币，用来算中奖号码的。 穆渊不像是符渊，符渊家自己就有公司。 同样是学生，穆渊就比较惨了，没有后台，没有家人，最重要的是没钱。 就算现在去赚也有点来不及了，封月觉得也不需要浪费那个时间。 帮穆渊中奖50万让封月开辟了新思路，什么来钱最快？当然是中奖啦！ 特别是穆渊还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现在连个亲戚都没有，也没人关注他。 以后他去新的学校，新的城市，新的环境，完全是个新开局。 中了大奖也不用担心有人找他借钱，有钱以后穆渊只用安心学习就好了，等他帮穆渊中奖，他就可以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后穆渊去上学，他在家花钱就可以，计划通，美滋滋。 封月这么一想，心情好的都在天上飘了，阳光明媚的样子就是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压了压帽檐，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封月才发现自己好像大概有点引人注目了。 快步离开商业街，想要买东西，首要的还是先搞点钱出来。 “小八月，帮我找找有没有金店，先换点钱出来。” 【收到，锦鲤大人。】 眼前立刻出现了箭头指引，视线右上角还详细标注了小地图和距离目的地多远，搞得和游戏6一样。 市中心就是好，什么店都有，这一虽然不是一线城市，好歹也能凑到三线，该有的都有。 距离封月500多米的位置刚好有家金店。 等封月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空间里已经有10万块应急钱了。 瞅了瞅左右，封月看了眼手机店，可惜了，他现在是黑户，就算能给自己在系统中搞的身份，他暂时也没身份证，这玩意还得去办理。 办理电话卡都是实名制的，这里也不像是县里，能直接买到不记名卡。 第16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6 离开得有些仓促，真是什么的都没准备。 封月趁着穆渊休息，在外面好一顿逛，顺道买了不少吃的装在自己的空间里。 还好空间的时间是静止的，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 穆渊这个主人有点不靠谱，封月只能自己自力更生了。 果然小孩子看着再怎么成熟，养活自己以后其他的就不怎么行了。 等封月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唉声叹气好半天，封月才下定决心回到破烂鱼缸里。 准备好以后，才让穆渊醒来。 穆渊睡得迷迷糊糊，他躺在床上缓了好半晌，这才回神，一看窗外，这都下午了。 这一觉他睡得死沉，几乎一直都在深入睡眠，清醒以后精神饱满。 下床先看了看自己的小乖，没看出封月哪里不妥，这才放下点心。 现在没有打氧的，他总是担心封月在水里憋死。 换作其他鱼有可能憋死，封月就不会了，他一觉得不舒服，直接漂在水面上呼吸，觉得累了就直接用能量自产氧气。 现在虽然不能贴着穆渊吸收能量，但同处一个空间，还是能吸收到能量，就算一直自己制氧，剩下来的能量也有盈余。 鱼没事，穆渊这才放下心，准备出去准备一些装备。 没打算在外面多逗留，买完东西就回来，穆渊就没带封月，带着封月买东西也不方便。 封月没有一点意见，他在外面逛了一天，现在吃饱了刚好睡觉。 他们俩搞得和换班一样，一个睡觉，一个出去玩，这下倒班了。 穆渊出门的时候被前台小姐姐看得有些别扭，总觉得小姐姐眼神怪异，不像是县里面那些人的眼神，可那眼神中透露的探究和兴奋让他脊背一寒。 “我就说今天早晨那会儿来了个帅哥，看。” 其中一个姑娘对着另一个准备换班的同事嘀咕，说的时候还不时看看周围，以免让人听见她们两个在这里说闲话。 宾馆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好歹也算是正规，看上去都收拾得很规整，这里的老板是个有志向的，管理员工的时候很严谨，一般禁止员工背后讨论住客，以免被住客听见对他们的印象不好。 换班的女生年纪要比说话的女生大一些，她看着监控：“我要是没记错，刚才有进来一个染着白发的帅哥，好像和这个男生一个房间，你登记了没。” 说话的小姑娘一噎，她当然没登记。 当时封月是直接从宾馆里出去的，她就没多想，封月回来的时候又被封月惊艳的长相迷了眼，根本没想到这一出。 没给人登记，小姑娘不想承认是自己疏忽了，当即就没承认：“登记过了，他们住的一间。” 换班的女生看了眼房号，记得那应该是大床房啊。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是bl女生都懂得讯号：“他们应该是情侣，小狼狗，美人受，啊，我大爱这种设定啊，特别是身高差，爱了，小狼狗才十八岁就这么高了，基因真好啊；白发美人受，太戳我xp了。” 穆渊出门就找了家通讯公司办了长卡，他根本没想着找回自己以前的电话号码，在穆渊眼里，他已经重新开始，也不想再和那些人纠缠。 再怎么成熟，穆渊现在也只是个刚要去上大学的孩子，挑手机的时候还是挑花眼了，以前他也看见过别人用的智能机，这次自己买，看着手机上那些他从来没尝试过的功能，差点被忽悠着买那些贵的手机，结果一问价格，穆渊的热情瞬间被熄灭。 在店里研究了半天，穆渊最后没舍得买贵的，只挑了个将将超过两千的。 把现金数出来的时候，穆渊心疼死了，要是电子支付可能没什么感觉，一旦用现金，那厚度让人心疼指数直接点满，递出去的时候都觉得沉甸甸的。 原本的5w块钱瞬间少了不少，穆渊深吸一口气，只能劝导自己，手机是必要物品，也没办法剩下了，他现在很需要智能机，人生地不熟的，地图是他现在最需要的，订票什么的他也很需要。 在店里用人家的wifi下载好可能要用到的app，穆渊这才找了家银行办了张银行卡。 现金还是存起来安心。 穆渊把四万块全存了，剩下的当做不时之需，他现在还在路上，手机充电什么的也不方便，得有点现金预备着。 自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穆渊就一直在脑中演习怎么去学校，都需要买什么东西。 现在终于用上了自己的脑中攻略。 大城市让穆渊开了眼界，也让他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回到宾馆的时候，穆渊嘴皮子都起皮了。 讲了一天的价格，要不是白天那一觉休息得好，真要把自己累死了。 这次出门，穆渊长记性了，自己吃完饭专门买了鱼食回来，没敢买太多，只买了给封月路上吃的，太大罐的也不好带着。 结果高高兴兴喂鱼，却发现自家小乖居然不吃东西了。 穆渊吓了一跳，以前小乖吃东西像是个小炮弹，结果现在鸟都不鸟鱼食，不会是生病了。 穆渊慌了，看了半天觉得应该是小乖在塑料桶里不舒服的缘故。 今天他出去不止买了生活必需品，他买鱼食的时候顺便买了便携鱼缸，刚好可以给封月换个生存环境，最起码比现在的破水桶强太多了。 折腾了许久，穆渊终于给封月换好了缸，原本想再放点鱼食在缸，结果刚把鱼食的管子打开，就看见封月在那里摇头。 手一顿，穆渊小心翼翼问：“不想吃吗？” 封月赶紧点头，他觉得穆渊脑子不太灵活，比他这个健忘的还不好使，自己好歹有小八版备忘录，穆渊就可怜了，只有个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瓜。 他要是不表达得明显一点，穆渊压根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穆渊犯愁啊，这不吃东西怎么行，也没听说过鱼还挑食啊，早上不是还好好的。 对了，早上！ 穆渊面露复杂，把放在桌面上的储备粮拿起来，那是早上吃包子的时候买来的馒头，他起床以后还没吃，这会儿刚好可以试试。 第17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7 封月没吃完的那块馒头还剩了不少，穆渊和早晨一样，掰下一点点丢进缸里，结果就看见封月勉为其难地把那一点残渣吃了。 刚想再喂一些，就看见封月又摇头了。 穆渊想了想问道：“不想吃了吗？” 封月立刻点头。 穆渊没觉得能交流很好，只觉得有点头大。 这咋办，自己的小鱼开始挑食了。 他买的这个鱼食老板说相当有营养的，能把小家伙养得更健康，结果小家伙不想吃鱼食，会不会是小乖不喜欢这款鱼食的口味？ 以后小乖要是只想吃馒头怎么办，那哪里有营养啊。 好的，现在苦恼留给了穆渊。 封月：关我什么事，当饲主的就要有饲主的觉悟。 八月：锦鲤大人这样就很难评，都不知道是锦鲤大人亏一点，还是喜当饲主的穆渊亏一点。 他们两个在一起只能说互惠互利。 买齐了东西，穆渊不打算在这里久待，毕竟一天就是一天的钱，有再多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在这就算还有50w的奖金，这时候还没领，这东西还是有时限的，必须一个月之内兑换，过了时间这就是一张废纸。 拿着手机研究了片刻，穆渊在网上查找好怎么购买车票以后，就买了最快的火车，打算直接前往h市。 h市作为一线城市，在那里刚好可以兑奖。 穆渊带着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但麻烦的就是封月的小鱼缸，这东西不像是行李能摇晃，穆渊拿着的时候就得注意些，不然地方还没到，水都洒完了。 考虑了半晌，穆渊最终买了硬卧车票，从这里到h市得4天，他要是买坐票，那得把自己先累够呛。 一个人上路，干什么都得小心一点，坐票区域的人大部分都是路途不算远的，进进出出的人也很频繁，穆渊又没办法四天下来不睡觉，要是不想自己丢点什么东西，还是卧铺好一点。 卧铺越往下的价格就越高，他买票的时间又有点晚，剩下的位置没多少，也没什么能挑选的余地。 最后穆渊的位置是上铺，也许有些人觉得那么高不方便，但穆渊觉得这刚好，他到时候把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怕丢的都放在上铺的位置，也不容易丢失。 发车时间是晚上11点，这个城市并不是始发站，到这里只是经停。 买完票穆渊就打算直接退房离开。 “退房504。” 前台看看穆渊，没发现今天看见的白发小帅哥，有点遗憾，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注意，这才没看见小帅哥，不过这个也帅，就算脸上有些青紫也是个帅哥脸，别说，这样真的挺有味道的。 “稍等。”招呼一声前台拿起对讲机，“504退房。” 穆渊就觉得前台的小姐姐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他对人打心底的警惕，也没兴趣和人闲聊，刻意避开前台的目光，看向大厅中的鱼缸。 这里的鱼缸一看就很高级，一眼看去都是绿绿的，里面长满了水生植物，还有些热带的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等待的时候总有点尴尬，前台看看小帅哥，还是没忍住，故意表现得很专业地问：“请问客人觉得住宿感觉如何？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穆渊看向前台，没觉得有什么，不太想闲聊，就敷衍道：“很好，很干净。” 前台瞅了眼对讲机，那边还没给出回答，索性装成关心地问：“感谢您的评价，我们会继续维持的，你的同伴已经离开了吗？” 穆渊眉头一皱，什么同伴？记错了？不会。 快速看了眼前台面前的电脑，那里刚好有过道的监控。 穆渊心下一紧，难道在他离开或者睡觉的时候有人来过自己的房间？ 穆渊感觉事态有点失控，立刻问前台：“我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人，哪里来的同伴，你看见了什么。” 前台也是一愣，当即汗就下来了，以为是自己这边的问题，难道那个白发帅哥是小偷，不应该啊，长那么帅用的着当小偷吗？ 她也不敢耽误，当即把自己看见说了。 “今天我看见有个白发的小帅哥从504出来，那时候您就在房间里，我以为你们认识。” 穆渊都听懵了，眉头越皱越紧：“能让我看下监控吗？我不看别的，我就看看我自己的。” 前台有点为难，看监控根本不符合规矩，可现在不看又对宾馆的名誉不好，万一顾客真有什么事也不好。 想了想，前台才说：“这样，原本是不可以的，我只给你调你出现和白发帅哥出现的片段。” 穆渊自无不可，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他把鱼缸和行李放在等候区，跟着前台进入前台，看着前台开始调监控。 那边检查房间的人也出来了，屋里没有消费，也没有损坏。 前台对监控也算熟悉，她们天天都在看，上班的时候也会定期检查，操作也算熟练。 没几下就对照着住宿时间找到了。 穆渊就看见自己刷卡进屋，那时候他记得很清楚，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不像是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他对于宾馆还是很谨慎的，进屋就检查了一遍，能确定当时绝对没看见任何人。 前台看见他看见了，“那我加速了。” 穆渊没说话，点了点头，视线在监控上没离开。 画面快速跳转，这期间过道里没有任何人进出，只有左下角的时间一直在走，差不多到了八点多，504的门忽然打开。 穆渊瞳孔一缩，看见个戴着鸭舌帽的白发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少年低着头，并不能看见他到底长什么样。 宾馆的监控像素挺高，穆渊能清楚看见少年手里拿着504的房卡，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前台也看出点不对劲，她看了眼穆渊，明明是一个人走进房间的，他还没带行李，手里抱个破瓶子，就没什么地方能藏人的，要么就是屋里本来就有人，要么有人从窗外进的房间。 可是504在五楼啊，谁会爬到五楼翻窗户啊。 第18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8 穆渊没管前台，继续道：“加速，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台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手下按着加速，心里想着：这不会是闹鬼，不应该，哪里有白天闹鬼的，今天还见到白发帅哥直接出门的啊，也不怕晒，而且谁家小偷这么光明正大的啊，面前的青年也没丢东西啊，不会是恶作剧。 接着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穆渊就看见白发少年又回来了，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走之前的，唯一不同的是少年头发已经干的，很柔顺地披在肩头。 过了没多久，他就看见自己从房间走了出来，然后就是保洁进房间检查，然后走出来，根本不见白发少年。 穆渊能确定，他出门的时候根本没见到人。 没人，屋里的窗户也一直是关着的，整个房间就只有他和小乖。 等等，不可能，也许呢，小乖本来就和正常鱼不一样，万一真是小乖变成人了呢，这也太玄幻了。 可证据摆在这里，这都拍到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穆渊自己都没发现，他从警惕已经变成老父亲了，担心自己的小乖变成人都不知道隐藏，还自己出门玩，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还好被他看见了。 前台有点担心了，都想自己去504检查一下了，这也太离谱了，屋里要是有人，怎么连续两个人都没看见。 穆渊收回视线，拿出自己的手机：“能不能把监控传输给我，这人我认识，应该是恶作剧，很抱歉麻烦你了。” 前台停止自己的脑中风暴。 什么啊，认识啊，搞得这么严肃，还以为是小偷呢。 前台都无语了：“先生，这不符合规定，我们不能把监控随便给出。” 穆渊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只能退而求其次，拿着手机把监控录了下来，这才带着押金离开。 拿上鱼缸的时候，穆渊有意无意一直在看封月。 白色的鱼身，变成人也是白发，皮肤也很白，要不是小乖，穆渊根本不信。 心情忽然好得不得了，出门直接打车前往火车站，一路上抱着鱼缸不撒手，心里像是被甜蜜灌满。 小家伙变成人都没走，还知道出去玩回家。 只是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 小乖既然能变成人了，为什么有人偷鱼缸的时候不知道反抗，是担心被发现，这才隐藏的吗？ 紧接着又想到床单上写字的那个人。 y先生，联想一下不就是鱼先生吗？那救自己回来的人岂不就是小乖？ 封月压根没想到，自己留下的y是月的意思，结果被穆渊联想到鱼。 他更想不到，只是前台无意间的一句话，导致自己马甲掉得干净，现在还美滋滋地睡大觉。 换了环境，穆渊拿着他的时候也很小心，导致他被带着出门的时候压根没醒来，一切都在他睡眠中掉马甲掉得干净。 等封月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穆渊上车的动静晃醒的。 跟着人群，穆渊这时候也没办法刻意帮封月保持稳定。 见自家小乖应该是醒了，在鱼缸里游来游去，以为是吓到他了，小声安慰：“吓醒了吗？就一小会儿，马上上车了，别怕小乖。” 穆渊前面的乘客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听见声音转头一看，就看见穆渊对着鱼说话。 原本听见这么苏的声音觉得耳朵要怀孕了，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帅哥哄女朋友，居然这么温柔，结果就看见个傻子和鱼说话，真是白瞎这长相。 女生转过头，表情嫌弃又困惑，这年头帅哥都怎么了，把鱼当小猫小狗养吗？没经历过，不评价。 穆渊一点都没注意到前面的女生，上车以后就平稳了，找到自己的床铺，没急着放行李，而是先把鱼缸放到床上。 他来的时候六张床上已经有两个人了，都买的下铺，中铺的位置都还空着。 这两人是一起的，这时候也没睡，都坐在各自的床上聊天，看见穆渊把鱼缸往床上放，赶忙开口：“小兄弟，鱼缸放床上万一倒了怎么办，没事的，中间的小桌板大家都可以用，直接放桌子上，这要是晃一下，鱼缸倒了你没发现，鱼就得没了。” 穆渊看看鱼缸又看看说话的两人。 他们看着二十来岁，身上穿着款式很简单的弹性短袖，肌肉练得很扎实，圆圆滚滚把衣服撑得山峦起伏，气质也很干净，眉眼间也是柔和的感觉。 听他们刚才的话也是好心，没有任何恶意。 “谢谢，那就先放这里。” 穆渊没打算把封月一直放在小桌板上，现在只是暂时的，他也考虑到鱼缸会不会倒，他不在床上鱼缸倒了都看不到，倒不如听劝，先放桌子上。 蝴蝶鲤虽然不是很常见，但价格真不是很高，偷也不至于。 他刚上车，还得整理下，这两个人看着还不错，车上要待四天，最好和他们打好交道，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穆渊对人带有警惕，不代表他不会说话，要是性格难以接近，他也没办法自己长这么大。 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也让他知道在社会上该怎么生活，他没有人做后盾，所有事都得自己来，别人有犯错的机会，他没有，也让他练就了和人如何打交道。 穆渊很清楚自己的长相，更清楚如何利用自己的皮相。 脸上带笑，气质阳光，边介绍自己，顺手就把鱼缸放在了窗前，这个位置在他看来是最稳当的位置。 “看两位的体格，应该是专业练过，练得真不错，介绍下我自己，我这是去h市，去那里上大学，穆渊，两位大哥叫我小穆就好。” 长相好的人都会给人好心情，也更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加之穆渊一开始就暗暗夸奖他们的身材，像这种明显锻炼过的人，都喜欢有人能夸奖自己的锻炼成果，看穆渊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两人被穆渊夸得心花怒放，也都是刚进社会的萌新，眼中的清澈都还在，自然没有穆渊这么弯弯绕绕，当即就介绍起自己。 “哈哈哈，练了很多年了，我叫艾星晖，h市体育大学大三学生，我们都在一个城市啊。” “我叫侯瑞，我俩是校友，一个班的，都是游泳的，小穆是哪个大学的。” 穆渊拎起行李箱，打算往行李架上放。 这两人也是热情，当即就起来帮忙，穆渊也不打算拒绝，半推半就就放好行李，顺道回答他们的问题：“就是h大，这是打算去报到，你们也去得挺早啊，我买的运动饮料，刚好你们能喝。” 穆渊顺势坐在侯瑞旁边，拿出在火车站门口买的饮料放在桌面上。 第19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19 两人也都没拒绝，不过是瓶饮料而已，他们也拿出自己带着的小食给穆渊，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 以穆渊的社交水平，没用多久就把这两人的信息套了个干净，这两人对穆渊的了解还在刚上大一的了解。 结果聊着聊着，穆渊就发现自己的小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只见自己的那条小鱼，左边转转，右边转转，你说他睡觉了，根本不像好嘛，那搁这干嘛呢。 顺着小乖视线看去，这明显是在看阳光大男孩。 穆渊想到今天看见的白发少年，顿时脸就黑了，看不出来啊，居然还喜欢肌肉男这一款的，怎么，这是嫌弃自己的身材了？ 看看旁边的两人，真是靠了，原本同性间穆渊压根没乱想，结果小乖这个样子，他就感觉不对了。 男大气质阳光，长相端正，衣品简单。 自己呢，虽然换上了最简单的衣服款式，身材也常年锻炼打拳有形，但小县城能有什么样的衣品，他们和自己一对比，一眼就能看出差距。 穆渊不想聊了，这会时间也晚了。 他表情不变，脸上还是笑着的，演技是相当不错了：“现在也晚了，大家都睡觉了，我们也别聊了，休息。” 两个男大没看出穆渊的情绪有什么不对，看了眼手机，发现快十二点了，火车上的灯也关了。 艾星晖有点不好意，都是他们拉着人家一直聊天，感觉耽误人家了。 “抱歉啊，你刚上车就拉着你说话。” 穆渊从行李里取出洗漱用品，动作很小心，没发出太大的动静，好素质是不错的社交工具：“没事，遇见就是缘分，我们也算是投缘，我去洗漱一下，请麻烦帮我看一下我的鱼。” 艾星晖他们早就洗漱好了，这会儿往床上一躺，对着穆渊摆摆手：“放心去，我们帮你看着行李。” 他们其实很好奇，穆渊上学居然带着鱼一起去，还挺独特的。 艾星晖问趴在桌子上看封月的侯瑞：“你说他知不知道新生报到是要去军区军训啊，他带着鱼也没办法去。” 侯瑞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这一茬，刚才只新奇这鲤鱼长得很好看了，都没来得及问什么，穆渊全程就当他们的听众了。 “应该不知道，或者有什么人帮着喂鱼？一会儿穆渊来了给他说一声，也有个心理预期。” 等穆渊回来以后，就听到两位热情男大的提醒，穆渊沉默了，他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知道军训，以为是直接在学校里军训，哪里能想到直接在军区啊。 没个长辈指点，啥都是自己来，难免就信息差了。 他也没给二人说什么，只是礼貌道了谢，然后就在二人错愕的目光下抱着鱼缸爬上了上铺。 侯瑞给艾星晖使了个眼色：这到底是有多喜欢啊，睡觉都要抱着。 艾星晖：你问我，我也没见识过啊。 穆渊把封月放在里侧的枕头边，刚好能把鱼缸卡在这个位置。 躺下以后一人一鱼瞬间就面对面了。 原本封月没觉得有什么，以为穆渊没多久就睡着了，结果这小子一直盯着他，他要不是鱼，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被盯着的人都知道，时间短只会觉得奇怪和不舒服，可久了就会不由自主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特别是像封月这种有小秘密的。 穆渊的眼神特别有深意，一看就是心里有事，这么情绪化盯着人，封月被盯的很不自在。 封月：这小子盯着我干嘛，这是考虑我的去处？总不会是知道我能变人了，呵呵，怎么可能。 很好，成功避过正确答案。 封月也不是躲避的性格，既然穆渊盯着他，他也盯着穆渊，反正他没眼皮，谁先眨眼谁就输了！ 结果就看穆渊一下子开心了，眼中的神色都柔和了，古里古怪的。 穆渊：居然看别人，不许看别人，就得看着我，你是我的小乖，这样最好，目光就得在我身上。 开心了，穆渊也没盯鱼了，脑中想着今天在监控中看见的身影，幻想着封月的样子美美地睡着了。 至于军训以后小乖怎么办，现在小乖都能变人了，这都不是事，妖怪肯定有掩饰自己的办法。 封月：？这就睡了，你礼貌吗？不是说好谁眨眼谁输嘛，你这样很过分啊，感觉我们都不是一个赛道上的，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不许睡，起来！ 封月气闷，也不乐意这家伙睡得香。 现在撞缸容易翻，他自己脑袋还疼，倒不如吹泡泡。 然后穆渊耳边就开始，‘啵啵啵……’ 穆渊看了一眼，就见封月浮在水面上，小泡泡被他很有规律的吐出，然后一个个碎裂，发出很有节奏的‘啵啵啵’。 火车上本来就吵，这又不像高铁，静音效果好，一路上都是火车的‘哐哧哐哧’，现在封月这种规律的吹泡泡声反倒催眠。 穆渊打了个哈欠，不再管吐泡泡玩的封月，合上眼继续睡。 封月吹了半天，穆渊根本没反应，没多久，封月都忘记自己在干嘛了，和个傻de一样吹泡泡，还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八月：锦鲤大人这样真的很难评啊，这是幼稚，是。 封月往缸底pai叽一趴：累死了，睡觉睡觉zzzzzzz…… 穆渊：zzzzzz……小乖，真可爱…… 火车上很难睡个囫囵觉，穆渊中途醒来好几次，每次都第一时间看看封月还在不在，看见以后这才安心接着睡。 坐车不是一般的费精力，就算路上有聊天的搭子能消磨下时间，等下车的时候穆渊也觉得恍若隔世。 他来得有些早，学校还有几天才会派车过来迎接新生。 “真不去我们学校看看吗？”艾星晖单手搭在穆渊肩膀上，这几天下来，他们已经相当熟悉，看着穆渊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穆渊表现出的样子让他们相处起来很舒服，也觉得穆渊应该是个很义气的人，人品这几天看下来也是不错的，可以深交，这时候要分开了，都有些不舍。 穆渊抬手在艾星晖和侯瑞肩上一人一拳：“都在一个城市，以后还能一起出来玩，我闲下来会给你们发消息的，还得先去想办法找个人照顾我的鱼，就不和你们多说了。” 侯瑞和穆渊重重握了下手，两人同时拉近距离用力撞了下肩：“可不准食言啊。”说完他抬眼看了眼出站口：“教练来接我们了，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侯瑞两人扬了下手，快步向着外面跑去。 穆渊目送两人离开，热络的表情分毫不变，脚下也不疾不徐走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他的表情这才淡下去，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冷漠。 第20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0 穆渊在路上就查好了信息，现在是高峰期，住宿就得提前准备好，不然到地方就得傻眼。 直接在手机上叫了车，直奔宾馆，他得先有个安顿的地方，宾馆距离h大不远，这还是他找了半天才找到的，附近多数宾馆都客满了。 穆渊打算先在宾馆安顿下来，然后去领奖，到时候决定是否租房住，他首要考虑的还是封月的情况。 毕竟要是军训，他肯定没办法带着封月去军区，想都知道到时候是要检查物资的，想要养鱼根本不可能。 可对于这个决定他还是有些犹豫，是否让封月在外面还得看封月的情况。 h大周边相当热闹，这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商业区，早到的学生不止他一个人，路过学校的时候穆渊能看见有不少家长和孩子大包小包已经在登记了。 一路上司机也很热情，只不过司机说话的时候带着点本地方言，这让穆渊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穆渊是个很好的听众，他知道面对不同人应该做什么，司机说他就听着，结合上下文努力理解对方的意思。 像司机这种职业，他们知道的东西相当全面，穆渊也会时不时问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有了回应，司机说得就更开心了。 下了车以后，穆渊已经在司机嘴里对这座城市了解了不少。 甚至清楚周围哪里是小吃街，哪里买东西最便宜，什么地方适合大学生兼职，还知道了这座城市里都住着哪些大人物。 穆渊定的这家宾馆环境算不上很好，穆渊先是看了眼房间，发现卫生还可以，就是家具都有些陈旧。 陈旧他倒是不介意，多脏乱的地方他都住过，这点情况还能接受。 特别是这里的价格并不是很高，要知道h市的消费是真的很高，距离学校越近，环境越好的酒店一间大床房就要七八百，就算他有点钱也住不起。 奖金还没到手的时候他是不会乱花的，手里的这些钱他还要交学费呢。 这几万块钱入学以后买的东西还多，都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放好行李以后穆渊就趁着现在还早，打算先去学校报到，这样他才能安心一点。 原本他根本没机会来这里上学，他虽然一路上表现得游刃有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激动和不真实。 一天不报名，他就一天不踏实，害怕这都是做梦，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甚至在梦里的时候他都在繁花会所挨打，面前还是那帮人丑恶的嘴脸。 就怕再次醒来的时候要面对的是搏命的黑拳现场。 穆渊手里攥着房卡，半蹲下身，看着安安静静的封月。 “我要去报名，一会儿就回来，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跑。” 封月：？喵喵喵，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连腿都没有，能上哪里去。 封月越看穆渊感觉越不对劲，脑中忽然一闪，不会这家伙知道自己能变成人了，不可能，穆渊根本没见过自己的样子，怎么会呢，开玩笑。 穆渊说完就离开了，这次他直接带走了房卡，关门的时候还看了眼封月。 这下封月真有点慌了，急忙问八月：“我怎么感觉穆渊知道我了，不是，快帮我看看，我没在穆渊面前现形，我记得他那会儿被我弄睡着了的呀，就算天塌了他也醒不过来。” 八月也奇怪，他和封月的视角是一样的，封月看见的也是他看见的，从头到尾封月和穆渊并没有人类形态见面。 就连封月救人那一次，穆渊也是在晕厥下被封月带走的。 忽然，一人一系统沉默，两个家伙想到一起去了。 救人那次封月还小心了点，毕竟那次真的很刑，他也比较注意行踪，确定没有留下影像资料，路上同样不会有设备会记录自己。 可到城里以后就…… “不会是我想得那样的，八月快查查宾馆监控，肯定把我拍下来了。” 八月效率相当快，他都没用语言描述，直接把监控画面投射在封月脑中。 当封月看完穆渊在前台的所有操作的时候，心都颤了，哪里能想到，这次才多久啊，自己就掉马了，这也太抓马了。 监控虽然没有收音设备，可专业反派封月他是会读唇语的，他和前台说了什么真是一清二楚。 他还有点不死心：“八月，你看看穆渊的手机，是不是真把我拍下来了。” 八月：锦鲤大人，真的别挣扎了。 这么想着，八月同样把视频调给了封月看。 封月到了头也不慌了，被发现就被发现了，穆渊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是觉得有什么的。 摆烂不就是他的拿手绝技嘛，这算什么。 既然都被发现了，封月也懒得装鱼了，自己把鱼缸的盖子打开，重新湿漉漉地变成人，相当自来熟地冲澡去了。 现在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这次没有光屁股化形，留下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节操。 这就导致穆渊回来的时候，直接收获了一只趴在大床上呼呼大睡的白毛小少年。 起先是真被吓了一跳，缓过神以后缓步来到床前，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少年。 少年穿着浴巾，白皙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屋里因为没有房卡并没有电，这也让处于沿海城市的室内有些闷热，少年只在身上盖着薄薄的毛巾被，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把大半躯体露在外面。 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并拢在一起，膝弯处折成了一个锐利的角度。 凸起的膝盖关节处微微泛着健康的淡粉色，看起来像是温润玉白的瓷器上了一层漂亮的糖果粉烤漆。 穆渊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说实话，这个动作真的好欲，并拢的膝盖遮住了绝对领域，若隐若现的样子似乎更加诱人。 穆渊不知道自己看着封月看了多久，屋内也因为他回来插上了房卡让温度逐渐下降。 惊艳在脑中一遍遍回荡，那纯白色的睫毛像是瘙痒在他的心上，内心很迫切想知道这双眼看着他会是什么样的神色。 下一秒，不用他再幻想，那双眼瞬间睁开，透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困顿，只有灵动中带着戏谑的神色。 少年黛粉色的唇开合，懒洋洋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好看吗？你还要看多久？” 穆渊只觉得脑中烟花炸响，眼前看见的事物都自己带上了滤镜，不知为何，心底有种就是他的感觉，情绪汹涌袭来，甚至让他有点难以呼吸。 第21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1 封月原本还想调侃两句，结果手腕处忽然发烫，那个出现过一次的榕树枝蔓样纹身再现。 这次依旧很短暂，只是显露了一个呼吸就再度消失。 可这次封月看得清楚，就在他手腕上榕树出现的同时，穆渊手腕上也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纹身造型。 两人都盯着自己的手腕看，然后同时对视。 封月：很好，现在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这不就是上辈子符渊给自己的那个红绳搞的鬼么，破案了，刚来这个世界的牵引之力应该也是这个东西弄的，这才让他遇见穆渊。 要说穆渊和符渊没关系，封月现在一万个不相信。 “这是什么？”穆渊看着封月，刚才他也看清楚了，就在他心态炸裂的时候，这个鲜红色的纹身忽然出现。 自己胳膊上的看着还好，可封月本就白皙，在他的手腕上就像是烙印一样，格外刺目清晰。 他对这个东西没有一点印象，记忆中根本没纹过这种东西，那么就只有小乖知道这是什么了，这么想他也就这么问了。 封月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把刚才那种慵懒白发美人的形象破坏得干干净净。 怎么得，正主问被绑定者这是什么东西？他还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呢。 当时符渊也妹说这到底是个啥东西，封月一直以为只是个装饰而已，这东西也没个能量反应的，不然他也不能戴到死都以为这只是个手链。 “你问我，我咋知道，我还想问你这是什么呢。” 封月才不管呢，反手就是个反问，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很公平。 穆渊也没打算问出什么，对这个纹身一点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很喜欢他们两个能有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在身上，让穆渊有种和封月相连在一起的错觉。 他似乎能感受到封月，脑中会对封月的位置有一定的感应。 原本没有这种感觉，直到看见封月睁眼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 封月很纳闷，怎么穆渊看见他一点都不惊讶，就算在监控上看见过他，不该会有很多想问的吗？怎么能表现得如此淡定，这些天从他观察到的穆渊来看，穆渊就算再早熟，总归有点孩子气的样子，他也会紧张和不知所措，怎么会像现在一样这么冷静。 “你就只有这一个问题？” 封月支撑起身体，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扯过枕头垫在胸口看着穆渊，柔软的发丝从肩膀上垂下，颜色要比床单还要白。 穆渊喉结混动，说实话，他以前真不觉得同性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他的，他也不认为自己喜欢男人，可现在看着封月，不论从任何角度去看，封月都像是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手指惯性的敲打，都吸引着他的视线，那种呼之欲出的占有欲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动作。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穆渊深吸一口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克制自己不要上手去摸小乖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摸头，跟惯性动作一样，就好像自己以前做过千百次。 “我该叫你小乖，还是别的呢，我的认知中蝴蝶鲤是不会变成人的，那么你是妖怪，有自己的名字吗？” 封月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符渊以前是不是问过类似的话。 有了这个念头，封月看着穆渊的眼睛，用自己以前的回答给出了答案。 他看着穆渊一瞬不瞬，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我叫封月，封印的封，月亮的月。” 穆渊内心被柔软包裹，他觉得封月就是这样的，就应该是这样的。 “封月，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可以叫你月月吗？” 封月脸上带上了笑意，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笑得这么傻。 这个答案居然就是他想听的，内心愉悦，可嘴巴还是不饶人。 “不是叫我小乖吗？这就换称呼了，喜新厌旧了是，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本体了。” 穆渊慌了一下，总归还是个孩子，急急忙忙地解释：“不是的，我以为你喜欢自己的名字，要是你想让我叫小乖我就叫小乖，只要你喜欢，我就跟着你喜欢。” 封月拉住穆渊的胳膊，把人直接拉到床上，俯身趴在穆渊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贴着他的脸，压低声音说：“我喜欢你叫我小乖，这是你对我的专属称呼，那我叫你什么？主人？” 穆渊的心在狂跳，震颤的动静让他觉得封月已经感觉到了。 他们离得如此之近，就差一点就可以吻在一起了，本来就在逃避，可现在，封月在调戏他，他们还这么近。 他们明明在一起加起来都不到半个月，可又如此熟悉，又互相吸引。 封月没等到穆渊的羞涩低头，反而被按住后脑勺，被迫拉近和穆渊的距离，直到他们双唇紧贴，呼吸停滞。 熟悉的气息，不同长相的人，能量的瞬时灌输，灵魂上的震颤。 大股能量冲击进身体，导致封月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被穆渊反身压在身下，唇齿交缠，白皙的双臂在他自己的下意识下已经勾住男人的脖子，加深这个吻，感受冲击，灵魂被充裕，就连透蓝色的眸子都熠熠生光。 他就像是个吸收人精气的妖精，对穆渊身上的能量垂涎，对方送上来的，岂能不要，穆渊想亲，他也不会拒绝。 说到底，也不是第一次了，封月都要比穆渊熟练。 他们互相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就如同吸引一般，互相交缠。 封月咬住穆渊的上唇，然后逐渐深入，不用他去撬开青年的牙冠，他就自己张开了嘴。 封月能感觉到穆渊的忽然紧绷，那里格外敏感。 穆渊不甘示弱，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很没经验，接触过三教九流的他自然也看过一些片子，理论知识充足。 封月半睁开眼睛，没想到穆渊居然学这么快，手指攥紧了穆渊的衣服。 男生身上带着薄汗，他没有一般男生身上不好闻的汗臭味，反倒有种少年人的清冽，还有荷尔蒙爆棚的男性张力。 穆渊感受着封月略带凉意的双唇。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好软。 好舒服。 只是最简单的亲吻，却有一种奇异的柔软反应，这一刻，他们彼此是最亲密的恋人。 ——此处省略4000字，内容在粉色小裙裙里，签名 等封月醒来，都第二天天亮了。 第22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2 原本都想着要好好谈谈的两人，莫名其妙就糊涂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说是谁想跑偏的，只能归咎到互相吸引。 穆渊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自己怀里的白绒绒脑袋。 身上舒畅的感觉还在，昨天的一幕幕画面还在脑中如同幻灯片一样快速翻转。 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穆渊脸红了，想让自己往后一点，不然自己真像是个被颜色填满的人，肯定会让封月觉得他有问题。 刚小心翼翼挪动一点，穆渊就感觉到一双小手搂住了他的腰，那手劲根本不像是睡着的人。 糟了，这岂不是被封月发现了吗。 顿时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封月不知道穆渊一醒来就搞这死出，他完全是被肚皮上的东西戳醒的，还迷糊着就感觉这人一点点往后退，这才把人搂住。 脑袋舒服地在这人胸口蹭蹭，真是最喜欢男菩萨了。 做运动本就是两个人一起愉悦的事，封月都不知道这人尴尬个什么劲。 摸了摸男人僵硬的后背，封月扬起脑袋，头发已经被他自己蹭得乱糟糟的，湛蓝的瞳孔透亮到眼底，脸上干净又无辜。 “主人你怎么了？”声音软绵又慵懒。 穆渊好不容易把自己安慰好，就被这场面冲击到，鼻血控制不住地滴了下来。 很好，还没维持下形象，这就社会性死亡了。 封月也没料到，愣了一下，好悬没笑出声来，还是用自己多年的演技才勉强维持住表情，关心道：“主人你怎么了，是不是上火了。” 穆渊捂住鼻子，急吼吼跳下床，飞快跑向卫生间，关门前，还能听见他最后的声音，说话的语调真不是一般的心虚。 “小乖，你听话，别叫我主人，叫穆渊就可以。” 封月坐起身，咧着嘴笑得开心，皮一下真是浑身舒畅。 昨天睡觉前就洗过澡了，今天也没觉得不干爽，现在就是有点肚子饿。 封月找出穆渊的手机，轻车熟路密码解锁，点开外卖软件开始点菜。 等穆渊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封月已经打开电视在看了。 只见封月趴在床上，光裸着后背，上面还有昨天胡闹的斑斑红痕，毛巾被松垮快地盖在腰间，真是一室的旖旎。 穆渊那个无奈啊，他才收拾好心情，这就又给考验。 看看掉落在地的浴衣，也知道为什么封月不穿衣服了，他也没问上次封月为什么有衣服穿。 不管封月以前的衣服是怎么来的，现在封月穿的衣服都得是他买的。 眼神都不敢往封月那边看，穆渊别开视线，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 “小乖，我去给你买要穿的衣服，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封月笑眯眯地点头，现在真不错，想要什么直接吩咐穆渊干就好了，他已经可以躺平了。 “快去，我点了外卖，把你的一起买了，用的你的手机，回来我们一起吃。” 穆渊心里美滋滋的，自己的小乖都知道帮他点外卖了，真厉害啊。 这次出门穆渊没把房卡带走，他可不想自己的小乖被热到。 穆渊一出门，就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就是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分钟都不想和喜欢的人分开。 外卖送到的同时，穆渊也满头大汗地回来了，随手就在门口接收了，他可不想封月来接收外卖。 “还挺快的。”封月还是穆渊离开时的样子。 穆渊给封月买了好几身衣服，为了快一点，他没走太远，附近就有商业街，就直接在那里买的，抠抠搜搜的他连价都没讲。 封月穿什么尺寸的，他昨天就清楚了，买的时候也不费事。 穆渊眼光还是不错的，简单的白色纯棉短袖，浅咖色短裤，刚好适合现在的季节穿。 等封月收拾好，两人坐在窗边的小桌前开始吃早饭。 现在封月不用藏着掖着了，吃饭的时候就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我们一会儿就去先把刮刮乐兑换了，这个大一点的店都能直接兑换。” 穆渊停下筷子，他现在苦恼的就是封月的去处，军训都是提前两周开始的，要是去军区他根本没办法带着封月一起。 昨天去报到的时候也没详细问问，当时有点着急，只是办理了一些基础信息，拿了寝室钥匙而已。 “我昨天只定了一天房，今天我们是先回寝室还是领了奖就开始找房子呢？” 封月想了想，这里的环境一般般，还不如自己变回鱼先和穆渊去学校宿舍，就算租房子也不是当天就能找到的。 他们就算找房子，穆渊大一也没办法搬出去住，到时候租房子还浪费钱，封月也不想住租的房子，各种不方便，他上个世界被符渊精细着养，才不要让自己不舒服，他就是来度假养老的，不能本末倒置。 有他在，来钱简单啊，能让穆渊中50w，就能让他再中奖。 中奖也不能太频繁，那就会引起官方注意，倒不如直接中大奖，好歹自己占着锦鲤名头不是，小鱼小虾的太掉价了。 “我们一会儿去退房，先去你的寝室。” 穆渊都觉得饭不香了，老婆要变成鱼，那岂不是又不能说话了。 “那你多无聊啊。”语气那个不情愿。 封月现在记忆力不好，不代表他不是人精，立马听出穆渊这话里有话的样子。 “放心，以前是不想暴露，我们相处时间太短了，我有些担心你害怕我，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用隐藏了，我和你说话你会听见的，这样我们交流也方便一些，至于军训，我都能变成人了，就算待在宿舍里，我也饿不死，我还能给自己换水。” 穆渊还是有点闷闷不乐，不想和封月分开。 封月没提出和他一起去军区，穆渊就知道没自己想得那么好，只能这样了。 吃过饭，穆渊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直接回了学校寝室。 昨天他拿上钥匙也没来看过，还不知道寝室什么样子。 封月出门的时候就变回了鱼，在穆渊没自己的住处的时候，封月还不打算自己行动。 他现在老是忘东忘西，作为一个小心谨慎不慎翻车的人，封月不打算再考验自己会不会又被别人发现端倪。 第23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3 h大作为全国有名的大学，不论是师资力量还是校园环境都是一等一的。 穆渊到达寝室的时候，身上的短袖都湿透了，天气太热，加上从学校门口到宿舍楼距离不短。 这边的气候和穆渊长大的地方相差太大，那边干燥寒冷，就算是夏天最高温度也只有25度上下，哪里像这边，八月份的温度高得吓人，太阳下晒久了皮肤就隐隐作痛。 穆渊都以为自己不怎么会出汗，结果来h市这两天，他感觉自己天天在汗水里洗澡，要是寝室没空调，都不知道这么热的天该怎么过。 好在希望没落空，果然好的学校学费高是高了些，他们居然给配了空调。 寝室是四人一间，上床下桌的配置。 穆渊用钥匙打开门，并没看见其他舍友，看来他是第一个到的。 床铺的位置都是学校提前分配好的，每个床铺上面都贴着人名。 穆渊的床在靠近阳台的一边，位置很好，远离卫生间和门口，关灯和臭气和他无关了。 穆渊这还是第一次睡上铺宿舍，还有些新奇。 以前他也和别人混住过，不过那时候的环境就不用提了。 穆渊只带了洗漱用品和一些衣服，现在什么都缺。 被褥学校有发，昨天他还没去领，今天可以直接领回来。 上来之前穆渊看见楼下有卖生活物品的，刚好可以顺路买回来，不然连卫生都没办法打扫。 穆渊不好带着封月，只能把封月放在书桌上，担心他走后有人会来，还特意把封月的鱼缸往角落放了放。 然后又跑到宿舍门口往自己的位置看，发现鱼缸被遮挡的严实，这才松口气。 封月看着他的操作满脸黑线，这有点夸张了小伙子，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 穆渊本来就缺爱，从小都是在被人嫌弃和掠夺下长大，对自己的东西有很高的占有欲也很正常。 穆渊出门前，还一个劲地叨叨：“我马上回来，不要乱跑，你不熟悉学校，还那么漂亮，自己出门太危险了……” 封月心疼自家小孩，只能点头，安抚他。 穆渊走后，封月忍不住沉思。 自己的阿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世全家死绝就罢了，这一世家人有和没有都一样，苦还是一样的苦。 符渊上辈子要是没了自己，想必一直都走不出内心的阴影，说不准报完仇就自杀了。 这一世穆渊要么没钱上学，要么死在黑拳拳台上，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咋能这么苦逼呢？ 得罪谁了，还是说穆渊在不知道哪一世的时候孽债太多了？ 想不通，那就算了，不耽误自己开豪车，住豪宅。 小伙子还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昨天按着人疯狂打桩，今天还有力气到处跑，打扫寝室，整理床铺。 收拾完连休息都不休息，带着封月就去了最近的花鸟鱼虫市场。 这还是昨天从滴滴车司机那里打听的。 穆渊都没着急去兑奖，先跑来要给封月换个居住条件，在路上的时候穆渊还和封月说：“现在先买个小一点的缸，我看了桌面的大小，大了不方便，等我们搬出去以后我给你换个大缸，到时候小乖你怎么游都可以，我再给你搞点亭台楼阁，给你造个别院，种点植被。” 开车的司机忍不住看了穆渊好几次，忍不住叹气。 现在的孩子压力这么大的吗？都得给鱼画饼了，你说的这些那鱼能明白吗？这精神没问题，下车应该会给钱的。 安安稳稳到了市场，穆渊下车后就见司机一言难尽地迅速驶离，都开出去一段了，还能看见司机从后视镜看他。 穆渊压根不管司机什么样，他现在走在路上都浑身粉红泡泡，便携式鱼缸的提手他压根不提，就把鱼缸抱在怀里，帮着挡阳光，别说远远看去。 帅哥长得不错，不算太黑，健康蜜色，就是抱着鱼缸的样子像是个脑子不太好的。 穆渊很喜欢这种样子的封月，现在就差能把人揣兜里了，他还不担心有人觊觎自己老婆的美色。 买完鱼缸穆渊花了点钱让老板直接送到h大，这缸再小也不适合他现在抱着走，外出还是便捷式鱼缸比较好带一些。 一人一鱼往外走，花鸟鱼虫市场外面就是古董街。 这边都是仿古式建筑，有不少游客在这里闲逛，店主也会把小摊支在门口，上面摆放着一些小物件。 封月好久没逛街了，天天在鱼缸里也无聊，这会儿兴致勃勃的。 穆渊见封月开心，也不着急走，就带着封月走走停停。 封月现在说话能直接在穆渊脑子里响起，唯一不好办的就是穆渊只能开口和封月对话，除了让他奇怪一点，倒是没什么。 大城市，什么样的怪人都有，大家只是好奇看一眼，就会收回视线。 街道上不止有各种各样的仿古物品和纪念品，还能看见一些特色小吃。 周围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封月视线忍不住去看那些小店，特别是在炸串的店面流连忘返。 啊，炸串啊，他最喜欢吃炸土豆片了，年糕也好吃啊，真想买了边走边吃，失策了，干嘛要变成鱼啊。 穆渊一直注意着封月，这会儿看他一直往旁边看，也不多问，自觉走到队伍后面排着。 他是看出来了，封月是个喜欢吃的，还格外喜欢吃辣，哪个店面红，他的视线就在那。 手上拎着封月点的炸串，穆渊担心凉了不好吃，学校又没个热的地方，天气热，放久了也不好，就问封月：“我们现在就走吗？还逛不逛了？” 封月哪里想走，刚才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在看了，想要中奖，怎么可能掐指一算就可以的，当然要媒介了。 “我要个上年份的龟壳，还有三枚古铜钱，年代越久的越好。” 穆渊不知道封月要这个干吗，但他也听说过，这种东西应该是比较玄学的东西，没想到自家的小乖居然还会卜算。 铜钱这种东西不难找，一路下来，10家有三家就有卖的，多数是仿造的，里面也掺杂着真的。 穆渊看不出哪个是真的，只能让封月自己看。 封月看东西并不是用眼睛去看，他可以观气，上了年份的都会有一层淡淡的黄气。 都没走出多远，穆渊就买好了铜钱，现在就差龟壳了，这东西是真不好买。 第24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4 两人倒是遇到了，问题是那玩意是个人工合成的，连真的都不是。 就在封月都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旁边店铺看见了。 挺离谱的，这龟壳不在商品里放着，而是被店主用来垫桌腿了。 店主得知穆渊是想买龟壳的时候，相当意外，看着穆渊的表情都像是在说：小小年纪，居然搞封建迷信。 客人想买，店主自然不会把生意往外推，交钱的时候穆渊才知道，这龟壳其实就是店主在湖边捡的，当时也觉得乌龟这东西有灵性，拿回来当了个摆件。 龟壳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刚开始还摆着，哪能想到家里小孩贪玩，拿着龟壳砸着玩，就把龟壳的一个角砸破了，龟壳的表面也多数划伤，摆在展架上也不好看，门口的桌子缺点高度，这才放在这里垫桌脚。 老板也没多要，让穆渊给了20块就拿走了。 穆渊拿着龟壳有点嫌弃，这品相真不怎么好，黑乎乎的，应该是泥土和油，龟壳的扇形变都有缺口，哪里只是缺了一个口！ 这欺凌样，像是多用点力气就得碎了。 “这东西可以吗？都破成这样了。” 封月也有点嫌弃，但这块龟壳多少有些年份，好歹百年了，除去破损，作用应该不差。 “没事，将就着用。” 趁着福彩店还没关门，穆渊在街上随手买了个口罩戴上，当天就把刮刮乐兑了。 这刮刮乐再不兑换，不说日期快过了，纸张也受不了磋磨了。 一路上跟随穆渊经历了太多，穆渊走哪就把卡片带到哪里，都起了毛边了。 兑奖人员看见这张经历风霜的刮刮乐也有些吃惊，检查过后没问题，这才帮着把奖兑了。 见人捂着脸，就知道不想暴露身份，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店员也见到过这类人，直接带着人去了单独的会客厅，很快就给办理好了，交完税还有四十多万。 穆渊看着四十多万的到账信息，这才放下一些心来，有钱就有了底气，做什么他都不用那么担心了，40多万也不是小钱了，足够他滋润着上完学，还能用这些钱想想干些什么。 他想让封月过好日子，苦日子他过够了，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还跟着他居无定所。 县城他是不会回去的，毕业以后也打算直接留在h市。 可想在这里一直生活，那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房子问题。 然而就手里的这点钱，连个h市的卫生间都买不起，他还得想办法赚钱。 穆渊根本想不到，封月能为了舒服日子做出来什么。 冒着大汗，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别看太阳即将西斜，那热度反而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就连封月小鱼缸里的水都温了，搞得和泡温泉一样。 还好封月不是普通蝴蝶鲤，不然就照这样乱跑，早都翻肚皮了。 在校门口取到鱼缸，穆渊直接在校园里扫了共享单车，一路骑到宿舍楼。 今天离开学校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了，提前到校的学长们都不是用脚走的，大部分人都是骑着单车的，也只有少数在树荫下慢慢走，然后到了阳光下再加快脚步。 回到寝室，还好只到了他一人。 穆渊都顾不得自己浑身是汗，抱起新鱼缸就去了阳台清洗鱼缸，赶紧接好水，先让水缓缓，这才好让封月到新鱼缸里凉快下。 封月自己把便携鱼缸的盖子打开，就这么光溜溜地变回人形，身上还有没消下去的红痕。 穆渊手里的鱼缸差点摔了，赶忙从行李里拿出新买的大浴巾给封月包住。 “怎么现在就变回来了，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封月看看宿舍5层的高度，脸上都是无语：“你认真的吗？” 穆渊的寝室窗外没有遮挡物，宿舍下方就是大花园，修剪得很有欧式情调，花园旁边就是人工湖，里面还养着天鹅，在这种高度，根本不可能有人从外面看见寝室内。 穆渊不说话，包住封月以后快步来到门口，利索地把寝室门锁上，谁知道会不会有室友忽然进来。 封月着急啊，他等炸串都好久了，吃完他就变回鱼，也没打算穿衣服，反正还得脱，天气这么热，他湿漉漉地还凉快些。 穆渊也知道封月着急吃东西，帮着把餐盒都打开，这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封月就算是馋，吃的时候也慢条斯理的，多年来的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吃的人赏心悦目，干活的人挪不开视线。 一眼又一眼，穆渊：我家小乖干什么都这么好看。 封月见穆渊一直看他，他们回来的也着急，还没吃晚饭，还以为穆渊这是饿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么，他懂。 顺手拿起个烤肠递到穆渊嘴边，这下把穆渊搞得惊喜得不得了，小乖都知道喂他了。 美滋滋地咬一口，也不伸手接，就让封月这么喂他，像个小狗一样。 封月也不介意，他并不吝啬给一些情绪反馈，有时候并不是把喜欢和爱挂在嘴上就是相爱，只需要你一个动作，一个反馈，对方就会感受到幸福。 两人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吃，没多久就把炸串解决完了。 穆渊有点犯愁，封月以前是小鱼的时候，他都是喂鱼食的，就算后面不吃鱼食了，也都喂得饼干馒头什么的。 可现在他们在学校，他也知道了封月的真实情况，怎么舍得只给封月喂这点东西。 他大一的时候又不能搬出寝室，以后怎么给封月吃东西呢，每次变回人都会有风险。 这么想着，穆渊就问了。 封月没觉得有什么，他变回鱼的时候消耗很小，吃的饭量和自己的体型是一致的，到时候穆渊喂食的时候他也会浮出水面，穆渊用夹子夹住食物一点点喂给他就可以了。 穆渊要是去军训了，封月又不是不能自理的，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到时候只需要有钱和手机就可以了。 抱着担忧的心情，穆渊真是操着老父亲的心，总觉得不放心，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更不放心让封月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不行就给封月订酒店好了。 “不行，你在学校太不方便了，我还是给你订酒店好了，住两周，我回来去接你，吃饭什么的可以叫餐，我也会给你钱，出门也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封月点头，给钱的说了算。 第25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5 让穆渊把桌子收拾了，封月拿出今天买的龟壳和铜钱，开始自己的发财大业。 等穆渊丢完垃圾回来，就看见封月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 “这是什么。”穆渊拿起纸，这上面的数字没有规律就像是乱写的一样。 封月手里转着笔，小表情相当得意。 “嘿嘿，不懂了，这可是财富密码，明天，你去买彩票，就按着这几组号码买，每组号码各投一百倍。” 穆渊看看纸，又看看封月：“这次直接来大的？” 封月点头：“趁着你还没军训，早点完事，我们就享受生活。” 穆渊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心情，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会中多少，可看这一百倍的样子，那肯定不会少。 怎么办，好像被带飞了。 封月看着宿舍问穆渊：“对了，你是什么专业来着？” 穆渊收好纸张，当一个没有烦恼的小废物也挺好，谁家能有他的小锦鲤呢。 “当时想着好赚钱，就报了计算机。” 封月皱皱眉，符渊就是计算机系的，这玩意要是努力下去，迟早是要秃头的，上一世要不是他在，符渊早就和他的秀发再见了。 封月单手支撑着下巴看穆渊：“你喜欢计算机吗？” “还可以，以前没接触过，只觉得现在科技发展很快，学计算机好找工作。” 封月把浴巾取下来，双手勾住穆渊的脖子，给了男人一个热情的湿吻。 好不容易放开才说：“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转专业，以后我们就算不努力，也可以活得很快乐，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中了奖，你完成学业，我们去世界各地旅游怎么样？你要是不喜欢旅游可以做别的，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可以支持你，就算你先开公司，还是开店，或者别的，我都陪着你。” 穆渊被封月这情话说得感动，又是大小伙子刚开荤，美人光溜溜在自己面前，怎么能忍得住。 手已经在封月腰间滑动，按着人后脑加深这个吻。 封月推开这人，用手指顶住还要上前的男人。 “浑身是汗，难受死了，去冲澡。” 穆渊都抱住人了，怎么可能松手：“一起洗。” 拿好衣服，两人一起进了洗漱间内。 车子飞到粉色小裙裙里了，此处省略2200字。 等穆渊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封月的身影，只有他捧在手心中摆烂的白色蝴蝶鲤。 要不是鱼嘴还一张一吸的，都以为这鱼已经凉了。 穆渊现在还不清楚封月的强度到底有多高，他的思维模式还在真正的生物上面，就怕封月离开水久会窒息，都顾不得穿衣服，赶忙把封月放到了干净透彻的新鱼缸里。 封月不想动，也不算是累到了，纯属开始犯懒了，不太想动，现在浑身懒洋洋的，只想当一个没有理想的咸鱼。 穆渊趴在鱼缸前看了半天，发现封月没啥事，还能悠悠闲闲动两下，这才放下心，把衣服穿上。 “别忘了买彩票啊。”封月还记着彩票的事呢。 第二天一早，穆渊就全副武装地出门了。 这次他要干的事可不是小数目的，自然不好带着标志性太明显的封月，他买彩票的时候都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就怕被监控拍下来。 不中奖还好说，中了奖就出名了，说不准会不会有人把他的信息暴露出去，到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麻烦。 摸爬滚打过，穆渊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做事的时候也相当谨慎。 因为来得比较早，彩票店只有老板在清扫店门口的卫生。 见有客人来，老板放下工具招呼道：“买彩票吗？” 虽然有些好奇穆渊的打扮，毕竟这个天气捂成这样的人真不多见，应该是脸上有什么疾病在遮掩，老板也没在意。 穆渊掏出封月昨天给他的纸拿给老板。 “麻烦帮我打张彩票。” 老板接过来，习以为常地对照纸条上的数字进行电脑操作。 穆渊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每组号码各投100倍。” “什么？” 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穆渊，再次打量了下面前的人。 身高很高，穿着黑色短袖，从胳膊上的锻炼痕迹来看是个健硕的，皮肤偏黑，就这么看完全是个衣服架子，就算不看脸，这小伙子都是吸引人视线的。 听声音应该很年轻，就是不知道这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居然打个彩票就打100倍的，真不多见。 老板怕这人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报道，还是发财的小说才冲动要买的，好心劝道：“你一共三组号码，每一组一百倍，就要花六百块钱，还不如买刮刮乐中奖几率大一些。” 想发财的人太多了，冲动消费的也多，他看小伙子不像是经济宽松的，还是不想让人这么年轻就抱着一夜暴富的不切实际想法。 老板言外之意，你花六百块买彩票有可能会打水漂。 穆渊不为所动，他很相信封月，就算中不了也没事，买彩票的钱都是封月给的，封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关系，赔了就赔了，帮别人买的。” 老板看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就是个开店的，没必要帮别人做主，反而会惹人烦，也不再多说什么，快速打出一张彩票给了他，并提醒道：“给你，今晚九点十五分开奖。” “谢谢。” 穆渊接过彩票，买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现在接到手上，总觉得有些烫手，他不知道这张彩票能中多少，可这种倍率，就算中一点，那都是他现在不敢想的数字。 把彩票装进口袋，穆渊直奔商业街。 老板看着人走远，拿起打扫工具继续干活，漫不经心说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被时代逼的都想着一夜暴富，哪有那么容易哦。” 穆渊捏着手机，心里琢磨着，昨天还是太着急了，都没给封月多买些东西，还得给小乖准备日常生活用品，衣服鞋子，手机电脑都预备上。 他自己的东西原本没那么在意，只要能用就可以了，他对自己的生活品质要求不高，换洗的衣服都是在路边的小店随便买的，只要不掉色就可以。 第26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6 可现实是，万一他中了不少钱，将来用的东西也会有很大的改变，有钱哪里有不花的，他要是还用一般的东西，就怕会在学校有不好的传言，他倒是没事，可封月不可能一直是鱼，自己的小乖早晚是要走在人前的，他得先做好准备。 有了这个想法，穆渊也没委屈自己，他把买的东西都一样买了两份，自己一份，封月一份，衣服也都是同款，在穆渊心里，这就是情侣装。 不过还是有点社会底层经历的心态，没有底气走进商场，衣服都是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买的，这里的衣服也都是适合大学生的款式，学校很多人都是在这里买东西，不突兀，也不出格。 穆渊回到寝室的时候吓了一跳，宿舍的门是开着的，他离开的时候记得很清楚，门被他好好锁起来了。 现在门是开着的，要么是封月自己打开的，要么就是有室友来报到了。 加快了脚步，穆渊推门一看，门口果然站着三个人。 两男一女，应该是一家人，父母带着来报到的。 这边的动静让那三人都把视线转了过来，看向穆渊。 作为家长的两人非常热情，看穆渊大包小包地回来，就知道他应该就是自己儿子以后的舍友，必须得打好关系。 他们同时也在不动声色观察穆渊，想看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穆渊在来学校之前就想好了自己以后的人设，甚至在刚才回来的路上又给自己完善了一下。 这时候看见他们的时候穆渊已经摆好了表情，自然又好奇的神态出现在他脸上，清纯又不做作。 “叔叔阿姨好，我还以为其他室友会更晚一些到呢，还好你们来了，我也不用一个人住寝室了。” 穆渊绕开他们，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这才接着道：“我昨天刚来的，穆渊，计算机系的，以后就是室友了。” 夫妻俩也松了口气，来之前就怕儿子的室友不好相处，现在看穆渊这么开朗，也放下了些心，很热情地拉着自己的儿子给穆渊介绍。 “穆渊同学一表人才，认识一下，我们的儿子宫博文，也是计算机系的，我们家是d市的，都是耿直人，有啥事就说啥，好好相处最重要。” 男生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有些瘦小，戴着镜片有些厚的眼镜，皮肤很白，一看就是常年读书的样子，不过为人并不显得死板，镜片下的目光看着很机灵。 再看他桌面上摆放的东西，应该是很喜欢动漫和电子设备的社区玩家。 东西不需要宫博文自己收拾，他直接来到穆渊旁边，看穆渊放在桌子上的大包小包，“你这是出去买东西了？我刚来的时候看已经有人在了，还紧张了下，我以为我是第一个到的。” 穆渊并没有掩藏自己买的东西，双份的电脑设备就放在桌面上，宫博文一眼就看见了，他有些好奇，就直接问了，并不是能憋住好奇的人。 “还有室友到了吗？怎么买了两台电脑，帮人带的吗？” 穆渊开始收拾买来的衣服，打算先把商标拆了，一会儿都清洗一下，边收拾边回答：“不是，这是我帮朋友买的，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军训前我就给送过去。” 宫博文也没多想，看穆渊买的东西都是双份的，还有些羡慕：“那你们关系真好啊，衣服都是用款，肯定是发小，哎，我发小成绩一般，我努力了帮他复习了，可惜他还是没考上h大，不然就可以一起上学了。” 穆渊配合地笑笑，还给宫博文介绍了下学校的布局，和寝室里的一些小事。 宫博文的父母看两个孩子聊得不错，就提议一起出去吃顿饭。 穆渊回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也不打算跟着出去：“不用了，叔叔阿姨，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吃过饭了，我还得把衣服洗了，你们应该还有要买的东西，我就不打扰了。” 这种有进退的样子让他们都觉得很舒服，就不再强求，毕竟和穆渊说的一样，他们还得帮宫博文买些生活用的物品，一些不方便带的都打算在这边直接买，他们也是第一次来h大，很想和儿子一起看看他未来要上学的地方。 时间有些紧，他们都还有工作，并不能久留。 告别他们以后，穆渊这才打开自己买回来的小蛋糕，用镊子一点点夹起来，喂给浮在水面上的封月。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做什么？” 封月说话并不是用嘴，不耽误他边吃边回答。 “你走了后一个小时，他们看见我挺新奇的，就讨论了下鱼缸不打氧有没有事，鱼会不会缺氧，就没怎么样了，接着就一直在收拾床铺，怎么样，彩票买了吗？” 穆渊这才放下心来，他就怕这些人对封月做点什么。 “买了，今晚九点十五开奖。” 穆渊也没买过彩票，好奇问封月：“是中了奖第二天就可以领吗？” 封月点点头，“是啊，中奖以后明天你就可以去领奖了，带上你的身份证就可以了，对了把脸遮掩一下，小奖还好，像这种大奖就不好办了，到时候一定会有采访，虽然有头套，不会让你暴露，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别接受采访，不想采访你就直接捐款就可以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穆渊原本不紧张的，结果被封月这么一说，忽然就有点忐忑了，他其实也是个不喜欢和人交流的性格，好性格都是伪装出来的，就是让自己能合群一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样久了，他也就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太累了。 也许是接近报到时间，多数学生都会选择提前两天到学校，下午的时候第三位室友带着家人大包小包进了寝室。 这一次阵仗就大了。 穆渊还在阳台晾衣服，就听见过道里忽然嘈杂，紧接着就是一大群人进了寝室。 宫博文出去还没回来，寝室就穆渊一个。 他还没见识过这种报到方式，一般送孩子也就父母会来送，结果这一家子可好，数过去，都有六个人了。 不太大的寝室瞬间挤满，穆渊只能站在阳台的位置，都没机会进屋，他忍不住一直看向封月的鱼缸，就怕有人不小心把他的鱼缸撞到。 第27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7 被围在中间的男生第一个看见穆渊，他看看自己周围，有点不好意思。 不论怎么说，这个年纪的男生对面子都很看重，结果一家人这么大张旗鼓来送他，显得他很娇气一样。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你们不用帮我收拾，东西我收拾就好，你们让我室友都进不来了。” 男生急得脸都红了，眼神在所有人身上快速看过。 “深深不用动，奶奶帮着收拾就好了。” “妈不用您收拾，这有凳子，先坐一下，我们来收拾。” 应该是男生的妈妈拦住老太太，把对面床，穆渊的椅子拉到一边让老太太坐下。 穆渊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好，也不着急进去，他没必要和这么些人表现什么。 看这种样子，就算他进去也是碍事的，人家一家人，眼里只会有自己在乎的小辈，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个房间中的其他人。 听他们的口音，都是本地人。 这也难怪会一大家子都来学校送人。 穆渊这几天也了解过本地的状况，难免会有看不起外地人的本地人，穆渊一眼看去，不难猜出他们大概的情况，他也没必要往上凑了。 从口袋中拿出烟叼在嘴上，跟着那些混混那么多年，他难免有些烟瘾，虽然不重，但心烦的时候还是先抽一根。 穆渊背靠着栏杆，双臂搭在围挡上，烟就那么随意叼在嘴上，任由烟雾慢慢升空。 如同穆渊猜测的一样，那些人也看见了穆渊，可没有一个想着和穆渊聊点什么，他们自顾自干着。 对于这些人干什么穆渊并不在乎，只要没人动他的鱼缸就可以了。 晒了好半晌太阳，那边一大家子才浩浩荡荡出了寝室，整个空间像是瞬间安静下来，穆渊掏了掏耳朵，真是的，还是喜欢安静的环境。 把椅子放好，穆渊趴在鱼缸前面看封月游来游去。 “刚才是不是也被吵到了？” 封月倒是觉得还好，在水里他要是不刻意去听人说话是听不清的，在水里所有声音都闷闷的，不算很吵。 “该吃晚饭了，学校食堂应该还没开门，应该要出去吃。” 穆渊点头，“乖乖想吃什么？” 封月：那我想吃得多了，可惜现在在水里，很多东西都不适合吃，刺激一点的还容易污染水源。 “你看着买。” 穆渊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下午不在的两个室友都在寝室里了，他们的家人应该都离开了。 那个一大家子来送的男生看见穆渊立刻打招呼，脸上还有点不好意，看样子是挺在意今天下午自己家人的态度的。 “很抱歉今天我来的时候没和你打招呼，我叫姜深，家就是本地的，计算机系的，我刚才和宫博文也认识了一下，我们这个寝室的应该都是计算机系的。” 穆渊把小点心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了敲缸壁，叫醒应该在睡觉的封月。 “穆渊，也是计算机系的，看来咱们寝室现在就差一个人就齐了。” 宫博文凑到穆渊身边看着穆渊喂鱼：“你这鱼真好看，尾巴和裙子一样。” 封月被夸，穆渊得意得很，就像是夸了他一样。 “他叫小乖。”穆渊拿起镊子，夹心喂给漂浮在水面上的封月。 旁边看着的两人都看愣了，没见过这么喂鱼的。 姜深指着穆渊喂食的手：“你怎么这么喂鱼，鱼能吃点心吗？不会吃坏。” 穆渊没在意他说什么，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小乖不喜欢吃鱼食，比较娇气，喜欢吃一些点心蛋糕。” 宫博文瞪着眼讷讷道：“开了眼了。” 大家都忙碌一天了，这会儿都有些累，也不再聊天，该洗漱的洗漱，该收拾的收拾。 伺候完封月，穆渊打开今天新买的笔记本电脑，打算研究一下电脑，不管喜不喜欢，以后他也是计算机系的，总归对电脑不能太陌生。 毕竟这和网的电脑差距还是有些的。 宫博文看穆渊玩电脑，他也把电脑打开：“穆渊，要不要玩两局lol？” 穆渊摇摇头，“不了，今天不想玩，你玩。” “好，姜深你要不要玩？” “来，你那个区的。” 时间很快来到九点，穆渊直接打开开奖的频道，随着画面变换，心脏加速跳动起来。 耳边还是室友的声音，他们激动的喊声都成了此时的背景音。 封月也好奇，摆动着尾巴往前探了探，穆渊把鱼缸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能让封月清楚地看见上面的画面。 看着中奖数字一个个跳动，穆渊还是有些激动。 04、01、08、20、15、26……最后一个……是09。 全中！ 就算已经知道了结局，穆渊也是呼吸一滞，心脏在这一刻都像是停止了跳动，眼中只有那完全一样的数字号码。 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穆渊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中奖了，这次还是失策了，看中奖号码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很冷静的，没想到现在却控制不住的激动。 大口大口喘着气，穆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好现在室友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接着是下一组号码，没中。 最后一组也没中。 穆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松口气，是要可惜居然剩下的两组没中，还是得庆幸还好没中，不然实在是匪夷所思了。 现在中奖了，穆渊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就很想哭。 眼前都是小时候被欺负的画面，父母离开和责骂的背影，被继弟按在地上打的画面，还有他反手以后被名义上的父亲殴打的狰狞面目。 “呵……” 轻笑声消失在夜色里。 那些已经不算什么了，他现在有钱了，不需要再看人脸色，只要知足，他这一辈子就可以活得很轻松，他可以带着封月一起去世界的角落过完剩下的人生。 他即将有以前想象不到的财富。 穆渊趴在鱼缸上看着封月，小声给封月说：“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封月浮到水面上看他：“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说我算的不准？要不要这么苛刻，能算准一个已经很厉害了。” 穆渊眼中还能看见没有掉落的泪花，还有被封月傲娇的小口气逗笑的唇角：“我现在很想抱着你转圈，还想抱着亲。” 封月：“可惜喽，我只是条无辜的小鱼儿……” 第28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8 封月摆了摆尾巴，撩水花：“做好明天领奖的心理准备了吗？” 穆渊深吸一口气，看着封月摇摇头：“不，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你变成人，我们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面对，不想一个人面对了。” 封月原本想着低调点，现在小孩想一起去，他也没什么意见，到时候让其他人忽略他们就好了。 “好啊，明天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封月就在卫生间里变回了人身，有他在，其余两人睡的人事不知，封月和穆渊离开的时候那两人的呼噜声还此起彼伏。 封月把头发用穆渊准备好的皮筋扎好，然后全部放在鸭舌帽里面，这样从外面看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发色了。 两人穿的情侣装，一高一矮，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相配。 清晨还不算太热，微风吹在身上很舒服，鸟叫声在头顶开大会。 穆渊拉住封月的手，感受着清晨的凉风，微微眯着眼对封月说：“我想转专业，你觉得摄影怎么样，以后我给你拍照。” 封月笑了，“你跑来大学学摄影给我拍照，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这不是大材小用，我这才是用在实处了。” 原本穆渊还想修双学位，以他的头脑，并不算难事，从小他学习都很简单，要不是维持生计，还有师资力量上的差距，他完全是另外一种人生。 现在他即将中大奖，也没必要逼着自己那么累，学习以后也只是他人生的阅历。 “就你会说话，我们先去取我的身份证，我已经办好了。” 封月心情很好，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这么散步了，甚至还有种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感觉。 八月的效率算快的，在封月想买手机的时候，八月就开始办理封月以后的身份证明，今天刚好能取了，这样订酒店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封月的户籍直接就在h市，为了方便以后买房子，八月连保险都给封月交好了。 取上身份证，两人乔装打扮了下，前往兑奖中心。 还好h市就有兑奖中心，不用去其他城市耽误时间。 下车进入兑奖中心前，两人互相打量了下，很好，帽子、口罩、墨镜齐全，相信现在没人能认出他们两个。 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现在避免一些麻烦而已。 这时候还太早，大厅里空荡荡的，穆渊牵着封月，笔直前往兑奖工作台。 里面坐着个烫着小波浪卷的女人，这会手里正拿着煎饼果子在啃，一看就是才刚上班。 见到人来了，她急忙放下早餐，快速抽出一张纸擦嘴。 “是要兑奖吗？彩票原件、本人身份证和银行卡。” 穆渊原本还挺紧张的，结果被这女人的动作一搞，他也不紧张了，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东西递过去。 女人没当一回事，接过彩票就按着上面的号码开始在电脑上查询。 结果看见上面金额的时候呆住了，眼睛越瞪越大，一开始她以为也就中个几百上千块，谁能想到，这一下子就是13亿！ 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 这得有多幸运才能中这么多钱，锦鲤到家了。 女人都不知道怎么控制表情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们……等，等一下，我处理不了这个，我……我，不是，这要我们部长来亲自处理。” 她吞咽了下口水，表情还有点茫然，反应了一下，这才带着穆渊二人来到单独的会客厅：“两位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人。” 原本她还想先倒杯水呢，结果一出门就忘记了，赶忙跑去叫人了。 穆渊和封月等了约莫五分钟左右，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脑袋相当吸睛，灯光下亮得晃眼。 男人很热情，手里还拿着穆渊递出去那些证件和彩票。 “您好，穆先生。”他看了眼穆渊旁边的封月，见穆渊没打算介绍，也不打算问，接着道：“我是这里的营销部长，姓李，两位随我来专门的兑奖室。” 穆渊和封月还没坐热椅子又跟着人换了个地方。 看地面应该刚清理过，刚才的女人端着茶杯站在旁边。 穆渊和封月刚坐下，她就把茶水放在他们面前。 接下来根本不需要穆渊和封月做什么，就看着屋里进来好几个人，有负责守门的，还有专门负责验票的，然后就是李部长巴拉巴拉一直在说，全是讲解兑奖流程和捐款事宜。 当然捐多少，捐不捐都是穆渊自己决定，旁人无权干涉。 整整一个多小时，穆渊注意力高度集中，握着封月的手心全是汗。 等所有程序办理完成，李部长问穆渊要不要接受记者采访。 这一点穆渊和封月早就商量好了。 13亿上完税以后剩下104亿，两人打算直接把4000万捐给儿童基金会，都捐了钱了，特别这还不是小数目，李部长也不好再让他们接受采访，这后面的事都会由彩票中心的人去处理。 弄完这边的手续，接下来就得去银行办理奖金的业务，因为金额太大，这边也没办法直接办理。 李部长提前联系了银行的行长，他们过去的时候行长就在门口等着。 有了钱以后，待遇都不一样，穆渊和封月只用听他们介绍，然后安安静静等着银行办理。 李部长全程招呼，忙上忙下的，行长也在一旁陪同。 坐在室，行长给穆渊定制了最佳的理财方案，得来的10亿（税后）有6亿要放在银行存定期，按着一年利率是475，存5年，就是1亿四千两百五十万，换算成每个月利息也有两千八百五十万，这样完全可以钱生钱，穆渊就是不工作，每个月的利息都够他随便花的了。 接下来的4亿存活期，随时可以取出，以备不时之需。 穆渊看着计算机上的数字，心脏跳得几乎失去频率，人生在世，谁又不喜欢钱呢。 没有理由拒绝行长的提议，穆渊看向封月，见封月点头，他直接签了字。 很快，钱到账了，手机弹出短信提醒的时候，穆渊这才觉得是在现实当中。 那长长的零，就和他的生命线一样，这辈子这些钱要是没花完，真是眼睛都闭不上。 他以后和封月在一起，根本没想着会有后代，这钱也没人继承，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钱不花完不闭眼！ 一切都太顺利了，被行长和李部长送出银行的时候，穆渊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脸被自己憋得通红。 封月怕这孩子憋出病来，拉着人就往人少的地方而去。 没人了，穆渊这才放开，情绪到达了临界值，反倒蹦跳不起来，他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双膝，哭得不能自已。 第29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29 封月场面见多了，钱对他来说只是生活的一种态度，不过也能理解穆渊现在的样子。 要是他没被反派中心抓走，在那时候中奖10个亿，他也许会比穆渊还要激动兴奋。 说实话，封月还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此时看着穆渊发泄情绪，他觉得自己还是陪着就好了，想哭就哭，指不定以后还能给穆渊起个外号什么的。 好，他就是喜欢不当人，恶趣味嘛，大家都懂。 在封月的世界里，他能对穆渊和声细语已经非常例外了，就看他从繁花把穆渊救出来的样子，就应该清楚他是个不怎么在乎别人想法的性格，一切都以自己的喜好为主，别人想什么，封月一点都不在乎。 不是谁都喜欢踩在别人脸上问话的。 封月蹲下身，从穆渊口袋里把烟拿出来，抽出一根，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悠悠哉哉等着穆渊哭完。 穆渊应该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平复了下情绪，直接用袖子把泪水擦干净，最后还是没破下限，用袖子擦鼻涕。 摸了摸口袋，别看他现在是亿万富翁了，兜里连张纸都没有。 封月轻笑一声，也不让自家小孩窘迫，从空间中拿出纸巾递给穆渊。 穆渊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的，满脸通红，形象有点狼狈。 不想让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再次拉低封月对他的认知，本人相当倔强地背对封月开始擤鼻涕。 收拾完自己，穆渊来到封月身边，抬手把他手中半燃的香烟拿走，叼在了自己嘴上。 两人隔着烟雾对视，不多时，都笑了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去购物？” 封月挺兴奋的，这种中奖体验他还是第一次，以前买东西真没什么感觉，可这种一夜暴富的感觉刺激着脑中的多巴胺，不去奢侈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穆渊点头，看着封月这么开心，他也开心，这种情绪要比他中奖的时候来得舒服，这种被陪伴的感觉是他从小就想拥有的。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前往h市最大的商场。 封月原本还想见识一下这里会不会像小说中那样，遇见狗眼看人低的销售人员，可惜现实不是小说。 越大的品牌对员工的培训就越严格，绝对不允许出现b行为。 两人穿得虽然普通，身上也没个名牌标志的，结果走进店面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很热情，压根不存在势利眼的行为。 这都不是重点，在导购看清楚他俩长相的时候，那服务态度更加热情了。 俩人都不像是顾客，反而像是店面请来的模特，被导购劝着换各种款式的衣服。 这种情况不是例外，他们好不容易大包小包从第一家店面出来，紧接着就有其他品牌的导购等在门口，一个个探着头，想看看到底是多帅的小伙子来了，让那些小姑娘扒在店门口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逛街了呢。 穆渊呢，穆渊现在非常不开心。 原本以为他们会像电影中那样逛街，两人不说手牵手，好歹勾肩搭背什么的。 结果现在呢，他变成拎包的了，拎包他也喜欢，要是那些导购不挡在自己面前，一直拉着封月聊天就太好了。 封月的长相太过惊艳，他还属于那种相当惹人怜爱的少年款式，是个女人都会对这种易碎的男孩子挪不开眼。 从没见过的天生透蓝色瞳孔，纯天然的白发白睫毛，一整个就是不似人间的小天使。 相比之下，穆渊也很硬朗帅气，但相比肌肉黑皮男生，多数女孩子还是会喜欢封月这一款，不是异性对象的那种喜欢，反而是对于漂亮事物的母性喜爱。 封月又很白，他不遮掩站在那里，白的一眼就会让人注意到他。 他本身又不是人，无意间就会散发出不同于正常人类的异样感，这就导致了现在这种状况。 逛了一大圈下来，俩人手中都拿着不少包装袋，这些东西倒是拿到寝室里根本没地方放。 封月抬手撩了下有些汗湿的头发，看向一样狼狈的穆渊。 “走，现在去酒店，定个大的，衣服就有地方放了，然后你去军训，我在这段时间里买个大平层，对了，阿渊，你喜欢大平层还是别墅？我比较看好大平层，最好是地段好一些的，干什么都方便。” 穆渊根本不懂这些，这些东西都是他以前没接触过的，现在封月说什么是什么。 “小乖喜欢大平层就买大平层，不过，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还是等我军训完回来以后，我再陪你去。” 封月双手抱胸，仰头看向穆渊，然后觉得自己这个高度实在是不占优势，还让自己的气势下降了，低头看看，直接跳上商场外花园处的花坛，就这么居高临下蔑视穆渊。 “我！”封月用大拇指指向自己，“一个能让你中奖变成亿万富豪的锦鲤，你居然不相信我能搞定一切，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小朋友，我可比你大很多，我才是厉害的那个！” 穆渊看着有些炸毛的封月，一点看不出这人真的年纪很大，反而一眼看过去就是很中二的少年，还很熊的那种，一不小心就撒手没了。 穆渊：好，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觉得自己年纪大就年纪大，既然觉得能办到就能办到，到时候他空闲的时候多打两通电话好了。 穆渊心里并不是那么不放心封月，封月能把他从繁花救出来，就说了封月绝对不是现在看到的这么无害，一定有立身的手段。 就是长相真看着不靠谱，完全是要被保护的样子。 封月看见穆渊点头，以为穆渊这是服了，心里有点得意。 买房子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的，他还是得在酒店住一段时间，特别是现在还不清楚买完房子是不是要装修，他个人还是想按着自己的想法重新装修的。 买装修出来的说不准有哪些设计他不喜欢，到时候再改还很麻烦，不如直接买毛坯房自己装修。 对了，到时候装成什么风格呢？等等，我为什么会站这么高啊。 封月低头沉思，脸上表情丰富，最终化成茫然，看看面前的穆渊，也没啥警惕心，穆渊对他来说就是可以信任的人。 第30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0 “我怎么站这么高，我们是聊了什么吗？这么多东西，看来得先住酒店了。” 穆渊：得，这是又绕回来了，鱼的记忆力真这么真实的吗？怎么办，更加不放心了。 “我们现在就去酒店，累了一天了，可以好好泡个澡。” 封月不再考虑其他的，他现在cpu不太行，内存完全靠八月，八月现在任务严峻得很，每次封月说话出门的时候，都在封月耳边不停提醒，还会提前规划好封月的一切行动。 刚才封月站在花坛上问话的同时，八月就把封月和穆渊的对话片段快速重复了一遍，不然按着封月自己的逻辑，又得转一圈绕回来。 封月现在已经很习惯他记忆力的问题，了解了情况以后就和没事人一样了，掏出手机就和穆渊商量起住哪个酒店。 优先选择的肯定是距离学校近的酒店，两人问了两家，都是爆满，问到第三家的时候，普通套房也都爆满了，还剩下总统套房还在。 这家酒店还挺出名，当然这边的总统套房也不便宜，一晚上就要7万九千八。 也是这种价格下，才能剩下这么一间两百多平方的总统套房。 现在穆渊最缺的根本不是钱，当即就给封月定了半个月，他再有两天就得去军训了，索性让封月在这里住到他军训回来。 到时候还能再看是让封月住在寝室和他一起，还是继续住酒店。 穆渊一开始对这种环境很不适应，他以前见过最奢华的还是繁花那种县城的会所，自从来了h市，他的认知都在一遍遍被刷新。 这里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地面的瓷砖透亮的都可以照出人影，从他们进门就有工作人员帮着拿手提袋，一路陪伴着到前台办理入住。 听说他们要办半个月的总统套房以后，这边的工作人员更加热情了，卡刚从pos机上拿开，旁边就已经有客房管家在旁边等着了。 封月早就体验过这种待遇，完全没当回事，进入这里以后他手里就再也没拿过任何东西，他的态度懒散轻松，这种情绪也让穆渊逐渐冷静，也适应了现在的场面。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不能给封月丢脸。 封月有些困了，身上还有些干燥，这一世总归还是鱼，在外面逛了那么久，还是不适应的，现在最想好好泡泡水。 套房在顶层，两人跟着管家坐上专用电梯，一路没有任何停顿，直达门口。 这里的装修属于中规中矩的轻奢风，没有特色，算是比较常规的套房。 房间设施齐全，缺少什么也可以向管家说明，就连买东西或者出门，酒店也会配备车辆和司机。 封月把所有需要清洗的衣服交给管家去清理，等收拾好了管家会送过来，让人离开以后，抬脚就跑向浴室开始放水。 穆渊新奇得很，管家一离开，他就在房间到处乱逛，东瞅瞅西看看，真是人生头一回啊。 转完一圈，穆渊的新奇劲也下去，赶忙去看消失人影的封月。 他推开浴室的时候，人没看见，就看见自己的小乖已经变回蝴蝶鲤，鱼缸的水位堪堪见底，只能刚好覆盖住巴掌大的小鱼。 这会就跟搁浅一样，努力扭动身体在水里游，还好水放得很快，没多久就不用游得那么别扭了。 穆渊心疼了，趴在鱼缸边边上，“怎么难受没和我说，我们就不去商场了，想开好放假让你泡泡。” 封月有了水舒服了不少，进来的时候有点着急，就没用人形，直接变回小鱼的形态，这下鱼缸变成超大浴池，美滋滋啊。 穆渊这会也热得很了，屋里的空调刚好，他进来的时候身上有汗，被这么一吹，透心凉得厉害，也能感觉出有些黏腻。 三两下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快速冲了个澡。 等他洗完，鱼缸里已经放了半池子水，封月也泡得差不多了，鱼身一扭，变回了少年形态。 变成人以后就觉得这水有点凉了，封月把热水一起打开。 浴缸侧边放了很多洗浴用品，封月在上面扒拉了下，调出个蓝色浴球丢进水里。 然后本人就像是个大爷一样指挥穆渊：“阿渊，洗好了，我要泡澡，这时候就需要来杯红酒配合气氛。” 穆渊无奈一笑，要跑腿就说要跑腿，还说这么拐弯的。 “好的，小少爷，小的这就去帮您倒酒。” 封月笑眯眯趴在浴缸边缘，浴球把水弄得滑溜溜的，他就和玩一样，在池子里扑腾。 穆渊端了两杯红酒进来，他还顺手把浴室中准备好的香熏蜡烛点亮，然后关掉灯。 夕阳西下，外面的光线逐渐暗淡，屋内橙黄色的火焰摇摆，让浴室内充满了放松与安逸。 浴缸很大，足够两个人一起泡，封月往旁边让让，面朝落地窗的位置，看着下方的万家灯火。 穆渊把红酒放在旁边的台子上，一步跨入还不算太热的浴缸中，伸手一捞，把封月抱在怀里，他那么小小一只，真就像捧在手心的小鱼儿。 “我来给你洗。” 穆渊拿起柔软的小毛巾，架势摆得很足，一脸专业搓澡工的样子。 封月忍不住咧嘴笑，相当配合，直接趴在穆渊胸口，让他就这么给自己搓澡。 烛光下封月的眼睛很漂亮，他没有看穆渊，就那么看着窗外的城市，也许有那么一瞬间的弥漫，可搂住穆渊的瞬间，眼底却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穆渊说给封月洗澡，那是真的洗澡，下手的时候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怀中细白的肌肤。 封月也许是真的累了，还没洗完呢，人已经睡着了。 穆渊不想弄醒封月，一个澡洗得相当漫长，忙乎了好一段时间才把封月弄干净。 结果到了吹头发这一步难住了，穆渊犹豫了半晌，最后把封月放在床上，让他把头伸出床边，就这么一手支撑着封月的脑袋，一手用吹风机吹头。 吹风的静音效果再好，封月还是被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穆渊就和哄孩子一样，“睡，我给你吹头发。” 封月没察觉到危险，周身也是安全的环境，就有风在吹头发，还是睡着了。 穆渊摸摸封月的脑袋瓜，没发现有潮湿的地方，这才把吹风放好。 他没让封月直接睡觉，而是让封月躺在他腿上，手指依旧在封月的发丝间梳理。 他不知道封月会不会像人一样，吹干头发不能直接睡觉，最少得等半个小时以后再睡觉，散一散头发中的潮气，不然直接睡觉第二天可能会头疼。 他知道这个生活常识，还是小时候父母还相爱的时候，母亲还喜欢他的时候，那时候母亲也会给他吹头发，不让他直接睡觉，告诉他直接睡觉会头疼。 看着封月的睡颜，穆渊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他是不会放手的，封月是他的，他要和封月一直一直在一起。 第31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1 阳光明媚的又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小乖不和我一起回学校吗？不要嘛，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学校吗？” 穆渊抱住封月的腰，脸上一点不见男神帅气的一点形象，此时就跟狗皮膏药一般，果真是见过里外以后就放飞自我了。 封月坦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优雅吃早饭，对于穆渊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意外。 “我跟你回去只能在鱼缸里发呆，还不如在外面花钱呢，这两天你也忙得很，总不能你走哪都抱个鱼缸，我才不要晃晃悠悠呢。” 穆渊当然知道啊，可是想到会看不见封月，他就空虚寂寞。 封月从餐盘里夹起个汤包递到穆渊嘴边：“乖，好好吃饭，明天你们就得集合了，今天你们班级的学生应该都到齐了，你也得去寝室和自己日后的舍友好好熟悉一下，咱们的日子还长，放心军训去，我会好好花钱的。” 封月内心小人直乐呵：去去，小渊渊就好好上学，我替你开豪车，住豪宅。 穆渊没办法，只能磨叽到陪封月吃完饭，然后带上昨天和封月一起买的自己那些衣服垂头丧气回了学校。 封月很好心地把人送到门口，和穆渊拜拜以后，就跟个放飞的小鸟一样，直接打电话让客房管家叫车过来。 想要开豪车，住豪宅，当然是得先去买车呀。 驾照？现考就对了，又不是没时间，反正他连装甲车都会开。 封月迅速收拾好自己，下楼的时候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司机站在车门边，等封月坐进车内，关门的动作千锤百炼般标准。 同时管家坐在副驾驶，作为陪同一起。 “封先生是打算去哪里？” 管家手里拿着平板，转身看着封月，已经做好了随时帮封月规划路线的准备。 每个世界的品牌都有所不同，就算是平行世界也有差异， 不同的世界历史，不同的大陆板块，就像是封月，他每个世界最差的科目就是历史和地理。 封月到这里自然不会专门去了解汽车的品牌，对他来说所有标志都是陌生的，只能让管家作为主导。 “我想去买车，具体还没喜欢的品牌，我个人很喜欢越野和跑车，你帮我选择。” 管家手指灵活地点在平板电脑上，嘴上已经开始问需求。 “封先生有喜欢的颜色或者中意那些功能吗？心理价位是多少呢。” 穆渊的卡就在封月手里，钱对于封月来说就是个数字，花钱也是很解压的方式，问到价格，封月真是一点都不困了。 “只要酷炫我就喜欢，至于价位，这个是最无所谓的，只要我喜欢，又不是只买一辆。” 管家只是顿了顿，就选好了要去的路线。 接下来封月根本不需要操心，他在路上只需要玩消消乐就可以了。 再次抬头的时候，车辆已经开到了车行。 等一下，玩手机玩的想吐来着。 酒店应该和车行有交集，车辆刚在停车场停下，就有销售人员等在旁边了。 给封月介绍的是个漂亮妹子，从那一身行头来看，很明显，应该是个销冠，气势就不一样。 “封先生，我是您的专属销售申雨真，这边我已经收到了您的需求，已经准备好了几款车型供您参考。” 申雨真礼仪无可挑剔，给人的感觉也很舒服，动作有张有弛，说话也干脆利落，给人的感觉就不拖沓。 从封月开门下车，申雨真就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她看到封月的时候眼中有惊艳，可这一点没有让这个精致干练的女人有任何失仪。 “封先生还需要我们跟随吗？” 管家适时在旁边询问。 封月不太想有太多人跟着，他本就惹人注意，身后在跟着人，感觉会被其他人当猴看，就他和申雨真两个人还好点。 “不用，你们不需要跟着我。” 管家点头后就和司机一起去了等候区。 “请随我来这边，不知道封先生时候喜欢旅游自驾游还是闲暇兜风呢？” 封月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打算多买几辆开着玩，先随便看看。” 这话说的相当不差钱了，封月：请叫我逼王，坂本来了都要叫我老师。 这家车行整体装修就很后现代，场地空旷，周围有不少区域都是由设计感十足的科技灯带组成，这也让场馆展示的车辆被映照得流光溢彩。 这边的工作人员手中人手一个控制器，封月路过那些展台的时候能看见有不少顾客正在看车，他们会随时操控手中的控制器调节灯光，还可以在车辆背后的屏幕里放大车辆内部或者各种配件的详细信息。 总结一句话，看起来真特娘的专业。 申雨真很有经验，她并没有直接带着封月前往筛选好的车型，而是封月目光看向哪一辆车她都会非常客观地给封月简单介绍。 申雨真并没有强行说每一辆车的好处，而是会通过各方面把优劣给封月说明白。 现在路过区域的多数车辆都只是十几万上下的普通车型，按照封月的要求，他需要的车还得在场馆里面的高端车型区域。 这个品牌的车辆造型都偏向炫酷类型，就算只是普通款式，都被设计得很独特。 封月没在这边停留太久，就这么随便看看，眼睛都被挑花了。 走到后面的时候，他都忘前面看的是什么样子的了。 看了也是白看，封月这纯属看个热闹。 结果这种表现让申雨真以为封月对这边的车并不感兴趣，加快了脚步引领封月的速度。 以封月的cpu这会儿只会跟着申雨真往前走。 八月在封月脑中犯愁，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己的锦鲤大人呢，可是怎么说呢，这太为难人工智能了，总不能让自家锦鲤大人注意不要被卖了，这种跟着人走的样子真的很像小智障啊。 穿越过一道分界线般的拱门，封月眼前就是一亮，这边的装修瞬间换了一种风格。 停在这边的展示车辆和装修造型完全融合，每一个区域都像是专门为中间的展位设计的，用心程度明显要比外面的高多了。 为首第一辆，车型流畅，标准的敞篷赛车。 申雨真这次介绍得就很详细了。 “这辆车采用了上了世纪的敞篷车外观概念设计，它的内部构造是最新的涡轮增压……” （全文纯属瞎掰，有点逻辑，但不多。） 第32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2 封月对车子的造型没啥特别需求，他也不赛车，对车辆的配置也没研究，他只有一个要求，好看，合眼缘就可以。 至于内部构造好不好，都不需要申雨真介绍，八月完全可以透过封月的视线进行扫描，快速在封月脑中构建3d模型透视，然后判断车辆是否符合封月的需求。 封月没吭声，就听着申雨真介绍。 申雨真观察着封月的表情，看封月听得认真，以为封月感兴趣，毕竟男人对车和电子设备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她哪里知道，她说的话在封月耳朵里就是伴奏，压根啥也没记住。 这边展示的都是跑车和赛车一圈看下来，封月心里也有了数。 “好了。”封月抬手叫停了申雨真，手指开始在自己喜欢的车型上点过。 “这辆多少钱？” 申雨真看了下手中的平板，这是他先前介绍的一款敞篷。 “配置需要满配吗？” 封月点点头：“只要是我问的就是问满配价格。” 申雨真立刻就懂了，这是一点不差钱，和她一路走来的观察一致。 “这辆gt300满配需要580万。”申雨真看了眼封月的神色，立刻接了一句：“如果订购这辆的话现车需要等一个月才能提到。” 封月点点头，这他知道，买车哪里有不等的，特别是这种价格本就不低的，工序更复杂。 这又不是神豪剧本，系统给你奖励辆车，然后莫名其妙就给送来了，手续还都是完全的，简直离谱。 申雨真现在差不多摸清楚了封月的大致购物性格，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封月问价了，就代表着是对这辆车满意，应该是想买。 “封先生需要试驾吗？”问完，申雨真忽然觉得不妥，她看向封月的造型。 少年干净又精致，站在这五光十色的展厅里都像是带着朦胧柔光，可怎么看，都会感觉这还是个孩子。 结果就如同申雨真想的一样，封月忽然鼓了鼓腮帮子，悠悠吐出句话：“我就不试了，还没考驾照。” 申雨真：得，知道了，我现在肯定不能问他成年没有，算了，不能让客人尴尬，这孩子一看就是肥羊，不能这么没眼色，我得找补下。 “没有关系的，如果封先生想感受，我可以作为临时司机为您在路上介绍。” 封月可不打算只买这么一辆，他属于那种进一家店面，如果没遇见糟心的情况就不会换店面的人。 问就是赶时间，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封月直接摆手，车辆的具体情况八月已经在封月脑中构建好了，有八月在，封月都不需要考虑体感问题。 “这辆记一下，我要了。” 封月继续往前走，“还有这辆，多少钱，算了，你记一下，然后算总价。” 封月一点都不担心会不会花太多的问题，他看的这些都是在展馆中能看见了，也不是世界上有名的名牌车，几百万都是封顶了，如果申雨真介绍千万级的车，她绝对不会不提前说明的。 像他们这种销冠，是不会直接询问客户的心理价位的，他会从你的行为举止判断你会在何种阶段消费。 就像是去品牌店买包，你的消费金额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导购根本不会给你看限量款一样。 封月连续选了四辆车，他打算每天换一辆开，敞篷四辆就够了，剩下的三辆换越野，万一出游或者下雨呢，还是得有个底盘高的。 申雨真内心雀跃，面上不动声色，虽然没见过这么买车的，可严格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表现得相当专业。 “全部订满配，这四辆一共2875万，除去gt300一个月以后提车，剩余的三辆一个是半月就可以提车，其余两辆一个同样是一个月后，一个是一个半月后。” 封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看越野。” 申雨真：今天真是遇见财神爷了，这么好招待，小少爷得伺候好了，不过没见过这么一号人啊，这是哪来的上流新星？ 管他呢，给钱的都是爷。 爷爷慢点走，等小的给你介绍。 申雨真满脑子都是戏，高跟鞋踩在地上节奏感分明，介绍车辆的时候普通话标准的都不需要看字幕。 封月听在耳朵里还是：阿巴阿巴…… 买了七辆车出来，封月刷卡的时候那叫一个爽，明明他以前也刷过卡，可现在就是舒畅，难道这就是换个暴富的视角才有的爽感。 看着旁边的工作人员，难怪会有人说男人刷卡的时候最帅，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亮晶晶的。 我就喜欢你们这种不是垂涎长相而是看上帝的目光。 “总共消费3680万，所有手续我们会帮您全权办理，最后会发给您的管家确认，封先生只需要留下送货地址即可。” 申雨真合上封月刚签过字的合同，脸上的笑容格外亲切。 封月被这话题难住了，他这还没买房子呢。 看看面前的专业人员申雨真，能在这里卖上千万的车，想必人脉应该很广，可以问问她有没有合适的楼盘。 “我刚来h市，打算买个大平层，最好是已经出来的新楼盘，我想自己装修，地段越靠近h大越好，申经理知道有合适的房源吗？” 申雨真一愣，内心道了一声果然，这小少爷果真不是h市的，也难怪她没听说过。 “我对楼盘知之甚少对于这并不专业，不过我可以介绍一人帮封先生，我会让他尽快联系您的，到时候他会和您对接。” “中介吗？” 申雨真点点头：“差不多，他是h市最大的中介公司经理，专门负责房屋销售这一块，封先生放心，他服务会很专业。” 封月自无不可，申雨真的能力他今天也见识到了，工作能力相当厉害，她能让顾客全程舒畅就已经很有手段了。 “好的，我吃完饭就想去看房，希望能在两点半的时候收到消息。” 申雨真一点没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就算只给那边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也不关她的事，对方还要感谢她呢。 封月：我现在是甲方，刻薄一点怎么了ヾ§ ￣▽)ゞ （求关注！求段评！求五星好评呀，各位亲爱的读者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第33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3 带着管家和司机美美吃了一顿午饭。 封月擦嘴的时候管家适时上前：“封先生，中介那边已经准备好，半个小时之前就联系了我们，现在是去中介电子看房还是直接前往现场？” 现在出都出来了，封月觉得还是得去现场，他还得看看周边的环境，这样心里也有个底。 “走去现场。” 封月不需要操心太多，管家和那边中介就会把最优方案摆在他面前，今天封月买车的时候就已经体现了自己的经济价值，想必那边会更加上心。 他们吃饭的地方距离目的地不远，这次封月没低头玩手机，在城市里走走停停的，要不了多久就犯恶心。 封月看着窗外，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虽然想着以后全世界旅游，但现在穆渊还得上学，这里还得住好些年呢。 率先来的地方并不算h市中心区域的地点，他们为封月挑选的住宅都按照封月的要求，距离h大很近。 他们看房的顺序也是由远到近。 三人下车的时候，中介这边已经有人等着了。 楼下站着4人，看上去架势比买车的时候阵势多了。 为首的西装精英男戴着眼镜，样貌中等，面上是行业标准微笑，整个人就俩字，靠谱。 果然大城市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就是行业精英。 这人的后面跟着三个助理，有抱着文件的，也有提着公文包的，还有拿检测和测量工具的。 封月的样貌那边应该率先通知了，他刚走来，精英男人就看见了，他加快了脚步，率先迎了上来。 “封先生您好，在下姓历，单名一个尚，接下来由我为您引导，这边是我们挑选出符合您要求的地段，位于顶层，请随我来。” 封月和历尚握了握手，历尚应该提前和申雨真打听过封月的性格，做事也走得干练那一挂的。 “那就麻烦历哥了，我也是才来h市，历哥这边做中介应该了解很多，我们可以加个好友，有需要我也可以找历哥，你看如何。” 封月把手机在手里摇了摇，这人一看就是路子广的，封月看了眼这人的大致面相，也对历尚有了些了解，加上申雨真上午说的那些，封月也能断定这人不简单，反正是要加联系方式的，现在完全可以态度好点。 历尚迅速拿出手机，他还不忘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封月。 “封先生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系我，我不只负责房产这边，封先生要是有别的需求我也能帮助一二。” 历尚带着一行人来到电梯口，拿出门卡的时候快速和封月介绍这边的环境。 “南林华庭这边的大平层位于小区6栋8栋，6栋那边已经全部售空，原本8栋这边也应该没有的，结果上一任房主家中出了点意外，需要转去国外居住，这才想卖掉，这边因为比较着急，价位开得并不是很高。” 历尚等人全部进入电梯，用手中的卡刷了下感应面板，36层的楼层按键立刻亮起，电梯迅速向上。 封月感受了下，电梯应该造价不低，慢慢向上的时候一点没有晃动的感觉，空间也比较大，很方便他装修的时候挑选一些比较大件的家具。 这种刷卡上楼的方式也是比较安全的，安保方面应该不错。 这边历尚还没有介绍完，也说到了封月关心的安保：“南林华庭算是h市高端的小区，刚才封先生上来之前应该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这也是小区的安保，小区内只有业主才可以把车开进来，外来车辆想要进入需要办理临时通行证，这还得经过业主的同意。” 历尚点了点电梯侧边的紧急报警装置：“小区内配备了24小时待命保安，保安要求会2~3门语言，并且具有各类搏击证书，部队退役人员优先，这个小区的安保算是非常出色的那一批。” 与此同时，电梯门打开。 这里并不像封月想的一进屋都是毛坯装修。 电梯一开门就能看见光洁的瓷砖地面，还有交房时统一的白色漆面。 这一层的大门还没有换，用的依旧是交房时的那个。 历尚率先了解过封月的需求，进屋以后就开始给他介绍：“南林华庭的基础装修在交房的时候已经做好，当然，封先生要是需要重新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这里住的多数住户都会选择拆除原本的基础装修，把室内装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一进门就能看见墙面上贴着房屋的基础信息，当然这些资料历尚的助理手里也有更加详细的。 这时候历尚的助理拿着房屋信息来到封月身边，开始介绍基础信息。 整个大平层除去公摊面积380平方，因为是顶层，要比其他楼层多出个晒台，也就是总共两层，下面一层算是大平层，上面那一层当初只算是这套房的添头，毕竟面积并不大，只有50多个平方左右。 封月在屋内转了一圈，他蛮喜欢顶层的，住在顶层根本不需要担心楼上开派对蹦迪吵人，唯一不好的就是阳光非常好，夏天不开空调绝对会非常热，冬天也是一样，那时候就得看看南林华庭的外墙保温做得如何。 整套房子一样看上去通透宽敞，三面都是落地窗，从窗外看去，前面没有任何楼层遮挡，他所在的这一层是最高的，小区再往前一些是个比较大的湿地公园，放眼一片宽敞，翠绿像是毫不遮掩地闯进人的视野当中。 这看的第一套房封月就很满意了，他都有些犹豫要不要看看其他的了。 历尚就像是猜到了封月的想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正在看窗外的封月身边，对着封月抬了下手，让封月看与二层交界的位置。 “这里其实还有个能改建的地方，这边二层是可以修建泳池的，只是需要放弃楼下的一些空间，当然，也可以用玻璃作为泳池壁，这样阳光也可以投射进来。” 历尚表情自信，拿出平板在封月面前翻动：“我这边有6号楼的泳池改建，那边的装修也是我帮着牵线的，刚好有最后的装修样板。” 封月还挺好奇的，一开始他真没想到泳池这回事，现在一听在家能弄个泳池，真是心动得不得了，哪条鱼能拒绝这种诱惑？ 既然6号楼可以改建泳池，就说明他这边也可以改建。 封月没直接决定什么，而是看向历尚：“今天下午原本要看的那几家有照片吗？给我说说。” 第34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4 历尚早就准备好了，最高的工作效率当然是让顾客只看一家就决定要买。 他选择这里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这时候听封月这么说，历尚就知道自己打动了封月。 从封月手中接过平板，他快速滑动两下，把早就准备好的照片信息给封月看。 “我还准备了两家，这一家还没有交房，最快下个月就可以交房，现在物业已经入场，我们要看的是17层的这间。” 历尚翻到一张用无人机拍摄的大景，把一栋楼都拍进去了，楼层的具体位置标注得很清晰。 “一梯两户，220平方。” 封月看着楼的外观他就不怎么喜欢，还处于中间位置，直接摇摇头，表示不喜欢。 历尚继续换照片，另一个小区距离h大最近，但是个二手房，已经装修好了，原先是个明星的房产，因为意外被狗仔暴露了住房信息，这才打算出手。 封月大致看了下，装修得倒是可以，但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他现在不差钱，自然不会让自己难受。 这种装修好的要是重新装修也很麻烦，拆除就要花费好久。 要说近，也得坐3站公交才能到学校。 封月想了下，他还不知道穆渊会不会开车，不会也没事，到时候报个名，没课的时候让穆渊去练车，买了那么多车，随便穆渊开。 详细问了下距离，从这里开车去h大，只要不堵车，只用15分钟左右就能到。 这边也不属于商业主干道，平时路上的车虽然多，但并不影响通勤。 封月真是越看越喜欢这里，来回又转了两圈，这才决定就是这里了。 其实也没必要太纠结，要是以后不喜欢了，他还可以重新买一套住。 这就叫做壕无人性。 “就这里，我也不想看别的了，直接办理手续。” 历尚从封月听见泳池的时候就看出他心动了，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意外，在封月决定以后，立刻把提前算好的房款报给封月。 房子加上一个地下停车库的车位，总共4300万，这价格相当高了，还是不装修的，车位也只有一个，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属于一线城市，加上周边的配套。 封月都没把这价格往心上去，他又不会天天买房子，这钱是必定要花的。 决定以后，封月也不在这里继续待着了，直接跟着历尚去了他们的中介公司办理交接事宜。 金钱开道，需要封月的地方没几样，他只需要刷卡签字就可以了，全款拿下房子。 原本封月以为还要几天才能拿到房产证，没想到当天下午新的房产证就到了手中。 封月到手的时候立刻给穆渊拍了张照，“我们有家啦！” 穆渊那边秒回信息，就像是一直在等封月来信息。 今天穆渊离开后每过半个小时就要给封月发条消息，封月都一一回复了，穆渊现在只是暂时不适应而已，等时间久了，穆渊应该就会好很多。 像是等不及封月回复，穆渊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俩人腻歪了半天，这才挂断电话。 对面坐着历尚，他完全无视封月刚才的动静，这会儿看封月打完电话，立刻挂上标准笑容。 “封先生需不需要我们负责装修的事宜呢，我们旗下的合作企业在装修市场上很有口碑，先前给您看的6栋改造也是我们做的，如实需要看样板间随时都可以看。” 历尚是那种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性格，刚才封月爽快付款的样子已经让他内心火热，在他眼里，封月已经从有点小钱上升成神秘家族小少爷了，谁家能给小辈随随便便给出四千多万的流动资金，这得有多少固定资产的家里能这么给钱。 这种大方的肥……不是客户，绝对要给人一种家一样的服务。 封月并不在意被宰，这些东西大致是什么价格他自己心里有数，只需要花点钱，别人帮你解决大部分麻烦这种事，他相当享受。 “历哥，想必你认识申雨珍，应该知道我还有些车没送过来，除去已经买的那一个车位，我还需要六个，我还想这几个车位都在一片区域，这能做到吗？” 历尚倒是差点因为封月花钱太利索忘记这件事了，“这您放心，我已经帮你在处理这个问题了，等结果出来会通知您价格。” 封月点点头接下来就是装修了：“装修就你们来负责，我看你们今天过去的时候已经量了尺寸。” 历尚翻出一些效果图给封月看，他们这些例图可不是用3dax做的，都是已经装修出的现场效果图，看上去效果相当不错。 封月翻看了几张，最后选择了极简现代风，整体效果干净通透，所有柜子都有柜门，这样就算他乱摆东西都不会让家里显得乱了。 整个房子装修下来其实就泳池造价高一些，不论是防水还是玻璃，都需要最好的。 弄完这些，封月直接让管家和司机开车去了h大，接穆渊放学。 穆渊明天就得去军训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能和他住一起的机会。 昨天没给穆渊吃到肉，今天刚好补上。 不管穆渊想不想，封月是想要了。 就等待的时间，封月还能给自己报了个驾校。 报名点也很巧，就在h大正大门不远的地方，封月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等车停在校门口，他就自己溜溜达达去报了个名，原本想帮穆渊一起报的，结果发现必须本人来才可以。 封月没着急回去，他给穆渊发了信息。 这里热闹得很，大街上都是过来报到的学生和家长。 封月看了下，这里面居然有些不是h大的，有些没考上h大的学生也会趁着这时候来h大参观，这毕竟是国内有名的大学，这个时候就和景区一样。 长相太出色，封月买杯奶茶的功夫就被好几个人要了联系方式。 穆渊走出校门的时候就看见封月面前围着两个女生，她们那样子格外大胆，165的身高都要比170的封月高大了，俩人就像是调戏良家妇女一样一左一右堵着人。 穆渊脸瞬间黑了。 第35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5 穆渊加快了脚步，迎着封月看来的目光挡在了女生和封月之间。 两个女生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穆渊给人的压力很大，特别是他长得高，看人的时候就像是俯视，这会儿因为心情不美妙表情也是凶凶的。 俩女生被他这样吓了一跳，刚才调戏人的气势瞬间消失，俩人都有点尴尬。 封月笑眯眯从穆渊身后探头出来，白色的发丝被暖黄色的阳光穿过，他整个人就像是透明了一般，那种吸引人的气质让两个女生又看直了眼。 “啊，还是好帅啊，小哥哥真的不打算进圈子吗？你真的太适合了。” 穆渊那个不爽，他抿着唇，长臂一捞，封月被他直接抱在怀里。 “两位应该离开了，我们要走了。” 女孩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看看只剩一个后脑勺对着他们的封月，又看看这个明显不好惹的男生，男生的样子不像是乖学生的感觉，她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人走了，穆渊这才放开封月，可眉头怎么都解不开。 封月抬手在穆渊鼻尖刮了下，他笑得像是个小太阳。 “干嘛啊，只不过是小姑娘，她们只是想让我玩spy，没做什么。” 穆渊也不管这是不是校门口，直接牵起封月的手：“不要，你就算认为我小气也好，我就是不喜欢她们黏着你，你是我的。” 封月不觉得穆渊这么黏人有什么不好的，毕竟上辈子都习惯了，这人恋爱脑和占有欲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换了长相，那骨子执拗劲还是能从眼神中看出来。 “好啦，走，还没吃饭，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两人手牵手走向路边停着的车，风中慢慢消散他们留下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穆渊只能背着自己的被褥和其他同学一起前往即将军训的军区。 封月这次没让穆渊一个人走，他把人送到学校，看着穆渊坐上大巴车，这才离开。 穆渊一走，联系就不是轻松的事了，封月每次发完消息，穆渊只能在休息的时候才能回复。 封月这边也没闲着，他先是在手机上练习答题，觉得差不多了，就报考了科目一。 隔天就去参加了考试，轻轻松松满分通过。 封月也没紧接着考科目二，好歹得去驾校听听这个世界开车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练完车，历尚那边的消息也传过来了。 经过加班加点，那边的设计图已经出来了。 封月下午就去看了方案，修改了几处，设计师当场就改好了。 确定好大致方案，房子那边也可以动工了。 沟通好时间，封月就没多留，到时候开工的时候，他还得过来搞个开工仪式。 封月对这个还是比较相信的，毕竟他经历得多，对各个世界的了解也要比普通人多，觉得开工还是正式一点比较。 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底细，他现在的系统并不能沟通规则，不像是以前的反派系统，都会给他一个详细的世界观。 就连上个世界，封月其实都是不清楚世界的规则。 你要说没有神鬼，可最后的那棵榕树又算什么？要说有，封月一辈子根本没见过任何超出普通规则的东西。 这个世界，除了是像是21世纪初期，其他的感觉和上个世界并无不同。 封月练了两天科目二，教练说可以了，封月就直接报考了。 考试当天天公不作美，封月到考试场地的时候天上开始下雨，可这也不能不考，其他考生抱怨着，封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些天下来他已经熟悉了，这车和他开过的也差不多。 结果都是当天下来的，封月考完立刻知道了自己的成绩，这停车也很好考，顺利通过。 接下来的更不是什么难事了，封月同样开了一圈，听教练说了些规则技巧，他就去考试了。 穆渊军训完的前一天封月刚好拿到驾照，那天买的其中两辆车也送到了。 封月看好时间直接开着造型相当嚣张的跑车跑去接穆渊放学。 这几天封月过得相当滋润，这几天封月没少逛商场，一身的打扮把自己弄得像是小王子一般。 底子本就好，他下车站在校门口的时候就像是个即将街拍的模特。 穆渊一趟军训下来晒得黢黑，好在长得也帅，就算黑了也是黑皮帅哥，光芒不减。 刚从大巴车下来，就看见相当显眼的封月，不只是他看见，其他同学也看见了。 “啊，帅哥啊，这是来接女朋友的吗？” “谁这么好运。” 听着耳边女同学的小声惊呼，穆渊抬脚跑向封月。 没错，我就是那个女朋友，你们就羡慕。 封月咧嘴一笑，很喜欢穆渊这种眼中只有自己的样子，小虎牙若隐若现，他把脸上的墨镜往头顶一推，银白色长发像是被发箍箍住一般往后披散，只留下一些不听话的在脸侧。 “阿渊晒得好黑啊。” 穆渊见到封月还是很开心的，结果笑容都摆出来了，这人就来了这么一句，直接让他的笑容在脸上僵住，直接转变成幽怨，谁军训不会黑上两度。 就算是黑人来了都要被晒黑。 “都不说想我了，上来就嫌弃我。” 封月摸摸穆渊的脑袋瓜，赶紧顺顺毛。 “当然想啦，军训完了你们是不是要住寝室了？” 穆渊说到这个就郁闷，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陪着封月住在外面，可问过导员以后，学校这边根本不同意，想要出去住，只能在大二的时候申请。 大一的时候必须乖乖住学校。 “嗯，今天就得住寝室了，晚上会有学生会查寝，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 封月忽然想起自己以前上学的日子，那时候高考，大家都在很努力地学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老师都会说，你们现在就苦一点，等上大学就好了，就轻松了。 谁能想到啊，上了大学，那压力比上高中还难，写论文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封月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这些天他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刚好可以回到学校，变成鱼陪穆渊，就当休息了。 工地那边改造的地方挺多，短时间装修不完，等基础装修弄好，就剩下一些软装需要进场。 封月早就准备好了，这些天商场他也不是白逛的，该配备的电器和软装几乎都挑好了，剩下的只用和穆渊周末去看看进度就可以了。 第36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6 封月捏了下穆渊的脸，手感还是不错的，虽然是男孩子，但脸蛋相当细腻，就算是黑了也不碍事。 “你同学都在看你，那边的是你的室友，关系相处得怎么样？” 穆渊后头看了眼，就看见寝室那三只正躲在树后面往他们这边瞅呢，除了他们，还有些因为帅哥走不动道的其他学生。 封月认识其中两个人，另外那个应该是后面来的，他那时候已经去酒店住了，并没有看见，想必现在在一起，应该就是那最后一个室友了。 穆渊对着那边比划了个中指，那三个也给穆渊回了一个。 看他们的样子，这段时间相处很好，都可以相互开玩笑了。 “还不错，他们不是难相处的，性格都不错。” 封月拍了拍自己靠着的车，扬了下眉：“这车怎么样？” 穆渊早就注意到了，车身纯白，边缘处有淡灰色线条勾勒，今天天气不错，封月没有放顶棚，就那么敞开着，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内饰。 “你的眼光很好，这敞篷真帅，可惜我没驾照。” 穆渊倒是想开一下试试，不过他现在没驾照，就算会开一点，也不能上路。 封月把墨镜给穆渊戴上，拇指向身后指了下：“要不要去兜风？帅哥，带上你室友。” 穆渊笑出了一口白牙，皮肤黑了，牙齿显得更白了。 “好，等等我，我去寝室把东西放一下，很快就出来。” 封月拍了拍车门。 “带着你室友上车，我把车开到你们寝室下面，校门口到寝室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好啊，不过能进学校吗？” 封月也不开车门，身体轻巧一翻，就坐到了车里。 “山人自有妙计，看着，叫你室友过来，我带你们一程。” 穆渊取下背上的大背包抱在怀里，对着自己室友那边喊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一开始没想到封月会来学校接他，他们在车上的时候就商量好要一起回寝室，结果他们在这聊了半天，那几个居然还等着，还算有义气。 他们都被晒得不轻，一个个黑的就剩下白眼仁明显了。 看见穆渊叫他们，这三个家伙跑得飞快，刚才他们就在讨论这车了，这下有机会接近，都很兴奋，也因为车太吸引人视线了，他们的注意力压根没往两人身上多看，自然没看出什么。 姜深家里虽然有点钱，可也不会给他买几百万的跑车，看见封月开的这车也新奇。 男人嘛，都好这口。 看着人过来，封月挺庆幸今天自己开的不是双人座的。 虽然封月认识其中两个，穆渊还是一一为封月介绍了下，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不是。 “我的室友，宫博文、姜深还有这位刘启明，都是一个寝室的。” 三人还搞不清封月到底是谁，都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等待穆渊介绍封月。 穆渊和封月对视一眼，他立刻知道了封月的想法，眼中透着温柔笑意，介绍的时候浓郁的情感都在封月身上：“这是我男朋友，封月。” “你好，你好……等等！” 几人一个劲地你好，反应过来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同性相爱真的很少，也很少有人能把感情摆在明面上的，谁不是私下偷偷在一起的。 特别是现在穆渊还在上大学，这种直接暴露自己的性向真不是好选择。 也许反应过来了自己三人的态度，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最外向的宫博文率先开口：“那个，不好意思，是我们理解的男朋友吗？” 穆渊回头看着他们，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是你们想得那样，他是我的男朋友。” 宫博文也算是人精了，他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立刻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害怕穆渊误会，当即表明自己的态度：“我靠，你什么运气啊，男朋友居然这么帅，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一句玩笑瞬间解冻，另外两人赶忙一起迎合：“没错，没错，大帅哥啊，要不是真人在这，还以为你吹牛呢。” 见室友的态度都没什么改变，刚才只是有些吃惊，缓过来以后他们并没有抵触的心理。 姜深抬手在穆渊肩头轻打一拳：“我说你小子怎么看不上那些献殷勤的女同学，原来是不好这口，真是太好了，最大的竞争者没了，我们又取得了优先择偶权了。” 刘启明也呲个牙笑，他还郑重的和穆渊握了握手：“兄弟好人啊，我不怪你长这么帅勾人了，祝你们长长久久啊。” 穆渊对着他们一招手：“会说话就多说点，行了，坐上来，晚上一起去吃顿饭，我们先回寝室放东西。” 宫博文率先挤上车，抢占了最佳位置，后面姜深和刘启明挤挤挨挨，都不想被前后两男。 “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坐中间。” “好！剪刀石头布！” “不算，三盘两胜！” “怕你啊，再来！” 封月看得饶有兴趣，看着他们耍宝，周围都像是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他这车不小，就算坐三个大男孩也不算挤，不过是不想坐中间而已，坐在窗边的位置比较有面子。 这会儿军训和上学都来了，校园是最热闹的时候，谁不想在豪车上嘚瑟下。 最后还是姜深输了，憋憋屈屈坐到了宫博文和刘启明的中间，这两人还故意把他夹住。 见人坐好了，封月这才发动车子，调转方向朝着北门开，那边距离男寝更近，也方便他把车子开进去。 学校是不让外来车辆进来的，车子到门口的时候他们还是有点担心的，结果就看见封月只是闪了下车灯，原本紧闭的大门就被打开了，里面的保安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都没来问。 后排的几人以为封月就是学校的，保安认识这才不拦着的，可穆渊清楚啊，他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封月为什么能开车进学校。 封月对着穆渊笑了笑，动作很小地指了下自己的眼睛。 然后穆渊就看见封月的眼睛似乎亮了下，就像是动物眼睛的反光一般。 “我的能力哦，我可是锦鲤呢。” 穆渊这才明白，也怪他大惊小怪了，封月都能让他中奖这么多，怎么能不会点小法术，封月本身就已经很神奇了。 穆渊真的很喜欢封月这种带着小狡黠的样子，真是每一点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后面的三人多少都会把注意力放在穆渊和封月身上，这人是他们中间第一个脱单的，胆子还那么大，公开出柜，他们就算理解，不抗拒，还是会很新奇。 这会儿看着穆渊那不要钱的样子，异口同声道：“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第37章 许愿蝴蝶鲤v落魄小混混37 一群人热热闹闹，说说笑笑。 说去兜风，一点都不掺假。 封月等他们放好东西，带着人就去了趟海边飞驰。 要不是他们大多都是短寸发型，下车的时候都得变成大背头。 封月和穆渊一点都不小气，这俩算是穷人暴富，怎么可能不奢侈呢。 兜完风，就带着他们去了h市价格封顶的酒店吃饭。 要不是晚上还得回寝室，封月还想带着他们去蒸桑拿呢。 封月先把穆渊他们送回学校，回到家把车停好，封月出了小区就打了个车重新回到了h大。 他这段时间买的东西都放到了空间背包中，封月算是一身轻。 当穆渊洗完澡出来看见鱼缸中的蝴蝶鲤时，还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看着封月对他嘚瑟地一摆尾，穆渊这才露出笑容，他还以为封月不想回来呢，没想到啊…… 看看其他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原本空荡荡的鱼缸里怎么又出现了鱼。 寝室里都是人，穆渊也不好和封月说话，只能边擦头发，边翻找自己的柜子，看看有没有好吃的东西喂鱼。 开学以后穆渊彻底忙起来了，他转专业的申请也递了上去，和他说的一样，他选了摄影系。 也许是真锦鲤鸿运降临，穆渊的申请很快就过了，轻轻松松转到了摄影系。 按照穆渊的想法，他依旧和现在的室友一个寝室，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重新认识新的室友的。 不换室友有好有坏。 好在住宿安心，关系融洽，坏处就是在新的班级中，穆渊并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不过表面上能过去，大家对长得帅的人都率先有三分好感。 相处下来舒服，也没人会对你产生敌意。 穆渊并不在乎自己的人际关系如何，对他来说，现在的时候在以前，他做梦都不敢想象。 封月周一到周五都会安安静静在寝室里睡觉，他记忆力不好，整条鱼也很佛系，要是醒了，也会用这些时间研究自己的八月，他想让自己的‘天大地大我最大’系统升级一下。 好歹下次穿越，能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观。 万一穿越到什么规则奇怪的世界，他一进去两眼一抹黑，万一死了，还得找个新身体，先不说麻烦，消耗能量的问题也是愁人的。 周末的时候，不用封月提，穆渊就会自觉带着封月离开寝室。 两人心意相通，周末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每次他们都会趁着这个时候去看看自己以后的家装修得怎么样了。 一起去逛商场，看看新家还缺少什么东西，买一些日常用品。 天气好了，他们会一起去海边看日出，一起玩沙丘，一起海钓。 两人并没有用这中了奖的钱做大做强。 穆渊本就是从底层起来的，在他的世界里，兜里能有几百块钱都算是富裕，现在虽然钱多了，他也没什么实际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忽然没有了压力。 要是没有封月在，穆渊忽然有了这么多钱，他也许会迷茫到不知所措。 世界之大，有这么多钱，果然还是自己一人。 现在不一样了，封月是个花钱小能手，穆渊只用跟在封月后面享受就可以了。 有封月在，穆渊每天都在重新认识新事物。 就像是相机，封月就跟买手办一样，看见好的，或者少见的型号，都会眼睛不眨地给穆渊买，陪着他拍照，做他的模特。 装修的房间里，就专门有一间作为穆渊的相机收藏间，一间作为他的工作间。 至于封月，那个空中泳池就是封月最好的空间了。 穆渊用了两个多月，在封月的陪同下考上了驾照，从穆渊考试通过以后，封月就很少动车了。 这也是因为封月有几次开着开着找不到人了，可把穆渊吓坏了。 没有生活的压力，穆渊的学业终结在大四，毕业即失业，在穆渊这里不存在。 拿到毕业证书那天，穆渊就带着封月从h市出发，第一个目标，走遍华夏每一个角落，在照片中留下他们的记号。 他们开通了个社交账号，就发旅游的照片。 有封月做模特，穆渊的照片一上传就被各种转发，人气一度很高。 他们也活成了别人梦想的样子。 甚至有人爆出了穆渊就是当年中奖上亿的幸运儿，这也让穆渊和封月更火了。 直到某一天，他们看见了一组照片，那一张照片并不是穆渊自己拍摄的，而是让别人帮着拍的，拍摄人并没有穆渊多年拍摄封月的技术，可画面中体现出的意境能让观看者一看领会。 那是九宫格拼成的照片，最中间就是两人相握的手，他们的无名指上都戴着一枚对戒。 就算没有任何文案，大家都能知道，穆渊这是求婚了。 从第一张海面上的落日余晖，到雪峰上的日出东方，都是他们这些年走过的大江南北。 “许愿蝴蝶鲤（完）” ヽ(o_ _)o 第1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 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拂在一颗黑白相间的脑瓜子上，本应该僵硬的小身体忽然颤抖。 “阿秋！” 原本断气的黑白毛团子猛然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种动作并不适合猫咪这种动物，一个喷嚏没完，小臂大小的猫咪紧接着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毛团子再抬头，就看见它鼻尖摇摇欲坠着一根长长的血线，就和鼻涕一样，柔韧又有弹性。 封月两眼懵逼，脑袋晕晕乎乎，身体酸软无力，想要站起身，结果身体僵硬得就和死了好几天一样。 刻不容缓，灵魂中的能量瞬间开始修复这具残损的身躯。 【世界规则检测中，发现灵异信息，检测世界剧本，剧本已完结，无世界线规则。】 封月的精神在八月出声的时候终于回笼，身体因为周围的寒冷打着哆嗦，牙齿不受控制地‘哒哒’响，带动着鼻子上顽强不掉落的血鼻涕。 “怎么这么冷啊，什么情况，好恶心。” 封月低下头，把刚才打喷嚏喷出的鼻涕坠落在地面上，想用地面的摩擦力把还有一点尾巴在鼻子里的东西弄出来。 能明显看出来，现在的身体就是死于窒息的，凶器就是此时挂在鼻子上的东西。 封月被恶心得浑身鸡皮疙瘩竖起，带着身上的毛都膨大了一圈。 这玩意绝对不可能让他用爪子扒拉的，这得多恶心啊。 勉勉强强蹭干净，封月还是觉得鼻子上有东西，可这地面也不干净，他也不能直接在地上擦，那不得越擦越脏，他都看见自己踩出来的一个个梅花印了。 也不知道这里废弃多久了，地上的灰都积攒了厚厚一层。 挪动的时候都得小心点，以封月现在的底盘，动作大点都得被灰尘飞到气管里。 由于海拔不太够，封月抬头四顾，根本看不出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明明是室内的样子，结果周围气温低到可怕。 能量已经让封月重新恢复生机，体温也逐渐回升，他每呼出一口气，都能看见冬天才能见的白雾。 顾不得整理这具身体的记忆，封月只想先离开这个地方。 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让他赶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封月头皮发麻，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盲目地在周围跑了一圈，封月发现这是间封闭的杂物间，大门关着，像是很久没人打开过了，周围架子上零零散散放着一些杂物，看上去时间已经很久了，灰尘太多，封月都看不出来以前是什么东西。 门关着，周围也没个窗户，封月都不知道原身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最终他又蹲坐在了被自己用摩擦力弄掉的鼻涕旁边。 必须得看看这具身体的记忆。 小猫的记忆并不算很多，原身只有一岁，它的记忆清晰的并不多，最深刻的就是临死前的记忆。 可看完记忆，封月汗流浃背了。 首先，这个杂物间是有窗户的，小猫咪就是从窗户进来的。 封月慢慢抬起头，看向窗户的位置。 要是没记错，小猫咪是从窗户上滚下来的，要是没记错，那时候小猫咪已经快窒息了，要是没记错…… 四目相对，封月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对方那是眼睛，毕竟只有两个窟窿眼。 很好，鬼东西压根没走，它就那么看着封月起死回生，看着封月在杂物间里转悠，从始至终，它都趴在小小的窗户上，挡住了所有光线，就那么看着屋内。 要不是猫咪有夜视能力，封月根本看不清全然漆黑的房间。 这会儿对上视线，封月就看见那东西咧嘴一笑，嘴里没有一颗牙，黑洞洞一片，只能看见像是被烧焦的皮肤裂开，发出皮肉被撕裂的声音。 这什么地狱开局？ 封月下意识就想结印，抬起手一看，很好爪子，想变身来着，那鬼东西已经开始爬窗户了。 封月这时候都想骂骂咧咧了，徒手驱鬼为啥这么麻烦，就这么看不起小猫咪嘛！欺负我们没手指嘛！ 不行，风紧扯呼！ 窗户走不掉，那就门。 封月冲向大门，还好，不是啥钢化门，就是普普通通的木门。 “八月，快，能量聚集在我脑袋前面，我要撞钟了！” 封月双眼一闭，冲着木门就上了。 只有微微的阻力感，只听木板碎裂的声音，封月轻轻一跃，从自己撞开的洞口跳了出去。 他还有闲心回头看，洞口不大，边缘全是木刺，以刚才那东西的大小，应该过不来。 【锦鲤大人小心！】 封月无语，我这都换世界了，这个称呼合适嘛？ “叫我喵大人！哎哟！” 身体被阻挡，封月感觉自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弹出去了一点位置，封月立刻看向自己刚才跑的方向。 原本没人的地方这会儿出现个人，那人拿着手机，手机上的闪光灯亮着。 封月刚才可是撞门，你们懂的力度肯定不小，时间又太短，都没解除掉脑袋前面的能量护盾，可想而知，被撞的男人摔得四脚朝天。 “我靠，什么鬼啊，好痛……” 男人抱着自己的小腿哀嚎，明显撞得不轻。 封月都麻了，出车祸了，这时候要不要跑？ 等等，能量！ 这个人！ 我焯！ 这么巧的吗？ 那没错了，除了第一次见面慢了点，第二个世界也是穿过来就见着人了。 阿渊这人有小动物柯南体质，每次身边都得死一个啊。 封月赶忙看向自己刚才撞穿的木门，他可是在逃命啊，后面还有个鬼东西在追呢，他可不相信那东西会这么快放弃。 果不其然，幽蓝的月光下，黑洞洞的洞口忽然伸出一根烧焦的手臂，紧接着是另一只胳膊。 “啊……” 封月都要发出鸡叫了，追来了，真是现在慌得要死，他脑子乱得要命，身体还有点僵硬，甚至有点不受控制。 这还有个被自己撞伤的疑似阿渊，真是服了啊。 这啥地方啊！ 封月急急忙忙跑到男人身边，手机的光芒让封月不适地眯眯眼，凑到男人身边看他的脸。 靠，太近了，瞅不清！ 可恶啊，猫是近视眼，远处的他看得倒是清楚。 管他长什么样呢，封月对着男人就开始嗷嗷叫。 “喵嗷！”（傻逼快走啊！还在这嚎，不要命了！） 男人看向封月，眼中还有点懵逼和怀疑人生，根本没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封月那个气啊，抬爪对着男人的脸就是一巴掌，把脚上的黑灰端端正正印在这人脸上。 见他还不动，要把猫急死了。 再看那东西，都爬出来半个身体了。 男人似乎也发现了动静，顺着封月的视线看去。 “我焯，这什么东西！” 这下不需要封月着急了，男人立刻爬起身，瘸着腿开始跑。 封月都不清楚这是哪里，他直接跟在男人身后前后脚跑着。 两人，一个身体硬着，不好发挥，一个被撞了腿，艰难奔跑。 可谓是难兄难弟了。 这是个废弃了的过道，到处都脏兮兮的，破碎的纸张、掉落的墙皮、发霉的地板，头顶断裂的电线……各处都说明了这个是个废弃已久的地方。 经过一些开着的门，封月飞快往里面看了眼，能看见一些破旧的双人课桌，很像是那种很早以前的村办小学。 这里并不是很大，男人应该就是从正门进入的，他往外跑明显清楚路线。 不等封月放下心，就听见旁边人一声变调了的咒骂。 “我焯，哪个龟孙子把门给锁上了。” 封月抬头看去，原本双开门的木质大门中间挂了把崭崭新的大锁，鹤立鸡群的样子格外碍眼。 第2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 一人一猫相当默契地同时转头看向身后。 那道黑影紧追不舍，烧焦的黑家伙速度极快，只有在转弯的时候慢一点点，遇见这种直线走廊，那手脚并用，跑得飞起。 男人没减速，这会儿跑起来都不需要助跑，抬脚就向着大门踹去。 ‘peng’的一声，还夹杂着男人暗暗的吃痛喘息。 这门虽然不是什么铁皮门，好歹也是实木门，男人这一脚下去，连接处有些松动，要是能多踹几脚，这门就算有锁也得从合页的位置掉下来，毕竟这又不是什么恐怖求生游戏，必须找线索才能把门打开。 这时候只要有时间多踹几脚，肯定能出去，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两个小菜鸡根本没时间破门。 你要问封月为什么不用脑袋撞门，靠北啊，不能这样对小猫猫，他倒是能撞个洞跑了，那这个世界的老公就惨了。 健康还好，现在还被封月把腿撞了，看那个架势，没断也得骨裂了。 “靠！” 一看门没被踹开，男人也看出了现在的情况，没时间了，得先把后面追着的那东西甩开。 封月这会儿身体好多了，体内的能量一直在修复，他也没那么僵硬了，现在要是想跑，能轻松甩掉男人和后面的黑炭。 这会儿黑炭咧着黑洞洞的嘴巴，已经追到了他俩五步远的位置。 男人立即转身，向着左边跑去。 封月看了看跑开的男人，这次没跟着一起跑，这时候逃命他还是觉得分头跑比较好，还能再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 小爪子一转，封月向着右边跑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在下去别处想想办法。” 一左一右，男人下意识转头看身后，就看见一个黑白相间的小身影背对着他跑进了黑暗，紧接着就是黑炭越过转角，朝着他追来。 很好，它选择了肉多的。 这下什么都不用想了，先溜啊。 封月跑了两步，发现后面没东西追来，慢慢停下脚步，小口小口喘着气。 感觉了下周围，很安静，居然连温度都没刚才那么冷了。 想必这个温度应该和那个追他们的东西有关。 前面过道被大堆废弃座椅遮盖了大半，要是个人过来绝对过不去，但现在作为小猫咪的封月就没问题了。 观察了下四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了，封月这才有时间想想现在是怎么回事。 八月系统启动的时候汇报的检测情况封月还清晰记得。 这里应该是个有鬼怪的世界，然后就是剧本，说明这应该是由什么作品衍生出的位面，应该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完全结束，现在世界规则完整，不需要担心剧情出错误世界崩溃。 这点有好有坏，封月倒是升级过系统，由于能量不够，他现在只能让八月检测到世界一点点的属性，并不能清晰了解到发生过的剧情，这种缺少的情报，让封月只能了解一半。 毕竟结局还有he和be之分，谁知道这个世界啥结局啊。 这小猫的记忆浅薄得厉害，封月根本不清楚远一些的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看刚才那个男人的装束，手里拿着手机，说明这个世界应该存在通讯，并不是想象中的已经被鬼怪占领。 还有男人看见黑炭时的样子，他那样子应该以前并没有见到过黑炭这种鬼怪玩意。 说明这种东西应该并不是很常见的。 至于其他的，封月想不到了，信息太少，没办法推测。 这会儿周围安静，他刚好能趁着这时候试试能不能用法术驱鬼了。 没敢直接在过道里大变活人，封月矮下身体，从挡路的座椅前面钻过。 不远处就有一间废弃的办公室，门是半开着的，封月从门缝处往里看去，里面空空荡荡，地面上有些零零散散的垃圾，完整的座椅没有，只有两张断了腿的桌子摆放在墙边。 没有藏人的地方，房间也足够空荡，窗外的月光顺着被木板钉死的缝隙投射进屋内，成为房间中唯一的光源。 就连空气中都看不见飞舞在空中的灰尘，这里都像是静止的。 环境安全，封月慢慢走近办公室，然后抬起一只小爪子，慢慢把门合上。 门锁已经坏了，这门只能虚掩着。 不敢推太快，封月害怕发出点什么声音，又引来什么未知的东西。 他现在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穿越时空本就耗费能量，从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一直在消耗，还不清楚能量对鬼怪有没有用，就按照封月知道的鬼怪，每个世界都有所不同，有些世界根本不存在道法，也用不了法术，他自己的能量又是无属性的。 想要造成杀伤力，那根本不是小数目能做到的。 想要合理生存，封月就得找到这个世界的对抗手段。 封月不敢在屋里随便转悠，他就站在门侧边，这个位置外面开门只会把他挡住，不会第一时间看见他。 准备好以后，封月感受了下，身体已经勉强能变身，总算松了口气。 能量快速运转，封月忍受着第一次变身的不适，开始缓缓化为人形。 五分钟左右，原本萌哒哒的黑白奶牛猫消失不见，原地站着个黑发黑眸的灵动少年。 封月看看自己的手，感觉比上个世界好像要小，手心粉粉嫩嫩的，指甲有些长，带着弯钩，看上去寒光冷冷，封月记得猫咪好像可以把指甲收起来，不知道变成人有没有用。 蜷缩了下手指，封月放松以后，原本过于尖锐的指甲回缩，虽然还很锋利，但没有完全伸出来的时候危险了。 封月很满意这种样子，这都算是武器了。 不过还是有点不满意，人家金刚狼都可以在关节的位置长长刀，自己这指甲怎么不能再长一点，要是金属的也不错，那多牛逼。 不过也只是想想，他才不要把骨骼用金属换了。 这也没个超级愈合不是，他想愈合伤口什么的，还得找到自己的充电宝。 此时封月全身光溜溜的，脚就那么踩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着实有些难受。 这猫咪应该一直在野外抓小型动物生活，记忆中周边都是荒芜的小树林，这边也是他追老鼠意外进来的，以前并没有多少见识。 原本就是野猫，身上自然也不干净，就算封月变成人了，皮肤上也被污垢弄得白一块，黑一块的，就连头发抖一抖，都掉灰。 这个样子，还不如变回猫呢，封月总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跳蚤。 在草磕磕里，沾染上寄生虫也正常。 第3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 嫌弃归嫌弃，封月现在也讲究不了什么了，迅速开始抬手结印实验。 连续试探了好几种术法，结果没有一个成功的，看来这个世界并无这种力量，这里应该是他没见过的规则。 能是什么呢？ 封月轻手轻脚在屋内走动起来，他脚步轻盈，行动期间没有一点动静。 月光被黑影晃了下，这种动态让封月瞬间看向木板缝隙，身体瞬间静止，封月不受控制地看向刚才有动静的位置，神态非常专注。 等了半天，也没再看见有东西出现，封月这才收回视线，看向被月光照亮的地面。 由于原型现在是猫，封月总会对一些会亮会动的东西格外注意，只要视线中出现一点小动静，他就会好奇地开始观察。 地面上的一张纸刚好被月光照亮，封月蹲下身，对着纸轻轻吹了口气。 灰尘散去，上面的字迹缓缓出现，书写在上面的原本颜色已经消失，红色的批改字迹已经褪色，和题目一样，都变成了暗灰色。 这张试卷应该掉落在地上很久了，大部分纸页都黏在了地面上。 左上角还有个清晰的脚印，遮盖了小部分题目。 原本封月并没有在意这张试卷，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吸引住封月视线的试卷边缘处的一只黑白色小蜘蛛。 视线中出现动的东西，肯定吸引封月的注意，也就因为这个小东西，封月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这里并不是什么有钱的学校，现在被废弃也看得出来，这里应该设施老旧，刚才进来的时候封月早就注意到了，地面都是普通的水泥地面，甚至很粗糙。 可就是这样，这间办公室居然还铺的木地板。 教室都穷成那样了，办公室居然有钱铺木地板。 现在大部分地板早已腐坏，不过还能看出一些原来的样子。 就在这张试卷下面，原本的木地板松动，露出了下方的一小点缝隙。 好奇之下，封月用了些力气，把这块地板掀开，然后就看到这里面放着个已经生了锈的铁盒子。 盒子不算太大，也就一本笔记本的大小。 这废弃的地方居然能剩下东西，封月看见以后也没多上心，这也许是谁在这里存的小秘密，封月根本没往别处想，正常人也不会放什么犯罪证明不是。 这也是封月打开这个盒子的心态。 有利爪助力，开这个盒子封月只用了点力气。 盒盖被撬开，边缘处淅淅沥沥洒下一些铁锈渣，这倒不影响里面的东西，这里面的东西被保存得挺好，废弃了这么久，看上去也就陈旧一些。 盒子里没放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见所有东西。 一支钢笔，一张已经褪色的照片，还有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钢笔已经不能用了，笔盖有些变形，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磕到了，陷下去一块，也就是这点痕迹让钢笔不好打开。 照片已经泛黄，封月放在月光下面看了看，照片上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脸上表情严肃，刘海有些长，眼睛有一半都被遮住了，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一般照片背后都有备注，封月也没忘一起看看。 ‘782约定’ 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封月也没在意，完全是乐子人心态，这时候也只是单纯地有些好奇。 放下这两样，封月翻开笔记本。 笔记本并没有署名，第一页记录了一些电话号码，看格式，应该是座机电话。 再往后翻，就是日记的规格。 封月根本没犹豫，一点没觉得自己看别人的日记有什么错，正经人谁写日记，难道是为了以后写传记？ 或者自己的犯罪过程。 封月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翻开第一页。 2000年，3月1日，天气阴 今天依旧是阴天，也是我来这里支教的第一天，我看到了那个孩子，和l说的一样，他很不一样。 我没有立刻和他交流，而是远远看着他。 第一天上课，我让学生都进行了自我介绍，那个孩子也介绍了自己。 他说他叫于南，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叫做于北，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据我所知，他根本没有孪生兄弟，他绝对是于北！ 封月看得莫名其妙，感觉还有点意思。 刚想接着往下看，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响，封月吓了一跳，身体一抖，头上的发丝都像是炸起来了，这是踹门的动静！ 糟了，忘记还有个铲屎官预备役了。 封月把东西放回盒子，转手放到了自己的空间背包里，以他现在的好奇心，不看完他是不会把东西放回去的。 这会儿自己脏兮兮的，封月也不打算以人类形态出现在人前，变成猫咪以后悄无声息地往门口跑去。 原本他想找出去的路来着，也不知道怎么就翻起别人小秘密了。 他本就跑得不远，转了个弯就看到了出口的画面。 前后脚的工夫，这会儿门口已经没人了，门口的位置空荡荡的。 封月没有再上前，那里没人，可灵敏的听觉让他听见，就在大门不远的位置，隐隐传来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这声音他还相当熟悉，就是一开始见到的那个烧焦的家伙。 焦炭怪物就在附近，怪物越来越近，周围的气温也在快速降低。 封月小心翼翼往回退，他这会儿大致猜测出了些刚才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铲屎官预备役又来试着踹门了，结果还没踹开，又因为声音迎来了焦炭怪物，这才只踹了一脚就跑了。 封月盯着门上的那把锁，内心觉得有点奇怪，转身又向着拐角跑去。 男人又来踹门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没找到出去的其他道路，这才冒险过来踹门的，看着样子，很像是封月以前玩的游戏，后面有npc追着，然后找线索开门。 跑题了。 反正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刚才封月并没有在自己周围听见有人来，他也没搜索这片区域，男人应该没找过来。 这也理解，这边人类来看，到处是死路，逃跑都担心被杂物挂住。 既然男人没找到出路，这边又难走，那么问题来了，面朝里面的那个大锁哪里来的，又是谁挂上的？ 第4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二合一章 这会儿封月也不着急找出路了，他想看看这个废弃学校里到底还藏着谁。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有鬼怪，胆子这么肥的么，喜欢和鬼怪玩超真实版逃生游戏？骑脸开大？ 封月现在体型小，穿过过道的时候靠墙边走，一路上悄无声息，他还不需要打手电，夜视状态让他更好隐藏；封月的皮毛就和穿了件连体黑衣一样，除了脸上是标准的蝴蝶瓣，唯一白色的区域就是四只爪子了，还别说就和穿了个开衫短袖一样，这也让他躲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 除了男人造成的动静，这里真是安静到让人害怕。 封月猫猫碎碎蹭着墙角观察周围，没有那个黑炭怪物，也没有见到关门的那个人。 总不可能就是充电宝把门关上的，看着也不像啊，不然也不会那种表现了。 这里绝对存在第三个人。 要说胆子，他现在还真不大，在这里跑的时候，封月整只猫都是紧张状态，要是忽然出现个什么东西，封月能跳两尺高。 紧张到想不通，封月觉得要长脑子了，这都什么事啊，自己明明是来享受生活的，怎么有种上班的错觉。 光等着充电宝来踹门也不是个事，封月觉得，要想好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还是得想办法搞死那些鬼怪。 “八月，我记得给你设计过扫描的功能，刚才那个炭烤生物你扫描了没？实体还是能量体。” 【喵大人，已经扫描过，该物种以半实物半能量体组成，建议直接作为能量吸收。】 封月：“喵喵喵？你说啥？吸收？能量体，那我还怕个毛线啊，快说说怎么吸收，我自己主动还是你来。” 【八月不能直接吸收，需要喵大人先将黑炭怪物控制住行动，这才能定向吸收，相当于把黑炭怪物封印在喵大人体内，因为黑炭怪物有自我意识，并不能以普通能量状态吸收，等封印在体内之后，就可以慢慢转化为喵大人的能量，经过判断，喵大人成功吸收，会直接继承该生物的能力，可以作为以后的攻击技能呈现。】 封月的眼睛在黑暗中冒着绿光，这话说明什么，说明这里的怪物在封月这里亮了血条。 很好，最大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就要考虑怎么固定住这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黑炭怪物了。 封月还有点担心，详细询问了下八月：“我只用控制住吗？有没有其他限制？” 这点他自己也有些担心，这个系统虽然是封月自己做的，可大部分代码其实是他从别的系统上抄来的，多数数据还是原来反派系统的功能，八月相当于一直在解锁功能，每当封月吸收一些能量，八月的解锁进度条就会涨一点，就和经验栏一样，也导致封月有时候不怎么了解八月的有些功能。 覆盖并不是直接占据，只能封月一点点研究了。 【喵大人并不需要担心，这种吸收并不需要能量供给，只要鬼物状态合适，固定在原地，八月就可以无差别吸收能量，并不会被鬼怪等级限制。】 有了八月的担保，封月更有信心了。 这不是拿了无敌爽文系统的情节嘛，很好站起来了。 接下来就看本大爷大杀四方。 与此同时，封月脑中快速出现了如何和男人绑定的小计划，这就要和他一会儿要做的事情挂钩了。 有了目标，还找屁的锁门人，这人哪有能给自己能量的男人香，解锁系统新功能岂不是更有吸引力。 精神高度集中，封月竖起耳朵开始听周围的动静，猫咪的听觉相当灵敏，它们本就是黑暗中的狩猎者，灵巧的身手，灵敏的嗅觉，只要想找人，空气中的分子就像是指路向导一般，在眼前画出预备铲屎官的精准路线。 这还不算完，除此之外，封月还能嗅到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烧焦了的淡淡气味，像是皮肉烤焦了的味道，这种气味很淡。 联想一下，这明显是哪个黑炭怪物身上的味道，当时封月打喷嚏的时候，鼻腔里全是这个味道，这也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那个怪物的原因。 跟着男人留下的气味，封月快速跑了起来，他还不忘随时观察四周。 要说这男人也是有点东西的，被黑炭怪物追着跑，还瘸着腿，居然还能把怪物当风筝溜。 路过厕所的时候封月脚下稍微一顿，快速看了眼大门敞开的狭小隔间，里面空荡荡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可就在那一瞬间，封月仿佛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任何人的味道，那种硫黄中夹杂铁锈味的气味，很淡，跑过去以后就瞬间消失了。 现在他没心情再进去好奇了，男人和黑炭怪物的气味越来越浓，他们相距很近，封月害怕自己去晚了，就男人每一世的破运气，搞不好就把自己搞凉了。 这人的行事风格也够火爆的，就刚才那溜怪踹门的劲头，要说不带点莽，封月都不信。 距离越近，封月就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温越低，有的地方甚至起了白白的薄霜。 “吱呀——” 门板被打开的声音从斜侧方传来，位置就在封月几个身位的位置，正有个黑漆漆的东西正趴在门口，探头往屋内观察着。 ‘找到了。’ 眼看着这玩意现在趴在原地没动，封月根本犹豫，脚下动作更快，以猫咪最快的速度窜了出去。 这时候看着就是好机会，黑炭怪物还没发现充电宝，要是能在它观察的时候就吸收了，那就最好了，自己的出场还霸气有逼格一些，刚好能装个大的，人生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人前显圣罢了。 封月即将接触到黑炭怪物的瞬间，那东西终于发现了封月，他迅速转身，黑洞洞的眼中给人一种他很兴奋的感觉，嘴巴也瞬间长大，像是等待封月直接跳进他的嘴巴里。 封月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得逞，后腿发力，飞身起跳，直接越过黑炭头顶，爪子还在黑炭脑袋上借了下力。 接触的一瞬间，封月觉得自己爪子被冻僵了，这玩意温度极低，也不知道明明看上去是被烧死的，怎么能这么冰。 提前一步进入房间当中，封月在飞跃起身的时候就在问八月了：“这东西没动，现在能不能吸收。” 【吸收开始……吸收中断！】 封月一转头，就见这玩意忽然动了起来，朝着他迅速扑来。 封月也不是好惹的，抬起尖锐的爪尖对着这东西的脸就挠了过去。 “看我无敌猫猫拳！” 怪物没想到封月居然会直接动手，明明是个那么弱小的小东西。 也就是这么一愣神，让封月成功了好几下。 他这可不是简单的猫咪攻击技，每一下都包裹上了封月自身的能量，几爪子下去，黑炭怪物的脸直接被封月抓烂。 黑炭怪物的皮肤下露出了猩红色的皮肉，并没有血液流出，应该熟透了。 封月闪避开黑炭的攻击，眼看刚才那一下好像没啥卵用，当即转身，后脚朝着这玩意面门一踩。 “走你！” 接力往前方一跃，封月顺势跳上房间中还屹立着的木质书柜。 从气味来判断，男人就藏在这个书柜的下面柜子里，也不知道那么大个人，到底是怎么才把自己塞进那么小的柜子里的。 站在柜子上以后，封月能明显感觉到柜子有微微震动，他甚至能感觉到里面那家伙缓缓挪动的动静。 这也是封月的战术之一，自己是没办法按倒黑炭怪物吸收了，只能找个倒霉蛋吸收火力，只要倒霉蛋和这东西缠斗，他总有机会在旁边下手。 被封月几个连击骑脸，黑炭怪物明显有些狂暴，就看他忽然张嘴大叫，虽然没听见任何声音；封月这时候才看清，这怪物嘴里看不见舌头，连个喉咙眼都没有，难怪嘶吼静悄悄的，应该是什么设定。 可是这嘴里没牙没舌头的，就连手都是被火焰即将烧化的状态，封月真不知道这东西除了有点冰凉之外到底抓住人会怎么弄死。 黑炭怪物的速度明显要比刚才快上不少，手脚并用，眨眼间就接近了柜子，抱住柜体就想把柜子直接推倒。 封月在柜子上摇摇晃晃，看准柜子即将倒塌的瞬间，向着距离一米处的窗台跳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身体宛如没有重量一般，快速落地，然后又和黑炭怪物拉开了距离。 熟悉了半天身体，封月已经很灵活了。 封月这边没什么事，男人那边就有点惨了。 柜子本来就不怎么结实，被黑炭怪物这么一摇，可不得碎了嘛。 柜子本就要倒了，这一下子，躲在里面的男人根本躲不住了，直接和黑炭怪物来了个面对面。 怪物似是没想到怎么这又来一个，反应过来以后，封月直接被它抛在脑后，迅速按住男人，空洞的嘴巴开始慢慢张大，那样子就像是蛇类进食，打算把人直接一口吞下。 男人当然不打算束手就擒，双手抵住黑炭怪物的肩膀，不让他接近自己，然后用还算健康的另一条腿踹向身上的黑炭怪物。 封月不敢耽误，他再慢点搞不好自己的充电宝就要被这怪物一口闷了。 “八月，现在能不能吸收。” 【正在吸收……吸收中……20……60……】 眼前直接出现了进度条，黑炭怪物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迅速闭合嘴巴，朝向封月的位置。 封月一看这哪行，这东西明显是要放弃充电宝，转头攻击自己，这会儿不能让这玩意动弹。 他也顾不得自己踩在黑炭上冻脚了，为了让黑炭怪物别乱动，封月就在他脑袋上跳来跳去，左右躲避这玩意挥来的手臂。 每跳一下，封月都得让自己的指甲扎入黑炭怪物的皮肤组织里，防止自己不小心掉落下来。 交手进行得太快，男人都没反应过来，看到那只猫咪忽然来帮他，他还以为这是什么跨种族的救援之情。 见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躺着看戏，封月那个气啊，明明是双排，自己都把这人强行拉入战斗模式了，这人居然就在旁边划水，就不能帮忙按着这黑炭吗？ 情急之下，封月控制能量在自己的喉咙上转了一圈，这还是他上辈子研究出的改造方式，只要他清晰记住人类喉咙的构造，封月就能用能量直接开口，猫咪的嘴巴看上去并没有变化，但内部已经能正常对话了。 “你看毛线啊，看不着猫大爷这会儿进入白热化了吗？要想四肢健全离开这里，赶紧帮我按住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黑炭怪物这么动来动去，八月的吸收就像是网速不好一样，走一点就得缓冲，给封月急的啊。 “我焯，什么鬼啊，猫居然会说话！”男人先是被封月开口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木木的：“我也想帮你啊，可我被冻得肢体有点不听使唤。” 封月抽空看了眼，好家伙，这人脸都青了，手像是被冻住了，只能缓慢做出动作。 这冷冻效果这么强吗？ 封月感受了下自己的小爪子，果然，要不是体内有能量一直运转，旁边就有源源不断的充电宝提供能量，他也得像男人一样，浑身僵硬无法动作。 地上的男人也知道封月这会儿很危险，虽然不清楚封月这只小脏猫到底要怎么做，男人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动作，用刚才推黑炭怪物的姿势，勉强扣住这东西的肩膀，把怪物稳稳卡住，不让这东西继续晃动。 看到进度条开始走动，封月心下一喜，刚才被压制的憋屈立刻涌了上来。 他从黑炭怪物脑袋上跳下，阵地转移到了男人的脑袋上，这下接触上了，能量果然瞬间翻倍，他把爪子上加厚了能量输出，朝着黑炭怪物的脸就是快速连击。 边打封月还不忘骂骂咧咧：“让你追我，让你欺负我，这下挨打了，啊哒哒哒哒！” 封月现在改造了身体，骂出来的话男人也听得懂，他现在浑身僵硬，只能翻着白眼看自己的脑袋顶，满脸抗拒地忍受黑炭怪物被封月打下来的黑色残渣掉在自己身上。 鼻尖全是焦臭味。 进度条到100的瞬间，怪物发出一声哀嚎，这不像是他被激怒时的无声吼叫，这动静封月和地上的男人都听了个清楚。 环境中的冷气快速消失，气温在呼吸间就恢复了正常温度。 黑炭怪物整个鬼就像是气化了一样，身体崩碎，化成点点尘埃，旋转着进入了封月体内。 封月干呕了下，他没想到这能量居然是从嘴巴进入的，这会儿满嘴的苦涩味，就和吃了什么烤焦的东西一样。 不等他缓过劲，后脖颈就被抓住了，封月只觉得四肢不受控制，四肢悬空，然后就和男人来了个四目对视。 被这么抓住很难受，特别还是悬空状态，让他觉得自己的后颈皮都要掉下来了。 “你放开，难受死了，再不放开猫大爷就铲你耳屎了！” 第5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5 这家伙动手没轻没重的，封月心下恼火，抬爪就在充电宝手上抓了一把。 这次没用能量，只是用原本的指甲划过，这也让男人手上慢慢浮起红痕，还好只是表面上的皮破了些。 吃痛放开手。 封月轻巧落地，这就像是本能一般，他现在又不胖，原本的猫咪也都是在山野中觅食的，身体自然灵敏，狩猎能力在线，就这么个高度，就算把他翻个身丢下去，封月都可以正面落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猫怎么可能说话，你是不是和刚才那东西一样。” 封月鄙视他一眼，无他，现在封月看谁都鄙视，安全环境下平等地看不起任何生物。 “遇见我，是你的造化，我还是你的救命恩猫呢，没有我，你就被那东西吃了。” 男人那个上火啊，直接打断封月：“可别，你是把这东西弄没了，有一点你可别忽略，原本我躲得好好的，是你故意把这东西引过来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被发现，我就可以再找机会去开门，根本不需要你救。” 封月一点不在意是不是自己故意的，他蹲坐在男人面前，抬爪子摆了摆，一脸无所吊样：“这不重要，刚才只是个对你的考验。” 语气那个贱啊，少年的声音清脆，尾音还稍稍上翘，不气人，倒是挺勾人的。 封月仔细打量了下面前这人，黑暗下他五官深邃，剑眉英挺斜飞，蕴含着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眸，轮廓分明，精致而不突兀，身形修长高大而不粗犷，既冷清又危险。 简单的黑色休闲装，都让他穿的和小哥一样。 淡淡的月光并不能让屋内亮几许，可依旧无法掩盖这人苍白到无血色的肤色。 封月故意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变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我是系统，恭喜你通过考验，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绑定为宿主，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普通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好处。” 男人无语了半天：“你觉得我这么好骗的吗？谁家系统是这样出现的。” 封月一点不慌，他撒谎要是能有表情，就算……八月不是个系统。 他自己有系统，现在口述自己的系统，没毛病。 “非也非也，你看过魔法少女吗？每个魔法少女都有契约兽，也是带她们走进魔法世界的启蒙之人，看看我！” 封月特意扬了扬下巴，小猫脸上都是自信：“有哪里不像启蒙兽，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瞅着这只有些得意傲娇的小猫咪，秦渊只觉得搞笑和熟悉，他并不介意封月把怪物迎来，就算小猫咪做了什么，他都无法升起负面情绪，反而有种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晚才出现的感觉。 这种情绪很隐蔽，他现在根本没察觉到这种想法，只是很想逗逗这个口吐人言的小猫咪，内心多数情绪被好奇占据。 “我的名字啊，我叫主人，你叫我主人就好。” 封月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无耻，无耻至极，你咋不说你叫主公啊，我还叫你公主呢，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你叫什么。” 封月可不会让自己掉了面子，迅速在脑中和八月沟通。 “快，能不能联网，这人叫什么，给我资料。” 【秦渊，24岁，男，普通白领，按着现在喵大人需要的资料显示：秦渊的变故在一个月前，一个月前其父母被凶杀，被发现时位于其父母开的密室逃脱场馆中，全身上下无一处伤口，周围没有任何信息留下，凶手未知，从秦渊手机中检索到，他打算自己调查父母的死因，这里是他了解到，父母死之前一天来过这里。】 男人饶有兴趣，样子不疾不徐，一点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情况，表现得像是来这里探险一样。 “哦？说说看。”他语气随意，目光中却藏着探究和怀疑。 要不是封月眼神好，又看到了秦渊的基本信息，那眼下的青黑都差点被他忽略了。 “你叫秦渊，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到，我可是系统，人类的小小网络怎么能难倒我。” 封月是故意这么说的，表现出的样子也是有点心眼，但不多的设定。 还容易被激将，被刺激了什么都会吐漏嘴。 穿越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自然设定也是自己给的，顺便遵循自己的身体本能。 秦渊表情自然，没有一丝破绽，表面上连慌乱都没有，这会儿就是两个戏精的极限拉扯：“你说你是系统，该怎么证明，别人的系统都有系统页面，也会有签订契约的环节，可是你就动动嘴，就说绑定我了，我怎么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态，你又有什么目的，你该不会是驴我。” 封月心里发笑，这还是个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磨炼的青年啊，就算再努力，他在封月眼中依旧很好懂。 封月身上的毛瞬间炸起，他还对秦渊龇牙哈气，明显很气愤：“哈，我只是说你通过考验，没说已经和你签订契约，还有你要是不想有系统，不签就不签，我才不稀罕你呢，哼！我找别人去了，想签系统的人多了。” 这话说的，直接打翻刚才的话，那会儿还说秦渊已经是宿主了，这会儿就不算数了。 问就是，有心眼，但不多。 秦渊见小家伙要走，心下就是一揪，脑中都没想到对策，就已经开口叫猫：“我没说不签呀，你可是系统，我求之不得，你看看，咱们这是合作，签合同前都要了解清楚彼此，我们也得如此不是吗？” 封月耸了耸鼻子，思考片刻，又重新端坐在秦渊面前：“你说的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你想知道什么？” 秦渊都不知道这猫是不是故意的，摆在面上的问题，还要他来问，是不是以后出现什么问题以后，它直接来个你又没问。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这里他躲避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就连有人来过的迹象都没有，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黑炭怪物，现在黑炭怪物被系统小猫咪吃了，那么也只有这个职称系统的小猫咪最怪异了。 它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知不知道他父母的线索。 第6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6 “你说你是系统，你从哪来的，什么目的？” 封月想了想怎么编，一点不心虚地快速开口，他说的自己都信了。 “我原本是更高级位面的产物，是要去指定位面做任务的，结果途中意外被时空乱流裹挟，这才掉到这里的，我现在这具身体也不是我的，只是我坠入这个位面的身体而已，我到的时候这猫咪已经死亡了，有我在才能重新复活。” “至于我的目的，我也没什么目的，我都和主系统失联了，干嘛还要帮老板干活，当然是要放飞自我了。” 封月也没说什么假话，只是替换了些概念啊，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半真半假才最为可信。 他只是个想开豪车，住豪宅的无辜小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想找个仆人罢了，这能是什么事。 他要不是阿渊，封月还看不上呢。 “你既然都自由了，为什么要和我绑定，自己逍遥快活岂不更好？” 秦渊也不说自己信了没，也不嫌弃地上脏，自顾自撩起裤腿查看自己被封月撞伤的小腿，刚才黑炭怪物没伤到他，最严重的还是封月干的，这会儿查看也是故意给封月看的。 封月：呵呵，怎么滴，我看见了又如何，我还没怨你碰瓷，虐待动物呢。 “我只是系统，现在还寄居在猫咪身体中，还得吃东西维持生命形态，总不能让我去赚钱买东西吃，我才不要抓老鼠，吃生肉，要是得病了怎么办，我绑定了宿主，那就是双赢，我帮助宿主获得奖励，宿主给我提供生活保障，这有什么不好。” 秦渊：“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信了，那任务又是什么？能有什么奖励。” 封月觉得这人长成这么精明的样子，一点不像是好骗的感觉，嘴上说着相信，心里不一定这么想，真奸诈，还是穆渊小可爱好骗。 不管秦渊信不信，封月就要表现成没啥城府，刚出场，傻白甜的样子。 就看看咱们是谁骗谁了，就论演技，封月占着优势，就不信秦渊能在毛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只用语气，封月觉得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嘿嘿，我可真厉害啊。 “任务很简单，我现在已经脱离了主系统，自然任务不由主系统发，都是我来发，我会按着你本身的需求制定任务，当然任务都是你能完成的，并不会有违背良心的任务发布，我可是正规系统，更不会有泯灭人权的抹杀类型出现，主打一个不强制，你不想做任务，大可以不做，不拿奖励就是了。” 谁说我们是野生系统，身份是自己给的，此时此刻，现在！封月就是正规系统，如假包换。 “至于奖励，我可以提升你的身体属性点，不说成为超人，也能让你超越普通人，你们这个世界也不安全，刚才那种黑炭怪物你也看见了，我可以直接把怪物封印在体内，只要你和我签订契约，就可以使用封印后那些……” 封月想了想，也不知道这世界把这种生物叫什么，这东西到不像是鬼怪，鬼一般人可看不见，也有自身的一套规则，而黑炭怪物反倒像诡异，诡谲异常存在，更加符合。 “就叫他们诡异，这些诡异各有各的能力，先说好，这是我猜测，但刚才我封印黑炭怪物后，发现可以提取他的能力，只要我成了你的系统，你就可以随机抽取一个诡异的能力，我这么解释你明白了。” 封月觉得作为猫，他说的话太多了，这会儿都感觉口渴了。 秦渊微微点头，封月的话很好理解，从封月的各种解释来看，他暂时信任这个小系统，他只问了几个问题小家伙就说了这么多，这很‘单纯天真’。 就是作为系统，是不是有点太情绪化了，系统不应该冷冰冰没感情的吗，看小系统的样子，跟正常人思维方式无异，当然也能解释成这是高科技原理，他对于小系统的怀疑依旧存在。 “我差不多懂了，听你的意思，我和你绑定并没有限制。” 封月点点小脑袋：“契约只要双方同意，就算是想解除也是可以的，你要是不想绑定了，随时可以解除。” 秦渊又是心下一紧，做了他的系统，怎么能允许解除呢，不可能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意气用事，面对猫咪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往日的平常心。 不动声色秦渊放下裤腿，他看见了，自己的小腿肿得老高，必须去医院了：“我都明白了，那就签订契约，我该怎么做？” 封月：看我给你现场速成一个。 “八月，到你了，搞个契约出来，按我刚才说的来。” 八月本身就是系统，运算能力很快，封月话音刚落，就已经做好了，就连排版都是精心制作的，款式很像是签订恶魔契约的规格，看来八月也是个乐子统。 “直接投影在秦渊面前。” 原本昏暗的房间忽然被蓝光点亮，两人中间凭空出现了一张契约。 秦渊抬手想接，发现这不是实物，手掌触碰到的时候直接穿了过去。 “我该怎么做？” 封月这会儿老神在在，签订契约就说明他忽悠成功了，可不得叉腰得意一下么。 “直接在签名处按一下就可以了。” 秦渊该问的都问了，这会儿也不会撂挑子不干，按着封月说的，用自己的大拇指在签名处按了一下。 虽然摸不着，可刚刚手指真在契约上留下了指印。 “不用签名吗？” “不用。”封月对这东西压根不在意，系统都是他编的，这玩意当然也不作数，在这个发誓都没用的世界，契约只是道德层面上的约束，更何况，封月这个东西他不合法。 “我都签了，你不签吗？这种不应该是你我二人的吗？” 封月一愣，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无所吊味地抬起自己的爪子也在签名处按了下，留下了自己的猫爪印。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一式两份的，可这不是不讲道理么，封月就直接忽略了这一章节。 其他系统还随便绑定呢，他这还专门走个程序，已经很人道了。 封月还做得很正式的，签完系统以后，封月直接在秦渊脑中留下了精神标记，这就让他能直接和秦渊在脑中沟通，也可以像真系统一样，把影像投射在秦渊眼前。 “叮……系统绑定成功，我是天大地大我最大系统，封月。” 秦渊的脑中响起提示音，然后就是封月那狡黠的少年音，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系统，跟玩似的。 第7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7 槽点太多，秦渊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 “这就完成了？” 封月点头：“是啊，就是这样。” “没别的了？” “你想要什么啊。” “没有系统页面吗？所有的功能都得你来口述？” 封月还当什么事呢，得意一笑，猫脸上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我当是什么呢，你只用在脑中想系统页面，就可以看见了。” 这可是封月刚才和八月临时做的ui，真的很用心骗人了。 果然，秦渊在脑海中一想，眼前就出现了封月所说的系统界面。 整个界面看起来科技感十足，很像是那么一回事。 画面一展开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全身扫描人物，旁边是装备栏，现在就身上的几件衣服，还有他随身携带的手机钥匙和零碎物品。 人物的旁边有他自身的身体数据，想必就是以后强化体质加点用的，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血条。 数据很简单，现在都是1，应该是按着他现在的身体数据模拟的，想必以后加点也会按着他现在的身体数据比例增加。 就和玩游戏的时候的装备界面很像，秦渊也不是个没见识的，自然玩过游戏，他又开始怀疑，是不是封月直接用游戏界面忽悠自己。 再看其他的，有地图界面，用意念点开，发现这个地图只能记录自己去过的地方，俯视角度，还算清晰。 然后就是任务界面，现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是诡异封印界面，同样也是空空如也。 “你不是封印了一个诡异吗？怎么诡异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 封月眼神鄙视，语气理所当然：“那时候只是考验，我都没和你绑定，咱们还没签合同呢，不算你的封印，能量我独享。” 就是这么有话直说，含蓄什么的，不存在。 这会儿封月演上瘾了，也有想骗人先骗自己的原因在，直接把自己当做系统，思考方式也会变成系统视角。 秦渊觉得自己亏了，这会儿还浑身冷呢，那种被冻僵的感觉可不是诡异被封印了，就能瞬间消失的。 不能吃亏，秦渊一脸真诚：“话不能这么说啊，好歹也是我们接触的开始，考验也算是任务，我也出了力的，还有，你别装看不见，看看我的腿，这是你撞的，不然我不会这么狼狈，你得负责。” 封月忽然就有种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系统和宿主大部分是对立面的，宿主也会想直接在系统身上找好处。 这岂不是耽误他开豪车住豪宅了么，宿主这么斤斤计较可不好，可现在已经成了定局，他也不好反悔。 秦渊说得也有一点道理，腿也是他撞的，但事实是事实，不代表封月能妥协，才不能开这个头呢，能量可是自己的，这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个世界还这么危险，必须有资本保护自己，有了！ 小小一只的奶牛猫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样子很是可爱，就算他语气贱贱的，还引怪，秦渊还是想抱过来rua一下。 手指蠢蠢欲动，没等他动手，小家伙说话了：“算是合情合理，这样，本来你现在没权限有随身空间的，我就当撞了你的赔罪，给你率先使用，至于封印，你就不用想了，我也得有能量修复自己，用来升级系统，这样你以后也会有好处。” 秦渊也就是打一棒子，这会儿有了空间，真是意外之喜，很容易满足。 他再看系统界面，已经多了一个新选项，背包。 这个背包不像是游戏背包了，没有格子，而是个2立方左右的小空间。随手实验了下，就和小说里的一样，手触碰到的东西可以直接收到空间当中。 关于系统的事弄完了，秦渊的注意力就到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了。 刚才秦渊已经在封月这里了解到了不少信息，也知道封月应该是在他后面来的，并不对他抱多大的期望，随口问道：“你来这里以后都发生了什么？能说说嘛？” 没什么不能说的，封月就把自己醒来到现在的所有过程都讲了一遍，当然，还特意优化了自己的‘考验’之举。 秦渊若有所思，太来这里只是大概转了一圈，并没有太过细致地查看，还没干嘛呢，就被黑炭怪物追上了。 听封月说完，他对封月找到的日记很上心，但现在并不是看的时候，谁知道到底是谁锁的门，这里到底还有没有诡异存在。 此时是深夜，秦渊不像是封月，他可没有夜视能力，光源都来自手里的手机，看日记就不能观察到周围，难免再遇见危险。 “你在这里转悠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我怀疑那个把门锁上的人，还在这里，我在躲避黑炭诡异的时候找过出路，并没发现其他出口，这人可能还在这里，我并不觉得那个黑炭诡异能把门锁上，那锁我仔细看过，不是这里应该有的东西。” 秦渊是个比较敏锐的人，从只言片语里就找好了自己的方向。 他是人类，这里要是有人，那人要是不想让他看见，必然会躲避他，他也不能做到完全的悄无声息，换成封月就不一样了，正常人并不会在意一只猫，就算被猫看见了，也不会在意。 这也是秦渊来问封月的原因。 封月仔细想了想，周围一直都很安静，也没看见任何人影，除了…… 想到那不同于秦渊和黑炭的气味，一开始他觉得是厕所哪里生锈了，才会有那种味道，结果现在一想，这哪是什么铁锈味，这明明是血的味道。 特别还有硫黄，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废弃的学校卫生间。 “有个地方很奇怪，你要去看看吗？我当时只是路过，并没有仔细查看。” “什么地方？去看看。”秦渊手掌撑地，用自己还健康的腿支撑地面，尽量不让伤腿受力，谁疼谁知道，看秦渊额上的汗就知道肯定不好受。 这人还怪好的，都没抱怨什么，疼都自己忍着，也没向封月发脾气。 封月有点过意不去，他现在也不好直接治疗秦渊，他可是系统，俩人也刚熟悉，可不能上赶着，他还共享了点自己的空间呢。 “在卫生间那里。” 只能装作没看见，在前面带路。 秦渊躲避诡异半天，速度还不能慢，腿伤已经有些严重了，这会儿走得很慢。 封月回头了好几次，忍不住问道：“你还好。” 秦渊扯了扯嘴角，说实话，他不怎么好，又不是超人，在城市里，他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伤。 封月想了想，抢救了下自己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 第8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8 紧接着秦渊脑中传来一声通报：“叮——主线任务：找出父母死亡的原因。” 秦渊看了眼封月的小身影，没问什么，在脑中打开任务栏查看。 主线算是个大项，主线的下面还被列出了小项，他可以慢慢完成这些小项任务，直接获得封月所说的奖励。 也不复杂，也许是小家伙没想好，只发了主线任务和每日任务。 每日任务有三项： 1查看废弃学校卫生间。 奖励简单伤势恢复。 2打开废弃学校上锁的大门。 奖励01力量。 3帮封月洗澡，并受到好评。 奖励01速度。 封月暂时只想到了这么多，他就算有八月在身上，也不清楚秦渊父母怎么死的，没看过尸体和现场，他了解得也不多，根本不能布置详细的任务目标。 至于腿伤，他才不是心疼呢，不过是怕再遇见什么，这人跑不动。 有封月带路，两人很快来到并不算远的废弃卫生间。 这里的卫生间并不分男女，卫生间里只有两个封闭的隔间，然后就是带镜子的洗手台。 这里同样铺满了灰尘，地上散落着一些已经损坏的洒扫工具，站在门口，除了隔间里面，一眼就能看个清楚。 “就是这？”秦渊没有立刻进入，他站在门口小心观察。 封月也探头往里面看，这里根本不像是有人来过，地上也没有脚印，灰尘平整，这里废弃以后就没人来过这里了。 “就是这，奇怪……” 封月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灰尘的气味，厕所本身无法驱散的臭味，还有旁边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然后就是自己身上的气味了。 闻不到那种硫黄和铁锈味结合的味道，消失了。 “我在这里闻到过不属于我们的味道，我能确定，并不是我闻错了，我现在还能调动那时候的记忆，可现在不见了，那股铁锈味消失了。” 秦渊相信封月所说的话，他目光沉沉：“我相信。” 现在这里看不见人影，要是这里有人来过怎么能不留下脚印呢，诡异都出现了，谁又能说封月闻到的气味不是诡异留下的。 封月仰头看这人，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稍微冒胡茬的下巴。 感觉到目光，秦渊低头一看，就看见小家伙仰着小脑袋，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那样子很像是求抱抱。 然后秦渊压根没多想，反正是自己的系统，抱就抱了。 用一只脚支撑，蹲下身，对着封月长臂一捞，就把并没有多少肉的封月揣臂弯里了。 被抱起来的时候封月都没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对话吗？怎么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自己也妹说要抱啊。 “你干什么？”封月瞪着眼，还是得仰头。 秦渊没再看封月，而是一点点走进卫生间里。 “你刚才看我不就是想被抱着，你这多久没洗澡了，全身都是土，有没有跳蚤？” 封月气鼓鼓，一开始肯定是有的，他受不了，在周围乱逛的时候就开始用能量给自己驱虫了。 可惜能量能干的事很多，就是没办法洗澡。 这要是有魔法世界的规则就好了，他完全可以用能量当魔力，直接用咒语清洁自己。 “我才没有跳蚤，只是脏了一点，这又不是我弄脏的。” 秦渊轻笑了下，声音不大，不过还是被封月听见了，真是一百个不服气。 感觉秦渊的脸现在看都不帅了，真想在这张脸上来他个几下。 秦渊危机意识超强，封月刚这么想，这人就开口了：“我可是你的宿主，我们现在是一伙的，可不准内讧，你伤害我，我可什么都干不了，赚不了钱，给你吃不了好吃的了。” 封月：可恶，他居然戳中了我的痛脚。 “算你厉害！”封月对着秦渊哈气，然后不看他，开始观察周围。 封月不知道，就这四个字，是个男生都受不了，只要男生记事了，就无法抵抗这四个字的魅力。 特别是因为某些事厉害了些，被人服气夸奖，内心能美死。 当然秦渊也不例外，就算封月凶他，还对他哈气，他都看封月很顺眼，原本单手夹着猫，现在都换双手抱了，让封月能更舒服点。 封月根本没在意，他看着隔间的门，总觉得这玩意有点格格不入。 明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门板，可就是那么突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附着在这上面似的。 秦渊也发现了，他看着门，预感告诉他这里有问题，说不定后面藏着人。 “有没有觉得这里面不对劲。”秦渊摸了下封月的脑袋问他。 封月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别往这人手上蹭，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奇怪。 “感觉到了，你要打开看看吗？” 秦渊点了点封月的脑袋，躲开封月咬来的嘴，“你给的任务不就有查看卫生间的选项吗？光站在外面又不能全部看清，这里面应该也属于卫生间，任务还没完成。” 封月也看了眼，系统任务这一块都有八月处理，他也就是个嘴上说说。 完成任务得宿主来，哪有天上掉馅饼的道理，这会儿封月就不吭声了，维持一个客观系统的形象。 秦渊腾出一只手，脚下也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他现在瘸着一条腿，状态也不算好，遇见危险他是不会贴脸就上的，聪明人知道该跑的时候就得跑。 隔间的门并没有锁，秦渊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吱呀……”光线昏暗的空间中，这种声音无异于恐怖。 一人一猫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聊天了，都定定看着隔间里面。 可就在他们推开门的瞬间，那种突兀怪异感忽然消失，两人都有所感觉，再看隔间内部，什么都没有，普通的蹲便，老式的冲水开关。 这里已经停水，原本的池子里同样都是灰尘。 秦渊都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了，总觉得他们半夜看厕所有点神经病。 “你怎么看？”秦渊问了一句。 封月也是同样地无语：“我？我被你抱着看，你有没有觉得当初安装这门的人脑子不太好使，这不应该是拉门开吗？咋给装成推门的了，这让我联想到，上完厕所，提好裤子，向后撤，躲开门板，这才能走出去，好搞笑。” 原本诡异恐怖感拉满，这会儿被封月一段话说的，只剩下尴尬了。 第9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二合一 两人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打开另一扇隔间门。 推了一下，没推开。 秦渊皱了下眉，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人，是不是锁门的那个人。 这次他用了些力气，想看看这门是不是从里面锁着的。 结果还是没打开。 封月看看门，又看看秦渊：“有没有可能，这门是拉开的？” 秦渊和封月对视一眼，不信邪地抓住门把手，往外一拉，好家伙，门开了。 尴尬的情绪再次蔓延，秦渊觉得这应该就是社会性死亡了，只能在心里暗示自己，在场的只有自己的系统看见，就说明只有自己，小系统是不会和外人说话调侃自己的，这就说明他还有救。 系统=自己，没毛病。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秦渊看了眼隔间内部，除了隔板上被学生用笔画出来的痕迹，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叮……检测到宿主已经探查完废弃卫生间，任务完成，正在修复宿主简单外伤。” 秦渊感觉到腿上暖流流转，疼痛的患处忽然就不疼了，那种一涨一涨的疼痛感消失不见。 感觉中的疼痛依旧还在，神经系统都没反应过来，伤处已经被治愈。 轻轻把脚放在地上，秦渊试着踩了踩，没有一点疼痛与不适感。 这系统还真的厉害，就他刚才的伤势，自己休养的话都得个把月才能好完全，现在就这么一下子，都能跑能跳了。 忽略掉小系统的得意眼神，秦渊开始仔细看起隔板上那些随手写下来的话。 ‘朱乐家?隗珍’ ‘李某某到此一游’ ‘xxx你就是个傻叉’ 大部分都是没营养的，秦渊耐着性子一一看完，原本以为什么都发现不了了，然后视线停留在一句很奇怪的话上。 ‘我讨厌他的目光，他在观察我’ 紧接着秦渊在这句话不远的位置又看见了同样字迹的话。 ‘讨厌的人，就要有讨厌的死法’ 这两句话一眼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但仔细去看，能发现有细微上的差别。 上面的话是用铅笔写上去的，字迹有些淡，感觉时间有些长了，下面的虽然时间长，但能看出应该是后面加上去的。 封月同样看见了，瞬间联想到了日记中的话，不能确定，但这感觉真的有点关系。 那个写日记的应该是老师，那间房间一看就是办公室，总不能有学生把日记藏老师办公室。 还有就是这个隔板上的话呢，封月忍不住吐槽：“真的会有人把自己心态写在隔板上吗？这不就让所有人知道了吗？还写得这么露骨？” 秦渊思忖了下，“我觉得有可能，这应该和杀人犯会想看看案发现场一样，看看周围人都是什么反应相似，他又没留名字，这就代表这里的人都有嫌疑，也有可能只是意淫。” “那个黑炭诡异应该就是受害者了，我虽然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诡异，但我觉得诡异诞生应该和死人有关系，那玩意造成那样，也看不出来是谁，这话难道真是杀人犯留下的？”封月思忖道。 封月虽然这么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定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秦渊拿出手机，把上面的两段话照了下来。 “谁知道呢，我们是再在这里找线索，还是现在就走？” 封月瞥了一眼秦渊，“我只是系统，别问我，没结果，你当我是个挂件就好了，你腿都好了，就抱着我，好累啊，我只想开摆。” 秦渊：好，我就是个大冤种。 抱着毛茸茸的小家伙，现在看着有点脏，抱着还是很舒服的，像是个恒温的暖水袋，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能让人安心不少。 就算封月表明了自己要开摆，秦渊还是说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这时候他其实不需要回答，只是想有个诉说的人，让他能整理自己现有的线索。 “我不知道这个黑炭诡异和我想找的线索有没有关系，这个诡异出现得很蹊跷，我从父母的手机中查到，他们出事前就来过这里，我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我们也和黑炭诡异交过手，它的攻击方式感觉倾向于物理攻击，抓住我的时候明显是要吃了我，我的父母应该不是这个东西干的。” “还记得那天我在加班，并没有和家里通电话，毕业以后我每天都会回家吃饭，天天见面也不觉得一次不通电话会如何，我只是发了条信息给家里，让他们知道我得通宵，没办法回家，当时我妈也回复我了，就和往常一样，没有一丝不同。” “我所在的公司，竞争力很大，就算我通宵工作了一晚上，第二天还得照常上班，等我下班回到家中，父母已经死亡，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法医检查以后，说他们是死于脑梗，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的身体一直很好，我爸只是有点脂肪肝，我妈身体一直都健健康康的，怎么会脑梗，就算是脑梗，也不可能是一起脑梗。” “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很安详，一起坐在我家的店里，手边还有正在维修的道具，要不是没了呼吸，就像是打了个盹，店里没有任何异常，这个案子也被定义为正常死亡，不存在凶手。” “我不相信，不可能这么巧合，当时我也给警察说了自己的猜测，他们也来这里调查过，什么都没发现。” “我一来这里，就遇见了你，然后就开始在这里和黑炭诡异追赶，躲避的时候我大致看了下这里，废弃很久了，也有一些脚印留下，门口最多，其他地方留下的脚印应该是警察来查看时留下的，并不能凭借着脚印来判断什么。” 秦渊走出卫生间，边查看边梳理现在的线索。 “你找到了日记，这个东西应该能记录这里还没荒废前发生的事，疑点就是这日记为什么要被藏在这里，既然这里被废弃，日记的主人怎么没把日记拿走，也许日记中有重要线索也不一定。” “已知这里死过人，看样子是被烧死的，可烧死的人怎么出场时寒气森森呢，不应该是灼热吗？这很奇怪。” “隔间上的那些字，我觉得是凶手留下的。” “来之前我调查过这个村办小学，这里是陶柳村以前的学校，这些年村子里的人逐渐减少，这个村子不剩下几户人，去年村子里忽然发生火灾，剩下的人也都搬走了，这里的村子就废弃了，这个村办小学废弃得更早，那时候镇子上开设了新学校，这里自然就关门了。” “网上能找到的资料非常少，很多都是我白天在周边问来的，只有这里关停的时间和我说的这些。” “至于死人的情况，没有任何人提起，甚至没人和我说起过这里死过人，说起这里的时候，那些人都是一知半解的。” 秦渊皱着眉，他不知道当地警察知不知道这里曾经死过人。 线索告诉负责他爸妈的警察时，他们也没说这里有没有发生过命案。 想到这里，秦渊抱着希冀问封月：“你的科技应该比这个世界高很多，你能不能调取案宗来看？” 封月用看你真邢的眼神看秦渊：“我是正经系统。”这时候封月已经忘记自己让八月在系统中改资料的那些事了，表现得相当正经，“这可是违法的，再说了，案宗又不是居民档案，那都是独立网络的。” 说完，封月用爪子捂了下嘴，似是感觉自己好像说多了。 秦渊若有所思：“看来你只能调阅居民档案，你也挺邢的。” 指望不上封月，秦渊只能自己在这里调查，结果也是很明显的，专业的警察都没看出什么，他这个外行自然也什么都没发现。 没办法，只能先离开这里，再从其他地方找找看线索。 至于黑炭诡异，秦渊根本无从下手，他现在只是猜测隔间上的字是凶手留下的，猜测不能当做证据，这报案都没头绪，谁知道案件是不是已经结束，没必要多此一举。 再次来到被锁的大门前，一人一猫都很是惆怅。 可不嘛，游戏里都是门打不开，就找线索，寻找其他离开的方法，而现实则是，你只要多踹几脚，这门可能就塌了。 玩的时候还会吐槽主角不知道踹两脚，现实直接给他们上了一课。 结果明明很简单的事，被诡异追的还是打了一架才出来。 搞得和副本一样。 “你脚好了，这下能踹开门了。” 封月老神在在。 秦渊看着这门，感觉自己的脚又开始痛了，他踹门的时候就忍着疼用力，这会儿还有点幻痛呢。 说话有点没好气：“你都能治好我的伤，怎么连个锁都不会开，这不是你系统的逼格，不科学！” 封月被这话干沉默了，被这么一说，他好像真能开来着。 封月的能量就像是可以随意变化的触须，只要他想，这锁当然可以开。 见小系统不说话，秦渊福至心灵：“我靠，你是真能开是，那逃跑的时候怎么不直接开门。” 他此时的表情都不知道是不是很悲愤了。 “啊，哈哈。”封月笑得很尴尬，不过他是不会让秦渊坐享其成的。 秦渊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脑中又是一声提示音：“叮……临时任务触发，叫系统一声爸爸，奖励：打开废弃学校大门门锁。” 秦渊：“……” 沉默是今晚无声的康桥。 “你要不要这么……”他想了半天，小系统也不是人啊，他要骂他不当人子也没什么用，一口气发不出来，憋得慌。 再看大门，是男人怎么会甘心叫人爸爸。 “你可真狗！” 猫应该很讨厌别人骂他狗，这话应该很脏了。 封月的样子和秦渊猜测得差不多，封月直接在秦渊怀里炸毛，“你才狗！我看你像狗，任务你爱做不做！” 封月本来想骂你全家都狗来着，最后刹了车，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素质的，祸不及家人，小可怜又是没爹没妈的克亲命，他还是只骂他一个人好了。 封月气不过，直接用自己的能量把大门加固了，看着货怎么踹门。 秦渊把封月丢到地上，自己往后退了几步，加上助跑一脚踹上大门，原本破旧的大门纹丝不动，质量明显要比他先前几脚好太多了。 本就是细心的人，现在怎么看不出来什么情况。 他也没继续踹，憋着气沉默了半天，一脸视死如归的小声：“爸爸。” 封月耳朵动了动，恶作剧成功让他心情舒畅，秦渊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这都能叫。 忽然感觉自己是有那么点过分了，刚才任务应该让他叫大哥的，算了，他也不会时光回溯，爸爸就爸爸，以后对秦渊好一点，好歹是做爸爸的人，对自己的好大儿好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叮……任务完成。” 门锁‘咔嚓’一声，锁扣弹起。 秦渊不说话，还生气呢，他把门打开，自顾自先走了出去。 看他这个样子，封月以为这人要和自己冷战一段时间。 没想到他走没两步，又回来一把抱起封月，表情说不上的古怪。 封月有些纳闷，这是闹哪出？ 抬眼往外面一瞧，嚯，这黢黑的。 乡村不像是城市里，哪里都是路灯和霓虹，再怎么都不会黑到哪去。 这里就不一样了，本就已经废弃，照明只能是月光，刚才在学校探索的时候，秦渊都是用手机闪光灯照明的。 现在一出来，才发现原本的月光消失得干净，天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乌云，把周围的所有光源遮蔽。 秦渊手里的手机闪光灯只能照亮面前一小片区域，往前看漆黑一片，微风吹过植被，带出簌簌动静。 周围很安静，连虫鸣都听不到，原本被封月搞怪的气氛刹那间消失，世界像是只剩下他们。 封月算是胆大的了，可在这种环境下，他有点慌，但不多，猫咪的夜视能力让他能看见更多，秦渊就不行了，他只能看见光源呈现出的画面。 秦渊抖倒不至于，纯粹是黑暗带给人灵魂上的恐惧，有猫陪着，他内心的底气足一些。 封月觉得这时候就是自己出场的时机了，谁叫他是爸爸呢，就由自己来驱散黑暗。 “别告诉我你怕黑。” 秦渊瘪了瘪嘴，“怎么可能，我要是害怕也不会这时候来调查。” 封月也是好奇，这人为什么不白天过来，非要晚上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调查。 “那你干嘛不白天过来，现在这么黑，你能看见个啥？” 秦渊目光深邃，语气中都是人生的不易：“你以为我想啊，你是系统肯定不知道，钱难挣，屎难吃的道理，现代人生活哪有那么简单，我现在的工作，说得好是周末双休，可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啊，大家都卷，周末都是不存在的，我这都是找着不加班的机会来调查的。” “我要调查父母死亡的真相，也得吃饭，肯定要工作的。” 封月：“理解，理解，没事，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饿死的。” 秦渊：“你说这话，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封月：“省省，激将法对我没用，放心，你都叫我爸爸了，怎么能让好大儿饿着。” 秦渊：“……我真想大耳刮子抽你。” 封月：“你要开战吗？奉陪到底！” 第10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0 就这么小声对骂着，那种被黑暗笼罩的恐惧被消减。 曾经被清理成砂石地的小操场上已经被荒草占据，大片大片的植被把道路掩盖。 秦渊侧身穿过杂草时，那些植被上的尖刺都会钩挂住裤腿，就像是黑暗中伸出无数双手在拉扯他。 这种环境下，封月自然不好自己走，野外的猫咪有自己的兽道，平时也不会来这里，让他现在自己走，搞不好也得在这半人高的灌木中迷路。 “你开车来的吗？” 这么晚了，秦渊就算想坐车也没处坐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秦渊尴尬了下，现在养车多费钱啊，他也没那钱搞个车开，来的时候打的车，现在自然得用脚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再看。 这也是他第一次出来，根本没想好怎么回去，还是太年轻了。 其实这里距离镇子上不远，只要走上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镇子上。 只要到镇子上，就能去坐巴车或者出租回城里。 “没开车，到国道上用手机叫车看看，万一有车呢，毕竟交通也算是发达的。” 封月无话可说，直接让八月看看周围是否能叫上车。 结果很明显，这里虽然距离人烟不远，那也不算近，鬼才会在半夜跑到荒郊野外接单子。 夜风吹拂而过，鬼使神差下，秦渊不经意把闪光灯怼到了一处墙角，那里居然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植物生长。 走过这里，他们就能离开学校的范围内了。 夜风把盖在地面的牛皮吹起，发出不大的声响。 封月视力好，立刻看出问题：“等一下，你看那里，那块黑色破牛皮下面是不是有块木板？看着很像是地窖。” 秦渊不怎么看得清，随即往前走了两步，光源慢慢接近。 这里要是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这牛皮上面盖着土，要不是刚才刮风，他们谁都没发现。 秦渊把封月放在地上，抬手掀起破碎的牛皮，这种东西以前在村里经常被作为铺盖，盖在院子里，就能当做小路踩，可以避免雨天泥泞，所以在这里看见并不奇怪。 牛皮下面有个人工打造的木板门，并不算大，勉强让一个成年男子进入。 木门也被腐蚀，变得松垮，连接处的合页都已上锈，缝隙处能看见下方漆黑一片。 “这应该是学校的地窖，放杂物的。”秦渊不确定，他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地窖他还是第一次见。 “来都来了，打开看看，万一有线索呢。” 这么说着，封月顺手发布了个任务。 “叮……发现奇怪的地窖，探索地窖中的秘密，奖励：速度加01。” 秦渊没管任务，他来就是找线索的，现在发现了地窖，就算没有任务也会下去看看。 地窖门上有个拉环，秦渊拽了一下，整扇木板门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这里被盖住太久，边缘都被砂石封住，铁质的合页也被锈蚀。 第一次试探没拉开，秦渊改变了下姿势，方便自己用力。 再次尝试，结果差点没摔一跤，拉环的位置同样脆弱，被这么一拉，直接从木板上被拽起。 勉强稳住身形，秦渊手上还拿着那个掉下来的拉环。 “看来不能文明了。” 随手丢掉拉环，秦渊直接上脚踹。 两脚下去，本就破损的木门直接破碎，哗啦啦掉进地窖当中。 地窖里面黑漆漆的，光源边缘处能看见这里建造的时候考虑到了坡度，靠近人的地方有窄窄的阶梯。 秦渊蹲下身用手机往里面照了照，什么都看不见。 嗅了嗅气味，发现地窖里空气并不好闻，能闻到一股很难忽视的腐败气息。 封月嗅觉灵敏很多，被这味道差点熏倒，忍不住后退几步，这里面要是有个什么，都发酵多少年了。 “我看电视上说，古墓被打开的时候不能直接下去，得先通通风，这里也被封住那么久了，我们通通风。” 秦渊也是个门外汉，看着这深渊一样的洞口，加上作呕般的气味，满心都是抗拒。 封月呢，要不是不放心秦渊，他都不想下去。 这会儿自然同意秦渊的想法。 “那我们等多久？”封月问。 “我也不知道。”俩人大眼瞪小眼。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秦渊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试探性往下走。 “我先下去。” 封月点点头。 阶梯实在是有些窄，秦渊为了稳定些，只能把阶梯当作梯子，一点点往下爬。 封月紧跟而上，他就简单一些了，身形小，走得还算轻松。 这时候秦渊不太方便照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小心翼翼支撑。 太黑了，根本不清楚这里到底有多深。 脚下是一片漆黑，光芒照射的空气中能看见流动的灰尘。 封月往下看了看，就连他的视力都不能全看清里面什么情况。 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下，猫咪其实和人类看见的差不多，他们看实物凭借着的是周围光源的反光，这才能在黑暗中视物。 现在虽然有秦渊手机的光源，可在光源在黑暗的前方，封月被干扰，也看不清下面的状况。 感觉下了好半晌，他们才慢慢落地，双脚踩在地面的时候，才有一点安全感。 刚才往下爬时，秦渊内心一直在天人交战，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只能不断回忆父母生前的样子，让他们做为自己的底气，这才咬着牙下来。 这要是换个人，指不定都不敢下来查看，特别是他今天过的灵异太多，先是被怪物追着跑，又是遇见会说话的猫，再唯物主义，世界观也刷新了。 谁知道这黑暗中有没有藏着其他诡异生物呢。 空气中的臭味依旧存在，好在两人并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封月让八月进行空气检测，没检测出有毒物质。 “这里不小啊。”秦渊用手机扫了一圈。 地窖中东西不少，里面被码放了不少木架，上面摆着一些已经腐烂的东西，臭味应该都是那些东西传来的，看样子，像是蔬菜，可惜现在全烂了，真不好猜。 封月扒住秦渊的裤腿：“你抱着我，我这个高度看不清周围。” 秦渊也习惯了，手一捞，就把封月抱怀里了。 他心思一动，问了一句：“我把你放肩膀上，能自己把住不，我这样也方便一点。” “可以。” 封月自己爬上秦渊的肩膀，他本来就不大，还瘦得皮包骨，这会儿在秦渊肩上一趴，根本没什么重量，尖尖的爪尖钩住秦渊的衣服，趴伏得稳稳当当。 秦渊看了眼调侃：“还好我穿的不是皮衣，不然得多好几个洞。” 封月没理他，催促人快点查看。 黑暗中只能听见秦渊缓慢走动的脚步声，回响在地窖当中，莫名让人感觉后面还跟着个人。 前面的架子多数屹立着，后面的架子不少都塌了，最里面的墙面倒塌了一部分，直接盖住了三分之一的地窖区域。 以前安装在地窖的灯线交错在一起，加上一些看不出样子的杂物，整体相当乱。 第11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1 “这个是什么？” 秦渊停下脚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玻璃片，这玩意看上去像是碎了的试剂瓶，边缘处还能看见刻度的标记。 秦渊的专业是美术方面的，对于化学也只在初高中接触过，不太敢下判断。 封月见识多些，他仔细看了下，这不就是化学实验时用的瓶子么。 “化学试剂瓶，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村办学校还会让学生做化学实验吗？” “应该不会，看这里的样子，不像是经济充裕的，这里也没有适合存放实验工具的环境，地窖温度是挺低的，但也不适合，等等，地窖温度低！” 秦渊立刻在倒塌的区域翻找起来，想看看这下面都埋了些什么，忽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这里应该是个存放蔬菜的地窖，明明只用随便拉一盏灯就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电线，还放了这么多灯泡。 电线上分出了不少灯泡，很大一部分都被倒塌的泥土带倒，灯泡同样碎了一地。 要不是秦渊看得仔细，真的很难在这么多碎片中发现试剂瓶碎片。 “小心点，都是玻璃。”封月忍不住提醒，这里谁知道以前放了什么东西，这要是受伤了，保不准就感染了，要是药剂有问题，那乐子就大了。 秦渊也不敢托大，他没直接用手巴拉，走到旁边踹断了根木架子，把上面的框架握在手里，直接用棒子挖倒塌的泥土。 随着上层土石被清理，下面碎裂的器皿碎片更多，各种型号大小的都能看见。 挖到最后，秦渊还挖出了一个已经倒塌的桌面。 “有人在这里做实验？”秦渊有些奇怪，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要在这里做实验，就算灯泡放得再多，光线应该也是不足的，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封月看着废墟：“这里不是私人场地，村子里用电可不像城市里，刚才在上面，每个班级也就只有一个小灯泡在头顶，而这里却放了这么多，就算是村办学校，也应该有校长或者负责人，那么，这里的小型实验室必定有学校内部人员担保。” “不然怎么会让人在这里放这么多灯泡，这里还放着蔬菜，可放蔬菜也很奇怪啊，村办学校会提供饭食吗？给老师准备的，那么这里应该经常有人来，老师们都知道这里的实验室吗？” 学校里是有厨房的，厨房并不算大，土锅土灶，一般都是给老师们提供的。 秦渊还在挖掘，他挖得很小心，这里已经塌过一次了，就怕再给弄塌了。 “做实验的这人在这里权力应该不低，最起码是校长层面的，有人想改造这里，怎么会瞒过校长。” 两人都很疑惑，这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地窖做实验？ “这是什么？”秦渊都不知道这是自己今晚发出的第几次疑问了。 他用木棍怼了怼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封月也仔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你觉得这玩意像不像我们先前见过的那东西？” 秦渊头皮一麻，今天对他来说冲击力有点大。 咽了口口水，他没说话，用木棍小心翼翼清理泥沙。 越到里面，泥沙就越湿润，同样，那股萦绕不散的臭味更强烈了。 等看清一些了，秦渊松开了手中的木棍，实在下不去手了。 刚才他不小心用了些力，好死不死把那黑漆漆的东西搞破了，就看见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白色虫子在里面咕蛹。 “yeu——” 秦渊别开视线，有点受不了这画面。 不用全部看清，就那么一点点，他已经看出，那是人的小臂，就算还有一部分埋在土里，但那胳膊肘还是很明显的。 “这什么情况啊，黑炭诡异的尸体？那黑炭诡异算鬼。” 封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秦渊这问题了，他也啥都不知道。 看见的尸体虽然有点恶心，但封月的状态要比秦渊好多了，他见过更恶心的。 秦渊不方便看，只能封月观察了，脑中也在梳理已知的线索。 “黑炭怪物死在这里，看那家伙的体型，不像是小孩子，那就是成年人了，能在学校的，应该是学校的老师，这也能确定我们的猜测，这人可能是那个有能量的人，校长？不可能，这里的校长死了，不可能没人知道，没人报警，这个地窖根本不算隐蔽，要是失踪或者命案没道理没人搜查，这就说明。” 两人异口同声：“没人报警。” 秦渊这会儿好了点，接上封月的猜测：“这个人可以排除是校长，那么就是老师了，猜测一，这个人是老师，死在这里是被害，有人遮掩，这才没人发现他失踪；” “猜测二，这人就是在这里做研究的，实验发生意外，导致死亡，身上的焦黑也许是化学试剂搞得，这也能解释黑炭诡异出现的时候为什么冷冰冰的，墙面倒塌可能是意外；” “猜测三：这里并不是这个人的实验室，他是被人先烧死，再带到这里，弄塌墙壁，掩埋尸体，摧毁实验室，掩盖尸体。”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可能性很多，这个得专业的来。” 封月看着尸体，小眉头皱起：“这些都有可能，既然没人报警，就说明没人发现这个人失踪了，要是能找到当年的那些老师，就可以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了。” 秦渊其实并不在意这人是谁，他来这里是找父母遇害的线索的，并不想多惹麻烦，可现在找来找去，莫名其妙发现个死人，父母的线索一点都没有。 他都有些怀疑，父母的死，难道真的是巧合，他们同一天脑梗，可这怎么可能呢，有点理智的都不相信，而现在他找了这么久，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秦渊往外走了点，解锁手机打算报警，这时候已经不是他自己能调查的了：“这边查看得差不多了，任务应该可以完成了。” 封月点点头，八月通报任务完成。 秦渊边按号码边感受，没什么明显的感觉，只能回去再看这增加的一点速度有什么变化。 地窖这时候气味都有些辣眼睛了，秦渊和封月待不下去了，迅速原路返回。 出了洞口，呼吸到夜晚带着寒风的新鲜空气，两人都感觉活过来了。 互相对比下，秦渊想到刚才看到的又有点想吐了。 等警察来的途中，秦渊想起封月找到的那本日记。 “日记在你那里，现在看看，我在想，这人会不会和日记有关。” 第12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2 从空间中取出那个装有日记的盒子，因为没有手接，盒子直接掉在秦渊怀里。 秦渊被吓了一跳，接住以后先仔细观察了表面。 盒子是以前的那种饼干盒子，原本的图画和标题磨损严重，只能依稀看出曾经的痕迹。 打开盒子看见的就是封月一开始见到的，秦渊举着手机照明，看到照片的时候也挺奇怪那个‘782’约定是什么。 翻开日记，第一页就是那些内容。 往后并不是每天都有写，这要说是日记，倒是像是于南或者说于北的观察日记。 这上面的于南就是个普通的小男孩，做的事都和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并无什么不同，反而是这个写日记的人很奇怪，他一直认定这个于南就是于北，这么正常都是于南的隐藏。 他在掩盖自己是于北，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跟着老家的爷爷奶奶生活。 从日记里秦渊得知，于南之前就叫于北，父母为什么给于北改名字，写日记的人也不知道。 于北原本生活在a市，家庭圆满，父母相爱，可忽然有一天，于北的父母给于北改了名字，改名字不久，于北的父母双双脑梗。 看到这时，秦渊瞳孔紧缩，他找到线索了。 知道警察来以后，这本日记自己留不下来，秦渊急忙把日记本放在地面上，开始一张张拍照，拍照的同时他也在看。 于南父母过世，警察当时也调查过，结果可想而知，和秦渊父母一样最终因为没有任何线索，调查了一段时间病故结案。 父母过世，于南就被乡下的爷爷奶奶接来抚养，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从城里搬到乡下居住。 来这里以后，于南和其他小孩并无不同，唯一奇怪的地方在于，就在于南父母去世的那天，他之前的记忆全部消失，除了有些生活的基本记忆以外，关于他自己的和父母的记忆全部没有了。 一开始有人怀疑他是说谎的，对于他父母的死知道些什么，可无论怎么询问，于南都一问三不知。 本就是个孩子，还不会掩藏，他的一切行为都说明他不是说谎的。 日记里还提及了，于南当时的心理医生也被请来了。 于南小时候有自闭症，父母一直都有请心理医生治疗，问话的时候自然也让心理医生看过。 经过判断，于南失忆是真的，心理医生也说孩子是因为父母出事，受到了刺激才失忆的。 对于孩子，人们也不会有太大恶意，而且死因是脑梗，没人认为这是于南干的，一个小孩根本做不到。 写日记的人不相信，执意认为这绝对和于南有关系，他虽然不知道于南是怎么办到的，但不论他怎么调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于南。 至于这个写日记的人为什么要自己调查，里面也写了。 这也让秦渊终于知道写日记的人到底是谁了。 他叫云煜城，来这里当老师就是追着于南来的。 这人和于家父母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于父以前是中学校长，云煜城就是他的一名学生，孤儿，当年资助过云煜城上学，云煜城一直把于父当作恩人，过年过节的时候，于父还会把云煜城带到家里吃饭，于父就被云煜城在心里当做父亲般的存在。 于父出事以后，他接受不了现实。 就和秦渊父母一样，两人同时脑梗本就很诡异，他不相信这是自然病故。 于家父母出事的时候，于南就在场，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原本他不应该怀疑于南的，毕竟于南有自闭症是真的，因为受惊封闭记忆也有可能，可想起那孩子以前的表现，一个词他怎么都忽略不了。 超雄。 超雄患者成年后主要特征为身材高大、智力发育正常或稍微下降（iq较正常参考值低10-15分），存在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和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的风险增加。 这不是他随意揣测的，那时候他意外看见于南在家虐杀小白鼠，男孩嘴角带着笑容，手指就在小白鼠肚子里搅动。 于南那时候缺少同理心，看见什么都漠不关心，给他的感觉说不上的怪异，那时候他就很不喜欢于南看他的眼神。 可这是恩人的孩子，他就算不喜欢，也不会产生什么恶感。 想到这些，他就去查了很多资料，也咨询过不少心理医生，确定曾经的于北患有超雄。 一个猜测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于家父母的死，真的和于北没有关系吗？ 当知道心理医生给出的说辞时，云煜城认为心理医生说谎了，他去找过心理医生，这段他没在日记上写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就是他来学校当老师的记录。 猜测不能当做证据，云煜城就暗中观察于南，想看男孩还能装多久，绝对会有线索。 秦渊快速往后翻着，可到了最后，日记断断续续的，写日记的云煜城精神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有时候只有半句话，有时候纸张上都是鬼画符。 只有最后留下几个字，秦渊还辨认了很久才看出一些。 ‘他身体中住着怪物，于南是好孩子，于北才是凶手，他是凶手，他会控……’ 后面的根本看不清，这也是留下的最后线索。 秦渊看着那行字，不理解的问题更多了。 结合上下文来看，云煜城自始至终都没有证据确定于南就是凶手，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全部都是猜测，根本做不了证据。 不光证明不了什么，会后让看的人觉得云煜城心理上有问题，他凭借着猜测，执意认为于南就是凶手。 秦渊不理解云煜城明明认定于南就是凶手，为什么要最后否定，于南和于北不就是一个人么？身体中的怪物又是什么意思。 感觉唯一能证明的一点，只要尸体被检测出就是云煜城，那就说明于南的嫌疑真的很大，也许是个突破口。 从日记中的话来看，于南的杀人嫌疑真的很大。 可他又是怎么做到让人给他在地窖中准备实验室的呢？ 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学校不可能陪着他胡闹。 “会不会因为诡异，于南身体中的怪物是诡异，他杀的于家父母，作为儿子，家庭和睦下不可能杀害自己的父母。” 封月也帮着分析，他觉得结合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么猜测很有道理。 可说完封月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又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第13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3 秦渊嘴里嘀咕着‘云煜城’的名字。 “云煜城，他后面精神出问题了，有可能是因为诡异，现在只用确定下面的尸体是不是云煜城了，我觉得这就是他，他要是人没事，为什么不取走自己藏起来的日记本，除非他出事了，如果真是他，为什么没人报警？他的朋友呢？就没发现吗？这点算了，有可能他没朋友，又是孤儿，这才失踪没人发现，奇怪的是学校里居然没人发现吗？” 两个脑袋瓜都没想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 就在这时，秦渊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那里写着刘叔。 秦渊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电子有些失真的声音：“我到附近了，给我发个定位。” “好的，刘叔你等一下。” 说着，秦渊把电话点成免提，点开社交软件，把定位发了过去。 “发过去了。” “行你在原地不要动。” “好的。” 电话挂断。 秦渊给封月解释了一句。 “刘叔，全名刘振是负责我爸妈案子的警察，结案以后他还在帮我留意，发现问题我就直接告诉他了。” 不多时，就能看见红蓝配色的警灯由远到近，并没有开警铃。 车子停下，为首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警察从车上下来，这人目光凌厉，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秦渊。 他知道这里，但没来过，一个月前来搜查的不是他，这才需要秦渊给定位。 他并没指责秦渊大晚上跑到这里来，很理解秦渊的心情，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查下去，绝不会放弃。 这也是他一直帮着查找的原因。 “刘叔，这个给你。” 秦渊把手中的日记和铁盒直接递给刘振，“我在学校里找到的。” 刘振戴上手套，这才接过来，他打开日记翻看，光线不足，也只是大致看了下，就装到了证物袋里。 “尸体在哪里？” 发现尸体的时候，基本情况秦渊已经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刘振招呼了下后面的警察，让秦渊带路。 视线扫过秦渊肩膀的时候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养猫了？” 秦渊摸了下封月猫头，算是提醒封月不能开口，当然，封月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话。 “我在这里意外捡到的，看着可怜，就带着了。” 刘振笑了下：“还挺乖的，看着应该才几个月大，记得回去给做个体检，野猫身体里可能有寄生虫。” 秦渊能有个小动物陪着也对他心理好一些，刘振很欣慰看见这种发展。 封月听的有些起鸡皮疙瘩，想到这身体中有寄生虫，就算被能量杀死了，还是很渗人啊。 这次来的人不少，光线也比秦渊那小手机照得亮多了。 “就在这下面，我意外发现的。” 刘振用手电筒往地窖下照了照，然后对秦渊说：“你和小王去那边详细说一下发现过程，这边就不用你了，你小子也是胆子大，一个人跑这么黑的地方来。” 这会儿秦渊礼貌性微笑都扯不出来，心情很沉重，特别是知道父母应该和这个叫于南的人有关，他怎么都轻松不起来，也不知道云煜城的尸体能给案件带来什么线索。 “好的，刘叔你下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关心了一句以后秦渊跟着叫小王的警察去做笔录了。 路上的时候秦渊拍了拍封月表情有些纠结，封月知道他应该是想和自己说话，又因为周围有人不好直接对猫说话。 “你直接在心里说就可以了，只要你想和我对话，我就能听见，当然，我并不会读心，你要是不想和我说话，我并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话是直接在秦渊脑中响起的，秦渊松了口气，这才问封月。 “我要不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警察知不知道诡异？他们会不会信，这里面也有你的存在，我怎么回答。” 封月觉得说出诡异应该没事，世界规则在这里，机关部门应该对这个有些了解。 “不要提我，我可不想被研究，日记你就说是你找到的，放心我不可能在盒子上留下指纹，最多掉两根猫毛，其他的，除了我你都能说，至于诡异怎么死的，你就说不知道，突然消失的好了。” 秦渊觉得只能这样解释了。 就是给小王警官讲述的时候，小王的表情一言难尽，明显是不相信秦渊说的，到最后都有点怀疑人生了，想了半天憋出一句。 “秦小哥，你真没拿我寻开心？” 秦渊也表情复杂，要是不看现实，他也觉得自己说得很离谱。 “我说的都是事实，说实话，我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事，对了，我进入学校以后，有人在里面把门锁上了，我怀疑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有第二个人，可我找过了没找到有人存在。” 小王继续记录，随口问了一句：“那你怎么出来的。” 秦渊：“……” 真的，汗流浃背了，这怎么解释？只能瞎编了。 “我本来要踹门的，结果门自己开了，锁还在门上没取下来。” 小王抬起头，表情都麻木了：“我会去取证的，还有要说的吗？” 秦渊想了想，能说的都说了，他也没说自己猜测的，这种时候也不是说的好时机，猜测可以和刘振说。 “没了。” 小王点点头，指向警车的方向：“你可以先去警车里坐一会儿，我们结束了可以顺路送你回去，当然，要是有什么还得你去警局配合调查。” 秦渊知道流程，没再多话，说真的，今天经历太多，心惊胆战的，这会儿已经很累了，明天他还要去上班，熬不住了。 上了警车，秦渊把封月放在膝盖上，等着也无聊，他打算闭眼休息会儿，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再被惊醒，天都微微放亮了，警队终于收队了。 刘振脸上也有疲惫，现场很复杂，并不能直接勘察，他们还得把尸体从坍塌的泥沙中挖掘出来，这就耗费了很久。 不只是尸体，就连尸体所在环境，他们也得收集证物。 “小秦啊，今天要上班吗？” 秦渊一听刘振这么问，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他还得跟着去警局。 “要上班。” 刘振叹口气：“事情有些复杂，我看了你的口供，有些地方需要你再说说，暂时得留你一下。” 秦渊摇摇头：“没事，我这就请个假。” 封月也被他们这动静弄醒，张嘴打了个大大地哈欠在秦渊脑中道：“上什么班啊，我带你中奖，不会把你饿死的。” 秦渊考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就算这么一直上班也没用，他没那么多时间调查，想要找到凶手肯定得抓紧时间，多耗费一点时间，凶手都可能出现变故，到时候要是找到了，发现凶手跑去国外了，他得怄死。 “知道了。” 第14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4 到了警局，刘振也是照顾秦渊，一刻不停的问询秦渊。 两人面对面坐着，封月被秦渊交给报案处的小姐姐照看。 刘振看着小王记录的口供问秦渊：“你确定昨天晚上你被尸体追着在学校里跑？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想先让你验一下酒精了。” 秦渊也是头大，“是真的，我绝对没眼花。” 想着怎么让刘振相信，他想到黑炭诡异抓过自己的双肩，那时候他被彻骨的寒冷侵蚀，小系统虽然给他治疗了，可当时暖流只在腿上转过，肩膀上并没有被治疗。 掀开领口看了眼，果不其然，肩膀上明晃晃有两个青色的不规则手印。 刘振被他的动作吸引，有些奇怪：“怎么了？看什么呢。” 现在还是夏季，秦渊穿得也不多，因为是晚上出去，他只穿了件挡风的纯棉格子衬衫，里面是宽松的白色短袖。 “刘叔我有证据。” 说完，他就开始脱衣服。 刘振也是见多识广的，并没有被秦渊这奇怪的举动惊到，而是瞬间知道了什么，紧紧盯着秦渊。 里面的白色短袖被秦渊交叉着手臂脱下，腰腹间肌肉紧实，腹肌山峦起伏，很难想象一个坐办公室的加班狗居然身材这么好，在往上肩膀明晃晃的黑青色抓痕暴露在白炽灯下。 刘振立刻站起身，快速来到秦渊身边细细观察伤痕。 随即他皱起了眉：“手指的排向有问题，有两根是粘黏在一起的，扭曲了，这是冻伤，你小子怎么不早说，这不是小事，得先去医院。” 其实秦渊没感觉到肩膀上有异样，现在想起觉得那块皮肤其实是麻木，搞不好已经坏死了，只是还没有更坏的发展。 想到他还有小系统在，腿伤都能治好这点小伤应该也没事，小系统应该是个咸鱼猫，到时候哄哄他，应该可以治好自己，内心就没有刘振那么急迫了。 拦住刘振的动作，秦渊把短袖整理好又套上了，他不太喜欢在其他人面前光膀子，感觉怪得很。 “没事的刘叔，先做笔录，这边完事了我再去医院看，反正今天也请好假了。” 拗不过秦渊，刘振只能坐回自己的位置，加快了自己的问询。 现在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存在，不然怎么解释秦渊肩膀上的痕迹，当然，不保证这是有人假扮成鬼欺骗秦渊，他肩膀上的冻伤也有可能是用什么科技狠活搞出来了。 他叫了人来把秦渊的衣服带去检测，这件衣服照秦渊所说的，被鬼碰触过，那就说明应该能在上面检测出东西。 —— 等秦渊抱着猫走出警局，外套短时间穿不回来了，他倒不怎么在乎。 看日记前，他觉得黑炭诡异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看完以后，这事他管定了。 内心的情绪告诉他，只要找到了那个杀死云煜城的凶手，就能知道自己父母死亡的原因。 云煜城奇怪的精神状态一定和凶手有关，他觉得云煜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这才被杀死的，不然为什么只死了他一个。 可惜事态太诡异，就连超出常识的东西都出来了，他都不敢确认，就算找到凶手又会如何。 说是要去医院，秦渊根本没去，他已经在封月那里搞到了新的日常任务。 1帮封月洗澡，并受到好评。 奖励01速度。 2带封月去医院检查身体。 奖励修复身体所有伤势。 3给封月准备一顿丰盛的餐点，并受到好评。 奖励01力量。 前面关于废弃学校的任务全部完成，就算门是封月自己开的，那01的力量还是给他加上了，毕竟爸爸都叫了。 去医院检查之前，秦渊打算先找个能给封月洗澡的宠物店洗澡，毕竟就算他直接带着封月回家，也没有适合封月现在能用的香波。 封月现在是猫，还是得遵循一些猫咪该遵循的，就像是人类用的洗发膏，他就不太适合用，谁会想脱毛啊，短毛猫本来就掉毛厉害，还是得注意一些。 去宠物店刚好有合适的用品，他还可以买一些必需品回家。 警局这里距离他家不远，周围秦渊记得有家规模还可以的宠物店，上下班的时候经常路过。 也不打车了，直接腿着去，能省一点是一点，谁还不是个月光族了。 “你怎么混得这么穷酸，你应该工作了几年了啊。” 封月都被他这样搞无语了，这人还故意给他说。 秦渊摆出城市民工的样子，说话都丧丧的：“我又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大学生那么多，能有好工作的又有几个，平面设计看着光鲜，天天做办公，实际上就是民工，说好的双休，结果都不能保证按时下班，项目一个接一个，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要说有钱也好啊，结果呢，奖金一年一发，平时只能拿着基础工资，给这三千，干着老牛都嫌累的活，扣了保险，就只有两千多，要不是我还住在家里的店里，根本在城市里活不下去。” 封月都听傻了，他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也挺资本家的，从来没考虑过像秦渊这种情况。 “你这还不如去搬砖呢，搬砖都比你赚得多，这么砢碜你还不挪窝？” 秦渊轻笑一声：“其实我马上可以涨工资的，我还高兴了许久，报告都打了，这还是设计总监给我提的，结果前两天，又给我说没通过，我喜欢安稳，不喜欢换工作，能好好干着，谁会想到处面试啊，这也是你说辞职，我同意了的原因。” 他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天空中白云软乎乎的，心情忽然开阔，下定了离职的想法，整个都通透了，不用想那些没做完的设计，移开了压在肩上的负担，他身上的班味都消失了。 要说形容，秦渊觉得自己焕然新生了，当然，工作都要没了，钱就得省着点花了。 至于父母的遗产，他不能随意动用。 其实想到辞职，他已经有了些想法。 一直都说他家店铺店铺的，古老点的说法，他家开了家鬼屋，洋气一点说就是密室逃脱。 秦渊的父母爱好特殊，两人在鬼屋中相识，都有爱刺激的相同爱好，开店之前，他们就在世界各地参观鬼屋。 就在这途中，秦渊的妈妈有了他，两人不再乱跑，开了家属于他们自己的鬼屋。 秦渊就这样在鬼屋中出生，他家也是这片区域年纪最大的鬼屋。 鬼屋是父母的心血，就算他们已经离开，他还是想把鬼屋开下去，父母留下的积蓄，就用来修缮鬼屋。 第15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5 秦渊给封月讲着自己的故事，再慢也走到了宠物店。 店里这会儿开门不久，工作人员都还在打扫卫生，帮展架中的猫咪清理猫砂，准备喂食。 见秦渊抱着猫进来，最近的工作人员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朵朵宠物店，先生有什么需求吗？” 因为职业的原因，男店员的关注并没有在秦渊那张帅脸上，而是只看了眼秦渊，就开始观察封月的状态。 当看见封月的样子，立刻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 “您手里的猫咪是收养的吗？是需要清洁吗？我们会帮您给猫咪先做基础的检查，方便您带着猫咪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秦渊只觉得这人好专业，他没养过猫，就连狗都没养过，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模糊记忆行事，还想着任务让他来给封月洗澡，他就找个宠物店洗洗。 完全被店员牵着鼻子走，秦渊抱着虚心学习的心态，认真回答：“是啊，我在郊外捡到的。” 店员弯下腰，盯着封月细细查看，他并没有直接伸手，像这种野猫，对人类警惕心都很高，陌生人也会让猫咪受到惊吓，应激反应强烈还会导致猫咪死亡。 所以面对封月的时候，店员很小心。 “他看着很乖，忘记介绍了。”店员直起身，礼貌一笑，态度让人相当舒服，也许是因为喜欢小动物的缘故，他身上带着一股暖暖的感觉。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姓蔡，看您的样子应该没有照顾过小猫，先生可以关注一下本店的公众号，公众号上有详细的养猫教学，当然，这是一种宣传手段，还可以加我的微信，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 秦渊并不反感蔡老板的推销，开店的当然要宣传自己的店面，特别他还是老板，看看这里的环境，明显非常用心，不算太大的店面井井有条，一进门就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店面里也没有异味，所见区域都很干净，地上还跑着两个扫地机器人，明明橱窗里都是猫咪，店里居然不怎么能看见毛发。 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巨大的换气装置。 蔡老板看秦渊盯着换气装置看，解释了一句：“我这边猫咪很多，临街店面又没有窗户，开门换气效率有些低，为了避免闷热，就用了这个，这样店面里空气都很新鲜。” 秦渊觉得这东西挺好，自己也可以搞一个，密室环境也很闷热，一味用空调难免也会有怪味，这个就挺好。 没多说什么，秦渊扫了店里的二维码，加上了公众号，还和老板交换了社交账号。 蔡老板经过观察，发现封月相当温顺，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窝在秦渊怀里，抬着小脑袋，谁说话看谁，他的身上的颜色长得很规整，对半分明的小脸上有双黑亮黑亮的眼睛。 封月的瞳仁很大，这么看上去不要太萌。 “方便我接触一下猫咪吗？起名字了吗？” 秦渊看了眼封月，见他没有异议，就顺着老板的指引，把封月放到了专门放置猫咪的台上。 “可以，他很乖，我说的他都能听懂，起名字了，叫封月。” 蔡老板全程看着封月，秦渊这会儿纯纯一个铲屎官预备役，根本不是重点对待的主角。 作为一个毛茸茸爱好者，蔡老板会把爱给每一个小可爱，对待封月的时候也谨慎又谨慎。 虽然有点奇怪秦渊居然给猫起个这名，他也没太意外，毕竟叫什么的都有，有叫铁军的，还有叫大队长的，什么王富贵，张三都是小市面。 “封月，我要给你看看身体，乖乖哦。” 蔡老板语气很温和，就算猫咪听不懂他说什么，他还是会用柔软的态度给猫咪。 封月端坐在桌面上，很享受这种被小心对待的感觉。 蔡老板观察着封月的一举一动，他对大部分猫咪的性格很了解，猫咪就像人一样，每一只猫咪的性格都有所不同。 但是大部分猫咪都会由品种决定性格，就算有所不同，也都是少数。 打个比方，布偶猫，作为体型较大的品种，它们精力旺盛，不适合圈养，主人要抽出时间带猫咪出去遛弯消耗体力，不然他就会在家里拆家消耗体力。 它们的性格温顺，黏人，叫声柔软，被人称为仙女猫，这也是多数猫咪的性格。 英短同样有不一样的性格，作为最好上手饲养的猫种，它们身体基因稳定，只有肠胃稍微有些脆弱，平时并不会经常生病。 英短性格敏感，喜欢黏着主人，还会和其他猫咪争风吃醋，易胖体质，有些馋嘴，一旦胖起来，就很像油腻大汉。 同理，黑白花色的封月，有个很萌的称号：奶牛猫，还有个雅号：猫中哈士奇，他们在猫咪中出了名的想法清奇，总会干一些主人意想不到的神来之笔。 他们活泼，灵敏，身体好。 聪明的时候很聪明，一旦二起来，根本压不住它的傻气，让人哭笑不得。 蔡老板接近封月的时候，真的很难预测他的下一步动作。 以免封月跳起来给他来个三连击，蔡老板先是用免洗洗手液清洗了下自己的气味，这才伸出一只手让封月熟悉气味。 哪知封月根本不鸟他，谁要闻他的手，那样岂不是很掉价，太丢本喵大人的逼格了。 八月一声声的喵大人早就让封月迷失自我了。 秦渊在旁边看得尴尬，封月根本不是正常猫，知情的他这么看着怪别扭的，只能小声在蔡老板旁边提示：“他很傲娇，胆子也大，老板你不用这么小心，只要没有攻击意图，他不会伤人。” 蔡老板想了想，决定还是相信秦渊这个主人的话，直接伸手摸封月的脑袋。 封月对着秦渊哈气：你才傲娇，你全家都傲娇！ 蔡老板愣了下，他并不怕猫咪哈气发脾气，熟悉猫咪的他立刻看出封月这是不愿意秦渊说他傲娇。 “真聪明啊，它在不满你。” 秦渊只能耸耸肩，自己的小祖宗呗，被骂习惯了。 自动忽略封月在他脑中的骂骂咧咧。 蔡老板安抚好封月，手放在封月嘴巴上，用安抚的语气说：“来张嘴，我看看你的牙齿，要是有问题，得趁早治，不然吃饭不香了哦。” 封月原本不想配合的，结果一听这话，瞬间老实，不用蔡老板掰开嘴，自己把嘴巴张得老大。 他还想让他们给自己好好刷个牙，这猫从出生就没刷过牙，这会儿只要想想都难受。 蔡老板有一点意外，但并不觉得奇怪，奶牛猫本就聪明，社会化做好的猫能听懂多数人类的语言。 第16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6 蔡老板观察得很仔细，他边看边给秦渊解释。 “从体型和牙齿来看，封月应该四个多月大，牙齿健康，没有伤损情况，不过已经产生牙垢，最好清理一下。” 看完牙齿，蔡老板一点都不嫌弃地翻开脏兮兮的皮毛，检查封月身上是否有寄生虫、皮肤病等。 “看这里。”他指向封月脖子上一小块秃掉的毛发，“这里以前应该有寄生虫，不知道什么原因好了，这才会秃，养一养就能长毛了，不用担心，奇怪，居然没有跳蚤。” 只要带毛的动物，在野外草堆转悠一圈，就能染上跳蚤，封月这种情况还挺少见，蔡老板并没有在意，没有跳蚤最好了，清洗之前也能少个除虫的过程。 跳蚤这东西非常顽固，就算上完药，洗的时候还会有跳蚤活着，一遇见水，会从猫咪身上跳到人身上。 蔡老板接下来和修脚大师傅一样，抓着封月的脚，观察得相当仔细。 结果没想到他从哪里掏出个指甲钳，速度飞快地把封月一只爪的指甲给剪掉了。 封月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缩回自己的小zhaozhao，蔡老板顺着封月的力度伸手，这下爪子是收回来了，蔡老板的手还抓在爪子上不放。 他还不忘给秦渊传授包养猫咪脚丫子的经验：“猫咪并不喜欢有人动他们的肉垫，以后你可以试试，只要你去动它的爪子，他都会收回来，不让你碰，想要剪指甲的时候尽量挑他情绪稳定的时候剪，最佳时间是他睡得比较迷糊的时候，还有你抓住它爪子的时候，它要是乱动，一定不能强行拉扯，以人类的力度很容易把猫咪拉骨折，所以你得顺着它的动作，就和我刚才的动作一样，它要缩爪子，你就让它缩，情绪稳定以后再继续。” 秦渊点头，认真g。 “我个人喜欢直接把猫咪反抱在怀里剪，这种动作要有一定的信任基础，猫咪不信任你是不会让自己的肚皮面对你的，就和老虎一样，他们给你展示肚皮，就是信任你，或者臣服你，封月我就不能按我的方式给他剪指甲，以后你们熟悉了，你可以试试，那样比较好剪。” “看着这里。”蔡老板抓起封月另一只爪子，封月内心不适应，不过还是听话的，有点窝里横的感觉，欺负秦渊他肆无忌惮，面对其他人，莫名地犯怂，是这个身体固有的反应。 蔡老板轻轻用力，封月原本藏在肉垫中的指甲瞬间弹出，指甲尖看着让人心颤，这要是被抓一把，绝对要见血。 “按着我的动作，感受猫咪爪爪的结构，只要你摸到，就可以让他的指甲从这里面弹出来，这样你就好剪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时候我就建议你买个带灯的指甲钳了，很适合新手。” 蔡老板拿着的指甲钳就是带灯的，他剪指甲都很熟练，自然不需要用灯，现在给秦渊解释，他就把灯打开了。 灯光一亮，秦渊清晰地看见原本白色的直接透明，尾部出现粉嫩的肉肉。 “看见了，剪的时候不能剪太深，很容易剪到血线，你用灯就能看见血线的位置，避开这里。” 示范着剪了一个，蔡老板松开封月，把手上的指甲钳递给秦渊。 “剪指甲这种活得经常用，不能每次剪指甲都带来店里，作为主人，来试试。” 真的，被怪物追秦渊都没特别紧张，现在手拿着指甲钳，他冒汗了。 长这么大，他都没给任何生物剪过指甲，现在还得给自己的系统剪指甲，特别是他还知道这家伙就喜欢和自己反着来，那伸爪子都像是下意识了，封月不攻击蔡老板，不代表不攻击他。 加上蔡老板一松手，原本弹出的指甲又收了回去，刚才听老板说了那么多，他已经觉得很复杂了。 “那我开始了。”秦渊看着封月，这话就是给封月说的，蔡老板以为秦渊是通知自己，有点哭笑不得。 “不用紧张，你家猫咪很乖，你动作可以轻点，先熟悉下猫咪的爪子，再尝试让他弹出指甲。” 秦渊点点头，一个劲地给封月使眼色，让他给自己一个面子。 封月觉得好笑，这次倒是没为难人，自己把爪子递给秦渊。 猫咪的指甲长得很快，没几天就要剪，秦渊必须得熟练一些，总不能指望封月自己把指甲磨没。 手握住小小的猫爪，秦渊忽然有种人生圆满了的感觉，他自认为不是猫控，可现在手心里的小爪子让他内心软得一塌糊涂。 封月的爪子白白的，肉垫都是肉粉色的，就算是野猫，这爪子除了有些干，看上去还是要命的可爱。 学着蔡老板的动作，秦渊轻轻捏起封月的爪子，那力道，生怕捏疼了小系统。 蔡老板都看着有点着急了，不过他见到过各种各样的主人，虽然想把秦渊扒开自己上，还是耐着性子鼓励。 “可以用点力，你要是捏痛了它，它会给出反应的。” 猫咪的爪子一上手就，就能从神经敏感的手指感受到他的骨结构，秦渊发现猫咪的爪子内部像是伸缩状的，尝试性捏了一下，就看见指甲很顺畅地弹了出来。 欣喜的情绪油然而生，秦渊眼睛都亮，这比他完成项目还有意思。 蔡老板见他一次就成功赶忙鼓励：“你看，很简单，做得很好，现在试着剪。” 好在封月配合，秦渊并没有见识到其他猫咪那不服从就反抗的样子，小心翼翼剪完，他额头上都见汗了，特别是给封月剪后腿的时候，因为姿势不舒服，封月总忍不住动。 蔡老板很欣慰，今天又带出一个猫奴，喜欢小动物的一般都很善良，他们的情绪也很柔软，他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就秦渊这个长相，以后和自己的猫咪一起拍视频都能赚钱。 “很好，往后多练习就熟练了，我们的公众号里也有专门的剪指甲教程，你家的小封月真的太乖了，我给你看看其他铲屎官的艰辛史，他们经常发给我看。” 蔡老板聊天的兴头上来了，他本就是个健谈的，特别是遇见个养猫小白，那种教导人的分享欲也出来了。 拿出手机给秦渊看，他的相册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猫，里面保存着很多从他这里卖出去猫咪的视频，因为喜欢，他难免会担心从自己这里离开的小可爱生活得怎么样，就会去关注那些顾客的朋友圈。 有些顾客也喜欢和他分享自己的猫咪日常，日积月累下来，存下了不少。 第17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7 秦渊也挺感兴趣的，他这会儿新鲜感和兴趣是最浓的，老板给他看，他就一起看。 封月没他们两个高，见这两人看得开心，他就不开心了，他也要看。 封月站起身，后腿蓄力，屁股摇啊摇地瞄准自己要跳的方向，预备，跳。 也许是因为还太小，他又没吃饭，猫咪消化得本来就快，这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虚弱之下，中道崩殂，直接从半空中掉下。 秦渊吓了一跳，精神都紧绷了，迅速抬手一接，手心处感觉到柔软才松了口气，然后就是后怕。 蔡老板也吓了一跳，见秦渊接住了，这才忍住嘴里的惊叫，在看秦渊的时候，笑着道：“我算是知道小家伙为什么跟着你的，你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你很在意小家伙，小伙子反应力真不错。” 秦渊把封月直接抱在怀里，没好气训斥：“你才多大点，你看看这桌子多高，万一摔着怎么办，你跳是想干什么？” 封月也吓到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出错，太过自信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底气，不过还记得自己要干什么。 “我也要看，你们看不给我看，你们歧视我。” 秦渊都被搞无语了，只能在心里对封月说：“叫一下我，我抱你就可以了。” 蔡老板不知道封月搞哪一出，以为猫咪是着急了，想说那就现在清理猫咪，结果就听秦渊说：“我还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养猫咪的，取取经，月月应该也是想看，这才往我这边跳。” 蔡老板想了想，觉得秦渊说得居然很有道理，奶牛猫的思维真奇特，居然好奇他们在看什么。 他养猫也很久了，猫咪对会动的东西很感兴趣，但是多数猫咪对人类的手机并不是很感兴趣，看着人类玩手机，基本是无视状态，像封月这个样子的真是少见。 心里觉得有趣，蔡老板观察着封月的样子，重新点开手机给秦渊看视频。 他就看见小家伙伸长了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样子又萌又可爱。 悄悄对店员照了照手，小声说：“快拍个视频，太可爱了。” 女店员心领神会，相当熟练，站在不远处开始拍摄，她还是很专业的，拍摄的时候并没有把顾客的长相拍摄下来，拍完了还拿给秦渊看了看。 秦渊不觉得这有什么，并不在意。 看了几段视频，秦渊这才对封月真的很省心有了概念，有点自豪地摸了摸封月的脑袋瓜，自己的小系统被夸奖，他都觉得有面子。 秦渊看了看自己身上沾着的黑灰毛发，还有衣摆上的梅花印问蔡老板：“是这样的，我这次是想自己给月月洗澡，你看我能直接在你们这里洗吗？我先学一下你们是怎么洗猫的，平时我也可以给月月在家洗澡。” 蔡老板有些意外，一般会把猫带来洗澡的，要么是自己在家收拾不了逆子，这才带他们这里洗澡，或者工作忙，或者想美容的，这种希望学习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没问题，刚好今天是工作日没什么人，我来教你。” 蔡老板带着秦渊往浴池走，顺手从架子上取下皮质围裙递给秦渊。 “套上，我想你不希望出门的时候呈现湿身诱惑。” 听劝的人社死的场面会减少，秦渊一点都不嫌弃这围裙麻烦，把封月放到美容台上以后迅速穿好围裙。 见他准备好了，蔡老板开始解释：“我们宠物店的护理要比你们在家麻烦一些，有些是要用上专业仪器的，很多人家里并不会准备得那么齐全，你没必要学专业美容，就教你基础的。” “洗之前，得先给猫咪把耳道清洗一下，如果长时间不给猫咪清理耳朵，它们很容易感染耳垢，那时候再清理就很困难了，还会经常复发。” 蔡老板让秦渊把封月放在美容桌面的防滑垫上，递给他一瓶洗耳液。 “直接滴在猫咪耳朵里，一般2~5滴适量，你可以试试看，滴完以后把猫咪耳朵按着揉一揉，可以理解成浸泡，让不好清理的脏东西变软，这样会更好清理，还不会弄伤猫咪。” 封月有点害怕，就算他是人，对这种直接灌耳朵里的东西还是敬谢不敏。 秦渊看出他的不适应，学着蔡老板安慰的样子哄他，感觉封月身体不紧绷了，这才试着给封月滴洗耳液。 冰凉的液体进入耳道，封月有种脑子进水了的感觉，听到的东西都闷闷的，难受倒是没想象中的难受；然后耳朵被按住，秦渊轻柔地给他按摩，别说，真舒服啊。 两只耳朵都按揉过，蔡老板递给秦渊几根棉签。 “接下来就用棉签把耳朵清理一下，现在里面很湿润，刚好适合。” 这算是技术活了，秦渊抱着封月的脑袋摆弄了半天，看着那不大的小耳朵就是下不去手，封月不像是缅因那种大耳朵的，他本来就小，耳朵眼更小了，里面还九曲十八弯的，对新手来说很不友好，被这么折腾，封月已经不耐烦了。 蔡老板也觉得强人所难了，换下秦渊，开始自己演示。 行家一上手，就知有没有，那娴熟的撸猫技术，让封月舒服的昏昏欲睡，还不受控制地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明显很放松了。 秦渊在旁边看得比上课还认真，观察蔡老板的每一个动作，看的时候，他看着蔡老板的手，怎么都不舒服，不想自己的小系统被别人碰着，他必须好好学，这样就不用把小系统让别人碰了。 清理完一只耳朵，蔡老板看向秦渊：“看懂了吗？另一只我来还是你来？” “我来。” 这次就很顺利了，秦渊学习能力很强，看了一遍，上手的时候有模有样的，封月也没觉得难受，感觉来说，蔡老板比较用力，毕竟是熟练工，一切效率为主，秦渊就很轻了，舒适性为前提，生怕弄疼了封月。 “指甲刚才剪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清洗了。” 秦渊抱起封月，指了指封月眼睛下面的脏污：“这些不清理吗？” 蔡老板笑了下：“不着急，你现在就算清理也弄不干净，最好先用水泡泡，你看着顽固程度，现在给他清理就和拔毛一样。” 第18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8 这次蔡老板没有示范，只站在旁边口述。 “淋浴头拿远一点，先感受水温。” 说着他也伸手试着水温，感觉差不多了：“感觉到了吗？到这个温度就好，猫咪的体温比人类要高，最好是和他们体温差不多的水温最佳，现在可打湿毛发了，不要拿高，贴着他皮毛的位置。” 秦渊按着老板的说法，从封月尾巴开始洗。 然后就看见黑灰色的水被直接冲下，忍不住吐槽：“这是怎么造的，干的时候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没那么脏呢。” 蔡老板笑道：“脏污都藏在皮毛下面，毛发不再柔软，呈现油腻，干燥，梳不通就说明已经很脏了，就和人一样，头发脏了会分泌油脂，毛毛躁躁的，你可以扒开毛看看。” 水柔和地冲下，不需要秦渊去拨开毛发，就能看见封月的皮肤，小颗粒的黑色污迹也很明显。 “多冲一会儿，你可以给猫咪按摩，让水浸透他全身。” 浴室里很热，猫咪又是容易感冒的，自然不好通风。 秦渊洗下来，都觉得自己像是蒸了一次桑拿。 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洗完，封月被包成了粽子被秦渊抱了出来。 耐心帮封月把水擦干，秦渊又按着蔡老板的指导，用店里专用的吹风给封月吹毛。 短毛猫要比长毛猫好收拾，但也无法避免八月飘雪，风扇移开，毛孩子就像是蒲公英一样，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沾上了封月的毛。 看着焕然一新的可爱小猫，秦渊猫控属性被完全激发，摸着掌下柔滑的毛发，都不介意封月看他的嫌弃眼神了。 蔡老板一开始就觉得封月长得好，此刻也满眼喜爱，当然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想必你需要一些宠物用品，要去看看吗？” 秦渊虚空捂了捂自己的钱包，忽然开始心疼，他有预感，自己要破费了。 看向封月，这可不是普通的小猫，他根本不能帮着封月做决定，就在蔡老板惊讶的眼神下，抱着封月，让封月自己选要买什么。 “让月月自己挑选，小家伙很有主见。”秦渊一脸一本正经，像是猫咪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很正常。 蔡老板只觉得活久见了，不过客人想买什么他只能做引导，使劲推荐只会让人厌烦。 封月对猫咪吃的并不感兴趣，那些袋装的猫咪小零食或者肉干他都不去看，要吃就和秦渊吃一样的，口腹之欲是不可能跟随猫咪食谱的，吃坏了大不了用能量修复，这是他享受的底线。 他倒是对猫咪用的小碗很感兴趣，以后喝水总不能用杯子，怎么喝，脑袋扎进杯子口吗？万一以后卡住了岂不是很丢人。 这时候就需要买几个好使的饭盆水盆了，这里的用具做得非常精致，每一个都有合适的架子托起小碗，高度刚好是一低头就能吃的位置，这要比直接放盘子舒服多了。 “喵……我要这个，这个，哎呀这个也好看，再拿一个这个。” 秦渊看着上面的价格肉痛，一个普通的陶瓷小碗居然要五十多块钱，这比他从小用到大的碗都贵啊。 心疼归心疼，秦渊内心倒是没有不舍得，他莫名觉得给封月买东西是应该的，还很享受这种过程，就和玩消消乐一样解压。 到猫砂盆的时候，封月有点犹豫，说到底他不是真的猫咪，较真点说，这具身体都死了，是封月强行运转如同活着一般。 对于封月来说，他吃下去的东西都会转换成能量被吸收，到肚子里的时候取决于封月什么时候转化成能量，等他转化了，都不存在消化上厕所了。 说了这么多，就一个目的，他没有生理需求。 “猫砂盆就不用了，我是系统并不是普通的猫。” 秦渊理解，带着封月前往其他商品前面。 蔡老板忍不住说：“不买猫砂盆吗？猫咪一般会在沙子中上厕所，他们习惯隐藏自己的气味，要是没有猫砂，它们可能会到处上厕所。” 秦渊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只能含糊道：“没事，月月不用，他会在卫生间上厕所。” 蔡老板表情怪异，猫咪不是捡来的吗？你怎么就知道了。 顾客都这么说了，蔡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要是猫咪不在厕所上，也会自己重新买的。 等到结账的时候，桌面上大部分都是猫玩具和餐具，还有几件必需的指甲钳、洗耳液、眼药水等。 “承惠682块，这边扫码。” 秦渊拿出手机，扫完码看着余额的50块，自觉得头皮发麻，好家伙，这要是赚不到钱，他接下来都要饿肚子了。 东西不少，拎在手上还挺勒手的。 秦渊出了店面，就带着封月拐进了附近的卫生间里，有了空间当然要用起来，谁还自己拎东西。 抱着毛茸茸的小家伙，秦渊忍不住把脸放在封月背上使劲蹭。 封月洗完澡，身上的浮毛也被洗掉，这会儿是最不掉毛的时候，而且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清香，暖呼呼的，蹭在脸上好舒服啊。 “我没钱了，就剩五十块，公司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今天还请假了一天，全勤奖得两百块没了，小月月，到你想办法的时候。” 秦渊的动作和语气一点不符合他那张伟大的脸，整个人散发着指望封月吃软饭的气息。 封月被蹭的炸毛，原本梳理整齐的毛都乱蓬蓬的，被逆着蹭感觉可不好，秦渊的呼吸打在他后背上，整个身体都酥麻了，只能气急败坏地扑腾四肢，想从秦渊手中挣扎出来。 “喵呜！big胆！放开老纸！” 秦渊已经差不多摸透了封月的性格，一点没被吓唬到，有了敏捷加持的他，轻松躲过封月的小爪子，还在封月脑门上亲了一口。 “洗完澡了，任务该结算了，我洗得可是很认真的，你泡澡的时候都睡着了，别说不舒服。” 封月被噎到了，秦渊说得没错，他是真睡着了，变成猫咪后他敏感太多，一被挠下巴，就想眯眼把下巴担在秦渊手上，还想用脑袋使劲蹭他，让他把脑袋也挠挠。 第19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19 “叮……任务完成，奖励01敏捷。” 八月还是很靠谱的，系统这个东西，根本指望不上封月，他就是那个下任务的，其余执行都是八月来。 奖励到账了，秦渊看着自己的余额，这也不够带封月去医院体检的。 正发愁呢，就听封月已经叫唤起来了：“哇，(╯▽╰ )好香~~，那边，看那边，炸串诶……我要吃炸土豆片，多放自然多放辣！” 秦渊看向香味传来的地方，那里是步行街中间的小店铺，有个老爷爷在那里炸串，窗口还有几个年轻人在挑菜。 “你现在是猫咪，能吃这种东西吗？刚才老板都和我说了你该吃什么，重油盐的不行，拉肚子怎么办。” 封月眼睛都黏在炸串老爷爷手上了，对于一个爱吃炸串的人，闻着这味道都能知道这家店一定好吃了。 “我是系统，吃什么都可以，你给我把菜刀我都能消化。” 秦渊：大可不必用菜刀来形容。 既然小系统这么说了，秦渊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原本以为今天是破费的一天，下一秒就听耳边传来了系统提示音。 “叮——触发临时任务，帮封月买炸串，奖励200g999纯金金条。” 秦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唤出系统界面查看，看到奖励他没听错，真是黄金。 “你居然这么大方。” 封月都开始扯秦渊衣服了，“我当然大方，不会白吃你的，都说了有我你吃香的喝辣的，这样的任务还很多，好好干小伙子。” 秦渊被抓得只能来到炸串窗口前，打开冰柜让封月自己挑。 他一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帅哥总是赏心悦目的，就算脸上带着淡淡的胡茬，那也是一种成熟的魅力，更有男人味了。 他们还看见，这个男人居然语气很柔和地问怀里的黑白小猫想吃什么，然后小猫爪子指哪里，他就挑哪里。 由于现在囊中羞涩，秦渊不敢拿多，这些都是给封月吃的，他打算回家煮个泡面凑合一下。 还好封月不喜欢吃炸串的肉，挑的都是蔬菜。 “大爷，就炸这些，孜然辣椒多放些，多少钱？” “48块。”大爷数了下签子，忍不住提醒：“你要是给猫吃，可不能吃这么辣。” 秦渊无奈，只能想法子解释：“都是我吃，不会给猫吃辣椒的，这不是怕他馋嘴么，所以让您多放点刺激的调料，这样他就不吃了。” 老大爷觉得这话还有点道理，没再说什么，手下利索地开始炸。 价格在他计算之内，旁边就立着小牌子写好了价格，挑菜的时候他就数着呢。 不习惯在脑中说话，秦渊总觉得封月听不见，还是下意识开口，在封月耳边小声道：“这么多，你吃得完么？你都没我小臂长，哪来的肚子吃这么多。” 封月一脸你少看不起人的表情，秦渊能不能看出来就不好说了，只觉得小家伙眼睛里有点嫌弃：“你以为我就那么吝啬，当然是我们一起吃啊，一个人吃多无聊，你喜欢吃辣的，就算不喜欢也给我练。” 秦渊愣了下，嘴角忍不住上翘，这算是另类的关心吗？ “能吃辣，我爸那边是c市的，做菜一直都很辣，我是吃辣椒长大的，无辣不欢。”他忍不住多说了些。 每一世的阿渊都喜欢吃辣，他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和食物封月都记得，他们一直都是一个灵魂，他想着，那么喜好也是一样的。 慢慢相处下来，那种重新认识的陌生感逐渐消失，他们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 有时候封月也会想，明明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连接在一起，阿渊为什么要在他选择死亡重开时要牵引他再次见面。 明明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们互不相识，对于能量，封月其实并没有那么执着，就算他安安稳稳吸收游离能量也可以好好生活。 他明明都忘记了自己，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人身边？重新认识，其实在封月心里，隐隐有了疲累。 有时候，永生像是一种诅咒，他无时无刻在让人变得腐朽，没有动力。 封月看着秦渊冒着胡茬的下巴，忍不住想：看来，记忆并不是一种好事，也许该尝试让自己重新开始，忘记一切，和秦渊一样，用全新的自己，认识全新的他。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生生世世，他们都在轮回，而不是一个人的追逐，那样感情不会长久，怨气还会滋生，感情是相互的，他带着沉重的感情强加在一个全新的人身上，这不公平，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新的人。 这样的感情有点不负责，就像是把对方当做了替身一样。 “好了小伙子。” 老大爷把炸串放进一次性碗里，又在外面套了个袋子，这才递给秦渊。 “谢谢。” “叮——任务完成，金条已经放进宿主的随身空间中。” 秦渊用意念看了一眼，金条上没有任何标识，做好了随时被换成现金的准备。 换金子也不着急，秦渊找了个室外的餐桌坐下，夏日里这样的桌子很受欢迎，因为是大中午，阳光还很烈，就算有遮阳伞，也没多少人在室外。 封月现在不方便自己吃，他要是把脑袋放在碗里，澡就白洗了。 秦渊把封月放在膝盖上，缓缓打开包装，叉起一片沾满酱料的土豆片，递到封月嘴巴。 闻到香味，封月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 身体比思绪快，他迅速张嘴：“啊呜，米昂米昂米昂——” 觉得这样秦渊不好喂他，封月叼着土豆轻松跳上桌面，面对面站在秦渊面前。 封月嘴巴太小，只能咬住一半，猫咪的嘴巴又做不到像人包裹住食物咀嚼，真是左右为难。 秦渊这时候就很贴心了，他不知道从哪拿出独立包装的手套给自己戴上，直接伸到了还在努力的封月嘴巴下面。 封月讷讷抬头，从未这么仔细看过秦渊，他觉得，体贴的男人最吸引人了，这么办，感觉坠入爱河了。 第20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0 秦渊见封月盯着他看，有些纳闷这不是着急吃嘛，怎么这会儿不吃了？ “是不是觉得我太帅了，所以吃不下饭了。” 那点忽然来的惆怅瞬间消失，封月翻了个白眼，不理这个打扰氛围的家伙，还是吃到嘴里的香。 见封月又开始吃，那样子别提多幸福了，他也饿了，看看炸串，没动那些炸土豆片，扎起个西兰花慢慢吃着。 看封月吃完土豆，他又扎了一串喂到小家伙嘴边，看着他因为辣忍不住用舌头哈气，那样子跟小狗狗一样。 “吃不吃其他的？” 封月摇摇头，他就喜欢吃土豆炸串，其他的虽然不挑，但还是想吃土豆。 一人一猫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十几分钟就把所有的炸串解决完了。 四十多块钱的炸蔬菜也不少了，封月吃得小肚子溜圆，秦渊也吃得感觉不到饥饿了。 从口袋拿出纸巾，秦渊先给封月的小毛嘴巴擦了擦，因为有油，还有点难擦；他自己随便擦了下，带着封月就向着金店而去。 任务还是要完成的，秦渊看了看任务界面，发现最后一条帮封月准备丰盛餐点的居然没完成。 “刚才你不是吃得很开心吗？怎么任务没完成？” 封月都不想看这家伙，没好气地回答：“你在想屁吃吗？一顿土豆就想完成任务，那这难度也太低了，最起码要有丰盛两个字啊。” “啧，行。”秦渊咂咂嘴，看来这点漏洞是钻不了了。 最近金价挺高的，单价都有560块，转手一卖，秦渊立刻摆脱饥饿危机。 “走，这就带你去医院检查，你说动物检查是什么样的？我看过小视频，给宠物测体温都是把温度计从后面放进去的。” “你可闭嘴！我健康得很，就是看看这具身体以前有没有病，只是检查，不需要测体温！” 封月猫脸都红了，还好他现在脸红看不出来，带颜色的画面让他强行甩掉。 宠物医院这周围就没有了，秦渊现场在手机上搜索了最近的医院，等他们回家，都下午三点多了。 封月看着面前这阴气森森的建筑，目光莫名地看着秦渊。 “你家就住这？不会做噩梦吗？这要说是鬼宅都有人信，还有，你家开店也太偏僻了，有人来吗？” 秦渊家就和《生化危机7》里的温馨一家人的氛围一样，那种带着诡异滤镜，毛骨悚然。 秦渊其实也不怎么清楚父母的开店情况。 小时候生意挺火爆的，那时候很流行鬼屋，每天都有游客在外面排队参观，他家的店那时候也算是新颖，还有人从外地赶来参观。 可内容单一了，不更换，再有意思也会没生意。 他爸妈还有副业，开鬼屋只是兴趣爱好，自然对生意没什么太大的期盼。 副业具体做什么，秦渊并不知道，他们也不会详细给他说，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家里的店也关门居多。 秦渊家的店已经是城市边缘了，放眼看过去，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就连老人都看不见，更别说年轻人了。 这边很多店铺都是空置状态，门上都贴着转让，凄凉两个字几乎都写在这条街的上空。 明明过来的时候周围绿茵环绕，可不知道是不是通过了什么结界，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就连植物好似都失去了该有的活力与生机。 “这么荒芜，开店能赚钱吗？”封月忍不住问。 秦渊现在也两眼一抹黑，“应该可以，其实这边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公墓，还有个专门放骨灰盒的小区，清明节的时候这边还挺热闹的。” 封月目瞪口呆：“你觉得那时候适合人参观鬼屋吗？是想看看自家亲人有没有在你这打工吗？” 说实在的，其实这里绿化挺好的，特别是秦渊家的小楼，面积很大，还有大花园，还有点民国洋楼的感觉，一看以前就不一般，封月觉得好好收拾住人倒是可以，他也不怕这地段邪性，但开店就悬了。 “你就不考虑换个地方开店？” 秦渊摸了摸下巴，他其实一直想开个花店的，只是小时候被人嘲笑过，说开花店的男人很娘，他就再没这么想过了。 其实现在开花店很赚钱的，过年过节都有人会来买花，情人节，不管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不愁没人买，像是女朋友过生日，或者工地开工，送顾客、送朋友，想想都很赚钱。 那么问题来了，首先是他没钱租店面，特别是好的地段，他手里这点卖黄金的钱一点都不够，不说租店面了，装修他就没钱，更别说进花了。 最重要的第一点，喜欢花是一回事，可他不会养啊，放弃这个愿望以后，他就从来没了解过这些了。 所以，开花店还是pass了。 上班他是不会去了，家里留下的房子是他最好的选择，这块地就是他家的，指望不上拆迁，自己住又太大了，倒不如继续开鬼屋，不过开鬼屋没前途，要开就开密室逃脱，赶个潮流。 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市面上的密室逃脱他也玩过，很多都是在商场里，用不大的地方设计很多过道，利用起所有的空间。 而他不一样，他家这块地面积不小，室内要布置一点都不担心不好施展，要多大面积就有多大面积，随便让顾客被追着满设施跑。 他还可以弄不同风格的区域，每次能接待更多顾客，品类多了，那么可玩性也水涨船高。 对于弄密室逃脱，秦渊就专业多了，他本身就学得设计方面，画图纸，设计场馆，他都算是半个专业的了。 而且他这算是鬼屋世家了，就算没有专门学习过，也会在父母的影响下知道很多东西。 父母给他留下了一些钱，足够他重新装修整栋楼，剩下的道具也不需要买新的，完全可以批发旧的设备，这种密室逃脱中的光线昏暗，东西什么状态要求并不高，有时候还就是需要这种旧物的状态。 然后他在制作一些关卡，画一些场景，到时候就可以试着营业了。 到时候他还得自己扮演npc追玩家，那么看监控的活就让小月月来好了，系统嘛，这活交给他专业对口。 第21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1 “你还要站这里多久？不热吗？你不进屋我要进屋。” 封月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终于唤醒了一直沉思的秦渊，这家伙想得太入迷，一直盯着阴森森的老楼看。 “我就是在规划重新装修的事，真庆幸我不需要交房租，不然一辞职，我都没钱生活了。” 封月从秦渊怀里跳下，幸灾乐祸地吐槽：“说的你不辞职就有钱一样。” 秦渊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也不反驳，忽然想到了个地狱笑话。 古代的奴才都说‘喳’，现代的奴才回‘收到’。 院子的大门并没有锁，这周围只能见鬼影了，别说小偷了，小偷指不定都觉得这地方邪乎，惧怕在这里偷到什么不该偷的。 上了年纪的大铁门花纹繁复，原本的黑色油漆有些已经脱落，开合的时候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为这里的建筑再镀上一层恐怖。 砖石和钢筋组合的围栏依旧稳固，只有墙边的蔷薇不嫌弃他们的冰冷，依旧缠缠绕绕围绕它们生长。 就连墙根边缘，都有探头探脑的绿色草叶，只是现在它们垂头丧气，毫无生气。 秦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里像是忽然失去生机。 父母离开以后，他的注意力都在案子上，回家也只是解决生理需求，花园再没有人照看，小径没人去清理，落叶还堆积在池塘边，就连里面的鲤鱼都无精打采。 封月的到来，让他想介绍下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想介绍树下父亲给他做的秋千，想介绍母亲给他种的蔷薇花墙，想介绍他们三个一起搭建的葡萄藤架。 可现在再看，明明只是一个月，这里就变样了，原本的温馨消失了，只剩下枯败。 变化太大了。 “这不对劲……”秦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认为，他就是觉得，这里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给他的感觉很怪异。 “月月……”他想叫封月，结果就看见封月的状态不对，他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小小一只，四肢都在用力，瞳孔缩成了扁平状，进入了战斗状态。 封月声音放得很低：“你没有感觉到吗？这里给人的感觉很像是废弃学校，那种诡异在周围的不舒服感，你一直在这里住吗？以前就没发现。” 秦渊现在细想，他的记忆像是被干扰，每天回来只会在固定区域活动，别的地方他都没去看过，就连打扫卫生的时候也浑浑噩噩，总觉得自己还有别的事没做，导致他一直没清扫庭院，没清理楼里的其他区域。 他自身是个爱干净的，居然会忍受不去打扫卫生。 这一点就不正常，这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了，后背一阵发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干扰了。 “我像是才清醒，现在去看，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封月转身扒拉秦渊的裤腿，谁要自己走，这么玄乎，他现在战斗力又不高，谁知道诡异都有什么能力。 要是不粘在秦渊身边，谁知道会不会像小说里一样，他们明明走在一起，结果一个转身，他们就被分开了，然后被逐一弄死。 这个世界他们可不是主角，主要剧情都结束了，更加没有主角光环，一旦不小心，就得唱凉凉了。 秦渊也有点慌了，现在他还清晰记得被黑炭诡异攻击的画面，那种透骨的冷依旧在神经末梢来回跳跃。 他就算有了些身体素质的加强，面对这些鬼东西的时候依旧没底气，甚至不清楚怎么对付这种未知生物。 “月月你有什么办法吗？知道诡异在哪里吗？” 真是无事叫系统，有事叫月月，你爸妈知道你这么双标么！ 封月也紧张，这个世界的危险度很高，已经算是高等世界了。 咽了口口水，封月声音有点发虚，猫咪的那点小胆子，对未知的东西又好奇又害怕，就怕什么东西会忽然蹦出来：“我现在能量不足，只能封印诡异，前提是，诡异站着不动，不然没法吸收。”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觉得，还没等你吸收诡异，我得先下去和爸妈团聚。” 封月也无奈，只能问自己系统：“八月，到用到你的时候了，有没有办法解决？” 【根据现在的情况，暂时没有有效应对诡异的办法，系统解析还差一些能量才能开启位面商场，位面商场中应该有对付诡异的手段。】 原本觉得自己收集的能量让自己脱离了危险，没想到居然在重要关头差能量。 那么，问！来能量最快的方式是什么？ 答：当然是和充电宝深度交流。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封月和秦渊相识，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天，这就提出亲密接触的要求，感觉就像变态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封月并不想现在就变成人，首先，谁会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光屁股啊，还有，一旦变成人，以系统和宿主的对立关系，难保秦渊会给他安排工作啊。 还不如一直做猫，维持自己主子的地位；很好，秦渊要是没死，那就不变人，实在要死了，再变。 封月支起身体，努力在秦渊肩膀上拍了拍：“不要指望你的小系统了，还得靠你自己来解决问题，年轻的勇者啊，本系统很看好你！加油！康巴得！” 秦渊在这紧张的情形下满头黑线：“我可谢谢你的鸡汤了。” 随即，他就听见耳边传来了通报声：“叮——触发临时任务，温馨的家为什么会有诡异存在，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解决建筑中存在的诡异，成功后系统升级，奖励升级。” 这算是当下唯一的好消息；好消息，系统居然会升级，奖励会升级，那么应该会有能对付诡异的东西，坏消息，现在他得贴脸上了。 秦渊没进屋，他先是在庭院里转了一圈，没在外面看见诡异。 也对，现在是白天，诡异这种东西阴森森的，白天应该不会在外面晃悠。 而建筑里就不一定了，本来就是鬼屋，有光的地方几乎都有窗帘或者封死的木板，里面不开灯就是一片漆黑。 进去之前，秦渊到杂物间里找了把消防斧拿在手上，这才用钥匙开门。 第22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2 一朝清醒，秦渊只觉得这扇原本熟悉的大门忽然陌生。 门被缓缓推开，曾经不觉得有什么的吱呀声此时看来诡异无比，屋内寒风吹来，周遭的气温都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明明还艳阳高照，可屋内却漆黑一片，入眼看见的，好似择人而噬的深渊黑洞，寂静到让人心颤。 被冷风这么一吹，热汗瞬间化为冷汗。 封月也被吹得打了一激灵，他对周遭环境异常敏感，打开门的瞬间，他们像是进入了诡异的领域。 “开灯，你出门的时候应该还有电。”封月为了避免秦渊抱着他耽误行动，利索地跳上他的肩膀，四只小爪子紧紧勾住衣料。 秦渊伸手在门边摸索着，就算周围黑暗无比，他也能按着记忆寻找到开关。 ‘啪’的一声，灯光亮起。 两人瞬间松了口气，并没有出现预想的打不开灯。 人类在面临黑暗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幻想周围会有未知的危险，这是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应，就算胆子大的人，面对黑暗的时候，也会让身体进入紧张状态。 秦渊家虽然主要被做成了鬼屋，但一楼还是功能性多一些，他们日常生活也在一楼的区域。 一进门，就是被收拾的独具特色的前台售票大厅，正面坐落着诡异气氛很强的售票台，旁边靠墙放着两台自助饮料机，空余的地方有沙发和台，作为顾客等待的休息区域。 大厅的层高不低，差不多有将近四米，占据了二楼的一些区域，最中间的古朴吊灯被装饰成带有蜘蛛元素的样式，一个个灯泡被像是蛛丝的透明管线连接，像是沾了水的蛛丝。 地面铺着深褐色的木地板，因为使用时间已经很长了，踩上去都会发出木质松散的‘咯吱’响声。 墙面上稍微有点出戏，显眼的位置挂着店面的一些资格证，这些资格证也被其主人装饰了一番，外框的表面做了旧，上面被画上了血迹。 封月左右晃着小脑袋，忍不住感叹，别看他活了这么久，他还真没玩过鬼屋，位面社畜没资格有休闲时间。 “哇，看上去很不错啊，又高级，又诡异，售票台感觉像是酒店前台的款式，里面的鬼屋是酒店主题吗？” 秦渊目光专注，四下警惕着，微微点头回应封月：“嗯，在前台登记入住后，我们会告诉顾客，他们的房间在二楼的206号房间，游戏规则里，只要顾客进入206号房间，参观就结束了。” “进入电梯以后，鬼屋就已经开始，客人会先在电梯里遇见第一个惊吓点，电梯会不受控制，并不会在2楼停下，在经过几次停顿，会直接带顾客上到顶层，等他们出来，电梯就会停止运行，他们可以顺着指引，一点点参观往下，你知道的，那时候的鬼屋，并没有解谜的缓解，只需要跟着我们留下的道路往前走就可以了，可惜这种模式现在已经不流行了。” “对于顾客来说，就算场景做得再好，都少了一些心跳刺激，自然会从市面上退出。” 封月还挺感兴趣的，很想完整走一遍鬼屋的流程，不过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谁知道参观的时候，里面会不会混进来真正的诡异，那时候就乐子大了。 “我们先去监控室看看，我家店虽然关门了，但监控一直开着。” 封月有些奇怪：“既然监控开着，你父母出事的那天就没拍到什么吗？” 秦渊脚步停顿了一下，举着消防斧，慢慢走向监控室：“那天也开着，可是在监控区域里，什么都没拍摄到，他们出事的地方就在卧室当中，我家的私人区域是没有监控的，当然，警察第一时间就检查过所有能进出的入口，什么都没发现。” 封月并没有亲自看过监控内容，一切都是八月口述的，也明白难怪八月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也对，这个世界存在诡异生物，现在看来，秦渊的父母出事一定和诡异有关，不然为什么秦渊他们一直生活的地方会忽然出现诡异。 监控室内机器开着，大大小小的屏幕占据了一面墙的位置，整个鬼屋的监控数量很多，毕竟鬼屋也算是带有一定危险性的，需要随时观察顾客的状态，避免他们出现问题。 这栋建筑中，公共区域遍布监控，想要找诡异，最好的办法也是在这里直接查看。 按照他俩为数不多的经验，一致认为监控应该是能拍下一些诡异的，这些诡异不像是怪谈传说中的鬼，他们更像是由人类而形成的新物种，就算他们有不一样的技能，也应该有相同之处。 秦渊随手关上监控室的大门，犹豫了下，随手把门锁上了。 封月是个开门党，他觉得开着门机动性很强，见秦渊锁门，好奇心上来了：“采访一下，你这个锁门是什么心态。” 秦渊坐在椅子上，开始一个个观察监控中的画面，随口应付封月：“我觉得开门很容易在我专注的时候被忽然袭击，我把门锁上，最起码有一道防护，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很有道理。”封月点点头，紧接着道：“有没有可能，人家是诡异，开门并不是什么难事，你这门锁着和没锁是一样的？” 秦渊顿时没好气了：“你不和我杆就浑身刺挠啊。” 阴风吹来，秦渊看着监控里忽然的电流雪花皱眉，他记得这一批监控用的时间并不长，往常也会定时检查，这怎么就出问题了。 封月注意力一开始就没在监控上，他视力不怎么样，看一动不动的东西很容易走神，自始至终，他的视线就定在门口。 “咳咳，你要不要先转身看看？”封月语气飘忽，抓着秦渊的小爪子微微用力，没修剪的指甲有一点扣住了秦渊的肌肉中。 感觉到疼痛，秦渊下意识跟随封月的话语转头，然后……直愣愣和身后的诡异来了个脸贴脸。 第23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3 “我焯！” 秦渊被这一下吓得够呛，身体瞬间向后仰，屁股下的轱辘一滑，秦渊摔了个人仰马翻。 封月感觉到不妙，在秦渊和诡异脸贴脸的时候他就溜了，率先站到了监控室门口。 这个诡异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秦渊，它双眼浑浊，眼睛上蒙着一层黏稠的胶状物，外表泛着黑青色，口鼻被黑色的线封住了，很显然，做手工的人技术不怎么样，有的线长，有的线短。 这种静谧时间并不长，秦渊的动静很大，他刚想爬起来，就见这诡异向他抓来。 现在的秦渊已经不是曾经的秦渊了，他是被强化的加点战士，看清诡异的意图后，秦渊迅速侧身，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躲过第一波攻击。 手掌一撑地，借着力站了起来，找到了平衡，秦渊迅速和诡异拉开身位。 “你这家伙居然不提醒我，看我笑话。” 封月嘿嘿一笑，刚才看见这玩意推门进来的时候说时候，他看傻了，刚刚还在说锁门呢，结果人家直接给上了一课。 门锁？不存在的。 “喵，这样说就污蔑我了，我害怕啊，我只是小猫咪啊。” 诡异一击不中，面目变得狰狞，看他的样子，他很想张嘴嘶吼，可嘴巴被死死封住，只能无能狂怒，怒气激发了他的狂暴，发了疯一样扑向秦渊。 秦渊赶忙举起消防斧，用尽全力砍向诡异。 哪里想到，这个诡异的动作相当迅捷，一个简单的侧身就躲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这一下连一秒钟都没耽搁诡异的行动。 封月一直在观察这东西，一开始很奇怪这东西的长相，这么去看，这东西好像看不见他们，从刚才这东西进屋的时候就有所变现。 他往前慢慢走的时候，总会侧着一边身体，脸并不会面对他们，像是在用耳朵听着什么。 “别出声，减缓呼吸，慢慢远离他。” 封月往后退了一点，大声向秦渊喊。 诡异身体一滞，封月的声音像是干扰到了他，能被这样干扰，说明他智商并不高，很像是会遵循一定规则来行动。 秦渊直接屏住呼吸，然后小心地远离诡异。 屋内一下变得安静，诡异转头面向封月的位置，这是声音最后传来的位置。 它的动作变得缓慢，一点点靠近封月。 封月也不说话，直接在秦渊脑中说：“这东西应该是听声音的，刚才你攻击他的时候带动了风声，他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我猜测，他对周围的声音相当敏感，这应该和盲人是一个原理。” 秦渊因为挥砍动作，姿势很别扭，就算再小心，衣服还是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 诡异迅速改变方向，朝着秦渊又去了。 封月那个无语啊，只能先把这东西引开。 他们竟然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一旦出声，这东西就会迅速动作，他的动作极快，还能瞬间感应到攻击，并进行躲避。 躲避？难道这只诡异会被物理伤害到？好消息，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攻击到他。 想让这家伙别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撅了。 “喵——” 封月继续吸引诡异的注意力，他都不等诡异冲向他，连续几个跳跃，就爬上了大厅中的架子上，封月想看看这个高度下，诡异会不会站在下面麻爪。 好消息，诡异到了下方没上来，坏消息，不知道诡异做了什么，他居然不能动了，就在封月发出声音的时候，世界就像是排斥出现声音，从爪子开始，麻痹感席卷全身。 “我靠，不讲武德，说好的大家一起近战的，你这鬼东西怎么搞远程。” 封月被搞得嘴巴都有点不利索，就这样，他都没停下，继续搞着噪音。 秦渊挪出监控室就看见封月僵持在柜子上面，用母亲为圆心，以亲戚为半径，父亲为支点，生x器为主武器，意x为主技能，360度全方位辐射，骂翻诡异的整个族谱。 反正是吸引仇恨，封月只能口臭了。 “先不要出声，我们试试多大的动静它会有反应，顺便你尝试封印。” 封月嘴都麻了，面前这诡异好像对安静很执着，他们就像是干扰了他的宁静一般。 随着时间的加剧，封月能感觉到身上的控制力越来越大，就算秦渊不说，他也要开不了口了。 以为他们安静下来，这个诡异就会停住，哪知道，没了封月的声音，这东西就像是开窍了，它居然开始慢慢往柜子上面爬。 它他每次往上，手指都会深深扎进柜体当中，它整个诡异也像是没有重量一般，格外灵敏。 封月这会儿动都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鬼东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秦渊不能看着诡异抓住封月，当下提起斧头，想趁着诡异没注意到他，给这东西再来一下。 他那边一动，诡异动作有所停顿，可下一秒，他继续向着封月而来，只是脑袋转了180度，朝向秦渊，灯光大亮下，秦渊清楚地看见这家伙脖子的骨头全部错位，皮肤被顶起尖锐的角度。 秦渊目眦欲裂，他不想封月受到伤害，就这么看着，心脏就阵阵疼痛。 “妈的！” 秦渊顾不得什么了，快速冲向诡异，斧头高高举起，顶着那双白蒙蒙的眼睛，一斧头劈向它的头颅。 这次诡异没躲，那张诡异的脸上丝毫看不见惊慌，是啊，这玩意根本看不见。 可它明明可以听见的不是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秦渊脑中问题一个个出现，还未等欣喜出现，下一刻，眼前忽然变黑，手下也没传来应有的触感。 乍然间失去光亮，秦渊惊慌了下，他很担心封月，这会儿封月安静得可怕，全世界都像是只剩下他。 刚才他距离诡异很近，一击没中，秦渊迅速后撤，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努力适应现在的状况。 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刚才诡异的规则是不能发出声音，这东西是听着声音攻击的，情况不明之下，还是安静为主。 慢慢地，秦渊隐约能看清一些了，黑暗变成了色块在他的眼前组成熟悉的环境，可刚才的位置，那个诡异居然消失了。 ‘月月！’ 顾不得诡异去哪了，初步恋爱脑激活的秦渊，第一时间想知道封月是什么状态。 第24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4 刚才封月在他脑中说了这个诡异个声音有关系，现在情况不明了，秦渊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动作依旧小心，挪到刚才封月所在的位置，努力往上看。 柜子上面黑乎乎的，封月又躲避诡异，所在的位置要里面一些，离远了秦渊瞅不见，近了被柜子挡住更看不见，他要是不想发出声音，真不好直接往柜子上爬，那诡异能上去，他就不一定了。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算再瘦体重也在那里放着，更何况他还不瘦，这要是不管不顾往上爬，柜子必倒。 没办法，秦渊只能在心里疯狂呼叫封月。 “哎！我听见了，别叫了，催命啊！” 终于，封月那不情不愿的声音传来，就算被说了，秦渊也松了一口气，急忙问道： “你还在柜子上面吗？怎么样了？” 封月这会儿还躺尸呢，肉身对于这种诡异袭击并没多少抵抗能力，能量修复下，封月的神志恢复了一些，不过要想动弹还得一会儿。 “我没事，这东西听声辨位，而发出声音吸引它也有弊端，我猜要么是出声时间过长，要么分贝超过一定规定，都会被锁定麻痹，刚才我应该是被锁定了，现在动不了，引以为戒啊大兄弟，我现在算是需要队友扶的状态了。” 知道封月没事，秦渊压力小了好多，也没那种系统很无敌的想法了，反倒觉得封月保护好自己就好了，面对诡异还是自己来。 秦渊背靠着柜子，目光在黑暗中来回扫视，眼前像浓稠的黏液，让他有种面朝恐惧的感觉。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他根本没办法做什么，这种局面对他也不利，更不能这么僵持下去。 必须冒点险了。 秦渊把手向后伸，从柜子上拿下个装饰的小物件，然后又从口袋里把手机慢慢摸出。 深吸一口气，他不敢保证手机的开锁音会不会引来诡异，现在能确定的是，诡异应该不在他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会忽然消失，也许是因为斧头的接触，也许是触发了什么才会这样。 但有一点，一旦光源亮起，那么他就是黑暗中的活靶子。 不知道诡异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对光源敏不敏感了。 那玩意的眼睛像是被东西糊住了，但样子是睁眼的状态，秦渊猜测这就和人闭上眼睛一样，就算闭眼睛了，遇见光源还是会感受到光亮的。 为了自己的操作方便，秦渊轻轻放下消防斧，小心再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音，专注之下，秦渊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都害怕就他心跳的声音，就足以引来寂静诡异对他的袭击。 好不容易把斧头靠柜子放好，力求他能随手拿到，秦渊这才轻松一口气，只是这么简单的操作，就让他手心全是黏腻腻的汗水。 一手准备好手机平放，手指按在解锁键上，他还不敢直接将手机面朝自己，就怕手机被体感忽然唤醒页面。 另一只手拿着巴掌大的小饰品，估算了下方位，从下往上朝着大厅最中间丢去，那位置距离秦渊这边最少四米，秦渊觉得自己应该能反应过来，这一下就是观察寂静诡异的攻击状态的。 ‘啪嗒’物品摔落在地，在寂静的空间中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周围似是有回声响起。 小饰品脱手的一瞬间，秦渊迅速按下解锁键面朝自己，指纹解锁也在第一时间被识别，‘咔’的一声解锁声，和东西落地的声响同时响起。 秦渊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快打开手机手电筒，光线照射到小饰品的一瞬间，他也看清那边的场景。 就在声响出现的一瞬间，秦渊看见原本虚无的地面寂静诡异忽然出现，落点就在小饰品旁边，寂静诡异摸索到小饰品以后，直接把东西捏碎，随即转头朝向秦渊这边。 秦渊并没发出声响，那么就是光源的问题了，白色的闪光灯可以称之为刺眼了。 秦渊迅速捂住闪光灯，只留手指透光的微弱红点。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关掉闪光灯，继续观察寂静诡异的动作。 眼前忽然有了光亮，让秦渊眼前晃着色板，黑暗又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周围很安静，因为控制自己的呼吸，秦渊的脸微微泛红，让他有种缺氧的感觉。 没有袭击。 成功，看来诡异只对刺激性的光源有感应，可刚才诡异已经看过来了，秦渊隐隐觉得，寂静诡异应该会朝着他这边来。 这东西智商不高，只会遵循本能行动，刚才看见光源了，有可能只是惊扰，那么会放慢速度。 这东西本身行动诡异，刚才小饰品落地，它就是一瞬间出现的，那么现在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要出声，那诡异就会瞬间发起攻击。 太难了。 这东西攻击诡异，还不能出声，不能有太强的光源。 秦渊思绪极快，很快整理着诡异的所有信息。 关掉手机摄像头，秦渊把屏幕亮度调节到中间位置，这样光线不高，也不会太暗，勉强能让他稍微适应黑暗的眼睛看清周围大概的环境。 让屏幕朝向地面，他慢慢拿起消防斧，这算是他唯一的攻击手段，赤手空拳秦渊觉得自己还没办法对诡异怎么样。 出声会被攻击，光源可以吸引诡异。 有了！ 秦渊稍微远离了柜子，以免诡异波及封月。 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完成自己的冒险。 秦渊再次打开闪光灯，手指率先按在灯上面，然后在心里呼叫封月。 “月月，怎么样了？” 封月有了这会儿的回复，身体勉强可以动弹了，就是四肢有点不受控制，害怕发出声音，再被搞一次，他一直没动弹。 “好一些了，有办法了？” “嗯，等会儿我会用光源吸引诡异，只要诡异出现，我会第一时间攻击，一旦我成功，你能进行封印吗？” 封月觉得自己应该不碍事，封印的区域只要不远，诡异不会移动，他就可以走进度条。 “我倒是可以，不过你这办法靠谱吗？一开始你攻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那东西应该能清楚听见，我觉得你得搞出点噪声，干扰这个东西，可惜了，我看到角落的音响了，要是有电，你完全可以用音响干扰他，然后再用光源吸引这东西的视线，再进行攻击。” 第25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5 秦渊太紧张了，都忘记这一茬了。 封月的提示虽然用不上，可手机也可以办到。 完全可以设计个定时闹钟，闹钟响铃的同时，闪光灯也会一起亮起来，虽然没有直接开手电稳定，但这点光源也可以了。 想到就做，秦渊关掉手电，点开闹铃界面，没有手闲地选择铃声，直接勾选闪光灯和设定闹钟在两分钟后被启动。 准备好一切，秦渊把手机面朝地面放在地上，自己往后退了一米左右，手举着斧头，安静等待。 等候的时间是漫长的，秦渊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地慢，室内温度极低，让他这会儿只觉得衣服冰冷，从后腰开始，凉意带着鸡皮疙瘩蔓延到耳后。 秦渊在心里慢慢数着数，脑中一直回想自己刚才的操作有没有误，到最后，他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时间设定错了，或者忘记打开闹铃了。 忽然，光芒快速亮起又熄灭，铃声由小开始变大，清脆的鸟叫声回荡在大厅当中，光源也开始有节奏地一闪一灭。 寂静诡异出现的瞬间！ 就是现在！ 秦渊抬起斧头向着背对自己的寂静怪物砍去，心中对封月发出提醒：“准备好封印。” 有了大厅中手机的干扰，封月颤抖着四肢，颤颤巍巍爬了起来，看向下方生死决战的两方。 这次斧头没有劈空，精准地砍在寂静诡异的脖子上，整个斧刃直接砍进去半个，看上去就像寂静诡异用脖子夹住了斧头。 一招得手秦渊不敢松懈，胳膊上肌肉绷起，每一处都在发力，拔出消防斧的瞬间，秦渊抡出个带着寒光的圆弧，再次向着寂静诡异一砍。 封月在秦渊得手的一瞬间，就开始吸收寂静诡异。 寂静诡异在秦渊砍中他的时候就像是被定住了，可它并没有死，封月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秦渊没看见，他看得清晰，秦渊拔出斧头的一瞬间，寂静诡异的脖子就开始恢复了，它的脑袋也在180度地旋转到秦渊的方向。 封月满心焦急，期盼这东西千万别动，这转脖子的样子，真像是打算锁定秦渊，封月都不敢想，这要是真被锁定上了，会发生什么。 还好秦渊动作很快，一下一下砍的就没停过，只要秦渊把斧头砍在这东西身上，这东西就会停下动作，这就导致诡异的动作就像是卡带。 封月也不好让秦渊停手，他并不确定秦渊把斧子砍在这东西身上不拿开它会不会不动，而且吸收进度已经开始，最好不要冒险。 现在看去，好歹寂静诡异被伤害到也是有伤痕的，并不是全然没用。 秦渊这时候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声音了，嘴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膀子抡圆，让自己每一下都能伤害到诡异。 就在铃声自动停止的最后一秒，进度条终于走完，封月大松一口气，小小一只直接瘫软在并不算干净的柜体上面，澡又白洗了。 秦渊一下子挥空，不等他慌一下，整个大厅的灯忽然亮起，机器运行的声音出现，这里一下子像是回到了人间，那种绝对寂静的环境消失得一干二净。 “呼——这是结束了？诡异封印了？” 秦渊握着消防斧的胳膊青筋暴起，指关节都隐隐发白。 呼吸更是急促，因为经常加班，身材虽然没走样很多，体力还是有点跟不上，加之受到刺激惊吓，身体中产生了不少肾上腺素，这么一松懈，整个人就有点虚脱了。 封月趴在柜子边缘，下爪子伸在半空，肉垫一抓一抓的。 “封印成功了，我还有点难受，快抱我下去，这上面全是灰。” 秦渊丢掉消防斧，不管地板不堪重负的闷响，撑着有点发软的双腿来到柜子边，伸手抱起他还软绵绵的封月抱了下来。 与此同时，任务完成的声音也随即响起，秦渊顾不得看奖励。 轻轻帮封月排掉沾染到的灰尘，因为背上大多数都是黑毛，灰尘粘在上面格外明显。 “一会儿一起洗个澡，看来烘干机要记上日程了。” 封月扑腾了下，纯属在驯服自己的四肢，这都没拦住他瞎比比：“啊哈，你这是要给我展示你的资本吗？” 秦渊黑人问号脸：“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等等，让我看看，你的小家伙。” 封月这下不干了，开始挣扎，想要从人类玩意的手中逃走，谁要给你看小铃铛啊！ 就他这四个多月大的小身体，秦渊一只手就能抓住他，不论封月怎么挣扎，都没有受力点让他反击。 肚皮被直接亮出来，封月只觉得胯下一凉，自己的小铃铛就被人捏了捏。 “我焯，你丫的放手，变态！流氓！” 秦渊嘿嘿一笑，“手感很不错啊，好可爱啊。” 论谁被说小铃铛可爱都会火冒三丈，封月都想变成人让秦渊看看，谁可爱了！ 最后还是用自己超强的意志力忍住了，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再动，我就不给你任务完成了！” 秦渊知道把小家伙惹毛了，也不再手闲，把小家伙往怀里一揣，往浴室走去。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洗完澡我给你做饭吃怎么样，给你说哦，我的手艺很不错的，我爷爷可是御厨后人，我也学了些，虽然没到御厨的本事，但手艺是家里公认最好的。” 封月被顺毛撸也没那么生气了，他心态一向很好，加之猫咪对情绪其实不是特别敏感，一旦被安慰顺毛，那种情绪消失得很快，不过记仇是一定的，这仇早晚要报的。 就是得想想该怎么报复回去，嘿嘿嘿，︿(￣︶￣)︿，有了~ 怎么报复，当然是写到了在告诉你们~ 秦渊洗澡速度很快，他冲了个战斗澡，任由封月在旁边看着，谁都不会对不是同种生物的视线有什么反应，就像是人换衣服并不会避开自家的宠物一样。 他洗完了，这才一把捞起封月，给他清理。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秦渊洗得就很熟练了，就是吹毛的时候，吹了好久。 封月现在听觉灵敏，对吹风的声音很反感，忍不住就会挣扎，这也让秦渊对烘干机更迫切了。 第26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6 “好饿啊，我想吃饭，你也完成一下日常任务。” 封月整只猫摊成个猫饼，有气无力对着秦渊喊。 其实刚才吸收诡异让他还要消化一段时间，只要能量足够，他就不会感觉到饿，肚子不饿，嘴巴饿，这和能量没什么关系。 秦渊屋子都来不及收拾，只能唉声叹气地去翻冰箱看看里面还有什么能吃的。 结果也是能想到的，冰箱里就俩发芽的土豆和以前爸妈买的咸菜，新鲜的早没有了，爸妈没了，他自己就没开火过，要么点外卖，要么吃泡面。 只剩他一个人，开火都像是浪费。 “我去买菜，你在家等，还是和我一起去？” 封月一个轱辘爬起来，“一起啊，你自己出去我担心你不小心凉了，你这运气真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秦渊重新换了套衣服，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等回来的时候也就洗好了。 “你是害怕，害怕就说出来，不要逞强啦。” 封月磨牙，爪爪都有点痒，想给这个人类玩意来两下。 秦渊轻车熟路把封月放在肩上，边走边看任务的完成情况。 “你说系统升级，这都半天了，怎么没什么动静？” 封月就跟个毛绒玩具一样，这会儿都懒得张嘴说话，直接在秦渊脑袋中回答。 “谁告诉你升级就要有动静的，已经升级好了，探索家园任务完成，奖励诡异能力抽奖。” 秦渊唤出系统界面，看向多出来的转盘抽奖界面，美工做得还是一如既往的科技精致，跟诡异一点都不搭。 抽奖转盘的中间写了个‘1’，表示可抽一次。 秦渊看向上面选项，每一个选项都是一样大的，并不存在概率问题，他抽哪个都有可能。 上面的技能都来自寂静诡异。 【听力加强：可以在黑暗中听声辨位，为宿主指明声音传来的方位。】 【拉闸小能手：可以控制半径10米的电力开关。】 【黑暗恢复：在全黑环境下可以快速恢复伤势，注：包含致命伤，恢复的时候不能遭受再次攻击，被攻击时会遭到定身。】 【黑暗轻盈：黑暗环境下，可自主控制自身体重，最轻质量单位为一根公鸡尾羽。】 【声音锁定：开启后，环境中发出噪音超过30秒的目标会被麻痹锁定，具体锁定时间和目标体质和宿主能量所定。】 【黑暗闪现：全黑状态下，可以出现在声音出现的位置，声音消失，宿主会暂时融入黑暗，注：开启时间根据宿主能量。】 秦渊快速看完，眼睛红了，这些他都想要，可现在只有一次抽奖机会，只能选择一个技能。 “这抽奖次数怎么算的？怎么才能增加抽奖次数。” “封印一只诡异，你就可以有一次抽奖机会，你要是想要这个诡异的其他技能，可以再封印一个诡异，那样就会增加一次抽奖机会，当然，你也可以完全凭借运气，把现有的技能和新的诡异技能合并起来一起抽，现在的技能也可以帮你保存下来，获得抽奖机会还可以做任务，任务会随机发放抽奖机会。” 封月在心里暗戳戳想：我现在好歹是黑心系统，总得有技能保护自己，全给你了我用什么，你抽完了，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秦渊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也不打算和封月拉扯，以他对封月的性格猜测，就算他磨叽，封月都不会松口的，更何况他现在并不知道这个任务到底是遵循什么规律的。 不论封月说什么，他都无法去证明。 直接用意念点击抽奖，秦渊看着指针，心里还有点激动。 封月懒洋洋地加了一句：“你喜欢转盘还是抽卡？你要是喜欢抽卡，我可以做成游戏结算那种，解决完诡异，直接翻牌子，你不用看都有什么技能，不用眼馋，就当任务直接奖励了。” 秦渊面无表情拒绝：“不用了，我还是想知道都有什么技能，这转盘就不能我自己转？” 封月脑袋摇摇摆摆的：“那就破坏规矩了。” “规矩谁定的？” 嘿嘿，当然是我啊，可是我才不会承认呢。 “当然是出场的时候设定好的，我也不能随意改变。” 秦渊有点不死心，总觉得封月留了一手。 “那剩下的技能是不是放你那里了？” 封月想了想，他就算是藏也藏不住，要么一直别用，要么就说实话，不然他只要用了技能，秦渊必然会知道。 这时候封月才想到，他第一个吸收的黑炭诡异的技能他都没看，事情太多，他都忘记了，今天遇见寂静诡异的时候都没想起来。 不等他去看自己的新技能，秦渊那边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同样听见秦渊的吐槽：“我靠，要不要这么久，这比搓麻将打得还乱。” 封月定睛看去，指针堪堪停在【黑暗轻盈】上。 两人面面相觑。 秦渊有点无语，叹了口气，只能认了。 “不知道哪里能买到夜视仪，我觉得我应该很需要这个东西，这什么都看不见，变轻变数可真大。” 封月干笑两声，小爪子在秦渊肩膀上拍了拍：“别丧气呀少年！多做任务，或者去抓诡异，好歹是个超能力，别人还没有呢。” 秦渊心里有一点点失望，不过还好，寂静诡异的技能相辅相成，无论单独拿到哪个，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有用，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这次的遭遇，也让秦渊有了些经验，不论是黑炭诡异还是寂静诡异他们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则，每个诡异的技能也都不一样，只要找的规则，他不一定输。 见秦渊没问题了，封月看向自己的技能。 除去已经被秦渊抽走的黑暗轻盈，他有听力加强、拉闸小能手、黑暗恢复、声音锁定、黑暗闪现。 黑炭诡异的： 【零度之下：开启以后，周围气温急剧下降到0度以下，宿主身体同样处于0度以下。】 【灼伤：触碰到的实物会被瞬间冻伤，注：并不能做到瞬间冰冻效果，只是能量的转变伤害。】 【四肢爬行：当宿主处于四肢行走的状态，速度将提升两倍，脚步声消失。】 【吞噬剥夺：宿主可以直接吞噬目标，有概率提供能量，获得随机目标技能。】 忽然，封月听到秦渊悠悠的声音传来：“别想晃过去，还没说那些我没抽到的技能会怎么样。” 封月讪讪一笑：“可不得我先帮你用着嘛，总好过放着落灰不是。” 第27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7 哎哟，【四肢爬行】这技能也太适合现在了。 对于人类来说，这技能有点反人类，毕竟人类就算爬着走速度被加强了，那也不比两条腿跑快，这两倍加强了个寂寞。 这个技能就很适合封月了，猫咪本就速度很快，再被加强两倍，他妥妥小旋风呀，还是悄无声息的那种，以后逃命不担心了。 至于其他的，封月觉得面对诡异的时候作用不大，能对付对付夏天的人，冬天大家穿得多了，就没什么用了。 这又不是什么速冻，光冷有毛用，秦渊瘸着腿都能把黑炭怪物当风筝放。 而【吞噬剥夺】对他来说就有点鸡肋了，还没他本身的能力好使，给秦渊也没用，总不能放弃能量收集，让秦渊一口闷了诡异，就算封月觉得可以，秦渊也下不去口。 …… “小秦很久没见你了，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啊。” 卖菜的阿姨很慈祥，风霜让她看上去都是岁月。 秦渊出生的时候她就在这卖菜了，一转眼这么多年，她还在这里，秦渊并没有见过这个阿姨的子女，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人开着家简陋的小店铺。 她卖的菜，有些是她自己在院子里种的，有的是早上去批发市场进的货。 周围的店面都空了，可她依旧安安静静在这里摆摊，没有去的地方，没有人探望，原来的老朋友一个个都走了，有的是字面上的和子女搬走了，有的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已经离开人世。 小时候秦渊也会被打发来卖菜，和阿姨算是熟悉，上了学以后，只是偶尔路过这里，点头之交。 父母下葬的那天，阿姨还来帮过忙。 秦渊忽然发现，这么多年了，他居然都不知道这个阿姨到底叫什么，不清楚她家怎么回事。 再看阿姨住着的这个小店铺，墙面已经剥落，店铺里看不见电源和灯泡，这里就是像是70年代的感觉，甚至会更早。 “嗯，我会的，已经缓过来了。” 菜的种类并不多，每样秦渊都拿了点，没有肉只能暂时给封月吃素了，明天他再去远一点的市场买些食材做好的。 阿姨称好重量，没有直接递给秦渊，而是直接放在秦渊面前。 “15块8，钱放这里就可以了。”阿姨指了指面前的菜摊。 秦渊有点奇怪，以前卖菜的时候阿姨会直接递过来，今天怎么回事。 阿姨脸上还带着笑容，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可她的动作就像是他身上带了什么东西，阿姨在躲避的感觉。 秦渊下意识看看自己，没觉得自己和往常有什么区别，当看见封月的时候，似是想到什么。 有了想法，秦渊刻意看向阿姨的眼神，她看着方向果然就是封月。 “阿姨你怕猫？” 阿姨也没否认，点点头：“小时候被猫挠过，就一直有点害怕。” 秦渊拿起菜：“抱歉啊，别担心，月月很乖，他不会过去的。” 阿姨摆摆手：“小秦还没吃饭，这都六点多了，快家去做饭。” “阿姨再见。” 转身以后，秦渊脸上的笑容消失，他什么都没说，缓步往家走。 封月回头看向卖菜阿姨，那个阿姨还是刚才的姿势，面上带笑，看着他们离开。 “这个阿姨不对劲啊，你刚才闻到什么了吗？我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 秦渊腾出一只手摸摸封月的脑袋，嘴角微微带着笑意：“我也发现了，以前是没往别处想，可今天……”他停顿了下，才有些惆怅地接着说：“管她是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依旧在那里，每天买菜，起早进货，卖的菜一直都很新鲜，和路过的人打交道，就算有问题又如何呢？她要是想害我，早就害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以前都很正常的，可见过黑炭诡异以后，他的世界就像是更新了版本，世界观被刷新，父母的死亡变得离奇，熟悉的人可能不是人。 封月也不是个苛刻的人，晚饭的时候他就让完成任务了。 “叮……每日任务完成，奖励01力量。” 对于有点强迫症来说的秦渊，看见每日任务被清空，他心里瞬间舒服。 感受了下身体的变化，那些加点并不是只增加属性，同时改造的还是他的身体素质。 有些松弛的肌肉变得紧实，力量配合敏捷一起加点，让他并不显得魁梧，手臂上的肌肉饱满，力量直接从腹部涌出，秦渊觉得全身都充满了爆发力。 这么一加点，原本的疲惫消失了个干净，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刚吃完饭的时候还有点懒洋洋地不想洗碗，这会儿好了，秦渊端起碗洗去了。 洗完碗，秦渊拿起清扫工具，开始大扫除。 封月就坐在桌面上，脑袋顺着秦渊的打扫轨迹移动。 这也算是一种‘陪伴’了。 这段时间秦渊都没心情收拾卫生，加之应该被寂静怪物影响，让他在家的时候没怎么发出过动静，所有家具上都蒙上了薄灰。 随着秦渊慢慢打扫干净，温馨的家缓缓恢复往日的感觉，那样子就像是父母还在，他们也许会催促秦渊吃点水果，多喝点水，回家就不要工作了。 把一楼清扫干净，秦渊觉得自己还是自信了，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把整栋楼都清扫干净。 晚上封月没让秦渊给自己单独收拾房间，秦渊的床本就不小，他直接睡到了秦渊的枕头边，已经习惯了和秦渊每一世都睡在一起。 穿越成猫咪，他也沾染的小兽情结，只想和熟悉的人在一起，黏人的属性也被放大。 都说猫咪是黏人的小妖精，封月也不例外。 随便打两个滚，他就窝到了秦渊的脖颈位置，把自己毛茸茸地团在一起。 秦渊安安静静躺着，怎么都没睡意，脑中忍不住剖析今天发生的事。 父母为什么会被害，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寂静诡异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仔细一想，寂静诡异的口鼻眼又是怎么回事，当时那个诡异明显对封住口鼻眼很不乐意，那么到底是谁把寂静诡异弄成那个样子的。 黑炭诡异是保持了临死时候的状态变成的诡异，那寂静诡异是不是也是他临死时的样子。 那么是不是那个封住他五官的人就是杀害他父母的人？ 这一点可能性很大。 这个寂静诡异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他家，那么是不是凶手派来的？ 可这人为什么不杀他？而是让诡异这么守着他，反而在他去过废弃学校，或者说带着封月回来才动的手。 这东西什么时候来的？ 至于是不是寂静诡异杀的他父母，秦渊觉得不是，从寂静诡异的攻击状态来看，没有一点能做到他父母的死亡状态。 这一点也能从系统给出的技能判断。 第28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8 因为前一天秦渊翻来覆去想太多，导致半夜才睡着，自然第二天起不来，等他睡醒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 想着封月睡得挺早，睡醒饿了会叫他，谁知道这家伙比他还能睡，秦渊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胸口湿乎乎的，谁睡觉的时候被毛领子包裹都得出汗，吹空调睡觉怕感冒，晚上没开，这会儿觉得自己都要熟了。 把小家伙从自己的脖子上抱开，这么一动，封月也被弄醒了。 秦渊揉揉眼睛，看着迷迷糊糊的封月有些无奈。 “起床了，该吃早饭了。” 封月迷迷瞪瞪坐起身，张嘴打了个呵欠。 “嗯，知道了，我要刷牙。” 秦渊套上裤子，一手捞起封月，光着膀子进了卫生间。 给猫咪刷牙他还是第一次，买东西的时候问过老板怎么操作，这时候戴上指套也不算是难下手。 封月闭着眼，龇着牙让秦渊伺候。 这时候秦渊对于养了个小祖宗格外有感想。 收拾完自己和小家伙，吃饭的时候接到了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毕竟他这算是旷工了，没请假，还快到中午了。 应付了几句，秦渊带着封月直奔打印店，现场打了一份辞职信。 路上封月抱怨：“你家没买车吗？你一直这么走？”，这天气太热了，他又穿着皮大衣，受不了。 秦渊回答得相当理直气壮：“有钱买也没钱养啊，我父母都是开电动车的，那玩意我不会开，他们出门都是直接去旅游，买了车也是放在家里，我又离公司近，买了车每天还要交停车费，不划算。” “你现在也有钱了，只要好好做任务，停车费不用放在眼里，辞职完就买辆代步车，你干什么也方便。” 谁都不能耽误我住豪宅，开豪车！ 秦渊想了想，觉得蛮有道理的，家里院子不小，停车也不用担心停车费，他以后出门采购什么的也方便。 “行，辞职完就去看车。” 公司在昨天的商业街不远的地方，这边高层几乎都是办公楼，秦渊上班的设计公司就在其中的11楼。 公司还和往常一样忙碌，他一进门，就被设计总监看见了。 这人脸色不好，见了秦渊，皱着眉就开训。 “秦渊你不知道最近很忙吗？不加班就算了，还请假，今天好了，直接旷工半天，一会儿去财务缴罚款，你要是不想干就赶紧走，公司不缺你这样态度不端正的。” 这话说得秦渊气笑了，给着种白菜的钱，干着老牛一样的活，种白菜都没他赚的少，还是那种没日没夜的，去年过年的时候他都是在公司过的，中间就回家洗了一次澡，现在说这样的话，脸不疼吗？ “你们要是能给我发两万块的工资，你信不信不用你们催，我能粘在办公椅上不带动的，别给我说这样的话，搞得我很想干一样，我辞职，麻烦把工资给我结一下，说得那么强硬，你们怎么不开除我，付不起分手费吗？” 设计总监没想到往常好说话的黄牛怎么就硬气了，一时半会儿都卡壳了，愣愣接过辞职信，原本的气焰也没了。 这段时间走的人太多了，新来的还没办法上手，像秦渊这么好用的真算是损失。 “我就是开个玩笑，这样，给你涨工资，涨到3500，你看在这边干得不是挺好的吗？” 秦渊这时候有底气了，以前他只是觉得自己刚毕业，也没工作经验，工资少他也认了，现在打定心意不当牛了，当然不会因为就涨那么一点点工资心动。 “可别，受不起，现在就办理，我的项目都已经做完了，至于提成，年底记得别忘了给我，公司发的东西都在这里。” 秦渊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本子那些都没动，这些都是公司标配的，他也不打算带走，随手拿起自己喝水的杯子。 设计总监还想说什么，秦渊直接伸手打住。 “说实话，我都想问问老板，一个月就发这么点钱，可真是一本万利，没时间拉扯，你们招人简单，也不需要留我了，你们的话呗，公司不缺我这样态度不端正的，我是看出来了，你们巴不得让我连父母的葬礼都去不成。”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算吵闹的办公室忽然一静，大家都知道公司不当人，只是没想到，人家父母的葬礼都不让去。 难怪上个月秦渊要请假，公司说什么都不给批，要不是秦渊直接在办公室吵了一架，可能公司真不让秦渊回家。 设计总监被这么多人看着，脸上有点挂不住，赶忙想挽救一下：“谁说没给你假，不是给你批了吗？” “当时什么情况你们比我清楚，行了，我还有事，麻烦快点办理。” 设计总监没办法，只能去拿离职报告给秦渊。 走的时候还忍不住放狠话：“你别后悔，现在工作可不好找，到时候别想着再来公司上班。” 秦渊把封月放在桌面上，这时候也没人说他把猫带到办公室了，所有设计小组的都在窃窃私语。 坐在秦渊旁边的牧柏看设计总监走了，对着秦渊竖起大拇指：“行啊哥们，说得好啊，要不是我还得还花呗，没办法空窗期，我也溜了，平面真不是人干的，你这是找好工作了？” 秦渊手上快速填表，表情也变得轻松不少：“算是，我打算接手我爸妈的生意，你知道的我家开鬼屋的，我想着重新装修一下，改成密室逃脱。” 牧柏还挺支持的：“不错啊，现在这一行挺火的，咱们这市中心就一家，每天那人多的，我也去玩过一次，也就那样。” 对面杨莹莹小声笑了下，直接拆台：“你可别吹嘘了，这还坐着个同行的呢，谁屁死狼嚎地蹲地上不起来。” “过分了啊，给点面子啊。”牧柏也不生气，接着问秦渊：“装修要多久？开业了我带人去捧场，对了，你家是在青山小区那边是不？” 秦渊合上笔盖，点头：“嗯，就是那，34路终点站，开业我发群里。” 杨莹莹愣了一下：“不会是我想的那里。” “怕什么，要相信科学，店开在那位置多刺激，还有噱头呢。”牧柏抬头看了眼办公室那边，见没人来，这才接着道：“人死了就啥都没了，上坟就是念想，现在墓地太贵，还得买时长，直接买套郊区的房子放骨灰也挺划算，万一以后拆迁还有拆迁款。” “还真是那，秦渊你去看过吗？青山小区住的都是骨灰盒？就没人住在里面？”杨莹莹好奇的很，她对假的东西都没什么感觉，去密室逃脱也淡定的很，但对于这种迷信相当着迷。 秦渊站起身，抱起封月摸了摸：“没你想得那么夸张，也有人住在里面，那边的房租很便宜，不少外地来的会住在那里，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事。” 牧柏看向封月，有些新奇：“刚才都忘记问你了，什么时候养的猫啊，这猫看着小啊，宠物还是要从小养才亲人。” 秦渊用下巴蹭了蹭封月的脑袋，脸上一脸老父亲炫耀的样子：“昨天养的，我家月月很可爱。” 杨莹莹本就喜欢小动物，她的办公桌在秦渊正对面，刚才视线全被电脑挡住了，秦渊和设计主管说话的时候她正回客户消息呢，秦渊坐下她什么都没看见，封月又安静，这会儿秦渊把猫抱起来，她才看见。 “啊！小猫咪，太可爱了，我也想养，可惜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没时间照顾，羡慕啊，说什么你开店我都要去捧场。”这话明摆着是去看猫的，捧场都是顺带的。 这可不得了，杨莹莹一嗓子，设计部的所有女生都看了过来，大家这时候才注意到跟个玩偶一样的封月。 封月小脸老骄傲了，咱这王霸之气折服这么多人，秦渊长得帅又怎么样，女孩子们什么帅的没见过，但可爱的小猫可不常见。 “喵——” 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这声音把秦渊都震了一下。 “你都没和我这么叫过。”这家伙有点愤愤不平。 封月不鸟他，看着小姐姐们，继续撒娇。 “啊！好可爱啊，可以摸摸吗？” 哗啦一下，秦渊瞬间被女孩们包围了，面对这种状态，秦渊只觉得汗流浃背，跟被女妖精围住的唐僧一样，差点就喊：施主自重了。 牧柏满脸羡慕：“我靠，我都想养猫了。” 秦渊抱封月往怀里一揣，只露出个猫头在外面：“不给摸，你们会吓到他。” “老秦，没看出来你这么小气，吔~” 秦渊一脸我就这样，你怎么着的表情：“我就是小气，走了走了，你们在这摸鱼，一会儿要被训了。” 杨莹莹一脸不在乎：“我看老秃头敢说我什么，老娘早就不想干了，惹急了我就把他勾搭行政主管的事给他老婆说。” 人群瞬间安静，没想到能听见这么大一个瓜。 杨莹莹一点不在意：“怕什么，我只要不在乎，就没有人能对我掣肘。” “牛！”不管是谁，这会儿只能佩服杨莹莹。 她们也不围着秦渊了，这家伙又不给摸小猫咪，这会儿爆出大瓜，当然是先了解这个瓜包熟么。 牧柏急得抓耳挠腮，他和秦渊左右桌，对面才坐着女生们，两边距离不近，他总不能大张旗鼓直接过去听八卦，那边都是女生，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加入进去。 秦渊不用过去听，加强身体素质以后，他的听力也有所增强，站在这就能听见杨莹莹她们的八卦声。 “你怎么知道的，平时没看出来啊。” 杨莹莹这会儿就和人群之星一样，水有人给她倒好，还有人贡献出了珍藏的瓜子。 “你们可太天真了，我都不止一次在楼下看见老秃头等杨姐一起吃饭了，这人打着同事旗号，杨姐也不好拒绝。” “就这？” “肯定没完啊，就上个星期，我还看见老秃头偷偷拍杨姐照片呢，他还和老板提议，要组织大家团建，多买酒，都得喝呢，这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懂。” “我靠，这也太不是人了，不对啊你在哪听见的？” “我那会儿凑巧送资料过去，谁知道站门口就听见了，我往常不是要给你们做报销单子嘛，比你们去办公室那边勤一些，和行政那边八卦聊得也多，她们说得隐晦，但谁猜不到啊。” “那杨姐什么态度？我挺不喜欢她的，平时全是事，鸡毛当令箭。” 杨莹莹犹豫了下，想着要不要离这个没情商的远一些，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不管人家什么态度，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公司说不喜欢谁，前人给你忠告了啊，你就算不喜欢谁都不要表现出来，职场可不存在心直口快，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被说的女孩表情不自然了一下，这时候她也清楚自己犯忌讳了，赶忙点头，她从学校出来没多久，人情世故还是有些单纯。 秦渊把表格递给行政主管签字。 不由多看看这个杨姐。 杨姐看上去很年轻，娃娃脸，加之会收拾，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她家孩子已经上初中，不知道的会以为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160的身高，呼之欲出的身材，难怪设计总监心思不纯。 秦渊以往懒得关注公司都有什么八卦，他懒得和所有人交好，都是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也不想表现得能说会道，平时就已经很累了，没时间去巴结老板，也没兴趣给自己揽活。 一开始他进公司就因为长得好，老板想带着他去和客户应酬，不想让他进设计部，觉得他适合项目部。 秦渊肯定不乐意，也许就是那时候得罪了老板，导致他工资这么低。 秦渊也没特别在意自己的工资，他就抱着学习的态度工作的，工资不多，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干得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要离职了？” 杨姐很喜欢秦渊这样的年轻小伙子，人长得帅气，干活又利索，并不想这么简单放人。 秦渊这时候铁了心了，谁劝都不行，有话就直说了：“工资太低了，自己都养不活，回家继承家业，等我店开起来了，杨姐带着孩子来捧场啊。” 杨姐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人家继承家业，她也没理由留人，只能边签字边问：“开的什么店啊？开业了我一定去。” “密室逃脱。” 杨姐刚好签完，把章子一盖：“行，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样的，我到时候带我儿子去，东西我让小王回收，你可以去找人事签字，然后让你们设计部的老大把字签了，等这个月发工资，财务会把你工资都转过去。” “好的，谢谢了杨姐。” “祝你创业顺利，哎哟，你这不是玩偶啊，我都没注意。” 秦渊不想多说，敷衍道：“嗯，路上捡的。” 第29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29 接下来签字盖章都很顺利，除了一开始和设计总监的那几句拌嘴，其他人都算是友好。 大家都是打工的，职场上有点脑子的也不会刻意为难人。 走出公司，感觉身体都轻了两斤。 “我们买什么车？”秦渊对车也没太多的了解，别看他长得不错，生活中其实是妥妥的宅男。 这会儿忽然买车，也没提前做功课，脑中只有往常看见的那几款车型，甚至不知道那些车多少钱。 说到这个，封月就很有经验了，上辈子他买了不少车，也收藏了不少车，虽然每个位面的品牌名称不一样，但相同科技的车型大差不差，封月对于这些还算是专业的。 封月得意地摆摆小脑袋：“嘿嘿，看你还是得求助我，我对于车可是专业的，我还能直接扫描机械产物的所有构造并且记录，尽管销售说得天花乱坠，我都能一眼看清东西好不好，说说看，你都想要有什么功能？” 秦渊觉得封月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都是系统了，科技含量指定比他们这个世界高，对于落后科技的车子肯定比他了解。 思考片刻，这才轻声道：“重新装修肯定是需要拉一些东西的，空间最好大一些，我比较想买越野，有句话说得不是好嘛，男人就得开大g，我现在虽然买不起大g，买个越野也不错，或者suv也可以选择。” 封月：“……” “行了，你别说了，我晓得了，直接选你中意的品牌，品牌这个我没办法帮你，毕竟我对你的世界并不熟，你要是想让我挑，我就在网上对比一下好了。” 秦渊觉得他就算挑好了，也没封月网上对比有性价比，还不如自己省事了，就交给封月了。 “我就这么点钱，还得留下日常生活的，你看着挑。” 封月很有动画效果地耸耸肩，“你可真是省事，行，检测中……” 封月话音一落，工具效果极佳的八月瞬间上线，代码在封月眼前飞快闪过，一家家评价不错的店面展现在眼前。 很好，有贾维斯的感觉了，封月都想给八月改个名字，然后用贾维斯的声线，那他就是钢铁侠了，好带感啊。 “找好了，车子也帮你叫好了，还有两分钟到达，钱直接从你银行卡中扣了。” “我的小月月啊，你比手机都好使，感觉直接多了个人工智能，要是不怼我就更好了。” 封月不客气地在这家伙脸上留下一个梅花印，他的力气可不是小猫咪可比的，秦渊脸上瞬间多了个白色痕迹。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的内存里可没说不能打宿主。” 秦渊捂着脸，刚才居然没躲过去，简直离谱。 “好歹也是同床共枕过的，居然下手这么狠。” 封月眼神怪异，幽幽道：“呵呵，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然就让你见识一下。”封月也不说让秦渊见识什么，他才不会说忽然想反攻来着。 秦渊搞不懂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封月怎么这种语气和眼神看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这样子好像在看负心汉。” “滚你，再看超了你！” 这会儿车子也来了，封月不再开口说话，跟个玩具一样趴着不动。 变成动物有一点不好，很多地方都不让宠物进入，就比如现在。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身老头衫，脸上挂着副墨镜，秦渊一上车，他就从后视镜看秦渊肩膀上的封月。 “欢迎乘坐，请系好安全带。”确定了半天，司机问了一句：“你肩膀上的是真猫，要是可以请抱好可以吗？猫咪指甲挺尖的。” 司机也是担心自己说话太直和秦渊起冲突，他们都是那种不希望惹麻烦的心态，有那时间拉扯，倒不如多一事少一事。 秦渊对着司机礼貌一笑，把封月抱在怀里，解释道：“他很乖的，不会损坏车辆的，出问题我也会赔的。” 秦渊都这么说了，司机也不再多说。 封月气鼓鼓的，甚至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变成人。 瞄了眼秦渊，封月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距离车城有段距离，路上无聊，封月找着话题：“你调查有方向了吗？” 秦渊在车上不好开口说话，直接在脑中和封月对话：“我有点想法，我想先调查一下于南父母的案子，了解一下他们和我父母有没有关系，同样的死亡方式，这就说明了很多，看日记中的时间，明明相隔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脑梗的死亡方式太特别了，凶手就是一个人。” 秦渊想到云煜城（黑炭诡异）日记中的内容，就觉得线索很多，他需要一点点梳理。 “那个支教老师日记中提过有个医生，我想先去找那个医生了解一下于南的情况，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于南就是杀人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动手的，也不知道我父母和他有什么关系，也许是第六感，我觉得凶手就是这个人。” 封月抬爪拍了拍秦渊的手臂：“开会儿车窗，热死了。” 秦渊按下车窗开关，前面的司机善意提醒了一句：“开窗小心猫咪跳出去。” “谢谢，我会注意的。”司机提醒过了，也不再说话。 封月接上秦渊的话题：“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日记给了警察，他们也会想到你说的这些，也许不需要你去调查，那个刘振就会帮你查清楚其中的关系。” 秦渊抿着唇，明显是很纠结，半晌他才道：“我知道，可是我总觉得不亲自查清楚，眼前就都是谎言，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刘叔对我很不错，他是我爸妈的朋友，而他只是个普通人，我现在有机会变强，能对付那些诡异，我不想刘叔因为查我爸妈的案子出事，我已经后悔把日记交给刘叔了。” 封月对秦渊的逻辑表示头疼：“你说有没有可能，你这个刘叔认识你爸妈，甚至知道你爸妈更多的情况，就比如你不清楚的副业，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谁会选择在墓园开鬼屋啊，还是开张随缘的？假设他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他会停止调查吗？而且他有权限知道更多的东西，他会停止调查吗？” “那你的意思呢？我应该先从刘叔那里了解我爸妈的一些情况？” 封月点点头：“我想你应该清楚，你就算说不调查了，刘振也不会同意的，倒不如你这边调查着，他那边我帮你注意着，一旦有什么事，我通知你。 还有回答你的问题，了解你爸妈的详细生平是现在最快最简单的，信息也会更多，你清楚了他们的生平，才能知道，他们到底得和谁结仇了，只要知道了，你只用寻找证据就可以了，你说是不是？” 封月没等秦渊说话，又加了一句：“就像你现在猜测于南就是凶手，只是知道他是凶手，甚至刘振可能已经知道于南是凶手了，那么，你们有证据吗？” 秦渊不说话，不过心里已经认同封月的话。 …… 有封月的开挂，俩人的购物相当流畅，当天选了车，可喜可贺不需要等着提车，他买了辆十万出头的suv，车城还有现车，直接就能开走，后续自己去挂牌就可以了。 买了车，秦渊只觉得生活水平瞬间上升，就连有模有样坐在副驾驶的封月都感觉很爽，要是秦渊的车技能再好点就好了。 “你能不能开得稳一点，每次停车都要往前锄一下。” 封月猫脸上都是绝望，扒拉着安全带要给自己系上。 秦渊眼睛不敢从前方移开，眼睛时不时看倒车镜，后面车跟车太近他就紧张，他就学车的时候摸过车，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开车，还是新车，手生得很，前后左右都有车，他紧张得更厉害了。 “体谅一下嘛，我也是新手，不行我要在夜市买个新手上路贴上，要不我找个地方停一下，给你把安全带系上。” 封月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觉得我该怎么系安全带？等我长大一点还可以，我学人类的姿势坐着，我现在呢？刚系上我就得被勒成猫饼！” “我尽快熟悉。”秦渊打开车内的空调，给封月降降温，火气别那么大。 封月真是一点体验都没有，他小小一只，都看不见窗外，还不如直接坐秦渊腿上呢，看得还高一些。 忍无可忍，封月原地起跳，趴在自己的专座上。（秦渊的肩膀） 结果一看仪表盘，差点吐血：“你龟速啊，难怪后面老打喇叭，谁家市区开25码啊！玛德，你让开，老子开！” 秦渊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得练嘛，你这小点的，总不能在油门和刹车上来回横跳。” “你个没见识的，我挑的车，我肯定能开。” 接下来，车子的操控权瞬间脱离秦渊的控制，他就觉得方向盘忽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靠，什么情况？！” 他还想动动方向盘，结果一点用都没有，suv的速度瞬间提升，开得又快又稳。 封月白了一眼秦渊，怎么办，认识时间越长，就越嫌弃了。 “你以为我让你买这辆为什么，一看你就没听人家介绍，这辆车有全自动运行系统，我只要直接控制系统就可以开车，根本不需要踩油门！” 秦渊虚握着方向盘，好家伙，他现在就是个工具人。 不得不说，这下车子稳多了，比他的技术强出了不止一个级别。 封月都想吹嘘一下了，他以前可是会开赛车的，这点车技都是小意思了。 有封月操控，回家的时间被断崖式减少，路上还能去超市买东西，当然，封月坐在车里等着，人家超市不让带宠物进入。 调查父母的案子不是一时半会儿的，秦渊现在得抓紧时间完成每日任务。 在秦渊有开店想法的时候，封月这边的任务也随之改变。 每日任务： 1检查所有监控设备是否正确运行。 奖励：监控设备升级，精确红外感应，异常数据报告。 2整理花园。 奖励：自动浇水施肥修剪设备。 3对付诡异，必然要有一身健康强壮的体魄，今天的五公里跑了吗？ 奖励：01力量。 秦渊真是一秒都闲不下来，马不停蹄地开始做任务，还好封月还是当人的，前两个任务虽然麻烦一点，要求并没有很高，整理花园也只是让他把落叶清扫一下。 秦渊站在造型科幻的机械前面，新奇得不得了：“这就是那个自动浇水施肥修剪的仪器，怎么工作的？” 封月也没见过这玩意，这东西是他从八月解锁的商城中弄出来的，现在商城没连接主系统网络，里面的东西现在都是封月的，只要他的能量够用，就可以直接用能量构建出来，就和兑换相似。 这种东西相当便宜，只是需要数据，又不像是那些带着奇幻色彩的道具，花费不了多少，撑死是封月吸秦渊两口的程度。 这些封月用不上的，刚好能当奖励用出去。 封月有详细的使用介绍，爪子在仪器的界面上一拍，就有光屏展开。 “你在这里设定好工作区域，它会自己检测，然后进行工作。” 秦渊就跟买了新手机一样，蹲下身，开始一项项看上面的选项。 仪器没被打开，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就是个金属的方块，连个拼接痕迹都没有。 界面上的选项很简便，左边的地图，右边是选项，地图非常清晰，是三维扫描界面，工作范围也非常大，都能把墓地范围包含进去了。 秦渊手动画了下范围，这才开始调节工作时间，需要做什么。 点击确定后，秦渊眼睁睁看着小方块伸出的蜘蛛状的机械足肢，一刻不停地开始第一次工作。 光滑的平面上就和流动的金属一样，组成了喷洒水液的喷射口。 “好家伙，纳米科技啊。” 秦渊都看傻了，转头就问封月：“你都有这种仪器了，就不能给我个外骨骼嘛？那样对付诡异不就安全多了。” 封月：“……” “funny ud go pee” “不给就不给，怎么骂人呢。” 封月虽然有外骨骼，可那能量他心疼，而且，他现在是逃逸状态，更不能把超越时代科技的东西随意乱拿，封月的原则就是暗戳戳苟着，能低调就低调，他现在被发现可没机会再跑一次。 不止自动化设备给秦渊惊喜，就连监控升级后都让他眼前一亮。 原本他以为监控再怎么升级都是监控的样子，哪知道，这监控居然会悬浮移动，样子就像是哈利波特中的金飞贼一样，飞起来听不见一点声响，只是能感觉到一点不大的风； 这东西甚至还可以拟态隐身，这要是用到密室逃脱中，能给顾客沉浸式的体验。 还可以把顾客花容失色的各种高光时刻拍摄下来，顾客只要不想丢脸，那就可以花20块钱把原文件买走。 秦渊：我可真是个赚钱的天才，高清画质你值得有用，嘿嘿…… 第30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0 想完，秦渊就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给了封月。 封月：我觉得自己已经很狗了，你居然比我还狗。 秦渊：“说真的，我这已经良心价了。” 封月：“良心价！是把良心都卖了的价格。” “诶嘿嘿~” 不管秦渊如何不做人，店内装修的日常被提上了日程。 拆除之前，封月还专门按着原来的游客游览路线走了一遭。 说真的，秦渊父母的能力相当强了，鬼屋的游览难度要比密室逃脱小，但恐怖效果拉满，里面有不少的惊吓点，控制得非常精确。 这些设备能按着人类的心态被设定，甚至有些静态设定都会给人一种转身遇见爱的惊悚感，特别是你正在专注看着某个老板精心设计的设施时，一转头，发现恐怖鬼脸和你来了个面贴面。 从这些设计来看，秦渊的父母心理学应该相当不错，深知如何惊吓到游客的心态。 不像是有些老版的鬼屋，让人进去毫无惊吓可言，甚至会让人觉得好笑。 整栋建筑的设计精细，没有一点出戏，除了游览一次以后的熟悉，再进入一次还是会惊叹里面的沉浸感。 打算拆除前，秦渊看着这些设备，脸上都是回忆。 “看这些。”秦渊指着隐藏在角落的惊吓点给封月：“这些都是我爸妈亲手做的，那个人头看见了吗？我做的，是不是很真，这是我高中的时候做的，现在已经很旧了，要是爸妈不保养，早都该处理了。” 封月摇了摇尾巴，思考片刻。 像密室逃脱，他们的装修不像是普通的家装。 室内设计都有专门的软件，里面会有成熟的基装或者早就做好的模型，在设计的时候，只需要修改房间的规格，考虑上下水和软装的摆设就可以。 而密室逃脱，在装修的时候，经常会请一些专业的密室设计师来设计，他们都是专门设计密室的一类人，这有好处有坏处。 好处是简单，老板只需要给钱，然后看设计方案，这些设计师都有自己熟悉的一套想法，装修起来速度快，省心。 坏处也很明显，一旦资金跟不上，很多设备就会显得很出戏，还会让密室逃脱中的环境很像是批发出来的，大同小异，就算有人来玩，也会觉得似曾相识。 密室逃脱也和剧本杀很像，他们也会有剧本给游客，当然，这也得和装修设计挂钩。 总结来说，想要重新设计装修，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秦渊首先就是要考虑是否请人来设计，剧本该怎么设计，想要做出不一样的，非常花心思。 想要营业，等完成这些以后，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加之，为了让游客沉浸感和游玩性更高，还必须有不一样的感觉给游客，不是专业的还真的很难去经营。 特别是密室逃脱对演员的要求也很高，现在他们这就一个半人，又得售票，又得当鬼的，分身乏术。 封月能轻松查到秦渊现有的存款，加上他父母留给他的50多万，看着挺多，一旦开工，这些钱都得打上个问号。 这可不是只装修一层，这可是装修一栋楼。 看来，还得喵大人出手了。 【经营系列任务触发，任务分为星级阶段，当宿主完成任务后，系统将为宿主重新装修密室区域，并且附上该区域副本。】 【检测到宿主经历过副本，废弃的村办小学，是否将该区域投放至现有经营场地？】 秦渊都没反应过来，咱们不是正商量怎么清理所有设备呢吗，刚才不是还在说人头随便扔容易引起恐慌吗？ 怎么这就触发任务了？不会是我想得那样！ 秦渊不敢确定，瞪着铜铃大眼看向封月那悠哉端坐的小身影：“啥意思，这都能当任务做？还用的着否吗？同意啊，是是是，投放，等等，没有额外收费。” 封月投以鄙视：“你以为谁都那么小气啊，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任务也是有代价的好不！你没经历过真实副本，就不可能投放，当然，经历副本的时候也得活着，死了就没戏了。” “你这话说得，死了还说神啊。” 【宿主确定投放，将在零点后开放该区域。】 这会儿还是白天，大太阳在天上挂着，秦渊那个心焦啊，心里就像是有小猫挠一样。 “这怎么还得等到零点啊。” 封月眼中闪着蓝色数据流，无形能量从他体内涌出，这些能量大部分来自吞噬的黑炭诡异，它就是来源于那里，自然会保留废弃小学的所有记忆，建出的环境也会和实际场地高度相似。 “靠，装修还得等十天半个月呢，等到晚上你都忍不住啊。” 封月都被秦渊带坏了，现在也张嘴靠来靠去的了。 秦渊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封月，依旧不死心，死皮赖脸地问：“会投放到哪里啊，先说说看呗。” 这都投放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往后的场景会根据副本的难度定级，废弃的村办小学攻略等级并不高，在数据库中被评级半星，一楼会作为公共工作和住宅区域，游览区域从二楼开始，具体投放过后是什么样子，门开在哪里，我并不清楚，只能等数据自己规划完成。” 秦渊摸着自己的口袋，脸上全是还有这等好事的表情。 “真是解决我的大难题了，嘿，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去看看我爸妈的遗物去。” 封月不置可否，跟在秦渊的身后，往秦渊爸妈以前的房间走去。 秦渊给自己的冷静方式别具一格，心情有一定的低落，好在现在有封月陪着他，那种孤寂也被缩小，一个多月的时间，让他不会再被阴霾笼罩，那股寻找真凶的动力让他一往无前。 秦渊父母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就像是还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卧室连接着小阳台，秦渊的妈妈在这里种了不少花卉，这个季节多数花朵争相开放，一开门就能闻见淡淡的花香。 阳台门边种着爬藤类植物球兰，白色黑色的花开放得像是小球，这种花散发着幽香，纯白色的窗帘被阳光透射进屋中，一眼看上去，所有家具都被笼罩在金色暖光中。 窗外树影婆娑，床单上被折射下生动的暗影。 秦渊站在门边，声音放得很低，像是怕惊醒自己怀念的思绪。 “警察来的那天大概搜查过这里，当时他们翻找过，后面都是我重新整理的，没什么异常，其实我不知道怎么下手。” 搜家？这个我熟啊。 封月对秦渊的心情没办法共鸣，他就像个旁观者，这会儿反而思绪清晰。 “这样，你搜上面，我在地上搜，我底盘低，也许能找到不一样的。” “好。” 秦渊先打开了衣柜，直接把所有衣服从衣柜中取出，顺便重新整理爸妈的衣服打包，人走了，这些衣服也没人穿了，还是打包进真空包装里面好一些，以免进了老鼠把衣服啃了。 你说封月是猫，不抓老鼠吗？秦渊根本不指望封月，他都能想象到，要是有老鼠进来，封月能气急败坏指挥他抓老鼠。 他记得小时候，妈妈很喜欢把一些小东西藏在衣柜最深处，当时还给秦渊解释过，小偷要是来了，指定懒得一件件衣服翻口袋，所以衣柜里安全得很。 秦渊妈妈是个爱美的，衣服很多，秦渊一件件翻口袋并不是小工程。 封月就不需要翻动什么，他的第一目标是床底下。 秦渊家的床是那种专门定制的实木床，浅色原木木料的材质一看就很清新，当初应该是考虑到要放床垫，所以床整体并不高，这也导致床底下不高，成年人不足以进入，但对于封月来说，稍稍低个头就能轻松爬进去。 这下面有段时间没清理了，灰尘有些重，不过一眼看上去很通透，没有不经意掉进床底的东西。 地上没东西，封月扬起脑袋，查看床底。 床底被一根根龙骨支撑起，封月慢腾腾一个个看过。 走到床头位置，终于看见了一点不同。 就在枕头正对着的下方，有几条很淡的划痕。 封月原本不怎么在意，可看着看着，总觉得这像是什么东西的抓痕。 封月扬起爪子比划了下，划痕的间隔有些大，应该不是猫留下的。 封月偏头看了眼秦渊，这人还坐在床上叠衣服呢。 见唯一喘气的没关注自己，封月把一只爪子变成人手，就这么相当诡异地用手比画了下抓痕的痕迹。 结果发现，还真给对上了。 正常人用指甲去挠木板，其实很难在木板上留下痕迹，指甲的硬度不可能和实木木板抗衡，这种程度的抓痕，看上去不像是人能办到的。 在抓痕周围仔细观察，发现这抓痕的位置是靠床里侧的，那个位置，要是没猜错，应该是秦渊母亲躺着的位置。 这就很奇怪了，封月猜测，留下这抓痕的人应该不是人，床下这么窄的空隙，成年人连头都挤不进来，小孩那点力气也不可能留下这种钝面的抓痕。 这里是秦渊的家，封月还是得确认一下，扬声问秦渊：“你爸妈床底下你没进来过，小时候也没进入过。” 秦渊动作一停，他想了想：“没有，我小时候也没进去过，这个窄的缝，进来难道擦地板吗？你是找到什么了？” 封月并不能确定什么，只能把自己发现的给秦渊说：“这下面有抓痕，我还不确定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看着很像是成年人的抓痕。” 秦渊放下手里的衣服，半跪在地上，脸贴地板往床底看。 封月侧头看秦渊，开玩笑道：“你看我还可以，以后我觉得你还是做个心理准备，这个世界这么险恶，等我发副本任务的时候，你可别直接这样看床底，谁知道会和什么东西来了四目相对。” 秦渊一点没在意，给封月吹嘘：“这种恐怖片里都演烂了，吓不着我。” “行，暂且信你，你这么看也看不见。” 秦渊眼睛都瞪大了，床底下不说黑洞洞，也不算亮，太阳能给的亮度只能勉强看清楚基本布局。 “除了抓痕还有什么？地上有没有人躺过的痕迹？”秦渊根据线索猜测着。 封月低头看地面上的灰尘，只能看见他自己留下的梅花脚印。 抓痕的下方灰尘很平整，没有躺过人的痕迹。 封月问道：“还记得床底下什么时候清扫的吗？” 秦渊回想了一会儿，不确定是什么时候清扫过：“过年的时候肯定是要打扫的，至于往后，我不知道有没有打扫过。” 封月看着地面的灰尘，其实并不算多，只有薄薄一层，看这情况，应该和秦渊说的过年打扫能对上。 要是不存在诡异，封月还能猜测这是人留下的，但现在不是超出常理了吗？大胆假设一下，这应该是诡异留下的，那么诡异没有留下灰尘印记也能理解，只是这个诡异为什么留下抓痕呢？ 这个抓痕难道是寂静诡异留下的？这位置，那诡异什么心态？ 封月在抓痕下面来回打转，当他不小心踩到一处地板时，那片地板发出吱呀一声。 封月脚下的触感也有明显的不同。 伸出爪尖勾了下边缘，发现这块地板并不稳当，忍不住满脸问号。 哎不是？这个位面的人都喜欢地板下藏东西？ 这样他不得不猜测这个世界是不是某作者笔下的小说世界了。 结束的剧情里是不是就有很多地板下藏东西的剧情？ “这边有情况。” 秦渊一直没起来，这会儿被呼唤，他索性绕到靠里侧的床边，伸手也在地面上敲了下。 空心的感觉，一人一猫对视一眼。 秦渊：“说真的，我都觉得，现在的现实印证了一句话，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到处是蟑螂了。” 封月笑发财了：“你可真是轰然大孝啊，有这么说自己父母的吗？” “去去去，这不能混为一谈。” “好家伙，这不是你说的吗？太双标了。” 封月不打算和这个家伙对线，直接道：“打开看看。” 秦渊在地面上暗了暗，明显感觉到有回弹感，稍微用了些力气，地面就像装了无拉手阻尼一样，被弹开一个缝隙。 秦渊顺着缝隙打开，往里面一看。 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资料或者笔记本，而是孤零零躺着根破损的卡通圆珠笔。 秦渊莫名其妙：“这什么鬼？” 第31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1 封月抬起白绒绒的小猫爪指向盒子里的圆珠笔。 “这啥？” 秦渊：“你问我，我问谁啊，不造啊。” 歪了歪脑袋，封月给秦渊出主意：“你拿起来看看？” 秦渊不知怎么滴，看着这支笔总觉得气场不对，像什么来着，对了，和诡异出现时候的感觉非常像。 很好，现在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才让我先试水的。” 秦渊转头看向封月一脸怀疑。 “没事，没感觉出恶意，你家的东西，你来试试，你爸妈总不会害你的。” “也是。”虽然这么说着，秦渊动手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地。 试探性用手指戳了一下圆珠笔，很好，什么都没发生，再拿起来看看。 笔身上裂开了不少，勉强因为连接处还在，不至于直接碎开。 这是支带笔帽的圆珠笔，笔帽上有个粉红色的熊猫玩偶，憨态可掬，笔身半透明白色，里面的笔芯已经没水，空荡荡一片。 秦渊试着打开笔帽，结果发现一旦用力，这笔就得彻底碎裂开来，只能作罢。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放个坏了没水的笔在暗格里？”秦渊自言自语道。 封月天马行空问道：“床底下的抓痕是不是这个笔抓的？” 秦渊一脸怀疑人生，看看笔，再看看封月，很想说，你觉得这支笔和抓痕哪里有关系了，可又想到这诡异的世界，搞不好真有什么关系。 现在怎么办啊。 秦渊在放回原处和自己带着横跳半晌，觉得该冒点险，拔圆珠笔直接揣兜里了，想着找个胶带把笔粘一下，免得不小心给弄坏了，粘好试试能不能把笔帽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小时候他们藏答案也这么干过，保不准他妈会在里面留点什么。 “继续找找看。” 秦渊站起身，开始满屋子找胶带去了。 封月索性开始到处溜达看看。 走到床头柜前，封月用能量凝聚成手状把抽屉拉开，再轻轻一跃，跳进抽屉里。 结果一抬眼，和一张脸面对面。 头皮一麻，封月被吓了一跳，心里刚想着谁家在床头柜里放道具啊，还是塞在抽屉上面的隔板里，是不是开关的时候卡住了。 想法都还没跑完，就看见那鬼脸，面露惊恐，那样子像是被封月吓到了。 “我焯，什么鬼！” 这下不需要多想了，封月直接开嗓子叫：“秦渊啊！你快来啊！发现个鬼东西！” 秦渊刚找到胶带，被封月这么一叫，下意识抬头，额头直接撞上头顶的隔板。 “哎哟。” 痛叫一声，秦渊捂着头慢慢从储物柜里把脑袋伸出来，顾不上疼痛，火急火燎地捂着头跑向卧室，嘴里还叫着：“怎么了，发现什么，什么鬼东西？” 跑过去一看，就见自家小系统伏低身体，坐在抽屉里，对着抽屉里面威胁哈气。 以为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秦渊立刻跑上前把封月一把抱进怀里护住，这才慢慢蹲下身，看向抽屉里面。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抱着怀里的小猫，秦渊下意识安慰着，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 封月对这种情况都习惯了，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秦渊来了，他就像是有了撑腰的一样，指着抽屉里面就告状。 “里面有个丑东西故意吓我，会动，应该是诡异。” 秦渊严肃了表情，把封月小心放在自己身后，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抽屉里照射。 以他的高度，换了好几个角度才看见那个躲在抽屉中的诡异。 看见诡异的时候，秦渊忽然就不怎么害怕了，没办法，里面那个家伙看上去比他们还害怕。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直接揪你出来？” 秦渊故意装得很强硬，实际上只是炸一炸里面的家伙。 “呜呜┭┮﹏┭┮，别动手小少爷，我这就出来，那个能不能拉一下窗帘，我怕光。” 秦渊装作嫌弃，没好气道：“你屁事怎么那么多？”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拉窗帘时只拉了一半，自己站在有光的位置，而他的注意力又一部分放在了封月给他的空间中，那里面有他那天看寂静诡异的消防斧。 只要抽屉里的东西不对劲，他就能立刻展开攻击。 一人一猫紧盯床头柜抽屉，不多时，他们就看见一只惨白的手臂从抽屉里伸出，紧接着是另一只手，慢慢地，一个面色憔悴，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从抽屉中爬了出来。 秦渊只觉得后脖颈发凉，不由自主联想以前爸妈睡觉的时候这东西是不是也躲在这里，越想越心惊，对这个诡异的态度也有些敌视。 见这东西爬出来以后缩在床头柜紧挨着床边蹲着，秦渊怎么看怎么碍眼，就像是陌生动物进了自己领地一样，不舒服到极致。 “你为什么在这里！” 秦渊语气冰冷，气势非常凶。 那个诡异被吓得抖了抖，都不敢看秦渊的眼睛。 这家伙的态度让秦渊只觉得诡异，内心的疑惑更深了。 诡异低着头，双臂把自己抱住，声音发颤地回答：“我叫孟大龙，以前是个帮人写文案的枪手。” “我在问你为什么在这，谁问你叫什么了！”秦渊担心这东西故意骗他，直接开口打断这人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东西还是诡异，秦渊只能多留下一个心眼。 用这种打断构思的问话，只要对方心眼不多，他在打断问题的排序，就能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骗人的。 诡异面上都快哭了，皱巴着脸，乖乖回答：“我是被少爷母亲带回来的，以前帮您母亲做记录的工作。” 秦渊皱着眉，怎么这话他就有点听不懂了。 他妈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居然能让诡异给做记录工作，还把诡异放在家里？ 诡异还没说完，应该也是担心秦渊收拾他。 “我躲在这里是因为前几天这里来了个很强大的诡异，它在外面，我不敢出声，要是被抓住，就会被吃掉的，小花就是被那东西弄伤的。” 秦渊：“小花是谁？你躲寂静诡异为什么要在我父母的房间里。” 瘦削诡异指了指秦渊的口袋：“小花就是您口袋里的圆珠笔，她是笔仙，寄生在圆珠笔中，也是小花第一个发现您说的那个寂静诡异的，我害怕，就一直缩在本子里。” 秦渊汗又下来了，等等，他刚才直接把一个诡异装裤子口袋里了？忽然觉得大腿外侧冷冰冰的。 秦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圆珠笔从口袋里拿出来，那样子就是像让瘦削诡异确认一样。 “这个？” 把笔拿出来，秦渊稍微松了口气。 瘦削诡异急忙点头：“没错，她就是小花。” “她怎么了。”要是可以，秦渊这会儿想把笔放桌子上，不太想动，一想到里面应该有个能变成人的东西，他就有些毛毛的，总觉得把人家拿在手上有点不对劲。 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秦渊只能僵持着手臂，看似放松地拿着圆珠笔。 诡异这种东西，他现在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一开始见到的诡异太不友好了，搞得他都有ptsd了。 看见诡异的第一眼，脑中冒气的想法就是让封月给封印了。 应该是感觉到了秦渊的不善，瘦削男人抖着唇急忙解释：“小花和那个寂静诡异打了一架，没打过，受了伤，这才只能在圆珠笔里出不来。” 出不来？还有这好事？ 秦渊小小松了口气，他现在能力还上不了台面，面对这些诡异的时候没有一点反制的办法，既然出不来就更好了，以后他能力上来了，再出来他也不担心什么了。 “那你怎么没事，你们待在一起，她受伤了你躲着就没事了？” 瘦削诡异从怀里拿出本笔记本放在地上：“这是我的寄居物，能不被发现有我自己能力的关系，也和我没招惹寂静诡异的原因。” 秦渊拉过梳妆台前面的椅子，大咧咧地坐在瘦削诡异的前面。 封月一直没吭声，轻轻一跳，端坐在秦渊腿上，也居高临下看着角落中的诡异。 这东西看着太没台面了，明明是个诡异有特殊能力，还能这么怂。 秦渊把圆珠笔放在桌面上，对着瘦削男人一扬下巴：“行，现在详细介绍一下你自己。” 这时候就得了解这个诡异了，秦渊想知道父母的事，现在看来最快的速度是从这东西嘴里。 “我叫孟大龙，以前是个帮人写文案的枪手。”孟大龙又把自己的名字和职业重复了一遍，看得出来，这对他很重要。 “我变诡异之前的很多事我已经记不得了，记得最清楚的是我自己的名字，和我本来的职业，还有我的死因。” “我是被亲哥哥杀死的，他来找我要钱去赌，我们争执下，被哥哥用烟灰缸砸死，我能记起的东西就这么多了。” 秦渊没说话，虽然有些着急，还是安安静静听孟大龙说完，这个诡异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条理这么清晰的。 “我死后变成诡异，因为胆子小，也不敢去报仇，我父母都死了，亲人就剩下了个杀了我的哥哥，我因为内心自闭，周围也没有要好的现实朋友，只能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发臭，等我都臭了，才被邻居发现。” “其实我也想过离开房间，找人告诉他们我死了，帮我收下尸的，可是我发现自己离不开房间，被发现的时候我挺开心的，就想跟着尸体一起走，结果还是离开不了，最后我才知道，我寄居在了以前一直很喜欢的笔记本上。” “这时候我也才清楚自己的状态，我能让别人看不见我，也可以躲在自己寄生的笔记本中，只要我躲在本子里，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发现我。” 说到这，孟大龙看了眼封月，再次确认自己的说法：“是的，没人能发现我，包括诡异，不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猫是可以看见我的。” 封月：？你礼貌吗，你这话意思是我不是人呗。 不需要孟大龙解释，秦渊也清楚了，要是他来找，应该也没办法发现孟大龙，封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系统，这才能发现孟大龙。 秦渊指尖在桌面上敲打着，若有所思地问：“你不能自己移动位置吗？” 孟大龙否认：“我能自己移动，就是比较费力。” 秦渊停下手上的敲打，面无表情看向孟大龙：“那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躲避，一定要躲在我父母的屋里。” 对于这家伙所在的位置秦渊还是很在意。 孟大龙又抖了抖：“那个寂静诡异很少来这里，我这才躲在这里的，其他地方它经常游荡，就这里不怎么来，也就和小花那次来过，就再没进来过了。” 秦渊不再问这个话题，转了个弯问：“除了隐藏，你还有什么能力？” “我能记录很多东西，配合小花，可以预测未来十分钟会发生的事，这不是预言，是可以被更改的。” 秦渊眼睛一亮，好家伙，这技能好啊。 以后去新副本的时候，直接带上孟大龙，进门前先预测下。 这时候秦渊都不在意他们能从物品变人了，好使就行。 “你是怎么跟着我父母的？” 孟大龙见秦渊表情好了很多，声音都慢慢不抖了。 “我死后那间房很久都没人，我就一直住在那里，少爷父母是忽然来的，他们见我神志清楚，也没杀过人，就把我带走了，还帮我报了仇，找到了我哥哥，把他送进了监狱。” 秦渊也不难猜他为什么被发现。 首先是死过人，特别是凶杀案的房子很多人都觉得忌讳，这才没忍住，孟大龙又把那里当做家，平时再怎么小心都会弄出点声音出来，时间久了，邻居肯定会奇怪。 自己的爸妈应该是因为某些渠道听说了，这才会去找孟大龙。 “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爸妈的？” “就是一年前，被带走以后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秦渊整理了下自己想问的问题，这才开口…… 第32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2 “你的情况我大致清楚了，说说，我爸妈出事你知道什么？” 关于爸妈的副业秦渊能从孟大龙口中猜到，不想显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为了防止孟大龙骗他，秦渊觉得自己还是旁敲侧击地问比较好，根据孟大龙提供的信息，他也能猜出来些东西。 随着孟大龙开始回想当时的情况，就见他面部开始僵硬，然后又开始颤抖，说出来的话都打着转。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老板和老板娘吃完晚饭，就商议着去东郊西青中学看看，说里面有诡异出现，要处理一下，他们正说着带哪个诡异一起去，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秦渊听得专注，知道凶手来了。 “去开门的是秦老板，我只听见秦老板模糊的说话声，具体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然后我的思维就陷入了黑暗，等我再清醒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就都没气了，没有打斗痕迹，他们甚至没任何反抗，要不是我清楚听见有人敲门，我也不会相信是有人行凶。” 秦渊点了点桌面上的圆珠笔：“你失去记忆了，那这支笔里的小花知不知道。” 孟大龙摇摇头：“我问过了，小花当时和我一样，都陷入了黑暗当中。” 秦渊皱着眉冷声道：“你既然知道这不是什么病发，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 孟大龙本就胆子小，被秦渊用这么凶的语气问话，都快哭出来了：“我……我不敢啊，老板和老板娘也说了，不能让少爷您知道我们的存在，他们不想把你卷进怪诞的漩涡，没有老板的允许，我们也没办法违抗命令。” 看来父母这是有控制诡异的方法了，他们不能随意违抗主人下达的命令。 “那现在怎么又出来了？”秦渊心中有些堵，感觉喉咙的位置像是被人塞了棉花。 孟大龙怯生生看了眼封月说：“原本是不可以的，结果少爷您的猫……”他有些犹豫，似是在考虑会说话的猫还是猫吗？ “他看见了我，我身上的那种束缚就消失，我的存在也被这只‘猫’说出去了，并不是我主动暴露的，契约就作废了。” 契约吗，秦渊暗暗思忖，又知道了个办法，应该还能趋势诡异。 “难道我爸妈身边就只有你们两个诡异？” 孟大龙露出恐惧的表情，他快速看了眼门外，手在指甲上扣着：“不是的，老板他们有很多诡异，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他们一般都会在店里安家，只有在出门做任务的时候会被带上，他们相当于店里的防御，可是等我醒来，他们全消失了。” “不对，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寂静诡异，他是其中一个，实力还可以的，可是他不知道被谁封上了眼睛嘴巴，就连能力都变了，他以前是有些意识的，可我和小花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全无记忆，只知道杀戮，他以前不是那样的，他是个很安静的人，每次作战都冲在最前面，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打伤了小花，还想杀了我，我不得不躲起来。” 孟大龙看上去很想哭，可惜他现在根本没泪水，哭不出来。 “大家都消失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死了，还是被带走了，老板没了，朋友们也没了。” 线索又断了。 秦渊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做到的，听孟大龙说的意思，那些诡异能力应该都很强，就这样的强度，都被人直接打到老巢了。 这该怎么办，他现在连爸妈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就算他找到了人，能报仇吗？ 感觉到有毛茸茸在顶他的手，秦渊低头一看，就见封月一脸别扭地用小脑袋蹭他。 不行，我得冷静下来，孟大龙话语中还是有漏洞。 “他们那么强都不见了，为什么你和这个小花还活着，你没事，她这样子像是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孟大龙嘴巴都纠结成波浪了：“我不知道啊少爷，会不会是我俩太弱了，连人都没见到，其他人会不会是因为没有昏迷才出事的？在所有诡异之中，我和小花是没有战斗力，也许是因为这个那人看不上我俩？” 这话说得，有点道理，秦渊无话可说。 秦渊头疼地捂住脑袋，不行，得捋捋。 首先，孟大龙听见了敲门声，老爸还去开了门，和外面的人对了话。 “门是什么时候被敲响的？” 孟大龙记得很清楚，他对于记录几乎是下意识行为。 “晚上九点过五分左右。” 那个点家里的店面早就关门了，这边靠近墓地，就算九点多还是城里人的休闲时刻，在这里街面上也不应该有人了。 两人有了对话，孟大龙能听见声音，说明敲响的就是正门。等等，这很奇怪，父母要是关店了，外面花园的大门也会关闭的，怎么可能直接让人敲响正门呢。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说明父母一开始就没警惕外人，他们认识那个人，必然是见过的，晚上见人来敲门，按着父母的性格，第一反应可能是认为来人是来求救的。 这个凶手是父母的熟人，他们没让家里的诡异警戒，发现尸体的时候都在书房中，说明他们是在书房谈论的事情。 孟大龙和小花晕倒了，其他诡异难道没有察觉吗？ 秦渊皱着眉，手指在桌面上敲动，他觉得这里面要是胆子大点猜想，很有可能来的那人能控制家里的所有诡异。 可是这里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就算认识，也应该有警惕心才对。 “我父母身边带着的诡异智商都高吗？和你这个思维一样吗？” 孟大龙摇摇头：“不一样的，能力越强的诡异神志应该越不清楚。” “他们由强大的怨念形成，像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尸体放臭了，这才有了意识。” “那些强大的诡异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和恶意做抗争，也就只有老板了，我们都是老板捡来的，老板收留我们，这才能有个让我们安心住着的家，就连最凶的红衣都愿意待在这里。” 秦渊觉得自己能长这么大真是三生有幸了，原来自己每天都睡在鬼窝里啊。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强大的诡异，怎么会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就出事了？就算被恶意侵蚀，也应该是安全的，能分辨是非的，不然自己早玩完了。 秦渊怎么都想不通这点。 他盯着孟大龙想着，直把孟大龙盯得犯怵。 有了，秦渊想到，孟大龙和小花都很弱，在没见到凶手的时候就昏倒了，有没有可能，那人在进入房子的时候就开始攻击这里的诡异了，他俩连一个回合都没抵抗住，又是常见的寄存物，一旦昏迷，就普通到没人看出他们的根脚。 而其他的诡异，抗住了那人的攻击，这种攻击隐蔽不易发现，就连他父母都没注意到出了变故。 面前的人他们认识，甚至熟悉，可能清楚这人的基本情况，这才没警惕。 就差一点，秦渊站起身，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走动。 这中间到底差了什么契机呢？ 那这么想着，不自觉就会在脑中诉说，这也让封月听了个全程。 “有没有可能，来的那人能控制诡异？还是悄无声息控制，他的这种能力也许对人也有用，你的父母在开门的时候也被一瞬间控制，他们这才没有防备？至于孟大龙，太弱了，这种控制直接让他失去意识了。” 封月的猜测一出口，秦渊愣住了，这种可能性很大啊。 思绪一下子通透了。 刚才他就是有些想不通，老爸明明是个细心谨慎的人，老妈也是，都接触了诡异，怎么可能对外界没有一点防备。 现在明了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会是什么能力，普通人能有这种能力吗？我是有系统，那个人又是怎么办到的，他还能控制那么多诡异，这得有多强。” 封月心里犯嘀咕：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这种能力怎么那么像世界主角拥有的呢？就算不是主角，那应该就是反派，不对啊，剧情都结束了，反派不应该早就没了。 想到这，封月都不敢再想下去，可思绪根本控制不住。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凶手真的是主角，剧情结束，反派死亡，而这个死亡的反派就是秦渊的父母。 封月惊恐脸，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喵大人，根据检测，您想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这个世界能量充足，系统也解锁了一些，收集到了这个世界部分剧情。】 他们的对话连工具人的系统都炸出来，而他给的消息实在让人不想相信。 【剧情结束就在一个多月前，那时候正是秦渊父母死亡那天。】 破案了，好家伙啊，好家伙。 封月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么巧的吗？ 看来他心放早了。 原本他就不想和惹麻烦的主角有所联系，结果现在好了，主角成了自己人的杀父杀母仇人。 了解到现在，封月很好奇这个原本的剧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作为主角，明明是天道之子，不说是救世主，再不济也是亦正亦邪，有自己的原则，最起码不应该杀自己的父母。 结果这个主角可好，刚来他们就从人家日记中得知，这个主角把自己父母弄死了，时隔几年，又把秦渊爸妈弄死了。 这还是他们知道的，还不清楚这些年里他杀了多少人。 不，还有一个，地下室的支教老师，也是主角弄死的。 明明是个法律健全的世界，结果主角一直在犯法，这不是主角，都活成了反派。 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情啊！封月满脸崩溃，他知道的这些还不好直接给秦渊说。 不行，不能用自己的角度来看主角。 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所看待的世界就是不一样的角度，也许在主角的视角里，他们都是反派或者炮灰，他这么做，有他觉得应该这么做的理由，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 封月觉得，只要清楚了这一点，就能知道主角为什么要杀人，也能完全了解这中间的纠葛。 封月叫停秦渊的思索：“不用纠结了，凶手就是于北，或者现在叫于南的这个人，算了管他叫什么呢，我们首要目的是找到这个人。” “没错，我们现在想这么多都没用，我就连于北在哪都不知道，找证据之前，必须清楚他在哪里。” 秦渊目光幽深，他甚至想直接杀了于北。 内心纠结许久，他还是压住了那些暴虐。 先找到人，然后看住这个人，只要知道了最后就是这个人杀的他父母，他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重新坐回凳子上，秦渊拿起桌面上的圆珠笔，把自己刚才要干的事接着干，好歹以前是爸妈的员工，现在破损了，看样子应该是想保护这里，他好歹给人家修理一下。 封月不想被抱着了，瞄准了大床，屁股一扭，沉稳落地。 这几天吃得有营养，能量修复也快，他早就不是中道崩殂的那个失去跳跃能力的猫咪了。 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封月问秦渊：“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找起？” 秦渊也在想这个问题：“最快的方法是直接问刘叔，他只要开始调查了，就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就怕他不愿意说。” 封月眼中光芒流动，这个世界他不能用道法，不代表他不能催眠啊，想知道什么，只要用能量那么引导一下不就好了。 “交给我，抽时间我们去找一下刘警官，我帮你把他催眠了。” 秦渊有点担心确定道：“没什么伤害。” 封月眨了眨大眼睛，来了个歪嘴一笑：“就看我的，保证安全无公害。” 孟大龙两人也没为难，他的能力得看用在什么场合，现在还用不着他，秦渊就把孟大龙放到了监控室里，以后他就用来看监控了。 至于小花，秦渊随手装口袋里了，他现在也麻木了，多接触接触也就习惯了。 从孟大龙那里秦渊也大致了解了下小花。 小花又名笔仙，顾名思义，主要职责就是笔仙，她的能力很实用，每天可以预测三个想要知道的问题。 这算是很好用的了，等小花好了，秦渊都不需要去催眠刘振，直接问笔仙就可以了。 孟大龙说了，小花只是受伤了，并没有再死一次，等她慢慢恢复就可以了，看样子也就这几天了。 秦渊怕小花醒来自己不知道，只能随身带着了。 第33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3 深夜12点，夜生活的高潮时段。 秦渊带着封月，站在了电梯当中。 此时的电梯没有了以往故意做出的恐怖感觉，反而被完全刷新，像是刚出厂一般，灯火通明，光可照人，能从面前金属中清晰看见自己的身影。 秦渊有些奇怪这样的变化，不解地问向封月：“咱们这不是恐怖主题吗？电梯为啥搞得这么崭新……或者说商务？” 封月哪里知道八月怎么运算的，开口瞎掰道：“这不是显得我们很专业嘛，干净也是一种消费体验，电梯高端了，不是有种真的投资了的感觉嘛，这也有降低顾客防备的效果嘛，好戏不是都在后面嘛。” 秦渊：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嘛，反正你这语气我是不信的。 此时二楼往上的楼层都灰着，就算是按了，电梯也不会给出任何反应，唯独只有已开启的2层可以被点亮。 两人站上电梯的同时，不需要他们按动电梯楼层，电梯就自己开动起来。 “这什么原理？我作为老板也上不去？” “现在整栋楼都被系统接管了，当然你作为老板要是想上去是可以上去的，你有这个权限，但顾客不行，前面不是有说副本星级吗，现在就是按着副本星级定的，顾客不能一来就直接体验半星以上的密室逃脱，系统建造的场地由真实场地转化，里面的追击演员算是真实构建。” 小猫脸上透露着狡黠，嘿嘿一笑：“简单来说，演员都是真实诡异哦，当然，这个诡异没有自我意识，完全由系统运算操控，接下来就由老板你来感受一下半星的强度。” 电梯门应声打开，秦渊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感觉背后有股力量一推他，脚下踉跄，入眼一片漆黑。 而封月，他并没有进入场地当中，悠哉悠哉跑去翻找零食柜去了。 电梯门关上的同时，也把唯一明亮的光源遮蔽，秦渊的视线无法适应此时的昏暗，只有大块大块的色斑在眼前翻滚。 有过两次黑暗中的冒险，秦渊对这种环境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慌乱，他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会儿，顺便感受要是游客会怎么样。 等适应黑暗以后，秦渊发现整个环境并不处于完全的黑暗，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暗光，能让他勉强看清周围5米的范围。 原本想把手机拿出来照明，现在也作罢，当然是体验完全的造景。 “看来得给游客加一条挑战规则了，参观的时候不能用手机。” 这种有关设计方面，本就不允许游客拍照，到时候不如买个寄存柜，专门寄存游客的东西。 要是他们想带手机也没事，只要用了，直接上难度就好了。 回头看向电梯的位置，那里已经不是熟悉的电梯，转眼换成了那扇眼熟的木质对开大门。 他没有尝试去开，电梯的位置看不见应该有的呼叫版面，这应该被封月隐藏了。 正对面是一条延伸进黑暗的过道，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在过道中吹过，地面上随意散落的试卷发出‘哗哗’的声响。 时不时还有没关严的木门被吹得摇摆，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动静。 整个环境的氛围被渲染得极佳，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处于整栋楼的二楼，这里完全就是废弃村办小学的翻版，简直梦回几天前。 想到黑炭诡异，秦渊胳膊上蔓延起鸡皮疙瘩，那种想方设法躲避的感觉又来了。 抬脚慢慢往前探索，秦渊已经在构思顾客探险前应该知道的情报了。 刚才封月也没和他说清楚，整个区域的剧本是什么，完成什么才算是通关完成。 不过应该和原本的环境大差不差。 有了这个想法，秦渊调查得就仔细多了。 不看不知道，这么一看，他发现，线索其实就在地上的试卷当中，有些试卷都有或多或少的学生留言。 “好可怕，这里有个黑色的怪物。” “总有眼睛看着我们。” “快逃。” “找到那个怪物的身体。” “天哪，出口居然在怪物的尸体旁边。” 这些自己各有不同，有些清秀，有些凌乱，还有字迹特别丑的，不同人的自己，每一种都能感觉出他们的不同性格。 这一点就做得极为逼真了。 “看来通关条件是找到尸体，出口也在那里，再看这上面的信息，想必黑炭诡异也会追击人，那到底是触发才会追击，还是追击已经开始了。” 秦渊想起自己被追击的时候是遇见封月的时候，不会封月也搞这么一出。 废弃学校的布局被改变过，秦渊原本知道的路径已经不存在，应该是和游览合理方面进行融合过。 这算是全新的探索，秦渊特别小心，他没有随意乱走，而是顺着一间间教室慢慢寻找。 前三个教室都有不同的信息，上面记录了不少关于支教老师的记录，所有剧情都和秦渊在日记上看见的差不多，凶手直指于北，当然这里面并没有提及于北的名字。 秦渊放下桌面上写有信息的纸张，喃喃自语：“月月这个小家伙，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是引出于北？” 推开第三扇门，秦渊忽然听见一声猫叫。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封月的叫声？ 凉意从脚下上升，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秦渊下意识抬起头，果真和置物架上的黑炭诡异来了个四目相对。 “好家伙！” 真好，死去的记忆又向秦渊发起了攻击。 这次秦渊没转身就跑，他想试试这个黑炭诡异的危险性，要开店，他必须了解清楚黑炭诡异的追击效果。 黑炭诡异四脚着地，爬行动作诡异而扭曲，在秦渊发现他的一瞬间，就飞快向着秦渊冲了过来。 秦渊不疾不徐拉开双方的距离，他发现这次的这个黑炭诡异动作要慢很多，游客只要不慌张，能轻易避开黑炭诡异。 了解清楚追击速度，秦渊停下脚步，想看看黑炭诡异抓住人会怎么对待。 黑炭诡异距离他越近，那种寒冷感觉就越明显，明明还是最热的天气，楼层的温度也不低，结果这东西越靠近，就越冷。 “看来保留了寒冷属性，不知道接触还会不会被冻伤。” 结果很喜人，不会被怎么样。 黑炭怪物凑近秦渊，用他那空洞洞的眼睛定定看了会儿秦渊，然后就在秦渊惊讶的目光下，把一把钥匙放在了他手上。 秦渊都傻了，这什么发展？ 东西交付以后，黑炭怪物瞬间崩解，化成虚无灰烬，消散在他面前。 “够狠啊，关键道具藏在诡异身上，正常游客应该看见黑炭诡异都会逃跑，结果黑炭就会一直追着玩家，要是没克制自己的恐惧，他们就会进入死循环。” 秦渊开始一间间推门，找那个被锁上的门。 最后在一间写有实验室的门停住，这是唯一被锁住的门。 取出钥匙，轻松打开门锁。 原本以为这就游览完了，秦渊还在想，这样是不是有点简单了。 梅开二度，秦渊一开门，就和地上眼冒红光的黑炭诡异对上了视线。 这次这个黑炭很不一样，空气中也有股化学腐蚀的味道。 “啪嗒，啪嗒。” 黑炭像是被惊醒，他缓缓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焦黑的肉也像是融化一般，一片片掉在地上。 场面诡异又恶心。 秦渊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思绪还停留在黑炭诡异友好的标签上。 结果下一秒，黑炭诡异张大了嘴巴，里面露出双排层的尖牙，发出不似人声的尖锐咆哮，如同弹簧一般，迅猛冲向秦渊。 秦渊的动作都已经是下意识反应了，立即改变自己的位置，朝着侧边一让，迎面冲向他的诡异从他鼻尖前方冲过，“pong”的一下撞在正前方墙面上。 秦渊都做好了下一秒就转身离开的动作，在看到诡异动作的瞬间，他停下了脚步。 本就稀烂的诡异在撞上墙的瞬间直接炸开，整个身体如同烟花炸开，肢体掉落的到处都是，内脏也沾粘在墙面上，如同打翻了墨水瓶。 秦渊都傻了，他要是没躲开，这玩意是不是要糊他一身。 有些不理解封月为什么这样搞，这要是真给顾客弄一身，不得赔死啊。 他忍着恶心，蹲下身，伸手在那些黏液上抹了一下。 没有接触到的感觉，手指直接碰触到了地面上，也没有沾染任何东西。 “幻影？原来如此。” 这下秦渊放心了，不是真的就好，这黑漆漆的，他都没看出来这是假的。 那也不用担心墙面被弄脏了怎么收拾了。 他又站在原地看了会，发现黑炭怪物居然在慢慢恢复。 等黑炭再次出现的时候，秦渊这才知道，原来怪物撞碎的时间是给游客时间逃离。 算是全部清楚了，秦渊觉得这里还不错，算是适合大部分人群，恐怖感也可以，反正他觉得只能当热身搞一下。 实验室中多出了个过道，秦渊往里面走了两步，就重新看到了上来的电梯，看方向，这是电梯的背面，看来这个电梯是前后开关的。 封月见秦渊下来了，咬住一颗软糖含糊不清地问：“体验完了？感觉如何？” “挺不错的，可玩性比我自己经历得精彩多了。” 秦渊看着封月吃东西，越看越上瘾，那小嘴巴唧唧的，吃得老香了。 拿起桌面上的曲奇饼掰碎，喂到封月嘴边。 像这种饼干，封月吃起来有些费劲，这会儿秦渊主动喂，封月自然欢迎，他吃东西的时候最乖，喂什么吃什么。 咬住饼干，封月就低头努力嚼嚼嚼，黑色的渣子有少许掉在桌面上。 “iaiaia~你打算什么时候开业，是再攒几个场地，还是现在就开，以后慢慢积攒？” 秦渊下来的时候就有了想法，“挑个时间直接开业，一开始应该没什么人，边打广告，边去新副本。” 他想了想，接着道：“我不打算直接去问刘叔消息，先看看小花怎么说，孟大龙说她很快就醒了，这都一个月了，我也不那么紧迫。” 封月刚好吃完一片曲奇，舔了舔嘴巴，坐等秦渊接着伺候，结果，肚子下多出一只手，抱着他进了卫生间。 “这么晚了，不要吃了，刷牙睡觉。” …… 秦渊是行动派，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 拿着他爸特爱惜的单反开始在场地里拍照。 室内拍了几张，到室外的时候，看着家里有些年头的招牌，放下了单反。 ‘假日旅店鬼屋’ 这是他家以前的招牌，这时候上面的led灯有半数都不亮了，当时不亮的时候，他爸说这样才有鬼屋的感觉，就没换。 招牌是很有纪念价值，但现在再用也不合适了。 秦渊自己找了个梯子把招牌一个字，一个字拆了下来，整整齐齐放到了院子里的储物间。 当天的日常任务也有这个选项。 日常任务。 1开店不只要在店里等待顾客，时代的发展，还要在网络进行宣传，第一步当然是拍摄一些局部的场景吸引那些有钱有闲的顾客； 拍摄场地精修照片。 奖励自动整理修复程序，ps：想必你也不想每天因为打扫卫生和整理游客弄乱的环境头疼。 2新的店面就要有新的气象，开业之前当然要有合适的门牌，定制崭新的门牌。 奖励眼部增强，黑暗再也不是影响你战力的阻碍了。 3招收员工，一个人就算再努力也只能作为老黄牛耕耘，不想被累死，就请招收合适的员工，本任务长期有效，直到判定合适为止。 招收到一人奖励01力量。 有日常任务做备忘录，秦渊现在只用根据封月制定出的来做就可以。 他没打算让别人设计门牌和修照片。 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当即把照片导入电脑，先一张张修能用到的照片。 修得差不多了，秦渊打开ai软件，设计店面的招牌。 用了一下午，修改了几次，终于满意，秦渊直接联系了以前合作过的广告制作厂家内部下单。 以后，他的密室逃脱就叫‘诡异迷宫’。 这名字也是他的目标，他要把这里打造成c市最大的密室逃脱。 关掉软件，秦渊伸了个懒腰，脖子扭动发出咔咔的骨节碰撞声。 “月月饿了没，今天我们吃火锅，我家就有鸳鸯锅，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封月直接点菜：“我要吃番茄和牛油的一起。” “行，你到我外套里面，我揣着你去超市买菜。” “好，我就不能装玩偶趴你肩膀上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呗。” 第34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4 秦渊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投喂封月。 封月吃得不快，嘴巴又小，小口小口细嚼慢咽。 秦渊下菜的速度完全能跟上投喂封月加上自己吃。 看着头埋在辣碗里埋头苦吃的封月，秦渊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月月，你是不是长大了点？” 封月停下小嘴巴，吐出舌头直吸溜。 “斯哈，是吗？我没注意啊，应该是小猫长得快，这也正常，现在都是一天一个样。” 秦渊比划了下，封月是长大了点。 以前这小野猫应该是没怎么吃好过，被封月继承以后，每天有能量修复，还有不断的食物摄取，转换为身体所需的能量就让小猫开始快速成长。 秦渊低头看看蹲坐的封月，能明显看见小家伙肚子上的皮毛隐隐往下垂的既视感。 他没吭声，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这才偷摸着摸了摸平时封月不让他碰的小肚子。 不摸不知道，一摸，呦呵，这小肚子，肉乎乎的。 个子还没长呢，这肉都开始膘起来了。 胖一点也好，摸起来更舒服了。 也许是霉运走多了，秦渊的好运也来了。 还以为得多等几天，小花才能恢复过来，结果早上一起来，秦渊就感觉到圆珠笔有了变化。 拿着圆珠笔，秦渊叫了两声小花并没给出回复，想到笔仙的由来，他也没直接去找孟大龙询问，想先试试那个召唤笔仙的咒语。 具体怎么做他还是知道的，一般必须两人一起才能算仪式成功。 不过秦渊觉得，都已经确定有笔仙存在了，一个人操作也是可以的。 很难想象到，以前爸妈要使用笔仙的时候，还要摆起很有仪式的程序，然后两人都拿着笔，嘴里念念叨叨的，不行，不能再想了，要有画面了。 秦渊打了个激灵，摇头挥开脑中的画面。 直接握住圆珠笔，随便找了张不用的纸，秦渊直接开念。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和你的今生，若愿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和秦渊意料地一样，当他念完咒语以后，手下抓着的笔自己动了起来。 一个七扭八歪的圆被慢慢画在纸上。 有点新奇，体验相当神奇，秦渊都想把笔仙放到设施里去作为一个项目了。 话说，这勉勉强强的样子，真的能回答问题吗？ 就算再怀疑，秦渊也得试试。 “笔仙笔仙，告诉我，于北现在在哪里？” 秦渊只感觉手下的笔立刻开始颤抖，那抖动的频率像是要再次散架一般，手下再用力，都差点控制不住。 不用秦渊控制，圆珠笔落在纸上，笔尖像是有阻力一般，艰难留下字迹。 ‘青山第四精神病院。’ 写完这些，圆珠笔就像是没水了，在纸上留下一大段看不清字迹的划痕。 秦渊放下笔，看着笔仙留下的字迹，手指慢慢抚摸过后面的空白划痕。 总觉得前面有墨水的是预测，后面没水的是笔仙想说的话。 秦渊翻箱倒柜找出以前画画用的铅笔，侧着笔身在字迹上涂抹。 ‘第一次给你打工就这么危险，你这老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天只能预测三个问题，现在已经问完一个了，接下来要问什么，想好再问。’ 秦渊嘴角抽了抽，看了眼在旁边看好戏的封月，装作刚才笔仙什么都没有说。 想要问的问题秦渊一早就想好了，这时候也不会犹豫些什么。 “杀死我爸妈的人是不是于北？” 秦渊能明显感觉到笔仙憋屈又无语的心情，内心相当抗拒，但规则又不能轻易改变，顶着阻力，只能颤颤巍巍开始书写。 ‘是’ “于北有什么能力？” 抗拒的感觉更明显了，秦渊还看见圆珠笔上又缓缓裂开一条缝隙。 原本以为这次预测应该是要失败了，笔仙这样子都要彻底碎开了，就感觉她大喘气一口，勉强写下…… ‘控制’二字。 随着这两个字写完，整支笔彻底失去动力，秦渊再也感觉不到笔仙的任何动静。 秦渊有点愣，问封月：“她不会是死了，这控制什么鬼，到底是控制什么，是控制诡异，还是直接能控制人啊。” 封月感受了一下，能察觉圆珠笔上有细微能量反应。 “还没死，不过你要是再压榨她，离死也不远了。” 封月想了想秦渊的问话，“你说会不会两者都有，既能控制诡异，也能控制人？” 秦渊只觉得惊悚，这要是真能控制人，他直接找去岂不是送菜？ “不管怎么说，得先去看看情况，我们没必要直接接触，先侧面了解一下于北这个人，看看他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或者线索。” 封月觉得先去看看也好，最起码能知道于北长什么样，到时候他看看能不能连接病院的网络，查询下档案，说不定里面会写清楚于北的情况。 他又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里，是因为什么才会在精神病院当中。 能问的问题还是太少了，他们只知道于北在病院当中，根本不清楚他是病人还是医生，或者其他工作人员。 封月觉得，以已知的消息，于北是病人的概率更大些。 就那种能杀害父母的精神状态，很难想象他不是精神病患。 看着秦渊手中的笔仙，封月感觉小笔仙挺凄惨的，想了想传输了些能量过去，感觉小花的能量波动增强了一些，封月这才停手，并没有告诉秦渊。 秦渊有点不好意思，刚想放下笔，就感觉圆珠笔又自己动了起来。 这次的笔记依旧没有墨水，这次秦渊也轻车熟路了，拿起铅笔涂抹上去。 ‘用完就丢是，你都不愿意念一句送走我的话语，我要下线！！’ 看得出来，笔仙这字迹很暴躁啊。 “哈哈”秦渊干笑两声，这才念送走笔仙的话语“笔仙笔仙，谢谢你的解答，笔仙笔仙，请归位。 ” 念完以后，上线的笔仙逃也似的下线。 “还挺有仪式感哈。”秦渊讪讪道。 封月白了秦渊一眼，这家伙就是周扒皮，想个办法都要从他们身上搞点甜头。 “青山第四精神病院，我看看，是在东郊，你要去看看吗？”封月问道。 秦渊再次给笔仙在身上缠了一圈胶带，这才说：“当然要去，刚好招牌还没送来，我们先去会会于北。” 秦渊因为得知于北的消息，根本没睡意，天没亮就起来了。 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召唤笔仙，这已经是新的一天了，诡异又不用睡觉，何必在笔中装死，起来干活。 说真的，笔仙的那股怨念，封月都能感觉到了，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变成人，这家伙比资本家还资本家啊。 “于北是病患吗？” 笔仙哆哆嗦嗦的，那颤抖的样子，很像是哀嚎。 ‘是’ 秦渊现在也总结出门道了，笔仙要是回复大长句，询问的对象能力要是比她强，她的负担就承重很多，但是字少，她就能继续坚持。 还有两次询问机会。 秦渊想了想，接着问。 “我能在于北手里生还吗？” “否”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秦渊就想试试，自己现在都有了系统了，能不能对抗于北。 封月无语：“都清楚的问题你怎么还问啊。” “我就是确认一下，唉，统子你不行啊，连个于北都对付不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封月还真受不了这样的激将。 “放他娘的狗屁，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爆了句出口以后，封月还是从心了一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主角到底是什么情况，安全起见，还是得先见着人才好说。 那个控制技能就很离谱，谁知道他会不会被控制。 “是龙是虎，还是得见过再说，你少撺掇我，你想想，还要问什么，出发要不要带孟大龙。”封月指甲在沙发上勾出一个个线头，明显被气到了。 “我的沙发，小祖宗，爪下留情啊。”秦渊那个心疼啊，这沙发是用他以前的压岁钱买的，原来那个被他小时候不懂事，在上面跳给弄塌了，这就是爸妈没收他压岁钱买的，可珍惜了。 “行，行，我现在就问，笔仙笔仙，我这次去能不能找到于北的犯罪证据？” 笔仙沉默了很久，秦渊都要以为小花不能预测还未发生的事。 “否” 好在，预测并没有失败，笔仙可以预测还没发生的事。 秦渊想着，故事里都能问未来对象是谁，问问吉凶应该也可以。 只不过否定的答案让两人都有点无奈，就算给了预测，他们也不能不去，想要知道多一些消息，总归得亲眼去看一下。 这次出门秦渊没带孟大龙，大白天的，还是在公共场所，秦渊不觉得会有用上孟大龙的时候，孟大龙又不像是手机，他那笔记本也不小，而且只是预测10中后的事，稍微有点鸡肋了。 倒不如直接用在副本探索上面。 …… “真的，你就不能有其他形态吗？我去医院又不好不带着你，带着你有可能进不去医院。”秦渊帮封月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封月端端正正放在副驾驶位上。 封月也不想啊，总不能他变成人再跟着去，那岂不是掉马甲了吗？ 谁家系统直接变人的，岂不是会让秦渊警惕心被拉满嘛。 正常人得到系统后，发现系统不受控制，还发任务，还能变成人，都会认为自己是系统的打工人，牛马吗？ “不行，你就别想了，这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你继续做任务，万一有让我改变形态的奖励呢。” 封月话也没说死，万一他需要变成人，还能有个台阶下。 想要进入精神病院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么你里面有人，要么提前预约。 简单的看诊容易，但是想见里面的病患就难了，特别是他还带着猫。 俩人想了想，封月出了个主意，这还是以前他刷视频看到过的。 “我有办法了，你去买个工具箱，把我放工具箱里，你自己再换身维修工的制服，把家里的梯子带上，据说这样的装束大部分区域你都可以去。” 秦渊想了想，这办法挺馊，但是好有道理啊。 俩人就去了五金店，采购了所需物品，封月还特意让秦渊买了顶帽子，这样他的脸就被遮住了，不会有人认出他来。 秦渊换了身工作服，把封月放进了工具箱里，随后扛着梯子就来到了青山第四精神病院。 这会儿正是员工上班的点，门口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出，秦渊跟着其他工作人员混了进去，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避免自己到处乱走被人认出来，秦渊只能跟着和他衣服差不多的人一起去了后勤部。 还好这次买的衣服和这边人的差不太多，里面人穿的工作服都有不同的区别，应该是耗损很高，他们统一的衣服只是件马甲，里面的工作服都是自己的。 小伙子，这么早就来了啊。”一个中年大叔看到秦渊后，热情的打招呼。 秦渊慌了一下，不过很快冷静下来，看这人的样子，好像并不在意他陌生的样子。 要么这人也是新来的，要么这里经常会有临时工被叫来。 秦渊心中猜测，面上却不显，顺着他的话点头：“嗯，是啊，刚来的，大叔，您也是来上班的啊。” 中年大叔笑着点头：“是啊，来这儿都好多年了，小伙子，你是来维修的，后勤部在二楼，你上去。” 秦渊点头，道了声谢就扛着梯子上了楼，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在意彼此的样子，也没有人去盘问他。 秦渊顺利的来到了后勤部，这里的人更多，他趁着人不注意，找了个角落把梯子竖了起来，自己则是躲在一旁，等着机会。 他现在的样子，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会太过注意，谁都想不到会有人扛着梯子跑精神病院找线索。 没过多久，后勤部的人就开始忙碌起来，秦渊趁机扛着梯子悄悄往病房区走。 他想先找找档案室，刚才封月已经尝试连接病院的网络，于北的档案是找到了，可里面只有基本的姓名年龄，详细的什么都没有。 这边对病患的记录方式全是纸质档案。 秦渊先找到了护士站，里面的护士见他扛着梯子，也只是问了句干什么，秦渊随便编了个理由，就说是维修空调的，护士也没在意，指了档案室的方向后，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秦渊顺利来到了档案室，这里是整个精神病院最安静的地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霉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渊也不在意，按着时间线，一个个向后翻找。 第35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5 这里面放着不少档案，所有架子都满满当当的。 越里面的灰尘越大，秦渊只能大致扫过上面的人名，没有一个个打开看。 找到中间部分的时候，秦渊停下了脚步。 档案上写的名字是于南并不是于北。 他看过云煜城的日记，自然知道这是于北改名后的名字。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于家父母为什么要给于北改名字，总不能因为给于北把名字改了，于北这才把他们杀死的。 这里面应该有什么事，秦渊猜测改名字应该也有些关系。 慢慢抽出档案，秦渊往后面让了让，顺手弹了弹上面的灰尘。 看上面的时间，于北来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应该是他从村办小学离开后就来了这里。 第一页上有于北的大致信息。 于北比秦渊还大一些，今年也有26岁了，十岁左右进的精神病院，在这里都有十几年了。 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秦渊把目光重点放在症状上。 精神分裂！ 对于这个病症，秦渊的印象也只来源网络中的各种都市传说，他根本不清楚得了这个病，人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又是如何让两种思想共存的。 夸张的在小说里也有，一个人有十几个人格的。 但有一点秦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父母那里听说过，说精神分裂症的人很容易就会分裂出不止一个人格。 看得专注，秦渊听见脚边工作箱里传来动静。 ‘糟了，忘了把小家伙从箱子里弄出来了。’ 秦渊立刻把档案夹在腋下，把封月从工具箱里放出来。 “靠，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我差点憋死！” 工具箱里空空的，封月在里面除了有点闷倒还好。 “我的错，我已经找到档案了。” “是么。”封月攀着秦渊的胳膊利索上肩膀，和他一起看上面的内容。 档案里记录了于北来病院的原因。 他来病院是因为一个人，就是日记中提及的那个心理医生，也是这个医生把于北带到青山第四精神病院的。 档案上写的是发现于南有精神分裂，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另一个人格有反社会意识。 结合医院的网络信息，两人很快找到于北现在的病房信息。 “要现在去看看吗？”秦渊皱着眉问道。 封月觉得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没道理，这次这么简单就进来了，下次就不一定了，倒不如先会会这个世界的主角看看。 “先去看看。”封月用小爪子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秦渊一手提工具箱，一手拿梯子，看着肩膀上的封月发愁：“你怎么办，总不能光明正大顶着你在医院晃悠。” 封月也头秃，他不想再到箱子里了，什么都看不见，跟坐牢一样。 “我到你口袋里，有人问你就说意外在医院捡到的，一会儿带出去。” “也行。”秦渊把封月装到最大的口袋里，还好封月现在还小，口袋里也不算拥挤。 推开档案室的门，秦渊小心翼翼看了眼门外，发现没人后，这才装作坦然地从里面出来，这里很少有人来，还算安全。 “听说很多怪谈都是精神病院传出来的，你说这里真的有什么特殊病房吗？”秦渊这还是第一次来精神病院，这种未知很让人好奇那些病人是什么样子的。 会不会有健康的人被陷害到精神病院里出不去，然后真疯的。 这边的网络并不能代表一切，封月看到的东西只到达监控范围，并不清楚这里真的有什么特殊病房。 “不知道，不过世界都这么颠了，谁知道有没有。”封月在秦渊脑中道，顺便还指了下路。 “前面过去的时候等一下，来人了，很好，他转走了，朝右边走。” 秦渊一路上走得轻松，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到监控下面的时候，知道封月会帮他处理监控，还是压低了帽檐遮掩。 在封月这里，这个世界都是有剧情的小说产物了，再奇葩他都能接受，对这家医院可没秦渊这么自在。 前面还好点，到了病区就有点麻烦了。 蛇皮走位绕过工作人员。 还没等俩人松口气，迎面就对上了正在放风的病患们。 里面的病人大多都神经兮兮的，看到秦渊会傻笑，还会主动靠近说话，吓得秦渊连连后退。 好在这些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也没有真的碰到他，只是他这一路走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有站在凳子上演讲的，有几个一起下纸片棋的，还有悬空握笔奋笔疾书的，还有在下面又唱又跳的。 秦渊还看见个病患张牙舞爪要脱衣服的，护工拦都拦不住，旁边还有两人一人拿着碗一人拿着勺子，大喊：“别拦着他啊，赶紧脱光了下锅啊，吃了长生不老。” 拿着勺子的人对拿着碗的人瞪眼：“胡说什么，这不是要准备伸腿瞪眼丸吗！这东西不能长生不老！” 封月：“真是开了眼了。” 秦渊：“诶嘿，难道《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写得是真的？” 封月想了想，他还真看过那本书，第一次看完全是猎奇，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本书，不过后面他好像听说那只是小说，并不是记录的真事。“那书可能是瞎编的，还是别全信。” 到了五楼，封月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就这里了，你要小心，这层楼有点古怪。” “你发现了什么？” 秦渊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准备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就把工具箱和梯子一股脑砸过去。 封月细细感应了下，有些不太确定：“有若隐若现的能量在这一层，有诡异来过，现在应该已经走了，我不确定。” 秦渊看了眼周围的标识，这应该是医院的重症病区，并没有他想象得到处是栅栏什么的。 能被封锁的也就不远处看上去挺结实的病房大门。 五楼的病房都在这扇门的后面，门前面有个护士站，里面坐着个膀大腰圆的护士大姐，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秦渊有些犹豫，总觉得这个大姐不好糊弄。 秦渊毅然决然地踏入了这个陌生的领域，既然已经迈出了脚步，他就没有打算退缩。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汲取了勇气与决心，紧握着工具箱和梯子，稳步向护士站走去。 护士大姐抬头瞥了他一眼，眼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她懒洋洋地开口：“干嘛的？”声音中透露出对这个陌生来客的疑惑与警惕。 秦渊早有准备，他立刻堆出满脸的笑容，如同春天里绽放的花朵，试图化解对方的戒备。他热情地回答：“大姐你好啊，我是维修部的，我们领导让我来五楼借个东西，马上就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中的工具箱，仿佛在证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然而，护士大姐却疑惑地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走廊，她的眉头紧皱，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解：“你们领导没告诉你，五楼不能随便进吗？” 秦渊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但他迅速调整心态，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他试探性地问：“不能进吗？那我领导让我来借个东西怎么办？” 护士大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她指了指旁边的门禁系统，说道：“看到那个门禁了吗？要进五楼得刷卡，你有卡吗？” 秦渊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次遇到麻烦了，他并没有五楼的门禁卡。他试图解释道：“大姐，我是真的有急事，你就让我进去。” 护士大姐却不为所动，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行，没有卡你不能进去，这是规定。” 封月这会儿没冒头，两人的对话他在口袋里都听见了，想了想，在脑中对秦渊道：“交给。” 秦渊不知道封月要干什么，不过他也没问，等着封月展示。 黑白对色的小猫脑袋忽然从口袋中冒出，这边一动护士就看见了。 她更不耐烦了，面上也有生气的趋势：“医院怎么能让动物进来！你……” 女人的话没有说完，在他和封月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就被能量控制住了心神，整个人木呆呆的。 秦渊看得莫名其妙，问封月：“什么情况，你做什么了？” “我把她催眠了，暂时的，快，让她把门打开，能控制的时间不长，奇怪，怎么这么难控制，她的精神力怎么这么奇怪。” 秦渊急切地对护士说：“把门打开。” 他进一步询问：“有临时门禁卡吗？请给我一张。” 护士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机械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门禁卡，递给了秦渊。 秦渊接过卡后，感到心中稍安，意识到封月的能力确实有效。他迅速刷卡进入五楼，对封月的能力充满了好奇。 秦渊想知道封月是如何轻易控制他人心神的，以及这种能力究竟从何而来。 他决心在事情解决后，深入地向封月探寻这一切的奥秘。 在医院的走廊上，两人细心地查看着每个病房门口的标识，逐一寻找着目标。封月不经意间环顾四周，却意外地发现这里并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在他看来，重症区域作为医院最为重要的部分之一，理应更加需要严密的监控措施来确保患者的安全。 这种异常情况让封月感到有些困惑，小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暗自思忖：这确实有些奇怪。 入侵网络的时候封月还以为这里是独立的系统，他这才没找到信号源。 秦渊反复低语“于南，于南”的名字，他的眼神锁定在病房深处的一扇门上，门上赫然标着“于南”两字。 他的内心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怪异感，对于这样一个被诊断为精神分裂且具备反社会人格的病人，竟然会被安置在如此严密监控的环境中，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这种安排似乎与常规逻辑相悖，使得秦渊心中的疑惑愈发浓厚。 两人来到这里并不是想和于南直接对线，主要目的还是先暗地里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想被于南发现他们。 从于南做的那些事来看，这人相当危险，还有那种神鬼莫测的‘控制’能力。 秦渊和封月现在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一个是自称系统的几个月大的奶牛猫。 谁知道要是现在对上于南，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 可来到这里，两人都更加疑惑了。 从外面走到这里，说简单也简单，他们还是做了掩饰的，可于南呢，他是这里的病人，要是想犯罪，又是如何出去的？ 难道那个‘控制’的能力那么厉害，他能随意离开这里，不被任何人发现。 可都能出去了，又为什么待在这里？ 越调查，两人就感觉事情越不对劲，越觉得背后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推动着一切。 封月倒是有点猜测，人家都是主角了，有点厉害手段应该也正常。 搞不好真是那个‘控制’能力，谁知道是不是能控制一切有思维的东西。 封月不知道，他就是那么大胆一想，直接就被他猜对了。 病房的门上都有一个方便医生观察的小窗口。 秦渊悄无声息来到窗口下方，往里面看去。 还没等他看清里面，门就被忽然打开了。 秦渊吓得急忙后退，背靠在墙上，心跳加速。 门内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走出来，目光落在秦渊身上，带着几分疑惑。 秦渊尽量保持镇定，微笑着点头致意，试图表现得自然一些。 医生瞥了秦渊一眼，眉头微皱，似乎对他的出现感到疑惑。“你在这里做什么？”医生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些许不解，“我并不记得这里有什么需要维修的。” 医生的面容保养得相当好，虽然眼角有些许皱纹，但那股成熟的气质并未让他显得苍老。秦渊迅速扫视了一眼医生胸口别着的铭牌，上面刻着“龙雨伯”三个字。 原来这位医生竟然是院长。 秦渊在龙雨伯那双犀利的目光下，仿佛被透视了一般，任何谎言都难以遁形。 这种无形的压迫感让秦渊呼吸困难，尽管龙雨伯只是简单地询问，却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第36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6 内心挣扎了片刻，秦渊有预感，他只要编谎话，勉强这个男人必然会知道。 对于自己的演技，秦渊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骗骗外行还好，要骗这种专业心理医生，还是算了。 自己来得虽然不算光彩，但什么都没做，他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就算报警也不会有什么事。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来了以后做了什么，监控摄像也有封月帮他处理。 秦渊直接忽略了封月能短暂控制人的能力，这时候他觉得这不是一场危机，而是得知真相的机遇。 他见过这个人的名字，日记里的那个心理医生，档案上送于北来精神病院的那个医生！ 那么，这个人一定知道很多信息，现在就搏一搏好了。 要是这个人执意不交流，再让封月控制这个人好了。 回答之前，秦渊快速问了封月一句：“月月，你能消除一个人短暂的记忆吗？” 这对于封月来说不算什么，他回答得也很快，知道现在事态紧急。 “可以。” 有了封月的回答，秦渊信心更足了。 他不再慌张，正面直视面前男人。 “龙医生，很抱歉以现在这样的形象和你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渊，一家密室逃脱的老板，我这样说你应该会觉得我行为奇怪，那我再介绍一下，一个月前，我的父母因为双双脑梗过世，不知道龙医生‘您’熟悉吗？” 秦渊特地在‘您’的字眼上加重了语气，口气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秦渊的意图很简单，想用质问发起先手，不让自己被掌控话语权，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龙雨伯凝视秦渊片刻，取下面上的无框眼镜捏了捏眉心。 “很抱歉听见这样的消息，对于这件事，我是清楚的。” 他不复刚才犀利的表象，整个人忽然温和起来，没有了那种面陌生人的攻击性。 龙雨伯绕开秦渊，让开了病房的大门。 “我想你应该是来找于南的，他就在里面，他的精神并不是很稳定，希望你不要打扰他，要是想看看，就站在门口看。” 秦渊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忽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可现在有机会，他还是想看看这个又是于南又是于北的人到底何许人也。 没有了遮挡，秦渊站在门口能轻易看见病房中被束缚住的于南。 只见病房最中间的床上绑缚这个青年，他面容是不健康的苍白，应该是常年晒不到太阳导致。 青年双眼放空，木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口中念念有词，听不清在念叨什么。 他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脸颊凹陷得吓人，眼下的青黑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过觉的样子。 被束缚在胸口的双手瘦削得如同干柴，秦渊很难相信这么一个人能自己下床行走。 别说去杀害他的父母，这人他都怀疑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原本的猜测被一瞬间打断，秦渊瞳孔剧震，脑子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他现在也经历了不少事，不至于一被打击信心就完全崩塌。 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秦渊直接抛开刚才自己看见于北的主观意识，他只在档案上见过于北，可现在床上这人和档案上面容相差太大了，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出熟悉感。 秦渊想再上前看看，刚迈步，龙雨伯就拦住了他的动作。 “你最好不要往前了，他很不稳定，以他的身体，不适合打镇静剂了。” 秦渊直视龙雨伯：“我想确认这人是不是于北。” 听秦渊说出‘于北’的名字，龙雨伯愣了下，他收回手。 “好，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就不再阻挡。 秦渊觉得他这反应绝对有故事，可现在他顾不了什么了，转身慢慢靠近病床。 封月也在一直观察在场的两个陌生人，他从进来就觉得氛围很诡异。 房间内居然不存在一点诡异来过的能量，这里干净得不像样子。 床上那人给他的感觉也很奇怪，生命力低下，感觉只用他自己，都能把自己熬死。 一步，两步，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床上的人像是忽然发现秦渊，他的面容迅速扭曲起来，嘴巴大张，口中的涎水从嘴角流下，这都不像是人类了，反而像是个择人而噬的丧尸。 青年发疯的时候，刚好面朝秦渊，秦渊也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了，和照片上的一致，就是于北。 他有些沉默，总觉得不该这样，明明一切线索都说明和于北有关，可现在他这个样子，根本没能力从医院出去，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继续当病患。 就算他出去，他的身体状况也没办法让他做到。 秦渊也想过，是不是于北在动手的时候被那些诡异攻击，这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脑中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寂静诡异被缝合的嘴巴和眼睛上。 孟大龙说过了，那个诡异一开始不是那样子的，眼睛和嘴巴都是被袭击的人弄成那样的。 他都有闲心改造诡异了，怎么又能被父母养的那些诡异伤到？ 一个月，也做不到把人造成这个样子。 龙雨伯叹了口气：“走，别在这里了，等一会儿他会自己平静下来。” 秦渊没说话，低着头跟在龙雨伯身后，都到了现在这个情况，秦渊都没丢掉手中的工具箱和梯子。 好歹是花钱买的，道具用完还能带回家。 龙雨伯直接带着秦渊进了院长办公室，中途他看到了封月，却什么都没说没问。 “坐。” 龙雨伯示意了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自己来到窗前，面对着秦渊泡茶，还很明显地把自己所有的动作都展示在秦渊面前，像是不想让他误会。 秦渊看了看这相当有格调的办公室，总觉得自己的梯子和这个办公室格格不入。 就这样他也没选择把梯子放在门口，而是坐下的同时，直接把梯子靠放在身边，做好了万一有什么不对，他就把梯子直接抡过去，管他能不能命中，秦渊都会紧接着来个消防斧三连。 上次干完那一架，秦渊就一直把消防斧放在随身空间中以备不时之需。 “我知道你想问得很多，我们慢慢进行，请——” 龙雨伯把茶杯放在秦渊面前，自顾自坐在主位上，盯着面前茶汤的袅袅白雾。 因为龙雨伯的行为，秦渊并没在他身上感觉到恶意，反而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平和，不自觉的语气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咄咄逼人了。 “我想知道，于北是不是杀害我爸妈的凶手。” 龙雨伯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难以回答，他直接开口：“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于北，就是现在的于南，他从未离开过这里，你也看到了，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做些什么，我们绑缚住他，并不是要控制他什么，反而我们很想他能出去晒晒太阳，这样还有助于他的病情，可现在他很严重，见到陌生人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他会无差别攻击。” 秦渊依旧不信，他不觉得自己的猜想有问题，要是没有问题云煜城的事又怎么回事，他发现了于南有问题，然后就出事了，这怎么说。 “你怎么证明于南没有离开过这里？” 龙雨伯并没有感觉到秦渊说这话冒犯到了他，他用柔和的语气说：“我没有办法向你证明，但你要是想查监控，我可以直接带你去看，也可以让你随意询问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 秦渊不死心，皱着眉急切地问：“那你刚才又为什么在于南的病房，在做什么？” 龙雨伯抿了口茶，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秦渊。 秦渊看了眼龙雨伯，这才放开文件。 上面是于南最近的病因。 精神分裂，多重人格，厌食症，狂躁症，还有反社会人格。 那一项项的，都不知道于南被治疗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越治疗越被治疗成这个样子。 龙雨伯又开口了：“我之所以去找于南，是因为前两天警局的人联系我，并提供了一些证据。我希望能从他那里了解更多信息。你可能会觉得我的做法有些不寻常，但我确实需要弄清楚他当前是哪个人格在主导。由于他的症状，他无法知晓其他人格的行为，所以我只能不断尝试，试图确认你们的说法是否属实。” 秦渊也不意外，以刘振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一丁点线索，能来这里找于北也是正常。 是个人都不会信，两起凶杀案一样不是人为。 见秦渊不说话，龙雨伯接着道：“其实你现在看见于南应该知道，就算他逃出了病院杀了人，以他现在的状态，依然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就算不是青山，也会是其他病院。” 这话说得秦渊很不乐意听，可他也知道这是事实，现在问题是，就算凶手是于北，他们也没有证据。 即便他被正式定罪，鉴于他患有多项精神疾病的明确证据，他的生活现状与过去不太可能产生显着变化。 回到现实，普通人的世界中，谁又有直接让人脑梗的能力，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他们也没有证据。 而现在，在这些人里，他们都还以为于北是用什么手法杀的人，根本没有真正的证据在手中。 秦渊眼中暗光闪过，他低着头，语气不悲不喜：“能和我说说于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龙雨伯视线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的花园，回忆着道：“我第一次见于南，也是在这里，我那时候还是最普通的心理医生，对了那时候于北还不叫于南。” “带他来的是他的父母，这个孩子很沉默，小一点的时候他们还没注意，等大一点以后，他们就发现这个孩子不理人，等发现有问题了，他们才带孩子来我这里看。” “于南那时候是自闭症，其实这种病很常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很多孩子都有这方面的趋向。” “我在接触这个孩子以后，开始帮着于南改善自闭症，可有一天，我发现这个孩子不止有自闭症，他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一开始我没发现，直到有天我去于南家中治疗，看到于南把手伸进鱼缸里，活生生捏死了里面的小金鱼，我并不会直接给孩子下判断，而是开始关注这方面仔细观察，这才确定他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这种一般是天生的，他们生来如此，当然我不是直接否定，也有改善的病例。” “确定以后，我第一时间告知了于南的家人，于南的家境不错，就算治疗也没有什么压力，于南的情况也在好转。” “直到那天雨夜，我接到了警察那边的电话，我以为是往常那般的犯罪侧写，谁知道，地点却是于南的家里。” “于南的父母在家中双双脑梗，只留下个不到十岁的于南，报警的人，就是于南，也是在那件事发生的前几天，于家父母把他的名字从于北改成了于南。” “我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给孩子改名字，那时候于南情况有所好转，我这边的治疗就不是很平繁了，我也有半个月没见过于南了，哪知道，再见面，这孩子就没了父母。” 龙雨伯把视线对上秦渊神色不明的目光中：“我再次见到于南时，他仿佛脱胎换骨，自闭症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都奇迹般地消失了。我惊讶于他的变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如何做到的。他变得茫然，我经过检查发现，于南忘记了所有事情，甚至连他的父母都不记得，连说话都是刚刚学语的状态。”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秦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猜测道：“人格分裂？” 龙雨伯微微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相似，但我不确定。人格分裂的情况很少能如此彻底，通常即使分裂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也主要来源于主人格，不会连说话和常识都忘记。” “当时我也怀疑过于南是凶手，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人突然脑梗呢？这太荒谬了。即使他能做到，也不可能让两个人都这样。”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没有证据证明于南是凶手，他的病也治好了。由于需要一个监护人，警察只能将他送到他的直系亲属，也就是他乡下养老的爷爷奶奶家。在那里，有亲人教他重新学习说话。孩子还小，一切都有机会重新开始。” “从那以后，我很久没有再见过于南。再次见到他，是接到了他奶奶打来的电话。你应该猜到了，就是那通电话让我把于南带到了这里。从那以后，于南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第37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7 “他的精神又出现问题了是吗？” 秦渊神色晦涩不明，话语中的踌躇在座的都听得清楚。 龙雨伯叹了口气，肯定了秦渊的说法。 “没错，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变得疯疯癫癫，记忆混乱，甚至连生活自理能力都丧失了，他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根本没办法照顾他只能让他来我们这里治疗。” 对于龙雨伯说的这些，秦渊不敢直接相信，心里保持着警惕，他想到档案中看见的那些病症，很明显，于北在来这里以后，并没有好转，而是病情一直在加重。 秦渊再次与龙雨伯对视，直言不讳地表示：“在来到你这里之前，我已经去过档案室查看了于北的档案。我发现他的病情在持续恶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人反正已经发现他了，秦渊也懒得再隐藏什么，和这种人交流，根本不能把他当傻子，不然他就会被人家当傻子忽悠。 龙雨伯态度依旧温和，并没有因为秦渊偷偷调查而生气，他语气温和，像是对应该呵护的病人一样，不让秦渊感受到压力。 “人类的精神世界是个很简单又很复杂的海洋，有些是因为身体上某些激素增加，导致人的思维变得超出正常人范围，有些是因为转不过一个弯导致他一直陷入循环，让他对世界的认知产生歧化。” “对于我们这种专门治疗心理的医生来说，每个人精神出现问题都是生病，而他们并不会生病成教科书里展示的样子，千万个人，他们都是独特的生命，需要不同的治疗方式，而我们就是在一点点找出治疗他们的方式。” “我不知道这样说你是否了解，我并不想让于南的病情恶化下去，我对他的关注一直都在，相信我，我是个喜欢研究细节与真理的人，就算于南的家人都离开了，就算没有人再支付他的治疗费用，我都想把他拉回真正的世间，让他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双脚，走过正常的人生。” 龙雨伯说话的时候神情专注，语气莫名让人信服。 “他不再是我的病人，而更像是我的孩子，我的家人。我见证了他的成长，无人比我更期望他能重获健康。” “我知道你和警察都在怀疑他，可我真的不信，这个孩子是可以拯救的，他其实很善良，你不了解他所以并不知道，可我是他的心理医生，我看过他的内心，他其实很煎熬，想要和正常人一样好好生活，他也只是个没有体验过人生的孩子。” 秦渊张口想说些什么，龙雨伯抬手制止他。 “我从你的神色看出你想反驳我，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猜测是真的吗？你亲眼看见过吗？你知道的东西，难道不是别人提供给你的吗？有真正证明于南就是凶手的吗？” 几句问话，让秦渊头脑发晕，他被直接问懵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一切的猜测。 难道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难道自己的父母真的不是于南杀的？ 秦渊变化的表情落入龙雨伯眼中，他站起身，拍了拍秦渊的肩膀。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和问题，我同样抱着困惑看待这个世界，我们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下次你要是想见于南，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这么……” 龙雨伯俏皮地对着秦渊扬了下眉，打破了刚才质问时的气氛。 秦渊的心绪被龙雨伯牵引，这会儿因为他的动作，思绪缓和下来，脑中很乱，他把问题都先抛开，站起身和龙雨伯握了握手。 “很抱歉今天打扰您了，和您说了这么多，让我受益很多，以后有需要，我会请教龙院长的。” 龙雨伯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人，在他想亲近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没关系的，年轻人有你这个精力挺好的，抱歉，我有事要处理，你知道的，院长嘛，总不能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我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秦渊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低了低头。 “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就离开了。” “我送送你。” 秦渊赶忙摆手：“已经耽误您时间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好，那就期待下次见面了。” 秦渊慌慌张张拿起自己的‘道具’，一口茶都没喝，埋着头往医院外走去。 龙雨伯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秦渊离开，等眼中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转身走向782病房。 病房门看着非常坚实，可龙雨伯只是轻轻按动门锁，就轻易打开了，这扇门根本没有被锁上。 床上的于南早已停止挣扎，他呆愣愣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绿茵暖阳，在靠近医院大门的位置，那即是秦渊离开的背影。 龙雨伯来到于南的对面，那里有他往常坐的椅子。 熟稔地坐下，语气像是和老朋友一样问道：“晚上想吃点什么？” 于南眼珠动了动，收回视线，凹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胃口。” 龙雨伯叹了口气，“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饭真的不行的，听话，好吗？” 于南眼中有戏谑闪过：“那就和往常一样。” 他又看向窗外，已经看不见秦渊的身影。 “你对他很感兴趣？” 龙雨伯也没隐瞒，笑着点点头：“是个很有活力的小伙子，他是来找你的。” 于南收回了脸上的笑容，目光里全是漠然：“说我是凶手？” “是的，警察找到了一本日记，日记的主人你认识，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可我觉得你还是有知情权。” “日记？谁的。” “云煜城的。” “云老师啊。”于南眼中有柔软闪过，随即又是悲伤。 “他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很照顾我。”于南看向龙雨伯神态又恢复平淡。 “我记得他失踪了，是找到他了吗？” 龙雨伯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于南的肩膀，像是没看见于南下意识躲避的动作：“节哀，已经发现云煜城的尸体，在学校的地窖中。” 于南皱起眉：“地窖？那里不是坍塌了吗？” “是啊，听警察说，云煜城就被压在下面，周围都是化学试剂的残留痕迹。” 于南想了想，并没有多少那个地方记忆，那里他从未注意过，也没什么印象。 “可惜了，云老师真的很好。” 他感叹一声，似是怀念以前的记忆。 龙雨伯站起身，“你要是想出去转转，就去，可以让护士陪着。” 于南继续看着窗外：“不用了，我就想单独待着。” 龙雨伯不再说什么，轻轻带上病房门。 …… 秦渊走出青山精神病院的大门，又绕了两条街，才停在他停车的位置。 装着打开后备厢放梯子，实际上直接把梯子放到了空间里。 他这还是新车，才不舍得被梯子划伤车内呢。 神色正常坐进车内，秦渊把封月从口袋中掏了出来。 不等封月反应，他就把脸埋在封月软乎乎毛茸茸的肚皮上猛蹭。 封月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走向，就感觉自己忽然悬空，身体反转，肚皮朝向秦渊，然后就是热乎乎的呼吸，还有那颗黑脑袋在他肚皮上蹭。 “你神经病啊！放开劳资！” 这样被蹭着很不舒服，封月四爪乱舞开始挣扎。 秦渊脸埋在毛茸茸里，说话的声音都闷闷的：“我就想蹭蹭，真舒服啊，小月月，我内心好乱啊。” 封月嫌弃地用小爪子推着人的脑袋。 就算心乱成毛线团也不是你把我当洗脸巾的理由，晒了一上午太阳，这脸上得多油啊，他才洗的澡！ “有话好好说，你搞什么勾巴玩意。” 秦渊抬起脸，用自己的脸蹭封月的小脸蛋：“哎呀，我就是很喜欢月月嘛，真可爱，现在都靠月月了。” 封月被这小子撒娇的没脾气，只能倔强地用小肉垫徒劳无功地推他。 这家伙说话好听，封月内心也没多少抗拒。 “说，想要什么，别搞这些腻腻歪歪的。” 秦渊在封月小脑瓜上‘唧’亲了一口。 “还是月月懂我，来帮我分析分析，刚才龙雨伯的话能相信多少。” 封月无语望天，真的，他真不想动脑子的，自己不是来摆烂的吗？明明都是猫了，不变人不就是躲动脑子的事吗？ 他不想干活，还有甩责任的，这不就到八月展示的机会了吗？ “快，小八月，到你了，帮我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 八月：喵大人，我谢谢你全家。 【正在根据现有情况进行分析……运算中……】 封月直接把八月的语音转成自己的音色一起同步在秦渊脑海中。 检测的时候，封月眼睛转了转，有了主意，对八月道：“直接把运算出的线索规划成任务发放，让秦渊自己找线索，对了先告诉一下整个故事的正确走向，让我心里有个数。” 八月不愧是封月的毕生心血，运算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在封月眼前展开了详细的思维导图。 原本的故事剧情因为线索不多，并不能完全被填补上空缺。 现在能确定的是，于南就是故事的主角，而故事的配角，实际上就是于北，他也是这个世界的反派。 秦渊的父母，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不过是顺应剧情的炮灰。 现在故事已经完结，整个世界也在慢慢趋于稳定。 根据现有的资料，于北是主人格，天生的坏种，对外界没有情感共鸣，并不会对生命抱有怜悯。 八月运算推测出的结果和龙雨伯所说的情况相悖。 在八月这里，于北是杀害于家父母的凶手，这和于南的出现有关。 于南是于北的第二人格。 原本是不应该有于南人格出现的，现推测于南的出现应该和秦渊的父母有关系。 只有这一点能把两家人关联在一起。 八月调查了这些年秦家和于家的交集，只发现他们在于家父母死亡前有过交集，具体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从那天之后，于南就出现了，于家父母也给于北改了名。 结果没过几天，于北忽然重新出现，杀死了于家父母。 可以确定于北的杀人手段和‘控制’有关，暂定能直接控制生物即诡异的意识，能让他们做出自身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于南现在的控制力很强，能判断于南人格作为主导，未知于南是否好坏。 再就是云煜城了，八月最近从警局那边调取了些信息，查到这个人曾经被于家父母资助过，和于家父母交往密切，经常会到于家吃饭。 他应该猜到是于北下的手，想找到于北如何作案的证据，这才跟着于北去了乡下。 根据日记的内容，猜测那时候于南并不清楚有于北的存在，于北应该也没有被完全压制，时不时会出来一下。 加之于北的‘控制’能力，想不被人注意到很简单，这也是他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 日记中出现云煜城和于南对峙的描述，猜测应该是刺激到了于南，让于北有机会出现，从而杀死云煜城。 于南精神受到冲击，这才导致龙雨伯来把他带到了精神病院。 而龙雨伯所说的那些话，无从考究。 实际上，封月觉得龙雨伯说的那些，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有种全是废话的感觉。 秦渊也许会被龙雨伯绕进去，他这个老家伙可不会。 能看出这人全程都在扭曲概念，降低秦渊的警惕心，击破他的内心，说的话都带有引导。 可一切案件中，他只出现了一小点片段，看似全程与他无关，可细细想去，就会发现，怎么哪里都有他。 他是于北的心理医生，是，他说了于北内心有问题，这才从小治疗于北的。 这也是他的一面之词，就和他质问秦渊一样，好话赖话都让他说了。 不也是一面之词吗？ 他问秦渊亲眼见过吗？消息都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带有主观意向，难道他不是吗？ 要是他不在旁边听着，都不知道秦渊会被忽悠成什么样子。 风月看看秦渊，八月的任务已经下达下去。 主线任务更新。 想要知道真正的真相吗？ 请亲眼证实曾经发生过的过往。 主线任务一。 调查父母曾经和于家父母因为什么有联系。 秦渊看着任务，指着面前的虚空界面问封月：“这就是你帮着我推测的？” 封月观察着这家伙的表情，点了点头：“是啊，有问题吗？” 秦渊表情古怪：“我要是二没记错的话，我话好像不是这么问的。” 封月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忽然来了个大转弯：“你觉得龙雨伯说的话值得信任吗？” 秦渊想都没想，直接道：“我又不是傻子，刚才在那里我都没敢看龙雨伯的眼睛，就怕演戏被那人看出来，我总觉得这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他是不是骗我，他给我的感觉很飘忽，看着是很温和，但有种没在实处的感觉。” 封月了解了，看来秦渊也没他想象得那么清澈愚蠢，不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第38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8 封月道：“所以让你查你父母和于家父母的事情，也是为了验证龙雨伯的话，不过我看来，这人的话有真有假，还记得小花的预测吗？” 秦渊点点头，他也是因为小花给出的预测才会对龙雨伯说的话抱有怀疑。 “那小花能信任吗？她说的又是不是真的？”秦渊被这些事搞得没有一点安全感，总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值得信任，他们说的话都是没有证据的。 封月晃了晃小脑袋，唉，真不想动脑子啊，这真不是他喜欢的走向，就不能直接莽过去吗？ “我觉得小花没必要骗我们，我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敌意，当然这个感觉也不能作为依据，你还是抱有警惕比较好，不过她是你爸妈的曾经‘员工’应该不会故意欺骗你，她说的话也很好证明，回去可以分开问问孟大龙和小花，看看他们的说辞，这不是预测，和每天的预测次数没关系。” 秦渊沉默了一下，他当然想知道所有的问题，可龙雨伯说得也有些道理，他也清楚，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知道了又能如何？ 封月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放心，现在你还做不了什么，但不代表以后也做不了，而且有些事情，知道了总比不知道好。” 秦渊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封月，眼中似乎有些泪花。 封月鸡皮疙瘩都起来，猫脸全是嫌弃：“我靠，你不会要哭，我给你一耳屎啊！” 秦渊才不管封月的炸毛，饿虎扑食一样抱住封月，又在他肚子上来回蹭，嘴里还不忘嚷嚷。 “呜呜，还是月月好，也只有月月陪着我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很有底气地喊出‘我秦渊这一身本事都是靠自己得来的，系统！加点！’。” 封月觉得无语是今晚的康桥，怎么滴，这是给我上眼药呢，好啊，你要这么玩是。 “行行，你说啥是啥，加点，你自己加点。” 秦渊也只是皮一下，没想着为难封月什么的，他对封月的感情很复杂，一般系统都是被默认为薅羊毛的一方，但他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封月的时候就很亲近。 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无论是谁都会背叛他，只有封月不会，他们是一起的，他们就该在一起。 封月真是服了这个长不大的男人，果真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好在他在这个世界的能量多得几乎溢出，除去必需的解锁系统所需的能量，他维护身体的能量也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全是存款而已。 多的能量封月都作为任务完成奖励储存着，原来是怕这个世界承受不住他强力改造秦渊，现在了解这个世界多了，想必强度高的存在应该也不少，秦渊增加一些身体上的能力也不算什么了。 就在秦渊嘴上抹蜜的时候，任务栏闪动两下，空白的奖励界面忽然变化。 任务奖励：一点自由属性点或技能抽奖一次。 秦渊眼睛都笑眯了，对着封月小猫脸就是一顿猛亲，都有几次擦过封月的嘴。 他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封月又不是普通的猫，他有多干净，秦渊这个饲养员最清楚。 封月满心抗拒，他不喜欢这么被人一手制住，要强的本性不允许他这么软绵绵。 感觉再继续下去封月真要生气了，秦渊只能不情愿地放开，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就这么把封月放在大腿上让封月能坐得高一些，开车往家走。 招牌已经做好了，下午就会有人来安装，他得赶快赶回家，今天要忙的事还挺多的。 回家以后，秦渊马不停蹄开始准备午饭。 自从有了封月，他的生活习惯越来越规律，往常他中午要是忙起来，连饭都不吃，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不吃，还有个封月要吃。 封月被伺候着吃饭，秦渊看着封月吃东西就和看吃播一样，老上瘾了。 “你手艺越来越好了，啊呜，好吃。” 秦渊挂着老父亲的笑容，又给封月夹了一块红烧肉：“好吃就多吃点，我做得挺多的。” 封月吃得嘴巴上全是酱汁，根本顾不上秦渊。 俩人刚吃完饭没一会儿，电话就打进来了，工厂那边已经把招牌送到门口了。 天气太热，封月也不让他抱着，秦渊只能让封月跟在旁边。 来人是个熟人，以前在广告公司秦渊经常和这个安装师傅打照面，两人一见面就客气地开始寒暄。 秦渊把手中准备的水递给师傅：“这次还得麻烦您了。” 师傅没让秦渊搭把手，自己打开后车厢门把里面还是零件的招牌搬出来。 “你这都是小活，装起来快的很，我听说你离职了？” 秦渊点点头，并没有说公司怎么样，这些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多说两句还容易败坏自己的人缘，人家还有可能把你吐槽的东西当调侃说出去，倒不如好聚好散。 “嗯，这不是打算继承家里的店嘛，这么大个地方空着也不好，最近我就要开业了，我记得哥你家孩子上高中，开业了带来玩呀，学习不能一直学也得放松的。” 师傅看了看这周围：“你这个看着是挺不错的，行，这周末你这边开吗？我让我儿子和他同学过来玩，就是地段挺偏的，也没听说这几年这边有改造项目。” 师傅没好意思说，就你这边鬼影子都没有的样子，就算开店了能有人来吗？算了，看这孩子人不错，帮一点是一点，反正儿子还没到真正用功的时候。 “肯定开了，我今晚上就打算开通网上购票了，明天就开业放炮。” 秦渊笑笑没细说，他家这边什么样子，他心里有逼数。 来的人就这个师傅一个人，秦渊为了快点，就在旁边打下手，两人一起，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弄完了，剩下的就只差秦渊自己清理一下表面的灰尘了。 送走司机师傅，秦渊找出单反相机给门口来了个专业级摄影。 来回拍了几张，进屋以免自己给忘了，秦渊直接开电脑修图，上传到已经申请好的平台上。 他这边是不指望有人路过进店，只能在网上发发力。 不过光这样也不行，平台上可以提前卖票，但销售量也得自己先提升一点。 人家一看，好家伙，这票居然没人购买过，这么说都会认为这里应该不好玩。 秦渊重新申请了个短视频平台的账号，打算到时候可以剪辑一些游客游览的监控片段上传上去。 前期就算自己掏腰包购票刷数据也得干，开业他不求着客似云来，先让熟人感受一下。 想开店一口吃不了大胖子，只能稳打稳扎地来，现实哪有一开店就爆火的情况。 开店的内容准备得差不多了，秦渊这才抽出时间找孟大龙和小花分别谈谈。 孟大龙见了秦渊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就算秦渊柔和了态度，他还是畏畏缩缩的。 秦渊也能理解他的社恐，没强求什么，快速问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况，再问问他有什么补充的就完了。 小花这边就麻烦一点，小花那样子像是不能直接开口说话，小花想说话还得秦渊安安分分走流程，这才能用写字交流。 小花这家伙不是个好脾气的，写出来的东西总是有点阴阳怪气的，这姑娘活着的时候指定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秦渊都要庆幸小花没办法说话了，不然他都难以想象这姑娘用很欠揍的语气张口就是嘲讽。 有那种美高小婊砸的感觉了。 问完自己想知道的，秦渊和封月两人蹲在角落里偷偷密谋。 秦渊：“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说谎，两边说得对得上。” 封月也猫猫祟祟的，觉得这种气氛真的很有意思，像是间谍接头一样。 “我也觉得没问题，刚才你问的时候我一直开着运算，孟大龙很好猜，他的情绪一直都是那样，数据很可信，小花就我不敢打包票，毕竟是写出来，只能按着书写习惯猜性格了，不过看她表现出的性格，应该是很不屑说谎的性格，我甚至都能猜到她为啥被弄死的了，这个嘴占很大责任。” 秦渊呼出一口气：“这俩都是做后勤的，现在知道我爸妈是联系过于南他爸妈，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到底是做了什么，月月你有什么猜想吗？” 封月立刻用自己的超强算力验算了下：“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性很大，这是有数据支撑的，你爸妈应该是帮于北割除恶念。” “不知道你在意过没，龙雨伯一直在说于北有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暂且当作线索。” “自己的孩子有问题，我不相信父母能等孩子大了才知道，自然是会从小体现出来的，自闭症这个很好判断，也许他们尝试过帮孩子矫正，但反社会人格障碍可不好弄，坏就是坏，我们就假设，于家父母引导过，结果自己没做到，这才找的龙雨伯，结果龙雨伯也没治好，甚至更严重，他们这才找到你父母寻求帮助。” “你我现在都知道，诡异的能力千奇百怪，说不定真有帮着分离恶意产物的能力，这也是于家父母为什么给于北改名于南，他们人格分裂，变成了两个人，这样我推测，也许于北是恶意，于南是善意，这也是龙雨伯说于南是个很善良的人。” “你发现没有，龙雨伯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于北是个好孩子，他只把现在的于南当作好孩子，从他的名称代指，我就发现，他把两个人分得很清楚，他也在引导你现在的于北，就是于南，于北和于南没有关系。” 秦渊抬手制止封月，满脸问号：“我靠，这也太绕了，我捋捋。” 他抬起手比划出一个手指：“首先，于南是我父母从于北身上分离的，那么就是于家父母要抛弃治不好的于北，这有点漏洞的感觉。” 他想了想：“就算孩子不是什么好人，可对于父母来说，孩子就算变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下定决心以一种重新养孩子，抛弃从小养大的孩子呢？人就是由意识产生的，没有意识就是具空壳，要是直接去除恶意于北，这和杀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封月点点头，秦渊想得还是挺细的，他刚才只想做表面能看见的推算，没自己去想起因，光判断结果了。 一个人做什么，必须有起因，才会有过程和结果，于家父母为什么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只是这个原因他们现在并不知道。 秦渊接着道：“我觉得一定是于北做了什么，很严重的那种，于家父母害怕了，觉得于北已经彻底救不了了，这才会极端地想直接毁灭于北。” 封月摇摇头：“也不然，我觉得他们没有下狠心，不然他们也不会死，也不存在什么精神分裂症了，他们应该是最后关头叫停了，只是暂时压制于北，等你父母离开，于北才失控跑出来，他应该知道父母要抛弃他了，这才把父母杀死。” 现在主要思路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不知道于南有没有于北那种诡异的能力，他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封月看着沉思的秦渊，抬爪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出什么了？” 秦渊面露纠结，抿抿唇道：“我不知道，总觉得很奇怪，那这些关龙雨伯什么事，他贯穿整件事，又存在感那么低，这人都是院长了，怎么会对于北的病一点帮助都没有，当时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我有种他很看不上于北人格的感觉。” 封月也不知道怎么推算，他们只接触了一次龙雨伯，这人又是个玩心理的，他要是想做点什么，系统都没办法从他的行为方式推算。 “这个龙医生会不会……”秦渊没说完，其实龙雨伯给他的印象挺好的，他像是那种会为病人体谅的存在，从他说的治疗方式来看，感觉没什么问题，反而像于南自身产生的问题。 他甚至有种猜测，于南出现问题，就是因为知道了于北的存在，也知道于北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而于北就是他，他就是于北，就算知道凶手，可动手的其实就是他自己，这才把自己逼疯成那个样子的。 封月喵了一声，叫醒这个走进死胡同的人。 “想那么多干嘛，不要直接信任他，跳出这个框架，努力让自己成为局外人的想法，你不能主观认定，转换一个视角，也许就能看清楚所有暗藏的阴谋。” 秦渊深吸一口气，把自己那些想法压在心底，他必须转换个方向，干些别的。 现在已经知道于南在医院，不可能离开，他也没那么急切了，他甚至没想好，知道全部真相后，到底怎么面对于南。 这是个法治的世界，秦渊不知道到时候他确定了，会自己动手解决于南吗？ 第39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39 知道这些消息以后，主线任务中的那个了解父母与于家关系的任务立刻完成，秦渊也获得了一点自由属性分配点或一次技能随机机会。 他想都没想，直接把机会用在技能随机上。 转盘还和上一次一样，每个格子都是寂静诡异的能力。 也不是迷信，秦渊屁颠颠跑去洗了个手，主要还是手干净抽奖不会手滑。 转盘高速旋转，几个呼吸慢慢停止。 目不转睛盯着指针的移动，当秦渊看见指针最后停留的‘听力加强’时，缓缓露出笑容。 听力加强：可以在黑暗中听声辨位，为宿主指明声音传来的方位。 原本秦渊在黑暗中两眼一抹黑，属于对方只要放轻一点动作，他就啥也不知道的状态，现在虽然还是两眼一抹黑，但好歹听力增强了。 这种能力还是有强度的，虽然做不到直接聆听别人的心跳声，但他超绝的听力完全可以捕捉缓慢移动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当天晚上，秦渊就如同一个社交悍匪一样，在自己的所有群聊里面推送了自己的新店开业讯息。 时间还不算晚，消息一群发，就有不少人跟着响应。 有的是高中同学，有些是在一个城市的大学同学，还有一些毕业后的同事也说了明天会抽时间过来。 整个环境看上去热热闹闹的，看上去明天应该不会冷场，不过现在是这样，谁知道明天都能来几个。 秦渊可太熟悉‘下次一定了’。 这时候的回复都是人情世故啊。 陆陆续续回复了几人，秦渊收起手机，最后检查了下场地，这才带着封月沉沉睡去。 第二天秦渊起了个大早，这个点就算开门了也不会有人来，秦渊也不着急。 看了眼依旧售票为零的线上交易平台，反手自己买了三张票。 给封月准备好早餐，他就换上运动服，开始了自己的晨练。 今天的日常任务也简单。 第一个是早起晨练，奖励一点自由分配点。 第二个是迎接第一位顾客，奖励一点自由分配点。 第三个是收到一个好评，奖励技能随机机会一次。 看到这些日常任务的时候，秦渊真想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封月抱起来狠ruan一下。 为了自己今天的帅气俊脸，秦渊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心。 就他出门的时候，还以为是昨天他的那些话起到了作用，这才让封月大方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加强，秦渊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 这些提升并不是单方面的，敏捷增加起来能让他的爆发力延长很多，力量也是全方位的，包括体质和身体素质。 原本就矫健的身形更加有形状。 若隐若现的第八块腹肌已经能稳步出现，而不是先爆发性锻炼以后才羞羞答答冒个头。 晨跑的时候，秦渊就觉得自己化身为美队，步子迈起来风驰电掣，他也好奇现在的速度和体力到哪里是极限，就看了眼时间，开始用全力奔跑。 用爆发性的速度开始跑，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秦渊才觉得体力开始下降，呼吸急促起来。 他没有再继续下去。 清楚了自己快到极限的感觉，秦渊回到家里先冲了个澡，然后带着一身热气叫封月起床吃饭。 封月的动作和他走后有些变化，原本的小球球变成了张牙舞爪，小家伙被被子围成一圈，就和筑了巢一样。 白绒绒的小肚子一上一下，呼吸频率要比人类稍快一些。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粉嘟嘟的爪尖还一伸一缩的。 秦渊看着封月，心都化了，谁说猛男不喜欢可爱的东西了，他可太喜欢了。 这才是猛男喜欢的好嘛！ 小心翼翼趴在床边，秦渊伸出手指，堵在封月粉色的鼻尖上，把那俩小洞全部遮掩上。 他自个还在心里美滋滋呢，这么温柔的叫醒方式不愧是他啊。 封月只觉得呼吸不畅，憋得要死，直接从睡梦中惊醒，睁眼就看见秦渊的大脸处在自己眼前，对于体型小的动物来说，人类的大脸距离这么近，根本不存在帅气这个词，只有压迫和恐怖。 “握草，你丫的找死啊，吃我一记喵喵拳！” 封月反应速度比秦渊快多了，火气瞬间上来了。 不等秦渊反应过来，脸上就被撇了一嘴巴子。 小家伙别看体型小，那铆足力气也不能小视。 “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摇晃你怕你不舒服吗？别打了别打了！” 下一秒就看见人影飞快从卧室窜出，后面跟着个黑白相间的小身影，那速度比前面逃跑的快多了，没多久就被追上。 小猫咪趴在秦渊头上拳打脚踢，秦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开始收拾房间，打扫卫生，准备早饭。 封月还是收了神通的，就是气不过，单纯发癫。 一开始他还挺生气的，后面觉得这样挺好玩，也就扒拉着秦渊的头发玩起来了。 俩人等到中午吃饭都没见着一个顾客过来。 就连封月都有些泄气，难道今天开门即冷门吗？ 秦渊倒是一反常态老神在在。 封月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旁边一起坐阶梯玩手机的秦渊。 “你不着急吗？都没人来？” 秦渊按掉手机，笑眯眯地：“这不是人来了吗？” 好奇地转头，封月就见秦渊原来的那些同事有小半都站在花园门口。 “嘿，看我们有义气，中午午休，时间紧急，必须请吃饭。” 牧柏还没进来，就对着刚站起来的秦渊招了招手。 秦渊笑脸相迎，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 “早就准备好了，来里面，先吃饭。” 他们和秦渊也熟悉了，都不拘束，说笑着就进了店里。 封月看到这，才缓过神来，他说秦渊干嘛做那么多午餐，原来是招待他们。 都是些赶项目的人，吃饭速度必不可能慢，他们下午还要忙着上班呢。 今天是来体验密室的，保不准就得跑两步，秦渊提醒他们：“一会儿肯定是要有点运动的，你们可别吃太饱了，体验完再吃都可以。” 牧柏两口扒完饭，对着秦渊竖起了大拇指：“没看出来啊，老秦你手艺这么好，亏了亏了，以前都没来你家蹭过饭。” 说话的同时，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大家也都不干坐着，帮着秦渊收拾餐桌。 帮不上忙地跑到院子里和大厅里参观。 秦渊带着他们来到售票窗口。 “大家都是朋友，今天算是开业第一天，以后还想着你们帮我宣传一下，今天门票，一组三个人，谁先来？” 牧柏拿出手机：“一码事归一码事，都是做生意的，不能不收钱，一个密室逃脱能多少钱？你们说是。” 他往后招呼了一声。 “对啊，没必要，大家都是有工资的人，哪能占便宜。” 秦渊知道牧柏这是故意照顾他生意的，也领着一份情，推脱两句以后道：“我也不和大家磨叽，中午时间也有限，这样，今天票价打五折，一人十五怎么样？” “行，我先来！”牧柏率先举起手，跑到台的位置扫付款码，音响中传来付款成功的消息。 他们这次来了9个人，刚好能分成三组。 秦渊看着他们分好组，从台后面拿出免责协议给他们。 “也不是我扫兴，想必大家玩过密室的人都知道，意外都是有可能存在的，我在这问一下，各位没有心脏病或者癫痫等病史。” 来的这几个都是玩得比较好的，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一个个还起哄。 “我可不胆小，我们村都叫我大胆！” “得了你，最胆小的就是你了，上次你上厕所我站后面吓你，你都尿脚上了！” “我靠，不是说好不说出来的吗？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是掏出你午睡被噩梦吓醒的事阁下该如何应对？” 时间紧迫，秦渊可不打算让他们互揭老底，这样下去可没完了：“各位，谁胆小今天就出来了啊，牧柏你们打个样，这边走起。” 看着他们签完免责协议以后，秦渊又提醒了一句：“我这边的密室逃脱有时间限制哦，每场最多20分钟解密，本店采取星级逃脱机制，也就是说，只有挑战了前面的密室，才能挑战更高等级的密室，你们现在要游览的是半星场景废弃村办小学，逃出密室的线索就在场景中哦。” 秦渊帮着他们把电梯按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祝你们解密成功，等待你们喜讯，要是失败了，我会上去接你们，受不了可以在监控前面双手交叉，表示退出。” 三人高高兴兴上去，秦渊转过身：“各位，这边有些等待时的小消遣，这边等待区。” 剩下的人看过去，就能看见大厅一侧有电视和沙发，还有个小型的街机设备，这都是以前秦渊爸妈准备的，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我们能看看他们的表现吗？”其中有人问道。 秦渊摇摇头：“可不能哦，这不就暴露玩法了吗？没事我会把你们的表现集锦做出来，放心大家都能看见。” “我靠，你小子这么损啊。” 秦渊笑嘻嘻地：“说，我能不能发抖音，放心给你们面部打码。” 女生都挺胆大，被发抖音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打码了。 “可以，里面黑洞洞的应该也看不清谁是谁，到时候艾特我们。” “好啊，我去监控室看着了。” “退下，小秦子，这边不需要你了，对了你家猫留下，我都眼馋死了。” 秦渊才不会给他们机会了，“不行，私人财产，不要用你们的凶器欺负我的小可爱，换我来还可以。” “想得美，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旁边另一个女生更大胆些：“可惜，姐不是富婆，不然给你个机会也可以。” 秦渊抱住胸口，娇滴滴道：“死鬼，不理你了。” 大家玩得都开，被开玩笑也不会让梗掉地上，这都是基操了。 封月看得一愣一愣的，有种自己真的年龄大了的感觉，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啊。 有女生把魔爪向着自己伸来，封月快速在心里权衡了下是感受一下洗面奶，还是坚持跳开。 诶嘿随缘。 封月脚下发力，给大家表演了个想要逃跑的原地跳转三周半，自己跳到女生怀里。 秦渊一把捂住脸，丢人啊，眼不见为净，转身进了监控室。 不说这边封月的齐人之福，那边牧柏他们已经站在了电梯门口。 一开始挺嚣张的三人一进来就开始害怕了。 为首站着牧柏，电梯门打开，他没敢直接走出去，而是借着电梯的灯光伸头出去左右观察。 “我焯这也太黑了，快，大牛用手机照明。” 被叫大牛的躲在牧柏后面愤愤不平：“我靠，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我才不打头阵，老狗你上！” 被叫老狗的才不接茬呢，在后面一人一脚，把他俩从电梯里踹出去，然后自己跟在他们后面，掏出准备多时的手电筒。 “我靠，你还做工作了！”大牛眼睛都瞪大了。 牧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狗身边，跟个小媳妇一样抱住他的胳膊：“哥，你是我狗哥，就靠你了。” 老狗一脸嫌弃，但是心里老受用了，就和‘算你厉害’好使。 “跟着，便宜你小子了。” 牧柏暗想：我靠，被你小子装到了。 电梯门关上，原本的光线忽然消失，原本不怎么害怕的老狗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有光的时候还好，光一消失，整个空间像是忽然降温，那种置身冰箱的感觉太明显了，一冷一热的感觉刺激得他们鸡皮疙瘩在手臂上冒起。 “这里面挺凉快啊，老秦这空调挺使劲啊。” 空间太过安静，几人不得不对话来驱散那种黑暗带给人的未知恐惧。 “先找线索。” 老狗用手电大致在过道里扫了一圈，看到地上有不少卷子，蹲下身看了一眼，以为是气氛道具，没想到上面写着不少字。 这些字各有不同，像是不同的人一个个写的，明明看着都很正常，可是这么些字迹组合在一起，莫名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上面有字。”老狗叫来自己的两个腿部挂件。 第40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0 作为一个算是经常玩密室的专业老狗，他对现在的密室都有些心得的，解密的情节也是驾轻就熟，他是经过训练的，一般不会被密室中的环节吓住。 面对这么漆黑的环境，他并没觉得意外，这也是他提前准备好手电筒的原因。 一般这种密室，商家都不喜欢游客用手机进行操作。 首先就是害怕游客把场景偷偷拍摄出去，导致设计环节暴露，降低可玩性，还有就是担心有些做工不到位的设施让口碑下降。 对于还算熟悉的秦渊，他选择了最起码的尊重。 有两个气氛组在，老狗觉得这次来还是有点意思。 没办法，到了人前显圣的时候不装逼，如锦衣夜行。 地上的线索非常清晰，并没有为难游客的想法。 他们捡起那些卷子一一查看，自然能看见那些不同人写的字句。 老狗摸了摸下巴，深沉地道：“看来这里有个人是个变态啊，喜欢观察学生，看到没，字里行间都是觉得有人盯着他们。” “大胆推测一下，主要目的肯定是逃出密室，那么这里给出的线索应就和出口有关系，这里影射的这个人一定是关键人物，我们现在就要找到这个人，除去这种线索做法，还有一种通关方式，我们一个个试着推门，先找到打不开的门，那么那个门应该就和离开的出口有关系。” 牧柏瞅着怎么看都吓人的过道，有点后悔死要面子来支持了，早知道就在门口等着他们玩，自己就当作凑热闹就可以了。 “狗哥说得对，不过我看恐怖片都说这种环境都是一一击破的，我们千万不能分开啊，不然就给秦渊那小子机会了。” 老狗轻笑一声，这才哪到哪，感觉密室都差不多，主要还是用黑暗吓人，实际上都一个样，总不能把游客往死里整。 “通关时间有限制，这里看着场地可不小，没时间让我们一起行动，这样，你们两个一组，我自己一个人一组，找到了就叫一声，我们集合。” 大牛哭丧着脸，都说别分开了，老狗这是嫌弃他俩啊。 “别啊狗哥，这不是让你组成大脑么，我们作为四肢不能分开啊。” 老狗用自己的手机示意了一下：“用手机照明不差什么，要么就在群里来个视频通话，有什么及时通报，不过我先警告你们，这种算是违规的，有些密室发现游客作弊也不会说什么打破沉浸感，但整体的难度会被直线上升，你们想好。” 牧柏和大牛纠结半天，怕耽误时间还是很男人的决定就按老狗的说法分开找线索，至于视频还是算了，就这样他俩都有点觉得裤裆凉了，也不愿意秦渊看笑话，装作就这的态度开始一间间教室检查起来。 他们一人检查一边，相距并不是很远，那种恐惧也不是很严重。 老狗检查左边教室，牧柏和大牛检查右边，这时候就体现出八月的计算能力了，两边一起检查，只要越过两间教室，他们就会被‘t’字过道分开。 而老狗的这边，刚好是在黑炭诡异所在的杂物间的一边。 牧柏和大牛刚转弯，老狗就检查到了杂物间。 每个门口都有门牌，老狗看了眼杂物间，觉得这里面应该有存在的道具。 教室里都只有零星的线索，就算全看了，也只能有大概的线索，并不能说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慢慢推开杂物间的门，门上的合页因为老旧，难免会发出牙酸的‘吱呀’声，这比看恐怖电影都要身临其境。 门打开的一瞬间，老狗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也许是感觉更冷了。 搓了搓胳膊，老狗感觉越发奇怪了，也不知道秦渊怎么设计的，为什么要把这里弄这么冷，难道说这也是一条线索。 过道中气温低他还没注意到，以为就是要个气氛，才让气温这么低的。 可是一个杂物间，为什么要弄得更冷呢。 用手电筒往房间中照了一圈，他能明显看见置物架上隐隐有些冰霜，这都能当冬天的气温了。 “我去，这么夸张。” 感叹一句，老狗并没反感这奇怪的气温，反而有了些兴趣。 一般这么冷的地方一定有猫腻，有可能就是藏尸的地方，恐怖的地方都有线索，这都是行业规矩了。 没发现有什么惊吓点忽然跳出来，老狗把门全部拉开，回头看了眼那两个怂货，发现人不见了，但是能听见一些他们小声地交谈声。 知道人在哪，老狗就不担心什么了，他慢慢走进杂物间，还特别注意了下门，以免有什么机关会让门关上，把他搞个瓮中之鳖。 杂物间有些杂乱，灰尘铺满了地面，那平整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有人进入过。 老狗一开始没注意，可光线照到地面，越看越不对。 回头看看自己留下的脚印，再看看现在的地面。 “秦渊那家伙没进来过吗？不对啊，这里不是才装修的吗？怎么弄的这么多灰尘，怎么铺得这么平整的？” 以为这地面有线索，老狗蹲下身，开始细细查看。 正专注呢，老狗忽然听到头顶的位置传来一声猫叫，这种空寂的环境忽然来这么一声，真的怪吓人的。 老狗一抖，抬头查看的时候，脑中还在想‘秦渊怎么把自家猫给放进来了，这不是穿帮了吗？’ 结果心理准备都没做好，就和黑炭诡异来了个脸对脸。 老狗僵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心脏直接加速，一口气都没喘上来。 身体由不得他自己控制，他都没怎么看清黑炭诡异具体什么样子，只记得这东西以一种四脚着地的姿势趴在置物架最顶上。 跑出杂物间的时候，老狗都是懵的，全程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都没记得自己到底往哪个方向跑的，人类的第一反应遇见危险就是逃跑，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随手推开一扇教室门，老狗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看见房间最后面有个衣柜，他直接钻了进去，只想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恢复一下心情。 第41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1 这时候老狗精神高度紧张，五感都要比平时灵敏许多。 呼吸频率急促，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都响在耳边，为现在的处境添加上更多恐惧。 周围安静下来，老狗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不断给自己催眠。 “怎么会有鬼呢，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现在在玩密室，都是假扮的，刚才那个是工作人员，对，是工作人员，不用害怕。” 可就算这么说了，也知道秦渊不可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更不会让他们受伤，问题是，害怕还是害怕啊，这和是人扮演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人吓人还能吓死人呢，就刚才那种贴脸杀，是个人都受不了。 老狗关掉手电筒，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开始动用起自己的经验来。 像这种情节，应该是追逐战的开始，那个鬼应该就是追玩家的，这样才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老狗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他回忆了下刚才鬼怪的样子，结果脑中只有几个窟窿眼的模糊记忆，他当时什么都没想，直接抬头的，光源也只有手电旁边的微光，根本没看清。 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老狗把眼睛凑到缝隙处往外看，耳朵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 安静的环境下，细微的一点声音都格外明显，他能听见外面似乎有皮肤接触地面的声响，感觉和光脚踩在地面上很相似。 就是频率有区别，不像是双腿走路的感觉。 “莫不是四肢着地的？” 老狗脑中思绪纷飞，当时好像这鬼就是趴在置物架上的，这演员也太敬业了。 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老狗自己都没发现，他更加紧张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声音越来越近了，这东西速度不算快，还能听见有些门被打开的声音，看来是在找他。 老狗这时候还有心去想，那两个挂件要是碰见了，该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没过多久，老狗所在的房间门被慢慢打开。 老狗的精神瞬间紧张，他一瞬不瞬看着缝隙，这个位置不太好，只能看见一小部分，门口的位置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脚步声接近了，那东西往他这边来了。 老狗这会儿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往里面再跑跑了，这屋里好像就这么一个柜子，能藏人的就这里了，长脑子的都知道，该找找的。 着急的时候，老狗无意间碰到身后的背板，发出‘砰’的声响。 当下他脑中只有一句话‘吾命休矣’！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看着‘鬼’忽然暴动起来，想要拉开柜门的时候，身后的柜门发出机关转动的声响，然后就是悬空。 老狗毫无防备地掉到了另一间教室。 摔倒的时候老狗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反应也是快，立刻关上柜子的背板，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处机关。 刚关上，那边就传来了愤怒敲打声。 老狗转身就跑，还好思路还算清晰，他知道这是隔壁房间，现在最好出去，寻找新的躲藏点，不然等鬼过来了，他就得成瓮中之鳖了。 还不清楚这个机关是怎么运行的，这会儿也没机会让他研究一下，只能先绕弯溜鬼了。 尽力放轻了脚步，老狗一出门就往记忆中大牛和牧柏所在的位置跑去。 这时候就感觉人多有安全感了，出主意也比他一个人瞎琢磨好。 谁知道跑了老远，都没看见这俩人。 “啊！！！鬼啊！！” 忽然，破了音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 老狗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只有近处的廊道能看清，后面如同责人而噬的深渊。 “救不了救不了！溜了溜了！” 这会儿老狗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返回去救人，这次也只是密室冒险，不存在危险，老狗一点没觉得该跑去救人。 几分钟前。 牧柏和大牛两个如惊弓之鸟一样，你扒着我，我扒着你，一起小碎步地检查一间间教室。 牧柏偏头听了下，颤巍巍问大牛：“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是不是老狗啊。” 大牛后脑勺的短寸头都被汗水搞得亮晶晶的，这会儿后心窝发亮，只觉得周围的气温又下降了，有什么声音是一点没听进去。 “没啊，我什么都没听见。” 牧柏脸更白了：“不对！你仔细听，有声音，像有人光着脚在地上走。” 那种‘嗒嗒’的声音有些小，但仔细听还是能听见的。 大牛被吓到了，来回左右看着：“这什么都没有啊，我靠，你别吓我啊。” 说是这么说，大牛也减缓呼吸，慢慢听着动静。 “好像真的有。” 他更慌了，拉着牧柏的手指都发白了。 “我焯你手劲小一点，胳膊要断了。” 大牛赶忙松开一点，和牧柏商量：“我俩要不弃权，有点吃不住，我连鬼屋都没进过，我以为这和剧本杀一样，解密的。” 牧柏有点心动，他虽然没像大牛那样胆小，但这种环境下，不得不害怕啊。 “我觉得可行，老秦是不是说弃权要在胸口比划个叉来着。” 大牛猛点头，点到一半问牧柏：“那老狗怎么办，要不要先找找他商量一下，我俩直接出去有点不地道。” 牧柏觉得有道理，同事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说一声的好。 “走，我记得老狗刚才是走那边了。” 俩人慢慢磨蹭着往老狗一开始躲藏的方向走。 这下好了，黑炭诡异刚从房间中出来，迎面就和这俩人来了个转角遇见爱。 惨叫是牧柏发出来的，大牛根本没出声，吓得都不记得要尖叫了。 只见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牧柏也被吓了个够呛，刚才手机的光芒直接照射在黑炭诡异脸上，看得清清楚楚，刺激要比老狗来得激烈。 加上大牛忽然晕倒，牧柏脑中直接空白了，转身就想跑。 结果大牛晕倒的时候太紧张，就算昏迷了还紧紧拽着牧柏的衣服，好死不死的还是裤腰带。 牧柏转身跑的时候，就感觉腰间一紧，混乱思绪下，还以为是黑炭诡异抓住他了，更害怕了。 跑的时候还把昏迷的大牛拖了两步，裤子被扒掉了半个，白花花的屁股袒露在空气中，然后被黑炭诡异身上的寒气冻得一激灵。 真的，牧柏眼泪都下来了，跑不掉，他只能一个劲地蹬地，窝在地上不敢睁眼，双臂抱在脑袋上不愿意面对现实。 秦渊一直在监控室看着，当看见老狗触发了黑炭诡异以后，他就知道来活了。 这会儿看着牧柏和大牛的样子，也知道他们不可能继续下去了，施施然起身，打算带他们两个出来。 走出监控室，就看见剩下的同事一个个交头接耳，刚才牧柏的尖叫他们都听见了，这种效果是八月故意为之，隔音太好可不行，那就没气氛了，尖叫要让外面的人听见才热闹。 见秦渊出来，他们呼啦啦围拢过来，封月这个小猫咪都不香了。 “老秦，里面什么情况？” 秦渊笑眯眯的，一脸实诚好老板的样子：“没事，没事，牧柏胆子有点小，这不是被吓着了嘛，我这就带他出来。” “嗐，还以为这小子厉害呢，结果第一个出来，真不行，接下来半年有乐子了。” 他们还没感觉到事大，一个个嘲笑起牧柏来。 秦渊上去之前想了想，就算他体力现在可以，一次带两个人下来也不方便。 想到家里还有的推车用来卸货的，那个现在用刚好。 秦渊又跑去工具间把推车找出来，这才慢悠悠上电梯。 等他来到牧柏和大牛旁边，已经看不见黑炭诡异，这也是设定好的，一旦游客失去行动能力，黑炭诡异就会离开，默认他们放弃游览。 大牛已经不省人事，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牧柏还没晕倒，整个人抖得和帕金森一样，嘴里还念叨着。 先检查了下大牛的情况，发现他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刺激，就和坐过山车昏迷差不多，身体的保护机制，到临界值了。 出去休息会儿就行了。 秦渊先把大牛扶上推车坐好，这才蹲到牧柏旁边，伸手拍了拍他。 “诶，念叨什么呢，还好，咋样了？” 牧柏听见秦渊的声音才敢把手放下来，扬起的脸梨花带雨的，简直楚楚可怜。 “不至于。”秦渊吐槽了一句。 当初他被真黑炭诡异追的时候都没这样，害怕也没到丧失行动能力。 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么不经吓。 牧柏一把拉住秦渊的裤腿，张口就骂，要是不带着哭腔应该更有气势。 “你大爷的老秦，我待你不薄啊，你就这么吓你义父。” “滚一边去。” 见这家伙能开玩笑了，秦渊也放了些心。 牧柏努力得半天也没站起来，两条腿软得和面条一样，只能让秦渊搭把手。 “到车上来。” 秦渊单手架起牧柏，对于成年男人的体重一点不带虚的。 牧柏故作柔弱，嘴里还皮着，这样才能让他在现在的环境里好受很多。 “哎呀，羡慕啊，以后你老婆得多幸福啊。” 秦渊感觉心里一寒，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他甚至不敢接。 “你可真能扯，老狗都比你们好。” 这话刚说完，脑中就接到了封月的提醒。 得，一次性都能待下去了。 八月能和这里的系统完全连接，监控里发生的封月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他现在和秦渊绑定，自然能远程沟通到。 牧柏坐到大牛身边，这车子不小，他们两个大男人坐在上面也不挤。 牧伯扶着推杆吐槽：“你小子不地道，是不是早有预谋，车都准备好了。” 秦渊笑眯眯地：“这话说的，以前家里卸货的，这次便宜你们了。” “没人性，等等，这是干什么去？” 牧柏赶忙询问，这可不是出去的路，秦渊直接往深处走去。 秦渊没解释：“怕什么，坐好。” 推着两个人，秦渊一点不吃力。 没想到老狗可以啊，居然能误打误撞拿到了钥匙。 也算是巧合，老狗不小心摔倒了，没躲开黑炭诡异，以为要完了，等黑炭诡异接近了，反手就得给他一把钥匙，然后黑炭诡异不再理他，慢慢离开。 老狗当时都傻了，看着钥匙反应了半天。 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只猴子。 没了黑炭诡异，他就没那么害怕了，爬起来开始寻找上锁的门，顺便理清楚这里面的剧情。 他也是个能手，片段性的话语被他慢慢组合起来，也清楚了这里要讲些什么。 自然知道了那个黑炭诡异其实不是坏人，而是受害者，凶手另有其人，也猜到出口就是用钥匙打开的。 这个黑炭诡异是帮助他离开的。 说来也挺讽刺的，这里面最让人害怕的居然是最想帮助他们的。 想找到出口也简单，秦渊给的时间不长，自然也是因为简单。 老狗发现有扇门打不开，用钥匙试了试，真的能打开。 内心刚有不过如此的想法，迎面就被黑炭诡异来了个爆杀。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心情两极反转，这次老狗倒头就睡，非常安详地趴在即将成功的门口。 身上那些黏液缓缓消失，四肢随便重新组合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黑炭诡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捡走掉落在地上的钥匙。 独独留下老狗孤零零躺在地上纳凉。 手电筒还带着光，掉落在一边，折射的光芒能让人看见老狗就躺在地上。 牧柏坐直了身体，原本好一点的情绪又紧张起来，没办法，老狗那里就跟案发现场一样。 “握草，什么情况啊。”声音都是颤抖的。 封月加强的监控是可以检测生命特征的，秦渊自然知道老狗没事。 “怕什么，工作人员已经检查过了，被吓晕了。” 牧柏一脸震惊地看向秦渊，指指老狗又指指大牛：“不是，这不是半醒的吗？这难度，站着进来三个，躺着两个，还有我这个半身不遂的，这晕倒了都不先送出去？” 秦渊指指自己：“我这不是在送吗？哈哈，开个玩笑，以免泄露商业机密，演员是不会送你们的，情节带入嘛，体谅一下。” 牧柏：“……” 秦渊还挺乐呵的，原来吓人这么好玩。 “其实我给你说，时不时这么惊吓一次挺好的，锻炼了承受能力，出了汗，尖叫过，发泄过，很解压的，你再想想，是不是生活变得更美好了？” 牧柏两眼震惊：“……” “这是你的秦式解压？！” 第42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2 第一天开业也不好让顾客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秦渊没让三人出现在其他人面前，而是用电梯的双开门机制，送到了封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休息室门里。 封月：鬼知道我看见人晕了是怎么加班加点的，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这里是封月用了一部分一楼空间弄出来的小休息室，刚好能让吓晕的游客缓冲一下，可谓非常贴心了。 休息室里有凉茶沙发，牧柏这会儿比一开始好多了，能自己走，剩余两个人还没醒，秦渊一手一个放到了沙发上。 看着两个昏迷的人，牧柏还有点得意，看看。 胆子小的大牛就不说了，也就是嘴上功夫，胆子大的老狗就不行了，这都晕了，还是自己厉害，能吹一波了。 “这里有水，你帮他们冰敷下，应该就醒了。” 牧柏摆摆手，“你去忙。” 想到什么，他又停下动作：“我都玩过了，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监控室看看？” 秦渊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密室更新应该能赶上，不至于担心什么，再者以牧柏的胆子，就算知道了什么，他该害怕还是害怕。 “行，不过一会儿出去什么都不能说，就说好玩。”秦渊不放心还是交代了一句。 牧柏拍拍自己的胸脯：“当兄弟的怎么能泄密啊。”说完，他故意放大了点声音喊：“大家快逃啊，这也太吓人了，哈哈哈。” 秦渊笑骂一句，两人打打闹闹从休息室出来。 他们一出来，大厅的都见了。 其中一人有些疑惑：“这还没到时间，就出来了，这么快就解密完了？” 牧柏故作深沉：“还不是那俩家伙拖后腿，为了他们，我才放弃解密的，可恶啊，还是得有个好队友，你们加油啊，解密有些难。” 没经历过的人都有那么点好胜心，其他人没做到的自己要是做到了，岂不是人前显圣，那个太爽了。 “还得看我们，你就在外面加油。” 秦渊站在电梯门口对他们道：“下一组谁来？” “我们！” 这次是三个女生，她们都算是胆子比较大的，平时还会在家关灯独自看鬼片，这会儿一个个亢奋地狠。 一生要强的中国女性啊！ 秦渊帮她们打开门，看着她们上去。 牧柏嘴角的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不过他没着急去监控室，先去看看那俩人醒来了没。 有了冰敷，他们醒得很快，牧柏进门的时候就见两人呆愣愣的，看上去好像还没缓过劲。 “没事？”牧柏问了一句，这句话像是唤醒了两人。 他俩齐刷刷摇头，老狗看看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很干净，可脑中还是碎肢喷溅的画面。 “靠北啊！这什么技术？”还在震惊。 牧柏奇怪：“什么玩意？啥技术？” “你没看见吗？”老狗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就反应过来了，不再说，想着一会儿问问秦渊这是什么技术，要说全息，他真的感觉到了东西，解释不通啊。 牧柏问不出什么，也不再问，跑去监控室找秦渊了。 看到屏幕上的监控时，牧柏又吃惊了，当时在设施里的时候，他是一个摄像头都没看见，结果现在一看，好家伙，无死角监控啊，清晰到能看清汗毛了。 应该是女孩子的承受能力比男人高一些，这次她们虽然害怕，但是都没晕倒，只是被吓得小脸煞白，在被追逐的时候就受不了退出了。 接下来像是有了人气，牧柏他们还没走，就陆陆续续来了些游客，除去秦渊邀请的，居然还有在网上看见然后前来的。 要说他这边偏也能说得过去，但是交通倒是挺发达的，其中就有一辆车的终点站就在这。 下午送走最后一单游客，秦渊把店关了。 今天的日常任务也全部结束了，获得了两个自由分配点数，还有一次技能抽奖。 秦渊把两点点数都放在敏捷上，这会让他的肌肉更加凝实，身体状态也会更健康。 力量倒不是特别重要的。 秦渊现在也发现了，面对诡异，速度快可比力量大有用。 他现在技能抽奖只能抽寂静诡异的，看着转盘转完，最后停在拉闸小能手上。 拉闸小能手：可以控制半径10米的电力开关。 秦渊都不知道自己这是运气好还是坏，这么玩是，都不给个攻击技能。 自己琢磨了半天，秦渊自己试了试这个技能，怎么说呢，和拥有的技能有点相辅相成的感觉。 黑暗轻盈只能在黑暗的状态下才能使用，现在配合拉闸小能手，就很好用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只能控制电力，这要是能控制光源就牛逼了，完全可以玩个身轻如燕。 他使用这个技能的时候就和恐怖片中的鬼怪出场一样，能随意控制是否来电，没有任何限制。 当他选择断电的时候，所有同个电路的都会停电。 秦渊还用手机试了试，发现他指定手机，手机就会像坏了一样，瞬间没电。 只要需要技能，手机就和什么都没发生过，和发动技能前一样。 “月月，我觉得我们应该开启新场地了。” 封月今天也挺累的，作为一只招财猫，他就算不主动营业也有顾客想往他这边凑。 真是敷衍也心累啊。 听到秦渊这么肝，这就打算开新场地了，封月想了想，倒不如直接和主线任务连接在一起。 “任务：根据调查，曾经于北家所在的小区已经十室九空，就算是死了人也不应该造成现在的情况，请宿主前往曾经的于北家住一晚，奖励复刻新的密室场景。” 有了任务，秦渊快速收拾了一些他觉得能用上的，当然消防斧也带着了，他觉得这斧子有点幸运在身上的。 俩人开车也很快，在天黑下来之前到达目的地。 这片小区时间很长了，这里也是老城区了，住着的多数是老人。 车子开到路口就开不进去了，秦渊害怕进去了没办法掉头，就没停在巷子里，而是把车停在外面的大路上。 这时候还有不少老头老太太坐在街边闲聊，小型公园里放着音乐，跳广场舞的人还挺可观。 秦渊看看封月：“这就是十室九空？认真的吗？” 封月也有点麻爪，“不知道啊，先进去看看，反正是要来看看的。” 他们两个陌生面孔相当引人注意，刚进路口就有不少人看向他们。 秦渊总觉得被这么看着很别扭，那些人并没有上来搭话，就那么可有可无地看秦渊一眼。 看着手机上的导航，慢慢地，秦渊也觉得奇怪了。 外面一点还好，越往里面走人越少。 老旧程度也要比外面高很多，不少房子看上去都有点危房的潜质了。 小广告贴满了电线杆，墙面上的漆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不少都裸露出了里面的红砖。 脚下的积水坑看上去有些脏，甚至能闻到腥臊味。 “这里的环境真不怎么样，不是说于北家以前条件不错吗？”秦渊捂了捂鼻子。 封月看看周围，其实要按以前的眼光，这里还算是不错的，那时候这边也不是老城区，多数本地人都住在这里。 “管他呢，先找找看。”封月趴在秦渊肩膀上，把小鼻子杵在秦渊脖子里。 这边很多楼号早已模糊，想找到于北以前的家不太好找。 两人连找带问，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栋以前貌似小洋楼的建筑。 “其实看上去不错。”秦渊点评道。 封月看看门口摆着的招牌。 ‘亲亲旅馆’ “这副业，房子是被卖了？”俩人都有点无语，这什么情况，这要是房主换人了，这里能留下什么？ 好歹是这里的主角，怎么混这么惨？连以前的家都没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想进去就不是难事了，直接办理入住就可以了，就是卫生条件不指望了。 秦渊把封月揣进专门准备的背包里，谁知道这里让不让带宠物。 门口的大门应该是原来的，看着很旧，漆面掉了不少，边缘还有锈痕。 试着拉了一下，门没关，一拉就开了。 门框上还挂着老式的门帘。 秦渊一进去，就有电子音欢迎。 在这种环境下，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房子的装饰都是几十年前的样子，明显这里就算改成旅店了，也没装修过。 不过这样最好，也方便秦渊碰碰运气，万一能找到点什么线索呢。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门口的机械娃娃无机制地叫着。 秦渊正观察呢，就从楼上走下来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男人不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他又很胖，像是个正方形从楼上挪了下来。 油腻的脸上毫无笑意，不像是开门做生意的。 他上下打量着秦渊，那视线让人感觉非常冒昧。 “住店？” 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秦渊露出笑容，别人怎么样他不管，照旧用自己的相处方式对待人。 “是的，有房间吗？” 男人来到简陋的木桌台前，也没电脑，就直接在本子上手写。 “住多久？” “一晚上。” 老板又看了秦渊一眼：“晚上会带人过来吗？” 秦渊有点尴尬，说真的，他的生活环境实际上挺单纯的，还没被这么问过。 老板的话外音很明显了，这不就是问他是不是来乐呵的。 “就我一个人。” 老板看他的样子更奇怪了，“一晚上50，住不住，别指望能和宾馆一样。” 秦渊点头，他来这又不是专门来住宿的，可能今天晚上都没机会睡觉。 “姓名电话说一下。” 秦渊刚想把身份证拿出来，没想到这边居然不用，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不要身份证的。 对方不要，秦渊也不给了，他都没报真名。 “黎源，1302211。” 没一个是对的，名字都是他现想的。 “微信还是现金？” 秦渊来的时候专门带了些现金，这会儿刚好用上了，他忽然不想直接用网络支付了，还是得小心一点，毕竟都报假名了，倒不如全假了。 “现金。”从口袋中数出五十递给老板。 老板根本没在意对不对，把钱往口袋里一塞，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小把钥匙。 “跟我来。” 说完也不管秦渊，自顾自往楼上走去。 秦渊都搞不懂了，这都没问他住什么房间呢，想想也能理解，这里肯定不像是正规酒店，还有个标间大床房什么的，肯定是都一样。 这里看上去并没有经常打扫，不少地方黑垢都成陈年包浆了。 秦渊都能想到不少地方应该都是甲壳类小动物的天堂。 尽量不让自己碰到脏兮兮的墙纸，秦渊觉得，要是恐怖他都不怕了，就怕这脏乱啊。 这一小段路走得秦渊心惊胆战，总觉得底板发出的声音都是那么不牢固。 房间在二楼，男人用钥匙把门打开。 “出门就把东西带在身上，丢了本店不负责。” 说完他就走了，连钥匙都没给秦渊留下，那样子很明显了，就不让你锁门，除非你自己在屋里反锁。 秦渊关上门，把背包拉链拉开一点，并没有让封月出来，他不敢保证这间屋里存不存在监控摄像头，还是小心一点。 两人对话也是在脑中。 “第一次见这种旅店，活久见啊。”秦渊抓着床单的一角慢慢翻开。 现在这个环境，让封月出来他都不乐意，还是背包里干净一些，秦渊还在里面垫了软垫，舒服得很。 “这种接待的都不是什么明面上的顾客，老板的话你也听到了，应该还不止，那些通缉犯可能都是找这种地方住的。” 秦渊看着油腻腻的花床单，一点躺下的心思都没有。 只能在屋里找到唯一算干净的‘手工’建材拼装板凳。 这算是屋里最透亮的家具了，秦渊抽出湿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然后看着黑黄的湿巾沉默了。 封月笑发财了，没想到这次最大的阻碍居然是环境太糟糕了。 也正常，讲究一点的现代人真接受不了这种环境。 “我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的，月月你这个依据在哪里？” 封月也回答不上来，八月运算的，觉得秦渊来这里必然出事，这才有这个任务的。 “你会知道的。”封月只能这么神棍一句。 秦渊看看房间布局，再看看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以前的客房，然后直接改成如今的样子的。 大致搜查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现，只能知道这里可不是表面上这么脏。 床底的乳胶用品秦渊根本不想知道到底是干嘛的。 不过唯一好的一点是这里并没有摄像头，消息由封月提供。 秦渊背上封月，站在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整栋住宅还算安静，过道里没人，只有楼上有电视广告的声音，还有隔壁的细微动静。 “看来这里不像外表那么凄凉，这里还有住客。” 慢慢拧开门把手，秦渊也没完全相信自己的听力， 第43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3 没听见外面有声音，秦渊还是伸头出去看了看。 不大的过道中很安静，只有老旧的黄色电灯泡被蚊虫撞击的细微声响。 “有点奇怪。” 秦渊小声喃喃。 封月听得清晰，看着过道的黄色灯光也发现了不对劲。 要说这里看着就生意不好，难道老板都不在乎在过道上亮灯吗？按着普通人的思维，没有人的地方就会把灯关了省电，特别是房费才50。 就这边的经营环境，难道不应该什么东西都要省一点吗？ 老板可不像是会体谅住客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两人之间的猜测，并不好说这到底算不算异常。 “于北父母以前的房间应该在三楼，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必然也在三楼住着。” 秦渊按着逻辑猜测，封月并没有反对，孩子不算很大，都会住在父母房间中或者隔壁。 地板已经腐坏，走上去就算再小心都会发出声音，秦渊只是迈出去一步就停下了。 他能明显听见住在他隔壁的人忽然安静下来，像是在听外面的动静。 皱眉想了想，秦渊动用‘拉闸小能手’直接把过道中的灯手动熄灭。 这会儿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灯一关掉，除去隔壁房间门缝底下透出的点点光芒，眼前完全陷入黑暗。 秦渊看了一下，就连一楼都没亮灯，上来的楼梯昏暗一片。 刚才有光没发现，现在才看出来，只有二楼的过道灯还亮着，这就更说明问题了。 陷入黑暗后，秦渊动用‘黑暗轻盈’这下他的体重完全放空，只有羽毛的重量，走在底板上，悄无声息。 秦渊在隔壁门前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又传来动静，这才慢慢往楼上走。 封月看看周围，就算秦渊小心，他现在的动作也有点慢了，而且在背包里也不怎么舒服，还限制秦渊发挥。 “让我出来，我和你一起调查，三楼有人，你不适合去，我去看三楼，你去一楼，有什么直接在心里叫我就可以了。” 秦渊有点不放心：“你自己能行吗？” 封月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可比秦渊强多了，打不过就换人形，加强自己的力量，现在系统也被破解出商城，打不了就买点能对付诡异的道具。 现在系统完全和测算世界规则展示合适的商品，当然有能对付这个世界诡异的东西。 不是诡异他也不怕，封月都有办法躲子弹，更不用说人类了。 “放心，你出事我都不会有事，这具身体死了我也能换一个重新复活。” 有封月这话秦渊也放心了一些，他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把背包从肩上取下，封月灵巧地从里面跳出，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猫咪的隐匿能力可要比人类厉害太多了。 封月后背全黑，只有脸颊下方和四爪还有肚皮是白的，其余都是黑色，这会儿隐匿在黑暗中，秦渊要是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掉封月。 封月转身就往楼上跑，一楼刚才他们也大致看过，不像是有人的，也安全很多，秦渊搜查的时候也不用特别小心。 封月每次下脚的位置都在底板的对接处，飞快跑动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声音，秦渊只是一个转眼，封月就消失在拐角。 楼梯上有不少修补痕迹，封月跑动的时候还在夹缝处看见零散的玩具碎片。 八月也及时上线，迅速扫描该物品，给出了原本的模型样式。 “这应该是于北小时候的玩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卡在楼下夹缝中。” 封月边走边观察，走上三楼，明显能听出电视的声音非常大。 封月靠墙站在楼梯口，听着楼下的动静，有些纳闷，这么大的电视声，就楼下机械娃娃的动静老板是怎么听见的。 三楼面积不大，这里有一半面积是二楼的房顶，以前应该是露台晒衣服的作用。 现在露台门口堆满了杂物，积满灰尘的木板横七竖八地堆在墙角，就连房门口都放着装有垃圾的袋子，里面的汤水洒了一地。 脏污堆积的一层又一层，脏乱程度足以逼死洁癖和强迫症。 封月都想打电话找b站上专门做家政清理的团队了。 忍不住甩了甩爪子，差点就习惯性舔手了，最后忍住了，这得多脏啊。 封月毛都炸起来了，小心翼翼避让开特别脏的地方，勉强在还算干燥的地方下脚。 封月边挪动边在心里想：“靠，这爪子不能要了啊，应该找东西给自己穿个鞋的。” 实在受不了，封月往其中一间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 尝试用爪子推了下门，发现打不开。 封月仰头看了看门把手，意念能量实体化，慢慢压下门把手。 为了门别发出太大的动静，封月直接把门包裹起来，这才推开一条缝隙。 小心翼翼往里面看了一眼。 屋里漆黑一片，没有呼吸声，也没有垃圾堆在门口。 确定以后封月才打开一条自己能通过的距离。 成功进入，封月把门原封不动关上。 这间房和刚才见过的样子都不同，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明显没人进来过，地面覆盖着灰尘，其他家具也灰蒙蒙一片。 封月底盘不高，只能在屋里转悠一圈，感觉这里像是小孩子的房间。 墙面上还粘贴着小孩子的创意画。 封月走近看了看，只觉得画面很诡异，有些看不懂，有些明显是画的太扭曲，没点联想能力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 小孩子的画作，也不好在上面找逻辑性。 封月盯着其中一幅，那上面是两人，一人站着，而另一个人是从站着那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也就这个稍微明了一些。 琢磨了半晌，封月总算看出来些门道。 一开始的画大部分都是黑色和红色的配色，有些是全黑一个红点，有的是全红一个黑点，封月盯着那个点看了一会儿，都产生视觉错觉了，才看出，这哪里是点，这不就是一个人形吗？ 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封月直接顺着粘贴方向往后看。 往后的黑色在逐渐减小，红色区域越来越大，到后面就反过来了。 这是要表现什么呢？看待世界的认知？还是某种蜕变？ 封月看见到中间的时候，原本的一个小人分裂开，他身上站着个模糊的影子，小人的旁边还有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在说着什么。 下一张，白衣服的人牵着个红彤彤的矮小人形。 矮小人形像是在和有虚影的人形交朋友。 接下来都是这样的画面，其间有虚影的人形残杀看着像是小动物的画面，这其中还包括人形；只是这些画都很扭曲，不细细查看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上面画的什么。 ‘难不成这是于北的成长过程？’ 封月又走到第一张。 有种这是于北成长记录的感觉，这些画就像是于北的日记一般。 那个白衣服的人是谁，会不会是龙雨伯？ 封月完全以最大的恶意看待别人，毕竟他以前的生活环境可说不上友好，人性的丑恶他看得太多了。 封月让八月拍摄下来发到秦渊手机上，然后在脑中道：“刚才发你了些东西，你问问刘振，以前的警察来这里，有见过这些画作吗？” 封月不相信那些警察没看见这些诡异的东西，一个孩子和死亡的父母在一起，就算再不可能，总归要调查一下的。 “我这就发给刘叔，你那边如何了？”秦渊声音很平稳，看样子没发生什么事。 “还在看，这上面可真脏。”随便回答两句，封月就继续查看起来。 屋里有价值的东西不多，都是比较常见的，没有看着就引人怀疑的凶器，就连日记都没有。 想来也正常，那时候于北不怎么大，可能字都认不全，自然不可能写日记，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合小孩子的东西存在。 他父母的死因也不是凶器能造成的。 出去之前，封月犹豫了一小下，为了自己的脚丫子着想，还是人形态比较方便，封月也觉得是时候让秦渊知道他能变成人了，毕竟猫咪干什么都有点不方便，才不是他想去下馆子呢。 迫不及待从空间拿出准备好的鞋子，还好他每个世界体型相差不是太大，准备的号码也全。 换上衣服，封月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走起路来也感觉生疏。 老是想四脚着地，简直了。 稍微适应了一会儿，封月拉伸了下肌肉，发现每个形态都有不同，狗狗变人的时候肌肉力量很强，蝴蝶鲤的时候身体更加柔韧对水的要求也高，现在变成猫，整体就要灵敏太多。 动态视力和反应力都高出很多，去超级英雄世界都是可以上岗超英了。 有手有脚了，封月又把这间屋子翻找了一遍，那些猫爪不好操作的有手就简单多了。 别说，还真让封月找出些东西。 封月看着枕头里的完整指甲片，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 看指甲的边缘，都是已经干了的碎肉。 封月回想了一下，上次去精神病院见于北，那人指甲并没有受伤，也看不出来曾经有受到过伤害。 而且这个指甲不像是小孩子的，于北离开的时候还是孩子，小孩子的手指甲能有多大，这个很明显是成年人的，看指甲的造型，很像是女孩子的。 指甲整体比较长，能从细微处看出在手上大概有多长边缘修剪得很圆润。 封月并没有动这东西，而是让八月检测了一下。 【发现轻微能量反应，和诡异产生的差不多。】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封月在系统商城里用能量兑换了个透明小袋子，管他指甲能不能用上，先装着再说。 再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封月轻悄离开房间。 听着周围的动静，他避开老板所在的房间，慢慢打开另一扇房门。 这一层一共有三间房，封月猜测这一间应该是卫生间。 门一开，封月就往后退了两步，里面全是飞虫，就和欧美电影中魔鬼降世一般。 ‘卧槽，什么鬼。’ 抬手挥了挥，封月直接用能量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才有勇气往里面看看。 其实卫生间都算不上脏，可那吸引人视线的浴缸着实太扎眼了。 不用走近，封月甚至都能猜到。 门没有开味道还小一些，封月还以为是外面的垃圾腐坏，这才会有这么浓的臭味，谁知道卫生间门一打开，尸体腐坏的味道就喷涌而出。 以免自己认错，封月站在门口仔细看了眼浴缸。 浴缸里的水早就干了，尸体高度腐化，整个肢体都被人劈砍得七零八落，倒是还能分辨出人类的肢体，很好辨认。 怕吃不下饭，封月不再看蛆虫扭动的尸体。 他没有再走进去，直接让八月拍照，发给秦渊。 秦渊那边没给出回应，应该是没看手机。 封月并没多在意，要是有危险好歹得有点动静，房子就这么大，楼下有点响动，以封月的听力不可能不知道。 再说了秦渊还能直接从脑中和他对话，封月还是很放心的。 关上卫生间的门，封月觉得还是等警察来再观望一手，他到时候直接调取档案好了。 最后一间，就是老板所住的房间了，这间房应该就是于北爸妈以前的卧室。 也是最后死亡被发现的地方。 这都发现死人了，用不着和老板客气。 封月慢慢打开主卧室门，嘈杂的电视声音传了出来。 屋里很昏暗，窗帘被拉得很严实，唯一的光源是墙角的老式电视。 电视的音响里传来有些变调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更加诡异恐怖。 胖老板坐在电视机前面一动不动，根本没发现封月打开了门。 封月打算从后面制服老板，再叫秦渊上来，到时候老板都晕了，他们想怎么找线索都可以了，等完事了，再报个警，完美。 距离越来越近，封月手中出现根棒球棒，这东西打闷棍挺好使的。 可是距离越近，封月就越觉得不对劲。 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封月皱起眉，直接来到老板面前。 结果，人家老板不知道都死多久了。 封月感觉到不妙，明明他们才进来不到半小时，老板怎么就死了？ 老板闭着眼睛，脸色发青，这明明是死了好一会儿了，莫不是刚才收钱的是别人？ 封月顾不上嫌弃，伸手在老板鼻子下面试了试，意料中的没气。 看来还是别怀疑了，这个位面出现什么封月都觉得不用意外了。 找出手套戴上，封月按压了下老板的胳膊。 皮肤并没有回弹，整个人也凉透了，甚至身体都僵硬了。 这死了好久了啊。 结果让人头皮发麻。 ‘不好，秦渊！’ 封月发现不对，赶紧在脑中呼叫秦渊，让八月查询秦渊现在的状态。 【对方失去意识，定位所在地，地下区域——】 第44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4 “玛德！” 封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脚下生风往楼下跑去。 有猫咪的弹跳能力在，他楼梯都没一节一节下，而是仗着轻盈一跃而下，然后优雅落地。 一楼异常寂静，就和他们上来之前一样，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拖动的痕迹。 也许是发现了问题，封月这时候才觉得整栋楼都弥漫着一股臭气。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小巷安静无声，看不见路灯，黑暗中透着寂寥。 怕打草惊蛇，封月没有轻易呼喊秦渊。 要是没猜错，袭击秦渊的人并不知道有他，毕竟秦渊是一个人来的，他当时在背包中，没让任何人看见。 他现在处于暗处，是最好行动的。 “八月，再确定一下，这里有没有监控。” 【并无监控设备，检测出信号源阻断——】 封月这会儿也没这个世界的手机，并不能确定，但是八月这么说了，也就证明有人把这里屏蔽了。 那么秦渊发给刘振的信息想必也没发出去。 他们两个对话也就相隔几分钟，前后脚的工夫，秦渊就出事了。 封月现在想不了其他的，他得先找到秦渊再说。 可是不论他怎么寻找，都没发现有能到地下的道路。 这里不是野外，封月根本没办法用留下的痕迹判断人最后去了哪里。 ‘人能去哪里？’ 封月越着急就越冷静，他开始回想进来的时候发生的所有事。 二楼的灯光肯定有一定的问题，整栋楼除了一开始见到的不知道是不是活人的老板，也就隔壁有动静，那么里面一定有人。 封月转身上楼，他要去看看隔壁到底是个什么人。 二楼的灯光熄灭了，秦渊已经出事，这里熄灭的灯光应该和秦渊没关系。 这次他没有一点顾忌，来到门前，还没站定，对着门就是一脚。 封月冲着门锁踹的，要不以他的力气，门不一定踹开，但一定会出现一个窟窿。 一身煞气地走进房间。 屋里没人。 房间设计得很不同，没有床，而是摆了沙发茶几，是一副会客室的样子。 沙发是皮质的，看上去用了很久，皮子到处是裂纹，还有不少皮料已经从上面脱落。 地面上的地毯沾满了油污，再看窗户，那里用木板全部封死，让这间房完全封闭。 屋内没开灯，封月侧头看了眼门口，那里有电灯开关。 ‘啪嗒’ 按了一下，屋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亮。 他和秦渊一起出来的时候这里的灯绝对是亮的，这会儿又怎么会熄灭呢。 心中的想法呼之欲出。 再往深处想，这里有机关，必须电力控制，这个通往地下的密室一定有机关。 这就有点奇怪了，这里没记错是于北的父母家，要是有地下密室，那就得在盖房子的时候就准备好，不然后期再建，地基不稳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这地下密室莫不是于北的父母弄的，他们弄这个干嘛？ 这又不是以前的农村，需要地窖储存蔬菜，现在的农村都用冰箱了。 在屋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在墙角发现了电闸。 打开一看，上面应该是保险丝的位置空空如也，这里的保险丝被人拿走了。 事情走向越来越有意思了。 要是其他人也许就被为难住了，可这难不住封月。 眨眼间，封月手心就出现了型号刚好的保险丝。 封月竖起耳朵，听着动静，把手下把保险丝插入卡槽。 扳动闸门，电流运行的‘wenwen’声响传出。 房间被昏黄的灯光点亮。 整间房，只有位于门口有盏老式灯泡，眼神不好的都看不清整间房。 看着电箱，封月也是明白了。 原来这里所有的光源都是由这个房间控制，那么二楼的灯光也是由这间房的人点亮的。 想不通这人到底要做什么，封月也没个头绪，只能在房间中搜索。 时间过去越久，他就越心急，不知道对方会对秦渊做些什么。 楼上老板的尸体和浴室的尸体都能体现出这个抓住秦渊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趴下看沙发底下的时候，封月看见一张照片。 拿起照片一看，上面是个小男孩，男孩的样子他见过，当时发现云煜城日记的时候，里面就夹着一张相片，就是这个男孩。 而那个男孩就是于北。 现在这张照片的于北更小，看着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脸上都是稚气。 照片拍摄的位置就在沙发这里，不同的是，沙发那时候还完整，看上去很高档。 翻到照片后面，没有记录，干干净净的。 封月再转回去，看着于北的脸。 男孩明明没有表情，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厌恶什么。 明明是正对着摄像头，可他的眼神明显失焦，像是在看着某处。 封月看看沙发，再看看沙发对面的墙。 沙发是背靠着窗户摆放的，封月站在房间中间环视。 谁家会把会客厅的沙发这样摆？ 照片上的窗户并没有被钉死，拍摄下来的照片，男孩的脸显得很昏暗，背光。 换个角度去想，明明只有一排沙发，不应该靠墙摆放吗？两排沙发面对面摆着背靠窗户还能理解，这样摆着，白天坐在这里可不舒服，沙发对面只是个空空荡荡的书架，连电视都没有，又为什么要这样摆。 再看了眼照片，封月想到什么，目测了一下于北所坐的位置，封月以同样姿势坐下面对书架。 调整了两次视线，最后定格在书架左下角，那里的柜门已经不见，因为是转角区域，两个柜子拼接在一起，刚好能挡住一部分视线。 封月再次确定于北的视线，这才走向那里。 刚才那个位置他大概看过，里面是空的，他就没多想什么，现在觉得有问题了，开始一寸寸检查。 外面都很正常，到里面的时候，因为柜子有些窄，封月没办法把头伸过去观看，就用手在里面摸索。 摸索的时候难免会想些有的没的。 恐怖片里都是那么演的，主角寻找钥匙，或者寻找线索，遇见这种需要摸索的，大部分都会摸到什么让人生理不适的东西。 越往里面摸，就感觉越深，转角的柜子深度只有三十公分，结果这都能伸进去一条胳膊了。 封月目测了下墙面，这完全是打通了墙面。 呵，这一家子都不简单呢。 在彻底了解真相前，真是谁的话都得用旁观的角度去看，果真每个人所看到的都不一样。 云煜城把于家父母当作好人，他所提供的消息是于北杀了父母，从始至终他都没确定于北为什么杀自己的父母。 他们也把视线完全定在于北用手段杀父母的，现在来看，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啊。 小小的于北是不可能在家里弄这些东西的，他父母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于北动手的？ 下面什么都没摸到，封月抬起手在上面摸索。 恍惚间，手指触碰到个有些冰凉坚硬的东西，很像是金属。 慢慢试探，这是个三角形的拉手，很像是公交车上的协助扶手。 封月摸了摸拉手上面，感觉是段尼龙绳连接着。 “这应该就是密室的开关了。” 封月艺高人胆大，他没那耐心思考，抓着把手往下一拉。 电力带动起机关，只听咔嚓声作响，封月瞬间回头。 原本的墙面上开出个小门，小门不高，只有五十公分左右，勉强能爬进去。 刚才封月都没看出这里有扇门，墙面上脏污一片，乱七八糟的，缝隙一点都不明显。 收回手，封月再次看了眼照片。 于北这厌恶的眼神，到底是在厌恶什么呢？ 找到了暗门，封月赶忙来到小门往里面探头。 里面很黑，还有股很重的霉味，其中夹杂着潮湿水汽，当然还有臭气存在。 确认了眼身后没人，封月蹲下身，慢慢通过小门。 这里面就宽敞很多，层高看着有两米左右。 封月回忆了下整栋房屋的结构，发现这边应该是杂物间，只是二楼的杂物间他们还没检查，想必有很大一部分都被这个密室占据了。 脚下是个三平方左右的小平台，只有一些喜欢阴暗的小虫子在周围爬动。 同样存在一些垃圾，已经脏污得看不出原来是什么东西了。 往边缘走了些，封月看见个向下的梯子，直通黑暗。 看着这里，封月不相信秦渊要是发现了这里不会给他说，当时秦渊回复他的时候还在一楼，不可能快速摸索到这里。 秦渊就算发现了，没叫他，也不会拿走保险丝。 看地上的痕迹，没有挣扎痕迹，就连拖拽都没有。 封月不太确定秦渊真的来过这里。 他现在只找到这里能通往地下，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路能下去。 背过身，封月慢慢踩在‘咯吱’作响的梯子上。 这下面很深，没有哪怕一点光源，就算是封月也没办法看清太多，猫咪的视力也需要光源辅助，并不能在没有一丝光源的地方看见东西。 他们在黑暗中也是借助光源折射看清的，这也是为什么夜晚用灯光照猫咪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像是会自己发光。 不确定这里距离地面有多深，封月可不敢直接跳下去。 被摔死的猫可不少，就算猫不怎么怕高，这也是相对的，试试三层楼的高度能不能摔死。 这梯子看着相当不稳，封月每下一步都小心翼翼地。 他没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横梁上，而是用手抓住旁边竖边上，只让脚承重自己体重的一半。 电视游戏里都有这样的剧情，策划为了防止玩家原路返回，都要把回去的路封死，封月觉得现在的情况真的好像啊，还是小心一点。 而且他有黑炭诡异的四肢爬行技能，对自己的动作控制心随意动。 感觉下去得有两层楼那么高了，封月这才碰到地面。 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坠落事件。 这里太黑了，封月很难看清周围。 竖着耳朵听了听，能听见滴滴嗒嗒的水珠滴落声，很安静。 在商城中兑换了个手电筒，封月对向前方按亮。 眼前刚能视物，封月就感觉到一股疾风向自己袭来。 本能地蹲身躲避，有了手电光源，封月也能看清周围了。 躲避的同时看向攻击袭来的方向，瞳孔就是一缩，紧接着放大。 黑色瞳仁几乎占据他整个瞳孔，超强的动态视力让封月看什么都像慢动作一般。 这是他进入专注时的反应，要是能看见猫耳，此时应该变成飞机耳了。 下来的时候封月就注意过有没有人在，他的听力很好，还用能量加强过，完全可以听见人类的呼吸声。 明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结果他一开灯，就被袭击了。 就在封月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个人。 按着现在的位置，这个东西就站在梯子后面，也就是封月下来的时候直接和他面对面都没发现。 这人穿着医院的白大褂，他光着脚，上面血迹斑斑，脚面上都是黑红的血块，原本的裤子早就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整体破破索索的。 再看脸，他的脸就像是融化以后，又被人用树枝顺时针搅动过，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根本分辨不清哪里是眼睛，哪里又是嘴巴。 这会儿他手上拿着柄消防斧，封月定神一看，是秦渊的斧子。 封月眼睛都红了，怒火从心底直冲上头。 能量瞬间从封月体内爆发，在他周身半米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头发和衣服无风自动。 圆润的指甲快速变化，修剪整齐的指甲变尖变长，形成危险性超高的弯钩，甚至隐隐闪着寒光。 蹲着的身体一偏，再次躲过白大褂的攻击，封月绕到他身后，抬手就是一爪。 能量加持下，杀伤力极高。 白大褂的后背直接被撕裂，颈椎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封月不会等他玩回合制，趁你病要你命，一把抓住白大褂的脊柱，用力一捏。 ‘咔嚓咔嚓……’的骨裂声在空间中异常明显。 白大褂发出变调的叫声，反手要向封月砍来。 封月以一种人类难以做到的柔软姿势再次躲避开，就算是这样都没松手，反而一直坠在白大褂后背。 白大褂够不着封月，只能扭着身体疯狂攻击。 封月双脚离地，跳起来踩住白大褂的腰部，双腿发力，这下，整根脊柱被封月强行拽出，碎肉撒了一地。 白大褂这下站不起来了，软绵绵瘫倒在地。 封月丢掉破碎的脊柱，手上还一滴滴滴落着黑血。 一脚踩在白大褂脸上，红光从封月眼中一闪而过，只见他咧嘴一笑，嘴里的小虎牙格外明显，开朗的样子像是个健气少年，不过在这种环境下，笑得再好看，那也令人胆寒。 他脸上难免溅射到一些黑色血迹，血迹顺着弧线流畅的下巴滴落，似是感觉到痒，少年抬起满是黑血的手蹭了一下，留下个泛黑的痕迹。 “真是脏啊。” 下一刻，透明的能量完全笼罩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白大褂，连带着黑血开始迅速消失，分解，转化，变成了封月的能量养分。 能量的充盈让封月发出一声喟叹，平静的话语让人脊骨发凉。 “今天的第一个。” 简单的能量转换，封月击杀吸收的能量越多，他就越强。 隐隐猩红的瞳孔看向通往更深处的隧道：“不知道你能放多少诡异出来呢？” 角落里，墙面上闪过个高大的影子，消失在墙缝中。 第45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5 捡起战斗中掉落的手电，封月看了看 ，没坏，灯还亮得很。 随着诡异被完全吸收，封月也获得了他所有技能。 看到诡异技能的时候，封月嘴角一抽，很好，居然没技能，这种程度也只是边缘小杂兵。 从刚才感受到的战斗来看，并不难对付，可能让秦渊来，也能按着对方打。 捡起秦渊的消防斧，封月往深处走去。 这里只有一条通道，潮湿积聚的水汽凝结成滴，不停滴落在地面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脚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很明显，回响下，会让人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 转过一个弯，封月停下脚步，不知是不是年久失修，导致地面塌陷，管道泄漏，原本稍微倾斜的通道有一部分被污水覆盖。 水很脏，根本看不清下面到底有多深。 能量再次汇聚，在封月脚下形成支撑，他绝对不会游过去的，洁癖的小猫咪必不可能同意。 这种办法他还没用过，尝试性在水面上踩了踩，能量消耗不大，完全可以当作基操使用。 有了这个想法，封月直接在水面上面十公分处下脚，然后稳稳站在空中。 这下好了，以后能左脚踩右脚，踏空而行了，装逼的好手段啊。 糟糕的心情都被这个小插曲转好了些。 不再耽误，封月加快了脚步，现在这招他还有点不熟练，就怕不小心失误掉水里，还是熟练后再嘚瑟，现在离开要紧。 跑到中间部分的时候，封月就看见水中冒起个大水泡破开，一开始被吓了一跳，动态视线让他不受控制看了过去，脚下稍微放慢。 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脚步往前又跑了两步，脑袋还看着冒泡的位置。 猫咪的习性还是占据封月习惯的大部分，哪知道，封月刚收回视线，脚下忽然冒出颗双眼空洞头颅。 “喵！” 封月头发瞬间炸起，发出一声爆鸣。 靠，小猫咪一点都不经吓，搞得封月差点应激。 有意料的和诡异作战还好，封月现在最受不了这样的一惊一乍。 被吓到也是一瞬间，他反应很快，立即又往空中腾跃两步，再往上都要碰到天花板了。 用手电照了过去，封月这才完全看清。 人头看着像男人，大部分腐烂得有些彻底，鼻子不见了，能看见脸颊上的骨头，应该死亡很久了。 没看见身体，人头的脖子断面很粗糙，像是用什么东西来回劈砍的。 “这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 封月感叹了一声，他以前做反派也杀过人，然而他的剧本并不是变态，自己动手的还真不多，面对这样的情况很难和对手思维同步。 完成自己的目的，需要杀这么多人吗？难道真是变态剧本吗？ 封月头皮发麻了，他都不敢想象秦渊会遭遇什么。 必须想办法联系上秦渊，封月立刻对八月道：“一直呼叫秦渊，找到他的具体位置。” 八月也很无奈，他主要的宿主还是封月，那边只是和秦渊有一点精神联系，秦渊清醒也就罢了，结果现在是昏迷状态，普通昏迷也就罢了，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完全阻隔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八月只能用呼叫手段唤醒秦渊。 封月都觉得自己机智了，还好没下水，不然真要被恶心哭，这水里绝对泡着个人，难怪有股味。 别看现在只有一个脑袋，谁知道其他四肢是不是在水里藏着。 快速离开水面，封月脚踏实地的时候松了口气，刚才被吓到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掉下水。 现在想想，就很奇怪，他没有碰水面，这人头怎么会刚好在自己路过的时候浮起来。 看着水面中的人头，封月若有所思，看来他已经被发现了，什么时候的事呢？ 这里没有监控，他走过的地方也都会检查一遍，根本没看见能观测他动向的东西。 诡异也被他直接杀死，总不可能离谱到这边他弄死诡异，对手就立刻发现了，这又不是修仙世界。 这要是诡异死了，对方就能知道，封月觉得还不如不玩了，他在后面追，那家伙在前面跑，自己的位置直接被暴露，那还玩个屁。 面前是扇掉漆严重的白色木门，封月没急着打开，他看向旁边，那里用黑色垃圾袋盖着些方形的东西，看着很像是箱子。 一扬手，扫开那些袋子。 下面错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子。 光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封月抬起手握拳，其中一个木箱瞬间碎裂，哪知道里面哗啦啦掉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蟑螂。 “卧槽！” 封月一蹦三尺高，地上也不踩了，这会儿都后悔把箱子弄破了。 忍着恶心，看了眼蟑螂的大小，还好不是会飞的尺寸，不然这地是真没法待了。 这里的人有病，搞这么恶心做什么，反派就不能有点逼格吗？ 不说奢华红酒一条龙，好歹别搞这种掉san的啊，是不是玩不起！ 封月不敢再动其他箱子了，反正秦渊不可能被装到这么小的箱子里，要是真放进去了，那也不用救了，直接打电话报警就行了。 门把手是圆形的那种，封月这下都不敢用手开了，直接用能量拧动，秉承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不然真要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门没锁，很轻松就被打开。 被侵蚀的零件发出痛苦的哀鸣，门后面是木质完全包裹的走廊。 从破碎的木板下面能看见和身后一致的砖石结构。 封月关掉手电筒，这里不像外面，头顶亮着不算明亮的灯光。 视线扫视整个环境。 墙面上挂着一些画着水果的挂画，过道的中间有个边柜，上面还摆着表面被氧化的银质摆件。 再往里看，尽头处，一张画着漆黑背影的画作被挂在墙面上。 封月瞅瞅正对面的墙面，就在那里，一个和画作非常相似的阴影投射在墙面上。 “要不要这么搞？” 封月忍不住吐槽了，这样子也太像招魂里的鬼修女了，人家那是影子，你这也搞影子，艺术来源于现实吗？ 唯一不同的是，鬼修女好歹是被画下来了，能看清五官，现在这个画作就一团漆黑。 影子像是听不到封月的吐槽，跟随着封月的脚步，往走道尽头的画作走去。 封月停下脚步，对方也停下。 很好，他现在是知道了，刚才路过水面的时候，就是这东西吓的他。 管你是什么，封月抬起斧子就砍向墙面。 先来试试物理攻击。 “pong……” 木屑到处飞溅，封月再看去，黑影躲开了，这次站在另一面墙上。 那种狩猎感被影子激起，封月不再管影子，脚下发力，带着爆鸣就冲向走廊尽头的挂画。 似是终于看出封月的企图，影子紧追不舍，看样子想要保护画作。 结果封月太快，眨眼间就来到画前，手臂一甩，用向前冲的力道劈砍向画作。 尖锐嘶喊在身后响起，封月顾不得回头。 他刚才的力道过大，整个墙面都被轰开，露出后面的房间。 房间正对面，就是秦渊被束缚的木架子。 刚才封月来到这就感觉有问题，整个过道都没看见其他出入口，再加上看见这诡异的挂画，自然有所猜测。 这可不是游戏，人家不让你去的地方不能去，不能查看的不能动。 想要找到通路，直接暴力莽就对了。 嘿，这不就被找到了。 视线往旁边一看，就看见有人正拿着什么，想往秦渊身体中注射。 还以为自己来得刚刚好，就和主角专属定律一样。 哪知道，秦渊听见动静，忽然睁开眼，眼中漆黑一片，看不见瞳孔。 “焯！” 封月骂了一句，知道对方早就开始了，这可能是在加量。 “老子的人都敢碰，给你脸了！” 根本不管后面还没死的黑影，封月如同发疯的猛虎一般，冲向那人。 这边的动静让那人停下了动作，转头过来的时候眼睛和秦渊一样，一片漆黑。 到了近前，封月清晰地听见这人还有呼吸，胸口一上一下呼吸着。 这不是诡异，是个活人。 还不知道秦渊到底怎么了，封月没砍下去，得问出什么。 最后关头，封月斧子甩出，直接砍在那人身后的墙面上。 自己一手掐住男人的脖子，整个人压在男人身上，双脚蹲着踩在男人腹部。 男人被这股冲劲扑倒，脑袋结结实实撞在地面上。 “你是谁，对他做了什么？” 离得近了，封月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黑烟从男人眼中飘出，他的眼睛周围也分布着青黑色的纹路。 这人就和木头一样，对封月的问话毫无动静，整个人也没有惊恐，像是木头人。 不用这人回答，封月立刻就猜到这人不是主使。 用能量直接把人钉在地上，封月偏头避开黑影的袭击，反手扣在地面阴影的脖子上。 “碍事是，真特码找死！” 能量不要钱地把黑影包裹，也不知道什么原理，黑影被封月一按，竟然在地面动弹不得。 也就两个呼吸，黑影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啪啪啪——’ 鼓掌声从侧面传来。 封月转头看去，屋内唯一的木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个剑眉星目的男人。 看着相当面熟，脑中快速闪过精神病院中于北的脸，封月有些想不通。 这人和于北非常像，要说是一个人都可以，可他们明明见过于北，那时候他消瘦得如同排骨，脸颊凹陷，别说帅气了，根本就是刚从黑心矿洞里出来的一样。 而面前这人呢，身材匀称，穿着合身的黑色运动服，就和傍晚出来跑步运动的邻家哥哥一样。 他头发有些长了，抬手往后用手指梳理了一下，看见封月吸收诡异，一点紧张都没有。 正常人怎么会在一两天之内变化这么大！ 他见封月转头过来，又拍了两下手。 “很不错的能力，交个朋友如何？我叫于北，很高兴认识你。” 这话说得就和职场互吹般流畅，不看现在的环境，下一句话都像是‘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多多关照。’ 封月站起身，鸟都不鸟这人，快速来到秦渊身边，先把人从架子上救了下来。 然后双手捧起秦渊的脸，观察他的眼睛。 秦渊的眼睛和地上被制服的那人一样，只是眼睛周围还没有那些青黑色纹路。 想到那人手里的注射器，封月又撩开秦渊的袖子，果然在上面看见个还在冒血珠的针孔。 封月低着头，问于北：“你们给他注射的什么？” 于北和遛弯的老大爷一样，慢慢悠悠来到封月身后，瞅了瞅地上的秦渊，“没什么，一种刺激他精神的一种药剂，我也打过，死不了的。” 封月把秦渊摆好，让他能舒服坐在地上，缓缓站起身。 “他的眼睛为什么那个样子？”封月语气平淡，就像是问今天吃了吗。 于北并不意外封月会这样问，他蹲下身观察秦渊：“没什么，就是被我控制了而已，最好不要对我动手哦。” 于北带着恶意看向封月：“我会直接杀死他，直接让他的身体自己死亡，就是你们知道的脑梗哦，非常快。” 封月轻笑一声，视线落在于北身上，眼底红光闪烁：“是么？那你真厉害哦，不过死了就死了，反正我都会弄死你。” 话语声戏谑，封月一点都不怕他这么做，大不了换个世界找充电宝。 生死对于封月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没了顾虑，封月才不会给于北好脸色，管你是不是主角，剧情已经结束了，你还是个go pee。 于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还没遇见过明明很在乎，又无所谓对方生死的人。 “你可想好了？” 封月冷笑：“世界上有四种尺，直尺、卷尺、卡尺，还有傻逼近在咫尺。” 话音刚落，不等于北生气，就听地上传来有些沙哑的接梗。 “世界上有四种情，友情、亲情、爱情，还有贱人就是矫情。” 秦渊就是秦渊，绝对不能让梗掉在地上。 封月蹲下的时候就用能量开始唤醒秦渊，只要秦渊恢复神智，封月就能保护住秦渊的精神，在这种保护下，于北不可能再控制住他。 于北有些意外，不过作为一身罪恶的他，这点场面还是接得住。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我们合作，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于北面对面站在封月面前，他比封月高出半个头，封月看着这人，很不爽自己居然得仰视。 封月不是话多的人，对于犯罪后剖析自己，真是太熟悉了，那时候没得选，现在封月选择—— 让于北见见什么叫无敌喵喵大巴掌，带拉丝的那种！ 第46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6 猫咪扇人巴掌的速度可比普通人快多了，他们只要想动手，都会挑人最不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 明明刚才二人还对峙着，下一秒封月就迅雷不及掩耳朝着于北脸上挥来，带着弧度的尖锐爪尖闪着凛冽寒光，要说是猛虎攻击都可以。 而于北，他本身具有控制能力，从小到大都依赖这个能力，这个能力还从未有败绩，可面对封月，第一次失效。 见到封月动作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双眼全黑，运用起自己的控制能力，结果其实很明显，封月屁事没有，根本不起效，面前的封月，就像一座大山，不可撼动。 封月职业好比刺客，动手极快，不给对手一点反应能力。 于北好比团队中的控制，召唤师，战斗的时候都是控制手底下的诡异帮他战斗，他只用站在后面装逼就可以了。 再不然，一眼就把对手控制了，根本不需要他自身有多少攻击能力。 谁曾想，今天翻车了。 纵使察觉到了不对劲，及时作出了反应。 第一下控制，封月没反应，攻势没停，察觉到问题，于北召唤起诡异想要挡在自己面前。 封月才不会给于北面子，手指成爪到半途，竟又加快了速度。 这一下结结实实，于北一点没有反抗能力，脸上就像是被卡车碾过，身体爆飞出去。 人都撞墙上了，被召唤的诡异才姗姗来迟。 封月就像是被逗猫棒提起兴趣了一般，看着飞来的诡异一点都没后退，反而冲向诡异，拍击而下，随后空中借力，开启连绵不绝的击打。 一瞬间让诡异丧失所有攻击能力，一把掐住诡异应该是脖子的位置，在于北震惊的目光下，快速吸收掉诡异。 封月脸上露出舒畅的表情，能量充盈，让他精神百倍，好战性子在内心翻涌。 封月刚想再冲上去干于北几下，就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的秦渊拉住。 “让我来，月月。” 封月愣了一下，下意识‘哦’了一声。 等看见秦渊拎着消防斧走向于北，这才有些僵硬。 等等，他忽略了个严重的问题。 秦渊怎么知道他是封月的，自己也妹说啊！ 聪明的脑瓜一转，也就想明白了，谁能来救秦渊啊，当然是他这个小可爱啊。 封月自己都没改变过本身的声线，刚才还一直对话，秦渊接梗都成下意识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 没想到这次暴露得这么草率，原本还想以一个牛逼哄哄的造型闪亮登场呢，大意了！ 秦渊内心早就憋着一团火了，于北控制人的时候并不会让对方完全失去意识，他们就像是做梦一般，以旁观的角度看着自己身体上发生的一切，不然也不会因为封月砸墙而来的动静睁开眼睛。 这种就像隔着一层纱，对外界无能为力，就算想反抗，也没有地方让他施力。 现在面前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人，这人也承认了，报仇也可以开始了，秦渊根本不在乎自己杀人会如何，就想抒发内心的愤怒。 于北半张脸已经惨不忍睹，被指甲直接勾住脸皮，虽然没有直接被扯下来，可那狰狞的伤口异常明显。 鲜血汩汩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剧烈的疼痛让本就没受过什么苦的于北浑身颤抖，他看着秦渊和封月，眼中都是愤怒。 秦渊这时候根本不贫嘴，抡起斧子朝着于北的双腿砸去。 他没用斧刃，而是用背面的钝面，怎么能让这家伙轻易死呢，太便宜他了。 “啊——” 受不了疼痛，于北痛苦尖叫，眼睛周围的青黑色纹路再次蔓延出去，他在召唤自己控制的诡异。 封月站在秦渊身后，只要有诡异出现，他就帮着解决，不让诡异有机会救援于北。 废了于北的双腿，秦渊朝着于北的双臂举起斧头，结果下一秒，巨大的气浪冲破墙面把两人直接掀飞。 封月在空中扭动身体，身体下意识就掌握平衡，然后能量借力，一把抱住秦渊的腰，堪堪在落地前让两人安稳落地。 两双视线透过烟尘看向于北所在的位置，那里多了一个人。 龙雨伯站在于北身边，低头看着他的身体，脸上还是那和煦的笑容。 于北嘴里呕着血，颤颤巍巍抓住龙雨伯的西装裤腿，灰尘印在上面，留下了碍眼的痕迹。 这会儿于北一点没有刚才的狂傲，脸上都是孺慕。 “老师……救我……杀了他们！” 龙雨伯往后退了一步，面上的笑容消失了。 “太脏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没用了。” 于北脸上的表情一僵，然后忽然空白，两个呼吸间忽然变化神态，像是换了一个人，这人不似于北，他目光无欲无求，眼中居然带着清澈，给封月的感觉瞬间回到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 这时候的‘于北’没有再看龙雨伯，他看向封月二人，用有些颤抖的声线喊道：“快跑！” 封月都有些懵，不知道这是闹哪一出。 秦渊的表情很是凝重，他似乎猜到什么。 不用他们继续多想，就看见龙雨伯从口袋中拿出个黑色圆球状的凝胶，外形很像外面卖的解压史莱姆小道具。 龙雨伯随手一丢，让黑色圆球落在‘于北’身上。 然后就看见原本只是受伤的人，开始快速枯萎，脸颊凹陷，身体中的精华都像被吸收了一般。 ‘于北’像是忍受着痛苦，表情要比被秦渊砸断双腿时还狰狞。 他们就看见‘于北’的神色开始来回转变。 一会儿哭喊，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求情，一会儿大骂。 不用解释，他们也理解了，这应该就是于北的双重人格表现，后面出现的那个应该就是于南了。 于南让他们离开，看着很真诚，在他说完以后，龙雨伯才像是惩罚他一样，吸收了他的全部精气神。 龙雨伯捡起黑色圆球，没有让于北彻底被吸干，而是留下了他一口气。 而罪魁祸首龙雨伯理都没理苟延残喘的于北，他笑眯眯看向封月二人，重新介绍自己。 “很抱歉我的作品惊扰到了两位，我在这里抱歉了，我知道你们一定很疑惑，我可以给你们解答。” 于南稳住自己的精神，强撑着身体，用很虚弱的声音对封月他们喊：“不要相信他，就是他让主意识更加严重的，就是他让主意识杀戮成性的！你们快走，离开这里！” 封月对他们的话都有怀疑，明显他们还有没说清楚的，这两人的话都不能信。 “为什么杀我父母！”秦渊开口了，他对这事实非常在意，必须知道为什么，他到底该向谁复仇。 龙雨伯看向他们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这很重要吗？只要你们加入我的研究，我会让他们重新复活。” 于南怕他们被打动，憋着一口气插嘴：“不要相信他，他是个疯子！他想复活他的女儿，利用诡异的能量就是他得出的办法，快离开，他手里的聚合体全是这些年吸收的诡异能量，你们打不过他的！” 秦渊皱着眉，已经不耐烦了，不知道他们给他注射了什么，这时候他内心非常烦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看着周围的任何生物都想把他们湮灭。 而封月盯着龙雨伯手里的那东西垂涎三尺，诡异能量啊，还被压缩了，这得有多少啊。 封月根本不害怕龙雨伯，都没打过一场，谁知道到底鹿死谁手。 “干他，玛德半天就屁话了！”秦渊抡起消防斧，精神有些不受控制，双眼通红地冲向龙雨伯。 他现在只知道，管他们谁干了什么，总归都是幕后凶手，多少都有关系，弄死他们绝对不会杀错。 就龙雨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他是好人，一百个不信。 封月当然后跟着秦渊莽过去，死了就换一个世界，一点压力都没有，他的顾忌就少太多了，爆发起来无所顾忌。 当即整个区域都被能量锁定，封月也把自己吸收的一些能量转给秦渊加强他，就连技能都框框往上涨，两人瞬间转换成超人模式。 龙雨伯彻底笑不出来了，他黑沉下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刹那间，龙雨伯身形开始扭曲，只见他缓缓胀大，身上爆出一颗颗要破不破的脓包，每个脓包里面都像是包裹着一个诡异，在他腹部最中间，一个脓包破裂开，一个身体扭曲，长相狰狞的长发诡异爬出。 那个诡异嘴巴张张合合，看口型，像是一直在喊：“爸爸我好疼！” 封月被这场面恶心透彻，直接放弃徒手攻击，也不心疼能量了，立刻在商城中兑换出一把唐横刀。 甚至还好心丢给秦渊一把更加巨大的战斧。 面对这种情况，热武器明显没有冷兵器好使，搞炸弹什么的，封月也能弄，可这是地下，谁知道一下过去，这里还能不能支撑了。 秦渊身体素质短时间加强，手中的消防斧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已经很不顺手了，现在有了更好的武器，整个人如虎添翼，加上多出来的技能，他手中巨斧一甩，幽蓝色的火焰蔓延开来，化成浪潮直冲龙雨伯。 两人一左一右，一人攻上一人攻下。 因为对方太过庞大，他们只能先把所有攻击向自己的手段斩断。 这时候根本没人去管在地上艰难爬行的于南。 于南看着交战的双方，脸上露出解脱和讽刺。 他自言自语道：“还不能看清龙雨伯吗？他只是想用你的手收集诡异而已。” 然后他表情忽然就一变神情变成于北：“我不管他想让我做什么，是他让我解脱的，你忘了吗？小时候那对夫妻怎么对我的？” 于南再次出现：“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们想杀你，可他们最后不是没继续下去吗？” 于北：“他们拿我做实验！你没经历过，有什么资格说话，我杀了他们不应该吗？道貌岸然！要不是我反抗，我还能在这个世上？” 于南沉默了，在他出现之前，于北并不像是外人看见的样子，他从小就性格寡淡，但心思单纯，虽然感受不到爱，还是按着正常孩子一般对父母有着依赖。 而他不知道，他的到来其实是一场意外。 于家夫妻俩一直对世界真相产生着好奇，巧合之下发现了诡异这种东西，他们也是有点东西的，一点点用弱小的诡异开始研究。 这里的地下室也就是他们曾经研究的场所。 于北的到来实际上是一次实验爆炸出现的，说到底，于北其实不是于家夫妻的亲生孩子，他是个意外，不知道什么巧合下诞生的。 明明是诡异，结果忽然变成了人类小孩，还有神奇的能力。 从于北有记忆开始，他就在这个实验室被自己的‘父母’研究，直到他出现了反抗，夫妻俩控制不住他了，这才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找来了龙雨伯帮着于北调节精神。 龙雨伯一开始真当作对方是个自闭孩子，有心理问题，结果慢慢地，被他看出些名堂。 以他的能力，很轻松就能让于北这个小孩子完全信任他，也成了于北无话不谈的知心好老师。 于北完全忘记父母的叮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龙雨伯。 龙雨伯自己也开始调查，了解到了诡异世界。 这个认知帮他开启了新世界大门，也让他对复活自己女儿带来了希望。 龙雨伯妻子早亡，只留下个不到五岁的女儿，他就把女儿当作寄托一般精心照顾，谁知道女儿高中时，和同学起了冲突，被不小心推到楼下，当场死亡。 看见女儿尸体的时候他痛不欲生，想把杀害自己的女儿的人千刀万剐。 可他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有点社会能量，也只能把凶手送进监狱，等几十年后，凶手还会被放出来，何其不公！ 自从得知诡异的形成条件，他就开始哄骗于北帮着他实验。 他想让女儿和于北一样，由诡异转变成人类，重新复活。 可就算世界上有诡异，那也是少数存在的，要不全世界也都知道有诡异存在了，哪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诡异呢？ 为了研究诡异，龙雨伯索性开始创造诡异。 那就是简单的杀人，利用人死后的怨气凝结成诡异，再由于北控制，协助他研究。 于北被龙雨伯常年pua，早就对龙雨伯死心塌地了。 再往后龙雨伯嫌弃每次来找于北都得用看病的方式来这里，于家夫妻也对他一直治不好于北产生怨言，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有意无意在于家夫妻耳边提起，说要是有办法把精神分隔开来，把反抗情绪直接剔除，只留下新的意念，不就更好教育了吗？ 说得多了，加上于北根本不听话，只要他们对于北做什么，于北都会控制夫妻俩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时间长了夫妻俩就算遗忘了，还是会发现不对，他们有些害怕，就想到了龙雨伯所说的话。 发动人脉关系开始寻找办法，机缘巧合下，他们找到了秦渊的父母—— 第47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47 秦渊的父母本就对诡异研究颇深，更是和诡异交好，他们能很轻松运用诡异的能力，那些诡异也被作为员工在鬼屋中工作。 于家夫妻也没隐瞒太多，直接说清楚了于北是诡异所化，但刻意模糊了于北精神的真实状况，把于北的恶意一面说得很严重，希望他们帮着剔除这一面。 这也就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于北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在分裂出于南的时候刻意装可怜示弱，让于家夫妻稍稍心软，直接沉寂在身体深处，让他们都觉得成功了，最后剩下了于南。 为了不让于南怀疑什么，还带着于南把名字改了。 于南刚出现的时候浑浑噩噩，等他清醒的时候，秦渊父母已经离开，而于家父母也被于北趁着于南睡着的时候出来弄死了。 被警察发现的时候，于北直接把黑锅丢给于南，因为没有任何证明是于南干的，再加之于北暗暗引导警察，这才没让嫌疑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于南被送到乡下和爷爷奶奶生活，这期间于北时不时就会出来和龙雨伯一起研究。 能控制诡异和周围的人，根本没人发现问题。 哪知道以前于家父母资助过的人跑到乡下调查他，那时候于北安稳了好一段日子，不过还是被云煜城发现了问题。 这人直接找到于南对峙，实际上于南什么都不知道，结果这么一对峙，于南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奇怪之处。 于北被唤醒，出来就控制了云煜城，带着他去了地窖，那里就是他平时帮龙雨伯做些小研究的地方。 这人好死不死撞到枪口上，直接被当作产出诡异的载体了。 对于如何制造诡异，他们二人早就手熟了，这也是黑炭诡异的由来。 现在都有人找到了这里，为了避免麻烦，于北索性直接控制爷爷奶奶，让他们把自己送到龙雨伯所在的精神病院，这样做事也更方便一点。 至于秦渊的父母，也就是主要剧情中的反派了，他们相当于杀死了于北，虽然没成功，但也被于北记恨上了。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秦渊的父母是谁，还是一点点调查才知晓的，这也就是剧情情节了，boss就要有boos的排场，秦渊的父母也刚好符合。 这也是封月来到这个世界时候接收到的剧情结束的原因了。 那边秦渊和封月根本不存在战败，有了封月这个挂比的存在，龙雨伯就算再狰狞都是不够看的，两人配合极佳。 封月一刀砍断长发诡异和龙雨伯的连接处，吸收不到能量的长发诡异开始快速萎缩。 她这种被强行激发的诡异根本不能独自存活，平时都是吸收龙雨伯身体中的诡异能力的。 龙雨伯被秦渊干扰，看到自己女儿被切除，瞬间爆发，怒吼着失去攻击章法。 秦渊听不到龙雨伯的怒吼，这种声音已经超过人类的听力赫兹，但封月不一样，他能听见更高的赫兹。 耳朵一痛，封月脑袋差点震晕。 龙雨伯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见封月受不了他的吼叫，立即张嘴不停地吼叫。 封月脑袋都要炸了，必须速战速决。 脚下能量构筑，封月用力一跳，在秦渊的斧头上借力，抬手劈砍龙雨伯。 龙雨伯双手护住女儿，有了顾忌，就变成了下风。 头颅飞起，诡异产生的能量四处飞射。 随着龙雨伯的死亡，那些被包裹在脓包中的诡异瞬间失去控制，一个个像是蛋壳中的雏鸡一般开始破壳。 “我来封印他们，先冒头的摁住！”封月交代一声，对着第一个有了动静的诡异而去。 秦渊二话不说，红着眼紧盯那些脓包。 这个世界的诡异可谓是大补，封月的能力也在一层层提升，比一开始吸收还得走进度条快太多了，要不是太多了，他得一个个来，完全可以一个呼吸吸收一个。 解决完最后一个，龙雨伯那巨大的身体慢慢融化，最终化为一地的黑水。 于南就在角落里看着，看着龙雨伯死亡，眼中都是解脱。 见秦渊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笑着道：“谢谢你，我其实早就想自杀了，可惜有于北和龙雨伯在，我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 秦渊面无表情，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杀我父母？” 于南苦笑一声：“以为他们创造了我，因为他们要剿灭他，于北才要报复他们。” 然后他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秦渊。 秦渊表情很复杂，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于南都是最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可是要承担于北犯下的所有罪恶。 于南咳嗽两声，有内脏碎片被他咳出，就算秦渊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是罪恶的，就算我什么都没做，可杀人的还是我的身体，我知道于北杀了多少人……”于南面色已经灰白，他撑着千斤重的头看向秦渊：“动手，为你的父母报仇。” 秦渊手在颤抖，怎么说对方都是一个人，想要对人下手还是需要勇气的，内心那种根深蒂固的社会观也让他感觉千斤重。 封月来到秦渊身边，轻轻握住秦渊的手。 “不用你动手，他已经不行了，就算是诡异变得，在成为人类的时候就注定了肉体凡胎，给刘振打电话。” 秦渊点头，转身去打电话了。 封月站在原地，俯视地上的于南，露出个嗤笑。 “你一直在说于北不好，我看最坏的还是你，享受着他给你带来的一切，把自己装饰的纯净无瑕。” 于南并没改变自己的表情，反而很是平静。 “是啊，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可控制不了于北。” 封月抬起指尖对准于南：“我还没告诉你，不止你会控制人的思维，我也会，谢谢老板送来的诡异礼物，我现在啊，应该比你的控制力还强，死多简单，你就和于北融合，感受残废的下半生。” 于南这时候才有惊恐，“你不能这样！我不要和他融合！我什么都没做！让我死！” “疯子。”封月淡漠的话语落在于南耳朵里：“你说于北是神经病，自己又何尝不是，你们是一体的，他偏执，你又何尝不是，妄想症。” 于南根本无法反抗，就算他动用了自己最强的控制，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眼中的神采熄灭，不受控制一直在重复自己的罪责，嘴里一直向那些被自己杀害的人道歉。 于南\\于北他们合为一体，意识清晰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作，像是赎罪，也在后悔，可一切，在他们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就晚了。 谁知道，在于北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们就是双生子了。 于北，不过是于南的黑锅王。 系统的任务也完成了，其实现在对秦渊根本没什么意义了。 在封月瞬间提升他力量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不少事。 “警察快来了，变回去。”秦渊对着封月一伸手。 封月别别扭扭转过头，摇身一变，衣服失去支撑，哗啦啦掉落在地上，然后从里面钻出个明显圆润很多的小胖猫。 秦渊抱起封月举在面前：“怎么忽然胖这么多？” 封月羞耻死了：“吃多了而已。” 可不嘛，龙雨伯身上密密麻麻全是脓包，有多少个包，就有多少个脓包，也不知道都成那样了，他是怎么变成正常人的。 秦渊捡起地上还有封月体温的衣服，也不管于南了，从新的通道返回了一楼。 一路上，秦渊抱着封月，手指有意无意摸着他的脑袋，那熟练的手法，特别像符渊摸他狗头的时候，这让封月有种毛毛的感觉。 不知不觉，天开始蒙蒙亮，太阳如同往常般来到同样的轨迹上，新的一天来临。 闹铃声偶尔响彻在一栋栋安静的房屋中，人类就和那不知停歇的蜜蜂，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小家，对于这个世界的诡异，谁又在乎呢？ 站在巷口，秦渊呼吸着人间烟火气，耳边是早起的环卫‘哗啦啦’的清扫动静，鸟儿叽叽喳喳的动静如初阳的信号。 封月扬起小脑袋看秦渊：“现在报仇了，感觉如何？” 秦渊沉默片刻：“还不错，忽然觉得有点可笑，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仇家，是，栗子？” 封月莫名其妙地点点头，然后就汗流浃背了。 等等，秦渊说啥了？ 秦渊低头看封月，很喜欢他现在双眼瞪大的小表情。 封月结巴了：“你……你说啥？你，你想起，什么了？” 秦渊轻笑一声：“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起了一些片段而已，身体充满力量的时候总觉得我在喊栗子，在喊小乖，眼前快速闪过一些画面罢了，这是不是我的前世呢，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些片段，月月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封月：真的，家人们，我不想说实话啊，这解释得解释多久啊，一解释自己装系统的事不就暴露了吗？不说就不是黑历史了，说了就坐实了啊，猫猫的面子绝对不能丢。 就算秦渊猜到他不是系统了，也不能承认啊，咬死不认，决定了，三十六计，装傻要紧。 “啊，我不知道啊。”封月晃着尾巴，一脸我又懂个啥。 秦渊也不逗他了，他这会儿状态不太好，整个人亢奋得不得了，呼吸都带着热气。 亢奋的情绪让他还是胡想八想，很想把体内的精力多发泄出去。 没等多久，街道尽头就传来警笛声，红蓝色光芒点亮了还有些暗淡的天际。 车停在秦渊所站的位置，这里已经不允许车辆进入了，只能在这里下车。 动静不小，吸引了不少人打开窗向外观望。 刘振一下车就开始组织人封锁周边。 “你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刘振没好气，当他听见秦渊说发现了尸体头发都立起来了，紧接着听说找到凶手了，刘振差点没穿鞋就跑出门了。 秦渊笑了笑：“我也想找到凶手，这才来这里调查的。” 刘振上下打量了下秦渊，除了脏了点，没看见他哪里受伤，这才放心了点。 “真没事？”刘振怀疑地再问一句。 秦渊摇摇头，想到什么，撩起袖子，把针眼给刘振看。 “我被打晕了一会儿，被注射了什么，有点燥热的感觉。” 刘振这下汗下来了，看着秦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得都想把秦渊暴揍一遍。 “真是气死我了，小李，快，别忙了，把这小子带去医院检查。” 回过头，刘振对着秦渊指了指，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渊拉住刘振：“我没事，应该不是什么危险性强的东西，我没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里面的环境复杂，我得带你们走，不然找不到。” 刘振拗不过秦渊，只能速战速决，让秦渊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知道讲完。 当秦渊带着他们在整栋房子转的时候，刘振那个心脏啊，一言难尽。 情况极其复杂，骇人听闻，灭绝人性，丧尽天良……难以用语言形容。 在看见一直供述自己罪行的于南时，刘振指着他的腿问秦渊：“啥情况？” 秦渊点点头：“正当防卫。” 然后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消防斧：“作案工具。” 紧接着一摊手：“我也没办法，我不动手，死的就是我了。” 刘振叫人把于南带去治疗，捏着眉心又问秦渊：“地上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秦渊想了想：“我要说是人，你信吗？” 刘振：“……” “我不信，但是预感告诉我还是相信好。” 秦渊点点头：“英明神武啊刘叔！那一摊就是龙雨伯，他们两个在做实验，龙雨伯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真是一时间说不明白，刘振又担心秦渊的身体，其他的后面问也不急，催促着秦渊先去医院。 他们开始按着秦渊告知的开始调查现场。 只是现场的破坏痕迹匪夷所思，很难想象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渊被扯着往外拖，通道中还回荡着他的喊叫声：“别介啊，我还没说完嘞，这里需要我啊！——” 封月给予嫌弃眼神，你要是不想走怎么可能被一个小警员拉走。 装模作样！呵tui！ 论不要脸还是得你秦渊啊，自愧不如！ 第48章 二逼兮兮奶牛猫v神经兮兮密室老板（完） 天才刚亮，医院里就人满为患。 秦渊这个抱着猫，后面跟着一个警察的格外吸引人视线。 “看着挺俊的小伙，这是做了什么被警察看着。” “谁知道能，世风日下，不能光看长相。” “啊对对对。” 秦渊听着那不算小声地交谈，无语死了，只能催旁边的警官。 “什么时候到我？都检查什么？” 警察也不知道秦渊到底有什么问题，严格起见，还是做个详细的全身体检。 等秦渊全部检查完，都快中午了，他只觉得药效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燥热。 警察看他脸色通红，忍不住担心：“要不你先住院，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及时就医。” 秦渊摇摇头，“我没事，没有难受的感觉就有点精力旺盛。” 这么一说人家更担心了，这都有点像违禁药品了。 最后没办法，秦渊只能说让自己先回家取点东西，顺便寄养一下猫咪再来医院。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秦渊也没被为难。 车子被警察一起开来的，还是人家开车送他回的家，就怕他在路上精神恍惚，出现什么问题。 一进屋，秦渊就开始脱衣服，夹着封月就往浴室跑。 封月两眼懵逼：“你这是咋了，用不用我帮你修复一下？” 略带深意地看了眼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小猫咪，秦渊抱起封月在他脑门上一吻，灼热的气息喷在封月脑瓜子，老司机的封月瞬间秒懂。 “小月月，你就这么看着我难受？走，一起洗澡。” 别说，你还别说，真有点馋来着。 封月也不扭捏，直接在秦渊怀里变成白嫩小少年的样子。 以秦渊现在的力气，封月这种忽然变化的体重一点不是事。 直接单手撑起封月的小屁股，就这么让封月搂住他脖子，打开浴室门。 进入浴室的时候秦渊已经把自己扒得一件不剩，当然封月本身就是光溜溜的，用不着脱。 把水流开关随手打开，冰凉的水液直接从秦渊坚实的背后流下，他并没让封月被凉水溅到而是把封月牢牢抱在怀里。 浓郁的男性气息已经完全包裹住了封月，他全身通红，进来的时候就在联想了，此时小脸通黄，只想对方来得更激烈一些。 些许水雾溅射在封月头发上，慢慢浸湿了他的额发，水液顺着精致的五官向下淌去，为此时的场面添加上浓烈的欲色。 秦渊把人往下放了些，慢慢接近自己朝思暮想的双唇，他真的好怀念这种感觉，甚至体内的药物更沸腾了，想狠狠占有他。 只是轻轻地触碰，就让秦渊无法自拔，不再在乎自己的形象，含住那娇嫩的双唇不放，掠夺掉少年所有的空气，激烈得不可抵挡。 封月也在主动应和，这是心灵上的连接，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美好又动情。 （此处省略三千九百字，老规矩，小裙裙） 接下来的一周，秦渊消失得人影不见，刘振那边差点来家里找他了，最后还是秦渊打电话过去说自己的猫咪生病了，这几天在治疗，这才没人觉得他死家里了。 不用去医院还是当天下午加急检测出来了，秦渊被注射的药剂并没有太大的伤害，而且他壮得和头牛一样，自身就想完全修复那一丁点的损伤。 这也是那人为什么要给他再注射的缘故，这家伙的抗药性超出人类很多，这才要加大剂量。 一个星期后，刘振就看见秦渊抱着他家那软趴趴的奶牛猫来警局做笔录。 事情其实很清楚，特别是于南交代了所有自己干过的事，多数都能找出证据。 再一个就是龙雨伯了，一开始刘振他们真不信地上的黏液是龙雨伯，结果回去一检测，发现了龙雨伯的dna，这下实锤了，还真是，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黏液。 这个东西被封月隐藏，于南只是说龙雨伯做实验失误了，把自己弄化了，至于其他的，于南一问三不知。 秦渊的所作所为也是不可取了，被要求写了检查，被教育了一顿，就没什么事了。 当然，消防斧被没收了。 秦渊也不在乎了，他有更好使的武器了。 站在自家密室前面，看着新来的顾客，秦渊摸了摸封月小脑袋。 “来，上钟！” “二逼兮兮奶牛猫（完）” 第1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 封月意识有些模糊，感觉自己的触觉木木的，连手脚都感觉不到，有种死了的无力感。 “八月，我现在怎么回事，我知道一般进入的身体都是快死亡的，你真的确定我现在不是死了好几天吗？” 八月因为穿梭损耗了不少能量，这会儿听见自家主任的召唤，瞬间开机，检测宿主的真实状态。 感觉表述出来有点麻烦，甚至封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八月直接把周边的环境投射在封月脑中了。 封月看见的时候，居然没看出来自己这次是个什么东西。 努力摇晃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 行，经历过没有眼皮，这次更惨，没有手，没有脚，甚至生殖器长在脑袋上。 谁能说一下，玫瑰也是能当身体的吗？ 算了不能歧视，好歹这是真的玫瑰，而不是大街上月季当玫瑰卖的。 好死不死的，封月这会儿在垃圾桶里，万幸的是，不是什么恶臭的大垃圾桶，可恶的是，丫的，这是男生寝室！这臭脚丫味，辣眼睛。 别问没有鼻子和眼睛怎么辣，完全是红玫瑰娇气，在完全不适应的环境下逐渐枯萎。 封月再次动了动，他被包裹在一束九朵的花束中，最中间的那个，因为挺严实，垃圾桶里的泡面水还没来得及浸透他。 “靠地狱出场啊！好歹给个脚让我出去啊！！!” 封月现在用自己眼睛看不见，只能让八月实时投影给自己，然后看着自己那超级俗气的包装，他都能想到对方是如何拒绝这一束老土包装了。 宿舍没人，看窗外，应该是上午。 宿舍的话，这里应该是学校。 封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有不少对话的声音，很热闹。 不行，必须想办法从垃圾桶里离开，看现在的情况，搞不好谁告白被拒绝了，万一回来看他不顺眼，直接提到楼下给他丢大垃圾箱就更难过了。 不再多想，封月开始调用存在系统中的能量，能量一开始有些滞涩，这也很正常，这种作为花束的玫瑰都被剪掉了根茎，本就花期不长，每时每刻都在流失生机，这样也导致现在残留的根茎实际上多数坏死。 慢慢地，封月感觉自己能控制身体的大部分区域了，感觉最明显的是根部的位置，那里痒痒的，用八月的观测看了下，封月发现那里开始长出了细细的根茎。 根茎有些柔软，还被插在花泥中，想要用根茎把自己拔出来着实太难了。 吭哧了半天，封月只觉得自己长高了点，可脚底下还是牢牢地长在花泥里。 “这样不行。” 封月尝试调动能量，让自己变成人形，结果，失败了。 玫瑰的强度太低，根本承受不住能量的灌输，如果强行增加能量，这花别说出来了，瞬间就得凉凉，封月也可以重新报到了。 这中间损失的能量是封月无法接受的，换身体本就消耗大，就算上个世界吃得很饱，穿越位面的时候也会损失很多。 抠门作为人生格言的封月表示很干！ 没办法，封月只能再想办法。 脚丫子指望不上，那就指望枝蔓。 换了个地方开始生长。 封月开始让自己的中间部分发芽，让枝蔓往高里生长，最长的部分捆绑住旁边玫瑰的花枝，然后再加固，用这股上升的力道把自己一点点拉出去。 越用力，封月越想哭。 刚才为啥要生长出根茎啊，这不是给自己上难度吗？ 本来直上直下的，结果现在好了，脚底下那个牢固啊。 只能先斩断了。 忍着疼，封月直接自断根茎，疼得他直哆嗦，谁说植物没感觉的，这也太疼了，和截肢一样。 没了根茎，封月终于有了点成效，他开始慢慢脱离花泥，比周围的花朵高出一些。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也不管旁边的玫瑰，直接让自己的枝蔓按在花朵上面，把自己完全拔了出来。 呜呜，可喜可贺啊。 看着海拔高了些，封月觉得自己太牛逼了，何其凄惨，何其励志啊！ 生命力的代表！ 出来就好办了，也不管现在自己长得乱七八糟，他把抽不出来的借力吱呀接着弄断，再生长新的枝干。 随着最后一点枝丫被切断，封月一个咕噜滚到了地上。 他现在站不起来，也没脚丫子，能量还放不出来，掉地上真心无助啊。 他都看见，都掉了一片花瓣了。 祸不单行，外面原本零星的吵闹忽然加剧，声音也越来越大。 封月现在什么心态？ 这踏马慌得要死。 也不敢心疼能量消耗了，疼都强忍着忽略，还好植物对疼痛感的抗压性强，不至于疼晕过去。 也不知道植物会不会晕倒？ 瞅了眼四周，封月直接往最近的床铺一点点爬去。 他这会儿体积大了不少，看着相当旺盛，就是新生长出来的叶片还没变成深绿色，而是娇嫩娇嫩的清新绿色。 坚持就是胜利。 用最大的能量输出，努力伸展，终于把自己龟速挪到床底，封月总算松了口气。 用叶片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动作慢得难以置信。 他能稍微动一动自己的枝蔓，不过限制他的还是自身有些硬的枝丫，没有肉体来得舒畅。 还没喘几口气，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封月急急忙忙又一点点往里面爬，他这个位置还是容易被看见。 宿舍门被打开，四个男生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那股熟悉的充电宝感觉也在最后一个男生进入的时候传来了。 封月想看来这，结果八月这没用的家伙视觉只能提供他自身周围视角，现在只能看见几个大男生的大脚丫子。 这脚是真大啊，都能当船了。 目测了一下，这得45以上了！ “晚上要不要出去搓一顿？暑假就见不到咯~” “哎呀，小宝贝是想老公了吗？” “对呀~人家舍不得啦~” 封月：“……” 现在男孩子都这么说话的吗？不过听上去很像是开玩笑。 “那群里联系呀，我记得咱们几个住得不远，李渊好像就你家住海边，真羡慕啊，不如我们放假去李渊家玩。” “唐高祖你看如何，要是不方便也没事。” 那个叫李渊的男生笑着道：“行啊，群里定时间，什么时候来都行，我带你们赶海去。” “赶海真能找到大龙虾吗？” “你在想屁吃吗？少看点小视频。”李渊无语，有龙虾还能等着你赶海？就他这个本地人都不敢说能找到多少东西，纯属一乐。 “那晚上聚餐不？” “我去不了了，晚上的车，干的有点急。” “那就算了，到李渊家的时候再聚呗，你们都能出门？” “我没问题。” “我也是。” “我家刚好要去那边旅游，商量好的。” 那敢情好，李渊一屁股坐到床上，听动静应该也在收拾东西。 封月看了看，李渊应该就坐在自己头顶的床上。 松了口气，还好不用再努力了。 就这么一会儿，封月已经想好了，这次他绝对不用自己走路了，直接搞寄生，自己这么娇弱，还是玩菟丝子的流程。 第2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 这会儿宿舍里太热闹了，封月也不好干什么，只能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与周围的灰尘做伴。 想要寄生，也只是封月现在的一个想法，他现在还没想到什么解决。 只能听着小伙子们的唠嗑，然后一点点实验。 夜幕降临，该回家的率先走了，剩下精力充沛的三个青春男大。 封月那个着急啊，经过一下午的研究，想到一个办法。 他让自己快速生长，先把种子结出来，让自己的意识进入种子里，等李渊睡着了，爬上床，看看能不能寄生在李渊身上。 没施行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不容易等这几个小子放下手机电脑睡觉，封月感觉自己不用等花期了，就要把叶子全掉完。 整个寝室漆黑一片，封月小心翼翼爬出床底，他也不知道年轻人们睡眠如何，只能用最小的动静，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顺着梯子往床上爬。 这会儿封月都要谢谢学校了，还好不是什么上床下桌的，不然真的要了老命了。 吭哧吭哧，封月终于看到床上闭眼睡觉的李渊。 男生长相干净，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皮肤状态非常好，不像是有些青春期的男孩子总要起一些扰人心的青春痘。 他睫毛很长，闭上眼以后就和鸦羽一般，在脸颊上投影下一小片阴影。 因为天气热，他只用薄薄的被子盖上了肚皮，锻炼过的年轻躯体就这么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 封月最先的想法是看看能不能把种子放李渊的耳朵里，毕竟就那里有个洞不是，总不能钻鼻孔里。 这下一看，也不知道李渊干了什么，就在这家伙锁骨的位置，沾了巴掌大的纱布，看上面还有血迹的痕迹。 封月伸出小嫩芽按在李渊胳膊上，然后用能力让李渊睡得更熟一点。 这样就算封月把包扎重新揭开，他也察觉不到，更方便封月寄生。 见人醒不来了，封月又往床里面延伸了些，这才够着纱布。 没有手就是不方便，现在还无法外放能量，他只能用枝蔓一点点掀开胶布。 三十分钟后，封月含着泪，终于把纱布取下来了。 伤口看上去像擦伤，看着挺严重的，这会儿还没结痂，应该就是今天上午弄的，最中间的伤痕一动还在渗血。 封月整枝花都活跃了，这下都不用他再想办法了。 能量涌动，封月开始加速自己的生长过程。 花朵慢慢大开，然后完全绽放，花瓣开始一片片掉落，种子慢慢形成。 只是封月看见种子的时候，沉默了。 以前他只见过玫瑰开花的样子，自己从来没种过，甚至没见过玫瑰的种子，这次第一次见，这他奶奶的怎么那么像栗子，只是比栗子小点。 可就算再小，这也有点大了啊。 还好李渊身上本来就有伤，封月要是直接到李渊耳朵里，不用等他慢慢成长，明天一大早，李渊自己就会发现耳朵不对劲，回家之前都得去医院把他这个外来物种弄出去。 对比了下伤口的大小，封月只能说：“唐高祖你就吃点亏，让我把伤口弄大点。” 用枝丫拉开伤口，封月把种子送到伤口位置，然后种子就像是忽然活了一般，开始自己往伤口中钻去。 睡梦中的李渊似是觉得疼，眉头忽然皱起，眼睛在眼皮下面来回动弹，可就是醒不来，就连额头上都见汗了。 本来就是个从来没吃过苦的大学生，这一下子就算睡着，也有些受不了了。 眼瞅着种子进去了，封月总算松了口气，原本的身体直接抛弃，顺着连系一头扎进种子中，这边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枯萎，水分瞬间消失，只剩下一些干掉的叶片落在床单上，然后被感觉不舒服的李渊翻身压碎。 封月就觉得周围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泉里，源源不断的能量被灌输在身体中，他不自觉地就开始生根发芽。 以免李渊的免疫系统被他这个入侵物种激活，封月生长的时候，都会加强李渊的体质和同化，这也是封月花了一下午想出来了。 现在一看，果然体质牛逼了，啥东西都能兼容，根本不存在排异情况。 封月这边安安心心扎根了，李渊那边就觉得难受了。 被疼痛刺激到，他一晚上都在被怪物追着打，就算再着急，就是醒不来，这还没完，跑着跑着，他还被绑住了双臂，跑两步就得摔一跤，怪物就会趁着这时候上来在他锁骨上吭一口。 等李渊好不容易惊醒，看到周围环境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梦。 然后就是疲惫，玛德，连续逃跑一晚上，就算睡觉了，也觉得和上早八全天有课一样。 感觉锁骨处有点痛，李渊这才想起，昨天打篮球不小心栽到篮球上，把锁骨给弄破了，这才让他一晚上都被怪物啃锁骨。 低头看了眼，手也下意识摸了一下。 结果，原本的伤痕居然一晚上就消失了，现在锁骨处干干净净的，像是没受伤过一样。 摸了摸原本受伤的位置，李渊发现皮下好像有个疙瘩，感觉还挺大的，光肉眼看，倒是看不出来，可一摸就能感觉到。 要是没记错的话，以前这绝对没有肉瘤。 好奇地抠了抠，没感觉到不舒服，李渊也就没管了。 这会儿只觉得全身都不得劲。 怎么床上这么扎呢？ 坐起身一看，黑绿色的残渣沾了自己满身，就连地上也有还没完全碎裂的枝蔓，他屁股上还贴着原本的纱布。 “这什么啊，我靠，你们谁在我床上放垃圾的，恶作剧啊。”李渊没睡好，这会儿有点气急败坏。 他这一嗓子，把睡着的其他两人都给叫起来了。 其中一人迷迷糊糊坐起身，努力睁眼看着李渊，眼角还挂着眼屎，这会儿努力用手揉着眼睛。 “什么，什么鬼啊，老李你干啥嘞？” 李渊穿鞋下地，一个劲地拍身上的渣子。 做了噩梦，屋里又有点不通风，身上出了汗，渣子粘在身上，还真不好弄下来。 第3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3 俩室友这会儿也回神了，盯着李渊看他的行为艺术。 “老李你睡觉还掉渣啊，地上那是什么？你什么时候买的干花？” 李渊无语，看了眼自己的床铺，这床单是不能睡了，还好今天就回家了，回去以后可以用洗衣机搅一下。 拿起唯独没有被封月吸干的玫瑰花瓣，李渊晃了晃：“我靠，你俩谁啊，陶博远告白失败不是都把那花扔了吗？这怎么还有玫瑰？” 睡在李渊上床的蒋彦爬了下来，看看地上的干枝，又看看李渊手里的花瓣，视线看向还在床上发呆的吕乐乐。 “我不知道啊，乐乐是不是你小子？” 吕乐乐感觉天大的冤枉，脸瞬间委屈起来：“我不是你的小宝贝吗？你居然不信奴家！” 蒋彦捡起地上的干枝干查看，听吕乐乐这么说，就知道不是他做的：“乐乐你别演了，不是我也不是你，老李也不可能自己整自己玩，昨天咱们寝室可能进人了。” 李渊来到寝室门口检查了下：“门是反锁的，不像是有人进来过。” 他又来到垃圾桶前面查看，昨天陶博远回家的时候，顺路就把垃圾带走了，现在垃圾桶里连垃圾袋都没套，根本见不到玫瑰的影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吕乐乐也下床了，他蹲在地上，摸着下巴，一副福尔摩斯本斯的样子分析。 “我怎么看着，这东西是从老李你床底下长出来的。” 他说完就趴下身，往床底看，果不其然就看见剩余的枝丫破碎在床底下。 蒋彦皱着眉，忽然叫道：“我懂了，这是灵气复苏了！” 吕乐乐瞅瞅枝丫，又瞅瞅李渊床头的玫瑰：“我咋觉得是闹鬼了，老李你遭了艳鬼啊，看看这枯枝，再看看这娇嫩的花瓣，很明显了。” 李渊一巴掌盖在脸上，自己就不能指望他俩，哪个都不靠谱。 见到这么诡异的场景，在场的三人没一个害怕的，反而兴致勃勃，觉得有趣。 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总觉得有奇遇发生了。 蒋彦一把撕下粘在李渊裤衩上的纱布：“什么情况？” 这会儿两人才注意到李渊的锁骨，原本血糊糊的伤口此时干干净净。 “你这伤一晚上就好了，这世界是真出问题了。”不信邪似的，蒋彦伸手想在李渊伤口的位置摸一下。 李渊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抬手就挡住了，总有种直觉让他不让别人动自己的东西，莫名其妙地。 吕乐乐眼睛尖一些，他看着李渊锁骨的位置，摸着下巴问了一句：“老蒋，你觉没觉得，老李那里的皮肤颜色有点奇怪，颜色有点深，再看这周围，怎么感觉有点白白的线，不会是什么感染了，记得不，《神秘感染》那个恐怖片，不就是这样的吗？那个是黑色的这个是白的。” 这话说的他头皮发麻，这可不兴对比啊，那感染恶心的，看过一遍都不敢看第二遍，他才不想长虫子啊。 李渊低头看自己的锁骨，因为角度问题，他自己看得不怎么清楚。 蒋彦往前凑了凑，仔细看李渊的锁骨，完全能确定吕乐乐的话。 “真的，老李，你要不去照下镜子？” 李渊自己也有点慌，今天醒来就有点不对，这会儿急急忙忙去卫生间照镜子。 两个家伙跟在李渊身后一路跟过来，蒋彦往坑那边凑了凑：“让让，我要憋死了，一醒来都没时间上厕所。” 李渊摸着皮下那个鼓包，再看那些隐隐约约的白色细线皱眉。 吕乐乐趴在卫生间门口，瞅着李渊：“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你这真的很奇怪啊，要是身体出问题了，伤口也没道理好呀，现在这好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要不是昨天我亲眼看见你受伤的，伤口都是我帮着包扎的，我都觉得自己还没睡醒在做梦了。” “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只是这里有个硬硬的东西，像是个肉瘤。” 李渊捏了一下，感觉有些硬，要是肉瘤不应该是有些弹性的吗？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万一不是什么好事呢？”蒋彦这会儿提上裤子，厕所太挤，他换吕乐乐进来。 被李渊这么又揉又按，封月睡得就算再死，也得被闹醒了，一醒来就听旁边有人让李渊去医院，这能得了！ 不能坐以待毙，要是李渊真想不通，带着去医院就糟了，这x光一照，比照妖镜都好使。 封月动了动，现在他在李渊体内，一小点的动作都会被察觉。 李渊顿住了，还没来得及恐慌自己身体里是不是有虫子，虫卵寄生的想法在脑中只是冒了头。 毕竟关于恐怖电影中寄生的情节可不少。 就见原本有些暗沉的疙瘩忽然开始发光，纯粹干净的白光从他的皮下透出，那些白色根须也跟着一起发光，就像是李渊长了个心脏一般。 “卧槽~”吕乐乐距离最近，张口就是语气助词。 “牛逼啊！老李，你版本加强了呀！”蒋彦是真想动手摸摸啊，谁见过这场面啊。 李渊自己也是震惊的，只觉得锁骨位置热热的，丝丝暖流开始在身体各处蔓延，就和泡温泉一样。 蒋彦手都没洗，大黑爪子已经上来了。 李渊面色一变，捂住自己的胸口骂道：“别用你刚摸完老二的手摸我啊。” “嘿，你还嫌弃上了。”话是这么说，蒋彦挤开李渊，打开水龙头洗手，也没生气。 吕乐乐厕所也不上了，凑在李渊身边一直问：“咋做到的啊，啥感觉啊，给兄弟也搞一个啊，苟富贵勿相忘啊。” 李渊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能摆手：“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看着这么像真菌啊。” 吕乐乐摸着自己没几根的胡茬：“那还去医院吗？” 李渊觉得，自己这要是去医院了，保不准回不了家了，还得被扣住研究。 “不去了，是兄弟就别说出去，我暂时没觉得那里不舒服，反而精力充沛，不像是坏事，先回家，实在不行，我再去医院。” 蒋彦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事本来就诡异，现在就更诡异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甚至有些担心，就怕等发现晚了，李渊顶不住了。 毕竟现实不是小说，不是谁都会有奇遇在身上。 世界上也没听说过有超能力的诞生，也没个天命之子一说的牛人。 “老李，你自己小心一点。”蒋彦和吕乐乐有点犯愁，还是那句话，现在看着还好，但是一旦出事了，那就晚了。 第4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4 吕乐乐憋不住了，急忙放水，嘴里还不忘想办法。 “现在刚发现还好，一旦有事还能及时处理，老李你要是拖得久了，就怕来不及，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可取啊。” 被这两人说的，李渊也有点担心，矛盾的心理在内心互搏。 一方觉得室友说得有道理，大学三年的情谊，让他还算清楚室友的为人，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说得也有道理。 但是另一方觉得现在的情况对他没有坏处，甚至很喜欢现在的状态，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说不上的美妙。 可现在被这么一说，他忍不住猜测，难道是发光的这个东西控制了他的想法，这样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 李渊等吕乐乐上完厕所，这才有机会自己站坑。 他想了想，打算和室友集思广益一下。 “你们觉得这会是什么东西？我自己没有难受的地方，不疼不痒，伤也好了，你们说会不会这个东西是昨晚上从我伤口里钻进去的。” 蒋彦看看还没收拾的地面，觉得很有道理。 “地上的枝丫和玫瑰叶子，开卷题啊，会不会是玫瑰的一部分，咱们宿舍就陶博远买了玫瑰，有没有可能是其中有玫瑰变异了，一晚上长这么大，然后进入了老李的伤口里。” 吕乐乐竖起大拇哥：“元芳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不管那玩意是怎么一晚上长这么大一簇，还枯萎了，但是一定和玫瑰有关系，老李，那个疙瘩有多大？” 李渊比划了下：“这么大，大拇指的半个指腹这么大。” 吕乐乐拿出手机，直接在搜索栏找起玫瑰种子什么样子。 然后他把手机在李渊面前一放：“看看，感觉有没有相似的地方。” 李渊摸着锁骨位置的小疙瘩，再对比网页给出来的信息，感觉八九不离十。 “很像啊，可玫瑰在人身体里怎么活啊，这不是找死吗？连养分都没有，难不成吸收我。”李渊脸瞬间就绿了，这很有可能啊。 吕乐乐看看秦渊，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觉得可能也不可能。” 蒋彦是个着急的性子，一巴掌拍在吕乐乐屁股上：“少绕弯子，说说你的想法。” 吕乐乐故意恶心人地白了眼蒋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简单，看李渊的外表，要是这玩意吸收他的养分，老李自己感觉不到吗？失血一些都会有轻微眩晕，你看他现在像是有事的吗？这体格壮的，看着比昨天还精神，你忘了？” 吕乐乐指指蒋彦，又看向李渊：“他不记得正常，你昨天嗓子有点痛，明显是感冒了，打球的时候晕乎乎，不然怎么摔倒了，再看现在，你还能感觉到难受吗？” 吕乐乐不说，李渊自己都没察觉，这会儿被提起来，才开始感觉自己的状态。 一醒来他就精神得很，整个人都很轻松，要不是沾了一身渣渣，他应该早就察觉出问题了。 蒋彦面色古怪：“乐乐，你不是和我好吗？怎么这么注意老李啊，是不是动了什么禁忌的小心思？” 吕乐乐踹了一脚蒋彦：“滚，老子喜欢软软的妹子，谁要喜欢比我还高的李渊啊，这不是找着挨戳么，我没这个喜好！” 蒋彦笑哈哈的，他也只是开玩笑，言归正传觉得吕乐乐猜得不错，他眼神亮晶晶看向李渊，觉得这事不像是坏事，反而有种超凡好事的感觉。 “快试试，力气有没有变大，速度有没有变快，反正还有时间，宿舍里施展不开，要不下楼晨练看看？” 李渊抖了抖后背，现在还感觉裤裆里扎呢。 “我先冲个澡，你们赶紧收拾。” “行。” 拿了新裤子进了浴室，李渊这会儿安心挺多，最害怕的不过是未知，现在有理有据，他就没那么担心了。 摸了下已经不发光的小种子，甚至感觉到互动。 刚才吕乐乐说到要去医院，这颗种子才有了反应，这么一看，有点太巧合了。 特别是他捏种子，应该是察觉到不舒服，这才在里面动来动去。 水流冲洗在身上，李渊感觉毛孔都在呼吸，他的状态比任何时刻都要好，就连呼吸的时候都觉得通畅无比。 对于种子是否有害，感觉是一回事，但是现在能证明的一点。 种子选择寄生在他身上，而不是自己跑去花园里成长，说明了一点，这颗小玫瑰需要他，不然不能独自生存。 那么就可以认为，小玫瑰没他不行！ 要是想占据他的身体，昨天的机会明明更大，他没有防备，身体状态也不是最佳的，何不直接占据意识，或者吸收他的养分，让他衰弱下去，何必这么麻烦让他焕发新生？ 等出来的时候，李渊最后的警惕都没了。 要让封月来说，只能给出一句评价：大学生真好骗啊。 还好封月不存在什么恶意，不然真得玩几个来回李渊。 刚才的动静封月一直听着，他现在不敢大肆生长，主要还得强化李渊，以免他身体受不了直接暴毙。 再者谁家正常人扛着玫瑰花生活啊，这不成网红打卡点了吗？ 世界就要多一个奇人异事，未解之谜，经济来源了。 下楼梯的时候，李渊就感觉身体相当轻盈，肌肉充满了力量，下到最下层的时候，直接一个鹞子翻身，越过栏杆稳稳落地。 刚想和身后的两个挂件嘚瑟一下，就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他警觉回头，就看见宿管阿姨抱着胳膊，目光核善地看着他。 ‘要遭！’ 李渊瞬间变脸，讨好的笑容挂在脸上：“嘿嘿，阿姨在啊，吃了吗？我们这就要去食堂，阿姨想吃什么，我们帮你打回来。” 宿管阿姨指了指李渊，对于长相帅气干净的小男生，一般都很心软，今天不得不批评了。 “都放假回家了，非要玩点命才觉得够本啊，这么高，一下子就跳下来了，这是没摔伤，要是不小心没站稳怎么办？扭到脚怎么办？受伤了，你爸妈不心疼吗？严重点，你说是学校有责任还是怪你？” 李渊只能安静听训，一点不敢造次。 吕乐乐和蒋彦也是有义气的，俩人没装不认识，排排站在宿管阿姨面前听训话。 阿姨也不想为难他们，苦口婆心教育了一顿，也没找辅导员，警告了一番，就让几人离开了。 走出宿舍楼，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第5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5 他们在楼上磨叽了一会儿，看看时间，食堂快要没饭了。 三人不敢耽误，恶狗抢食般往食堂跑去，刚好也能测试李渊的体能了。 吕乐乐和蒋彦没留手，两人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前跑。 李渊长腿一迈，脚下频率要比往常快一倍左右。 几个呼吸的功夫，吕乐乐和蒋彦就只能看见李渊慢慢缩小的背影了。 跑出去一段，李渊大气都没喘，停下脚步，再看自己那俩好兄弟。 两方差距明显，看得李渊心里爽得不得了。 简直人无我有，人前显圣啊。 “行啊，老李，真强化了啊。”蒋彦率先到达李渊身边，大口大口喘着气，就算是活力四射的大学生，这么爆发地跑也有点累人。 吕乐乐脸上都有点梦幻，他过来的时候上下打量李渊，说话都飘飘呼呼的。 “真的，我前面的猜测纯属胡说八道偏多，就算有异象，心里其实不怎么相信，毕竟要相信科学，谁知道啊，你这是把我世界观掀翻了，怎么办，我有点慌，是不是真要灵气复苏了。” 李渊觉得吕乐乐有点大惊小怪，要是出什么事了，网络上能没有消息吗，要是真世界末日什么的，总不会是一瞬间的事嘛，一点都不合理。 “别想太多，应该不会灵气复苏，这都是小说里的，你要说外星人入侵我还信，说不准咱们星球并不孤独，不过我觉得，我身体里的种子，应该就是本土的。” 蒋彦一脸你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猜想。 他摆摆手，行了，天大地大吃饭要紧。 李渊抬头看了眼天空，粉白色的云朵后面是一大一小的灰白色坑洼圆月。 也不知道一年前的宇宙探索飞船找到什么了，自从飞船出去了，就没有信息传回来。 官方什么都没说，就好像大家都把那艘飞船遗忘了。 这也是李渊觉得有外星人，也不可能灵气复苏的原因，对比幻想来说，他更相信科技。 “我们快点，早知道就扫一辆代步车了，让老李自己跑去，我们两个干脆面就别折腾自己了，今天也太热了。” 还没走两步呢，蒋彦就开始抱怨了，明明太阳才升起来不久，天气就这么热了。 去年好像还没这么热。 紧赶慢赶，三人在食堂窗口关闭的最后5分钟终于到达。 学校已经放假，这会儿食堂里没多少人。 几人挑了个窗口的位置坐下。 “乐乐你几点的车？”蒋彦用吸管扎开果汁，随手翻看自己的车次。 吕乐乐想了想：“下午两点半，不着急，大不了叫一辆浮空车，堵车也不怕，我俩应该是一班车，我家下面就是你家。” 蒋彦点点头，“叫浮空车，我俩aa，老李你什么时候？” 李渊摸摸自己的锁骨，这动作看得对面两人牙疼，总觉得这家伙的动作有点炫耀的意思。 “我一会儿就得走，比你们早点，我家那边还是坐飞机快一点，不然太绕了。” “行，那我俩就不用陪你了，有什么事到时候打电话，我认识个医科大的高材生，聊天的时候听他讲过什么生物基因分析的，感觉能帮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当然，我们会帮你保密的，除非你自己想找人检查。” “好兄弟。”李渊和对面两人对了下拳：“靠谱，有事我会打电话。” 吕乐乐咬了口鸡腿，羡慕道：“哎呀，真羡慕老李你家的地理环境啊，独立小岛，连污染都没有，想吃海鲜就能赶海，现在海鲜也太贵了。” 李渊乐了：“你要是从小就吃海鲜，就不会这么想了，我还是喜欢吃牛肉鸡肉，海鲜吃多了，我觉得自己都有海腥味了。” 蒋彦盯着李渊啧啧感叹：“真的，刚认识你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你家是海边的，在我印象里，住海边的都挺黑的，你咋嫩白呢？” 李渊洋洋得意：“这就是哥们的基因优势了。” 话说到这，几人又想起李渊的玫瑰种子入侵事件了。 真的，槽多无口。 “哥们，有事你得真说啊。”吕乐乐是个操心的，平时看的恐怖片还多，老是担心李渊出问题，就算现在证明不像是有害处的，还是对未知抱有担心。 李渊知道这是朋友的关心，都说大学是小社会，可这个小社会中的同学室友，对比真实的社会来说，纯粹单纯太多。 怕耽误回家的时间，几人也没测试太久李渊的体能，在来回的路上吕乐乐和蒋彦就被李渊征服了。 现在李渊的体能几乎是普通大学生的一倍，所有指标都像是均衡增加的，可惜他们几个是学机械的，跟医学八竿子打不着，不然真想自己研究一下。 回到宿舍，李渊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行李，和两个室友告别，在他们依依不舍的复杂眼神下飞速离开。 在学校门口打了辆车，时间还算充裕，一路上晃晃悠悠到了机场。 行李直接寄存，李渊直接两手空空上了飞机。 经过4个小时的航行，舱门打开的瞬间，就能闻到有些独特的海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这是家的味道。 空气湿润，看天上越积越多的黑云，一会儿怕是要下雨了。 手机刚开机，电话就响了，是老爹打来的。 不知不觉嘴角就带着笑容，接起电话，话语中都有股思念。 “喂爸，我到了，刚取到行李，正往外走呢……” 忽然，电话中响起嘈杂的电流声，像是被什么干扰了。 “圆圆……爸……门口……滋滋……” “喂？爸能听见吗？是没信号吗？” 李渊拿下手机，看上面的信号显示，就见原本应该满格的信号跟海浪一样，一会儿升高，一会儿下降。 “那是什么！” “啊！” “天上在着火！” “月亮！快看月亮！” 听见旁边嘈杂的尖叫声，李渊放下手机转头看去，他已经走到大厅中间位置了，距离落地窗有段距离，看不到天空的场景，只看见不少旅客趴在窗户上，边看边尖叫。 而入眼的是忽然变红的天地。 “发生什么事了？”李渊心脏跳得很快，他看看身后杂乱的人群，现在整个机场都乱了，几乎大部分人都朝着落地窗而去。 低头看手机，内心的慌乱让他想立刻见到父亲。 李渊把手机装回口袋，此时手机上信号完全清空，只剩下个叉号。 第6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6 拉起行李，脚下几乎是在跑，加强的身体素质让他在逆行的环境下游刃有余，能轻松避开迎面而来的人群。 盯着头顶的指示牌，“b3——b4——快到了，b5——” 看到那熟悉的指示牌，以前老爸都是在这里等着他的，就算这次通话被干扰了，想必老爸会和自己想得一样。 人群中那个焦急的身影格外熟悉，李渊心下一喜，对着那边喊道：“爸，我在这里！” 不用他叫，李爸在李渊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 这会儿也不管面前的阻碍了，直接翻过等候区，跑向李渊。 李渊脸上的惊喜慢慢消失，他看见自家老爸的脸上是惊骇、焦急、目眦欲裂，而看的方向，是他的身后。 下意识回头，耳边是父亲忽然放慢的呼喊声：“圆圆！趴下！” 李渊只见天空就像是下火雨一般，瞬间覆盖了窗外能见的所有设备，火浪如同席卷天地的龙卷风，让面前的一切人类造物都显得脆弱渺小。 高强度的加强玻璃瞬间爆碎，热流夹杂着气浪朝着人群吞噬而去，好似谱写着一曲死亡悲歌。 高温把能接触到的生命瞬间蒸发，只在火焰中留下一个个面目全非的黑色阴影。 李渊迅速回头，丢下行李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的父亲扑去。 他的反应比正常人快，只是用眼角扫了眼身后，就有了动作。 李爸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儿子用冲刺的速度一把抱住他，然后顺着力道把他扑倒，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作为父亲的牵绊让他迅速反应过来，李爸挣扎着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儿子，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周边被红光瞬间点亮，热浪把趴伏在地的父子俩掀飞。 两人腾空而起，翻滚着跌倒在柱子后面。 李渊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碎了，被撞飞的瞬间，他的意识有一刹那消失。 然后又被疼痛唤醒，下意识紧紧护着怀里的人。 “嗡——” 大脑混沌，冲击波让李渊有些失聪，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圆圆！圆圆！别吓爸爸啊！快醒醒！爸爸只有你了啊！别丢下爸爸啊！” 好似很远的尽头，那熟悉的声音，那人在哽咽，在呼唤，身体被晃动，粗糙的掌心在额头上抚过。 “咳咳咳——” 内心的声音告诉他赶快醒来。 血腥味充斥口腔，胸口憋闷，李渊刚缓过劲，就呕出一口血来。 内脏被震碎了，吐出来的血中夹杂着碎肉。 他这个样子让李爸更害怕了。 颤抖的双手不停帮儿子擦拭着下巴上的血迹，他不敢看看地面上的血肉，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相信自己的儿子没事，他还活着。 李渊现在的状态极差，整个后背都烧焦了，原本整齐的头发惨不忍睹，甚至还冒着火星子。 俊朗干净的五官被火焰舔舐，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李爸也没好到哪里去，就算有李渊护着，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冲击下李爸的口腔被牙齿划破，来不及咽下的鲜血带着唾液滴落在地面上，额头划破了个小口子，因为毛细血管很多，导致他满脸都是血。 他顾不上自己，只这么小心翼翼照顾自己的儿子，等儿子给自己回应。 自家充电宝差点下线，这可把封月吓了个半死，要不是有封月的强行保护，李渊在冲击波到来的时候就得直接蒸发。 能量源源不断开始修复李渊，让他精神满满恢复，回神以后赶忙检查老爸。 “爸……你，你怎么样了，咳咳——” 全身都在疼，五脏六腑痒得难以忍受，李渊差点躺在火焰上翻滚，还是李爸强行拽住李渊。 “儿子，爸没事，哪里痛啊？” 他根本感觉不到痛，只顾得上面前的儿子。 泪水将他脸上的黑灰冲刷乱七八糟，一遍又一遍拍灭李渊身上的火星，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火焰。 李渊勉强支撑起身体，冲击力太大，疼痛太密集，让他甚至都有点麻木，疼痛感都是其次，身体里的痒才是最难受的。 用手抓了抓后背，结果抓下来一层被烤熟了的皮肤。 李渊被吓住了，不敢再动。 见自家儿子没死，李爸也不敢在这里多留，再不出去，就算没被烧焦，也得被建筑残骸砸死。 “儿子，不能在这里待了，快，胳膊搭爸肩膀上。” 李渊被李爸快速架起，这时候也顾不得伤口二次损伤了，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有封月在，李渊慢慢有了力气，他也能被辅助着慢慢走了，让李爸的压力减轻不少。 整个机场到处都在燃烧，行走下来，看不到一个活人，这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轰隆——” 两人抬头，天花板坍塌下来，楼上的场景和这里一样。 建筑碎裂的咔咔声响还在继续，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了。 “儿子，坚持一下，快了，爸带你出去，坚持住！爸带你出去——” 李渊也在努力，只是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修复的麻痒和表面的烧伤，让他都想直接去死了。 耳边是老爸一遍遍地鼓励，李渊被这声音牵引着，让自己清醒，机械性让身体配合。 火焰在周围灼烧，这里像是地狱，黑烟刺激得父子两人泪水直流，到最后，他们甚至连泪水都流不出来，身体中的水分都像是被蒸发干净了。 到处是火焰，建筑七零八落，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李爸不敢放弃，他要是放弃了，他和儿子都要死在这里。 这会儿没地方弄水，就算撒尿都尿不出来，李爸只能用破破烂烂的衣服捂住自己和李渊的口鼻，防止被直接呛死。 不知道找了多久，就在李爸要绝望的时候，就见自家儿子缓缓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 李爸眯着眼看去，终于看见出口。 激动的心在火海中凉得彻底。 外面的惨状和这里的没什么差别，同样是火海。 怎么办，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老天就这么不开眼吗？ 李渊颤抖着腿支撑自己，反过来带着自己父亲朝着记忆中海洋的方向走。 只要到海边，他们就能活下来了。 他有身体中的种子恢复，可他爸没有，现在到处是烟，火焰是可以躲避的，可烟雾躲不了，这玩意要人命。 火灾中，百分之八十的人其实都是被烟雾呛死的，死于火焰灼烧的并不多。 还好这里本就是临海城市，机场距离海边不算很远。 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是用信念在支撑。 他们都想保护对方，想让对方能活下来。 好在外面环境宽敞，不用担心烟雾致命。 放眼望去桥面坍塌，公路断裂，绿植燃烧，末日般的场景。 李渊看向天空，当时异状最先出现在天上，此时一看，心脏差点骤停。 天空被火焰印照得通红，黑烟与黑云缠绕，缝隙间，原本巨大浑圆的月亮破碎分离，只剩下三分之一还在天空。 “糟了——潮汐——” 李渊喃喃出声，愣愣看着天空。 李爸意识都开始模糊了，感觉到阻力，蒙蒙眬眬听见李渊在说什么，下意识问：“什……什么？” 祸不单行，天边有什么在咆哮，大地都在颤抖。 李渊站住了脚步，心中完全绝望，直接抱住了老爸。 天不给人生路，视线尽头，深蓝色的海线拔地而起，朝着他们的方向，冲击而来。 李渊绝望了，火海还能躲，可海啸呢，单单是冲击力，就能让他们支离破碎。 第7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7 说实在的，封月此时也目瞪口呆，不知道为啥一瞬间就变成地狱开局了。 李渊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庆幸呢，这次李渊只没了妈，好歹老爸还在，结果现在呢？就连李渊也要无了。 封月急得屁股冒烟，急忙呼叫自己的万能小助手。 “快八月，这世界什么情况啊，快规划出路！” 八月叮的一声上线，听着语气都要比以往快不少，明显是也慌了。 【喵大人，这个世界的剧情并不在这个星球上，主角一年前就坐着飞船离开了这个星球，此时已经坠落在b4310星球，时间紧迫，只能先避开这次的危机再给喵大人细说了。】 封月一个头比两个大，他现在再怎么有能耐，也没办法和天灾对抗，不过就这他也没忘嘱咐：“还叫什么喵大人啊，叫我陛下！快给朕说说，有没有转机，实在不行就得一起凉凉了，开启下一辈子。” 八月的扫描运算全开，方圆一公里都被包含在内。 【陛下，在您485米处有个向下的坍塌缺口，那里是机场的遇灾防护中心，那里储备着可以应对海啸的救生舱。】 封月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都要庆幸这是临海了，要是换到其他内陆城市，根本不会准备这些海洋灾害的东西。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提醒李渊，让他赶快动起来。 封月根本没时间思考怎么出场，直接在李渊的身体中乱动，吸引他的注意，然后开始奋力生长，直接从他的皮下破开，长出一小节嫩绿嫩绿的小枝丫。 破开皮肤的疼痛李渊根本没感觉到，此时他全身都是伤口，疼痛感早就麻痹了他的感知，唯独封月动弹的感觉让李渊注意到了。 低头一看，他就看见种子所在的位置破开，有嫩芽从里面伸出。 此时新生的嫩芽柔软，封月控制起来也不费劲。见李渊发现自己了，封月赶忙指向救生舱所在的位置，一伸一缩的指向性明显。 重复几次以后，李渊也不是傻的，立刻看向封月引导的方向，再看那边隐约露出的橘黄色，那种颜色很显眼，一般都是用来吸引注意的。 李渊立刻就想到了救生舱，欣喜从眼中升起，急忙对老爸说：“爸，坚持一下，我好很多了，跟着我走，我们会没事的。” 李爸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吸入了太多烟雾，身体的损害度不比李渊差多少。 听见儿子的说话声，他始终撑着一口气，不愿意放下儿子，他知道李渊伤得有多重，更不会放心让儿子靠自己走，他又用了些力气，把李渊搂紧了些。 “爸没事，圆圆你说往哪边走？” 李渊没再说话，小口小口喘着气，稳定着身体，用他们最快的速度向着明明不算远，可却格外遥远的四百多米处挪动。 封月急地转蛋蛋，周围的温度对他很不友好，在李渊的身体里还好一些，现在长出去一点，被这气温一烫，小小的枝丫肉眼可见的失去水分和活力，娇嫩的绿芽逐渐发黄。 李渊知道小枝丫在帮自己，当看见封月的变化时，他急在心里，可现实又让他感觉无力。 不敢看越来越近的海啸，努力忽略已经让人站不稳的地面。 快了，马上就到了。 旁边的火焰愈发旺盛，水火交融好似是应该的，无可阻挡。 终于，眼前出现了大洞，大小一致的救生舱在里面七倒八歪，可惜的是有半数都被点着了，只有三角区的还幸存着。 现在能有救生舱已经很不错了，李渊顾不得脚下就是火海，目测了一下下去的路线。 还好天花板被砸开，只要小心点，还是能从这里下去的。 火焰也不怕了，海啸一来，这些火也不会造成什么问题，只要进入救生舱里面，绝对有灭火器在。 现在最怕的只有一点，这下面可是密闭环境，一旦海啸来了，他们不一定会被冲向什么地方，也许会直接被卡在某个夹缝中。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得活下来，才能想下面如何生活。 挑选了最近一个看着最完整的，这时候李渊根本无法保证，这个救生舱能不能安稳不被破坏。 听天由命了。 救生舱的造型像是个扣在地上的碗，边缘有橙黄色的气囊，在海洋中能让救生舱浮在海面上。 侧面还有个占据舱壁一半的数字，这是所有救生舱的标号，方便救援人员施救。 李渊选择的救生舱号码写了个大大的‘3’。 上下有两扇门，此时救生舱在地上，李渊打开上面的门，让自己老爸顺着梯子下去。 救生舱不大，直径四米的面积，中间是通向上方的梯子，再往前一点有个能从下面逃生的出口。 这里面有配备的无线电，还有个应急工作台，储物箱，基本的能源收集供应模块，只要人进入这里没有第一时间死亡，接下来都可以靠着这里面拥有的器械活下去。 只是，救生舱里只有一个能固定人的座位，看到这里，李渊知道，这边的舱室绝对是单人救生舱的仓库，在其他地方有双人，或者多人的，可惜现在没时间去找其他的救生舱，不然物资会比单人这边的多更多。 把老爸放在座椅上，迅速系好安全带。 李爸这会儿好了点，恍恍惚惚睁开眼，一眼就看见自家儿子把他给安排好了，而李渊自己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 这下李爸急了：“臭小子你干什么呢！我已经老了，保护好你自己，你老子不需要你保护！” 说着，他就想去解开安全带。 李渊立刻按住，听得出来，老父亲的声音颤抖得不像样子，他也在害怕，谁不怕死呢，就这样，老父亲还想让他活着。 第8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8 关好舱门，李渊迅速检查了一遍整个救生舱，没有损坏，然后蹲下身安慰老爸。 “没事的，我还年轻，前面有些恍惚，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一会儿我会抓紧梯子，这里面都是航空级材料，很坚固，我只要抓住梯子固定住身体就没事。” 见老爹还是想解安全带，李渊按住他的手不松开，血液在手心很黏腻，已经分不清楚有多少血液和汗水融合在了一起。 “爸，爸，你听话，听我的，你知道的，我很有主见的，我这么聪明，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心里有数的，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遇见奇遇了，过了这次，我再和你详细说，我们都会没事的，就听我这一次可不可以。” 李爸嘴唇颤抖，他看向李渊的目光中全是不舍和痛苦，他还是不相信，刚才的海啸他看见了，那种冲击力，李渊是不可能凭借着自己抓紧梯子的，这明明是最后的告别。 李渊也有点撑不住了，就算封月一直用能量修复他，也得有休息的时候，不然就封月现在这点输出量，根本追不上李渊狗带的速度。 看老爸不再挣扎，李渊笑了下，直接放松身体坐在地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振动已经在身边了。 李渊往后坐了点，后背能直接靠在梯子上，伸手也能碰到老爸。 深呼吸一口气，李渊眼中坚定闪过，他已经没时间再找个救生舱了，而且他不想和老爸失散，倒不如一直在一个救生舱里，现在，必须靠自己了。 刚想转过身抱住梯子，李渊就看见小枝丫晃了晃，枯黄的位置脱落，新的嫩芽冒出，然后开始快速生长。 根部逐渐发黑，玫瑰枝杈上的倒刺从柔软变得坚硬，一层又一层，没有叶子，黑绿色的枝蔓环绕起李渊，把他和梯子捆绑到了一起。 李渊紧紧靠在梯子上，忍不住抽了口气，那些尖刺扎进了他的肉里，让他对带刺的玫瑰印象更深刻了。 不过这点疼痛已经算不了什么了，也瞬间理解小枝丫这是要干什么了。 李爸都看傻了，谁见过这种场面啊，自家儿子变精怪了，居然都可以发芽长枝蔓了，原来这就是圆圆的底气啊。 那种马上要失去儿子的悲哀散去不少，开始担心这种强度较低的枝蔓能不能行了。 封月也挺担心，他现在再牛逼，也逃脱不了生物本性，也没办法把自身强度提升到橡胶或者钢铁的地步，只能把李渊多缠几圈了。 轰隆隆—— 巨大的声浪迫近，李渊闭上了双眼，干裂的嘴唇被他抿出了血，汗水裹挟着黑灰让他的脸更加惨不忍睹。 下一秒，排山倒海的推力重重撞击在救生舱上，整个天地都开始天旋地转。 失重感让他们心跳直接失衡，这比玩刺激的游乐设施还要心跳。 分不清东南西北，世界都在颠倒，救生舱里的电力出现不稳，赤白的灯光开始闪烁，角落里的电箱冒出火花，检测救生舱状态的全息屏幕状态异常，报警数据爆闪。 做了最后自救的两人先后失去意识，没人说话，没人叫喊，只剩下外界传来的惊天动地之能。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渊缓缓睁眼，下意识低头去看捆绑住自己的枝蔓。 枝蔓萎靡不振，多数都已断裂，只剩下少许缠绕着他，他整个人也下滑了一段距离。 李渊双手颤抖，害怕小枝丫就这样死了，他顾不得上面全是尖刺，小心翼翼触碰他们，半天没得到回应。 还好，像是也慢慢回过神了，在他身体中的种子颤动了下，由于根部已经蔓延而开，种子一动，就能带动他大片肢体感知。 李渊松了口气，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老爸。 李爸脑袋垂直，还在昏迷，不过看身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拍了拍身上的枝丫，让封月放开他。 封月受到的伤害更小，只要他的根部活着，他就没事。 别看现在变成了娇弱的花朵，但植物的坚韧远胜人类。 枝丫并不是封月意向中的正确生长，他没有一点可惜的感觉，直接从李渊的皮肤位置断裂开，打算重新生长。 那些断裂开的枝丫就和一开始那样，养分被封月回收，变得干枯脆弱，李渊轻轻一动，就从他身体上断裂开来。 不需要再保护李渊，封月开始修复他的身体，让自己的花盆更加健康。 破碎的内脏已经修复大半，李渊呼吸间只有微微疼痛，那种难熬的感觉已经消失不少，也可以自己撑着地站起身了。 他们的状态还和进来之前一样，并没有天地反转，不过能感觉到脚下有些晃动，应该在海面上。 来到老爸面前，李渊先试了试他的鼻息，感觉到热气，这才松了口气。 老爹没意识的时候，他也是害怕的，这下确认了，心口的石头也被挪开了。 没强行叫醒老爸，他把安全带打开，检查了下老爸身上的伤口。 伤口有些密集，但都不是很严重。 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地面上，李渊站起身查看救生舱现在的状况。 灯光灭了，应该是那里受到了损坏，线路的位置有火花，应该是那里断裂了。 急救箱被挂在墙壁上，里面放着常见的一些药物。 拿出应急药物，用剪刀把老爸的衣服剪开，用储存箱里的清水清理了下伤口，喷上修复药剂。 这些药剂都是特制的，包扎好了并不怕海水浸泡和发炎。 这里都是最尖端的科技，也就只有救生舱中会被紧急配备，市面上价格极高。 他自己的伤就没管了，刚才看了眼，多数都结痂了，要不了多久都痊愈了，根本不需要这些药物。 李渊爬上梯子，慢慢打开舱门。 一股黑烟从缝隙中飘向天空。 外面天色大亮，正是正午，晴空万里，看不见一朵云彩。 海啸和陆地火海都像是一场梦。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海天一线，他们像是身处深海，远离陆地万里。 海鸟偶尔飞过，带起微风吹拂在李渊的脸上，空气中闻不到那场炼狱的焦糊味。 天上原本的巨大圆月破损成新的星球，只剩下小一点的月亮按着原本的轨迹日复一日走着不变的线路。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助和迷茫在李渊心里肆虐，一切就像是一场难以清醒的噩梦。 回到救生舱中，李渊不想给自己乱想的时间，一旦闲下来，就会不受控制地去想世界变成了什么样，会不会只剩下了他和父亲两个人？ 第9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9 先查看了下储物箱，里面有：三根信号棒、灭火器一瓶、12瓶标准装的纯净水、一箱四种口味的压缩饼干，一箱20个然后还有个水陆双用的背包。 打开背包，里面有一套包裹全身的潜水服，一瓶能自动从空气中补充氧气的小型氧气瓶（里面的氧气不是压缩的氧气，而是需要游泳者上浮到水面补充氧气，同等的，能用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耐用，不用担心氧气用完无法补充）。 再往夹层中翻找，李渊发现了个救援配套的随身智能系统。 设备呈现圆筒状，整体银白色，防水防击打，内部储存着大量建造图纸，能协助求生者建造临时基地、自救潜艇、数据收集、人工播报等功能。 就算不会野外生存，有了这个设备，只要不作死，那是真不会死，甚至能活得相当滋润。 李渊是见过这个东西的，每年学校都有安全教育讲座，这种高科技产品自然也会介绍到。 李渊在学校学的机械专业也和这个东西有那么点关联。 照着记忆中的指示，李渊在圆柱体底部按了下，蓝色的光屏从圆柱体边缘展开，瞬间变成虚拟屏。 开机画面是个腾空的凤凰图案，紧接着，急救常识在屏幕上一条条展开。 最下面出现了两个选项。 1我不知道怎么开始自救。 2我自己有经验，只需要辅助（随时可以开启自救辅助） 李渊直接点击了‘我不知道怎么自救’。 作为一个差点五谷不分的大学生，李渊觉得还是不要太自信了，要相信前人给自己的道路。 很快，像是游戏界面的指引就展开了。 救援设备简称drf，以后就用drf称呼。 drf是直接和救生舱连接的，可以随时检测救生舱所在的位置，并且在屏幕上及时给出坐标提示，记录携带者走过的区域地图，不停对周边发出求救讯号；同时还可以检测救生舱的状态是否安全。 李渊看了下，此时的救生舱受到了轻微损坏，太阳能设备停止工作，只有应急电力被储存。 drf建议李渊首要建造一支维修枪，这种维修枪功能强大，能修理大部分物件，维修好现在的救生舱是首要任务。 看了眼所需的资源，并不难寻找，都是城市或者野外常见的。 至于在哪里制作？ 救生舱有配备一台3d打印设备，一些体积不大的东西都能被直接打印出来，只要把物料放入舱口，就可以快速得到需要的物品。 就和科幻小说中的黑箱一般，不对，我这就是科幻位面，那没事了。 既然要离开这里，李渊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现在时间还多，等老爸醒来再做决定。 手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裤子破烂成一条一条的，还能挂在身上已经是质量好了。 打开drf翻了翻，衣服也是可以构建的，用的东西也很常见，甚至可以用海藻就可以合成。 李渊打算先看看救生舱下面是什么位置，也好确定接下来该如何求生。 救生舱下方的舱门很轻松就能打开，因为距离海水还有一小段距离，也不用担心会有海水进入救生舱。 头顶阳光正好，海水看上去清澈透亮，还能见到一些怪模怪样的小鱼从下方游过。 李渊伸手在海水里试了试，并不是很凉。 他们所在的位置往水下看，根本看不见底，只能看见淡蓝变为深蓝再一直延伸进深渊。 那种深海恐惧，只有在面对的时候，才会觉得有多么无力。 叹了口气，必须做好准备才能下去探索。 李渊把乞丐装一把撕下，只穿着唯一完好的内裤，用海水开始冲洗身上的脏污。 用海水清洗并不舒服，现在只能忍忍了。 “嗯——” 洗了一半忽然听见动静，李渊迅速回头，李爸慢慢睁开了眼，整个人看着迷迷糊糊的。 都不用站起来，这里空间本来就不大，李渊稍微挪了一下就到了李爸身边：“怎么样？哪里难受？” “水——”李爸声音干涩，说话沙哑的很。 想到老爸被烟雾熏了那么久，嗓子肯定不舒服，赶忙打开一瓶水递到老爹嘴边。 李爸是真渴了，嗓子火烧火燎的，他不像李渊，醒来和没事人一样，状态还一直在好转。 水喝了半瓶，李爸才停下，李渊醒来都没感觉到口渴，脑子光乱了，这会儿看李爸喝水，他也渴了，直接把剩下的水都喝了。 李爸好了很多，缓缓坐起身，有了李渊第一时间的治疗，加之爆炸时被护得挺好，他没太大的问题。 李渊又从急救箱中取了瓶口服的药剂，这种药剂能治疗多数常见疾病，能避免生病或者感染，修复一些内部的细小伤口。 李爸喝完，缓了一口气，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难喝了。 随即上下打量起自己的儿子。 李渊刚才把自己清理了一番，除了头发有点无能为力，身上只剩下一些慢慢愈合的伤口，就连脸上的烧伤都好了一半，人看着也精神。 见他没事，李爸急忙问：“身体里有哪里不舒服吗？药吃了吗？这里是哪里？” 父子俩都想一起去了，首先关心对方的身体。 知道老爹现在思绪还混乱得厉害，李渊把李爸扶着坐好，开始一点点给他讲自己知道的。 也是趁着这个讲述的过程，让自己老爹的意识慢慢理顺。 先讲了下自己在这里发现的，然后才简单讲了下自己身体里多了个玫瑰，并且加强了自己的体质，他不需要治疗，完全可以慢慢自己恢复。 李爸一开始还认真听着，结果越听越震惊，嘴巴也控制不住地微微张开。 一开始有点不信，可想到从李渊身体中长出的枝蔓，不得不信。 李爸是有些担心的，害怕玫瑰枝蔓对李渊有什么伤害，可想到玫瑰枝蔓捆绑李渊当作他的安全带时，又闭上了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最起码，现在李渊得到的都是好处，现在的情况已经这么恶劣了，他们就算知道了什么，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歹现在都是往好的地方发展，要是没有玫瑰，可能李渊早就在爆炸的时候死了。 封月这时候也在和八月对话，必须得了解清楚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情况。 上个世界他算是能量大丰收，这个世界的剧情用一些能量就能完全解锁。 “八月，现在什么情况啊？” 第10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0 【陛下这个世界的剧情还没有结束，剧情中的主角此时并不在这颗星球上，陛下看这天地迥异的样子应该也猜到了，这里也不是地球】 封月当然知道了，谁家白云是粉红色的啊，谁家地球是两颗月亮的，封月示意八月继续说下去。 【一年前，也就是剧情的开始，主角是古地球科研调查员，接到命令去星系中寻找曾经的母星。 在两千年前，地球遭逢巨变，为了延续人类，有一部分人带着能带的所有资源，还有数不清的受精卵，穿越无边星系，寻找到这里作为新的寄居星球。 时间是消减文明的最大利器，就算古人类带了能带的所有科技，人类也有大部分信息消失在时间长河中，他们对曾经的地球认知已经只剩下那是曾经的母星，这次主角乘坐的飞船也是去寻找母星。 经过半年的宇宙航行，主角成功找到地球，而现在的地球已经重新发展新的生态，原来的人类全部消失，并且出现了智慧生命的初期。 说到现在的地球，那就得说到曾经的灾难。 两千年前，随着一颗陨石坠落在地球上，一种极其顽固的病毒忽然出现，这种病毒感染极快，会让所有生物初期长满绿色脓包，中期身体所有机能下降，晚期直接死亡。 经过十几年的研究，人类始终找不到治愈的办法，眼看着所有人类和地球生物都会死亡，这才有胚胎逃亡计划。 经过两千年，新人类根本不知道地球为何被遗弃，也只知道遭遇了灾难，对于好奇心很强的人类来说，返回地球是必然的。】 封月很无语，不过想来也正常，对于人类来说，探索发展是刻在基因里的，他们对任何事物都抱着未知与探寻。 “那主角返回地球，岂不是还得被病毒感染？这货要是不知道，那不是返航的时候又带到这个星球上了？” 八月在封月的意识中摇了摇头：【他都是主角了，必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地球生态这些年一直在和病毒争夺存续，至今已经达成了平衡，强大的修复能力衍生出了能完全治愈病毒的菌群，主角到地球以后也被病毒感染，船员一个个开始死亡，有人因此感到恐惧，抛弃了在地表上的所有人，开着飞船返航了。】 封月汗流浃背了，不是，天灾来了，还得来病毒，直接洗洗睡。 八月不等封月继续脑补，接着道：【主要剧情是主角经过各种探索，求生，在地球上找到了治愈病毒的菌群，也让被抛弃的这些人全部活了下来，可是飞船没有了，他们也没能力手搓宇宙飞船，只能在地球重新生活下去，成了地球上的新人类，全剧终。】 封月：“……” 真的，这就很卧槽，那这个星球呢？等着那艘宇宙飞船回来，然后全员上天？ “不是，这就完了，这边什么情况呀，天灾就没提一句？” 八月检索了下，还真找到了线索。 【天降火雨并不是天灾，而是清除计划。】 封月觉得这个清除计划就很有灵性了，到底是谁在清除，为啥要清除？ “展开说说。”封月竖起虚幻的耳朵坐等吃瓜。 【这里发生的灾难和返回的宇宙飞船有关，前面就说了，有一部分人害怕了，这才抛弃所有人返回这里，可在回来的路上，被其他种族检测出了病毒，那个种族也是因为这个病毒才面临毁灭，不得不把思维上传转换为机械生命。这种方式极其危险，能成功的非常少，就算不是彻底死绝，也和灭绝无异了。】 【对于这个种族来说，这种病毒是能灭族的存在，他们为了不让病毒继续肆虐，只要发现病毒，就会直接开启打击，地球在两千年前就被发现了，只要有生物出现在那周围，都会被标记，然后进行追击打击。】 “啥意思，这是宇宙警察？无差别攻击被，我算是听明白了，主角他们的宇宙飞船要是不离开地球应该就没事，这些外星人就会让他们直接在地球上自生自灭，但是离开就不行了。 八月你说他们是追击，那么就说明，外星人并不在地球周围，结果飞船被定位，在外星人追击他们的时候，他们刚好返回这颗星球，说白了，天上的火雨就是外星人的打击呗。” 【可以这么说。】 封月想到刚才李渊出去的画面，天空看不到任何飞船，也看不见科技产物，是不是外星人已经走了？ 这么想着，封月也就问了出来。 【经过检测，星球外已经没有任何信号源，周围的卫星也全部损坏，因为一号月亮被击碎，其残留的碎片不再支持新的卫星升空。】 封月沉思了会儿，问八月：“这个外星人有什么资料没？他们是什么秩序的。” 【外星人的种族被他们自称为‘先驱者’文明持续了12亿年，种族并不是好战类型，他们尊重文明，并且会帮助一些科技程度到达太空的种族接触宇宙森林秩序，只不过，自从病毒出现，他们遭到了灭族，这才开始竭尽所能控制病毒传播。】 封月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好是坏，唯一能庆幸的，对方是中立守序，并不会针对单独的种族。 这些先驱者的做法可以说没错，可他们也算是重新灭绝人类了，现在放眼望去，几乎世界变成了海洋。 围绕着周围的月亮可不是挂着好玩的，破碎了一个，那对于现在的星球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整个生态都被破坏了，潮汐会让海水淹没整个星球。 封月还算冷静，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位面而已，他可以用完全旁观的心态来看，这时候还能理清楚思绪。 “检测不到信号，说明先驱者应该距离这颗星球有段距离，这里被袭击，就说明宇宙飞船回来了，先驱者已经在星球外面布置了防御措施，不会再让这里的任何生物带着病毒离开。” 【陛下猜测得很对，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第11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1 曾经的地球都能带人逃亡了，不可能没有核武器，要是病毒无法控制，绝对会有人直接用核武器洗地，清洗一些人，保全所有人，不可能没人这么做过。 人类都要灭绝了，狠招绝对有。 结果出来了，核武器都灭绝不了的病毒，灭绝了高等级外星人的病毒，怎么可能被天降正义全部消灭。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了，先驱者不是想清洗星球上的病毒，而是打算覆灭整个星球的病毒携带者，就算没有清理完，也要把星球完全隔离封锁。 封月想到这里，赶忙让八月检测一下在场的所有生命体有没有感染病毒。 看不见的扫描光从两人一花上扫过。 【经检测，在所有生物体内均检测出未知病毒，预测病毒发作一个月，正在检测是否能清除——】 封月：“……” 行，真特么快啊，苍天饶过谁，就连他都感染了，自己只是个娇弱的小花花，还得寄生在别人身上，怎么好事没他，有难一起扛啊。 就算这样，封月也稳坐钓鱼台，首先，这只是个位面，他的系统是直接超脱位面的存在，这个位面就算科技再发达，也和系统有本质上的区别。 和封月想得一样，八月很快给出解决办法。 【病毒本身具有很强的能量反应，他们会直接吸收生命养分，无限繁衍滋生，最终生命体会被病毒完全侵蚀，这也是绿色脓包产生的现象，那些绿色脓包都是病毒繁衍的产物，生命体相当于携带体，将病毒传播到世界各地。】 不用封月说什么，八月相当了解封月，直接开始清除病毒。 【病毒能量反应极高，符合能量收集定理，从现在开始，陛下半径3米内的病毒都会自动吸收，作为陛下的养料。】 封月：“舒服了——” 很好，危机直接成机遇了，看来这个世界又得大丰收了。 问题是现在光他知道没用，还得让李渊知道。 问题又来了，李渊知道也知道了个寂寞啊，只是不用死了而已。 人类是群居生命，总不能以后就李渊和他爸作为这个星球上的人类生活。 要是这样，早晚他们都要疯掉。 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但病毒是面对所有生命体的，那么就代表，只要感染了病毒，所有生物都要面临灭绝。 很好问题又双叒叕来了。 一个月后，往坏一点想，李渊和他爹就得面对没吃没喝的境遇了。 好想躺平啊~ 要不去下一个世界？ 封月正思索呢，就见父子俩已经规划好了求生策略。 李渊拿起潜水服和氧气瓶，按下想说什么的老爹。 “爸，你受伤了，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去周围看看，寻找一些资源制造维修枪，得先把这里修好。” 李爸拉住李渊的胳膊，嘴唇嗫嚅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安全最重要，大不了咱父子俩一起死——” 李渊笑着点点头，对他来说，老爸没事就好，有一个寄托在，也不会太绝望。 不是谁都能接受世界一瞬间毁灭，失去一切，放眼望去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封月动了动自己的小种子，算了，还是帮帮他们。 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让自己长起来，目标！先拥有属于自己的手脚！ 穿戴好潜水服，李渊最后检查了下氧气瓶，数据正常。 这才对老爹比划了个‘ok’的手势，打开下方的安全门跳了下去。 氧气瓶中的氧气可以维持十分钟左右，到时间后需要佩戴者返回水面让氧气瓶重新充满。 想要增加氧气含量，就得收集材料制作更大的氧气瓶。 这也是救生舱的面积太小，没办法放容量更大，体积更大的物资，只能由遇难者自救。 海水有些浑浊，海啸过后，水中不如以往清澈，这些尘埃需要经过时间慢慢沉淀。 李渊把drf插在胸口的插槽里，系统直接和潜水服连接，护目镜上瞬间出现简单的身体数据和氧气的剩余时间。 这样方便他在水中直接看见救生舱的位置信号。 护目镜右边标着李渊下潜的深度，方便他随时知道自己的深度。 封月被潜水服挤压得难受，直接从还没愈合的伤口中重新生长，然后顺着李渊的领口弹出小枝丫，绕着李渊脖子长了半圈，就好像用胳膊把李渊搂住一样。 在水中的触感会下降很多，李渊根本没发现，加之嫩芽柔软，还没长出尖刺，等李渊能看到水底了，这才看到在海水中摇摆的绿芽。 不知道小枝丫想干什么，见封月没事，李渊也没管。 看了眼深度，他已经下潜到了35米的位置，仰头去看救生舱，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个深色的小点，要不是护目镜上有高亮的提醒，他甚至发现不了救生舱。 海底不是曾经他潜泳时看见的珊瑚鱼群，面对着一片苍凉残骸。 破损的建筑材料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一些闪烁的电光在建筑破洞中隐隐灭灭。 海里一片寂静，有些夹缝处卡着黑漆漆的人类肢体，被海啸冲击死的小鱼翻着肚皮随波逐流，垃圾随处可见。 【检测到‘4’号救生舱，已为您标注在视野处。】 耳边响起drf的智能提示。 李渊调转了下视野，发现‘4’号救生舱距离自己不远。 灰尘之下，‘4’号救生舱已经破损，一根巨大的钢筋把救生舱贯穿，扎在地上。 要是没记错，他们所在的救生舱是‘3’号，‘4’号就在他们当时不远处。 真就运气好了，就差一点，他们父子俩就醒不过来了。 游到‘4’号上方，李渊检查了下，破损得不算是特别严重。 因为里外都被灌满了水，还有钢筋戳开的大洞，气压早就被破开，舱门很容易就被李渊打开了。 打开潜水服自带的头灯，漆黑的内部被点亮。 看到储物箱完整，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淡水和食物，有了这个储物箱，老爸的装备也能解决了。 只要再找找，应该还能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李渊把储物箱中的背包拿出，将所有物资都装到背包里。 东西有些多，氧气瓶的时间也快到了，他赶忙离开救生舱，上浮的时候随手拎了块被砸碎的救生舱碎片。 李爸一直坐在舱口等着儿子上来，没一会儿他就会看眼墙面上的面板，那里有李渊drf传来的位置信息。 第12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2 水面上冒出几个水泡，李渊从舱门里冒了出来。 李爸总算松了口气，把儿子从水里拉了上来。 李渊顾不得说什么，解下背上的背包，那些物资在水里还好，一上来，加上水，可不是一般的沉。 就算他现在加强了体质，也没到变态的地步，拿这么多东西怪沉的。 “爸，这些给你，衣服脱了，都破成这样了，直接穿潜水服，我发现这个潜水服可以调节体表温度，在海水里一点都不冷，完全可以御寒或者降温，还能抵抗水中的压力。” 李爸接过背包，把里面的潜水服拿出来，摸着有些特殊的材料，感觉生活也有了希望，以后也不用儿子一个人去寻找物资了，他也能跟着去。 不然他一个人在救生舱里，心根本安定不下来，他们两个一起下去找物资，还能互相照应。 紧接着，李渊又把drf拿出来给李爸：“这个你拿着，打开看看，应该没坏，防水的。” 按着李渊的介绍，李爸打开drf，屏幕亮起的瞬间，这个drf就和救生舱关联上了。 李渊的drf和李爸的drf同样建立了连接，他们互相能看见对方的定位，还可以当作手机联系。 只是有范围限制，他们匹配以后距离不能超过一公里，不然信号就会断开，依旧能显示对方的位置，但是通讯功能用不了了。 让老爹先自己研究drf去，李渊拿着找回来的废墟碎片放在工作台上，选择分解制造修理枪。 制造的速度很快，储存的电量也在直线下降。 修理枪缓缓出现在平台上，李渊拿起修理枪，有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修理救生舱。 他虽然是机械专业的，可没修理过救生舱，这东西太高端。 想了想，李渊觉得设计者应该不会让遇难人员有这方面的苦恼，直接摸着石头过河。 这修理枪是枪的造型，操作也简单，直接扣动扳机就能工作。 他直接把修理枪对准出现问题的电路箱，下一秒，电光从枪口出现，紧接着，破损的地方如同时间倒流一样慢慢恢复。 李渊都看愣了，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原理。 修复的瞬间，电力自动启动，细小的嗡鸣声将救生舱点亮，这里不再昏暗一片，赤白的灯光将周围照得一览无余。 李渊眯了眯眼，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光芒。 李爸抬起头，“这就修好了？我儿子真厉害，这都会修。” 李渊一阵不好意思，这哪是他厉害啊，完全是小白操作，是个人都能修好。 他也没刻意解释，看着还剩了不少的材料，李渊打开drf看了眼，下一个建议是让他们先建造个载具台。 看来设计者并不想让他们原地等待救援，有了载具，他们最起码不会在海洋上因为没有寄居地淹死。 要建造载具台这点材料就不够了。 李渊翻找了下，热武器没找到，能当作武器的只有匕首。 再次启动工作台，直接造了两把匕首，他和老爹一人一把，材料直接被用完。 救生舱被修好，就不担心没有电力的问题，整个救生舱都可以在白天吸收太阳能储存。 忙了这么久，李渊也饿了，他一屁股坐在老爹身边，看看已经换好衣服的老爹道：“先吃点东西，压缩饼干应该支撑很久，外面也有不少鱼类，我看工作台也能烹饪，咱们吃喝倒是不愁，接下来我要继续去找物资，老爹你受伤了，就在舱里先休息。” 李爸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递给李渊，然后摇摇头：“我这把老骨头还没事，睡了这么久，身体都僵硬了，要说游泳的能力，还得你老子来，你的游泳都是我教的，就别扯那么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李渊没说话，耸耸肩，压缩饼干味道还可以，这个是香葱的，就是感觉有点硬。 一口气喝掉一瓶水，李渊觉得自己现在很容易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中多了个小枝丫的缘故。 这会儿有时间歇歇了，李渊不得不重视起封月，要不是封月，他根本存活不下来。 拉开上衣拉链，李渊低头观察起已经发芽的小玫瑰。 李爸早就好奇得不得了了，儿子说得也不清楚，这会儿看着李渊脖子上跟串了一串项链似的，这项链还紧贴皮肤，别说，看着还挺羞耻的。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李爸没敢直接伸手触碰枝丫，他看着和活物一般的枝丫警惕。 李渊就没那么怕了，反而感觉很亲近，用手指撩起一点放在眼前看了看。 心思一动，李渊直接开口问：“小枝丫，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听懂了就给点动静。” 李爸一脸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表情，就算再灵性，这也只是植物，谁家植物有耳朵能听得懂人话啊。 结果下一秒就打脸了。 就见李渊手指上那小节枝丫很明显地上下摆动了下，就和点头一样。 李渊瞬间精神了，就连腰板都挺直了，兴致勃勃问：“我的身体变化是因为你吗？” 封月：“……” 你现在这么问，会让我感觉你很傻诶，咱这动静不小了，明摆着的事还问。 没办法，封月只得上下晃了晃枝丫。 李渊就和新养了只小宠物一样新奇，他摸了摸枝蔓，接着问：“你还会发芽吗？会开花吗？” 封月上下摇了摇。 我不光会发芽还会现在就开花呢。 然后就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封月开始肉眼可见地生长。 这次封月长了记性了，没有再让能接触到李渊皮肤的地方长出尖刺，而是一路顺滑地在李渊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停止升高，枝蔓开始在李渊身上蔓延。 锯齿状的叶片发芽茁壮，一颗颗小花苞从绿叶中冒出，植物独有的清新气味悠悠荡荡弥漫了整个空间。 花朵绽放是有声音的，沙沙的动静直接响在李渊耳边，他整个人像是被玫瑰丛裹挟。 封月的生长，直接带动了李渊的整体改造。 如同身处温泉，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在被清洗刷新，身上的肌肉也越发明显，腹肌块块分明。 这把李爸看得羡慕不已，低头一瞅自己有些发福的小肚腩，根本没办法和年轻人比较，要不是他经常下海游两圈，可能这些年胖得更厉害。 见到小李这种变化，李爸放下一点心，看着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是好处。 艳红色的玫瑰绽放在李渊脸颊的位置，只要他稍微偏头就能触碰到那柔弱的花瓣。 玫瑰的魅惑香味让李渊精神一振，并不呛人，反而有些清淡，若隐若现，里面还夹杂着青草的气味，闻到以后整个人都提神醒脑的。 第13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3 这还没完，时间紧迫，封月真是拼了老命了。 他也懒得和李渊直接建立什么精神联系了，那玩意有些费劲，不是那么容易能脑内沟通的，还不如他直接变成人形。 因为在李渊的身体之中，吸收能量的速度很快，植物的包容性也很强，唯独有个缺点，他自身非常脆弱，这不是能量能直接改变的。 李爸越看越担心，这是不是长得太多了，再继续下去，自家儿子就要被花丛活埋了。 “圆圆，这什么情况，不会是出事了。” 李爸这一声提示把沉浸在加强中李渊直接唤醒，他低头一看，自己就攀爬架一样，被封月包裹了个严实。 想让小玫瑰停下来，他又不舍得扯断枝蔓，急忙询问：“小玫瑰，再继续生长下去我就站不起来了，得，现在我活动也不方便啊。” 安抚了下有些紧张的老爸，李渊至此都没觉得封月会害他。 也许是封月逐渐加强了自身和李渊，他们之间有种淡淡的联系，不能对话，但是能感受对方隐隐的想法。 封月那种急迫想说话的心态直接传达给了李渊，李渊一愣，不再阻止封月，他刚好靠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 “没事的爸，这应该是暂时的，我拥有小玫瑰以后就没时间让他生长，他应该是要长大才能告知我一些东西。” 李爸表情怪异，他怎么就听着那么不对劲呢，怎么听着儿子说小玫瑰的时候味那么怪呢，怪什么来着，对了，怪宠溺的。 忍不住了，李爸递给李渊一瓶水，这小子嘴巴又干了，这玫瑰长的，肯定需要水分，别把这小子身体中的水分全吸收了。 李渊也觉得口渴，他本来想忍忍的，这是在海面上，想要喝水就得建造海水过滤机械，他们现在连个能放机械的地都没有，他也没办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建设出来，还想着忍忍呢。 不看水还好，这下一看，真忍不住了，打开瓶盖就吨吨吨起来。 怕儿子不够喝，李爸又打开一瓶递过去。 李渊也不管了，继续吨吨吨。 有了水分补充，封月那边也开始疯长。 没用多久，枝蔓就垂到了地上，就和一层红绿搭配的毯子一样。 “这什么时候停啊，继续下去咱们就要被淹没了。” 李爸那个犯愁啊。 李渊有种感觉，快了，马上就好了。 因为体质的暴涨，他整张脸都憋红了。 到达极限的瞬间，整簇玫瑰枝蔓发出柔和的白光，李渊只觉得身上一轻，然后怀里多出了些重量。 第一眼先看见的是自家老爹惊悚的目光，紧接着就是个墨绿色的脑瓜顶。 李渊自己都是懵的，状态还在身上玫瑰去哪了。 李爸指着李渊怀里忽然出现的少年，你你你，这这这的说不清话。 李渊见老爸这反应，下意识把小少年往怀里一抱，那种不愿意让人看见的心态忽然出现，在他的意识里，小少年变成人形绝对是光溜溜的，不能给人看。 这一抱，他才发现少年并不是赤裸状态，他身上缠绕着玫瑰枝蔓，把所有重点部位都包裹住了。 少年墨绿的长发直到臀下，加上身上的枝蔓，像是个童话中的森野精灵。 愣愣低下头，李渊看清楚了少年如瓷般的小脸，他那双异于常人的淡绿色双眼清澈到底，睫毛又翘又长，眼尾被淡绿色点缀。 说实话，长这么大，李渊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好看的人。 少年五官精致漂亮，但一点不女气，不会让人把他认成女孩子。 “这！这！这谁家孩子？玫瑰花变的？哎哟，我这心脏受不了。” 李爸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塌方了。 李渊有点不知所措，双臂还很诚实地抱着人家小少年不放，觉得这样很失礼，又不想松手，索性装作没反应过来，还把小少年往自己怀里揣了揣。 占有的意思十足，搞得李爸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有个身份未知的外人，他也不好对自己儿子说什么。 僵持间，还是李渊先开口了，他先对自己老父亲摇摇头：“爸你先等会儿，我也迷茫呢，我先问问。” 要说话，李渊想着面对面说话比较好，就想把封月往外挪一点，好歹留点空隙。 哪知道，他刚推一点，封月就伸出双臂，雪白的皓腕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撒手。 “不要——” 细细弱弱的声音传入李渊耳中，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封月不愿意，李渊索性把人抱怀里说话，直接忽略老爸一言难尽的表情，属实很孝了。 “好好好，不分开，那我问你些问题好嘛？” 声音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李渊自己都没发现。 封月心理活动很丰富，可表面上，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而他本身又是个从心的人，字面上的从心，这也和他现在本体是玫瑰有关系。 封月把头埋在男妈妈的肩窝里，跟个胆小的菟丝花一样微微点头。 李渊简直心心眼，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依赖过自己，这种感觉着实有点爽啊。 问话更温柔了，李渊那样子都像是在诱哄。 “你是小玫瑰。” 封月点点头。 “能说话吗？” “可以。”封月小小声，内心要被自己这娇气劲气个半死。 不等李渊继续问，封月强行控制自己抬头和李渊的下巴对视，绷着小脸说：“你……你等一下，我要先说！” 李渊被可爱到了，一点没想过未来是个什么心力交瘁的模样。 “好~你先说。” 封月害怕自己一会儿又鸵鸟了，刚变身相当不习惯，语速有点快。 “这个世界已经被病毒入侵了，我帮你们把病毒清除了，我只能清除我周身一定范围的病毒，距离我远了我就没办法了，不过不用担心，只要再接近我，病毒就会被清空，就算被感染了也没事。” 封月缓冲了下，组织了下自己想说的内容：“你现在要知道的是，先前发生的地面轰击是一个叫做‘先驱者’的种族做的，他们检测出了病毒，这才袭击这颗星球的——” 接下来，封月捡着能说的给李渊和李爸讲了一遍，这中间没说什么剧情的事，只是用旁观的口吻把头尾说了一遍。 “按我上面说的，这个星球应该都被犁了一遍，也就是说，可能百分之九十的人类都没了，剩下的应该就像是你们这样幸存下来的，然后你们还要面对病毒。” 父子俩沉默了，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李渊没想到，明明好不容易幸存下来了，却要面对注定是死亡的结局。 封月其实也想过是不是要告诉他们真相。 可是想到他不过是个旁观者，世界是他们的，没理由什么都不知道，倒不如什么都清楚，就算是死亡，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第14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4 还是李爸有阅历，独自带娃长大的抗压性强，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笑着对李渊说：“怕个什！现在有老爹陪着你，还有这个……这个小玫瑰告诉你这么多，小玫瑰还告诉你这么多，遇见事了面对就行，我就不信了，地球都能生态缓和下来，咱们这里不行。” 李爸差点被称呼封月卡壳了，还好想到了自家儿子称呼封月的叫法。 也不能一直叫小玫瑰，李爸语气挺客气的，他看人也是比较准的，看封月的样子，像是很怕人一样，想到对方是玫瑰，可能植物都怕人。 “那个，小玫瑰啊，你有名字吗？” 封月倒是不害怕，他就是喜欢黏着李渊罢了，此时听见李爸问话，才想起来刚才有点着急，都没介绍自己。 “我有名字，叫我封月就好了。” 李渊觉得这名字熟悉极了，有种千呼万唤的感觉。 试探性摸了摸封月的小脑袋，特温柔地问：“那我以后叫你月月怎么样？这样感觉很亲近。” 封月自无不可，乖巧点头。 李渊还有问题呢，这会儿时机刚好，直接就问了：“那月月，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怎么又能知道那么多的呢？” 封月立刻低头，把脸埋进李渊脖颈处，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简单来说就是没编好。 不过不说话也说不过去，他们更容易警惕，特别是现在又不是只有李渊，现在还有个他爹，要是说不清楚，李渊这里还好，他老爸那里就难说了。 “我醒来就在你们宿舍里了，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血腥味，身体意识告诉我要亲近你，我这才顺着你的伤口进入你的身体的，我知道的那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为什么知道，我也不知道——” 李渊和李爸一脸无语，李渊迅速打断了封月想继续说下去的嘴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知道。” 这要是说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 现在不管封月知不知道，他也没伤害他们父子俩的倾向，李渊也无所谓封月为什么出现，又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了。 看了眼时间，还有4个小时就要天黑了。 就算未来无望，他们也得努力生存下去，坐以待毙也不是他的性格。 李渊想要把封月放下，打算去海里寻找载具台的物资。 结果刚有动作，又被封月抱了满怀，人家就是不撒手。 “月月，我得去海里找东西，你在救生舱等我们好不？” 封月摇摇头，身形灵活地绕到李渊后背上趴着，原本的重量瞬间消失，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感觉不到封月的重量。 “我不能离开你，我寄生在你身上，离开你就像是离开的花盆，会死的。” 很好，瞎编专业户封月上线了，就是一个字，都有花盆了，苦活都是花盆干，他躺平就好啦。 封月双臂忽然幻化成枝蔓，就跟小披风一样挂在李渊身上。 “这样啊，那好，要我抱着你吗？还是你能自己挂在我身上？” 封月想了想，要是自己变成人形挂着李渊也不方便，还不如变成植物来得方便。 “不用，我变回花就行了。” 说完，封月发出白光，身体在白光中缩小，最后在李渊领口的位置留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玫瑰的枝蔓已经牢固，像是给李渊戴了一圈项链。 变回花朵有一点比较麻烦，那就是封月没办法随意说话，除非两人继续强化下去，不过这就不是一日之功了，化为人形都让封月浪费了不少能量急于求成了，想内心沟通慢慢来就行了。 封月已经不是负担了，先前封月长嫩芽的时候就不怕海水，李渊这会儿也不担心，看向自己老爹。 “爸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现在要下去收集材料，一起吗？” 李爸吃了药，这会儿身体恢复不少，下去找物资也不耽误什么，单手提起湿漉漉的背包，率先走到下方舱门处。 “走，别磨叽了。” 李渊也背上自己的背包，跟随着老爹的背影跳下了海洋。 他们并不担心救生舱飘走，此时海面平静，只要不是暴风雨，加上drf的标注，能很轻松找到救生舱。 海底是城市废墟，想要找到合适的材料非常简单，两人来来回回几遍，就把载具台的所需物资收集全了，他们还制造了两把建造枪，这种建造枪类似3d打印的工作台，不过是专门建造临时基地的。 载具台是可折叠的，折叠起来并不大，下方有橙黄色的气囊，能直接漂浮在海面上。 制造载具的时候平台下方会飞出四架无人机，他们会投射出光线构建出载具，速度非常快。 当然，制造的东西都是固定的。 根据drf中记录的图纸，可建造单人水下潜艇海蛾号、单人机械采矿机甲海虾号、大型深海潜艇独眼巨人号还有一种运输模块化海蛟号。 建造出这些东西以后，父子俩完全可以驰骋在海洋中了。 有了载具台和建造枪，父子俩就不担心后面的生活了。 父子俩不打算在这里逗留太久，他们时间非常紧迫，病毒发作的时间太快，两人想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要用到的载具，然后带着能清理病毒的封月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多救下一些人。 只待在一个地方坐而待毙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分工明确，李爸在救生舱周围建造临时基地，把路上要用到的电池和载具造好。 李渊就在周围大肆收集材料。 两个人一起发力，在天色慢慢暗淡下来的时候，临时基地已经有了些规模。 至于封月，他负责当个漂亮的时装挂件就好啦。 李爸按下载具台的建造按钮，一台小轿车大小的海蛾号被无人机构建而出，然后落入海中自动悬浮。 李渊这还是第一次玩大型真人版海洋求生，看见海蛾号做好了，超兴奋地率先试驾。 舱门是直接从海蛾号上面开的。 打开舱门以后，并不会有海水进入驾驶舱，舱门和驾驶室中间有一层气流阻挡海水进入舱室，就连李渊身上残留的海水也会被这层气流阻挡一部分，可以说是非常人性化了。 就算频繁进出驾驶室，也不担心海蛾号会进水沉底。 海蛾号的驾驶非常简单，脚下有两个踏板，一个前进一个后退，松开海蛾号就会悬停，方向盘能轻松控制海蛾号上浮或者下潜，左右变向直接转动就可以了。 唯一算是缺点的就是海蛾号只能匀速前进，并不能加速或者减速。 第15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5 不过海蛾号身形灵巧，非常适合在空间狭小的地方探索。 这种小型潜艇还可以自动从海水中转化氧气，不用担心在海水中失去氧气供给，当然，必须有电。 海蛾号的能源只需要更换电池即可，要是有固定的基地，建造个月池就可以停放，停放以后月池会给海蛾号进行充电。 当然，载具台制作的大部分载具都可以用月池充电。 唯独独眼巨人号不能用月池充电，主要是体型太大，电池需要手动更换。 就算紧赶慢赶，两人今天也只建造出一个能暂时落脚的圆形海底基地。 为了方便他们离开以后的物资回收，李爸就建造了一张双人床，反正是父子俩，睡一张床也没什么。 封月的存在感太低，李爸都把封月给忘了。 李渊开着海蛾号在外面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带了几条鱼，用工作台烹饪好，叫李爸来吃饭。 压缩饼干这种应急食物还是省着点吃，能抓鱼吃就抓鱼吃，好歹是地道的海民。 李爸刚坐下，就见李渊轻轻拍了下肩膀上的玫瑰，几个小时不见得封月用熟悉的姿势又出现了。 他看看自己刚做的双人床，饭也不吃了，拿着建造枪，又给自己制造了张单人床。 李渊没发现什么，张嘴就喊：“爸，先别忙了，吃鱼，我馋这一口好久了，本来想回家吃你做的，现在好了，不用花钱，直接在海里捡。” 李爸坐回原位，拿起一条鱼直接啃，平时干活都是轻松的活计，今天忽然游这么长时间的泳，体力消耗巨大，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 还没吃两口呢，就瞅见对面儿子抱着封月，拿着鱼诱哄人家吃。 “真的，很好吃的，试试看，骨头不用吐，都能吃，软的。” 封月看着那长相怪异，眼睛占据身体二分之一的外星鱼种，真心下不去口。 这鱼的颜色很鲜艳，活着的时候虽然长得奇怪，但莫名感觉有些可爱，听李渊说，这鱼他们都叫它大眼仔，算是非常形象了。 只不过，烤熟以后，那有些憋的眼睛，真让人有点受不了，死鱼眼被放大了数倍是什么感觉，特别是一晃动，还能看见里面的组织液。 封月直接捂住嘴巴，一脸惊恐。 李渊满脸莫名，这种大眼仔喜欢的人非常多，算是海洋中最受欢迎的品种，他不理解为啥封月不喜欢。 想了想，他避开眼睛部分，用小刀切下靠近尾巴的鱼身喂到封月嘴边。 人类有种奇怪的优越感，当看见有人对自己吃习惯的东西不适应的时候，心态会瞬间转变成看好戏的样子。 就像是北京人看外地人吃豆花，广东人看外地人喝凉茶，还有西湖本地人看外地人吃西湖醋鱼一样。 李爸看似没在意这边，实际上一直往这边瞅，觉得这俩人互动还真有意思，这难道就是青春吗？真怀念啊。 真的，就一点想笑，就一点。 见封月这么抗拒，李爸乐子心也上来了，在旁边撺掇。 “试试看，真的很好吃，吃不惯眼睛，就试试鱼肉。” 想了想，李爸又问：“圆圆，要是封月不想吃就算了，会不会玫瑰吃喝水，不吃饭啊。” 封月捂着肚子，他不算饿，直接就能吸收李渊身体中无意识散发的能量就行，不过这就和他是猫的时候一样，喜欢那种吃过东西的饱腹感。 看着递到嘴边的鱼肉，反正没有眼睛部分，吃点肉也可以。 小心翼翼尝了一点，封月眼睛一亮。 好嫩好鲜啊，鱼肉有弹性，粘牙，没有一点鱼腥味，能吃出来，只是简单地处理，有一点点盐味，剩下的都是鱼类本身的风味。 李渊一点点喂给封月吃，那种喂养的满足感让他格外满足，封月吃完一块，他就再切一块。 一条鱼不算大，除去眼睛，没多少，几口就吃完了。 封月看看剩下的眼睛部分，还是下不去口，这次不用李渊喂，他拿下李渊手中的匕首，自己动手切另一条大眼仔的鱼肉部分。 李渊咂咂嘴，觉得有点可惜，然后拿起封月剩下的眼睛部分吃起来。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了些昨天李渊带回来的鱼，又继续起建造载具的日常。 今天的目标是建造一艘独眼巨人号。 （写到这，忽然想到个我曾经犯的蠢，不知道有没有人同样经历过，因为独眼巨人号电池没电了，我就在里面建造了电池充电桩，结果发现电池充的电居然是独眼巨人号其他电池的，没电以后我还莫名其妙呢。） 独眼巨人号并不像海蛾号那么好建，光是材料李渊和李爸都搜集到了晚上才凑齐。 还好这种潜艇都是应急类的，制造需要的材料不是特别苛刻，这才能用一天找全。 不过现在就算建造好了，还得准备不少电池在路上更换，要是在路上没电了，还得再建个临时基地，弄充电桩。 要是定居还好，他们直接建造个核反应堆用电，充电什么的也简单了，光用太阳能就太慢了，动不动就没电了。 到他们可以出发的时候，已经是灾难过后的第三天了，父子俩准备了一大堆电池，足以让他们行驶不少距离了。 独眼巨人号有自己的储藏室，他们现在的物资都可以带上，潜艇的下方还有个可以储存小型载具的舱室，制造的海蛾号能一起带上，不需要再出去一个人单独开走。 李爸在面积宽敞的舱室中制造了两张单人床，完全够他们三个人睡觉。 剩下的区域弄了不少储物柜，打算一路走，一路收集，以后独眼巨人号就是他们的大号移动基地了。 独眼巨人号功能更齐全，声呐传感能清楚看清周围的环境并记录，航行速度也可以调整，甚至有隐秘行驶功能。 出发前最后开会，李渊揣着封月，李爸坐在对面。 李爸作为家有一老的一老，拥有第一发言权，先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接下来我觉得想找幸存的人类，就得往内陆的方向走，就算是海啸，也不可能吞没整个星球，没听说冰川融化了，要想完全吞没整个星球是不可能的。” “那个‘先驱者’对地方轰炸，并没有单独派飞船下来检查，我觉得应该有不少人活着。” 李渊点点头，觉得老爸说得没错，他也有点想法。 “爸我想去q市看看，我室友他们在那边，他们那边距离海洋很远，可能没有被海啸波及，他们可能还活着，甚至政府都还在。” 李爸没有意见，点点头以后看向封月，现在是大家提意见，封月的意见也是意见。 “封月你觉得呢？” 封月被这么叫还挺新奇的，他多数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很少会和阿渊以外的人接触，被这么正式对待，还有点新奇，他难得挺直腰板，乖乖巧巧坐在李渊怀里回应李爸。 李爸看他这么认真，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也严肃表情，认真听他要说什么。 结果就听封月口齿清晰来了句：“我没有意见，你们说得很有道理！” 李爸直接蹶倒—— 第16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6 李渊乐不可支，一点不在乎旁边人的死活。 李爸一把捂住李渊的嘴：“行了，都看见你喉咙眼了，丢人，笑起来和村子里的大白鹅一样，检查一遍，没问题就出发了。” 李渊躲开李爸的手，单手抱起封月，下巴在封月肩膀上蹭了蹭。 这两天李爸已经从不适，习惯，然后接受，进展迅速。 主要世界都末日了，谁还在乎往后怎么过，舒服就好。 他们离不开封月，封月的样子也离不开李渊，倒不如他们爱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这也是封月的一种小技巧，哪有什么钟情不变的，别人如何他不管，在他这里，只要对方离不开他，那么感情中他就赢了，就连生活也会舒服很多，对你有需求了，他们就会不知不觉宽容起来。 “走，开船！” 李渊单手抱着封月一点没觉得累，甚至已经习惯了，需要双手操作的时候直接把封月放到肩膀上，扛着一个人一点压力都没有。 自从封月出现在李渊的面前，就没用自己的脚丫子下地走过路，说好的寄生，那就一路走到黑，反正本人是很享受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驾驶舱的圆形玻璃照进独眼巨人号内部，封月坐在李渊肩膀上，看得远，此时独眼巨人号还没有完全沉入水中，光看海面，只会让人感觉到宁静。 引擎启动，耳边传来低沉的人工智能播报，那种即将航行的使命感让负责驾驶的两人都严肃了表情。 别说，父子俩长这么大就没接触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这种潜艇需要一个主驾驶负责前进和变向，另一个人最好负责观察龙骨三处视野，以免独眼巨人号不小心触礁。 他们下方全是曾经的城市废墟，地形要比以往复杂太多，光凭借着驾驶室那点玻璃画面根本不能安全行驶。 一开始上手有点困难。 发动机有三个档可以调换，也象征着三个速度档位，李渊一开始不敢开太快，就开着一档，慢慢在海面上行驶。 该制造的配件，两人也有先见之明地全部配齐，有声呐系统辅助，行驶得还算平稳。 李渊放开方向盘，转头看向老爹：“爸，你来开，我开着海蛾号下去查看下，顺便收集些物资。” 李爸以前开过小渔船，自认为独眼巨人号应该没什么难得，他只要在海面上匀速行驶就行了。 “行，注意安全，别看着点下潜深度，海蛾号好像不能下潜太深。” “知道了。” 李渊回应一声，带着封月来到了独眼巨人号中间部分，这里有个向下的舱门，打开舱门就能直接进入停泊在独眼巨人号内部的海蛾号里。 让封月在自己怀里坐好，李渊直接用安全带把两人绑在一起。 闻着封月身上的玫瑰香气，李渊很中二地来了句：“准备好下潜深海了吗！” 封月相当给面子，抬起一只手发号指令：“出发！” 要不是有安全带绑着他，他都要踩着方向盘摆出个poss了，中不中二不要紧，自己感觉帅才是一辈子的。 在这种科技感满满的环境里，很难克制住内心的那种表现欲。 ‘啪——’ 李渊按在舱门开启的按键上，两侧固定海蛾号的机械臂立刻动了起来。 下方舱门折叠打开，海蛾号相当丝滑地被放下，不需要调整位置，李渊可以直接开动。 海水里就算是白天也会感觉到昏暗，加上下方黑暗中隐隐约约的城市废墟，一切都是那么寂寥震撼。 那些人类曾经的伟力被一场海啸完全吞没，现在如同那传说中被淹没的亚特兰蒂斯一般。 这两天这样的环境看多了，李渊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沉重心态了，两人慢慢下潜，收集着能用上的物资。 可惜在海啸来临之前，天降火雨把地面犁了一遍，不然能用上的东西更多，也不至于一点点翻找筛选了。 海啸平静以后，海水中经常能看见游来游去的海鲜了。 海蛾号传来被碰撞的动静，两人齐刷刷伸头往外看，就看见刚才有鱼冲着他们就撞了上来。 “都不用去抓了，晚饭这就来了。” 封月这两天被刷新了海鲜的口味，也不知道这里的鱼怎么长的，明明都是简单的烹饪，做出来的都特别好吃，甚至有的鱼自身就带着调制过的口味。 就比如一种咖啡色，外形有点虎斑的感觉，这鱼被李渊他们称为咖喱鱼，就是因为这鱼自身就是咖喱味。 这下直接撞死一条鱼，封月直接打开舱门，都不用出去，他的手瞬间变为长有尖刺的枝蔓，自从封月能变人了，他对自身的控制就得心应手起来。 卷住那条鱼，这是条大眼仔。 距离近了，两人也看清了这条自己送死的鱼是何模样。 看到鱼身上那些密集的绿色脓包，原本不错的气氛瞬间压抑。 “这就是病毒吗？已经开始蔓延了？” 封月没否认李渊的问话，点点头，捧起大眼仔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叮——检测到生物感染源，是否清除病毒？】 八月的通报也同时响起。 “清除！” 封月一瞬不瞬看着大眼仔，上面的绿色脓包肉眼可见地开始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眼仔已经死了，那些脓包是消失了，可原本的位置只留下一个个空洞，并没有修复，看上去也很瘆人，这鱼根本没法吃了。 重新把鱼丢出去，封月陷入了沉思。 目光看向海蛾号前一群群游过的湛蓝色鱼群，这里面有个很奇怪的规律。 那种距离海面越深，游速更快的鱼类都看不见感染的痕迹，反而越靠近海面的鱼类，身上多多少少能看见一些感染痕迹。 这些被感染的鱼就像是失了智一般，他们在海洋中疯狂乱窜，肉眼可见的暴躁。 拉了拉李渊的胳膊，见他看过来，封月指了指下方。 “往下开些，看看下面的生态如何。” 玩机械的对生物不太感冒，他看出封月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可自己看去，没察觉一点。 李渊也不多话，顺着封月的意思下潜到快接近地面的位置。 第17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7 接近了地面，周围的荒凉如同沉浸的钢铁丛林，让人总有种会有巨兽从大楼后面忽然袭击他们。 “月月发现了什么吗？” 李渊看着这里，内心冒出股股寒意，只觉得他们两个渺小如尘埃一般。 封月看着下面的鱼群，忽然视线一凝，指着左边向下一点的位置。 “看到前面那个闪微光的鱼了吗？” 李渊顺着封月的手指看去，前方不远处，一条大眼仔撒欢一般地远离他们，而他的身后拖曳着一条折射着光晕的拖曳。 “那是什么？”嘴里喃喃着，李渊手下不停，不远不近跟着那条大眼仔。 怕不小心又把这条大眼仔砰死了，李渊开得很小心，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那还有一条！也有拖曳。”李渊扬了下下巴。 封月也看见了，奇怪到底是个什么现象，总觉得这鱼有点问题。 “你以前见过这种拖曳吗？” 李渊摇摇头，“我在海边长大，大眼仔常见，但从来没见过这种现象，这是不是和病毒有关系？” 封月点点头：“我觉得关系很大，不知道你注意没，海面上方，已经出现大量感染情况，但到了200米左右的深度，这种感染好像消失，这种特殊大眼仔也出现得很频繁。” 李渊一点就通：“你是说，这种大眼仔可以治愈病毒，可这不对啊，不是说地球都被这种病毒毁了吗？导致人类只有小部分人逃来了这里，这种病毒这么厉害，就连科技那么发达的‘先驱者’都灭绝了，有些玄幻了。” 封月可不管自己说得有多离奇，直接耍赖：“我不管，我现在发现问题了，就算再离谱也要看看真实情况，谁说‘先驱者’做不到，我们就做不到的，想知道什么情况，抓一条大眼仔不就行了，要搞清楚那个发光的拖曳是什么。” 李渊也没说自己不愿意去，也不知道小玫瑰怎么就发脾气了，赶忙哄人。 “没没没，我没那个意思，我这就捉，要不你变回玫瑰，我也方便带着你。” 封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矫情劲，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渊：“什么，你嫌弃我碍事了？” 李渊都傻了，这什么情况？ “不是，月月想什么形态就什么形态，我刚才脑抽了。” 封月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脑残，简直控制不住啊，不过就算是自己错了，他也不会承认的，身体的傲娇劲，对他的影响相当大。 话都说出来了，封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自觉地趴在李渊背上，还好他没什么重量，严格来说，本体实际上在李渊身体当中，外面的人形不过是拟态。 纤细的小腿夹住李渊的腰，双臂抱住男人的脖颈，根本不需要他托着，小妖精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定位。 见封月不会掉下来，李渊放下心来，把海蛾号往前开了些，看准时机，打开舱门，加速游向大眼仔。 大眼仔的游速非常快，不过这是面对普通人来说的，李渊被封月加强以后，窜出去的速度极快。 没费多少力气，就追上了大眼仔。 距离近了，两人都看清楚了，大眼仔身上有一层如同纱衣一样的黏稠物质，这种物质中有一些孢子状的发光圆球，这才让人在远处看着像大眼仔游泳还有特效拖曳。 李渊伸手去抓，哪知道这种黏液非常滑手，大眼仔本就灵活，几个摆动，李渊竟是没抓住。 封月看得清楚，照这样下去，就算抓住了，那也滑得溜手。 松开一只手，手臂瞬间变长，枝蔓迅速蔓延，层层叠叠化为渔网，直接把大眼仔困在枝蔓编织成的网中。 “抓住了！” 封月语气中全是兴奋，从心以后，他被身体同化，身心都在往新生发展，这也是穿越之前他给自己重新设定的，活得久了，有些事都会慢慢忘在脑海深处，除非是真的需要用到，而他现在是个新的生命，仅此而已。 “月月真厉害！” 李渊的夸赞从来不会迟到，封月已经在他的保护圈中，就算两人在水中的对话都有些闷闷地听不清，但那种心意是发自内心想表达的。 李渊喜欢看封月笑弯的眼睛，他笑的时候，五官都像是被调动起来，气泡从嘴中冒出，很像是一只飞舞着绿色长发的水中精灵。 他身上的红色玫瑰不时会被海水带下一些花瓣，花瓣围绕在他们身边，脚下是曾经的人类文明，像是废墟中盛开的浪漫。 李渊觉得从没有这么一刻，像现在一样适合接吻。 他不知道封月能不能听见他说的话，可他还是认真地问了，甚至取下了氧气面罩。 “月月，我们是不是以前就在一起，看着你，我像是看着全世界一般，世界毁灭都无所谓了，我感觉我们是超脱这里的，我有种心都是你的，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封月侧头看着李渊，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觉醒了什么，上个世界就是，秦渊被注射药剂以后，莫名出现了很多以前的画面，虽然后面没再出现，但那种他什么都记得，他什么都知道的感觉非常明显。 李渊把手往后一伸，托住封月的屁股，把他从自己的后背挪到面前，双手捧着封月的脸，他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看着面前样貌改变的爱人，封月眼中忍不住有泪水，还好在海洋里，泪水一出现，就被带离了眼眶。 何曾幸运，每一世，就算忘记了自己是谁，可依旧会对他存在感情，不知不觉靠近他，扯开窗户纸以后，他也从未变过心，两人也有过小争吵，也闹过脾气，可看到对方的时候，总是舍不得对方受到伤害。 封月不知不觉，那颗缝缝补补的心，早就被这个人一世一世捂热了。 他慢慢闭上眼睛，邀请面前人再大胆点。 被封月认可，李渊整颗心脏都被填满了，那种保护欲让他想把封月藏起来，不让他被这个可怕的世界伤害。 水中的吻很咸，那是海水的味道，还有玫瑰的香甜在口中交换着空气，他们像是发光，特别是在渔网中的大眼仔，完全变成了氛围灯，点亮了有些黑暗的海底。 感觉肺中的空气所剩无几了，李渊这才放开封月，戴上氧气面罩，结果发现刚才亲的太忘我，氧气瓶中的空气已经全部消耗。 刚好他们已经抓到大眼仔，李渊以免自己出丑，牵着封月，急速向海蛾号游去。 憋着气，李渊开心的像是个傻子，他不管封月到底是谁，他就是喜欢这个人，永生永世。 回头看向封月，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就算被封月瞪了一眼他也开心，自己何德何能啊，能让封月陪着自己。 第18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8 两人开开心心回到了独眼巨人号中，李爸见李渊这一脸兴奋的，随口问道：“咋的了，吃了蜜蜂屎啊，开心成这样。” 李渊忽然觉得自己家老爸有点碍事，感觉在老父亲面前谈恋爱生理心理都有点不方便。 李渊觉得老爹早就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了，就没刻意说起自己谈恋爱了，毕竟秀恩爱对自己的单身老父亲不太好。 “我们找到一种奇怪的物质，有可能治愈病毒。” 李爸也怀疑居多，不过并不像李渊直接表示不信，他把潜艇停下，关掉发动机，刚好让发动机冷却一会儿。 “什么东西，我看看。” 这会儿封月的手还是枝蔓呢，他指了指墙角。 “赶紧在那里建个鱼缸，我觉得不能让大眼仔死了。” 俩父子都是行动派，一个去拿材料，一个去柜子里找建造枪。 小心翼翼把大眼仔放到鱼缸里，那种纱衣般的光点菌群更明显了，整条大眼仔都像是加了特效一般。 三人趴在鱼缸前面仔细观察，结果都没看出什么来。 “咱们也不会病毒学啊，就算知道这东西可能有点用，也不知道怎么用呀。” 李渊挺光棍的，他一摊手：“这有什么，出去抓几条带着病毒的鱼和这条鱼放在一起不就知道了。” 李爸转身就走，“那就现在去抓，你再玩一会儿，天都黑了。” 李渊拍了下封月的屁股，被手下q弹十足的手感搞得心驰神往：“走啦，月月，我们抓鱼去。” 封月挣扎着想下地，俩人一说开，这家伙就喜欢更亲密一点，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李爸还在这呢。 怎么办，想打人。 “我自己走！” “别啊，地上多凉呀。” “那给我穿鞋。” “咱们经常下海，穿鞋不舒服的。” “你骗小孩呢！” 李爸听着两人之间的斗嘴，看着驾驶台外海面折射的斑驳光影，觉得这样也不错，孩子长大了，也能照顾想照顾的人了，他算是放心了，以后就安心帮他们开船喽。 李渊先卸下海蛾号刚才在海底收集的物资，这次也没开海蛾号出去，直接带着封月从舱门出去，接近海面的感染鱼群更多，也更好抓。 李渊身形灵活地在水中抓鱼，封月就跟小风筝一样，用一根枝蔓把自己和李渊连接在一起，他就在水中随波逐流，还挺好玩的，跟快艇拉着他一样。 病毒的效果并不是瞬间就能出现的，把带病毒的鱼放进鱼缸以后几人就不再管了，商量起了今天的行程。 李渊先开口，他今天一天都在外面游荡收集。 “我今天下去的时候看了下咱们现在可能在的位置，距离机场差不多有20公里左右，我觉得，我们继续往前走，可能会直接走到内陆去，海平面很高，情况很不乐观。” 李爸知道李渊这是什么意思，他在给自己提醒，想要见到陆地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今天开船的时候也仔细看过，要不是开了声呐，海底下方就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谁知道，曾经就在这个位置，是沿海城市中比较繁华的大城市呢。 “没事，我们继续往里面开，走到哪里算哪里。” 封月一直没说话，他在沉思，总觉得今天发现的菌群怎么和剧情中主角发现的地球生态平衡说的菌群一样呢？ “我有个想法。”封月也不敢确定，倒不如说出来和大家一起商量。 李渊捏了捏封月的手，然后被嫌弃地一巴掌打开，他也不生气，毛头小子的恋爱就是又纯粹，又黏人。 李爸当自己眼睛瞎掉了，很正经地问：“什么想法？” “伯父应该还记得我说的去地球上的那些人，地球并没有被毁灭，而是产生了一种菌群，我在想，咱们发现的这种菌群，有没有可能就是地球上的菌群？有没有可能是返回的飞船带回来的，我觉得这样更合理一些。” 知道这件事比较严重，李渊也不皮了，开始思考可行性。 “我觉得很奇怪，既然他们都把菌群带回来了，不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可能治疗病毒吗？飞船上应该有专业团队，他们也应该能研究这个菌群的，要是研究了，怎么会抛弃所有人，急急忙忙返回，月月你能确定你知道的是他们真的发生过吗？” 封月又在心里问了遍八月，八月再次确定以后，封月这才点点头确定。 “我确定他们是按着我说的返回的，我现在不能确定这个菌群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有一种可能，这种菌群其实一直都有，人类是从地球逃亡来的，可能那时候就把菌群带回来的，也有可能是一直都存在的，不管千年前人类都是怎么延续的，现在病毒出现了，这个菌群才出现，我觉得他们相生相克，有病毒，这个菌群才会出现，而且，我感觉，这个菌群没有一点伤害，我的感觉很准的，就像我能清楚周围的病毒一样。” 父子俩倒是不在乎封月的奇怪能量，菌群的出现，让他们有了些希望，现在就看感染病毒的鱼能不能被治愈了，一旦治愈了，他们只用去寻找菌群。 只要找到这种菌群，尝试培养他们，就能拯救更多被病毒感染的人。 他们现在在海中，菌群也是出现在海洋中，他们根本不能确定，这种菌群能否在陆地上生存。 “明天我们再看看结果，只要能确定结果，就能完全清除病毒。” 封月揉揉眼睛，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这会儿已经有些困了。 李爸站起身，把防御警报功能打开，只要有什么大型物种靠近，他们都能发现。 第二天一早，谁都没赖床，一个个脸都没洗，就来鱼缸前面看情况。 李爸更是一晚上都没睡好，索性直接搬了把椅子，在鱼缸前面坐了一晚上。 这么重视也正常，有关身家性命的事。 “爸你一晚上没睡啊。” 李渊看着李爸布满血丝的眼睛，不赞同地皱皱眉。 李爸摆摆手，脸上疲惫，但是精神相当亢奋：“月月说的是真的，这应该就是地球上那种菌群，就算不是一样的菌群，这个菌群也是能治疗病毒的，果然啊，上天怎么会绝人之路啊，可悲啊，明明有对付病毒的办法，这个什么‘先驱者’还要攻击我们，造孽啊！” 李爸老泪纵横，这些天压在心里的压力全部释放，有找到前路的希望，也有失去一切悲戚。 自己的那些亲人朋友，都没了，都没了，全被淹没在一望无垠的海洋中了。 仰头看天，曾经的红色圆月只剩下一点，天像是破碎了，时时刻刻提醒活着的人，一切都变了。 第19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19 李渊拍了拍老爹的后背，没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太苍白，不如让老爸发泄出来。 本就是个要强的人，长这么大，李渊根本没见过他哭过，不如现在哭个够。 李渊和封月陪着李爸，等他哭累了，哄着人睡觉去了，两人关掉舱内的灯，打算开着独眼居然往深处探索，寻找哪里菌群最多，也许能发现什么。 开船之前，两人来到鱼缸前面细细观察，刚才李爸情绪激动，他俩也就只确定了一眼那些绿色脓包消失没有。 这下再看，不难发现，那些长了脓包的鱼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闪光菌群，原来脓包的位置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出现坑坑洼洼的坑洞。 要知道，封月清除的脓包都会有去除不掉的伤痕，当然，这还是撞死那条鱼给出的线索，就是不知道，要是人活着被封月清除了脓包，会不会留下疤痕。 “这是菌群繁衍了？” 李渊看着鱼缸里那几条已经康复的小鱼，低声自言自语。 封月距离他很近，自然听清楚了。 “我觉得不是，大眼仔身上的光点少了些。” 封月手指在那些小鱼身上一一点过：“你看，像是分裂过去的，总体体积变小了，说明菌群吞噬病毒后并没有再生，他们的能量都用来修复原本的创伤了。” 思考片刻，封月又道：“这就证明了一点，这些菌群，可能是另外的生物产生的，他们不会自我生成，大胆点猜测，有可能是某种伴生物，其实要是这种菌群能自我繁衍，我反而很担心，这不就和病毒是一个特性了吗？只要面对繁衍，那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该有的物质支持，不可能凭空产生。” “我们现在发现菌群和病毒相生相克，他们会主动治愈病毒感染的生物，治愈以后就会消失一部分，那就可以认为有一部分治愈了病毒感染，剩下没用完的，他们的目标就是继续治愈其他被感染的。” “可在生物循环中，这种自我牺牲式的治愈对这种菌群有什么好处呢？所以我判断这种菌群就是伴生物，他们的出现并没有什么目标性，而是巧合产生的，也许分泌这种伴生物的种族根本不知道他们能对抗病毒。” 李渊感觉封月的这个说法逻辑自洽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被封月改造过，他对周围的感觉更加敏感，听完封月的话，那种确定的感觉就从那些菌群上给他的这种答案。 两人目光对视，心意相通。 “我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甚至——” 李渊看向海洋中的某处，那里像是有什么在呼唤他。 封月同样看去，心里那层未知被打破，被召唤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我们去那边看看。” 封月点头，一个人感觉到可能是错觉，两个人都感觉到了，那就不一般了。 发动机启动，李渊直接把发动机调到三档，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内心引导的方向行去。 中午的时候，李爸迷迷糊糊醒来，感觉周围声音有些大，来到发动机室一看，好家伙，这是开得有多快啊，发动机都快着火了。 急急忙忙来到驾驶室，李爸没好气地道：“臭小子，你想发生事故啊，再加速，发动机都要着火了！” 刚说完，他就发现了不对。 室内灯光明亮，而室外一片漆黑，唯一能当作光源的只有独眼巨人号自身的探照灯。 深渊一般的海底，只剩下他们这艘对比大海而格外渺小的潜艇。 李爸呆住了，愣愣道：“要不还是把灯关了，看路就用声呐，总觉得我们这样会被什么巨物盯上，我记得，新闻里说过，深海区域，可是有利维坦的啊。” 李渊看了眼深度，现在差不多两百多米深，还不是利维坦出没的深度，而且他们算是返航回海洋，此时下方还是淹没的曾经陆地。 “暂时不用担心，这里应该没有利维坦。” 李爸透过龙骨上的摄像头往外看了眼，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街道，有些纳闷：“这不是昨天咱们经过的地方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渊让封月开着玩一会儿，转头和自家老爹解释了下今天他和封月总结出的结论。 听完李渊的解释，李爸双手呼噜了一把脸，感觉世界咋就更玄幻了呢？说好的相信科学呢？算了他也不怎么虔诚。 “行，反正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们觉得是正确的，咱们就干，只不过，想要到深海探索，不能这么随便，军队到深海，他们都得做好万全准备，那些利维坦可不是好相与的，我记得drf上好像有诱饵弹，能干扰利维坦，多做几个，不行，咱们不能这么冒失，得做好万全准备。” 说干就干，李爸先去看了眼供给独眼巨人号行驶的电池，发现这两天行驶下来，用了不少电池，也不知道探索下去，还得用多少，必须先趁着安全的时候修整，再多做些电池，把用完的充满电。 被李爸叫停，李渊也知道自己想一出是一出了，当即找了块物资比较丰富的废墟停下，方便他们收集材料。 建立水下临时基地，建立生物反应堆供电，这时候也没条件制作核反应堆供电，只能先用生物反应堆，毕竟要是核反应堆出问题了，那就不是小事了。 几人忙得像陀螺，就连封月都要挂在李渊身上帮着捉鱼，用来提供电量。 睡觉前，看着忙碌一下午准备的物资，几人都安心不少。 好好睡了一晚，第二天，正式踏上未知之旅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就不会上浮了，会直接贴着地面进行探索。 那种来自灵魂的呼唤，让封月二人都感觉到是从地下深处传来的，现在就要开始寻找能到达地下的道路了。 离开曾经陆地所在的区域，深度明显下降，那种海底的压抑感让众人发自内心的恐惧。 像他们这种没经过训练的，面对这种环境，能表现出正常已经不错了。 进入海洋生态，周围的环境大变样，陆地上看不到的珊瑚植被开始出现。 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发光的藻类，他们的种子在漆黑的海洋中发出暖黄色的光芒。 路过的时候，李渊下去摘了不少，这种藻类种子是做橡胶和润滑剂的最佳材料，有些东西制作刚好能用上。 这些高大的绿色海藻也是做绷带或者服装的基础材料，到了海洋里，能用到的东西太多了。 第20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0 声呐探测的范围极大，随着他们逐渐逐渐行驶向深海，大型生物逐渐变多。 原本他们并没有开着静默航行，主要觉得能省点电就省一点，现在遇见大型生物，不得不小心一些，把静默航行打开，这样能大幅度避免被这些带有独特攻击能力的生物发现。 独眼巨人号上的插件能装的都装了，当然也有耗电量巨大的护盾装置，这个就是压箱底的底牌了，在真正面对攻击的时候他们才会开启。 就算制作了不少电池，但地主家也得剩下点余粮，不然真正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再去抱怨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封月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孩子，整个人趴在驾驶室的玻璃上，眼睛瞪到最大看着外面的奇幻场景。 李渊托着封月，让他能稳稳坐在自己肩膀上，封月看向什么方向，他就给封月解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没见过的，他就直接在drf上查询，然后读给封月听。 封月指着下方游过的蓝色蝠翼状带枝杈的大鱼问李渊：“那是什么鱼，比我都大，还在发光，能吃吗？” “那个发着蓝色光芒的叫水母鳐，高毒性肉质，不能吃。” 水母鳐的身体呈半透明，并持续发出幽蓝色的光。有一个较长的尾巴和8只较短小的触手向后发散。 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太简单了，李渊调出水母鳐的资料详细解释。 “水母鳐通常出现在蘑菇森林，深海洞穴中也有它们的身影，这是一种十分美丽的生物，并且性格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见封月对水母鳐感兴趣，李渊笑着道：“想不想近距离看看？” 封月终于把视线收回来一些，“是要坐海蛾号下去吗？那不会浪费时间吗？” 李渊摇摇头：“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水母鳐对光源十分敏感，它们会主动靠近光源。” 确定了一眼蘑菇森林没有危险的物种，李渊这才解除静默模式，把独眼巨人号的大灯打开，照射在水母鳐周围。 很快，水母鳐被光源吸引，慢慢朝着他们这里聚集过来。 “哇！” 封月看着越聚越多的水母鳐，小脸都被他们身上的光芒染成柔和的淡蓝色。 忽然，凄厉的叫声传来，那种感觉让人非常不适。 封月立刻捂住耳朵：“这什么声音？” 李渊也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他是知道鳐类动物都会发出凄厉的叫声，这种声音会让人感到不适，没想到会这么难听。 “是它们的叫声。” 封月摆手：“受不了，太多了，居然在水中的传播都这么远，把灯关了，还是远远地看。” 关掉大灯，水母鳐慢慢散开，这次封月也长见识了，看就看，别瞎作，李渊也是个外行，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搞来什么大型动物。 现在所在的区域到处长着相当高大的蘑菇状巨树，这种植物质地坚硬，距离近了，看这些伞状的蘑菇平台，都像是石质的，质地坚硬，不适合硬碰硬。 他们就在蘑菇森林上方行驶，隔着一段距离，避免碰撞，没人会在森林中展示技术。 红色的声呐网随着‘滴’声扩散，越往深处走，前方的地形越往下。 慢慢地，独眼巨人号驶出蘑菇森林，深度又往下下降了些，视线中出现了带着电流的光点。 这里也更黑。 李渊第一时间把静默模式打开，这种电光让他想到了不好的生物。 “那是什么？” 听见封月的问话，李渊已经可以抢答了，“那是电鳗，不能吃，攻击力很高，我们得小心一点了。” 电鳗外观看上去是一种巨大的蛇形生物，身体和蛇一样是分段的，并且覆盖着互相流通着击穿电流的“插脚”。 身体总计分为八节。 电鳗光头部就有六个插脚，每个方向一个，胡须方向还有两个。 蓝绿色的眼睛缩在头骨里，嘴中长着很多排细小但锋利的牙齿。 电鳗身上的每个插脚互相呈90度，插脚的尖端呈红色，可以发出幽蓝色的电光。 这些可是真的带电。 “我们到库什区了，听说电鳗在这里生存，这东西很不好惹。” 封月把头凑到drf前看了看，上面详细记载了电鳗的攻击特性。 这种危险的生物喜欢在自己的地盘到处游荡，身上带着危险的电光，寻找不走运的落单者。 任何载具经过它的领地，都会被其使用电流和身体强行攻击。 电鳗是一种侵略性很强的生物，个体或者两三个个体进行活动。 电鳗在发动攻击行为时会发出很明显的噪音。 如果是没有任何装备的人类接近它，可能会尝到它的电流和牙齿的威力。 有趣的是，如果两只或两只以上的电鳗相遇，它们会很蠢地互相撞击，但几乎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就这样一直撞，直到其中哪一只受不了先行离开。 电鳗的电流会严重损害载具的功能，尤其是当载具在超出安全深度航行时。 海蛾号的防御系统对电鳗没有效果，可能因为该系统本身就是使用电力的，而不是纯粹的物理防御。 对付电鳗最好的工具是凝滞枪，冲击炮或者鱼雷。 “什么是库什区？” 李渊还以为封月要问电鳗，哪知道他来了这么一句。 “库什只是个生物区的说明，看到下面那些大大小小的圆球吗？” 封月点点头，星星点点的发光植物中，那些同样发光的圆形植物很明显。 “那就是库什，算是一种珊瑚，他们能长很大，也可以在家种植，不能吃，一般会有人在鱼缸中用来造景，也是一些化学产品的原料。” 看到那些电鳗围绕着库什绕圈，封月很想搞一只看看死了的电鳗还有没有电，他本身就是个有些好战的性格，遇事不决就喜欢头铁，能莽绝对不耽搁。 “我们有鱼雷，要不要开炮？” 李渊服了这个小祖宗了，赶忙把人抱到怀里，指了指黑暗中闪闪烁烁的电光：“一、二、三、四，这就有四只了，我们开炮，那就暴露了，等到那时候，我们就得出去用凝滞枪把他们定住才能走了。” 封月有些不明白，他们明明有能力直接杀死这些电鳗，为什么不动手。 难道是生态保护，可这都什么时候了，可能这里的电鳗都比人类要多。 不理解，他也懒得问了，还是听本地人的，要是说错了，怪丢人的。 李渊把船往上开了些，尽量距离电鳗远一些，耳朵同样竖起，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爸那边一点没耽误，在看见这些电鳗的时候，他就把提前做好的凝滞枪拿了出来，站在向下的舱口，随时准备遭到攻击就出去干它们。 李渊对独眼巨人的性能还是有自信的，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这些设备，独眼巨人号具体能有什么功能，他心里有底。 第21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1 李渊把航速调到一档，尽量让发动机的动静小一些。 被他这么严谨的态度感染，封月和李爸都有些紧张。 好在，他们慢慢远离了库什区都没被电鳗发现，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不过往后的区域更加危险。 这种深海区域，很多地方都是人类的禁区，就连官方探索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这里不像是地球，有太多奇特生物，他们拥有很多神奇能力，甚至有些生物可以瘫痪载具。 库什区的边缘有个向下的深洞，这里的环境对他们来说都是未知。 他们看着下方的深渊，打算在这里休整一晚。 从出发那天算起，已经全速前进了10天左右，以航行的距离来算，他们已经真正处于深海，这里的危险性更大。 操控着独眼巨人号停泊在深渊边缘，能看见一些小型食人鱼，还有深海才能见到的小鱼，一个个长相都很潦草。 可能是因为黑，这才随便长长。 用一晚上的时间调整状态，天一亮，这才重新出发。 李爸站在驾驶位后面，看着面前的深渊，也不知道这一趟是生是死，忍不住开玩笑。 “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有机会拯救世界，这拯救的还不只是人类，而是所有生物啊。” 李渊第一次放下封月，让他自己站在地上。 然后转身一把抱住老爸，久久没松手：“爸，其实我真的很想让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可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也不多说了，一家人，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用有限的时间做最有意义的事，我们会成功的！” 李爸回抱李渊，很欣慰儿子长大了，一路走来，让他看见儿子的成长。 在他眼中，李渊永远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臭小子动不动就会和他呛声，青春期的时候真是能把人气个半死。 上大学以后，李渊回家的时间少了，他总是看着空荡荡的家想儿子这时候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受到委屈。 等李渊放假回家，两个男人哪会把细腻的感情表现出来，一个比一个要强，时间一长，又会吵嘴，一生气，就会说出伤害对方的话。 他以为，儿子和自己不亲了，他们之间有隔阂了，也许这就是孩子距离父母越来越远了，互相都不愿意去理解，都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时间一长，就算想亲近也会觉得别扭，被架起来的心，再也放不下去了。 在机场李爸看见爆炸出现的时候，真想用自己的命保护儿子最后一程，那时候，他放弃了所有，只想李渊能好好活着，哪能想到，儿子会想都不想就保护住他。 那一刻，他觉得，他立刻死亡都是可以的。 原来，儿子心里是在乎自己的，他们并不是渐行渐远。 “知道还说什么？这么大人了，别撒娇，上路！” 李爸强忍住眼眶中呼之欲出的泪水，别过脸，不让在场的二人看见他的脆弱。 李渊没让老父亲丢面子，故意不去看他，背过身，抱起在旁边吃瓜的封月，当船长去了。 封月笑眯眯看向李爸，给李爸用双手比了个心。 李爸被封月的小表情逗笑，压抑沉重的情绪瞬间好转，点点头，去看龙骨上的摄像头去了，准备随时提醒李渊航行方向。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开船！” 发动机启动，噪音被完全阻隔在隔离门后面。 外面的大灯被完全关闭，驾驶室的玻璃窗口被浓墨浸染，入眼的只有黑暗中零星带着微光的植物。 那些植物在海水中轻盈摆动，一些肉食性的植物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攻击路过的生物。 独眼巨人号缓缓下降，于库什区相差巨大的生物圈跃然纸上，时不时就会有一些小型鱼类撞击在窗口上，然后在海水中晕染开绿色的血液。 一些巨大惨白的植物矗立在石壁上，它们强壮的根须支撑起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再从这些石头上破土而出，结出一个个鲜红的果实。 封月指着那些植物：“这看着好像浅海区遇见的海藻啊，不过好像很坚硬，还惨白惨白的，像是走入了墓地，有些瘆人恐怖啊。” “这里是寒骨森林，因为这些植物很像是骨头，这才由此得名，不过还有另外的名字，这里也被命名为血油区，那些红色果冻状的东西就是血油，也是这个区域的由来，血油算是比较稀有的材料。” “这样啊。”问完，封月又指向有段距离的生物，那种生物的身体由两层构成，半透明的膜状外皮和像果冻材质一般的身体。 上半身形似地球上的鱿鱼，下半身却像螃蟹，有着十根棕色光滑却尖利的肢体。 这些肢体有些是充当运动器官，即鳍的演化器官，有些是作为攻击器官，有着锋利的尖端或功能性的钳子。 “那是什么？” 李渊看了一眼，对比了下drf上的介绍，随时准备开启护盾防御。 “蟹鱿，这东西不能吃啊，现在是距离远，近了，你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大了。” 封月很不爽的捏了把李渊的脸：“你怎么想我的，我怎么可能满脑子都是吃，这玩意看着就下不去嘴啊。” 李渊嘴角抽搐，你果然想过能不能吃啊。 这两天他也解释习惯了，也避免封月真想尝一口，他立刻补充：“它是大型侵略性掠食者，比电鳗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好不要接近，蟹鱿通常会慢悠悠地游荡到海底，装作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样子，在有其他生物接近时，会迅猛地发动攻击。” 李渊控制着方向盘避开那些粗大根茎，一心两用地看了眼介绍，继续道：“同时，在观察到弱小的鱼类或鱼群时，蟹鱿也会主动发起攻击并进食。他们还会发出特殊声音和同伴交流，这也能让我们第一时间发现他们，他们对光源也很敏感，趋光性很强，会主动发起攻击，我们不能靠他太近，还好蟹鱿速度不快，追不上我们。” “哦~”封月发出不明所以的奇怪应和声，视线看着下方“下面有好多啊。” 李渊手一抖，没等他说什么，那边就传来了老爹的声音：“往左边一些，避开这些大脑袋，很好，躲开了，后面有一只好像发现我们了，加些速。” 李渊立刻加大一档，把独眼巨人号都开出了漂移的感觉。 第22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2 这会儿看上去有些危机，实际是有独眼巨人号做防护，外面的蟹鱿对他们造成不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这时候独眼巨人号处于静默模式，大灯也没开，蟹鱿对他们的攻击欲望并不是那么高。 “下潜多深了？”李渊目不转睛盯着声呐反馈的崎岖地形，手心因为复杂的环境和生物不受控制冒出汗水。 “深度880米，我们还在下降，天呐，下面的居然有水中水，是绿色的，在发光，真想不到啊，这么深的环境下居然还有这么多生物存在，我还以为会一片荒凉呢。” 李爸看着下方摄像头中的画面，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一片漆黑，只有进入洞穴的时候有一段距离什么都看不见，因为岩壁陡峭，也没有植物外，现在再看，这里不管植物多么奇怪，他们都会发出不一样的光芒，如同与天相反的星空。 独眼巨人号的最深下潜深度是1200米，此时的三人，都不知道，能不能在1200米之前找到线索。 “看到洞穴了！”李渊调整船头方向，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 封月仰着脑袋，嘴巴微微张开：“好大的洞穴，看着怎么那么像大型生物居住的场所啊，你们看。” 他指了指一些不规整的石柱，就算时间已经久远，依旧能看出被挖掘的痕迹。 那些痕迹都要比独眼巨人号大了，可想而知，那个东西到底有多大。 李渊和李爸齐齐咽了下口水，这就代表着，他们即将面对利维坦，这片海域最可怕的生物。 从声呐能探测到的范围往里看，这个洞穴大小，可不止能容纳一两只利维坦。 李渊转头看向自家父亲：“爸，说真的，你在这里建立个临时基地等我们，等完事了我们再来接你。” 李爸都不理他，对着封月说：“这都下这么深了，怎么还有狒狒叫呢。” 李渊：“……” 封月：“哈哈哈，是啊，放心，我们会没事的，病毒都难不住我们。” 封月伸出手，按在视窗玻璃上，那里刚好游来一条巴掌大的绿色小鱼，只不过，他身上长了大大小小的绿色脓包，说明这里并没有能克制病毒菌群存在。 那种菌群实在是太少了，只能管用一定区域的，到了这里，看不见大眼仔，导致菌群的闪光光带都看不见。 “清除病毒！” 【收到，陛下！】 在脑中给八月下达了指令。 下一秒，封月的手心出现淡淡的绿色光晕，光晕如同活物一般蔓延出去，包裹住小鱼，小鱼像是受到了惊吓，想要远离这里，结果光线像是大网一般，让它动弹不得，身上的感染痕迹肉眼可见的迅速消失。 和封月预想的一样，只要感染对象还活着，他的治疗就不会留下创伤痕迹。 李渊把发动机开到一档，这里看不到蟹鱿那种攻击性很强的生物了，他也打算行驶慢一点，小心为上。 洞穴环境复杂，封月也要被用上了，他负责看地图，记住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有时候就算有地图，都能给自己绕迷路了。 他们绕过一处石柱后，如同进入另一个世界，焕然一新。 银绿河堤在他们下方缓慢流动，深海才能见到的幽灵鳐在洞穴中缓慢游动，他们全身透明，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就像洞穴中的精灵。 忽然，封月按住李渊的手：“停下来，把护盾打开，靠边，准备好诱饵弹。” 这时候的封月目光专注，不同以往的散漫，逻辑清晰地指挥李渊接下来的行势。 李爸愣了一下，不知道封月为什么让李渊做这些，他是个喜欢看事实的人，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快速转换三个摄像头观察外面的环境。 很快，他就知道封月为什么那么小心了。 就在他们前方两百米左右的转角处，有个巨大的脑袋慢慢悠悠从那里过来。 李渊拿起drf在资料库中对照了下。 “幽灵利维坦少年体，这种大型掠食者习惯于生活在深海区和黑暗的洞穴系统中，攻击性极强，且攻击行为会让其更加强大。” “其柔软细长的身体及外膜让它在复杂的洞穴系统中来去自如，以大部分草食类动物为食，处于食物链顶端。” “它们生长速度极快，当其成长为成年幽灵利维坦，可能会前往更加开阔的水域。” “drf上建议我们不要接触，极度危险。” 李渊说完，李爸也知道封月为什么让他们开始防御了。 封月自然是不知道幽灵利维坦的，只是这个家伙刚出现，他就有种危险降临的感觉。 “小心一点，我们在他的眼里并不好吃，只要不去挑衅，保持一段距离应该没问题，这里他能吃得很多。”封月看着幽灵利维坦的目光一瞬不瞬的。 李渊缓缓调转方向，让独眼巨人号紧贴洞壁，下潜到冒着绿光的海中河道里。 这一点很看操作和配合，他们从表面上根本看不见绿色河道下面到底有多深，这就得李爸来回切换摄像头确定深度了。 “你们——到底是谁——” 走到中间的时候，三人一阵恍惚，李爸还好一些，他只听见了迷糊的生物喘息，封月和李渊就听得相当清楚了，明明听到耳中的像是某种生物的浑厚叫声，可心底却能瞬间理解这个声音的意思。 听懂意思的时候，能感觉到对方的身影很像是一位成熟的女性，声音温和，带着困惑。 李渊直接放开方向盘，让独眼巨人号停下来，以免需要精确操控的时候意外撞上什么。 “刚才那是什么？”李渊神情惶恐，这种忽然被按住传话的感觉很不好。 封月怎么说见识都要多一些，稍微有点眩晕而已：“我刚才看到了一个虚影，一个奇形怪状的黑色扭曲虚影，眼睛是蓝色的，一直在晃。” “我也看见了，爸你怎么样，看见了吗？”李渊有些担心李爸，刚才的感觉来得太突然了。 第23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3 他们都在严阵以待地慢慢行进，忽然来这么一下，着实危险。 李爸摇摇头，满脸懵逼。 “我只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叫，没看见什么黑影。” 李渊和封月对视一眼，看来只有他们两个看到了，这应该就是召唤的由来了。 “她在问我们是谁？怎么回答，月月，你能感觉到她吗？”李渊只觉玄之又玄。 封月感觉了一下，他并不能做到和刚才的黑影直接对话，甚至只能感觉到对方大概的位置。 “我不能和她对话，可能这是她的特殊能力。”封月觉得这没什么，说明他们距离要找得更近了，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们。 “继续往前走，我觉得这是好事。”封月不想让李渊抱着了，他怕再来一次，李渊不小心松手摔着他，自己跑去拉个椅子过来。 李渊面露复杂，李爸在那看的无语：“看你那出息。” 吐槽了一句就不理他了，开始催促李渊开船。 就这么一会儿，幽灵利维坦已经游向他们进来的洞口位置。 封月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幽灵利维坦并不会出去，他在洞口处转了一圈，原路返回，就像是在自己的领地巡视。 还好他反应快，要不然直接怼在利维坦脸上了，可能他们现在都要面临修潜艇了。 “我要加速了，趁着那家伙在后面，赶快甩掉他。”李渊切换到三档超载模式，加速通过这片区域。 三人都不敢耽误，幽灵利维坦能不惹还是别惹得好，这家伙从外表看就是不好惹的。 穿过正对面的唯一洞穴，入眼就是个巨大的生物头骨，独眼巨人号在这具骨骼中，还没人家眼眶子大。 “哇呜——” 封月趴在窗口上惊呼，李渊和李爸也目瞪口呆，别说这么大的骨架了，他们以前都没见过利维坦，现在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这东西要是活着，该有多大啊，爸，你建造扫描仪了吗？”大学生的统一观念，遇事不决找家长，东西找不到找家长，养宠物养腻了找家长。 李爸都不用想，指向下潜区的梯子。 “自己下去拿，在第二个储物柜的第三层放着。” 李渊这好奇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封月带的，封月都没问这个是什么，能吃吗？他就找扫描仪去了，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的骨骼。 看着蓝色数据光线扫过头骨，李渊这才觉得舒畅，看了眼drf同步出的信息：“海皇遗骨？这么简单的吗？怎么没有多余的解释？月月，爸，你们说，这里以前有人来过没？以前的人类就没发现过这里吗？” 封月瞅瞅周围的环境，看上去不像是有人类踏足过这里。 再看外界的水质监测，下面的绿色河流密度很高，还有剧毒存在，就连外面游的那些生物，多数都是有毒的。 “这里应该没人来过，这里已经是深海区域了，咱们下来的洞穴也很隐蔽，要不是有感应，我们根本找不到这里。”封月点了点左中右三条路。 “现在，我们应该走哪一边？” 这时候就难受了，在这种地下洞穴中，最害怕遇见现在的情况，这种分岔路多的情况下，真的很容易迷路。 封月闭上眼感应了下，指着下方的位置：“我能感觉到，我们的目的地就在下面，现在就看那条路能通往地下区域了。” 李渊想了想，商量道：“我们三条路都探索一下，咱们带的东西足够接下来一个月的量，时间充裕，我觉得探索清楚要紧，刚好能把这里的地形完全记录下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需要慌不择路，你们觉得呢？” 封月没有异议，李爸想了想，也表示同意。 几人想法一致，李渊看了眼时间：“中午了，就算看不见阳光，我们也得按时吃饭，都休息一下，我找个地方停泊，然后看看独眼巨人号有没有需要修理的地方。” 左看右看，李渊最终把船停到了海皇头骨当中，周围太过空旷，一旦幽灵利维坦进来，想躲避真不是简单的事，还不如直接在海皇头骨中，还能隐藏他们的行踪，就算被看到，这缝隙也不够幽灵利维坦进来的。 “这船停得可真费劲啊，有种当年考驾照的感觉了。” 李渊打趣一句，穿好装备，打算出去看看独眼巨人一路下来有没有损伤。 “爸，你先准备下，我出去看看。” 李爸看了眼窗外，嘱咐了一句：“小心一点，这里绿油油的，总觉得有危险，月月要不要带个呼吸循环器？” 封月摇摇头，他对于外界的需求都是由李渊身上来的，他不需要呼吸，外面再有毒，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李渊不放心，还是让封月变回了玫瑰，安全，还方便他在外面收集一些深海材料，检修的时候也不用特意照顾封月。 出了舱门，李渊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根本不需要开手电筒，这里就如同室内开灯一般，被发光的生物和植物完全点亮。 这次他出来带着扫描仪，只要遇见不认识的，都一一扫描过去，觉得能用上的，都装了一些在背包里。 他没敢游太远，视线也一直在注意幽灵利维坦的动向。 游到绿色如同河流的高密度河流边，李渊有点新奇这种特殊地形结构。 因为戴着手套，李渊也不担心会被腐蚀，他并没有看到周围的环境有被腐蚀的迹象。 伸手在水中感受了下，异常的感觉并不明显，只是阻力大了一点而已。 在河里找了些矿产放背包里，李渊在独眼巨人号周围游了一圈，在最上方发现了一只半米长的红色软体生物。 这种生物看不到眼睛，它就那么趴在独眼巨人号上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用扫描仪扫了一下，李渊脸都绿了。 熔岩虫。 一种看起来没有视觉和味觉，但能够感知和排出环境中的热能和电能的蠕虫类物种。 吸盘：能够吸附到光滑的表面并产生高压吸力。 可以吸收各种能源。 “没想到，居然有个能源窃贼，熔岩虫？” 李渊看了眼现在的深度，此时接近900米的深度，熔岩虫，看名字，可能熔岩距离他们不远了，难道他们找的地方在岩浆当中吗？ 第24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4 顺手用扫描仪检测了下，发现这东西不能吃，李渊只能丢了。 看着熔岩虫飘飘荡荡掉到绿色小河中，他忍不住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巴掌。 真是的，都被月月带坏了，怎么什么都想着能不能吃，这东西长得这么砢碜，吃毛线啊。 随便解决了下午饭，收拾好生活垃圾，重新出发。 “那就先探索左边！” 李渊转动方向盘，慢慢朝着左边的洞穴行去。 “哇！”x3 当看到面前场景时，三人不约而同发出感叹。 “太美了！”封月清透的绿色瞳孔被映照出紫色光芒点缀的璀璨。 李渊也愣住了：“这是棵树？太美了！” 李爸起身离开摄像头操作台，站在窗口愣愣看向外面。 “大自然的神奇啊。” 就在宽敞的洞穴中间，一棵参天大树伫立在蓝色重力河道中间，这里的河水不再是绿色，反而是没有任何毒素的蓝色。 巨树褐黄色的枝蔓顶端散发着深紫色的光晕，直接照亮了整片区域。 “那是什么？”封月指着巨树中间的蓝色圆球。 李渊也不知道，他把独眼巨人号慢慢开到蓝色圆球旁边，这颗蓝色圆球的光芒照射进舱室内都让人感觉有些刺眼。 距离接近了，刚好能让李渊扫描到整棵巨树。 【幽灵利维坦的卵】 屏幕上率先跳出了蓝色圆球的信息。 【检测到未知植物样本，根据资料库显示，这是第一次发现该种植物，根据大致检测到的信息命名，该植物可被称为生命之树，是否由发现人改名？】 李渊直接选择否，他觉得这棵树叫生命之树相当形象。 下面的信息也出来了。 【生命之树】 【生长在一个海湾中的一棵巨大的树，是行星上唯一遇到的同类树。】 【这棵树被鳐类包围，鳐类在吃粉红色的外层叶子。】 【1树皮：一种耐寒、生长迅速的树皮覆盖在树的外面。微小的生命体栖息在表面凹口处。】 【2幽灵利维坦的卵：这棵树的枝丫鲍沟镇一些成熟的卵，属于被命名为“幽灵利维坦”的物种。】 【这棵树似乎是一个古老的筑巢地。】 【这些卵是在树还很年轻的时候就下的，现在树枝在等待合适的孵化条件时保护他们并与它们一起生长。】 三人看完大致介绍，都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的奇妙，居然还有这种共生关系，果然，最美好的艺术都来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里的水也很特别，检测不到有毒物质，看上去是给生命之树作为养分的，淡蓝色的，可真好看呐。” 李渊忍不住感叹，这次出来，真是长见识了。 没时间让他们在这里搞科研，几人只能在这里转悠一圈接着探索。 李渊看着前方眯了眯眼：“前方有个垂直向下的通道，我们下去吗？” 封月想了想，摇摇头：“这里我记下来了，我觉得这个洞穴有点奇怪的感觉，只有三条路，还是完全探索心里有些底。” 李渊摸了摸封月的脑袋：“听你的。” 调转方向，李渊重新返回巨型头骨的中间区域。 “那么这次走中间，等等，那是什么？” 就在他们打算转弯走中间的时候，其中一根石柱因为角度被避开，一个明显不是自然产物的立柱出现在众人面前。 “先不去中间，开过去。”封月凝重道。 李渊听着李爸的引路，绕过头骨，稍微上升高度。 距离近了，看得更加清晰，就在洞口，有两根做工复杂的墨绿色方柱支撑着洞穴口，明显是用来加固这个地方的。 “上面还亮着灯，可没道理啊，人类应该没来过这里，不然drf怎么会没有这里生物的详细记载。”李渊说完就是一愣，看向封月。 “会不会是你说的‘先驱者’弄的？这灯也很阴间啊，要是人类的话，应该用白色的灯或者黄色的，用绿色的没道理啊。” 封月觉得李渊说得有那么点道理，但不多，谁知道设计者用绿灯什么心态啊，不过这里居然还有电，这就很离谱了。 看看柱子上的痕迹，明显有很严重的岁月痕迹，不过这东西真是结实，居然没有一点破损，也没有因为时间久远熄灭几盏灯。 “八月检测一下周围有没有信号源？” 【叮——检测中，发现加密信息，需要手动下载。】 这是好事，不管这里到底是不是‘先驱者’建造的，有了八月的告知，找到的这些信息应该能帮助他们解惑。 “小心一点，我们继续往前走，这里应该有我们想知道的。”进入这里后，封月的探索欲就上升了，他像是玩游戏一样，想发现幕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李渊开得更加小心了，就那么开着一档，每走一点就要确认一下周围有没有机关或者掠食者。 暗淡的光线下，一栋特殊的建筑慢慢从阴影中出现，巨大的金属管道直插入地，把一个由各种方形砖块拼接而成的建筑悬浮在半空中。 建筑整体色调暗绿，有种厚重的压抑严肃感，让人不由自主敬畏起来。 三人都没说话，神情专注地观察面前破损的建筑。 ‘dong——’ 忽然的撞击声吓了三人一跳，李爸赶忙用摄像头在周围观察。 “有个奇怪的东西在外面转悠，是个紫色的家伙，说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像鱼不是鱼的，还会发光，他的肚子有些奇怪，有白色雾气旋转。” 刚好这时候，李渊看到了一个能进入建筑的长方形洞口。 “要进去吗？可是外面有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李爸有些紧张，要是外面没东西还好，可这忽然出现的奇怪生物让他很担心。 李渊停下独眼巨人号，开始穿戴装备在身上，这态度很明显了。 李爸拉住李渊：“你们在船上等着，我进去查看，你们还年轻，不能冒险。” 李渊摇摇头：“没事的爸，你忘了我的体质了吗？我能对付的，我们还有凝滞枪，要是那东西攻击我，我就开枪，把那东西定住了，我直接跑就可以了。” 装好装备，他迅速来到出口位置：“别拉拉扯扯了，我们也别再生死离别，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就算面对利维坦，我也有信心用凝滞枪击中它然后从容离开。” 第25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5 李爸控制不住担心，没办法，只能咬着牙，看着自家儿子消失在自己面前。 快步来到摄像头前，李爸急忙调整方向，观察李渊接下来的行动。 说实话，李渊也是害怕的，人类在面对未知生物的时候都会有生物层面上的恐惧，特别这个生物还要比他大上不少。 封月这次没有变成原形，他就用枝蔓拴在李渊身上，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这种生物全身由暗紫色构成，头部扁平向后，没有鼻子，吻部长有獠牙但没有口腔，他如同人类一般有双臂，不过双臂呈现尖锐的弯钩状，一看就很有攻击力。 这东西的下肢是如同章鱼一般的足趾，行动速度不快。 李渊不想和这东西照面，打算避开一些距离进入建筑当中，只是还没游多远，面前水波旋转，原本有段距离的奇怪生物忽然出现在李渊面前。 看着这一幕的李爸瞬间吓出一身汗，按在面板上的手指都因为用力冒起了青筋。 李渊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会传送，这就有点离谱了，难怪这东西行动速度不快，原来人家是用位移的，糟了，出门没带闪。 说时迟那时快，李渊立刻拔出匕首横在眼前，他们距离太近了，这时候要是用凝滞枪，他会和奇怪生物一起被困在一起。 封月同样第一时间抬起双臂，准备攻击。 没想到的是，面前的怪物只是观察了他们一下，就施施然离开，并没有要轰击他们的想法。 李渊愣住了，看着怪物的动作一时忘记自己要干嘛了。 怪物忽然消失，再次出现的位置距离他们有50多米，那里刚好游进来一只幽灵鳐，这只幽灵鳐身上大大小小的绿色脓包非常明显，显然感染了病毒。 这次怪物没有忽略掉幽灵鳐，目的明确地冲向它，然后带着幽灵鳐变换位置，等他们再出现，幽灵鳐已经翻肚皮了，被怪物瞬间秒杀。 这种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这怪物是有目的猎杀， 李渊这次不怕了，他收回匕首，拿出扫描仪，来到怪物不远处，开始扫描面前的怪物。 怪物就跟看不见李渊一样，继续慢慢悠悠在周围巡逻。 封月收回手，不想贸然攻击这怪物，想都不用想，一旦他主动攻击，这怪物必然会反击，它的攻击又很难防范，根本不知道他会怎么传送过来，刚才怪物的动作太快，封月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 李爸松了一口气，简直要被李渊这小子吓死。 【裂空者】 【一种能在太空中传送自己和他人，是具有攻击性的生物。没有发现与本土生命形式相关的基因杂交，没有表现出公认的防御行为。】 【1头部：位于头部部分的装置提供其传送能力，用于跟踪目标。】 【2身躯：似乎在猎杀其他生命体，但没有发现消化器官，内部结构比其他已知生命体要复杂得多，无法区分是自然有机的还是人工的。】 【评估：需要进一步研究。】 看完介绍，李渊和封月都能肯定了，这绝对是这个建筑的保安，用来防护这个建筑的。 在水中不方便沟通，加之氧气并不充裕，李渊不再浪费时间，带着封月游向建筑内部。 该建筑废弃了很久，内部的能源装置几乎都损坏了，整体也呈现倾斜状态，看不到到底是被什么砸歪的。 不需要照明，建筑中有不少发光动植物，它们几乎把这里点亮，在暗绿色的结构下，有种深海古遗迹的奇幻感。 内部的破损并不大，周围也看不到任何纸质材料，也许是时间太过久远，容易分解的都在时间长河中损毁。 这里的构造并不复杂，只有一条直接通往内部的通道。 这所建筑像是个深海研究院，各种各样的展台遍布入眼的区域，有封月他们一路上见过的，还有他们没注意或者已经是化石的。 各种生物的卵也在这里被集齐了，被放置在密封性依旧完好的展柜当中。 两人停在一处巨大的饲养房间前，能看到房间中间有一副巨大的食人鱼骨架，李渊这个体型，完全可以从骨架的嘴巴游进去，然后在里面转悠一圈再出来。 再往里面走，就是另外一处研究项目了。 当看见这里的时候，两人立刻明白裂空者是怎么来的了，明摆着就是这里创造出来的。 李渊用扫描仪扫描了下距离他最近的肢体。 【裂空者部件】 【展箱里的有机部分包含了几十种不同生物的dna，但都是来源于外部世界。有机体和高科技的完美结合造就了裂空者这种强大且危险的生物。】 破案了，这里就是‘先驱者’外星人的研究室，他们到来的时间可能还要比人类要早，不然人类在这里生存了两千年，怎么会一点没发现他们的痕迹。 往里面一些的展架上，完整挂着裂空者的半个身体，内部构造更加清晰。 李渊也发现了drf的妙用，这东西智能性很高，搞不懂的就用扫描仪扫一下，当场就能运算出该物品的信息。 李渊想更加了解‘先驱者’，打算把能扫描的都扫一下，他对着裂空者的半个身体扫了一下。 【自我检疫执行单位】 【这种生命体形式显示出重度基因修正和多处机械移植迹象。】 【它的消化系统和肺部系统已被高容量电池所取代，该电池直接从该设备接收能量将其分布在身体周围。】 【皮下面植入了小型化技术，由中枢神经系统触发，能让该构造物随意传送。】 【大脑和中枢神经系统已经数字化增强，具有先进的处理能力和远程通信能力，一旦被标记为击杀对象，所有裂空者都会收到讯息，直到确认击杀通告解除。】 【评估：机械猎人\/冷血杀手-避免接触】 好家伙啊，好家伙，李渊这才有点汗流浃背，刚才他完全是在生死的边缘晃悠，还好不是裂空者的击杀对象，不然谁生谁死都不好说，这东西的攻击力太强，还会追踪击杀，完全是不死不休的节奏。 你就算弄死一个，还会有另一个裂空者收到信号，继续追杀你，真是没地方哭去。 第26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6 退出这个研究室，在路过食人鱼栖地的时候封月拉住李渊，指了指墙边一个不起眼的装置。 李渊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很像是个单独的方形小桌子。 只见封月手指在上面轻点了下，原本严丝合缝的黑色小桌子忽然展开，露出个泛着绿光的按钮。 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李渊没敢上手就按，这完全的脑残操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封月也能理解，这东西进入这里的时候八月就提醒了，这就是加密的资料库。 见李渊不动手，封月就自己动手了。 按钮一按下，drf立刻检测出有外来资料被下载。 李渊当即明白了封月的意思，他拿出drf查看。 【损伤报告】 【在设施周围检测到了一条海龙利维坦，开始紧急疏散；外部锚索受到巨大冲击力；外部锚索扭曲，设施开始坠下；设施撞击海底；在第七收容单位（利维坦卵）中检测到裂口；立即启动样本销毁程序；已销毁314个样本，剩余一个下落不明；病毒样本销毁；该星球无泄露风险；】 看完这段曾经发布的信息，这里发生了什么就很明显了。 这里是因为一条海龙利维坦才坍塌的，看来这个利维坦是真厉害，就连‘先驱者’的研究所都能直接击毁。 销毁的样本应该就是封月他们所知的病毒了，被销毁之后，这才没让细菌在这颗星球上蔓延。 封月这次成了引导者，他拉着李渊前往另一个信号传来的方向而去。 这次李渊就知道怎么办了，按着封月刚才的动作，下载资料。 【卡拉病毒传染概况】 【这个终端包含了大量关于被鉴定为‘卡拉’的病毒传染的数据。】 【发现：在太空的常规网络扩张中首次遇到。】 【大流行疾病发展：网络错误导致常规隔离程序失败，传染病被上传并迅速传播到核心世界，确认死亡人数：1430亿人。】 【病毒机制：附着在健康的活细胞上，使基本的基因结构发生异变。】 【症状：第一阶段：免疫系统逐渐衰竭。第二阶段：绿色皮肤病变和流感症状。第三阶段：生物结构的不可预测的变化。第四阶段：免疫能力完全衰竭。】 【采取紧急措施：核心世界被隔离，将病毒样本分发到不同生命系统星球，利用不同物种研制疫苗。】 简单的数据，写下来的都是绝望，从那死亡的人数来看，就能看出这种病毒有多么恐怖。 这时候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么恐怖的病毒，真的能有治疗方法吗？‘先驱者’都那么厉害了，这都没研究出疫苗，现在就他们两个，真的可以吗？ 封月能在李渊眼中看到震惊与绝望，急忙抓住男人的双肩，让他清醒一点，现在不是颓丧的时候。 就在这时，两人脑袋忽然昏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来，到我这来——”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黑影，蓝色的眼睛如同陷入人的心底一般，温柔的女音格外亲切。 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封月和李渊对视一眼，因为不能说话，两人都有点憋得慌。 两人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了，封月带着李渊七拐八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面前忽然出现一扇被绿色激光封死的大门。 激光门的门口有个机械构造的钥匙插槽，现在上面缺少钥匙，这种高科技大门，根本没办法撬门进去。 李渊指指大门，对着封月摊了摊手，意思很明了，没钥匙，进不去，就算里面有好东西，他们都只能看着。 这又不是找线索就能开门的游戏，钥匙肯定被‘先驱者’带走了。 “八月，能开锁吗？”封月直接在脑中和八月沟通。 八月的科技水平比‘先驱者’只高不低，封月根本没有八月会被难住的想法。 【请陛下把手放在钥匙卡槽上。】 果然，八月直接给出了办法。 封月照做，只觉得卡槽上莫名有股吸力，明明他的手不是钥匙，可在八月的干扰下，直接让认证程序把封月的手当作正确的钥匙。 李渊有点担心，他看着封月，准备随时把封月拉开，谁知道这外星人的东西会不会因为什么机关攻击他们。 有八月在，大门并没有往坏处发展，大门的绿色激光连续闪了两下，这才慢慢关闭。 封月松开手，卡槽上的吸力已经消失，这里的防护程序已经被八月关闭。 两人探头向里面看去，他们以为会看到什么高科技产物呢，结果又是个标准化的数据储存台。 李渊也熟练了，上去下载信息。 【标本研究数据】 【这是外星数据终端里一些关于解药实验的信息，大部分条目翻译成功。】 【1小型食草类动物：该条目参考了病毒对大眼仔的作用，小型食草类对病毒没有免疫力，通常在四天内死亡，在海皇酶中症状可缓解，但会马上复发，他们显示出比较高等的学习能力，会将酶传递给其他标本。】 【2利维坦胚胎：由于成年标本过大，他们无法被关在容器中研究，我们从他们的巢穴中获得了蛋卵，利维坦的胚胎没有免疫力，通常在三周内死亡，小样本的卵子已保留，以便日后研究。】 【3某大型食肉动物：专门为他们建立了一个场外实验室，它显示出了对细菌的免疫力，但仍有一些症状，无法完全治愈。】 【4不明利维坦：这种大型生物被命名为‘海皇’，来自海皇的骨骼标本显示它具有对卡拉病毒的完全免疫力，我们捕捉了其中一个样本，并在1400米的深处建造了专门的收容设施进行研究。】 【评估：无法确定海皇是否还在该收容设施中，但那里存储着一些解药研究的进一步数据。】 看完这些，封月和李渊放下了一半心。 他们并没有来错地方，这里其实有完全免疫病毒的海皇，这个海皇一定和他们在外面发现的发光菌群有关系，这个菌群应该就是资料中所说的‘酶’了。 这也更加证明了封月的猜想，封月觉得‘酶’一定就是海皇的某种伴生物，现在只要找到海皇，想必一切就能拨云见日了。 第27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7 封月冲着李渊摆摆手，表示这里已经没有需要停留的了。 刚好氧气也没多少了，李渊带着封月迅速离开这里。 等两人上了独眼巨人号，李爸赶忙来到二人身边。 “怎么样了？都找了什么？” 李渊言简意赅地把刚才找到的讯息和李爸说了一下。 封月在旁边等李渊说完，这才开口：“现在目的地已经很明显了，所有已知条件都指向更深处，我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我觉得没必要再去探索其他地方了。” 说完，封月调出已经记录过的地图指了指。 “看这里，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刚才发现的生命之树那里也有个向下的通道，说明这里应该也有向下的通道，有了这些信息，就代表我们只需要继续往地下深入就可以了。” “你说得对，不管‘先驱者’有没有研制出疫苗，我们还是要去那里看看情况。” 李渊表示认同，现在都走到这里了，下面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一直召唤他们，不管做什么，总归不能坐以待毙。 确认好目标，三人再次启动。 拉升高度，他们也能更清楚地看清这个研究所的破损区域，有不少应该连接研究所的锚索垂落在水中，边缘断口还残留着不少建筑结构。 “前面有条路，应该能下去。”李渊推动方向盘，换挡往前开去。 李爸在看完裂空者资料以后更加小心了，谁知道这些‘先驱者’会不会再制造一些攻击他们的‘保安’。 周围的发光植物越来越少，说明这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植物的生长；温度监测装置发出了实时反馈，越往里面走，海水的温度越高。 就算环境逐渐恶劣，这里依旧有不少动物在周围活动。 不过现在出现的动物李渊他们就没见过了，毕竟这个地下洞穴人类并没有来过，独属于这里的生物自然不会在drf上记录，他们也没时间一个个用扫描仪去记录。 封月看了眼电量情况，叫停了李渊：“电量下降得太快了，不对劲。” 李渊同样看去一眼，也发现了问题，然后立即想到了他在巨型头骨那里发现的熔岩虫。 这种虫子当时的介绍就说明了，他们会吸食一切带有能量的东西。 “爸，检查一下船体，看看有没有东西吸附在我们身上。” “好。” 李爸调整摄像头360°观察起来。 等他转换到顶部的摄像头，这才看见。 “被你说对了，咱们头顶上有四只红色生物趴着，就是它们在吸收电量吗？是不是要出去解决掉它们？” 李渊想了想，看向封月：“我觉得它们吸收能量，有没有可能，我关掉一切能量，这样它们就会自己脱落，我们也没必要一趟一趟出去清理，要是不停出去，太浪费时间了，倒不如让它们自己脱落，这样还能快一点。” 封月思索片刻，点点头：“我觉得是个好办法，可以试试，要是不行再去清理。” 李爸也觉得可以：“那就先切断电源，看看情况。” 当即李渊按下操纵面板，把高功率的发动机关掉，剩余的内部电源并不需要关闭，这些电源能量程度很低，还不如岩壁的持续发热。 熔岩虫的反应很快，没多久，它们就松开了口器，身体一扭一扭地离开了独眼巨人号。 “可以了，这个距离安全，咱们开起来，这些虫子追不上我们。”李爸回应了一声。 李渊加快了速度，启动发动机后立刻加速。 洞穴中的其他生物对独眼巨人号并不感兴趣，有些还会自动离开，只有一些看着有些犯傻的，会被他们行驶的时候意外撞死，成为其他生物的午餐。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中途还是被迫停下来一次等待熔岩虫脱落。 声呐的红网扫过高大的洞穴，前方忽然出现个垂直向下的空洞。 “找到了，这里应该就是向下的通道。”李渊下降了些高度，方便他能从视窗中看清。 李爸看得要比李渊清楚：“洞穴不算太大，宽度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不会碰撞。” 封月观察了下洞穴的边缘，发现居然有些平滑：“这会不会是‘先驱者’挖掘的？” “有可能。”李渊感觉船体位置差不多了，不再移动，开始垂直下潜。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想必里面也有不少生物。”他忽然又想到资料中提及的一条信息，里面说撤离的时候丢失了一个样本，很难说是个什么东西，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他们下潜，周围的温度直线上升，要不是海水容量可观，感觉这里都可以烧开水了。 李爸看着外面，不由又开始担心：“这么高的温度，咱们就算找到了，能从船里出去吗？这一出去，岂不是要被烤熟了。” 李渊不是很慌：“咱们的潜水服可以调节温度，应该能抵抗住这里的高温，到时候我会开海蛾号出去，海蛾号也能阻隔这里的温度。” （海蛾号这里我改了设定，是可以下潜到千米水深的，请勿深究哦。） “你心里有数就可以了，但是月月可以吗？他并没有潜水服，玫瑰也是怕高温的。” 被李爸这么一说，封月也愣住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忽然被提醒。 对哦，我不是人来着，呸，说谁不是人呢！ 封月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枝蔓会不会被伤害到，本体他不担心，有李渊在，根系是被保护起来的，可他开在外面的花就有点难说了。 海水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可这个开水就有点离谱了。 “额，我也不知道啊，只有出去才知道了，要是没办法，我只能主动枯萎，等一切结束后再出来了，毕竟，要是没有枝叶支撑，我就没办法化形了。” 李渊搂住封月：“别担心，我会努力保护好你的，爸，我记得，船上应该还有不少材料，应该足够制作潜水服了。” 李爸恍然，能制作的条目太多，他差点忘记了。 “那就先停下，我去制作。”李爸离开摄像头。 李渊顺手关掉发动机，抱起封月：“没事爸，你看着外面，有什么情况告诉我，我带封月去穿衣服。” 李爸：行，我现在是多余了，忽然好想老伴啊，真是大孝子啊，还得老爹给你们看门，哼，我才不稀罕当电灯泡呢。 这段时间的相处，李爸已经习惯了和封月这样的诡异相处。 第28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8 李渊把封月放在床上，因为独眼巨人内部空间有限，他们只有不大的地方作为休整区，这里也是摆放工作台的地方。 把配料放在仓口，不多时，一件标准的潜水服出现在台面上。 封月看着潜水服，满心不情愿，他觉得自己这样老舒服了，一点拘束都没有，结果现在要把身上的枝蔓隐藏，别说，真有些不习惯。 李渊也有点尴尬，自从他身边多了封月，封月的造型就没变过。 就算封月用人形和他到海里转了一圈，上来身上仍然干爽，自然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和人类一样脱了衣服睡，封月甚至不需要盖被子，他身上的藤蔓自己就会化为绿色的被子。 “你身上的这些——”李渊也不转移视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鬼知道他心里又慌又激动，还不停安慰自己，封月是个男孩子，对方有的自己也有，紧张个什么。 封月早就习惯了李渊的视线，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他一个老牛怎么会在嫩草前面尴尬。 封月身上无风自动，作为遮蔽的枝蔓像是被大风吹起，开始簌簌作响，然后慢慢变小，消失在瓷白的皮肤下，变成淡淡的玫瑰花丛的暗纹。 白瓷被染上痕迹，如同被拉入暗夜深渊，那些纹路像是引诱李渊往深处探索。 “你流鼻血了。”封月轻笑一声，指向李渊的鼻子。 李渊急忙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看得太入神，没想到出丑了。 他急忙转过身，放下衣服就匆匆离开了，这会儿一点没想起曾经封月说过的，他不能离开他太远。 封月觉得李渊简直好玩得要命，忽然想起一句话，男大比钻石还硬，可恶有点小期待。 潜水服的大小可以随时调整，这是种延展性很强的材料能迅速符合他的体型。 利索穿好潜水服，莫名觉得自己的摆烂生活怎么伴随着穿上衣服就消失了呢？ “我好啦，你鼻血止住了吗？”封月坐在床边看向舱门外。 李渊脸上有点红，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进房间。 “没事了，只是最近有些上火。” 李渊来到床边，半蹲下来，一手抬起封月的脚，打算给他穿脚蹼。 封月拿起一只脚蹼看了看，这种脚蹼在陆地的时候会自动回收，下水以后才会展开，方便操作者行动。 封月的脚丫因为没怎么下地走路，又被李渊当宝贝养着，整体嫩白得不像样子，握在手中的时候根本不舍得放手。 李渊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足控了，og，好变态啊，可是真的好喜欢。 封月见他半天没动作，反而握着他的脚不松手，无奈下，抬起一脚踩在李渊的肩膀上。 见终于吸引了这人的视线，一仰下巴：“干什么呢，不穿我自己穿啦。” 李渊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还好没再流鼻血，这次他真不敢看了，现在时机不对，没机会让他们儿女私情，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到疫苗，有了疫苗，他们就能轻松了。 这次踏踏实实给封月把脚蹼穿上了，习惯了一直抱着封月，李渊也没放下他，带着封月重新回到驾驶室。 “爸刚才没事？” 李爸敷衍地一摆手：“没事，快点走，这里不见天日的，这两天真是昏天暗地的，老爹我有点吃不消。” 李爸这嫌弃的意思真的很明显了，父子俩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搞得李渊脸上有点骚，这个年纪的男生脸皮都薄，这会儿什么都没说，蒙头开船去了。 封月脸皮都练出来了，就算身体让他表现得很娇羞，他还是吃瓜一般地埋在李渊胸前看好戏。 慢慢地，他们下潜到了洞穴底部，这里又换了个生态圈，暗沉的海底消失，艳红色的岩浆一簇簇如同小型潭水一样，把这1200米深的海底染成暗红。 就连独眼巨人号当中的气温都隐隐提高。 “掉头，通道在咱们正后方。”李爸通知了一声。 李渊让独眼巨人保持不动，原地开始调转方向。 很快，李爸看见的通道呈现在三人眼前。 他们没开大灯，一点不影响他们看清面前的火海画面。 隧道并不是很长，往前走一些，整个空间瞬间宽敞。 封月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他一把拉住还要往前开的李渊。 “等等，很不对劲，我觉得这里有个危险度很高的东西。” 封月的话音刚落，三人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嘶吼。 “那是什么？”李爸脸上惊惧闪过，要知道幽灵利维坦都没这么叫过。 当时看见幽灵利维坦的地方虽然大，但还算正常，这里相比之下更加宽敞，就连声呐都无法探测到尽头。 这种环境下，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大家伙。 不用他们等待多久，就在封月让李渊下降高度，紧贴地面的时候，真正的主角才登场。 ‘轰隆隆’的振动响声出现，紧接着，一串串巨大的火球出现在他们的上空。 火光点亮了火球发射的源头，巨大的龙头出现在他们面前。 刚才的火球就是这个家伙吐出来的。 “这家伙居然会远程攻击。”李渊后背已经出汗了，人类和这东西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李爸调转摄像头：“这家伙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 封月紧紧盯着上方的巨物，趁着这东西没发现他们，赶忙用扫描仪扫了一下。 【海龙利维坦】 【一种具有爬行动物特征的巨型利维坦，它在支撑生命的火山口的正中心徘徊，扫描的标本体长112。】 【1耐热组织：组织分析显示，这个标本由1\/3的无生命物质组成，集中在胸部的周围；矿物质的消耗和保留可以解释生命体承受极端温度的能力；它甚至似乎能消耗熔化的物质，并将他们喷出到对手的面前。】 【2前臂：进化上不同的前臂用于推进和进攻目的，这一发现表明几千万年前行星上的其他物种在进化上存在差异，海龙可能是行星上最古老的物种之一。】 【3行为：作为彼时星球上遇见的最大肉食物种，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是潜在的猎物；由于火山洞穴系统中几乎没有实质性的目标，海龙可能会冒险进入较冷的水域猎杀其他较小的利维坦，将它们逼向更深处，最终在那里被活生生地煮沸致死。】 【海龙的体型和它们所居住的洞穴系统的限制表示它们的种群数量极低，可能只有个位数。虽然大型捕食者维持较低的种群数量并不罕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龙的食物来源可能已经减少，这种物种可能濒临灭绝。】 【评估：威胁程度极高——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回避。】 第29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29 “不行，我们不能把独眼巨人号开进去了，我们就算没有利维坦体积大，可也不小，颜色又显眼，最好开着更小的海蛾号去里面寻找。” 李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想老爹发生意外有这么一点，还有一点就是一定要有退路。 要是他们什么都不顾地开着独眼巨人号往里面冲，这不是二百五么，一旦被发现，一点容错都没有了。 这次李渊没让李爸再推拒，紧贴地面想找个海龙利维坦不会发现，又很难通过的区域。 这次几人都是吊着一口气在走，每次海龙经过的时候他们都安安静静不动，等着海龙离开，再慢慢往里面开。 贴着地面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李渊终于找到了一个向下的洞穴，这里周边都是高大的石柱，靠近岩壁，海龙绕圈的时候不怎能来这边。 最终李渊挑选了个视野死角，这才停下独眼巨人号。 关掉发动机，李渊扭了扭长时间不动有些酸困的脖子，清脆的骨骼碰撞声很明显。 “吃点东西再出去。”李爸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整个人都麻了，这一天天惊心动魄的，说实话，现在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有种想开摆的想法。 可内心悬着的感觉一直都在，他知道，从陆地区域往深海而来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是害怕的。 可看着儿子有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了生存努力着，他最终没有任何阻拦，只是为即将出发的两人准备好一餐比较丰富的餐点。 “爸你别担心，会没事的，我们身上都带着drf，你随时能看我们的动向，只要不是太远，通讯是没问题的。” 坐上海蛾号，李渊把自己和封月用安全带绑在了一起，对着李爸挥了挥手：“爸，我们的退路就靠你了，注意安全，等我们回来。” “好，我等着你们，记住你们在，才是个家。”李爸合上门，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隔着玻璃看着他们被机械手放下，消失在闭合的舱门前。 李渊在封月脸上吻了一下：“抱歉，必须带着你一起冒险了。” 封月整个人窝在李渊怀中，表现得很松弛，一点没有紧张的心态：“我没觉得这是冒险，旅程很刺激啊，平淡的人生总要有点不一样。” 这段话不知道是在说这个位面，还是他经历过的所有时间记忆。 “宝贝往哪边走？有没有想法？”李渊知道封月应该是能感应到什么，在这种没目的的环境下，还是听封月的比较好。 已经到了这个距离，封月自然能感觉到，有加密的信息要手动下载。 “看到中间那个火山口了吗？那里有信号。” 封月指向最中心的区域，然后按了下操控台上的手动声呐探测。 李渊缓缓提升高度，不敢大咧咧随便游荡，他们依旧紧贴地面，这也让他们看到了不少海洋霸主的尸骨，明明看上去相当可怕的幽灵利维坦在这里都只能化为一捧白骨。 封月观察着面前的火山，指着那些凹凸不平的区域：“我们小心一点上去看看有没有能进入的通道。” 两人没想到，通道相当好找，只是围绕着火山绕了半圈，就看到了有些狭小，但装修风格和废弃实验室一样的柱子固定着洞穴。 李渊尝试了一下，发现海蛾号勉强能进去，能进入就好，这里这么热，他们还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这脚下就是岩浆，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不过，洞穴中空间狭小，错综复杂，行驶起来相当艰难。 这时候封月这个人形外挂就要上线了，利用八月，封月直接在脑中构建出这里的立体地图，只要他们走过的路，封月都不会让李渊在里面转悠第二遍。 还好，在走错两个岔口以后，两人在靠近岩浆的位置发现了向下的通道。 小心翼翼穿过通道，眼前出现大片红光，还有被锚索吊在空中的外星建筑，这风格，‘先驱者’没跑了。 “真不理解这些‘先驱者’怎么想的，居然会把研究区域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封月忍不住吐槽，这一路真是太艰辛了，困难一个接一个的。 李渊看着这里同样出现的‘卡拉’病毒，被这种病毒的传播与顽强震惊了。 “他们把实验室建设在这里，应该也是担心‘卡拉’病毒泄露，可能觉得这么深的海底，加上火山高温能杀死病毒。” 封月叹了口气：“谁知道，病毒来临以后，就算在火山当中，它们还是蔓延了，想必他们在死亡上千亿人口的时候，也发现了这种病毒的可怕，这才直接销毁这颗星球上的样本，哪知道，本来安全的星球，却被人类意外又带来了病毒。” 说话间，李渊已经开着海蛾号靠近了建筑，大门也好找，刚好在建筑的最中间，那有个明显的隔离水幕。 李渊原本是想直接把海蛾号开进水幕中，这样它们也不用暴露在滚烫的海水当中了。 哪知道海蛾号根本无法穿透水幕，他们只能选择下船。 李渊解开两人的安全带，他帮封月戴上氧气面罩，这种氧气面罩能完全包裹使用者，刚好能防护周围的高温。 检查过封月没有一点皮肤露在外面，李渊这才整理自己，背上氧气瓶，这才打开舱门。 身体一入水，那种高温的感觉瞬间袭来，还好潜水服能调节温度，他们这才能抗住外界的高温，体表能感受到的温度被降到了极限37°，这已经很热了，不过还能接受。 李渊怕封月被烫坏了，拉着人直接穿过水幕。 双脚落在地上，股股凉意让他有种刚才在外面都是做梦的错觉。 回头再看，红色光芒几乎照亮了门厅。 第30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30 暗绿色的建筑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就算已经时过境迁，再看这里的地面和建筑，居然没有一点灰尘，就像这里还在被使用和维护一般。 李渊立刻警惕起来，虽然一路过来没有看见任何外星人，但不能完全肯定他们并不会存在，甚至有可能还有活着的‘先驱者’用特殊手段存活了下来。 这里说到底并没有爆发‘卡拉’病毒，说不定会有‘先驱者’存在。 慢慢往里走，李渊紧紧拉住封月，害怕他们的意外闯入会让这里忽然触发警报。 毕竟这些‘先驱者’都能直接选择摧毁有概率离开这颗星球的所有地表生物，他们根本不能确定，要是迎面遇上‘先驱者’这些‘先驱者会不会直接发动攻击。 进化了那么多年，李渊根本无法想象他们的科技水平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要是战斗起来，一切都是未知的。 走出拐角，宽敞的阶梯平台出现在他们眼前，这里像是个中转的大厅，看不出来以前是做什么的。 窸窸窣窣的动静在各个角落传来，李渊绷紧了肌肉，迅速看向发出动静方向。 只见一个个标准化的蜘蛛形机器人在地面上活动着，小机器造物不大，和成年人脑壳一般的大小。 它们对封月二人视若无睹，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有些在清理落在地面的灰尘，有些在维护整个建筑的设施，经过他们两人的时候还会自动闪避开，看上去智能很低。 看到没事发生，两人都不再关注，这些小机械的数量并不多，就算发动袭击，他们两个也能轻松解决。 大厅四周都有向上或者向下的通道，四通八达，一时间，要是只有李渊他只能一条条通道探索，不过现在有封月，一切就简单很多。 “走。”封月进入这里以后信号感应更加明显了，八月也标出了箭头指示封月该去的方向。 有封月带路，李渊直接跟着走就行了。 他们先向下走，差不多走了有5分钟左右，就看到了一处遍布螺旋状管道的房间。 这里墙面上做了布景，都是些常见的海底植被，看着像是用来观察样本的，也让这个空间减少了冷冰冰的感觉。 中间的区域管道复杂，透明的管道中能看到各种大眼仔被带着在里面旋转，而他们身上包裹的东西两人非常熟悉，这就是他们在海面上看到的闪光酶。 看来，那些闪光酶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就在房间最高的平台上，同样有个下载资料的平台。 李渊按了下上面的按钮，资料立刻同步到了drf上面。 【管道控制系统】 【流入与流出主要收容设施的海水由系统自动控制，独立于其他安全系统。以下是一些关于管道中的海水数据。】 【一、流入管道：不同生物群系的海水被水泵抽入；其水温远低于设施外环境，有较高的微生物与营养物质的浓度。】 【二、流出管道：其内部的海水缺少氧气，并送回各生物群系中。】 看完这些信息，封月若有所思：“看来就算我们没有来这里，这个星球也不会被毁灭，不过这里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既然‘酶’能治愈感染病毒的生物，没道理咱们一路下来还能看到那么多感染的动物，这就说明这个‘酶’的数量太少了，根本做不到完全清除整个星球上的生物。” 忽然，封月又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看向李渊：“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些先驱者为什么要把月亮炸烂了！他们是想让海水蔓延整个星球，这样才能让海水中的‘酶’控制快速传播的病毒，不让所有生物都被短时间灭绝。” 李渊只觉得荒谬：“可他们又为什么要轰炸整个星球表面？” 封月想了想：“轰炸星球表面只是我所看见了，并不能保证其他地区有被轰炸，可能只有沿海遭到了袭击，可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沿海呢？海啸来了，沿海地区也没法抵抗啊。” 李渊这时候情绪稳定多了，刺激多了，大心脏也被练出来了：“我觉得，可能那些‘先驱者’并不是故意轰炸的，有没有可能，他们只是在炸月球的时候，炮火余威才造成了火海的现世，毕竟，那么大的月亮，我不相信他们能以点化面，肯定有泄露的能量波及地面，这么一说，也就说通了。” 两人面面相觑，好家伙，闭环了，那些火海可能只是炸毁月亮的余威。 看来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啊。 “走，继续到下一个信息点，现在知道了灾难实情，要解决的就是‘酶’数量太少的问题。” 两人离开管道区域，这次是往上走。 上方的区域结构并不复杂，就算没有封月的指引，李渊一点点找，也能不迷路地找到这里。 而他们面对的依旧是被绿色激光封锁的大门，透过绿色的激光，隐约能看到内部巨大的信息控制平台，这里应该就是主要控制中枢了。 封月把手按在放置钥匙的平台上，那种吸力再次出现。 【解锁中，解锁成功，已关闭大门防御。】 随着八月的语音通报，面前的激光大门闪烁两下，消失在两人眼前。 从进来到现在都没看见‘先驱者’两人都放松不少，看来这里并不存在‘先驱者’。 中央平台上闪烁着三个颜色的全息平台，‘先驱者’的科技和他们有基本上的隔阂，控制的手段也和人类不同，就算有他们完整的操控系统，两人都没有任何办法，谁知道‘先驱者’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等两人走到数据台中间，就看见地面上有具奇怪的骨架。 封月蹲下身，发现这个骨架的物质和人类相差很大，甚至和这个星球上的生物骨架都有很大的区别。 由于时间太过长远，骨架早就只剩下一点点了，光凭借这么点组织，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 用扫描仪去扫，也只是提示检测不出来，数据库没有任何匹配的资料。 “这有可能是留守的‘先驱者’，死了很久了。”封月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残留下来的能量，居然有‘卡拉’病毒的残余。 “看来这个‘先驱者’是死于‘卡拉’病毒，又因为这里没有传播的媒介，病毒也死在了这里，这才没让病毒在星球上爆发。”封月感叹道。 李渊对‘先驱者’的情感很复杂，说到底，‘先驱者’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不少人，就算他们是想让星球生态延续下去，在李渊心里也是冷酷的一方。 没有给予任何通知，就一意孤行发动了他们自认为的拯救。 他没办法阻止，又不能说他们做得全错，只能表示忽视，不再去看地上的骨架，绕过他们下载最后的信息。 第31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31 【酶42计划数据】 【根据翻译的数据记录，发现一种本土的利维坦生物种能够产生一种被称为‘42号酶’的独特物质，这种物质能抑制其他本土生物种卡拉病毒感染的症状。样本被捕获并存放在一个专门建造的栖息地中，以便进一步研究。】 【先驱者研究人员不遗余力地满足生命体的环境需求，包括通过一个顶底传送门输入相互依存的动植物，但他的健康状况迅速恶化。】 【当实行检疫时，所有的传送门和立场都被封锁了，所有将这种酶开发成疫苗的尝试都失败了。】 “我们要找到这个栖息地，这个42号酶一定在那里。”封月看看周围的设施，没有发现能下载的装置，看来得破解这里的外星资料了。 封月站在平台最中间，手指转换为藤蔓，在李渊惊讶的目光下，蔓延生长扎入周围的数据平台中。 紧接着肉眼可见的数据通过这些枝蔓被封月吸收，再在八月的处理器中转化里面的外星数据。 这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李渊就靠坐在封月身边帮他警惕周围。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封月睁开眼。 想要了解的数据都获得了，封月还得知了很多先驱者的科技，甚至是他们的生物科技。 对于先驱者的构造他都有所了解，经过八月的重新编译，先驱者的肉体改造技术同样出现在商城当中，只要封月想，他完全可以用能量构建出个先驱者。 先驱者的构造很奇怪，并不在人类的审美范围当中。 他们抛弃了原本的原生生物构造，几乎把自己改造成了生物科技产物，在探索宇宙的途中，他们收集了亿万基因，然后结合这些基因，重新设计了承载肉体，只挑选那些dna中的优化能力，然后结合数十种基因制造他们眼中的最强躯体。 这个躯体封月并不感冒，他一直是人类，也没觉得人类有什么不好的，就算先驱者再强大，他也不会把自己搞成基因合成的生物。 不过也有可取之处，先驱者的念力操控相当牛逼，他们几乎能做到超级英雄电影中乌木喉的那种魔法操作。 不过因为这个位面还是离不开科技的缘故，他们的念力需要辅助才能运用。 由于采取的基因让他们并没有人类一般的灵活双手，他们研制出一种机械抓钩，很像是蜘蛛侠中章鱼博士的机械触手，这种触手平时悬浮在他们的后背区域，需要精细操作的时候都是用这些触手操作。 这些触手也是他们使用意念的前提。 封月想了想，他倒是能用一下这种触手，相当于能一心多用，以他强大的精神力，加上这些触手，简直无敌了，就算再变成玫瑰重新开局，他也能用意念将自己从垃圾桶中解救出来了。 看了眼商城中的机械触手，封月发现这种触手已经被八月优化，就算兑换出来了，也不需要像先驱者一样，一直扛着八根狰狞的触手展示于人前，他可以随心控制它们出现，不需要的时候透明化，也不会被其他人触碰到。 相当于开了个隐藏的外设。 与此同时，配合他的能量控制，念力能让他更加精细化使用，战力瞬间上升。 好消息不止这一点，封月点了下李渊胸口的drf，刚才他查找到的数据直接下载到了资料库中。 “看看，已经找到了利维坦的栖息地。”封月慢慢收回枝蔓，让李渊自己看。 【主收容设施】 【这是一座高效率的发热电厂，用于给星球上的其他外星设备供电。】 【配电信息】 【-裂空者5】 【-传送门10】 【-检疫执法平台35】 【-疾病研究中心0（已断电）】 【-备用能源30】 【目前没有已知的方法停止发电厂运行。】 【附：主收容单位信息已更新，内容如下： -位于一座天然洞穴内 -与本层洞穴连接（入口不在火山内） -发电厂东南方向 -深度约1400米】 这些信息很明显了，完全标明了所有的外星建筑，利维坦的栖息地也被指出。 “看来我们得继续向下了。”李渊一把抱起有些疲惫的封月，刚才解读信息，让封月耗费不少精神。 “那个疾病研究中心应该就是咱们去过的废弃建筑了。” 封月没说话，任由李渊把他抱在怀里。 八月再怎么厉害，都是用封月的身体作为主机，搞得封月现在相当疲惫。 其他地方，李渊只是快速看过，外面还有老爹在等，他没时间在这里耗费，生命的局限性也不支持他高强度地一直工作下去。 在这上千米的危险深海，他们根本没办法安心休息，最好今天就把该做完的做完。 忽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两人都熟练了，站在原地等待这个声音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我能帮助你们……” 封月捂了捂额头，精神力耗费太多，让他接收信息的时候有些头疼。 “看来，我们更加接近了，这个声音会是谁呢？是先驱者还是利维坦呢？星球上有会说话的利维坦吗？” 李渊摇摇头：“没听说过啊，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封月轻轻点点头：“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觉得这声音没有恶意，很像是母亲的低语。” 李渊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他还是选择警惕一些，谁知道这声音的主人会不会什么心理暗示，让他们觉得她很亲近。 按原路快速返回，李渊开着海蛾号往独眼巨人号的位置赶，可是越走他表情越怪异，不光是他，就连封月表情也是一样。 两人都是感官灵敏的，也都不笨，看着指南针上的方向，他们刚好前往的就是东南方向，这就有点太巧合了。 在看到独眼巨人的时候，李渊没有着急停泊，他操控着海蛾号在这个独特的下陷洞穴看了一圈。 很好，不出意外，真看到了个黑漆漆的洞穴，这个洞穴的大小完全可以让独眼巨人号进入。 看来都不需要寻找了，这里就是前往利维坦栖息地的通道。 第32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32 封月牵起李渊的手，对他眯眼一笑，这一笑千娇百媚，眼角的红晕让人移不开目光，百转千回，珠辉玉映。 “看来上天都在给我们开路。” 李渊低头在封月额头上落下一吻，缱绻温柔。 封月闭上眼睛，感受着李渊给予他的温柔。 唇瓣下移，吻在封月鼻尖上，放开的时候，封月微微仰头，迎接亲密的触碰。 “你们两个在外面干什么呢，半天不上来？”李爸眼睁睁看着海蛾号返回，还没开心来着，就见海蛾号停在旁边不动了，因为是背对着独眼巨人，他也没看见这两人在做什么。 封月轻笑一声，带动得李渊也开始笑，两人分开，想要亲近，总会有时间的。 海蛾号来到独眼巨人的下方，机械臂固定住海蛾号的四个点，相当稳定地把船体收回停泊船舱。 见二人平安回来，李爸脸上都是欣喜：“怎么样了，是不是有结果了？” 李渊摇了摇头，李爸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见自家老爸变了神色，李渊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刚才我们去的地方只是处于火山中间的外星发电厂，由这里给所有外星建筑供电，在里面我们找到了能对抗病毒的42号酶，这种酶是由一种叫海皇利维坦的生物产生，当然我们也找到了海皇利维坦的坐标，现在先去坐标看看。” 李爸并没有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海皇利维坦？这都利维坦了，能小到哪里去，要是和咱们路上遇见的那些利维坦一样，别说42号酶了，你们两个根本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李渊只能安抚李爸：“没事的爸，我的聪明着呢，有什么不对的我会立刻逃跑，我体形这么小，在利维坦面前它们都懒得捕食。” “算了，我也不劝你了，我知道你做的事很重要，老爸支持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李爸看上去很疲惫，内心最煎熬的不是出去探索的人，反而是只能原地等待的那个人。 李渊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毫无阴霾地对着李爸笑，然后开动独眼巨人。 向下的洞穴一开始很黑，随着他们慢慢往里面走，眼前逐渐亮起，皲裂的岩壁中流淌的全是岩浆，这里的温度更高，纵横的裂纹让这里如同阿鼻地狱一般。 “月月，我们应该往哪里走。”红光让李渊的眼睛很不舒服，光污染很严重，加之这里有些浑浊，根本看不见远处。 封月感应了一下，再看现在的深度：“还得再往下走，现在才1300多米，资料上说的是1400米左右，看来得接着找向下的通道。” 有了封月的提醒，李爸通过声呐和摄像头开始在周边寻找起向下的通道。 还好独眼巨人属于顶尖科技，并不会被外界的热量干扰，不然就算他们知道海底有拯救世界的42号酶也没有办法下来寻找。 “找到了，左前方，有个能通过潜艇的洞穴。”李爸转动视角看到了更多长相奇怪的生物，这些生物体型都不小，李爸赶忙又道：“把防护罩打开，这里生物太多了，有个又像鲶鱼又像鲨鱼的动物冲着我们过来了。” 李渊已经是合格的老司机了，他单手转动方向，另一只手在面前的屏幕上连点数下，快速下达着指令。 ‘weng’的一声响，整艘独眼巨人号外部亮起三角形连成片的防护层，顷刻间把所有试图接近他们的动物全部挡住。 独眼巨人逐渐靠近向下的洞穴，洞穴有些狭窄，想要往下难度有些大。 封月看着眼前遮蔽视线的火山岩层：“看来这条路并不是主要通道。” 李渊游刃有余地，“相信我的技术，这就和我在驾校开浮空车一样。” 就算李渊不去看摄像头的外界，他也可以凭借着方向盘旁边的小型3d独眼巨人号观察有没有即将碰撞的情况。 只要障碍物距离独眼巨人号过近，3d指示图上就会亮起红点。 等他们降低到最底部，狭小的空间瞬间展开，他们来到了真正的岩浆世界。 巨兽的吼叫清晰钻入三人耳中，李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逐渐展现出巨大体形的海龙利维坦真想爆粗口。 这么大的家伙，这下面怎么还有一只啊，一公一母吗？真是干活不累啊。 这里的空间可不比上面，虽然不算小，可眼神好的人都能看见，他们要找的外星建筑就在海龙肚皮底下，独眼巨人号过去还不被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爸手心都出汗了，紧张看向李渊：“怎么办？我们怎么过去。” 李渊没说话，他抬手摸了摸封月的头，封月明白了他想做什么，转头对着李爸温柔一笑：“伯父抓好扶手，固定好自己哦，我们要开始了。” 李爸一脸懵逼，什么就开始了，然后就见自家儿子狰狞一笑，打开了超载运行，另一只手瞄准了距离最远的角落，在屏幕上设定好激发装置的时间，按下发射键，一枚诱饵弹拖曳着气泡飞远。 紧接着，李渊迅速下降高度，下盘几乎浸泡在岩浆当中，玩起了速度与激情。 推背感不是特别强烈，毕竟在海中，想快也没办法变成导弹。 独眼巨人外壁不断传来有东西撞击在船体上的动静。 李爸急忙看向摄像头，就见他们这边的巨大噪音吸引了海龙利维坦的注意力，庞大的体型灵活转向，面朝他们的位置，然后，它张开了嘴，红光在这家伙的口中逐渐成形。 李渊盯着面前的利维坦，肾上腺素飙升，就在对方喷出火焰的瞬间，他立即转动方向盘，火光和船身擦肩而过，激射在岩浆中，溅射出巨大火花，遮蔽了他们的船体。 那边发射出去的诱饵弹也发挥了作用，红光信号灯一闪一闪，带有吸引力的物质散发出去，让周围无意义游荡的鱼类在周围环绕起来。 它们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海龙利维坦的注意，这家伙智商并不高，直接调转方向，让开了身后的外星建筑。 李渊这才稍微上升高度，这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不光是他，就连封月和李爸也一头汗，不是吓的，而是热的。 刚才火花溅射的瞬间，李渊就把独眼巨人号沉入了岩浆当中，有外层防护层保护，独眼巨人号并未受到损伤，不过外界的热量来不及转换，导致舱室中温度瞬间上升。 刚才和封月对视的瞬间，他们就心意相通了，李渊的计划一瞬间就被封月知晓。 知道了计划后，封月用最短的时间让八月算了一下成功率，不然都不用开始，封月就拉住李渊了。 第33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33 李爸心有余悸看向后方已经忽略他们的海龙利维坦，只觉得自己的老心脏真受不起惊吓了。 没了后方的压力，李渊也不敢在原地等空气冷却下来，他把超频关掉，重新调整到二档，再继续下去，发动机该着火了。 用最快的速度接近外星建筑，李渊这次停下的位置紧贴地面和入口，出去速度快一点就能进入建筑。 “爸，这次我们一起，穿好潜水服，带好装备，我们下去。” 李爸高兴了，终于不用留守了，要是还让他待在这，光看着海龙利维坦就有点心惊胆战了。 这次有了李爸，他们带的工具更齐全了。 舱门一被打开，就有股热浪袭来，就连能调控温度的潜水服也像是不管用了，高温让氧气面罩升温，贴在脸上都有股灼热感。 李渊一手拉一个，双腿一蹬，带着两人向着本就不远的大门游去。 清凉的感觉来得很快，刚穿过水幕，温度瞬间回到正常范围，甚至让人感觉有些冷。 李爸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身后，要是他们没穿变温潜水服，这会儿已经变成熟人了。 李渊拿下面罩，顺便也帮封月把面罩取了下来，就这短短一会儿，封月的脸颊上就被印上了红印，看得李渊心疼极了。 李爸算是第一次进入外星人的建筑，看着这如同登基一般的上坡路目瞪口呆。 “这坡有点陡啊，这外星人不走楼梯的吗？” 封月点点头：“不走楼梯，他们dna中有类似岩羊那种动物的基因，这种地面他们觉得很正常。” 李爸嘴巴微张地点点头问道：“那走吗？” 李渊点头：“你们走在我后面。”说完，他取下背在后背上的凝滞枪，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面前的上坡虽然有点陡，但不妨碍他们慢慢走上去。 第一盏绿色的灯亮起的时候，三人都吓了一跳，还好只是灯感应到了人这才亮起，见没事，三人这才继续往前走。 随着他们慢慢向上，真就和通关到最终环节了一般，一盏盏绿色灯光亮起，就像是迎接最后的勇士。 这是一处平整的大厅，正对面有扇很明显的激光大门，就和他们下载资料时遇见的一样。 一般这样的门里面都有比较重要的信息。 封月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门不少，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主要研究基地了。 不过其他门都没有激光封锁，看来这门后面应该就是他们想找的了。 “那我们是先看看这些敞开的房间，还是直接打开激光门？”封月往前走了一步问道。 李渊看了眼面前的门：“走，我没有把好吃的等到最后再吃的习惯，我们先开门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封月没有异议，李爸从李渊保护他的时候就知道儿子长大了，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他观察着四周，为二人警戒着。 用同样的方式打开了激光大门，这次两人都小心很多，利维坦的恐怖刚才他们在外面已经见识到了，这次要更加直面了，他们都不敢大意。 这里看上去和外面差不多，可随着他们逐渐深入，一个方形水坑出现他们眼前。 水面有层不知道是什么的物质遮盖，看不清内部到底是什么。 李渊站在边缘往下看，什么都没看到，这里很安静，只有潺潺水声回荡，说实话，有点像巨型澡堂子。 “看来我们得下去了。”李渊牵起封月的手，转头看向老爸：“爸，你在上面接应我们，那边——”李渊指了下对面，那里更加接近水面，几乎是把脸埋在水里，就能看清下面的节奏。 李爸也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他没说话，点点头朝着向下的道路走去。 李渊搂住封月的腰：“这里的水应该不热，我就不给你戴面罩了。” 封月点点头，这面罩让他脸疼，一会儿要是返程，他就用自己刚学会的念力给自己做个罩子，然后用能量隔绝温度。 “下去咯。”李渊扣上面罩，见封月准备好了，最后看了眼老爹，这才跳入水中。 水下有个被锁链拴住的巨大平台，像是饲养时喂餐的架子。 不等两人落到架子上，就见架子缓缓倾斜，边缘处有两只巨大的构形爪子把住了边缘，紧接着一颗巨大的脑袋从边缘探出，它头顶明显的四只蓝色巨眼格外明显，这不就是他们时不时看见的黑色虚影嘛！ 面前的利维坦并没有攻击他们，它像是很好奇一般，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然后那种被传递信息的感觉又来了。 “你们来这里……是想和我玩吗？” “其他人曾经在这里，他们建造了围墙。” “他们曾经也玩耍过……自娱自乐，他们不理我。” “现在他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你们来了。” “我很好奇你会选择坐以待毙，还是像他们一样奋起反抗？” 说完这些，海皇利维坦并不指望封月和李渊说话，放开边缘平台，开始在巨大的牢笼中游荡。 李渊没有着急下去，他带着封月浮到水面上，现在知道了海皇利维坦并不会攻击他们，得告知一下老父亲，以免老父亲担心。 刚一冒头，李爸就看见他们了，他这会儿刚好下来，见李渊没事，急忙问道：“怎么样了，没事，里面有什么？” 李渊摆摆手：“下面很安全，别担心，没想到，海皇利维坦居然会说话，我打算下去探索一下，顺便和海皇沟通一下，它居然能在这里活这么久，就说明知道的一定很多，这是个好机会。” “行，我在这里等你们，有什么事，给我来个消息，爸下去救你们。” 李渊憨憨一笑，再次潜入水中。 这次他越过平台，游向牢笼底部，观察这里的情况。 流光在他们周围闪烁，有段时间没见到的大眼仔忽然出现，他们带着闪着光的拖尾，这不就是他们要找的42号酶嘛。 再看周围，不少鱼群都围绕着闪闪发光的物质游来游去。 这里种群繁多，完全是个小型的生态区域，只不过高大的牢笼让这里压抑至极。 猜测已经在封月心里捋顺，想必刚才海皇说的那些，有部分是她表述的和人类有区别，不过线索也很明显。 先驱者无法和海皇沟通是肯定的，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先驱者改变了自己的基因，甚至他们的意识都被数据化，这才无法和海皇进行沟通。 海皇说他们自娱自乐，应该就是先驱者研究的过程了。 最后那一句，封月已经能确定了，海皇是知道卡拉病毒的，她甚至知道42号酶能治愈病毒。 第34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34 海皇并未搭理他们，她是一直不停歇地在栖息地中游荡，也许这就是她千百年来消磨时间的最好办法，甚至她都不指望李渊他们能做出什么。 先前说的那些话，都像是因为太无聊，这才会找他们说两句话。 不过从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海皇给出的交流信息来看，海皇的能力可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她应该能看到很远的场景，甚至能感应到周边的生命体，能分辨哪些是智慧物种。 那么，海皇为什么要呼唤他们前来呢？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 封月有些头疼，看现在的栖息地，其实也不难猜，海皇被囚禁在这里，自然想离开牢笼，可她的体型那么大，就算勉强上到建筑当中，就外面那么小的门，海皇也出不去。 封月他们也没那能力把先驱者的建筑拆了，想让海皇获得自由简直是天方夜谭。 现在唯一能庆幸的一点是海皇对他们的态度友善，智商也很高，也许能尝试沟通。 这时，李渊忽然向下方游去，封月趴在李渊后背上，被带着一起潜入更深的区域。 封月这时候也看见了，就在靠墙的一边，有个特殊的外星建筑。 平台上整齐摆放着五枚一人大的卵，这里能出现的卵可想而知，就是海皇的了。 封月也福至心灵，看来海皇肯定知道她是没办法离开这里了，先前说的那些话指向性也明了了。 想要获得资料中的42号酶，就要完成海皇的心愿，这样她才会帮助他们。 封月靠近这些蛋，发现里面的生命反应很微弱，要是再晚一些，可能这些蛋都要死亡了。 看这些蛋被排列整齐地放在这里，就说明，这很有可能就是先驱者摆放在这里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蛋居然放了上千年，就这样，居然还活着。 封月不由惊叹这些蛋的生存能力，想必为了让这些蛋活下来，海皇绝对做了些什么。 海皇见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蛋，并没有选择驱赶他们，而是缓缓停留在他们的正前方，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如你们所见，这都是我的孩子，从前我有更多孩子，那些人把他们带走了，研究他们，想知道一些事情。” 她的语气哀伤，在那些先驱者带走她孩子的时候，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要是先驱者能回应她一次，惨剧都不会发生。 “我看到了他们剖开了还未成熟的蛋，把我的孩子强行从蛋中拿了出来，可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一旦死亡，他们需要的东西也不会再产生了。” “我知道，他们寻找的是我们胃里分泌出的物质，可这只有健康状态下才会产生。” 封月有些纳闷，这到处游的大眼仔不是都有42号酶嘛，怎么会这么说，明明海皇自己也能产生。 似是看出了二人的好奇，海皇俯下了身子，勾型双臂支撑在地面上，溅起大片沙尘。 “在我被圈养在这里的时候，也反抗过，当知道我再也出不去的时候，我选择拼尽全力生下自己的后代，我们这个种族，一辈子只会产卵一次，生产完后，身体机能就会急剧下降。” “我以为他们会看在我的孩子还小，研究我就可以了，可以放过我的孩子，毕竟，这个星球，只剩下我一个了，他们总归要留下一些火种。” “可惜我猜错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直到我看到他们剖开我的蛋，这才知道他们想要的是我们进食以后分泌出的伴生物，可一切都完了，因为的虚弱，导致我只能产生很稀少的伴生物，这点数量，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 封月算是明白了，也为海皇感受到惋惜。 可在水里，他也不知道怎么沟通，说到底，他现在其实是植物，和生物隔着好几层，要是张嘴说话在水中真说不清什么。 看旁边的李渊，情况一致，他的脑袋在面罩里，说话更加麻烦，这种面罩根本不支持在里面说话。 海皇温柔叹息一声：“我能感受到你们的情绪，也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她缓缓起身，更加接近他们，那种巨型物种靠近的压迫感让两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就算对方再温和，对他们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 地面在振动，直到海皇停在了他们身侧。 “这里是那些人建造的传送门，可以让我的孩子离开，他们需要到潜水区成长，传送门需要能量开启，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的孩子离开这个牢笼。” “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我相信你们。” 对话的时候，海皇深吸一口气，对着二人身后的装置吹气，原本被沙土覆盖的装置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 封月也看到了传送门前方有个放置能量物质的装置，看来这就跟启动所用的电源一样，明明有电，还得用高能量的物质激活。 封月和李渊游到装置前方，装置立刻被触发，打开了放置平台。 这一路上他们也没见到先驱者的能源装置，封月倒是知道先驱者都是用的什么开启传送门，在他入侵电力工厂的时候就看过。 知道是什么东西，封月只需要在商城中选定商品就可以通过能量构建。 他漂浮在装置前方，双手合拢，一块绿色的方形能源块逐渐成型，柔和的绿光照亮了封月的脸。 李渊有些担心，他害怕封月这样会对他自身有什么损伤。 封月转头对他笑着摇摇头，随着一股吸力，手中的能源脱手飞出，稳稳悬浮在装置上，然后装置合拢。 传送门刹那间点亮，一层旋转内陷的光幕在菱形的传送门上呈现，只要通过这个传送门，他们就能瞬间抵达浅海。 海皇也没想到封月会来这一手，语气也变得很欣喜：“小家伙你很棒，感谢你能开启大门，可我的孩子还需要一些前置条件才能孵化，这栋建筑当中有你们想要的，只要我的孩子孵化，你们想要的物质就能一直出现，难题也会解决。” 说完这些，海皇似是有些疲累，她缓缓起身，再次开始一圈圈不知疲惫地游弋，随着她的动作，她身后就会微微产生闪光的42号酶，只是数量很稀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就算这样，她依然用最后的能力进化这颗星球，要是没有她一直的付出，可能这颗星球在卡拉病毒入侵的时候已经是颗死星了。 第35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35 知道了方法，两人不再停留，也不打算直接穿过传送门。 门那边一切都是未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李爸还在上面，他们也得在这里找到能孵化海皇卵的方法。 李爸等得心焦，他只能在上方时不时听到有奇怪的兽吼。 好不容易看到李渊和封月上来了，他赶忙搭把手把两人拉上来。 “怎么样了？” 李渊取下氧气面罩，梳理了下头发，这次是真心的笑容，辛苦一场并没有白费。 “已经找到办法了，能治疗病毒的42号酶也找到，不过想要更多的42号酶，就得帮海皇孵化她的孩子，走老爸，我们赶快找去，顺利的话晚上我们就能回到海面上好好睡一觉了。” 接下来，他们也没分开寻找，毕竟这里是外星人的建筑，他们不了解，万一触发了什么就不好，三人一起，一间间寻找。 这下面同样有个管道系统，这个管道和上方的电厂连接，管道中带有43号酶的大眼仔也是从海皇这里运输上去的，然后再把外面的大眼仔通过某种技术捕获，再传输到海皇这里沾染42号酶，让这些大眼仔维持星球的存活。 封月他们还看到了海皇说的解剖室，房间的最中间摆放着形态依旧完整的海皇幼崽。 李渊用drf扫描以后，得到的信息和海皇告知他们的一致，这个小型的海皇还是未孵化状态，根本无法分泌42号酶。 就在这个研究室中，他们也找到了能孵化小海皇的孵化酶配方，李渊直接下载到了drf上，drf能直接同步建造台，只要他们找到材料，就能直接创建。 这期间他们又看到了几个带有传送门的房间，封月同样耗费了一些能量构建出了绿色的能量块开启传送门。 他觉得这些传送门后应该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在李爸自告奋勇穿过传送门试探以后，就知道对了，后面刚好有制作孵化酶的植物。 这些植物的分布极广，要是没有先驱者提前建造的传送门，他们想收集全实在太难了。 连续穿梭了5个传送门，他们才把制造孵化酶的植物凑齐。 这让封月脑中不免有个画面，在海皇打算孵化自己孩子的时候，她就会穿梭在海洋的各处，收集这些奇奇怪怪的海底植物，然后用这些植物的汁液让自己的孩子破壳。 这种孵化过程着实又麻烦又神奇。 找齐材料的时候，外面早已落幕，璀璨的星空还和曾经一样，灾难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只有还幸存的生命在残酷的世界中努力寻找活下去的契机。 万物皆有灵，谁又知道，在海底1400多米深的地底，还有个母亲就算无法离开，也在为这颗星球做最后的挣扎。 她的愿望很大又很小，她只想自己的孩子不像她一样，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海洋中快乐成长。 被囚禁的上千年，她一直支撑着，不让自己继续恶化，强撑着一口气，等待一个能带她孩子离开这里的人。 漫长无期的等待，还好，终于让她等到了。 当海皇再次看见李渊封月和李爸时，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个母亲才真正放下了心，那种释然的情感就算她不再传递信息，在场的三个人类也都感受到了。 而李爸的感受更深，毕竟他虽然不是母亲，也是个看着自己孩子出生，一点点长大的父亲。 海皇其实并不能保证李渊他们真的能帮助她，可她真的等不了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还好没有让她失望。 “我很感谢你们。” 海皇没有再游动，这次她再也起不来了，她就那么虚弱地半支撑身体倒在囚牢底部，目光眷恋看着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 封月和李渊不敢耽误，他们不想让一个母亲看不到自己孩子的出生。 由李渊把孵化酶放入先驱者做好的孵化设备中，这些设备会帮助这些海皇卵破壳，让他们的存活率更高。 孵化的过程很快，海皇这种利维坦的生命力也很高，被激活后，咔咔声依次响起。 那些褐色带螺纹的海皇卵破开，一个个成年人大小的海皇利维坦从里面灵活地冒出。 他们动作还有些笨拙，可破壳的第一时间，都是朝着自己的母亲游去，在自己母亲的脸上轻蹭，海皇闭上眼睛和自己的孩子做最后的温存。 海皇并没有表情，以人类的眼光来看是看不出来的，可她的目光是属于母亲的，那是包容一切，带着祝福和期许，还有没法看见孩子成长的遗憾。 封月并不知道海皇和小海皇们说了什么，只见他们恋恋不舍，不想离开，最后像是因为母亲的催促，这才一个个慢慢离开海皇，穿过传送门。 而在他们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个原型的凝胶，这些凝胶闪耀着熟悉的光芒。 李渊用drf扫描了一下。 【浓缩42号酶】 这种42号酶更加浓稠，很容易依附在其他生物身上，但这些42号酶并不会对那种生物造成什么伤害，反而会因为某种共生关系进入生物体内，加强这些生物的体质。 以小海皇这种分泌速度，想要治愈整个星球，希望更大了。 他们成熟速度很快，因为体型庞大，摄入的能量也会很多，等他们长大一些了，他们就会慢慢远离自己的同伴，分散在整个星球，有自己的专属栖息地。 他们分开，也会把克制卡拉病毒的42号酶传播到世界各地。 “我的孩子正在游向安全的地方，十分感谢你们，他们的自由是我生命的终结，死亡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坠入虚无，从此什么感觉都没有？” 海皇看着自己孩子越来越远的背影，她的气息就越虚弱。 等封月再次回头，海皇已经把头垂了下来，她的体力已经让她支撑不住自己的巨大身躯。 “或许下一次见面，我已经化成这个重新星球的尘土、土壤或者海水。” “甚至化作浮游生物的一部分，连砂砾上的花纹都可以看清楚。” “再见了，我的朋友，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三人都沉默了，看着面前的大海母亲彻底瘫倒在地面上，她那柔和的蓝色双眼逐渐失去光芒，最终永远闭上。 她做到了能做到一切，她爱着这颗星球，这是她的家，她为自己的孩子一直在坚持，直到看见希望，这才离开。 第36章 千娇百媚红玫瑰v苟延残喘大学生（完） 他们看着海皇停止了呼吸，这才返回独眼巨人号。 “我们麻烦一些，一趟趟把东西通过传送门运出去。”李渊脸上是释然地笑，海皇的死亡也许是新的开始，就算她一直活着，也会被困在这里承受孤独的折磨。 “毕竟，我可不想再和海龙利维坦来个火海漂移了。”李渊开着玩笑道。 封月看着独眼巨人号，这要是一点点搬运得到什么时候啊，他明明是来度假的，找李渊都是被这家伙强行绑定的，他的志向明明是开豪车，住豪宅啊，这个世界简直心累。 “不用那么麻烦，我能带走独眼巨人。”封月小脸严肃，让李渊带着自己出去，把独眼巨人直接收到了自己的空间中。 有念力保护，封月这次一点没受影响，不过看着头顶遨游的海龙利维坦，还是拉着李渊快速离开了这里。 李渊看封月跟看宝贝一样：“月月好厉害啊，居然能把这么大的独眼巨人收起来。”说着，李渊就和个大号狗熊一样，抱着封月一直蹭，都把封月用来固定头发的枝蔓蹭得晃动，上面的玫瑰都掉了一片花瓣。 封月：“……” 怎么办，这一刻真的有些嫌弃。 接下来就简单了，三人来回确定了几个传送门的位置，最后选择了个最靠近陆地的传送门离开。 当然，离开之前，他们收集了整整一鱼缸的42号酶。 现在的传播速度并不算很快，42号酶的活性时间也很长，带上一些，要是在路上遇见其他人了，还能帮助他们治疗病毒感染。 封月可不想暴露自己能治疗的能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帮这个位面找到了生存的希望，他也没必要跟个圣母一样，尽心尽力地做救世主。 不对，他们还真是救世主。 封月躺在床上暗暗想着：当救世主的感觉还不错。 他们这次停留在海面上，第二颗月亮的月光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海水透过驾驶舱折射在舱内，有种静谧中隐藏的安宁。 李爸这一天早就累坏了，上了年纪又遇到这种惊心动魄的冒险，躺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噜。 李渊被封月加强了体魄，这时候反而兴奋居多，肾上腺素都没降下去，而危机过后，一直强压着的爱欲就冒上来了。 一开始李渊害怕封月累了，他只是用脸慢慢蹭着封月。 封月动了动，膝盖往上一顶，碰到了什么火热的东西。 同样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黑夜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封月看向李渊，对方眼神迷离，男性荷尔蒙几乎将他覆盖。 封月仰起头，在李渊下巴上落下一吻，然后缱绻缠绵地撤离一点，再次吻上去。 他避开李渊的唇，就是不深入，就那么蜻蜓点水般调戏勾引他。 青春男大怎么可能被这样引诱，李渊眼睛都泛红了，气血憋得他像是个煮熟的虾子，感觉全身都刺挠，简直有力气没处发。 此时整艘独眼巨人内的灯光都被关闭了，窸窸窣窣的小动静也被李爸的呼噜声掩盖，就算这样，两人的交谈与动作也不敢太大。 李渊毫无章法地在封月身上摸着，光滑抓手的皮肤让他感觉又刺激又害羞，甚至担心封月觉得他是个极色的变态。 封月并未阻止，他眼中带着魅惑与勾引，看得李渊迫不及待。 （此处省略三千六百字，想看的宝子加番茄粉丝群。） ………… 第二天一早，李爸打着瞌睡起床，看到已经在航行的独眼巨人，有些纳闷。 “你怎么起这么早，我记得你不是不叫就不起床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么浓的玫瑰味，对了月月呢？” 李渊：“……” 可不是么，我一晚上没睡。 “月月不想起床，回到我身体中了。” 说着，李渊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有些蔫巴的玫瑰花蕾。 李爸走到李渊身边，看着封月：“哎哟，这是咋了，怎么蔫巴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没喝水，你个死孩子，你自己渴了没事，月月不能缺水，赶紧喝水去。” 李渊不敢吱声，毕竟凌晨的时候他挺‘出声’的。 在李爸的看守下，李渊一口气喝了三瓶水，李爸都没放过他。 “奇怪，月月怎么回事，一直蔫蔫的，这是咋了。” 故意忽略老爸的念念叨叨，食髓知味的他根本不想在海上飘荡了，没有那么一刻想安顿下来，有个独立的空间。 不过，这由不得他，想定居也不是简单的事。 人类是群居动物，不说海洋上有多少对人类有危险的利维坦，他们都得找到组织，这样才能安稳地活下去。 在海上航行了半个月以后，李渊看着视线中逐渐出现的陆地，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个方向要是没错的话，李渊打开drf上曾经的地图，这里就是室友所在的北方。 没想到啊，海拔高还有这样的好处，这里居然没有被淹。 李渊按下了胸口的dre：“各位，前方出现陆地，准备登陆！” 下一秒，原本安静的频道瞬间沸腾。 这半个月中，李渊在路上捡到了不少幸存者，有些是比较幸运，和他一样找到了救生设备，有些是自身救生能力强，居然能手搓船只，靠着捕鱼捡材料净化海水生存下来的，人类的求生能力是强大的。 慢慢地，李渊身后跟着的人越聚越多，此时在他们身后，足足跟着四十多架独眼巨人号，几乎人手一把建造枪，瞬间解决海上航行。 想象中的病毒肆虐并没有出现，只要待在海中，多多少少都被海皇庇佑了，他们会不经意吃到有42号酶的大眼仔，就算含量不高，也能让他们体内的病毒被压制，这才能活这么久。 加之他们遇见李渊，他带着足够的42号酶，在被治愈以后就不会再被卡拉病毒感染。 现在就怕陆地上的人感染病毒，没有42号酶，导致死亡。 等他们逐渐靠岸，岸边的人影也看清了，那些人或多或少都长着绿色脓包，除了看着有些恐怖外，精神状态居然不错，看来他们应该发现吃海鱼有概率压制病毒，这才能活这么久。 而在他们中间，李渊居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蒋彦！” 他们的独眼巨人号此时都浮在海面上，一眼望去相当震撼。 岸边的人越聚越多，这时候能看见同胞，大家都会开心，毕竟这又不是灾荒末日什么的，最大的威胁不过是病毒和海洋，但吃得一点都不少，人类并不会搞出太过分的争端。 “爸，你在船上等着我们，我们去岸边看看。” 李爸点点头，这段时间以来，李爸再次捡起了海民的彪悍，也不会像一开始那么担心李渊了，毕竟就李渊现在的身手和强壮，没几个能干过他的。 封月没出来，他回到李渊身体中，就连小花花都藏在李渊的衣服中，毕竟大男人走哪都插着花，着实有点娘炮，有损威严，队伍不好带。 独眼巨人号只能在深海停泊，李渊开着海蛾号前往岸边。 随着他们一个个上岸，岸边的人也围了过来。 蒋彦在李渊上岸的时候就看到他了，顾不得病毒侵袭的虚弱，飞奔到了李渊身边。 停下的时候喘气喘得肺都要出来了，李渊赶忙拿出42号酶倒在蒋彦手上，然后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蒋彦身上的感染症状快速消失。 这些人群都沸腾了。 “天啊，绿病被治愈了！” “他有疫苗！” 蒋彦感觉身上的压力都消失了，气也不喘了，目瞪口呆看着李渊。 李渊伸手在蒋彦眼前晃了晃：“怎么，傻了？” 他轻笑一声，然后招呼跟着他上岸的人：“岸上的各位别急，大家的病都能治愈！兄弟们，救人！” 说完，他拉着蒋彦问：“你们怎么样了，乐乐他们呢？” 蒋彦终于从震惊中回神，这么久了，他都快忘记健康是什么感觉了，眼中不受控制带着泪水，抽噎着回答李渊的话。 “他们没死，海啸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就没力了，冲击力让这里只是地震了一会儿，在陆地上的几乎都活下来了，不过有些老人没扛住病毒走了，一切都还好，刚才那是什么，疫苗吗？” 李渊听到他们都没事松了一口气：“算是疫苗，我已经找到了治愈病毒的方法，放心，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走带我找你们的头头去，别说没人领导你们。” 蒋彦心情好极了，虽然控制不住眼泪，不过还是捶了李渊一拳：“有人组织我们，不然我们也活不下来，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都是异能大佬了，怎么可能出事，没事真好，呜呜呜——” 蒋彦哭得泣不成声，这场灾难死了太多人了，能看见曾经的好友是最难得的，而且好友还带来了生的希望，这简直就是惊喜。 他是不会说的，在看见灾难的时候，他还在自家楼下的花园里给李渊立了个坟包，回去就踩平，不能让李渊知道。 吕乐乐听到消息也跑来了，他要比从前成熟很多，原本阳光的长相也因为病毒的原因让皮肤如同破碎一般皲裂开，绿色的脓包破坏了他的五官，可曾经的样子让李渊一眼就认出来了。 “好久不见，乐乐，我来救你了。” 吕乐乐反倒比蒋彦坚强多了，他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害怕病毒传染给李渊，他只是站在那里笑着。 “欢迎回家！” “千娇百媚玫瑰花”（完） 第1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 封月刚清醒，就感觉到一股阴冷包围了自己，那种蚀骨的寒冷让他浑身僵硬。 “八月，检测我现在的状态，开启修复！” 【陛下，检测出未知邪恶物质正在争夺控制权，正在执行清除，发现能量物质，吸收中，正在修复躯体……】 随着心口出现的暖流，封月终于能感觉到身体了。 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漂浮着白雾，面前的植被都结着冰花，他呼出的其他都漂浮着白雾。 封月觉得现在的姿势莫名有点熟悉，低头一看，猫科动物才拥有的前爪，圆乎乎，胖嘟嘟的。 看来这次还是猫啊。 只是这爪子毛发这么奇怪，半黑半黄的，封月抬起爪子看了看，莫不是他这次穿三花了啊，可他不喜欢这颜色啊，搞不好就是大花脸。 好家伙，这指甲这么长的啊，谁家正经猫咪指甲这么长。 这时候封月也察觉不对了，主动加快能量修复，情况不明，得加强一下自己，先给自己武装起来才保险。 随着修复进行，封月身上缓缓出现白光，周围才出现了‘滋滋滋’的腐蚀声。 封月抬头四顾，发现周围的白雾一旦靠近他，都会像是水被灼热蒸发一般，直接消弭。 这什么情况。 封月试探着站起身，他已经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我靠，我怎么又变色了，咋变成白色了？ 看着自己的毛毛，肉眼可见的一片片变色，大股大股的黑气如同残渣一般落到地面上化为尘埃，如同被大地吸收。 封月蹲坐在地上，扭头看自己的屁屁，很好，能确定了，这次他变成了大脑斧耶，还是自己染色的白虎。 了不得了不得！ 说实话，封月还是很喜欢猫猫的灵活，特别这次还是大老虎，他岂不是变成了山中霸王，小爷我牛逼大发了。 不过这是什么地方，咋这么大的雾嘞，是个啥时辰，太阳嘞 ，看着像白天啊，咋没个发光的，就算雾再大，这么亮的情况下总归有个光点。 大脑斧有些摸不着头脑，坐在原地傻憨憨的，额头上的‘王’都被他这人性化的小表情搞得皱巴巴的。 【陛下！修复净化完毕】 封月打了个哈欠，口中的獠牙闪着金属般的寒光，可想而知大老虎并不是看上去的蠢萌。 “叫我老大，不对，记得东北那边老虎是山神来这，还是叫山神，感觉比老大酷！” 【遵命，山神大人！】 封月满意点头，舒服了，看来小八现在越来有眼色了。 不过，这是什么地方啊。 封月看看自己，他此时已经换了个色，白色的底毛上均匀分布着黑色的斑纹，这些黑色斑纹好似流水一般，居然在慢慢流动，让封月看上气势更强。 站起身，封月适应了下四肢爪子活动，这才慢慢在周围溜达起来，只要他说过的区域，白雾就像遇见克星一般被腐蚀消融，‘滋滋滋’的动静不绝于耳。 封月现在自信的一比，就算环境有点奇怪可他现在是老虎，山中猛兽，加上他本身就会的念力和能量控制，恐怖直立猿来了封月都不带慌的，这点白雾算个川川。 封月在白雾森林中转了一圈，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对了，充电宝呢？一般自己俯身后充电宝不应该就在身边吗？ 第2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 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封月动了动耳朵，还没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总觉得到处古怪。 一般水流边都有生命存在，封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迈步行去，想看看能不能遇见能张嘴说话的。 忽然，封月耳朵动了动，脑袋看向一个方向，那边隐约有人声传来，传来的方向好像就是在有水的地方。 也不用调转方向，封月加快了脚步朝着那边跑去。 …… 季弘渊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看着面前非人的怪物，他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世界就变了。 熟悉的山河忽然变成冷色调，植被如同去色一般，一切都灰蒙蒙的，明明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他只是昏迷了一会儿，再睁眼，眼前却挂满了冰霜。 对峙的两方都没说话，这时候根本不需要交涉，季弘渊面前的怪物一看就不用沟通，它们目光嗜血，那种想吞吃他的心思几乎写在了脸上。 怪物四脚着地，猛然冲向季弘渊，张大的嘴巴涎水四溢，速度之快带起了狂风。 季弘渊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他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怪物，脚下步伐沉稳，侧身挥刀。 砍中了！ 可预想中的触感并未出现，季弘渊只觉得自己这一下如同砍在空气上，电光石火间季弘渊就知道自己失手了。 多年的军武生涯让他依旧冷静，脑中飞速计算躲避路线，一刀不中，迅速收刀想拉开距离。 敌我未明之下，必须确定对方的情报。 季弘渊刚撤开，怪物的爪子从面门闪过，不等他再反应，身后白雾中忽然又冲出个怪物。 怪物身上挂着破烂烂的草原人皮甲，他们全身漆黑，冒着挥之不去的黑气，尖牙利齿，头顶晃晃悠悠顶着已经破碎的人类头皮，他们像是直接从人类身体中暴涨而出的。 季弘渊瞳孔一缩，他已经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风声。 生死间他腰部发力，长刀插入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奋力跃出两只怪物的包围圈。 就算他反应得很快了，可后背还是被怪物尖锐的爪子抓出了三道血痕。 要是他刚才再慢一步，后背的整张皮都要被扯下来。 季弘渊不敢检查自己的伤势，他的铠甲根本挡不住怪物的一击，此时后背的甲胄已经被完全扯下。 本就焦灼的情况下事态加速恶化，季弘渊只觉得后背冰寒一片，在他看不到的后背，白雾丝丝缕缕顺着他受伤的位置缓缓进入他的身体。 季弘渊唇瓣紧抿，咬牙和两只怪物周旋，物种上的差距让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身体机能也才快速下降。 “该死！” 季弘渊暴吼一声，这架打得也太憋屈了，对方能攻击到他，而他对这两只怪物一点办法都没有。 怒火在眼中升腾，琥珀色的眼睛忽然有金光闪过，季弘渊奋力砍向怪物。 金色的火焰忽然从长刀中窜出，季弘渊顾不得深究自己的刀怎么忽然着火了，手下的触感告诉他这次砍中了。 欣喜在他眼中一闪而过，战场上练出来的意识让他迅速调转刀锋，劈砍下怪物的头颅，紧接着咬牙冲向第二只怪物。 怪物一点没害怕季弘渊的反抗，它像是被季弘渊激怒了，根本不管自己的同伴，脚下踏出个土坑，爆射向季弘渊。 季弘渊眼神坚定，同样飞速冲向怪物。 接近的瞬间，季弘渊迅速矮身，长刀横向伸出，让怪物用自己的冲劲撞在刀锋上。 动静转换极快，怪物在季弘渊身后崩解分成上下两半，然后消散在空气中，看不到一点残渣，长刀上的火焰也如同用完了燃料，慢慢熄灭了。 季弘渊大喘着气，失血让他开始头脑发晕。 长刀被他插在地上支撑自己不倒下，一手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腰腹，那里被怪物咬掉了半块肉，创面极大，就算有医师在，他也活不下去了。 而季弘渊现在根本无暇关心伤势，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和草原人交战，他的兵呢？ 戒备着周围，口腔中的血液让他都有错觉了，只见重影间，周围忽然又出现了好几只怪物。 “呵！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季弘渊强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可体能根本不允许，他不想坐以待毙，就算趴着也要反击。 就在这时，一声虎啸响彻山林，威势逼人，就算还未见正主，都能想象到山中之王的雄伟。 季弘渊只觉得悲哀，这么多怪物包围他，结果又来了老虎，他已经在想，就自己这么点肉，够这些东西吃吗。 单膝跪倒在地，季弘渊只能盯着咆哮声传来的方向。 下一秒，一道白色的巨大身影从灌木中一跃而出，跨越数米来到他面前。 季弘渊一愣，面前的老虎碧蓝色的眼睛清澈，不带任何凶厉，而是担心。 他的思维已经有些迟钝了，只愣愣地看着白虎挡在自己面前，对着怪物发出一声咆哮。 吼声带着肉眼可见的音浪冲击在怪物身上，怪物像是遇见了克星，距离白虎不远的怪物瞬间溃散，后面的怪物身形直接消失了一半。 他们不再进攻，惨叫着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封月并没有去追，他怕自己一离开，自己的充电宝就完犊子了。 慌忙转过头，封月的大脑袋靠近有些小只的季弘渊，这时候他才对自己的体型有点比数。 他这有点大啊，感觉自己一巴掌都能把面前的男人拍个脑浆爆射。 封月绕着季弘渊着急地转，他还从没见过充电宝伤成这样，脸都和白纸一样了，不会要死了。 见季弘渊警惕十足地盯着自己，封月都无语了，大哥，你这都啥样子了，我要是想弄死你，太简单了。 封月仗着自己现在皮糙肉厚，就算季弘渊用小刀戳他，他都不会受伤，直接用脑袋把人推倒，然后小心翼翼帮男人舔伤口。 季弘渊被拱倒的时候都绝望了，再看大白虎张开了嘴，想反抗，结果手臂都抬不起来，握着刀的手都有些感觉不到了。 闭上眼准备等死。 结果只觉得受伤最严重的腰间热乎乎的，疼痛感也在消退，季弘渊睁开眼，就见大老虎伸着舌尖，晃着脑袋，帮他舔舐伤口，而老虎舔完的地方，伤口肉眼可见的飞速愈合。 缺了一块的地方也在迅速生长，没一会儿腰间就平整了。 第3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3 季弘渊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随着封月的舔舐，他的体力也在快速恢复，重影的视线慢慢清晰，感知重新归位。 可这更离谱了，面前的老虎居然不吃他，反而在给他治疗。 季弘渊满脸都是迷茫，这在他的人生中太少见了，从小就聪明的他还从未这么无措过。 季弘渊身上的甲胄已经是破梭梭了，封月直接扒拉了一下，用爪尖勾起，丢到了地上，露出季弘渊坚实的上身，继续给他舔伤口。 吃豆腐？不存在的。 封月甚至有点嫌弃，男人先是打仗，又在地上滚的，又是血又是汗水的，还有泥巴，埋汰的不行。 要不是担心他死了，封月才不舔呢。 下半身伤得不重，封月也没把人扒光，往后退了一小步以后，蹲坐在地上，开始优雅地舔自己的毛，还是自己的脚丫子香。 季弘渊活动了下身体，就连骨裂的地方都愈合了，丢失的体力也恢复了，他现在除了一些细小的伤口，健康得不得了。 怕惊扰了白虎，季弘渊动作很慢地坐起身，目光紧盯封月，害怕封月忽然暴起。 面前的凶兽脑袋大到他必须用双臂才能抱住，这种巨大的压迫感刻在人类的基因中，不怪季弘渊小心。 没见到封月有反应，季弘渊松了口气，他站起身看着封月，想到当地山民都把老虎当作山神，不知道这只会救人的老虎会不会就是山民所说的山神。 想法有些离奇，但是季弘渊还是想确认一下，他试探着开口。 “在下季弘渊，字博远，敢问阁下是此界山神否？” 封月耳朵动了动，停下了舔毛，目光非常灵性地打量着季弘渊。 男人头发有些散乱，头盔面甲不知道丢哪里了，就算脸上残留着血迹脏污，依然掩盖不住那种帅将的威势。 威而不猛的肌肉爆发性极强，一眼看去，剑眉星目，内敛中带着公子无双的感觉。 封月相当满意这个位面的充电宝，不过看男人的装扮，这里应该是古代，糟了，古代结婚好像很早来这。 面前的男人看着都二十多了，这在古代娃都到处跑了。 想到这封月就有点不爽，目光也不友善起来。 季弘渊看到白虎忽然变脸，有点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直接询问惹怒了白虎，刚想解释一下，毕竟是这头老虎救了他。 “你成亲没有？”忽然听到问话，季弘渊一愣，看看周围，没有一个带嘴的生物，不对，面前的老虎有嘴！ 他面上不变，实际上心里惊涛骇浪：亲娘嘞，大老虎居然会说话啊。真是见鬼了，咳，今天可不是见鬼了吗。 季弘渊态度恭敬了一些，想着面前的老虎都会说话了，肯定是修炼有道行的，说不准都很大年纪了，话本子里写的那些可能是真的：“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在下镇守边疆，尚未婚配，并无成亲的想法。” 封月听他这么说，心里舒服多了，还美滋滋的，还是我魅力大，充电宝一直都知道等我。 谅你也不敢给我戴绿帽子，不然就直接让你重开。 在封月这里可不存在分手快乐，他只有丧偶。 这么多年的相处，早就改变了封月的想法。 心里正开心呢，就听季弘渊又开口了：“不知山神阁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封月：？ 你问我，我谁去，还以为能从你这里知道呢。 封月不说话，老虎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季弘渊只觉得气氛忽然尴尬，只能开口：“在下本在驱逐掠边的草原人，不知为何昏迷，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他边说边观察封月的动静。 封月见识要比季弘渊多，他立刻抓住了盲点，问季弘渊：“你昏迷前的世界什么样子的？” 季弘渊不知道封月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他还是一五一十地答了：“苍翠成林，浓墨重彩，不似此地灰暗，月下惨白。” 封月：…… 大可不必这么文雅。 封月大脑袋看看周围：“那些怪物在你生活的地方应该没有。” 季弘渊摇摇头：“并未见过，可问山神可知那是何物？” 封月站起身，抖了抖皮毛，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发现那些怪物没有留下一丁点气息。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自然不知那些是什么东西，不过想知道也简单，抓一个问问就可以了。” 季弘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他觉得那些怪物疯狂得很，开打到他受伤，也没听到怪物交流，像是野兽一般。 挑了个方向，封月觉得还是去水边看看。 季弘渊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去哪里，拿起自己的刀打算在周围探索一下。 封月走了两步没见人跟上，回头一看，这人居然站在原地东张西望。 “不去周围找找线索吗？站在原地看什么呢？” 季弘渊对着封月抱了下拳：“在下忽然感觉这里似曾相识，好似在我生活的地方见过，只是雾气太大，需要仔细看看。” 封月来了精神，看来想搞清楚情况还是得靠本地人啊。 “那你看看，要是能想起什么，也许我们就能出去了。” 封月就跟在季弘渊身后，忽然想到，八月应该能知道剧情的啊，差点给忘了。 “八月，这个世界什么情况？有剧本没？” 【山神大人！经过检索，并未发现这个位面的剧本存在，这个世界结构稳定，并非故事衍生世界，这里和主世界有一定的关系，可以被看作平行世界。】 看来这次指望不上八月了，没有就没有，心宽体胖，实力雄厚，封月不带怕的。 这时候季弘渊也有了结果，他捡起地上的一面盾牌，这是他军中盾牌兵的制式武器。 “这里是我与草原人交战的地方。”季弘渊说着，朝着记忆中的自家关隘走去。 慢慢地，地面上开始出现破碎的甲胄，还有各类兵卒武器。 季弘渊加快了脚步，他听到前方有怪物的吼叫声，还有人类的喊叫声。 封月也听到了，三两步追上季弘渊，大脑袋把他一顶。 “上来，我带你跑。” 第4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4 季弘渊反应也是快，他迅速扯住封月飘逸的白毛，脚下一蹬，跨坐在封月背上。 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完成了，坐上来以后才有点回过神来，感觉山神在他心里忽然就有点变味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被拉近了。 就像内心中的滤镜破碎了一样，发现这个山神好像挺好相处的。 封月的速度要比季弘渊快多了，四爪迈动起来，风驰电掣，周围的风景一瞬间闪过。 很快，交战的双方出现在他们眼前。 50米宽的河道边，数十个黑色怪物正在和一群冒着青色光晕的人形生物对抗着。 那些黑色怪物冒着一股股不详的气息，反倒是那些青色人形生物让季弘渊感觉到了熟悉。 仔细看去，青色的身影青面獠牙，身上穿着边疆军编制的军装，他们眼中冒着魂火，一直在奋力抵抗着黑色怪物的袭击。 当时季弘渊和封月听到的人声也是他们发出的。 “不能放他们过去，身后就是我们的战友兄弟，记得，大后方还有我们的老娘、孩子，就算我们已经死了，也不能让开！” 其中有个伍长大声嘶吼着，他看上去气势最强，砍杀在第一线，可就是这样，他们面对十几只黑色怪物也在节节败退。 季弘渊知道，光凭借着自己手中的长刀根本无法伤害到这些黑色怪物，要是还能召唤出金色火焰，他就可以逆转局面了，最起码他这边可是有山神的。 先前封月的一声怒吼，可是威力十足。 封月这次没张嘴就吼，那些青色身影看上去就是友军，他这一嗓门下去，敌我不分的啊。 季弘渊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回想当时出现金色火焰的情况，专注之下，他感觉到了，周围那些白雾居然会在他主动引导下融入他的身体。 就在这些白雾从他皮肤上消失后，肌肉开始饱满鼓胀力量流动在四肢百骸，强化着这具人类身躯，全身都有种力量爆发的感觉，与此同时，白雾化作热流，从他的手臂延伸，金色的火焰再次出现，如臂使指，点燃了整柄长刀。 封月顾不得背上的季弘渊直接冲入黑色怪物之中，一爪子拍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怪物。 这一下势大力沉，特别是封月从苏醒开始，身周就有一层淡淡的白光，能让他看上去神圣，也可以直接腐蚀这里的阴邪之气。 黑色怪物都没有撑住一个照面，身形当场溃散。 季弘渊也抬起长刀，劈砍向另一只黑色怪物。 长刀犹如滚烫泛红的千度陨铁，带着金色火焰，没有一点阻碍地把怪物贯穿。 一人一虎如同虎入羊群，黑色怪物没有一点反抗余地。 他们就算速度力量都超出季弘渊很多，但有封月为他灵活变位，根本没有一只怪物能近身。 要是怪物靠近偷袭，封月也可以用念力第一时间困住怪物，让他享受无期限的沉默加定身，k头的重任就可以由季弘渊来完成了。 封月只需要在场中来回腾转。 那些青色人影看到季弘渊的时候都是一愣，然后就是惊喜，大声为季弘渊喝彩。 “那是定远将军！将军没事！太好了！” “将军！我们随您一同杀敌！” “一个人守住裂缝，其余的进攻！” 季弘渊听着那边青色人影的对话，心下难受，聪明如他，他已经从这短短的几秒内想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这些士兵已经死了，就连他都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外界的损伤更是惨重，不知道他带出来的一旅还能剩下多少人。 在古代，军队编制分为四个。 军、旅、卒、伍是古代军队的编制单位。 大概一万两千五百人为一军；五百人为一旅；一百人为一卒；五人为一伍。 后面我会直接用这个单位，此时青色人影有五人，所以才说伍长。 不到十分钟，黑色怪物被彻底歼灭，只是最后季弘渊留下了一只，这是封月的意思，想看看这怪物知道什么。 季弘渊从封月背上下来，要不是封月趴下了些，就封月这高度，季弘渊直接往下跳就有点不好看了，容易掉面子。 知道封月是照顾自己，季弘渊心中一暖，对动物人类往往要比对同类更容易放下警惕，特别是毛茸茸对自己示好，季弘渊也逃不开这个定律。 往往人心要比动物险恶，就像季弘渊有心事都会给自己的马说一样。 试探性摸了摸封月脖颈上的毛，季弘渊发现封月并不反感，然而下意识把身体往他手上靠了靠。 这也正常，封月当过猫，那时候秦渊就是这么给他按摩的，这次又是猫科，沉睡的记忆瞬间苏醒了，再者猫科动物相当喜欢这种感觉，让他还想用大脑袋顶季弘渊，这纯属身体反应了。 青色人影见到季弘渊走来，手中还未熄灭的金色火焰让他们很是畏惧，一个个不敢上前，远远抱拳弯腰。 “末将曹沁，拜见定远将军！”为首的伍长恭敬行礼。 紧接着后面的四名士兵也一起行礼。 季弘渊看着他们现在的状态，没察觉有敌意，这才把长刀一甩，熄灭了金色火焰，可警惕之心不能丢，他表面看是熄灭了金色火焰，实际上一直注意着这几个青色人影，只要他们有异动，金色火焰会在一瞬间触发。 没了火焰，这些士兵才放松下来，后面几个甚至想下跪。 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士兵，能这么近看见季弘渊都激动不已。 季弘渊抬手拦住他们：“就不需要行礼了，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其他人呢？” 曹沁青面獠牙的脸上悲戚闪过：“报告将军，我等是最后的军魂了，在人间界死亡后，我们就被壁垒裂缝吸到了这里，我们清醒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我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只知道活人所在的地方叫做人间界，而此地为人间界的反面，叫做虚无界，周围的环境会由人间界的变化而变化，这里收容死亡之后的生灵魂魄，我等本该浑浑噩噩的，却因为是在战场上战死，死时意志强烈，这才能变成现在的军魂模样。” 季弘渊看得出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可怕，从而并不想和季弘渊对视，害怕他感到厌烦。 “你们都是我军最优秀的士兵，做得很好，只是为什么只有你们五人，开战后我忽然昏迷，后面发生了什么？” 第5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5 这时候曹沁满脸愤怒，不过他不是对着季弘渊的，而是痛恨草原人。 “那些草原人根本不是凡人，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两方骑兵冲击的时候，一开始还好，他们只是略微强壮了些，我军并未有太大的伤亡，我们两方的马匹都差不多，刚开始大伙只是感觉有些吃力，可谁知交手还未多久，草原人后方忽然有个穿着奇怪的人拿着一面旗子挥舞，我们就看见将军你忽然从马上摔下。” “将军一晕倒，将士们都慌了，立刻就有人冲到将军身边想把将军带走。” “那个奇怪的人又开始挥旗子，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将军就和周围的一些人一起消失了，同样消失的还有几个草原人，当时我们不清楚，只想救回将军，将军的副将立刻接手指挥，进攻草原人，想抓住那个奇怪的人拷问。” “等我们战死以后，这才有后面发生的事，我们眼中的世界变了个样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魄离开身体，然后从一个冒着白雾的裂缝穿过，来到了虚无界，我们也知道了这里的大致情况。”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我们有所反应，那些原本死亡的草原人也来到了虚无界，他们撑开了外面的人皮，变成了将军刚才所见的怪物，这种怪物叫做障，是由怨气不散的亡灵转化而成，属于虚无界底层的怨鬼。” “他们吞噬了原本的草原人，用他们的人皮做外壳，行走在人间界。” 季弘渊看了眼被封月按在爪下的障，这东西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明显恐惧正对着封月，封月和障接触的地方就像是石板煎肉一样，灰色的烟雾从接触的地方飘散，还有滋滋的声音当伴奏。 只是没想到，他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武将了，在面对障的时候，差点死亡，要是按曹沁的说法，肯定有更厉害的鬼怪存在，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作为掌权者，他想得要比统治下的人要多，居安思危是他们从小就要学习的东西。 曹沁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人条理清晰，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季弘渊听起来也很顺畅。 “至于我们的状态，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当面对冲向我们的障，有几个兄弟没反应过来，当场被吞噬，危急之下，其中一人发现我们可以主动吸收周围的白雾，在成功吸收以后我们也知道了这些白雾叫做虚无之气，这些气都是灵魂消散后的产物。” “大多数生命在死亡以后，都是没有记忆和意志的，他们会无意识地在虚无界游荡，按着每个人的灵魂强度决定消散的速度，若无意外，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无意识的灵魂都会消散，成为虚无界的虚无之气。” “而我们因为吸收了虚无之气，并不会和普通魂魄一样消散，反而因为军魂的特殊性，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们都被称为青鬼，不过也并不是永生不死的，人有阳寿，鬼也有阴寿，要是没有突破，我们也会到时间消散，成为虚无界的虚无之气。” 经过曹沁说的这些，季弘渊算是知道现在的情况了，他看着最后一人身后的裂缝：“那就是你们说的壁垒裂缝？” 曹沁点头：“是的将军，我们刚才就是在守住裂缝，这些障会通过裂缝再次回到人间界，他们会吞噬军中的活人兄弟，然后取代他们，这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季弘渊皱眉：“那你们为何不出去？” 曹沁感情很复杂：“我等也想出去，想最后看看父母妻儿，末将大儿子才八岁，我真的很担心他们，可我等并未选择吞吃灵魂，一旦吞吃灵魂，我们就会转化为障，一旦成为障，我们就会失去情感，成为货真价实的怪物，我不想看到家人恐惧的眼神，想出去，只能成为障，我等不愿如此！” 他身后的几人一起抱拳：“我等亦是如此！” 季弘渊也没有办法改变他们什么，他知道的还没有这些人多，只能道：“无须操心身后事，抚恤各位也知道，本将必然会让他们得到应得的。” “多谢将军！我等愿在此镇守裂缝！” 封月算是看明白了，这是谁都没想着向自己这么大一只求助呗。 爱表现还有点傲娇的大脑斧不愿意了，还得老子来装逼，都闪开。 “你们不至于，有本山神在，一个个都拉着脸干什么，想回家看看，回呗，知道伥鬼不？” 季弘渊知道，他从小看过的书多了，自然知道伥鬼的典故，而那些军魂，他们从小生活在这里，自然听过不少乡村传说，甚至有一人家中每年都会去山神庙祈福，那里供着的就是老虎。 他们根本无法忽略大脑斧的，只是封月威势太强，季弘渊是人类，相处熟悉一点以后就没什么感觉了，而这些青鬼不行，他们再是军魂，属性也是阴面的。 而白虎就算属水，他也是至阳至刚气血旺盛的猛兽，加之封月的特殊性青鬼们都不敢面朝白虎，在他们眼中，封月就跟个小太阳一样，刺眼啊。 季弘渊看向封月，表情看上去还是蛮恭敬的，他还摸不清封月的意思，这时候相当客气。 “伥鬼在下知道，传闻是老虎吃掉的人就会变成伥鬼，成为老虎的奴隶，山神大人是想把他们变作伥鬼，然后带他们离开虚无界吗？” 封月大尾巴慢悠悠扫来扫去，这有点狗狗的影子了， 别看他面上威武霸气的，实际很享受现在的众星捧月的样子。 “聪明，是这个意思，我还活着，当然能带他们出去了，不过天下没有的午餐，作为伥鬼，必然会成为我的手下，怎么样，你们同意吗？” 季弘渊没说话，他考虑的就多了，封月展现出的能力越多，他就越担心，别看面前这只是五个青鬼，谁知道这个自称山神的大老虎能有多少伥鬼。 一旦数量上去的，一个个还神鬼莫测的，凡人根本无法抗衡，这一点季弘渊不得不思考，在其位谋其政，这是不变的事实。 人类要是招募人马，他们都会戒备，更何况是超出认知之外的了。 第6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6 曹沁几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他们对季弘渊抱拳行礼。 “我等何去何从都由将军定夺，生是苍林军，死是苍林魂！” 这完全就是表态了，他们就算是死，也都是有信念的。 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季弘渊的手中，该怎么选，大家都知道。 他们已经死了，抚恤金还得季弘渊发，当然不能另谋他主。 封月在旁边看得饶有兴味，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青鬼的心思，并不生气，在他看来，伥鬼有没有都无所谓，季弘渊的就是他的，没区别。 季弘渊看向封月：“不知山神往后去往何处？” 封月踩了踩脚底下的障，把这东西当小玩具，眼睛灵动地转悠，看着蠢萌极了。 “你说话太正经了，直接问我想不想跟你不就得了，还给自己迂回做个准备，不嫌累得慌，是不是想让我跟着你？” 季弘渊有些尴尬，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以前没觉得说话装饰一下有什么，现在忽然就感觉脸热。 “在下是这个意思。”不过季弘渊还是承认，既然大脑斧喜欢这样直白，他也就直白了。 封月这才感觉舒服，他也知道自己要是随随便便就跟在季弘渊身后，以这家伙表现出的弯弯绕绕，必定心里不安心。 “其实我也没什么目标，只是在山林中吃吃睡睡的，以前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可今天遇到这事，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我问问你，跟着你每天能吃好吃的吗？有人给按摩梳毛没？有人能陪我打发时间不？打仗也很有意思，会带我上战场撒欢吗？” 曹沁几人没资格说话，目瞪口呆看着大白虎和自家将军讲条件。 季弘渊还以为封月有什么条件呢，就怕他开口先来百十来个童男童女什么的报恩，还好只是这么些条件，这着实太简单了。 他点点头：“这些都很好满足，山神大人身边在下自然会让人照顾妥当。” 季弘渊看着封月，内心猜测着封月说的这些是否属实，想了半天，脑海中瞬间梳理了一遍封月出现的所有过程，最后画面停在了那道他濒死之际挡在身前的背影上。 他觉得，面前的山神，实际上很可爱，还非常好懂，颜值又高，要是骑出去，这得有多威风啊。 季弘渊再老成，他也不过是刚过二十的年纪，威高权重不代表他没个人前显圣的心态，这点简直和封月一毛一样。 封月听季弘渊这么说，内心雀跃，忍不住张合了下大爪爪，尖锐的指甲直接插入障的身体中，迷蒙的雾气中全是障的惨叫声。 封月嫌这玩意吵，抬起爪子在障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他收着些力，害怕直接把障给打死了。 “吵吵什么！”他骂了一声，这才憨头憨脑看向季弘渊，那眼神相当满意，似是在说这次投胎投得不错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来，我们搞个羁绊，这样你就能随时感应到我在什么地方，如果你出现危险，我也能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保护你，你也可以主动召唤我。” 这些能力还是因为这个位面法则，封月才能做到，每个世界的规则不同，封月能使用出的能力也不同。 八月也不是一直闲着，反派系统的破译一直在进行，能维持员工穿梭在万千宇宙的系统可不是简单的东西，八月在慢慢破译的同时，也会检索每个位面的世界法则。 这个世界的法则特殊，空间能力被运用得很多，封月这才能搞出这种玄幻版加密联络。 季弘渊觉得这个羁绊不错，虽然有风险，但他觉得可以一试，有弟弟在，就算他死了，弟弟也可以维持国家的运转。 “那我该如何做？” 封月大脑袋往前伸了伸：“简单，来和我头碰头。” 季弘渊更感觉封月可爱了，按照封月的意思，把自己脑袋顶在了封月脑袋上。 毛茸茸，热乎乎的，被虚无界寒冷的身体都感觉回暖了不少。 感觉很明显，季弘渊心中忽然就出现了一种联系，他们甚至可以在脑中直接对话，而这种交流的方式极快，效率比开口说话快多了。 季弘渊这时候才知道大脑虎叫封月。 “很好听的名字，我以后叫你月月。”季弘渊下意识在脑中回应，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习惯性回馈给了封月。 封月湛蓝色的眼眸里闪过狡黠的笑意，用自己的大脑袋又蹭了蹭季弘渊。 那边五个吃瓜的只觉得自家将军好厉害，王霸之气一开，连这么恐怖的老虎都是小宠物了。 只是大老虎抬头的时候，他们都抿紧了嘴巴。 白老虎原本干净的脑门，此时红的黑的蹭花了，季弘渊现在可不干净，这么一亲热，好家伙，变大花猫了。 几个青鬼看天看地就不看封月，他们的力量和障差不多，还没有障疯狂，面对两个惹不起的大佬，他们只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封月没怎么注意他们，这会儿他心情不错，以后就有混吃混喝的地方了，豪车可能坐不上了，豪宅应该是有了，将军肯定住的将军府。 不行，想到以后去哪里都要自己用脚跑，他就有点不乐意，可也没有能拉得动他的车子，你让马车拉老虎？先问马愿不愿意，它们站得起来不。 封月想了想，有了个主意，一会儿倒是可以试试，现在他还有要事要办。 羁绊已经关联上了，现在就得打听一下这些草原人的情况了。 封月根本没想用人类逼供的手段询问障，就这玩意看着一点不聪明的样子，就算问也问不出来。 “我先看看这只障的记忆。”封月和季弘渊打了声招呼。 季弘渊不知道封月具体要怎么看记忆，他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留出给封月施展的空间。 封月也没干什么，他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障的脑袋上。 还好这东西只是个人形黑影一样的怪物，没了人皮在，他们也没太恶心，再者，八月解析这个世界的法则以后，封月也挑选了一些能在这个世界用上的手段。 他现在用的，就是他在修仙界当魔修时的手段，修仙不努力的，那可是要在他万魂幡里做兄弟的。 障的脑袋被封月完整咬下，随着障的头颅断裂，障的身躯瞬间溃散，它身上的黑雾被封月周身白光被动清除，然后一些白雾融合到无处不在的虚无之气中。 第7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7 这东西没什么味道，进入口中后，封月舌头上就亮起了一个扭曲的圆型咒印，瞬间贯穿障的所有记忆。 这些东西是有意识的，他们的记忆也和人差不多，只不过智商并不高，大多数时间都是被疯狂和暴力支配行动。 他们的社会观也很简单，完全由拳头大小来听从命令，等级上的压制是直观的。 这些障对同为阴物的鬼怪都有本能上的规从，只要鬼怪的力量比这些障高，他们就能轻而易举控制这些障。 当然，也是有前提的，一旦这些障被鬼怪收服，那么障就不会再听其他鬼怪的话，直到有鬼怪击败控制障的鬼怪，它们才能掌握这些障。 这只障的记忆还算清晰，他来自距离边疆最近的草原部族，那个部族已经完全被鬼怪侵入，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被障吞噬，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被蛊惑，然后被障占据身体。 而蛊惑他们的人，就是个穿着兽皮与兽骨装饰的大巫样人类，也是在战斗中弄晕季弘渊的存在，在障的记忆中，那人已经不是人类了，占据这具肉身的鬼怪等级更高，它就是控制这些障的鬼怪。 而这个像是巫的人，曾经就是部落中的巫医，他们治病的手段原始又蒙昧，他们信奉草原上的兽神，学习那些凶猛的野兽，适者生存，作为巫医，经常要做祭祀等仪式。 这个草原部族的第一个鬼怪就是这个巫，障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巫是怎么被鬼怪替换的，它们只知道，虚无界与人间界的壁垒忽然削弱，一旦有鬼怪撕裂了裂缝，那就会有更多的裂缝出现，他们也可以用巫的便利性，替换原本的正常人类。 他们不像是理智清晰的青鬼，裂缝并不会阻拦它们，自身的煞气怨气就可以帮助他们抵消裂缝中的排斥，他们可以在白昼来临之前，找到在人间界的容器，往后就算照射阳光，也不会消散。 而人间界对它们最大的吸引，就是智慧物种的血食，它们吃的人越多，能力就会增长得越快。 曾经的草原人来犯边都是为了打草谷，而现在的鬼怪草原人，他们依旧是打草谷，但打的不再是丰收的粮食，打的是季弘渊他们这些防守的将士，打的是那些平头百姓。 这才是它们眼中最有吸引力的！ 封月消化完障脑中的记忆，不带情绪地把得知的给季弘渊复述了一遍。 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了，内心早就没有波澜了，冷静地一比，甚至见过更恐怖的。 听完封月的描述，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他们的情绪在压抑，愤怒在胸腔中聚集。 季弘渊腮帮鼓起，他在咬牙，到现在了，他们已经能想到裂缝之外将会是何等光景，此时更不能耽误时间，必须把这个发现上报上去。 只是短短一天，世界像是变成了他们不认识的样子。 季弘渊不知道，草原上的部族是不是只有那么一个成为了鬼怪的乐园，或者更糟，整片草原都被鬼怪占据。 封月踱步到几个青鬼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问：“考虑得如何？我现在和你们将军全是同盟，跟着我就和你们将军一样。” 他们看了眼季弘渊，见他点头，几人齐刷刷单膝下跪：“我等愿意追随山神大人麾下！” 封月也不废话，嘴巴一张，他的口中像是有了吸力，跪在地上的青鬼根本没能力反抗，全被封月吞入口中。 做了封月的伥鬼，他们将不惧日光，本质上就换了规则，甚至能变成人类的样子，正常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本该是什么。 这也是伥鬼的能力之一，毕竟传说中的伥鬼，会按着老虎的意愿，变成普通人，去欺骗活人，把他们带到老虎身边，给老虎当点心。 转化的过程很迅速，封月只是打了个饱嗝，被他吃了的青鬼就重新出现了，这次他们形态完全转化成了人类的模样，就连地面上都重新出现了影子。 他们穿着制式军装，和开战前毫无区别。 这几人顾不上自己的变化，第一时间面朝封月下跪，在他们心里，封月就是不可逾越的，内心完全臣服，这是不可违背的，甚至连背叛的想法都不会升起。 封月要是想直接抹灭他们，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念头就能做到。 “起来，我顺便加强了你们的战斗力，再遇见障，也不需要担心了，就算死了，也不是完全死干净，我还能召唤你们出来。” 几人拜谢后站起身，对着季弘渊行礼，这才有心情观察自己的状态，当看到自己不再是青面獠牙的长相时，都激动不已，就算回去见家人，他们也不会被吓到了。 “山神大人，那裂缝怎么办？”曹沁还是有些担心的，刚才他们听封月的讲述，知道要是他们离开这里，必然会有更多的鬼怪从这个裂缝离开，然后进入人间界。 这个裂缝的位置距离城池不远，一旦有鬼怪出来，防不胜防，必有大患。 封月瞅瞅裂缝，脑中立刻就有关闭裂缝的办法了。 这裂缝不算大，他这么大只出去，还得主动再撕裂一些，这才能挤出去。 “没事，我能把裂缝关上。” 封月说完，不由的在想，自己附身的这具躯体明明还是活物，咋就也来到了虚无界。 八月检测到封月的困惑，立刻解惑：【山神大人，在您来之前，这只老虎嗜杀成性，因为体型庞大，猎杀猎物的时候肆无忌惮，因为短时间屠杀太多生命，加之这个世界的两界壁垒薄弱，意外撕裂空间，导致老虎跌入虚无界，然后被鬼怪入侵身体，这才濒死，这才有大人投入这具身体的契机。】 封月这才明白，他也没放在心上，然后来到季弘渊面前，身体忽然开始缩小，逐渐变成一只一个多月大的小白虎。 碧蓝色的双眸仰头看着明显吃惊的季弘渊，那目光相当赤裸了。 还看着干嘛！抱本山神！ 那胖粗的小爪子完全失去威能，只剩下娇憨可爱了。 季弘渊小心翼翼蹲下身，抱起比成年猫壮实不少的封月，体格比猫咪大一些，虎头虎脑的，完全戳中了人类内心中最隐秘的柔软，就算是硬汉也抵抗不住这种萌物。 这就是封月想出的办法，太大坐不了车，那就变小啊，能量在手，他都能随意变成人了，变个宝宝又有什么难的。 第8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8 小脑斧的肚皮出人意料的柔软，应该粗硬的皮毛都转化成了绒毛，手感实在太好了。 封月在季弘渊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客气地指挥：“走，走，这样我就不用再扩大裂缝了，这个宽度，你们能轻松穿过，回到人间界我在关闭裂缝。” 季弘渊简直猛男颤抖，抱着小脑斧简直是享受，封月的变小简直是小惊喜，实在太可爱了。 压住内心的情感，季弘渊动作不带慢的，带着已经变成伥鬼的几人穿过裂缝。 眼前的景色忽然缤纷，消失的色彩重新回笼，周围再没有两米之外人畜不分的虚无之气，植被上的冰凌完全消失，只剩下肆意生长的漫山野草。 季弘渊只觉得冰寒的身体一瞬间回温，原本因为冷产生的鸡皮疙瘩慢慢消失，人间秋季的温暖才让他有种重回世间的真实感。 战斗结束以后他就着光膀子，刚才在虚无界没办法，只能硬扛，加上太过紧张，冷就被他刻意忽略了，现在体温逐渐回暖，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他们站着的位置和虚无界的场景一致，也是他们和草原人开战的地点。 在看清周围场景时，季弘渊瞋目裂眦。 血腥扑鼻，鲜血几乎铺满了脚下。 残酷的战争中，尸骸遍野的场面他们并不少见，可现在，地面上只有破碎的衣物，残破的刀兵，却没有一具尸体。 季弘渊哑声问曹沁：“你们战斗了多久？” “不到2个时辰将军。”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曹沁他们死亡的时候战斗并未结束，他们这边就算收拾战场，也不会这么快。 一般战场上死亡的将士都会被原地掩埋，并不会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可现在，看不到原地掩埋的痕迹，也没时间让他们收拾战场。 那么，地上的尸体肯定被那些怪物带走了！ 季弘渊弯下身，捡起一件破损的衣服，勉强给自己穿上。 封月从他怀里跳下，抖了抖身体，重新变回原本的体格。 知道他们着急回城，封月口中吐出白雾，这些都是他在虚无界中吸收到的，别说能量挺足。 白雾接触到裂缝的时候就开始变得透明，然后漆黑的裂缝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慢慢从空中擦掉一般，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做完这些，封月把身体放低，让季弘渊到他背上来。 季弘渊跨坐在封月背上，一声令下：“走，回城！” 封月拔足狂奔，至于那些伥鬼，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身体没有重量，有封月在，只要封月行动，他们就会被牵在封月的背后。 季弘渊垂下视线看着通往城墙的道路，上面有朝着城墙方向的人类脚印和马匹足迹。 这些脚印步子很大，应该在紧急撤离。 看规模，季弘渊稍微松了口气，以他的经验大致能估算出有多少人存活。 此时城内因为主帅的消失全城戒严，季弘渊他们刚看到城池时就有暗哨发现他们了。 城内的布防季弘渊自然清楚，在发现动静的时候，他就让封月停下了，主要还是封月在普通人眼中可不是什么善类，这种猛兽一旦接近城池，第一时间就会有兵卒进行猎杀。 不多时，一队骑兵从城中疾驰而出，看来已经有人把季弘渊回来的消息传回了城中。 马匹在50米的位置就不愿意往前了，它们根本不愿意靠近封月，这些人只能下马，然后小心翼翼来到季弘渊身边。 几人在5米左右的位置停下，抱拳向季弘渊行礼：“参见将军！” 几人看得出来都很激动，可又畏惧封月，不太敢直接上前。 他们紧张归紧张，可看着季弘渊的神态着实狂热，这样子实在是好猜，一个个绝对想着自己家将军牛逼啊，诡异失踪后还能重新出现，出现的时候还收服了一头这么大的老虎，盖世猛将啊。 季弘渊轻轻夹了下封月的腰腹，示意封月往前一些。 封月和季弘渊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季弘渊的意思，只是现在季弘渊还不习惯用意识和他沟通罢了。 “路上说！上马，先回城！”他看了眼，没见到自己的副将。 “堵平呢？我消失之后战事如何？” 出来的几人跟在一人一虎身后，伥鬼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就隐藏的身形，毕竟在活人眼中，他们已经是死人了，想出现，还得等季弘渊的同意。 “草原人形迹古怪，将军消失后士兵有些混乱，堵平副将第一时间整顿军旅，带着我们在将军消失的地方与草原人对战，那些草原人如同失魂，只想击杀我方士兵，他们只要击杀一人，就会有一个草原人拖着士兵的尸体离开。” “他们并未恋战，拖走了三十七具尸体后撤走，我方追击20里，这才回到原地寻找将军踪迹，原地寻找未果，堵平副将只得带我等在周围搜索，将军不在，害怕城内起乱，堵平副将此时已正在城中安抚军心，既然将军已归，是否将散出去的兄弟叫回来？” 季弘渊点头：“都叫回来，然后除去值守的，所有人在校场集合！”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城，当城内的人看到季弘渊回来，原本有些焦躁的城内就像是插入了支撑所有人内心的定海神针一般，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 季弘渊自成年后，一直镇守在这里，这些年下来，他早已成为这座城的灵魂，有他在，这里就是草原人望而却步的堡垒。 老百姓虽然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但士兵的焦虑大家都是能感受到的，现在看到季弘渊大张旗鼓地骑着老虎回来，不明觉厉啊，原来自家的将军去山上抓老虎去了啊。 将军真厉害！ 季弘渊也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并没有直接前往校场，而是稍微绕了下路，让城中的人看到他，知道他没事，安全回来了。 这里地处边境，城内是西域与中原的重要通商关卡，人员复杂，自然会有草原那边的探子，他这么做也有示威的意思，表示这里依旧和以前一样，想做些什么最好掂量着点。 封月看着街道两边的百姓，忽然停住了脚步。 第9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9 季弘渊愣了一下，看向封月看着的方向。 那里是胡商们聚集的集市，而封月看着的那人，正跪在小摊位后面，胡人的地位在中原不高，百姓可以不跪季弘渊，但这些胡商是必须要跪的。 这个胡商跪季弘渊也属正常。 一开始季弘渊没发现什么，刚想问封月怎么了，就感受到了封月的想法。 “那个穿灰色麻布衣的胡商有问题，体内阴气很重，应该是鬼怪。” 季弘渊神色一凛，没有直接拆穿这人，示意让封月到摊位前方，手中长刀蓄势待发。 “起来，跟我走。” 撂下一句话，季弘渊紧盯胡商，这才发现这个胡商周身居然飘着浅淡的黑色雾气，这雾气如不仔细去看，很难注意到，他刚才就一无所觉。 那个胡商像是被吓到了，根本不敢抬头看季弘渊，哆哆嗦嗦站起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是……是的……将将军。” 季弘渊没敢放下警惕，就盯着胡商，看着他站在自己两米左右的位置，颤抖着身体跟在封月身边。 他时不时看封月一眼，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大老虎吓晕过去。 季弘渊在心里问封月：“这人和咱们遇见的障不一样，那些障是人的时候我见过，都带着凶性，只知道杀戮，可这人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和人有什么区别。” 封月咯咯笑了两声：“正常，这玩意比障等级高，他这是在怕我，不用担心，我已经锁定他了，就怕他没动作。” 有封月这么说季弘渊也放下了些心，他看向自己身后的将士，发现他们就算拉近了距离，居然没有一人看出这人的古怪。 莫不是他们看不见这人身上的黑雾。 有这个疑问，他就问封月了，季弘渊总觉得封月要知道得多一些。 他的感觉并未出错，封月还真知道。 “我们能看见和虚无界有关系，你现在的这种能力叫做开眼，简单来说就是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鬼怪，至于开眼，几乎大部分人都是能开眼的，前提是能成功吸收一缕虚无之气，有了虚无之气，他们就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季弘渊若有所思，这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何处理草原人，现在看来，想要有能力反抗，必须提升士兵的作战能力。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了，他们不能固步自封，必须了解对方的情况，兵法有云：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也就是充分了解对方也非常了解自己的，每次战斗都不会失败；不了解对方而只了解自己的，就只能胜负各占一半；那些即不了解对方又不了解自己的，每次打仗肯定都会失败。 不想被打的措不及防，就要足够了解对方，他们用虚无界提升自己的同时，也在了解虚无界的情况。 草原出现变故，季弘渊觉得这是危机，也是机遇。 一般开战都讲究师出有名，以前草原人都没做得很过分，这些年因为季弘渊的压制，他们袭扰的力度几近于无。 中原就算对他们虎视眈眈，也得做好打算，开战不是随便一巴掌就能打响的，从准备开始，就是全国在行动，一旦他们毫无理由地直接开战，很大可能让周边那些小国联合起来，虽然对中原造不成太大的麻烦，可被牵制是很大可能的。 一旦出现什么错误，那损失是不可计数的。 现在草原出了问题，他们完全可以把这个事传出去，人类对种族都没有多少包容性，更不要说对鬼怪了，不消灭他们，人类连觉都睡不好。 这些鬼怪无声无息就把原本熟悉的人替换了，到时候只会人人自危，国家的稳定都会出现动摇。 草原是必须要打的，至于鬼怪，季弘渊并未忌惮，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他了解到虚无之气的时候，就有了让士兵都尝试的想法了。 季弘渊重新换上铠甲，并未梳洗，径直来到校场。 此时校场上已经站好了方队，都在安静等待季弘渊到来。 季弘渊从封月背上下来，一步步走上高台，看着下方的士兵。 封月对着胡商一龇牙，让他跪在季弘渊脚边。 胡商被封月压制，根本不能反抗，只能按着封月的意思来。 封月被这么多人看着，也觉得自己牛气哄哄的，仰着脑袋，在季弘渊旁边一坐，一本正经的。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惑，想知道我去了哪里，那些草原人为什么忽然变强，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士兵们的尸体，现在，我就给大家解答！” 季弘渊拔出长刀，金色火焰爆燃而出，光芒璀璨得比晚霞都耀眼。 他的这一手，让下方士兵忍不住发出惊呼，安静的方阵顿时嘈杂起来。 季弘渊并未阻止，他朝向胡商，斥道：“还不介绍下自己吗？” 胡商眼中黑气萦绕，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想反抗，可旁边还有个白虎虎视眈眈，犹如实质的凶煞之气几乎包围他，他想动都难。 封月知道要配合季弘渊，他压制着胡商，让他变成它原本的样子。 众目睽睽之下，胡商嘶喊一声，不似人声的喊叫让场下的人都听到了，然后就见胡商的身形忽然膨胀，皮肤下像是有东西爆出，顶得皮肤出现一个个凸起。 怪物身形暴涨，3米多高的身躯把季弘渊衬托得像是个孩子。 季弘渊不想让士兵第一次面对鬼怪就留下阴影，所以第一印象就要让他们知道，这东西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他双手握刀，从怪物的腰间一劈而过，金色火焰让怪物的防御一点用都没有，在最后的阳光下，怪物刹那间消散在金辉下。 “我让大家看，只是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出现了变故，这些来自虚无界的东西图谋我们的家园，吃我们的家人和战友，他们占据人类的身体，干着畜牲般的行迹！” “他们藏在人类之中，妄图颠覆国家，把我们当作牲畜圈养，现在，草原上很可能已经被怪物占领，不日，他们就会对我们发起进攻，我问你们，作为战士，我们该怎么做！” “杀！杀！杀！” 下面的士兵被季弘渊的这些话刺激得双眼通红，所有人举起手中的武器朝天。 战意如有实质般盘踞在整个校场，这是属于人类的气运。 第10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0 “很好！从今天开始，战时管理！” 季弘渊说完这些，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说太多，首要的目的是先看看自己的兵卒中，有没有已经被替换的。 把所有人叫来也有检查的目的，抓老鼠，越快越好。 “吩咐下去，校场门口，一个一个检查。” 季弘渊偏头对已经赶到这里的副将堵平道。 堵平看上去有些狼狈，从城外回来还没机会休息，整个人都风尘仆仆的，甲胄上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诺！”堵平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刚才他也是热血沸腾的一员，心情本就是大起大落，再见到季弘渊斩杀怪物，他对季弘渊的崇拜更上一层。 交代完，季弘渊看向封月：“一会儿我去校场门口守着，检查他们是否被替换，山……月月你在场内巡视，把发现的直接处决，顺便看着他们，以免有破釜沉舟的邪祟。” 封月点点头，甩着尾巴昂着头往方阵中走去。 看到封月下来，士兵们有些骚乱。 季弘渊立即呵斥道：“安静！从第一排开始，排队离开，只要你们不轻举妄动，白虎是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要是有妄动，别怪我没把话说在前面！” 封月闲庭信步，他的虎目中散发着凡人无法抵御的威压，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步一步走向前排的士兵，那凶兽般的气息，令普通士兵如坠冰窖，紧张到了极点。 从第一排开始，封月像扫描仪一样，一一从这些士兵面前扫过，那些士兵甚至能感觉到封月身上散发的热气，那热气如汹涌的海浪，苍莽的鼻息像是重锤打在他们皮肤上，封月站在他们面前时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直到封月踱步离开，他们这才松下一口气，回过神时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秋风一吹，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这不是开玩笑，真和鬼门关走了一趟一样。 校场上总共有8万多兵卒，一个个检查下来花费不少时间。 封月检查的时候，还真被他检查出了两个高等级的鬼怪，封月的手段可没有季弘渊干脆，只要被他找到的，脑袋绝对不保，想死简单，记忆留下。 有了这些记忆，封月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能做探子的，只有神志清晰等级高的那些鬼怪，普通的障只会被当作炮灰小兵，除非他们等级上去了，这才能掩藏骨子中的凶厉。 今晚的火把让整个军营都被点亮，封月跟在最后一个士兵背后朝着季弘渊走去。 这士兵腿抖得都要走不动路了，要不是知道封月不会伤害他，他都会直接倒在地上起不来。 刚才封月咬死鬼怪的场景就在他面前，那人站在他前排，他眼睁睁看着封月如饿虎扑食一般，直接扑倒那个士兵，那个士兵忽然暴涨身形想要反抗，迎面被封月吼了一脸，当时周围有不少士兵被吓得仰倒在地。 封月咆哮一声，那怪物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一口咬掉了脑袋。 要不是他上过茅房了，当场就得给裤子上画个地图。 季弘渊视线从最后离开的几人身上扫过，然后看向封月：“辛苦了，走，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封月快走两步，用脑袋顶了顶季弘渊：“走，本山神背你走，指路。” 季弘渊无奈一笑：“军营禁止纵马。” 封月一脸无所谓：“我又不是马，搞快！” 季弘渊只能翻身上虎，看着封月一跃七八米，飞速朝着他的军帐跑去。 晚饭的伙食相当不错，给封月准备的也很多，一进帐篷，迎面就是两只焦香四溢的烤全羊。 封月瞬间忘记自己后背上还坐着个人，冲着羊就去了，要不是季弘渊反应得快，脑门绝对要撞在杆子上。 iaiaia~ “好吃，这厨子手艺真好！”封月吃的脸颊上都是油，老虎就是这样的，就算再小心，因为构造还是会被弄满脸，要是血食，那更夸张。 “对了，给你说一下，我已经接收了那两个怪物探子的记忆，他们是被一个草原巫派来的，我没见过你们对战时的那个巫，但他们记忆中的巫距离草原可不近，我觉得不是同一个巫，而且，他们是半年前就替换了那两个士兵的，这么久的时间，草原上的情况很不乐观。” 季弘渊站在羊皮制成的地图前问封月：“知道那个巫在哪个地方吗？” 封月想了想，叼着条羊腿来到季弘渊身边，然后伸出爪子指了一处。 “这里，最起码是半年前的消息了，这些鬼怪探子并没有回去过，他们半年前是从这个地方来的，至于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不好说。” 季弘渊看了下，那里距离边境已经很远了，那里靠近雪山，生态圈都换了一个，要是再往西走一些，都要到红番鬼的地方去了。 季弘渊没着急吃饭，他这会儿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来到干净的案几前，季弘渊展开纸张，开始笔走龙蛇。 不多时，桌面上就有好几张写满字的纸。 放下笔，季弘渊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季弘渊把桌面上的纸封存好递给门口的守卫：“八百里加急送去皇城！立即出发！” “诺！” 季弘渊目送侍卫离开，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跪坐到案几前吃饭。 封月这时候已经啃完一只羊了，第二只也只剩下一小半。 “吃完再忙呗，菜都凉了。”封月含糊不清道。 季弘渊摇摇头道：“现在就吃，刚才没做完放不下心。” 吃了两口菜，季弘渊看向嫌啃骨头烦，直接带着骨头一起嚼的封月。 “从明天我就打算让一部分人开眼，第一批让侦察兵开眼，然后就让他们深入草原，探探草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封月卡巴卡巴嚼着骨头，想了想，咽下口中的肉才道：“这比较冒险，毕竟对方能力诡异，士兵们并不清楚他们的能力，很容易被发现，就算开了眼也会有一定的危险，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出去的人一个都回不来，还有可能回来的已经不是他们了。” 第11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1 季弘渊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可冒险还是得冒，不能因为战斗力不强，就直接失去眼睛。 封月蹲坐在地上，开始细细清理脸上和爪子上不小心沾到的油。 有点纠结，要不要搞几个望远镜给季弘渊呢？ 看看自己的能量，应该要不了多少，可是还是很心疼。 封月内心的大门被他自己扣了好久，这才下定决心。 “我给你几个望远镜，有了望远镜他们也安全不少。” “望远镜？”季弘渊从字面上就有了些猜测，只是不知道大老虎又没有个口袋，望远镜能从哪里来。 封月用最快的速度兑换了五个望远镜出来，嘴里还嚷嚷着：“我就这么几个啊，你自己留一个，剩下一个给工匠让他们研究，对了，想做出来还得会制作玻璃。” 八月的资料库中就有玻璃的完整配方，简单的复杂的都有，封月挑了个性价比最高的，就算再荒芜也能琢磨着做出来。 季弘渊眼睁睁看着封月面前的地面上忽然多几个黑色物件，这些东西下面还有厚厚的一沓纸。 饭也不吃了，季弘渊来到封月面前，拿起一个望远镜研究。 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教，季弘渊自己就弄明白了。 发现用途之后，季弘渊的嘴角就咧开了，笑得眼睛都要没了。 新奇地研究了一会儿，季弘渊这才拿起那些配方。 封月嫌以后麻烦，也想让自己以后好过点，索性把能想到的配方都搞出来了，他还交代一声：“这些也是别人发明的，我可不会，配方给你了，那就只有你们自己研究了。” 东西真的很多啊！季弘渊粗略地翻阅了一下，发现里面涵盖了各个方面的内容。从最基本的矿脉探索与挖掘开始，一直延伸到矿石的熔炼与改良；接着是甲胄的进化方向，以及如何让它们变得更加强大和先进；然后还有关于军粮保存的各种措施，甚至包括单兵应该如何配备装备等等细节问题。 而更大胆的部分则涉及到火药的多种应用方式、火炮的建造技术和使用方法——感觉只差一点就要直接创造出现代武器了！ 这本书或者说这份资料简直就是一个宝库，其中蕴含的知识和创意令人惊叹不已。季弘渊一边翻阅，一边心中暗自感叹：如果这些想法都能够得以实现，那么整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将会得到巨大的提升。然而，要将这些理论转化为实际行动，还需要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和实践。但无论如何，有了这样宝贵的资料作为指导，未来的道路似乎变得更加光明起来…… 可惜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想制作枪管是不可能了，工业程度根本拉不出合适的枪管。 想制造一把枪，耗时耗力，根本做不到全军普及。 在人类基础能力没提升之前，这些火炮和铁质甲胄的用途都是摆在首位的要事。 封月吃饱了就开始犯困，伸了个懒腰，他变成一个月多大的小脑斧，跳到季弘渊床上睡觉去了。 而季弘渊呢，这一晚上是睡不了了，他要是不看看都有些什么配方，做不到心里有数，根本没法睡觉。 封月一觉睡到中午才醒，看看周围，季弘渊已经不在军帐内。 感受了一下，封月发现季弘渊距离自己还挺远，那边封月也没去过，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不过封月也不在意，他重新变回大脑斧，在人前他可不想没有气势。 封月从帐篷中探出个脑袋，门口守着两个侍卫，刚才封月伸脑袋出来的时候封月明显感觉到他们被吓了一跳，看看两个可怜的娃，冷汗都下来了。 封月张嘴打了个哈欠，侍卫冷汗更多了。 他也不想吓着人，走出帐篷，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温和一点，然后问侍卫：“我饿了，在哪里吃饭？” 侍卫吞咽的动作格外明显，眼睛瞪得老大，明显是又害怕又惊讶，谁家大老虎会张嘴说话啊。 他们不敢耽误，害怕封月饿极了把他们当午饭吃了，其中一人心理素质强一些，迅速回道：“已经为山君准备好了，我这就去通知。” 封月点点头，也没回帐篷里面，帐篷就算面积不小，以他这个体型来说，还是有些拥挤了。 今日天公作美，湛蓝的天空犹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万里无云，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尚未被工业污染的空气，清新宜人，每一口都仿佛能洗涤心灵。 不知道是否因为虚无界的裂缝越来越多，封月竟然看到一些雾气在军营中飘荡，它们如同薄纱一般，轻盈地舞动着，数量虽不多，却给整个军营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并不影响视线。 嫌弃地上不干净，封月转头向另一个胆子有些小的侍卫说：“给我找个大点的毯子铺在这，我要在这里晒太阳。” 侍卫的肩膀像筛糠一样抖了抖，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差点连腿都忘记怎么摆了，双手如同被惊扰的蛇一般，别别扭扭地给封月行礼，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季弘渊他们扎营的地方，恰似一个葫芦状的山谷，坡度越往里越高，封月站在帅帐前，完全能将整个军营尽收眼底。 有封月在，就算帅帐没人守卫，也没有宵小敢靠近这里。 享受着微风吹拂在毛毛上的感觉，空气中居然有股很香的烤肉味。 封月眯着的眼睛睁开，立马就看见端着烤羊走来的几个侍卫。 “啧。” 封月又嗅了嗅，昨天就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是少了孜然啊，烤肉没孜然就觉得没灵魂。 看着侍卫把烤肉放在面前，封月直接用能量构建出一小包孜然，怕弄地上脏了，他就那么叼在嘴上。 见侍卫要退开，封月赶忙拦住他。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动作还是把侍卫给吓着了，封月有点无奈，他真是一点气势都没放出来。 脑袋仰了仰，让侍卫看到自己嘴上的调料包。 还好这个侍卫不是太笨，很快就反应过来，就见他小心翼翼伸手，那样子像是随时准备把手伸回去。 封月把孜然丢在侍卫手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怕什么，我不吃人，你们人类的肉我吃了恶心，过敏，别愣着了，把这洒在肉上。” 第12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2 小侍卫这次不抖了，一开始他看见封月想到的就是昨天封月咬掉怪物脑袋的画面，今天相处的这一小会儿，他发现封月其实蛮好相处的。 封月吃东西的时候，几个小侍卫就在旁边偷偷摸摸观察封月，都是年纪不大的青少年，接受能力也快。 还有士兵站在下面装作路过观察封月，被封月发现后就会慌慌张张跑开。 一个下午过去，封月周围的士兵都不怎么害怕他了，看久了，只觉得这是只睡觉不老实的大白猫。 接近傍晚，封月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肚子上有人在摸。 封月瞬间从梦中清醒，心里还骂骂咧咧的：“八月你干嘛呢？这都有人碰我了，咋不叫我？” 八月委屈啊：【是充电宝过来了，充电宝也要提醒吗？】 封月这时候也清醒了，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可不就是季弘渊么。 “那没事了。” 封月这一下午晒太阳睡得舒服，老虎的睡眠时间本来就长，封月一点没觉得自己吃完了就睡不舒服。 “做什么去了？”封月用脑袋蹭了蹭季弘渊，看着这家伙挂着黑眼圈的脸，有些吃惊：“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还忙了一天？” 季弘渊是真累了，有些无奈：“我今天把配方交代下去了，周边的布防重新规整了一下。” 封月让开帅帐的门，对着季弘渊的脸吐槽：“你这是要当神仙啊，再熬下去都要猝死了，遮瑕广告没你我都不信是真货。” “什么是遮瑕？” “没什么，一种变脸产品。”好一个已读乱回。 封月瞅瞅忙碌的军营，看来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 封月跟在季弘渊身后一起走进帐篷，在古代有点无聊，封趁着季弘渊还没睡，打听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说要给侦察兵开眼吗？怎么样，开了没？” 季弘渊叹了口气，眉宇间的疲惫挥之不去：“我让他们试着吸收虚无之气，可能是因为周围虚无之气浓度太低了，没成功，看来得想别的办法了，不过也有好消息，我发现就算离开虚无界，我依旧能吸收周围游离的虚无之气。” 他说是好消息，可表情可不这么认为。 封月稍微想了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担心裂缝越来越多吗？” 季弘渊坐在床上，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没错，今天早晨我去外面转了一圈，又发现了一条裂缝，倒是没看到有鬼怪从裂缝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天亮了，这才看不见有鬼怪。” 季弘渊摸了摸封月柔顺的毛发：“看来又得麻烦你跑一趟了，最好在天黑前把裂缝补上，距离营地太近了，到时候叫上我的内侍顺子，他会给你指路。” 封月歪歪头：“顺子？” 季弘渊对外面喊了一声：“顺子，进来。” “来了，王爷叫小的？”一个年纪不大，身着太监服饰的十一二岁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少年目光灵动，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先前季弘渊回来的时候，小家伙就在旁边探头探脑看封月呢。 “这就是顺子，跟在我身边几年了，很机灵，以后我就让他跟在你身边，有什么事都可以让他做办。”季弘渊给封月介绍完又对顺子道：“这是山神大人，好好伺候。” 顺子并没有因为以后不能跟着季弘渊而消沉，可能是年纪小，他看着封月的时候都是欣喜，小表情跃跃欲试的：“诺，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封月觉得小家伙挺有意思，封月对人的情绪很敏感，这个小家伙是个纯粹的，目光很清澈，这种人只要不是一根筋的，带在身边也不错。 “趁着天还没黑，我这就去外面把裂缝修补上，走顺子。” 走出帅帐，封月才觉得有点麻烦，要是他一个人，四条腿跑起来跟风一样，现在带着个小顺子，就像拖了个累赘，实在有点麻烦。 他又怎么可能会让顺子骑在他背上，想把他当坐骑，那也得看是谁，在这个位面，封月只愿意让季弘渊骑在自己背上。 想了想，封月忽然想到被自己忽略的伥鬼。 自从他们回城，这些伥鬼暂时也用不上，就像被他藏起来的宝贝一样，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封月没把所有伥鬼都召唤出来，他只把曹沁叫了出来。 旁边忽然出现个人，犹如幽灵一般，顺子被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就躲到了封月身边，这主子你掩护我的既视感着实好笑，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躲到了老虎身后。 额，不是像了，完全是现实中的食物躲在老虎身后。 封月轻笑一声，吩咐曹沁：“你把他带上，让他指路走我前面。” 曹沁如同拎小鸡一般拎起小胳膊小腿的顺子，看着小太监紧张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怕什么，这世界都变了，赶快习惯起来，你连山神大人都不怕，还怕我？” 顺子只是被曹沁的忽然出现吓到了，他的胆子还是挺大的，这会儿被提起来，还挺新奇，曹沁提人不像是活人那般，他只需要把手放在顺子肩膀上，顺子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轻飘飘悬空在半空。 有些好奇，顺子还伸手在曹沁胸口摸了下。 “咦，是有实体的耶，只是好凉啊。” 曹沁脸黑了，拨拉开顺子的手：“你小汁！别磨叽了，带路。” 封月差点笑死，曹沁那表情就像是害怕顺子说一句兄弟你好香。 顺子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指向军营外。 “距离不远，出了军营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封月加快了脚步，曹沁如影随形，他的速度取决于封月，封月能跑多快，他就能有多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在封月前面带路，速度飞快。 封月从营地的士兵身边经过的时候，就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快得让人连他的身影都无法看清，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回头再看，只能看见封月迅速变小的背影。 好在今天大家都清楚将军的白虎可以随意在军营中溜达，白虎也不会伤人，不然就这么一会儿，保准得戒严了。 很快，他们出了军营，按照顺子的指示，他们来到季弘渊今天发现的裂缝。 “就是这里了，王爷说这里有个裂缝，可我看不见，不过应该就在这里。” 第13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3 封月自然是能看见的，小家伙记性还挺好，指着的位置裂缝不大不小地就在原地横着。 “对了，你为什么叫季弘渊王爷啊。”修补裂缝对于封月来说很简单，他边和顺子聊天边控制能量。 “王爷当然是王爷呀，当今陛下是王爷的亲弟弟呢，王爷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原本王爷才是储君，可王爷不愿意，这才做将军的。” 封月一愣，这有点复杂啊。 这种情况下，季弘渊处境很糟啊，他要是皇帝还好，现在在边疆戍边，很难说这里面有没有阴谋。 “季弘渊和当今陛下关系如何？” 顺子知道封月应该是误会什么了，赶紧和他解释：“山神大人怕是想岔了，陛下和王爷关系好着呢，可没有什么龌龊之事，陛下和王爷可是孪生兄弟呢，就连长相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陛下喜欢舞文弄墨，王爷喜欢舞刀弄剑，当时先皇立储的时候王爷是自愿退出的，还让先皇下旨，等到王爷及冠，王爷就可以来边疆戍边啦。” “很多人皆认为陛下猜忌王爷，其实不然，陛下与王爷自幼关系匪浅，陛下并不想王爷来边疆受苦，每年只能回家一次，可王爷一心只想保家卫国，陛下无奈，也只能顺从王爷了。” “王爷的想法其实简单得如同一汪清泉，他觉得当皇上太累了，还不如做个将军，其实陛下也不想当皇上的，小的有次听他们聊天，陛下就抱怨每天累得像头牛，王爷还笑呢。” “我只给山神大人说，这些东西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顺子还知道补充一句，要是他说的这些被其他人知道了，他这脑瓜子就在脖子上留不住了。 封月可不是本地人，自然对顺子的话没感觉，说话随意一点他还轻松，不然三拜九叩的，烦都烦死了，又不是已经归西了，动不动就被跪，这感觉就像被诅咒了一样，真不吉利。 他这想法，属实清奇了些。 封月修补好裂缝，他看着顺子问他：“想不想开眼？” 顺子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封月抖了抖毛，一脸我是谁，我可是山神的表情说：“可以。” 顺子手脚乱挥，想从曹沁手上下去，他这会儿还半空飘着呢。 “山神大人！我可好奇了，今天王爷没成功让他人开眼，我还以为做不到呢。” 对于封月来说，开眼一点难度都没有，季弘渊没做到是他还不会控制能量，今天听他说的那些，这家伙应该把所有人都当他自己了，想让士兵自己吸收周围的虚无之气。 这就像是人与人体质悟性都有差距，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季弘渊的气运和能力，这也导致今天他让士兵自己吸收并没有什么效果的原因。 季弘渊没带着他，真是损失，不然就能直接成功了。 封月今天并不是只睡觉了，他的身体会自动吸收周围的能量，太阳能都是封月吸收的范围，要说能量控制，封月才是行家，在睡梦里，封月都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修炼规则。 封月抬起爪子在顺子身上一点，周围散逸出的一丝虚无之气就被牵引，顺着封月的引导，毫无阻碍地进入了顺子的身体。 顺子抖了一下。 “我感觉有凉凉的东西从我肚子上进入了身体，这就是虚无之气吗？” 说完，他就开始左看右看，没见到裂缝，他小声讷讷，“不是说这里有个裂缝吗？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还没开眼吗？不对，哪里来的雾气，刚才不是还没有吗？” 顺子就算声音再小，以封月的听力，都能听清楚顺子的心跳声。 “裂缝早就修好了，你现在看也晚了。” 顺子有些惋惜，他还想看看裂缝什么样子的。 封月耳朵动了动，忽然看向草原方向，专注的神情让顺子一愣：“怎么了嘛？那里有什么？” 封月没说话，他在仔细听。 距离有些远，但他还是听到了，有马匹奔跑的动静，地面也传来了振动。 封月再次召唤出一个伥鬼：“快，回军营，去找季弘渊，告诉他，草原那边应该又来人了，这次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应该是去附近的村子，算了，让他不用带多少人，我应该能全歼，他们只用来捡战马。” 伥鬼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顺子听到封月的话，脸有些发白，他看向封月看着的方向，像是也想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 封月没让曹沁放下顺子，抬脚就向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追去。 这时候顺子安静了，他跟着季弘渊久了，很清楚战场上的事，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他清楚得很，这时候他只缩小自己的存在，不给别人添麻烦。 近了，很近了。 封月已经能闻到那些草原人身上的死人味了。 很快，越过山坡，眼前出现了一队草原人，他们差不多一百来人，一个个凶神恶煞。 而这些人的目的地正是一个二十户不到的小村子。 “还好，赶上了！” 封月一路跑来，大气都没喘，以他的速度，草原人的突袭都没赶上一点边角料。 两方在相距村子20里的位置相遇。 封月根本没给对面草原人一点反应的机会，直接召唤出剩下的伥鬼，放下顺子就朝着草原人冲去。 空气中只留下一句交代：“我去买个橘子，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顺子：“？” 马匹惊恐不安，都不需要有人控制，在封月冲向他们的时候，直接掉头就跑。 马怎么可能跑过封月，封月几个跳跃，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 接下来，场面彻彻底底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草原人都是低等级的障，他们在封月的面前连一个兽吼都扛不住，如同割麦子一般，被封月大片大片收割。 等季弘渊带着兵马赶来，现场一个站着的草原人都没有，只剩下了一地的人皮和围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战马，还有能量吸饱了的封月。 第14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4 封月抬起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对着季弘渊挥了挥：“呦！来啦，接收这些战马，这些战马看来都没被替换，他们替换身体应该还有一定限制或者不屑变成战马。” 季弘渊看到现场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没必要担心了，他对着自己带来的人交代一声抬步走向封月。 “没事，有没有受伤？”语气很关切，就算他知道封月很厉害，还是会对陌生的鬼怪产生忌惮。 封月脑袋一往后摆，就像是把额头不存在的刘海往后甩一样，表情得意道：“这就小看本山神了，就这点小卡拉米，都没让我热身一下。” 季弘渊检查了下地上的那些人皮，发现这些人皮并不是被完整剥下的样子，很像是被鬼怪直接吃空内部的组织，这才能顶着人皮活动。 “看来这些鬼怪想替换人并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人皮外的损伤应该是你撕裂的，可除去这些，他们并没有多少损伤，那就说明鬼怪是直接从内部吞吃这些人，鬼怪不可能一瞬间就把人从内部吃干净，这样我们就有发现的机会。” 封月懒得动脑子，他现在遇见什么，本性就会让他想直接莽上去，有藐视规则的能力，对于分析对方什么情况就有点提不起兴趣，反正有季弘渊动脑子就行。 封月瞅了眼季弘渊骑过来的马，怎么看那马都有点不顺眼。 季弘渊无奈，只得给封月介绍：“这是我从前的伙伴，赤鸢，他是个好孩子，别吓唬他了，放心，以后赤鸢只是作为我临时的代步。” 封月一点没觉得自己和一匹马较劲有什么问题，听到季弘渊这么说，这才对着赤鸢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 季弘渊起身，这边有他带来的人处理，他也没必要陪着这些士兵了，翻身上虎，往军营跑去。 封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来着，算了不想了。 顺子：“不是，就这么把我忘了啊，这才多大会啊！” 封月回去以后才想起顺子来，不过他一点没觉得有啥，那些士兵回来的时候会把顺子带回来的。 不过给顺子开眼的事还是要给季弘渊说说。 季弘渊听完封月的讲述，陷入了沉思。 “这样一个一个开眼效率太低了，不适合全军普及，整军上下几万人，要是一个一个来，根本不可能，可这种方式只有你可以，我并不能像你所说的做到这种能量控制。” 而最简单的方法，反而是让士兵处于虚无之气浓郁的环境下，让他们自然开眼，不过这种方式效率低，危险性还很大。 虚无界的鬼怪多少，他们根本无从得知，要是遇见障还好，到时候让封月派伥鬼守护，可一旦出现能力更强的鬼怪，那一死就是死一批，损失太大。 看季弘渊坐在一边紧皱眉头，封月觉得还是得靠自己这聪明的脑瓜子，果然季弘渊的思维还是没有他开阔。 “想那么多你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是，主要原因还是了解太少了，到现在，我们只是在虚无界停留了一会儿罢了，想做到什么的时候，你必然要了解这个新的能量体系，当人类面对这种新事物的时候，必然要有人做那个先驱者，牺牲也是必然的。” 封月说到这，愣了一下，好家伙，先驱者阴魂不散啊。 季弘渊被封月的话瞬间点醒，他看向封月，眉宇间的愁绪消失不见。 他这是走进了死胡同，无论做什么都想着用最小的代价完成最多的利益，犹如一头困兽，任他有长年累月的兵家素养，此刻也无计可施。 “月月，你能重新开启裂缝吗？”季弘渊心里有了想法，他专注看向封月。 封月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难的，现在壁垒已经很脆弱了，修补裂缝反而比打开裂缝费劲，想打开裂缝只需要把壁垒弄出个小点，裂缝就会自己敞开。 “可以倒是可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季弘渊把手放在自己的随身佩刀上，身上重新燃起刚上战场时的气势：“了解新的体系，需要的那个先驱者，就由我来做第一个。” 封月：靠，这个先驱者的梗是过不去了吗？ 不过季弘渊的这个想法也不错，封月也对这个虚无界感兴趣，做主动的一方，总比作为被动的那一方等鬼怪鱼肉的好。 “行，那你想好在什么地方打开裂缝了吗？” 季弘渊站起身，来到舆图前面，看着周边的地形。 “我打算在军营20里处重新建立一处专门修炼虚无之气的场地，这里我打算调出一军在周边布防，他们作为最后的防御措施，在我们进入虚无界的时候，裂缝处就由伥鬼守卫，作为第一道防御，接下来该如何计划，就得看我们进入虚无界后对虚无有什么了解的了。” 封月自然没什么意见。 计划在第二天一早开始，封月还睡着呢，就被季弘渊揣怀里抱到了定好的裂缝开启位置。 封月根本没发现，主要上辈子一直被揣着走，早就成身体习惯了。 直到他被士兵训练的声音吵醒，这才气呼呼地对季弘渊撒气。 “干嘛不叫醒我！我威武的形象啊！”小小一团，气呼呼地背对季弘渊坐在地上。 季弘渊也不知道封月居然这么在乎面子，当时只想让封月再睡一会儿，到地方了再叫醒他，谁能想到小脑斧就这么生气了。 天天住在军营的季弘渊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根本没哄人的经验，看着生气的封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见自家将军麻爪，堵平作为副将，立刻站了出来，在将军遇到困难的时候，副将就得有颜色，这时候就到了该他上场的时候了。 堵平凑到季弘渊耳边，小声给他出主意：“将军，我觉得山神大人没有第一时间暴走已经很好了，说明他只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而已，我们只需要让山神大人转换一下想法，让他忘记自己变小被我们看到就好了，再一个，我们要装作还很畏惧山神大人的样子，这样应该就能解决。” 季弘渊很满意堵平的建议，他觉得对方说得相当有道理。 “按你的方法吩咐下去，都要摆出对山神大人原本的样子，对了，去给我拿个烤架过来。” 季弘渊看了眼不远处的河流，又加了一句：“把我的渔具也带来。” “诺，将军！”堵平小声告退下去准备了。 季弘渊走到封月背后，先用手戳了搓毛茸茸的黑白花后背，用一种一本正经的语气道：“对不起月月，我不该不叫醒你就把你带来，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其实月月不用担心的，我家月月英勇的形象让所有人都毕生难忘，就算月月现在变得很可爱，在他们心里都会是月月英勇的样子。” 第15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5 封月小背影没动，只是圆乎乎的耳朵微微地抖了抖，仿佛是在接收外界的信息，那样子明显是听进去了。 见自己的道歉加劝说管用，季弘渊信心更足了。 这家伙也是无师自通，莫名觉得不论自己有没有错，最佳方案都是先道歉，再说其他的，还别说，封月就吃这一招。 当然如何道歉的话术也得有技巧，绝对不能让对方觉得你不耐烦。 这属实是灵魂烙印一般的记忆了。 “月月，看那边那条河，这河里的水都是从雪上溶化下来的，也有很美味的冰雪鱼哦，想不想尝尝呀，告诉你个秘密，我烤鱼的手法可是有家传技巧的，这还是从我父皇那里学来的，想不想尝尝皇家专业级烤鱼手段？” 河流的方向是背对着封月的，封月被这么引诱，甚至鼻尖都像是闻到了烤鱼的香味，他今天可什么都没吃了，真饿了，怎么办，想看看河里有没有鱼。 糟了，封月身体弯了弯，可依旧阻挡不了自己五脏庙抗议的动静。 “咕噜噜……” 小动静从封月毛茸茸的背影传来。 季弘渊悄咪咪咧了咧嘴，没敢真笑出声来，装作没听到，试着去抱封月。 封月身体僵了下，不过最后还是让季弘渊把自己抱了起来。 破罐子破摔了，实名想吃烤鱼了，实名好奇皇家烤鱼到底什么味道了，到底有多好吃还一代传一代的。 堵平的速度很快，这家伙快马来快马去，气喘吁吁拎着烤架放在了河边。 季弘渊这会儿也不着急了，草原那边全灭了一队，想必那边不会在短时间扰边。 他把封月放在膝盖上，自己坐在小马扎上，然后熟练地上饵甩钩，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钓鱼人绝不空军的气质。 清晨的薄雾还飘在嶙峋的鹅卵石缝隙中，水面飘起淡淡的薄雾，河边垂钓的人让此景堪比入画。 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飘拂在嶙峋的鹅卵石缝隙间，宛如一层神秘的面纱，为宁静的湖面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淡淡的薄雾在水面上缓缓升起，仿佛是大自然为这片宁静的景致所绘制的一幅画卷。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湖水的清新和薄雾的湿润，轻轻地抚摸着垂钓者的脸庞。季弘渊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微风的拥抱，手上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封月柔软的皮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季弘渊真技术好，还是这里鱼本来就多，没一会儿，封月都没回过神来，季弘渊就开始熟练地收鱼线了。 封月立刻站在了季弘渊膝盖上，看着水面因为鱼儿挣扎溅起的水花。 别说你还真别说，别看封月像是什么都会，什么都有一手，可他不会钓鱼啊，这家伙只会空军，就算有一世是条鱼，他依然是空军的那个，所以有时候，封月都是靠作弊钓鱼的，就比如鱼钩上挂点能量什么的。 封月这会儿都忘记生气了，一脸震惊看向季弘渊，甚至觉得这家伙绝对是开了什么挂，为什么每一世，他都能用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势，一点没难度地钓上鱼来。 以前真没注意过，直到今天才发觉奇怪，也怪上个世界，真的到处是鱼。 紧接着，季弘渊就上演了什么叫作进货。 这种活水中的鱼都不会大到哪里去，想要烤鱼自由季弘渊就这么在河边钓了半个时辰。 堵平那边已经帮着生好了火。 封月看着桶里蹦跳着的鱼，着实心里有点复杂，看来以后要是阿渊再变成穷人，就让他去钓鱼，绝对能养活自己。 这绝对是一手绝活了。 封月从季弘渊腿上跳下来，看看水面又看看季弘渊道：“你要不要试试，不用鱼竿，直接用手钓鱼？” 季弘渊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觉得这个可以尝试。 “行，月月想看我就试试。” 说完，季弘渊大大咧咧一撩下摆，往河边一蹲，伸出一只手，用手指点了点水面。 封月想着，就这样，总不可能钓上鱼来了。 要是再钓上来鱼，他就把所有鱼都吃了，一条都不给季弘渊留。 结果，季弘渊成功让自己今天没有烤鱼吃了，就在封月瞪大的双眼下，季弘渊手指一勾，从河里拎出了一条两斤左右的寒鱼。 封月伸出一只小爪子，相当灵活地竖起根大拇指：“牛逼！” 季弘渊乐屁了。 不过他高兴不了多久，好不容易把所有鱼烤熟，转眼就看到封月都不带吐鱼刺的，一口一条，把所有烤鱼一扫而光。 季弘渊也没生气，这也是给封月道歉的，作为兵家，怎么能想不到这一茬，特别是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封月的脾气。 只见季弘渊对着堵平一摊手，堵平立刻从渔具包下面拿出个不大的盒子，盒子一打开，立刻露出了里面摆放着的肉夹馍。 封月：糟了！居然被他预测到了！ 吃饱喝足了，两人也得开始今天的探索了。 原本是比较危险的一件事，结果现在出了封月这个变数，一切都变成了简单模式。 裂缝缓缓打开，虚无界的白雾慢慢从内部逸散而出。 封月看到这，忍不住猜测：“渊渊，你有没有觉得，是虚无之气太多了，这才饱和逸散？以前人间界从来没出现过现在的情况，可现在怎么忽然出现变故了，这肯定有原因，我可不相信以前没有强大的鬼怪，就连强大的鬼怪都没办法从虚无界出来，他们又为什么现在能入侵人间界？” 封月率先进入裂缝，进去前回头看向季弘渊：“我觉得很大可能是虚无界饱和了，这才导致壁垒忽然薄弱，让鬼怪有机会从意外撕裂的裂缝中出来。” 季弘渊紧随而至，再次看到如同世界反面的虚无界，有些认可封月的说法，这里的白雾更浓了。 封月放出自己的五只伥鬼。 “你们守在这里，有情况直接通知我。” “诺！山神大人！” 封月在自己的系统地图上留下一个明显的标记，避免他们迷失在虚无之气中。 “怎么走？”封月俯下身，让季弘渊上来。 季弘渊不假思索道：“直接往草原深处走。” 昨天他就在想怎么探索了，草原那边最诡异，想知道什么，最好还是朝着状况频发的地方去。 第16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6 “那就出发。” 封月脚下生风，白雾因为他的高速移动被迫从两边分开，在人间界走过的路就像换了一种画风在一人一虎眼前重新展开。 草地上的冰凌被疾风碰掉，留下一个个跨度极大的脚印，耳边隐约会传来一些无意义的呢喃，那是人死后还未消散的灵魂。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一无所觉地在虚无界等待成为白雾的那一刻。 有些执念重的灵魂，会在舒适的虚无之气中慢慢恢复神志，也许他们还知道自己是谁，也许只是一段新生的意识，还有些，只记得内心之中刻骨铭心的仇恨。 还有些，他们只想完成生前还没来得及完成的执念。 多种巧合下，他们变成了不同的亡灵生物，他们本该一直在虚无界的，可壁垒的削弱，让有能力的鬼怪，凭借着那么一丝感应，向着白雾逸散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封月弄死不少已经变成障或者执念的鬼怪，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封月人道主义毁灭了。 在他毁灭这些鬼怪的时候，两人更加证实了进入裂缝之前的猜测。 虚无之气饱和了，就算他们杀死这些鬼怪，该存在的虚无之气依旧存在，循环被打破了。 那些鬼怪消散之后，以前吸收的虚无之气会重新回到虚无界，就像是已经注满水的水库，等待着的是决堤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可能已经到来了。 季宏渊的想法是没错的，想减少裂缝的破裂，必须主动有人吸收这些虚无之气，虚无界得到了梳理，壁垒才会恢复稳定，最起码到时候鬼怪就能被有效控制住了。 越往草原奔跑，鬼怪就像雨后春笋一样越来越多，很多都是从前和边疆战士打生打死的草原人，他们之中有身强力壮的壮年男子，有老弱病残的妇孺，还有成群结队的羊群。 有些魂魄死前受到了虐杀，变成鬼魂后第一时间就被转变成了障，有些更加狂暴，他们变成了更高级的怨鬼，无差别吞噬从前的家人或族人。 从此一切都变得混乱，人性被完全泯灭。 面对这种情况，封月经过的时候会直接抹灭，出现的鬼怪越少，以后他们面对的就是越少。 可是这终究不是解决办法，死亡的人越多，鬼怪就出现得越多，这要比人类成长起来快太多了。 到最后，封月也感到十分棘手，他总不能一直杀下去，这就如同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根本不可能做到。只要他稍有疏忽，离开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鬼怪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无穷无尽，仿佛永远没有尽头。除非人类全部灭亡，否则这种情况可能永远都不会停止。 封月带着季宏渊找了个安静一些的山丘，老虎脸上都是拧巴：“这也太离谱了，根本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我想就算找到了打算进攻的鬼怪头领，依旧没办法本质上改变什么。” 季宏渊自从封月开始攻击鬼怪就没再说过话，他沉默着看着那些鬼怪，想必已经想到了封月说的那些话了。 此时事态的严峻被封月提出，季宏渊反而没有封月那么纠结，他摸了摸封月的头毛，反倒开始安慰起封月来。 “你还劝我不要着急，现在着急的反而是你了，这些是必然的，人的生命是有期限的，他们会病死老死，也会因为各种意外或者残杀死亡，这终究逃不开死亡这个终点，而他们死亡以后，只能回到虚无界，这也会导致虚无之气的继续产生，别担心，刚才你在战斗的时候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封月侧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季宏渊，能有什么办法，他怎么没发现？ 季宏渊跳下封月的后背，蹲下身，手指在如同冰晶一般的草叶上拂过。 “这不就是办法吗？我们最难的不就是给士兵开眼吗？这些冰晶就能给士兵开眼用呀，等他们开眼以后，就能吸收虚无之气加强战斗力了，这也是消耗虚无之气的办法。” 封月低头俯瞰脚下，这些冰晶对于封月来说犹如微尘般渺小，他一直以为是虚无界寒冷才会结冰，而封月身上毛发厚重，宛如一层厚厚的铠甲，对外界的气温并不敏感，反而作为人类的季宏渊，他的感觉更为明显。 “我一开始就很好奇，在我第一次进入虚无界的时候，明明我光着膀子，可皮肤感觉到的温度并不算很低，最起码达不到结冰的情况。” 季宏渊拔下一片带着冰晶的草叶，拿到封月眼前：“冰形成的主要原因是必须有水存在，虽然我不能确定虚无界是否存在四季，但是又哪里来的冰呢？” “温度不到成冰的地步，明明是秋季，白雾密集，我猜，这些冰晶，实际上就是虚无之气太多，这才被压缩下来，变得如同冰晶的东西，仔细去看，这冰晶就很奇怪了，他们放在手中不会融化，反而一个个都有固定的菱形形状，这就很说明情况了，现在，只要试试我能不能直接吸收就能验证。” 封月也用爪子扒拉了下脚下的冰晶，他并不担心季宏渊，就算死了也没事，还是那句话，大不了换一个世界呗，季宏渊想尝试就尝试。 自然，封月也尝试了一下吸收冰晶中的能量，他的反馈更快，冰晶毫无阻碍化成能量，被封月吸收到身体中。 而季宏渊这边封月也不打算阻止，毕竟他们现在严谨些说，都不是一个物种了，自然得让人类自己去探索。 “我帮你守着，你试试。” 季宏渊颔首，然后席地而坐，缓缓感受着冰晶中虚无之气的流动，仿佛在触摸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这些虚无之气仿佛是一群饿极了的孩子，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有人来发现它们，好让它们被吸收。它们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发地开始向发现它们的季宏渊冲去，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虚无界的压力一般。 第17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7 小拇指腹那么大的冰晶迅速消失，压缩的虚无之气要比空气中吸收的游离能量更多，季宏渊只觉得体内有股清凉之气，他们在自己身体中慢慢旋转一圈，然后转换成一股温热储存在小腹中。 只要他想使用，这些能量就会成为如臂使指的具象化能量出现。 封月一直在观察季宏渊，这时候算是看明白了，见季宏渊完事了，这才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你有没有觉得，人间界像是阳面，而虚无界像是阴面，在虚无界中的虚无之气鬼怪作为阴物居然可以毫无阻隔地吸收，而人类在吸收的时候，并非像鬼怪那般直接吸收使用，但我的观察下，鬼怪吸收虚无之气并不存在转化这道工序，反之，人类却有个转化的过程。” “虚无之气在人类体内都会先转一圈，在这一圈中，虚无之气中的阴属性能力会慢慢改造人体，让他们能更加适合吸收虚无之气，而改造完来到小腹处的虚无之气，属性已经全部变了，他们变得温热，很像是直接转化成了阳属性。” “这一点也可以从你释放的金色火焰中看出来，那种火焰，完全是由阳属性构成，我根本没感觉到阴寒存在。” 季宏渊感受了一下，发现真和封月说的一样。 这也能说明他释放的金色火焰为什么对鬼怪威胁这么大了。 阴阳相克，就如同水与火一般，只要一方强大，必定能压制一方。 封月见季宏渊有所感悟，又道：“其实我觉得这种现象也很好理解，黄帝内经中一段就和现在有些像：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 阳胜则热，阴胜则寒。 重寒则热，重热则寒。 阴阳两方缺一不可，现在的虚无界阴盛阳衰，想要维持平衡，必须要有新的阳气产生，用来制衡，这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 说完这些，封月有些好奇地问季宏渊：“对了，你知道黄帝内经吗？” 毕竟世界都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 结果封月就见季宏渊颔首道：“听说过，这是医家的手段，只是略有耳闻，看来不能只专注固定的知识了，需得博采众长才是。” 封月：行，你开心就好。 要不是封月的记忆就和储存下来的文件夹一样，很早之前看到过的早就被淡忘了。 没想到，现在还真用上了，这么一解释，感觉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一开始封月其实想生吃几个脑袋看看记忆的，最后觉得那些魂魄都记忆缺失，甚至有些魂魄都是没有记忆，想一个个找线索，麻烦又危险。 记忆对于人来说，就像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伤人伤己。看多了别人的记忆，就如同在迷雾中行走，很容易产生认知偏差。虽然这种情况对于封月来说概率很小，但他还是不怎么想看。 这些死了的人，他们生前无一例外都是惨死，这种都是be文学，封月可不是喜欢虐待自己的人，才不要看人间惨剧，再说了，这些鬼怪可能知道的还没封月他们多。 现在他们算是知道了大概局面，还找到了能帮助士兵开眼的物质，算是目标超额完成。 看看时间，他们才进来不到一个时辰，现在就回去总觉得没捞够本。 季宏渊在地上捡了一小袋冰晶，打算慢慢吸收，看看效果。 封月今天光砍瓜切菜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会儿就忍不住撺掇季宏渊：“现在就回去吗？有点太早了，好歹我俩是一伙的，你得带着我活动筋骨，这都到草原上了，要不去外面的部落搞点事？以我的速度，回去轻轻松松啦。” 白虎作为古代神话中的天之四灵之一，在传统文化中是道教西方七宿星君四象之一，被称为西方之神和战伐之神，是远古时代神话传说中的四大神兽之一。 白虎还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扬善、发财致富、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是权势、尊贵的象征。根据五行学说，它是代表西方的灵兽，因西方属金，色白，故称白虎，代表的季节是秋季。 综上所述，封月把几项要素都占全了，好战一点纯属正常，加之鬼怪的忽然猖獗，再看到这么些惨死魂魄，也让他骨子中的惩恶扬善的数值直接被拉满了。 季宏渊沉思片刻，觉得这时候去看看草原的虚实刚刚好，这还要比他派随时会送命的侦察兵要安全，要是有不对，他身边还有个一看就很牛逼的封月在呢，打不过跑还是能做到的。 “好，刚好能去探探虚实，我刚好知道这个部落就在这附近，这里魂魄这么多应该也和这个部落有关。” 两人达成共识，封月直接在身边打开了个裂缝，带着季宏渊回到了人间界。 当然，裂缝在他们出来以后就被封月顺手修复了，现在这个时期，裂缝能少一些是一些。 根据季宏渊的指引，十五分钟后，两人视线中出现了几十顶陈旧的帐篷。 “直接冲过去吗？”封月舔了舔有些干燥的鼻头，锋利的犬齿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大杀特杀。 季宏渊让封月稍安毋躁，拿起腰间挂着的望远镜看向部落。 鼻尖萦绕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不远处横七竖八地倒着人类和动物的尸骸，这里仿佛是被食腐动物盘踞的修罗场。 秃鹫在空中滞留，冷漠地观察着下方呈现的人间惨剧，等待那些双眼带着暴虐的两脚兽把吃过的同类丢弃在起伏的草原上。 明明是晴空，微风却带来了悲戚的哭喊，那是人类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阳光下的魔鬼拉扯着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的哭喊像是点燃它们食欲的兴奋剂，明明是面孔熟悉的族人，可现在却变成了弱小者梦魇中的恶魔。 它们在吃人，在人活着的时候就砍断他们四肢，听着哀嚎，生吃这些人的血肉。 季宏渊放下望远镜，牙齿都要被他咬碎了。 就算对方曾经是他们的对手，可看着那些女人孩子被虐杀吞食，他们心中的怒火就如火山一般喷涌，根本压不住，季宏渊只想让这些魔鬼也感受一下同样的恐惧与痛苦！ 要让它们知道，这是人间，恶灵退散！ 让它们从此畏惧人类，不敢踏入人间半步。 “月月我们杀进去！” 第18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8 季宏渊翻身上虎，腰间长刀‘ceng——’的一声拔出，离开刀鞘的一瞬间就被金色火焰包裹，点点火花迸射在地面上留下个淡金色的印子。 封月白虎仰头长啸一声，四蹄发力朝着鬼怪群冲了过去。 季宏渊挥舞着长刀，刀身所过之处，鬼怪们纷纷惨叫着化为灰烬，火焰余烬几乎点燃了整个部落。 他们来得太过突然，这些鬼怪根本没有想到中原人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还是单枪匹马出现。 可一切都发生了，这个人类掌握了克制他们的力量，只要被那金色火焰沾染到一点，就不可避免地被火焰迅速蔓延。 加之季宏渊本就骁勇善战，就算面对此时上百人的鬼怪部落，他依然面不改色。 有封月在，他只需要挥刀屠戮，根本没有一只鬼怪有反抗的能力。 从虚无界出来，这些鬼怪就如鱼得水，一路畅通无阻，遇见的反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今天，却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他们像发了疯一般地扑向季宏渊，此时太阳高悬，成了他们最强的束缚，人皮是他们的防护，也是不能摆脱的禁锢。 因为如此他们也仅仅是比一般人类力气大一些、速度快一些罢了，这点差距在季宏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们就如同那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类如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季宏渊杀红了眼，脑中什么都没剩下，只剩机械般挥动手臂，带走一个又一个人间恶魔。 “hou！”一声奇怪的叫声响彻部落，季宏渊迅速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格外不同的草原人。 这个家伙他也认识，在他昏迷前，隐约见到过这个人，这人就是这帮鬼怪的巫，是那个把他弄去虚无界的巫，也是这里等级最高的鬼怪。 它浑身冒着黑烟，看着气势十足，可阳光下，那些黑烟没一会儿就被消融了，让它的恐怖程度掉了一大截。 就算到了现在，这个巫依旧不敢从人类躯壳中出来，太阳真火之威又岂是它所能抵御的？ 季宏渊可不管这家伙是不是要放大招，直接放弃了周围不断前冲的障，冲着巫就去了。 季宏渊可不是鲁莽之人，封月感官敏锐得很，早就洞察到了这个家伙的存在，也在心里默默告诉季宏渊，只要这个家伙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冲上去将它揍得屁滚尿流，季宏渊这才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草原巫。 本来两人想最后弄死它，看看能不能搞点情报的，结果这家伙自己跳了出来，那就不好意思了。 巫看季宏渊直接冲向它，智商明显要高的巫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嘴里还大吼着听不懂的语言。 它话音刚落，那些障就像发了疯似的，一个个早就没了理智，现在更是如潮水般义无反顾地冲向季宏渊。 在人皮中藏头露尾的巫怎么可能跑过封月，只往前跑了两步，身体就像被压了千斤重担一般，猛然一沉，被封月扑倒在地。 这家伙害怕了，嘴里唧唧哇哇不知道在叫什么了，不过也不重要了，结果封月二人都看见了。 那些障顾再也顾不得自身安危，一个个如挣开束缚的困兽，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抬起锋利的爪尖，如饿虎扑食般攻向两人。 阳光照在它们身上，黑烟滚滚而起，仿佛是被点燃的火焰。这次的攻击变得如同一次性的烟火，只看哪只障能在消散之前，击中季宏渊和封月了。 封月可不惯着他们，深吸一口气，对着密密麻麻的障一声怒吼，肉眼可见的音浪席卷而去，炽热的白虎气息摧枯拉朽，大范围aoe技能低级的障根本挡不住。 这一下比季宏渊一个个砍杀的速度快多了，只是有点不分敌我，有些普通人刚好在攻击范围中，接触的一瞬间立刻吐血昏迷，不知死活。 被封月按在爪下的巫被吓坏了，抖个不停，搞得封月感觉自己脚下是个摩托车的发动机。 封月一点不想听这家伙废话，抬起爪子朝着巫脸上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人皮从这东西头上呼了下来，留下怪物黢黑的脸被阳光晒得滋滋冒烟。 怕这东西直接狗带，封月一口咬下怪物的脑袋，分析他的记忆。 封月：嗯——没什么味道，冰冰凉凉的，还好口味不恶心，糟了感觉自己越来越变态了，嘿，谁在乎呢。 大巫死了，剩下的障零零散散，没有鬼怪控制再控制他们，立刻作鸟兽散。 季宏渊不可能放过他们，草原上也没有遮蔽视线的地方，季宏渊很轻松就把所有障全部解决了。 再回到部落，只看到人皮和角落中瑟瑟发抖的草原人。 这些草原人中只剩下女人和孩子，壮年男子几乎都被鬼怪替换，剩下的这些女人孩子都是鬼怪圈养的口粮。 他们面露恐惧，有的早已麻木得如行尸走肉，对外界失去了反应，小孩子们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季宏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心灵，直击他的内心，让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们看着季宏渊越走越近，都惊恐地往后退，可就这样，依然没有一个人敢逃跑，因为他们知道，就算离开这里，依旧活不下去。 季宏渊从人群扫过，最后视线停留在其中一个8,9岁的孩子身上，这孩子目光坚毅，宛如钢铁一般，他没有恐惧，眼中只有伺机而动的机敏，只是他还年纪太小，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神态。 季宏渊走向小孩。 忽然，一个女人扑了出来，她挡在小孩身前，不断给季宏渊磕头，嘴里说着草原上的语言，手不断向后伸着，想把小孩藏在自己身后。 小孩也立刻低头，不再去看季宏渊，只是他的手紧紧拉着女人，手指发力的样子，像是随时准备把女人拉到自己身后去。 封月是听不懂女人说什么的，但季宏渊和草原对峙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草原人的语言，这时候也听得懂女人在说什么。 女人在和季宏渊求情。 “将军，将军，他还小，他不是故意看您的，求求您别杀库尔巴，杀我，求求你了将军，我很好吃的，吃我！” 女人哀求着，她哭得太多了，现在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眼睛中充满了血丝，指甲早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带着血痂的残破手指。 季宏渊躲开女人抓过来的手，表情冷漠，他是将军，什么样的惨剧没见过，这种求饶在他这里并不算什么。 他现在只是在想，草原看样子已经沦陷了，如果进攻开始，想必以后这种情况遇见得更多，他们该怎么处置这里的牧民呢。 第19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19 这些人早就被鬼怪吓破了胆，可就算这样，他们中还有那种不愿屈服的小孩，小孩已经是有记忆的了，他们知道中原军队是草原的敌人。 这些蛮夷从未接受过知识，他们血腥残暴，信奉适者生存，和中原人本身就有挥之不去的隔阂，一旦接收他们，搞不好会有后患。 世界上有两种不可直视的东西，一个是太阳，还有一个就是人心。 季宏渊甩了甩长刀上的黑灰，那是鬼怪消散后留下的残渣。 他看向面前瑟缩的人群，用草原语道：“我不吃人，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我是大棠军人（这个架空朝代与唐朝类似，就直接起谐音了），想必你们也知道，棠军的强大，现在草原被异族侵害，你们已经见识到了后果，而我并不是来拯救你们的，也不会把自己说的有多无私，将要面对什么，只能你们自己用双眼去看清。” 季宏渊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接着道：“但对抗异族是全部人族都要面对的，想要为自己的部落报仇，只能靠你们自己，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跟着我回天云关，成为被管控的外族人，所有人充军，女人也不例外，当然，苍林军并不会欺辱你们，你们会承担军队中的一些工作，甚至是上战场做炮灰。” “第二种选择，你们自行离开，我并不会管你们去哪里，跑去更远的地方逃难也好，重新做回鬼怪的口粮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现在，自己选。” 下方嘈杂起来，有些人互相商量着，有些依旧木呆呆，像是周围发生的事与他们无关。 很快，那个8、9岁的孩子站了起来，他的母亲根本拉不住他，他执拗地抬头，看着季宏渊的眼睛。 “我跟你走，就算是炮灰也可以，我要为族人报仇！” 季宏渊没什么表情，盯着小孩时根本没有收敛自己的气势，盯了几秒，小孩依然坚定，他这才开口：“很好，那边有马，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骑马跟在我后面。” 男孩学着曾经见过的棠人那般行了个别别扭扭的礼，拉起地上的母亲，朝着部落放置马匹的地方走去。 他们还能听见他给自己的母亲开导，让她跟着走。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接下来开始有人跟从，选择很好选，他们是草原部族，最了解草原的也是他们，他们知道，就算自己选择了离开，依旧活不下来。 草原上现在就算没有那些鬼怪，还有作为猎食者的狼和熊，这可不是现代世界，这里处处是危险。 最后，只有一些失去神智的人无动于衷，有脑子的都跟在季宏渊身后，打算一起离开。 那些没有跟着走的，季宏渊不再理会，人生是自己选的，丧失了求生意志的人，你就算再拉他，都没有用。 这种人帮不到什么忙，还有可能成为拖累。 因为有这些人跟着，季宏渊回去的速度就慢了。 封月在路上开始和季宏渊沟通他从那个鬼怪巫记忆中得到的信息。 “那个巫是这个部落中的高级鬼怪，在他们这些鬼怪采取了人类的叫法，也称自己是巫。” “这个部落算是鬼怪中战斗力比较低的，几乎全是由障替换的，在这个巫的记忆中，还有更强大的群体，他们几乎是执念于怨鬼组成，再往上还有根本不怕阳光的厉鬼，甚至是煞，咱们遇见的这个巫不过是个怨鬼而已。” “和我们猜测的差不多，现在整个草原都被鬼怪控制了，它们还在往外扩展，继续让它们发展下去，就连更西边的红番人也会成为鬼怪，那时候我们将面对无穷无尽的鬼怪。” 季宏渊感觉肩上的压力更大了，他不知道那些鬼怪会不会给他们人类成长的时间，他只能往坏处想，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加强军队，还没等到朝中的回信，他又要八百里加急回去了。 封月的讲述还没结束，就听他又说。 “不过我倒是知道这场莫名其妙的灾难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季宏渊问道。 “我们猜得大差不离，和虚无界饱和有关系，我知道你想问以前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以前人类在死亡以后原本应该循环吸收虚无之气强化灵魂，这才能重新投胎，减少虚无界的虚无之气。” “我觉得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猜到了些。” 封月没有吊胃口地让季宏渊猜，自己接着道：“可不就是虚无界中出了个大聪明嘛，相当有想法的这位是个比煞等级还高的，嗯——在鬼怪的心里，它已经是神了，当然我觉得这是那家伙自封的。” “它拿走了虚无界运转的核心，这个巫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这个东西是控制灵魂增强的，并且保持两个界平衡的东西。” “阴阳平衡被打破，导致壁垒薄弱，这才能让这个伪神有机会逃离虚无界，他撕开了第一道裂缝，这才导致裂缝接连不断开启，能力助长野心，吃人类血肉能让鬼怪变强，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季宏渊：“那就代表着，只要我们从伪神那里得到原本的虚无世界核心，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可现在核心丢失，难不成人类就没办法投胎了吗？” “找到了核心应该能恢复正常，至于你说的投胎，我觉得没有影响，你回去可以查一下现在的孩子出生率，我猜测，增强灵魂应该和进化有关系，并不能导致人类死亡后不能投胎。” “什么是进化？”季宏渊疑惑。 封月：“嗯——解释起来有些费劲，你还是别问了。” 不问就不问，季宏渊心中暗自思忖着，然而，新的问题犹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季宏渊觉得这实在是太离谱了，忍不住吐槽道：“这个核心就这么简单被伪神得到了？就没个防御措施吗？” 巫只是个喽啰，自然不可能清楚，封月只能摇头：“谁知道呢，我甚至都不能确定，这个巫知道的是不是真的。” 季宏渊叹了口气，世道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太阳即将落幕时，季宏渊终于赶到军营。 要不是有封月的伥鬼在，军营差点又慌了，自家将军又不见了。 堵平看天都快黑了，再也等不下去了，带着人就进入了裂缝中，结果进去就被拦住了。 伥鬼是能随时和封月交流的，听完曹沁的解释，他才放下一点点心，就一点点。 堵平哪都不去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裂缝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又吩咐手下，带着人去关口等着季宏渊回来。 他总要做两手准备，季宏渊是从裂缝进入的，他就在裂缝前面等着，毕竟他也不认识曹沁这种小伍长，并不能一味听信。 堵平准备着，一旦天完全黑下来还看不到季宏渊，他就带人进裂缝寻找，要是曹沁拦着，他就要直接攻击了。 第20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0 好在那边及时传来了季宏渊归来的消息，这才让堵平安下心来。 紧接着就到了加班时刻，他得安排季宏渊带来的那些女人和孩子。 你要说怎么没有老人，很简单，这些老人本来就是第一个被屠杀人群。 按照小男孩所说，鬼怪悄无声息占领部落以后，他们立即暴露了残忍的本性，老人的肉已经不鲜嫩了，留着也浪费食物，这些鬼怪直接把老人当作玩耍用的玩具，用残忍的手段将这些老人分尸，喂给不入流的鬼怪。 季宏渊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再给朝中发个八百里加急，说明今天自己得知的消息。 信息的传递不便，非常考验守将的临场应变能力。 事态的紧迫让季宏渊根本没时间休息，传完消息后又回到了新建设的军营开始验证冰凌是否能给士兵开眼。 如果还不行，那他就要冒险让士兵进入虚无界开眼了。 所幸，这次的猜想成功了，冰凌中的虚无之气极具活跃性，士兵握住冰凌的瞬间，它便主动化成雾气进入了士兵的身体。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开眼的能力。 经过小规模实验，50 个人中，只有 30 余人开了眼，最终被称为觉醒。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都会觉醒不同的能力，而剩下的那些人则无法在虚无冰凌中感受到任何东西，他们就像是与虚无冰凌绝缘了一样，冰凌在他们手中毫无动静。 封月当时就在这些准备觉醒的士兵旁边，看得真切。 “他们应该是因为灵魂的问题，每个人的灵魂都有所差异，只有那些灵魂强大的人才有能力吸收虚无之气，那些没办法吸收的人灵魂较为薄弱，这只能等他们死后在虚无之气中孕养重组后才能在新生的时候吸收虚无之气。” 有人高兴有人愁，那些被淘汰下来的士兵也没有办法，只能离开新军营，按着普通人的训练过着和从前没有什么差别的生活。 而能修炼的人被重新编组，这些觉醒者犹如凤凰涅盘一般，开始学着吸收虚无之气，对身体进行脱胎换骨般的改造强化。 这期间又让季宏渊发现了更多不同。 并不是每个人的力量体现都和他一样。 有些人觉醒之后力可拔山，有些速度快如闪电，还有些能外放能量，而能量的表现也各不相同，有些可以操控空气，有些人觉醒了对动物的亲和力，总之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对于这种情况，封月熟啊，以前又不是没去过全民觉醒的世界，那里除了能量体现和这个位面不一样，觉醒的能力都有所相似。 相比之下，季宏渊的特殊性就非常突出了，他觉醒的能力对鬼怪有着绝对的克制，他仿佛是赤阳之力的化身，所展现出的能力恰似熊熊烈焰，能够将一切阴邪都焚烧殆尽。 看着有些混乱的觉醒军营，封月在梦中规划了一遍如何利用这些觉醒的士兵。醒来后，他便将自己的办法说给季宏渊听，季宏渊稍作修改，随即便运用到了如今的军营中，效果立竿见影。 士兵的觉醒修炼一刻不停地持续着，季宏渊也在用有限的时间加强自己。 封月能感觉到，季宏渊的灵魂就像一颗正在燃烧的恒星，越来越亮，此刻他站在季宏渊身边，都能感觉到那股炽热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看来以后冬天就算在大西北，也冷不着了。 接下来这几天所有军官都动了起来，军营中几乎每天都在改变原本的编制，不同的作战方案也在一次次会议中被敲定，整个军营都热火朝天的。 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可不小，离得最近的城中，自然会有些耳聪目明的人，总会发现些不同之处。 短短几天里居然有不少人来到军营想要参军。 “将军，这已经是第四批想来参军的了，是否要接收他们？”此时的军帐中有些混乱，战时状态下，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季宏渊合上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信件抬起头来：“准备一下，直接在城内开设征兵，对了问清楚了没，他们为什么要参军？” “城中已有谣言，异族入侵，就连后方也出现了人口失踪的情况，甚至有些村子出现了活人祭祀，县衙已经派人去看了，可那些人都是没有开眼的，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有些衙役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这才把消息传到了咱们这里，那些人也是听说从军可以觉醒，这才想碰碰机遇，一旦觉醒了，就有保护家人的能力了。” 季宏渊皱眉，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道：“现在军队还没到扩编的时候，他们要想从军可以招进来，提前给他们说，觉醒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觉醒，当兵并不是他们家近就能随意回去，接下来周边也会派人去清扫鬼怪。” 这主要是因为百姓愚昧，他们对于陌生的事物都会心怀敬畏，所以才会有祭祀这样的行为产生。而那些想要参军的人，要么是聪明人，看清了当下的局势，要么就是真正心怀大义的人。 还有就是在鬼怪出现后，按照季宏渊的想法，他第一时间就想派人清理周边的鬼怪。可是，文武本就是分开的，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他的身份敏感，并不适合插手太多，只能被动等待对方的求助。 “城内来人怎么说的？”季宏渊问道。 士官抱拳回复：“朝中已经下达旨意通知县衙，让他们全权配合将军，县衙那边也想让将军彻底清理一遍摸进来的鬼怪。” 季宏渊手指敲打着桌面，抬手点了下面几个将官：“练了这些天，也到检验他们的时候了，袁宜、郜学义、潘维这次由你们带头清理，遇到裂缝派人守着，记好地点统一汇报。” 这些杀胚早就因为最近没战事手痒，这次鬼怪碰到他们头上也算是倒霉了。 自从知道了虚无之气，他们训练士兵几乎是没日没夜。 虚无之气改造人体的速度极快，能吸收虚无之气的还都是佼佼者，随着体质增强，就连睡眠时间都降低很多，也导致这些将士精力旺盛，就算没有人督促，一个个也跟打了鸡血一般。 第21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1 面对新鲜的东西，人总是有股探索欲，一旦感兴趣，他们连疲惫都感觉不到。 一个个都感觉自己无敌了，这几天军营都有些浮躁，刚好让这些人出去挫挫锐气。 等下面的人都离开了，季宏渊摸了摸怀中封月的脑袋，目光停留在面前熟悉的字迹上。 那是他的亲弟弟的回信，信上几乎没有时间寒暄，字里行间都是中原大地上灾厄频发的乱象，简单的文字都像是浸透了血迹，让人不忍卒读。他们在与鬼怪斗争，而中原也在用无数的人命去抵抗鬼怪，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还好有了季宏渊的那些发现，中原的损伤减缓了下来。 在信件结尾，当今皇帝才稍稍放缓笔速，写下对季宏渊的思念和担心。他还是像孩童时期那样依赖着他。面对现在血腥的局面，他也只能在信件中诉说自己的恐惧。 信上让他不必担心后方，有了季宏渊给出的修炼方法，一切都会走上正轨，就连作为皇帝的他都开始修炼了，毕竟世界变了，皇帝要想稳固地位，自身也得有保命的能力。 接下来的战争都由季宏渊指挥，粮草已经在运送的路上，务必让季宏渊打赢这场人族之战。 季宏渊叹了口气，收好信件，把它们放到专属的盒子中。 还没发现鬼怪的时候，天下太平，世界好像没什么不同。 可鬼怪一出现，奇怪的事就和雨后春笋一般，一件又一件地冒出。 有目的地开始寻找起来，季宏渊发现，出问题的不止草原，就连周边的小国都像是蒙上了层层黑纱。 看着更换过一次的舆图，那上面标出了鬼怪出没的各个地点。 封月仰头看了眼季宏渊的表情，居然发现他在笑。 稍微想了想，封月的思维直接和季宏渊对上了频道，索性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何不趁现在的情况，直接占领这些小国？” 季宏渊笑得意味深长：“对啊，哪个有能力的将军不想开疆扩土，封狼居胥呢？这一次是危机，也是机遇。” 跟着这家伙走过这么多世界，季宏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性封月再清楚不过，这人骨子里就带着侵略。 也许每个世界接受的教育不同，他的性格行为都有些不同，但灵魂本质上的东西，根本不能改变，他再怎么转变，那种占有欲、侵略性都无法转变。 而在这个位面，季宏渊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权力只是他生活的必需品，他的地位让他的侵略性被放大，反倒是师出有名限制了他，可现在，这个规则被打破了，相当于放出了一头凶兽。 封月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皇帝不坐，非要做一个驻守边疆的武将了。 季宏渊不是个愿意被拘束的人，一旦成为皇帝，那他一辈子都得被禁锢在皇宫中，那根本不是他的性子。 封月用脑袋蹭了蹭季宏渊的下巴，很中二地道：“就让我们一起碾碎那些挡路的渣滓们！” 接下来一周，只要有鬼怪出没的地方，都被虚无士兵们扫荡了一遍，这期间发现了12处裂缝。 裂缝修复现在只有封月能做到，那些战士中还没有人能精确控制能量，他们的能量也不够，就算能控制，也无法修复裂缝，只能由封月一个个去修复。 当然，消灭鬼怪的途中，也有士兵伤亡，这让有些狂妄的气氛沉浸了下来，这都是季宏渊想看到的情况。 鬼怪中可不只有作为炮灰的障，在它们之上，可是有执念怨灵的存在，再往上还有厉鬼。 封月去修复裂缝的时候，还顺手弄死了个厉鬼。 厉鬼出现过的村庄，全村上下30多户无一活口，整个村庄化为鬼蜮，就连白天这里都照不到阳光。 当知道这个消息时，完全能想到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多少村子会变成这样。 就在人类这边清理鬼怪，强化自身的时候，草原上已经开始集结军队。 冬季即将到来，不止人要准备过冬的口粮，鬼怪他们也是一样，只要来到中原，就是进入了粮仓，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都在等待它们临幸。 季宏渊剿灭草原部落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宣战，草原上的鬼怪自然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对于智商本就不怎么高的种族，他们只需要用人海战术进攻中原。 人类就是他们的容器，死了就再造，就算没有容器，它们也可以在黑夜中发起进攻，夜晚才是它们的主场。 当然，季宏渊可不会闭门造车，在得知草原出事时，他就准备派人去草原探查。 如今军中觉醒探查和速度的人可以不是少数，完全可以组成一个旅。 这五百人被季宏渊全放了出去，几乎人手一个望远镜，再加上封月提供的配套化生产资料，让这五百人都用上了现代化单兵装备。 虽然还不能做到全军升级，配齐这五百人还是能做到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丘上，趴着十来个人，他们手拿望远镜，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 “好家伙，这到底还有多少怪物啊！七天了，居然还有源源不断的怪物往这边涌来，难道它们是想用这人海战术来攻打我们吗？” 靠近雪山的草原已经很冷了，探子说话的时候口中喷出一团白雾，而他们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身上只是穿着制式皮甲。 远处跑来两人，同时传来两声夜枭啼叫。 “是六子他们。” 趴在地上的几人并没有放下警惕，而是细细感应对方身上的能量，分辨他们还是不是本人。 “是本人！” 直到感应最为灵敏的一人回答，众人才放下警惕。 那两人来到他们身边，同样趴在地上，开始小声汇报：“我们应该找到将军说的那个半神了，我们没敢靠近，周围全是鬼怪，里面有不少厉鬼，煞倒是没看见，有可能是我们等级太低没发现，我们只能远远观察，用千里镜看都是小黑点，不过那个半神很明显，那玩意明显比其他怪物大，它就待在裂缝旁边，那裂缝可真大啊，隔老远就能看到。” “狗屁半神，都是鬼东西。”伍长骂骂咧咧着，不过他眉头皱得死紧，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担心，他们并不知道将军准备得如何，是否能对抗那些看一眼就想洗眼睛的怪物。 “现在怎么办？”其中一名士兵问道。 伍长想了想：“虎子你带五个兄弟用最快的速度回去，把现在知道的情况汇报给将军，必须让将军知道这些鬼东西的动向，马就别骑了，跑得还没你们快，别把我们的马累死了。” 虎子一脸无语，现在他们比牲口还牲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马又没觉醒，只能作为他们休息时的赶路道具，这种紧急情况下还得靠双腿。 “是！”虎子应了一声，带着人转身离开。 他们各凭手段准备。 有的脱下衣服叠整齐，然后背在身上，在周围嘲笑的动静下变成半人多高的灰狼对着嘲笑的人龇牙。 有的脱下鞋子挎腰上，准备光脚加速，以免速度太快把鞋子弄坏。 还有的趴在地上，准备随时进入地底。 这些人每一个都身怀不同能力，无一例外，各有各的强项，在留守的人中，还有背上长翅膀的，能在高空侦察。 第22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2 临近傍晚，像离弦之箭一样全速奔跑两天多的几个探子终于赶到了军营。 季弘渊看着他们带来的消息，眼中是呼之欲出的战意。 封月踩着地上的皮毛地毯，用这玩意磨爪子，搞得地上全是掉落下来的绒毛。 季弘渊原本的情绪一下子就泄了：“月月你不要玩啦，这毛飘得到处都是。” 封月感觉鼻子有些痒，张开血盆大口就是个一点不做作的喷嚏：“阿秋！” 大老虎打喷嚏动静不小，空中毛絮飞舞，就连桌面上都铺了一层毛。 封月一点没有干坏事的心虚感，他收回爪子，懒洋洋趴在地上，瞟着季弘渊道：“这么有信心啊，对方可是有30多万的鬼怪哦，依我看，你这里拢共也就二十来万，时间要是充裕的话，还能调些兵过来，可眼下这种情形，是没那个时间咯。” 季弘渊轻笑一声，一点都不慌，他指向雪山之下的那道裂缝所在的位置：“在草原上作战，我最怕的不是他们集结兵力比我多，而是担心端不掉他们的老巢，知道我都是怎么看待战争的吗？” 封月很给面子地摇摇头，让季弘渊继续表演。 季弘渊一手后背，一手点向最终的目的地。 “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封月：得，又给我拽上文了。 这意思封月倒是知道，简单来说就是，真正的用兵作战原则必然是：兵力是敌人的十倍时，就围歼他们；兵力是敌人的五倍时，就正面进攻他们；兵力是敌人的一倍时，就要设法分散他们，然后逐个击破； 势均力敌时，就要想尽办法战胜他们；兵力少于敌人时，最好的选择是逃跑，设法摆脱敌人； 如果各种条件都不如敌人，那么一定不要开战。 所以，弱小的军队最好不要战，如果坚持硬拼，其结果必然是被强大的敌人消灭。 封月打了个哈欠，看着一点都不慌的季弘渊：“看你这样，应该是想到应对的办法了。” 这话是肯定句，季弘渊也并未反驳，他对着封月一笑，转移了话题：“来试试给你打造的新战甲。” 这场仗怎么打，他心里早就有数了，傻子才和这帮鬼怪正面刚呢，让鬼怪吃炮弹去。 有新礼物，封月可不困了，挺好奇季弘渊给他准备了个什么战甲，老虎也穿甲胄吗？ 很快，就有兵士抬着个架子进来，上面整整齐齐架着一套威风凛凛的虎形甲胄。 甲胄并未完全封闭，穿上之后并不会妨碍封月活动，最严实的地方还是头部的甲胄，带着这玩意，封月完全可以闭着眼睛往前冲，以封月的力量，对方根本抵挡不住。 金属的光泽让铠甲散发着肃杀之气，宛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先不说防护力如何，这看着就一个字‘帅’！ 封月绕着甲胄一圈圈转着，大脸上全是高兴。 季弘渊拿起虎头甲胄，对封月示意：“来，试试看，明天一早就出发。” 封月乖乖伸脑袋让季弘渊给自己戴，有些好奇，明明这家伙都知道兵力上有差距，怎么还会想着直接硬刚。 封月可不觉得就他们这点人能抵抗住对方三十多万的大军，刚才探子汇报的时候他可听着呢，这三十万可不是最终人数，对方还在集结，谁知道会来多少鬼怪。 “你打算怎么打？”封月忍不住问。 季弘渊眼中情绪莫名，意味深长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封月翻了个白眼，最讨厌谜语人了。 第二天清晨，季弘渊趁着夜色，率领着十万雄师，如猛虎下山一般，在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向着目的地进发。 封月驮着季弘渊，根本没睡醒，整个虎都睡眼迷离的。 “我说你真就带着这么点人走啊，我要是没看错，你们连辎重都没带啊，一个人最多只能带几天的口粮，准备路上饿死变成鬼怪再和鬼怪打仗啊。” 季弘渊拍了拍封月的后背安抚他，知道这是没睡醒发脾气呢。 “此次我们要速战速决，辎重部队会随后跟上，不必担忧。正面战场无需我们参与，能当将军的大有人在，朝中的大将都抢着来呢，只要他们能守住即可。我们最重要的是速度，月月，此战胜负全赖你了。” 封月：？ 啥？啥？啥？你说了个啥呀？ 咋就又靠我了？这打了个什么啊。 人家的主力已经在路上了啊，三十万啊，漫山遍野全是鬼呀，唉，玩战术的心都脏，自诩自己清纯无辜的封月表示自己不明白。 我才不知道你这是想偷家呢。 在季弘渊心里他不怕鬼怪散开，就怕他们有组织。 鬼怪的这种等级制刚好是季弘渊的破局的关键。 他们不需要正面进攻，只需要消灭掉鬼怪中的锚点，这场战争就能打下去，只要鬼怪乱起来，他们就能分散这些鬼怪，人后一一解决。 人类是万物之灵长，一旦修炼起来，他们的成长速度是鬼怪的数倍。 当然，结论可不是季弘渊空口白牙随便说的，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实际主义者，不抓几个鬼怪研究一番，又怎么会是他的风格呢？ 季弘渊带着的这十万人全是骑兵，也是这些天中觉醒以后战力最强的一批，就连他们骑着的马匹都被拉到裂缝中养了好几天，体质明显改善，全速前进下，行军速度飞快。 他们一路上绕开鬼怪们的必经之路，前方探子来来回回一直在探查，不让他们这帮人露出一丝痕迹。 不能走直线，走的路也不像现代那么平坦好走，他们赶路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当雪山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季弘渊抬手叫停了军队，让他们检查周围，原地扎营休息。 而季弘渊带着封月，加速往前方又跑了一段距离，直到看到那比一般裂缝要大得多的裂缝。 这时鬼怪大军已经出发，裂缝下方的营地并没有多少鬼怪守护，看上去有些空荡荡的。然而，驻守在此的鬼怪数量虽少，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眼望去，这些鬼怪全是怨鬼与执念。 看着那边黑云密布的老巢，封月咂咂嘴：“这帮家伙的污染能力可真行，要不是天气冷下来了，这里到处都得飞着苍蝇，看这尸体丢的，那边指定有瘟疫。” 季弘渊对现在的情况早有预想，他总不能指望鬼怪知道讲卫生是什么。 “我们回去，制定下进攻方案。” 夜幕降临—— 季弘渊看了眼天色，翻身下虎，交代副将堵平：“吩咐下去，全军休整，明日正午发起攻击，然后将领都来帷帐制定明日进攻方案。” 封月连续跑了一周，早就累了，不打算跟在季弘渊身边，他的志向一直很鲜明，世界怎么换，都不能阻止他来享福。 季弘渊是修仙的熬夜大神，他可不行。 第23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3 封月溜溜达达找到同样累个半死的顺子。 顺子本来坐在箱子上休息，看到封月过来，赶忙站起身问道：“山神大人怎么了？有什么要小的做吗？” 这孩子被晒得黢黑，原本清秀的小少年现在和兵卒们没什么区别了。 封月犹豫了片刻，再瞅瞅自己有点打结的毛发，还是打算锻炼下孩子。 “帮我烧点水，我要洗澡。” 顺子一脸苦瓜相，好声好气地和封月商量：“大人啊，我们这次是轻装上路，没带浴桶，只有小盆能用，要不山神大人您变小，这样盆子就能给您洗澡了。” 封月眉毛跳了跳，总觉得在季弘渊以外的人面前变小没气势，特别是还让其他人给他洗澡，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总觉得是奇耻大辱，有辱斯文，等等，好像不是这么用的，算了，差不多。 封月想了想，澡肯定是要洗的，但不一定要别人帮他洗，他又不是没有手。 “你不用管那么多了，帮我烧两桶，不烧三桶水来，不够了再烧，送到帅帐里。” 封月转身往季弘渊的军帐走，他睡觉都是和季弘渊睡一张床的，洗澡自然也要在帅帐洗，没人敢随意进出帅帐，特别是现在还有封月这头大老虎在，没几个想不通找屎的。 没让封月等太久，顺子的动作相当麻利，他直接在帅帐外面烧水，一会儿就弄好了。 跑了几趟，把热水桶全拎到了帅帐中。 顺子拿着水瓢确认道：“山神大人，真要在帅帐洗，真不用小的帮忙舀水？” 封月不耐烦地挥挥爪子，念力一动，直接把水瓢从顺子手上抢走。 “用不着你，好歹我是山神，怎么会和凡人一样洗澡。” 顺子也觉得自己傻了，可看着帅帐地面上铺着的熊皮地毯，还是有点担心：“山神大人真在帅帐洗啊，那皮子都泡水了。” 封月懒得理他了，直接用念力把顺子丢了出去，拉上了帅帐前的门帘。 顺子也不敢进去了，站在门口一个劲地祈祷，山神大人千万别弄湿地面啊，这行军途中，都没地方晒去，到时候只能丢了，他还记得将军最喜欢这张熊皮来着。 帅帐内，封月瞅瞅自己的大体格，又想想全身是毛的幼年状态，最终选择变成人再洗，搓澡总比刷毛洗得快还干净。 想着季弘渊还在开会，没个半夜都回不来，封月也就安心了，他现在当老虎当上瘾了，不是人形，大家对他的包容性都高。 就算调皮捣蛋，都是笑笑就过去了，人类就不好说了，变成人总觉得会被按着打桩。 上辈子吃的有点饱，这辈子他还是个三岁的孩子，没错，附身的老虎它就是三岁！ 庞大的体型慢慢缩小，黑白交错的毛发收回到体内，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然后又因为寒冷打了个冷颤。 封月跪在熊皮上，撩起银白色的长发，冷空气让他微微颤抖着，还是有毛毛保暖啊。 封月也不想弄湿地面，索性直接用念力隔绝了地面，让念力组成个浴缸的形状，自己舒舒服服躺在里面。 然后控制着水瓢舀起热水浇在身上。 冲水肯定洗不干净，封月从空间中拿出准备好的洗漱用品，用念力给自己洗澡，全自动？感觉像是半自动。 顺子嗅了嗅空气，有些奇怪，怎么忽然这么香啊？摸不着头脑。 明天就要打仗了，出发前季弘渊就设想了多个战术，这些战术犹如繁星般闪烁在他的脑海中，现在只用结合具体情况详细制定就可以了，所以也没用太多时间，今天反而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有更好的状态。 缓步走回帅帐，老远他就看到顺子站在帅帐前左摇右摆，那样子像是身上长虱子了一样。 “干什么呢，站没站相。”季弘渊皱着眉训斥了一句。 顺子见自家将军回来了，急忙行礼，然后苦着脸解释。 “山神大人想洗澡，让我帮着烧了热水，可山神大人不让小的伺候，这会儿在您帐子里洗澡呢。” 顺子没敢提醒季弘渊地上还有他心爱的熊皮地毯，只希望自家将军更喜欢山神大人的虎皮。 季弘渊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地上那熊皮也就表面上好看，其实边边角角早就被封月薅秃了。 “他习惯我给洗澡了，行了，再烧点水，给月月洗一次澡我也得洗一遍了。” 顺子如释重负，赶忙又烧水去了。 季弘渊每次给封月洗澡都像是打了一仗，封月每次还喜欢折腾他，洗澡都是按原体型洗，那一甩水，就和360°洒水车一样。 季弘渊还想着封月要怎么给自己洗澡，然后单手掀开了门帘，身子只进去了一半，整个人都顿住了。 顺子一回头，就见自家将军卡门口，有些好奇：“将军？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季弘渊迅速走进帐篷，拉上门帘，里面传来他蒙蒙的声音：“烧你的水。” 顺子撇撇嘴，今天一个二个都古古怪怪的。 整个军帐都被热气熏的暖洋洋的，白雾萦绕中，少年趴在半透明的浴缸边睡得正香，舀水的水瓢依然在尽职尽责给少年清洗，无形的双手轻柔地帮少年清洗着那一头长至腰间的银发。少年的面容精致，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的五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他的睫毛浓密修长，微微颤动着，仿佛在梦中也有着自己的故事。 泡沫像一个个小精灵般悠悠荡荡地飘落在距离地面还有十公分的位置，水声潺潺，旖旎梦幻，如诗如画。 不是封月自己在洗澡吗？问就是封月洗睡着了八月洗澡工上线，智能托管，你值得拥有。 季弘渊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做梦，自己的帐篷里多出了个陌生人。 可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季弘渊就确定这绝对是封月，可自己那么大一只脑斧呢？咋就变成人了呢？ 想到每次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小脑斧都歪着脑袋看他，现在再一想，怎么都不对劲，那小脑斧的表情就有点问题。 难怪当时觉得有点猥琐。 八月对季弘渊早就熟悉了，每个世界都见得到，还是好人充电宝，自然不把他当外人，也没叫已经睡着的主人，这家伙有起床气，还不如让他接着睡，醒了也不尴尬。 八月：我可真是聪明啊。 第24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4 季宏渊莫名地心跳加速，他也不是没和大伙们洗过澡，只是面前的画面，太超出认知范围了。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颠了。 手足无措半晌，季宏渊试探性走到封月边上，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那边八月帮封月清洗完最后的泡沫，用念力收拾好洗完的污水放回原本的桶中，然后温暖的热浪包裹封月，把他身上的水迹蒸干，都不用季宏渊做什么，送货到家的把封月直接放到床上，一切完活。 季宏渊就在那看着，跟看魔法大片一样。 他什么都没说，拎起水桶就出了帅帐。 现在封月这个样子，肯定不能让外人看见，季宏渊重新找了个帐篷洗澡。 顺子：很好，伺候了这么久，我还是个外人呗。 等他再回来，在床边站了许久，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什么，最后季宏渊穿着里衣睡在了床铺外侧。 他侧身支着脑袋，闻着封月身上沐浴露的香气，看着少年俊美的五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明明对方很陌生，可无论怎么看，都有种熟悉感。 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那种抱着小老虎的违和感忽然消失。 他试探性搂住睡得喷香的少年，还没来得及做接下来的动作，少年就立刻用更熟练的动作钻进他怀中。 少年大腿往他腰上一跨，手一伸，小脸紧贴季宏渊的胸口，这货还用脑袋蹭了蹭季宏渊q弹紧实的胸肌，似是很享受这大冷天的小太阳。 老季都不知道四肢该怎么摆了，直到他感觉到累，这才慢慢拥住怀里的小白毛。 甚至有点好奇，封月脑袋上为什么没有老虎耳朵，不是说妖怪在变身后都会不熟练吗？对了这是山神来着应该更厉害。 季宏渊觉得自己傻了，他怎么能确定这是封月第一次变身，以前应该是不熟悉，这才不想暴露自己会变身的小秘密。 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的，好家伙，今天又是失眠的一晚了。 封月睡梦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迷迷糊糊用脑袋磨蹭了下季宏渊的下巴，季宏渊清醒的神志忽然疲惫，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封月睡得更安心了。 上一个位面李渊要处理的事太多，睡眠状态就不好，封月发现的时候就会用点小手段让李渊睡着，这次纯属太熟练了，下意识反应。 清晨天刚微亮，整个营地就热闹了起来，该收拾的收拾，该整顿的整顿。 一个个士兵意气风发，手痒得停不下来，多久没打仗了啊，终于能有显摆的机会了。 在他们觉醒能力后，自知与常人不同，可惜往日只能与战友对练，对练的时候还要注意分寸，可把这帮大头兵憋坏了。 这次的偷袭，让他们完全抛开对鬼怪的恐惧，不惧生死，整装待发。 至于帅帐这边，季宏渊自然醒得比封月早，还迷糊呢，一睁眼就被美颜暴击了，昨天发生的一系列画面走马灯一般重新回归，这才让他有种真实感。 有了真实感，就开始有点慌了。 可惜现在没有说话好听的网友，不然季宏渊准得上贴求助，问早上醒来发现自家大脑斧变成美少年该怎么办？ 要不要先冲一发以做尊敬？ 开玩笑的。 季宏渊深吸一口气，想慢慢坐起身，结果发现自己动不了，封月把他抱得太紧了，他要是不管不顾直接起身，封月指定挂在他身上。 季宏渊从来没如此纠结过，最后一咬牙，相当轻柔地摇晃封月的肩膀，一脸视死如归打算叫醒超能睡的小脑斧。 封月被晃醒，脾气很大，抬手打掉季宏渊摇晃他的爪子，一脸没睡醒的气恼表情，张口就道：“催命啊，该干嘛干嘛去，我再睡会儿。” 季宏渊：真的，这一刻我真的好委屈，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嘛？明明是你不让我起来的。 季宏渊叹了口气，趁着封月放开他，赶忙坐起身，拿着自己的衣服就撤到门口去了，就跟后面有正室捉那什么一样。 季宏渊收拾好自己，回来一看，好家伙，自家老虎还睡呢，这都要打仗了，没时间让封月接着睡了。 他只能重新回到封月身边，蹲下身，就和念经一样，絮絮叨叨叫封月起床。 封月这下是没法睡了，帐篷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唐僧啊。 冰蓝色的眸子睁开，滢白色的睫毛浓密而卷翘，明明是不耐烦加生气的表情，在封月脸上，他就算表现得再恶劣，都让人生不起气来，就算你再生气，看到这张帅脸，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嚷嚷了两句，封月终于发现视线有点问题，这个高度不是往常的视线范围啊。 似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脖子有些僵硬，脑袋跟卡带了一样一点点低下，瞅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胸肌。 嗯——还是那么完美，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喂。 最终还是摆烂人的人生准则让封月保持住了平常心。 一点没觉得现在很尴尬地重新躺回床上翻滚回神，好在他再没睡了，这会儿只是在开机。 季宏渊看着封月耍赖，有种封月就该如此的既视感，自己那么尴尬真是对牛弹琴了，早该想到小混蛋会是这个态度了。 “快起来，就等你了。” 封月唉声叹气，原来当咸鱼这么难吗？看来自己真是劳累命，说真的，等解决完鬼怪，他哪都不去了，就在一个地方养老了，反正古代旅游也不方便，去看风景还容易迷路。 总不能跑秦淮河喝茶听曲，封月暗戳戳瞟向某人，要是他真的去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某人会吃醋成什么样子，要不带着他一起去好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封月也不需要穿衣服，直接变回大脑斧落地，等着季宏渊给他套甲胄。 季宏渊怎么看都觉得碍眼，要是封月没变回人类模样还好，可现在再看，总觉得封月就算变成老虎也是光着屁股的，看着真不得劲。 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封月穿了皮草，和人类不一样。 给封月穿好甲胄，季宏渊绕着封月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封月背后皱眉。 封月被他这视线看得毛发炸起，立即转身坐在地上，目光不善看着季宏渊：“你想干什么？” 季宏渊没瞅见封月漏点稍微放下点心，封月屁股上的毛很长，像是故意那么长的，他也没有生理需求，自然不担心嗯嗯的时候粘点什么。 季宏渊干咳一声：“没看什么，走，去洗漱，先吃饭。” 封月奇怪地看了眼季宏渊，转身用头顶开门帘出去了。 第25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5 顺子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见封月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满脸谄媚地问安道：“山神大人昨夜睡得可还安稳？小的这就给您洁牙，保您神清气爽，笑口常开。” 封月找了块柔软的草堆坐下，嘴巴一张，等着顺子动手。 这会儿季宏渊也出来了，他像一阵风一样来到顺子旁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顺子手里的猪鬃牙刷，准备自己来。 顺子都懵了，这是咋了，爱会消失是，不对，不能这样形容，咋将军怎么还抢活干呢？ 昨天不让自己伺候洗澡，今天又抢了刷牙的活，一会儿是不是还要抢走烤肉的任务？ 那自己岂不是失业了，不行啊。 “将军，这还是让小的来。”顺子那个慌啊，自己怎么能比主子还闲。 季宏渊看都没看顺子，指挥他道：“去准备早膳端过来。” 顺子松了口气，还好，没彻底失业，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然后就屁颠颠跑走了。 封月总觉得季宏渊今天怪怪的，以前都是顺子伺候他，季宏渊这个大忙人要是不出军营，几乎见不着人影，今天咋这么殷勤？莫不是被劳资的帅气征服了？ 大白虎相当自恋地想着，觉得很有道理啊，殊不知，季宏渊这个占有欲超强的家伙早就把封月看做自己的，特别是灵魂中给他的刻骨感受，非常从心地打算按自己的想法来。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一晚上积攒的阴气被快速蒸发，让起伏的草原上飘散起蒙蒙白雾。 天宫作美，湛蓝的天空如宝石般纯净，不见一丝云彩的踪迹，雪山下那浓黑不散的鬼怪巢穴在赤白的映照下显得岌岌可危。 看似平静的冰川下风雨欲来，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季宏渊骑着封月走中间，左右两翼已经有兵卒开始清理游荡在周边的鬼怪。 大军行进得悄无声息。 走在最前方的控土士兵把地面全部翻整，把那些未收敛的尸骨埋入曾经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原下，回归成这片大地的养料。 天空中飞来一道身影，随着大风落下，士兵单膝跪在季宏渊面前汇报道：“敌方已经发现我方动向，有部分鬼怪向着我方袭来。” 两方相距已不远，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并不会打乱季宏渊的计划。 季宏渊抽出长刀，铁质甲覆盖，钢铁的狰狞如同恶魔的獠牙，将他深刻的五官尽数吞没。他单手举向空中，如同一尊战神，威严赫赫：“听我命令！全军出击！” “杀！杀！杀！” 杀气在整个军中蔓延，季宏渊当先冲了出去。 从空中俯瞰，地面上的十万军卒如洪流一般快速分为三路，以包围的阵型如饿虎扑食般快速接近那些散乱的鬼怪阵营。 一方鬼气冲天，一方杀意弥漫。 封月一声兽吼，在即将与鬼怪撞击的一瞬间开启了一条只有一边能进入的裂缝，别问，问就是开挂了。 季宏渊带领着中间阵型的兵卒冲入虚无界，在封月的帮助下成功完成饶后。 虚无界中的鬼怪依然不少，但有封月一马当先，原本只包裹在封月表面的光罩笼罩全军，没有一只鬼怪敢接近他们五米之内，一旦越界，将被瞬间消融。 虚无界剩下的这些鬼怪都是没抢到躯壳的，整体能力根本比不上人间界驻留的鬼怪，自然没有能抵抗封月的。 看到位置差不多了，封月再次咆哮一声，前方瞬间出现一条横向裂缝。待所有兵卒冲出虚无界后，两边裂缝瞬间合拢，那些追进虚无界的鬼怪就这样被完全关在了虚无界中。 它们想出来，就必须找到另一个裂缝，可在战场上，每分每秒都是生死时刻，由不得他们慢慢找出口。 熊熊的金色火焰覆盖在季宏渊的长刀上，他往下一挥，火焰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从他体内再度窜出，面甲的眼眶镂空被金火覆盖，他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只，又如鬼怪的噩梦，瞬间将阻挡在前方的厉鬼蒸发得无影无踪。 封月眼中幽蓝闪烁，格林德沃煤气灶般的火焰从他四肢燃起，与背上的金色火焰交相辉映。 火焰的光芒点亮了鬼蜮中层层叠叠的怨气，为这片死亡之地点起一簇属于人类的希望。 喊杀声，鬼叫声在四面八方响起，两方开始了激烈交战。 季宏渊的目的很明确，他的视线中只有那高出十丈的妖鬼大boss，在那些鬼怪的记忆中，就是那个自称神的家伙制造了当下的局面，也是这个家伙在控制那些鬼怪，只要弄死了这个伪神，鬼怪将更好对付。 毕竟，白日之下，妖魔鬼怪不堪一击。 封月杀疯了，他成了战场上无敌的凶兽，蓝火化为无数个封月四散而去，屠戮着这些脆弱的鬼怪，他是这个世界的变数。 要是没有他，也许人类会赢，但绝对不会赢得这么简单。 封月的出现，让鬼怪没时间变得更强，没时间把整个草原都变成鬼蜮。 不止人类需要变强的时间，鬼怪一样，他们终究逃不脱能量守恒的定律。 看到自己的手下一批批消散，守在裂缝前的伪神坐不住了，它本想着人类都弹指可灭，肆意玩弄，谁曾想，狡猾的人类居然能这么快打到这里来。 它根本不知道，最为狡诈的就是人类，就他生活的单纯虚无界，根本玩不过用弱小身躯成为蓝星霸主的恐怖直立猿。 伪神咆哮着，撑起更大的鬼蜮，身后的裂缝开始源源不断冲出冒着黑气的鬼怪。 季宏渊根本不担心身后的十万士兵，随着地面的颤动，爆炸的声浪在战场中片片开花。 封月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虚无界来的乡巴佬们，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火力覆盖。 要不是得带着这些巨大的炮管，他们怎么可能来得这么慢，这十万人可都是体能能力加强的超人类战士。 就连马匹都被突击强化过，可想而知熟练优势的恐怖直立猿会在战场上呈现出怎样的战斗力。 封月无视掉周围冲击而来的鬼怪，带着季宏渊跃向空中，有念力在，就算没有翅膀，封月也能如履平地。 伪神咆哮着发起攻击，煞气凝聚成一根根黑色箭雨冲向季宏渊，结果被封月自带的护罩全部挡下。 封月不屑一笑，开玩笑，能量都积攒几个世界了，平时抠搜不代表他没个海量的存储，自称一句人间之神都是自谦了。 咱玩的就是稳健，成功率没个百分百都不敢这么打。 专业反派的自我修养就是绝不废话，火力覆盖，战力溢出。 最终半神只来及哀嚎半句，脑袋轰然掉落，浓稠的煞气从它被砍落的脖颈处喷涌而出，又被头顶的烈阳净化，转变成洁白的虚无之气，让整个战场弥漫着风吹不散的大雾。 第26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6 战场似乎有一瞬间的寂静，紧接着鬼怪们如同炸开锅一般，原本还算有秩序的进攻完全溃散。 人类带给他们的不再是那垂涎欲滴的肉香味，这些人类变成了能直接斩杀他们心中神灵的屠夫。 鬼怪也是有恐惧的，伪神一死，它们就如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完全丧失了进攻的欲望，转身向着此处唯一的裂缝逃去。 然而，在裂缝前方，季宏渊和封月宛如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挡住了它们逃离的去路。 只见季宏渊手中长刀火焰灼灼，犹如火龙盘山，刀身上散发着令鬼怪心悸的至阳火焰。他挥舞着火刀，每一次斩击都如火山喷发，带出一团黑雾，封月带着季宏渊在鬼怪之中辗转挪移，金蓝二色火焰把战场完全点亮，宛如白昼。 鬼怪们惊恐地尖叫着，试图绕过两人逃离，但季宏渊和封月的攻击如影随形，不给它们丝毫机会。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裂缝被完全封死，鬼怪后方的人类军队开启了屠杀。 “风！风！风！大风！苍林军彩！大彩！” 战士们的战吼声响彻战场，士气如虹，肾上腺素飙升让人感觉不到疲累，他们赤红着双眼砍杀，脚下踩碎的是草原人的头骨，那是鬼怪在这里创造下的种族仇恨。 种族之战，不死不休！ 鬼怪的数量越来越少，最终，这场战斗以鬼怪的全军覆没而告终。 季宏渊和封月望着挥之不去的虚无之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然而他们心里清楚，这次的胜利不过是一个开头罢了，未来还有三十多万的鬼怪如饿狼般等待着他们。 季宏渊召来会飞的兵卒，让他们把这边的情况带回前线，那边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鬼怪，气势是不能泻的，必须要把战况汇报回去，不然士兵看到无边无际的鬼怪，很可能还没开战就一蹶不振。 交代完，季宏渊转身看向那犹如恶魔之嘴般百丈高的裂缝，问身边的封月：“怎么样，能不能修复？” 封月此时紧皱眉头，他从战斗结束就开始尝试修复了，可不知道这个裂缝是不是开得太久了，居然和人间界完全融合，相当于人间界已经同化了这条裂缝。 “不行，根本无法修补，这也不是能量多少的问题，这裂缝根本不给我修复的机会。” 封月头一回这么泄气，就算他把商城打开翻找，也没找到能修复这个裂缝的办法。 “这该如何是好。”季宏渊自言自语着。 原本以为斩杀伪神后就无须担心什么了，结果却在这里被绊住了脚。 虚无界依旧存在蠢蠢欲动的鬼怪，一旦他们离开，这些鬼怪还会卷土重来。 封月沉思片刻，沉凝道：“我只能暂时封住这裂缝些许时辰，使鬼怪无法踏出，从而为清除人间界的鬼怪争取时间，待到人间界鬼怪清除殆尽，再派人镇守于此。” 季宏渊颔首，马上下达命令：“迅速清理战场，仔细检查草原王都还有没有幸存者，其他人养精蓄锐，明日杀回前线！” 鬼怪占领的地方就是曾经草原部族的王都，他们并不是一直住帐篷的，这些草原人也是会建房子的，只是工艺要比中原粗糙很多。 他们该有的都有，只是现在街道萧条，就算鬼怪被清理了一遍，这里依旧鬼气森森，阳光照不进这被屠戮过的城镇。 季宏渊漫步在充满民族特色的街道上，看着街道上横七竖八、无人收殓的尸骨，那发黑的血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由于体型太过庞大，封月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最后实在难以忍受，直接变成小老虎，跳到季宏渊怀里，开始拼命地搓着自己的爪爪。 “将军，发现了活人，大概一百多个。”探查城内情况士兵快步跑来汇报道。 季宏渊停下脚步，侧头看向飞奔而来的士兵：“在哪里？” 士兵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曾经这些草原人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将这些草原人的国家夷为平地，结果打到王都了，本是宿敌的两方人却摇身一变，成为了草原人的救世主。 “都被鬼怪关押在羊圈中饲养，他们的可汗已经死了，剩下的这些都是百姓和贵族。” “以后便再无贵族了。”季宏渊眉头微皱，略加思索后，沉凝道：“选出一万人在此镇守裂缝，继续清扫妖邪，那些草原人归入军户，让还能动弹的人着手清理城镇，动不了的由他们自生自灭，将亡者都掩埋了，如何掩埋清理，不必本将多言了。” “诺！” 士兵应诺，转身小跑离开。 现在什么都缺，季宏渊并不是真正的救世主，就算是种族战争，他最该负责的还是自己国家的人，能给这些幸存的草原人自救的机会已经是他最后的宽容了。 要知道，对方几乎每年都要抢掠中原粮草与百姓，仇恨日积月累，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季宏渊不打算在城里转了，带着封月离开，这座死城想要恢复太难了，这将是用年来计算的休养生息。 而现在，他们打响的只是第一场战役，这里的恢复暂时是别想了。 鬼怪已经遍地开花，这个时期也是人类最黑暗的时候。 整个国家都动了起来，自从季宏渊通信回了皇朝，一道道命令下达到了全国各地。 不管曾经身份如何，所有人都要进行觉醒测试，有能力的会被直接征召。 有战斗力的都被编成守夜人，主要清理各城各镇各村周围的鬼怪。 裂缝他们还没能力修复，只能派人守在裂缝处。 好在裂缝虽然危险，同样存在机遇，暂时不算棘手。 而觉醒出辅助能力的也都被安排到了合适的岗位，作为后勤人员统筹鬼怪清理计划。 第27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7 还得庆幸这些年并无战事，这才没有出现物资危机。 大棠本就国力昌盛，几代下来早已培养出了民族自信，几乎全民鹰派，这一动起来，才显示出大国实力。 季宏渊这边征战的同时，边境也开始准备接敌。 而这边开战的时间还要比季宏渊那边早。 李茂是接替季宏渊阻挡鬼怪的将领，他也是跟着圣旨前来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和季宏渊讨论战术，在季宏渊出发之前就开始布置陷阱。 天云关易守难攻，关口两侧崎岖险阻，出了关口只有陡峭的小路可以行走，鬼怪也不是傻子，不会给人类喘息的时间，自然会顺着小路进攻天云关。 草原到天云关的这一片山野，根本没有让鬼怪躲避阳光的地方，这些鬼怪必然会躲在人皮下赶路，以至于他们的速度并不是太快。 保险起见，李茂每天都会派人跟踪鬼怪的队伍。 还未入冬，这个季节的阳光充足，鬼怪对现在的天气相当不适。 他们就算不惧阳光，但骨子里的厌恶还是让他们无法更快行进。 只能期盼太阳赶快落山，到了夜晚，他们就可以完全爆发出原本的力量。 李茂趴在山崖上方等着鬼怪进入埋伏圈。 作为统帅，不可能等着对方打到家门口，都知晓了对方的行动，自然要提前拦截，把优势扩大化。 抹了把头上的汗，李茂喃喃自语：“秦王殿下你可得成功啊。”似是祈祷。 说完，李茂转头向传令兵：“准备，看好指定位置，敌方一就位就开始第一次进攻，炮弹打完按计划快速撤离，掩护必须做好！” “诺！” “hong——” 一声炮响打响了这场偷袭战斗。 来自封月开卷般作弊的科技让这帮鬼怪开启了被撵杀的第一次打卡。 还没见到飘着肉香的人类，鬼怪的队伍就被如同雨幕般的炮弹洗了一遍。 还没等它们反应过来，打完所有炮弹的人类就撤了。 纯打一炮就跑，等鬼怪追上山崖，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原地只剩下损坏的炮筒。 战术不止这一个，因为数量的关系，两方不到最后时刻是不可能势均力敌地对战的。 从打响第一炮开始，各种偷袭的战术在白天上演。 他们还不是天天进攻，进攻得毫无规律，导致鬼怪们防不胜防。 人类只在白天行动，一旦到了夜晚，鬼怪周围绝对看不见一个人类，这也是两方的休战时刻。 就算鬼怪不用休息，也拖慢了它们进攻的脚步。 两方再焦灼，也没办法让鬼怪停在原地不动，随着鬼怪距离天云关越近，就连夜晚也开始受到袭击。 李茂的眉头也皱得越紧，人类这方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了。 这天，李茂和往常一样，拿着望远镜远远观察着鬼怪的队伍，一开始这些鬼怪还和往常一样，只是忽然间，赶路的鬼怪停下了脚步，慌乱在队伍中蔓延。 李茂看了眼天色，计算了下季宏渊离开的时间，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意。 “传令下去，全军发起进攻，清空所有火炮，先把战场全部犁一遍，火炮清空后等那些畜牲四散开就是清理的时机！” 这个时候，季宏渊刚好斩下伪神的头颅，控制鬼怪的意志消失，这才导致下方鬼怪的队伍骚乱起来。 前些天就算被偷袭，这些鬼怪都没这么慌乱过，主思维消失，这群鬼怪瞬间变成散沙，它们本身就无理智可言，一个个都是凶厉的化身，一旦失去控制，它们甚至会互相吞噬。 这群鬼怪的资料早就被人类研究透彻，它们会出现什么状态，都在人类的猜测范围之内。 谁叫人类有封月在呢，这家伙能毫无保留地读取任何鬼怪的记忆，这也导致这些鬼怪在人类这边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打仗打的就是情报，两方第一次碰面，就被人类搞了个知己知彼，鬼怪输得不冤。 还未攻城，鬼怪方就被打得四散而逃，它们互相吞噬，外部还有人类虎视眈眈，就算这里面有厉鬼和煞组织，也不是短时间能组织起来的。 鬼怪和人不同，上层鬼怪想要下层鬼怪臣服，必须有时间用实力碾压，可惜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那边季宏渊派来的飞行探子到达时，这边的战斗还没完结，黑压压的鬼怪混乱一片，整片山谷鬼哭狼嚎。 汇报完战报，探子只来得及喝点水，吃点东西，又急急忙忙返回季宏渊那边汇报这边的情况。 没办法，人类中会飞的着实太少了，就算中原有人同样觉醒了飞行能力，也没办法直接上战场。 这又不是脑子里有个gps，指不定还没到边境呢，人就直接迷路了。 季宏渊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听到前线如同计划中执行总算松了口气，但那边足足有三十多万鬼怪，就算被李茂消耗掉不少，这也是个庞大的数字。 一个一个杀都得用好些天才能杀干净，更何况这些鬼怪个个都是不好对付的，一旦散开，想要清除都是很难的。 现在不用担心的是天云关失守的情况，只要按部就班开始清理，鬼怪将不会再成气候。 季宏渊现在算是人类中地表最强，他回去主要对付那些厉鬼和煞，像障、怨念、执念那些士兵就能对付。 士兵遇见厉鬼和煞最多只能逃跑，阻拦，季宏渊快一点回去，人就能少死一些。 这也导致季宏渊只带了一些速度快的连夜上路，剩余的人在后方逐渐追赶。 封月边跑边吐舌头，骂骂咧咧对着季宏渊道：“你这家伙也不行啊，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跑不过，还得我背着你，可恶啊。” 季宏渊也有点心疼封月，他战斗力是可以，可速度就不行了，只是比正常人跑得快一点罢了，纯上单战士。 打仗的时候可以潇洒来一句：欢迎来到对抗路！ 结果赶路追击的时候，得大喊一声：“山神大人助我！” 季宏渊彻底告别五边形战士了。 这次完全可以走直线，披星戴月连续跑了两天多，视线中终于出现了溃散的鬼怪。 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恢复全凭封月开启裂缝，然后收集虚无冰凌吸收能量恢复身体机能。 两方刚一照面，就是血雨厮杀。 两个月后，季宏渊造得都没人样了，长时间没打理的胡子早已打结，就连封月也从白虎变成泥虎了。 两人这次连军营都没回，直接到了城中的将军府。 两个多月的全力以赴下，三十万鬼怪所剩无几，逃窜的那些鬼怪只能慢慢清除了，他们终于能好好休息下了。 第28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8 封月这会儿超嫌弃自己的，看着自己走过留下的泥脚印，只能瘫着脸在内心催眠自己这都不是事。 “我这得怎么洗啊。”封月看着漫天飘零的大雪，要是在屋里洗，那一桶桶水换着，得洗到猴年马月去。 说到底，封月还没来过季宏渊的将军府，不应该说是王府，再怎么说，季宏渊也是个王爷，住的地方相当有排面。 季宏渊倒是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状态，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根本没机会洗澡清洁自己，能将就一下就将就一下了。 随手把头盔丢给后面跟着的顺子，然后对封月偏了下头。 “来，和我走，我这里有个地下温泉，活水，很好清洗。” 封月眼睛立刻一亮，真是没想到居然这里能有地下温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水质。 王府的面积大得惊人，一眼望去，亭台楼阁星罗棋布，植物的种类虽然不多，但该有的园林设计应有尽有。毕竟这里地处塞北，能有如此景象，实在令人惊叹。 封月紧跟着季宏渊，一路兜兜转转，穿过拱形门洞，眼前忽然泛起白雾，如轻纱般萦绕。放眼望去，此处居然一片绿意盎然，宛如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 水流声潺潺响起，自然映照下，映照在耳畔的还有竹筒盛满水坠落时发出的清脆敲击声，如同一串串珍珠落玉盘。 “见过王爷。” 一人一虎穿过门廊，迎面站着两排服装统一的婢女准备伺候。 封月瞬间酸了，狗大户啊。 “不愧是王爷啊，洗个澡这么多人伺候。” 封月斜着眼，一脸看渣男的表情，内心忍不住猜测，这人以前是不是娉婷环绕，美人擦背？ 季宏渊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他没回头，自然没看到封月的眼神。 他对着婢女抬手一挥：“准备一下，我和山神要沐浴。” 婢女们训练有素地应诺，立即动了起来。 她们不多时就端来了各种各样的洗澡用品，有封月见过的，有封月没见过的。 放好之后，不用季宏渊说什么，她们就静悄悄退了下去，反倒是顺子在门口询问。 “主子，用不用小的给您搓背？” 季宏渊摆摆手：“用不上你，你也累了，休息去。” 顺子这些天也跟着季宏渊东奔西跑，形象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会儿小身板都是强撑的，有了季宏渊的吩咐，顺子立刻作揖退下。 就此温泉别院就剩下季宏渊和封月两人。 没有外人，封月直撒欢了，瞬间变成大炮弹，蓄力加速跳进了温泉中。 清绿色的温泉水肉眼可见地被一层泥水污染，季宏渊嘴角抽搐，他也不管了，三两下把自己扒光，学着封月一起跳入温泉。 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浇了封月满头满脸，老虎爪子又不方便他给眼睛抹水，老虎体型洗澡也不方便，封月直接在水中变回人形，把脸上的水弄掉。 这才报复心极强地撩起膀子朝着季宏渊泼水。 封月一点没觉得这样幼稚，见季宏渊头脸胡子上都是水，直接没心没肺地开始嘲笑。 季宏渊肩上的担子也被卸下来不少，此时很放松，封月用水泼他，他也泼，刚好能把他俩身上表面的脏污冲掉。 封月见季宏渊动手反击，直接伸手横向一划，一片水幕被掀起，挡住了季宏渊泼来的水。 季宏渊一扬眉：“哎哟，这技巧挺厉害啊。” 封月得意洋洋：“哈哈，我的绝招，这叫水遁！看我大瀑布之术！” 两人都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整个温泉别院都是他们嘻嘻哈哈的声音，温泉也像是糟了土匪，距离最近的花圃不少都被泉水打湿，省了浇水的功夫。 冲洗得差不多，季宏渊看看封月被热气蒸红的小脸，询问道：“你们做山神的不长胡子吗？话本中都说神仙是白胡子老爷爷，你这样子不像是山神反倒是像精怪。” 封月故意阴沉下脸，阴恻恻道：“被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不担心我灭口吗？” 季宏渊抬手从托盘中拿起刮胡刀递给封月，“呐，刀给你，动手手足！” 封月差点笑喷，甚至想加一句：“手足兄弟得加钱！” 封月接过刮胡刀看看，这东西除了材质上和现代有些区别，造型已经很相似了，当然不是女孩子也能用的那种刮毛刀，是理发店比较常见的那种剃须刀。 封月有些好奇：“你们不是都讲究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吗？你怎么还要刮胡子？” 季宏渊给自己的胡子抹着古代特质的剃须膏，有些嫌弃：“我不在乎那个说法，我的地位已经如此，再往上就是皇位了，我在乎那么多干什么，那些大臣参我总不能说我刮胡子不靠谱，他们最好有新词参我，不然我还愁呢。” 封月听到以后笑得直打鸣，不知道地以为这里养了群大鹅。 季宏渊这还没完，他搓着胡子根部接着道：“留胡子又脏又麻烦，每天整理都费劲，还粗硬得厉害，我只接受留一些胡茬，看着硬朗些，也显得我沉稳。” 封月想了想，从他见过季宏渊第一面开始，季宏渊并不是面白无须的，在古代没胡须的不是稚童就是太监，可不得留点胡子嘛。 封月一摸脸，靠，怎么觉得把自己都骂进去了，他不是纯人类，幻化的人形不过是拟态罢了，自然没有人类正常的生理变化。 封月瞅瞅手里的剃须刀问季宏渊：“你这是让我帮你刮胡子？不怕我给你破相了？” 季宏渊一脸信任，“不怕，就算破相也是月月给我留下的记号。” 封月打了个寒颤：“咦，好油腻，你可别！这么说了！恶心心。” 这俩都没好到哪里去，一个土味油腻，一个叠字恶心人。 季宏渊把脸凑到封月眼前，用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双眼望着封月，那里面蕴藏着深深的情感，似是暴风将起，在最后时刻按压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 “记得给我留点根，别刮干净了，那样会被说小话的，我这王府里可不只有我的人，真是谁家都要派来点人，秘密他们打探不到，但我的状态他们就看得见了，我的一世英名就靠月月了。” 封月又想笑又嫌弃，他不喜欢对方有胡子，这要嘴一个，不得扎得慌么。 不过这个世界就依季宏渊，自己男人的面子不能丢。 第29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29 这会儿季宏渊的胡子已经软化，封月拿起剃须刀一点点给他刮了起来。 以封月的刀工，他能几个呼吸就给季宏渊刮干净，甚至都能给他做个潮流造型。 可现在两人泡在温泉中被热水包裹，膝盖抵着膝盖，他们两个的面部近在咫尺，对方的呼吸就喷洒在自己脸上，那种静谧美好的感觉充斥在他们周围。 两人都不再说话，耳边只有潺潺流动的水声，心上像裹了一层柔软的棉花。 封月一手抚在季宏渊脸上，睫毛微微下垂，水珠要落不落地挂在上面，他目光专注，一点点帮季宏渊刮胡子，很享受现在的时刻。 爱一个人他的目光是隐藏不了的，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力量决定攻守，要说力量，封月现在能轻松对付季宏渊，甚至动手的时候季宏渊根本反应不过来。 感情中没有谁胜谁负，就算争处个最厉害的又如何？封月做下面那个甘之如饴，他经历了太多，早就放下了什么男人必须有的好胜心。 这种心态不过是在给自我贴标签罢了，就像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是女人就得相夫教子，男人就要顶天立地，是男人就下一百层什么的，这都是一种标签。 实际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就必须要做什么，所有选择都是由内心的自我决定的。 在孤独的位面穿越中，封月可以选择一直在一个位面中停留，也可以选择见识各种各样的缤纷世界。 当然，有那么一个人，能在每一个世界出现，他会发自灵魂亲近你，甚至会改变长相不让你审美疲劳，每一世都是不同的风格长相，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 特别是这人还能给你一直提供能量！ 封月：我真的太可这样的灵魂伴侣了！我不管季宏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算陪他历劫我都心甘情愿，从此我就是他的金大腿！ 鬼知道封月静谧美好的面庞下到底在七想八想什么，就算鬼吼鬼叫季宏渊都不知道。 他就那么看着封月，怎么看都看不腻，越看越上头。 封月把剃须刀没入水中涮了涮抬头看向季宏渊，傲娇地撇撇嘴：“好了，你自己看看，我——” 话被季宏渊一口堵住，剩下的半句消失在两人骤然接触的双唇间。 封月反应很快，立即抬起拿着剃须刀的手，惊愕之后就是无语，要不要这么突然，要不是他反应快，季宏渊漂亮的胸肌就得多长一张血盆大口了。 随手一抛手中的刀，剃须刀稳稳落回它一开始存在的地方。 季宏渊在水下搂住了封月的腰，让封月完全贴近他，想让他们彼此的心贴得更近。 （此处省略三千字，我想大家都清楚老规矩了，加入番茄粉丝群就知道怎么看了。） —— 夜幕降临，季宏渊抱着累到昏迷的封月起身离开温泉别院，怕封月被寒风冻着，季宏渊运转起身体中的阳火包裹住周身。 水汽被蒸发，季宏渊像是顶着个烟囱，一路回到床榻，搂着干爽的封月一起入睡。 两人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 封月一醒来就觉得腰酸背痛，这会儿还觉得小封月都有点肿。 恶狠狠地在季宏渊肩膀上咬了一口，把还没醒的季宏渊直接咬醒。 季宏渊知道昨天他有点过分了，咬着牙伸着手让封月咬。 反而是封月心疼了，松开嘴，季宏渊的胳膊上多出一排整齐的牙印，短短一会儿的工夫，牙印周围已经有点点血迹流出，这一口真没留多少力。 季宏渊就和没事人一样，看着牙印还美滋滋的。 封月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准没好话，直接打算施法。 “闭嘴，可别说什么留下记号了，我要是真留下狩猎记号，就一泡尿滋你脸上，我累死了，今天你负责抱我。” 封月说完就变成了小老虎，这是打算一天都不下地走路了。 季宏渊一点不觉得被使唤了，还甘之如饴。 他抱起软乎乎的毛团子，把脸埋在白绒绒的肚皮上磨蹭，真是绵软得不可思议呀。 封月欲哭无泪，真是够了，真是连小动物都不放过，这是虐待动物啊。 ‘耳鬓厮磨’了一小会儿，听到封月肚子咕咕叫，季宏渊这才抱着封月起身。 屋里有动静的时候外面就开始准备了。 季宏渊抱着小老虎从屋里走出，所有婢女都低着头，不敢盯着封月看。 早在封月第一次发脾气后，整个王府就被每月一次的培训教导过了，不管你内心怎么想的，不能山神大人可爱就不敬。 季宏渊经过以后，一个个小姑娘都伸着脖子往季宏渊怀里努力瞅。 王爷长得再好看有屁用，可小老虎是真的稀罕人啊，可惜不能光明正大地看。 —— 早膳，不已经是午膳了。 案几上已经摆满的佳肴，要是不够后面还有预备好的菜肴。 季宏渊把封月放在自己大腿上，用抱小孩一样的姿势给封月一口一口地喂饭。 封月这会儿就跟真奶虎一样，生活不能自理，吃东西的时候连嚼都没力气嚼。 封月忽然动了动耳朵，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停下了嘴上的动作，没骨头一样靠在季宏渊肩窝处。 “裂缝那边的能量快消失了，你准备怎么做？是我自己去再封一次，还是不管那边，让那里驻守的将士防守？” 季宏渊思忖片刻低头问封月：“月月，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在雪山下过完这一辈子吗？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记得回来看看我就好。” 封月笑了，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就是季宏渊，他知进退，他懂得爱一个人就是看到那个人过得更好。 季宏渊也是自私的，但他把最多的宽容都给了封月。 封月故意一副要被抛弃的表情看向季宏渊：“怎么滴，养老居然想不带我，过分了啊。”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一个眼神的交汇，两人就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第30章 天降祥瑞白老虎v封狼居胥大将军（完） 裂缝的危机早在季宏渊返回边境的时候就汇报给了朝中，季宏渊也收到了接下来的处理规划。 与折子一起递回去的，还有一份写给孪生弟弟的家书。 那里面写明的事态凶险程度，并且说明了自己想去裂缝那里驻守，成为自己国家的第一道壁垒。 自从消灭了伪神，没了引导，加之人类在主动吸收虚无之气，饱和的能量被逐渐控制，自主开启的裂缝完全消失，两界之间的壁垒不再单薄，而那道最大的裂缝，成却了两界中最大的漏洞。 人类已经可以控制小型裂缝的开启与关闭，而这个最大的裂缝，只能由能力最强的人去看守。 当然，这也是最佳处理方式。 这个时代的人口并不算密集，人口资源紧缺，裂缝还地处中原极西之地，并不适合派兵镇守。 反倒是季宏渊的提议是最佳方案。 其一是这次他属于功高盖主，在主要作战中占据极高地位，就算皇上并不会忌惮季宏渊，可皇朝并不是一言堂，就算是皇上都不能一意孤行，总有那么一些人的派系会对季宏渊忌惮，他现在离开朝政是最明确的选择，一旦国家再出现危机，他依旧可以披甲上阵，成为皇上手中的最大底牌。 其二也是季宏渊自己的想法，身处高位，他自然就想得多，现在朝中看似还未发生什么，可一旦有人开始想办法对他搞小动作，那真不够烦的，季宏渊现在有了封月，根本不想和那些官员虚与委蛇，倒不如直接养老，清闲又自在，还没什么压力，对于一个嫌弃皇位劳累拘束的人，这才是他喜欢的生活。 季宏渊总归是个王爷，就算卸下的兵权，该有的俸禄和生活条件依旧不会少，除了以后没有什么自由以外，下半生都是享受生活的开始。 加之这段时间以来，季宏渊的名字响彻全国，就连乡间孩童都知道有个定远大将军砍杀的鬼怪不敢造次，现在只要季宏渊想，他完全可以一呼百应。 这是好处，也是威胁，季宏渊并不想成为自家弟弟的危害，倒不如放下一切，成为弟弟的支柱，帮他更加稳定皇位，成为那些官员上方的刀剑。 国家会慢慢发展，季宏渊相信，总有一天他镇守的雪山下，也会出现人类城镇，这里甚至会变成最大的虚无界历练入口，想必那个时候这里一定很热闹。 这也是他在家书中写下的计划。 那边皇上即使再想季宏渊回去，都得用事实按压住内心的思念。 ———— 一周后—— 封月坐在冒着白烟的小湖边，看向头戴斗笠悠闲钓鱼的季宏渊。 “你要是死了，谁来做虚无界守门人？” 季宏渊抬手挠了挠封月毛茸茸的下巴，轻笑道：“这就不用我来担心了，世界上这么多人，总会有人在我没能力守下去的那天来替代我的位置，月月是不是无聊了？要不要做点有意思的事？” 季宏渊根本没想过自己要是死了，封月会留下来继续镇守，他知道，在封月心中，只有自己是他唯一留恋的，这个世界并不会在封月心中有什么记号留下，自然不会要求封月帮他一直镇守，他也是自私的，并不想让封月帮助其他人。 封月对着前方的雪山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你个死变态，昨天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嗯——又有不开眼的了。” 封月话音刚落，裂缝处就冒出个冒着黑雾的巨大脑袋，这东西神志全无，一看就是吞噬了不少同类。 季宏渊动都没动，手依然很稳地在钓鱼，只是他背后金色火焰散出，凝聚成了另一个季宏渊。 分身出来的季宏渊对着封月一笑，随后从手中甩出一把火焰凝聚成的长刀，身形化成音爆冲向还没离开裂缝的鬼怪。 季宏渊看着水中溅起的浪花，有些无语，看来又得等鱼慢慢聚拢过来了。 封月在旁边笑得左摇右摆，自从来了这里，因为海拔高，河水凉，能在这里出现的鱼就少，导致季宏渊经常空军，这样的情况几乎天天都能看见。 “就别在这个摆造型了，走，去山里猎熊，前几天我闻到了熊身上的味道，想必还没跑远。” 季宏渊叹了口气，很听话地把渔具收起来。 “听月月的，上山去。” 安逸的雪山下，一人一虎自然不知中原已经建造了季宏渊的石像。 在季宏渊的雕像旁边，总会有只巨大的白虎环绕在季宏渊身边，这几乎成了他的标志，也为季宏渊的履历加上了更为传奇的色彩。 季宏渊被誉为人类的救世主，守卫虚无界的定远大将军，往后国家的发展也会逐渐向着季宏渊所在的雪山下靠拢，毕竟，那边已经被季宏渊打了下来，这是不世功勋，足以在历史上呈现浓墨重彩的一笔。 每一个新开设的虚无堂门口都有季宏渊的雕像，他作为新一代觉醒者的领头人，所做的功绩也被当今皇上传颂全国。 而人类对鬼怪的战斗并未结束，随着一批批觉醒战士出现，周边被鬼怪骚扰的小国家相继投诚，求助大棠增兵，逐渐让大棠走向统一地球从的初始计划。 “天降祥瑞白老虎（完）” 第1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 【检测到未知系统捕获，正在分析——】 【并未发现有害程序，是否合并该程序？】 封月此时的灵魂强度早就非同以往，在位面星海中神志清晰，不再是曾经浑浑噩噩的感觉。 耳边是八月机械性的汇报声，封月调出系统面板手动检查了下程序，发现八月的检测正常，这才确定融合，外来的系统肯定得抢过来啊，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 封月艺高人胆大，到自己碗里的系统，还怕你个抹杀程序啊，分分钟给你清除了。 “合并程序。” 话音一落，封月看到有股淡蓝色的数据流从一颗星光中流出，主动钻入了封月的灵魂之中，融进了八月的控制面板里。 封月总觉得这程序总有点迫不及待，可来不及多想。 封月只觉得灵魂被拉扯，把他拉向刚才数据流出现的星光。 距离越来越近，当封月即将进入星光时，手腕上被符渊留下的红绳一紧，把封月拉向临近的一颗星光。 封月一愣，这个情况很不正常啊。 一般他都会被红线牵引，然后直接来到渊所在的世界中，这次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两个位面牵引他？ 可蓝色数据流那边的牵引更强，拉扯中呈现出更强的吸引力。 封月同样想摆脱，下一个世界要是没有渊在，那他过去干什么。 只是两方穿梭的速度非常快，封月最后只看到红线指引的星光往数据流星光这边靠得更近了，但他还是被数据流这边吸引了过去。 在封月消失在星光中的下一秒，原本漆黑的位面星空中忽然有金色人影闪过，他注视着封月消失的星光，手指在两个争夺封月的星光上点过，这两个位面像是得到了什么牵引，中间搭建起了一条由数据流构建的桥梁。 做完这些，金色人影瞬间溃散。 —— 【滴——检测到异常辐射变异，是否修复该生物原有长相？】 封月朦胧间听到八月提醒，眼皮很沉，肚皮上还有一阵一阵的疼痛感。 “八月，你看着来，这种恢复类型的就不用问我了。” 封月蜷缩起身体，眼前一阵发昏。 窸窸窣窣间，茂密的树丛中有个黑红相间的毛团子缩成一团，痛苦地在草叶中挣扎。 翻腾片刻，小团子终于停下了动作。 封月稍微恢复了些力气，这才有精力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了。 低头是短短的四肢，黑漆漆的大爪子，封月格外灵活地扭身，看到有自己一般长的九节花色的大尾巴。 然后半坐起身，用爪爪摸摸自己的脑袋，有两对耳朵，自己的手感也相当厚实。 再看看自己周围的环境，很好，地上居然掉落了两条和自己前爪一模一样的毛爪子。 封月惊恐暴漫脸，吓得瞬间直起身，发出了猪叫。 然后又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就这么呆呆站着好一会儿，这才思绪回笼，一点点用后脚向后退。 “这是个什么东西！？” 封月小心翼翼趴伏在地上，看着似乎是从自己身上掉落下来的肢体。 【那是山神大人您被辐射变异后留下来的，已经修复dna，变回了该生物原本的样子。】 封月：这信息量有点大啊，啥玩意？辐射？ “等等，叫我……算了，叫我主人，先说说我是个什么东西？呸咋感觉在自己骂自己。” 【好的，主人，主人这次穿到了一只两岁大的小熊猫身上，因为辐射变异，导致小熊猫腰腹处多出了两条手臂，地上的就是，对了主人，小熊猫的死亡是因为正在被一种菌群感染的生物追逐，请做好战斗准备！】 封月：“我去！怎么不早说！” 因为小熊猫天生胆小，容易应激，听到这个坏消息的时候封月又下意识抬起上身，前爪高举，做出了投降状。 反应过来以后封月一边在内心惊慌，一边赶忙变身成少年形态，衣服都来不及穿，随手从空间中取出一件浴衣给自己套上，然后气急败坏地掏出一把艾奇逊aa-12全自动霰弹枪。 听八月的意思，那东西被什么菌群感染，让封月总有种可恶的熟悉感。 至于为什么不使用念力，问题是念力那东西干点别的还好，要杀敌还不如直接用热武器来得快，还不怎么费能量。 艾奇逊aa-12全自动霰弹枪简称为：aa-12，aa-12可以像常规的自动步枪一样连续开火，不仅射速快，发射出去的弹丸很密集，命中率高，还可配合“龙息弹”（燃烧霰弹）使用，可造成很大的杀伤性。 aa-12早期型号是在16自动步枪的框架上研发，保留了之前的枪托、护木和主体结构，看起来十分简易。 这么解释应该就能想象倒是个什么样子了。 在面对类似猎食者形态的动物，还是霰弹枪好使，特别是听介绍还是什么菌群感染。 没让封月原定等多久，茂密的丛林簌簌作响，黑暗中迅速冲来一只浑身长满蘑菇的类人形生物。 在看到这玩意的时候，封月一句脏话就飙了出来。 “这踏马不是最后的生还者里面的丧尸嘛！真菌感染？” 嘴上骂着，封月直接开火，绝对不能被这玩意碰到，真菌一旦落到身上都不够恶心的，这东西寄生能力强，还不知道能不能祛除，要想换世界也不能这么走，不体面。 一枪击中丧尸胸口，对面丧尸身形停顿了下，胸口出现个血洞，白色菌丝从破口处涌出，然后又被燃烧弹点燃，就算冒着火，这一下也没让这东西丧失行动能力。 “好久没玩枪了，手生了！” 封月再次开枪，这次瞄准的是头部。 丧尸脑袋被击中的瞬间直接爆开，白色菌群在空中爆开。 尸体逐渐被火焰笼罩，菌丝被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但爆开的真菌雾团还在四散。 封月赶忙后退，手中响指一打，蓝色火焰凭空出现，将菌群有可能散落的区域全部覆盖。 空气中传来一股焦臭味，封月捂着鼻子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只是内心中还有不安，要是真和《最后的生还者》中一样，这些菌群都共享着一个网络，一旦被一只由菌群控制的丧尸发现，那么这一片的所有菌子就都发现你了。 封月不敢在原地久留，利索地转身就跑。 这次不是老虎，反而是很容易把自己搞病危的小熊猫，这就有点麻爪了，这还不如人形态苟命。 好在封月怎么说都是bug的存在，谁在地上跑啊，直接念力升空，就不信咱上天，这玩意还能追到自己。 感觉高度差不多了，封月忍不住好奇地往下看，想看看会不会有其他丧尸如同潮水往自己这边冲。 说真的，他还没见过丧尸浪潮呢，以前他都是最终反派，传统病毒丧尸位面就是那个做病毒的，实验室才是封月熟悉的，这种情况还真没见过。 第2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 只是下方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周围却没有一点动静，也没见到再有丧尸出现，这就有点奇怪了。 封月抬眼望向天空，并未见到任何奇怪之物，这才再次提升飞行高度，想要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 绿林如绿色海洋一般占据了面前所有的视线，明明都出现了菌群丧尸，这里的空气却意外的好，仿佛清新的空气是大自然给予这里所有生物最后的礼物。 转身看向背后，封月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 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已变成一片废墟。倒塌的高楼如巨兽般倒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爬藤类植物在这片曾经的钢铁森林中蔓延，它们顽强地扎根，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坚韧。 车辆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只剩下锈迹斑斑的框架，仿佛是时间的见证者，默默地讲述着这座城市的过往。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在吹过，带着一丝寂寞的呼啸。尘埃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感到一种无尽的寂寥。 整个城市仿佛被时间遗忘，寂静得让人害怕。没有了昔日的喧嚣和繁华，只剩下一片死寂。这种震撼让人无法言语，它触动着心灵的深处，让人对未来感到迷茫和不安。 寂静的绿色城市宛如一片死寂的海洋，默默地托举着城市最中间那巨大的弹坑，宛如一个被挖空的心脏。 封月慢慢闭上吃惊下大张的嘴巴，稍微移动了下自己的位置，让自己能看得更加清晰。 越靠近弹坑的位置，猩红色的薄雾就像一张神秘的面纱，越来越明显，封月不敢没头没脑地进入红雾范围，随手掏出个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朝着弹坑望去。 红雾的颗粒不小，那是一个个飘浮在空中圆形多触角孢子，它们如同护罩，把半个城市包围，在层层叠叠的红雾中，依稀还能看到不少奇怪生物在快速移动。 太远了，看不清更详细的，但封月有种感觉，自己就这么一小只，没必要进入城市里和那玩意死磕，甚至有可能被红色孢子直接感染。 好歹他现在也是血肉之躯，着凉都有可能感冒，更别说这种超出常规的大蘑菇集聚地了。 要是没看错，城市中心的那个大坑是核弹坑，牛逼了，核弹都没把这些孢子清除掉，看这样子，还有些像被辐射变异得更强了。 溜了溜了—— 封月收起望远镜，他现在距离那边还是有点近，这周围连个活物都看不见，说明这地方绝对很危险。 这小熊猫慌不择路啊。 封月根本不熟悉这里，索性直接朝着反方向飞，他还不敢飞太高，刚才他可看见了，那坑里可不只有地上爬的，带翅膀的也不少，这会儿没出来不知道因为什么。 封月觉得，还是别给自己找事，低调贴着树顶飞比较好。 好不容易看不到身后的城市，封月如释重负，然后找了个看着没有奇怪寄生物的树冠坐下休息，这才有时间看看穿越进来前融合了个什么系统。 此时八月的界面有了改变，菜单栏中多出了一个窗口。 封月点开一看。 “我去，什么鬼，这世界居然还有互联网？” 封月翻开看了一会儿，顿觉怪异无比，这互联网上简直和曾经的互联网如出一辙，封月还搜索了下核弹炸城市，还有真菌寄生等词条，结果网络上居然一个都查不到。 嘿，这就有点奇怪了。 “八月，这个系统是干什么的？” 遇事不决找八月，八月和这个系统结合，没有人比八月更懂这个系统了。 【主人，这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网络，而是这个世界不远处的另一个位面，这个系统接通了另一个世界的网络，这个世界生出了意识，这才主动牵引主人来到这个世界。】 八月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解释也难以说清楚，于是决定直接给封月打个比方：【主人可以这样理解，这个世界现在就像是一款大型多人在线游戏，主线任务是吸引其他世界的人作为玩家降临这个世界，帮助这个世界清除掉毁灭世界的母巢。召唤玩家的这个世界，我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主人充电宝的气息，而且这可能还和主人的红线有关系。】 封月感受着面前真实的微风，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游戏？那我是游戏npc？” 【不是的主人，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和我融合的系统是这个世界的意识，它变成了系统，可以引导玩家进入这个世界，就可以利用不死不灭的第四天灾消灭这个世界的孢子母巢。】 封月这下明白了，好家伙，自己一个度假的，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意识赖上了，非要自己做策划搞个真实游戏呗。 “靠，谁要打白工啊，上一个让我打白工的，系统都被我炸了几百年了。”封月气急败坏，真是出师不利。 【这个世界意识给我们他一半的本源，反派系统解锁超过百分之六十。】 封月挠了挠下巴，口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是不能帮忙，我还是挺喜欢做游戏策划的。” 封月继续在屏幕上翻着，然后看到了白板一般的游戏官网，这是啥也没有啊。 唉，指望不了世界意识了，被八月融合以后还有没有自主意识都得打上了问号，看来ui还得自己来。 猫猫叹气，真是劳碌命。 可看看自己现在的位置，首要目的还是得找个落脚点，总不能一直躲树上，以后玩家降临的新手村还得提前搞出来。 要不是封月自身还有个八月，商城中千奇百怪的，换个人还真不好开局，在封月这里，噩梦难度被直接转变成了普通。 封月一个人也不好一个方向一个方向地探图，索性在商城中用能量构建出了七八个高科技蜂鸟无人机。 有这些无人机扫描周边地形，封月只用等着就好了。 这些无人机体积不大，移动速度快，放出去眨眼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系统界面上飞快描绘的全景地形图。 封月不打算短时间探索太大的区域，以后有玩家进来探图就是玩家的活了。 还是那句话，别指望一个摆烂养老的小动物能有多少积极性。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封月调出地图一看，从他的位置出发，周边所有迷雾消失，精确的全景地图展现在封月眼前。 封月在地图上翻找着，很快选定了一处适合建家的位置。 那里有片湖泊，周围地势平坦，在世界还未末日前，这里是一处度假山庄，因为距离市区比较远，这里的建筑损伤不大，现在主要问题是度假山庄中游荡着不少丧尸。 只要那里没有奇怪的猩红孢子，封月就觉得不是事，咱都是这游戏的策划了，怎么会被这点小丧尸阻挡住脚步。 急速向着度假山庄飞去，随着封月的位置变化，那些探路的蜂鸟无人机迅速返回封月身边，然后以度假山庄为中心，更加详细探索起周围环境。 第3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 封月没有直接进入度假山庄，他站在距离度假山庄有段距离的位置往里面眺望。 这里地势并不算如何平坦，最大最豪华的主要度假场馆处于这里最高的位置。 封月一开始也是看中那里。 从场馆往下看，能更清晰眺望整个度假庄园。 场馆具体是什么状况封月并不是很清楚，但从地图上来看，那里原本的装修就很奢华，即使城市都破损严重，这里的度假山庄居然还有曾经的样子。 封月现在并不清楚这个世界具体的情况，但这种规模的山庄必然能找到一些这个世界原本的资料，首先还是得了解一些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 想要把这个世界作为游戏拉玩家过来，主要的世界背景总得要心里有数。 他又不是纯来娱乐的，收了好处，总要帮着干点实事，好歹是上千年的老怪物了，不就是解决这个世界的毒瘤嘛，封月一点不带怕的。 想要留住玩家，那就不能闭着眼睛直接召唤，总得做些像样的规划才好，做大游戏的可玩性。 一个星球这么大，想要完全清理掉导致这里成为末日的蘑菇，必须考虑很多事宜。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玩家前期的新手任务，如何做不删档内测，如何走出开启第二世界的第一步，更加复杂的还有游戏中经常翻车的经济系统。 良好的经济也是一款游戏能不能走上正轨的重要前提。 至于该有的npc什么的，封月也想好了，到时候就直接用能量构建出和真人差不多的仿生人。 这样就算npc不小心被玩家弄死了，他也能重新‘刷新’一个，当然，弄死npc，首先要做好被没收账号的代价。 现在还没有红皮大蘑菇发现自己，封月也不着急清理这里，能让玩家干的当然要靠玩家了，以后建设不花能量啊，虽然世界意识给了能量，那也得精打细算地花。 总不能玩红警的时候啥也不做光爆兵了。 “让我看看玩家都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封月着实有点好奇，毕竟好歹这是个有血有肉的真实世界，总不能玩家都是凭空渲染出来的，这就有点魔幻了，从核弹废墟一路过来，封月都没看到这个世界有什么魔幻的一幕，怎么说都算是科技类型的世界。 世界意识？和祂没关系，一个啥也做不了的小可怜罢了。 召唤玩家的界面现在还是灰色的，主要还没有人在官网上点击预约。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封月看着那个前提条件。 “要不要这么科技感，玩家原来是克隆人？不是，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条件，还得手搓生产线，好家伙，给了图纸我就是全能了啊，我靠，身体数据居然不是实时上传的，还得和单机一样定时存档？这么说死亡装备全掉落啊，有些苛刻了，不过有点挑战，我这种玩游戏必玩最高难度的倒是适合，看来挑选玩家还要看看人群了……” 封月倒没有多少压力，他真算是比较bug的存在了，这些条件一出，换了其他人来还真做不到，就那个克隆仓都不是一般人能手搓出来的。 封月要不是见识广，学得杂，手里还有个八月在，第一步就得被难住。 诶，等等，现在还不是第一步。 封月看向度假山庄这宛如蘑菇庄园的场面，看来首先得清理一下以后的新手村了。 “干活了八月，我去清理这些蘑菇，八月你把官网做一下。” 【好的主人，游戏名称叫什么？】 封月一听起名字就有点麻爪，起个什么好呢，总不能叫最后的生还者，那就不太地道了。 挠了半天头，封月眼睛一亮，“本就是蘑菇大战，不如就叫《拯救小熊猫计划》！八月你觉得怎么样？” 八月：……【主人您觉得可以就可以。】 封月尴尬一笑，八月那语气他感觉到了，知道自己起的名字不怎么样最后打算按着现在所见的世界重新想一个。 “嗯……就叫《封印之月》，用我的名字起，我就是阵营领袖，简直太酷啦，他们首要目的就是保护好我，以后可以添加个我的ip形象，小熊猫多可爱，玩家有什么问题反馈召唤小熊猫客服，飞在天上能卖萌，能帮助，就当作玩家的面板使用，对了全息的就行，克隆体在制作的时候就直接植入个脑机接口。” 封月摸了摸下巴，询问八月：“脑机接口八月你知道吗？就是赛博朋克里面那种能接收信息的，这样就和真正玩家面板一样了，我们也能更好的控制玩家的状态。对了，有了这个，就不需要存档了，世界意识也不行啊，还得本领袖来，改成这样也不用单独再做个手持的游戏面板了，这样他们就不用走到哪里面前就悬浮着数据面板了，这么一搞还能给玩家做好隐私保护，我简直太聪明了。” 八月应答了一声以后，就开始快速修改官网界面，他算是最了解封月的了，根本不需要询问封月做成什么样子，从刚才封月说的那些，八月就知道要做得科技一点。 再者玩家世界并未出现全息网游，这种开创性的全息游戏当然得科技一点。 就算以后发现这个世界有魔法也不怕，咱们这名字就很魔法不是。 “做好了先不着急开放预约，我们得先准备好。” 封月重新悬空飞起，这会儿无人机已经详细探查了这片区域，地图上的异常生物也被全部以高亮的红色标亮，就连度假山庄中的建筑都被无人机详细探查。 封月目的很明确，没打算直接从外围打进去，那样不止累，还会围笼过来一大堆红皮蘑菇，到时候想快速清理就得使用破坏性强的武器了，保不准就把度假山庄毁坏更多。 这山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明明都被藤蔓与蘑菇包裹，可建筑清理一下依旧能用。 从这一点封月就能看出，末日前这个星球的科技应该相当高。 俯瞰下去，在道路上还能看到一些人形机械残骸，还有些已经报废的高科技服务机械，要不是一切都被末日埋葬，这里更像是进入赛博世界，甚至有可能人类已经离开银河系，走出更远的宇宙。 说不定在世界没救以后，人类都坐宇宙飞船离开了，这才让世界意识求救。 第4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 思绪乱飞着，封月已经来到最高处的场馆，越看越满意，这地方不错啊，场地大，还有围栏，刚才封月看过了，要不是因为菌群感染率高，想必这个地方也不会直接从内部瓦解。 当然，这是封月从最高处的场馆模样猜测的。 现在的场馆如同会呼吸的心脏一般，菌群无止境地散发着，每次伸缩都会铺撒出白茫茫的孢子，这些孢子会飘荡出去，沾染到那些如同蚁群一般运送养分的丧尸身上。 这些丧尸被沾染以后，就像是获得了能量补充，磨损的肢体被菌群修复，长出更加掉san的肢体。 这也是度假山庄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由来。 封月也发现了，那些带不了养分的丧尸孢子都会避开它们，只有那些有了贡献的才会得到改造。 “好家伙，这都搞出生态了啊。” 蓝色数据流在封月瞳孔中快速闪过，以八月的计算能力，这里所有的生物情况已经在封月这里得到了解析。 该生物的特性也显示在封月脑中。 下方场馆中的大蘑菇相当于爆兵装置，这东西并不算是母巢，母巢的体积都很大，算是主机，这个孵化室只算是分管机，属于母巢的系统之一。 具体这些蘑菇是如何运行的暂不可知，但封月知道，现在只要把这个孵化室消灭了，这片区域就不会产生新的怪物。 封月还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一点，检测以后，封月发现下面的丧尸并不是由人类转化而成的。 人类会被菌群感染，在感染之后会丧失意识，但并不会死，他们的神经系统会被菌丝占据，控制着他们自己走向这些作为爆兵及中转的小型母巢，他们被吸收后，这才会变成封月所见到的丧尸形态。 也就是说，人类在被控制的时候，实际上并不会丧失意识，他们是清醒着走向死亡，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时的绝望恐惧。 封月怀疑这些母巢会学习人类，这才生产出这些蘑菇人，甚至人类的思维也是它们学习的一种。 而那些能攀爬墙壁如同生化危机中舔食者的，想必也是菌群学习了这个星球的其他生物，这才改造成如今的形态。 可这就有意思了，谁知道这些母巢会不会学习人类的科技，改造出如同人类一般的热武器。 现在封月并未见过那些猜想，但封月觉得这个可能很大，不然就凭着下面的这些小兵，怎么可能让科技这么发达的世界毁灭。 就算被菌群感染了，封月就不相信，这里的人难道还没创造出义体替换技术？ 那么都动用起核弹了，想必当初也是不得不在市中心轰炸了，这得把人类逼到何种地步。 封月看向碧蓝的天空，这里距离核弹区并不算特别远，可经过检测，空气中并未检测出辐射，这就说明辐射已经被消弭，大致的时间封月心里也有了猜测。 必然末日战争已经过去最少两百年往上，不然这里的生态不会像现在呈现的样子。 封月这次不打算用热武器轰炸，那样孢子绝对乱飞，他还没详细研究这里的蘑菇，并不想冒险，还是直接用火焰。 慢慢降低高度，封月堪堪停在孢子雾上方，然后轻打响指，幽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就像盛开的鲜花，在接触到孢子的一瞬间快速蔓延，直至吞没整个孵化室。 初次面对丧尸的时候封月被吓到了，当时根本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手段，再者他不了解丧尸，现在完全了冷静下来，自然想到了能快速清理孢子的办法。 还是火焰好用，只是封月并不想破坏下方的建筑，在灼烧孵化室的时候得聚精会神，不然以封月的煤气灶，那些建筑得变成一片白地。 爆裂的尖啸声从孵化室发出，那些蘑菇状孵化室快速坍塌萎缩，粗壮的菌丝在火焰中翻腾，它们只能绝望挣扎，就如同曾经人类在它们菌丝下一般，看着自己慢慢消亡，无力反抗。 周围的丧尸瞬间躁动，如同网络系统发出的警报，整个度假山庄的怪物都朝着封月这边而来。 孵化室遭到袭击，这些怪物必然会拼尽全力守护，可来多少都一样。 封月看着下方的动静，发现这些怪物像是没有多少智商一般，飞蛾扑火般冲向幽蓝火焰，然后被直冲天际的火焰吞噬，像极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嘿，这就简单了，都不用我一个个清理了。”封月在空中悠闲躺下，要不是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他都能拿出零食边看边吃了。 他控制着火焰灼烧，在清理完那些寄生在场馆中的菌群后，就收回一些火焰，让他们蔓延出去，围绕在场馆四周。 这下封月就轻松多了，只需要在空中等着那些怪物一批批前来。 就这样，封月也烧了两个多小时，日落西沉，天色逐渐暗淡下去。 或许是因为作为通讯中枢的孵化室被摧毁，少了通讯基站，原本奔涌而来的怪物像是失去了控制，开始毫无目的游荡起来，它们像是忘记了自己已经被偷家，觉醒了生物本能般寻找还未被感染的生物，让那些生物被菌丝控制，然后前往有孵化室的地方走去。 封月只觉得这套母巢系统还挺复杂的，现在无法下结论，暂时不打算研究，首要目的还是建立玩家出生点。 度假场馆周围已经被清理干净，原本盘根错节的菌丝被烧得渣都没剩，远处的怪物并没有发现封月，它们短时间应该也不会过来。 封月随手在场馆周围丢下监控装置，这些都会由八月控制，一旦有怪物靠近，八月会自主开启攻击，打不过才会通知封月。 封月落在场馆大门前，大门处除了有些陈旧之外居然没有多少破损，就连玻璃都完好无损。 上前敲了敲表面，封月同时扫描了一下，发现这应该是一种这个世界才有的材料科技，韧性程度很高，经历了这么多年，居然只有表面有少许划痕。 这里采用的建筑材质也是封月没见过的，这倒是蛮新奇的。 封月现在倒是能扫描，可材料这种东西，你就是知道它是什么成分的，在没有资料和该有的技术时，只能算是认识，不能凭空臆造。 封月倒是能用能量直接复制，但没必要。 “好东西啊，以后可以让玩家去找资料。”封月内心已经在规划如何给玩家发任务了，小韭菜们最可爱了，不怕死，不怕累，还爱肝，打工人圣体啊。 就算这么压榨，到时候玩家都得抢着做任务。 不需要推门，门是开的，封月迈步走入大厅，脸上带着寻宝般的迷之笑容。 这里应该是属于这片区域的工作场所，给人一种很商务的感觉。 大厅设有前台，地面上残留着机械零件，从掉落在地面的金属手掌来看，这应该是个机器人。 建筑的原本框架倒是留下了，可屋内的家具就没办法了，不少家具被菌丝缠绕，封月能控制火焰不摧毁结构就不错了，这些不好清理菌丝的家具就保存不下来了，就算封月不烧掉，这些家具也用不了了，索性全烧了。 第5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5 整个大厅只残留下来已经看不出原本用处的金属，看来菌丝还没厉害到渗入金属之中。 避开那些金属垃圾，封月绕开影壁，往深处走去。 建筑面积很大，一共三层。 上层有办公室，员工休息室，餐厅等。 最让封月惊喜的是，建筑下面居然还有地下建筑，这样能利用起来的空间就越大，地下室也方便他搞些必要的科研，总有些东西不适合小玩家看到。 上楼还好，在建筑最中心有构造科幻的自动扶梯，可下楼就有点麻烦了，封月只见到向下的电梯，并没有什么安全通道。 电梯已经无法使用，就算表面依旧崭新，但能源缺失，现在只能是摆设。 封月不信邪，在场馆中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能进入地下室的楼梯，外界的光线逐渐消失，整个场馆空寂冰冷，封月的脚步声如同恐怖电影的伴奏，气氛恐怖又惊悚。 封月头发都竖起来了，毛茸茸的红发中弹出两只颤颤巍巍的黑耳朵，明明脸色刷白，还装作无事地在场馆中游荡。 场馆也许是地处高地，前后方无遮无挡，导致太阳没入地平线的一瞬间，整个天地都进入了黑暗，空间中原本的暖红色一瞬间消失，黑暗整个吞噬所有空气，压抑的气氛在这带有回音的空间格外明显。 “嘚嘚——”封月的牙齿打颤，原本对气温敏感的他总觉得此时格外寒冷，忍不住自言自语：“可恶！充电宝这次居然不在！” 嘴里嘟嘟囔囔着，封月又不得不继续探索下去，他还没有探索完这个地方，根本没法安心在这里休息。 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能下去的方法。 封月站在电梯前面：“看来今天得从这里下手了，八月检测一下。” 【滴——正在检测，发现菌丝捆缚。】 封月听到这个消息，内心中的害怕被分散。 “我能直接暴力开门吗？”封月问八月。 【安全阀门已经被打开，主人可以用念力扳开阀门，这样电梯门也会解锁。】 封月也没问阀门在哪里，他把手贴在电梯门上散发出念力开始感应。 念力就像是他的意识触角一般，笼罩了一楼的整个电梯。 此时电梯并不在井中，封月把念力继续往下蔓延，一直往下了三层才看到原本的电梯，同样见到了安全阀门。 这个时代的电梯和普通现代世界不一样，电梯不再使用钢索，整个电梯上方都是空荡荡的，看电梯的材质与结构，这很像是运用磁力让电梯上下移动的。 至于八月所说的菌丝，此时长满了整个电梯井，应该也是这些菌丝导致电梯自动开启了安全阀门。 这些菌丝是从地下三层蔓延出来的，封月用念力能感应到电梯门是开的，也是这个通道让下面的菌丝蔓延了上来，结果一楼的电梯门关着，让下方的菌丝没办法上来。 这个电梯的密封性非常好，总之封月站在电梯门前，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电梯开合的缝隙。 启动电梯首先得打开安全阀门，此时安全阀门被菌丝完全包裹。 封月用念力试了一下，打算用念力开启阀门，这阀门要是不打开，电梯门都打不开，他更别说打开一楼的电梯下去了，一旦那样他就得靠暴力破门了，这就打乱了他内心的规划了。 念力扳动安全阀，菌丝寸寸断裂，下一秒，那些崩断的菌丝再次缠绕上阀门，好在应该是电力完全耗尽，这次阀门没有再锁死。 封月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电梯设计为啥这么反人类，以前的人都不用维修的吗？ 也很有可能是他不清楚这里的设备，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有自己的办法。 安全阀被打开，封月双手撑在电梯门上，稍微用了点力就把电梯门扒开了。 门一开启，沾粘在电梯井上的菌丝如同芝士拉丝一般崩断，看上去黏糊糊的，搞的封月一阵恶寒。 好在应该是与外界隔绝，里面的味道并不难闻，这些菌丝总归也是植物，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霉味。 封月还是很谨慎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空气检测。 【并未发现孢子，空气质量正常。】 听到八月的汇报，封月这才小心翼翼探头往下望去。 和他在念力中感应的一样，封月单手打了个响指，蓝色火焰升腾而起，被封月弹进了电梯中。 菌丝遇火即燃，封月同样控制着火焰不让火焰损坏自己以后的财产。 等了一小会儿，火焰慢慢熄灭，封月踏空走进电梯井中。 降落到电梯上方，封月搜索了一下，还好这个电梯顶上是能被拆卸的，并不是完全密封住的。 打开小窗口，封月探头往下望去，黑黢黢一片，啥也看不见。 刚才在一楼的时候还好，小熊猫本身就有夜视能力，只要有一点光他还是能看见的，可这里处于地下，太黑了。 这么黑，谁知道下面有什么，这种又黑又安静的环境下，他还有点害怕，就怕黑暗中忽然蹿出什么吓他，现在想想就毛毛的。 又用能量构建出三个蜂鸟无人机，这种无人机完全由纳米科技组成，当然也能当小灯泡使用。 控制着无人机进入小窗口中，下方的黑暗立刻被点亮。 在看见电梯中的场景时封月又是一阵恶寒，这个世界的画风总是那么掉san。 电梯里也没好到哪去，刚才电梯井中的菌丝已经算好的了，这电梯里面全是有些干煸的蘑菇，大大小小的，什么样子的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什么干菌批发市场。 还是废弃的那种。 电梯门敞开着，只是现在被菌子堵死了，像是生长的时候长太大，然后卡在了门口出不来，只有一些组织液进入了电梯当中。 电梯的蘑菇中，依稀还能看到破碎的人骨，他们被镶嵌在墙面上，还维持着死亡时的模样。 封月让无人机回来，直接往下丢火苗，自己靠在电梯井边边上等待，听着下面如同烧烤的噼啪声。 说实在的，一个人在这里忙碌真的很煎熬，封月甚至有种玩火多了晚上睡觉会尿床的错觉，没错，这是小时候被大人警告时说的话。 虽然知道这都是骗人的，可依然会想到，甚至觉得有道理。 等下面清理得差不多了，封月这才带着悬浮在身边的蜂鸟无人机下去。 蓝色的火焰把这一层完全点亮，封月也能更清晰看清这里的环境。 从电梯出来就是一条金属通道，墙面上镶嵌着造型感很强的灯带设计，只是此时建筑能源耗尽，一切都显得暗淡。 最深的这一层以前应该是度假山庄的总服务器，用来控制所有机械设备，空间被分成很多个区域。 第6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6 再往前走，一扇敞开的合金大门彻底展露了核心能源处。 合金门顶上有了造型独特的摄像头，这应该是扫描员工身份的设备，这种地方肯定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只是此时合金大门敞开，应该是灾难来临时来不及关闭，这才让封月不用再想办法开门。 进入合金大门，迎面就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间伫立着一根粗大的柱子，按着八月的介绍，这根柱子就是为整个度假山庄提供能源的能源转化装置。 清理菌子的时候封月就发现了这东西，火焰烧灼过来的时候能源柱子这里的菌子最多，大片大片的菌群寄生在柱子上。 这下面的菌子应该被封闭很长时间了，这里面的菌子几乎完全干枯，失去了所有活性。 电梯井中的菌丝应该最后存活的。 能源柱已经被清理干净，菌子被烧的渣都不剩，只留下被撬开的能源口和裸露在外的机械内部。 封月控制着火焰继续清理，自己来到能源柱前检查。 那些菌子应该吸收了这里的能量才存活的，能量耗尽以后才死亡。 封月拉开柱子上的舱门，然后看了眼贴在能源柱上已经有些模糊的操作示意。 很好，是他没见过的字体。 封月叹气：“八月，翻译一下这上面写了什么？” 很快，八月把解析出来的内容投影到了封月面前。 因为资料不足，八月只能解析出一点，有些字体空着，只能等封月找到更多文字后继续解析。 不过这样也够了，封月靠猜的也能猜出来点。 按着自己曾经科研的技术，封月很轻松就把能源棒从柱子上拆卸下来。 看着手中暗淡的能源棒，数据流在封月眼中闪过，很快，封月另一只手上快速构建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能源棒，只是这个能源棒闪烁着湛蓝色的微光，能量充盈。 像这种东西，商城里类似的有不少，封月曾经也做过科研，想要直接构建一个一模一样很简单。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有电。 把旧的能源棒分解了，给能源柱子装上新的能源。 等了一下，仪器一点动静都没有。 封月叹了口气，看来那些菌子把这玩意弄坏了。 反正现在不困，封月开始拆除能源柱磨损的区域开始检查。 有八月做数据分析，周围还有蜂鸟无人机提供光源，封月花了两个小时终于理清楚了哪里损坏了。 “我可真辛苦啊，太佩服自己啦。” 封月嘴上说着，开始调动能量构建出一个个自己用的上地工具。 这要是换个系统和人来，就算找到这个能源中心也没办法使用。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场馆顶层时，封月这才丢下手中的焊接器。 “累发财了，来让我看看供电情况！” 封月把外壳重新装上，能源柱再次回到严丝合缝的状态，是否开启的指示灯在柱子表面亮起。 当封月按在开启键上的瞬间，整个大厅的灯完全点亮，似乎回到了从前日新月异时的样子。 细微的声音进入封月耳中，那是设备运行的动静。 【检测到原有系统，是否进行接管？】 “接管。” 像这种度假村，都会有自己的ai进行管理，现在设备重启，原本的ai自然也会启动。 八月接收得很快，问完话的下一秒就完全掌控了整个度假山庄。 【已经接管，资料整理完毕，是否进行查看？】 封月一扬眉，随手掏出个懒人沙发放在地上，自己懒洋洋往上面一躺。 “让我看看这菌群哪里来的。” 眼前画面展开，一份份资料在封月面前呈现。 一开始封月是猜测这些菌群有可能是什么细菌变异了，这才出现的末世，现在看资料，这些菌群似乎是忽然出现在地球上的。 没有任何征兆，它们一开始就出现在城市当中，发作起来并不明显，甚至没有蘑菇的形态，它们就像是细菌感染。 传染到人身上的时候只会让皮肤干燥，水分被吸收，而人类没有任何感觉，他们甚至感觉不到痛，也没有生病的感觉。 直到忽然爆发。 菌群爆发起来速度非常快，一夜之间就能完全占据整片城区，到处都是菌丝，蘑菇长满了感染者全身，它们控制感染者后，会自发寻找新的感染者。 等周围再也找不到感染人群，它们就会控制着感染者迁往母巢，成为给母巢供给营养的能量。 母巢会用这些能量繁殖，创造出各种各样的怪物。 并不是所有人类都会成为养分，它们还会寄生在人身上，然后控制这些人操作机械设备，再用这些设备攻打人类。 当看到这时，封月都觉得离谱了，这特么不得来个世界大战么。 人类害怕核武器，这些蘑菇可不一定怕，就封月看到的城市废墟，那些蘑菇甚至因为辐射更强大了，人类这还怎么赢。 这些蘑菇竟然在学习，它们有智商，也许它们无法创造，但是它们在利用人类的产物，用人类自己的手毁灭人类。 “靠，这什么烂摊子，劳资不干了！” 封月要吐血了，这也太绝望了，他也没救世过，没经验啊，离谱大发了。 他现在简直是小打小闹。 也许是感应到封月的情绪，世界意识动了动，又给封月转了一大股能量。 封月表情变了变，没事人一般再次靠坐在沙发上：“算了，也不是不能努力一下，总得先办了才知道行不行。” 母巢在吸收人类的时候应该吸收那些人的记忆，封月想着，要是玩家的话，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从世界意识给出的资料来看，玩家的思维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也是对玩家的保护，一点思维消失，那就代表人死了，而游戏，不过是依靠设备把现在的现实包装成伪现实。 就算母巢把玩家吃了，不过是吸收了个躯壳而已，就当给母巢加餐了，计划通。 玩家还能复活，母巢不行，只要能亮血条，玩家有啥不敢上的。 封月已经想着如何让母巢数据化了。 第188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7 【主人，已经天亮了，要不休息一会儿。】 八月看着封月忙碌了一晚上，总归是自己的主人，还是要心疼一下的。 封月沉思片刻，搓了搓脸，把自己的疲惫抹去。 “没事，现在主要还是尽早把小玩家召唤过来，八月你去检索一下这个世界的阿渊叫什么，对了，隔着世界你能不能感应到他身上的能量？” 【可以的主人，不过因为名字中带渊的人太多，搜索需要一段时间。】 封月轻轻笑了下：“没事，我这边也没那么快完成，只是觉得有些寂寞而已，毕竟这里真的很空荡啊。” 八月不再说话，将所有运算能力都投入另一个世界的网络中。他知道，自己的宿主看似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乎，平时也是能咸鱼就咸鱼，活得洒脱像是享受孤独，但每次渊在的时候，反而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主人嘴上不说，可第二个世界见到渊时，内心中的悸动是骗不了系统的。 现在有了电力，曾经度假山庄中的资料也能调取出来了，封月趁着休息开始研究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 想要了解还是很简单的，现在虽然不存在网络了，可大致的资料总能推测出来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 这个世界早就完成了全球统一，在人类进入星际纪元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成为一个联盟，为了方便科技研究，世界统一了文字语言，所有人说的都是地球语。 这个语言的学习更加简单，文字也非常好学。在度假村的网络中，就有给幼童学习的课本，这些课本都是由动态视频展示的。在封月学习的时候，ai会快速掌握学习者的进度，帮助学习者规划学习内容。 以封月过目不忘的能力，只用了半个小时，封月就把这个世界的语言完全掌握。 学完这些，封月也对这个世界历史了解了一些。 果然科技发达啊，这个世界的人类还真离开太阳系了，甚至找到了光年以外的半人马星系，在上面发现了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 要不是这里的人类还没研究出空间折叠技术快速航行，封月觉得这里的人都可以去外太空旅行了。 关掉面前窗口，封月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休息得差不多了，该干活了。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都不需要做任务了，怎么这么忙碌啊，他只是个弱小无助的小动物，只想开豪车住豪宅能有什么错。 现在好了，上钟！ 有了电力，整栋建筑都灯火通明，就算建筑中还有些寂寥，封月也没晚上那么害怕了。 为了不让自己再被生理应激到，封月还找了另一个世界的音乐公放，封月走到哪里，哪里就想着鼓点鲜明的音乐。 昨天进来的时候，封月清理了肉眼能一眼看到的菌群，今天主要目的就是把整栋建筑所有的角落都清理一遍。 这个地方以后就是大本营了，不能留下一点漏洞。 蓝色的火光不时在建筑的角落亮起，那些曾经躲藏在角落的虫子成群结队地飞快逃离整栋建筑。 清理完度假中心，封月开始清理整个度假村，这些蘑菇看着就烦，昨晚上他做研究的时候，就有怪物游荡过来被封月放置在别墅周边的预警装置烧死。 清理整个度假村的时候封月也在捡垃圾，有些设备已经损坏不能使用，这些设备的研究价值还是有的，等以后有了科研人员还能发任务让他们逆推科研技术。 想要世界结束末日可不是单单清理掉母巢就完了，世界都末日这么久了，谁知道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原住民还留下了多少？现在又是什么状态都是未知的，总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自我创造的科研性是必须的。 封月只是一个人，就算他要在这个世界待一辈子，也不能所有科学走向都靠他一个，这个末世的结束，还只能靠这个世界本身的原住民。 封月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创造一个只有玩家的世界，他们只是世界的清洁者。 等封月死亡以后，可能这个游戏就会彻底关服。 那时候，没有了玩家，只能靠原住民自己了，封月只能帮助他们走向希望。 忙起来的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太阳缓缓落下，封月按下了关闭度假村大门的按钮。 从现在开始，这里已经是真正的安全区了。 警戒设备升空，快速分散在庄园的围墙周围，把整个度假村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起来。 因为岁月的侵袭，度假村原本的监控设备早就无法使用，封月放出了不少蜂鸟无人机出去，这些无人机黏附在各个角落，尽量不落下任何一个角落。 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八月就会立即告诉封月。 封月站在路中间想了想，玩家都是些胆大妄为的，官方组织必须有该有的安防，总不能玩家一违规就踢下线，一旦是不大不小的小事，还真不好处罚。 这里总是要有npc的，倒不如现在就建设起来。 封月这时候还真有种做游戏的感觉。 那么，先弄秩序维护者。 封月在商城中翻找了一下，选中了仿生人的品类，这里面有封月经历过世界所有的仿生人科技，这里的仿生人并不是只有固定的商品，封月还可能按着已知的科技进行修改，能力也有所不同，区别只是能量消耗的多少。 用来秩序维护仿生人封月消耗了不少能量，有这些仿生人在，想必很长一段时间度假村都不会出现纰漏。 前前后后封月创造出了20个，等以后不够了再弄。 这些仿生人的长相全是封月随机的，他一个个看过去，长得都不错，全是各异的帅哥，养眼，也是本游戏的一大特色了。 每个仿生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裤脚规规矩矩塞进靴子里，每个都高大英伟，气势骇人，一看就相当唬人。 封月随便点了一个。 “来，给我展示一下你身上的作战义体。” 被点到仿生人面色冷峻，立即出列，下一秒，就见这名仿生人胳膊上电光缭绕，小臂处弹出两把螳螂刀，然后眼中红光亮起，开启了战斗模式。 封月只觉得眼前一花，仿生人就从眼前消失，再出现时就已经在5米外的路灯前了，那架势明显是打算砍断路灯。 封月眼角抽搐，急忙喊停，现在这些路灯虽然是坏的，可以后修修还能用，直接砍断没必要。 第189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8 叫回这名仿生人，封月陆续看了看其他仿生人，他们能力不一，都是封月按着三人一小队设计的编制。 一名指挥队长，一名突击手，一名搭载黑客技术的远程射击手。 别看职责被划分，每一个仿生人的武器搭载强度都差不多，只是功能上稍微有些区别。 二十人最后剩下的两人被封月放到了大门口看守，仿生人只需要充电，用仿生人刚刚好。 封月还给仿生人搭载了学习芯片，这也是给玩家的小惊喜，只要有玩家教他们新的东西，他们都会按着构建好的原则学习，他们会自己分辨学到的东西适不适合写入自己的内存，同样，每一个仿生人的性格都有区别，好歹这样看着很专业。 封月已经能想象到玩家说策划用心做游戏了。 弄好了秩序维护者，封月开始在度假村中转悠。 “环境打扫得有人来，嗯，用仿生人性价比不高，还是以后让玩家来，得有个武器店，先不管新玩家有没有钱买，总得当萝卜挂在他们眼前激励着，放在最靠近度假村中心的门面里。” 封月瞅瞅以后自己工作的建筑，沉吟：“以后总不能还按着几个世纪前叫度假中心，得改个名字，名字算是一种信仰，以后也是玩家给土着介绍时要说的，不能起得太羞耻了。” 封月在原地来回转圈，然后以拳击掌：“有了这里就叫破晓基地好了，多有希望的感觉，以后玩家的到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光，啧啧，真带感啊。” 男人至死是少年，封月就算阅历充足，他也躲避不了时不时的中二。 尬不尬的不要紧，主要自己爽了。 以后这里就叫希望基地，办公的地方就叫破晓中心。 当即封月构造出五个专门修理的仿生人，它们以后就是用来维护整个希望基地的中坚力量了，以后基地中再出现蘑菇也得他们来清理。 给修理师配备好工具以后，封月直接下命令：“接下来你们把整个基地的公共设施都修理好，对了第一件事是先把破晓基地的名字修建出来。” 封月指了指破晓中心和外面的大门。 仿生人得到命令以后没有二话，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所需的材料他们会自己从留下的废墟中寻找，他们自身也被配给了维修义体，不需要工具箱，他们本身就是工具。 接下来，封月创造了武器商店老板、餐饮店老板、装备店老板、服务中心接待员（也是发布任务的npc）。 接下来就等到时候缺什么再创造。 当然，现在是没有店面的，封月打算开服以后让玩家们帮着建造这些店面，能省能量就省能量。 那些还没有店铺的老板会按着封月给他们搭载的逻辑自己给自己找事干，装备店老板会在这期间手搓简单的武器，商店老板也会在基地中寻找一些还能修好的设备维修，等着以后给玩家售卖，餐饮店老板会到处搜索能食用的食材给封月做大餐。 服务中心的接待员同样开始整理往后发布任务的前台。 弄完这些，封月也就不管了，重新返回地下能源区。 地下三层现在也就最中间的能源柱能用上，其他房间还用不上，一个八月在就已经覆盖了整个基地设施，封月直接来到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原先是度假山庄用来处理整个山庄吃食的工作间，现在也用不上，封月把修理师先都叫了来，让他们把设备都拆除了，然后封月再把这些设备收到空间中，等以后用上的时候再拿出来。 这一层封月以后打算就用来生产玩家所用的休眠舱。 清理完以后，封月不打算再熬夜了，等明天再从零开始打造生产线。 拖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坐电梯直达顶楼，然后封月在顶楼找了个位置最佳，阳光最好的最大的房间。 以后这里就是封月睡觉居住的地方。 没精力再设计房间，封月掏出张大床放到房间中间，带着助跑扑到床上，缩成一小团沉沉睡去。 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在洁白的床单上，在人形凸起的位置留下淡淡的阴影。 光线让闭着眼的封月感觉到不适，封月翻了两次身，悠悠转醒，不需要八月当闹钟。 起床气有点大的封月掀起被子盖住脑袋，自我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眯着眼看了眼周围，这才想起已经换世界了。 打着瞌睡下地，封月皱着眉看着自己在白色床单上留下的人形黑影。 是了，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洗过澡，没洗漱过。 又是嫌弃自己的一天，今天必须解决这个严重的问题。 昨天没有仔细观察这间房，只是简单地清理了一遍菌丝，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只是放置了一张床。 现在再看，这间房以前应该是间办公室，被火焰烧灼过一遍，留下的只有特殊材质的墙面地砖，剩下的桌椅板凳早就腐朽了。 在空荡荡的房间转悠了一圈，封月发现这是间套间。 宽敞的办公室内部还有好几个房间，其中自带卫生间，只要重新修好整个破晓中心的水电设施，曾经的功能都能恢复。 封月挠挠头，昨天忙，没注意，今天就觉得头发痒得厉害，这怕不是有虱子了。 封月打了个哆嗦，迅速呼叫八月。 “八月，快，用最快速度恢复基地的水电系统！” 【好的，主人】 像这种建筑，污水已经能通过自带设备净化，污水处理器就在地下三层的能源中心。 任务发布下去以后，封月开始给自己日后的摆烂生活装修。 最要紧的还是卫生间，封月把那些破损的马桶浴缸清除，构建出新的设备安装在里面，然后一件件把自己能用到的洗漱用品排放在柜子里。 趁着水还没来，封月开始布置卧室。 弄脏的床单被罩封月直接分解了，然后选了间以前应该是卧室的房间把床放下。 …… 等八月通知别墅水路系统修好的时候，封月所在的空间已经变得完全不同，现在这里该有的都有了。 一进门就是宽敞的办公室+会客厅+台酒架，再往里走，穿过哑光黑底的门，又是卫生间、厨房、餐厅、卧室、健身房。 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以后，封月肩膀上搭着毛巾径直来到地下二层。 吃着自己构建出的小零食，封月蹲坐在智能滑轮椅上开始设计流水线。 有能即时创造的能量，流水线创造得很快，封月适当修改了下世界意识给他的休眠舱资料。 世界意识给出的克隆人载体只是基因上有所优化，本身并未有科技项的改造，封月就是在纯肉体上进行了数据方面的改造，简单点来说就是在克隆人脑中增加了个系统。 这个系统可以随时检测克隆人身体的升级状态，加点状态，义体改造状态，以及更多游戏需要的数据显示。 在原本的基础上，封月把自己一开始的设想都加在了上面。 随着流水线一项项成型，第一台克隆人制造舱从履带上出现。 他在这边研究，外面的仿生人大部分都被八月调动了起来，把能利用起来的废墟垃圾分类，这些能捡到的东西都是这段时间用来建造休眠舱的材料。 封月不可能让流水线无中生有，他有再多能量都不能这么用。 而生成克隆人需要的物质不再是金属，生成克隆人的活性因子必须经过转换。 按着世界意识给出的信息，生成克隆体的时候封月让秩序维护者去了趟外界，带了一些被真菌变异体回来，除去这些变异体，封月还让他们弄来了一些被辐射过的小动物。 然后再用配套的活性因子转化器合成克隆人需要的物质，这才开始第一批克隆人的生产。 鼻梁上架着防蓝光眼镜，封月看着正在生成克隆体的休眠舱。 “需要三天吗？” 第190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9 克隆人制造舱不能停下，每制造一个，封月就让八月派人运送到中心宽敞的大厅中停放。 出生点放在破晓中心也方便管理。 世界意识给出的方案并不适合封月，要是每次都得进入克隆人制造舱存档实在是占位置，有了封月在克隆人脑中植入的芯片，以后想存档就简单了。 他们只要下线的时候能保证周围安全就够了，至于死不死就不是封月要管的了，死了玩家就等三天。 准备好了出生点，封月就要处理官网和预约了。 官网已经被八月构建完毕，封月现在就要想想一开始都要拉什么样的玩家进入游戏。 这些天他也了解了下另一个世界的游戏进程。 那边科技就是普通的21世纪科技，游戏最多止步于vr，而且vr的操作并不算精细，完全能想象到自己的游戏一旦出现将会是如何的火爆。 做德牧的时候符渊就是游戏策划者，封月也算了解一些游戏宣传上的事。 封月摸着下巴，打开两界之间的光幕。 第一步，不是什么宣传，得先建立个公司，好歹尊重一下人家的法律。 这一项封月熟悉得很，再有八月的支援，几乎没用什么功夫，一家破晓游戏公司就出现在自己的官网介绍中。 把一切程序搞得合法后，封月关掉光幕。 这次的宣传视频封月打算实景拍摄。 游戏初期不就是宣传画面么，咱们这么真实，不宣传一下说不过去。 封月兴致勃勃带着蜂鸟无人机腾空而起，封月直接给自己的破晓基地来了个全景拍摄，那些细节的部分，分布在基地的无人机就能拍摄清楚。 空荡的破晓基地中只有仿生人在活动，枯叶被微风吹起，灾后的落寞荒凉展示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封月要的效果，光拍这点还不够，封月向着城市废墟就去了。 一个游戏什么时候才最具有可玩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怪物的多样性。 知道怎么对付蘑菇变异体，封月这次也不再小心翼翼，就他现在的咖位，除非被禁魔丢母巢里去，还没几个能秒杀封月的。 来到被蘑菇占领的菌群城市，封月让八月控制着无人机，自己用一种冷酷，帅气，又强大的姿态冲向外围的怪物。 蓝色火焰被封月玩出了花，绯红色的发丝飞舞，他在城市废墟中如同地狱绩效员，抬手灭杀着比自身大上十几倍的怪物。 直到感觉母巢有了动静，封月迅速撤离，他可不想被包围了，拍到了这些宣传就够了。 回到基地的时候封月还有些兴奋，看完八月拍摄的画面，封月那个自恋啊。 “这么帅的人是谁啊，是我啊！嘎嘎嘎——” 封月在那笑得偷感十足，笑了好一会儿，封月这才冷静下来，对八月吩咐道：“看着剪辑一下，把预约渠道打开。” 封月坐在自己崭新的老板椅上，双脚放松地搭在桌面，一手吃着苹果，一手在光幕上查看各大视频网站。 内测的人数前期肯定是跟不上的，封月不打算全力宣传。 最好的宣传效率还是找一些游戏区的高玩，他们善于钻研游戏，玩好了还会成为自来水，帮着游戏宣传，一举多得，他们得到了流量与快乐，自己得到了源源不断的小玩家，双赢！ 八月的剪辑很快，封月看了一遍，效果非常好，转手就私信发给了自己看中的几个游戏区大神。 当然，封月并没有直接把内测资格发给他们。 兴趣是最重要的，你舔着脸给人家资格，还有可能让对方觉得你这是个烂游戏，故意忽悠人的，现在封月就是广撒网，让那些高玩感兴趣，只要他们自己点了预约，那就不是封月求着他们玩了。 全息游戏，封月根本没必要求着别人玩。 又不收钱，还送游戏头盔，预约一下又不累。 随手把游戏cg往刚认证过的视频账号上一发，现在就看你我是否有缘了。 封月刚丢掉手里的果核，就听八月叮了一声。 “怎么了小八？” 【已经锁定充电宝人选，信息已获取。】 封月立刻坐直了身体，脚也从桌子上放了下来，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动作都有些急迫。 男人尚有些稚气的照片在最显眼的位置。 封月手指落在姓名栏上。 “这次，你叫谢渊啊。” 封月轻笑一声，脑中忽然循环几个字：说谢谢—— 龅牙暴徒的形象在脑中快速飘过。 封月赶忙摇了摇头，咱家的谢渊还是很帅的。 八月调查得很清晰，谢渊现在还是个上大四的二逼青年。 不出意外，这人又是父母双亡。 父母在他初中的时候葬身地震，从那以后，谢渊就住到了舅舅家。 舅舅家对谢渊还不错，不过谢渊并不想拖累舅舅一家，成年以后就从舅舅家搬出，有父母的存款在，他大学边上学边做多媒体过得还算滋润。 也不知道算不算巧合，这次谢渊还是个有点名气的游戏区up主，平时就会发一些游戏的攻略视频，或者吐槽视频，专业对口了是。 封月完全相信，这家伙绝对是有预谋的，不管对方到底是怎么操作的，总之取悦到了他。 他没有让谢渊随缘发现《封印之月》这款游戏，而是直接私信高亮提示，并且直接送去了内测资格。 八月也在实时监控谢渊有没有看见游戏的宣传cg，要是他没看见，八月就会全方位给谢渊大数据推荐。 …… a大男生寝室，谢渊冲完凉擦着头发坐到电脑前，身后的男生拍了下他的肩。 “老谢，你洗澡的时候有快递送到了门口，我放你桌上了。”室友指了指快递。 谢渊有些纳闷，最近也没买东西啊，谁送来的，以前也没见到快递直接送到宿舍门口的啊，不应该寄存到学校专门的快递点吗？ “谢了——”道了声谢。 谢渊习惯性给电脑开机，显示器亮起来的时候，谢渊拿起快递盒晃了晃，不是很重，是个方形的盒子。 按了按封口，发现里面还有一层盒子，心里有数后，他从笔筒里抽出裁纸刀，轻轻划开胶布。 身后的室友这会儿也没事干，宿舍里的几人关系都不错，看见谢渊拆快递，瞅了一眼。 “买的什么，音响吗？” 谢渊摇摇头：“这个月没恰到饭，没钱买音响，这不是我买的。” 快递盒子上发件人的位置都被屏蔽了，只有收件人写着谢渊的名字，商品名也是空白的。 方形纸盒里面还有一层，包裹着密封包装，整体黑色，带着反光的暗纹，不过最明显的是入眼就能看到的名称。 “封印之月？这什么？” 谢渊嘴里嘀咕着，看这盒子很像是科技产品的包装啊。 随着里面的盒子被拿出，由八月设计的包装展露在两人眼前，最明显的还是左下角的产品名称。 第191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0 “全息游戏头盔？！”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我靠，骗人的！”室友比谢渊还要惊讶，“这不是设想么，应该是vr设备。” 谢渊也二丈摸不着头脑，他没说话，不管是因为什么，收件人上写的是他，那就是有人寄给他的。 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自己遇见了什么奇遇，这个头盔就是来给他揭晓什么世界秘密的。 撕开外面的保护膜，头盔原本的造型也缓缓出现在眼前。 与其说是头盔，不如说是卡在耳朵上的眼镜，整体造型非常简单，放置在盒子中心平平无奇。 “啊，这——”室友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觉得谢渊是不是被骗了，因为知道自己被骗了，这才说不是自己买的，挽回点快要消失的面子。 谢渊拿起眼镜上下看了看，试着戴到了脸上，戴上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 “只是个恶——作剧…………”话刚说了一半，原本平平无奇的眼镜忽然发生变化。 哑光黑的菱形鳞片从镜架上飞快展开，只用了不到两秒钟就完全包裹住了谢渊整个后脑。 谢渊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在戴上眼镜的一瞬间，眼前忽然陷入漆黑，视线中出现了黑底白字的倒计时：开服剩余时间2天09:45…… 感官最强烈的还是室友，他几乎是看了个全程，这种黑科技式开机前所未见，太炸裂了。 “我去，牛逼，牛逼啊，老谢，哪里搞的，这也太牛逼了，不地道啊，有这好东西居然不分享。” 室友瞬间变成手舞足蹈的狒狒，围绕着谢渊来回转圈，那手痒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上去抱住谢渊的脑袋了。 谢渊转了转脑袋，他能听见室友的说话声，脑袋上也没有感觉到被包裹的感觉，抬手摸了摸被包裹的后脑勺，手指直接穿过哑光黑色的菱形护层摸到了自己的脑壳。 室友也看见了谢渊的操作，他盯着谢渊消失在黑色护层中的手指，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语气急切地问谢渊。 “老谢，你看见什么了，是不是全息的？里面有什么？你别不说话啊，是不是被绑架了，需要搭救吗？” 谢渊都被室友的话密程度搞无语了，这也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啊。 他伸出手制止住舍友的问话，试了试，还是不知道怎么操作，无论他怎么动，眼前正前方只有个倒计时在不停跳动，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没找出怎么操作，谢渊直接抬手摸向眼睛，手指如预想中一样，摸到了眼镜。 随着他取下眼镜，眼镜迅速恢复成了一开始所见到的样子，不论在手中怎么翻看，它都是个普普通通的眼镜。 谢渊一抬眼，就看到了室友嘴巴张成‘o’形看着他。 “我只看到里面有个开服剩余时间的倒计时，什么都不能操作。”谢渊解释道。 说完，谢渊抬手把眼镜递给室友：“你自己看看。” 室友这时候反而犹豫了，面前的眼镜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他刚才看得清楚，这么牛逼的东西别被自己弄坏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赔。 不过也是真好奇啊，见谢渊毫不介意，室友这才小心翼翼拿起眼镜戴上。 结果他戴上什么都没发生，眼镜还是眼镜，他能透过镜片直接看到谢渊，根本没看到谢渊所说的倒计时，眼镜也没有像谢渊戴上的时候发生变化。 “这玩意认人？”室友取下眼镜，还给谢渊：“要不是刚才我看了全程，我根本没法相信你说的话，这世界终于颠成了我想象的样子了吗？” 谢渊自己都是一无所知的，他接过眼镜放在桌面上，拿起盒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说明书。 室友也拉了椅子过来坐到了谢渊旁边一起看。 封月在做这个头盔的时候自然想到了这一茬，自然配了一份相当详细的说明书。 说明书的最后顶层就写着游戏官网的网址，顺便在里面介绍了一些关于如何使用的项目。 “建议在舒适平躺的环境下使用？梦境干涉技术？” 两个青春男大面面相觑，同时握草了一声。 “好离谱啊，焦遂，你信不？”谢渊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眼眼镜。 焦遂脖子都有些僵硬，扭头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脖子咔咔响。 “说实话，理智上我应该不信的，可眼睛看到的让我不得不信，你是没见到你戴上眼镜的时候的变化，黑科技啊，这上面说是梦境干涉我是真信，你这哪里弄来的，不行，我也要一个，我要自己探索。” 谢渊看了眼最醒目的官方网址，二话不说点开浏览器，输入网址。 “想知道怎么回事，看看这个网站。” 画面快速转换，窗口加载完的第一时间，游戏cg直接打开。 风吹过落叶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视角从地面缓缓往上，一道夕阳的光线穿过萧条的街道，破损的建筑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如同现实画面的场景高清展开，8k画质把那种身临其境的荒芜直接呼在了两人脸上。 画面逐渐推进，镜头晃动的频率很像是随着一个人在逐渐往前走，仰头看去，破晓基地的字眼出现在眼前。 紧接着，画面迅速升空，视野中的场景快速缩小，整个破晓基地的样子出现在整个屏幕中。 不等人完全看清，背景慢慢虚化，耳边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由破损机械拼接而成《封印之月》字眼出现在正中间。 正片这才开始。 字幕消失的瞬间，转场后就是燃烧所有视觉的幽蓝色火焰。 人类迈步的动静出现，视线往上，一张长满菌丝的脸出现在画面上。 看着视频的两人齐齐向后一仰头，属实被这画面吓了一跳。 不等两人吐槽什么，狰狞的怪物忽然被蓝火吞噬，一名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脚下踩着火焰逐步加速，随着一个空中转体三周半，扑向少年的巨大怪物被一脚踹飞。 怪物沾染的蓝火在解除的一瞬间被火焰吞噬，只在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青烟。 就在这时，他们才看清了少年不似凡人的精致容貌，吹来的微风都像是眷恋少年的发丝，他在战斗中穿梭，吹拂过的痕迹每次都像是为少年助力。 战斗充满了暴力美学，虽然没看到热武器的激战，但带着特殊能力的火焰战斗完全是一场视觉盛宴。 随着蓝火的蔓延，画面也像是被点燃，终结在黑底白字上的《封印之月》的字幕上。 第192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1 俩人看着结束时的字幕傻眼了。 “这是游戏cg？确定不是什么灾难电影的宣传片？”焦遂挠了挠头顶的板寸，被自己的汗水沾了一手。 谢渊也茫然着呢，他耸耸肩，宣传片他看过的不少，这种类型的倒是也见过，但是游戏能少有能做得和宣传cg一个样式的，他并没有抱有多少期望，免得玩上了以后失望。 “先看看，这家公司很奇怪啊，莫名其妙就给我送东西，这样我有点慌啊，的才是最贵的。” 谢渊说着关掉视频，点开官网开始查看。 焦遂知道谢渊是专业的，他没说话，看着谢渊操作。 官网的整个界面相当简单，最中间就是个大大的内测预约中，看上面的预约人数，还只有3个，这倒是相当诚实了，不像有些游戏刚开始预约就搞个好几万的数据骗人。 谢渊没着急点预约尝试，他开始翻看官方给出的游戏信息，结果可想而知，现在除了个游戏论坛和游戏公司的介绍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这倒是也正常，游戏在公测之前都会采取保密措施，就是这个公司介绍着实有些敷衍。 只有个《这是一家全息游戏公司》的名称放在上面，敷衍的样子不要太明显了。 谢渊有些怀疑这个游戏是否合法了。 他还在这里沉思呢，焦遂已经等不及了，拿起说明书，直接按着上面的网址输入在手机浏览器上。 “这游戏算是迷住我了，就冲这个眼镜，我就得先预约一下。”焦遂操作的速度非常快，都不等谢渊说什么，他已经填写完注册账号的所有流程，点了预约。 谢渊眼睁睁看着预约人数瞬间上升了一个，真实啊。 见舍友操作没出现什么病毒，谢渊也点了下预约，下一秒屏幕上跳转出了账号注册页面。 谢渊瞅了一眼，常见的实名制注册，快速填写完毕后，在游戏id的位置犹豫了，游戏id下方一行标红的提示非常显眼。 ‘本游戏内npc均为ai实时运算，他们会对您的昵称产生不一样的反应，如不想在游戏中被所有npc嫌弃，请谨慎起名，ps：当然，您要是执意如此，我们也是支持的，祝您游戏愉快，秋咪~，pps：官网当中的游戏论坛会标注出内测玩家和预约玩家哦，大家可以互相交流。’ 谨慎起见，谢渊并没有起什么奇奇怪怪的昵称，头一个账号主打一个听劝，现在还不清楚这个游戏的机制是什么，以免进去以后不能改名，好感度这个东西经常玩游戏的玩家都知道，他主要做的就是攻略，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想了想，谢渊敲打键盘，在昵称的位置上打上：谢必安。 嗯，怎么说呢，这就是牌面，白无常，在游戏里谁还不想当个掌管生死的勾魂使者了。 点击确定后，界面上又跳转出个提示。 ‘检测到玩家已经获得内测资格，祝您游戏愉快~’ 谢渊扬了扬眉转头看向焦遂：“你预约好了？获得资格了没？” 焦遂正开心呢，听见谢渊问他，一脸乐屁了龇着牙道：“获得了，现在应该是预约人少，我一点击就获得了，是不是点预约就送眼镜啊。” 谢渊又看了看官网，在最底下看到，只要获得内测资格，游戏官方就会送全息设备。 “应该是，这写着呢，对了你id叫什么？” 焦遂这会儿心头火热，在寝室里直转圈：“叫考焦了，和我wx网名一样。” 他们不知道，封月纯属给谢渊的寝室走后门了，不然焦遂根本拿不到内测资格。 两人正说话呢，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其他两个室友的说话声。 “这什么？快递？焦遂的，帮他拿进去，怎么放门口了。” 话音刚落，寝室门就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膀大腰圆像是体育生的两个男生。 焦遂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迅速转头看向门口。 “什么！快递！”刚喊完，他就看到室友手中和谢渊那个一样的快递，人都傻了，这不是刚点击预约吗？快递这就到了。 虽然心中还诧异着，他脚下根本不带迟疑地，从体育生大兄弟手中快速接过快递，徒手开拆。 “这是咋了？”手中的东西被抢走，本人还蒙着。 “老谢，这是咋了？”男生问向谢渊，谢渊在他们心中算是最靠谱的，这会儿焦遂的样子一点都不靠谱，俩人也没指望焦遂回答什么。 谢渊也不含糊，直接拿起自己的全息眼镜往自己的脸上一戴，先展示了一波，这才给室友解释。 然后，整个寝室一个都不落下地全点了预约。 不多会儿，四个人围在打开的设备周围大眼瞪小眼。 “要是没猜错，这玩意来的有点快，谁看见这是什么时候送的了吗？” 寝室老大虞琛双手抱臂，眼睛中透露着智慧的光芒。 “没瞅见，要不是老谢说去门口看看咱们根本不知道已经送到了。” 老二单乐山上下翻看着全息设备，然后往自己脸上戴上又拿下来，就这么来回操作着。 焦遂按住单乐山的手：“你小子也不怕玩坏了。” 单乐山这才停下动作，看向谢渊：“老谢你怎么看？你以前见过这样的情况吗？” 谢渊无语：“我又不是神仙，这种情况我也第一次遇见，说不定我们这次遇见什么奇遇了也说不定。” 老大虞琛颔首：“先不管这游戏是个什么情况，这快递就有点诡异了。” 焦遂举手，见大家都看向他这才说：“你们戴上设备后是不是看见的也是开服倒计时？” 三人齐齐点头。 焦遂一摊手：“那就成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这种思考不适合我们，说不定人家就是有什么高科技手段送设备嘞，全息游戏都出来了，送个秒到的货也没什么了，等游戏开服了我们上去看看呗，到时候就全明白了，总不会是刀剑神域那种，上去了就没办法下线。” 空气忽然安静，焦遂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还是谢渊打破了空气中的焦灼：“那都是幻想故事，做出游戏就是给玩家玩的，总归都是要盈利的，应该不会出现老三说的情况，行了，大伙该干嘛就干嘛。” 众人一哄而散，他们这个年纪真不会想太多，糟心事一会儿也就忘记了，反而开始看起游戏的cg宣传去了。 第193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2 封月看着持续上涨的预约人数就知道了视频宣传的结果。 就是普通的视频制作都会有不少人点赞转发，更何况他拍摄的cg宛如科幻大片，总会有人停下来看。 点开预约的人，封月跟选妃一样，筛选着预约玩家。 三天后的第一批，封月打算只选10人试水，太多了就怕那些玩家整个妖。 十个人中除去谢渊一个寝室的，剩下的六人有四个都是游戏up主。 他也没搞得图穷匕见，剩下的两个人封月找了两个看似普通，但私下手工大佬的那种。 王朝建立初期，封月还是想找些能真正干事的人。 时间转瞬即逝，三天之期已到。 原本空寂的大厅已经整整齐齐摆满了克隆人建造舱，黑金色的外壳让这里显得科技感十足，光洁的地面纤尘不染。 其中有十个舱室的红灯闪烁几下后转换成了绿灯，剩下的那些克隆人舱室运转声不断，持续创造着剩下的克隆人，就连谢渊他们这批的玩家在出栏以后，建造舱还会继续生产小玩家。 闸门放气的声音响起，原本暗淡的空间慢慢被点亮。 安静的空间中不知道是哪一个舱室先传来了动静，紧接着舱室被缓缓打开，属于人类的喘息声这才传来。 —— 游戏开服的时间刚好是现实中的晚上十点，谢渊虽然有些奇怪这个点开服，还是和整个寝室一起在还没熄灯的时间里戴上设备躺在床上静等开服。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耳边没有了室友的说话声，眼前白光在倒计时结束的那一秒中充斥满整个眼球，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寝室中的青年们全部睡着。 再次睁眼，眼前只有淡淡的蓝光，头顶是带着金属光泽的弧形设备。 谢渊刚睁眼，头脑还有点迷糊，像是睡了很久一般。 活动着身体，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哪里，严丝合缝的设备慢慢打开，外界微凉的空气进入舱室，让赤裸的谢渊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应该进入游戏了。 内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他尝试着坐起身，视线转动看向周围，旁边整整齐齐摆放着和他身下一致的舱室。 就在旁边的位置，原本安静的舱门依次打开。 咋咋呼呼的人声也随之传来，听那死动静，明显是焦遂的。 “我去！牛逼了，真是全息啊，我感觉不到我外面的手了，这就是梦境干涉技术，我们是在睡觉吗？睡觉的时候玩游戏，简直太赞了！” 焦遂还在说话，另一边也响起玩家的说话声。 “我焯居然不是虚假宣传，这东西怎么录像啊，不打假也得能录视频！” “艾玛！这触感，这皮肤，等等，为啥看自己还有马赛克！” 听闻这话，谢渊下意识低头，然后就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裤裆位置一团马赛克。 好家伙，啊，这，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他赶忙左右看看，发现就在舱室旁边，一套崭新的黑色作战服整整齐齐摆放着。 说话的间隙，大家也都发现了游戏给他们准备好的衣服。 谢渊在衣服中翻找了一下，看到白色内裤的时候松了口气，这游戏做得这么真实，就怕给准备了衣服没准备内衣，感觉这么真实，挂空挡着实有些不礼貌了。 穿衣服的时候谢渊还摸了摸下身，发现虽然被打码了，但该有的东西是有的，自己是能摸到的，系统应该是检测到了他的反应，马赛克上还贴心的漂浮起一段提示。 【公共场合或者其他玩家在场时，会帮您打码哦，对了，打码在npc面前无效，如果没有奇怪癖好，请玩家不要选择裸奔哦~】 谢渊有些无语，莫名脸上有些害臊，毕竟他算是南方人，真不太习惯赤条条的，特别是旁边玩家的存在感还这么强，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这才有闲心仔细观察周围。 抬眼望过去，入眼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这游戏和以前玩的orpg游戏都不一样，玩家的昵称并没有展示在头顶上，一切就和现实世界一样，要不是视线范围内有游戏界面投射的状态栏，谢渊都要以为自己真穿越了。 “老谢！我去，你居然是现实中的样子，我咋没见着捏脸的啊，你这脸怎么弄的。” 听见有人叫他，谢渊一转头，就看见一名人高马大的肌肉壮汉看着自己。 谢渊有些不确定：“琛哥？” “嘿，是我，你这形象怎么搞的，这游戏居然不能选女角色吗？” 谢渊这会儿也看不到自己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看看现在的身体，刚才就觉得熟悉，被虞琛这么一说，好像和现实中的形象真没什么差别，就连手腕内侧的胎记都在。 他们这十个人之间的距离都很近，对话也能让大家都听见，寝室另外两人穿好衣服也过来了。 焦遂还是咋咋呼呼的，他现在的形象看上去就没那么壮硕了，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几，整体给人一种灵活的感觉，皮肤白皙，五官俊秀，再看看其他玩家，哦豁，全是帅哥，各种各样的，就算是筋肉猛男，都长着符合身形的帅脸，男人味十足。 谢渊在地上踱步着，感受着游戏中的触感，顺便回复虞琛的话：“这应该和性别认知有关系，游戏简直和现实世界一样，要是让你玩女号，说不准下线以后难免带点娘气出来，严重一点心理也会出现问题。” 虞琛听完这话打了个冷颤，也不吐槽捏脸了，他现在也看到了，除了谢渊好像是个例外以外，大家的长相都帅气得看似要出道一般，这比现实中的那些练习生强了不止半点。 很有可能策划担心玩家自己发挥会影响市容，谁也不想看到一群阿凡达、绿巨人、光头强在街上晃悠。 几人还在吵吵嚷嚷中，忽然响起一道柔和的少年音：“喂喂喂！有没有听到？请救世主们按着指示前往前厅集合。” 说完就没声了，根本不担心他们不跟着提示走，视线中瞬间有个特别显眼的箭头开始指路。 玩家们也没出现天生反骨的，好歹是封月精心挑选的，一个个很乖巧地跟着眼前出现的任务指示开始走。 封月这会儿已经在前厅等着了，他换了一身帅气的白色作战服，昂头挺胸站在提前准备好的高台上。 没用多久，玩家就稀稀拉拉来到了高台下方。 很明显地，下面的几人都被封月漂亮精致的长相惊艳到了。 第13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3 封月见人来齐了，然后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他们，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欢迎各位重返曾经的家园，你们也许现在很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现在，就由我告诉你们，当前的处境。” 封月稍稍侧身，身后的墙面忽然出现画面，那是他拍摄cg时顺手剪辑出的周边地形画面。 “两百多年前，我们的世界被一种菌群入侵，它们形态如同蘑菇，它们会寄生在任何生物身上，然后控制这些生物，吸取他们的养分，快速占领原本属于人类的星球。” “人类为了抵抗，迫不得已下，在全世界范围的母巢中投射了核弹，可人类并未想到，那些母巢居然寄生在千米深的地下，躲过全面攻击，核弹不但没有挽回局面反而让他们它们因为辐射再次变异，导致人类再也无法在赖以生存的星球上生活。” “为了人类的延续，我们迫不得已转移走了一部分人前往光年以外的半人马星系，而你们，就是曾经飞船带走的希望种子，现在，漫长的核冬天已经过去，星球重新恢复了生机，曙光重新照射在了这颗星球上，而你们就是夺回家园的首批践行者。” “不过不用惊慌，你们的本体在安全的第二星球上，如今意识经过科技投射在你们此时寄居的身体当中，这些身体都是经过改良基因克隆出的克隆体，一旦损坏，只需经过三天重新克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随意抛弃宝贵的生存次数，这期间你们身上的装备都会全部掉落，当然，除了你们的经验与数据货币会被保留。” “我在这里提前说明，你们虽然是不死的，但并不代表你们可以浪费生命，一旦你无法支付克隆所产生的费用，我们将抹除你们作为先驱者的资格，基地会筛选符合的人选顶替你们的位置。”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哗然。 “我去，这惩罚够狠的啊！” “这么说死多了直接剥夺内测账号，这点好苛刻。” 这时候又有大聪明插话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忽略了一点，只要有钱，死了没有被扣光，那么账号使用权岂不是一直在。” “哥们游戏官方应该请你去上个班。” 玩家虽然各有各的想法、牢骚，但这种开创性的黑科技游戏谁会因为死亡条件苛刻就不玩的，要是真有，那就太好了，多的是小韭菜想来游戏中看看。 封月一点不担心这点算不上问题的问题，你说加快克隆速度？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摆烂人生绝对没有自主更新！自主更新绝对不是这个价钱！ 封月：“ψ(｀?′)ψ 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玩家们倒也给面子，立刻闭上了嘴巴，目光囧囧的盯向封月。 “接下来，我会给你们配备一个辅助ai精灵，有不明白的都可以询问你们的精灵，他也会教导你们如何在末日废土中生存。” 封月挥了挥实际没什么卵用的手，下方众人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只和封月相同款式的全息小熊猫精灵，一个个毛茸茸软乎乎的，要不是人手会直接穿过这些小熊猫，他的投影就仿佛真实存在于同一空间中。 因为封月讲话而安静的环境被瞬间打破，玩家们都很新奇的和视线中的全息小熊猫开始互动。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也让场面热闹了起来。 封月看着下面小玩家的互动，视线有意无意总会瞟向谢渊，不论他怎么看，还是他家阿渊最耐看。 封月也不着急，他也不需要按着玩家的头让他们熟悉游戏环境，该讲的半真实半瞎编游戏背景讲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封月只需要纵观全局，再按着当前环境发任务给玩家就可以了。 让玩家开心探索去，就算是游戏剧情，真实环境下也没有几个喜欢冗长如同领导讲话的游戏开场，这时候封月离开就是最佳时刻，双手插兜他就溜溜达达往电梯方向走去。 封月一动，下面的小玩家立刻就发现了，当即就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上来搭讪，明显是想试试npc的智能程度是否如同游戏场景一般给人带来惊艳感，游戏中npc长相帅气与否对于玩家来说真心没那么重要，对面npc的皮肤又没给自己穿上。 作为游戏·社交恐怖分子来说，第一个与npc对话的人能接到隐藏任务什么的才是最重要的！ 焦遂看向抡起飞毛腿冲向封月的小玩家，抬起胳膊碰了碰谢渊：“老谢，你是专业的，我们现在该干嘛？是不是也去和阵营领袖来个初次相遇暖心对话？然后把送礼物当做日常先把好感度刷满。” 谢渊目光从始至终都没从封月身上离开，他看着其中一个玩家上去和封月搭讪，莫名的胸口酸酸的，封月的身影倒映在谢渊琥珀色的瞳孔中，忽略掉奇怪的酸气，心口充斥着满满的温暖与躁动，要说有个小鹿在乱撞都不贴切了，按着他现在的情况小鹿头骨都碎了。 谢渊装作思索的样子随口应付焦遂：“先看看情况，毕竟咱们都没玩过这种黑科技满满的全息游戏，以前的游戏套路指不定什么情况，依我看，那几个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是好感度这东西算是游戏公司的常用手段，如果npc相当智能的话，那几个家伙好感度不会高多少的。” 青春男大3人组对于谢渊的游戏技术相当信赖，谢渊就算有点走神，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有种隔岸观火的诸葛风范，那种b王的气势如同具现化在几人眼前。 封月被拦住，看了眼面前玩家的id，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的嘴角抽搐，一本正经的疑惑问道：“煎饼狗子是有什么事吗？” 说完封月觉得要是自己不对这名字作出点反应都显得自己像是个发育不健全的弱人工智能。 随即用正常人都能看出你是不是有大病的目光看向煎饼狗子：“你这名字是认真的吗？” 第14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4 煎饼狗子一愣，要是没人说他的id还不觉得有什么，这忽然被npc点出来，忽然就有股莫名的羞耻怎么破。 刹那间，煎饼狗子回忆起了当时在官网上注册时看到的提示信息，破案了，当时没怎么在意，原来npc真的会有反应啊，没进游戏前以为只会像曾经玩过的一些游戏一样，最多弹出个提示框反应一下，谁知道这游戏的npc居然会像真人一样给出反应。 煎饼狗子脸颊瞬间红温，感受着周围玩家投射过来的噗嗤憋笑声，磕磕巴巴回应道：“那个，家中父母比较风趣，觉得单字组合没有什么新意，想着起个搞笑点的，也可以为其他人带来快乐不是。” 还好封月演技拉满，咱们是专业的，不能笑的时候绝对不会笑，他还觉得好玩。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家里也都是这么想的吗？” 说着，封月看向同样聚集过来的几个玩家。 玩家们没想到吃瓜居然吃到了自己身上，一个个面面相觑。 撸串研究生：…… 夏次一定：…… 魔法少女李云龙：…… 得一眼看过去，没几个正常的。 很好大家一起脚趾扣地，这次也不抢着接任务了，一个个齐齐点头，那乖巧劲像极了问父母要零花钱的样子。 封月见着自己的硬控成功，不再搭理玩家，施施然离开，他该睡个回笼觉咯。 至于老公，那不得等大猪蹄子主动点？自己这么好看，主动上去感觉好亏，而且他还是被拱的那个。 寝室小队这边收回视线，他们的名字起的也没好到哪里。 拥有港台电影大佬般名字的虞琛：我迪迦在东北。 此时游戏造型一头金发，长相柔和帅气，实则寝室老阴比的单乐山：阳光大男孩。 相比之下，谢渊和焦遂的名字真的太正常了。 看到其他玩家受挫，原本跃跃欲试的几人一脸和我们没关系般直接转移下一个话题，大学生还是能不社死就不社死的。 “看天色现在应该是上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咱们现在的身体总给我一种在现实的时候同样的身体反馈。”谢渊举目四顾，同时捏了捏拳头。 原本大家都处于兴奋的情绪，眼前极度真实的环境吸引了他们所有的感官，就算有触觉带来的感官，也很难让他们仔细去体会自己的状态。 要不是谢渊刚才看到封月时忽然心跳加快，他也察觉不到身体的状态。 “真的欸！” 被提醒后，三人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 焦遂一点没客气地在自己大腿上狠狠一掐。 “哎哟！我靠，这和现实中一模一样，要不要做得这么真实啊！这要是作战起来受了伤岂不是疼死了，我可不想体验死亡的感觉啊，我得看看能不能下线，别真来个《刀剑神域》。” 说罢，焦遂眼睛一闭整个人忽然软了下来。 虞琛眼疾手快一把撑住焦遂，免于这家伙直接躺倒在地上。 “好家伙，这货的行动力有点太快了，不过下线居然不会消失吗？”虞琛摸了下焦遂的脖子。“人还活着，这不就说明我们下线得找个安全的地点下线么，这要是在安全区外下线，上线指不定就被提醒被什么东西吃了。” 谢渊呼出脑中的系统页面，在科技感十足的ui中找到身体触感调整，和他想的一样，众多触感设置中最明显的就是痛觉调整。 现在他们初始的痛觉全部都是现实中一样的满值。 在痛觉调整栏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首次疼痛刺激时本项目会高亮提示，接下来由玩家自行调整。 这一点也是封月设计好的，主要还是怕玩家们对自己的生命没什么敬畏心，把现在当作平时玩的游戏一样想死就死，他们现在可没那么多资源让玩家随意死亡。 这里可是真的末世，要是不够警惕那可是很容易死人的。 这时下线的焦遂也重新登了上来。 “牛而逼之，这游戏连延迟都没有，说下线，下一秒我就在现实中睁眼了，想上线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要说这不是外星人的游戏我都不信。”小伙子脸上全是兴奋。 谢渊伸出手打住了焦遂的喋喋不休：“先不说这个，大家点开设置，里面能调整咱们对疼痛的等级，我建议大家不要直接关掉，开最小的档，疼痛机制是人对身体的防御机制，一旦全部关闭，身上受伤根本感觉不到，不知不觉就会死亡。 还有，你们往下拉，还有死亡痛苦机制，那个我也建议关掉，人类对死亡的感觉不同，以免这个游戏对我们现实造成影响大家还是直接关掉，这样我们死亡的时候应该只是眼前一黑，不会有真实的感觉。” 他们四人在这里谈论的时候并没有降低声音，所有玩家的距离都不算远，谢渊说的话大家都听清了，所有玩家都开始调整自己的疼痛等级和死亡真实感。 “兄弟，我们都是第一批进入游戏，我感觉这游戏和往常咱们玩的都不一样，接下来大家要不要合作？” 煎饼狗子凑到男大四人组身边，看看零散的其余玩家再看看谢渊他们，言外之意大家心照不宣，能被第一批选择的玩家没有几个脑子不好使的，在收到头盔的时候就有所察觉，这时候大家只是都不说而已。 谢渊和三人对了下视线，立刻理解了他们的意思，转头微笑看向煎饼狗子：“没问题啊，那大家也是这个意思吗？”最后一句明显是询问周围的玩家。 三三两两的迎合声此起彼伏，几乎所有人都表示了同意。 刚才听完游戏背景，众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游戏难度绝对不低，他们最好还是团结起来，死亡惩罚可不算轻。 “那好。”谢渊朗声道：“咱们互相都还不了解，就不说什么谁是队长或者老大的事了，有什么先商量着来，做各自最擅长的，我刚才也看了，现在并没有帮派或者团一类的，咱们相当于先一起行动，等后期出了组织系统再看大家是如何决定的如何？” 谢渊的一席话让大家听了都很舒服，这里哪个不是大佬，谁都有自己的骄傲，自然不喜欢被谁领导着，现在这样的决定是最好的。 见大家都同意，暂时又没有人接话，谢渊只得接着说：“这样，我们先介绍一下自己的id，方便以后大家互相称呼，每个人介绍的时候也可以说一下大家都擅长什么，我刚才研究了一下系统界面，这游戏应该是个大型建造对抗游戏，说明玩的时候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并不是一味地打打杀杀。” 第15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5 谢渊看了一眼没有人有异议这才继续说道：“是我提议的，那就由我先开始，游戏id谢必安，擅长做游戏攻略，多数做的是单机游戏，对游戏机制都有一定的了解，往后应该会出一些关于游戏的攻略，个人偏好战斗方面。” 有了谢渊的打样，大家也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了，这样也能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玩家，也好被分配任务。 焦遂乐呵呵一笑，谢渊说完立刻举起手吸引注意力：“我是烤焦了，大学生。”焦遂看看自己的几个室友忽然凑到三人身边小声说：“要不要透露咱们都认识是一个寝室的呢？” 谢渊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剩余两人也表示没问题。 焦遂这才接着道：“我们四个都是室友，看老谢预约了游戏，这才一起预约的，我的话，平时玩射击类游戏比较多一些，战斗类型人员，我说完了！” 不错，很有精神！ 大家都看出来了，焦遂就算不介绍自己，也有种大学生的清澈感，看说话就知道没心眼了，大家就喜欢和这样的人一起玩耍。 虞琛早就习惯了自家室友的活泼性格了，此时很有老大哥气魄地接下这份尴尬介绍起自己：“我的id是我迪迦在东北，字面意思，东北人，游戏我平时也玩，不过喜欢5v5的竞技oba类型游戏，不过我觉得我这应该用不到这个游戏里，主要太真实了，看我的体格可以当作突击手或者t来抗怪，也算在战斗里。” 虽然但是虞琛的id也没好到哪里去。 接下来轮到单乐山。 “id：阳光大男孩，我们四个是一个寝室的，我也不好单独干点别的，不如就组成一个战斗小组，有想加入的兄弟也可以一起。” 其他玩家互相看看，知道人家打算组成一个小队的，人家认识久了别人也不好加入进去，不过战斗小队也不需要太多人，要是还有想战斗的小队还可以再组建一个，这并不影响什么。 刚才搭话的煎饼狗子离得最近这会儿刚好接话，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我的话大家应该看到了，叫我煎饼或者狗子都行，乐子人，我是做剧情项讲解视频的，比较喜欢用显微镜看电影，这算是我的专业能力，游戏也玩，偏好刚好是求生类游戏，捡垃圾是我的最爱！我们可以组织收集小队，看现在基地的样子，肯定免不了捡垃圾。” 接下来在场的所有人一一介绍了自己对于游戏的喜好。 等最后一人说完自己的情况，仔细一分析，好家伙，别看在场只有十人，真是该有的类型都占全了。 有喜欢战斗的，有喜欢捡垃圾的，更有精通荒野求生的，甚至连平时吃饭需要有厨子都考虑到了。 “要说游戏方没有预谋我是不信的，看来这游戏还不是谁预约就给玩的。”虞琛心中计算着每组人的人数。 谢渊轻扬嘴角，举目凝视那座被阳光照耀得难以辨识镜面景象的高科技建筑。他心中揣测，那位阵营领袖或许正隐藏于上方某处，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收回视线，谢渊看向在场的玩家：“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察觉，也许是游戏设定我们是第一次从克隆舱中出来的缘故，在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并没有饱腹感，反而饥饿的感觉慢慢加深，但是在系统面板上并没有显示饱腹感或者口渴值那种数据，就说明这里的设定应该和现实中一致，这就说明……” 谢渊并未明确阐述，但想必在场诸位皆已心领神会，此游戏之艰难已显现在众人面前。 现实就算再严峻，也没让作为第四天灾的玩家有什么紧迫感，再怎么说，这里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款游戏，根本不需要有人动员，刚才还一脸写着聪明、专业、策略的玩家一个个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表情狰狞地冲出大厅，奔跑向阳光灿烂的废土末世。 “噢噢噢噢！为了吃饭！” “冲啊，任务！任务！我来了！” “我靠废墟啊，我喜欢！捡垃圾！捡垃圾！” 伴随着两岸猿声不断，游戏的公测正式开始！ 迈出那座充满科幻气息的未来大厅，眼前展现的是一片曾经繁华文明的遗迹。 此刻，这里仅剩下一片经过暂时清理的荒芜景象，仿佛在无声地讲述着过去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 仿生人们在这片废墟中散布着，他们的身影让这片土地显得更加寂寥和冷清。 曾经的高楼大厦已化为断壁残垣，仿佛在默默见证着时间的流逝和文明的变迁。 仿生人们默默地执行着他们的任务，维持着开辟者带来的那一点点岌岌可危的秩序。 青绿色的藤蔓如同一条条蜿蜒的绿色巨蟒，爬满了这些建筑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肆意地生长着，仿佛在宣告这片土地的主权。 如果没有封月定期的清理工作，这里将彻底被自然所占领，根本看不出任何人类曾经存在的痕迹。 在场的玩家在看到此时场景的一瞬间，几乎失声。 站在基地的最高处，带着凉意的风吹拂过发丝，风中是生态恢复到健康的空气，绿色的海浪发出心情舒畅的拍击声，时间都像是慢了下来。 大家不再喊叫，开始慢慢走下阶梯，小心避开一些植物顽固的根系。 一名叫南枝的玩家蹲下身看向地面上的植物，作为比较闲的植物学大学教授，在别人沉浸在美景中时，他反而被眼前如同爬山虎的植物吸引了视线。 “真神奇，这游戏做得真精细，居然能做出植物的触感以及纹路，一点都不像贴图。” 南枝边走边观察，不知不觉他就有些心惊，这游戏果然有东西，从他现在发现的来看，这里根本不像是游戏世界，哪个游戏公司能这么丧心病狂，会把整个生态搬进游戏中啊。 有自己生态的游戏他又不是没玩过，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成他眼前的样子。 虽然植物都有一定的变异出现，但仔细观察下，还是能看出原来的影子。 看来想找到吃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南枝瞬间信心满满，刚才还在想这个世界该怎么找吃的呢，现在直接就是送分题，只要找到这些植物的原始品种，那就饿不死，反正吃了也不是真被毒死。 你说这是个外星球伪装的游戏？那关我什么事，反正眼前有系统界面，还能随时下线，玩开心就对了。 第197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6 就在大家欣赏着这从未见过的美景时，‘叮咚’一声提示音在众人脑中响起。 “接收到破晓基地任务，任务为选择性任务，玩家只需选择自己擅长或喜欢即可； 任务一：作为前锋，玩家们正面临生存的威胁，基地内还有众多区域亟待修缮。每当夜幕降临，总有一些潜伏的危险悄悄侵入我们的前哨站。——建造任务：请各位玩家收集基地内的破损建筑材料，前往指定的规划npc处，将这些材料转化并修复那些破损的区域。 任务二：初来乍到！我们不仅面临岌岌可危的基地，还有接下来的一日三餐，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知道大家是否感受到腹中那逐渐涌现的饥饿感。——生存任务：请玩家尽可能收集可食用的动植物，带给我们的营地厨师。他会将那些看似奇特的材料转化为美味的佳肴。想必你们也对这些前所未见的美食充满期待。 任务三：步伐需稳扎稳打，若要全面复苏昔日的人类家园，探索与收复的步伐绝不可停滞。——探索任务：请在日落之前对营地周边进行探索，尽可能详细地了解周边环境，并将发现情况汇报给阵营领袖‘封月’。根据玩家的发现和贡献程度，他将给予相应的奖励。 任务一经发布，原本略显迷茫的玩家立刻找到了目标，至少现在清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了。 全息游戏大家也是第一次玩，说实话就算是别的普通游戏也得给玩家点任务一步步熟悉整个游戏，刚才就来了个背景介绍，也不说个计划什么的，还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谢渊并不打算现在就向外探索，家里还没摸清楚，就步子迈向外界着实有些冒失不符合他的风格。 刚才大家在自我介绍时已经相互认识了，现在自发组队的过程也异常迅速。谢渊向其他玩家致意后，便带着室友朝向看似是大门的方向探索。 作为热血的男大学生，当然对战斗任务无法抗拒选肯定是要选任务三啦，探索与战斗简直太燃了。 稍微离开了点人群，谢渊抬起手笑着对身后的室友晃了晃：“老谢提问时间到，问此时我们的首要目的是该干吗？” 焦遂立刻举手：“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得有称手的武器！开启成为大佬的第一步！” 谢渊欣慰点头，然后看向单乐山和虞琛：“乐乐，琛哥我们就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武器，刚才我刻意观察过，发现所有环境和现实中的相似性极高，并没有出现能看见却不能互动的情况，我想咱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出适合过渡的武器。” 几人边聊边走，注意力大部分还是集中在脚下的道路上，藤蔓与碎石阻挡着他们的脚步，视线被阻碍得很严重，想要找到趁手的武器还是有些难度的。 想法是好的，实践起来就被上了强度。 毕竟现代社会中根本没几个人有荒野生存的能力与意识，众人此时的想法终究被套在了曾经的游戏思维中。 焦遂跑得最快，他也没有要保持体力的自觉，新奇感让他左碰碰右摸摸，一会儿窜到看似路面的地方，一会儿又扒拉开缠绕在建筑上的藤蔓，钻进街边的废墟中。 单乐山和虞琛都不是特别活泼的性格，他们中规中矩在周围查探，谢渊跟在焦遂的身后，直接享受寝室快乐包的开路成果。 有人在前面探路，对于谨慎性格的谢渊来说不要太好，问难道谢渊就这么冷血？不怕焦遂出现危险吗？ 别开玩笑了，这只是个游戏，就算是死了也没事，游戏当然是能复活的啦！ 谢渊细致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特别关注了那些被植物残骸覆盖的建筑废墟，注意到这些材料与地球上普遍存在的混凝土建筑截然不同。 在聆听游戏背景故事时，他便留意到了时间的流逝。然而，眼前的建筑并没有呈现出他所预期的风化迹象，相反，大部分的损伤看起来更像是遭受了武器的轰炸，而非纯粹的岁月侵蚀。 回顾那座格外引人注目的希望中心，那栋建筑仿佛未曾遭受过破坏，除了外表略显污垢之外，它并不像是经历了一场灾难，尤其是与它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时，这一点更加显而易见。 也许这是游戏的机制？只要他们完全探索收复，基地就会一寸寸回复？ 这种想法要是被封月知道了，指定得笑，“想基地自己回复？想都不要想，就连现在的希望中心他都没用能量直接创造，完全靠构建出的‘npc’在干活修复。” 将来，谢渊他们将会明白，若要使基地恢复到真正的社会状态，必须依靠他们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地进行修复。 “我记得资料片中是有大门的啊，这些灌木也太高了，根本看不到啊。”焦遂手搭凉棚，站在一处较高的废墟上，环顾四周。 此时，他已是汗流浃背，茂盛的植被使得环境既潮湿又闷热，头顶还遭受着太阳的直射。即便克隆人的体质被封月提升到了健康标准，也难以承受这种无节制的消耗。 “好热啊。”焦遂擦着汗，觉得脑袋有点晕。 谢渊隐隐开始觉得不对了，下意识抬手摸了下额头，他并没有像焦遂那样乱跑，可此时额头上也出现了薄薄一层细汗，这里闷热的不太正常，他们的身体反馈也太真实了。 “大家小心一点，这游戏不对劲，你们出汗了吗？身体状况如何？” 谢渊边问边点开自己的人物状态，上面果然显示了个闷热的baff。 下意识卷起袖口，谢渊发现这并不能带给他凉爽，反而能更清晰感受到周围明显很高的湿度。 单乐山蹭了下鼻头上的汗水看向虞琛，发现虞琛居然没有像他们一样出汗，反而此时的精神状态和体力都很好。 “琛哥你不热吗？”单乐山问。 虞琛低头看看自己，再摸摸脑袋，感受了下，摇摇头道：“不热啊，我并没有出汗，也没觉得累，你们累了？我还以为这是游戏角色才没觉得累呢。” 谢渊放下袖子，对众人招招手：“靠近一点警惕，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周围有没有危险，地图上也没有显示这里是不是安全区，这游戏和咱们以前玩的差距很大，刚才我撩起袖子感受了下，你们也可以试试，我想咱们这套初始装备应该有一定的控温控湿能力，不然咱们在这么高的灌木废墟中很可能中暑。” 第198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7 虞琛闻言，也学着大家的样子撩起袖子，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但他依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皱起眉头，显然也在思考这种情况的原因。 谢渊看着虞琛的反应，心中暗自思量。这个游戏的真实感远超他们的想象，不仅环境模拟得极为逼真，连人物的身体反应都如此细腻。他转头看向单乐山和焦遂，发现他们的脸色都有些苍白，显然是受到了闷热环境的影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找个凉爽的地方休息一下。”谢渊说道，他的声音在闷热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沉闷。 焦遂点点头，他已经有些走不动了，身体的疲惫和闷热让他几乎要放弃继续探索的念头。但想到任务还没有完成，总不能一开始就被游戏玩了！他又强打起精神来。 谢渊动作利索地上了刚才焦遂观望环境的废墟。没多久就找到了方向，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区域，那里的灌木明显要低矮些，很大可能是曾经地面，废墟中完整的建筑上几乎看不到有植物能直接贯穿生长的，大部分都是爬藤类植物覆盖，想必这种材料的地面区域的植物会少很多。 “坚持一下，这边走！”谢渊一马当先朝着刚才看到的区域走去。 虞琛跟在三人的后面，还是有些纳闷自己为啥没有舍友说的那些感觉，他反而觉得挺轻松，身体壮得和牛一样，比他现实中的身体状态好了太多。 最后躲掉差点抽在自己帅脸上的枝条，谢渊眼前突然变得开阔，面前的地面灌木稀疏，大多是岁月流逝留下的尘埃与枯荣。 “终于出来了，有树荫呢！”焦遂兴奋地叫嚷着，快步跑到前方，不顾地面的污渍，直接坐在了最近的一棵树下。 谢渊警觉地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就在他向前迈出几步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突然竖立起来，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被某种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 “大家小心，我感觉不对。”谢渊压低声音提醒。 此时，谢渊的感知仿佛突然被激活，就像头上装了个雷达，不断感受到恶意朝他们袭来，令他的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每一根神经都在警告他此地潜藏着危险。 尽管其他人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但也没有人固执己见地反对。即便是已经休息的焦遂，也连滚带爬地准备站起来。 就在焦遂有所动作的那一刻，危机感骤然加剧。 谢渊迅速地看向焦遂，来不及解释，便抬手用尽全力将一开始随手捡起的石块投向焦遂身后。 焦遂一见谢渊的举动，立刻缩了缩脖子，加快了步伐，不再奢望能稳稳站立，手脚并用，迅速离开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随着焦遂的动作，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谢渊所说的异常。 只见原本静谧的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一头血红色的不明四足生物，空气中弥漫的草木清香瞬间被怪物口中散发的腥味所覆盖。 “这是什么鬼东西！”焦遂被吓得不轻，边在地上打滚边叽哩哇啦地叫。 显然，这怪物的目标是焦遂。当他们走向这边时，怪物已经察觉并开始关注他们。它一直潜伏在灌木丛中，伺机而动，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谢渊的警告让怪物意识到了危险，它因此暴露了自己，试图立即咬住焦遂的喉咙。 随着谢渊的行动，反应最快的虞琛也迅速行动起来。他身材高大健壮，在之前的探索中，他掰了一根小臂粗的树枝作为探路工具，此刻正好用来发起首次攻击。 血红怪物动作敏捷，脑袋一偏躲过了谢渊的攻击，但紧接着虞琛的攻击接踵而至。 尽管虞琛身材高大，但他只是个大学生。即便在青春期有些小叛逆，需要通过打架来解决时，对方也会因他高大的体格而退缩。这也意味着虞琛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实战经验。 虞琛在发力时仅凭本能用力，幸运的是，怪物被谢渊的攻击所干扰，使得虞琛这一击正中目标，新世界的开门红效果显着。 或许是身体状况所致，又或者是虞琛在危急时刻的爆发力，怪物发出一声闷哼，重重地砸向地面，地面的枝叶被掀起，留下了一段明显的剐蹭痕迹。 变故发生得如此迅速，以至于几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怪物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谢渊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顾不得多想，他本能地冲上前去，双手迅速环绕抱住怪物的头颅，手指紧扣。双脚则呈十字形牢牢锁住怪物的身体，脚踝交叉紧扣。紧接着，双臂肌肉紧绷，随后猛然发力，将怪物的头颅紧紧夹住，力量之大，令怪物也不禁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怪物开始疯狂地挣扎。在这一关键时刻，谢渊不敢有丝毫松懈，手中没有合适的武器，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这样制服怪物。 焦遂他们看着谢渊和怪物角力，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助谢渊。 单乐山心急如焚，目光四处搜寻，希望能找到什么可以援助谢渊的物品。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那树枝因风吹日晒而显得异常坚硬。他迅速冲上前去，一把抓起树枝，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向正在激烈搏斗的谢渊和怪物。 “老谢，接着！”焦遂大喊一声，将树枝奋力扔向谢渊。谢渊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稳稳接住。有了这根临时的武器，谢渊心中稍安，他瞅准时机，狠狠地将树枝插入怪物的眼睛。怪物吃痛，发出更加凄厉的嚎叫，挣扎的力度也瞬间减弱。 趁此机会，谢渊双臂再次发力，将怪物的头颅夹得更紧。怪物终于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激起一片尘土。谢渊也因用力过猛，刚起身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他还是强撑着站稳了脚跟。 几人看着倒在地上的怪物，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相互对视，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虞琛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谢渊看着怪物的尸体大喘气，先前他的感官像是被针扎一般，感官告诉他，如果他不立刻解决这只阴差阳错击晕的怪物，他们今天先不说任务了，还不知道他们几人能不能完整回到希望基地交任务。 怪物倒下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许多。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怪物的尸体，心中充满了震撼。 第199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8 “要不要这么真实，这建模，这动态，刚才真……”焦遂这会儿还躺地上呢，被事态发展搞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因为用力和肾上腺素飙升，谢渊双手颤抖，但是常年玩游戏的大心脏让他很快平静下来。 “琛哥，焦遂你们警惕四周，乐乐我俩检查下战利品。” 单乐山什么都没说，率先上前检查起血红色怪物。 单乐山小心翼翼地翻动怪物的尸体，仔细观察每一处细节，谢渊紧随其后，屏息凝神，目光如炬，逐一审视怪物的肢体。 怪物全身无毛，宛若被剥去皮毛的狼，体型庞大，连同尾巴总长度约四米，肌肉线条异常发达，利爪锋利无比，口腔内残留着未消化的碎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这不就是一只无毛的狼吗！”单乐山不仅看出了端倪，焦遂也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看来大家的见解一致，让我们来看看游戏是如何定义的。”谢渊随手打开了怪物图鉴，作为一名专业的游戏区up主，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生物，尽管起初图鉴上并未显示任何信息，却有一个扫描记录的功能。 随着意念点击，扫描记录瞬间启动，屏幕上跳出一系列怪物的各项身体数据：体长45米，体重约200公斤，肌肉密度极高，利爪可轻易撕裂钢铁，消化系统异常强大，能分解各类有机物，检测到该生物族系经过辐射刺激变异，至今体内辐射残留微量，食用不会造成危害。 此生物为首次发现并记录，由首位发现玩家命名：？ 谢渊看到这里，直接把自己看到的信息分享给了几个队友。 “嘿，有意思，看来我们能直接给内侧中的怪物命名，哥几个，这东西叫什么？”谢渊蹲在怪物尸体旁，兴致勃勃地提议。单乐山皱眉思索，虞琛则冷静分析数据，焦遂则兴奋地脱口而出：“叫‘赤炎狼’怎么样？这红色太显眼了！” 谢渊看向其他两人，见两人没有异议，点头赞同：“那就叫‘赤炎狼’！ 谢渊迅速在图鉴上输入“赤炎狼”，屏幕闪烁确认。四人相视一笑，默契倍增。 随着这边的确认，一条面对所有玩家的系统公告弹出：“恭喜玩家‘谢必安’团队首次发现并命名新生物‘赤炎狼’。” 公告一出，分散在基地四周的玩家瞬间炸锅，游戏中提供玩家沟通的大厅瞬间涌入大量讨论，明明只有个位数的玩家，却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声音在回荡。 煎饼狗子：【要不要这么夸张，我们这才捡了点垃圾，你们就给怪物命名上了。】 魔法少女李云龙：【蛙趣！大佬！你们这是直接解决了赤炎狼了啊，这数据有点吓人啊，我们还没试试攻击效果呢，好打怪吗？】 面对玩家的询问，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不是那种只在自己小圈子里玩的人，这游戏很明显单打独斗玩不下去，合作才是最正确的走向，此时分享信息对于日后他们创建帮会或者工会大有益处。 谢必安：【我们也是意外遇见的，赤炎狼懂得偷袭，我猜测这游戏应该运用了实时计算的ai技术，大家在探索基地的时候一定小心一些，就如图鉴中的数据，赤炎狼的攻击力相当高，我们也是费了些力气才侥幸杀死他，提醒一下，请各位把战斗当作现实中进行。】 这时候大家并没有多少聊天兴致，毕竟游戏带给他们的新鲜感和刺激还未消退。 【感谢大佬的分享！】 【+1】 【+666】 “好了，我们是继续探索还是把这东西带回营地？”单乐山问。 谢渊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不知道你们感觉到没，我这会儿已经觉得饿了，刚才怪物图鉴中注释了这东西能吃，加上今天给出的任务中也有吃饭的选项，那么游戏想要我们做的就佷清晰了，我们首要满足的应该就是衣食住行了。” 虞琛也很赞同：“我也饿了。”他看了眼地上的狼尸，“这东西的长相和狼相似度很高，虽然有狗的可能，但我们也不能太冒险，狼的习性大家都清楚，这东西可是群居的，阵营领袖也没说基地这里完全安全，我想安全的应该只有npc周围，我们最好赶快走，血腥味太大了。” 谢渊迅速提议：“我们先将赤炎狼的尸体带回营地，看看是否能制作成食物，解决饥饿问题。” “好！”众人一致同意。 正当谢渊、单乐山、焦遂准备抬起赤炎狼之际，虞琛走上前去，双手紧握赤炎狼的后腿，猛然用力一提，赤炎狼那庞大的身躯便腾空而起，‘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虞琛的肩膀上。尽管赤炎狼重达200公斤，虞琛的身体只是轻微摇晃了一下，便迅速恢复了平衡。 谢渊他们三个直接看傻了眼，宛如呆瓜，惊得合不拢嘴，这眼前的一幕也太让人意外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冲击力可真是不小，大家不都是新手嘛，咋就你这么厉害呢！ 虞琛转头一笑：“不知道你们有啥感觉没，我看到这狼尸，就有种能抗动的感觉，应该是游戏的玩法，别傻看着了，走，我们尝尝我们的战利品去。” 几人不再耽搁，谢渊率先在前面带路。 “琛哥也有感觉了吗？刚才我就想说了，只是情况紧急，就没来及，我先说说。”谢渊挡开有些遮挡的灌木让虞琛好走一点。 接着说：“我想我们的能力应该都有些区别，按着这个游戏的随机性，想必我们的能力应该也有不同，我一开始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直到刚才遇见怪物的时候，我的神经忽然紧绷，像是预感一样，一直告诉我有危险，危险的感应还像是有方向一样，这才让我知道那里有危险。” 虞琛肩扛赤炎狼，呼吸依旧平稳。在谢渊话音刚落，他便接上话茬：“我注意到问题是在老谢提到我们初始装备的时候。你们都感到热，而我却毫无感觉。起初我以为是我在游戏中关闭了身体感官，但在卷起袖子尝试感受后，我发现我确实能感受到，只是程度较轻。这可能是因为我的体质对这些刺激的耐受力较强，就像我的角色身材比你们都要强壮一样，我的力量和肌肉密度或许也比你们更胜一筹。” 第200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19 谢渊看向单乐山和焦遂：“你们呢？有没有觉得哪里有情况？” 单乐山陷入沉思，一看他紧皱的眉头，就知道他现在一点方向都没有。 焦遂则挠了挠头，略显迟疑地说：“饿得的快算是能力吗？我看过场动画的时候就饿了，我早就想问什么时候能吃饭了，只不过看你们一点要吃的意思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们都忍着呢。” 三人一时间有点无语，虽然有点奇奇怪怪，但这游戏到现在给他们的印象中不会有无意义的操作，有可能焦遂饿得快真和他的体质有什么关系。 “我刚登录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饿，现在也只是体力消耗过后稍微有些饿。”单乐山说道。 谢渊赞同点头，他也一样，这会儿只是感到些许疲惫，饥饿的感觉没多少，但能感觉到。 虞琛颠了下肩上的猎物：“看来我们的体质都有不同的表现，我现在应该和焦遂一样，明明没干什么，可真饿啊。” “那我们快一点，我感觉咱们身后有点动静，危险感不强，但很明显，我们快点回营地。”谢渊看了眼虞琛没有一点疲惫的脸，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四人很快穿过繁茂的植物废墟，回到希望基地下方，那里还和他们离开时一样，有几个穿着特制制服的npc正在巡逻，其他玩家的身影暂时没有看见。 虞琛把肩上的狼尸丢在地上，看看周围破败的样子，东西倒是安全带回来了，可现在怎么办，他们刚才光想着这狼能吃，可现在手里啥也没有，就算是肢解也没有工具。 几人讨论了下，这游戏和往常的游戏不一样，并不会像普通的orpg游戏那样在完成任务的时候直接明了提醒你，而是需要玩家自行探索和发现。 既然一开始就发放的任务，而任务又是大方向的，倒不如直接找npc提交任务，看看会有什么提示或奖励。 就算猎物会被直接回收也没事，总会给他们一些暂时能用上的奖励，现在就是开荒时期，什么都要尝试一下。 最终大家一起来到了看着最像厨师的npc面前，没办法，就他围着件围裙在周围摘草，手里的那些草也有点似曾相识。 随着他们的走近，npc终于有了游戏npc的样子抬起头，白净憨厚的脸上笑盈盈地看向他们：“欢迎回来，看来你们收获不错。是想让我帮你们处理猎物吗？” 听到npc这么说，几人一时之间都有点兴奋，看来他们猜得没错，这游戏果然需要主动探索。 谢渊没等到面前出现什么选项，npc的样子也像是在等他们回答，他索性直接开口回答：“是的，我们想吃些东西，没有能处理的工具，能在这里处理吗？” 谢渊说得还是很保守，总觉得他们没那么简单能吃上东西。游戏玩多了，总让他能提前感觉到套路。 果不其然，憨厚长相的npc笑容不减，却话锋一转：“处理猎物不难，可是基地刚起步，我也缺少一些必要的工具和材料。如果你们能帮我找一些我很需要的东西，那么，我就只收取一定量的肉食作为帮你们处理猎物的报酬。你们同意吗？” npc有问有答的，和他对话像是在和真人对话，几人对视一眼，都对这个游戏的设定感到新奇。谢渊点头：“我们同意，需要找什么？” npc甩了甩沾染了草汁的双手，然后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点，一面科技感很足的光屏出现，下一秒，谢渊四人的任务面板上多了一项新的任务。 恭喜玩家发现必要支线任务，在探索收集前，当然要吃饱了肚子，趁手的武器，是不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工具？别担心，这个任务正是为此而生。 任务：请在周围寻找以下材料：坚韧的藤蔓、似乎能吃的植物、废墟中的金属碎片。这些材料将用于制作简易工具和烹饪设备，帮助你们更好地生存和探索。 在找齐材料后，请找到正在修复希望基地的构建师，他会把你们的材料转化为实用工具，有了工具就可以找到厨师，让厨师为你们烹饪美味的食物。 几人没想到任务会如此环环相扣，既解决了温饱，又知道了装备在谁那里制造。 可谢渊看向不远处的另一位npc，那个npc手下干着的活又不一样了，npc脸上挂着专注的神情，正细心打磨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材料，但看他桌面上散落的零件和工具，虽然还看不出那些是用来干什么，但很像是真在制造武器。 贪多嚼不烂，现在接取了寻找工具的任务，谢渊决定先集中精力完成眼前的事。等工具和食物都解决了，再去探索也不迟。 这个任务并不困难，周围几乎都是材料，任务也没有特别标注质量，他们只需仔细搜寻，很快便收集齐所需材料。 谢渊一行人分工明确，迅速在四周展开搜寻。 单乐山寻找坚韧的藤蔓，这也很好找，在一些高耸的巨木上缠绕着不少的藤蔓。 焦遂寻找似乎能吃的植物，放眼望去真是哪个都像是能吃的，又犹豫了半天，焦遂发现这根本是在为难本胖虎，那就挑顺眼地带走。 虞琛和谢渊寻找废墟中的金属碎片，那些金属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这东西倒是好找，就是不好收集，有些金属镶嵌在房屋废墟中，他们也没工具，只能寻找一些散落的金属，倒成了最后一个收获的。 不多时，任务面板上的材料清单逐一被勾选完毕，吃饭的曙光在前方悄然升起。 构建师倒是好找，他就在不远处忙碌，看到他们带着材料走来，停下手中的活计，带着严谨的脸上勉强勾了勾唇，一看设定就是一丝不苟的工匠。 还不等谢渊他们开口，构建师像是赶时间一样迅速接过坚硬的藤蔓和金属材料，边检查边说道：“效率不错，跟我来。”他领着他们快步来到一处简易工坊，这还是这几天构建师急急忙忙搭建起来的，现在玩家太少，就算他十项全能，脑中被加载了各类知识，一时半会也只能像普通工人那样一点点拼凑基地。 整个基地现在最忙的就是构建师了，还好他只是个人造人，不然绝对要骂封月压榨员工。 构建师迅速将材料分类，手法熟练地开始制作工具。工坊内叮当作响，零件在他手中逐渐成形。不一会儿，一口大锅和几把锋利的菜刀出现在了工作台上。 看着用藤蔓制造的把手，想来这个游戏世界对于物理法则的遵循程度颇高，连细节都如此考究。 谢渊接过构建师递过来的成品，感受到手中工具的分量，再看看这些工具的做工，真的，这要是拿到现实世界中，他看到这样的工具，绝对要买回家，不说这些看这个就很牛逼的金属，只是把手上的藤蔓编织得极为精细，手感舒适且牢固，明明构建师只是那么几下动作，却赋予了工具独特的质感。 焦遂用胳膊肘碰了碰谢渊，悄声道：“牛逼啊，老谢你看清了吗？刚才都残影了。” 这么些东西，几人分了分拿着。 构建师根本没时间闲聊，转头就往外走，压根没想搭理谢渊他们。 眼看人忙上走了，谢渊赶忙询问：“等等师傅！我们需要一些武器，也是在您这制造吗？” 对于认真的人，就算是npc也难免让人升起尊重的情绪，谢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用了您，也许是因为人家太过敬业。 构建师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简洁回答：“这不是我的活，找武器店。” 叮！因为你的礼貌，构建师对你的印象不错，好感度有所提升。 谢渊一愣，看向小伙伴，发现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游戏刚才提醒我收到了构建师的好感，应该是用词尊重。” 单乐山回想起阵营领袖最初对玩家的友好态度，好感度的接受度相当高。对于焦遂和虞琛而言，跟随团队中的两位领导者行动无疑是正确的选择。毕竟，学习已经足够耗费脑力，不如让游戏成为他们放松的方式。 最有收获的还是，et到武器的来源，终于不用捡什么砖头木棍了。 有了这次收集的经历，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走向。 而封月那边，在睡了个回笼觉后，忽然没啥事的他，悄咪咪变成了小熊猫躲在灌木中看着谢渊他们忙忙碌碌，封月心中暗笑，小熊猫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仿佛在盘算什么。他悄悄伸出爪子，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似乎在模拟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第201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0 封月的小熊猫形态格外灵动，他在灌木丛中灵活穿梭，偶尔抬头看向谢渊他们，等合适的时机上去先来个碰瓷。 不过看着几个家伙的样子，很明显对练级的欲望相当高，封月有那么一点点担心自己要是冒冒失失出去，指不定被这几个家伙当成怪物给秒了。 就在刚才，他们完成厨师给的任务吃饱喝足后，整个小队都升了一级，这会儿已经冲着武器商店里的npc而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武器是在这里获得，刚才我们直愣愣的冲出去属实有点单纯在里面。”焦遂挠了挠头，笑道。 他们刚接上任务，一个个跑得得飞快，迫不及待想拿到自己的第一件武器。 谢渊跟在队伍最后，正要往前走，可后脑勺总有种被窥探的感觉，谢渊猛地回头，却只见到灌木轻摇，封月的小熊猫身影早已隐匿。 对于自己的这个能力谢渊已经有所察觉，经历过赤炎狼的袭击后，他对这种感觉的信任程度相当高。 “等等，我感觉有东西在窥探我们！”谢渊叫住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队友。 “是有怪吗？”虞琛回头，眉头微皱，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焦遂也停步，立马蹲下在地上捡了块能暂时当武器的废料。单乐山则迅速环顾，试图捕捉任何异常动静。 谢渊不确定地摇摇头：“没有危机感，感觉很奇怪，被注视的感觉很强烈，但没有恶意，你们在我后面警戒，要是出问题，记得别丢下我啊！” 三人差点撅倒。 “好你个谢渊，居然这么想我们……你看人真准，要是我们真干不过，也只能卖队友了。”单乐山一开始还严肃着，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知道了，我们在你后面压阵。” 封月躲在灌木中，见状忍不住偷笑，小熊猫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果然男大都有点搞笑属性在身上的，特别是现在这一代，一个个相当有梗。 他轻轻摇了摇尾巴，伏低身体打算给谢渊来个贴脸杀。以他的速度，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防守到。 因为遭遇过赤炎狼，谢渊就算没有感觉到危险，也格外的小心，以前的各类游戏各种不当人，他始终抱着警惕的心态玩，谁知道这次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封月屏住呼吸，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后腿猛地发力，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瞬间逼近谢渊。 谢渊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封月的小熊猫身影已至眼前，鼻尖几乎相触。 谢渊心跳骤然加速，身体在下意识推开面前生物的时候猛然停下，不知道怎么了，心底的情绪不让他下手。 只是一瞬间的恍惚，谢渊只觉得脸被柔软的绒毛包裹，带着青苹果的清香，像是夏天的冰镇汽水，沁人心脾。 在其他人眼中，谢渊被个红黑相间的生物袭脸后忽然一动不动。 由于视角问题，他们根本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从灌木中窜出来的。 单乐山见谢渊以一种格挡的姿势停住有点头皮发麻，这不会被直接秒了。 “老谢，你咋样了，没死？” 谢渊身体僵了下，慢慢站直身体，在大家诡异的视线下双手摸索着夹住小熊猫的腋下，把这有点重量的小东西从自己脑袋上拿下。 这…这是小熊猫？ 也是这时候，谢渊也才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给了自己脑袋一个抱抱。 小熊猫身上干干净净，连一点草叶都看不着，掌心下的皮毛格外柔软，仿佛丝绸般顺滑。 拿远了些，谢渊和小熊猫四目相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无辜，仿佛在问：“好玩吗？”谢渊忍不住笑了，心中的紧张瞬间消散。 不等大家反应，所有人脑中‘叮——’的一声响，游戏发布了任务。 “触发唯一奇遇任务：这是什么，这当然是首领的恩赐啊！” 任务介绍非常简单，连个指引都没有，也没说怎么样是完成，表明了让玩家自己猜，或者碰运气完成。 谢渊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有些荡漾的笑意：“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不管怎么说就那个唯一奇遇就很牛逼了，玩游戏的哪个不喜欢完成成就，特别是这种独一无二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感到既兴奋又困惑。 “这游戏的奇遇是直接跳脸吗？”焦遂挠了挠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咱们老谢人品爆发了，这奇遇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他目光扫过众人，调侃道，“咱们可得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能捞点好处。”大家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既然老谢能捡到，那么他们也有机会。 现在游戏才几个人，还是内测删档，奇遇这种东西肯定是他们更有机会。 大伙对小熊猫的兴趣相当高，不只是因为奇遇任务，更多的是被它那呆萌的外表所吸引。现实中哪里有机会摸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多数动物园只让游客站在栖地外面看，不管怎么说，小熊猫的攻击力还是高的，它们还很容易应急，并不适合和游客交互。 几人围住了谢渊，一个个都想上手摸摸封月的脑袋瓜。 不知道怎么了，谢渊一点都不想小熊猫被别人摸到，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就有种老婆要被人摸了。 谢渊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护住小熊猫，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别急，这游戏和现实非常像，咱们得小心些。小熊猫虽然可爱，但毕竟是游戏中的野生动物，这里肯定不存在有人饲养他，万一触发什么攻击机制就不好了。”他眼神坚定，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众人闻言，纷纷收回了手。 谢渊悄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胡扯的理由还挺有说服力。 低头看向小熊猫，小熊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头转向几个室友，对他们不友好地辞了龇牙，一点不没有刚才对谢渊的乖巧。 室友们见状，不禁笑出声来：“看来这小家伙还挺认主的。” 谢渊本就还是少年心性，心里涌现一股子骄傲，看，这就是哥的人格魅力。 第202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1 “不过话说回来，”单乐山挑眉道，“咱们得想个办法，怎么利用这奇遇任务提升实力。 谢渊环视一圈：“看来大家都收到了奇遇任务，这任务介绍挺玄乎，我觉得不用着急，既然写了唯一奇遇，那就代表我们接受以后应该就是我们的，什么时候做都可以，现在着急做着实有点早，好歹我们得然后有个武器在做奇遇也不着急。” 谢渊唤出系统页面，向大家展示奇遇任务：“请看这唯一的线索——首领。我们刚进入游戏时，首领对我们的了解仅限于见过面，如果贸然直接去找首领，可能会降低好感度。因此，最好是先完成与首领相关的任务，在交付任务时再询问奇遇，这样比较合适。” 几人点点头，不愧是经常做攻略的人，思维模式转变得相当快，在发现这个游戏走点现实逻辑的时候，立即结合现实改变以往发现线索直接去寻找的惯性。 而且，”谢渊继续道，“我们可以先提升自身实力，刚才咱们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后升了一级，我看了下，并没有加点界面，但是我感觉到身体明显轻盈了许多，应该是属性自动提升了。咱们可以先刷些小怪，熟悉操作，顺便积累经验。等实力上去了，再去接触首领，把握更大。”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赞同，决定先从基础做起，稳扎稳打。 虞琛捏了捏拳头：“我没感觉到身体变轻盈了，要说提升——” 环视了下周围，虞琛举起废墟中一块不小的石头，轻松地单手举过头顶，笑道：“这力量感倒是实打实地提升了。” 谢渊摸了摸下巴，“看来我一开始的猜测没错，咱们每个人的体质都有所不同。” 忽然，一开始在官网预约的画面在脑中闪过，那时候他好像随便答了一些问题，没想到竟成了体质分配的依据。 有了这个想法，谢渊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众人。 经过讨论，一致认为谢渊的这个想法很大可能是正确的。大家决定各自回忆官网预约时的问题，分析体质差异，以便更有针对性地提升实力。 这样一来，他们也能更精准选择自己在队伍中承担什么位置。 “对了，老谢，你之前提到的武器，有什么想法？”单乐山好奇地问。 谢渊思索片刻：“在武器商那里接任务的时候我发现武器店中展柜里根本没有武器展示，大胆猜测一下，这个武器任务应该和咱们的主线有关系，也就是说，武器是通过完成特定主线任务才能解锁。” 焦遂搓了搓脑袋，“那我们现在就去收集材料，看来一开始我们等级低的时候就捡垃圾最简单了。” 几人看了眼天色已近黄昏，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洒在地上，斑驳陆离。谢渊点头：“时间紧迫，我们先在周围寻找材料。” 趁着天色未暗，众人分工明确，迅速在废墟中搜寻可用材料。 至于封月，在他们讨论时，就很不客气往谢渊肩膀上一坐，两只小爪子抓着谢渊的衣领，悠悠哉哉的。 太阳慢慢沉入地平线，余晖映照着废墟的断壁残垣，仿佛为这片荒凉之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最后一束光芒消逝在黑暗中，营地中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其他玩家也赶在夜幕降临前陆陆续续回到了营地。 不仅谢渊他们满载而归，其他玩家也各有斩获，共同之处在于他们几乎都饥肠辘辘。 第一天就能打到猎物的也就谢渊他们，其他玩家并没有离开营地太远，今天一天不是探索就是捡垃圾，原本还在发愁角色饿了该怎么，回来就发现谢渊他们打来的赤炎狼被营地中的厨师烤得香气四溢。 只是烤肉并不能随便吃，需要支付游戏中的虚拟货币。 好在封月没有彻底不当人，他在设计任务的时候就把任务设置成了长期任务，只要他们找到东西提交给npc，就能获得相应的奖励，足够支付今晚的美食。 让玩家忙碌了一天，晚上这顿饭封月没有折磨玩家，选的厨师手艺极佳，他也多少提供了应有的调料，烤出来的赤炎狼肉外焦里嫩，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品尝着美味，疲惫一扫而空。 等众人吃完了饭，也到了现实世界的早晨，玩家们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游戏的角色的疲劳值让他们感受到了困意。 这时候不需要封月进行引导，玩家们很自觉地回到一开始登录游戏的舱室下线。 为啥这么乖，当然是系统界面上提示的下线角色不会消失，而是会停留在原地睡觉，一旦出现危险，游戏不保证他们上线角色还活着吗。 封月趴在谢渊的舱室外，凝视着里面已经闭上眼睛的角色。或许是因为内心的不舍，他感到一阵寒意，整个大厅似乎都变得格外冰冷。 知道自己不能直接把谢渊带到这个世界，封月也不再停留，转身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留下淡淡的月光洒在冷硬的地面上。 玩家们下线后，整个营地陷入寂静，只有篝火偶尔发出噼啪声。 夜风轻拂，星光点点，废墟的静谧与篝火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当没有玩家在线时，所有的npc（非玩家角色）也纷纷进入待机模式，除了那些仍在巡逻的守卫，这个世界显得异常孤独。 站在落地窗前，封月望着那片沉睡的废墟，既然山不能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谢渊没办法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不代表他不能去找谢渊在现实中的踪迹。 一开始他没有办法，但现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有了锚点，锚点就是世界意识送过去的设备，设备原本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如今却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封月跳上自己舒适的大床，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身体沉睡，而他的意识穿越锚点，飘向现实世界。 意识穿越层层数据流，如同穿越星际隧道，最终抵达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清晨的阳光洒在街道上，鸟儿在枝头细语，品味着虫子的滋味，行人匆匆而过，封月的意识如同轻盈的蝴蝶，在高空自由穿梭。 第203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2 在封月看来，那些分散的设备宛如点点璀璨的星光。 它们遍布于多个城市的各个区域，有的位于繁华的商业中心，有的隐藏在宁静的居民区，而谢渊的设备在热闹的大学男生宿舍楼内。 整栋宿舍楼洋溢着青春气息，走廊里传来男孩们早起的笑声和谈话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封月的意识轻轻飘过一间间宿舍，最终停在一扇半开的门前。 里面是几个已经从游戏中醒来的年轻人，正围坐讨论昨晚的冒险。谢渊的身影隐约可见，嘴角挂着浅笑。 凝视着那张未脱稚气的面庞，异世界赋予封月的孤独感仿佛在一瞬间消散。起初，他或许只是将对方视为一个消遣或陪伴，然而不知不觉中，那个人已悄然成为他心灵深处的一束光芒，照亮了他孤独的旅途。 封月在这个世界意识可以到处飘，但想让人看见，还是得依靠介质，比如那台设备。 谢渊他们今天没有早八一个个也不着急，刷牙的刷牙，洗脸的洗脸，因为一晚上的深度睡眠，休息得极好，这会儿精神饱满，整个寝室都是他们对游戏的惊叹声。 谢渊坐在电脑前浏览游戏官网，寻找录制游戏画面的方法。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继续制作自己的游戏攻略视频来维持生计。 这游戏作为首款全息沉浸式体验游戏，在他拥有了内测资格后，这游戏一旦火了，他的视频必将吸引大量关注，带来可观的收入。 也许是游戏听到了他的期盼，一声不算大的“嘀嗒”声从全息设备上传来，很神奇的，原本热闹的寝室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渊放在身边的设备上。 那“嘀嗒”声仿佛是命运的敲门，莫名地谢渊的心跳随之加速。设备屏幕闪烁着微光，预示着未知的机遇。 下意识觉得要发生什么，谢渊的手微微颤抖，轻触屏幕，屏幕上浮现出一段神秘代码。 心跳似乎在瞬间停滞，宛如光线穿透空气的射线，代码消散成粒子光效，穿越冰冷的镜面。那个游戏中突如其来的奇遇，悄然化作全息投影，一只成年小熊猫跃然眼前，黑红的毛发上不时流转着蓝色的粒子光效，时刻证明着它并非现实中的小动物。 “啊……这……”整个寝室全员患上结巴，这奇景令他们目瞪口呆，惊叹声此起彼伏。 正在刷牙的焦遂口中含着牙膏沫，瞪大眼睛，牙刷掉在地上都未察觉，下意识吞咽清空嘴巴，愣了片刻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咋回事？这…这是游戏里的那个吗?” 谢渊也被惊的木呆呆的，差点忘记自己的语言系统，“看来……我们真触发了奇遇，也许这就是奇遇。” 几人新奇的不得了，围着封月直转悠，他们免不了上手触摸，这次谢渊也不拦着了，因为无一例外，他们摸不着。 手掌穿过小熊猫身体的时候只能看到微光闪烁的粒子，仿佛触碰到了虚幻的梦境。 “不得了不得了！” 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几人不约而同掏出手机，对着封月就咔咔录视频照相，光照还不够，还让谢渊把设备拿起来研究。 半个小时后，他们也差不多摸清楚了，投影小熊猫离不开设备，他只能在设备前半径两米的范围移动，这中间还不能有过大的遮挡。 而设备还有个应该是奇遇才能开启的模式，原本带上设备，设备就会变成头盔模式，但现在只需轻触眼镜框，就能把设备当作防蓝光眼镜佩戴，这样戴上眼镜就不会那么高调，小熊猫就能被随身携带，像是个跟宠在周围飞。 谢渊小心翼翼地戴上眼镜，小熊猫如影随形。 最神奇的是，戴上眼镜后，居然可以像在游戏中一样用意念唤出游戏菜单，还能随时看游戏中的角色状态，甚至能与游戏中的好友发消息。仿佛打破了次元壁，现实与虚拟无缝衔接。 其他室友那个羡慕啊，为啥只有谢渊有，他们没有，当然他们也尝试过，但他们的设备还是设备，并不会有小熊猫被投影出来。 不过想想是谢渊率先发现的小熊猫，在游戏中小熊猫也只喜欢谢渊，出来他们没有也能理解。 不过这更激励三人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要给自己也搞一个奇遇！ 谢渊并不倾向于张扬，看向面对着对自己亲昵依偎的小熊猫，他明白一旦带着小熊猫离开这间寝室，不出十分钟，他肯定会成为接下来四年大学生活中最受瞩目的焦点。不带着自己的设备出门，他想自己根本没法安心上学。 再仔细思考一下，自己仍然需要依靠互联网来赚取收入维持生计。一旦他成名，只需推广一下自己的账号，加上这是游戏给予他的机遇，游戏无疑会迅速走红，届时他自然会声名鹊起，财富自由也将唾手可得。 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学业，不必再为生计奔波。舅舅那边也不用太操心他，他还能发过来照顾舅舅一家。 谢渊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转头看向自己的室友，扬起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与无畏：“兄弟们，准备接受这泼天的财富了吗？” 单乐山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已经明白谢渊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当然准备好了！” 作为考入高等学府的人，虞琛和焦遂也都是聪明人，一开始可能没想到，但听这两个对话也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谢渊站起身拉开下铺的凳子朝向寝室正中间，其他人也同步把自己的凳子面朝中间，寝室的小型圆桌会议展开。 谢渊清了清嗓子，郑重开口：“我有个提议，咱们四人合力，利用这个小熊猫的奇遇，打造一个独特的游戏攻略账号。我负责内容创作，乐乐你擅长视频剪辑，琛哥和焦遂负责数据分析和技术支持。” 众人心中像是燃烧着一团熄灭不灭的火焰，没有人有异议，他们本来就是学计算机的，本身就有技术基础，合作起来只需要多磨合。 谢渊脸上是遮掩不掉的笑意：“站在风口猪都会飞，那么各位，我们就准备被《封印之月》这款全息游戏带飞！” 单乐山摩拳擦掌，虞琛和焦遂相视一笑，四人心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斗志。阳光透过窗户穿过小熊猫的身体，小熊猫仿佛也感受到这份热情，欢快地围着他们转圈。 第204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3 当务之急并不是直接带着小熊猫出去转一圈引起热议，他们首要任务是制定详细计划，在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接住即将到来的流量，也要做好大众对小熊猫的好奇与质疑。 他们下午都还有课，必须抓紧时间在上午制定出初步方案，昨天晚上开服，这个游戏有多震撼他们已经深有体会，指不定其他内测玩家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们必须抢占先机，在其他人还在质疑全息游戏的真伪时，直接利用忽然出现的小熊猫率先出击，那么等全息游戏完全被大众接受的时候，他们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必然会成为全网最权威的声音。 那么，就算日后再多出更多的玩家吃互联网红利，他们的地位也难以撼动，在游戏中也是t0强者，建立公会的时候也会有更多玩家想要加入他们。 封月摇着尾巴看着忙碌的四人，不愧是他的男人啊，不论世界给他什么样的境地，只要给他个机会他绝对会抓住机遇，逆风翻盘。 谢渊原本的账号直接可以作为一起经营的账号，他们又分工在各大平台都注册了以后发动态的账号，昨晚这一切以后，几人预演了下接下来会发生的状况，彻底准备好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他们随便找了点存货大致解决了午饭，毕竟，按照他们的计划，想要造成震撼，他们根本来不及吃饭， 估算好时间寝室到达教室的时间，谢渊看向室友们。 “准备好了吗？我开门了！”谢渊把虚拟的小熊猫封月放在肩膀上，看向自己身后准备好拍摄装置的室友。 “三、二、一，action！”谢渊推开宿舍门，阳光洒进屋内，封月仿佛也沐浴在光辉中，四人迈出坚定步伐，心中信念如磐石般坚固。 每一步都踏在未来的节拍上，他们知道，这不仅是游戏的，更是梦想的启航。封月的小耳朵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他们的决心。封月动用了其他室友的全息眼镜，眼镜上的红灯亮起镜头捕捉到这一幕，瞬间定格成永恒。四人相视一笑，默契在无声中流淌。 随着他们来到宿舍过道上，原本热闹的过道瞬间安静，众人目光聚焦在这奇妙的组合上，封月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预示着新时代的到来。 安静没持续多久，人群中便爆发出各种惊叹声。 “那是什么！” “我靠，我没看错，小熊猫！” “这不应该是国宝吗！能私下养的吗？” “不对啊，这小熊猫怎么会有蓝光！” 封月眨了眨眼睛，仿佛在回应众人的好奇，只见他轻巧一跃，跃上谢渊的头顶，尾巴轻扫阳光，洒下斑驳光影。 伴随着他的动作，点点粒子光效在空中闪烁，宛如星辰坠落凡间。 封月的身影，如梦似幻，将现实与虚拟完美融合。 速度快的人已经举起了手机拍摄，嘴里是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惊叹，这简直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谢渊他们也不解释，先让子弹飞一会儿，等热度攀升，他们再适时发布揭秘视频，届时关注度必将井喷。此刻，沉默是金，神秘感是最好的宣传。四人心中明了，这场showcase只是序幕，真正的盛宴还在后头。 谢渊微微一笑，步伐从容，封月在头顶活泼地晃动，仿佛在为这场showcase增添灵气。众人纷纷跟随，手机屏幕闪烁，记录下这不可思议的一刻。宿舍楼的每一层都传来窃窃私语，好奇与期待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这四人身上。 随着他们走进教学楼，封月的蓝光愈发耀眼，仿佛引领着未来的潮流。每一步都引发一阵轰动，学生们纷纷驻足观望，议论声此起彼伏。四人心中暗自欣喜，知道这场showcase已成功点燃了校园的热情。 谢渊拿出手机打开短视频app，都不用搜索，就已经在上面刷到了自己等人，这热度意外的快，他还想着可能等到他们下午放学了才会火，没想到校园里的传播速度如此惊人。 点赞和评论如潮水般涌来，瞬间突破万数。封月的蓝光在屏幕上闪烁，仿佛在与现实共鸣，点燃这场虚拟与现实交织的狂欢。评论区炸开了锅，各种猜测和惊叹交织，热度持续攀升。 谢渊一行人加快了步伐，从寝室出发时，他们并未刻意放慢速度，而是维持着一个恰当的节奏——既不显得仓促，也不显得迟缓。环顾四周，同学们热情洋溢，他们不得不加快步伐，以免被这股热情的洪流所吞没。 三步并作两步，他们迅速穿过走廊，封月的蓝光在人群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轨迹。顶着最后一声惊呼，几人终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封月安稳地趴在谢渊的课桌上，蓝光依旧闪烁，吸引着周围同学的目光。 那边寝室四人组已经开始加班加点开始剪辑视频，四人出来都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分工明确，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剪辑软件界面飞速切换，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心打磨。 他们的专注像是高墙，刚想上前询问的同学也不禁驻足，都想着有没有其他人上去问问，结果意外让谢渊他们有了片刻的宁静。 教授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都没发现，直到教授停在了封月身边观察片刻，教授露出赞许的微笑，轻声询问：“这是你们的创意？很厉害啊，这是什么技术？” 谢渊起身，礼貌回应：“不是教授，这是我们玩的一个游戏中的道具，是一款全息游戏，我们也是意外发现的。” 教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对于他们说的全息游戏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继续追问：“能否详细介绍一下这款游戏？游戏是什么样的，介质是什么？” 谢渊他们对这种全息技术一窍不通，只能把自己如何发现的，然后如何进行内测的过程如实描述了一遍。并且直接说明了自己等人的打算。 教授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等他们说完，教授话风一转：“听上去很有意思，但是我的课上，先收起来，上完课再弄也不迟。” 谢渊他们迅速收起设备，点头应是。 教授转身走向讲台，课堂气氛瞬间回归平静。 封月也知道自己该收敛光芒，乖乖地躺在课桌里，蓝光微弱闪烁，仿佛在等待下一次绽放。同学们的目光虽不舍，却也渐渐收回，专注地投入到课堂中。 第205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4 相当瞩目地上完课，估摸着今天他们足够高调。 四人对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舆论是要等待发酵的，几人就算遇到有同学询问也都没透露任何细节，只是微笑回应。 “我们会解释的，到时候会直播，记得来看啊，id是：……” 做完这些后，几人根本不敢在校内多待，让谢渊收起不情不愿的封月小熊猫后，他们偷偷摸摸在校外吃了点东西后就迫不及待回到寝室准备上号。 昨晚没有通宵玩游戏，这实际上是对游戏的尊重。 当然，也有人想在游戏夜间继续玩游戏，但封月考虑到玩家数量有限，夜晚在营地范围内仍存在潜在危险。黑暗中危险潜伏，未知因素增加，现在资源紧缺，复活玩家又不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复活了，那得冷却三天制作身体，制作身体还要物资，现在死个玩家真死不起。 因此，在天黑之后，封月利用管理员权限，在玩家系统中发布了服务器关闭时间。即便有玩家不愿意下线，封月也会强制他们下线。 回到寝室，四人抢着洗漱完，都不用催，迅速上床以一个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上床，然后动作同步登录游戏。 原本还以为他们会是最先登录游戏的，结果一上线，发现早就有玩家上线了。 游戏中的时间是个现实中相反的，现实中的黄昏变成的清晨，潮湿的晨雾缭绕在林间，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鸟鸣声清脆悦耳。 四人环顾四周，心情都被这种没有污染的环境洗刷，在钢筋水泥中待久了，突然置身于这片绿意盎然的虚拟世界，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清新起来。 青苹果的香气传来，谢渊发现小熊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白天在学校的时候他还在想，他们下线了，以这个游戏真实的状态，他的小熊猫会怎么样。 就算看到了小熊猫的虚拟状态他都有点担心，玩意现实中的虚拟状态是小熊猫的灵魂，肉体还在游戏中停留怎么办。 现在看见小熊猫出现，谢渊以为小熊猫可以随时数据化，就像是游戏中自带的游戏精灵一样。（游戏中询问的小百科） 谢渊伸手捞起小熊猫往自己的头上一放：“走，我们做任务去。” 寂寥的营地第一个玩家走出大厅被打破，他们嘻嘻哈哈，对这个世界抱着120的好奇。 今天大部分玩家都有了自己的目标，也知道现在最先干嘛，有找食物的，有捡垃圾的，有探索区域的。 封月晃悠着尾巴，看着玩家们消失在灌木废墟中，看来玩家人数得增加了，这么点人想要干什么都慢了些。 谢渊他们忙他们的，封月抱着他脑袋打盹，脑中和八月下达官网筛选玩家，就算现在知道这款游戏的人少，官网上的报名页面也因为谢渊他们这批玩家大幅增长。 现在就是个人传人的阶段，游戏宣传封月一点不着急，他等着谢渊他们发视频，等他们完成后，他再紧跟着细化就行了。 封月心中盘算，等玩家基数扩大，再逐步开放任务，让玩家探索更多区域，既能保持游戏新鲜感，又能控制资源消耗。他微微一笑，闭上眼，耳边传来玩家们的欢声笑语，心中暗自期待这款游戏能掀起怎样的波澜。 等玩家下线后，封月一一开启第二批玩家的登录权限，看着现在的大厅，游戏人数超过五百人后这点空间就不够用了，他得让玩家自己建房，然后购买自己的登录仓。 这边批量生产的流水线也得建造起来了，不然玩家的增长跟不上，这很影响游戏的口碑。 “又得消耗能量了。”封月看着自己的能量库存叹气，手指在八月的面板上划拉，把百分之八十的能量封存，这部分他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他叛逃了穿越总局，那边不可能不知道，想必很快会派人来追捕。 这些留下的能量就是他往后对付总局的筹码，现在出现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他死了就换个动物身体就行，但一旦遇上穿越总局了，就得靠这些能量保命。 他还是太弱小，底蕴不足，难以抗衡总局的强大力量。 掰着手指头算着能量，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应该能持平消耗与回收。 玩家现在完成的任务也是让整个体系健康起来，以玩家养玩家，这样既能维持游戏生态，又能逐步积累能量。 等待了一天，谢渊他们带着小熊猫的视频已经火上热搜，视频点击量飞速攀升，评论区热议不断，同样的，质疑也在逐渐增多。 这也到了他们公布真相的时刻。 最好的解释就是直接开直播，他们开直播的地方直接选择在学校操场上。 宿舍几人拼拼凑凑勉强整合了像素不错的手机，镜头对准操场中央，谢渊站在阳光下，微笑着向镜头挥手，背景是欢快奔跑的小熊猫。 听说谢渊他们今天要在操场上直播解答，没事的学生们纷纷聚集，好奇地围观。 昨天他们就对小熊猫的出现议论纷纷，他们是亲眼看到的，但到了网上，就算有再多的人说自己亲眼看到了，也有人质疑是特效或炒作。 这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少女如鲠在喉，分明是万人见证的奇观，分明是字字泣血的真相，偏被键盘后的讥讽扎得千疮百孔。少数固执的人攥着发烫的手机浑身发颤，有人被网民的唇枪舌剑刺得眼眶通红，恨不能拽着谢渊的袖口冲进网络漩涡，让真相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网友啪啪打脸。 谢渊：包的啊！ 谢渊看着乌泱泱的同学，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紧张，先对着直播间问好，再对着同学问好。 一开始没多少人进入谢渊的直播间，但好歹他也小有名气，加之在自己的主页上宣传过今天的直播，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进入直播间。 废话了两句后，看着直播间人数差不多了，他这才开始解释。 他解释了自己什么时候发现的全息游戏，介绍了他们在游戏中的经历，这才有奇遇引出了小熊猫。 谢渊意识到，尽管他解释得再详细，大家似乎并未给予太多关注。他们仍然想要验证，小熊猫是否真的如视频中所示，是由全息技术生成的投影。 谢渊看了眼小熊猫，小熊猫似乎感受到目光，欢快地蹦跳几下，阳光下毛发闪着光泽。 “小家伙，现在由你来表演了。” 表演这事他们还是和封月变成的小熊猫商量过的，他本身就是打着游戏的幌子出现，能听懂人话是基础操作，自然对他们说的话能回应。 这正是宣传游戏的最佳时机，封月在空中灵活地进行跳远，不时跳到学生们身上，在他们试图触摸他时，他穿过他们的身体并捂嘴嘲笑。 第206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5 学生们突然集体倒吸一口凉气，手机闪光灯如繁星般亮起。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满屏的\"卧槽\"和问号几乎遮住了画面。 封月——那只毛茸茸的小熊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四爪稳稳落在谢渊头顶的瞬间，整个直播间卡顿了整整三秒。 \"这特么是特效？\"一条金色弹幕孤零零地飘过。 谢渊嘴角微扬，抬手轻轻挠了挠头顶毛团的下巴。封月舒服地眯起琥珀色的眼睛，蓬松的大尾巴自然地垂下来，正好盖在谢渊额前，像一顶活体皮草帽。 \"如各位所见，《封印之月》的npc智能程度远超现有任何游戏。\"谢渊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他忽然伸手戳了戳封月的肚皮，\"这里的每一根毛都是独立的。\" 小熊猫不满地\"嗷\"了一声，后腿一蹬，化作一道橙红色的流光消失在空中。下一秒，他已经蹲在主席台上面的瓦延边，居高临下地冲谢渊吐舌头。 现场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激动得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却浑然不觉地继续盯着空中。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正以每秒上千的速度疯涨，平台不得不临时增开二十条备用线路。 \"游戏官网链接在直播间下方。\"谢渊打了个响指，封月立刻心有灵犀地跳回他肩头，\"游戏已经开启内测，就不知道诸位能否有被选中的运气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官网崩了！\" 谢渊肩上的小熊猫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封月用的根本不是常规服务器——那些预约请求正通过量子加密通道，直接传送到某个漂浮在近地轨道的神秘装置上。 --- 宋琥盯着快递盒上的logo发呆。那是一个简约的小熊猫头剪影，下面用烫金字体印着\"封印之月\"。他昨天刚被公司\"优化\"，晚上熬夜看重播时鬼使神差点了预约，今早开门就收到了这个神秘包裹。 \"现在的游戏公司都这么卷了吗？\"他嘟囔着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造型简单的黑色眼镜，看上去毫无科技感。\"说明书呢？找到了在这。\" 按照官网弹出的全息指引，宋琥将眼镜戴好，平躺在床上。一阵清凉的触感从后颈传来，他眼前突然闪过一串蓝色代码。 【虹膜扫描完成】 【神经链接建立中321】 失重感骤然袭来，宋琥下意识抓住床单，却摸到冰冷的金属表面。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蛋形舱室里，身上只剩一条系统默认的白色内裤。 \"卧槽！\"他触电般弹起来，差点撞到透明舱盖。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证明他不是唯一受惊的人——右侧舱室里，一个寸头青年正惊恐地检查自己的腹肌。 【请跟随指引前往大厅】 半透明的箭头在地面闪烁。宋琥手忙脚乱地套上放在一旁的新手装，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他分明感受到未知布料特有的柔顺感。这太荒谬了——他狠狠掐了下大腿，真实的痛感让他龇牙咧嘴。 走廊尽头的光越来越亮。当宋琥迈入圆形大厅时，阳光透过弧形落地窗倾泻而下，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轮廓让他呼吸一滞。空气中飘着松木的清香，地板传来的凉意透过鞋底清晰可辨。 \"这特么是游戏？\"身后有人喃喃自语。 讲台上，一名棕红色头发的帅气少年在空中的蓝屏上调整全息投影。看到人群聚集，少年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站直了身体：\"欢迎来到第二世界《封印之月》，我是阵营管理者封月。\" 宋琥的视线却黏在窗外——一只翼展超过三米的巨鸟正掠过湖面，激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他的建筑师大脑自动开始分析：那个弧度水体的物理反馈怎么可能这么真实？ \"新手任务已发放，各位可以\"封月的声音突然被一声怪叫打断。 角落里，一个红发女生正试图脱下自己的靴子：\"让我看看脚模做得怎么样！\"她身旁的同伴死死按住她的手：\"祖宗！系统刚才警告再违规要强制下线了！\" 封月无奈地扶额。 宋琥注意到前排几个老玩家模样的家伙正在偷笑，只是其中有个高个子男生像是丢了什么在低头寻找。 \"那是谢必安。\"旁边突然有人搭话，宋琥转头看见个淡蓝色头发的年轻人，\"第一批内测玩家，据说已经解锁了隐藏成就，昨天就是他直播小熊猫宣传的，我都没看到哪里能捏脸的，他居然能顶着自己的脸进来。\" 蓝毛男指着自己头顶悬浮的游戏id：\"我叫樱桃小完犊子，你要不要组队？刚才已经有任务来了，不少，组队应该完成更快。\" 宋琥这才注意到自己视野边缘有个闪烁的卷轴图标。他心念一动，任务面板哗啦啦展开： 【初级建造任务：卫生设施】 · 在指定区域建造公共厕所（0\/1） · 收集石材（0\/20） · 制作简易工具（0\/5） 奖励：50经验值，10铜币，新手工具包 \"厕所？\"宋琥嘴角抽搐，\"这游戏策划是什么恶趣味\" \"知足。\"樱桃小完犊子男亮出自己的任务：【解剖未知生物标本】，表情一言难尽，\"我现实中是法医，这游戏好像会读心似的。\" 人群逐渐散开，宋琥跟着地图指引来到营地西侧的荒地。几个玩家正在砍树，斧头每次落下都会在树干上留下精准的砍痕。有个女生徒手搓着某种纤维，她面前悬浮着【编织】的技能界面。 \"兄弟，要合作吗？\"一个扛着石镐的壮汉走过来，\"我挖矿技能刚解锁，能搞到石灰岩。\" 宋琥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打开属性面板。在【职业】一栏里，赫然显示着：【建筑师（初级）】——和他现实中的职业一模一样。 \"见鬼了\"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随着他的动作，半透明的基础结构图在面前展开，各种参数随着他的思维自动调整。这种仿佛延伸出第六感般的体验，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宋琥抬头看去，只见谢渊那队人正走向营地厨师，小熊猫封月蹲在谢渊肩上，尾巴尖诡异地闪烁着蓝光。他们经过的地方，草丛会短暂地浮现出金色光点，又很快消失不见。 \"听说他们触发了隐藏剧情。\"壮汉压低声音，\"有人在论坛爆料，说这游戏可能不只是游戏\" 回到封月刚演讲完…… 封月在演讲完以后，迅速离开现场。 没人看见他后，他变回小熊猫，猫猫祟祟地回到谢渊身边。 谢渊刚才只是一转身就不见了封月的踪影，别人在看演讲，他却满营地寻找自己的小熊猫。 看到小熊猫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他轻轻抱起小熊猫，感受它那沉甸甸的温暖，内心终于感到安宁。 “老谢，小熊找到了？”焦遂他们看完演讲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谢渊看向大厅：“讲完了？有什么不同吗？”单乐山摇头：“没啥不一样的，和咱们听见的一样。 我看到游戏发布了老带新任务，我们要带新人吗？”谢渊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他现在还没有头绪，看看怀里的小熊猫，回答单乐山：“新人不着急，我们先配合好。咱们现在不适合有人加入。” 他们的性质不一样，主要也是利益牵扯太大。 第207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6 封月在谢渊的目光下，身体僵得像块石头。他心里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能被戳穿——面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谢渊并没有多想，只是微微挑眉，封月这才松了口气，胡子都翘了起来，仿佛在庆祝自己躲过一劫。 谢渊他们准备先弄点吃的再去探索。这几天下来，他们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动作比新手时期熟练多了。刚走到厨师身边，就看到一队玩家动作飞快，怀里抱着一大堆蘑菇。这些蘑菇看起来怪异得很，居然还冒着光，正常能吃的蘑菇怎么可能这么张扬？ 当然，看到这一幕的不止谢渊他们，采蘑菇那人的队友也看得目瞪口呆。 “狗子，这不能吃！太阳这么大，这发光还这么明显，你是不是想成仙啊？”梅川酷子抱臂站在煎饼狗子身边，满脸写着“我不信”。 煎饼狗子倒是毫不畏惧，毕竟这是游戏，死了顶多掉线三天，三天后又是一条好汉。他拍了拍梅川酷子的肩膀，一脸自信地说：“怕什么，我看了，植物也能上传图鉴，我们发现新用处还能命名。说不定这发光蘑菇就是隐藏宝藏呢！” 梅川酷子被说得心动了，但还是谨慎地提醒道：“那你来试试，我帮你架火。就算你凉了，我也会带着你那份活下去的。” 煎饼狗子一脸无语：“你敢再无耻一点吗？” 梅川酷子摊手笑道：“开个玩笑嘛，兄弟间不就讲究个互相扶持？你放心大胆地试，我保证不让你白牺牲。” 这会儿刚好是吃早饭的时候，不少玩家都围在这里，他俩的操作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煎饼狗子把准备好的木签子插进蘑菇，小心翼翼地放在火上烤。火焰舔舐着蘑菇表面，光芒闪烁，一股异香扑鼻而来。煎饼狗子咽了咽口水，眼睛紧盯着蘑菇的变化。 就连封月都忍不住在谢渊脑袋上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吃。这个世界变化实在太大，连封月都不敢确定很多东西到底是什么鬼。 估摸着差不多，煎饼狗子也没上调料，想先尝尝味道，再决定加点什么好吃。蘑菇烤得金黄，香气四溢，煎饼狗子咬了一小口，眉头微皱，随即眼睛一亮。 梅川酷子见他这反应，连忙凑过来问：“怎么样？好吃吗？有毒吗？” 煎饼狗子咽下蘑菇，回味片刻，笑道：“味道不错，应该没毒，没什么……感觉。” 话音未落，肉眼可见的，煎饼狗子嘴巴里忽然冒出菌丝，一丝丝蓝光闪烁。众人惊呼，煎饼狗子愣住，菌丝迅速蔓延至全身，蓝光闪烁间，他的肢体开始僵硬，咣当一声栽倒在地上。 “豁！”围观的玩家们纷纷后退，被这变故惊到。好在没有人害怕，毕竟这只是个游戏。 梅川酷子还算镇定，他捡起个还没用上的木签子戳了戳煎饼狗子的手臂。被触碰到的菌丝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煎饼狗子身体微微颤动，像是触电般。 “狗子！狗子！还活着吗？活着吱一声。”梅川酷子焦急地喊道。 煎饼狗子没有回应，只有微弱的蓝光在菌丝间闪烁。 焦遂嘴巴微张：“这是凉了？” 梅川酷子迅速打开游戏界面，查看煎饼狗子的状态，上面显示“异常状态：菌丝寄生”。 “我靠，寄生了！这玩意难不成就是游戏主线中的东西？摘的时候就是普通发光蘑菇啊。”梅川酷子惊呼。 说话间，煎饼狗子就跟诈尸一样，突然坐了起来。菌丝如同有生命般回缩，只是它们回缩的地方是煎饼狗子的嘴巴里。 “我去，这什么鬼？”玩家们又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谢渊那种危险预警又开始了，他瞬间绷紧了神经，快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小臂长的斧子。看到谢渊的动作，作为默契队友，几人全部戒备起来。 果然，煎饼狗子猛地睁开眼，目光浑浊却又透着一股异样的光芒。他嘴角微动，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菌丝在他体内仿佛形成了一种新的能量，手臂上的肌肉骤然膨胀，力量感倍增。他猛地站起，动作僵硬却迅猛，直逼最近的玩家。 “丧尸啊！”一名玩家笑嘻嘻地边喊边跑。 首当其冲被攻击的梅川酷子灵活闪避，险险避开煎饼狗子的攻击。游戏状态栏上也没写煎饼狗子死亡了，他都不知道要不要攻击队友。 梅川酷子急中生智，大喊：“别攻击，先绑了他！” 想法是好的，但实践起来有点困难。三十个人大部分是新手玩家，手里连武器都没有，只能捡起地上的东西丢向煎饼狗子。 进游戏前，他们几乎都是普通人，面对突发状况，众人虽手忙脚乱，但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煎饼狗子愈发狂躁，菌丝闪烁的蓝光更盛。他挥舞双臂，竟将周围杂物扫飞。玩家们惊呼连连，四散奔逃，场面混乱不堪。 谢渊眼见形势不妙，果断指挥：“快，找绳子！围成圈，合力将他困住！” 单乐山一眼就看到角落里堆放的绳索，迅速奔过去抓起一捆，大喊：“这边！”玩家们见状，纷纷效仿，手忙脚乱地扯出绳子。 谢渊身先士卒，绕到煎饼狗子身后，趁他挥臂间隙，猛地一扑，将其绊倒。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将煎饼狗子牢牢捆住。 煎饼狗子挣扎着，力气极大，眼看就是绑住了也压制不住，绳子几乎要被挣断。众人汗流浃背，拼尽全力死死按住。 谢渊喘着粗气，急道：“不行啊，压制不住！”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道清亮嗓音传来：“我来！” 众人纷纷回头，就见自家首领站在后面，气定神闲。 封月缓步上前，不经意扫了眼谢渊，然后装作不认识般对所有人挥挥手，仿佛在说：“你们退下，看我的。” 谢渊也不恋战，迅速松手后撤。游戏宣传cg中就能看出封月战力强悍，他也不担心。 煎饼狗子一失去压制立刻暴起，封月身形一闪，精准扣住其咽喉，手法利落得仿佛在切菜。 煎饼狗子瞬间动弹不得，封月反手将其按倒在地，另一只手翻看煎饼狗子的眼皮，发现其瞳孔中菌丝交织，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煎饼狗子刚才那样子明显是作死，那发光蘑菇要是是菌毯演化来的，根本就不惧火焰，他还直接吃了，那么菌子就能直接进入大脑控制他。 封月呼出后台查看了下，发现在寄生的瞬间，煎饼狗子就被踢下线了。 封月语气冷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脊背发凉：“救不了，现在科研团队还没到位，弄死。” 说完，就见封月掐住煎饼狗子脖颈的手忽然冒出幽蓝火焰，瞬间将煎饼狗子包裹。火焰中传来凄厉的嘶吼，片刻后，化为灰烬。 众人目瞪口呆，封月却面无表情，转身离去，留下满地尘埃和惊魂未定的玩家。 “蛙趣！首领yyds！”有人率先回过神来，大声欢呼。 “太强了，这技能哪里能学？”其他玩家也纷纷附和。 周围没有一个人对死了个煎饼狗子有多大感触的，什么叫第四天灾！当然是不死不灭。 现实世界中，煎饼狗子看着眼前正在倒计时的复活读秒，忍不住吐槽：“我靠，就没有人为我发声吗？就不能死了直接复活吗？” 谢渊一回头，唉不是，我小熊猫又去哪了？ 第208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7 身后空空荡荡，那只毛茸茸的小熊猫又不见了。他眉头微皱，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斧柄。小熊猫的出现和消失总是悄无声息，而更奇怪的是——每当它出现时，封月就不见踪影；封月一回来，小熊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诡异的交替让谢渊心里泛起一丝疑虑。 “小熊到底去哪儿了？”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四周的废墟，却连一根红褐色的毛发都没找到。 单乐山正蹲在一旁翻捡碎石，闻言咧嘴一笑：“说不定溜去探险了？这游戏地图这么大，指不定它发现什么隐藏宝箱呢。”他语气轻松，试图缓解谢渊的疑虑。 谢渊摇头：“不对，它从出现起就一直跟着我们，不像是会乱跑的类型。”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琢磨——封月和小熊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 “轰隆！！” 地面猛地一震，碎石簌簌滚落，远处传来一阵骚动。谢渊和队友们对视一眼，立刻朝声源赶去。 灰尘弥漫，玩家们捂着口鼻，眯眼看向突然塌陷的地面。随着尘埃缓缓沉降，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暴露在众人眼前，坑底隐约可见散落的实验仪器，扭曲的金属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快看！我们挖到隐藏区域了！我队友掉下去了！”一名玩家兴奋地喊道，声音里带着探险的狂热。 果然，坑底很快传来一阵咳嗽声，那名倒霉的玩家灰头土脸地站起来，仰头喊道：“咳咳……我没事！就是这坑有点深，你们得想办法拉我上去！” 众人正商量着怎么救援，坑底的玩家却突然僵住了。他缓缓转动头颅，目光落在四周的墙面上——那里布满了黑褐色的诡异符号，像是干涸的血迹胡乱涂抹而成。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所在的区域并非封闭空间，而是一条幽深通道的入口，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只有头顶漏下的几缕阳光勉强勾勒出轮廓。 他是个刚上线的新手，身上连个火把都没有，唯一能当武器的只有任务发放的鹤嘴镐。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通道，他喉咙发紧，本能地后退两步，朝上面喊道：“、这下面不对劲！有路，但黑得吓人！、” 上面的玩家一听，反而更兴奋了——隐藏地图，往往意味着稀有奖励！ 然而，还没等他们讨论完，坑底的玩家突然浑身一颤。 “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黑暗中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他猛地抬头，瞳孔紧缩，声音都变了调：“有东西过来了！快！丢绳子下来！！” 单乐山反应极快，解下腰间捆煎饼狗子的绳子，甩手抛下深坑。绳子如灵蛇般蜿蜒而下，精准地落在玩家手中。他一把抓住，刚想往上爬—— “吼——！！” 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炸响，紧接着，两只巨大的黑影从黑暗中扑出！ 玩家惊恐地回头，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人”从阴影中冲出——他们披着破烂的兽皮，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的疤痕，双眼充血，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其中一人猛地抓住他的脚踝，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啊！！拉我上去！快！！”他疯狂挣扎，可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猛地一拽—— “咔嚓！” 绳子绷断的声音清脆刺耳，玩家瞬间被拖入黑暗，惨叫声戛然而止。 “救人！！”上面的玩家们怒吼着，纷纷抽出武器，可还没等他们行动——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空气，最靠近坑洞边缘的两名玩家胸口炸开血花，身体如破布般栽进深坑，激起一片尘土。 黑暗中，那两道身影缓缓走出，猎枪枪口还冒着硝烟。他们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眼中闪烁着残忍的笑意，仿佛在嘲笑玩家们的无力。 随后，他们弯腰抓起尸体，像拖麻袋一样，将玩家们的躯干拖进黑暗深处，只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谢渊死死攥紧拳头，迅速调出系统面板，将情况上报给g。 这根本不是他们现在能对付的敌人！ 玩家们现在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而对方——有枪！更可怕的是，他们杀人后竟然连尸体都不放过……谢渊不敢深想那些尸体会被用来做什么。 …… 八月很快将情报传递给封月。 封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当初选址时，只检查了地表的安全，根本没想到地下还藏着这种威胁。清除菌毯后，他以为这片区域已经足够安全，可现在看来——地下，还藏着更危险的东西！ “敢在我的地盘杀我的玩家……” 他抬手，一柄漆黑长刀凭空出现，刀刃上倏然燃起幽蓝火焰，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神冷冽如刀。 “活腻了。” —— 玩家们正慌乱间，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一滞。 一道修长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坑洞边缘，黑色风衣在气流中猎猎作响，长刀上的蓝焰将他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是封月！ “首领来了！！”玩家们瞬间沸腾，欢呼声此起彼伏。 封月没有废话，纵身一跃，如鹰隼般直坠深坑。半空中，他反手一挥长刀—— “轰！！” 湛蓝火焰如浪潮般席卷而下，瞬间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玩家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墙壁上那些“涂鸦”，在蓝焰的照耀下，赫然是干涸的血迹与脑浆混合而成的诡异符文，而更深处……隐约可见堆积如山的白骨。 封月稳稳落地，刀尖点地，蓝焰如活物般蔓延，将整个实验室照得亮如白昼。 他微微偏头，声音冷冽： “想跟来的，别掉队。” —— 当玩家们陆续爬下深坑时，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金属锈味，混合着某种肉类腐败的腥臭，让人胃部翻涌。实验室的墙壁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崩塌，而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裂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封月走在最前，长刀上的火焰驱散黑暗，也映照出墙壁上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 干涸的血迹、抓痕、甚至……嵌在墙里的指甲。 突然，他停下脚步，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无数蓝色火星从他指尖迸发，如萤火虫般飞舞，最终附着在墙壁上，化作永恒燃烧的壁灯。 玩家们倒吸一口凉气——这手段，简直像魔法！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抱大腿：“首领！这技能能学吗？！” 然而，封月的目光却锁定在实验室深处，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第209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8 血火交织的通道中，封月的黑色风衣划破凝滞的空气，长刀\"霜痕\"在黑暗中拖曳出幽蓝的残影。 靴底碾碎地上散落的玻璃安瓿，那些印着\"t-71病毒\"的标签在脚步中化为齑粉。 通风管道垂落的铁链突然晃动——第一个掠夺者从天花板扑下，锈迹斑斑的指虎距离封月太阳穴只剩三寸。 刀光自下而上撩起。 谢渊看见那道湛蓝弧光如何切开浑浊的灯光，如何将那个满嘴黄牙的暴徒从胯至颅分成两半。内脏瀑布般倾泻时，封月已经侧身避开血雨，风衣下摆扫过墙上剥落的生化警告标识。 更多火把从通道深处涌来，跳动的火光里，二十几个掠夺者的剪影如同群魔乱舞。 \"吃人的杂碎。\"封月甩去刀上血珠，金属与水泥地面碰撞出细碎冰晶。 他注意到墙上用血绘制的图腾——缠绕着骷髅的荆棘藤，每个骨节都钉着人类指骨。有的小玩家开始干呕，因为看清了那些\"装饰品\"：天花板上悬挂的居然是用铁钩穿透锁骨的风干尸体，随着气流轻轻旋转。 掠夺者首领推开人群走来。这个两米高的巨汉左臂改造成液压动力爪，右眼装着猩红的义眼，脖颈上串着十几枚犬齿项链。\"哪里来的人？还穿着一样的制服？莫不是那个避难所才苏醒的老古董。\"他喷着腐臭的酒气，\"不管你们是不是，你的头骨会是我王座最漂亮的——\" 刀锋切开声带的嗡鸣打断了他的宣言。 封月的突进快得像帧率丢失的画面，玩家们只看见蓝色光带突然贯穿整个通道。 动力爪哐当砸地的同时，首领剩下的躯体正沿着光滑的斜切面缓缓滑落。 谢渊的呼吸停滞了——他看清封月如何踩着倾倒中的尸体二次借力，长刀在腾空旋转时划出完美的圆周，三个举枪的掠夺者同时捂着喷血的咽喉倒下。 \"别发呆。\"封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谢渊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跟着冲进了敌群。 封月沾血的手套擦过他脸颊，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某个想偷袭的掠夺者眉心插着片染血的玻璃。 实验室深处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混合着孩童压抑的啜泣。 封月突然暴起，火焰长刀贯穿了整面即将风化的墙面。 墙后呈现的景象让玩家们血液凝固：十几个铁笼悬挂在曾经的实验舱里，每个笼底都焊接着带倒刺的托盘。 玩家不忍目睹这些同样身为人类的同伴被囚禁于笼中，他们已经了解了游戏的自由度，并且知道笼子周围并无危险，于是有玩家尝试接近，意图解救那些奴隶。 然而，当他们靠近时，奴隶们却如同受到惊吓一般，身体颤抖着向后退缩，对试图拯救他们的玩家流露出恐惧。 最小的囚徒是个头发乱糟糟，浑身赤裸的女孩，她正用磨破的手指接着托盘里滴落的鲜血——来自上方笼子里不断抽搐的成年男性。 \"原来如此。\"封月的声音比刀锋更冷。 谢渊看见他左手第一次握上了刀柄，某种幽蓝的能量顺着血管纹路爬上脖颈。 当双刀出鞘的瞬间，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呵出的白雾中，他看见封月化作一道蓝黑相间的旋风。 那是超越人类动态视力的杀戮之舞。 双刀交织出致命的几何图形，掠夺者们像被投入碎纸机的玩偶。 有个光头壮汉举起防爆盾牌，下一秒连人带盾变成整齐的金属切片；穿着焊满铁钉皮衣的女掠夺者刚掷出燃烧瓶，就发现自己突然矮了一截——她的双腿还站在原地。 奴隶们目睹封月屠戮那些掠夺者，他们并不像畏惧玩家那般畏惧封月，在他们看来，封月是让他们得敬畏的。他们在笼子中跪拜着他们的新神，这个强大到不可匹敌的少年。 幽兰色的火焰倒映在他们的瞳孔中，那是信仰的火焰，他们不管这个强者是否善良，在这片早已被遗弃的土地上，力量就带表着一切。 谢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本该恐惧，却感到某种炽热的情绪在胸腔膨胀。 当封月的刀光掠过最后一个敌人的颈动脉时，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住了飞溅的血滴。 温热的液体在掌心蜿蜒，他突然理解了那些跪拜的奴隶——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极致暴力反而成了最纯粹的美学。 地下二层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 封月甩刀振血时，玩家们终于看清了整个巢穴的全貌：被改造成角斗场的中央实验区，看台上散落着啃噬过半的人骨；原本培养菌类的玻璃舱里泡着各种变异器官；而最深处那扇锈蚀的防爆门上，用荧光涂料画着巨大的警告符号。 \"跟紧。\"封月扯下染血的风衣扔开，露出腰间缠绕的银色锁链。 当封月踹开防爆门的瞬间，他忽然希望这场屠杀永远不要结束——只要能继续看着这道撕裂黑暗的身影。 门后传来孩童的惊叫。 三十多个瘦骨嶙峋的奴隶被铁链拴在巨型离心机上，而操作台前，戴着防毒面具的掠夺者技师正往控制台输入最后指令。 \"离心机启动就会绞碎所有人\"封月瞳孔骤缩，双刀突然交叉成十字，蓝光暴涨。 两道新月形刀气呈x型贯穿整个空间，所过之处钢铁汽化，混凝土化为齑粉。 当玩家们重新睁眼时，三十条锁链同时断裂，而五十米外的操作台连同后面的技师，都变成了墙上对称的十字形刻痕。 封月缓缓阖上双眸，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他凝神感知着四周流动的气息，敏锐的神经末梢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那些随他潜入的蜂鸟无人机此刻正无声盘旋，宛如一群机械萤火虫，将整个掠夺者巢穴的立体影像实时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 这座往日喧嚣的罪恶巢穴此刻竟无一个站着的掠夺者，唯有阴冷的穿堂风在金属廊道间呜咽。 封月手腕轻转，两柄长刀在幽蓝火焰中合二为一，刀身相触时迸溅出几星冷焰，随即归于沉寂。熄灭的刀锋仍泛着森然寒光，仿佛在渴望着饮血。 玩家们呆立原地，看着那些奴隶像朝圣者般围着封月跪拜。他们中有人开始用碎玻璃划开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涂抹在额头；有人解下脖子上的铁链，颤抖着捧到封月脚边；还有个女人解开破烂的衣襟，露出胸口烙着的荆棘图腾，哭喊着请求净化。 封月审视着这些奴隶，感到有些头疼。他确实急需npc，但目前看来，这些npc的状况显然还需要进一步的训练和调教。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这场战斗不仅让自己的小玩家们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还能好好肥一波，这场战斗下来玩家们虽说一个怪都没杀死，但一路上的装备真是捡到手软，原本的十字镐伐木斧都能可以退居二线了。 这些掠夺者们武器千奇百怪，不少武器都是他们手工自己做的，一眼看去居然有很多枪管只是个破水管，更不要说膛线这种东西了，封月都怀疑人站在三米外这破水管能不能打到人。 他嫌弃，小玩家们不嫌弃啊，这些武器都带着废土暴徒的皮肤外观，对于没见过枪的玩家们，这已经很牛了啊，收藏价值不要太高。 “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战场，把能用的都带走，一部分人带着奴隶离开这里。” 封月话音刚落，小玩家们眼前就蹦出一个个任务，这都是八月的功劳。 要说搞笑的还是那个被抓住的小玩家，这家伙没死，大伙一进来就看到他被扒的赤条条的和奴隶关在一起，搞得这名小玩家的队友在笼子外嘲笑了好半天。 而那两个死亡的玩家结果可想而知，在储备粮的区域挂着呢。 第210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29 这次小玩家虽然没派上多少用处，全程都是封月在c，但收获足以让整个基地快速发展。 封月站在那群俘虏面前，目光如炬，却也带着几分无奈。他面前站着二十多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四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他们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眼睛里满是惊恐和迷茫。 \"管理者大人，这些小鬼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一个id叫\"狂暴老哥\"的玩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立刻引来周围玩家一片嘘声。 \"你傻啊，这游戏有道德值系统的！乱杀npc会掉声望的！\" \"就是，上次我偷看npc洗澡直接被警卫队关了三天游戏时间\" \"等等，你为什么要偷看npc洗澡？\" 玩家们的讨论迅速歪楼，封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轻咳一声，现场立刻安静下来——毕竟管理者大人发放的任务奖励可是相当丰厚的。 \"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但他们的血脉却与掠夺者紧密相连。\"封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玩家耳中，\"若不妥善处理，未来可能会成为基地的隐患。\" 他手指点了点腰间的刀柄，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立刻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就当所有玩家以为封月这是想不出办法还是觉得杀了好时，只见封月在空中一划，点点白色荧光飘散开来。 \"哇靠！新技能！\" \"录屏了录屏了！\" \"这特效值五毛！\" 荧光飘向那些小孩，不等他们躲避就飞速融入大脑。孩子们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仿佛重获新生。一个原本哭闹不止的小女孩突然停止哭泣，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对最近的玩家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这是种温和的记忆淡忘手段。\"封月解释道，\"他们会慢慢遗忘自己的过去，以后的经历才是他们最终设定的价值观。\" 玩家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讨论。 \"这不就是《刺客信条》里的ani吗？\" \"更像《哈利波特》的遗忘咒？\" \"管理者大人，能给我也来一下吗？我想忘记我欠''肝帝''500游戏币的事\" \"想得美！还钱！\" 封月没理会玩家们的胡闹，转身走向实验室深处。那些为掠夺者生育的女人们还呆坐在角落，眼神空洞。最棘手的是那几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她们隆起的腹部与瘦骨嶙峋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像一具具行尸走肉。 \"这些孕妇怎么办？\"id\"医者仁心\"的玩家问道，他是玩家中少数有现实医学背景的人，\"有几个看起来随时会生产。\" 封月沉思片刻：\"等她们生产后，让她们自己决定是否抚养孩子。如果不愿意\"他顿了顿，\"就由仿生人或有意愿的原住民抚养。\" \"我可以当奶爸！\"一个id\"带娃狂魔\"的玩家举手喊道，\"我现实里可是金牌月嫂！\" \"得了，上次你养基地的狗都把狗养抑郁了。\" \"那是狗的问题！它太内向了！\" 封月摇摇头，决定把具体安排交给玩家自治委员会处理。他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三层的一间办公室。这里曾是地下研究中心的办公区域，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 \"找东西不是我的专长\"封月喃喃自语。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玩家跟来后，身体突然缩小变形，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只软乎乎、圆滚滚的小熊猫。 \"八月，下达任务。\"小熊猫形态的封月用爪子拍了拍地面，\"让玩家探索整个地下研究中心，找到有用资料的奖励最新热武器，再加十个内测名额。\" 【收到！】系统立刻回应。 下一秒，所有在线玩家眼前都跳出了金色任务提示： 【紧急任务：探索地下研究中心】 【任务描述：管理者大人需要研究中心内的所有资料，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任务奖励：随机新型热武器x1\/内测资格x10】 整个研究中心瞬间沸腾了。 \"卧槽！内测资格！我表弟求了我好几天了！\" \"冲冲冲！\" \"那边的书架我包了！谁都别跟我抢！\" 玩家们像蝗虫过境般涌向各个房间，翻箱倒柜的声音响彻整个地下设施。一个玩家甚至把地板撬开检查下面有没有暗格，另一个则对着墙壁又敲又听，活像个人形雷达。 封月猫猫祟祟地在玩家脚下穿行，灵活地避开各种大脚。他很快摸到了谢渊脚边，故意用毛茸茸的尾巴扫了扫对方的靴子。 在封月出现的第一时间，谢渊就发现，他看着地上对着自己卖萌的小熊猫有点对自己的猜测怀疑，地上的这小家伙，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是自家的阵营领袖管理者吗？ 谢渊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封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封月则继续卖萌，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奇怪，基地里什么时候有小熊猫了\"谢渊假装疑惑，实则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他伸手摸了摸小熊猫的头，后者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声。 \"真可爱。\"谢渊笑道，故意提高音量，\"奇怪啊，为什么管理者一消失，我家的小熊就出现了？你俩莫不是有关系。\"谢渊摸了摸下巴故意这么说。 封月身体一僵，连忙摇头，然后一溜烟跑没影了。谢渊看着它逃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与此同时，玩家们的搜索行动已经发展到令人啼笑皆非的地步。 \"我发现机密文件了！\"一个玩家高举着一叠纸大喊。其他人围上去一看，赫然是《研究中心食堂每周菜谱》。 \"这也算历史资料！记载了战前人类的饮食文化！\"那玩家理直气壮。 另一组玩家则对着一台老旧电脑发愁。 \"这玩意儿怎么开机？\" \"找找有没有b接口，我带了《赛博朋克2077》安装包\" \"你带那玩意干嘛？！\" \"万一能玩呢\" 最离谱的是一个叫\"考古专家\"的玩家，他不知从哪找来一把小刷子，正小心翼翼地\"发掘\"一个垃圾桶，声称里面可能有\"被丢弃的重要研究笔记\"。 第211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0 封月躲在通风管道里，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小熊猫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无奈表情。他没想到玩家们能这么有创意。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所有玩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警告！检测到b3层生命体信号！重复，检测到b3层生命体信号！\" 玩家们面面相觑，随即兴奋起来： \"隐藏boss！\" \"首杀是我的！\" \"等等我！我回去拿自制牌火箭筒！\" 封月却皱起了眉头——研究中心地图上根本没有b3层。 蜂鸟无人机发出的警报声在研究中心内回荡，玩家们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封月从通风管道中探出头，小熊猫的耳朵警惕地竖起。他变回人形落在地面，眉头紧锁——系统地图上明明没有标注b3层。 \"管理者！\"谢渊第一个发现封月，快步走来，\"这个警报\" \"不对劲。\"封月抬手调出全息投影，研究中心的立体结构图在空中旋转，\"建筑图纸显示这里只有两层。\" 玩家们已经自发聚集过来，有人兴奋地搓手：\"隐藏副本！绝对隐藏副本！\" \"会不会是掠夺者留下的陷阱？\" \"管他呢，冲就完事了！\" 封月抬手示意安静，走到一处看似普通的墙壁前。他的指尖泛起蓝光，轻轻划过墙面。砖石表面突然浮现出蛛网状的荧光纹路，随后整面墙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 \"全息伪装。\"封月眯起眼睛，\"而且是军用级别的。\" 随着伪装解除，露出一个向下的螺旋楼梯。潮湿的冷风裹挟着某种腐败的甜味从下方涌上来，几个玩家立刻捂住鼻子： \"呕这味道像把臭袜子和蜂蜜一起发酵了三个月\"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味道？\" \"别问，问就是大学宿舍的悲惨回忆\" 封月掌心燃起一团蓝色火焰作为照明，率先迈下台阶。谢渊紧随其后，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玩家组成探索队跟在后面。越往下走，墙壁上的菌丝越密集，到后来整个通道都覆盖着一层脉动的肉粉色菌毯。 \"我们好像走进某个巨型生物的胃里\"有玩家小声嘀咕。 楼梯尽头是一个半球形空间，直径约五十米。中央矗立着一个三米高的肉瘤状物体，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正随着某种节奏缓缓收缩膨胀。当蓝光照射上去时，菌丝表面泛起珍珠母贝般的诡异光泽。 \"母巢。\"封月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轻微回声，\"掠夺者崇拜的''神明''。\" 玩家们还没来得及惊叹，整个空间的菌丝突然同时绷直。肉瘤顶部裂开一道缝隙，喷出大量荧光孢子！ \"闭气！\"封月厉声警告，同时双手展开。蓝色火焰呈扇形扩散，将空中的孢子烧成灰烬。但仍有几个玩家不慎吸入孢子，开始剧烈咳嗽。 最靠近母巢的玩家\"非洲大酋长\"突然僵住，他的眼球迅速被菌丝占据。母巢通过他发出声音，音调古怪如同电子合成： \"终于见到你们\" 封月眼神一凛，蓝色火焰瞬间包裹住被寄生的玩家。但出乎意料的是，火焰只是温和地隔绝了菌丝继续蔓延，并未伤害宿主。 \"不必伪装\"母巢操控着玩家发出断续的声音，\"我能看到你们的本质\" 被火焰包裹的玩家突然诡异地笑起来：\"有趣你们的身体是空的只有意识投影\" 封月瞳孔微缩——母巢竟然看穿了玩家系统的本质！ 蓝色火焰骤然暴涨，形成漩涡将母巢完全包围。菌丝在火焰中疯狂扭动，发出高频尖啸。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震颤，碎石灰尘从顶部簌簌落下。 \"它要自爆！\"谢渊大喊，他的危险预警在疯狂跳动。 封月单手维持火焰，另一只手划出半圆。蓝色火墙将玩家们护在后方，同时他咬破指尖，弹出一滴闪着金光的血珠融入火焰。 \"焚尽。\" 两个字如同审判。蓝色火焰瞬间转为白金色，母巢在刺目光芒中迅速碳化。但在完全消亡前，最后一缕菌丝突然射向天花板，穿透岩层消失不见。 \"我把信息传出去了\"被寄生的玩家虚弱地跪倒在地，眼中菌丝逐渐褪去，身体快速萎靡，他看着封月嘴角带笑用气音说：\"其他母巢会来找你们\" 说完这名小玩家就彻底失去了生命信号。 整个空间突然安静得可怕。封月收起火焰，发现所有玩家都直勾勾盯着他。 \"那个\"id叫\"化学课代表\"的玩家弱弱举手，\"管理者大人您刚才是不是用了三昧真火？\" \"重点是这个吗？！\"另一个玩家跳起来，\"它说我们身体是空的什么意思？\" \"所以我们是鬼？\" \"你才是鬼！这叫全息投影！\" “不过这死亡的样子好带感啊！回来找你们”这名玩家还搞怪的学了一下。 \"都别吵！\"谢渊突然提高音量，指着开始渗水的天花板，\"这里要塌了！\" 玩家们这才发现裂缝正在天花板上蔓延。封月打了个响指，蓝色火焰形成通道指引出口：\"所有人，立刻撤离！\" 当最后一名玩家冲上楼梯，整个b3层在轰鸣声中彻底坍塌。灰尘弥漫的走廊里，劫后余生的玩家们或坐或站，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所以我们刚才算不算把隐藏boss打出了第二阶段？\" 哄笑声中，封月却望着尘埃落定的废墟，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远方正有无数菌群接收到讯息，如同潮水般开始转向 【系统公告：所有参与b3层探索的玩家获得\"先驱者\"称号，专属邀请码x5已发放】 封月快速操作着控制面板。 直接个给所有玩家发布了奖励，并且给每个人又发了专属邀请码，每个人有五个名额，他现在需要大量的人手。 这些新名额将带来更多玩家，而被解救的奴隶可以接手基础工作。 就像下棋，他需要把合适的棋子放在最佳位置——老玩家向外探索，新人填补空缺，而这片废土下埋藏的文明遗产，正等待被一一发掘。 \"八月，准备第二轮内测。\"封月轻声道，\"真正的挑战要来了。\" 第212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1 b3层坍塌的烟尘尚未散尽，谢渊的太阳穴就突突跳动起来。他猛地按住右耳后的位置——自从进入这个游戏，那里就成为了他的危险雷达，此刻正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警报。 \"不对劲。\"谢渊压低声音，拦住正准备返回地面的队友，\"那个母巢最后说的话……它把信息传出去了。\" 焦遂正忙着擦拭刚缴获的猎枪，闻言抬头：\"不就是游戏剧情杀嘛，boss临死放狠话——''我还会回来的''那种套路。\"说完还模仿着电影里的反派怪笑了两声，\"颤抖凡人！本大爷会卷土重来的！\" 单乐山正蹲在地上研究一块发光的菌斑，闻言噗嗤笑出声：\"老焦，你这演技比游戏里那些npc差远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战术手套上的灰尘，\"不过说真的，你们注意到没？那个母巢说''你们的身体是空的''，这设定细思极恐啊……\" \"空你个头！\"焦遂突然跳起来，指着单乐山背后大叫，\"你背后长蘑菇了！\" \"卧槽！\"单乐山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拍打自己的防护服，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焦遂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看把你吓的！这游戏死亡惩罚那么重，我能让你真中招吗？\" 虞琛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色变得严肃。在众人安静下来的瞬间，一阵微弱的\"沙沙\"声从通风管道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金属表面爬行。 谢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危险感知并非指向声源，而是来自四面八方——那些覆盖在墙面的菌丝正在轻微蠕动，如同复苏的神经网络。 \"跑！\"谢渊低吼一声，拽起还在傻笑的焦遂就往楼梯冲。其余玩家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地下空间的菌毯突然暴起，无数菌丝如同活物般射向人群！ \"我滴妈呀！\"一个id叫\"奶茶不加糖\"的女玩家尖叫着跳开，结果被菌丝缠住了脚踝，\"这玩意儿比我家楼下理发店的tony老师还缠人！\" 封月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通道尽头，双刀出鞘的瞬间，蓝焰如浪潮般席卷而过。玩家们连滚带爬地冲进火焰屏障，身后传来菌丝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人立刻撤离！\"封月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急促，\"b区的菌群活性正在暴增！\" 谢渊最后一个冲出地下，转身时恰好看见封月将双刀交叉插入地面。湛蓝火环以他为中心炸开，整个地下空间在轰鸣声中彻底塌陷。烟尘冲天而起，封月的身影在最后一刻闪现到安全区域，黑色风衣上沾满荧光孢子的残骸。 \"管理者大人！\"玩家们围上去，却见封月抬手制止了询问。 \"今日探索到此为止。\"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声音却依然平稳，\"所有参与b3层探索的玩家获得''先驱者''称号，并额外奖励五个内测邀请码。\" 谢渊敏锐地注意到封月右手在微微颤抖——这位几乎无敌的npc似乎消耗了过多能量。他正想上前，却见封月身形一晃，化作无数蓝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又消失了……\"焦遂挠头，\"每次打完boss就玩瞬移，这npc真会装酷。\" 谢渊若有所思地看着封月消失的地方。他的危险感知依然在持续报警，但强度已经减弱许多。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仿佛有无数双眼睛藏在废墟的阴影里。 \"先回基地。\"谢渊压低声音，\"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们刚到洞口，谢渊就看到个棕红色的小毛团在角落探头探脑，这不就是一直没见身影的自家小熊么。 他故意装作惊讶与找到小宠物时的惊喜，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小熊猫面前，一把抱起封月：\"你这小家伙倒是机灵一出现危险就能安全躲起来，这么聪明我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了，就是下次跑掉前打声招呼。\" 封月观察着谢渊的表情，从始至终没看出他有怀疑的样子，这才放下一点心，他又看向谢渊的队友，发现他们眼神单纯，根本没有把他消失这件事当回事，似乎在他们心里，任务触发的跟宠不可能丢掉，消失一会儿也会自己找来。 看他们这么单纯封月也就放心了，一点没有管理者负担的开始对着谢渊撒娇，又是贴脸蹭蹭又是尾巴给谢渊当围脖的。 \"哎哟我去，老谢你这宠物成精了？\"焦遂一脸羡慕，\"我家那条二哈在游戏里还是只会拆家，气得我差点把它炖了。\" 单乐山推了推战术目镜：\"根据游戏设定，这小熊猫的ai复杂度至少是其他宠物的三倍，我怀疑……\" \"你怀疑个屁，\"焦遂打断他，\"你就是嫉妒老谢有这么一个又萌又厉害的跟宠！\" 谢渊嘴角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招呼自己的队友往基地走去。 回程路上，就算有小熊猫在谢渊的神经始终紧绷。穿过一片茂密的变异灌木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死死盯住左侧一株结满荧光果实的怪异植物。 \"怎么了？\"单乐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到随风摇曳的枝叶。 谢渊没有回答。在他的视野里，那株植物的果实表面正渗出某种半透明的黏液，黏液在空中凝结成极细的丝线，如同蜘蛛网般飘向小队成员。 \"别动！\"谢渊厉声警告，同时抽出腰间短刀劈向空中。刀刃划过菌丝的瞬间，那些几乎不可见的细丝突然发出微弱的绿光，随即化为灰烬。 虞琛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孢子？\" \"不止。\"谢渊蹲下身，用刀尖挑起一片落叶。叶背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尖大小的荧光绿点，正随着呼吸节奏明暗变化。\"它们在监视我们。\" 焦遂凑过来看了一眼就跳开三米远：\"卧槽！这游戏细节也太阴间了！我要给策划寄刀片！\" 第213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2 单乐山皱眉：\"b3层的母巢不是被管理者灭了吗？这些是……\" \"另一个母巢。\"谢渊站起身，环顾四周的密林。他的危险感知正在发生微妙变化——那种针扎般的刺痛感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好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们。 接下来的三天，基地周围的菌群活动异常频繁。玩家们陆续报告发现荧光孢子跟踪，甚至有人的装备上长出了会发光的蘑菇。封月下令加强了基地防御，同时用游戏系统发布任务派出玩家组成的侦察队搜寻母巢踪迹，却一无所获。 第四天清晨，谢渊小队再次出发探索。穿过一片被藤蔓覆盖的废墟时，焦遂突然指着前方惊叫：\"快看！那是什么鬼东西！\" 二十米外的空地上，三只变异野兔正排成一列，后腿直立，前爪做出类似\"作揖\"的动作。更诡异的是，它们的眼睛泛着同样的荧光绿色，皮毛间隐约可见菌丝闪动。 \"这……\"单乐山目瞪口呆，\"兔子成精了？\"他看向懒洋洋趴在谢渊头顶的自家小熊猫，这莫不是也是个奇遇任务，只是这些兔子并不像是正常的生物，不光是它们因为辐射变形的躯体，就是他们那明显的寄生状态也有些可疑。 谢渊按住狂跳的太阳穴。他的危险感知完全失灵了——那些被寄生的兔子不仅没有敌意，反而散发出一种近乎\"讨好\"的情绪波动。 最前面的兔子突然向前蹦跳几步，然后回头看着玩家们，似乎在示意他们跟上。 \"它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虞琛握紧了战斧，\"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焦遂兴奋地搓手，\"说不定是隐藏任务！我在游戏论坛上看到有人遇到过会带路的npc动物，奖励都超丰厚！\" 谢渊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保持警惕，随时准备战斗。\" 兔子们领着他们来到一处半塌陷的地铁站入口。黑暗中，无数荧光绿点如同星海般闪烁，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空间轮廓。当眼睛适应黑暗后，谢渊看清了那个\"东西\"—— 这是一个比b3层小得多的母巢，直径约五米，表面覆盖着翡翠般的菌毯。与猩红暴戾的b3母巢不同，这个母巢散发着柔和的绿光，菌丝排列成某种近乎艺术性的花纹。最令人震惊的是，它周围整齐摆放着玩家们丢失的各种小物件：一把匕首、几个空弹壳，甚至还有焦遂三天前弄丢的游戏币买的防风打火机。 \"它在……收集我们的东西？\"焦遂声音发颤，\"等等，那个打火机……它怎么知道我把它掉在b2层厕所的？\" 单乐山突然笑出声：\"所以这母巢还是个拾金不昧的好市民？\" 母巢表面的菌丝突然涌动，组成一行歪歪扭扭的符号——那赫然是玩家们使用的简单暗号！ \"等等\"单乐山瞪大眼睛，\"这不是我们小队用来标记安全道路的符号吗？它什么时候学会的？\" 谢渊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危险感知此刻完全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共鸣感。当他试探性地向前迈步时，母巢表面的菌丝立刻组成新的图案——一个粗糙的\"笑脸\"。 \"它不想攻击我们。\"谢渊喃喃道，\"它在……学习我们。\" 虞琛突然指向母巢基部：\"看那里！\" 菌丝缓缓分开，露出一个半透明的囊泡。囊泡中悬浮着一个人形轮廓——正是三天前在b3层被寄生后死亡的玩家\"非洲大酋长\"！但与普通感染者不同，他的身体没有被菌丝完全占据，而是保持着相对完好的状态，只是皮肤下隐约有绿光流动。 \"他在……保护那个玩家的身体？\"单乐山难以置信。 谢渊突然明白了什么：\"b3母巢说''你们的身体是空的''这个母巢发现了这点，所以它没有真正杀死这个玩家，而是……保存了起来？\" 仿佛回应他的猜测，母巢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波动。无数荧光孢子升腾而起，在空中组成一幅幅模糊的画面：b3母巢的暴行、被奴役的菌群个体，以及……远方某个巨大得可怕的猩红色阴影。 \"它在给我们看它的记忆……\"虞琛声音发紧，\"那个红色的是什么？\" 谢渊的血液几乎凝固：\"是它。b3母巢提到的''其他母巢会来找你们''那个猩红母巢才是真正的威胁。\"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母巢的菌丝疯狂舞动，迅速将展示的画面打散。谢渊的危险感知瞬间爆发，他转头看向地铁隧道深处——某种庞大之物正在接近！ \"跑！\"谢渊大喊，\"它发现我们了！\" 小队成员拼命往回冲。身后传来菌丝断裂的脆响和母巢痛苦的\"尖叫\"——一种高频振动，震得人牙齿发酸。谢渊最后回头一眼，看见那个绿色母巢正在迅速萎缩，菌丝主动切断与地面的连接，如同壁虎断尾求生。 跑出一段距离后，谢渊把发现的情况直接上传游戏资料库，他们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接下来就得看游戏会给出什么反馈了。 玩家都是些如同赏金猎人的存在，他们在没有奖励告知的情况下并不会主动涉险，不然是搞懂了母巢意图结果什么都捞不到就有点太亏了，这游戏死亡的惩罚不是一般的重，死亡不只要有三天的戒断反应，还会装备全掉落，能剩下的也就游戏界面中的游戏币了，血亏。 刚才发现的情况封月全部看在眼里，谢渊上传完情况，他闭上双眼直接用八月给他们发布指令。 谢渊他们刚想休息一下，眼前就出现了熟悉的弹窗。 【检测到新母巢，请为母巢命名】 几人都是一愣，又有命名权了？ 第214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3 他们这段时间倒是遇见不少新怪，这还是第一次能命名母巢的，几人都有点激动。 \"叫''绿帽子''怎么样？\"焦遂突发奇想，\"你看它绿油油的……\" \"滚！\"单乐山一脚踹过去，\"这么严肃的剧情你起这种名字？策划不封你号才怪！\" 谢渊和队友们商量片刻，觉得刚才那母巢散发莹莹绿光，很像是萤火虫，不如就起名萤火。 在他们周围零星漂浮的光点孢子似乎是听到他们交谈，突然闪烁得更剧烈，仿佛在回应这个新名字。 \"看来它很喜欢这个名字，那就叫萤火了。\" 不再犹豫，谢渊作为代表点击确认键，系统瞬间弹出新任务提示：\"萤火母巢已激活，探索奖励翻倍。\" 【萤火资料已上传，发现猩红母巢线索，主线更新】 【主线大型任务：我们的文明践行之旅出现了阻碍者，它们占据了我们的家园，并且正在集结准备再次将我们驱逐出自己的家园，请玩家通过''萤火''母巢持续探索，逐一清理或让母巢为我们所用，注：母巢已经占据我们的星球三百年之久，想要完全驱除已经不可能，这时候我们就要寻找人类与母巢的共存平衡，首先第一步，消灭那些腐坏母巢】 这项任务同一时间发布给了所有玩家，与此同时更加详细的世界剧情也被记录在游戏背景中。 谢渊心头一震：\"我去，我们这是推动剧情了！\" 谢渊在探索的时候就一直开着直播视频，这会儿虽然是深夜，但也有数千人在观看，弹幕几乎一水地在发牛逼。 \"白无常大佬牛批！\" \"这剧情展开绝了！\" \"求好友位！求组队！\" \"那个萤火母巢好可爱，想养……\" 单乐山嘴角微扬，笑眯眯道：\"现在就简单了，萤火明显是想给我表达它是被猩红母巢威胁的，它甚至对我们没有恶意，要是真想攻击我们，就我们现在一百多个玩家，早就被这种无处不在孢子寄生，我觉得这个萤火应该属于亲和派，那个猩红母巢就是最终boss的类型。\" 谢渊接上单乐山的话：\"任务让我们通过萤火继续探索，那么就说明萤火应该能感应或者知道其他母巢的位置，大胆点猜想，它可能知道那些母巢是友好是中立，还是我们的对立面，它是我们接下来的攻略地图，但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刚才那个忽然攻击萤火的母巢，那是猩红母巢吗？\" 虞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有可能，但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这是咱们对立面的另一个母巢，这个母巢完全听从猩红母巢的命令，以刚才我们看到的剧情来看，猩红母巢的体型可不小，它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全世界都能前往，从现在已知的母巢习性来看，它们会分裂成一个个子室，这些子室会慢慢变成新的子室，有自己的意识，这时候他们就会变成信号中转站，再寄生在别的生物身上获取养分，凝聚出这段时间我们看到的那些菌群怪物。\" 封月安安静静听着，他很赞同这帮男大的猜想，这段时间封月通过蜂鸟无人机看见的可比他们多太多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情况也在慢慢了解，他了解到的和刚才谢渊他们猜测相差无几。 封月能确定，萤火一直都在躲避猩红母巢。 猩红母巢一定在b3发出信号时发出了攻击指令，结果这个萤火作为距离他们最近的母巢只采取了观察，在观察差不多后，直接找上了现在玩家团队等级最高，战力最强的白无常小队。 当晚，封月辗转难眠。他悄悄起身，来到基地外围的警戒塔。夜风吹拂中，黑红色长发被吹得凌乱，他感受着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微弱但明确，来自地铁站方向。 \"你在看我们，对吗？\"封月对着黑暗轻声道。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远处的树丛中突然亮起一点微弱的绿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闪烁三下后悄然熄灭。 \"八月，\"封月轻声问，\"你觉得……萤火可以信任吗？\" 【缺乏足够数据，无法计算概率】系统冷静地回答，【但根据行为模式分析，萤火与常规菌群个体相似度仅为376】 封月盯着屏幕上谢渊的身影，琥珀色的兽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红线指引的星光，想起符渊——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谢渊——眼中那份熟悉的温暖。 \"准备第二波大型内测，这次直接开放100个名额，通知npc，三班倒武器制造不能停，把所有最近收集到的材料都变成战力，新的流水线也不能停，我们科技树更加高的武器。等这100个玩家上线，发布玩家可以通过报备购买地皮建造自己的房屋即据点，复活点克隆仓同时一起售卖，不限制数量，只要他们有能耐，完全可以把克隆仓当作传送点。\"封月突然下定决心，\"我们需要更多玩家……猩红母巢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了。\" 与此同时，在距离基地600公里的地下深处，一个占据整个城市地下的巨大猩红母巢正在剧烈脉动。它的菌丝延伸至方圆数公里的每一个角落，此刻正接收着来自萤火母巢方向的微弱信号。 在菌毯表面，清晰地显现出了谢渊小队的影像，尤其是谢渊和封月的面容被特别突出。在猩红母巢的核心区域，一个由无数骸骨构成的“王座”上，包裹在菌丝中的动力装甲内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215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4 官网 【《封印之月》更新公告】 【alpha02版本更新公告】 【重大更新： 1内测玩家数量增加100人。 2资料片‘善与恶’上线：游戏即日起开启为期一个月的武器6折活动，并且上新更多高科技武器，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那么就由我们来接管敌人的恐惧。 3本活动以小组为标准进行，收服或击杀一个母巢，将获得限定称号：母巢征服者。 4本游戏将为玩家开放基地自由市场，想要做生意的生活玩家可以去‘市场管理员’处领取摆摊资格。 5物资进行时，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我们即将面临食物紧缺，游戏中存在各种还未发现的可食用动植物，请玩家走出基地寻找可以食用的食材，要是你有想法，也可以尝试自己种植或者培育哦，为此成功的玩家将获得专属称号：自然亲合者，佩戴此称号与npc对话时概率触发专属职业任务。 6接下来开启驻地系统，开放玩家购买登录舱，购买驻地请前往构建师处购买场地，ps：违规建筑会被暴力拆除哦，并且还会被扣除1000游戏货币。pps：购买登录舱前情概要，玩家必须有放置登录舱的驻地，登录舱购买没有数量限制，什么？三天的复活期？不存在的，只要我登录舱够多，那我就是无限的！】 【优化： 1更加真实的物理系统。 2更加丰富的变异动物。 3自由度增强。 4修复少量bug 5……】 【当前预约人数：人】 晚上八点，游戏中上午八点。 一个个登录舱开启…… 谢渊仔细清点着身上的装备，指节轻轻敲击着战术腰带上整齐排列的弹匣。系统界面在他眼前展开，游戏币余额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我这边钱攒得差不多了，你们呢？\"他随手将淬着寒光的匕首插入腿侧的刀鞘，金属相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单乐山划开半透明的系统界面，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点，将四人拉入小队频道。\"开启无线通讯。\"他低声说道，脑瓜子里随即传来轻微的电流声。\"我们的资金应该都够数了。官网更新消息，武器商店今天开始限时折扣。\" \"终于能换装备了！\"焦遂像只撒欢的哈士奇般在登录大厅蹦跳起来，脚丫子在地板上敲出欢快的节奏。\"那套暗影作战服简直绝了！你们看那个全息战术目镜，还有配套的蜂鸟无人机——\" 虞琛也打开系统界面，看到界面上多出了个商城界面，看来想要了解的人太多，游戏直接开放了网购系统啊。 \"老谢，要不要考虑买个驻地？\"他调出克隆舱的3d投影，\"登录舱现在支持克隆体预存，死亡后可以直接在克隆体上复活。\" 谢渊将封月轻轻托上肩头，小家伙的爪子立即抓紧了他的作战服。\"太贵了。\"他迈步向出口走去，黑色披风在身后微微摆动，\"资料片期间优先提升战力。等我们强度上去了，建设任务不过是锦上添花。\"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等他们走出武器商店的时候，黑色的作战服似乎都把阳光吞噬，当他们从武器商店中走出重新站在阳光下时，全新的暗影作战服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纳米纤维编织的表面流动着细微的光泽，战术目镜折射出冷峻的蓝光。 护目镜遮挡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一眼看过去专不专业不知道，但装逼绝对是够了。 那些刚上线的新韭菜们惊呼声不断，那羡慕的小表情根本藏不住。 基地外的街道焕然一新。两侧的摊位像雨后蘑菇般冒出来，玩家们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市场管理员站在中央高台上，全息投影的规则条款在他身边缓缓旋转。谢渊一行人没有停留，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母巢征服者\"的限定称号。 若非昨日萤火遭遇意外，他们本可以将其带回基地。但现在也为时不晚，他们已经与萤火有过接触，相信再次寻找并发现它的机会更大。 不出所料，他们刚离开玩家们频繁出没的地带，便发现了萤火的踪迹。 萤火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他们，它本就能借助自己的孢子四处飞舞，观察玩家，想要找到他们并非难事。 “看来不用费心寻找了。”谢渊往前一步，看着寄生在一只蝴蝶上的孢子，蝴蝶原本破损的翅膀被菌丝修补，黑色的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蝴蝶翩然起飞，在阳光下划出荧光轨迹，仿佛在引导方向。 谢渊没说话，一摆手众人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蝴蝶的指引。孢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秘密。他们穿过一片密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阻挡人行进的灌木忽然减少，眼前出现一片未被探索到的废墟。 这里像是个庄园，大门处写着他们不认识的标牌。 单乐山用游戏自带的翻译器扫过，标牌上的文字被转换成他们认识的字：阳光疗养院。 谢渊一行人跟随飞舞的荧光蝴蝶，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来到疗养院的大门口。铁门早已锈蚀，轻轻一推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昏暗的通道内，孢子蝴蝶在昏暗的走廊里留下飘浮的光点，将他们带向深处。 他们小心翼翼地踏过地上的碎砖，耳边传来微弱的滴水声。 黑暗的环境下人类总会被细碎的声响影响，大家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举起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环顾四周。 蝴蝶停留在通道的最深处，直到他们接近后才继续向下飞去。 谢渊打了个战术手势，四副战术目镜同时亮起幽蓝的启动光芒。纳米纤维面罩自动覆盖口鼻，呼吸声在通讯频道里变得清晰可闻。 疗养院内部的时间仿佛凝固了。墙皮剥落成诡异的花纹，地砖缝隙里钻出没有光芒的菌丝。封月突然钻进谢渊的衣领，小爪子紧张地抓着他的内衬。谢渊轻轻按了按鼓起的前胸，调整好突击步枪的背带，率先踏入那片蠕动的黑暗。 封月：我才不是害怕了呢，这是身体反应！ 第216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5 入眼看不到任何菌丝，只能看到空气中如同灰尘般飘浮的孢子。 蝴蝶悄无声息的飞着，它并未在地下停车场停留，而是继续向下飞去。 直到b3层才停在一扇半开的铁门前。 谢渊看了眼，这熟悉的标识，怎么母巢都喜欢地下？ 想到三百年前人类用核弹炸他们也就理解了，可能被炸怕了，这才喜欢在地下深处寻找庇护。现在就算没有了核弹，它们也进化成了喜欢在地底深处躲避的习惯。 地下仓库的空间比想象中宽敞，这里被分割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功能标识，墙上残留的标识牌显示着“医疗区”、“生活区”和“食材区”。 单乐山用手电筒扫过斑驳的墙壁，上面爬满了荧光菌丝，像某种古老的壁画。他眯起眼：“你们看，这些菌丝的排列方式……像不像某种电路图？” 谢渊顺着光线看去，果然发现菌丝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呈现出规律的几何形状，甚至隐约能辨认出类似“箭头”的符号，指向走廊深处。 “它在引导我们。”虞琛沉声道，“而且很急。” 孢子蝴蝶忽然加速飘向走廊尽头的一扇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早已失效，但菌丝却诡异地缠绕在锁芯位置，仿佛在模拟电流。谢渊上前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让开。”虞琛活动了下手腕，猛地一脚踹向门锁—— “轰！” 门开的一瞬间，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相反的是莹莹绿光洒满房间，墙壁上爬满了发光的绿色菌丝，如同星辰点缀的夜空。 萤火母巢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它比初见时缩小了近一半，菌毯不再翠绿，而是泛着病态的灰绿色，表面布满焦黑的灼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它的核心部位被撕裂了一道伤口，荧光液体缓缓渗出，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孢子们焦急地环绕在它周围，像一群无措的医生。 见到谢渊等人，它微微颤动，菌丝缓缓组成一行文字：“你们来了。” 用的还是中文，看来这家伙在玩家身上学到了不少。 “这地方阴森森的……”焦遂搓了搓手臂，压低声音道，“萤火怎么选这么个地方躲？” “它受伤了……”谢渊蹲下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菌丝突然暴起，缠绕上他的手腕，却没有攻击，而是将一段画面直接“投射”进他的脑海—— 漆黑的通道中猩红色的孢子如潮水般涌动，伴随着低沉的嘶吼声，黏腻的爬行声在深处由远及近，几道巨大的黑影缓缓逼近，莹绿色光点四散逃跑，孢子们在恐惧。 “它是在求救。”谢渊猛地收回手，瞳孔骤缩，“其他母巢派出的猎杀者正在靠近，我们得带它赶快离开！” 焦遂看着萤火有点麻爪：“就算它缩小了也不像是我们能带走的大小啊！这玩意看着也不轻啊。” 也许萤火自己也着急，大伙就看见它开始直线缩水，随着它的缩小，一些粘稠的透明液体被排出，直到它的体积缩小到能被装进背包中。 虞琛迅速打开背包，谢渊也顾不上恶心，一把将缩小的萤火母巢塞进战术背包，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它轻微的脉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小熊猫封月脑袋从谢渊的胸口探出，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玩意儿真能塞包里？\"焦遂凑过来，手指戳了戳鼓囊囊的背包，\"不会突然炸出一堆孢子？\" 背包表面突然浮起一片荧光绿点，迅速组成一个愤怒的颜文字：(╬◣д◢) \"卧槽它还会发表情包！\"焦遂吓得倒退两步，\"老谢你这背的是母巢还是智能手机啊？\" 单乐山突然按住耳机：\"侦测到东南方有震动，距离300米，速度很快——\" 【警报！检测到对立母巢附属战斗单位\"清道夫\"】所有人的战术目镜上同时跳出红色警告。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个疗养院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远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暴力拆解建筑结构！ 众人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墙体崩塌的巨响。焦遂回头瞥了一眼，吓得差点绊倒——三只人形怪物正手脚并用地爬过废墟，它们有着昆虫般的复眼和螳螂似的前肢，背部隆起的菌瘤不断喷射出猩红孢子！ “是猩红的‘清道夫’！”单乐山边跑边调出刚更新的怪物图鉴，\"专门负责追踪猎杀的特化型，酸液孢子能腐蚀大多数防护材料！\" \"哪个天才起的名字啊？\"焦遂在狂奔中还不忘吐槽，\"这玩意儿叫''清道夫''？我看叫''要命鬼''还差不多！\" “你丫的少说两句！”就连很沉稳的虞琛都忍不住骂人。单乐山冷静分析：“前方50米有岔路，左转进地下车库，利用地形优势甩开它们！”谢渊点头，迅速调整方向，众人紧随其后，心跳与脚步声交织，生死一线。 孢子子弹般射来，虞琛抡起铁柜挡在众人身后，金属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虞琛背包中的萤火突然剧烈闪烁，仓库角落的消防水管“砰”地炸裂，喷出的水雾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晶，暂时阻隔了追兵。 离开狭窄的过道，众人一个急转弯冲进车库，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节肢敲击声。谢渊迅速关闭厚重铁门，虞琛用工具锁死门闩。单乐山指挥大家分散隐蔽，利用车辆和货架形成掩体。 “这里应该有其他上去的通道，用无人机找。”谢渊飞快说道。 无人机的价格不低，他们也就配备了一个，由单乐山带着。 单乐山按下胸前的释放钮，蜂鸟无人机\"嗡\"地一声升空，摄像头快速扫描着周围环境。三秒后，所有人的战术目镜上都显示出车库三维地图，一条标红的路线指向西北角的货运电梯井。 单乐山看向谢渊：“是打一波，还是说现在就离开。” 谢渊的大脑在肾上腺素作用下异常清醒：“我们没法逃，这玩意是专门追踪的，就连萤火这种用孢子跑的都能被找到，更何况是我们，准备好，干它们！”他咔嗒一声给脉冲步枪上膛，\"准备迎敌，集中火力打关节处！\" 虞琛架好重机枪，焦遂在通道口布下电击陷阱，单乐山则操控无人机在空中盘旋待命。背包里的萤火母巢突然发出规律的荧光脉冲，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无人机传回的图像显示，怪物正逐渐逼近，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谢渊深吸一口气，低喝：“记住，集中火力，打弱点！”众人紧握武器，屏息以待，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怪物嘶吼着冲破铁门，孢子如雨点般飞溅。谢渊率先开火，精准击中领头怪物的复眼，它发出刺耳的哀嚎。 虞琛的重机枪适时轰鸣，762穿甲弹将第二只怪物钉在墙上。但最右侧的清道夫突然蝎尾高扬，尾端菌丝球\"噗\"地炸开，漫天荧光红雾笼罩而下！ \"隐蔽！\"谢渊拽着焦遂扑向掩体，余光瞥见单乐山从腰包掏出个金属球——那是先前从武器商那里换来的电磁脉冲手雷。蓝光爆闪的瞬间，红雾中的荧光微粒像被冻结的雪花般簌簌坠落。 \"漂亮！\"谢渊翻滚起身，迅速上前战术匕首划过一道银弧。 经过升级的身体素质让刀刃轻松没入怪物颈椎，手感像是切开层层叠叠的湿纸板。被斩首的清道夫居然还在抽搐，直到他补上一记带着蓝火的枪托——那是用500游戏币买的\"菌群燃烧弹适配器\"。 虞琛迅速补位，火力压制住剩余怪物。焦遂利用间隙布下电网，电流噼啪作响。单乐山冷静指挥，无人机再次升空，锁定新目标。 战斗结束得比预期快。谢渊喘着粗气检查背包，萤火母巢正用菌丝编织出个点赞手势。 而小熊猫封月蹲在尸体旁，爪子拨弄着清道夫的残骸，眼神凝重得不像个宠物。 \"你们发现没？\"单乐山踢了踢怪物尸体，\"这些家伙的菌丝带着红锈色，和b3层的母巢同款。但萤火的菌丝\"他指了指背包，\"是翡翠绿的。\" 虞琛突然用枪管挑起怪物的腹腔：\"看这里。\"黏稠的内脏间缠绕着几缕金红色菌丝，像电路板上的导线般规整，\"有人在改造它们。\" 谢渊眉头紧锁，低声分析：“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在模仿人类，模仿曾经这个星球上的科技，记得吗，世界背景中说他们会学习人类，模仿人类的科技手段。” 单乐山点头，“没错，还是得相信故事背景的，相比改造的危机，还是母巢这种顶级危机更可怕，它们在吃掉人类的脑子进化。” 焦遂终于聪明了一回：“这就是那个母巢说我们脑子是空的原因，它想学习我们，结果发现是空的。 “你这话怎么那么像骂人啊！”虞琛笑骂道。 第217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6 谢渊小队解决完清道夫后，迅速撤离废弃疗养院。电梯井的金属梯级在众人急促的脚步下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在为他们的撤离敲响警钟。 封月缀在队伍末尾，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安。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趁着谢渊检查装备的间隙，轻盈地跃入通风管道。在阴影中，他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化——绒毛褪去，四肢拉长，转瞬间，小巧的兽型身躯已化为修长的人形。 封月飞快穿上管理者制服，扯平制服的褶皱，指尖掠过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内躁动的心跳，三步并作两步冲向管理者办公室。 \"来得及应该来得及\"他喃喃自语，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转角处，封月差点与清洁机器人相撞，他侧身闪避时，袖口在墙壁上蹭出一道浅痕。 办公室的感应门无声滑开。封月跌进座椅的瞬间，门外走廊已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是谢渊小队特有的节奏，焦遂的军靴总是比其他人重三分，而虞琛的步伐带着程序员般特有的精准规律。 \"咚咚咚——\" 敲门声像一记闷雷炸在封月耳畔。他条件反射般挺直腰背，喉结滚动着咽下紊乱的呼吸：\"请进。\"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谢渊走在最前，作战服上还沾着地下室的霉斑，却丝毫不掩他周身凌厉的气场。他的目光在封月泛红的耳尖停留半秒，嘴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管理者，我们找到了萤火。\" 谢渊递来装着萤火的背包，菌丝团泛着幽绿荧光，如同被囚禁的星河。封月接过时，指尖与对方相触，静电般的刺痛感顺着神经窜上脊椎。他迅速调出全息面板，任务完成的提示框在空气中闪烁。 \"报酬已发放至各位账户。\"封月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音调，\"鉴于你们表现出色，系统从今天开始为所有先驱者开启孢子合作计划。\" 焦遂兴奋地吹了声口哨，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虚空中划动，浏览新解锁的界面。单乐山推了推护目镜，镜片上流过一串数据流：\"共生型辅助系统有意思。\" 谢渊却仍注视着封月。他的视线如有实质，从对方微微起伏的胸口，游移到领口处没来得及翻好的标签。封月假装整理文件，将发烫的脸藏在数据板后方：\"没有其他问题的话\" \"我们告退了，管理者。\"谢渊终于收回目光，转身时作战服下摆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感应门关闭的刹那，封月像被抽掉骨头般瘫软在椅背上。 \"太险了\"他揉着太阳穴自语。容器中的萤火突然明灭闪烁，菌丝在玻璃内壁勾勒出一个问号形状。封月苦笑：\"你也觉得我演技拙劣是不是？\" 培养室位于基地b区尽头。封月输入三重密码，气密门嘶鸣着向两侧退开。房间四壁覆盖着仿生膜，自动调节的湿度让空气带着雨林般的湿润。他将萤火放入中央培养舱，菌丝立刻如获新生般舒展开来。 \"听着，小家伙。\"封月将神经接驳器接入培养舱，\"玩家完成任务后，你可以用孢子作为奖励。\"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开，显示出复杂的任务树系统，\"这些孢子能寄生在小型生物体内，形成共生体你的头顶上方有通道，你的孢子从这里出去\" 萤火的菌丝剧烈颤动，在培养液中舞出螺旋状的轨迹。封月感到有细微的思维波动渗入意识，像春风拂过柳枝般轻柔。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理解这种无言的交流。 \"你能读取我的想法？\"封月的手悬停在控制面板上。菌丝团收缩又舒展，模拟出类似点头的动作。一丝寒意爬上他的后背，但随即被萤火传递来的安宁感冲淡。 封月笑了笑，转身离开房间。接下来，他需要将萤火的任务系统同步到玩家界面中，让所有玩家都知道，基地里多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发布者”。 走出房间后，封月不禁回头一望，萤火的绿光在昏暗中柔和地闪烁，宛如夜的轻语。他低声细语，仿佛在向夜色倾诉：“愿你能成为我们的伙伴，而非站在对立面……” 当封月迈出培养室时，走廊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习惯性地想变回兽型，却在能量汇聚的瞬间硬生生止住——谢渊正靠在十米外的自动贩卖机前，易拉罐拉环在他指间闪着冷光。 \"管理者也加班？\"谢渊晃了晃咖啡罐。 封月凝视着那台自动售货机，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后悔，后悔前天为何一时兴起，将便利用品随意放置在基地的各个角落。 \"我得亲自安置萤火母巢。\"他刻意让声音显得平板无波，却在擦肩而过时闻到对方身上特有的硝烟味，那是清道夫血液挥发后的残留。 封月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慌，也许是换了小熊猫的身体，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这会儿只能低头匆匆走过，心跳如鼓。 谢渊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封月离去的背影。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可爱\"谢渊勾唇喝了口咖啡，目光一直看向走廊尽头。转角处，焦遂正大声抱怨着新任务的难度系数，单乐山则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要培养什么类型的孢子跟宠。 “老谢，发什么呆呢？”虞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渊收回目光，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的任务。” 单乐山凑过来，兴奋地说道：“官网刚刚更新了萤火的任务系统，我们可以去接新任务了！” 虞琛点点头：“这次奖励的孢子跟宠听起来很有意思。” 谢渊看了一眼封月消失的方向，轻声道：“走，别让其他人抢先了。” 而封月这边却陷入了苦恼，这次变成人后他就有种不妙的感觉，这么多次他来回转变，谢渊他们要不是傻子就该猜到什么了。 可他也不能莫名其妙让小熊猫消失啊。 这也太让人苦恼了，毛茸茸的小身影蹲坐墙角，双手抱头。 想了半天，封月也没想到好办法，最后选择破罐子破摔，被点破了再说。 他不再纠结，小短腿快速倒腾，飞快朝着谢渊他们跑去。 谢渊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在封月接近他时，突然停下脚步，动作自然将封月抱起搁置在自己肩膀上，像是并不好奇封月这会儿跑去了哪里。 第218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7 就连小队中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已习惯了他的突然出现。 封月蹲在谢渊肩膀上，小爪子不自觉地揪着谢渊的衣领。他圆溜溜的黑眼睛偷偷打量着队友们的表情，见他们真的没有要质问自己的意思，这才稍稍放松下来，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晃了晃。 \"喂，小不点，别揪我领子。\"谢渊伸手轻轻弹了下封月的脑门，语气里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封月赶紧松开爪子，装作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他内心却翻江倒海——这些人怎么一点都不好奇？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不可能啊，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问的…… 随着萤火母巢进驻基地，整个破晓基地的氛围都变得微妙起来。 空气中飘浮的孢子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仿佛整座基地都被一层朦胧的萤火笼罩。最美的还是夜间，整个基地都像是被萤火虫笼罩，星光与萤光交相辉映，宛如梦境。 一开始还会有本地人npc害怕这些发着光的孢子，但随着时间推移，大家逐渐习惯了这种奇景，甚至开始享受其中。npc们也开始好奇地观察这些孢子，有的甚至尝试用它们来装饰家园，增添一份神秘与美丽。 破晓基地逐渐接近了游戏爱好者心中的理想境界，自家的破晓基地也激发了玩家将其装扮得更加迷人的欲望。 玩家们纷纷行动起来，利用孢子创造各种璀璨的装饰品，使得基地内部到处都是光彩夺目的创意成果。 即便是通常显得庄重的训练场，也被装饰得宛如繁星点点的夜空。这种独特的结合，不仅使破晓基地成了战斗的堡垒，更转变成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梦幻家园。 破晓基地宛如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绽放的希望之花，它仿佛一个源泉，开始向这个被灰暗笼罩了百年的世界传递希望与快乐。 随着玩家探索的领域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未知区域被揭示，那些潜伏在废墟中的幸存者也开始逐渐走出阴影。他们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地接触，到逐渐加入破晓基地，最终成为那些完成基础工作的破晓基地居民。 封月的仿生人npc也不用再执行巡逻任务，而是成为玩家接取任务的基地固定npc…… 萤火似乎是个天然的导航仪，它通过孢子网络感知周围的环境，让母巢的位置变得清晰可见。 老玩家们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直奔母巢的老巢而去，而新玩家们则在周边清理那些被母巢派出来的防卫怪物。三天后，谢渊小队收到了萤火给出的新母巢坐标——一座被菌丝彻底侵蚀的废弃小镇。 小队停在了一座被灰绿色菌丝完全覆盖的拱形大门前。曾经的小镇入口如今已经被异变的生物质包裹，只剩下一个勉强能辨认出\"青森镇\"三个字的锈蚀铁牌歪斜地挂在上面。 虞琛调出全息地图，眉头微皱：\"萤火给出的坐标在小镇中心地下约三十米处，但这里的建筑结构……\"他指了指地图上模糊的区域，\"被某种干扰弄得不太清晰。\" 谢渊活动了下肩膀，封月赶紧抓紧他的衣服保持平衡。\"那就按老规矩，保持队形，注意警戒。小不点，\"他侧头看了眼肩膀上的小熊猫，\"你鼻子灵，有异常立刻提醒。\" 封月点点头，小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变成小熊猫形态后，他的嗅觉确实比人类形态敏锐许多。 “老谢我们得整个交通工具了，咱们探索的区域越来越远了，没有车子我们可能下线前都回不到基地。”单乐山皱着眉头说道。 谢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那就加把劲多存点钱，但基地有代步工具吗？这段时间似乎没有这方面科技的发展。” 虞琛点开游戏贴：“不行我们就在管理者建议贴上把需求写上去，想必策划看到了也会考虑玩家的实际需求。” “那就现在发，早点回应总是好的。”谢渊建议。 虞琛迅速编辑好建议贴，详细描述了探索远距离任务时交通工具的必要性，并附上了玩家们的普遍反馈。点击发送后，他抬头看向谢渊：“希望能引起策划的重视。”谢渊点头：“我们先探索周围环境，按照定位是小镇中心地下的位置，咱们在周围找找看，有没有小镇的地图。” 踏入小镇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某种甜腻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的建筑几乎全被淡红色的菌丝覆盖，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类似蜘蛛网的厚重结构，在微弱的孢子光芒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奇怪，\"单乐山压低声音，\"上次遇到母巢周边都有大量防卫怪物，这里怎么这么安静？\" 确实，整个小镇静得出奇，只有菌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沙沙声。封月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他抓紧谢渊的衣领，小爪子微微发抖，他现在的身体很容易应激，最怕角落里忽然蹦出些东西。 \"怎么了？\"谢渊立刻察觉到他的异常。 封月说不出话，只能用爪子指向街道右侧一栋半坍塌的建筑。那里看似与其他建筑无异，但封月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是金属和电子设备混合的味道，与周围纯粹的生物质腐败气息格格不入。 谢渊顺着他的指引看去，眯起眼睛：\"有发现？\" 小队谨慎地向那栋建筑靠近。随着距离缩短，封月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这栋三层小楼虽然外表也被菌丝覆盖，但明显比其他建筑保存得完整，而且…… \"门是开着的。\"虞琛轻声指出异常。确实，一扇金属门微微敞开，周围的菌丝像是刻意避开了这个入口，形成了一圈诡异的空白区域。 单乐山检查了下武器：\"要进去看看吗？\" 谢渊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小心行事，保持警惕。”说完他抓起肩膀上的封月往自己胸口一带，这种即将作战的时刻，他还是觉得把小家伙护在怀里更安心些。 进入建筑后，封月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保存相对完好的图书馆。高大的书架排列整齐，虽然表面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菌丝，但书籍本身似乎没有受到太大侵蚀。最令人意外的是，天花板上几盏应急灯竟然还在运作，发出微弱的蓝色光芒。 第219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8 \"这不对劲，\"虞琛警惕地环顾四周，\"末日爆发后电力系统早就瘫痪了，这里怎么还有电？\" 虞琛走到最近的书架前，小心地拂去一本书上的菌丝：\"《基因工程原理》这里好像是某个研究机构的附属图书馆。\" \"地下母巢……保存完好的图书馆……\"单乐山快速在平板上记录着，\"这两者之间可能有联系。\" “分开找，记得所有人都要在视线内！”谢渊指挥着小队分散开来，各自在书架间仔细搜寻。 小队在图书馆内谨慎前行，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收，只剩下呼吸声和装备轻微的碰撞声。封月蜷在谢渊怀里，湿润的鼻头不停抽动，试图在混杂着霉味与电子设备气息的空气中捕捉更多线索。 \"地下入口应该就在附近。\"虞琛压低声音，手指在全息地图上划动，\"建筑结构显示这下面有个大型空间。\" 单乐山突然停下脚步，战术手电的光束照向走廊尽头：\"那里有电梯，但看起来已经停运很久了。\" 众人走近查看，锈蚀的电梯门旁的控制面板却诡异地亮着微光。焦遂用工兵铲撬开检修面板，露出后面复杂的电路：\"见鬼，这玩意居然还在运作。要不要试试能不能启动？\" 谢渊沉思片刻摇头：“最好不要，我们动静不大，可能还没有被发现，要是启动必然会打草惊蛇。最好找安全通道。” 几人再次分开，沿着墙壁仔细搜寻，不多时，谢渊看着展开的3d结构图，再看看面前的普通书柜，他轻敲书柜，发现声音异常空洞。 “有情况！” 几人迅速聚集过来，谢渊用手轻轻分开几本粘连的书籍，露出一面充满科技感的识别器。书架背板上嵌入的屏幕闪烁着蓝色的光点，其完整无损的外观，完全不像是经历了三百年的岁月。 焦遂看着面前的大门，惊讶地问道：“不是，这要是没问题就奇怪了，这里不会还有人维护，萤火不是说这里已经被猩红母巢手下的母巢占据了吗？” “谁知道呢。”单乐山研究了下门上的验证窗口：“不行，打不开，就算咱几个是学计算机的也搞不定这么先进的设备，想要开门要么暴力破解，要么找到能刷的身份卡进去。” 虞琛皱眉思索，“那，那个电梯又是干嘛的？这里一个门，电梯又是向下的？” 几人又来到电梯前，谢渊从背包侧边抽出一把工兵铲：“撬开看看下面的情况应该就能知道真相了。” 工兵铲被插入电梯锈蚀的门缝中，随着谢渊用力撬动，电梯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他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避免更大的声响。 门缝逐渐扩大，露出幽暗的电梯井，一股冷风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谢渊用手电筒向下照去，隐约可见井壁上布满青苔和锈迹，手电筒的光束穿透黑暗，他们发现这里的深度大约只有地下一层，电梯主要是作为上楼的主要通道。 “看来我们还是得找找进入电子门的方法了。”谢渊收回头，看向头顶，在他们侧边有个明显的上楼的楼梯间。 几人分散开，两人一起排查楼层。 这里既然是地下空间的上层，那必然有关系，说不定楼中就存在权限卡。 在通往三楼的楼梯转角处，封月的耳朵突然竖起，爪子紧紧抓住谢渊的战术背心。几乎同时，通讯器里传来焦遂的惊呼：\"发现研究员丧尸！我干掉他了，二级工作证等等，后面有东西——\" \"焦遂！位置！\"谢渊厉声喝道，同时已经冲向声源方向。虞琛和单乐山立即集合呈战术队形跟上。 当他们撞开办公室门时，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焦遂正与一只猩红色的类人怪物缠斗，那东西四肢异常修长，指尖延伸出锋利的菌丝结晶。更可怕的是，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头部，而是在胸腔位置裂开一张布满尖牙的巨口。 \"散开！\"谢渊将封月往身后安全处一抛，反手抽出高频振动刀。刀身与怪物利爪相撞，迸发出一串火花。 封月滚落在地，迅速调整姿势。他看到虞琛已经绕到怪物侧翼，电磁手枪精准点射怪物关节处；单乐山则快速分析着战场数据：\"弱点在胸腔口腔内部！焦遂，诱它张嘴！\" 焦遂会意，故意卖个破绽。当怪物扑来时，他突然侧身闪避，工兵铲狠狠砸在怪物背部。吃痛的怪物发出刺耳嘶鸣，胸腔巨口猛然张开—— 就是现在！谢渊的振动刀如闪电般刺入那张可怖的巨口。怪物剧烈抽搐着，体表的猩红色菌丝迅速褪色枯萎，最终化为一滩散发着腐臭的黏液。 \"干得漂亮。\"焦遂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这玩意比清道夫难缠多了，速度太快了，还好只有一只。\" 谢渊从怪物残骸旁捡起一张沾满黏液的门卡：\"说不定这个能用……虽然恶心了点。\" 众人回到一楼的伪装书架前。当焦遂将门卡靠近识别器时，整个书架突然发出机械运转的嗡鸣，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闪着冷光的合金门。 第220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39 “呼，下去。”谢渊率先踏入电梯，金属轿厢内壁爬满猩红菌丝，在惨白的灯光下缓慢蠕动。他刚转身要等同伴进来，电梯门却突然加速闭合—— “等等！” 话音未落，金属门已轰然紧闭。谢渊脊背猛地撞上内壁，菌丝在接触皮肤的刹那剧烈收缩，无数猩红细丝如活物般骤然绷直。整个轿厢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随即毫无预兆地倾斜坠落，失重感像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小家伙！” 谢渊一把捞起封月，在失重感袭来的刹那，他透过即将闭合的电梯门缝隙，看到了虞琛骤然放大的瞳孔。队友的手伸向他的方向，可隔离门已经轰然闭合，将惊恐的呼喊彻底隔绝。 轿厢以恐怖的速度下坠，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拖拽向深渊。头顶的应急灯“噼啪”炸裂，蓝色火花如雨般溅落，在黑暗中划出短暂的弧光。谢渊死死护住怀里的毛团，后背狠狠撞上金属墙壁，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砰——！” 轿厢砸进黑暗深处，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在密闭空间内回荡。谢渊的视野短暂地黑了一瞬，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封月蓬松的毛发上。小熊猫焦急地用爪子扒拉他的战术背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甩了甩头，视线逐渐聚焦。轿厢已经严重变形，门缝被挤压得只剩一条狭窄的缝隙，外面是浓稠到几乎实质化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的气味，隐约还能嗅到一丝甜腻的腥气——像是某种生物分泌的黏液。 “……没事。”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另一只手摸索着腰间，还好装备都好好放在身上并没有脱离损坏。 封月突然竖起耳朵，湿润的黑鼻子剧烈抽动。谢渊顺着他的视线抬头—— 通风口正无声喷出淡粉色雾气。 “孢子！” 他瞳孔骤缩，迅速在战术目镜上轻点，被激活的幽蓝光芒照亮了目镜后谢渊的眼镜。可就在他看向周围的瞬间，怀里的毛团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小熊猫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变形，柔软的毛发在幽蓝应急灯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圆耳化作黑红发丝间支棱的兽耳。 “封月？！” 雾气笼罩过来的瞬间，谢渊怀里陡然一沉—— 一个赤裸的年轻人摔进他怀中。 瓷白的肌肤在冷光下如同覆着一层月华，修长的四肢因为惊慌而微微蜷缩。谢渊下意识扣住对方纤细的腰肢，掌心触到两枚可爱的腰窝。那张总是藏在绒毛后的小脸此刻近在咫尺，湿润的琥珀色瞳孔因为惊慌放大成圆，粉嫩的唇瓣正微微发抖。 “等……！” 封月手忙脚乱地想要挣脱，却被战术背心的卡扣勾住了黑红长发，疼得他“嘶”了一声。谢渊看着他急得泛红的耳尖，突然低笑出声，嗓音低沉而危险： “管理者大人，有没有人知道……你喜欢扮演小熊猫啊？” “我不是……！” 封月刚开口，就被谢渊一把按在了锈蚀的金属墙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后背绷出漂亮的弧线，谢渊带着薄茧的拇指碾过他锁骨处的小痣——那里有一撮和兽形时一模一样的白毛。 粉色的孢子雾在周围浮动，给交错的呼吸染上甜腥。谢渊用身体挡住可能存在的监控，灼热的掌心克制地停在对方后腰，嗓音沙哑： “解释一下，为什么曙光基地的首领……” 他故意用鼻尖蹭过颤抖的兽耳，低笑： “会在我被窝里藏了这么久？” 就在两人对峙的瞬间，电梯外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尖锐的物体正在刮擦金属。 谢渊眼神一凛，猛地将封月往身后一拽，同时反手抽出高频振动刀。刀刃“嗡”地一声启动，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下一秒，电梯门被猛地撕裂！ 一只猩红色的类人生物探进半个身子，胸腔处的巨口张开，露出森森尖牙。谢渊毫不犹豫地一刀斩下，刀刃与怪物的利爪相撞，火花迸溅。 “退后！” 他低喝一声，手腕翻转，振动刀直接刺入怪物胸腔的巨口，狠狠一搅！ 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体表的菌丝迅速褪色枯萎，最终化为一滩腐臭的黏液。 谢渊喘着粗气回头，正对上封月还没缓过劲的目光。 “你……” 封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更远处传来了密集的爬行声—— 不止一只。 “看来我们得先杀出去了。” 谢渊扯下外套裹住封月，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等安全了，再好好‘审问’你。” “哗——” 封月指尖一划，空气中裂开一道幽蓝色的缝隙，他迅速从中抽出一套黑色作战服，动作利落地套在身上，黑红长发被随意束起。 “这孢子……有问题。” 他咬牙低语，指尖微微发颤。上一次作战消耗的能量还未完全恢复，现在又被迫吸入这种诡异的粉红孢子，体内的能量几乎见底。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压制孢子的侵蚀，否则它们会在血液里扎根，彻底扰乱他的基因序列。 ——但现在，没时间犹豫了。 “轰——！” 电梯门被彻底撞开，数只猩红怪物嘶吼着扑了进来，修长的肢体如刀刃般刺向谢渊。 “找死。” 谢渊冷笑，高频振动刀瞬间出鞘，刀锋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嗡鸣，一刀斩断最先冲来的怪物前肢。黑血喷溅，他侧身闪避，反手又是一刀，直接贯穿另一只怪物的胸腔巨口。 封月紧随其后，手中长刀寒光凛冽，虽然没有幽蓝火焰加持，但刀法依旧凌厉精准。他身形如鬼魅般闪至谢渊身侧，一刀横斩，将一只试图偷袭的怪物拦腰斩断。 “左边！” 他低喝一声，同时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口径手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精准命中怪物的眼窝，黑血和脑浆迸溅。 谢渊嘴角微扬，攻势不减，两人背靠背，在狭窄的走廊里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你的火焰呢？” 谢渊侧头瞥了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却格外锐利。 “省着用。” 封月简短回应，刀锋一转，又斩下一颗狰狞的头颅。 ——他不能告诉谢渊，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 粉红孢子仍在血管里蔓延，像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入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感。但他不能停下，不能拖后腿。 “啧，这些家伙怎么杀不完？” 谢渊皱眉，一脚踹开扑来的怪物，刀锋顺势刺入另一只的咽喉。 封月喘息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仍旧稳稳握紧长刀，冷声道：“它们在拖延时间……母巢在等我们体力耗尽。” “那就别让它如愿。” 谢渊冷笑，突然一个箭步冲向前方，刀锋如狂风般席卷而过，硬生生在怪物群中撕开一条血路。 封月紧随其后，手枪连射，精准点杀试图从侧面包抄的敌人。 ——他们必须尽快突围，否则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前面有岔路！” 封月低喝。 第221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0 谢渊目光一扫，毫不犹豫道：“走右边！” 两人迅速转向，可就在他们冲进右侧通道的瞬间—— “轰隆隆——！” 地面突然塌陷！ “小心——！” 谢渊猛地伸手去抓封月，可已经迟了。两人一同坠入黑暗之中。 黑暗吞噬了视野，失重感裹挟着两人急速下坠。谢渊在空中猛地伸手，一把扣住封月的手腕，将他拽进怀里。封月闷哼一声，后背撞上谢渊坚硬的胸膛，两人在坠落中紧紧相贴。 \"抱紧我！\"谢渊低吼，另一只手抽出振动刀，狠狠刺向墙壁！ \"铮——！\" 刀锋与金属摩擦迸溅出刺目火花，下坠的速度终于减缓。谢渊手臂肌肉绷紧到极限，青筋暴起，硬生生扛住了两人下坠的冲击力。最终，他们悬在了半空中，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封月急促喘息着，黑红的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颈侧。他抬头看向谢渊，发现对方的额角青筋暴跳，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 \"你……\" \"别废话。\"谢渊咬牙打断他，声音沙哑，\"看看下面有没有落脚点。\" 封月低头，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他的夜视能力比人类强得多。 \"斜下方三米，有管道平台。\"他快速说道。 谢渊点头，猛地拔出刀，两人再次下坠。在即将落地的瞬间，谢渊一个翻身，用身体给封月当了缓冲垫。 \"呃！\" 沉重的撞击让谢渊闷哼出声，但他很快翻身而起，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研究所的废弃管道层，错综复杂的金属管道在黑暗中延伸，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的气味。 封月单膝跪地，长刀杵地支撑着身体。他的呼吸明显比平时急促，脸色在昏暗中也显得异常苍白。 谢渊皱眉，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到底怎么回事？\" 封月偏头挣开他的钳制，低声道：\"孢子……在侵蚀我的身体。\"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谢渊眼神一凛，迅速将封月拉到身后。 猩红的菌丝如潮水般从管道缝隙中涌出，迅速凝聚成数只怪物。这些新成型的怪物比之前的更加扭曲，有些甚至长出了多余的肢体，像是基因拼接失败的产物。 \"看来母巢很重视我们。\"谢渊冷笑，振动刀再次嗡鸣启动。 封月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身。他握紧长刀，虽然刀锋上依旧没有幽蓝火焰，但眼神已恢复锐利：\"速战速决。\" 战斗再次爆发。谢渊如猛虎般冲入敌群，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杀意。封月则游走在外围，精准地补刀和点射。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已经并肩作战多年。 一只格外高大的怪物突然从上方扑下，谢渊来不及回防—— \"砰！\" 封月的大口径手枪直接轰碎了怪物的脑袋。但同时，他的动作明显一滞，膝盖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 谢渊瞬间察觉异常，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够了，你退后。\" \"我还能……\" \"这是命令，管理者大人。\"谢渊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单手按在封月肩上，将人推到身后，同时另一只手的振动刀横扫，斩断两只扑来的怪物。 封月咬牙，却无法反驳。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粉红孢子的侵蚀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就在战况胶着之际，管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嗡鸣。所有怪物同时停止了攻击，如潮水般退去。 谢渊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戒备：\"怎么回事？\" 封月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好……它在召唤更危险的东西！\"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个管道层开始震动。远处，一个庞然大物正蠕动着向他们逼近——那是一只由无数猩红菌丝凝聚而成的巨型融合体，体型几乎塞满了整个通道！ 谢渊咒骂一声，拉起封月就跑：\"走！\" 两人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狂奔，身后的融合体穷追不舍。封月的呼吸越来越重，脚步也开始踉跄。 突然，他猛地推开谢渊：\"小心！\" 一根尖锐的菌丝突刺从侧面袭来，封月虽然及时推开谢渊，自己却被擦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 谢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可怕。他一把抱起封月，踹开旁边的检修门冲了进去，反手用振动刀熔毁了门锁。 狭小的检修室内，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谢渊将封月放在工具台上，撕开他的衣袖检查伤势。 \"你疯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封月虚弱地笑了笑：\"保护队员是管理者的职责\" 谢渊盯着他苍白的脸，突然俯身—— 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狠狠压了下来。 双唇相触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暖流猛然涌入封月体内。他瞳孔骤缩，几乎忘记了呼吸—— 谢渊的能量，竟然还能传递给他？！ 明明在这个世界里，谢渊只是以玩家意识进入，并非原本的身体。可此刻，那股熟悉的能量却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强势地冲刷着他干涸的经脉。粉红孢子在这股力量面前节节败退，如冰雪般消融殆尽。 封月几乎是本能地收紧双臂，十指深深陷入谢渊的后颈。他主动加深这个吻，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谢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低笑一声，扣住他的后脑勺，将这个吻变得更加深入而缠绵。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谢渊的舌尖扫过封月的齿列，将更多的能量渡了过去。封月浑身战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力量在体内奔涌，枯竭的细胞被一寸寸唤醒，幽蓝色的能量在血管中流淌，最终汇聚到掌心—— \"轰——！\" 检修室的金属门被撞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猩红的菌丝从裂缝中渗透进来。 两人同时睁眼，唇瓣分开时拉出一道银丝。谢渊舔了舔嘴角，眼中带着餍足的笑意：\"饱了？\" 封月勾起嘴角，眼中幽蓝光芒大盛：\"嗯，饱了。\" 下一秒，他猛地推开谢渊，反手抽出长刀—— \"铮——！\" 幽蓝火焰轰然爆发，如狂龙般缠绕上刀锋。封月纵身一跃，刀光如月弧般斩出，直接将破门而入的怪物一分为二！蓝火顺着切口疯狂燃烧，瞬间将怪物烧成灰烬。 谢渊吹了声口哨，振动刀在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刀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看来恢复得不错？\" 封月甩了甩刀上的残火，回头冲他挑眉：\"托你的福。\" 门外，更多的怪物正在聚集，猩红的菌丝如浪潮般涌动。但此刻的封月已不再是刚才虚弱的状态，他周身萦绕着幽蓝的能量波动，连发丝都微微漂浮起来。 第222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1 \"谢渊！\" 封月一声清喝，手中长刀横扫而出，幽蓝火焰如浪潮般奔涌，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光。那火焰宛如活物，所过之处猩红怪物发出凄厉惨叫，瞬间被焚烧殆尽——就像地狱的业火，不烧尽目标决不熄灭。 谢渊看着封月跃出的背影，长发在幽蓝火光中飞舞，红棕色的兽耳因战斗兴奋而微微抖动。他心头猛地一颤，那种压抑许久的爱意如火山般喷发。 （原来从第一眼就沦陷了） 谢渊记得第一次在曙光基地见到封月时的场景。那时封月站在高台上训话，阳光给他红黑色的发梢镀上金边，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明明是个npc，却比任何真实存在的人都更让他移不开眼。 （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一见钟情） \"发什么呆！\" 封月回身一刀斩碎偷袭的怪物，蓝火映照下，他挑眉的样子又傲又飒。谢渊低笑一声，振动刀嗡鸣出鞘，一个箭步冲到他身侧。 \"在想你兽形时有多可爱。\"谢渊故意凑近他耳边说，同时反手一刀刺穿扑来的怪物，\"毛茸茸的尾巴，软乎乎的肚皮\" 封月的耳尖瞬间变红，手中长刀却越发凌厉：\"闭、闭嘴战斗！\" （他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 谢渊一边战斗一边用余光追随着封月的身影。九节狼小熊猫形态的封月确实萌得人心颤，但人形的他战斗时更是耀眼夺目——修长的身形在怪物群中穿梭，每一刀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红棕色的发尾随着动作飞扬，偶尔露出的腰线紧实漂亮。 （想抱他） 这个念头让谢渊的攻势突然变得凶猛。振动刀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将拦路的怪物尽数斩碎。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然后 \"小心右侧！\" 封月突然闪到谢渊身边，长刀精准格挡。两只怪物同时扑来，他们背靠背迎敌，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们本该如此） 谢渊在旋转劈砍的间隙，看到封月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明明身处险境，他却觉得无比安心。这个会变成小熊猫的首领，这个总爱窝在他怀里睡觉的小家伙，这个此刻为他挡下所有危险的封月 （是我的） \"谢渊！集中精神！\"封月突然大喊。 谢渊猛地回神，发现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远处，一个由无数菌丝凝聚而成的庞然大物正在成型，体型几乎塞满了整个通道。 封月横刀而立，蓝火在他周身形成护盾：\"看来要动真格的了。\" 谢渊站到他身侧，振动刀发出兴奋的嗡鸣：\"一起？\" 封月侧头看他，琥珀色的眸子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当然。\" （永远一起） 两人同时冲向那团可怖的融合体，幽蓝与银白的刀光交织成网。谢渊看着封月跃起的背影，突然无比确信—— 这不是什么游戏世界。 这是他跨越次元也要找到的挚爱。 “唰——！” 封月的长刀斩开第三波涌来的怪物，幽蓝火焰在刀锋上烈烈燃烧。突然，他的刀尖擦过墙壁，刮落一大片猩红菌丝，露出下面金属板的反光。 “等等！”他猛地停住攻势，用刀背拨开剩余的菌丝。谢渊立即默契地补位，振动刀横扫，将扑来的两只怪物拦腰斩断。 “发现什么了？”谢渊背靠着封月问道，同时警惕地环视四周。 封月快速抹开菌丝覆盖的区域，一块半米见方的金属指示牌逐渐显露——那是嵌在墙上的研究所区域分布图。虽然岁月侵蚀让部分字迹模糊，但主要结构依然清晰可辨。 “实验区储藏区生活区”封月的手指顺着地图滑动，突然停在最中央的红色区块，“果然！s级生物隔离区就在实验区正下方！” 谢渊侧头扫了一眼，大脑飞速运转。地图显示整个研究所呈同心圆结构，最危险的区域深埋地下。那些蛛网般的通道中，有几条被特别标注为“紧急撤离路线”。 “走这条。”他果断指向一条绕开主通道的岔路，“既能避开大部分怪物，又能直达——”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爆裂！一只融合了至少五具尸体的巨型怪物轰然砸下，腐败的肉块间还能看见扭曲的人脸。 封月反应极快，一把拽住谢渊后领暴退。同时左手凌空画圆，幽蓝火焰瞬间凝结成盾。怪物利爪撞在火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它吞噬了清道夫！”封月盯着爪子上滴落的酸液喊道，“小心别被溅到！” 谢渊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发力前冲。在怪物第二次挥爪的瞬间，他矮身滑铲，振动刀自下而上斜挑，将怪物腹部划开一道狰狞伤口。黑血喷溅而出，却在触及他作战服前被突然袭来的蓝火蒸发——封月的火焰如活物般缠绕在谢渊周身，形成一层保护膜。 （他永远知道我需要什么） 这个认知让谢渊胸口发烫。他顺势翻滚起身，看到封月已经跃至怪物背后，长刀带着璀璨的蓝光刺入怪物脊柱。 “就是现在！” 谢渊掏出最后一颗铝热手雷，精准扔进怪物被剖开的腹腔。两人同时后跳，耀眼的白光伴随着怪物凄厉的嚎叫爆发。高温中，那些扭曲的人脸竟然露出解脱般的表情。 —— 脚步声在廊道中交替回响。 \"找到了！\" 封月一刀劈开挡路的菌丝墙，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实验区中央，直径超过二十米的巨型隔离舱已经支离破碎。舱内爬满猩红菌丝，像血管般脉动着。而在最中央，一朵庞大的\"食人花\"状母巢正缓缓蠕动。它通体呈现不祥的暗红色，花瓣般的肉瓣开合间喷出浓密的粉红孢子，整个实验区的空气都被染成了淡粉色。 \"果然是从内部攻破的\"谢渊眯起眼，看到破碎的隔离舱壁上还挂着几具穿着防护服的干尸。那些尸体以诡异的姿态被菌丝缠绕，像是被吸干了生命。 孢子浓度高得惊人，能见度不足五米。谢渊刚想提醒封月小心，却见对方周身泛起一层淡蓝色微光，所有靠近的孢子都被无声消融。 （原来他一直能防御） 谢渊突然想起这些天小熊猫形态的封月总是往他怀里钻——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虚弱到连护盾都维持不了。心脏猛地揪紧，他一把抓住封月的手腕：\"等回去后\" \"吼——！\" 身后追来的怪物群打断了话语。更糟的是，母巢似乎感知到了威胁，肉瓣剧烈收缩，喷出数十个卵状物。那些肉卵落地即破，爬出畸形的类人生物——但这次诞生的怪物明显发育不全，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没有完整的头部。 \"它到极限了。\"封月长刀燃起冲天蓝火，\"趁现在！\" 谢渊点头，迅速从战术背包侧袋抽出一个金属圆筒。按下解锁钮后，筒体展开成蜂窝状发射器——202a1四联装燃烧火箭弹，内部填充着改良版三乙基铝热剂，一旦点燃，足以在钢铁上烧出窟窿。 第223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2 \"给我争取十秒！\" 封月会意，纵身跃向前方。长刀横扫，蓝火呈扇形爆发，将最先冲来的怪物群瞬间汽化。他战斗的姿态宛如舞蹈，红棕色发尾在火光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兽耳机警地转动着捕捉每一个声响。 （真美） 谢渊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快速校准发射器。就在这时—— \"老谢！低头！\" 熟悉的嗓音从后方传来。谢渊本能地俯身，一串子弹擦着他头顶飞过，精准点爆了三只偷袭的怪物。 单乐山架着改装狙击枪出现在通道口，镜片后的眼睛冷静扫视战场：\"母巢弱点在花蕊处的神经节，但外层有六层肉瓣保护。\" \"让开让开！\"焦遂如旋风般冲来，双持高频振动匕首，速度快到拉出残影。他专门挑母巢新生的畸形怪物下手，每一刀都精准切断神经连接。 最震撼的是虞琛——这个两米高的壮汉扛着改装加特林，六根枪管开始旋转的瞬间，整个实验区都回荡着恐怖的轰鸣。特制燃烧弹形成的火网，硬生生在怪物潮中撕开一条通道。 \"老谢！\"虞琛扔过来一把战斧，\"听说你要烧了这鬼东西？\" 谢渊接住斧子咧嘴一笑：\"正合我意。\" 封月退回他身边，蓝火与子弹风暴完美配合。五人瞬间形成战斗阵型：单乐山远程支援，焦遂游走干扰，虞琛火力压制，而谢渊和封月直指母巢核心。 \"三、二、一——现在！\" 谢渊扣下扳机，四发燃烧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与此同时，封月将所有蓝火凝聚于刀尖，劈出一道璀璨的月弧。 燃烧弹先命中母巢，三乙基铝热剂爆开的瞬间，整个实验区亮如白昼。肉瓣在3000度高温中蜷缩碳化，露出内部跳动的神经节。紧接着蓝火斩至，幽焰顺着燃烧剂一路烧进母巢最深处。 \"嘶啊啊啊——！\" 母巢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菌丝疯狂抽搐。整个地下设施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不断剥落。 \"要塌了！撤！\"单乐山大喊。 谢渊却看到封月突然冲向母巢残骸：\"等等！那里有——\" 一块巨石轰然砸下。谢渊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人护在身下。 烟尘散去后，封月从他怀里抬起头，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闪着蓝光的晶体：\"拿到了母巢核心\" 谢渊看着他脏兮兮的小脸，突然低头吻住那沾满灰尘的唇：\"下次再敢这样\" \"咳咳！\"焦遂在一旁夸张地咳嗽，\"要调情回去再调！这破地方真要塌了！\" 五人向着出口狂奔，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母巢残骸。封月被谢渊牢牢牵着，红棕色的兽耳因为兴奋微微抖动。 夕阳将废弃小镇染成橘红色，断壁残垣间飘荡着最后几缕黑烟。谢渊一行人站在研究所出口处，身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硝烟味。 \"所以你们是爬通风管进来的？\"谢渊挑眉，看着灰头土脸的队友们。 单乐山正用袖子擦拭狙击枪镜片，闻言抬头：\"不然呢？你带着门卡掉进电梯井，我们总不能干等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不过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谢渊感觉腰间被悄悄掐了一把——封月已经恢复了人形，此刻正板着脸站在他身侧，红棕色的发丝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头顶的兽耳早已收起，只有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情绪。 \"任务完成了。\"封月语气冷淡，指尖却悄悄勾住了谢渊的衣角。 焦遂吹了声口哨，甩了甩匕首上残留的菌丝黏液：\"所以，首领大人，您这算是隐藏剧情吗？\"他眨眨眼，\"‘好感度刷满触发特殊跟随模式’之类的？\" 封月：\"\" （这群人怎么比谢渊还难缠！） 虞琛扛着加特林，咧嘴一笑：\"我倒觉得挺好，至少咱们队多了个战力天花板。\"他看向封月，语气难得认真，\"谢了，刚才要不是管理者你的蓝火，我们没那么容易突破母巢的防御。\" 封月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份谢意。但下一秒，谢渊的手臂就搭上了他的肩膀，温热的气息贴近耳边：\"别绷着了，他们早看出来了。\" \"\" 封月耳尖更红了，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首领的威严，只是悄悄往谢渊怀里靠了靠。 单乐山轻笑一声，抬手召唤出半透明的任务面板：\"录制影像已提交，任务判定完成。\"他瞥了眼逐渐暗沉的天色，\"不过回基地得靠走的了，希望天黑前能赶到安全区。\" \"走呗。\"焦遂伸了个懒腰，\"反正母巢都端了，这一片暂时安全。\" 众人收拾装备准备出发。封月落在最后，指尖摩挲着那颗已经吸收完毕的母巢核心。能量在体内流淌的感觉让他舒服得眯起眼，像只餍足的猫。 谢渊趁机凑过来，借着背包的遮挡捏了捏他的腰：\"舒服了？\" \"嗯。\"封月小声应道，随即瞪他一眼，\"别动手动脚。\" 谢渊低笑，不仅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在他腰窝上画圈：\"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在下面是谁主动——\" \"谢！渊！\" 走在前面的三人默契地加快脚步，假装没听见身后首领恼羞成怒的呵斥。夕阳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第224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3 几人返回基地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单乐山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12点多了，现实世界也到了中午，这游戏就是有点硬核，完全和现实世界相反计时。 他们现在还都是用梦境干涉技术玩游戏，根本不能像其他游戏那样趴在电脑前一直玩，必须得起床锻炼休息吃饭，他们游戏中的角色也会累，游戏甚至有安全强制锁，会在他们差不多的时间强行踢他们下线。 这个强制安全锁才不会管他们是不是在安全地带，所以大部分玩家都会在下线的时候选择在基地下线。 “老谢，下午还有课，我们得赶快了。”单乐山加快了脚步朝着登录舱大厅走去。 谢渊看了眼封月，这才对几个室友说：“你们先下线，要是我没起来，你们就先帮我点个名。” 三人知道谢渊什么意思，脸上都带着一丝默契的笑容，“别太久了，现实的身体也重要，不然饿死了我们可不管。” “知道了。”谢渊摆摆手，拉着封月就往楼上管理者办公室走，他知道封月平时休息就在那里。 封月脸颊微红，他有点猜到谢渊想要干什么了，虽然老夫老妻了，但还是有点害羞，这个世界毕竟大家都不是曾经熟悉的身体了，好歹也是第一次。 “那个，能不能先洗个澡……”封月说的时候着实有点不好意思。 谢渊脚下一顿，眼神中带着了然与笑意：“别担心，我不想对你做什么，毕竟现在你已经很累了。” 他抬手摸了摸因为近期封月没休息好出现的黑眼圈，今天见到封月变成人时他就看到了他满脸的疲惫，就算他们接吻过后封月莫名恢复，但也能看出他精神上还是处于疲惫状态。 封月抬头看着谢渊的侧脸，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感觉该怎么诉之于口，只是觉得，他还是他，从未改变，到底为什么呢，不是说，爱都会有极限的吗？ 这么久了，这么多的位面世界，他就算已经不记得每个世界他们相爱的点点滴滴，却依旧能在他们第一次对视的瞬间互相吸引。 明明只有自己记得彼此的过往，明明他什么都不记得，明明每次他都在刻意不让自己那么依恋，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深的情感，他有些害怕自己的接着沉溺下去，害怕有一天阿渊消失，害怕他会忽然不在爱他。 手忽然被紧握，温暖的触感让有些恍神的封月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到了办公室。 这里没有大厅热闹的玩家，隔音很好的空间让他们能听清彼此的呼吸。 谢渊带着封月来到浴室门口，他探头看了看里面的设施，发现该有的都有，这才转身对封月说：“你先洗，我在外面等你。 封月轻轻点头，能与穿越总局对抗千百年的封月心性并不会那么脆弱，刚才只是恰好时间的失神。 封月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瞬间包围了他，疲惫的身体逐渐放松。谢渊坐在门外，耳边是水声潺潺，心中却是一片宁静。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的世界像是少了什么，可今天他忽然明白，原来是少了封月在身边，心底的声音告诉他，那是他的爱人，他在寻找他，他需要他。 可这又是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缺少了很多记忆，他不该忘记的，可他为什么从记事以来并没有记忆缺失的感觉。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思绪。水声依旧轻柔，“封月……”嘴边呢喃着封月的名字，他觉得熟悉，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雀跃。 封月洗完澡，换上浴衣，走出浴室，看到谢渊依旧坐在门外，“你去洗洗……” 谢渊低头看看自己满身泥泞的样子，也知道这时候并不适合温存。 在他进去前，封月指了指浴室角落：“你把衣服脱在那里，会有清洁机器人来清洗，浴室有新的换洗衣服。” 谢渊点点头，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紧绷的肌肉，他仰起头，任由水珠滑过喉结。脑海中浮现出封月微红的脸颊和那双带着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当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封月正靠在窗边，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听到动静，封月转过头，浴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洗好了？”封月轻声问。 谢渊喉结滚动，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嗯。”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封月眼下的淡青色，“还累吗？” 封月摇摇头，仰脸望着他。谢渊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封月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滴水珠，直到被衣料遮挡。 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起来。 谢渊低下头，封月闭上眼睛。双唇相触的瞬间，两人都轻轻颤了颤。这个吻开始很轻，像羽毛拂过，但随着谢渊扣住封月的后脑，逐渐加深。封月揪住谢渊的衣襟，指尖微微发颤。 “阿渊……”封月在换气的间隙呢喃，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 谢渊将他抵在墙上，一手撑在他耳侧，另一手抚过他的腰际。浴衣的带子不知何时松开了，谢渊的掌心贴上他温热的肌肤，感受到封月瞬间绷紧的身体。 “可以吗？”谢渊哑声问，呼吸灼热。 封月睫毛轻颤，正要回答，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两人同时僵住。 “警告，玩家‘谢必安’现实世界生理指标异常，即将强制下线。”八月机械的电子音在房间内响起。 谢渊懊恼地抵住封月的额头：“该死……” 封月噗嗤笑出声，替他整理好松开的衣领：“快去，别让室友等急了。” 谢渊不甘心地在他唇上又重重亲了一下：“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封月看着他化作光点消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轻声补充道，“一直都会等你。” 第225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4 警报声渐渐消散，封月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忙碌的基地。玩家们仍在熬夜赶工，有的在加固围墙，有的在组装自动炮台，还有的在调试新研发的电磁脉冲防御网。 拢了拢身上被谢渊弄乱的浴衣，封月手指在桌面上一点，一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出现在桌面上，他轻抿一口，思绪飘回刚才两人缠绵时的悸动，体内的能量在他们接触时源源不断地涌动，这么些天他头一回这么舒畅。 轻笑一声，房间中只留下短短的轻叹。那轻叹如同夜风中的一缕幽香，封月眼神柔和，手中的热可可泛着暖意，仿佛能驱散所有疲惫。 谢渊一上线就直奔封月办公室，主要也是他没有第一时间看见自家小熊猫那可爱的棕红色身影。 封月因为已经在谢渊这里暴露身份就没打算再隐藏，索性直接在自己的办公室等谢渊上线。 谢渊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封月那慵懒的姿态，嘴角不自觉上扬。 谢渊反手锁上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封月面前，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扣进怀里。 封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他刚想开口，谢渊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这个吻比昨晚更加炽热，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封月被他吻得呼吸紊乱，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谢渊的手滑进他的衣领，掌心贴着他温热的肌肤，低声在他耳边道：“今天没人打扰我们了。” 封月耳尖发烫，被他抵在办公桌边缘，腰身微微后仰，谢渊顺势俯身，吻沿着他的颈侧一路向下，在锁骨处轻轻咬了一口。 封月闷哼一声，指尖陷入谢渊的肩膀，声音微颤：“……阿渊，这里是办公室……” “没人敢进来。”谢渊低笑，手掌滑到他腰后，将他往自己怀里按得更紧。 封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自己的呼吸也跟着乱了节奏。 谢渊的手探进他的衣摆，指腹摩挲着腰侧的敏感处，封月浑身一颤，喉间溢出一声轻哼，整个人几乎软在他怀里。 谢渊趁机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不让他有丝毫退后的余地。 封月被他吻得晕乎乎的，直到后背贴上柔软的沙发，才意识到谢渊已经把他抱到了休息区的长沙发上。 谢渊撑在他上方，眸色深沉，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唇瓣，声音低哑：“今天，别想逃了。” 封月心跳如擂，指尖抚上他的脸，轻声道：“……我也没想逃。” 谢渊低笑一声，俯身吻住他，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衣扣。 窗外阳光正好，而室内，只剩下交缠的呼吸和细碎的轻吟。 以下省略2500字，老规矩…… 随着一个个母巢被攻略，危险等级快速下降，不少菜鸟玩家接取了清理收集任务再次进入那些曾经被母巢占领的地区寻找可用的资料，基地的科技树迎来了质的飞跃。八月的信息库不断更新，许多失落的科技被重新解析，甚至有些连封月都未曾见过——比如“生物神经链接技术”，以及“量子折叠存储”。 更令人意外的是，玩家们在清理一座废弃的地下避难所时，发现了休眠舱。 这些休眠舱里躺着三百年前的人类——他们在核冬天降临前选择冷冻自己，等待灾难过去。如今，他们被玩家们唤醒，成为了基地的新居民。 这些“老冰棍”们（玩家们对他们的戏称）带来了战前世界的知识，包括高级材料学、核能小型化技术，甚至还有基因编辑的残余资料。封月对此极为重视，立刻安排他们加入科研团队。 与此同时游戏悄悄更新——捏脸系统？不，是换脸板！ 玩家们很快发现，这个游戏并不是没有捏脸系统——只是方式有点硬核。 在一次科技解锁后，基地的医疗中心新增了“面部重塑手术”功能。 “卧槽，这不就是赛博朋克2077里的‘换脸板’吗？！”煎饼狗子兴奋地喊道。 没错，玩家们现在可以直接更换自己的脸——只要支付足够的游戏币，就能在医疗舱里进行全息扫描重塑，甚至能微调骨骼结构和皮肤质感。 这一更新瞬间引爆了游戏论坛，许多云玩家疯狂留言： “求内测资格！我要当赛博帅哥！” “这游戏太硬核了，连整容都这么真实？” “所以……理论上可以捏个克苏鲁脸出来吗？” 封月看着玩家们的反应，嘴角微扬。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但确实让基地的活跃度提高了不少。 新玩家每天都在加入，他们打不过那些强大的菌群怪物，只能跟在老玩家后面继续探索危险系数不高的区域，这就导致越来越多的玩家加入了“捡垃圾大队”。 他们像蝗虫一样扫荡废弃城市、军事基地、科研设施，带回了大量战前时代的资料、武器蓝图，甚至还有被遗忘的ai核心。 八月的信息库每天都在扩充，它甚至开始自主分析某些数据，偶尔会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未解析的加密档案，涉及‘菌类爆发起源’。” 封月皱眉，立刻调出相关资料。 封月的手指悬停在光屏上，瞳孔微微收缩。 “加密档案已解锁。” 随着八月的提示音，一份尘封已久的记录展开在眼前。资料的开头赫然标注着穿越总局的徽记，而解密方式——正是总局内部通用的动态密钥。 “果然……”封月低喃。 档案详细记载了一个代号为“蔷薇”的攻略者在这个世界的行动轨迹。她携带着高级攻略系统，任务是“掠夺本世界气运之子的气运”。而最关键的记录显示——“菌群样本提取自x-792星球，经测试对碳基生命具有高度侵蚀性，建议作为剧情推动工具使用。” “她故意把菌群带到这个世界……就为了制造灾难，方便她攻略气运之子？”封月眼神冰冷。 八月的光标闪烁了一下，忽然弹出一条附加信息：“检测到隐藏文件，是否解析？” “解析。” 屏幕一闪，两份通缉令赫然浮现—— 第一份： 【通缉目标：封月（原总局反派部门高级执行官）】 【罪名：叛逃、窃取核心权限、干扰多个小世界主线】 【危险等级：sss】 第二份： 【通缉目标：y（原总局最强男主部任务者）】 【罪名：毁灭总局第七分部、屠杀系统持有者、数据湮灭、违抗指令）】 【危险等级：？？？（无法评估）】 封月的指尖一顿。 “y……？”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最强任务者”这个头衔让他隐隐感到熟悉。更诡异的是，这份通缉令的签发日期——竟然是在他被总局强行做任务的那天。 封月的手指在光屏上轻轻一划，八月立即将破碎的数据流重新整合。随着解析进度推进，一段残缺的影像投射在空中—— 画面中，代号\"蔷薇\"的攻略者正惊恐地后退，她的系统光幕疯狂闪烁警报，机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警告…核心协议被入侵】 【数据防火墙已失效】 【检测到高维能量波动——】 忽然，影像剧烈震荡，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虚空中缓步走出。那人戴着半张银色面具，露出的下颌线条冷峻，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长刀，刀身缠绕着诡异的暗红色能量。 \"y…是你？！\"蔷薇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总局明明说你已经——\" \"死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他抬手，刀尖轻点她的系统核心，\"可惜，你们总局的情报…总是慢半拍。\" 下一瞬，画面被刺目的红光淹没。 封月手指在桌面上敲打，这个视频中的时间无法作为他的时间线走，因为每个世界都是不同的位面，导致时间流也是紊乱的，这里看似发生了300年，但要是换到其他位面，也许是500年前也不一定。 第226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5 不管怎样，这些画面都已成为过去式。现在最棘手的是封月已经得知自己正被通缉的事实。至于那个神秘的\"y\"究竟是谁——呵，人家可是能追着穿越总局的人砍的狠角色，哪需要他这个\"小卡拉米\"操心？ 当务之急，还是他自己那张通缉令。封月自忖单挑个追兵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反杀掠夺对方的系统充实资料库。但要是被大批人马围剿……想到这儿，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仿佛已经感受到激光瞄准器的红点。 现在这招\"灯下黑\"玩得妙——变成动物确实让穿越总局一时摸不着头脑。可时间一长，但凡有个眼尖地发现端倪，他的信息就会像病毒般传遍整个总局数据库。到那时，现在这种优哉游哉的日子可就…… 最理想的情况是能掌握穿越总局的实时动态。但这谈何容易？作为臭名昭着的\"顶级反派\"，封月在总局的仇家名单比食堂菜单还长。指望那些被他坑过的同僚提供情报？还不如指望真菌潮汐突然改道。 思绪间，封月的目光穿透基地重重防护，锁定在天际线那道蠕动的猩红上。孢子云如血色海啸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森林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参天古木在菌丝侵蚀下扭曲成狰狞的抽象雕塑。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腐朽气息，隐约能听见变异兽群的嘶吼。 \"赤炎狼\"浑身荧光菌斑如同移动的霓虹灯，\"腐化熊\"拖着的腐肉在地上犁出腥臭沟壑，最瘆人的是那些\"孢子行者\"——半人半菌的怪物居然还保持着持枪姿势，锈蚀的枪管里塞满蠕动的菌丝。 封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抬手轻挥，办公桌上瞬间展开全息作战地图，猩红光点如癌细胞般在地图上扩散。与此同时，所有玩家耳边响起他冷静的声音： \"同胞们，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东北方向那些张牙舞爪的菌群，不过是母巢临死前的癫痫发作。\"他故意停顿半秒，突然提高音量：\"让我们教教这些真菌，谁才是食物链顶端！\" 基地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管理员爸爸看我！\"某个id叫\"菌菇火锅爱好者\"的玩家突然用大喇叭道具插话，\"请问打赢能爆孜然味的孢子吗？\" 频道里瞬间炸开锅： \"为了部落！为了艾泽拉斯！等等走错片场了……\" \"干死母巢！今晚吃菌子火锅！\" \"前面的别立fg！上次说吃火锅的队友现在头顶长蘑菇了！\" \"管理员v我50，展示真实战力！\" 封月额角暴起青筋，默默关闭了公共频道。他快速在全息地图上划出几道荧光轨迹，各小队指挥官的游戏界面立刻弹出战术指示。这些天通过\"内测\"筛选的玩家果然靠谱——特别是那些现实中的军人，发现这款\"游戏\"无法破解后，居然集体转行当起了职业玩家。 想到各国军方代表发现所谓\"游戏公司\"根本不存在时的表情，封月就忍不住想笑。最绝的是某国情报处长，在连续三十六个小时追踪ip无果后，居然在游戏里私信求他开个\"军事训练特别服\"。 天边的猩红已蔓延至基地外围，第一波爆炸的火光将封月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他缓缓抬起右手，无数纳米机器人从袖口涌出，为他身体披上一层银色战甲。 \"来。\"他对着铺天盖地的菌潮轻笑，\"看看谁才是……\"话音未落，某个玩家突然骑着变异菌猪从楼下呼啸而过，猪屁股上还用荧光孢子写着\"封月大大求好友位\"。 \"……这个星球的主宰。\"封月面无表情地补完台词，决定战后要把这个玩家的奖励下调百分之八十。 猩红的孢子风暴席卷而来，菌子兽群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基地防线。它们并非无脑冲锋，而是有组织、有战术地进攻——低级的菌兽充当炮灰，中级的变异体负责撕开防线，而最危险的，是那些保留着旧时代人类战斗本能的\"菌化士兵\"。 它们手持锈蚀的步枪、残破的榴弹发射器，甚至还有几台被菌丝缠绕的装甲车，炮口喷吐着孢子感染的弹药。它们的战术并不精细，但胜在数量庞大，悍不畏死。 而玩家们的反应……堪称魔幻现实主义。 \"兄弟们！这波是《植物大战僵尸》pro ax版！前排顶住，后排输出！\" \"卧槽！这菌子熊会格斗技！它刚刚给我来了个过肩摔！\" \"别慌！我带了燃烧瓶！……等等，这玩意儿怎么点不着？哦，我拿的是矿泉水。\" 尽管嘴上骚话不断，但玩家们的战斗力并不弱。经过这段时间的实战磨炼，他们的战斗素养飞速提升——虽然比不上正规军队的高效配合，但他们胜在毫无畏惧。 死亡？不过是三天后复活的事。 疼痛？痛觉调低50，跟挠痒痒差不多。 弹药耗尽？抄起工兵铲就上去肉搏！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极其荒诞又壮烈的一幕—— 当一个玩家被菌丝缠住，眼看没救时，他非但不慌，反而哈哈大笑：\"兄弟们，这波我寄了！记得把我装备捡回来！\"说完，他反手掏出高爆雷管，直接往自己胸口一按。 boo——！ 火光冲天，附近的菌兽被炸得粉碎。周围的本地npc战士看得目瞪口呆，眼眶湿润：\"他们……竟然如此英勇！为了家园，甘愿牺牲自己！\"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玩家在自爆前还在队伍频道里喊：\"我爆了！爆了！快截图！这波绝对帅炸！记得把我死前的英姿发论坛！\" 而他的队友们一边捡他爆出来的装备，一边吐槽：\"你特么死就死，还把我刚给你的史诗级霰弹枪带走了！赔钱！\" 战斗并非一直激烈，偶尔会有短暂的喘息时间。这时候，那些战斗力较弱的新人玩家就会化身\"战场清洁工\"，扛着麻袋冲进交战区，疯狂回收两样东西—— 自己人的尸体（复活素材） 菌兽的尸体（研究+资源回收） \"快快快！那边有个大佬的尸体！赶紧拖回去，别让菌子吃了！\" \"卧槽！这菌兽的腿比我人都粗！拖回去能换多少贡献点啊？\" \"别光顾着捡尸体！那边还有个没炸的孢子囊！搬回去给科研组！\" 本地人看着这群\"悍不畏死的战士\"在尸山血海中翻翻捡捡，甚至为了争一具稀有菌兽尸体差点打起来，心情无比复杂：\"他们……到底是英勇还是疯癫？\" 第227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6 战局胶着，但玩家永不退缩 菌潮的攻势越来越猛，但玩家们的防线却始终屹立不倒。他们用最离谱的方式消耗着兽潮—— 自爆流：\"兄弟们，我带了十颗燃烧雷，这波我冲了！记得给我立个碑！\" 陷阱流：\"快！把那个废弃卡车推过去当路障！再撒点汽油，等它们冲过来就点火！\" 嘲讽流：\"喂！那边的菌子！你妈炸了！来追我啊笨蛋！\"（然后带着一群菌兽绕圈跑） 本地战士们从一开始的震撼，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习惯。他们甚至开始学着玩家的方式战斗，虽然做不到那么疯狂，但至少不再恐惧。 而封月站在指挥室内，看着战场数据，嘴角微扬：\"这群疯子……还真让他们顶住了。\" 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封月站在指挥室的落地窗前，猩红的孢子风暴在远处翻涌，爆炸的火光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他轻轻敲击耳边的通讯器，低声道： “八月，接管指挥权。” 【指令确认】ai的机械声平静而精准，【战局分析中……当前防线稳固率783，预计可维持47小时】 “足够了。”封月眯起眼睛，“一旦防线崩溃率超过30，立刻通知我。” 【明白】 下一秒，指挥室的主控台亮起幽蓝光芒，全息投影上的战术部署开始自动调整，八月的计算能力远超人类，它能同时处理数千个战场变量，精准调配每一支小队的位置、弹药补给、伤员轮换。 封月不再犹豫，转身走向指挥室深处的武器库，那可是他最近一直在忙活的东西，结合这个时代发现的科技以及他自带的资料库。 金属舱门滑开，封月踏入其中。舱内光线骤亮，无数细小的银色粒子从墙壁、地板、天花板的缝隙中渗出，如活物般向他汇聚。 “战甲协议——启动。” 银色纳米机器人瞬间覆盖他的全身，从指尖到脖颈，每一寸皮肤都被流动的金属包裹。战甲并非笨重的装甲，而是如第二层皮肤般贴合，关节处闪烁着幽蓝的能量纹路，背部延伸出六根细长的机械触须，如同活体般灵活扭动。 封月抬手，掌心裂开一道缝隙，纳米粒子迅速重组，凝聚成一柄狭长的银色战刃，刃口高频震荡，发出细微的嗡鸣。 “该结束了。”他低语，声音被战甲过滤成冰冷的电子音。 破晓广场·集结 广场上，玩家们仍在激烈讨论战况，有人炫耀战绩，有人抱怨装备损耗，还有人试图用菌兽尸体拼出“管理员nb”的字样。 突然，地面微微震颤。 “卧槽，地震了？”煎饼狗子一个踉跄，差点把刚捡的菌子烤肉串掉地上。 “不是地震。”谢渊猛地抬头，感知异能让他提前捕捉到了那股压迫感，“是封月。” 话音未落，广场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银色身影从地下通道冲天而起，纳米战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蛙趣！！钢铁侠！” 玩家们瞬间沸腾，频道里刷屏般的消息疯狂弹出： “银色高达！这皮肤卖不卖？！” “不对！这是管理者亲自下场？这波稳了！” \"管理者这皮肤绝对开挂了！举报按钮在哪？！\" “等等，他背后那几根机械触手……嘶，有点涩啊。” \"求同款战甲上架商城！我愿意肝爆所有日常任务！\" 封月无视了疯狂闪烁的通讯请求，面罩如流水般退去。封月的指尖在全息界面上轻轻一点，一道道金色的指定任务便被发出。 这任务只有游戏中等级最高，战力最强的玩家才能接取，没有接到的玩家只能继续打基地保卫战。 【叮！】 谢渊的视野中骤然弹出金红边框的系统提示—— 「隐藏任务：斩首行动（s+级）」 任务目标：摧毁猩红母巢核心 任务奖励：未知（管理员特别定制） 失败惩罚：角色数据重置（需重新练号） “卧槽！隐藏s+！”焦遂吹了个口哨，“这波血赚！” 单乐山懒洋洋地检查枪械：“希望奖励别又是‘限量版菌子宠物’。” 虞琛咧嘴一笑，拳头对撞：“终于能放开手脚干了！” 暂时从战场上换下来的玩家们陆续聚集而来，封月站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银色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掠过谢渊时，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温柔笑意。 ——但谢渊捕捉到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默契得仿佛早有约定。谢渊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恢复成平常的冷静模样。 封月抬手一挥，全息投影展开，整个战场的三维模型悬浮在空中。 “母巢本体就在潮汐后方三公里处。”封月的声音透过战甲传出，冷静而锋利。“所以我们的战术很简单——”他指尖一划，投影上浮现出一条突进路线，“白无常小队保留实力对战最后的猩红母巢；南枝、魔法少女李云龙小队突破防线，专业捡垃圾小队侧翼掩护，煎饼狗子和梅川酷子你们小队爆破开路。” “那我们呢？”撸串研究生举手，“总得给个疯狂输出的机会？” 封月嘴角微勾：“你们负责制造混乱，越离谱越好。” 撸串研究生立刻兴奋地扛起火箭筒：“懂了！就是让我们去当搅屎棍！” “……”封月沉默两秒，“你可以这么理解。” 玩家们迅速整备装备，频道里骚话不断： “兄弟们，这波要是赢了，我直播让萤火寄生改造肉体！” “前面的别立fg！上次说这话的哥们现在还在复活cd！” “管理者！打完能给我战甲同款皮肤吗？我出648！” 封月无视了频道里的刷屏，转向谢渊：“准备好了？” 谢渊点头，眼中战意燃烧：“就等你的信号。” 封月轻笑，战甲面罩“咔”地闭合，银色纳米粒子在掌心凝聚成长刃。 “那么——”他抬手指向远处的猩红风暴，“行动开始。” 下一秒，银色身影如闪电般冲出，玩家们怪叫着跟上，一场针对母巢的斩首行动正式打响！ 第228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47 银色战甲在猩红的孢子迷雾中划出一道流光，封月冲在最前方，高频震荡的战刃横扫，将扑来的菌兽斩成两段。黏液还未落地，便被战甲自带的离子场蒸发成刺鼻的烟雾。 \"保持队形！\"谢渊的声音在队伍频道中响起，\"感知到前方三百米有高能反应，可能是母巢的哨兵！\"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隆起，三只体型庞大的\"腐化暴君\"破土而出。它们的身躯由无数菌丝缠绕而成，胸口镶嵌着锈蚀的金属板，像是某种拙劣的装甲改造。 \"卧槽！这玩意儿长得跟食堂大妈做的肉丸子似的！\"煎饼狗子一边后撤一边往地上扔黏性炸弹。 魔法少女李云龙直接架起火箭筒：\"看我的友情破颜弹——发射！\" 粉色的弹头拖着尾焰击中目标，\"轰\"地炸开一团彩虹色的烟雾。暴君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菌丝表面居然开始诡异地变色。 \"你管这叫火箭弹？\"南枝嘴角抽搐。 \"精神污染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少女理直气壮。 趁着暴君混乱的空档，谢渊眼中蓝光暴涨。无形的精神力场如尖刀般刺入暴君头部，直接搅碎了其中枢菌核。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的孢子云遮蔽了视线。 \"小心！右翼有——\"焦遂的警告还没说完，一道猩红的身影突然从雾中扑出。那是个完全菌化的\"孢子行者\"，速度快得惊人，腐烂的手指已经抓向单乐山的咽喉。 \"砰！\" 虞琛的铁拳后发先至，直接将行者的脑袋砸进胸腔。但更多的身影从雾中浮现，它们手持锈蚀的武器，战术动作居然带着专业军人的影子。 \"是母巢操控的旧时代人类兵种\"谢渊脸色阴沉，\"它们保留着生前的战斗记忆。\" 战斗瞬间白热化。玩家们且战且退，爆破组不断用炸药开辟道路。突然，一声惨叫从队伍末尾传来—— \"草！老子中招了！\"id叫\"夏次一定\"的玩家被菌丝缠住了双腿，肉眼可见的红色脉络正顺着皮肤向上蔓延。 \"砍腿！快砍腿！\"他疯狂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还不忘在频道里喊，\"记得把我背包里的限量版手枪皮肤带走！就放在第三\"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扩散，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封月毫不犹豫地挥刃，纳米粒子构成的刀锋精准掠过脖颈。 【系统提示：玩家\"夏次一定\"已阵亡，复活cd：71:59:59】 \"他最后想说什么？\"专业捡垃圾小队的成员一边狂奔一边问。 \"谁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正经遗言。\"队友头也不回地捞起他身上的背包，\"等复活了问他本人！\" 队伍继续推进，但母巢的防御越来越强。在穿越一片孢子沼泽时，id\"康师傅在逃牛肉\"的玩家不慎踩中菌丝地雷。 \"兄弟们我没了！\"他看着自己瞬间见底的血条，居然兴奋地掏出直播设备，\"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是《封印之月》最前线，我是你们最爱的康师傅在逃牛肉！今天，我即将为大家带来一场史诗级的牺牲表演！” boo！ 飞溅的黏液糊了撸串研究生一脸：\"妈的，死了都要骗打赏！\" 穿过沼泽后，空气中的腥甜味浓到几乎实质化。远处，一具三米高的猩红动力装甲静静矗立在菌毯中央，胸口的核心如同心脏般脉动。装甲缝隙中渗出的菌丝已经与大地连成一体，仿佛某种邪恶的神经网络。 \"那就是母巢本体\"谢渊的感知力刚触及装甲，就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它在尝试精神污染！所有有感知异能的不要对boss使用！\" 封月的战甲表面泛起波纹，纳米粒子自动重组为防御模式：\"按计划行动。爆破组准备，其他人——\" 他猛地收住攻势，战甲推进器喷出幽蓝尾焰急刹。猩红装甲的头盔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缓缓抬起——面罩下露出一张半人半菌的扭曲面孔。溃烂的皮肤下蠕动着荧光菌丝，曾经属于人类的五官如今像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变形。那张畸形的嘴突然抽搐着张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为什么要阻止\" 声音嘶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却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封月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旧世界通用语的发音方式。战甲内置的翻译模块自动激活，将那些破碎的音节转化为他能理解的信息： 【都要死你们都得死腐烂的星球蔷薇为什么消失】 每个单词都像钝刀般剐过鼓膜。封月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纳米战甲表面泛起不自然的波纹。 那个该死的攻略者\"蔷薇\"留下的烂摊子，连被腐化成母巢的宿主都还在执念中念叨着她的名字。 \"管理者？\"谢渊的感知力敏锐地捕捉到封月异常的精神波动。 封月没有回答，快速调出系统后台数据流。猩红的光幕在视网膜上展开，当看到母巢的原始身份编码时，他冷笑出声：\"难怪\" 数据清晰地显示着，这具动力装甲里腐烂的宿主，曾经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那个被\"蔷薇\"玩弄后又抛弃的男主角，如今成了最棘手的污染源。真是讽刺，连彻底异化后都还保留着对攻略者的执念。 猩红母巢缓缓抬起手臂，锈蚀的金属表面突然裂开，露出下面蠕动的菌丝——那些菌丝正在重组，逐渐形成一门造型诡异的生物炮管。 \"趴下！\" 一道猩红的光束横扫而过，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染成血色。最前方的煎饼狗子小队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就被蒸发了半个身体。 【系统提示：玩家\"煎饼狗子\"、\"梅川酷子\"、\"专业捡垃圾\"已阵亡，复活cd：71:59:59】 \"草！这boss开挂了！\"魔法少女李云龙尖叫着扑向掩体，\"管理者！这玩意儿绝对超标了？！我们都还没有动力装甲呢，这都有激光炮了。\" 封月没有回答。银色战甲突然暴起，六根机械触须全部展开，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电磁网。第二发光束被勉强偏转，将远处的山丘夷为平地。 \"谢渊！\"他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中大吼，\"它的核心每三次攻击后会过热！那是唯一的机会！\" 谢渊抹去鼻血，感知力全开：\"兄弟们！给我们创造三秒攻击空隙！\" \"三秒？\"单乐山变换了个角度抬起高斯步枪，\"绰绰有余。\" 焦遂化作一道黑影冲向母巢，匕首上燃起幽蓝的火焰。与此同时，幸存的所有玩家都发起了自杀式冲锋。 \"为了限量版皮肤！\" \"管理者记得给我立雕像啊！\" \"这波要是活了老子绝对要去论坛吹一年！\" 在漫天飞舞的爆炸与呐喊中，封月与谢渊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那具猩红装甲。最后的决战，此刻打响—— 封月担任主要攻击手，谢渊则负责提供掩护，两人之间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默契，精确地计算着每一次攻击的时机。与此同时，其他队员则分别负责阻挡那些不时闯入的菌子怪兽，以及干扰猩红母巢的攻击方向。 第229章 全息碎影小熊猫v日天日地小玩家（完） 猩红母巢的装甲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胸口核心剧烈闪烁起不祥的红光。封月的纳米战刃与生物炮管碰撞的瞬间，高频震荡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幽蓝火焰的残影，与猩红能量束相撞炸开漫天电火花。黏液与金属碎屑如雨般洒落，在布满菌毯的地面上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坑洞。 \"核心保护层太厚！\"谢渊的精神感应穿透战场嘈杂，他单膝跪地，染血的手指深深插入腐化的 土壤。淡蓝色的精神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精准标记出装甲外壳最脆弱的接缝处。\"焦遂！七点钟方向关节缝！\" 焦遂的身影从孢子浓雾中骤然闪现，高频振动匕首精准刺入指定位置。母巢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整条右臂突然180度反关节扭转，炮口亮起刺目红光直指焦遂面门—— \"砰！\" 八百米外岩丘上，单乐山的高斯步枪喷出湛蓝火光。特制穿甲弹划过完美弧线，在炮口蓄能完毕前的03秒击中能量导管。偏离的光束将焦遂身后岩壁熔出直径两米的空洞，蒸发的岩石化作赤红熔浆缓缓流淌。 \"谢了，乐哥~\"焦遂在坠落的熔岩间轻盈翻转，匕首划过母巢眼部传感器，带出一串荧绿黏液。他的身影尚未落地，虞琛已如战车般冲来，合金拳套重重砸在匕首制造的伤口上，将裂痕扩大成蛛网状。 封月抓住这瞬息的机会，六根机械触须如银蛇出洞，同时刺入装甲裂缝。纳米粒子顺着缝隙疯狂涌入，在内部展开成数以万计的微型切割单元。母巢装甲开始不自然痉挛，胸口核心的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像颗即将爆炸的心脏。 \"小心过热反应！\"谢渊突然厉声警告。他瞳孔中的蓝光暴涨，精神屏障瞬间笼罩全场。几乎同时，母巢胸口装甲板砰然炸裂，灼热的金属碎片如暴雨般四射。一块锯齿状的碎片擦过封月面甲，在银白装甲上留下一道狰狞灼痕。 浓烟中，动力装甲的残骸突然剧烈抽搐。那些看似断裂的菌丝疯狂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着破损部位。更可怕的是，远处的地平线上，新一波猩红潮汐正在集结，如同血色海啸般向战场涌来。 \"它在召唤援军！\"谢渊抹去再度流出的鼻血，感知网络捕捉到方圆五公里内所有菌兽都在发狂般冲锋。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过度使用异能让毛细血管破裂，血丝顺着眼角滑落。 封月战甲推进器轰然作响，银色身影拔地而起。他在半空中展开全息指挥界面：\"八月！启动最终协议！\" 【指令接收】ai的机械音在所有玩家耳边响起，【紧急任务发布：最终歼灭战】 【任务目标：消灭猩红母巢】 【特殊机制：所有玩家复活cd清零，死亡后立即在基地重生】 【备注：管理者说——随便死，我买单】 整个战场瞬间沸腾。 \"卧槽无限复活？！\" \"管理者牛逼！！！\" \"冲啊兄弟们！自爆流永不为奴！\" 整个战场瞬间沸腾。无数道重生光柱在基地方向亮起，先前阵亡的玩家们嚎叫着冲回战场。有人驾驶着刚解锁的装甲车碾过菌群，有人扛着等离子炮疯狂扫射，甚至还有医疗兵组成敢死队，把治疗针当飞镖往怪物堆里扔。 母巢显然没料到这种发展。它的装甲动作出现明显迟滞，攻击节奏完全被打乱。封月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战甲背后所有推进器全功率启动，整个人化作银色流星撞向母巢胸口。 \"就是现在！\" 谢渊的精神力场收缩到极致，在母巢核心处制造出绝对真空。焦遂的淬毒匕首、单乐山的穿甲弹、虞琛的超载拳套同时命中同一点。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最后一层装甲终于破碎，露出其中剧烈脉动的猩红核心。 封月的纳米战刃在掌心旋转重组，化作高速旋转的钻头。就在他即将给予致命一击时，核心突然迸发出诡异的粉色光芒，一个扭曲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蔷薇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战刃在距离核心寸许处猛然停滞。这个瞬间的破绽被母巢抓住，腰部装甲突然裂开，无数荧光菌丝如毒蛇般缠向封月咽喉！ \"封月！\"谢渊的嘶吼淹没在爆炸声中。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降下粉色闪电。\"吃我ax必杀技啦！\"魔法少女李云龙骑着火箭弹俯冲而下，弹头上绑满煎饼狗子特制的黏性炸弹。粉红蘑菇云腾空而起，冲击波将方圆百米的菌毯都掀上了天。 当烟尘散去，猩红装甲的上半身已不翼而飞。剩余残骸中，那颗布满裂纹的核心如垂死挣扎的野兽般抽搐。封月踏着熔化的金属残骸走来，纳米粒子在掌心凝聚成修长的处决之刃。 \"安息。\" 刀光闪过，核心应声而碎。一道猩红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所有菌兽同时僵直，继而如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久违的阳光穿透孢子云层，像舞台追光灯般落在封月染血的银色战甲上。 【系统公告：猩红母巢讨伐成功】 【全体参战玩家获得限定称号\"猩红毁灭者\"】 【特别奖励将在24小时内发放】 幸存的玩家们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有人相拥而泣，有人当场躺平，还有人已经开始直播倒卖战利品。 当最后一缕猩红雾气在晨光中消散，封月终于卸下战甲。纳米粒子如流水般退去，露出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和略显苍白的脸庞。谢渊站在三步之外，同样满身血污，却仍保持着笔挺的站姿。 两人的目光穿过庆祝的人群，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静静交汇。 谢渊先动了。他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靴底碾碎了一只正在融化的孢子囊。最终停在封月触手可及的距离，抬手将沾血的军用水壶递了过去。 封月接过水壶，指尖在谢渊掌心短暂停留。他仰头灌水的动作牵动颈侧伤口，血珠顺着喉结滑落，被谢渊用拇指轻轻拭去。 \"疼？\" \"你猜。\"封月把水壶抛回去，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谢渊忽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克制的微笑，而是真正放松的、带着鲜活温度的笑容。他向前倾身，额头抵住封月的肩膀，呼吸拂过对方锁骨处的战甲接缝。 \"下次，\"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来，\"换我在前面，我能复活。\" 封月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落在谢渊后颈。他指尖沾着血与尘，却无比精准地按在对方精神异能最敏感的神经节点上，用只有他们才懂的频率轻轻摩挲。 \"成交。\" 远处，魔法少女李云龙正试图用菌兽残骸拼出\"victory\"的字样；南枝和单乐山为最后击杀的归属权吵得面红耳赤；虞琛已经枕着腐化熊的尸体打起了呼噜。新生的朝阳将这一切镀上金边，包括那两个站在废墟中央，额头相抵的身影。 远处，幸存的npc们正小心翼翼地走出掩体。他们看着这群浑身是伤却仍在嬉笑打闹的\"不死战士\"，眼中第一次燃起了真正的希望。 ——就像战争与和平，疯狂与理智，最锋利的矛与最坚固的盾，终于在这个被拯救的黎明，找到了最完美的平衡点。 全息碎影小熊猫（完） 第230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 封月是被活活冻醒的。 他下意识想睁眼，却发现连眼皮都动弹不得，整个身体被挤压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只能微微颤动，喉咙里挤出一声细弱的“唧唧”叫。 ——这声音，一听就是幼鸟的动静。 封月：“……” 很好，真相只有一个——他这是直接穿进了一颗还没破壳的鸟蛋里。 封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自己运气好还是差。这辈子变成鸟，倒也不算太糟，至少等长成了翅膀一展，天高任鸟飞，生存率总比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幼崽高。可问题是……他现在还特么是个蛋啊！ 但凡是个长了嘴的生物，大概率都会把他当成一颗自带肉香的小点心。 更糟的是，他现在这具身体太过脆弱，连调动能量感知外界都做不到——强行灌输力量，怕是会直接让蛋壳里的自己爆体而亡。 难道真要听天由命？ ……不对。 封月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太冷了。 蛋内的温度低得不正常，甚至能感受到细微的湿气渗入，像是被遗弃在潮湿的泥地上。按理说，鸟蛋若是被亲鸟孵化，绝不会这么冰冷。 还没等他细想，一阵剧烈的晃动突然传来，蛋壳外传来闷闷的说话声，伴随着粗鲁的抓握感。 “呦！这是什么！好大的蛋啊，这比狗蛋他们家的鸭蛋都大，应该很好吃。” 封月：“……？” 吃？吃谁？吃他？？ 另一道更粗犷的男声响起，带着几分惊疑：“臭小子发现什么了？哎呦，这么大的蛋，这应该不是鸭蛋。” 那男人似乎蹲下身，粗糙的手指在蛋壳上敲了敲，声音嗡嗡地震进封月耳朵里：“这莫不是前面卧龙湖里那两对白鹄下的蛋？是了，昨天雨下那么大，应是那时候被冲来的。” 白鹄？ 封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鹄’在古代多指天鹅，《全唐诗》里就常出现，比如李白那句“白鹄刷羽兮，振翅凌青云”，杜甫的“鸿鹄高飞兮，邈难追从”。 看来这个位面还处于古代背景，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朝代——又或者，根本就是个架空世界。 正思索间，外头的男人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一丝忌惮：“臭小子快走，那白鹄凶着嘞，咱们拿了那禽鸟的蛋，指定拼命！” 封月：“……” 哦豁，地狱开局。 他麻木地想，算了，穿越这么多次，早该习惯了，实在不行只能浪费一些能量再找躯体了。 蛋壳外的对话还在继续，那对父子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阿耶，白鹄蛋这么大好吃吗？我们别带回去了呗，架个火堆吃了再回去。” “！！！” 封月浑身一僵。 等等！他还不想刚穿越就被祭五脏庙啊！ ——不行！绝对不能被烤了吃！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感受着身体的状态。虽然虚弱，但四肢已经有了知觉，喙也能微微活动，甚至能发出叫声……这说明已经到了该破壳的时候了！ \"既然天要亡我，那我就偏要活！\" 封月咬紧牙关（虽然他现在只有个软软的喙），开始用尽全力啄击蛋壳内壁。 \"笃、笃、笃——\" 微弱的敲击声在蛋内回荡。 \"阿耶！阿耶！这蛋在动！\"抱着蛋的少年突然惊叫起来，差点把蛋摔在地上。 男人立即停下脚步，粗糙的大手接过鹅蛋。封月能感觉到蛋壳外传来的温度变化——这人把耳朵贴了上来！ 封月趁机又\"唧唧\"叫了两声，声音又细又弱，带着幼鸟特有的可怜劲儿。 \"啧……\"男人沉吟片刻，又把蛋塞回儿子怀里，\"别惦记着吃了，这可是白鹄的蛋。带回去养着，要是能破壳就和鸡崽一起养。养大了能卖不少钱。\" 少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封月能清晰地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那……要是破不了壳呢？\" \"那就烤了给你加餐。\"男人笑骂，\"瞧你这点出息！那两只白鹄你见过？最小的都有五尺长，养大了够你吃多少顿？动动脑子！\" 封月：\"……\" 他现在非常确定，这对父子绝对是亲生的——一样的馋！ 蛋壳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封月能感觉到生命力在缓慢流失。他必须尽快破壳，否则就算不被烤了吃，也会冻死在这蛋里。 \"笃、笃、笃——\" 啄击声越来越急促。 少年好奇地晃了晃蛋：\"阿耶，它是不是要出来了？\" \"别晃！\"男人呵斥道，\"小心晃傻了，卖不上价！\" 封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对父子简直是他穿越生涯里遇到过最糟心的开局！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蛋里也没什么空气），铆足全力朝蛋壳最薄弱的地方啄去—— \"咔嚓！\" 一道细小的裂缝出现在了蛋壳上。 封月心头一喜：有戏！ 他再接再厉，对准裂缝继续猛啄。外面的父子俩也听到了动静，少年兴奋地大喊：\"破了破了！阿耶快看！\" 微光从裂缝中透进来，封月眯起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 \"咔嚓！\" 蛋壳终于破开一个小洞，一只湿漉漉的、灰白色的小脑袋艰难地钻了出来。 封月大口喘着气，第一次用这双眼睛看清了这个世界—— 一张放大的、流着口水的少年脸庞正对着他，眼睛亮得吓人：\"阿耶！它出来了！\" 男人凑过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是只白鹄崽子。\" 少年舔了舔嘴唇：\"那……现在能吃了吗？\" 封月：\"……\" 他默默把脑袋缩回了蛋壳里。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231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 男人见小天鹅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不由笑出了声，粗糙的大手在儿子脑袋上揉了一把：\"急啥，破壳哪有这么快？咱家小鸡仔出壳不也得折腾大半天？\"他眯着眼打量蛋壳里若隐若现的灰白色绒毛，\"这白鹄崽子倒是命硬，被水泡了这么久还能活。\" 父子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赶。这次出门本是想着在河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摸点鱼虾打打牙祭，没想到竟捡着个正在破壳的白鹄崽子。男人心里盘算着，这要是养大了，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爹，白鹄吃啥啊？\"少年边走边好奇地戳了戳蛋壳，惹得里面的封月又\"唧唧\"叫了两声。 \"管它吃啥，\"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咱家鸡吃啥它就吃啥。养不活也不亏，大不了炖了加餐。\"说着又惋惜地咂咂嘴，\"要是还是个整蛋，倒是能卖给县里醉仙楼的掌柜，听说那些有钱老爷就爱吃什么''鹄蛋''\" 事实上，这对庄稼汉对白鹄的了解仅限于每年冬天能在村口的湖面上见到它们优雅的身影。至于怎么饲养？那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不过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既然鸡都能养活，一只白鹄又能金贵到哪去？ 蛋壳里的封月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怕是要气得直接破口大骂。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疣鼻天鹅在繁殖季节都会飞往北方，只有那些受伤或体弱的个体会留在越冬地。而封月这具身体的\"父母\"，正是一对翅膀受伤的天鹅，在越冬地\"将就\"谈起了恋爱，这才有了这一窝蛋。 蛋壳里的封月通过八月的检测系统，终于确认了自己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疣鼻天鹅（cygn olor）的雏鸟。这个认知让他既兴奋又忐忑。 \"居然是现存最重的飞禽之一\"封月在心里默默检索着相关知识。野生雄性疣鼻天鹅平均体重能达到12-15公斤，那些在皇家园林里养尊处优的家伙甚至能长到20公斤以上，比它们的大天鹅亲戚还要壮硕。 他下意识用还没完全成型的喙碰了碰嘴基处——那里未来会长出一个显眼的黑色肉瘤，这是疣鼻天鹅最显着的特征之一，尤其是雄性会格外明显。想到将来会顶着一个橙红色的\"香肠嘴\"招摇过市，封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个物种的另一个特点：它们被称为\"哑天鹅\"，因为很少鸣叫。不过封月很快发现这个描述并不准确——它们只是叫声比较少，但在求偶或示威时依然会发出独特的\"嘶嘶\"声。 \"所以将来我飞行的时候……\"封月想象着自己优雅地伸展着修长的脖颈，在空中划出完美的s形曲线。这个画面让他稍微平衡了一些——至少这个物种的颜值还是在线的。 \"哗啦——\" 少年一个踉跄，蛋壳在怀里危险地晃了晃。封月死死扒住蛋壳内壁，心中内牛满面，可恶他现在只想能安稳长大，他这体型，面对个成年人都不带害怕的。 封月在蛋壳里轻轻扭动身子，想到未来不由暗自期待。世人都道天鹅优雅，却不知这份优雅背后藏着怎样的实力。 \"等长开了……\"他在蛋壳里美滋滋地盘算着。17米的修长身姿，15公斤的健硕体型，这哪是什么柔弱水鸟，分明是禽类中的重量级选手。村头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大白鹅，在他面前怕是要叫声\"前辈\"。 思绪回笼，封月有小小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知道，是自己特别倒霉，还是其他兄弟姐妹也遭了殃？这场大雨到底毁了多少个天鹅窝？ 可惜这些问题暂时都不会有答案了。随着\"吱呀\"一声响，父子俩推开了一扇摇摇欲坠的柴门，封月的\"新家\"到了——一个散发着鸡粪味的破旧农舍，等待他的将是与一群土鸡为伍的\"美好\"生活。 破旧的柴门被推开，一股混杂着鸡粪、干草和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封月透过蛋壳的裂缝，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新家\"：低矮的茅草屋顶，泥土地面上散落着谷壳，墙角堆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竹筐。 \"阿娘！我们捡到宝贝了！\"少年兴冲冲地跑进屋内，差点被门槛绊倒。 一个系着粗布围裙的妇人从灶台边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整天咋咋呼呼的，又捡到什么破烂……\"话没说完，她的目光就黏在了那颗正在蠕动的蛋上。 \"这、这是……\" \"白鹄蛋！\"男人得意地宣布，\"正在破壳呢，养大了能卖不少钱。\" 妇人将信将疑地接过蛋，粗糙的手指抚过蛋壳上的裂缝。就在这时，一只湿漉漉的灰白色小脑袋突然从裂缝中钻了出来，黑豆般的眼睛正好对上妇人的视线。 \"阿娘耶！\"妇人手一抖，差点把蛋扔出去，\"这、这眼睛怎么跟人似的……\" 封月趁机\"唧唧\"叫了两声，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相。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里，这位\"阿娘\"才是能做主的。 果然，妇人的眼神立刻软了下来：\"造孽哦，这么小的崽子……大壮，快去把鸡窝收拾收拾，给这小家伙腾个地方。\" 名叫大壮的少年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去了后院。男人搓着手凑过来：\"媳妇儿，你看这白鹄……\" \"先养着。\"妇人一锤定音，\"正好跟那群小鸡崽一起养。记着，谁也不准打它的主意！\"说着，意有所指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封月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暂时安全了。 后院鸡窝里，十几只黄绒绒的小鸡正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当妇人小心翼翼地把破了一半的蛋放进鸡窝时，小鸡们立刻好奇地围了上来。 \"去去去，别挤着它。\"妇人挥挥手，又往窝里多铺了些干草。 封月艰难地把剩下的蛋壳顶开，终于完全挣脱出来。他抖了抖湿漉漉的绒毛，这才发现自己比周围的小鸡大了整整一圈，灰白色的羽毛在一群嫩黄色中格外显眼。 一只胆大的小鸡凑过来啄了啄他的脚蹼。封月下意识地一翅膀扇过去，小鸡立刻叽叽叫着逃开了。\"嘿，还挺凶。\"妇人笑出了声，\"得给你起个名字……\"她打量着这只与众不同的小家伙，\"就叫''大白''。\" 封月：\"……\" 他堂堂穿越者，未来的天鹅之王，居然要被叫作\"大白\"？！ 然而还没等他抗议，一阵眩晕突然袭来。破壳消耗了太多体力，封月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干草堆上。朦胧中，他感觉有人轻轻把他往鸡群中间推了推，温暖的小鸡们立刻贴了上来。 \"好好睡，小家伙。\"妇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明天给你弄点好吃的……\" 夜深了，月光透过鸡窝的缝隙洒进来。封月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温暖源靠了靠，把一只小鸡挤得\"叽\"了一声。他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泽，在一群土黄色的小鸡中，宛如落入鸡群的王子。 而此时，谁也不知道，这只看似无害的小天鹅，未来会给这个平静的村庄带来怎样的\"惊喜\"…… 第232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3 晨光熹微时，封月被一阵刺耳的\"咯咯哒\"声惊醒。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张布满皱纹的鸡脸——那只趾高气昂的老母鸡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鲜红的鸡冠随着头部动作剧烈抖动，活像一顶摇晃的王冠。 \"咯咯哒！咯咯咯咯哒！\" 虽然听不懂鸡语，但从老母鸡炸开的羽毛、咄咄逼人的姿态和不断啄击地面的动作来看，这位\"鸡窝女王\"显然对他的到来极为不满。封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灰白色绒毛在一群嫩黄色小鸡中格外扎眼，体型更是比它们大了整整一圈——这差异明显得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同类。 老母鸡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锋利的喙狠狠啄向封月的脑袋。\"啪\"的一声脆响，封月只觉得头顶一阵刺痛，眼前顿时金星乱冒。 \"咯咯哒！\"老母鸡得意地昂起头，鲜红的肉冠在晨光中格外刺目。她踱着方步绕场一周，像是在向所有小鸡宣示主权。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立刻瑟瑟发抖地挤成一团，有几只甚至谄媚地低下头，做出臣服的姿态。 封月甩了甩被啄疼的脑袋，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可是未来的天鹅之王，岂能容忍一只老母鸡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一场鸡窝里的权力更迭，就此拉开序幕。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吹起地面上的甘草，两方对视的气氛让周围都添上了小鸡们能感受到的杀气。 封月抖了抖蓬松的绒毛，黑豆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经过一夜的休整，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面对咄咄逼人的老母鸡，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昂首挺胸地迎了上去。 \"咯咯哒！\"老母鸡显然被他的挑衅激怒了，脖子上的羽毛全部炸开，活像个长了腿的蒲公英。她猛地一个俯冲，锋利的喙直取封月的眼睛。 封月早有准备，灵活地往左一闪，同时用还没完全长硬的翅膀狠狠扇向老母鸡的屁股。这一下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老母鸡\"咯咯\"惊叫着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栽进食槽里。 鸡窝里的小鸡们全都看呆了，有几只甚至忘记了害怕，好奇地探出脑袋。 老母鸡恼羞成怒，转身又是一记\"飞鸡扑食\"。封月这次往右一闪，故意引着她往鸡窝的柱子上撞。\"咚\"的一声闷响，老母鸡撞得眼冒金星，鸡冠都歪了几分。 \"叽！\"封月得意地叫了一声，优雅地踱着步子绕到老母鸡身后，趁她不备，用喙轻轻一啄—— \"咯咯哒！！\"老母鸡惊得直接跳了起来，竟然\"啪嗒\"一声下出一颗蛋来。这颗蛋骨碌碌滚到封月脚边，被他用爪子轻轻拨了拨，像是在炫耀战利品。 就在两方剑拔弩张准备再战时，鸡舍的木门突然被推开。大壮揉着惺忪的睡眼，拎着一桶鸡食走了进来：\"大清早的吵什哇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愤怒的\"白色闪电\"朝他扑来——正是被气得失去理智的老母鸡。大壮手里的食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鸡食撒了一地。 \"救命啊！阿娘！\"少年抱头鼠窜，老母鸡在后面穷追不舍，鸡毛满天飞。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封月趁机溜出鸡舍，开始巡视自己的\"新领地\"。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在这个简陋的农家小院里转悠起来。 东边的灶房里飘来阵阵饭香，封月探头一看，妇人正在熬粥；西边的柴堆旁，几只麻雀正在偷吃散落的谷粒；最让他感兴趣的是院子中央那口大水盆，水面映出他现在的模样——一只灰白色绒毛的小天鹅，虽然还稚嫩，但已经能看出几分优雅的雏形。 \"叽~\"封月对着水面叫了一声，水中的倒影也跟着张嘴。他突然玩心大起，用喙轻轻点了一下水面，看着涟漪一圈圈荡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封月警觉地回头，只见大壮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裤腿上还沾着几根鸡毛。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 \"大白，你可真厉害！居然让母鸡今天多下了一颗蛋。\" 封月歪了歪脑袋，黑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可不是自己的功劳嘛，你小子就谢着。 封月正享受着难得的胜利时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咯咯\"声。他警觉地转身，只见那只被他气得下蛋的老母鸡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只同样气势汹汹的母鸡。更糟的是，篱笆墙上还站着一只羽毛鲜艳的大公鸡，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整个战场。 \"叽？\"封月歪了歪脑袋，黑豆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这场争斗已经告一段落，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懂得搬救兵。 老母鸡趾高气扬地踱着步子，时不时用喙指向封月，像是在向同伴控诉他的\"罪行\"。那两只新来的母鸡立刻炸开羽毛，三只鸡呈扇形向封月逼近。 封月深吸一口气，灰色的绒毛微微抖动。他明白以现在的体格，要同时对付三只成年母鸡确实有些勉强。但——他可是带着金手指穿越的天鹅！ 意念一动，体内储存的能量立刻流转全身。柔软的喙变得坚硬如铁，稚嫩的翅膀覆盖上一层看不见的\"铠甲\"，就连小小的脚蹼都充满了力量。虽然受限于幼小的身体不能过度强化，但对付几只家禽已经绰绰有余。 \"咯咯哒！\"老母鸡率先发起进攻，一个俯冲直取封月的眼睛。 封月不闪不避，在最后一刻猛地抬头——\"铛！\"坚硬的喙与喙相撞，发出金属般的脆响。老母鸡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鸡嘴竟然被撞出了一个豁口。 另外两只母鸡见状，立刻从左右两侧同时扑来。封月灵巧地一个侧滚，翅膀如刀般划过，精准地拍在其中一只母鸡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那只母鸡被打得原地转了三圈，鸡毛乱飞。 \"叽叽叽！\"小鸡们在窝里看得目瞪口呆，有几只甚至开始为封月加油。 第233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4 篱笆墙上的大公鸡终于坐不住了。他抖了抖鲜艳的羽毛，一个漂亮的俯冲加入战局。作为这个院子的\"鸡王\"，他的体型比母鸡们大了一圈，锋利的爪子闪着寒光。 封月眯起眼睛，第一次感到些许压力。但他很快调整姿势，将能量集中在喙和翅膀上——既然要打，就打个痛快！ 大公鸡一个猛扑，锋利的爪子直取封月面门。封月不退反进，突然一个矮身从公鸡胯下钻过，转身就是一记\"天鹅上勾喙\"。\"咚\"的一声闷响，公鸡被这一下顶得高高飞起，重重摔在了食槽里。 \"咯咯咯！\"三只母鸡见状，吓得四散而逃。公鸡狼狈地从食槽里爬出来，头也不回地跳上篱笆墙逃走了。 封月抖了抖有些凌乱的绒毛，昂首挺胸地环视四周。所有小鸡立刻排成一列，恭敬地低下头——新的王者诞生了！ 大壮不知何时已经看完了整场战斗，手里的水瓢掉在地上都没发觉。他结结巴巴地喊道：\"阿、阿娘！大白把咱家的鸡都打服了！\" 妇人从灶房探出头来，看到院子里满地鸡毛和趾高气扬的小天鹅，不由得扶额：\"这哪是白鹄啊这分明是个小祖宗\" 封月得意地踱着步子，突然感觉一阵虚弱——能量消耗太大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水盆边，一头扎进去喝了个痛快。 自那日起，封月便成了这座农家小院里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每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院中，原本趾高气扬的母鸡们立即瑟缩着脖子四散躲避；那些曾经昂首挺胸、炫耀艳丽羽毛的公鸡，如今也只敢躲在角落，连一声啼鸣都变得小心翼翼。 关于大壮家新来的这只威风凛凛的大白鹅，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短短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村落。田间地头，井台树下，村民们都在议论纷纷：\"听说了吗？大壮家新养的大鹅，刚来就把那群鸡打得羽毛满天飞！可不是嘛，那架势，活像个大将军！\" 封月虽然打赢了鸡群，但消耗了太多能量，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低头看了看食槽里的鸡食——粗糙的谷粒和糠麸，对小天鹅脆弱的消化系统来说，这些东西根本难以下咽。 “叽……他嫌弃地用喙拨了拨，一粒都没吃。 小天鹅幼年时本该由亲鸟带着，在浅水区啄食嫩嫩的水草、浮萍和小鱼虾，可现在他孤零零一个，大壮一家根本不懂怎么养他。指望他们？还不如靠自己。 封月抖了抖绒毛，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朝院门走去。虽然才出生一天，但他的体型已经比小鸡大了不少，行动也灵活许多。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大壮的视线，从篱笆缝隙里挤了出去。 “叽叽！” 他兴奋地叫了两声，振作精神，朝着记忆中村口小溪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警惕地竖起脖子，黑豆般的眼睛四处张望。野猫、黄鼠狼，甚至是村里的狗，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致命威胁。幸好，现在是正午，大多数动物都懒洋洋地躲在阴凉处，没人注意到这只落单的小天鹅。 终于，他听到了潺潺的水声。扒开草丛，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眼前，水波粼粼，阳光洒在水面上，映出细碎的金光。溪边生长着嫩绿的水草，水底还能看到游动的小鱼苗。 “叽！” 封月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踏入水中。 清凉的溪水漫过脚蹼，他低头啄食浮萍，又用喙翻开水草，寻找藏在下面的小螺蛳。虽然动作还不太熟练，但本能让他很快找到了食物。嫩嫩的水草滑入喉咙，鲜美的小鱼苗更是让他胃口大开。 “这才叫吃饭！” 封月满足地抖了抖羽毛，继续在水里翻找。 吃饱喝足后，他懒洋洋地浮在水面上，任由溪流轻轻推动自己。阳光晒得绒毛暖烘烘的，舒服得让他几乎想睡一觉。 “不行，得回去了。” 他甩了甩脑袋，强打精神。第一次下水的他还得注意不要失温，小天鹅小时候可不像成年后在冰水里都能飘着睡觉，现在他要是睡了指定得变成冻干。 还不能独立生存时，还是住在大壮家安全点，觅食的时间不能太晚，大壮一家要是发现他不见了，估计会着急。而且，野外终究不安全。 下次看看能不能把大壮带上，最起码安全点。 上岸时，他的动作还有些笨拙。湿漉漉的绒毛紧贴在身上，让原本圆滚滚的小天鹅看起来瘦了一圈。 他使劲抖了抖身子，水珠四溅，在阳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虽然不能完全甩干，但初夏温暖的阳光很快就能把剩下的水汽蒸发掉。 回到院子时，大壮正焦急地四处张望，一见到他，立刻冲过来：“大白！你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 封月淡定地“叽”了一声，昂首挺胸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在说：“慌什么？本大爷出去吃个饭而已。” 大壮挠挠头，看着小天鹅湿漉漉的绒毛，恍然大悟：“哦！你是去找水喝了？” 封月懒得理他，慢悠悠地踱到水盆边，又喝了几口清水，然后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趴下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封月逐渐摸索出了一套生存法则。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院子时，他就会迈着稳健的步伐前往湖边觅食。现在的他学聪明了，每次都会在随身空间里囤积足够的水草和小鱼虾，这样就不用整天泡在湖里浪费时间。 大壮虽然还是少年，但在村中也是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确实没多少时间陪他出门。封月理解这一点——这个贫苦的农家需要大壮下地干活，家里其他人也各有各的忙碌。渐渐地，他开始独自往返于家和湖边之间，只在遇到危险时才寻求大壮的庇护。 一周过去，在充足营养的滋养下，封月的体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毛茸茸的灰白色绒毛渐渐变得浓密有光泽，体型也接近成年母鸡大小。这天清晨，他照例独自前往湖边，却在村口的小路上遇到了一群人类幼崽。 第234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5 \"快看！大壮家的大丑鹅！\"一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率先发现了他，立刻捡起一块小石子朝封月扔来。 \"啪！\"石子落在封月脚边，激起一小片尘土。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碎石如雨点般砸来。 封月眯起黑豆般的眼睛，颈部的羽毛瞬间炸开。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居然敢挑衅他？敢叫老子大丑鹅，看来得给他们的童年体验一下被大鹅支配的恐惧了！ \"嘎——！\"随着一声嘹亮的鸣叫，封月猛地张开翅膀，像一面白色战旗般朝孩子们冲去。他的脚蹼拍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声响，气势汹汹的模样活像个小坦克。 起初孩子们还在嬉笑，但当封月冲到近前，精准地叼住领头男孩的小腿时，笑声立刻变成了尖叫。 \"啊！它咬我！\"男孩疼得直跳脚，小腿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红痕。 另一个胆大的孩子试图反击，伸手就要抓封月的脖子。封月在心中冷笑——他可是活了上千年的反派大佬，岂会被个小毛孩得逞？只见他灵活地一偏头，不仅躲过了袭击，还顺势一口咬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哇——！\"惨叫声顿时响彻村口。孩子们哭喊着四散奔逃，有两个甚至慌不择路地摔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封月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专门盯着跑得最慢的那个，时不时在他屁股上补上一口。 这场追逐战最终以孩子们哭爹喊娘地逃回家告终。封月昂首挺胸地站在路中央，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从今天起，村里的小霸王们又多了一个惹不起的对象。 当封月心满意足地准备继续前往湖边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他警觉地回头，发现大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正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 \"大白，你可真行！\"大壮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连村长的孙子都敢咬！\" 封月不屑地甩了甩头，心想别说村长的孙子，就是村长本人来了，该咬也得咬。不过看在大壮这么开心的份上，他决定大发慈悲地不追究对方偷看的行为。 那小孙子一瘸一拐地跑回家，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村长婆娘一看宝贝孙子腿上的红印子，顿时火冒三丈：\"哪个杀千刀的畜生敢咬我孙子？！\" \"是、是大壮家的大丑鹅\"小孙子抽抽搭搭地告状。 村长坐在堂屋里慢悠悠地喝茶，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婆娘立刻会意，招呼着几个媳妇，气势汹汹地往大壮家去了。 \"大壮家的！给我出来！\"村长婆娘一脚踹开院门，嗓门大得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你们家养的什么畜生！把我孙子腿都咬紫了！\" 大壮妈正在灶房揉面，闻声提着擀面杖就出来了。大壮奶奶也拄着拐杖从里屋颤巍巍地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大壮的二娘、三娘，一大家子女人瞬间在院子里站成一排。 \"哟，我当是谁呢，\"大壮妈把擀面杖往肩上一扛，\"原来是村长家的，怎么着，你家孙子又欺负谁家孩子被反咬了？\" \"放你娘的屁！\"村长婆娘跳脚骂道，\"明明是你们家那瘟鹅发疯！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 \"你就怎么着？\"大壮奶奶突然一拐杖杵在地上，声音虽然苍老却中气十足，\"上个月你家孙子把我家菜园子祸害了，我们说什么了？\" 两边女人顿时吵作一团，嗓门一个比一个大。邻居们纷纷探头张望，但没人敢过来劝架——这可是村长家和大壮家的恩怨。 封月躲在鸡窝后面，黑豆眼滴溜溜地转。他悄无声息地绕到村长婆娘身后，看准那粗壮的小腿，猛地就是一口！ \"哎哟我的娘啊！\"村长婆娘惨叫一声，差点跳起来。她回头一看，正对上封月杀气腾腾的小眼睛。 \"就是这畜生！\"她尖叫着要去抓封月，却被大壮妈一把拦住：\"干啥！当着我的面还想打我家鹅？\" 封月灵活地钻到人群中间，专门盯着村长家的女人下嘴。这个咬一口小腿，那个啄一下脚踝，把几个女人追得满院子乱窜。大壮家的女人们见状，都憋着笑假装拉架，实则暗中给封月打掩护。 \"反了天了！\"村长婆娘狼狈地躲到院门口，裙子都被扯破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叫当家的来！\" \"去啊！\"大壮奶奶拄着拐杖往前迈了一步，\"正好让全村评评理，看看是谁家先惹事！\" 村长婆娘气得浑身发抖，但看着虎视眈眈的大白鹅，终究没敢再放狠话，带着几个媳妇灰溜溜地走了。 村长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婆娘在一旁哭天抢地：\"当家的，这事就这么算了？咱家孙子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闭嘴！\"村长猛地一拍桌子，茶碗都震得跳了起来，\"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子！整日在村里惹是生非，这回踢到铁板了？\" 他眯起眼睛，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作为一村之长，他自然不能明着跟一只鹅过不去，但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特别是想到大壮家那几个女人得意的嘴脸，更是让他心头火起。 \"去，把后院的耗子药拿来。\"村长突然压低声音吩咐道。 他婆娘一愣，随即会意，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当家的，你是要\" \"嘘——\"村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这村长的脸往哪搁？记住，等那畜生单独出来的时候\" 与此同时，封月正舒舒服服地窝在大壮家的稻草堆里打盹。忽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恶意。作为曾经的千年反派，他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第235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6 \"叽？\"封月睁开一只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还是决定提高警惕。毕竟现在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什么暗算。 第二天清晨，封月照例独自前往湖边。刚走到村口的榕树下，他就闻到了一股异常的香味。低头一看，地上散落着几块沾着肉末的饼子，香气扑鼻，却隐隐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呵，就这？\"封月在心中冷笑。他装作没看见，大摇大摆地从食物旁边走过，却在拐角处悄悄躲了起来。 没文化就连下毒都拙劣，谁家幼鸟期的天鹅吃肉饼子？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树后探出头来，正是村长家的小儿子。见鹅没吃那些饼子，他懊恼地跺了跺脚，正要上前查看，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嘎——！\"一声凄厉的鹅叫在耳边炸响。小儿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 \"啊啊啊！救命啊！\"他捂着屁股狂奔，封月穷追不舍，专门往他腿上最嫩的地方下嘴。这一路鸡飞狗跳，直接把小儿子追进了村长家的院子。 村长正在院里喝茶，看见自家儿子被鹅追得屁滚尿流，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混账东西！你这是\" 话音未落，封月已经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院门口。他昂起头，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村长，突然张开翅膀，把地上那几块毒饼子扇进了院子里。 村长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封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那姿态，活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夜风轻拂，封月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村间小路上。月光下，他雪白的羽毛泛着银光，脚步轻盈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 来到村长家院外，封月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篱笆墙对他来说已经构不成阻碍，只见他后退几步，猛地一个助跑，翅膀一展，轻松跃过了围墙。 \"啪嗒\"一声轻响，封月稳稳落地。他警觉地竖起脖子，黑豆般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从屋里传来。 \"哼，睡得倒香。\"封月在心里冷笑，蹑手蹑脚地向菜地摸去。 菜地里，村长家的蔬菜长势喜人。嫩绿的小白菜水灵灵的，刚结出的黄瓜顶着黄花，茄子紫得发亮。封月眯起眼睛，开始他的\"收割\"行动。 他用喙精准地叼住最嫩的菜心，一甩头就扯了下来。老一点的菜叶则被他用脚蹼踩住，翅膀一扇，\"唰啦\"一声撕成碎片。黄瓜架被他撞得东倒西歪，刚结的小黄瓜滚了一地；茄子秧被连根拔起，紫莹莹的茄子被他当球踢。 \"嘎嘎\"封月压低声音得意地叫了两声，看着一片狼藉的菜地，心里舒坦多了。这还只是开始，等他再长大些 正打算离开时，封月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他猛地转头，发现角落里缩着一团黄乎乎的东西——正是村里出了名的恶犬大黄。 此刻的大黄哪还有往日的威风？它夹着尾巴，耳朵贴着头皮，浑身发抖。见封月看过来，竟然\"呜\"地一声把头埋进了前爪里。 封月踱步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条怂狗。大黄的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声，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算你识相。\"封月用翅膀拍了拍狗头，大黄立刻趴得更低了。 临走前，封月还不忘把作案现场布置得更完美些。他用喙叼起几片菜叶，故意在狗窝附近撒了一圈，又把一根啃了一半的黄瓜丢在大黄面前。 \"赏你的。\"封月甩了甩羽毛，潇洒地翻墙离去。 第二天一早，村长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村子：\"这该死的狗！居然把菜地祸害成这样！\" 接着就是大黄凄厉的哀嚎声和棍棒落在皮肉上的闷响。 封月蹲在大壮家的屋顶上，悠闲地梳理着羽毛，听着远处的动静，心情格外舒畅。 同情？想多了，这狗第一次见他还对他呲牙呢，打了一顿才知道谁是老大。 一个月过去，封月的体型已经相当可观。60厘米的体长，4公斤多的体重，让他在村里俨然成了一方霸主。雪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展开的双翼足有一米多宽，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活像个巡视领地的将军。 村里的小娃娃们远远看见他的身影就绕道走，连大人们也都敬而远之。毕竟谁也不想体验被大鹅追着啄的滋味。 这天清晨，封月照例来到湖边。他优雅地滑入水中，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水底灵活地穿梭。现在的他已经能潜水近一分钟，轻松捕捉到藏在淤泥里的小鱼小虾。 \"哗啦——\"破水而出的瞬间，水珠顺着他的羽毛滚落。封月满意地甩了甩头，将一条肥美的小鱼吞下肚。自从能潜水后，他的伙食质量直线上升，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大壮家早已习惯了他的独立。起初他们还试图剪他的飞羽，结果封月直接给全家壮丁上了一课——谁伸手就啄谁，绝不嘴软。现在家里人都学乖了，由着他每天自己遛自己，只要天黑前记得回家就行。 午后，封月站在湖心的一块石头上，望着远处的天际线。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寻找原本的天鹅族群，可自从那场暴雨后，就再也没见过其他天鹅的踪影。 \"嘎\"他低鸣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作为一只离群的天鹅，想要重新融入族群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低头看了看水中倒影——这只天鹅的身体里，还藏着一个能变成人类的灵魂。 夜幕降临，封月准时回到大壮家的鹅舍。等所有人都睡熟后，他轻巧地打开笼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月光如水，洒在田野上。封月找了一处茂密的庄稼地，确保四周无人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体内积蓄已久的能量。 一阵奇异的光芒从他体内透出，雪白的羽毛渐渐泛起银光。封月感到全身的骨骼都在噼啪作响，身形开始扭曲变化 封月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小脚，圆滚滚的小肚皮在月光下白得发亮。一阵夜风吹过，冻得他打了个哆嗦，小屁股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嘎哇啊！\"他本想抗议，结果发出的却是奶声奶气的婴儿啼哭。更糟的是，他试着站起来，结果两条小短腿根本不听使唤，扑通一声又坐回了地上。 \"呜哇哇！\"封月气得直拍地面，结果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往后一仰，像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似的四脚朝天。月光下，他白嫩嫩的小肚皮一起一伏，活像个发面馒头。 \"这也太离谱了！\"封月在心中哀嚎，\"我要的是能打架的少年，不是要喝奶的娃娃啊！\" 他试着调动体内的能量，却发现这具婴儿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太多力量。别说干点什么了，现在连爬出这片玉米地都成问题。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封月一个激灵。要是被村民发现深更半夜地里冒出个光屁股娃娃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算了算了，还是变回去。\"封月垂头丧气地闭上眼睛，重新凝聚能量。又是一阵银光闪过，地上又出现了那只威风凛凛的大白鹅。 封月抖了抖羽毛，垂头丧气地往大壮家走去。路过水塘时，他瞥了眼自己的倒影——雪白的羽毛，修长的脖颈，怎么看都是只漂亮的天鹅。 \"嘎\"他郁闷地叫了一声。虽然变人失败了，但转念一想，当只鹅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现在村里没人敢惹他，想吃什么自己抓，想去哪就去哪。 回到鹅舍，封月把脑袋埋进翅膀底下，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天鹅，一翅膀就把村长扇到了湖对岸 第236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7 转眼间，封月的体型已经比刚破壳时大了三倍不止。灰白的绒毛渐渐褪去，雪白的羽毛开始生长，修长的脖颈已经初具天鹅的优雅姿态。 这天傍晚，封月正慢悠悠地往家踱步。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土路上投下一道优雅的剪影。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前方的路面上铺满了新鲜的绿叶，在夕阳下泛着不自然的油光。 \"嘎？\"封月歪了歪脑袋。现在又不是落叶的季节，来时路上明明干干净净。 这些叶子明显是刚撒上去的，而且太整齐了，像是有人刻意布置的。 他眯起黑豆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路旁的灌木丛微微晃动，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呼吸声。 \"呵，想阴我？\"封月在心中冷笑，故意装作没发现异常，慢吞吞地往前踱了两步，然后突然停下，开始悠闲地梳理起羽毛来。 灌木丛后的身影显然等得不耐烦了。 只听\"哗啦\"一声响，一个穿着绸缎短褂的瘦高个猛地跳了出来，手里还挥舞着一根竹竿。 \"哇啊！\"那人怪叫一声，竹竿往地上一杵，想吓唬封月往后退。 谁知封月不但没被吓到，反而张开翅膀，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雪白的翅膀在夕阳下展开，投下一片阴影，活像一只准备捕猎的猛禽。 \"娘、娘诶！\"瘦高个吓得脸色煞白，转身就跑。他哪知道这只\"大鹅\"早有准备，故意调整方向，把他往落叶最厚的地方赶。 \"救命啊！这鹅成精了！\"瘦高个边跑边喊，脚下一个趔趄，正好踩中陷阱机关。 \"嗖\"的一声，一张大网从落叶下弹起，瞬间把他兜了个结结实实，高高吊在了路旁的槐树上。 \"嘎！嘎嘎嘎！\"封月插着翅膀站在树下，仰头发出一连串得意的叫声，活像在嘲笑这个蠢贼。 直到这时，封月才看清这人的长相——三角眼、鹰钩鼻，正是村长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王二狗。 这厮平日里仗着老爹是村长，在村里横行霸道，不是偷看小媳妇洗澡，就是去镇上赌钱，偶尔还顺手牵羊偷点村民的鸡鸭。 大家碍于村长的面子，多是忍气吞声。 \"放、放我下来！\"王二狗在网里挣扎着，脸涨得通红，\"你这畜生，知道我爹是谁吗？\" 封月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踱到树下，用喙轻轻一啄绳子—— \"啊！！！\" 王二狗连人带网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他爬起来，封月已经一翅膀扇在他屁股上，把他往村口的方向赶。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王二狗抱头鼠窜，绸缎褂子被树枝刮得稀烂。 这滑稽的一幕很快引来了村民围观。 有人偷偷拍手叫好，有人憋着笑假装劝架，更多人则是惊讶地看着这只\"通人性\"的大白鹅。 \"鹅大仙显灵啦！\"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等封月把王二狗赶到村口的打谷场时，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跟来看热闹了。 村长闻讯赶来，看到儿子这副狼狈样，气得胡子直抖：\"你这孽畜！竟敢——\" \"村长！\"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 原来是村里的老猎户张叔，\"您家二狗子设陷阱抓鹅在先，大伙儿可都看见了。 这鹅可是大壮家的宝贝，要是伤着了\" 村民们纷纷附和。村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揪着儿子的耳朵往回走：\"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家再收拾你！\" 封月昂首挺胸地站在打谷场中央，接受着村民们敬畏的目光。 夕阳为他雪白的羽毛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尊神只。 从这天起，\"鹅大仙\"的名号算是彻底在村里传开了。 而我们的封月，则迈着优雅的步子，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走向家的方向——他得赶在天黑前回去，不然大壮娘该担心了。 村口，村长王富贵揪着儿子的耳朵往家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爹，轻点！耳朵要掉了！\"王二狗疼得龇牙咧嘴，绸缎短褂上沾满了尘土和树叶，狼狈不堪。 \"闭嘴！\"王富贵压低声音呵斥，\"让你抓只鹅都办不好，还丢这么大的人！\"说着又狠狠拧了一下儿子的耳朵。 回到家中，村长媳妇李桂花心疼地迎上来：\"哎哟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她伸手想查看儿子的伤势，却被王富贵一把推开。 \"都是你惯的！\"王富贵怒气冲冲地举起烟袋锅，作势要打，\"不成器的东西，叫你办个事都办不好，连个鹅都抓不住！\" 李桂花护在儿子前面：\"他爹，有话好好说\" \"啪！\"烟袋锅重重落在李桂花肩膀上，她痛呼一声，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王二狗见状，扑通一声跪下了：\"爹，别打娘！是我没用，您要打就打我！\" 王富贵气喘吁吁地停下，毕竟年纪大了，打了几下就没了力气。他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三角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爹，不就是只鹅吗？\"王二狗揉着红肿的耳朵，不解地问，\"至于发这么大火？\" \"你懂个屁！\"王富贵压低声音，\"那不是普通的鹅，我瞅着像是白鹄的幼鸟！\" \"白鹄？\"王二狗瞪大了眼睛，\"就是那种会飞的大天鹅？\" 王富贵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贪婪：\"前些日子我去镇上，听说沈地主家修了新园子，正四处搜罗珍禽异兽。一只成年的白鹄能卖五十多两银子，就算是幼鸟，少说也能卖个二十多两！\" 李桂花闻言也忘了疼痛，凑过来问：\"当真这么值钱？\" \"那还有假？\"王富贵眯起眼睛，\"大壮家那鹅，脖子已经开始变长，羽毛也越来越白，分明就是咱这卧龙湖里的幼鸟。要是等它完全长大，咱们再想抓就难了。\" 王二狗眼珠一转：\"爹，要不我今晚带几个人去偷\" \"蠢货！\"王富贵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今天闹这一出，全村人都盯着呢！再说了，那鹅精得很，硬来肯定不行，还有你确定在不闹大动静的情况下能打过？\" 他沉思片刻，从腰间摸出两锭碎银子放在桌上：\"明天你悄悄放出话去，就说我悬赏二两银子，谁能抓住那只鹅，银子就归谁。\" \"二两？\"李桂花惊呼，\"这也太多了！\" \"妇人之见！\"王富贵冷笑，\"等把那白鹄弄到手，转手就能翻几倍。要是让大壮家知道这鹅的价值，直接送去沈地主家了，咱们一个子儿都捞不着！\" 夜深人静，封月蜷缩在大壮家的院子里，头埋在翅膀下休息。突然，它警觉地抬起头，黑豆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动物敏锐的直觉告诉它，危险正在逼近。 第二天清晨，封月像往常一样跟着大壮娘去河边。一路上，它注意到村民们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有贪婪，有算计，还有犹豫不决。 \"嘎？\"封月歪头看向一个正在田里干活的中年汉子，那人立刻低下头，假装专心锄地。 大壮娘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小声嘀咕：\"今儿个大家是怎么了？\" 到了河边，封月一边梳理羽毛，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它注意到芦苇丛中有异动——是村里的懒汉赵三，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手里还拿着一根套索。 第237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8 \"哼，又来一个。\"封月在心中冷笑，装作没发现，继续优雅地整理羽毛。 赵三瞅准时机，猛地抛出套索！封月却突然一个侧身，套索擦着它的羽毛落空。不等赵三反应过来，封月已经展开翅膀，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冲了过去。 \"哎哟！\"赵三被撞得四脚朝天，还没爬起来，就被封月用喙狠狠啄了几下屁股，疼得他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有人用食物引诱，有人设陷阱，甚至还有人试图用渔网捕捉，但都被封月一一识破并反击。村民们开始传言，这\"鹅大仙\"不仅能识破人心，还会些法术，否则怎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这天傍晚，封月独自在打谷场边散步，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突然，它听到草垛后面传来压低声音的交谈。 \"村长说了，只要抓住那鹅，就给二两银子！\"是王二狗的声音。 \"可那鹅太精了，根本抓不住啊。\"另一个声音抱怨道。 暮色四合，封月站在村外的土岗上，雪白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它仰头望着满天星斗，黑豆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是时候了。\"封月心中默念。这几日村民的围追堵截让它明白，继续留在大壮家只会给这善良的农家带来灾祸。但它不能就这样离开——村长家的贪婪必须付出代价，大壮家的恩情也需报答。 月光如水，封月闭上眼睛，感受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它的羽毛渐渐泛起微光，身形开始扭曲变化 \"哗啦——\"水桶落入井中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村长的大儿子王大牛打着哈欠，慢吞吞地摇着辘轳。这个时辰打水本不是他的活计，但今晚家中仆役都被爹派出去找那只该死的白鹅了。 \"就是你们想抓我？\"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在背后响起。 王大牛浑身一僵，辘轳手柄从手中滑落，水桶\"扑通\"一声坠回井底。他缓缓转身，只见井台不远处站着个约莫四、五岁的童子，白发黑眸，额头点着朱红，穿着雪白的衣衫，在月光下几乎透明。 \"谁、谁家孩子？\"王大牛声音发颤，这深更半夜的，村里孩子早该睡了。 童子不答，只是歪着头看他，嘴角慢慢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王大牛惊恐地发现，童子的眼睛在月光下竟闪着禽类般的黑亮光芒。 \"你们为什么抓我？\"童子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衣衫撕裂，雪白的羽毛从皮肤下钻出 \"妖怪啊！\"王大牛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家跑，背后传来\"嘎\"的一声长鸣，以及翅膀拍打的声响。 封月恢复鹅形，满意地看着王大牛跌跌撞撞逃远的背影。这只是开始。 村长家宅院内，王富贵正坐在堂屋数银子，盘算着抓到白鹄后能赚多少。突然，大门被猛地撞开，王大牛面无人色地冲进来，结结巴巴讲述刚才的遭遇。 \"放屁！\"王富贵一巴掌拍在桌上，\"哪来的妖怪？定是你偷懒睡觉做了噩梦！\"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接着是那个稚嫩的童声：\"你们为什么抓我？\" 全家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王富贵强作镇定，抓起油灯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外面空空如也，只有月光如水。 \"谁在装神弄鬼！\"王富贵厉声喝道，声音却有些发抖。 回答他的是从院子另一侧传来的同样童声：\"居然敢捉我\" 这一夜，村长家无人入眠。那诡异的童声时而在东，时而在西，有时甚至仿佛就在床底下响起。 全家老小挤在堂屋里，点着所有油灯，直到东方泛白才稍稍放松。 天刚蒙蒙亮，村里早起干活的农人就被一阵喧哗声吸引到了村中央的大槐树下——那里摆着一个用衣物拼成的巨大\"鹅\"字，足有丈余宽。 有眼尖的村民认出，那些衣物分明是村长家老小的！ \"鹅大仙显灵啦！\"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全村。当王富贵带着家人灰头土脸地来认领衣物时，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眼中满是敬畏。老猎户张叔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鹅\"字最后一笔的泥土上，赫然印着几个清晰的鹅掌印！ 与此同时，大壮家的小院里，封月以童子形态站在目瞪口呆的一家人面前。 大壮爹手中的锄头掉在地上，大壮娘紧紧搂着两个孩子，最小的丫头却好奇地想上前摸\"小哥哥\"雪白的衣衫。 \"恩公莫怕。\"童子开口，声音清亮却带着超乎年龄的沉稳，\"我本卧龙湖中的灵鹅，蒙恩公一家收养，如今劫数已满，当归返山林。\"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后是整整齐齐的十锭银子，每锭足有五两重。\"此物赠予恩公，聊表谢意。切记，改善家业需循序渐进，免招人妒。\" 大壮爹颤抖着手不敢接：\"这、这如何使得\" \"收下。\"童子将银子塞进他手中，忽然压低声音，\"村长家昨夜之事，是我所为。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们，但若有人问起，只说不知我下落便是。\" 话音刚落，童子的身影开始模糊，衣衫下似有羽毛涌动。大壮娘突然跪下，连连磕头：\"鹅大仙保佑！鹅大仙保佑！\" 待他们再抬头时，眼前只剩下一片飘落的白色羽毛，在晨光中缓缓落地。 自那日起，大壮家的生活悄然改变。他们依旧早出晚归地耕作，但渐渐添了新农具，修了院墙，孩子也上了私塾。每当有人问起银钱来源，大壮爹就憨厚地笑笑：\"省吃俭用攒的。\"而村里人都心照不宣——这定是鹅大仙的恩赐。 村长王富贵再不敢提捉鹅的事，甚至在家中设了香案，每月初一十五都要拜一拜。有几次他在镇上遇到沈地主家的管事询问珍禽异兽的事，都连连摆手说村里从未有过什么白鹄。 湖面泛着粼粼波光，封月优雅地浮在水面上，享受着村民们投喂的小鱼。 自从\"鹅大仙\"的名号传开后，卧龙湖畔常有人来供奉，封月也乐得接受这份敬畏——至少这样能确保没人再打它的主意。 忽然，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从湖岸传来，封月浑身羽毛瞬间炸开。 它猛地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锦缎长衫却歪歪扭扭地套着，目光呆滞地望着湖面，嘴角还挂着傻笑。 少年身边跟着个半大小厮，正哭丧着脸劝说。 \"少爷，咱回府，这湖边危险\"小厮想拉又不敢用力，急得直跺脚。 第238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9 封月的黑豆眼死死盯着那少年——不会错，那股灵魂波动，正是跟随它穿越无数世界的伴侣阿渊！只是不知为何，这一世的阿渊竟成了痴儿。 它顾不上多想，立刻划水向岸边游去。 随着距离缩短，体内那股神秘能量如泉水般涌动，竟在短时间内增长了三分之一！ \"哎呀！好大的鹅！\"小厮终于注意到逼近的白影，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他虽未听闻\"鹅大仙\"的传说，但眼前这只天鹅体型硕大，羽翼展开足有成人臂展长短，任谁见了都要心惊。 封月正要上岸，忽见阿渊的眼睛亮了起来。 \"媳媳妇儿！\"少年突然大喊，原本呆滞的面容绽放出孩童般的喜悦，竟不顾一切地向湖中冲来！ \"少爷不可！\"小厮魂飞魄散，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封月心头巨震——即便神志不清，阿渊竟仍认得它！但此刻不容多想，少年已踉跄着踏入深水区，眼看就要被淹没。 \"哗啦！\"封月全力展开翅膀，如离弦之箭般掠过水面。在阿渊即将没顶的刹那，它精准地叼住少年后衣领，同时用强壮的身躯抵住对方，连拖带拽地向岸边游去。 \"嘎！\"封月不满地叫了一声。这一世的阿渊比想象中沉多了，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拖回浅水区。 小厮瘫坐在岸边，脸色惨白如纸。见少爷被大白鹅\"救\"回，他既不敢上前帮忙，又怕这禽兽突然发难，只能哆嗦着念叨：\"鹅、鹅大爷求您高抬贵嘴\" 封月懒得理会小厮，它正忙着检查阿渊的情况。 少年呛了几口水，却丝毫不显惧色，反而一把抱住湿漉漉的大白鹅，将脸埋在羽毛里蹭来蹭去。 \"找到媳妇啦！嘿嘿\"阿渊笑得见牙不见眼，双臂如铁箍般紧紧环住封月，\"软软的，香香的！\" 谁家好人家抱着鹅喊媳妇的？封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舍不得挣脱。 近距离接触下，它感受到阿渊体内紊乱的经脉——这或许就是他痴傻的原因。 小厮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傻少爷与一只大白鹅\"卿卿我我\"，而那鹅居然通人性似的，不但不啄人，还用翅膀轻轻拍打少爷后背，活像在安抚。 \"媳妇跟我回家！\"阿渊突然抱起封月就要起身，吓得小厮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少爷使不得！这、这是野鹅，会啄人的！\" 封月一翅膀扇开小厮伸来的手，黑豆眼里满是警告。 它轻轻啄了啄阿渊的衣袖，示意少年放下自己。 神奇的是，痴傻的少年竟似能理解，乖乖松开了手，只是眼睛仍黏在封月身上，生怕它飞走似的。 \"你你要跟我回家吗？\"阿渊歪着头，问得认真。 封月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它需要弄清楚阿渊痴傻的缘由，而沈地主家或许藏着线索。 再者看着少年期待的眼神，它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鹅、鹅点头了？！\"小厮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渊却欢呼起来，手舞足蹈地转着圈：\"媳妇答应啦！我有媳妇啦！\" 封月无奈地看着自家傻老攻，用喙整理了下被弄乱的羽毛。 它优雅地走上岸，在阿渊身边站定，一副\"带路\"的姿态。 小厮已经放弃思考，机械地引着路，不时偷瞄身后——自家少爷蹦蹦跳跳地跟着大白鹅，嘴里念叨着要给自己洗香香，抱着媳妇一起睡觉。 沈家大门前，两个家丁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家傻少爷跟着只大白鹅，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走进来。 \"媳妇我的床榻可软了！睡觉可舒服了！\"沈渊对身后战战兢兢的小厮喊道，\"再拿最好的鱼来！\" 封月被沈渊抱在怀里，黑豆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这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几个丫鬟躲在廊柱后窃窃私语，不时发出轻笑。 \"听说少爷从湖边捡了只鹅当媳妇？\" \"可不是，还说要同吃同睡呢！\" 封月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咕噜\"声。沈渊似乎感应到它的不悦，突然转头对那几个丫鬟吼道：\"不准笑我媳妇！\"吼完又低头蹭了蹭封月的羽毛，变脸比翻书还快，\"媳妇不气，渊儿疼你。\" 穿过两道月洞门，来到沈渊独居的东跨院。 这里布置得清雅别致，假山鱼池一应俱全，看得出沈老爷对傻儿子很是疼爱。 \"少爷回来啦？\"一个四十出头、管家模样的男子迎上来，看到沈渊怀里的封月时明显一愣，\"这\" \"赵叔！这是我媳妇！\"沈渊献宝似的举起封月，\"他可厉害了，还带我玩水呢！\" 封月打量着这位赵管家——面相忠厚，眼神清正，看向沈渊时带着真切的关怀。 他轻轻\"嘎\"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赵管家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很快镇定下来：\"既然是少爷带回来的，自然要好生照料。\"他转身吩咐下人准备干净的水草和清水，又让人去厨房取新鲜的小鱼。 安顿下来后，封月开始仔细观察沈渊的居所。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书架上摆着不少书籍，桌上还有未完成的字帖，笔迹工整有力——这显然是沈渊痴傻前的作品。 \"媳妇看！\"沈渊从柜子里抱出一堆小木雕，献宝似的摆在封月面前，\"渊儿刻的！\" 封月低头查看，这些木雕有飞禽走兽，也有亭台楼阁，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它心头一震——痴傻后的沈渊绝无可能完成这样精细的作品。看来阿渊这一世原本是个聪慧灵秀的少年，是后来才变成这样的。 夜幕降临，沈渊坚持要让封月和他一起睡。 赵管家无奈，只好在床上又收拾了收拾。等所有人都退下，沈渊也沉沉睡去后，封月轻轻闭上眼睛，体内能量流转，再次化作童子形态。 月光下，白发黑眸的小童踮脚走到床前，伸出小手轻轻按在沈渊额头上。一股柔和的力量探入少年体内，沿着经脉游走探查。 \"果然\"封月眉头紧锁。沈渊体内几处关键经脉淤堵不通，脑部更有诡异的药物残留。这不是先天痴傻，而是被人下毒所致！ 第239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0 正当他全神贯注探查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封月还未来得及变回鹅形，雕花木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着锦缎长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手中的羊角灯笼\"啪\"地掉在地上，在青砖地面滚了两圈。 \"鹅鹅大仙？\"男子声音发颤，竟是直接\"扑通\"跪了下来，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沈某不知大仙显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封月挑了挑眉——看来自己在卧龙湖畔的传闻，连这位沈家老爷都有所耳闻。 他负手而立，月光透过窗棂，在那张稚嫩的面容上投下斑驳光影，却衬得神情愈发威严：\"沈老爷不必多礼，请起。\" 沈老爷却不肯起身，反而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已是老泪纵横：\"求大仙救救犬子！半年前他还是个聪慧过人的孩子，突然就\"话未说完，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已泣不成声，锦缎衣袖都被泪水浸湿了一片。 封月心头微动，鹅羽化作的衣袖轻轻一拂：\"你且细说，沈渊究竟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 原来半年前，十六岁的沈渊已是镇上赫赫有名的才子，不仅四书五经过目成诵，更有一手令人称绝的雕刻技艺。 变故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沈渊从二叔家赴宴归来，次日便高烧不退，醒来后就成了痴儿。请遍江南名医都查不出病因，最后只得了个\"邪风入脑\"的含糊说法。 封月冷笑一声：\"沈渊是被人下毒，这毒叫什么我不知，但按着令郎此时的身体情况，这种毒需连续服用三次才见效。\" 沈老爷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是是了！那段时间渊儿确实常去二弟家用晚膳！\"他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当时就疑心过他，可查来查去毫无证据，此事也就\" \"此事我自有主张。\"封月小手一挥，袖间似有流光闪过，\"从今日起，我会以鹄形留在沈渊身边，一则为护他周全，二则慢慢替他解毒。你且装作不知，莫要打草惊蛇。\" 沈老爷连连称是，又要磕头，被封月一道无形气劲托住。 \"还有一事，\"封月转头看向熟睡中的沈渊，月光为他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银辉，\"他为何一见我便喊''媳妇''？\" 沈老爷面露尴尬，搓着手道：\"渊儿痴傻后，整日念叨媳妇就在卧龙湖里，说媳妇白白的、软软的我们只当是孩童痴话\" 封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再追问。 待打发走千恩万谢的沈老爷后，封月轻巧地跃上床榻，继续为沈渊诊脉。 指尖触到腕间，只觉脉象紊乱如麻，毒素已侵入奇经八脉。 特别是泥丸宫处黑气萦绕，显然受损严重。 若再拖延下去，莫说恢复神智，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封月暗自盘算：要彻底清除这不知名的毒，好在沈渊对于封月来说无时无刻散发着只有封月能吸收的能量，不愧是充电宝本宝，这样只要沈渊安静不动，封月就能用能量清除毒素，修复他的身体。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摸清沈家这潭水的深浅。 封月眯起眼睛，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得先弄清楚府中各方势力纠葛，揪出下毒之人，查明他们究竟在图谋什么。 否则自己这边费心医治，那边又有人暗中使绊子，岂不是徒劳无功？ 思及此，它轻轻一挥袖，身形渐渐化作一团朦胧白光。 待光芒散去，床畔只剩下一只通体雪白的白鹄，安静地卧在沈渊枕边。 鹅眼中却闪烁着人性化的深思，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也算平淡。在沈府众人眼中，封月不过是只半岁大的白鹄，自家痴傻的少爷整日抱着它喊\"媳妇\"，下人们也只当是少爷犯糊涂，把白鹄当成了玩伴。 私下里虽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在封月和沈渊面前造次——一来少爷再傻也是主子，二来那只展翅足有一米多的大白鹅，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时间如流水般悄然逝去，封月也在一天天长大，因为有充电宝沈渊在他的体型飞速成长着。 长大不耽误封月借着陪沈渊玩耍的由头，几乎将整个沈府摸了个遍。 系统八月在意识海中实时构建出整座宅邸的3d模型，连假山下的暗道、祠堂后的密室都无所遁形。 更绝的是，封月悄悄释放出上个世界用剩的蜂鸟无人机，这些肉眼难辨的小家伙们潜伏在屋檐梁柱间，将沈府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主人，已建立全天候监控网络。\"八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发现可疑目标：林氏与沈二爷每隔五日会在城西''醉仙楼''幽会、沈家二爷秘密买下的宅院私会。\" 封月眯起黑豆般的眼睛，面前展开全息光幕——那是无人机传回的实时影像。醉仙楼天字三号房里，沈家二爷正搂着林氏的腰肢，两人交颈而谈。 \"那小畜生如今整日与鹅为伴，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又可以为‘大少爷’的名声加点料了。\"沈二爷阴恻恻地笑着，手指摩挲着林氏保养细腻的皮肤，\"等沈渊死了，大哥那老糊涂定会立逸舟为嫡子到时候家产唾手可得。\" 林氏娇嗔地推了他一把：\"你倒是心大。那鹅我看着邪性，前日我去东院，它直勾勾盯着我，吓得我险些跌倒。\" \"怕什么？\"沈二爷不以为意，\"不过是个扁毛畜生。倒是你，最近少往东院跑，看好逸舟，三岁的娃正是皮的时候免得被扁毛畜生伤着\" 封月轻轻抖了抖雪白的羽毛，黑曜石般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 八月适时关闭了全息投影，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调查，沈府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终于被他们摸清了脉络。 三年前那场所谓的\"酒后乱性\"，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当时林氏已有身孕，与沈二爷狼狈为奸，急需找个替死鬼。 沈老爷的\"醉酒失态\"实则是被下了迷药，而林家以报官相要挟，表面上是为女儿讨回公道，实则是为日后谋夺沈家产业铺路。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封月优雅地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眼中寒芒闪烁。 蜂鸟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这对奸夫淫妇每次在醉仙楼幽会时，林氏都会详细汇报沈老爷的一举一动，而沈二爷则手把手教她如何在饮食中下慢性毒药。 第240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1 更令人发指的是，沈渊并非他们第一个目标。 八月调取的医案显示，沈渊生母去世前三个月，正是林氏以\"远房表妹\"身份频繁出入沈府的时期。 那位温婉贤淑的原配夫人，很可能也是遭了毒手。 \"主人，沈二爷书房暗格中的青瓷瓶已完成成分分析。\"八月的声音在意识海中响起，\"与沈渊所中之毒匹配度高达87。\" 封月眼中寒光更盛。 这对狗男女显然是打算故技重施——先用慢性毒药让沈渊变成痴儿，再慢慢折磨死沈老爷。 届时，年仅三岁的\"嫡子\"沈逸舟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业，而幕后操控的，自然是他的亲生父母。 \"八月，把证据整理成册。\"封月冷声道，雪白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是时候让沈老爷看清他这位''好弟弟''的真面目了。\" 夜半三更，正是杀人放火私下交谈的好时间。 交谈必然是要变回人身的，封月刚要起身，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他心头猛地一跳，回头正对上沈渊清亮如水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半点痴傻的痕迹，只有清明如初雪般的澄澈。 月光下，封月的身形已完全褪去了孩童的稚气。 雪白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衬得肌肤莹润如玉。 他的面容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既有青涩的轮廓，又隐约透出几分昳丽的风情。 修长的颈项线条优雅，锁骨在单薄衣衫下若隐若现，整个人宛如一只即将展翅的白天鹅，清冷中带着难以言说的魅惑。 少年半撑起身，月光透过窗纱，勾勒出他清瘦却挺拔的轮廓。 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封月的面容，从雪白的长发到精致的眉眼，最后落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喜爱与眷恋。 指尖无意识地在封月手腕内侧轻轻摩挲，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封月呼吸一滞，心跳莫名加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沈渊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少年特有的气息，让他一时竟忘了挣脱。难道……毒素已经清除，沈渊恢复了？ 然而下一秒，沈渊的眼神忽然涣散，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困倦至极般眨了眨眼，又缓缓合上。 他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媳妇……\"然后，就这么攥着封月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重新倒回枕上，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均匀。 封月：\"……\" 他僵在原地，耳尖不自觉地泛起薄红。 沈渊温热的鼻息拂过他颈侧，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盯着沈渊熟睡的侧脸，眉头微蹙。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肌肤的温度，莫名让人心头发烫。 \"八月，刚才他的脑电波扫描结果如何？\" \"短暂清醒，但神经毒素仍有残留。\"八月冷静分析，\"可能是主人近期治疗的效果，让他偶尔能恢复神智，但持续时间不稳定。\" 封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沈渊仍微微勾起的唇角上。 这家伙……刚才看他的眼神，可一点不清白啊？要不是自己长的快，封月都要觉得沈渊是个变态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轻巧地抽身，却在起身的瞬间被睡梦中的沈渊无意识地勾住了衣角。 少年嘟囔着翻了个身，将那片衣角紧紧攥在掌心，像是抓住了什么珍宝。 封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留下被他抓住的那点衣角，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沈家这摊烂账收拾干净。 沈老爷书房内—— 月光如水，封月倚在雕花窗边，银白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他指尖把玩着一片鹅羽，羽尖流转着幽蓝的光晕。 沈老爷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案几边缘，指节泛白：\"所以渊儿中的毒，夫人的死，都是他们一手策划？\" 封月眸光一冷，手中鹅羽突然化作点点荧光：\"不止如此。\" 他指尖轻点，荧光在空中勾勒出一份膳食清单，\"你每日的参茶里，都被加了''蚀心散''。\" \"砰！\"沈老爷一拳砸在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他们打算何时动手？\" \"半月后。\"封月挥手散去光点，\"林氏会带着沈逸舟去灵隐寺''祈福''，而你的好弟弟\"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会邀请城中十二位乡绅来赴宴。\" 沈老爷瞳孔骤缩：\"他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让你''急病暴毙''。\"封月接话，指尖凝出一缕寒气，\"届时既有名医作证，又有满城乡绅见证，沈家产业自然\" \"好个一箭双雕！\"沈老爷怒极反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 封月弹指送出一粒莹白药丸：\"急什么？\"药丸入口即化，沈老爷苍白的脸色顿时好转几分，\"沈渊的毒入脑髓难解，你这点蚀心散不过小菜一碟。他们想让你暴毙，提前搞死不就好啦。看看，证据都在这里。\" 沈老爷从桌上拿起封月准备的锦囊，倒出几样物件：一封信笺，一枚玉佩，还有一个小瓷瓶。 封月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这是从你二弟书房暗格中找到的，都是他与林氏往来的证据。\" 沈老爷拿起细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信笺上详细记载了如何给沈渊下毒的步骤，而瓷瓶中的粉末，正是与沈渊所中之毒一模一样的药粉。 \"明日午时，林氏会借口去城外的观音庙上香。\"封月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实则她会绕道去城南的别院与沈二爷私会。我已经在别院布置好了机关，届时会有人''恰好''撞见他们。\" 沈老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会联络了几位族老，还有林家的对头钱家。到时候当场捉奸，看他们如何狡辩。\" \"不止如此。\"封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我从林家老宅找到的原配方夫人的药方，上面被动了手脚。还有\"他顿了顿，\"我取了沈逸舟和沈二爷的血样做了亲缘鉴定。\" 沈老爷接过那张纸，手微微发抖。前面大段大段的专业术语他看不懂，但他看清上面的结果时，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怒火：\"好，好得很！这对狗男女，害我发妻，毒我儿子，还要谋我家产！我一直以为那次醉酒才有了沈逸舟，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就说怎么我没再碰过林氏，林氏怎么会一次就怀孕。\" 第241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2 \"现在多想无益。\"封月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明日当众揭发他们苟且，只要第一步按死了，其他就简单了。\" 二人又细细商议了明日行动的每个细节。直到东方泛白，封月才起身告辞。 \"大仙。\"沈老爷突然叫住他，眼中带着几分复杂，\"渊儿他真的能完全康复吗？\" 封月脚步微顿，没有回头：\"有我在，他会好的。\"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轻手轻脚地回到沈渊房中，月光透过窗纱，在床榻上洒下一片银辉。 他站在床边，静静注视着熟睡中的少年——沈渊的睡颜纯净如孩童，长睫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唇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傻子\"封月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拂过沈渊额前的碎发。 他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变回白鹄的形态，而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沈渊在睡梦中似乎感应到什么，无意识地张开手臂，将封月揽入怀中。 封月猝不及防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顿时盈满了少年身上特有的干净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香。 他耳尖发烫，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挣脱，反而往沈渊怀里蹭了蹭，将脸埋在那结实的胸膛上。 \"唔媳妇\"沈渊迷迷糊糊地咕哝着，手臂收紧了几分，下巴抵在封月头顶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封月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渊的心跳声近在耳畔，强而有力，让他莫名安心。 他想起白日里沈渊痴傻的模样——那傻小子总是追着他喊\"媳妇\"，把最好吃的点心留给他，甚至会在雷雨夜抱着他瑟瑟发抖 \"明日过后，你就能恢复正常了？能修复的都修复了……\"封月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揪住沈渊的衣襟，\"到时候还会记得这些日子吗？\" 窗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封月困倦地眨了眨眼，在沈渊均匀的呼吸声中，渐渐沉入梦乡。 朦胧间，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长发，但困意太重，他只当是梦境。 天光大亮时，沈渊先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感觉怀里抱着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 低头一看，就算心中有底，在看到怀中人时也僵住了—— 一个银发少年正蜷缩在他怀中，雪白的长发铺了满床，精致的面容在晨光中宛如美玉生辉。 更让他震惊的是，少年头顶还翘着一撮黑色呆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莫名可爱。 沈渊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想抽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对方紧紧抱着。 就在这时，封月似有所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 封月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你\" 沈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困惑，又变成恍然大悟，最后定格在一个灿烂的笑容上：\"媳妇！\"他欢快地扑上来，一把抱住封月，\"你变成人啦！比梦里还好看！\" 封月：\"\" 所以这个傻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恢复正常了？！封月又好气又好笑，正要推开他，却听沈渊在他耳边小声说： \"谢谢你我都记得\" 封月浑身一僵。 沈渊的声音清朗明澈，哪还有半分痴傻？他猛地抬头，正对上沈渊含笑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温柔与狡黠，哪有半点傻气？ \"你什么时候\" \"昨晚你回来的时候。\"沈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手指缠上封月的一缕银发，\"只是舍不得拆穿。\" 封月耳尖瞬间红透，一把推开他就要下床，却被沈渊从背后抱住。 \"媳妇别走，\"沈渊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今天不是要收拾二叔吗？我们得演场好戏\" 封月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沈、渊！\" \"在呢媳妇！\"沈渊笑嘻嘻地应道，在封月发作前迅速跳下床，\"我去给你拿早膳！媳妇想吃什么？\" 望着沈渊欢快跑出去的背影，封月揉了揉太阳穴。他突然觉得或许让这家伙继续装傻也不错？至少安静些 次日午时，一场好戏如期上演。 观音庙外，林氏的轿子刚拐进小巷，就被一群\"恰好路过\"的族老撞见。 众人一路\"好奇\"跟随，亲眼目睹了林氏与沈二爷在别院中颠鸾倒凤的丑态。 更精彩的是，当众人破门而入时，床榻上的沈二爷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逸舟是我儿子，你们谁敢动我！\"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本该痴傻的沈渊在白鹄的陪同下\"恰好\"出现在别院门口。 少年面色苍白，却口齿清晰地指认：\"二叔给我的点心里有毒我亲眼看见他下药\" 场面顿时大乱。这时候可没人在意沈渊究竟有没有亲眼看见，也没有人在意下药的事情可不合理，不合理也被爆出来的大八卦掩盖，大家只用惊呼，乖巧做最到位的气氛组就行了。 沈老爷适时出现，当众展示了所有证据：下毒的药方、通奸的信物、还有那份滴血认亲的结果。 林氏当场昏厥，沈二爷面如死灰。 族老们震怒之下，直接命人将二人捆了送官。 搜查两家宅邸时，更是找出了更多罪证，包括害死原配方夫人的毒药配方。 随着沈二爷和林氏被押送官府，沈家的风波看似告一段落。然而封月清楚，那些当年参与构陷沈老爷的商贾们，才是更难啃的硬骨头。 \"这些老狐狸\"沈老爷在书房来回踱步，手中账册翻得哗哗作响，\"当年林家设局时，钱家、赵家可没少推波助澜。\" 封月倚在窗边，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生意场上的事，我不便插手。\"他指尖轻点，一片鹅羽飘落在案几上，\"不过我无聊时整理了些有趣的账目。\" 沈老爷翻开账册，眼中精光乍现——上面详细记载了几家商铺走私盐铁、偷税漏税的证据。 \"大仙此恩\"沈老爷激动得声音发颤。 \"不必。\"封月摆手打断，\"我只是帮沈渊扫清障碍。\" 提到沈渊，沈老爷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自从儿子恢复神智，他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此刻沈渊正在院中温书，为来年科举做准备。 \"渊儿天资聪颖，耽误这半年\"沈老爷说到一半，突然哽住。 封月望向窗外。沈渊正坐在梧桐树下，一袭青衫，手捧书卷。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光影。似是感应到视线，少年突然抬头，冲封月露出灿烂笑容。 \"他耽误的，我会补回来。\"封月轻声道。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而充实。沈老爷忙着收拾那些落井下石的商贾，沈渊则埋头苦读。而封月封月很烦恼。 \"媳妇！这个典故我不懂！\" \"媳妇！墨磨好了！\" \"媳妇\" 第242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3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墙的书架与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典籍。 窗外，夜色如墨，唯有几颗星辰点缀其间，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诗意。 封月端坐于案前，银白的长发用一根素色发带松松束起，垂落肩头。 他手持一卷《春秋》，指尖轻轻点着书页，目光专注而沉静。 烛光为他清冷的面容镀上一层暖色，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更显得他气质出尘，宛如谪仙。 沈渊坐在他对面，面前摊开的是一篇未完成的策论。 他的目光却并未落在纸上，而是悄悄落在封月的侧脸上。 烛火跳动间，封月的轮廓被勾勒得愈发清晰——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还有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沈渊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思绪早已飘远。 “沈渊。”封月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泉，却带着一丝无奈，“你的策论写完了吗？” 沈渊猛地回神，低头一看，纸上只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字，墨迹还晕开了一片。 他干笑两声，挠了挠头：“媳妇……不，夫子，这题目太难了，我一时没想好。” 封月抬眸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敛去。 他放下书卷，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论治国之道》，题目虽大，但以你的才智，不该无从下笔。”他顿了顿，语气放缓，“还是说……你根本没在听我讲？” 沈渊被戳中心事，耳根微红。他索性放下笔，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封月，眼中带着狡黠：“夫子讲得太深奥了，我若是听不懂，可否请夫子再讲一遍？离我近些讲。” 封月微微蹙眉，却并未拒绝。 他起身走到沈渊身旁，俯身去看他的策论。 银发随着动作垂落，几缕发丝轻轻扫过沈渊的手背，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沈渊的呼吸一滞，目光顺着封月的发丝滑向他修长的脖颈，再往下是微微敞开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这里，应当先点明‘民为邦本’……”封月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沈渊的耳廓，让他心跳如擂鼓。 他根本没听清封月在说什么，只觉得那声音如清泉流淌，让他忍不住想靠得更近。 “听懂了吗？”封月侧头看他，却见沈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炽热的情感。 两人距离极近，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错间，暧昧的气氛在书房内悄然蔓延。 封月一怔，下意识想退开，却被沈渊一把扣住了手腕。 少年的掌心滚烫，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无法挣脱。 “夫子，”沈渊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若是答得好，可有奖励？” 封月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闪过一丝纵容：“你想要什么奖励？” 沈渊笑了，眼中星光点点：“我想……”他缓缓凑近，唇几乎贴上封月的耳垂，轻声道，“夫子陪我赏一夜的月。” 封月耳尖微红，别过脸去：“胡闹。策论未完成，还想偷懒？” 沈渊却不肯罢休，手指悄悄滑入封月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那夫子陪我写完，我再陪夫子赏月，如何？” 烛火噼啪一声，映照着两人交握的手。 封月沉默片刻，终是轻轻“嗯”了一声。 书房内，檀木案几上摊开几份策论草稿，墨迹未干，朱笔批注密密麻麻。 窗外竹影婆娑，微风穿堂而过，卷起几缕银发，封月眉头微蹙，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醒目的红线。 “‘朝廷重商轻农，赋税苛重，民不聊生’？”封月声音微扬，指尖敲了敲纸面，抬头看向沈渊，眼神危险，“你倒是敢写。” 沈渊单手支着下巴，笑得灿烂：“夫子，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封月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想用翅膀扇他的冲动，咬牙道：“‘实话’和‘找死’是两回事！”说罢，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天鹅特有的鸣叫：“咕——！（你想被砍头吗！）” 沈渊被这声“咕”逗得笑出声，肩膀直抖：“夫子，你这声音……噗，好可爱。” 封月面无表情地抄起戒尺，用翅膀尖夹住，啪地敲在沈渊脑袋上：“背《中庸》，错一个字，加十遍。” 沈渊捂着脑袋哀嚎：“媳妇家暴！” 封月冷笑：“再喊‘媳妇’，今晚别睡了，抄《礼记》。” 沈渊立刻正襟危坐，装模作样地翻开书卷，清了清嗓子：“‘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窗外月色渐沉，暖橘色的烛火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封月垂眸看着沈渊认真的侧脸，少年眉目如画，唇边噙着笑意，偶尔偷瞄他一眼，又迅速低头继续背诵。 封月心里微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戒尺，心想——这小子，倒是学得快。 晨光熹微，薄雾轻笼，书房内还残留着昨夜未散的墨香。 封月站在案前，双手抱臂，晨风从半开的窗棂间溜进来，轻轻撩动他银白的发丝。 \"今日模拟科考，限时两刻钟。\"封月的声音比晨露还要清冷，\"答不完就别想吃朝食。\" 沈渊慵懒地支着下巴，眼角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睡意：\"夫子亲自监考？\" 封月指尖轻点，系统\"八月\"的全息投影在晨光中展开，整个书房瞬间化作肃穆的考场。 案几上凭空出现一份试卷，连砚台里的墨都是新磨的。 \"作弊者，\"封月唇角微扬，\"罚抄《四书》一百遍。\" 沈渊立即正襟危坐，提笔时却忍不住偷瞄封月被晨光勾勒的侧脸。 时间在笔尖沙沙声中流逝。封月站在窗边，晨风送来院中桂花初绽的清香。 他目光落在沈渊的答卷上，见他下笔如飞，心里稍稍满意。 可当看到某一行字时，他眼皮一跳—— \"科举取士，当以真才实学为本，而非八股虚文。\" 封月：\"\" 他深吸一口气，晨风都跟着滞了一滞。 终于，沈渊搁笔，伸懒腰时衣襟微敞，露出锁骨处一小片肌肤。 他笑眼盈盈地望向封月：\"夫子，我答完了。\" 封月冷着脸接过试卷，晨光在纸面上跳跃，照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 \"答得好，可有奖励？\"沈渊凑近，身上还带着被朝阳烘暖的气息。 \"没有。\" 沈渊不死心，伸手勾住封月的衣袖：\"那陪我用早膳？\" 封月甩袖，一片羽毛不轻不重地拍在他额头上：\"背书去！\" 沈渊捂着额头笑出声，晨光在他眉眼间跳跃，比朝霞还要耀眼。 窗外，雀鸟开始啼鸣，露珠从竹叶上滚落。 封月看着沈渊耍赖的样子，终究没忍住，唇角微微上扬。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可偏偏，这晨光里的嬉闹，让他觉得格外鲜活。 第243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4 沈渊见封月神色稍缓，便趁机撒娇：\"夫子，今日难得清闲，不如一同去后山赏花？\" 封月皱眉，正欲拒绝，想到沈渊策论中那些不可能在科考上写的内容，决定带他出去看看，但不是赏花而是实地考察民生，让他明白真才实学何为。 两人带着小厮正要出门，刚好遇到要去查账的沈地主，在得知封月的想法后，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主意，正该让他多历练。我倒是有合适地方，这本账本让小儿拿着路上看。”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沈府的马车便已碾过青石板路，驶向城东的米铺。 封月坐在车内，银发半束，一袭素色长衫，指尖轻轻拨开车帘，望向窗外渐次苏醒的街道。 商贩们支起摊位，挑夫们扛着货物匆匆而过，偶尔有衣衫褴褛的孩童蹲在墙角，眼巴巴地望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铺。 沈渊坐在他对面，手里翻着账册，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些‘孝敬’的数目，比去年多了三成。”他低声念着，指尖停在某一页上，“每月给衙门递的‘茶水钱’，竟比铺子盈利还高？” 封月淡淡瞥他一眼：“现在知道，为什么你那些策论里的‘直言’会惹来杀身之祸了？” 沈渊抿唇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马车在一家米铺前停下。 铺子掌柜见是少东家来了，连忙堆着笑迎上来，可眼神却时不时往街角的衙役身上瞟。 “少东家，您怎么亲自来了？”掌柜搓着手，额角渗出细汗，“这几日的账目都清楚，您看……” 沈渊没接话，径直走向柜台，翻开账本。 封月站在他身侧，目光扫过铺子里堆积的米袋，又看向门外——几个衙役正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眼神却时不时往这边瞥来，带着几分审视。 “这账不对。”沈渊突然开口，指尖点着某一行数字，“上月明明进了三百石米，怎么卖出去的只有两百石？” 掌柜脸色一僵，干笑道：“这、这几日雨水多，有些米受潮了，贱卖了……” 沈渊冷笑一声，猛地合上账本：“是吗？那带我去看看‘受潮’的米。” 掌柜额头上的汗更多了，眼神闪烁：“这、这……” 封月轻轻按住沈渊的手腕，低声道：“别急。” 他抬眼看向门外，那几个衙役已经站直了身子，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阴鸷。 离开米铺后，沈渊的脸色一直阴沉。 “他们贪了米，再高价卖给灾民。”他咬牙道，“那些衙役，分明是和他们串通好的！” 封月没说话，带着他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深处，几个瘦骨嶙峋的妇人正排队买米，手里攥着几枚铜钱，眼神麻木。 “一斗米，比官价贵了三倍。”封月低声道，“可她们不得不买。” 沈渊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这时，巷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几个衙役推搡着一个老汉，骂骂咧咧地抢过他手里的米袋：“老东西！没交‘街税’也敢买米？” 老汉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官爷，行行好，家里孩子饿了两天了……” 衙役一脚踹开他，米袋摔在地上，白花花的米粒洒了一地。周围的百姓低着头，无人敢出声。 沈渊猛地向前一步，却被封月一把拉住。 “你现在冲出去，能做什么？”封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冷水浇在沈渊头上，“打他们一顿？然后呢？” 沈渊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封月松开手，淡淡道：“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笔下的‘民不聊生’。” 回程的马车上，沈渊一直沉默。 夕阳西沉，余晖透过车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账册上的墨迹。 封月闭目养神，银发被晚风轻轻拂动。 良久，沈渊终于开口：“……我错了。” 封月睁开眼，看向他。 “我写的那些话……太天真了。”沈渊低声道，嗓音沙哑，“我以为只要指出来，朝廷就会改。” 封月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向窗外。 暮色中，街边的乞丐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 “现在呢？”他问。 沈渊抬起头，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意气风发，却多了几分沉静。 “我会考科举。”他缓缓道，“然后……一点一点，把这些腐烂的地方，全部剜干净。” 封月唇角微扬。 马车碾过石板路，轱辘声在暮色中回荡。 远处，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而星光正悄然升起。 —— 春日的杏花落了又开，转眼已是深秋。 沈家庭院里的银杏叶由翠转金，又簌簌落满石阶，像铺了一地碎金。 封月常常在晨光熹微时醒来，便见沈渊已坐在廊下，青衫外披着件薄裘，就着晨露诵读《十三经注疏》。 他发间偶尔沾着片银杏叶，自己却浑然不觉。 夏日骤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像千万颗玉珠滚落。 沈渊总爱在这种时候拉着封月坐在窗边，说是雨声最宜读诗。 封月便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杜工部集》上轻点，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展颜一笑。 雨幕如纱，将书房隔成一方天地，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与雨声相和。 秋夜的月光格外清冷，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菱花纹样。 沈渊常在这时伏案疾书，将白日里与封月讨论的经义整理成篇。 烛火摇曳，在他眉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封月有时会悄悄替他换掉燃尽的蜡烛，指尖掠过案头时，总能看到砚台里新磨的墨汁映着月光，幽深如潭。 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时，沈渊在梅树下背完了整部《礼记》。 他呵出的白气与梅香纠缠，发梢沾着细碎的雪粒，却浑然不觉寒意。 封月站在廊下看他，忽然想起去年此时，这人还是个会为背错一句《论语》就赌气不吃饭的少年。 如今他站在雪中诵经的身影，已然有了几分沉稳的气度。 四季轮转如走马灯，转眼又到县试前夕。 封月整理考箱时，发现去年准备的松烟墨已用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沈渊亲手制的\"金不换\"。 那些共度的晨昏，讨论的经义，争执的注解，都化作墨迹留在无数篇制艺里。 窗外的老梅又结了新蕊，而他们，终于要踏上科场的第一程了。 —— 晨雾如纱，将整座城池笼在朦胧之中。 青石板路上的露珠尚未干透，车轮碾过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封月站在马车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考箱的铜扣，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夜灯下反复擦拭时留下的温度。 \"再检查一遍。\"他低声道，声音比晨雾还要轻。 沈渊失笑，却还是顺从地打开考箱。 松烟墨锭泛着幽光，紫毫笔的笔尖被细心地套着竹管，澄心堂纸的边缘裁得整整齐齐。 水注里的清水映着晨光，晃出一圈细碎的波纹。 \"都齐了。\"沈渊合上箱盖，却在封月伸手时故意躲开，\"夫子再查下去，怕是要误了进场时辰。\" 街角的更夫敲响了卯时的梆子，声音穿透雾气传来。 远处陆续出现青衫方巾的身影，像一群迁徙的候鸟，沉默地向贡院方向移动。 沈老爷从府门内快步走出，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新蒸的茯苓糕，最是耐饥\"话音未落，就被封月接过，仔细地塞进考篮夹层。 \"东字第三十六号。\"封月突然说道，声音有些发紧，\"我托人打听过了，虽靠茅厕，但好在是上风处。\" 沈渊点头，指尖悄悄勾住封月的袖角。 那素白的衣袖上还沾着昨夜灯花的焦痕——为了替他整理考具，封月几乎整宿未眠。 马车缓缓驶过铺着黄沙的\"龙门道\"，车轮在特殊处理过的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为了防止考生在鞋底夹带小抄，连车辙印都要被衙役一一查验。 贡院的黑漆栅门前已经排起长队。 封月站在规定的界限外，看着沈渊提着考篮融入那片青色的人潮。 晨雾中，考生们像一株株静默的青竹，偶尔有人咳嗽，声音也压得极低。 \"脱帽！解带！\" 差役的喝令声刺破寂静。 封月看见沈渊将发簪取下，鸦羽般的长发散开又束起。 素白的中衣在晨风中微微鼓动，那上面誊写的保结文书若隐若现。 \"伸手。\" 沈渊展开双臂，任由差役检查腋下、袖口。当冰凉的铁尺探入衣领时，封月的羽刃在袖中无声出鞘三寸，又缓缓收回。 \"考篮！\" 澄心堂纸被一张张捻开检查，水注里的清水被倒出半盏。 松烟墨锭被敲击听声，紫毫笔的竹管被拧开查验。 封月不自觉地向前半步，直到差役盖下验讫的红印。 \"进场——\" 沈渊回头望了一眼。 隔着川流不息的青衫，封月看见他做了个捻指的手势——那是他们昨夜赌棋时的约定。 贡院的青砖门洞像张巨口，将那个挺拔的身影缓缓吞没。 明远楼传来云板声时，卖朝食的挑子开始沿街叫卖。 封月站在原处，望着紧闭的龙门。 此刻的沈渊应当领到了题纸，那特制的厚棉纸上印着\"礼义廉耻\"的暗纹，边角还钤着县印。 \"第一场是四书文两篇？\"沈老爷攥着袖口问道。 \"还有《圣谕广训》默写。\"封月答得心不在焉。 阳光渐渐爬上粉墙，将考棚的瓦檐照得发亮。 封月突然想起今晨替沈渊束发时，那人偷偷塞进他袖中的纸条。 展开看时，却是半阙自度曲： \"笔墨干时题未竟，忽忆纱窗外，新莺三两声。\" 远处传来净场的梆子，惊起满树麻雀。 封月望着贡院上空那缕袅袅升起的炊烟——那是开始给考生派发午饭的信号。 五天的县试，这才刚刚开始。 第244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5 沈渊提着考篮穿过龙门，青砖甬道两侧的皂隶手持水火棍，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考生。 晨雾未散的空气中飘着艾草燃烧的气味，混着远处茅厕飘来的秽气，熏得人太阳穴发胀。 \"东字三十六号！\"巡绰官的声音像钝刀刮过石板。 考棚比想象中还要窄仄。 沈渊侧身挤进那方三尺见方的空间，木板搭成的号舍还散发着新刷的桐油味。 他指尖抚过案板上的木刺，确认没有被人刻意留下什么痕迹——上一次县试，就曾有考生在号舍里藏小抄，结果连累邻号的人被搜检。 \"肃静——\" 云板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沈渊没有抬头，只是将考篮里的文房四宝一一摆好。 松烟墨锭、紫毫笔、澄心堂纸，每一样都经过封月反复检查，确保不会有任何纰漏。 题纸发到手中时，沈渊先摸了摸边角的暗纹，确认是官印无误。 正红色的县印还带着潮气，第一道四书题赫然是《子曰：君子喻于义》。 他唇角微扬。 三个月前那个雪夜，封月就着烛火与他辩论过这个题目。 当时那人银发垂落案头，说\"义利之辨\"要落在\"民生\"二字上方见格局。 笔锋蘸饱墨汁，沈渊没有急着落笔，而是先环顾四周。 斜前方的考生正偷偷撕扯题纸，手指发抖；隔壁号舍的老童生眼神飘忽，时不时瞄向袖口；更远处，一个富家子模样的考生正用指甲在案板上刻字，显然是在做记号。 沈渊收回目光，低头研墨。科场如战场，他不需要帮别人，但也不能让别人有机会害他。 砚台里的墨汁渐渐浓稠，映出他沉静的眼睛。 \"午时三刻放饭——\" 日影渐移，沈渊搁下笔活动手腕。 写完的经义文章用镇纸压着，墨迹在阳光下泛着青辉。 他没有理会隔壁号舍老童生递来的眼色，也没有接那颗滚到脚边的糖渍梅子。 \"丙字七号！扰乱场规，逐出！\" 铁链哗啦作响，有人被拖了出去。 沈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继续专注于自己的答卷。 日头西斜时，他将考卷交到受卷所，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走出龙门那刻，暮色中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封月的身影。 那人站在一株老柳下，银发被晚风吹起，像幅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破题用了《盐铁论》。\"沈渊走近时低声道，\"如夫子所教，藏锋于钝。\" 封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只递过一盏温热的参茶：\"回去说。\" 马车驶过万家灯火时，沈渊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那些灯火映在他眼底，像极了那夜在暗巷里看见的、洒落一地的白米。 第二日的《圣谕广训》默写，晨露还未散去，考棚里已响起此起彼伏的研墨声。 沈渊指尖轻抚题纸，感受着特制棉纸的纹理。 远处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像秋蝉最后的嘶鸣。 他提笔蘸墨，墨香在晨光中晕开，字字如刻。 第三日的试帖诗，细雨悄然而至。 雨丝穿过考棚的茅檐，在砚台里激起细小的涟漪。 沈渊望着\"春雨润物\"的诗题，忽然想起封月教他\"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时的神情。 笔走龙蛇间，雨滴在宣纸上晕开墨痕，恍若远山含黛。 最后一场经古杂文，北风骤起。 沈渊将镇纸压在卷首，看着被风掀动的纸角。 隔壁号舍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他解下腰间玉佩，轻轻压在砚台边沿——这是临行前封月给的，说是能镇心神。 放牌时分，夕阳将龙门照得金碧辉煌。 沈渊踏出贡院时，暮色中飘来糖炒栗子的甜香。 封月立在老柳下，肩头落着几片柳絮，见他出来，只微微颔首。 两人隔着川流的人群相视一笑，像共守着某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回程的马车上，沈渊靠着车壁假寐。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他听见封月轻轻展开他默写的《圣谕广训》，纸页沙沙，似春风拂过新叶。 \"背得不错。\"封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连''敦孝悌以重人伦''那一节的朱批小字都一字不差。\" 沈渊闭着眼，唇角却悄悄翘起：\"那有没有奖励？\" 封月卷起纸页，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奖励你三天不用碰书。\" ——于是，等待放榜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沈渊站在自家米铺的柜台前，指尖点着一处账目，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三两七钱的米，你记成四两二钱——掌柜的，这多出来的银子，是长腿自己跑了？\" 掌柜的额头冒汗，手指哆嗦着拨弄算珠。铺子里的伙计们屏息凝神，连门口探头的小贩都缩回了脑袋。 恰在此时，铺门前的青石板路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像羽毛拂过水面，不急不缓，却让沈渊的耳朵倏地一动。 他转头，透过半开的门帘，看见封月抱着一包新晒的草药路过，银发被春风撩起几缕，素白的衣袂微微飘动。 方才还冷着脸的少东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媳妇！\"沈渊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槛，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把青莲子，\"等我！我给你剥！\" 掌柜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柜台上。 封月挑眉，接过沈渊殷勤剥好的莲子，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账算完了？\" \"算完了算完了！\"沈渊点头如捣蒜，转头对铺子里吼了一嗓子，\"错账重做！明日我再来查！\"——语气欢快得像是宣布要去春游。 沈府后院的泳池是专为封月修的——青石砌边，活水引流，池底铺着光滑的鹅卵石。 封月通常以人形在池边看书，偶尔才变回天鹅模样下水游两圈。 这日黄昏，封月刚化作天鹅形态，雪白的羽毛在夕阳下泛着浅金，修长的脖颈弯出优雅的弧度。他正打算来个漂亮的入水—— \"噗通！\" 一道人影抢先扎进池子，水花溅起三尺高。沈渊从水里冒出头，单薄的中衣湿透贴在身上，手里还举着个木托盘：\"媳妇！我带了冰镇酸梅汤！\" 封月的鹅喙张了张，最终发出一声无奈的：\"嘎！\" 然而沈渊已经欢快地游过来，手臂一伸，直接把天鹅长颈圈进了怀里。 封月挣扎两下，翅膀拍起的水珠在夕阳下划出彩虹般的弧线，最终放弃抵抗，任由某人把下巴搁在自己羽毛最蓬松的背脊处。 \"这样凉快多了。\"沈渊满足地叹气，指尖无意识地梳理着羽毛，\"比抱着人形的时候毛茸茸……\" 封月扭头啄了他一口。 \"哎哟！\"沈渊捂着手臂傻笑，\"错了错了，人形也特别好抱！\" 第245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6 雨天的书房本该是清净地。 封月执笔批注着新淘来的棋谱，忽觉颈后一热——某个声称\"绝对不打扰夫子\"的家伙，正把脑袋拱在他肩窝里蹭来蹭去。 \"沈、子、深。\"封月一字一顿地警告，笔尖悬在纸上要落不落。 \"在呢媳妇！\"沈渊答得清脆，手指却不安分地勾起封月垂落的银发，凑近轻嗅，\"这沉水香配着龙脑，清冽中透着温润，倒像是\"他忽地贴近封月耳畔，\"像是雪夜红梅沾了月华的味道嗷！\" 封月反手用毛笔在他眉心画了道墨痕。沈渊顶着黑乎乎的额头也不恼，反而就势往席子上一滚，抱着封月的腰耍赖：\"夫子~我都考完试了~\" 窗外雨打芭蕉的声响忽然密集起来。 封月低头看着这个大型挂件，忽然想起他现出原形时，雏鸟期也是这般往自己翅膀底下钻的模样。 \"起来。\"封月用笔杆轻敲他发顶，眼里却漾开笑意，\"给你看个好东西。\" 沈渊瞬间支棱起来：\"什么好东西？\" 封月从书箱底层抽出一本手札，封皮上赫然写着《科场黑话大全》——里面详细记录了各地考官批卷的暗号、同考官们的癖好、甚至还有如何从放榜衙役的表情预判名次。 沈渊呆滞片刻，突然扑过去：\"媳妇你果然最疼我！\" \"嘎吱——\" 可怜的书案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窗外，被惊飞的麻雀掠过雨幕，翅膀上抖落的水珠，恰似封月额角跳动的青筋。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天，直到某个清晨，沈渊在院中练字时，听见墙外传来报录人的铜锣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笔尖的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 封月从廊下走来，手里捧着刚摘的栀子，雪白花瓣上还沾着晨露。他看了一眼沈渊僵直的背影，随手将花枝插入案头的青瓷瓶。 \"紧张？\" 沈渊放下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褶皱：\"有点。\" 封月轻笑，伸手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去看榜。\" ——放榜的日子，终于到了。 寅时还未到，沈府正厅已灯火通明。 沈老爷第五次调整太师椅的位置，茶盏里的君山银针早没了热气。 封月倚在廊柱边剥莲子，指尖沾着青翠的莲衣，余光却总往大门处瞟。 \"报录人该到县衙了。\"沈老爷突然起身，惊得脚边打盹的狸奴一窜，\"按例卯时张榜，骑快马报喜的差役\" \"父亲。\"沈渊按住老人颤抖的手，\"您再踱步，地砖都要磨出凹槽了。\" 话音未落，大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倏地转头——却见是厨娘捧着蒸笼匆匆而过。 封月手中莲子\"啪\"地捏碎，汁水溅在袖口，活像朵突兀的绿梅。 寅时三刻，县衙照壁前已挤得水泄不通。 卖糖葫芦的小贩踩着高凳张望，茶楼二楼雅座早被富户们包圆，连对面绸缎庄的房顶上都趴着几个书童——活像一群等着抢食的麻雀。 沈家小厮阿福仗着身材瘦小，泥鳅似的钻到最前排。 刚站稳就听\"哐当\"一声锣响，两个衙役抬着朱漆榜架走来，浆糊刷子往照壁上一泼，那丈余长的黄纸\"哗啦\"展开，惊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刹那间，众生百态炸开了锅： 穿绸衫的胖子突然发出母鸡下蛋般的\"咯咯\"声，手舞足蹈地撞翻了馄饨摊；白发老童生瘫坐在地，把胡子揪下来一绺都不觉疼；有个青衫少年对着榜单连磕三个响头，起身发现拜错了红榜——那是去年的旧榜文。 \"让让！我儿可是廪生保结的！\"一位妇人挥舞着镶金线的帕子，活像驱赶瘟神。 她身后的小姐\"不小心\"踩掉了竞争对手的鞋，绣花鞋面上顿时多了个泥脚印。 阿福的眼珠子突然瞪得溜圆——榜首\"沈渊\"二字墨迹淋漓，比旁的名字大上一圈，后头还跟着朱笔画的圈，红艳艳像颗喜庆的相思豆。 \"我家少爷中了案首！！！\"这一嗓子嚎得隔壁卖炊饼的老汉手一抖，白面饼子直接贴在了脑门上。 小厮跑出残影的速度堪称奇观：过糖人摊撞歪了草靶子，拐角处带翻了算命幡旗，最后踩着鱼贩的水盆滑进沈府大门，活像个人形炮仗：\"老爷！老爷！少爷中案首了！红圈圈的案首！\" 正厅里，沈老爷的茶盏\"啪嗒\"掉在地毯上。 封月刚拈起的桂花糕悬在半空，糖霜簌簌往下落。 而当事人沈渊——正偷偷把脚从锦凳上放下来，假装自己没紧张到抖腿。 未及一盏茶功夫，府外传来震天响的唢呐声。 报子穿着簇新的红褂子，额头上还贴着喜庆的黄花，边跑边喊：\"捷报——贵府沈老爷讳渊高中县试第壹名！\" 管家撒出去的铜钱雨点般砸在青石板上，喜娘们提着装满喜糖的篮子见人就塞。 有个衙役喊得太过卖力，把\"独占鳌头\"喊成“独占馒头”，被同伴一肘子捅在腰眼上，疼得直龇牙咧嘴。 最绝的是那报录文书——洒金红纸上除了沈渊的名字，还画着魁星点斗图。 那魁星的眼睛居然会动，原是用了活眼贴画的巧技。 沈老爷接过文书时手抖如筛糠，差点把魁星的斗给碰歪了。 趁着众人围着喜报啧啧称奇，沈渊蹭到封月身边。 他袖子里藏着个油纸包，打开是块被体温烘得微热的定胜糕：\"媳妇，现在能讨赏了？\" 封月瞥了眼糕点上\"蟾宫折桂\"的印纹，突然伸手抹了块糖霜，往沈渊鼻尖一点：\"赏你明日开始温习府试。\" \"啊？\"刚还摇尾巴的大型犬瞬间蔫成落水狗。 窗外，不知哪个促狭鬼放起了\"鲤鱼跃龙门\"的风筝。 那纸扎的鲤鱼在空中一窜一窜，活像此刻沈渊被吊得七上八下的心。 沈老爷笑得满脸褶子挤作一团，活像朵风干的菊花。 他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早就备好的红封，那锦囊鼓鼓囊囊的，一捏还能听见银锭子\"咯吱\"摩擦的声响。 \"诸位差爷辛苦！\"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喊着，挨个往衙役手里塞红封。 那沉甸甸的分量让领头的衙役眼睛一亮，指尖悄悄在红封上一捏——嚯！起码五两雪花银！ \"恭喜沈老爷！贺喜沈老爷！\"领头的衙役腰弯得比虾米还低，吉祥话跟倒豆子似的往外蹦，\"小公子这手锦绣文章，来日必定连中三元！您老就等着戴金花、饮御酒！\" 旁边年轻些的衙役更夸张，直接扯着嗓子唱起来：\"一贺沈家出文曲！二贺案首震姑苏！三贺——\"唱到一半卡了壳，急中生智接了句：\"三贺青云第一步！\" 满院子顿时哄笑出声。 第246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7 沈老爷捋着胡子直点头，又额外给这机灵鬼多塞了个红封。 喜娘们趁机往衙役怀里塞喜糖，有个衙役被塞得满怀，活像个人形糖果架子。 \"差爷们别急着走！\"管家提着食盒小跑过来，\"刚蒸好的定胜糕，带回去给兄弟们甜甜嘴！\" 那食盒一开，热气裹着桂花香扑面而来。 衙役们眼睛都直了——这哪是寻常定胜糕？分明是掺了松子仁、裹着蜜枣馅的金贵点心，上头还印着\"独占鳌头\"的花样。 封月倚在廊柱边看着这场热闹，袖口突然被人轻轻一扯。 沈渊不知何时又蹭了过来，鼻尖上还沾着方才的糖霜，活像只偷吃失败的花猫。 \"媳妇\"他压低声音，\"你看爹高兴的，要不咱们商量商量——府试缓两天再\" 话没说完，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 只见六七个青衣小帽的学政衙门书办抬着块朱漆匾额走来，上头\"文光射斗\"四个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是县尊大人亲笔题给案首的嘉奖！ 沈老爷\"哎呦\"一声，差点把胡子揪下来。 管家手忙脚乱地又去摸钱袋，却发现红封早发光了，急得直接把腰间玉佩解下来往书办手里塞。 封月看着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突然伸手替沈渊抹去鼻尖糖霜：\"罢了，准你歇三日。\" \"真的？\"沈渊眼睛唰地亮了，活像得了肉骨头的大狗。 \"嗯。\"封月唇角微扬，\"毕竟\"他指了指院中那块金匾，\"要给县尊大人留些时间，把府试的考题再改难点。\" 沈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在风中晃了晃，投下的影子正好罩在他僵住的脸上，活像戏台子上的变脸表演。 晨光刚爬上窗棂，封月就掀了沈渊的锦被。 案头的水漏显示卯时三刻，距离府试还有整整三十天——这数字被朱砂圈在黄历上，红得刺眼。 \"《四书大全》第七卷。\"封月指尖敲着檀木桌案，惊飞了窗外偷听的麻雀，\"破题要稳，承题要准，今日不写完十篇制艺不准用膳。\" 沈渊顶着鸡窝头哀嚎：\"媳妇你这是要谋杀亲夫\"话音未落，一摞泛黄的范文集\"咚\"地砸在眼前，扬起细细的尘灰。 \"啪！\" 封月的羽扇敲在他后颈：\"叫夫子。\" \"啪！\" 又一下落在偷摸伸来的爪子上：\"坐直。\" \"啪！\" 第三下轻点在他偷瞟自己的眼角：\"看题。\" 沈渊捂着根本不疼的手背龇牙咧嘴，却见封月转身时，银发遮掩的耳尖泛着薄红。 窗外石榴树沙沙作响，惊起的花瓣飘进砚台，在墨汁里漾开一点胭脂色。 沈老爷端着参汤站在回廊下，透过雕花窗棂望见这般光景：自家儿子咬着笔杆偷瞄封月，那眼神黏糊得能拉丝；而素来清冷的\"鹅大仙\"虽板着脸，整理书卷时却总把沈渊爱吃的蜜饯摆在最顺手的位置。 \"唉\"老爷子突然觉得参汤不香了。 他望着庭院里嬉戏的麻雀，想起老妻临终前念叨\"要看着渊儿娶妻生子\"的嘱托，喉头一阵发苦。 正要转身，却见封月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雪白的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沈老爷。\"天鹅精的眸子清透如寒潭，\"子深会有孩子的。\" 说罢指尖一弹，一片羽毛轻飘飘落在参汤里，化作缕金芒消散。 沈老爷手一抖，突然想起这位可是能化形的神仙——说不定真有什么送子神通？ 晚风拂过书斋时，沈渊正与一篇《民为贵》的制艺搏斗。 封月忽然从背后俯身，银发垂落在他肩头，手指点着某处败笔：\"此处用《孟子》不如引《尚书》，''民惟邦本''才是考官心头好。\" 沈渊偏头就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被灯烛映出细碎的金影。 墨香混着封月衣袂间的沉水香，熏得人晕陶陶的。 \"认真些。\"封月用笔杆轻戳他额头，\"府试要考五经文，你《春秋》义例还唔！\" 沈渊突然转身，将人困在书案与臂弯之间。砚台被撞得晃了晃，墨汁溅上两人衣摆，像极了那年初见时，雏鸟打翻的胭脂盒。 \"三十天。\"青年喉结滚动，呼吸拂过封月鼻尖，\"等我中了秀才\" \"等你中了秀才。\"封月指尖抵住他胸膛，却摸到急促的心跳，\"再讨论怎么造小人。\" 四月的风裹着柳絮，轻飘飘地掠过官道。 道旁的野桃树已褪了粉妆，结出青涩的小果，枝头偶有早熟的麻雀蹦跳，啄食春日最后的馈赠。 车轮碾过新铺的黄沙，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碾碎了满地阳光。 沈渊掀开车帘一角，暖风立刻灌进来，撩起封月散在肩头的银发。 他伸手去捉，那发丝却从指缝溜走，活像一尾调皮的银鱼。 “夫子，”沈渊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封月的耳垂，“你头发上沾了柳絮。” 封月头也不抬，指尖翻过一页《府试程墨》：“你袖口还沾着今早偷吃的糖霜。” “哪有！”沈渊慌忙去拍袖子，却见封月唇角微翘——分明是诈他。 车外传来货郎悠长的吆喝：“艾草青团——清明粿子哟——”沈渊眼睛一亮，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中衣束带被风掀起，露出腰间一小片肌肤。 封月一把将他拽回来，顺手往他怀里塞了个织锦软枕：“摔下去变瘸子，看你怎么进考场。” 沈渊抱着软枕笑弯了眼：“那媳妇背我进去？” “叫夫子。” “背我的夫子。” 封月抄起《礼记》要敲他脑袋，沈渊却突然指着窗外：“快看！” 远处层层梯田如同碧玉台阶，农人们弯腰插秧，青箬笠下传来断续的山歌。 田埂上几个总角小儿追逐打闹，惊飞了在浅滩梳羽的白鹭。 更远处，一队行商牵着驮满茶叶的骡马，铜铃声荡开四月潮湿的空气。 沈渊的指尖悄悄勾上封月的袖角：“等考完了，我们也去采茶？听说云雾茶要用唇齿衔下嫩芽才香……” “《茶经》倒背得熟。”封月抽回袖子，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第247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8 车轱辘突然碾过碎石，颠簸间沈渊踉跄着扑过来。 封月下意识去扶，却被他带着倒在软垫上——沈渊的唇堪堪擦过他耳际，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沈、子、深。”封月一字一顿，耳尖红得能滴血，“你压着我《春秋》笔记了。” 沈渊慢吞吞支起身子，却从袖中变出支新摘的野蔷薇，粉白花瓣上还滚着晨露：“赔礼。”见封月不接，他忽然将花枝别在自己耳畔，眨眼道：“这样像不像话本里抛绣球的小姐？” 车窗外适时传来小贩的哄笑：“小郎君俊得很！抛个帕子下来呗！” 封月终于破功笑出声，银发随着肩膀轻颤，像是月光下的溪流泛起涟漪。 沈渊看得呆了，鬼使神差地凑近—— “咕咚！”马车突然急停，两人额头相撞。 车夫在外头赔笑：“对不住少爷，前头有送嫁队伍！” 大红喜轿从他们窗前经过，唢呐声震落一树梨花。 沈渊揉着额头嘀咕：“这轿子真没眼色……” 封月忽然倾身，在他红印未消的额间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现在有眼色了？” 四月的风穿过车帘，带着泥土与槐花的芬芳。 沈渊的耳根比新嫁娘的盖头还红，手指却悄悄缠上封月的衣带，在指尖绕啊绕，像是缠住了整个春天。 暮色四合时，马车停在一家挂着褪色酒旗的客栈前。 檐角铁马叮当作响，惊起檐下栖息的燕子，剪影掠过最后一缕霞光。 \"两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掌柜搓着手，油灯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今儿赶考学子多，就剩一间上房了\" 沈渊眼睛倏地亮了，却佯装正经地咳嗽：\"这怎么行？我夫子最重礼数——\" \"无妨。\"封月打断他，银发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明日还要赶路。\" 自从封月人形的身体逐渐长大，他们就分床睡了，当时封月就怕两人都是气血充足的少年人，擦枪走火什么的概率指定增加，今天住一间房，还真是天意弄人。 店小二引他们上楼时，木梯吱呀作响，像极了沈渊雀跃的心跳。 推开雕花门扉，一室月光如水倾泻——原来临窗的瓦片缺了一角，漏下满天星子。 \"夫子睡床！\"沈渊抱起被褥就往地上铺，动作快得掀起一阵风，惊动了窗台上打盹的狸花猫，\"我皮糙肉厚，正好治治少爷脾气！\" 封月指尖抚过床榻上略潮的被褥，悄悄掐了个祛湿诀。 灯花哔剥炸响时，沈渊正与地面上的被褥较劲。 锦被被他折腾的乱糟糟，竹席歪斜在地面上展露着存在感，而家务技能并没有点满的沈渊头发乱糟糟的活像只炸毛猫。 \"硌死小爷了\"他蛄蛹着去够案几上的茶盏，却碰倒了封月搁在那儿的白玉簪。 簪尾雕的天鹅羽翅掠过他手背，凉得像一痕月光。 屏风后水声忽止。 封月转出来时，银发湿漉漉垂在雪白中衣上，晕开一片水痕。 沈渊眼睁睁看着一滴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襟，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半天了\"封月突然开口，惊得沈渊一哆嗦，\"你被褥就收拾成这？\"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沈渊盯着他沾了水汽的睫毛，鬼使神差道：\"这不光想着媳妇了嘛\" 是夜…… 三更梆子穿透纱窗时，封月突然惊醒。 少年人滚烫的躯体正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后背，一条手臂横亘在腰间，掌心恰好覆在他丹田处。 春衫单薄，他甚至能数清沈渊指节凸起的弧度。 \"沈、子、深。\"他刚捏住对方鼻尖，指尖就沾了层细密的汗珠。 这才发现两人的亵衣早已被汗水浸透，丝绸料子黏腻地绞在一处，随着呼吸起伏发出窸窣声响。 沈渊在梦中含混应声，鼻尖无意识蹭过他突起的喉结。 封月猛地绷紧腰腹，却将身子更深地送进对方怀抱。 窗外流萤忽而大盛，幽绿光晕里，他看见枕上纠缠的发丝——自己的银发正被沈渊的乌发缠绕着，像宣纸上泼洒的墨痕裹住了月光。 \"媳妇。\"沈渊忽然含住他耳垂，犬齿轻轻研磨，\"你心跳吵醒我了。\" 封月翻身将他压进锦被时，床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沈渊仰头笑起来，月光顺着他的喉结流进松散的衣领。 封月突然想起去岁冬日，这家伙在梅林里接住的第一瓣落雪，也是这般在掌心转瞬即逝的凉。 可此刻唇齿间的温度却是滚烫的。 沈渊的舌尖带着蜜饯的甜，又混着夜露的凉，封月忍不住追咬他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少年人闷哼着掐住他的腰，粗粝指腹擦过腰窝时，封月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这里？\"沈渊的拇指重重碾过那处凹陷，如愿听到耳边破碎的喘息。 他忽然翻身上位，散开的中衣露出心口朱砂胎记，随着急促呼吸在月光下明灭，宛如雪地里挣扎的红鲤。 封月忽然并指按在那抹朱砂上。 沈渊浑身一震，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在他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两人十指相扣着向下探去时，窗外惊飞的夜莺撞落一串露水。 沈渊的掌心覆着他的手背，引导着解开腰间系带。 封月忽然想起两人一起练习新字体时，也是这样手把手校正握姿。 只是此刻笔下不再是规整瘦金体，而是—— \"慢些。\"封月咬唇咽住呻吟，却见沈渊眸色暗沉如墨，汗湿的额发扫过他眼角。 少年人骨节分明的手正带着他描摹灼热的纹路，像在临摹什么珍本字帖。 当春夜最浓的露水坠地时，沈渊突然低头封住他的唇。 所有呜咽都被碾碎在交缠的呼吸里，封月睁眼看见纱帐外渐白的天色，恍惚觉得有银发与乌发永远缠在了一处。 五更梆子响过三巡，沈渊仍攥着他一缕银发在指尖绕弄。 封月拍开他作乱的手，却摸到满掌湿黏。 晨光透过窗棂，照见锦被上蜿蜒的深色痕迹，像极了他教沈渊临过的《快雪时晴帖》最后一笔——那永远悬而不决的墨滴。 五更鸡鸣刺破青灰色天幕时，封月正系着腰间玉带。 镜中映出身后人餍足的笑颜——沈渊裹着锦被滚到他昨夜睡过的位置，脸颊还蹭着沾染沉水香的枕巾。 \"今日加练十篇策论。\"封月突然道。 沈渊哀嚎着去勾他手指，却见那人俯身，将个带着体温的物件塞进他手心——是那支昨夜跌落的玉簪，如今簪尾天鹅羽翅上，多了一道细细的金痕。 檐下铁马叮咚，惊散满室旖旎。 沈渊对着晨光细看，发现金痕竟是句小楷：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第248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19 府试在即，封月却硬是不让沈渊整天扎在书堆里。 一连好几天，天刚蒙蒙亮，窗户纸透进青白的天光，就能瞧见他俩的身影，悠悠哉哉地混进城里渐次苏醒的街巷。 晨曦微露，青石板路还泛着昨夜雨水的湿气，早起的贩夫走卒已支起摊子，蒸笼的白雾裹着米面香气袅袅升腾，与远处早点铺子炸油条的滋啦声、豆浆桶沿勺柄滴落的豆汁声交织成一片。 大白天，他们便在这烟火气十足的街巷里流连。 沈渊好歹是不差钱的地主家少爷，荷包丰裕，封月与他同吃同住，日常花销自然都是沈渊张罗。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穿行于食摊之间，袖里早备好一串串用红绳串好的铜钱。 有时是街角那家飘着浓郁骨汤香气的馄饨摊，薄皮透亮，粉嫩的肉馅在清汤里沉浮，沈渊随手排出一串铜钱：“老伯，两碗鲜肉馄饨，多撒葱花芫荽。” 有时是桥头那家油锅正旺的炸糕铺子，金黄的糯米团子在滚油里欢快地膨胀、翻滚，沈渊笑着接过油纸包好的热糕，铜钱叮当落入老板粗粝的手心：“小心烫。” 封月跟在身侧，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油香、酱香、糖香，看着沈渊从容付账的背影，心头是熨帖的暖意。 等天擦黑了，又常提溜着一盏素净的花灯，跟着提灯嬉笑的人潮往灯火阑珊的河边涌去； 赶上道观屋檐角的风铃在风中清泠作响的日子，也去那香烟缭绕的殿前，诚心诚意地磕头求了支上上签，把心底沉甸甸的祈愿都寄托在那小小的竹签之上。 这天一大早，书桌临着支摘窗，晨光如澄澈的溪流，温柔漫过铺展的素宣。 窗外，邻家小院里的石榴树正开着火红的花，几只早起的雀儿在枝头啁啾跳跃，翅膀扑棱棱地扇动晨风。 沈渊屏着气，悬着手腕，毛笔尖儿虚点在纸上，那一笔蕴着墨意，将落未落。 封月就站在桌子边上，手指头稳稳捏着墨锭，手腕带着一种近乎韵律的轻移，那上好的松烟墨便在端砚里晕开一圈圈深沉的墨色涟漪，清浅的墨香似有若无地逸散开来，融入窗外飘来的草木清气。 “这一横折的力道，收了三成啊，”封月的眼睛专注地落在纸面的笔锋上，声音比那晕开的墨色还要轻缓柔和，“心里头……是真松快了？” 沈渊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笔锋却反而更沉稳地按了下去：“心里松快了，这笔下倒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更活泛了——你仔细瞅瞅，这‘静’字的最后一笔，捺脚之处，是不是比往日舒展自在了许多？” 墨线游走，果真透出几分从容不迫、自在随意的韵味，悄然在纸端显现。 封月凝视着那新鲜的墨痕，心头如同被温热的泉水漫过。 沈渊这人向来严谨得如同用尺规刻画，此刻笔下竟能流淌出这般松弛写意的气韵，可不正是他这几日费心引他出来散心所期盼看到的？ 正午时分，日头当空，市声如沸。 街巷仿佛一口巨大的蒸锅，蒸腾着灼人的白气，混合着各种食物的浓香。 油锅滋滋啦啦地欢唱着，裹着亮晶晶蜜糖的果子在案板上排得整整齐齐，折射着诱人的光泽。 街边支着凉棚的茶摊里，粗瓷大碗碰撞声、茶博士高亢的吆喝声、食客们高谈阔论的喧嚣声，汇成一片生活的交响。 封月在一家糕饼摊前站住脚，指着那用精巧木模压出“定胜”字样的雪白米糕，对沈渊说：“子深，讨个彩头？” 沈渊早已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捻出一小块碎银，随意地放在摊主那被油渍浸得发亮的木案板上：“老板，来两块定胜糕，包好。” 那摊主脸上立刻堆满笑，麻利地用干净油纸包好两块还冒着热气的糕。 “其实不必……”封月刚开口。 沈渊已将温热的纸包塞进他手里，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府试当前，彩头岂能不讨？何况，这点银钱，还不够我家后厨一天采买的花销零头。” 他拿起自己那块，小心地咬了一口，雪白的糕粉和细碎的芝麻糖霜，立刻沾了一点在唇角。 沈渊看着那一点俏皮的白，眼底暖意更浓，顺手掏出块素绢帕子递过去：“等放榜那日，我请你吃三桌席，席席必以这‘定胜’为压轴点心！说到做到。” 这话语落在周遭鼎沸的人声、锅勺的碰撞声里，却字字清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笃定与意气。 暮色悄然四合，宛如巨大的水墨笔饱蘸了淡墨，温柔地晕染开，将远山与城郭的轮廓抹成一片朦胧的青黛。 河水粼粼，倒映着岸边次第燃起的万千灯火，宛如九天星河被揉碎，尽数倾泻入了人间的河道，流淌成一条璀璨的光带。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辛弃疾的词句，不期然浮上心头。 他们蹲在湿润微凉的河滩边，指尖小心翼翼地一同护着那盏素白莲花灯中心那簇微微颤抖的暖黄烛火。 “愿子深此行，笔下如有神助，蟾宫折桂。”封月凝视着跃动的光晕，那光映亮了他清亮的眼眸，轻声祝祷。 “愿……”沈渊的声音顿了顿，目光从摇曳的灯焰悄然移到封月专注的侧脸上，跳动的烛光在那流畅的轮廓上描摹出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边，他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只诉与这灯、这水、这人听，“愿此心常安，身畔……常伴。”语声低徊，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静谧与烛光水影的温柔。 封月指尖轻轻一颤，花灯便脱了手，随着水波温柔地荡开，轻盈地汇入那片缓缓流动的、由无数心愿组成的灯河星河。 他望着那点属于他们俩的、渐渐融入光海、变得难以辨认的小小光亮，心仿佛被这溶溶水色与沉沉暮霭浸透了，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融入潺潺的水声里： “若是这时间啊，能在此处多盘桓片刻，该有多好……看看这满河被水波揉碎的星火，嗅嗅这一路还未散尽的烟火，听听这岸边孩童追逐花灯的嬉笑，还有……” 他的话音渐低，终究未竟，只余眼波流转间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仿佛时光真成了指间握不住的流沙，他多想紧紧攥住，让这承载着两人身影的方寸光阴，就此凝滞； 让这向晚的风能缠住那奔流的刻漏，只萦绕于这灯影摇曳、水声低语、彼此气息交融的方寸之地，让这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再慢些，再久些。 沈渊侧过头，深深望进封月眼中那片被灯火点亮的、不舍的星芒。 他伸出手，温热的手心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轻轻覆上封月搁在膝头、已被夜风吹得微凉的手背。 恰在此时，一道极其耀眼的银亮光痕，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靛蓝天鹅绒般的深邃夜幕，瞬息间明灭，在观者眼底烙下惊心动魄、转瞬即逝的璀璨印记。 “流星！”封月胳膊肘下意识地轻轻撞了下沈渊，反手便将沈渊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仿佛要抓住那刹那的光华。 “嗯，”沈渊立刻收拢手指，将封月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那暖意直透心底。他声音低沉而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信，仿佛那骤然划破天际的星光是只为他们而落的无声祝语，“方才的愿望，它定是听见了。” 他未提金榜题名，未提名扬天下，只愿这掌心相贴的温度与脉搏相和的节奏，能穿透未来所有未知的风雨喧嚣，恒久如这河畔初见时的暖意。 花灯随波，与千百点同样载着祈愿的暖光一同汇成蜿蜒星河，缓缓漂向目力难及的远方。 头顶苍穹浩瀚深邃，方才流星惊鸿一瞥的痕迹早已了无踪影，唯有两人紧紧相贴的掌心，传递着真实不虚的温热与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搏动，在这带着凉意的向晚河风里，悄然筑起一道无声而坚固的堤岸—— 任它脚下流水汤汤奔涌不息，任它天际光阴如白驹过隙匆匆向前，此刻掌纹相叠、心意相通的一小块地方，便是光阴肯为他们温柔停驻的永恒之境。 封月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那点念想愈发清晰：这时间啊，且慢些走，再慢些，就在这只有他们二人的小世界里，多停留一刻也是好的。 第249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0 府试开考那日，天色是黎明前最浓的墨蓝，星子疏淡，唯有东方天际泛着一线鱼肚白。 贡院门前早已是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森严的兵丁持械而立，火把噼啪燃烧的光映在考生们或紧张或肃穆的脸上。 封月带着贴身小厮，一路将沈渊送至那两扇威严洞开的朱漆大门前。 周遭是低声的叮咛、压抑的咳嗽，空气绷得如同上紧的弓弦。 封月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沈渊肩头并不存在的微尘，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去，水到渠成之事，何须挂怀？” 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这黎明前的喧嚣嘈杂。 沈渊迎上他的目光，连日来被烟火气与闲适滋养出的从容沉淀在眼底，汇成一片深潭般的笃定。 他颔首，嘴角噙着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再无多言，转身便汇入了提着考篮、鱼贯而入的士子人流。 那背影挺拔如松，脚步沉稳，竟无半分踟蹰，仿佛不是踏入决定命运的龙门，而是去赴一场早已熟稔的约。 贡院之内，号舍连绵如蜂巢蚁穴，青砖灰瓦在渐亮的天光下透出肃杀冷硬。 沈渊找到自己的号房，狭小得仅容转身，一张板床，一方矮案，墙角还放着恭桶。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料、劣质墨块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无数前赴后继考生的陈旧气息。 兵丁仔细搜检完毕，沉重的号舍木门便在身后哐当一声落锁，将一方小小的天地彻底隔绝。 他深吸一口气，并不觉憋闷，反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待题纸发下，展开的素白宣纸上，墨字清晰——策论题关乎河工漕运。 他凝神片刻，眼前并非枯涩典籍，而是这几日与封月漫步河堤时，亲见的纤夫号子、漕船帆影、岸边埠头堆积如山的粮袋，乃至封月指着河道某处曾言及的淤塞隐患……诸般景象鲜活地跃入脑海，胸中丘壑自成。 他提笔蘸墨，那墨汁饱满乌亮，落在纸上竟无半分凝滞，笔走龙蛇，字字珠玑，思如泉涌，仿佛不是他在书写，而是那满腹经纶与这几日沉淀下来的明澈心性，借他之手汩汩流淌于纸端。 日光从狭小的号窗斜射进来，光斑在案头缓缓移动，由清冷的晨白渐至暖融的正午金辉，又慢慢转为暮色四合时的昏黄。 其间唯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他偶尔搁笔沉思时，指节轻叩桌面的笃笃声，在寂静的号舍里清晰可闻。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直至最后一场经义考罢，当沈渊终于踏出那扇沉重的龙门时，已是薄暮冥冥。 贡院外人潮汹涌，接人的、等伴的喧哗声浪扑面而来。 他目光急切地扫过攒动的人头，几乎瞬间便锁定了那个身影——封月就立在石狮旁侧，一袭素青长衫，银白色的长发并未束紧，只用一根素带松松系着。 恰在此时，一阵穿街风毫无预兆地卷起，拂过贡院高耸的檐角，打着旋儿扑下，猛地撩开了封月额前的碎发，更将那束发的素带也吹散了开去！ 刹那间，如瀑的银丝在暮色晚风里恣意飞扬，丝丝缕缕映着西天残存的霞光，流淌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非尘世的辉泽。 沈渊脚步一顿，心口像是被那漫天飞舞的银瀑重重撞了一下，随即又被巨大的喜悦填满。 他拨开身前的人，大步流星奔至封月面前。 封月也看见了他，唇边漾开一个极清浅却又极明亮的笑意，仿佛等候已久的明月终于拨开了云翳。 四目相接，无需言语，那笑容里是全然的心照不宣与尘埃落定的轻松。 周遭的喧嚣人语、车马声，仿佛瞬间被隔绝在无形的屏障之外，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眼中清晰映照的容颜，以及那无声流淌、心领神会的开怀。 “出来了？”封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是久候的干涩。 “出来了！”沈渊应得响亮，眉宇间积压多日的沉凝尽数化开，飞扬的神采是前所未有的鲜活，他忽地凑近，带着几分促狭的得意，“媳妇儿，等急了没？” 那“媳妇儿”三字叫得又轻又快，带着少年人恶作剧得逞般的亲昵。 封月耳根倏地染上一抹薄红，凤眸微眯，伸手便要去拧他胳膊：“皮痒了？考完了便敢没大没小？” 语气是佯怒，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沈渊灵巧地侧身躲开，哈哈一笑，反手便捉住了封月拧过来的手腕，指腹在他微凉的腕骨内侧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肌肤相触处传来细微的电流感。 他拉着人便往人群外挤：“走！咱们不急着回家，就在府城等它放榜！先找个好地方吃饭，饿死我了！” 他步履轻快，言语间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的飞扬跳脱，与考场中那个沉稳凝思的士子判若两人。 等待放榜的日子倏忽而过，竟是前所未有的逍遥。 沈渊仿佛要将压抑多年的少年心性一股脑儿释放出来，整日里缠着封月。 两人在府城的大街小巷游荡，尝遍各色小吃，在茶楼听说书人唾沫横飞，去瓦肆看百戏杂耍。 沈渊一口一个“媳妇儿”叫得越发顺溜，封月从最初的薄怒到后来无奈瞪视，再到最后竟也习惯性地应上一声，换来沈渊更得意的朗笑。 入夜同宿客栈上房，沈渊总爱挤在封月身边，手指把玩着他一缕垂落的银发，嗅着他身上清冽如寒潭的气息，絮絮叨叨说着白日见闻，或是更早些时在沈府后园追着封月原形扑水的糗事。 烛影摇曳，帐幔低垂，亲密无间的肢体依偎与耳鬓厮磨间，暖昧的情愫如暗香浮动，无声地浸润着每一寸空气，两人都心知肚明，只待那金榜题名之日，便是水到渠成之时。 这日天朗气清，封月忽然提议去城外的大湖。 策马出城，不过半个时辰，一片浩渺烟波便映入眼帘。 湖水碧蓝如整块通透的翡翠，倒映着天上流云，岸边芦苇随风起伏，沙鸥点点，四野静谧无人。 “好水！”沈渊赞叹一声，翻身下马，看着封月，“月郎，这里可好？” 封月未答，只走到湖边，褪去外衫鞋袜，只着素白中衣。 他回头对沈渊展颜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沈渊久违的、属于“非人”的灵动与野性。 紧接着，柔和的白光自他周身氤氲而起，身形在光芒中迅速拉长、变幻！光芒散去，立于浅水处的，已是一只体型极为庞大、姿态优雅高贵的疣鼻天鹅。 它通体羽毛洁白胜雪，唯有喙部是醒目的橙红色，额前一块黑色的疣突更添几分雍容气度。 第251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1 巨翼轻舒，在阳光下流淌着丝缎般的光泽。 沈渊眼中爆发出纯粹的欣喜，如同还痴傻时一般。 他欢呼一声，也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袍靴袜，只着贴身裤褂，赤足奔入清凉的湖水，直扑向那巨大的天鹅。 封月——此刻的天鹅，温顺地低下修长优美的脖颈，用柔软的喙轻轻碰了碰沈渊的脸颊，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鸣叫。 “来！”沈渊笑着，熟门熟路地抱住天鹅那粗壮有力的脖颈，翻身便跨坐到了它宽阔如舟的背脊之上。天鹅的羽毛厚实而温暖，带着阳光与洁净水汽的气息。 封月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巨大的蹼足在水中优雅地划动，驮着沈渊，平稳地滑向了湖心。 水波温柔地向两侧分开，漾开层层涟漪。 阳光洒在粼粼波光上，也洒在少年飞扬的黑发与天鹅圣洁的羽翼上。 沈渊张开双臂，感受着风从指缝间穿过的自由，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湖面上远远荡开。 封月时而展翅加速，激起雪白的水花溅了沈渊满身；时而放缓速度，悠悠漂浮，脖颈弯成优雅的弧度，回望背上开怀的人。 这一刻，没有科举功名，没有世俗礼法，只有最原始纯粹的信任与欢愉，如同回到沈家后园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 发榜之日，贡院东墙下早已是人声鼎沸，万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挤得水泄不通，仿佛一锅煮沸的浓粥。 报录人那极具穿透力的尖锐嗓音，夹杂着人群的欢呼、叹息、议论，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连隔了一条街的茶楼二层雅间都能清晰听见。 沈渊与封月并未亲涉那人潮漩涡。 他们选了临街的“听雨轩”茶楼二层，一处凭栏便可望见贡院东墙乌泱泱人头的雅座。 桌上清茗氤氲着袅袅白气，几碟精致的茶点几乎未动。 沈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目光虽极力望向窗外贡院的方向，却难掩一丝紧绷。 案首的期望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纵使这几日刻意放浪形骸，此刻也难免心潮起伏。 封月坐在他对面，姿态看似闲适地品着茶，银白色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颊边。 他清冽的目光却时时落在沈渊身上，将少年那份强装的镇定与眼底深处翻涌的期待尽收眼底。 他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推了推一碟沈渊平日最爱的桂花糕：“尝尝，凉了便失了风味。”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沈渊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什么，楼下骤然爆发出一阵更为喧嚣的声浪，紧接着，报录人那标志性的、拉长了调子的报唱声隐约传来，似乎提到了“南河县”！ 沈渊猛地站起身，几乎扑到栏杆边，身体前倾，努力想从那片嘈杂中分辨出清晰的字句。 封月也随他站起，并肩立于栏前，银发被穿堂而过的风吹得微微拂动。 就在这时，茶楼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气喘吁吁、带着哭腔又夹着狂喜的破音嘶喊：“少爷！少爷！中了！中了——案首！头名案首啊——！” 是沈渊带来的贴身小厮福安！ 只见他帽子歪斜，衣衫被挤得皱巴巴，脸上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眼睛却亮得惊人，连滚带爬地冲上二楼，一眼看到凭栏而立的沈渊和封月，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渊脚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少、少爷！您是案首！头名案首！小的挤进去亲眼看见的！大红榜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您！南河县沈渊！报录的差爷嗓子都喊劈了！” 福安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雅间里激起千层浪！ 沈渊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过电般酥麻，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整个淹没、吞噬！ 他猛地转头，甚至顾不上脚下跪着的狂喜小厮，目光如电般急切地射向身侧的封月。 封月也正看着他。 那双总是清冽如寒潭的凤眸里，此刻像是投入了最璀璨的星辰，瞬间点燃了最深沉的潭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璀璨光华！ 那里面盛满了纯粹的骄傲、极致的欣慰，以及一种更深沉、更滚烫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感。 他并未说话，唇角却已高高扬起，那笑容如同冲破厚重云层的朝阳，灿烂夺目，带着融化一切冰霜的热度，极其肯定地对着沈渊用力一点头！ “月郎！” 沈渊脑中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功名荣耀，在撞入封月这个笑容的瞬间彻底灰飞烟灭！巨大的喜悦如同最狂野的奔马冲垮了所有堤防。 他不管不顾这茶楼雅间可能还有旁人，更无视了脚下激动得浑身发抖的福安，猛地张开双臂，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将眼前这个银发如月华流转的人拥入怀中！ 手臂收得那样紧，那样用力，勒得封月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要将彼此的骨骼都嵌入对方的血肉之中。 封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撞得向后微仰，脚下踉跄半步抵住了身后的栏杆，却丝毫没有推拒。 他几乎是同时抬起手臂，稳稳地、有力地回拥住少年激动得剧烈颤抖的脊背，掌心隔着薄薄的春衫，清晰地感受到那下面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的心脏，传递着无声却强大到令人心安的慰藉与力量。 “月郎！月郎！你听到了吗？案首！我是案首！” 沈渊的声音闷闷地埋在封月的肩颈深处，带着狂喜至极的哽咽和颤抖，灼热的呼吸如同烙铁般喷洒在封月颈侧那片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微却无法忽视的酥麻战栗。 楼下贡院方向传来的喧嚣声浪、报录人的嘶喊、震耳欲聋的鞭炮锣鼓声、人群的欢呼喝彩声……所有属于“案首沈渊”的荣耀与嘈杂，此刻都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音。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从街面飘上来的淡淡硝烟味和鼎沸人气。 然而，在这茶楼二层小小的雅间里，在这凭栏相拥的方寸之地，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 周遭的一切喧嚣都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在寂静中轰鸣交响，如同最激昂的鼓点，宣告着一个崭新纪元的降临。 沈渊只觉得怀中这具温凉身躯所承载的、那份早已融入血脉骨髓的情意与承诺，远比那金榜上冰冷的“案首”二字，更值得他用尽余生去珍视、去守护。 那才是他真正渴求的、独一无二的无上桂冠。 “恭喜啦，以后就得叫你沈童生咯——”封月笑着在沈渊耳畔轻声道。 第252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2 府试案首的喧嚣与荣光尚未在心头完全沉淀，院试的紧迫便如影随形。 五月报名，六月开考，留给他们的光阴，不过指间流沙。 封月素来对人间时序有着近乎漠然的感知，然沈渊眉宇间那抹因前程而生的凝肃，却让他罕见地生出了几分对“赶”字的体悟。 “蝉鸣渐歇，梧叶惊秋，这院试的脚程，倒比催债的还紧三分。” 封月倚在沈府书斋的窗边，指尖捻着一片微卷的枯叶，银发垂落肩头，映着窗外渐染秋色的庭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凡人琐事牵绊的无奈。 沈渊正指挥着小厮将一摞摞仔细捆扎的书箱搬上骡车，闻言回头，眼底是少年人特有的、被前程催逼出的跃跃欲试：“月郎莫忧，路程虽紧，你我并辔，便是天涯也作咫尺。” 他快步走到封月身边，自然地执起他一缕银发绕在指间把玩，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的亲昵，“待我中了秀才，月郎答应我的‘水乳交融’，可不许赖账。” 封月斜睨他一眼，指尖的枯叶轻飘飘弹在他额心：“没大没小。先把心思收收，放在你那八股文章上才是正经。” 话虽如此，那清冷的凤眸里却漾开一丝极淡的暖意，如同冰封湖面下悄然流淌的温泉。 沈家富甲一方，保结廪生这等事，自有得力管家早已办妥，银钱开路，畅通无阻。 他们所需忧虑的，不过是这迢迢驿路与仓促的时光。 收拾行囊的过程迅捷而有序。 书籍、笔墨、换洗衣物、应急药品，连同沈渊特意吩咐打包的几匣封月喜爱的江南细点，将两辆宽大结实的青骡篷车塞得满满当当。 车轮碾过龙鳞道，辚辚驶出南河县城门，将身后熟悉的烟火抛入渐起的尘埃。 官道两侧，田畴由青翠转为浅金，稻浪在秋风中起伏，散发出谷物成熟的醇厚气息。 驿站更迭，星月轮转，白日里马蹄扬起干燥的黄土，夜晚投宿在简陋的逆旅，听着窗外秋虫最后的嘶鸣。 封月闭目养神，千年岁月沉淀下的心湖波澜不惊；沈渊则时而捧卷默诵，时而掀帘望着飞速倒退的景致，眼中闪烁着对未知考场的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抵达院试所在的府城时，已是薄暮时分。 秋意在此地更浓几分，晚风带着河水的湿凉。 他们依着管家提前打点好的地址，寻到城中颇为清雅的“松涛客栈”。 然而，甫一进门，便遭遇了小小的挫折——掌柜满脸歉意地拱手：“实在对不住二位公子，预留的上房……方才被本城周府的大管家强行包下了，说是周茂才周童生要宴请几位同年，实在得罪不起……” 沈渊眉头微蹙，尚未开口，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掌柜的，何必为难？既是周某占了这位兄台的房，自当赔礼。” 两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云锦直裰、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缓步而入，面如冠玉，眉眼含笑，手中一柄湘妃竹骨的折扇轻摇，端的是富贵风流。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伴当，眼神却若有若无地在封月那惊世绝俗的银发容颜上流连。 来人正是本城望族周家的公子，周茂才。 他目光掠过沈渊，带着世家子弟惯有的审视与倨傲，最终却牢牢钉在封月身上，那惊艳与贪婪，几乎毫不掩饰地从眼底深处渗出来，如同黏腻的蛛丝。 “在下周文焕，字茂才。”他对着沈渊略一拱手，姿态倒是周正，视线却始终不离封月，“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此番也是为院试而来？相逢即是有缘，兄台风姿卓绝，这位……更是人中龙凤。” 最后一句，是对着封月说的，语调刻意放得温和，却掩不住那份骨子里的狎昵。 沈渊虽不通世故，却也本能地不喜此人黏在封月身上的目光，眉头皱得更紧，侧身一步，隐隐将封月挡在身后，语气疏离：“在下南河沈渊，字子深。房舍之事，掌柜另行安排便是，不劳周公子费心。” 周茂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脸上笑容却更深：“沈兄客气了。院试在即，弦歌不可废。明日午后，城东‘揽月楼’有个小诗会，皆是此次应试的俊彦，谈诗论文，亦可交流些场屋心得。沈兄与这位……”他目光再次投向封月，带着试探，“……公子，不知可否赏光？” 沈渊心性澄澈，对这等应酬交际向来兴致缺缺，尤其厌恶周茂才看封月的眼神，当即拒绝：“多谢周公子美意。只是舟车劳顿，还需温书静养，诗会便不去了。” 说罢，不再多言，示意掌柜带路去看其他房间，拉着封月便走。 封月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神色淡漠，仿佛周遭一切皆是尘埃。 然而，在那双冰封般的凤眸深处，一丝极淡的冷意悄然凝结。 千年轮回，他见过太多贪婪觊觎的目光。 周茂才眼中那赤裸裸的占有欲，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对皓月的妄念，污浊却不足为惧。 这个时代秩序尚存，律法森严，他早已收敛了属于异类“反派优秀员工”的野性杀伐。 杀一人易如反掌，但随之而来的官府追查、牵连沈渊，乃至破坏这难得的平静人间烟火，非他所愿。 他只需将此人的气息与恶意记下，如同在浩瀚星海中标记一粒微尘，静观其变，若这尘埃胆敢沾染，再拂去不迟。 看着沈渊二人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尤其沈渊那带着明显维护姿态的动作，周茂才脸上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化作一片阴鸷。 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合拢，指节捏得发白。 他周茂才在本地，何曾被人如此下过面子？还是一个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土财主之子！ “给脸不要脸！”他低声啐了一口，眼神阴冷如毒蛇，“去，查！把那沈渊的底细，还有那个银发的来历，给我查个底朝天！” 松涛客栈的客房虽非预留的上房，倒也干净雅致。 窗外几竿修竹，在月色下投下疏朗的影子。 封月燃起一炉清雅的沉水香，袅袅烟气驱散着旅途的尘嚣。 他提壶为沈渊斟了一杯热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玉山倾颓般的从容。 “那个姓周的，心思不正。”封月的声音很淡，如同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这几日，当心些。” 沈渊正对着烛光翻阅书卷，闻言抬头，烛火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跳跃，带着新竹拔节般的锐气：“怕他作甚？一个仗势欺人的纨绔罢了。月郎放心，我省得。” 他放下书，凑近封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自信与对心上人全然的信赖，“有月郎在，魑魅魍魉，何足道哉？” 封月看着他清澈无畏的眼眸，千年冰封的心湖，似乎也被这烛火映得微暖。 他未再多言，只将茶盏轻轻推到他面前：“喝茶。明日还需早起温书。” 客栈的灯火次第熄灭，沉水香的气息在夜色中缓缓流淌。 而在府城另一处深宅大院的密室中，摇曳的烛光下，周茂才听着管家的回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阴险的弧度。 “南河县沈家？不过是个有几亩薄田的土财主？呵！”他冷笑一声，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敲击着，“一个乡下泥腿子，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拿乔？还带着那么个勾魂摄魄的尤物招摇过市……真是不知死活！” 管家垂手侍立，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您的意思是……？” 周茂才眼中闪烁着恶毒算计的光芒：“院试在即，贡院之内，号舍狭小，人多眼杂……出点‘意外’，不是很寻常么？比如，夹带点不该有的东西被搜出来？或者，考前吃坏了肚子，笔都提不稳？”他端起桌上的青玉酒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他不是案首么？本公子倒要看看，一个身败名裂、甚至锒铛入狱的‘案首’，还能不能护住他身边那个宝贝！” 烛火噼啪爆出一个灯花，映照着周茂才那张原本还算英俊、此刻却因嫉恨与恶毒而扭曲的脸庞。一场针对沈渊的阴谋，如同暗夜里滋生的毒藤，悄然缠绕向即将开启的院试考场。 第253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3 自那日在客栈与周茂才不欢而散，封月便存了心。 沈渊心无旁骛，只埋首于经卷墨海，为那迫在眉睫的院试做最后的砥砺。 封月则看似也随他深居简出，每日不过是在客栈临窗的桌案前，或是焚香静坐，或是替沈渊研墨添茶，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沈渊只当月郎是怕再遇着周茂才那等腌臜人物，扰了自己清净，心中感念，温书便愈发专注沉凝。 无人知晓，在封月那双清冷如寒潭的凤眸深处，正映照着另一番天地。 他指尖微不可查地一捻，几片细小的、泛着哑光金属色泽的“指甲盖”便悄无声息地从袖口滑落，沿着璇窗缝隙融入渐沉的暮色。 这些是上一个科技世界的造物——“微型蜂影无人机”。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金属尘埃，在封月的指令下，瞬间散入府城的各个角落。“ 他的系统背包深处，这样的造物堆积如山，如同流水线上的标准件，取之不尽。” “八月。”封月在意识海中低唤。 一个清冷无波、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音瞬间回应：【蜂影集群已启动。光学、声波、电磁频谱扫描同步进行。重点目标周文焕及其关联网络标记完成。信息流实时同步中。】 霎时间，封月的意识海如同展开了一幅流动的巨画。 周府密室里周茂才与心腹管家的窃窃私语、他如何咬牙切齿地咒骂沈渊“不识抬举”、 如何贪婪地意淫封月的银发与姿容、 又如何阴狠地布置要在院试中置沈渊于死地的种种毒计——买通搜检兵丁夹带栽赃、 在沈渊考前饮食中下泻药、 甚至计划在拥挤的入场通道制造“意外”推搡……种种不堪的谋划，连同周茂才那张因嫉恨而扭曲的脸庞，都如同皮影戏般清晰无比地投射在封月的“眼前”。 他甚至还看到了周家管家如何拿着周茂才的名帖和沉甸甸的银袋，深夜敲开几位负责考场杂务小吏的家门。 封月端起手边的青瓷茶盏，凑近唇边，袅袅热气氤氲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近乎神只俯瞰蝼蚁般的冰冷嘲意。 千年岁月，沧海桑田，这等倚仗家世、心思龌龊、手段下作的凡人，他见得太多。 如同尘埃里蠕动的蛆虫，污浊却卑微得不值一提。 杀之？易如反掌，却会污了手，更会惊扰了沈渊这难得的澄澈心境与人间烟火。 他只需让这些碍眼的尘埃，无声无息地归于尘土，永不沾染他的少年。 “月郎，这《孟子》‘尽心章句’下，朱子注疏此处……”沈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从书卷后传来，打断了封月意识海中的冰冷图景。 封月放下茶盏，眼底的冰寒瞬间消融，化作温润的清泉。 他起身走到沈渊身边，俯身看向他指着的段落，清冽的气息拂过少年鬓角：“此处讲‘知性知天’，朱子谓‘心之体用，无间于动静’……” 他耐心讲解，声音平稳柔和，仿佛方才那掌控全城、洞悉阴谋的并非是他。 沈渊听得专注，时而点头，时而蹙眉思索，全然沉浸于圣贤文章的微言大义之中，身外的一切纷扰，皆被眼前这银发如月的人隔绝在外。 时间在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与封月低缓的讲解声中悄然滑过。 院试开考的前一日，府城的气氛骤然紧绷。 贡院附近的客栈人满为患，空气里弥漫着焦虑、期待与墨汁混合的奇特味道。 而在封月意识海那无形的巨幕上，周茂才的毒计正按部就班地推进。 负责在沈渊号舍夹带“小抄”的兵丁，揣着伪造的纸条和银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贡院外围；准备在沈渊早餐里下药的小厮，端着托盘走向后厨；那几个被周家收买、准备在入场时制造混乱推搡沈渊的地痞，也已在指定位置探头探脑…… 封月坐在窗边，指尖在杯沿无意识地划过。 意识中，精确的坐标参数与行动方案瞬间生成，指令无声发出： 【节点十七（兵丁路径），制造‘意外’落水。水深及膝，湿透全身，需立刻返家更衣。】 【节点三（后厨），目标食物意外倾覆。】 【节点九、十、十五（地痞位置），触发临时官差巡逻路线变更，实施驱逐。】 【节点一（周府管家），突发急症（严重腹泻）。】 【节点零（周茂才），目标坐骑（青骢马），马鞍皮带关键连接处，应力腐蚀加速，临界点设定于闹市区。】 指令如同设定好的程序自动运行。 下一刻： 城东石桥边，那揣着“小抄”的兵丁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栽进冰冷的护城河里，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地爬上岸，怀里的纸条早成了糊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差事？ 客栈后厨，端着沈渊那份早餐的小厮脚底莫名一绊，托盘脱手，精心准备的“加料”米粥泼了一地，滚烫的汁液还烫红了他的手背。 贡院西角门，几个探头探脑的地痞刚想动作，一队原本不在此路线的巡城兵丁突然拐了过来，厉声呵斥驱赶，吓得他们抱头鼠窜。 周府内，管家刚拿起名帖准备出门办事，突然腹中绞痛如绞，脸色煞白地冲向茅房，一夜不得安宁。 而意气风发骑着青骢马出门的周茂才，行至闹市，马鞍皮带毫无征兆地“啪”一声断裂！周公子猝不及防，惊叫一声从马背上重重摔下，跌了个四仰八叉，云锦直裰沾满尘土，玉冠歪斜，引来路人一片哄笑与指指点点。 他疼得龇牙咧嘴，风度尽失，被惊慌的家丁七手八脚抬起，哪还有半分心思去管什么考场？ 这一切，发生得迅疾而“合理”，如同秋日里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乱了落叶，却无人察觉风的来处。 翌日五更，天色如墨。 贡院门前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却比前几日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肃杀与紧张。 搜检的兵丁神色冷硬，目光如鹰隼。 沈渊提着考篮，站在队伍中，深吸了一口带着寒露与墨香的空气，神情沉静而专注，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封月站在不远处送考的人群外围，银发在微熹的晨光中流淌着清辉，目光平静地落在沈渊挺拔的背影上。 搜检异常顺利。当沈渊接过盖了验讫印章的考引，迈过那道象征着命运转折点的贡院高门槛时，他并不知道，昨夜这府城之中，曾有多少针对他的恶意在无声无息间土崩瓦解，如同晨露遇见朝阳。 他更不知道，在他身后，那清冷如月的银发少年，正倚在客栈临街的窗边，指尖把玩着一只刚刚飞回、收敛了所有微光的“蜂影”。 窗外，府城的街巷渐渐苏醒，人声车马声次第响起。 封月望着贡院的方向，唇边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如同冰湖深处悄然融化的一缕春水。尘埃落定，前路已清，他的少年，只需展翅高飞。 第250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4 贡院龙门之内，是另一番天地。 青砖灰瓦的号舍如同沉默的蜂巢，在昏昧的晨光里延伸开去，构筑起一片森然的阵列。 五更梆子敲过，天色犹自墨染，唯有巡场兵丁手中灯笼的微光，在狭长的甬道间拖曳出鬼魅般的影踪。 铜锣三响，声震屋瓦，宣告着院试正试的开场。 沈渊提笔凝神，指尖微凉。 他所在的号舍逼仄，仅容一桌一凳一板床。案头油灯昏黄，映照着刚刚发下的题纸。 题目是《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以及一首五言试帖诗题《秋日观稼》。 空气凝滞，弥漫着劣质墨块、陈年木料以及无数考生压抑呼吸混合的独特气息。 他闭目片刻，深吸一口气。 这几日封月不动声色的陪伴，府试案首的底气，以及对圣贤道理的真正体悟，如同沉静的磐石，压下了最后一丝浮躁。 当他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澄澈的坚定。笔尖饱蘸浓墨，落于素宣，字字筋骨铮然，破题便是石破天惊之语：“义利之辨，乃人禽之关，圣狂之界……” 几乎在同一时刻，贡院高高的围墙之外，“松涛客栈”临街雅间内，封月倚窗而坐。 窗棂半开，晨风微凉，拂动他几缕垂落的银发。 桌上清茗已冷，一碟水晶葡萄在微熹下泛着剔透的光泽。 他看似慵懒，凤眸微阖，指尖在红木窗沿上无意识地轻叩。 然而，在他的意识海深处，正上演着一场无声的盛宴。 数百只肉眼难辨的“蜂影”，如同最忠诚的幽灵卫士，早已穿透贡院看似森严的壁垒，悄无声息地悬停在每一间号舍的上方。 它们如同无数双俯瞰尘寰的“天眼”，将下方每一张考卷上的墨迹，纤毫毕现地捕捉、传输、汇聚。 【信息流稳定。目标沈渊（坐标丁字二十三号）书写状态：专注，笔迹沉稳，破题立意上佳。】 【目标周文焕（坐标甲字七号）书写状态：焦躁，涂抹多处，策论切入平庸。】 【……】 无数信息流在封月的意识中奔腾、交汇、重组。 他无需睁眼，整个贡院所有考生的答卷，如同摊开的书卷，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仅看沈渊的，也看周茂才的，看所有他认为可能对沈渊构成潜在威胁或比较参考的考生的。 意识深处，仿佛有一位无形的、洞悉一切的“学政”正在同时批阅着数百份考卷。 封月以千年积淀的学识与洞察，飞速地扫过一行行文字。 “此子破题尚可，然论证乏力，空谈仁义，无济世之策，下等。” “诗作雕琢过甚，失了田园真趣，勉强中等。” “此篇策论……嗯？竟引用《河渠书》中数据佐证漕运之弊，结合时弊，言之有物，算得上佳。” “周茂才？哼，通篇陈词滥调，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铜臭钻营之气，不堪入目。” 他的“批阅”速度远超凡人。 当沈渊刚将《君子喻于义》的承题部分写就，封月已将其策论核心与试帖诗的初稿在意识中推敲完毕，并迅速与其他佼佼者的答卷进行了横向比较。 时间在贡院的沙漏与封月指尖的轻叩声中流逝。 日头渐高，驱散了晨雾，也带来了号舍内的闷热。 沈渊额角渗出细汗，却浑然不觉，全副心神沉浸在经义的汪洋与诗意的天地里。 他笔下流淌的文字，既有府试案首的功底沉淀，更有这几日封月无形中为他涤荡尘埃、澄澈心境所带来的那份从容与深刻。 封月的“批阅”也接近尾声。 当最后一份值得关注的考卷在意识中被“朱笔”圈定等级，他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清冽的凤眸深处，掠过一丝尘埃落定的慵懒与笃定。 他伸出两指，从白玉盘中拈起一颗饱满圆润的水晶葡萄，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 甘甜的汁液在舌尖绽开。 他的目光投向贡院高耸的围墙，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清浅，却足以令冰雪消融的笑意。 “小三元……”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如同品味葡萄的余韵。 意识海中，沈渊那份观点鲜明、论证严密、文采斐然的正试答卷，如同鹤立鸡群，稳稳地压在所有同场考生之上。 以他“阅”遍全场的结果来看，只要沈渊在接下来的复试中保持水准，不犯大错，这院试案首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六元及第……”封月指尖又捻起一颗葡萄，眸光流转，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小三元（县、府、院试案首）的荣耀，在科举之路上是一块极其闪亮的敲门砖。 它意味着天赋、实力与气运的凝聚。 有此光环加身，日后乡试、会试乃至殿试，那些阅卷的学政、房官、主考们，在遇到水平相近、难以取舍的文章时，心中那杆秤，必然会向拥有“小三元”名头的沈渊倾斜几分。 这是潜规则，亦是人之常情。这份无形的助力，足以将沈渊推向更高的位置。 而一旦沈渊踏入官场，他们这些一路扶持其登顶六元的人，无论明暗，都将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拥立之功”。 正试结束的铜锣声终于穿透高墙传来。 封月收回目光，看着贡院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疲惫而神色各异的考生如同潮水般涌出。他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带着属于他的、毋庸置疑的荣光。 蜂影们悄然隐没，如同从未出现过。 第251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5 贡院那两扇朱漆大门“哐当”一声合上，震得沈渊紧绷的心弦也跟着一哆嗦。 他挤出乌泱泱的人群，目光像装了导航，精准锁定了临街客栈二楼窗口——那抹清冷的银辉。 封月正懒洋洋地倚着窗框，指尖捻着一颗水灵灵的葡萄，阳光透过果肉，在他手上投下剔透的光影。 瞧见沈渊望过来，他唇角一勾，那笑意清浅得像初春湖面的涟漪，却“唰”地一下，把沈渊整个灰扑扑的考后世界全点亮了。 啥也不用说，沈渊脚下生风，拨开人群就往客栈二楼冲。 雅间门“吱呀”推开，裹进来一股贡院外的凉气，还混着沈渊身上那股子特有的、墨香混着少年朝气的味道。 “月郎！”沈渊的声音带着点考后的沙哑，但更多的是压不住的兴奋小火苗，几步就蹿到封月跟前，眼睛亮得跟塞了两把星星似的，“出来了！感觉…还行！” 封月慢悠悠把那颗葡萄送进嘴里，喉结微动咽下去，才抬眼看他。 那双凤眸里盛满了然的笑意：“还行？沈案首啥时候学会谦虚了？”他故意把“案首”俩字拖得老长，调侃味儿十足，还带着一种“我就知道”的笃定。 沈渊耳根子有点热，那点强装的镇定瞬间破功，咧开嘴笑得像个二傻子：“有月郎在边上开小灶，指点迷津，净化心灵，要是连‘还行’都够不上，我这不白瞎了你这‘鹅大仙’的金字招牌？”他往前凑了凑，脑袋几乎要贴上封月额前垂落的银发，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和全然的信任，“月郎刚才在窗边，该不会是在……‘隔空阅卷’？” 封月没直接搭腔，只伸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拂掉沈渊鬓角沾上的一点灰，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旁人的卷子，干我何事？”他顿了顿，语气带上点促狭，“嗯，字倒还看得过去，没糟蹋了我给你挑的那支‘金不换’。” 这话像块小熨斗，“滋啦”一下把沈渊的心熨得服服帖帖。 刚才在考场里绞尽脑汁、挥毫泼墨，好像就为了等这一刻，得他一句认可。 沈渊再也忍不住，长臂一伸，结结实实把人捞进怀里。 这回不像放榜时那么狂喜乱蹦，倒像是抱住了全世界，安心又眷恋。 “月郎……”他把脸埋在封月颈窝，嗅着清冽的沉水香，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鼻音，“考完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累得眼皮打架。咱……回屋歇着？” 封月被他箍得有点紧，也没挣，只抬手不轻不重拍了下他后背：“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先填饱肚子。” “得令！吃饭！”沈渊立马松开，笑得见牙不见眼，反手就抓住封月的手腕，拽着就往楼下冲，生怕他反悔似的，“揽月楼！八宝鸭走起！必须庆功！” 揽月楼里，沈渊化身话痨本痨，就着几杯小酒，把考场里的八卦倒了个底朝天——哪个老童生紧张得泼了自己一身墨汁，活像个人形砚台；哪个富家子被搜身时抖得跟帕金森晚期似的；还有他自己如何灵光一闪，在写《秋日观稼》那首诗时，把俩人一起看庄稼的情景偷偷塞了进去…… 封月全程安静当听众，偶尔给他夹块鸭肉，或者递杯清茶解腻。 烛光跳跃，映着沈渊眉飞色舞的侧脸，在封月眼里，这可比那金榜题名鲜活可爱多了。 回到松涛客栈，月亮都爬到头顶了。客栈里静悄悄的，只剩值夜伙计的哈欠声在走廊回荡。 房门一关，外头的世界瞬间被屏蔽。 刚才酒楼的喧闹散去，空气里只剩下淡淡的酒气、茶香，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俩人之间的黏糊劲儿。 沈渊脸上那点酒意好像上了头，眼神却贼亮，直勾勾盯着封月。 他蹭到封月身后，手臂一环，就把那截细韧的腰肢圈住了，下巴搁在人肩窝，滚烫的呼吸全喷在封月敏感的耳廓上。 “月郎……”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磨过，带着明晃晃的渴望，“你答应过的……等我中了秀才就……”后面的话没出口，但意思全在滚烫的呼吸里了。 封月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推开。他能清晰感觉到身后少年胸腔里那面咚咚狂敲的小鼓，还有隔着薄薄衣料传来的惊人热度。 他微微侧过头，银发丝滑地扫过沈渊脸颊，凤眸里那点常年不化的冰碴子早融成了春水，漾着温柔的光，仔细看，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算是盖章认证。 就这一声，跟点了炮仗引信似的！沈渊手臂猛地收紧，把人死死按进自己怀里，同时低头，带着酒气的、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就覆了上去。 这次可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那是积压了八百年的少年热情全开！唇舌攻城掠地，气息瞬间滚烫又混乱。封月起先还有点被动，很快就被这燎原之火点着了，生涩却坚定地回应着。 手指无意识地攀上沈渊的肩背，指尖微微用力。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 沈渊的手开始不老实，在封月腰背间摸索，隔着衣料描摹那柔韧的线条。 他急吼吼地去解封月腰间那根碍事的素带，呼吸重得跟拉风箱似的。 “子深……”封月偏开头，喘息着叫他，声音带着点难耐的轻颤，“你……慢点……” “慢不了……”沈渊含糊应着，唇舌沿着封月优美的下颌线一路向下盖章，最后停在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不轻不重地吮了一口。 “唔！”封月身体猛地一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吟，白玉似的脸颊“唰”地红透，一路蔓延到精致的锁骨。 这反应简直是在沈渊心尖上又浇了勺热油！他低笑一声，带着点得逞的小得意，手上动作更快，“咔哒”一下，那根素带总算解开了。 素青外衫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沈渊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中衣下若隐若现的清瘦肩背线条，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饿狼扑食的心都有了！ 就在他急不可耐要扯开那最后一道防线时—— 笃！笃！笃！ 卧槽！谁啊？！ 第252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6 沈渊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从迷离切换到锐利模式，带着被打断的暴躁和警惕，下意识把封月往身后一护。 门外传来店小二那小心翼翼、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还打着颤儿：“沈、沈公子？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有位周府的下人，说是有张帖子，务必今晚送到您手上……”小二的声音慌得一批，显然也怕撞破什么付费内容。 周府？周茂才那个阴魂不散的？！ 沈渊和封月对视一眼，刚才那点旖旎气氛瞬间冻成了冰渣子，只剩下满脑子警惕。 沈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奔腾的怒火和……其他火，声音沉得能砸死人：“知道了！放门口！” “哎哎！好嘞！小的这就滚！”小二如蒙大赦，脚步声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跑远了。 门外安静了。可房间里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热乎劲儿，早被这破帖子浇得透心凉。 沈渊懊恼地低骂一声，额头抵着封月的肩窝，委屈得像被抢了肉骨头的大狗：“这姓周的有毒？！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卡在这个点！他是掐着时辰来捣乱的吗？！” 封月倒是比他恢复得快，虽然脸上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呼吸也还有点不稳，但眼神已经冷静下来。 他抬手，安抚性地揉了揉沈渊毛茸茸的后脑勺，声音带着点情动后的微哑，却稳得一批：“无妨。看看他又想作什么妖。” 沈渊不情不愿地松开他，走到门口，捡起地上那张烫金帖子。 打开一看，嚯！又是那套虚伪的恭喜考完，再次邀请他参加明天周府办的“赏菊文会”，字里行间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施舍劲儿和“你敢不来试试”的威胁感，简直溢出纸面。 “呸！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沈渊嫌弃地把帖子往桌上一甩，“肯定是贼心不死，又惦记月郎你了！这破文会，谁爱去谁去！” 封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微乱的中衣，重新系好衣带，踱到桌边瞥了眼那帖子。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冰碴子的冷笑：“为何不去？” “嗯？”沈渊一愣。 “他不是想看么？”封月拿起桌上的白玉梳，慢悠悠梳理着刚才被弄乱的银发，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个被亲得喘不上气的人不是他，只有眼尾那抹未褪的红悄悄出卖了真相。 “那就让他看个够本。顺便，”他抬眸看向沈渊，凤眸里闪烁着狡黠又危险的光，活像优雅天鹅亮出了锋利的喙，“给他准备一份终身难忘的‘惊喜’大礼包。” 沈渊看着他这模样，刚才那点懊恼瞬间被另一种火热的兴奋取代——自家“鹅大仙”要出手收拾傻叉了！他立马凑过去，笑嘻嘻地从封月手里接过玉梳：“月郎英明！来来来，我给你梳头，明天必须闪瞎那周茂才的狗眼！让他自惭形秽，从此以后绕道走！” 昏黄的烛光下，沈渊动作虽然笨拙，却异常认真地梳理着封月如瀑的银发，轻柔得仿佛在侍弄稀世珍宝。 虽然刚才的“好事”被搅黄了有点郁闷，但这会儿的静谧依偎，还有这联手坑人（划掉）一致对外的默契，让俩人之间那点情意反而像陈年老酒，更醇厚踏实了。 感情嘛，就在这并肩作战（和日常互怼）里水到渠成。 而明天那场“赏菊文会”？嘿嘿，妥妥要上演一出“鹅大仙花式吊打纨绔”的爆笑爽剧！ 周府的“赏菊文会”，设在城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奢华别苑。 雕梁画栋，曲水流觞，各色名品菊花争奇斗艳，倒真有几分雅致。 然而，当沈渊携着封月踏入园中时，整个园子仿佛都亮了几分，也静了几分。 封月今日并未刻意装扮，依旧是素雅青衫，银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 可那份清冷出尘的气质，配上那张精致绝伦的容颜，硬是把满园姹紫嫣红的菊花都比成了背景板。 无数道惊艳、探究、甚至带着嫉妒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周茂才作为主人，立刻端着假笑迎了上来，目光黏在封月身上，贪婪得几乎要拉丝：“沈兄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这位是……”他明知故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封月。 沈渊眉头微蹙，身形不着痕迹地一移，宽大的衣袖如屏风般将封月全然遮护于身后，只留了个挺拔的后影给周茂才。 他面上浮起一丝礼节性的浅笑，声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疏离：“周公子盛情，沈某愧领。此乃封月兄，乃在下……” 他略作停顿，声线陡然清朗了几分，带着一种“在座诸君皆不足道”的矜持与隐隐的骄傲，“平生知己！亦师亦友！” 言罢，特意侧首望向封月，眼中瞬间盈满了毫不掩饰的温柔与信赖，唇边笑意真挚灿烂，晃人心神。 封月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抿，心下暗道：知己？亦师亦友？这呆子措辞倒是愈发……别致。 面上却依旧如古井无波，只对着周茂才所在的方向，极其淡然地略一欠身，算是全了礼数，眸光清冷，未曾在那人身上停留半分。 周茂才被沈渊挡了个严实，又被那句分量十足的“平生知己、亦师亦友”堵得心头一闷，面上那点假笑险些挂不住。 他喉间挤出两声短促的干笑，脚下不自觉地又趋前两步，欲越过沈渊肩头去探看那抹清绝身影，口中兀自强撑着文人腔调： “原来是封公子当面！久仰风仪！不知封公子于诗文一道，可有雅好？在下……” 沈渊岂容他得逞？脚步再次精准地一错，不偏不倚，重新将封月护得密不透风，面上笑容不减，语速却快了几分，生生截断了周茂才的话头： “周公子园中这‘金背大红’品相着实难得！傲骨铮铮，气韵天成！月兄且看，此花风骨，是否与兄有几分神似？”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虚扶在封月臂弯处，引着他向旁边那盆开得正盛的菊花走去，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纯粹邀友赏花，远离了周茂才这碍眼的源头。 周茂才：“……” 一口气噎在胸口，面色顿时有些发青。 他看着沈渊那副“此花此人皆属我护”的姿态，再看看封月被沈渊引着，虽神色清冷却并无抗拒之意，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文会正式开始，众人围坐水榭，品茗赋诗。 沈渊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毕竟府试案首的光环在那。 他谈吐得体，引经据典，应对自如，引得不少学子真心赞叹。 第253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7 周茂才坐在主位，看着沈渊意气风发，再看看安静坐在沈渊身侧、仿佛自带柔光滤镜的封月，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眼神也越来越露骨。 就在这时，封月的“惊喜”套餐，正式启动！ 第一道菜：平地摔跤糊一脸！ 周茂才正端着茶盏，准备起身发表一番“高论”，顺便再找机会靠近封月。 他刚迈出一步—— “哎哟！” 只见周公子脚下仿佛踩了块看不见的西瓜皮，整个人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大”字型，向前猛扑出去！ 手中的青瓷茶盏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啪叽”一声，正正扣在他自己脸上！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糊了他满头满脸！ “噗！” “咳咳……” 水榭内瞬间响起压抑的嗤笑声和咳嗽声。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主位上那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周公子，此刻狼狈地趴在地上，脸上挂着茶叶沫子，茶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昂贵的云锦直裰前襟湿透了一大片，还沾着几片绿油油的茶叶。 “周、周兄！你没事？”沈渊“关切”地惊呼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赶紧“好心”地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帕子。 周茂才又羞又怒，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把夺过帕子胡乱擦着脸，气得浑身发抖：“谁？！谁绊我？！” 他环顾四周，众人皆是一脸无辜加憋笑的表情。 他只能把这当成意外，憋着一肚子火，在仆役搀扶下，狼狈地下去更衣。 第二道菜：妙语连珠变哑炮！ 换了一身衣服的周茂才，强压怒火，重新回到席上。 他打定主意要在诗文上压沈渊一头，找回面子。 他清清嗓子，准备吟诵自己精心准备、自认足以技惊四座的咏菊诗： “金秋时节菊正芳，傲霜……” 刚开了个头，声音戛然而止！ 周茂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他拼命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脸憋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周茂才在那里徒劳地张合着嘴，像个滑稽的提线木偶。 沈渊“好心”提醒：“周兄？可是嗓子不适？快喝口茶润润！” 周茂才急得满头大汗，抓起茶杯猛灌一口，结果呛得惊天动地，咳得眼泪鼻涕齐流，更加狼狈不堪。 他惊恐地看向封月，只见对方依旧神色淡淡，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甚至优雅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轻啜了一口。 第三道菜（也是主菜）：连环响屁震天响！ 周茂才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嗓子眼那股无形的束缚感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但他已经被接连的“意外”弄得心神大乱，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噩梦。 他强撑着想要说几句场面话圆场，刚吸了口气—— “噗——卟噜噜噜……” 一连串响亮悠长、抑扬顿挫的屁声，毫无预兆地从他尊贵的臀部下方爆发出来！ 声音之洪亮，节奏之鲜明，在寂静的水榭里产生了绝佳的回音效果！ “噗嗤！” “我的天……” “这…这…” 短暂的死寂后，是再也无法压抑的爆笑！ 有人笑得捶桌子，有人笑得直抹眼泪，有人憋笑憋得脸通红肩膀直抖。 整个文会现场彻底沦为大型社死现场！ 周茂才整个人都石化了，脸由红转青再转白，最后一片死灰。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他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猛地看向封月，眼中充满了惊骇和怨毒。 不对劲，今天在沈渊他们来后就不对劲，在场也就这个奇怪的白毛有问题，就他是在场最奇怪的。 就在此时，封月恰好抬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鹅大仙”的威慑，降临！ 在周茂才的眼中，封月那双清冷的凤眸，瞬间失去了所有人类的情感！ 瞳孔深处仿佛闪过一道冰冷的、属于猛禽的锐利金光！ 更可怕的是，他恍惚间仿佛看到封月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大无比、雪白神圣却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巨鹅虚影！ 那巨鹅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周茂才！ “妖…妖怪！有妖怪啊！” 周茂才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破了音的尖叫，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可疑的深色水渍！ 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向后逃窜，撞翻了椅子，踢倒了花盆，在一片狼藉和众人惊愕鄙夷的目光中，屁滚尿流地逃离了现场，留下满园的狼藉和久久不散的……嗯，气味。 沈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然后猛地转头看向封月，眼中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月郎！你…你这也太狠了？！” 虽然很解气，但最后那“屁滚尿流”着实有点超乎想象。 封月优雅地放下茶盏，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微尘。 第254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8 他走到床边，屈指在沈渊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行了，笑够了没？形象呢，沈案首？” 沈渊立刻止住笑，虽然肩膀还在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封月，里面盛满了纯粹的快乐和满满的崇拜：“月郎！你太厉害了！你就是我的神仙！我的鹅大仙！” 他伸手就把封月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双臂紧紧环住那细韧的腰肢，把脸埋在封月散发着清冽香气的颈窝里蹭啊蹭，像只撒娇的大狗狗，“这下那姓周的肯定再也不敢来烦我们了！” 封月被他蹭得有些痒，想推开他，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他低头看着沈渊毛茸茸的发顶，心里那点因整蛊带来的恶趣味和轻松感，混合着少年人滚烫的依恋，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嗯，清净了。” 他低低应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沈渊垂落的一缕黑发。 气氛瞬间变得安静而暧昧。 烛火跳跃，在墙上投下两人亲密依偎的影子。 沈渊抬起头，眼神再次变得灼热，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月郎…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封月腰间摩挲，意图明显。 封月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凤眸深处带着一丝纵容和鼓励。 得到默许的沈渊胆子更大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笨手笨脚地去解封月腰间那根熟悉的素带。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刚才笑得太用力手抖，那平日里看着挺简单的结，此刻却像是跟他作对似的，怎么也解不开。 “月郎…这…这个怎么…” 沈渊急得额头冒汗，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像个第一次拆复杂礼物的毛头小子，又窘又急，声音都带了点委屈，“它、它怎么这么难解啊！” 看着他这副窘迫又认真的样子，封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忽然起了点坏心思，身体微微前倾，温热的呼吸拂过沈渊发烫的耳廓，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沈案首解八股题目的机灵劲儿呢？被周茂才的屁吓跑了？” 沈渊：“……” 这调侃让他瞬间从耳朵红到了脚底板！ 他羞恼地抬头，刚想反驳，却见封月微微侧过脸，凑近他，然后——极其轻柔地，用温软的唇瓣，在他滚烫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如同天鹅用喙轻啄伴侣的羽毛。 这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却像带着电流，瞬间击中了沈渊。 他脑子“嗡”的一声，刚才的窘迫和笨拙全忘了，只剩下眼前这人近在咫尺的容颜和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 一股巨大的冲动攫住了他。 “月郎！” 沈渊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得那该死的衣带，直接手臂用力，将人紧紧按向自己，带着一种近乎莽撞的急切，寻到那两片肖想已久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没有打扰，没有顾虑。 只有彼此交融的呼吸，滚烫的体温，和两颗终于毫无保留贴近的心。 烛光摇曳，映照着床边散落的青衫与纠缠的发丝，一银一黑，如同月华与夜幕交织。 夜，还很长。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谱写甜蜜的篇章。 此处省略4000字，观看移步书圈精华。 处理完周茂才那档子糟心事，沈渊顿觉天清气朗，连带着归乡的路途都变得格外惬意。 两人不再急着赶路，沈老爷也早得了信，知道儿子考完，只嘱咐平安归家即可。 这一日，行至一处风光极佳的大河湾。 两岸青山叠翠，碧水如练，河面开阔，水波不兴，倒映着蓝天白云，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墨丹青。 沈渊勒住马缰，望着这如画景致，眼睛滴溜溜一转，凑到封月身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月郎，这水路瞧着比旱路舒服多了，要不…我们走水路？” 封月瞥他一眼，自然知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点破。 他翻身下马，走到水边一处僻静的芦苇丛后。 沈渊立刻狗腿地跟过去，还警惕地四下张望。 至于跟着两人的小厮，早就被打发带着东西先走一步。 只见柔和的白光一闪，芦苇丛中已不见那清冷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体型庞大、姿态雍容高贵的疣鼻天鹅。 雪白的羽毛在阳光下流淌着丝缎般的光泽，橙红色的喙和额前的黑色疣突更添几分威严。 沈渊眼睛瞬间亮了，搓着手，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猫：“嘿嘿，有劳月郎！”他小心翼翼地跨坐上天鹅宽阔如舟的背脊，厚实温暖的羽毛让他舒服得喟叹一声。 封月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鸣叫，如同金玉相击，回荡在开阔的河面上。 他巨大的蹼足在水中优雅而有力地一划，带起晶莹的水珠，随即，那双雪白宽厚的羽翼霍然展开！ 翼展带起的劲风瞬间拂乱了岸边的芦苇，也吹动了沈渊的鬓发。 下一瞬，封月双翼猛地向下一拍！ “呼——！” 强劲的气流激荡开来，巨大的升力骤然托起他们！沈渊只觉身体一轻，视野陡然拔高，岸边的景物急速向下退去。 封月驮着他，稳稳地滑翔向波光粼粼的河心。 飞行开始了！ 风！强劲而自由的风！ 不再是岸上和煦的微风，而是带着速度感的、呼啸的气流！它们迎面扑来，带着河水特有的湿润清凉气息，猛烈地、毫无阻碍地擦过沈渊的脸颊、耳廓，灌入他的袖口、衣领，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发带也几乎要被卷走。 这风是如此迅疾，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野性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从他身上狠狠剥离、吹散！ 沈渊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如同拥抱这无垠的天空与奔流的河水。 脚下的世界飞速掠过：如镜的河面被天鹅优雅的身姿划开两道长长的、银亮的波纹，迅速向后方延展；两岸连绵的青山如同巨大的绿色屏风向后移动；偶尔有低飞的水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没入更远的天空。 速度带来的刺激感混合着御风而行的绝对自由，让沈渊的心胸豁然洞开！ 连日来考场上的殚精竭虑、舟车劳顿的疲惫紧绷，在这极致的速度与开阔的天地间，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原始的、翱翔九天的酣畅淋漓！ 第255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29 他忍不住放声长啸，啸声混入风声与天鹅的清鸣，在广阔的河面上恣意飞扬。 他兴奋地低头，清澈如琉璃的河水中，清晰地倒映着此刻的景象——优雅巨大的白天鹅舒展着完美的流线型身躯，破浪前行，而自己正张开双臂，稳稳地骑乘在它宽阔的背脊上，衣袂翻飞，意气风发！ 得意之下，沈渊指着水中那英姿飒爽的倒影，对着前方天鹅修长优美的脖颈大声笑道：“月郎快看！水中这乘风破浪、气宇轩昂的，是我！那神骏非凡、举世无双的，是我媳妇！” 话音刚落，封月猛地一个侧身急转！动作流畅却带着明显的促狭意图！ “哇啊啊——！”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如同碎玉乱琼般高高溅起！ 得意忘形的沈渊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天旋地转，被巨大的离心力直接从温暖的鹅背上甩进了下方清凉的河水里，砸出老大一个水花，彻底成了只落汤鸡！ “咳咳…噗！月郎！你谋杀亲夫啊！”沈渊狼狈地从水里冒出头，甩掉头发上的水珠，抹了一把脸，对着在头顶低空优雅盘旋、还故意用翅膀尖撩拨水面的天鹅大声控诉。 封月低飞掠过，长长的脖颈弯出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再明显不过的、人性化的促狭笑意。 他甚至故意放慢了速度，在沈渊头顶盘旋，发出几声短促而清亮的鸣叫，仿佛在说：“嘴欠？这就是下场！” 那姿态，活脱脱一只成功捉弄了伴侣的、得意洋洋的天鹅。 沈渊又气又笑，扑腾着水去抓那雪白的尾羽，自然抓了个空。 一人一鹅在开阔的河面上追逐嬉闹，清脆的笑骂声和天鹅的鸣叫交织，惊飞了岸边几只觅食的白鹭，成了这幅山水画中最灵动的一笔。 悠哉游哉地回到南河县沈府，府中上下早已得了信，沈老爷更是亲自在正厅门口等候。 一见到并肩而入的沈渊和封月，沈老爷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尤其是目光落在封月身上时，那份恭敬简直要溢出眼眶。 他对着封月便是深深一揖：“封公子一路辛苦！犬子此番赴考，全赖公子悉心照拂指点，沈某感激不尽！”那姿态，比对着县太爷还郑重几分，仿佛封月不是儿子的“知己”，而是请回来的活神仙。 封月神色淡然，微微颔首：“沈老爷客气，子深天资聪颖，本就有望。” 沈老爷连声道：“公子过谦，过谦！”他一边引着二人入内，一边眼神忍不住往封月身上瞟，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鹅大仙法力无边，连渊儿的痴症都能治好，还助他连夺案首……这送子延嗣的神通，想必也是有的？ 想到此处，看向封月的眼神更加热切，仿佛在看一座会移动的送子观音。 沈渊在旁边看得分明，眼珠一转，坏水就冒上来了。 他故意凑到封月身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沈老爷和旁边侍立的丫鬟小厮听清的音量，亲昵地唤道：“媳妇，走累了？快坐下歇歇，我让人给你沏杯新到的雨前龙井！” “咳咳！”封月还没反应，沈老爷先被自己口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老脸憋得通红。 他一边咳一边拼命给沈渊使眼色，意思是：小祖宗！注意点影响！鹅大仙面前岂可如此轻浮！ 封月脚步一顿，侧过头，凤眸微眯，冷冷地扫了沈渊一眼。 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再叫一声试试？ 沈渊立刻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我错了下次还敢”的讨好笑容，嘴上却飞快转移话题：“爹，您看什么呢？月兄一路劳顿，快让人上茶点啊！” 沈老爷如蒙大赦，赶紧挥手：“对对对！快！上茶！上最好的点心！” 他一边指挥，一边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只是眼神飘忽，心里还在琢磨：这声“媳妇”……莫非是某种……仙家结契的仪式？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向封月的目光敬畏中又多了几分期盼。 府中下人们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少爷敢叫那位神仙似的封公子“媳妇”？ 老爷居然没打断少爷的腿？ 还假装没听见？ 看来这位封公子在沈家的地位，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深莫测！ 悠闲的日子没过几天，南河县便迎来了一场盛事——院试发榜！ 这日清晨，县衙外的照壁前人山人海，比府试时更加拥挤。 锣鼓声、鞭炮声、报录人的唱名声、人群的欢呼或叹息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沈府大门紧闭，沈老爷在厅中来回踱步，手里捻着的串珠都快被盘出火星子了。 封月倒是气定神闲地坐在窗边看书，只是偶尔抬眸望向大门的方向。 沈渊虽然表面镇定，但微微握紧的拳头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 突然！一阵急促如雨点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穿透力极强的铜锣开道声！ “让开！快让开！学政衙门报喜！” “南河县沈渊沈老爷高中院试案首！恭喜沈老爷！贺喜沈老爷！” “头名案首！连中小三元！文曲星下凡啊！” 报录人那激动得变了调的嗓音如同炸雷般在沈府门外响起，紧接着便是震天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开！ 沈府大门“哗啦”一声被管家激动地拉开。 只见几个穿着簇新红褂、帽插金花的学政衙门差役，骑着高头大马停在门前，为首一人高举着洒金大红喜报，满面红光，声音洪亮地再次宣告： “捷报！贵府沈老爷讳渊，高中院试头名案首！学政大人亲点，连夺县、府、院三案首，荣膺‘小三元’！恭喜沈老爷！贺喜沈老爷！” “轰——！” 整个沈府瞬间沸腾了！ 仆役们欢呼雀跃，管家激动得老泪纵横。 沈老爷更是“嗷”一嗓子，几步冲到门口，双手颤抖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喜报，看着上面沈渊的名字和“案首”两个朱红大字，还有那标志着“小三元”的额外批注，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我沈家……我沈家终于出了个真文曲星啊！” 他猛地转身，对着厅内端坐的封月就要行大礼：“封公子！大恩大德！沈家没齿难忘啊！” 封月早已放下书卷，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虚扶了一下：“沈老爷言重了，此乃子深自身才学所致，可喜可贺。” 第256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30 沈渊此刻也是心潮澎湃，看着父亲激动的样子，看着封月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许和骄傲，只觉得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他走到封月身边，低声道：“月郎，多谢你。”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很快，沈家少爷连中小三元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南河县乃至周边府县！ 接下来的日子，沈府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县令大人亲自登门道贺，送上“文魁”匾额和厚礼。 昔日对沈家爱搭不理、甚至有过龃龉的乡绅富户，此刻都堆满了笑脸，备上重礼，争先恐后地前来巴结。 什么前朝古砚、湖州狼毫、苏杭锦缎、珍玩玉器……流水般地抬进沈府。 “沈老爷教子有方啊！” “沈公子真乃天纵奇才！” “沈家文脉昌盛，指日可待！” 各种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连当初那个被“鹅大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村长王富贵，也舔着脸送来了厚礼，对着沈老爷和沈渊点头哈腰，谄媚至极。 沈老爷虽然心中对这些前倨后恭之人不齿，但为了儿子的前程和家族脸面，也只能打起精神应酬，只是每次收礼时，都会特意当着众人的面，对端坐一旁、神色淡然的封月恭敬地道一句： “全赖封公子悉心指点之功。” 这更坐实了封月这位“高人”在沈家的超然地位。 沈渊则成了众人围捧的中心。 他穿着崭新的秀才斓衫（虽然院试案首已是廪生，有资格穿青衫，但正式秀才功名要等学政发文确认，此时还未正式更换），头戴方巾，身姿挺拔，言谈举止间褪去了几分少年的跳脱，多了几分沉稳的士子风范。 面对各方的恭维和请教，他应对得体，不卑不亢，只在目光偶尔与封月交汇时，才会泄露出一丝独属于两人的亲昵和依赖。 喧嚣热闹之中，沈老爷看着被众人簇拥、前途无量的儿子，再看看一旁如定海神针般清冷自持的封月，心中那点关于“送子”的隐秘期盼，如同春风里的野草，又开始悄悄滋长……小三元都有了，小孙子还远吗？ 鹅大仙保佑啊！ 而封月，则在这满堂的恭贺与烟火气中，静静地品着茶。 沈渊的成功让他欣慰，这喧嚣的人间百态亦让他觉得鲜活有趣。 至于沈老爷那点小心思？ 他垂眸，掩去眼底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乡试（秋闱）、会试（春闱）、殿试……他和他的“充电宝”，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走。 沈府门前车水马龙的喧嚣，随着沈渊正式踏入省城贡院参加乡试（秋闱）而渐渐沉淀。 连中小三元的盛名既是光环也是压力，但沈渊心中却异常踏实。 他的书箱里，除了典籍笔墨，总有一枚温润的鹅卵石——那是与封月共游河湾时拾得，成了他心照不宣的护身符。 乡试放榜，南河沈渊的名字赫然高悬解元之位！消息传回，南河县再次沸腾。 这一次，连省城的高官显贵也递来了橄榄枝。 沈渊以新科举人之身，沉稳应对各方招揽，言语间滴水不漏，只言“潜心向学，以备春闱”，其持重老成之态，已初露峥嵘。 封月始终伴其左右，如月映寒江，清冷自持，为沈渊挡去了无数不必要的应酬与试探。 沈老爷看着儿子愈发沉稳的气度，心中那点“小孙子”的念想虽未消减，却也明白，儿子的天地，早已不在这一方小小的南河县了。 冬去春来，京城会试（春闱）开考。 贡院森严，龙蛇混杂。沈渊提笔从容，胸中自有丘壑。 封月未入考场，却在京城赁下的小院中，指尖轻点虚空，意识海中蜂影无声掠过重重宫墙，将考场内外的风云尽收眼底。 当看到有人欲行不轨，试图扰乱沈渊所在的号舍时，一缕极淡的能量波动悄然而出。 隔壁号舍某位考生“不慎”打翻了墨汁，污了卷面，引来兵丁查看，无形中化解了一场风波。 放榜之日，杏榜高悬，沈渊之名高居会元！ 连中四元（县、府、院、乡案首加会元），声震朝野！ 他已不再是单纯的才子，而是百年难遇的科举奇才，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人物。 京中各方势力闻风而动，拉拢、结交、甚至隐隐的忌惮，如暗流般涌动。 沈渊在封月的提点下，谨言慎行，只以学问文章示人，不结朋党，不涉纷争，其才学与风骨，反而赢得了清流老臣的赞赏。 终于，殿试之日来临。 紫禁城，太和殿前广场。 新科贡士们身着统一的青色贡士服，垂手肃立，鸦雀无声。 金瓦红墙，天子威仪，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沈渊站在前列，感受着这决定命运的最后时刻，掌心微有薄汗。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月郎清冷的眉眼和那双永远带着信任的眸子，心绪渐渐平复。 殿内，皇帝高居御座，亲自策问。题目关乎国计民生，切中时弊，分量极重。 沈渊凝神静气，提笔蘸墨，将胸中韬略、多年观察与封月偶尔提及的超前理念（以符合时代的方式表达）融会贯通，化作一篇字字珠玑、切中肯綮的雄文。 笔走龙蛇，如有神助。 就在殿内一片肃穆，只闻纸笔沙沙之声时—— “唳——！” 一声清越穿云、仿佛蕴含着亘古韵律的天鹅长鸣，毫无预兆地划破了紫禁城庄严的寂静！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连御座上的皇帝也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只见殿外碧蓝如洗的天空中，一只体型异常巨大、羽翼雪白得耀眼的疣鼻天鹅，正舒展着优雅的流线型身躯，在皇宫的金色琉璃瓦上空盘旋！阳光洒在它丰厚的羽毛上，流淌着圣洁的光晕。 它飞得并不高，姿态从容而尊贵，仿佛巡视着自己的领地，那清越的鸣叫声，如同仙乐纶音，涤荡着人心。 “祥瑞！此乃天降祥瑞啊！”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翰林激动地颤声高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洪福齐天！文曲降世，故有灵禽来贺！” 其他大臣也纷纷醒悟，呼啦啦跪倒一片。 皇帝眼中也闪过惊异与激动之色。他虽为天子，此等奇异景象亦是生平仅见。 第257章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完） 那天鹅盘旋数周，鸣声不绝，最终竟缓缓收拢羽翼，如一片洁白的云朵，轻盈地落在了皇宫西苑太液池的碧波之上，悠然地梳理起羽毛，姿态闲适，仿佛本就属于此地。 殿内，沈渊心中巨震！是月郎！他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呼唤，握着笔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般的暖流与悸动。 他知道，这是月郎在用他的方式，为自己护持，为自己造势！ 恰在此时，殿试结束的钟声敲响。 贡士们依次退出大殿。 当沈渊随着人流，刚刚踏出巍峨的太和殿大门，站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时—— “唳——！” 太液池方向，再次传来一声清晰无比、仿佛直抵人心的天鹅鸣叫！ 那声音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精准地传入每一个刚刚走出大殿的人耳中，也清晰地传入了紧随其后步出大殿的皇帝耳中！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太液池。只见那只圣洁的天鹅，正引颈长鸣，目光似乎……正落在刚刚走出殿门的沈渊身上？这景象太过玄妙！ 皇帝心中一动，一个强烈的念头升起。他转身，对侍立一旁的总管太监沉声道：“将江南解元、今科会元沈渊的考卷，即刻取来！朕要亲阅！” “遵旨！” 很快，沈渊那份墨迹未干的殿试策论被恭敬地呈到御前。 皇帝展开卷轴，起初只是带着好奇，但很快，他的神情变得无比专注，继而凝重，最终化为难以抑制的激赏！ 字字千钧，针砭时弊而不失建设；条理分明，引经据典却切合实际；更难得的是那份高屋建瓴的格局与忧国忧民的赤忱！ 尤其是其中关于吏治革新、兴修水利、开源节流的论述，简直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许多困扰他多年的难题，竟在这篇策论中看到了清晰可行的解决脉络！ “好！好！好一个沈子深！”皇帝拍案而起，龙颜大悦，连声赞叹，“此等经世致用之才，胸藏锦绣，腹有乾坤！非唯文采斐然，更兼济世安邦之略！此等文章，此等见识，当为魁首！朕观此卷，竟有知己相逢，惺惺相惜之感！”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殿外沈渊站立的方向，朗声道：“传旨！新科进士沈渊，殿试一甲第一名，钦点状元！赐进士及第！” “连中六元！”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紫禁城上空，并以更快的速度传遍天下！科举制以来，连中三元已是凤毛麟角，连中六元（县、府、院、乡、会、殿案首）！这是足以彪炳史册、光耀千古的旷世奇才！ 沈渊之名，如日中天！琼林宴上，他成了绝对的中心。新科状元，六元及第，天子盛赞，更有灵禽祥瑞相随！无数艳羡、钦佩、甚至敬畏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然而，沈渊依旧保持着那份沉稳与谦和，进退有度，只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目光遥遥望向太液池的方向，眼中盛满了只有彼此才懂的、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与感激。 皇帝对沈渊的赏识远超寻常。 殿试策论中的真知灼见被皇帝反复研读，视为治国良策。沈渊并未因骤得高位而迷失，在封月不动声色的辅佐下（分析朝局、洞察人心、提供超越时代的视角），他展现出与其年轻外表不符的成熟政治智慧。 他先入翰林院为修撰，很快便以务实干练、见解独到得到皇帝青睐，被破格提拔参与机要。他提出的改革漕运、整顿吏治、兴修水利等建议，切中时弊，推行有力，成效显着。 他从不结党营私，只忠于国事，处事公正严明，手腕却又圆融通达，竟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中，赢得了清流与实干派的一致尊重，连一些老成持重的阁老也对其青眼有加。 短短数年间，沈渊如同朝堂上一颗不可阻挡的璀璨新星，步步高升。 从翰林侍讲、詹事府少詹事、礼部侍郎，直至以未及而立的惊人年纪，入主文渊阁，成为本朝最年轻的首辅宰相！权柄煊赫，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府早已不是南河县的那个小院，而是京城御赐、门庭赫奕的宰相府邸。 沈老爷被诰封为一品太傅，荣养府中，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逗弄那个冰雪聪明、粉雕玉琢的小孙儿——沈怀月。 是的，孙子终于有了！而且是个钟灵毓秀、天赋异禀的神童。 三岁能诵诗，五岁通文墨，七岁便能与祖父论史，过目不忘，举一反三，那份早慧与沉稳，活脱脱便是幼年版的沈渊，却又隐隐带着封月那份清冷通透的气度。 沈老爷抱着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对着封月更是敬若神明，深信这孩子定是“鹅大仙”施展无上神通赐予沈家的珍宝。 至于孩子怎么来的？沈老爷心照不宣，绝不深究——仙家手段，岂是凡人能揣测？有孙万事足！ 然而，这“有孙万事足”的背后，是当朝宰相沈渊沈子深，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他终生未娶。 此事在京城掀起的波澜，不亚于他当年连中六元。 权倾朝野、位极人臣、年富力强、姿容俊朗的沈相，竟是孤身一人？ 多少名门闺秀望穿秋水，多少王公大臣欲结姻亲，都被他温言婉拒，态度坚决，不留丝毫余地。 甚至连龙椅上的皇帝都坐不住了。 一次君臣密谈后，皇帝曾私下关切询问，甚至隐晦提及可为他赐婚一门当户对的贵女。 御书房内，烛火跳跃，沈渊对着九五之尊，深深一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量：“陛下厚爱，臣铭感五内。 然臣之心志，早有所属，此生唯愿与月郎携手，共看山河。 娶妻一事，实非臣愿，亦恐误人终身。恳请陛下体谅。” 他提及“月郎”时，眼中那份浓烈而坦荡的情意，让阅人无数的帝王也为之动容，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不再提及此事。 此事虽未公开，但皇帝的态度，足以让所有蠢蠢欲动的人偃旗息鼓。 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沈相心中，除了那位容颜倾世、伴他一路青云直上、如今在相府地位超然的“封夫子”封月，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那清冷如月的身影，便是沈相唯一的逆鳞与归处。 至于小公子沈怀月的来历？这成了京城勋贵圈子里经久不衰、版本繁多的谜题与谈资。 版本一（最主流）： 封月实为女子！定是沈相金屋藏娇的红颜知己，只是身份特殊（或是隐世高人之后，或是曾遭变故），不便公开，故以幕僚身份相伴。 那小公子，自然是二人血脉。证据？封公子那绝世姿容，清冷气质，偶尔流露的温柔，哪点不像女子？沈相对其言听计从、呵护备至的态度，更是铁证！ 版本二（最离谱也最接近真相）： 沈家祖上积德，供奉着一位了不得的保家仙！ 就是那只传说中在殿试时出现、被皇帝亲口封为祥瑞的神异天鹅！ 封公子？那分明就是天鹅大仙化形！ 小公子？那是天鹅大仙感念沈相情深，又怜沈家香火，施展无上仙法，点化了天地灵气或是池中仙莲所化！ 不然如何解释孩子如此聪慧异常，不似凡人？ 不然如何解释沈相终身不娶，只守着“一人”？这版本越传越玄乎，信者居然还不少，尤其在下层百姓和深信鬼神之说的老派勋贵中流传甚广。 版本三（最阴暗）： 孩子是沈相早年在外留下的风流债，生母身份低微或已不在人世。 封月不过是沈相推出来掩人耳目、照顾孩子的幌子。 此版本信者最少，但也为某些嫉妒沈渊的人提供了恶意的谈资。 流言纷纷扰扰，越传越奇。 谁能想到，那最荒诞不经的“保家仙送子”之说，反而最接近那被层层掩盖的、来自异世的“科学”真相？ 封月在某个夜深人静、沈渊熟睡之时，悄然启动了意识深处那来自遥远科技的造物。 取自身与沈渊的一点基因，在无形的能量场中融合、培育……当那个融合了两人最优秀特质的小生命在精密的“培育舱”中睁开清澈的眼眸时，封月冰封千年的心湖，也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涟漪。 这是他与沈渊血脉与灵魂的延续，是独属于他们的奇迹。 权倾朝野的沈相，下朝后依旧最爱屏退左右，踱步到府中那片引活水而成的清幽小池边。 只是如今，身边常常还跟着一个牵着他衣角、仰着小脸、满眼孺慕的银发小男孩——沈怀月。 池水清澈，睡莲初绽。 每当此时，一只通体雪白、雍容华贵的巨大天鹅便会从假山后优雅地游弋而出。 它先是亲昵地用喙轻啄沈渊伸出的手，然后又会温柔地蹭蹭小怀月粉嫩的脸颊，惹得孩子咯咯直笑。 沈渊褪去朝堂上的威严，一手抱起儿子，一手抚摸着天鹅光滑的羽毛，笑容温柔得如同当年那个河湾上的少年：“月郎，怀月今日又背下了一篇《滕王阁序》，比当年的我可强多了。 还有，今日朝堂上……” 天鹅仰起修长的脖颈，发出几声轻柔而愉悦的鸣叫，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父子二人身上流转，智慧与温情的光芒几乎要满溢出来。 夕阳的金辉洒在池边三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滔天的权柄，古老的灵禽，聪慧的神童，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构成了一个超越世俗理解、却无比温馨圆满的家。 属于沈渊和封月的传奇，在血脉的延续中，翻开了崭新而甜蜜的一页。 村头霸王鹅老大v地主家的傻儿子（完） 第258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 冰冷的缝合线摩擦着不存在的血肉，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滞涩感。 封月“睁开”了眼睛——如果那对镶嵌在精致人偶面孔上、毫无生气的粉红色玻璃眼珠也能算作眼睛的话。 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凉。 他像一件被遗忘的艺术品，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缚着脚踝和手腕，以一种扭曲而优雅的姿态，悬挂在半空中，定格在拉小提琴的瞬间。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陈腐木料的气息，还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绝望。 记忆的碎片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意识核心。 一个少年清澈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冰冷刀刃切割皮肤的剧痛……肢体的分离与强行缝合的异物感……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充满狂热的低语：“完美…我的小兔子，这才是永恒的艺术品……” 愤怒，冰冷的、滔天的杀意，瞬间冲散了初临此界的迷茫。 这杀意并非源于他自身，而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是对那个将他变成这幅模样的恶魔最纯粹的憎恨。 目标清晰无比——那个正站在下方，仰头欣赏着自己“杰作”的男人。 男人穿着沾满颜料的工装裤，脸上带着病态的满足笑容，眼神狂热地扫视着悬挂在半空的“作品”，仿佛在欣赏稀世珍宝。 【警报！检测到高能量反应源！目标身份确认：编号，穿越总局二级外勤任务者！重复，目标为穿越总局成员！】 系统八月冰冷而急促的提示音直接在封月意识中炸响。 穿越总局！任务者！通缉！ 这几个词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封月因融合身体残留情绪而翻涌的杀意，沉淀为一种更冰冷、更高效的决断。 没有任何犹豫。 他不能被认出来，不能被上报，任何一丝风险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更何况，眼前这个“艺术家”，本身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鬼。 “八月，准备回收程序。” 封月在意识中下达指令，同时，沉寂在这具缝合躯壳深处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磅礴力量，被瞬间点燃。 那是他历经七个世界，像仓鼠囤粮一样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底牌。 嗡——！ 无形的力场以封月为中心骤然扩散。 悬挂他的老旧剧院舞台穹顶，蛛网般的灰尘簌簌落下。 空气中弥漫的尘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不安地躁动、旋转。 吊着他的绳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下方的男人，，脸上的陶醉瞬间凝固。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前所未有的冰冷恐惧攫住了他。 那感觉，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又像是赤身裸体坠入了万载寒冰的深渊。 他猛地抬头，对上那双粉红色的玻璃眼珠。 那不再是空洞的人偶之眼。 冰冷的、漠然的、仿佛俯瞰蝼蚁般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从那双眼中倾泻而出。 粉红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粘稠如血的光晕在缓缓旋转。 “你……”男人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封月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他僵硬的、被缝合线束缚的手指，以一种违背物理常理的优雅姿态，搭在了那具同样被固定在手中的、染着暗沉污渍的小提琴琴颈上。 另一只手臂抬起，弓弦悬于琴弦之上。 没有声音的预兆。 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如泣血的音符，凭空凝结在弓弦之下！那音符由纯粹的黑红雾气构成，边缘闪烁着不祥的暗芒，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噗嗤！ 血花……不，是更加粘稠、混杂着暗色能量的雾状物质，猛地从男人的肩头爆开！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后飞起，狠狠撞在堆满破烂道具的墙壁上。 碾压！绝对的碾压！ 凶神的气息彻底爆发。（诡异有强弱等级（人类级→厉鬼→天灾→凶神）） 黑红色的雾气从封月身上弥漫开来，如同活物般缠绕着他悬空的身躯，将他衬托得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魔神。 他头顶那对长长的、粉白色夹杂着缝合线的兔耳，在雾气的激荡下，微微向后飘动，非但没有半分可爱，反而增添了几分非人的诡谲与威严。 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墙角，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他看着那个悬挂在空中、周身缠绕着毁灭气息的“作品”，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最深沉的绝望。 他想调动自己的力量，想呼唤系统，但封月的凶神领域如同最坚固的牢笼，将他所有的挣扎都死死摁灭。 “任…任务者…叛…叛逃……”男人口中溢出破碎的音节，试图传递信息。 “聒噪。”封月冰冷的意念在对方脑海中响起，如同极地寒风。 第二道、第三道……更多的血色音符接连浮现。 它们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带着残酷的优雅，切割着男人的四肢，粉碎着他的反抗能力，却又精准地避开了要害。 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能量被强行剥离、吞噬的微弱吸力。 男人体内的系统核心发出尖锐的悲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剥离。 【系统核心剥离中…回收程序启动…警告！检测到微弱信息泄露信号！可能已触发总局底层警报协议！】 八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知道了。” 封月心中了然，这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加大了吞噬的力度，来自任务者本身作为噩梦诡异的精纯能量，混合着对方系统的本源力量，如同冰冷的溪流汇入他的核心，带来一丝微弱的饱腹感和力量的稳固感。 这意外的发现让他粉色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 当男人的惨嚎彻底变成无意识的嗬嗬声时，封月停止了切割。 现在，轮到他了。 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散落在地上的、沾染着污秽的缝合线和各种扭曲的金属零件。 它们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蠕动着，缠绕上男人残破的躯体。 封月粉色的眼珠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脑海中翻腾着这具身体原主所经历的一切痛苦与绝望。 他要让这个“艺术家”，亲身体验他赋予他人的“永恒艺术”。 “感受，”封月的意念如同诅咒，“你追求的……永恒之美。” 就在金属零件即将刺入男人残躯，进行那亵渎的“创作”时—— 第259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 嘎吱…… 一声刺耳的、腐朽木门被推开的呻吟，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血腥剧场的绝对死寂。 门被推开一道仅容侧身的缝隙。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门外微弱而扭曲的光线，轮廓被勾勒得如同沉默的山岩。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宽肩窄腰，紧绷的肌肉线条在深色运动服下清晰可见，蓄势待发。 他微微侧身，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以极快的速度扫视过整个阴森破败的剧场——布满灰尘的座椅、坍塌的布景、空气中浓稠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能量残留的焦糊感……最后，才定格在舞台中央那个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上。 悬挂在半空，周身缠绕着毁灭性黑红雾气的诡异身影。 粉色的、毫无生气的玻璃眼珠，垂坠的、沾着暗色污渍的粉白色兔耳，精致得如同人偶却毫无温度的面孔，手中那柄染血的琴弓……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视觉，更冲击着他野兽般的直觉。 危险！极度危险！警报在顾渊的每一个细胞里尖啸。 他的瞳孔在看清封月的瞬间，难以抑制地猛然收缩了一下。 那里面，是纯粹的、被攫住的惊艳？ 是对非人形态的震撼？ 是直面未知恐怖的战栗？ 亦或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灵魂深处的悸动？ 这复杂的情绪如同电光火石，一闪即逝，快得连他自己都未必能厘清，瞬间就被更深沉、更迫切的生存评估所覆盖。 墙角那团正在被金属和线缆包裹、蠕动抽搐的不可名状之物，以及空气中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直觉——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单方面的、残酷的处决。 这个“东西”，是主宰者。 顾渊的呼吸下意识地放轻了。 他停在门槛处，身体的重心微微下沉，保持着一个随时能爆发后撤或闪避的姿态。 他没有立刻踏入这间死亡剧场，也没有贸然后退惊动对方。 外面有正追着他诡异，现在他只能赌进入这里的安全了。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封月身上，这一次，是更加冷静、更加细致的审视。 他在评估对方的形态（束缚？）、状态（是否注意到自己？）、以及……可能的行动模式。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顾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声。 他必须开口，但绝不能是挑衅或愚蠢的赞美。 他需要传达无害，更需要试探对方的反应。 “无意冒犯。”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刻意控制着音量和语速，力求清晰但不刺耳，带着一种纯粹的、告知性的语气，仿佛在向一个未知的存在报备自己的存在。 “门开着，我进来了。” 他谨慎地陈述着事实，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避免任何可能被解读为软弱或心虚的情绪。 他的目光在封月身上短暂停留，重点扫过那对垂坠的兔耳和被绳索束缚的姿态，没有流露出任何个人情绪，只有纯粹的观察记录。 他甚至没有去看墙角那团东西，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 “外面的‘东西’，” 他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语气依旧平稳，像是在交换情报，“很混乱，规则不明，攻击性强。” 他陈述着客观事实，像是在为对方提供一条微不足道的信息，同时也隐晦地点明了自己闯入的原因——外面不安全。 说完这句话，顾渊停了下来，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极致，紧紧锁定着封月。 他在等。 等对方的反应，哪怕是最细微的杀意波动，或者任何表示不耐烦的动作。 他的指尖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雷霆一击。 封月粉色的眼珠冰冷地俯视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有那黑红的雾气在无声地翻涌。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顾渊皮肤发紧，但他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对方没有立刻动手，这是个信号，一个微弱的、可以继续试探的信号。 顾渊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向前挪动了半步。 动作轻微，重心依旧稳固。 他保持着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侧的开放姿态，没有做出任何可能被误解为攻击或防御的动作。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封月，尤其是那双冰冷的粉瞳和垂坠的兔耳，试图捕捉任何一丝情绪或意图的涟漪。 “我看到了你的力量。” 顾渊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耳语般的坦诚，仿佛在陈述一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他刻意忽略了对方非人的形态，只聚焦于“力量”这个核心要素。 “远超我所见。”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束缚着封月脚踝和手腕的绳索，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试探，点出了对方的“不便”。 要是以往，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莽撞，可现在，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可以尝试，带走这个一看就很危险的……诡异。 他语速放得更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移动……对你来说，似乎并不容易？” 他抛出了疑问，但语气更像是确认一个观察结论。 说完这句话，顾渊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赌。 赌对方需要某种形式的“便利”，或者至少，对他点破这个“弱点”的反应，能让他判断出更多信息。 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因这句话而触发的暴怒攻击。 封月依旧沉默，粉色的眼珠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中看不懂的意味似乎更浓了，但预想中的毁灭性攻击并未降临。 顾渊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分。 有戏。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抛出那个在观察对方形态和环境后，在电光火石间形成的、带着极大风险的提议。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近乎耳语的磁性，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人能听的秘密： “我的影子。” 他微微垂眼，瞥了一眼自己脚下那片浓重的黑暗，“它足够深，足够隐蔽。如果你需要一个……可以依附移动的‘点’，一个暂时的‘落脚处’，它可以提供。” 他精准地使用了“依附”、“移动”、“落脚处”这些词，避免任何可能刺激到对方自尊心的“保护”或“限制”字眼。 他强调了“便利性”——“节省你的力量，让你更专注于你想做的事。” 他再次停顿，目光灼灼地迎上封月的视线，抛出了自己的“需求”，语气显得无比坦诚和务实：“而我，只需要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借用一点你的‘存在感’，让我能在这个混乱的地方，稍微安全一点地行走，观察，获取信息。” “一个临时的……互助？” 顾渊最后用了一个试探性的、留有余地的词结束了他的提议。 第260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 他没有用“合作”这种可能显得过于平等的词，也没有用“依附”这种显得过于卑微的词。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封月身上，等待着对方的裁决——是接受，是漠视，还是……毁灭？ 寂静重新笼罩，比之前更加沉重。 封月粉色的眼珠冰冷依旧，但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波动。 这人有点熟悉……有意思……这不是咱阿渊嘛。 没有愚蠢的恐惧，没有冒失的赞美，只有谨慎到极致的观察、大胆又精准的试探，以及一个……听起来确实对他（封月）更有利的提议。 那根束缚着他的绳索，确实是个麻烦，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本身的生成规则，已经变成凶神的他居然不能随心拆除这些吊着他的绳索。 而且，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充电宝的味道…… 顾渊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 时间仿佛凝固。封月没有任何动作，那黑红的雾气也停止了翻涌。 就在顾渊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试探失败，准备迎接最坏结果时—— 封月粉色的眼珠漠然地从他身上移开了。 仿佛门口这个高大的、散发着诱人气息的人类，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回墙角那团已然不成人形、但仍在被金属零件和缝合线缓慢包裹、塑造的“材料”上。 那无形的力量再次涌动，更加专注，更加……无情。 金属零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尖锐的线头刺入血肉模糊的残躯，开始进行最后的、亵渎性的“精加工”。 封月的手指，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冰冷姿态，隔空微调着某个零件的角度。 他无视了顾渊。 彻底的、不留一丝余地的无视。 顾渊的心脏猛地一沉，随即又奇异地高高悬起。 无视……意味着什么？ 是默许？还是……不屑一顾？或者，是他自身的规则限制比如必须完成眼前的“创作”？又或者，是那个垂死挣扎的“材料”还占据着优先处理的序列？ 无数个念头在顾渊脑中电闪而过。 按他以往深入骨髓的稳健性格，此刻最该做的是立刻、悄无声息地退出这间死亡剧场，远离这个极度危险、行为模式难以预测的存在。 然而，他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本能的冲动，压倒了所有的谨慎和理智。 那个悬挂在半空的身影，那粉色的发丝、垂坠的兔耳、冰冷的粉瞳、周身弥漫的毁灭气息……像磁石一样牢牢吸住了他的心神。 危险，却致命地吸引。 他想看得更清楚，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这种冲动来得毫无道理，却汹涌澎湃。 顾渊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封月彻底的无视，像一种无声的纵容，又像一道危险的挑战。 他心中那根名为“稳健”的弦，在巨大的吸引力面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动了。 极其缓慢，如同在布满地雷的战场上潜行。 一步，又一步。他的目光贪婪地锁死在封月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 他看到封月苍白的手指优雅地虚握，仿佛真的在操控着无形的刻刀； 看到那垂坠的兔耳在专注时微微向两侧舒展，随着他“创作”的节奏极其轻微地颤动； 看到黑红的雾气在他周身安静流淌，如同为他披上了一层暗夜织就的斗篷； 甚至看到那粉色的玻璃眼珠深处，似乎掠过一丝对“作品”完成度的……专注与冰冷审视？ 血腥？残忍？ 在顾渊此刻的眼中，这一切都被扭曲、升华成了一种极致扭曲却又惊心动魄的……艺术。 封月每一个冰冷的、毁灭性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优雅韵律。 那专注的姿态，那掌控一切的漠然，那非人的诡艳……构成了一幅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画面。 好看……真好看…… 这个念头荒谬地占据了他的大脑，驱散了所有对墙角那团“材料”的生理性不适。 他甚至忽略了空气中浓烈到窒息的血腥味。 一步，再一步。 顾渊几乎是不自觉地，被那股致命的吸引力牵引着，一步步踏入了剧场的深处，走向舞台下方。 直到……他距离那悬挂在半空的凶神，只差最后一步！ 这个距离近得能看清缝合线上细微的针脚，能感受到那黑红雾气散发出的、如同实质冰刃般的寒意，甚至能看清那粉色玻璃眼珠中倒映出的、自己有些恍惚的影子。 顾渊猛地停住了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在做什么？！ 他竟然走到了这个距离！这无异于将脖子主动伸到死神的镰刀之下！ 刚才那股汹涌的冲动如潮水般退去，强烈的后怕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乎能想象到，只要封月此刻随意动动手指，一道血色的音符就能让他步上墙角那位的后尘。 他强迫自己，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将目光从封月那令人窒息的侧脸上移开，终于落到了墙角那具刚刚完成“定型”的“艺术品”上。 扭曲的金属骨架刺穿并支撑着残破的躯体，缝合线如同丑陋的蜈蚣爬满表面，将血肉与冰冷的零件强行糅合在一起，定格在一个痛苦挣扎的瞬间。 那张脸……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变形，但仍残留着几分生前的轮廓。 顾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强烈的、毫无来由的熟悉感击中了他！这张脸……他绝对在哪里见过！是在官方通缉令上？还是在某个社会新闻的角落里？记忆碎片混乱地翻涌，却抓不住清晰的头绪。 但这份熟悉感，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刚才那种病态的沉迷中彻底浇醒。 寒意，真正的、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就在这时—— 封月停下了所有动作。 墙角那具“艺术品”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微弱的生命波动，凝固成一尊永恒的、充满怨毒与痛苦的金属血肉雕塑。 封月缓缓地、如同提线木偶般转动头颅，粉色的玻璃眼珠冰冷地、毫无情绪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顾渊脸上。 距离太近了！ 顾渊能清晰看到封月粉色眼珠里死寂的冰冷，感受到那股万年玄冰般的死寂气息扑面而来。 大脑瞬间空白，所有警惕、谨慎、后怕，被这近距离的美颜暴击彻底轰碎！ 那张脸完美得不真实，却透着非人的诡异。 粉色发丝、凝固宝石般的眼珠、微微垂落的兔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与毁灭气息，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诡艳。 顾渊完全僵住，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失神地仰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粉色眼瞳，灵魂仿佛被吸入冰冷的深渊。 封月粉色的眼珠里，似乎没有任何波澜，又像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他没有动。 下一秒！ 毫无预兆，封月的身影骤然模糊！黑红雾气坍缩成一道流光，快得超越视觉极限！顾渊只觉眼前一花，冰冷的微风带着铁锈和一丝甜香拂过脸颊。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填充感”从脚下阴影中传来——沉重、冰冷、死寂，带着令人心悸的存在感。 顾渊猛地惊醒！踉跄着后退一大步，心脏狂跳欲裂！他死死盯着脚下那片浓得化不开、仿佛活过来的影子。 ……进去了？那个恐怖又美丽的存在，就这样融入了他的影子？而自己刚才……像个傻子一样呆住了？ 荒谬、后怕、被彻底震撼的悸动席卷全身。他剧烈喘息，盯着那片散发无形寒意的幽深影子，久久无法回神。 死寂的剧场里，只剩下墙角那尊恐怖的“艺术品”。顾渊脚下的影子，在昏暗中显得比整个剧场的黑暗更加深邃。 第261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 顾渊的喘息在死寂的剧场里如同破败的风箱，每一次粗重的吸气都裹挟着浓烈的铁锈腥气和一种……冰冷诡异的甜香，那是属于封月的、令人心悸的残留气息，丝丝缕缕钻入肺腑。 他的目光像被焊死般钉在脚下那片影子上——它已不再是单纯的阴影，而是化作了一滩粘稠、深不见底的墨色沼泽，仿佛连通着另一个死寂的维度。 一股无形的、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正源源不断地从这片“沼泽”深处渗透出来，沿着他的脚踝向上攀爬，激得他皮肤上瞬间爆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他……真的进去了？ 那个抬手间便能将强大的诡异碾碎、塑造成恐怖“艺术品”的凶神，此刻竟真蛰伏在他脚下的这片影子里？ 荒谬绝伦的认知与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猛烈碰撞，顾渊感觉双腿像灌了铅般发软。 他踉跄着后退，背脊重重撞上一个歪斜的破旧道具箱，身体顺着冰冷的木板缓缓滑落，瘫坐在地。 他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 “嘶……” 动作牵扯到之前被外面诡异追击时留下的擦伤，尖锐的刺痛让他混沌的大脑彻底清醒。 他下意识低头查看手臂上渗血的伤痕，随即猛地想起什么，心脏骤然收紧，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投向墙角—— 那尊由任务者转化而成的“艺术品”，在昏暗中无声矗立。 扭曲的金属骨架穿刺着模糊的血肉，丑陋的缝合线爬满表面，凝固在永恒的、极致痛苦的姿态中。 它像一座冰冷的墓碑，无声地昭示着刚刚发生的、碾压性的恐怖。 恐惧？后怕？ 这些情绪如潮水般涌现，却又被一股更汹涌、更炽热的洪流瞬间淹没——一种近乎战栗的狂喜和……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成功了！那个强大到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诡异，竟真的被他“拐”进了自己的影子！尽管过程惊心动魄，险些在对方的美颜暴击中魂飞魄散，但结果……成了！ 顾渊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近乎傻气的光芒。 一种近乎朝圣的冲动攫住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带着一种混合了敬畏、好奇和作死边缘试探的兴奋，极其缓慢地、无比专注地，朝着自己脚下那片深邃得异乎寻常的阴影边缘……探了过去。 指尖距离那片墨色沼泽仅剩几厘米—— 一股冰冷刺骨、裹挟着纯粹凶戾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凿进他的意识深处： 【再碰，剁了你的爪子。】 声音冰冷漠然，带着斩钉截铁的毁灭意味，正是封月！ 顾渊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腔！ 然而，脸上的傻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灿烂地绽放开来。 不是幻觉！大佬真的在！而且……回应他了！虽然是死亡威胁，但这冰冷的交流感，竟让他感到一丝诡异的……雀跃？ 就在这份劫后余生的悸动和与虎谋皮的兴奋尚未平息，一阵诡异的声响突兀地侵入—— 咚！咚！咚！ 那并非来自剧场的门扉，而是如同直接敲打在颅骨内侧！ 沉闷、急促，每一次敲击都精准地同步着他心脏的剧烈搏动。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骤然攫住了他的灵魂！ 顾渊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一具提线木偶，身体的控制权被彻底剥夺。 无形的巨手拖拽着他，穿过粘稠如血浆的黑暗深渊，向上……向上……急速攀升！ “呃——！” 如同溺水之人猛然冲破水面，顾渊身体剧震，瞬间从床榻上弹坐而起！ 眼前不再是破败阴森的死亡剧场。 熟悉的天花板，陈旧却整洁的家具，空气中漂浮着属于“家”的、阳光晒过被褥的淡淡气息——这是他那间从小住到大的卧室。 窗外，晨曦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给房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一切都安然如昨，仿佛刚才那血腥、诡异、惊心动魄的一切，仅仅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顾渊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脚下。 晨曦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他清晰的轮廓。 那影子普普通通，边缘清晰，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微微晃动，与过去二十多年见过的无数次影子别无二致。 没有粘稠的墨色，没有刺骨的寒意，更没有连通异维度的深邃感。 他心头微微一松，像卸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但紧随其后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落感，仿佛刚刚握住的稀世珍宝，转眼化作了指间流沙。 难道……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过于疯狂的噩梦？封月、凶神、影子的交易……都是他濒临崩溃的大脑臆想出来的产物？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彻底打断了他的恍惚。 那声音来自现实的门板，清晰无比，驱散了脑海中残留的血腥剧场幻影。 顾渊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混乱的思绪甩出去。 他不再多想，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t恤套上，动作利落中带着一丝被惊扰的烦躁。 他快步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腾的疑惑和那莫名的失落感，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并非他预想中的邻居或熟人。 是三个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的人。他们的面孔被护目镜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几双冷静而带着审视的眼睛。 防护服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散发出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与房间里温馨熟悉的气息格格不入。 为首那人身材较为高大，看到门终于打开，护目镜后的视线迅速在顾渊脸上和身上扫过，重点观察了他的精神状态和裸露皮肤是否有异常。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有些闷，但语速很快，条理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 “同志，打扰了。本市突发紧急公共卫生事件，存在未知传染风险。根据上级指令，本小区所有居民，请立刻穿戴整齐，携带必要证件，十五分钟内到楼下广场集合，接受统一管理和筛查。”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顾渊略显凌乱的头发和刚套上的衣服，补充道，“动作请快一点，时间紧迫。” 说完，他甚至没有等待顾渊的回应，只是微微侧头对身后两人示意了一下，便迅速转身，动作干练地走向隔壁住户的门，抬手就要继续敲门。 在敲下去之前，他似乎又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目光再次钉在顾渊脸上，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种极其严肃的警告意味： “还有！千万记住——绝对不要睡觉！ 无论多困，都必须保持清醒！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一条！重复一遍，绝对不要睡觉！听到没有？” 那“不要睡觉”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性。 顾渊的心猛地一跳。 “传染病”？“不要睡觉”？ 这两个关键词如同两块拼图，瞬间与他刚刚经历的“噩梦”以及那个血腥剧场连接起来。 他之前模糊的猜想，此刻仿佛被投入了显影液，迅速变得清晰而冰冷——那恐怕根本不是梦！那个诡异的地方，很可能与现实中的这场“传染病”有着直接的、恐怖的联系！ 他脸上残留的恍惚和那点空落落瞬间被欣喜取代。 第262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5 他没有试图询问更多细节，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质疑或抗拒的神情，只是迎着对方护目镜下审视的目光，沉稳地点了下头：“知道了，马上下去。” 语气平静，带着配合的态度。 那穿防护服的人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没再多说，立刻转身，“咚咚咚”地敲响了隔壁的门。 顾渊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走廊里迅速响起的邻居们或疑惑、或抱怨、或带着恐慌的询问声，以及防护服人员重复指令的严肃声音。 他靠在门板上，深深吸了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混合着残留的消毒水味涌入肺腑。 楼下集合……也许到了那里，就能印证他的猜想，就能知道那个“噩梦”世界的真相。 而那个盘踞在他影子里、又似乎消失无踪的存在……封月……他下意识地再次瞥了一眼脚下那再普通不过的影子，眼神复杂。 无论刚才的一切是真是幻，现在，他必须面对现实世界的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了。 顾渊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 清晨微凉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涌入肺腑，试图驱散残留的“噩梦”带来的心悸和那丝诡异的空落落感。 他迅速套上鞋子，抓起钥匙塞进口袋，正准备出门，动作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极其轻微地擦过他的后腰皮肤，快得像是错觉。 他皱了皱眉，只当是衣服没整理好带来的触感，没多想，径直拉开了门。 此时的封月，确实没有被“遗留”在噩梦世界。 当那股无形的巨手将顾渊拖拽回现实的瞬间，封月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过于狭小且充满排斥感的容器里。 世界规则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上来，将他那足以撕裂噩梦空间的磅礴力量死死压制、束缚。这不是虚弱，更像是整个世界的“密度”和“规则”对他这个“异物”天然的排斥和镇压。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能动用的力量层级，被硬生生压到了……嗯，大概相当于一个红衣厉鬼的程度？ 粉红色的意识核心里掠过一丝微妙的“不爽”，但很快被“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取代。 红衣厉鬼等级左右的能力？在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世界，应该足够横着走了？ 至少保住自己……和那个傻乎乎、胆子却意外大的“充电宝”顾渊，绰绰有余。 只是……窗外的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那光芒落在他无形的“存在”上，竟带来一种隐隐的灼热和不适感。 讨厌的阳光。 封月几乎是本能地，循着顾渊身上那股熟悉又带着点“能量”芬芳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对方宽松t恤的下摆，紧贴着顾渊温热紧实的腰背皮肤，完美地隐藏在那片衣物遮蔽的阴影之中。 唔……这触感……温热的皮肤下是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 封月那由能量构成的“意识”体，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份年轻身体散发的热度，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的搏动。 他下意识地“咂咂嘴”，擦掉那不存在的口水，心安理得地收敛起所有外溢的气息，将自己彻底伪装成顾渊身上最普通不过的一片阴影。 这位置不错，隐蔽又暖和，还自带“人肉盾牌”和“移动电源”。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顾渊，已经收拾妥当，推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异常的安静。 平时清晨该有的锅碗瓢盆声、邻居打招呼声、小孩哭闹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远处防护服人员沉闷的敲门声和简短急促的指令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 整栋楼，乃至整个小区，都陷入了一种死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顾渊眉头紧锁，快步走下楼梯。 推开单元门，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但更先闯入视线的，是对面楼栋单元门口的场景—— 几个同样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副担架从楼道里抬出来。 担架上覆盖着厚实的白布，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白布之下的人一动不动，连一丝最微小的起伏都没有。 那纯粹的白色在灰蒙蒙的清晨里，刺眼得令人心悸。 顾渊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目光被那副担架牢牢吸引。 “看什么看！赶紧去集合点！别在这里逗留！” 一个守在单元门外的防护服人员立刻发现了顾渊，语气严厉地挥手驱赶，护目镜后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渊猛地回神，立刻移开视线，低低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不再停留，转身快步朝着防护服人员之前指示的广场方向走去。 然而，一股冰冷的寒意却悄然爬上他的脊背，比刚才在楼道里感觉到的更加真切。 担架……白布……一动不动的人…… 这画面瞬间与他刚刚经历的“噩梦”世界重叠！ 那些扭曲的诡异、血腥的剧场、被改造成“艺术品”的任务者……还有他自己在其中狼狈奔逃的恐惧感，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传染病”！ 官方讳莫如深的“不要睡觉”，白布下无声的尸体，以及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恐怖……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那个噩梦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正在通过“睡眠”这个媒介，收割着现实世界的生命！ 顾渊的心沉了下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感取代了之前的恍惚和那点莫名的失落。 他环顾四周死寂的小区，晨曦下的楼房像沉默的巨兽。 能在那个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噩梦中存活下来的人，能有多少？ 像他这样，从小就对恐怖事物感知迟钝、甚至有些麻木的人，在里面都只有拼命逃窜的份儿，那些心理承受能力稍弱或者运气不佳的普通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冰凉触感似乎又隐约浮现了一下，但很快被他归咎于紧张带来的错觉。 第263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6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集合的广场走去。 无论如何，先了解情况。 也许，那个看似消失的“影子交易”，才是他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唯一能抓住的……生机？或者，是另一个更深的漩涡？ 紧贴在他后背皮肤上的封月，感受着顾渊微微紧绷的肌肉和加快的心跳，粉红色的意识核心里闪过一丝兴味。 看来这个“充电宝”，也并非完全迟钝嘛……事情，似乎变得更有趣了。 他惬意地蹭了蹭那片温热的皮肤，像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观景台，准备好好看看这个“排斥”他的现实世界，到底在发生什么。 顾渊穿过死寂的楼宇间的小路，走向小区中央的广场。 越靠近，一种压抑的嗡鸣声就越清晰——那是数百人聚集在一起，却又不敢高声喧哗，只能发出低低的、充满焦虑的交谈和压抑的抽泣混合而成的背景音。 广场上临时搭起了几个大型军用帐篷，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穿梭其中，维持着秩序，但现场依旧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恐慌。 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有些人裹着毯子，头发凌乱，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青黑，他们努力睁大双眼，头却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每当要彻底垂下去时，又猛地一个激灵惊醒，脸上写满了对“睡着”的深切恐惧。 更多人则是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神空洞又惊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帐篷、乃至天空，仿佛那些无形的噩梦随时会从现实的缝隙中钻出来。 有人死死攥着家人的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有人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 空气中除了清晨的微凉，还混杂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未散尽的睡眠气息，以及一种浓重的、名为“绝望”的汗味。 顾渊的到来，像一颗石子投入浑浊的死水。 他那过于平静的面容、沉稳的步伐，甚至只是他挺拔地站在那里的姿态，都与周围格格不入。 这种异样的“正常”，在集体性的崩溃和恐惧中，显得异常扎眼。 很快，一个站在中央帐篷入口处、穿着普通深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他。 这人四十岁上下，身板笔挺，眼神锐利得像鹰隼，没有丝毫熬夜的疲惫，只有一种沉凝的专注。 他的胸口别着一枚不起眼的徽章，暗沉的底色上，一个简约却透着深邃感的眼睛图案仿佛在无声凝视。他朝顾渊招了招手，动作干脆利落。 顾渊穿过人群投来的或疑惑、或麻木、或带着一丝莫名希冀的目光，走到了帐篷前。 “看你的样子，”中年男人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背景音的沉稳力量，目光在顾渊脸上仔细扫过，带着审视，“你并不害怕？” 顾渊迎着他的目光。 这人身上的气质和那枚特殊的徽章，都明白无误地传达着一个信息：他属于真正了解内情、并握有某种权限的核心层。隐瞒或装傻毫无意义，甚至会失去获取关键信息的机会。他需要对方的认知，来判断自己影子里那位“乘客”的分量和风险。 “我从小胆子就大。”顾渊的声音和他表情一样平静，没有刻意强调，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出来之后，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胆子大？”中年男人咀嚼着这个词，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赞许和更深探究的光芒。 他伸出手：“罗清沅，‘异梦调查局’专家。” 异梦调查局。异梦专家。顾渊心中默念，伸手与对方握了握。罗清沅的手干燥有力，带着薄茧。 “在我向你介绍目前的情况之前，”罗清沅收回手，目光紧紧锁住顾渊的眼睛，语气变得极其认真，“我需要了解一些关键信息。这很重要。能详细说说，你在那个‘噩梦’中醒来时，具体遭遇了什么吗？越详细越好。”他刻意加重了“噩梦”两个字。 顾渊略一沉吟，决定透露部分真相——关于封月出现之前的遭遇。 他需要抛出足够分量的信息，才能换取罗清沅的信任和更核心的情报。 “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顾渊的语速不快，条理清晰，仿佛在复盘一场惊险但已过去的游戏，“房间的陈设非常古旧，像是……二十世纪早期，甚至更早。木质家具都带着厚厚的包浆，空气里有股木头腐朽和灰尘的味道。”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突兀出现的物件：“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柜子。一个很旧的、颜色暗沉的木柜。它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我小时候手指被一个类似的柜子狠狠夹过一次，疼了很久。” 罗清沅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专注地听着。 “那个柜子有什么异变吗？”他追问，身体微微前倾，“比如……长出眼睛？渗出血液？或者发出怪声？” 顾渊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没有。它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旧柜子。唯一的异常是……它的柜门在自己慢慢开合，幅度很小，但持续不断，发出那种‘吱呀……吱呀……’的声音。” 罗清沅的嘴角似乎轻微地抽动了一下，眼神里透出“就这？”的疑惑。 “我觉得奇怪，就过去一把拉开了柜门。” 顾渊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股更浓的霉味冲出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隔壁卧室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恐惧和剧痛。”顾渊的眼神沉静依旧，但语速下意识加快了一点点，“我立刻冲过去打开卧室门……” 他停住了，似乎在组织语言描述那血腥的一幕。 罗清沅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我看到……邻居王阿姨，”顾渊的声音低沉下去，“她……被一个‘东西’……拦腰折断了。那景象……非常惨烈。当时她的上半身还在抽搐，但那种伤势，神仙也救不了。” “那‘东西’呢？”罗清沅立刻追问，眼神锐利如刀，“什么样的形态？” “形态……很模糊，像一团凝聚的、不断蠕动的阴影，边缘很不清晰，但力气大得惊人。” 顾渊回忆着，“它似乎对完成‘杀戮’更感兴趣。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在那样的怪物面前，留在原地就是等死。” 罗清沅缓缓点头，表示理解。这是最本能的反应。 第264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7 “我转身就跑，但那东西很快发现了我，并且追了上来。” 顾渊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紧绷感，仿佛重新置身于那条昏暗的走廊，“它的速度很快，而且……很执着。我能感觉到它就在身后不远，带着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气息。” “你是怎么摆脱它的？”罗清沅紧紧盯着他，这才是关键。 绝大多数人，在第一次被噩梦中的“游荡型”诡异锁定后，几乎没有生还记录。 并不是“游荡型”诡异有多厉害，而是多数人只是在恐惧本身，他们的恐惧让他们的身体被恐惧击垮，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迎来死亡。 “我运气不错。”顾渊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但内容却足以让任何了解噩梦世界凶险的人瞠目，“在逃跑的过程中，我路过了几个……像是‘房间’的地方。那些房间门口或者里面，盘踞着一些形态各异、但同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东西’。它们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在‘守地盘’。” 罗清沅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握着记录本边缘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我当时没时间多想，”顾渊继续说道，“就把追着我的那个‘阴影’引向了其中一个盘踞着‘东西’的‘房间’门口。当它们靠得很近的时候，我猛地冲了过去。后面追我的那个，似乎直接撞进了前面那个‘东西’的地盘里……” 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然后……它们就打起来了。动静很大，互相撕扯、撞击。趁着混乱，我才有机会拐进另一条通道，拼命跑远。” 罗清沅彻底沉默了。 他微微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平静、仿佛只是在描述一次街头跑酷的青年，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 这操作……简直是刀尖上跳舞！ 利用诡异之间的领地意识进行驱虎吞狼？ 这需要何等的胆量、观察力、反应速度，以及……近乎疯狂的冷静！ “后来呢？”罗清沅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强迫自己恢复专业素养，“你是怎么醒来的？” “我摆脱了主要的追兵，但感觉那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和危险，不敢停留。” 顾渊的目光似乎飘远了一瞬，掠过广场上那些惊魂未定的人群，“就在我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正警惕观察四周时……我听到了敲门声。很清晰，就在我耳边响起的那种。接着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回到自己床上了。” “敲门声……”罗清沅喃喃重复，眼神闪烁，似乎在飞快地分析着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顾渊，语气变得无比郑重：“顾渊，你知道吗？你描述的逃生过程……非常罕见。能在第一次被‘游荡者’锁定后生还，还能如此冷静地利用环境规则……这不仅仅是‘胆子大’能解释的。” 他指了指顾渊，又指了指自己胸口的暗眼徽章：“你可能拥有一种极其特殊的‘噩梦体质’。一种……在噩梦中更容易‘清醒’，更能理解并利用其中‘规则’的体质。这种体质，万里挑一。” 就在这时，顾渊感到紧贴着自己后腰的那片冰冷阴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嘲弄意味，动了一下。 仿佛在无声地嗤笑罗清沅的判断。 顾渊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看着罗清沅，平静地问：“特殊体质？这有什么用？” 罗清沅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那枚暗眼徽章在晨曦微光下仿佛流转着幽暗的光泽： “活下去的希望，比其他人更大。以及……或许，能帮助我们更多的人活下去。” 罗清沅看着顾渊平静中带着求知欲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决定将目前掌握的核心情报和盘托出。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自身优势很强，很适合进入他们部门。 他示意顾渊坐到帐篷里一张简易折叠凳上，自己则拉过另一张，两人相对而坐，隔绝了外面压抑的喧嚣。 “顾渊，你刚才的经历，是‘噩梦世界’的冰山一角。” 罗清沅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沉重的权威感，“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维度、这种现象，首次被我们确认存在，是在大约一年前。”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也像是在回忆那段混乱而黑暗的初期。 “它出现得极其诡异且隐蔽。最初，它更像是一种……病毒。一种无法用常规医学手段检测，却能通过某种特殊设备捕捉到能量波动的‘噩梦病毒’。” 罗清沅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点了点，“感染了这种病毒的人，一旦进入睡眠状态——无论多么短暂——意识就会被强制拉入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也就是你经历的那个地方。我们称之为‘噩梦世界’。” 顾渊专注地听着，心中关于“传染病”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没人知道它从何而来。”罗清沅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就像凭空出现。但经过这一年的调查和牺牲，我们大致摸清了它的‘感染’途径，或者说，‘污染源’的出现形式。” “第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他竖起一根手指，“人类变异源。某个普通人，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生异变，体内滋生出噩梦病毒的核心。这个核心会在他\/她所在的地点持续扩散病毒，形成一个‘污染区’。 所有进入这个污染区，或者被其扩散范围波及的人，只要睡着，就会被拉入由这个变异源‘生成’的特定噩梦空间。这个空间往往带有变异源生前恐惧或执念的烙印。” “第二种，”第二根手指竖起，“物品污染源。 一件看似普通的物品——可能是一幅画、一个旧玩具、甚至是一块石头——被噩梦病毒高度污染，成为载体。 它像一个信号发射塔，持续感染周围的人。 被它感染的人，在进入噩梦时，会因为他们自身潜意识中最深刻的恐惧，直接‘孕育’出对应的‘噩梦诡异’。” 罗清沅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顾渊，“你醒来时看到的那个会自己开关门的柜子，很大程度上，就是你自身‘恐惧’或者‘深刻记忆’的具现化。它没有攻击性，只是让你想起了被夹手的痛苦，这很可能意味着……你潜意识里，并没有太多具象化的、能形成强大诡异的核心恐惧点。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你的优势。” 顾渊回想起那个柜子，微微点头。确实，除了被夹手的记忆，他对那柜子本身并无恐惧。 “第三种，”罗清沅竖起第三根手指，神色更加凝重，“精神污染源。这个比较特殊，也更危险。它可能源于某个个体强烈的负面情绪爆发、群体性的恐慌事件，甚至是一些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仪式或精神共鸣。这种污染源往往没有固定的物理载体，扩散方式诡异难测，形成的噩梦空间也最为混乱、危险。” 他总结道：“无论是哪种污染源，其核心目的似乎都是‘收割’。在噩梦世界里，‘死亡’不仅仅意味着意识的消散……更意味着现实身体的彻底脑死亡。就像你看到的那些担架。”罗清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第265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8 顾渊的心沉了沉，他想起了墙角那尊由人类转化成的“艺术品”，以及封月那冰冷无情的力量。那绝不仅仅是脑死亡那么简单。 像是那人的灵魂直接被永久封在了那个躯壳中不得超生。 “关于你在里面遇到的‘诡异’，”罗清沅话锋一转，进入了更核心的战力体系，“根据它们展现出的力量、特性和危害程度，我们初步划分了几个等级。这对你判断危险程度和制定策略至关重要。”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过，仿佛勾勒着无形的阶梯： “最低级的，是人类级。 它们通常拥有实体，主要依靠物理攻击——撕咬、抓挠、力量压制。虽然危险，但只要足够冷静、有武器、或者身体素质好，普通人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你最初遇到的邻居阿姨遇害时那个‘阴影’，初步判断就属于这个层级，只是它可能具备某种‘即死’特性，才显得异常凶险。” “再往上，是厉鬼级。 它们开始拥有一些超自然的特性，比如穿墙、制造幻象、部分免疫物理攻击、或者带有某种诅咒效果。速度、力量远超人类极限。 单独遭遇，普通人生存率极低。需要特殊手段或多人配合才可能对抗。” “然后是红衣厉鬼级。” 罗清沅的语气明显加重，带着深深的忌惮， “它们往往拥有更鲜明的‘规则’特性。比如必须在某种特定条件下才能被伤害，或者其攻击方式本身就蕴含着某种‘必死’的规则逻辑。 它们的破坏力已经可以影响小范围环境，精神污染能力极强。 是噩梦世界中的‘精英’单位，也是我们调查员的主要折损点。” 顾渊不动声色，但心脏的跳动微微加速。 他想起了封月周身弥漫的黑红雾气，以及那种冻结灵魂的压迫感。 红衣厉鬼？似乎……不止。 罗清沅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敬畏和恐惧： “再往上，就是灾厄级。 这个等级的存在，已经具备了大规模改变甚至扭曲所在噩梦空间的能力。它们本身就是移动的天灾，所到之处，规则紊乱，环境崩坏。 它们的攻击往往带有大范围的毁灭性和概念性伤害。 我们有过记录，一个灾厄级的诡异，仅仅是无意识散发的气息，就导致其盘踞区域半径数百米内所有低级诡异自燃湮灭，空间结构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布满裂痕。 目前，这是我们观测到的最高等级存在。”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仿佛在诉说一个禁忌：“至于灾厄之上……我们根据能量模型和空间畸变程度，推测存在一个更恐怖的层级——凶神级。” 就在“凶神级”这三个字从罗清沅口中吐出的瞬间—— 顾渊的后腰处，那片紧贴着他温热的皮肤、完美隐藏于衣物阴影之下的冰冷存在，极其突兀地、极其明显地……动了一下！ 那感觉清晰无比！像是一块冰凉的、带着某种韧性的活物，带着一丝慵懒、一丝被提及的兴味，甚至是一丝……居高临下的不屑，在他的皮肤上蹭过！ 顾渊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冰凉。 他几乎是本能地、极其自然地抬起手，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般，随意地、快速地摸向自己的后腰位置。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棉质t恤，下面是温热的皮肤……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仿佛刚才那冰凉的、活物般的触感，只是他的错觉。 但顾渊的心跳，却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着。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罗清沅完全没有察觉到顾渊这瞬间的异样，他沉浸在对“凶神级”的描述所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中。 “凶神……”罗清沅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幻的飘忽感，眼神望向帐篷顶，仿佛穿透了帆布，看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那只是一个基于逻辑推演和能量层级反推的概念。我们没有任何直接观测记录。但理论模型显示，如果这个层级真的存在……”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沉重感： “那么，祂的存在本身，就是规则的制定者，是噩梦空间的‘神’。祂的一个念头，或许就能直接抹除一座噩梦世界中的城市……甚至……彻底撕裂、重构一个完整的噩梦空间。” 帐篷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罗清沅的描述带来的不是具体的恐惧画面，而是一种纯粹的力量层级碾压所带来的窒息感。 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想象极限的恐怖。 顾渊静静地坐着，脸上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平静表情，仿佛也被“凶神级”的描述所震撼。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背那片紧贴皮肤的地方，那片冰冷的存在，在罗清沅说出“一个念头抹除城市”时，似乎又极其细微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和理所当然，动了一下。 像是在无声地点头赞同：嗯，差不多。 顾渊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无声地嵌入了掌心。 他所有的猜测，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无声却最有力的印证。 那个盘踞在他影子里、紧贴着他后腰的“乘客”…… 罗清沅口中那遥不可及的、只存在于理论推演中的“凶神级”…… 就是他。 那个‘凶神’能脱离噩梦世界，直接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就这一点就很恐怖了。 第266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9 罗清沅关于“凶神级”的描述带来的沉重感，在帐篷里弥漫了好一会儿。 顾渊面上维持着平静，实则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后腰那片紧贴的冰冷上。 那存在在罗清沅话音落下后便彻底沉寂了，仿佛刚才那两下带着嘲弄和赞同的“动弹”只是顾渊的幻觉。但顾渊知道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带着点懒洋洋的意念，如同细小的冰针，毫无预兆地刺入顾渊的意识核心，清晰得如同耳语： 【问他，能不能加入他们那个组织。】 顾渊心头猛地一跳。这意念的来源毋庸置疑！ 他正有此意！ 单打独斗，就算揣着个疑似“凶神”级别的核弹，在这样诡谲莫测的灾难面前也绝非明智之举。 国家机器的力量、信息渠道、资源整合，是他这种习惯于稳健布局的人最看重的。 封月此刻的提议，简直正中下怀——既能光明正大接触核心情报，又能利用组织的资源，同时……还能更好地隐藏和“喂养”他这位危险的“乘客”。 念头电转，顾渊没有丝毫犹豫，目光迎上罗清沅带着审视和期待的眼神，直接开口，语气沉稳而认真：“罗专家，像你们这样的‘异梦调查局’，吸纳成员有什么要求？我……想加入。” 罗清沅眼中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彩，那是一种看到璞玉的欣喜！ 他刚才铺垫那么多，甚至不惜透露凶神级这种核心机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好！” 罗清沅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按在膝盖上，“以你展现出的心理素质、临场应变能力，尤其是这份远超常人的‘胆量’和‘清醒度’，完全符合我们吸纳人才的核心标准！胆子大，在噩梦世界里，就是最大的生存资本！”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但随即，神色又变得极其严肃： “不过，顾渊，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加入我们，意味着你要主动踏入最危险的漩涡中心。我们这些所谓的‘专家’，能活下来，能对抗诡异，都不是靠蛮力，而是各有各的‘手段’。”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该透露多少，最终还是决定以自己为例，增强说服力和可信度： “比如我，”罗清沅指了指自己，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追忆，“我第一次被卷入噩梦世界时，生成的‘恐惧’……是我牺牲的战友。他倒在我面前，那种无能为力和刻骨的恐惧，成了我噩梦的源头。” 顾渊静静地听着。 “但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深厚的情谊，也或许是我自身的某种特质，” 罗清沅的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他生成的‘诡异’并没有像其他人的恐惧那样疯狂攻击我。相反……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牵绊’。我无法完全控制他，更像是……一种基于信任的‘合作’与‘引导’。他是我现在对抗其他诡异的主要力量来源。” 他看向顾渊，眼神坦荡： “这就是我的‘能力’。每个人的际遇不同，获得力量的方式也千奇百怪。有的人通过特殊的物品，有的人在绝境中觉醒了精神念力，有的人甚至能与噩梦世界的某些中立存在达成交易……没有固定的路，只能靠自己去找，去摸索。” 罗清沅坐直身体，恢复了一贯的干练： “我可以直接推荐你成为‘异梦调查局’的预备专家。这是。但要真正获得‘专家’的身份、权限和资源，你需要通过考核。正式的考核定在一个月后。”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类似证件夹的东西，抽出一张印着暗眼徽章的卡片，又从夹层取出一支笔，飞快地在卡片背面写下一串地址和一个日期时间，递给顾渊。 “到时候，拿着这个去这个地址，自然会有人接引你。考核内容涉及生存、对抗、信息收集以及对噩梦规则的运用，难度很大，淘汰率非常高。我只是给你一个敲门的机会，能不能真正‘上岸’，成为我们的一员，得靠你自己。” 顾渊接过那张带着体温的卡片，触感微凉。 上面的地址和时间，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行证。 “另外，”罗清沅补充道，眼神带着一丝顾渊能理解的、近乎鼓励的“怂恿”，“我并不阻止预备成员主动进入噩梦世界。相反，提前熟悉战场、积累经验是好事。尤其是现在——你们小区的污染源尚未清除。” 他指了指帐篷外死寂的广场： “在污染源被找到并处理掉之前，整个小区都是隔离区，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这既是限制，也是机会。” 罗清沅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如果你有胆量再次进入那个噩梦世界……你的任务之一，就是尝试寻找污染源的线索！如果能成功定位甚至协助清除它，这不仅是大功一件，能极大提升你在局内的评价和，更是实实在在能救下这里所有人的功勋！”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挑战和试探： “前提是……你敢吗？敢再次踏入那个鬼地方，主动去寻找那个制造一切灾难的源头？” 顾渊的手指摩挲着卡片边缘，感受着后腰那片冰冷阴影传来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一丝……期待和玩味的意念波动。 敢吗？ 有那位“乘客”在，他似乎……底气很足？甚至，隐隐有种“打窝钓鱼”的工具人自觉？ 他抬起头，迎上罗清沅灼灼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平静却无比坚定的弧度： “有何不敢？”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罗清沅看着他眼中毫无惧色的光芒，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绽开，用力拍了拍顾渊的肩膀： “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人！保持清醒，注意安全！期待你的好消息！” 顾渊点点头，将卡片小心收进口袋。 起身离开帐篷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紧贴在后腰的冰冷存在，似乎……极其轻微地、满意地蹭了一下。 像是在说：鱼饵准备就绪，可以下钩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胸口口袋的位置，那里装着罗清沅给他的卡片。 冰冷的卡片边缘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清晰的触感，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加入异梦调查局，成为预备专家……一个月后的考核……还有迫在眉睫的污染源任务。 一条清晰而危险的道路，在他面前铺开。 第267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0 罗清沅那带着鼓励和考验意味的“有何不敢”仿佛还在耳边，顾渊已经拿着那张印着暗眼徽章的卡片，走出了帐篷。 广场上压抑的恐慌气氛似乎与他无关，他像一尾沉默的鱼，逆着人群焦虑的暗流，重新走回自己那栋死寂的居民楼。 有了罗清沅的特别准许，小区里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只是对他投来略带诧异的审视目光，并未阻拦。他径直上楼，推开家门。 熟悉的环境在经历过血腥剧场和广场的混乱后，竟显得有几分不真实的安宁。 罗清沅临别时的话在脑中回响： “……睡着也没人管你。不过，小子，听我一句劝，进去之前，最好用手机或者手表设个闹钟！越吵越好，最好是那种能把你从棺材里震出来的！在噩梦世界里，要是没有外界的声音强行把你拉回来，意识就真可能永远陷在那鬼地方了！等隔离结束，局里会给你发预备专家的基础装备，里面就有特制的叫醒手表，那玩意儿……带强效电击刺激的，保证醒得透透的。” 顾渊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广场上，穿着防护服的人员正引导着几批居民有序地登上几辆封闭的巴士，显然是准备转移到更安全的集中管理点。 小区里显得更加空旷死寂。 他放下窗帘，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块普通的电子表上。 没有电击功能，但设个最大音量的闹钟，勉强够用了。 他将闹钟设定在3小时后。 时间不长，但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噩梦世界，3个小时足够发生太多事，也足够……“打窝”了。 随便弄了点吃的，以免自己被饿死，这才走到床边，没有躺下，只是安静地坐了上去。 后背倚着冰凉的墙壁，闭上眼睛。 紧贴着他后腰皮肤的那片冰冷阴影，在他闭眼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一股极其细微、带着纯粹贪婪和兴奋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荡漾开来。 【嘿嘿嘿……能量体……好多……食物……】 封月的意念直接在顾渊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饿狼看见羊群的垂涎感。 不需要系统八月的分析，罗清沅的科普已经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本质”——那些噩梦诡异，包括他自己这具缝合的躯壳，本质上都是精纯的噩梦能量聚合体！ 对正在被追杀的封月来说，这哪里是什么恐怖地狱？ 这分明是饿昏了的人一头栽进了无限量自助餐厅！ 而主动踏入这片“餐厅”的顾渊，就是他绝佳的“鱼饵”和“打窝工具人”！ 顾渊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位“乘客”的愉悦和期待感，简直像实质的冰水顺着脊椎往下淌。 但他没有抗拒，反而刻意放松了精神，甚至将罗清沅关于污染源任务的意念也传递了过去：【任务：寻找污染源。清除它，是首要目标。】 【知道。】封月的回应带着一丝慵懒的不耐烦，仿佛在说“找污染源哪有吃自助餐重要”，但那股锁定猎物的冰冷专注感也随之升腾起来，【安静。鱼，要上钩了。】 顾渊不再回应，彻底放空自己，将意识沉入等待睡眠降临的黑暗之中。 也许感染了噩梦病毒后，他就不可能有失眠这种感觉了，只要想睡觉，那绝对是闭眼就睡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腰那片冰冷的存在感正在“苏醒”，如同蛰伏的凶兽缓缓睁开了粉色的琉璃眼瞳，无形的凶戾气息如同最细微的电流，沿着他的神经末梢悄然蔓延。 意识沉浮，如同被投入冰冷湍急的暗流。熟悉的失重感和空间撕裂感再次袭来，浓烈的铁锈与腐朽木料气息霸道地钻入鼻腔。 顾渊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那熟悉的、弥漫着死寂与血腥余味的破败剧院！ 头顶蛛网密布，灰尘簌簌落下，脚下积尘厚重。 空气里，那股属于封月的、冰冷毁灭性的凶神气息如同无形的烙印，刻印在每一寸空间。 舞台的角落，那尊由田忠转化而成的扭曲金属血肉雕塑，依旧无声地矗立着，凝固在永恒的痛苦与怨毒之中。 探索？当然要探索。 但顾渊的目光在那尊雕塑上停留片刻后，却转向了自己脚下那片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深邃的影子。 他脸上忽然扯出一个有点嬉皮笑脸、又带着点试探意味的表情，对着自己的影子，或者说对着影子里那位“乘客”，低声开口： “喂，大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老尊姓大名呢？总不能一直‘喂’、‘大佬’的叫着？多不礼貌。”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跟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闲聊，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探究。 沉默。 死寂的剧场里，只有灰尘落下的微不可闻的声响。 顾渊等了几秒，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冒犯了，或者这位凶神根本不屑于回应这种无聊问题时—— 一个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意念，如同极地寒风刮过意识核心，清晰而简短地砸了进来： 【封月。】 只有名字，没有多余的解释。 顾渊心头一跳，脸上那点嬉皮笑脸瞬间收敛，变成一种认真的神色。 “封月……”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咀嚼着这两个字。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掠过心间，仿佛在记忆的尘埃里触碰到了什么，但转瞬即逝，抓不住任何清晰的线索。 “月月”这个昵称几乎要脱口而出，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现在？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他点点头，仿佛对着空气致意：“明白了，封月大佬。”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田忠的“艺术品”。 那张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在昏暗光线下狰狞可怖。 顾渊的眉头越皱越紧，记忆碎片飞速拼凑——电视滚动播放的通缉令照片！报纸角落的模糊影像！田忠！那个将受害者制作成人偶的变态杀人魔！ 看着眼前这尊痛苦挣扎的雕塑，顾渊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厌恶。 死得太干净了……这种畜生就该被千刀万剐。封月的手段虽然酷烈，似乎还便宜他了？他甩甩头，将这些情绪压下，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张扭曲的脸，转身，锐利的目光扫向破败的剧场后台。 第268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1 探索，开始了。 顾渊走下舞台，靴底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他走向后台通道，选择了左侧。通道狭窄幽深，墙壁粗糙剥落，光线昏暗，腐朽的气味更重。 尽头是一扇虚掩的厚重木门，残留着暗红色污渍。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粗糙的门板，轻轻一推。 “吱嘎——”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门后是凌乱破败的后台。 倒塌的木架、散落的破烂道具、蒙着厚重帆布的箱子……一切都笼罩在浓重阴影里。顾渊的目光被角落几个现代化的登山背包吸引。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翻找。空的，食物和水被消耗了，但这说明田忠是有备而来！ 他专注地检查着背包夹层，希望能找到地图、笔记或污染源线索。 后台深处堆积如山的杂物阴影浓重，寂静无声。 就在顾渊的手指探入一个背包内袋的瞬间—— 毫无征兆！ 他身后一片堆积着破烂戏服和断裂木头的阴影猛地“沸腾”起来！ 一团粘稠如沥青、边缘不断滴落黑色液体的诡异身影，带着刺鼻的腥臭和无声的尖啸，如同离弦之箭般从阴影中暴射而出！目标直指顾渊毫无防备的后颈！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致命的寒意瞬间笼罩顾渊全身！ 他浑身的汗毛倒竖，身体的本能反应甚至快过大脑的指令，肌肉瞬间绷紧想要侧扑，但已经来不及了！那粘稠的黑色利爪几乎已经触碰到他后颈的皮肤！ 千钧一发！ 一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毫无征兆地从顾渊的袖口闪电般探出！ 那手完美得如同最精雕细琢的玉石，皮肤下却隐隐透出一种非人的冰冷质感。 它的动作看似不快，却精准得超越了物理极限，后发先至，在顾渊的皮肤被触及的前一刹那，稳稳地、如同铁钳般扣住了那只袭来的黑色利爪！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浸入冰水！ 那黑色粘稠的诡异发出一声尖锐到刺破灵魂的无声惨嚎！它被抓住的部分瞬间冒出大量焦糊的黑烟，整个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剧烈抽搐、萎缩！ 顾渊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冰凉触感——那是封月的手背或者手指边缘，不可避免地擦过了他的皮肤。 那触感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细腻？像最上等的寒玉。 一股强烈的电流感瞬间从那接触点窜遍全身！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猛地漏跳一拍，随即又以更狂野的速度在胸腔里擂动！ 咚咚！咚咚！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触碰的地方，皮肤下泛起一阵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仅仅零点几秒！ 封月那只苍白的手猛地向内一收！ “噗！” 如同捏碎了一个水泡。 那团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黑色诡异，连挣扎都来不及，就在那只手中彻底湮灭，化作一缕精纯的、带着冰冷气息的黑色能量流，被那只手瞬间吸收殆尽！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烟火气。 那只手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无声无息地缩回了顾渊的袖口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顾渊僵在原地，维持着半蹲翻背包的姿势。 后颈残留着那利爪带来的冰冷刺痛感，而手腕处，那被短暂触碰过的地方，却像被点燃了一小簇冰冷的火苗，存在感异常鲜明。 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恐惧，而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冰冷触碰？ 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被“擦”过的手腕，指尖下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那非人的冰凉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封月的意念没有出现，没有解释，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能量被补充后的愉悦感传递过来。 他就像从未出手过，再次沉入了那片深邃冰冷的阴影之中，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但顾渊知道，他一直在。 就在他的影子里，就在他的……身体里？刚才那短暂而致命的接触，那冰冷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清晰得不容置疑。 顾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情绪和那疯狂的心跳。他松开捂住手腕的手，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他低头，看向自己刚才专注翻找的那个背包夹层——刚才的袭击似乎只是为了打断他？ 他定了定神，再次将手伸了进去。 这一次，他的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硬的、边缘光滑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掏了出来。 那是一枚戒指。 材质非金非木，入手微凉。 顾渊的指尖捻着那枚非金非木的冰凉戒指。 它触感奇异，光滑的边缘下似乎有某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能量在缓缓流动，如同沉睡的脉搏。 他集中精神，试图感知这股能量的性质，却如同石沉大海，戒指本身如同一个完美的黑箱，隔绝了他所有的探查。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波动与整个噩梦空间的粘稠能量同源，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活性”？像是被精心封装起来的。 能被那个隐藏的、悍然发动袭击的诡异如此“看重”，不惜暴露自身也要打断他获取的东西，价值不言而喻。 顾渊不再犹豫，直接将戒指揣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那股微凉的波动紧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又像是埋下了一颗未知的种子。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个空荡荡的登山背包。 压缩饼干、瓶装水……这些生存物资出现在一个变态杀人魔的装备里，显得格外突兀。 田忠进入这个噩梦空间，显然不是意外。 他是有计划的！带着充足的补给，目标明确地来到了这个隐藏在普通居民楼房门后的诡异剧院。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顾渊的思绪。 已知的信息碎片在脑中飞速碰撞： 田忠痴迷于将受害者制作成“永恒”的人偶艺术品。 他带着生存物资主动进入了噩梦空间。 他恐惧的对象是封月——一个由受害者转化而成的、拥有恐怖力量的缝合人偶。 他死在了自己的恐惧之下，被封月塑造成了“永恒”的痛苦艺术品。 结论几乎呼之欲出—— 这个疯子！他进入噩梦世界的终极目的，恐怕根本不是求生！他是想……取代别人！他想成为别人潜意识里最深刻的恐惧本身！他想在这个由恐惧和能量构成的永恒噩梦维度里，以“恐惧源头”的身份……获得永生！ 第269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2 就像封月之于他田忠一样！ 他带着物资，是为了在找到“合适”的目标、并成功将自己植入对方恐惧核心之前，能在这个空间里支撑得更久。 他选择这个剧院作为“据点”，或许是因为这里环境特殊，便于他进行某种“仪式”或“操作”？ 只可惜，他的算盘打得太响，却忘了自己内心最深处、最原始的恐惧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猎物。 他踏入了封月的“领地”，惊醒了沉睡的凶神，然后……在自身恐惧的具现化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地走向了他为别人设计的“永恒”结局。 讽刺！极致的讽刺！ 顾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田忠的疯狂和野心，比单纯的杀戮更让人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这东西……会不会就是田忠准备用来实现他那疯狂计划的“工具”？ 就在这时—— “啪嗒…啪嗒…” 极其轻微、如同水滴落在硬物上的声音，再次从后台深处、那堆被巨大帆布覆盖的杂物阴影中传来！ 这一次，声音更清晰，更密集！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牙酸的质感！ 顾渊瞬间警醒，全身肌肉绷紧，目光如电般射向声音来源！刚才的袭击者虽然被封月瞬间湮灭，但这声音……明显是另一个东西！或者……是同一个东西在“重生”？ 小区中人数可不少，顾渊能想象到这里的噩梦密集程度，只是没想到，就在封月的领地里，居然还有这么多。 封月哪里知道，他刚睁眼就看见原主的仇人，报完仇就被顾渊带走，哪里有时间检查领地。 封月依旧沉寂，如同亘古的寒冰。 但顾渊能感觉到，紧贴着自己后背皮肤的那片冰冷阴影，似乎……“醒”了？一种无形的、冰冷的专注感，如同最细微的雷达波，无声无息地扫过那片阴影区域。 顾渊没有立刻后退，反而向前踏了半步，靴底踩在散落的木屑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他在试探。 他需要知道，刚才的袭击是偶然，还是这后台深处藏着什么更麻烦的东西？污染源的线索，很可能就在那里！ “啪嗒…啪嗒…啪嗒…” 水滴声骤然加快！如同骤雨敲打瓦片！那片堆积着杂物的浓重阴影猛地蠕动起来！帆布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挣扎、膨胀！一股比刚才更浓烈、更污秽的腥臭气息如同实质的烟雾般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后台空间！ “吼——！” 一声沉闷的、非人的咆哮从帆布下炸响！紧接着，“嗤啦”一声裂帛巨响！厚重的帆布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内部撕开！ 一个扭曲的、难以名状的怪物爬了出来！ 它像是由无数具高度腐烂、又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的尸块堆砌而成，体型庞大，几乎塞满了那个角落！ 腐烂的皮肉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向下流淌，露出森森白骨和暗黄色的脂肪层。 十几条形态各异的手臂，有的像是人类的，有的却像是某种野兽的利爪，甚至还有扭曲的、类似昆虫节肢的东西，从它庞大臃肿的身躯各处伸出来，疯狂地挥舞着、抓挠着地面和空气！ 最令人作呕的是它的“头”——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头，而是一个不断蠕动、流淌着脓液的巨大肉瘤，肉瘤表面镶嵌着密密麻麻、至少几十颗浑浊不堪、闪烁着疯狂红光的眼球！ 这些眼球毫无规律地转动着，最终齐刷刷地、带着最纯粹的贪婪和饥饿，死死锁定了站在不远处的顾渊！ 这绝对不是刚才那种“人类级”的阴影诡异！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污秽气息，至少是厉鬼级，甚至可能更强！ 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数怨念和痛苦混杂的混乱精神波动，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刺向顾渊的意识！ 顾渊的心脏猛地一沉！面对这种级别的诡异，他那点可怜的胆量和反应速度根本不够看！ 几乎是怪物出现的瞬间，他就知道——跑！必须立刻跑！硬抗就是找死！ 他毫不犹豫，身体如同弹簧般向后暴退！目标是那扇虚掩着的通往通道的木门！ 然而，那怪物臃肿庞大的身躯展现出了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 “嘶嘎——！”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怪物身上七八条形态各异的手臂猛地伸长，如同扭曲的标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铺天盖地般朝着暴退的顾渊抓来！ 速度之快，瞬间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那腐烂的指尖散发着浓烈的尸毒气息，一旦被触及，后果不堪设想！ 顾渊瞳孔骤缩！退路被彻底封死！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就在那腐烂的指尖即将刺穿他身体的前一刹那—— 顾渊的衣袖，再次毫无征兆地鼓动了一下！ 一只苍白、修长、完美得不似凡物的手，再次从袖口闪电般探出！ 但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那些袭来的手臂，而是——顾渊自己！ 那只冰冷的手，以一种近乎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姿态，轻轻握住了顾渊那只刚刚掏过戒指、还残留着戒指微凉触感的手！ “！！！” 顾渊浑身剧震！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电流感，瞬间从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轰然炸开！那冰冷的触感不再是擦过，而是结结实实的覆盖！ 细腻如玉，却又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封月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柔韧感，紧紧包裹住他的手腕，仿佛某种永恒的镣铐，又像是……最亲密的羁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如同沸腾般冲向头顶和两人相握的手腕！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恐慌和某种隐秘悸动的战栗席卷全身！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腕的脉搏在封月冰冷的掌心下狂野地跳动！ 封月似乎……低低地、极其模糊地“啧”了一声？那声音仿佛直接响在顾渊的灵魂深处，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或者是对他狂跳脉搏的……某种玩味的评价？ 紧接着，那只握着顾渊手腕的苍白手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君王般掌控一切的漠然，猛地向前一递！ 那枚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套在了他的手上。 将顾渊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指，如同最精准的武器，直接迎向了最前方一条抓来的、腐烂膨胀的怪物手臂！ 戒指上那微弱流转的噩梦能量波动，在接触怪物腐烂手臂的瞬间，仿佛被点燃的引信！ “嗡——！” 戒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暗红色光芒！ 一股冰冷、混乱、充满了田忠扭曲意志的残留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接触点，狠狠冲入了那条腐烂手臂之中！ “嗷——！！！” 怪物那条手臂猛地僵住！ 上面密密麻麻的眼球瞬间爆裂大半！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仿佛被注入了最猛烈的毒药！整个庞大臃肿的身体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混乱而剧烈抽搐起来！ 封月握着顾渊手腕的那只手，五指猛地收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 顾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变得轻若无物，被那只冰冷的手带着，如同离弦之箭般，从那因剧痛而露出的、稍纵即逝的缝隙中，闪电般射了出去！速度快到周围的景象都拉成了模糊的光带！ “砰！”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通道冰冷的墙壁上，震得他眼前发黑，气血翻涌。 但总算是脱离了那怪物的致命攻击范围！ 而在他被甩飞出来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 那只苍白的手，在将他送出的同时，顺势向下一划！ 动作优雅得如同顶级艺术家挥动刻刀，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抹杀一切的漠然。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能量爆发的光芒。 只有一道极其细微、仿佛能切割空间本身的黑色细线，顺着怪物那条被戒指能量污染、正在疯狂溃烂的手臂，无声无息地向上蔓延！ 所过之处，时间仿佛凝固了。 腐烂的血肉、森然的白骨、疯狂转动的浑浊眼球……那庞大臃肿、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缝合尸怪，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湮灭熔炉！从被细线划过的手臂开始，到臃肿的躯干，再到那镶嵌着数十颗眼球的蠕动肉瘤头颅…… 无声无息！ 寸寸瓦解！ 第270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3 没有爆炸，没有飞溅的污秽。 构成它庞大身躯的一切物质——无论是腐败的血肉还是凝聚的怨念能量——都在接触到那黑色细线的瞬间，被分解、提纯、化作最精纯的、如同液态墨玉般的噩梦能量流！ 这股磅礴的能量并未逸散，而是被一股无形的、霸道绝伦的吸力牵引着，如同百川归海，瞬间倒卷而回，没入了顾渊袖口之中，被那只苍白的手彻底吸收！ 整个过程，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极限！ 前一秒还是咆哮着、散发着滔天凶威的厉鬼级甚至更高恐怖缝合怪，下一秒……原地只剩下几缕尚未完全消散的黑色能量尘埃，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迅速淡去的污秽腥臭。 通道尽头，瞬间变得空荡死寂。 那只苍白的手，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带着顾渊手腕上残留的体温和那狂野的心跳余韵，再次无声无息地缩回了袖口之中。 【……难吃。】一个冰冷、淡漠、带着一丝毫不掩饰嫌弃的意念，如同飘落的雪花，轻轻落在顾渊因剧烈喘息而混乱的意识里。 那语气，仿佛刚刚吸收的不是一只足以让资深调查员团灭的恐怖诡异，而是一块过期发霉、令人作呕的劣质点心。 顾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胸腔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 手腕处，被紧握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的、掌控一切的触感，皮肤下是一片滚烫的绯红。 心脏依旧在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但这一次，心脏的狂跳不仅仅是因为那冰冷的触碰，更是因为眼前这绝对碾压、颠覆认知的一幕！ 他看到了什么？！ 一只让他瞬间陷入死亡绝境的恐怖怪物……就这么……没了？像被黑板擦抹去的粉笔字一样，彻底消失了？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那股磅礴的能量，就这么……被吸收了？ 他甚至没看清封月具体做了什么！那只手只是轻轻一划……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这已经不是力量层面的差距，这是维度上的绝对碾压！是神明对蝼蚁的漠然抹除！ 顾渊抬起手，看着自己那根带着戒指的手指。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触碰怪物腐烂手臂的恶心触感，但此刻，这种触感被一种更深的、源于灵魂的震撼彻底覆盖。 他低头，看向自己脚下那片深邃的阴影，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喘息而带着一丝颤抖和……前所未有的心动：“……谢了。” 阴影沉寂无声，仿佛刚才那轻描淡写抹杀恐怖的一幕和冰冷的嫌弃评价，都只是他极度紧张下的幻觉。 通道尽头空荡荡，连怪物存在的最后一丝痕迹都在迅速消散。 只有那扇被撕开的帆布后面，透出更深沉的黑暗，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顾渊的目光越过那片空荡，死死盯住帆布后的黑暗。 污染源的线索，恐怕就在那里。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压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以及手腕处那灼热又冰冷的矛盾触感所引发的悸动。 眼神在极致的震撼后，重新凝聚起锐利的光芒，只是这一次，光芒深处，多了一丝对“力量”本身的深刻认知和……对影中那位存在的、更加复杂的情绪。 他甚至没看清封月具体做了什么，只记得那只苍白的手带着自己的手向前一递，戒指上红光一闪，紧接着便是空间被无声切割的恐怖景象。 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令人绝望又……心驰神摇的力量。 他用力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现在不是震撼或回味的时候。 他顾渊能活到现在，靠的从来不是热血上头，而是刻在骨子里的稳健。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手上这枚戒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封月刚才的动作清晰地在脑中回放——那只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手腕，精准地引导他戴着戒指的手指迎向怪物的攻击。 那不是随意的举动，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引导和……教学？封月在教他怎么用这个戒指？ 念头一起，顾渊立刻觉得合理。 这戒指是田忠的遗物，出现在田忠的背包里。 田忠一个变态杀人魔，第一次进入噩梦世界，却带着专业的生存物资和这枚明显不凡的戒指……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他低头，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端详指间的戒指。 非金非木，触手冰凉，内部那股微弱却异常“活性”的能量波动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丝。 刚才它爆发出的暗红光芒和注入怪物手臂的混乱意念，显然是它的某种攻击方式，类似于……“恐惧具现化”？ 田忠最恐惧的是封月，而这戒指似乎能将他人的恐惧（或者说田忠残存的扭曲意念）作为“弹药”注入目标，引发混乱甚至伤害。 这就是田忠打算用来“植入”他人恐惧、成为别人噩梦核心的工具？ 推理的链条在顾渊脑中飞速连接、咬合。 问题一：背包来源。 田忠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吊在舞台上的。封月出手，雷霆万钧，田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从容地走到后台，放下背包，再回到舞台中央等死。时间、逻辑都对不上。结论：这个装着物资和戒指的背包，不是田忠自己带进来并放置在这里的。 问题二：谁放的？ 有人比田忠更早进入了这个噩梦世界，并且对这个废弃剧院相当熟悉（否则不会精准地把包放在后台隐蔽处）。这个人放置了背包，里面准备了生存物资和这枚关键的戒指。 大胆推测： 放置背包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在现实小区中投放了“污染源”的家伙！他和田忠是什么关系？同伙？上下级？还是某种“供货商”与“实验体”的关系？田忠带着明确目的进入噩梦世界，很可能就是得到了这个人的“装备”和“指点”，目标就是寻找合适的猎物，尝试用戒指植入恐惧，成为新的噩梦核心。 组织？ 一个隐藏在官方“异梦调查局”阴影下的隐秘组织？成员可能是像田忠这样的疯子、野心家，也可能是掌握着特殊情报或技术的极端分子。他们的目的……是利用噩梦世界的力量？追求某种畸形的进化或永生？就像田忠妄想的那样？ 第271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4 现状： 那么，放置背包（很可能也放置了污染源）的那个人……他还在这个剧院里吗？他走了吗？还是说……他就像一条蛰伏在暗影里的毒蛇，正冷冷地注视着闯入后台的自己，目睹了刚才那场碾压性的战斗？ 想到这里，顾渊背脊窜起一股寒意，比封月的手更冷。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扫向帆布撕裂后露出的更幽深的黑暗，以及后台各处堆积如山的阴影角落。每一片浓重的黑暗都仿佛潜藏着无声的窥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慌乱无用。既然有封月在……他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动了动被握过的手腕，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还在提醒他影中凶神的存在。 安全感？不完全是，更像是一种核弹在手的底气……虽然这核弹脾气难测。 他深吸一口气，注意力重新回到戒指上。 推理暂时告一段落，信息有限，再猜也无益。眼下最实际的，是掌握这件新到手的“武器”。 顾渊的目光落在通道地面上散落的一块腐朽木板。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意念，回忆着刚才封月引导他时戒指能量被激发的微妙感觉——并非强行催动，更像是一种“引导”和“释放”。 他集中精神，想象着将一丝微弱的意念探入戒指内部，触碰那股“活性”的能量，同时将目标锁定那块木板。他尝试“注入”一个极其简单的“恐惧”概念：腐朽。 嗡…… 指尖的戒指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一股比刚才微弱百倍、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光晕在戒指表面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几乎同时，那块被他意念锁定的腐朽木板，无声无息地……塌陷下去一小块！就像被无形的蛀虫瞬间啃噬掉了一部分，断面呈现出一种异常彻底的、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加速腐朽的灰败感。 成了！ 顾渊眼中精光一闪。 果然如此！这戒指的能力是将使用者（或使用者引导的他人）的某种“恐惧”或“负面意念”具象化，直接作用于目标！威力大小显然取决于注入意念的强度和目标本身的“抗性”。 田忠用它来注入自身对封月的极端恐惧，威力自然恐怖。而他刚才只是注入了一个简单的“腐朽”概念，效果就微弱得多。 “有点意思……”顾渊低声自语，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戒面，像在把玩一件新奇的玩具，眼神却冷静得如同在评估一件精密仪器的参数。 这戒指用得好，绝对是一把阴人……不，是高效生存的利器。 【……哼。】一个极其细微、带着点慵懒和不易察觉的满意哼声，如同冰珠落入深潭，在顾渊意识里轻轻荡开。 是封月。他似乎对顾渊这么快就摸到戒指的门道表示……姑且算认可？ 顾渊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又压平。他一边继续谨慎地观察着后台深处的黑暗，一边在心里飞快地翻开那个无形的“封月观察小本本”： 条目一：力量层级。 凶神级（实锤）。碾压厉鬼如拂尘。口味：？？？（待观察） 条目二：情绪反馈。 对成功“教学”（使用戒指）有轻微愉悦\/认可反应（表现为意念哼声）。 条目三：肢体接触反应。 主动接触（抓手）时，力量掌控精准，但……（顾渊下意识又摸了摸手腕）触感冰冷细腻，后劲有点大。被动接触（被蹭到）时……暂无数据。 条目四：能量口味偏好（新增）。 明确表示缝合尸怪能量“难吃”（意念嫌弃）。推测：厌恶腐烂、污秽、混乱度高的能量体。目标：下次尝试寻找更“清爽”或“纯粹”的噩梦诡异（如纯粹精神体的“梦魇”？），观察其反应及评价。 记下这些，顾渊感觉心里踏实了一点。了解“乘客”的喜好，是确保旅途安全和……可持续“充电”的关键。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片被撕开的帆布后的深邃黑暗。污染源的线索，放置背包的神秘人……答案很可能就在里面。 有封月在侧，虽然这位大佬刚刚嫌弃了“食物”品质，但顾渊莫名有种“债多不愁”的底气。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沉静，像一头即将踏入未知猎场的孤狼。 稳健，不代表退缩。该探索的时候，他从不犹豫。 他迈开脚步，靴子踩在散落的木屑和尘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一步步，坚定地朝着后台最深处、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浓重阴影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入那片被撕开的帆布缺口时—— “呼啦……” 一阵极其轻微、仿佛只是气流扰动的声音，从帆布后那片绝对的黑暗深处传来。 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心跳声掩盖。 但顾渊的脚步，瞬间停住了！全身的肌肉在千分之一秒内绷紧到极致！他死死盯着那片黑暗，瞳孔因为极致的专注而微微收缩。 不是风声！那感觉……更像是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或者……屏住了呼吸？ 几乎就在顾渊停步、全身戒备的同一刹那—— 紧贴着他后腰皮肤、隐藏在衣物阴影下的那片冰冷存在，极其突兀地、剧烈地……缩紧了一下！ 那感觉清晰无比！像是一只原本慵懒蜷缩的兔子，突然被窗外炸响的鞭炮吓得猛地一哆嗦，整个身体瞬间团成了一个更小的球，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一股极其细微、带着点猝不及防的惊悸和强装镇定的意念波动，如同受惊兔子竖起的耳朵尖，飞快地掠过顾渊的感知边缘，快得几乎抓不住，但那份被吓到的“怂”感却异常鲜明！ 封月……被那黑暗里细微的动静……吓到了？！ 顾渊：“……” 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眼神都没往自己腰后瞟一下，依旧死死盯着那片黑暗，仿佛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可能存在的敌人。然而，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指尖却极其轻微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隔着布料，在自己后腰那片“受惊乘客”的位置，轻轻点了两下。 动作快得像是不经意的调整站姿。 同时，他心里的“封月观察小本本”上，飞快地添上了崭新的一笔，笔迹力透纸背： 条目五：胆量（新增）。 疑似……怕黑？或对未知黑暗中的细微异响敏感？反应：瞬间缩紧（受惊），意念波动出现短暂惊悸（强装镇定失败）。傲娇程度：极高（被吓到也绝不吭声）。备注：需进一步验证，但……有点可爱？（此条加密，仅限本人查阅）。 做完这一切，顾渊才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投向那片死寂的黑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沉稳到近乎挑衅的穿透力，对着那片虚无的阴影缓缓开口： “里面的朋友，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不打算出来露个面吗？” 第272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5 顾渊那句带着挑衅的询问话音未落，死寂的黑暗深处，竟真的响起了声音。 “啪…啪…啪…” 不是水滴，是清晰、缓慢、带着刻意节奏的鼓掌声。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那片被撕裂帆布后的阴影中，如同舞台剧主角登场般，迈着略显浮夸的步子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一身极其骚包的猩红色燕尾服，在昏暗的光线下刺眼得像凝固的血。 脸上涂抹着厚厚的、如同小丑般的油彩——惨白的底色，夸张的黑色泪痕从眼角一直拉到下巴，咧到耳根的鲜红嘴唇带着僵硬诡异的笑。 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抚了抚胸口并不存在的领结，周身刻意散发出一种……嗯，努力营造出的、仿佛能扭曲空气的强大压迫感。 顾渊：“……” 他看着眼前这个花里胡哨的“舞台剧演员”，内心os如同弹幕般飞速刷过：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还是噩梦世界的审美都这么……别致？正常人打架前会先给自己画个这么惊悚的妆，穿得像要去参加化装舞会吗？这扑面而来的表演型人格障碍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就在顾渊内心疯狂吐槽之际，一个冰冷、暴躁、带着浓烈起床气般不爽的意念如同冰锥，狠狠凿进他的意识核心： 【这谁？傻逼吗？妹的吓老子一跳！（怒）】 是封月！显然刚才那黑暗中细微的动静真的吓到了这位凶神大佬，此刻这股怒意简直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顾渊全身，让他后腰那片紧贴的冰冷都仿佛带上了尖锐的刺。 那红燕尾服男人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震撼”效果（他自以为的），清了清嗓子，用那种刻意拿捏的、带着咏叹调般的腔调开口：“啊，我亲爱的……” “客”字还在喉咙里打转，甚至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没能发出—— 异变陡生！ 顾渊脚下那片原本只是稍显深邃的影子，瞬间如同煮沸的墨池般剧烈翻涌、膨胀！粘稠得近乎实质！ “咻——！” 一道撕裂空气的尖啸！ 只见一柄造型古朴、缠绕着黑粉色雾气的琴弓，如同从九幽深渊射出的审判之箭，毫无征兆地从那片浓稠的阴影中激射而出！ 琴弓尾部拖曳着长长的、由纯粹毁灭能量凝结而成的黑粉色音符线谱，它们在空气中高速旋转、嗡鸣，散发出撕裂灵魂的尖啸！ 速度！超越思维的速度！ 那红燕尾服男人脸上那夸张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愕，瞳孔深处刚刚映出那道夺命的黑粉色流光—— 噗嗤！噗嗤！噗嗤！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密集响起，如同快刀切过朽木！ 黑粉色的音符线谱如同最精准、最无情的手术刀，无视了任何防御和闪避的可能，瞬间贯穿、切割、分解！ 男人的身体——那身骚包的猩红燕尾服、刻意营造强大气息的身躯——在万分之一秒内，被分解成了十几块大小不一的碎块！切口平滑如镜，甚至没有一滴污秽的液体溅出！ 构成他躯体的所有物质和能量，都在接触到那黑粉色音符线谱的瞬间，被霸道地提纯、分解，化作精纯的、闪烁着微光的噩梦能量流！ 这股磅礴的能量如同被无形的漩涡牵引，瞬间倒卷而回，被那柄悬浮在半空的琴弓尾部拖曳的音符线谱贪婪地吸收、吞噬！ 整个过程，快到连残影都来不及留下！ 前一秒还在装腔作势准备发表反派宣言的红燕尾服男人，下一秒，原地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脑袋！ 那颗脑袋脸上的油彩似乎都凝固了，依旧保持着那僵硬诡异的笑容和一丝残留的、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茫然。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荒谬到极点的懵逼。 顾渊：“？？？”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内心疯狂呐喊：不是……大佬？！月月？！咱问话还没问呢？！你好歹留个全尸……不，留个能说话的身体啊！我好歹也算半个官方预备役，流程上是不是得先问清楚他是谁、想干嘛、背后有啥组织、污染源在哪儿啊？！这就……剁了？！ 心里弹幕刷屏，顾渊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半分质疑，甚至在那琴弓优雅地旋了个圈，拖着吃饱喝足般微微发亮的黑粉色尾焰，慢悠悠缩回他脚下阴影的瞬间，他立刻调整表情，脸上堆起无比真诚（且狗腿）的赞叹，用力鼓起掌来： “好！干得漂亮！月月大佬威武！这傻逼玩意儿看着就碍眼，砍得好！干净利落！” 语气之热烈，仿佛刚刚欣赏完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只剩下一个脑袋的红燕尾服男人：“………………” 他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物理上已经裂了，精神上也在崩溃边缘）！ 不是……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老子精心设计的登场！酝酿了半天的台词！强大的气场（自以为）！不应该是震慑住这个人类，然后抛出橄榄枝，或者欣赏他惊恐的表情吗？！ 怎么刚摆出牛逼的架势，连个“亲爱的”都没喊完，就被人削得只剩下个脑袋了？！这他妈是哪里来的煞星？！还有旁边那个鼓掌的人类……你他妈什么情况？！老子是被你影子里飞出来的东西砍的啊！你在那叫好个什么劲儿？！神经病啊？！ 谁能为我发声！这噩梦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反派没人权吗？！ 顾渊才不管那颗脑袋里如何惊涛骇浪、三观尽碎。他快步走上前，蹲下身，视线与地上那颗孤零零的脑袋齐平。 此刻，他终于能仔细看清这张脸了——虽然被夸张的油彩覆盖了大半，但依旧能辨认出基本的轮廓。眼睛浑浊，但眼神里残留的惊骇和怨毒非常人性化，绝非低级诡异那种纯粹混沌的恶意。 活人转化！ 顾渊心中警铃大作。 这人曾经绝对是个人类！而且思路清晰，知道装逼，懂得利用环境（躲后台），甚至可能保留着大部分生前的记忆和目的性！这直接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田忠背后，有一个掌握着将人类意识或灵魂转化为噩梦诡异（梦魇）方法的组织！ 他是怎么做到的？像田忠计划的那样，将自己变成别人最深的恐惧？还是通过其他更诡异的方式？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在现实中，还活着吗？ 如果活着，他的身体在哪里？如果死了，这意识又是如何被提取并“安装”到噩梦诡异载体上的？ 油彩太厚了，根本无法辨认他原本的长相。顾渊眉头紧锁。 不过没关系。封月虽然暴躁（且胆小？），但显然分寸拿捏得极好——留下了一个能思考、能说话、且绝对无法反抗的脑袋。这摆明了就是给他审讯用的。 顾渊看着地上那颗表情凝固在惊骇与懵逼中的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个在对方看来极其“核善”的微笑。他慢条斯理地从旁边散落的道具里，捡起一根锈迹斑斑、但尖端还算锋利的金属长钉，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好了，这位……嗯，‘亲爱的’朋友，”顾渊的声音温和得近乎诡异，与手中那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钉形成了鲜明对比，“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先从……你是谁，以及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嗯，艺术品的模样说起？” 他手中的长钉，有意无意地在那颗脑袋仅存的、还算完好的耳朵旁边轻轻刮擦了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红燕尾服脑袋的眼珠猛地一颤，油彩下的脸色（如果还有的话）瞬间惨白。 第273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6 地上那颗孤零零的脑袋，油彩下的表情从惊骇懵逼瞬间切换成了极致的谄媚和恐慌。 选择把自己转化成梦魇诡异走捷径的人，心性能有多坚定？ 更何况，他们那所谓的组织，凝聚力大概还不如一盘散沙。 此刻命悬一线，只剩下个脑袋，什么狗屁忠诚、秘密，统统见鬼去！能活下来，哪怕只留个能喘气的脑子，也比彻底湮灭强！ “大、大佬！您真是慧眼如炬！英明神武！刚才那一下简直是…简直是神乎其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和您影子里那位…呃，尊贵的存在！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男人语速飞快，唾沫星子差点溅到顾渊裤腿上，词汇贫瘠但马屁拍得震天响。 “行了。”顾渊面无表情地用那根锈钉敲了敲地面，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成功让那颗聒噪的脑袋瞬间噤声，只剩下眼珠子惊恐地乱转。“名字？身份？组织？” “是是是！小的叫‘蝮蛇’！道上…啊不，协会里给的花名！真名早忘了，不重要！”男人忙不迭地回答，“我是‘新日协会’的‘引路人’！我们协会…呃，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觉得这噩梦降临不是灾难，是‘新日’！是新时代的曙光！普通人只能等死，但我们…我们拥抱它！掌握它！”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渊的脸色，试图捕捉一丝认同：“大佬，您看您这手段，这气度！待在官方那束手束脚的地方多屈才啊！加入我们‘新日’！资源、力量、还有…还有进化成更高存在的秘密！只要您点个头……” 顾渊心里冷笑：果然是一群脑子被力量冲昏头的疯子。不过，看着蝮蛇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一个念头在顾渊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他脸上刻意维持的冰冷缓缓褪去，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玩味、几分邪气、又透着野心光芒的弧度，眼神也变得幽深莫测。 “哦？‘新日协会’？”顾渊的声音拖长，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兴趣，“资源？力量？进化？听起来…确实比在官方那边当个‘预备役’要有意思得多。” “预备役？”蝮蛇浑浊的眼珠猛地一亮，捕捉到了关键词，声音带着急切和试探，“大佬您是说…异梦调查局的‘预备专家’？您…您已经是了？” 顾渊嗤笑一声，下巴微抬，带着一种被小觑的不屑和恰到好处的自傲： “怎么？不像？那个姓罗的专家，叫罗清沅的，亲自找上门来推荐的。说我‘胆识过人’‘万里挑一’，死乞白赖非要给我这个名额。” 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又刻意强调了“亲自推荐”和“万里挑一”，将自己摆在了一个被官方高度重视的位置上。 他话锋一转，用锈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地上的一粒石子，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诮和不满： “哼，不过是个‘预备’的，空架子罢了。条条框框一堆，束手束脚，还得熬什么狗屁考核，才能拿到那点可怜的权限和资源。真当老子稀罕？” 蝮蛇那颗脑袋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有门儿！而且是超级大门！ “哎呀呀！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蝮蛇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罗清沅！我知道他！异梦局的实权人物啊！能被他亲自推荐…大佬您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他语气充满了夸张的恭维，随即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蛊惑： “不过大佬您说得太对了！官方那些老古板懂什么？规矩比命还大！以您的实力，在协会里立刻就能获得核心资源倾斜！根本不用等什么考核！” 他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仿佛看到了天大的功劳砸在头上： “而且…而且您想想！您现在只是‘预备’，他们肯定还防着您一手！但等您通过考核，成了正式的‘专家’，接触到真正的核心情报…嘿嘿…” 他发出猥琐的笑声，一切尽在不言中，“到时候，您就是协会插在异梦局心脏里的一把尖刀！协会绝对会把您当祖宗供起来！什么力量、进化，唾手可得啊！” 顾渊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意动和野心家的贪婪。 他状似随意地用锈钉尖点了点蝮蛇的额头，冰冷的触感让那颗脑袋猛地一缩： “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交易。一把刀，也得知道往哪里捅才最有效，不是吗？” 他眼神锐利地盯着蝮蛇，“那么，引路人先生，我该如何……拥抱这‘新日’呢？总不能空口白牙就信了你？我总得看到点…实实在在的门路。” 在顾渊精湛的演技、半真半假的身份和巨大的“背叛”诱惑三重攻势下，蝮蛇仅存的警惕心彻底瓦解。 在他眼中，顾渊就是一个被官方“暂时压制”、野心勃勃、实力强大、且极易被更高力量和权力诱惑的完美棋子！ “……大佬，入会其实不难！”蝮蛇谄媚地说，语气带着一丝急于表功的急切，“我们协会成员大部分都像我这样，‘拥抱进化’了。聚会都在特定的‘安全屋’举行，那里有特殊的‘锚点’，能暂时稳定一片区域，比外面安全多了。您只要带着这个……” 他努力调动着仅存的力量，一丝极其微弱、带着他独特精神印记的噩梦能量从他眉心渗出，艰难地凝结成一颗米粒大小、不断变幻着暗红与幽绿光泽的、仿佛活体烙印般的东西。 “……带着这个‘噩梦烙印’去‘灰烬十字街’23号地下室，那里有一扇画着扭曲眼睛的铁门。记住，一定要在下次‘血月’升起时，用烙印触碰门上的眼睛，门自然会开。进去后，自然会有人接引您！就说……就说您是‘蝮蛇’引荐的！他们就知道您是自己人了！” 蝮蛇的语气充满了期待和讨好，“大佬，您看……小的这……” 顾渊看着悬浮在空中的那枚小小的“噩梦烙印”，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灰烬十字街23号地下室……血月升起……扭曲眼睛的铁门……安全屋……锚点……稳定区域…… 最关键的是——协会成员大部分都转化成了梦魇诡异！ 这分明是封月大佬的顶级自助餐厅入场券！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反派微笑。 他伸出手，那枚小小的“噩梦烙印”如同受到吸引般，缓缓飘落在他掌心，触感冰凉。 “很好，‘蝮蛇’。”顾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慵懒，手指合拢，将那烙印稳稳握在掌心，“你的‘引路’，我记住了。等我正式‘上岸’……少不了你的好处。” 蝮蛇那颗脑袋顿时如蒙大赦，谄媚的笑容几乎要裂到后脑勺：“应该的！应该的！能为大佬效力是小人的荣幸！那……那大佬您看小的我这……” 他充满希冀地看着顾渊。 顾渊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颗仅存的头颅，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极其“温和”。 “放心，”他慢悠悠地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我这个人，最讲信用。” 第274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7 “放心，”顾渊慢悠悠地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我这个人，最讲信用。”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渊的眼神骤然转冷，再无半分“温和”。他握着锈钉的手快如闪电，根本不给地上那颗脑袋任何反应的机会！ 意念瞬间锁定蝮蛇仅存的头颅，戒指上那股冰凉的“活性”能量被粗暴地催动！这一次，他注入的意念不再是简单的“腐朽”，而是最纯粹、最暴烈的——湮灭！ 嗡！ 戒指表面暗红光芒剧烈一闪，速度快得如同幻觉。 地上蝮蛇那颗头颅，脸上谄媚讨好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愕，整个头颅就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强酸，又像是被一只巨手瞬间捏爆的烂番茄！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裂的“噗”声。 构成头颅的物质——皮肤、骨骼、油彩、还有那浑浊的眼珠——在万分之一秒内被强行分解、提纯，化作一缕比之前缝合尸怪稀薄得多的、带着蝮蛇最后一丝惊骇怨念的噩梦能量流，被戒指贪婪地吸了进去。 原地，连一丝灰烬都没留下，仿佛那颗聒噪的脑袋从未存在过。 顾渊甩了甩手，仿佛掸掉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戒指上那点暗红光芒迅速隐没，恢复成冰凉古朴的模样。 “呼……”他轻舒一口气，解决了隐患。握着“噩梦烙印”，感受着掌心那点微弱的冰凉悸动，他脸上露出一丝计划通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两秒，就猛地僵在了脸上。 “糟了！”顾渊狠狠一拍自己额头，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满是懊恼，“光顾着套协会的情报和解决这货……忘了问他这里的污染源到底是什么、在哪儿了！” 大意了！还是经验不足！顾渊恨不得穿越回几秒钟前，在捏爆那脑袋前再多问一句。现在人（头）都灰飞烟灭了，上哪儿问去？ 没人可问，只能靠自己了。 顾渊定了定神，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再次扫向后台这片狼藉的空间。倒塌的木架、散落的破烂道具、堆积的杂物、被撕开的帆布后那片深邃的黑暗……污染源会藏在哪里？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调动自己的感知。说来也怪，自从进入这噩梦世界，经历了与诡异的搏杀，尤其是刚才戒指两次激发后，他似乎对空间里流淌的那种粘稠、阴冷的噩梦能量变得更加敏感了。 它们像无形的雾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但某些地方……似乎格外浓郁？ 他循着那种若有若无的“浓度”差异，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障碍物，目光最终定格在后台最深处、一个被倒塌幕布半掩着的破旧道具箱角落。 那里，能量给他的感觉……像是一个微弱的漩涡源头。 顾渊快步走过去，拨开厚重的、积满灰尘的幕布。道具箱早已腐朽不堪，盖子歪斜着。他伸手进去摸索了几下，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硬的、边缘光滑的薄片。 他将其掏了出来。 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的纸质泛黄、边缘磨损，显然年代久远。 上面是三个穿着几十年前款式衣服的男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背景似乎就是这座剧院的舞台一角。 照片本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息，但更诡异的是——照片上三个人的脸，都被人用极其锋利的东西狠狠地刮掉了！刮痕凌乱、深入，彻底破坏了面容，只留下三个模糊、空洞、令人毛骨悚然的窟窿！ 就在顾渊的手指触碰到照片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污染性的能量波动，如同蛰伏的毒蛇被惊醒，猛地从照片上爆发出来！ 这股能量远比空间里弥漫的游离能量更加凝实、更加“恶毒”，疯狂地试图沿着顾渊的手指钻入他的身体，带来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 是它！绝对没错！这就是导致整个小区陷入噩梦的污染源！ 顾渊心中笃定，但随即涌上的是巨大的棘手感——找到了，然后呢？怎么处理？ 罗清沅只说了要找到污染源线索，可没说找到了该怎么清除啊！用火烧？物理摧毁？万一引发更剧烈的污染爆炸怎么办？拿出去交给官方？怎么带出噩梦世界？他尝试用戒指的能量去触碰照片，戒指的“活性”能量似乎能与之对抗，但效果微弱，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清除那股盘踞在照片核心的、如同附骨之疽的污染本源。 就在顾渊盯着照片上那三个空洞的脸部窟窿，眉头紧锁，一筹莫展之际—— 他脚下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蠕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苍白、纤细、骨节分明得近乎完美的手，毫无征兆地从顾渊握着照片的手腕旁伸了出来。 这只手如同最上等的寒玉雕琢而成，指尖圆润，皮肤下隐隐流动着非人的光泽。它出现的如此突兀，却又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优雅。 顾渊甚至能感觉到那只手靠近时，自己手腕皮肤传来的、比照片本身更刺骨的冰冷寒意。 只见那只葱白纤细的手指，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如同拂去灰尘般的随意，轻轻点在了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老照片上。 动作轻得如同羽毛拂过。 嗡——！ 照片猛地一颤！ 照片上盘踞的那股粘稠、恶毒的污染性能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从沉睡的巢穴中揪了出来！一道凝练如实质、散发着绝望与怨恨气息的浓稠黑气，被那只苍白的手指硬生生地从照片核心“牵扯”了出来！ 那黑气疯狂扭曲、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啸，却根本无法撼动那根纤细手指分毫。 下一刻，苍白的手指优雅地往回一收。 嗖！ 那道代表着污染源本源的浓稠黑气，如同被吸入黑洞的光线，瞬间没入了顾渊的袖口之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眨眼之间。 照片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污染性能量波动，如同退潮般彻底消失无踪。它变成了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泛黄破损的老照片，静静地躺在顾渊手心，除了那三个被刮花脸部的诡异窟窿，再无任何特殊之处。 顾渊：“……”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腕旁边，又看看袖口，再看看手里那张失去所有“活性”的普通照片。 那只手……又缩回去了。动作快得像幻觉。 顾渊默默地将视线从袖口移开，脸上表情有点木然。好，又来了。这位大佬出手，总是这么……高效且随心所欲。他感觉自己似乎……有点习惯了？习惯被影子里的大佬时不时伸只手出来解决问题？ 他甩甩头，把这种“习惯大佬神出鬼没”的诡异念头压下去。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顾渊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在手中的照片上。污染源被清除了，但这张照片本身，显然藏着更深的秘密。 他举起照片，借着后台昏暗的光线，仔细端详着照片上那三个被刮掉脸的、勾肩搭背的男人。 衣服是几十年前的款式，背景是这座剧院的舞台……他们是谁？和这座剧院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的脸被如此刻意且狠毒地刮掉？是为了隐藏身份？还是某种诅咒？ 顾渊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照片的每一个细节。照片的边缘磨损程度……三个人的站姿和肢体语言透露出的关系……刮痕的力度和走向…… 忽然，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中间那个男人的胸口位置。虽然衣服老旧模糊，但仔细辨认，似乎……别着一个什么小小的、造型有些眼熟的徽章轮廓？ 第275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8 顾渊的目光如同探针，死死锁定在照片中间那个男人的胸口位置。 衣服的纹理和颜色在泛黄的旧照片上模糊不清，但那个小小的徽章轮廓，却在反复的凝视下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展翅夜莺环绕着一本打开书籍的简化图案。 这个图案……顾渊瞳孔微缩。他认得！ 那是“夜莺私人图书馆”的员工徽章！一家开在市中老城区、据说有上百年历史、门庭冷落但依旧在营业的古怪图书馆。 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去过一次，印象里那地方光线昏暗，弥漫着陈年纸张和樟脑丸混合的奇特气味，管理员也古板得如同从旧书里走出来的人物。 这枚徽章，他当时在那个老管理员胸前见过一次，造型独特，所以有点印象。 剧院后台的照片上，一个疑似剧院工作人员的人，胸口别着私人图书馆的徽章？ 这诡异的关联像一团乱麻，瞬间塞满了顾渊的脑子。 这座废弃剧院、照片上被刮掉脸的三个人、夜莺图书馆……这三者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联系？是巧合？还是某种被刻意掩盖的、更深层次的秘密？ 线索太少，如同散落一地的拼图碎片，根本无从拼接。 顾渊甩了甩头，暂时将这个疑团压下。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破败的后台、堆积的杂物、弥漫的尘埃、空气中残留的冰冷血腥和毁灭气息……这一切都提醒着他身处何地。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从进入这个噩梦世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逃亡、目睹了封月恐怖的碾压、亲手抹杀了诡异、又找到了并“处理”了污染源……这一连串高强度的、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的事件接连发生，他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疲惫？ 身体没有肌肉的酸痛，精神也没有透支的困倦，甚至连心跳都保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稳。 仿佛在这个维度里，他作为人类的某些生理感知被暂时剥离或者“冻结”了。只有思维的运转依旧清晰，甚至因为脱离了肉体的束缚而显得更加敏锐和……冷酷？ 这种感觉很不对劲。 顾渊皱紧了眉。 人类终究是依托于现实肉体存在的。长时间停留在这种“非人”的状态下，天知道会对精神产生什么不可逆的影响。罗清沅的警告犹在耳边——绝对不要睡觉。 闹钟应该快响了。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同电光般在他脑海中闪过，瞬间驱散了所有疑虑，只留下一种近乎冒险的兴奋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那片深邃得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影子，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算计和宠溺的弧度。 “月月大佬，”顾渊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看……这里的‘点心’味道怎么样？刚才那个缝合怪你说难吃，但这个污染源的黑气……看着好像还行？” 影子里一片沉寂，没有任何意念传来。 但顾渊能感觉到，紧贴着自己后腰的那片冰冷阴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咂咂嘴回味？又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罗专家科普过，整个小区的人都被‘噩梦病毒’污染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他们睡着，意识就会被强制拉进这片区域！就像下饺子一样，源源不断！” 顾渊的眼睛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虽然单个的质量可能不怎么样，但胜在数量巨大啊！而且……刚进来的‘点心’，应该都比较‘新鲜’？总比那些盘踞太久、变得污浊混乱的‘陈货’强，您说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诱哄：“趁着闹钟还没响，还有一点时间……要不，咱俩……去‘加个餐’？把这片区域里那些游荡的、新来的‘小点心’，都……清理一下？就当饭后散步消食了？” “您吃个痛快，”顾渊的笑容扩大，带着一种“我都是为了您”的真诚，“顺便……也帮小区邻居们解决个大麻烦。以后这片区域被您‘清理’干净了，他们再睡着进来，不就相当于进了安全区？也算是积德行善，您看呢？” 这个想法简直绝妙！既能满足封月这位“挑食”大佬的胃口（尤其是对新“点心”的偏好），又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自己小区在噩梦世界里的安全隐患！简直是一箭双雕！ 影子里依旧沉默。 但顾渊清晰地感觉到，紧贴着他后背的那片冰冷阴影，温度似乎……更低了那么一丝丝？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影子的深处“苏醒”了过来，散发出一种……跃跃欲试的、带着纯粹食欲的冰冷气息？ 紧接着，一个极其微弱、带着一丝慵懒、一丝矜持、但更多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恳求了，那本座就勉为其难去一趟”的意念，如同细小的冰晶，轻轻落在了顾渊的意识里： 【……带路。】 成了！ 顾渊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得如同偷腥成功的猫。 “得令！”他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后台通道走去，目标直指通往剧院前厅的舞台方向。那里空间开阔，视野好，最适合……“打窝”和“收割”。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添了一笔： 条目六：口味偏好（新增）。 明确表示对“新鲜”的（刚进入噩梦世界的）人类恐惧生成的诡异能量更感兴趣（意念反馈：跃跃欲试）。对批量清理表现出配合意愿（意念：带路）。备注：自助餐计划，启动！ 昏暗破败的剧院走廊里，顾渊的脚步轻快而坚定，他身后的影子浓稠如墨，无声地流淌着，仿佛一头被唤醒的、准备大快朵颐的凶兽。 小区噩梦安全区计划，正式拉开序幕。而“带路党”顾渊，正愉快地充当着凶神级美食家的……人形诱饵兼导航仪。 第276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19 接下来的时间，顾渊感觉自己像是带着一台人形自走、高效且极度挑剔的吸尘器在逛自家后花园。 他们从后台通道返回舞台，穿过空旷死寂的观众席区域，走向那扇象征着出口的、厚重的剧院大门。 顾渊在前方引路，步伐不快不慢，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雷达，敏锐地捕捉着周围阴影中那些新近凝聚、散发着恐惧与恶意气息的“小点心”。 这些由刚被拉入噩梦的邻居们潜意识恐惧生成的诡异，形态各异，有的像扭曲的影子，有的像滴水的怪物，还有的仅仅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低语。 每当顾渊的精神力锁定一个目标—— 咻！ 一道黑粉色、缠绕着毁灭音符的能量丝线，便会如同毒蛇的信子，从他脚下的浓稠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速度快到超越了噩梦世界的规则，精准得如同预设的程序。 噗！噗！噗！ 轻微的湮灭声如同气泡破裂，此起彼伏。 那些刚刚凝聚成型、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嘶吼的“小点心”，便在接触到音符线谱的瞬间，化作最精纯的、闪烁着微光的能量流，被瞬间抽回影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干净、高效、无声无息，带着一种冰冷的优雅。 顾渊甚至不需要停下脚步，只需要负责“发现目标”和“带路”。 封月大佬显然对“新鲜度”要求很高，对这些低级诡异的能量兴趣缺缺，但本着“来都来了”、“蚊子腿也是肉”的原则，还是照单全收，效率惊人。 顾渊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默默更新：条目六（补充）：执行效率极高，配合度良好（在提供新鲜目标的前提下），对低级诡异能量呈“可有可无但绝不浪费”态度。 剧院内部的空间并不算特别巨大，在封月秋风扫落叶般的清理速度下，很快便肃清一空。 空气里残留的最后一丝血腥和怨念似乎都被那股无形的毁灭气息涤荡干净，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死寂。 顾渊终于走到了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剧院大门前。他深吸一口气，伸手用力推开。 吱嘎—— 沉重的摩擦声在死寂中回荡。 然而，门外的景象，却并非他预想中噩梦空间那扭曲怪诞的街道或荒野。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带着陈旧感的单元楼门厅！斑驳的墙壁，老旧的声控灯，甚至还能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张褪色的社区通知！ 顾渊猛地回头。 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金碧辉煌（虽然破败）的舞台、穹顶和观众席？分明就是他刚刚离开的、通往自家单元楼楼梯的那条昏暗走廊！走廊的尽头，依稀还能看到后台杂物间的门板轮廓，但整个空间的“质感”已经完全变了，从一座诡异的剧院，变回了现实中那栋普通居民楼的内部结构。 顾渊站在单元门的内侧，看看身后熟悉的楼道，再看看门外那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小区内部环境——略显杂乱的花坛、停放的自行车、远处其他单元的楼门……一切都清晰无比，只是笼罩在一层昏沉的光线下，缺乏现实世界的鲜活感。 一个清晰的猜测瞬间浮现在顾渊脑中。 封月！ 这位凶神大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规则扭曲器”！ 他降临并盘踞在这栋楼的核心位置——那个象征着展示与表演的舞台中央。 他的力量、他的形态（被束缚、被展示的人偶兔耳凶神）、甚至他残留的怨念与愤怒，都如同一个无比强大的“场”，强行覆盖并重塑了这片区域在噩梦世界的投影！ 所以，这栋楼在噩梦世界中的形态，并非普通居民楼的映射，而是一座以封月为核心的、象征着他“永恒囚禁与展示”命运的破败歌剧院！整栋楼的空间结构，都围绕着舞台（封月的位置）而构建。 直到此刻，顾渊带着封月离开了那被其力量完全浸染的“核心区域”，走出了单元门（剧院的出口），才算是真正踏入了这片噩梦空间“正常”映射出来的、属于他们整个小区的区域。 “好家伙……”顾渊低声感叹，再次刷新了对影子里那位“乘客”实力的认知，“这影响力……简直是自带领域啊。” 他没有立刻去探索其他单元楼，而是决定先摸清这片“安全区”的边界。 他沿着熟悉的小区内部道路行走，脚下是略显虚幻的水泥地，两旁是熟悉却又透着死寂的绿化带。他刻意绕着小区边缘的围栏走了一圈。 围栏之外，不再是熟悉的城市街景，而是被无边无际、浓得化不开的灰雾所笼罩。 那雾气翻滚涌动，如同活物，遮蔽了一切视线。 仅仅只是靠近围栏，顾渊就能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排斥感和未知的危险。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穿过围栏的铁栅栏缝隙，触碰向那翻滚的灰雾。 嘶—— 指尖传来的触感并非湿润，而是如同探入了万年冰窟！一股极其霸道、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疯狂涌入！那寒意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冰冷，更带着一种侵蚀精神、消磨意志的恶毒力量！ 顾渊脸色微变，猛地将手缩了回来。 就在他手指脱离灰雾的瞬间，那股几乎要将他手指连同意识都冻僵的恐怖寒意，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消失无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体内强行抽走！ 顾渊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紧贴着自己后腰的那片冰冷阴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带着一丝满足地“蠕动”了一下？像是在品尝一道……冰镇甜品？ 【……】一个极其细微、带着点“味道还行”的慵懒意念掠过。 顾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恢复如常、连一丝冻伤痕迹都没有的手指，又看了看围栏外那翻涌不息、散发着致命诱惑（对封月而言）和致命危险（对他而言）的灰雾，心情复杂。 好，确认了。这灰雾对封月来说，是某种“高能量冰激凌”。但对他顾渊而言，就是致命的毒药。刚才仅仅是触碰了一瞬间，那侵蚀力就让他心惊肉跳。长时间待在雾里？想都别想！除非他想变成一根人形冰棍。 “看来只能偶尔让你‘尝个鲜’了，大佬。”顾渊无奈地对着自己的影子嘀咕了一句。 影子里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刚才的“蠕动”和意念都是错觉。但顾渊知道，这位“乘客”肯定听懂了，而且可能还在回味。 现在情况很清晰了。 他们这个被噩梦病毒污染的小区，在噩梦世界里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泡——一个被无形壁垒（小区围栏）包裹着、外围是未知灰雾的“副本”。 小区内部的环境，基本映射了现实中的布局。 顾渊站在小区中央的空地上，环顾四周那些静默矗立的居民楼单元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黑洞洞的单元门入口内，甚至小区绿化带的阴影深处，都潜藏着无数双充满恶意、贪婪却又极度恐惧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 那些是盘踞在其他单元楼内的噩梦诡异，以及不断被新拉入噩梦的邻居们所滋生的恐惧怪物。 然而，这些窥视的目光，无一例外，都带着深入骨髓的、源自本能的战栗！ 它们能清晰地感知到顾渊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如同深渊般冰冷、如同天灾般恐怖的凶神气息！那是来自食物链顶端的绝对威压！ 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诡异敢靠近他周身十米范围。顾渊所过之处，阴影退散，低语沉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就如同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在这个充斥着诡异和危险的小区“副本”里，闲庭信步，畅通无阻。 顾渊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安全感，前所未有的爆棚。这感觉……真不错。 他抬头望向自家单元楼的方向。闹钟应该快响了。 “月月大佬，”顾渊对着空气，仿佛在自言自语，语气带着一丝轻松和期待，“‘开胃小菜’尝过了，‘冰激凌’也舔了一口……咱们，回家？” 第277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0 尖锐又熟悉的闹铃声，像根针猛地扎破了粘稠死寂的噩梦世界。 顾渊浑身一激灵，眼前的景象——那光怪陆离、压抑扭曲的剧院——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屏幕，剧烈地颤抖、剥落，最终彻底溶解在刺眼的白光里。 再睁眼，是自家卧室熟悉的天花板。 七月的流金日光透过米色窗帘，在墙根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旧书页的油墨味、老木家具的沉厚气息，还有被阳光晒得蓬松的棉絮味道，混合成一种独属于“家”的安稳踏实。 顾渊长长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在噩梦中被无形之手攥得死紧的心脏，终于落回实处，有力地搏动着。 他掀开薄被起身，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唰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正午的阳光带着近乎灼人的暖意，瀑布般倾泻而入，瞬间将残留在骨缝里的最后一丝阴冷感蒸腾殆尽。 楼下的小区门口比平时喧闹得多。 一道刺眼的黄色警戒线外，三三两两的居民聚拢着，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交头接耳，脸上混杂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几个穿着臃肿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像忙碌的工蚁，在线内外穿梭，维持秩序，搬运着成箱的物资。 小区里面倒还平静，除了几个关键路口多了临时岗哨，闪着红点的监控摄像头依旧不知疲倦地旋转着。 没人试图挑战封锁往里闯——“未知传染病”这几个字，足以让最莽撞的人掂量掂量分量。 顾渊收回视线，懒得再下楼挤进那嗡嗡作响的人群里。 他径直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哗哗流淌，他掬起一捧猛地扑在脸上。 凉意刺得皮肤微疼，却也带走了噩梦残留的最后一点滞涩感。 水珠沿着下颌滑落，滴在不锈钢水槽里，发出清亮又孤零零的“滴答”声。 打开冰箱，拿出鸡蛋、挂面和几根蔫巴巴的小青菜。 开火，烧水。氤氲的水汽开始弥漫，他摸出手机，划到罗清沅的名字，拨过去，顺手按了免提，把手机往油烟机顶上一搁。 “嘟…嘟…”单调的等待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喂，顾渊？”电话通了，罗清沅的声音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但那股子沉稳劲儿没变。背景里有隐约的纸张翻动声和压低的交谈。 “罗专家，是我。”顾渊往开始冒小泡的水里下挂面，面条散开沉下去，他的声音也尽量放得平稳，像在汇报一件寻常工作，“刚出来，有点发现。” “哦？”罗清沅的声音明显提起了兴趣，背景杂音也小了下去，“这么快？效率可以啊！”他似乎示意旁边人安静了。 顾渊盯着锅里翻滚的面条，组织着词句： “污染源找到了，是张老照片，藏在后台角落里。照片上三个人，脸全被刮花了，背景看着就是那座剧院。不过，” 他顿了顿，拿起筷子搅了搅面条，防止粘连，“污染源的核心…已经处理掉了。现在那照片，就是张普通旧纸片。”他没提封月，模糊地带过了关键人物。 “处理掉就好！干得漂亮！”罗清沅的声音里透出由衷的赞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照片细节回头细聊。还有别的没？” “嗯。”顾渊应了一声，磕开鸡蛋，蛋液滑入翻腾的面汤，瞬间凝固成絮状，“碰上个自称‘蝮蛇’的玩意儿，穿件红得扎眼的燕尾服，脸上抹着小丑油彩，油头粉面的，看着就膈应。他说他是‘新日协会’的‘引路人’。” “新日协会？！”罗清沅的声音陡然拔高，震惊和凝重几乎穿透了听筒，“你确定？！‘蝮蛇’？！那家伙在协会里可是挂了号的，是个极其难缠的梦魇诡异！你…你怎么脱身的？”那语气里的后怕和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顾渊把蔫巴的小青菜丢进锅里，语气依旧平静： “打了一架，运气好，把他干趴了。他说他们协会现在基本都转化成了梦魇，有个窝点叫‘灰烬十字街23号地下室’，那里有特殊的‘锚点’，比外头安全。想进去，得在‘血月’升起来的时候，用特定的‘噩梦烙印’去碰一扇画着歪歪扭扭眼睛的铁门。” 他再次省略了封月的碾压式出场，只强调结果，“烙印，我拿到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剩下顾渊这边锅里“咕嘟咕嘟”煮面的单调声响，以及水汽升腾的细微动静。 过了好几秒，罗清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被强压下去的激动和前所未有的严肃： “顾渊…你这次，捅破天了！新日协会是我们追查了多少年的毒瘤，滑溜得像泥鳅！‘灰烬十字街23号’…还有‘锚点’、‘血月’、‘扭曲眼睛门’…这些情报，相当有价值！蝮蛇的烙印呢？现在在哪儿？” “烙印我暂时收着，”顾渊关小了火，面条快好了，“那家伙还撺掇我入会，说什么等我成了异梦局的正式专家，正好给他们当内应。”他扯了扯嘴角，一丝冰冷的嘲讽，“算盘打得挺响。” “哼！痴心妄想！”罗清沅冷哼一声，随即语气转为郑重，“顾渊，你做得对，非常对！这个情报的分量太重了！污染源清除，小区封锁应该很快解除。你收拾一下，我马上派人…不，我亲自开车来接你！我们得立刻回局里开紧急会议！你的预备专家身份需要立刻转正，更重要的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紧迫感，“关于你如何‘顺势’打入新日协会的计划，必须马上详细推敲，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这太关键了！” “行，等你。”顾渊应道，顺手把煮好的面条捞进碗里，热气蒸腾，“多久能到？” “半小时，保证到你楼下。”罗清沅斩钉截铁，“保持电话畅通。” “好。”顾渊挂了电话。厨房里瞬间只剩下面条的香气和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端着碗走到餐桌旁坐下，刚挑起一筷子面，后腰那片紧贴皮肤的位置，熟悉的冰凉触感骤然变得清晰、活跃起来，甚至带着点……难以言喻的躁动？ 仿佛一个被困在现实躯壳里的灵魂，因为没有对应的器官，只能徒劳地“看着”食物，生着闷气。 顾渊动作一顿，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右手下意识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抚上后腰那片散发寒意的位置，指尖传递着温热的体温，像是在顺一只炸毛小兽的毛，同时在心里无声地低语：‘别闹，等晚上睡觉，我继续当诱饵打窝去，让你吃个够。’ 第278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1 那股躁动的冰冷感似乎被温热的指尖安抚，稍稍平息，但紧接着，它竟带着点赌气似的意味，灵活地挪了位置——瞬间从后腰滑到了他胸口正中央！ 顾渊只觉得胸口那片皮肤微微一陷，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一点点温凉的、极其柔软蓬松的触感贴了上来，还轻轻蹭了蹭，像一只刚睡醒、迷迷糊糊找舒服位置的毛茸茸小动物在蛄蛹。 顾渊：“……” 他低头，飞快地拉开一点领口往里瞥。眼前并不能看见任何实体，只觉得衣服内的阴影似乎比别处更浓稠、更幽深了些。伸手去摸，指尖只能触到自己温热的皮肤和紧实的肌肉轮廓，但那巴掌大的、毛茸茸软绵绵的“存在感”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神经末梢上。 他几口扒完碗里的面，几乎是囫囵吞下，迅速收拾好碗筷。换上深色利落的运动服时，他感觉胸口的“毛团子”似乎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安稳地窝着不动了，只留下那片皮肤持续传来微妙的存在感。 走到窗边。 没过多久，一辆线条冷硬、通体哑光黑的越野车，如同从阴影里滑出的猛兽，无声地停在了单元楼下。 深色的防窥玻璃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车门打开，罗清沅挺拔的身影钻了出来，深色夹克上的暗眼徽章在正午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他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窗边的顾渊，朝他颔首示意。 顾渊转身下楼。推开单元门，正午灼热的阳光和人间喧嚣瞬间将他包裹，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真实感。 小区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但那种紧绷的、山雨欲来的氛围似乎淡去了不少。穿防护服的人正在撤除部分警戒线。 目光扫过远处，一辆印着特殊标识的黑色厢车旁，一副蒙着白布的担架正被无声地抬上去。 白布下的轮廓，是没能抵抗住困倦、最终在噩梦中无声消逝的生命。顾渊的目光在那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罗清沅为他拉开了越野车厚重的后车门。 一股混合着高级皮革、冷冽空调和复杂电子设备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内光线幽暗，只有仪表盘和前排副驾上一个冷峻青年手中平板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上车。”罗清沅示意。 顾渊弯腰钻进后座。车门“砰”地一声沉重关闭，瞬间隔绝了外界的阳光与喧嚣。 就在他坐稳、身体微微陷入柔软座椅的刹那—— 胸口那个安稳窝着的“毛团子”，似乎被车内的冷气刺激到，或者单纯就是想捣乱，突然毫无征兆地顺着他的身体内侧，倏地一下滑到了他紧实的腰腹间！那感觉……就像有人故意用最柔软、最蓬松的羽毛，带着一点点温凉的体温，暧昧又调皮地，从他的胸腹一路轻轻搔刮着滑落下去！ “嘶……”顾渊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腰腹和背脊的肌肉瞬间绷紧，头皮都炸了一下。 这刺激感来得太突然、太……私密了！ 罗清沅刚在他旁边坐下，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侧过头，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顾渊瞬间僵硬的侧脸和微红的耳根。 “……没事。”顾渊迅速调整呼吸，强压下身体那阵过电般的激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车里空调……有点太猛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微微后靠，紧贴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试图用那点凉意和紧绷的肌肉去“镇压”那只在他腰腹间作乱后、似乎还在得意洋洋地散发着存在感的“小东西”。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团“阴影”似乎又蹭了蹭他紧实的腹肌，才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像个暖不热的冰凉小暖炉贴在那里。 罗清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转头对司机道：“开车，回总部。”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有力的咆哮，越野车平稳地驶离了小区。 经过封锁线时，顾渊透过深色的车窗，看到外面那些好奇、畏惧的目光被迅速甩在车后。 车子汇入城市主干道的车流。 窗外是熟悉的街景：喧嚣的人群、琳琅的店铺、闪烁的霓虹，充满了鲜活滚烫的人间烟火气。 这与刚才那冰冷、死寂、充满恶意的噩梦世界，形成了撕裂般的强烈对比。 顾渊靠在椅背上，目光似乎落在窗外飞逝的光影上，右手却悄然滑下，隔着薄薄的运动服布料，掌心带着安抚和一丝无奈，轻轻覆在了自己腰腹间那片散发着微弱凉意、却又固执地彰显着存在的位置。 那里只能摸到自己紧实的肌肉线条，但那种被一个非人存在亲密依偎、甚至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触感，却真实得无法忽略。 腰腹间的“阴影”似乎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热，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阴影的形态悄然变化，最终以一种更舒服、更紧密的姿态，像只慵懒的猫般，侧身“搂抱”住他紧窄的腰线，安静地贴附着。 一种无声的、带着诡异亲昵的羁绊，在冰冷的车厢里无声蔓延。 罗清沅在一旁打开了平板，开始低声和副驾的冷峻青年交流，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显然在紧急整理顾渊带来的爆炸性情报，为即将到来的会议做准备。 他偶尔会抬眼看看顾渊，眼神复杂难辨，交织着审视、评估，还有一丝被强压下去的、近乎灼热的期待。 车子驶离繁华区，拐入一条绿荫浓密的僻静道路。 最终，在一座外表低调得近乎沉闷的灰色建筑前停下。建筑风格有些过时，甚至显得老旧，只有入口处一道厚重的、泛着金属冷光的电子闸门和门旁无声转动的摄像头，透露出此地的不同寻常。 “到了。”罗清沅收起平板，看向顾渊，脸上露出一抹正式而深沉的表情，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的另一面，顾渊。或者说……欢迎来到异梦调查局。” 他推开车门，示意顾渊下车。 顾渊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一股独特的、混合着臭氧的微腥、金属的冷冽以及某种淡淡清苦草药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取代了车内的人造气息。 他迈步下车，站在了这座灰色建筑厚重、冰冷的阴影之下。 阳光被高大的建筑切割，在他脚前投下一条清晰而锐利的明暗分界线。 第279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2 厚重的电子闸门无声滑开，一股混杂着金属冷冽、臭氧微腥以及淡淡消毒水与某种清苦药草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将盛夏午后的灼热彻底隔绝在外。 顾渊跟在罗清沅身后一步踏入，门在身后嘶鸣着闭合，沉重的落锁声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眼前是一条异常宽阔却异常压抑的通道。 天花板极高，是冷灰色的金属材质，嵌着一排排发出惨白光芒的条形灯，光线均匀却毫无温度，将脚下深灰色的磨砂金属地板照得一片冷硬死寂。 空气带着恒定低温的凉意，无声流动，掠过裸露的皮肤，激起细微的鸡皮疙瘩。 通道两侧是巨大的、不知材质的深色墙板，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惨白的灯光和他们模糊变形的身影。 墙壁上并非空无一物，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枚不起眼的、与罗清沅夹克上相同的暗眼徽章，只是尺寸更大，材质也更幽暗，仿佛一只只沉默的眼睛嵌在墙体深处，冰冷地注视着每一个进入者。 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全方位审视的压迫感无声弥漫。 脚步踏在金属地板上，声音被奇异地吸收了大半，只有极其轻微的、如同踩在厚重积雪上的“噗噗”声，在这过分空旷的空间里反而更显死寂。 空气里除了那股复杂的混合气味，还有一种极其细微、却持续不断的嗡鸣，仿佛整座建筑深处都埋藏着巨大的、永不停歇的冰冷机器。 罗清沅步履沉稳，目不斜视。那位在车上操作平板的冷峻青年则快走几步，无声地越过他们，走到通道前方尽头一扇同样厚重、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门前停下，手掌按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区。 “滴——” 一声轻响，门无声地向侧滑开，露出后面更深的通道。 “这边。”罗清沅侧头对顾渊示意，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有些飘忽。 他们穿过这扇门，进入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通道，只是空气中那股清苦的药草味似乎更浓了些，几乎压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通道的尽头，终于不再是单调的金属墙，而是一扇对开的、厚重的磨砂玻璃门。 门上没有任何文字，只蚀刻着一个放大的、线条更加繁复凝练的暗眼徽章图案。 冷峻青年再次上前，进行身份认证。 玻璃门无声地向内开启。 一股更浓郁、也更复杂的味道涌了出来。那是大量纸张油墨、旧式电子仪器散热、浓咖啡、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晒干后的血腥混合着奇异香料的气息。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挑高惊人，顶部是复杂的金属桁架结构，同样嵌着惨白灯光。 环形空间中央，是数层错落有致的玻璃围栏平台，能看到下面几层人影晃动，穿着深灰或墨绿制服的人员步履匆匆，低声交谈，键盘敲击声、纸张翻动声、仪器微弱的提示音汇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浪。 四周的墙壁不再是金属，而是某种吸音效果极好的深色哑光材料，上面挂满了巨大的电子屏幕，无声地滚动着各种复杂的数据流、能量波动图谱、模糊不清的监控画面碎片，甚至是一些形态扭曲的、被标记了红色叉号的诡异轮廓图。 空气在这里似乎更加凝滞，那恒定的低温中掺杂着无数人脑力高速运转散发的焦灼热气，形成一种粘稠的、令人微微窒息的氛围。 顾渊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这边。”罗清沅的声音打断了顾渊的打量，他指向环形平台边缘一条向内延伸的、光线更加幽暗的通道。通道入口上方，一个不起眼的电子屏亮着红色的“会议区”字样。 他们刚迈入这条通道，身后环形大厅的喧嚣便被一层无形的隔音屏障瞬间削弱，只剩下沉闷的脚步声在狭窄空间里回响。 通道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金属门，门上只有冰冷的数字编号。 空气里那股混合着血腥与奇异香料的气息愈发明显，源头似乎就在前方。 冷峻青年在通道尽头一扇标注着“a-01”的门前停下，对罗清沅低声道：“罗队，我先去准备会议材料。”得到罗清沅颔首后，他迅速转身离开，脚步声迅速消失在通道另一头。 —— 当顾渊再次推开a-01会议室沉重的隔音门，身后隐约传来罗清沅低沉的声音，正对着内部通讯器下达着指令。 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彻底隔绝了里面凝重的气氛和烟味。 走廊里恒温空调的低频嗡鸣重新成为主导，冰冷的空气带着一丝消毒水的余韵。 他下意识地抬手，隔着深色运动服的面料，摸了摸腋下的硬物。 那里多了一个皮质背带枪套，沉甸甸地压着，里面是一把通体哑黑、线条冷硬的制式手枪。 枪身冰凉，金属特有的分量感透过布料传递到皮肤上。 这玩意儿的出现，比他预想的要早得多。 预备专家的身份，似乎比罗清沅轻描淡写提过的“空架子”要实在得多。 另一只手里，捏着两份薄薄的文件袋。 一份是刚刚敲定的“噤声图书馆”隔离区初步探索任务简报，另一份则是关于“无限回廊公寓”的情报汇总和目标说明。 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硬壳盒子，里面是预备专家的身份卡、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据说关键时刻能救命、带强效电击刺激的叫醒手表，以及一小瓶标注着“精神稳定剂”的透明药水。 会议过程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当他半真半假地提到自己那个“红衣厉鬼级”的“诡异”时，整个会议室里那种微妙的寂静，简直比噩梦世界里的死寂还让人印象深刻。 几个资深专家交换的眼神里，惊讶、审视、还有一丝……羡慕？原本打算塞给他的“被保姆”任务，瞬间胎死腹中。 罗清沅最后拍板时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随你折腾”的意味： “顾渊，你的情况特殊。首要任务是活着出来，带回情报。至于任务目标……尽力而为，量力而行。记住，你的价值，远高于一次任务的成败。” 第280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3 话里话外，就差没明说“别浪，活着回来当你的潜力股就行”，至于要是遇见普通人，只能在保全他自己的情况下救。 这自由度，倒是远超预期。 顾渊掂了掂手里的文件袋，目光落在“无限回廊公寓”那份上。 那地方，是进入“新日协会”安全屋的关键跳板。 红月升起的时间，只有在那座被官方标记为“极度危险”的公寓深处才能找到规律。 他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走。 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此刻正被正午的阳光灌满，光线强烈得有些刺眼。 窗外，异梦调查局总部的内部庭院一览无余。 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投下浓密的绿荫，树冠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筛下细碎跳跃的金斑。 花坛里不知名的花安静地开着，姹紫嫣红，几只白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草坪上，悠闲地踱步、啄食。 阳光下的草坪绿得发亮，空气里仿佛能闻到青草被晒暖的气息。 一种近乎奢侈的、带着生命温度的宁静感，与通道内的冰冷死寂、噩梦世界的扭曲可怖，形成了撕裂般的对比。 顾渊在落地窗前停住脚步，眯眼看着那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深深吸了口气。 肺叶里灌满了带着草木清香的、真实的空气。 胸口正中央，那片紧贴着皮肤的冰凉“毛团子”，似乎也被这强烈的阳光和安宁感染，极其轻微地、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柔软的触感蹭过皮肤，带来一丝微痒。 他下意识地抬手，隔着运动服，掌心覆在胸口那片存在感鲜明的位置，轻轻按了按。 动作自然得就像整理衣襟。 “图书馆……还是公寓？” 他像是在问自己，声音很低，目光却扫过手中的两份文件，最终停留在“无限回廊公寓”的封面上。 指尖在那行冰冷的代号上点了点。 “图书馆那边，连正式专家都栽了，水太深，得缓缓。公寓这边……虽然听着也邪乎，但至少目标明确——找到红月的规律。而且，”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算计和宠溺的弧度，“那里头盘踞的‘点心’，据说‘新鲜度’和‘混乱度’都够劲儿，应该……比缝合怪合胃口？” 话音刚落，胸口那片原本懒洋洋的冰凉存在感，瞬间“醒”了！ 一股极其清晰的、带着纯粹兴奋和跃跃欲试的意念，如同被点燃的冰冷火苗，“呼啦”一下窜进顾渊的意识里！ 【公寓！】意念简短、冰冷，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强烈的食欲和……迫不及待？仿佛已经闻到了自助餐厅开门的香气。 紧接着，顾渊清晰地感觉到，紧贴着他胸口的那片“毛茸茸”，开始不老实了！它像一只被美食引诱、在主人怀里兴奋地拱来拱去的小动物，带着温凉的、无比柔软的触感，在他胸腹间小范围地、急切地“蛄蛹”起来。 那感觉……又痒又麻，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亲昵。 顾渊身体瞬间绷紧了一下，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热意。 他赶紧把手从胸口挪开，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目光飞快地扫过空旷的走廊，确认没人注意。 “咳……知道了知道了，别闹。”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有点纵容，像是在哄一个任性的小朋友，“公寓，就去公寓。”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轻轻夹了夹自己腰侧，仿佛想“镇压”住那只兴奋过头的“影中小兽”。 那“蛄蛹”感果然消停了些，但那股冰冷而雀跃的兴奋意念却依旧清晰地缠绕着他，像无声的背景音。 顾渊定了定神，不再停留，大步朝着装备领取区的方向走去。 脚步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鸽群振翅飞起，掠过碧蓝的天空，留下一串悠远的哨音。 而他，正带着一个对“无限回廊”充满“食欲”的凶神，走向下一个未知的深渊入口。 顾渊看了眼窗外渐沉的暮色，将那份标注着“无限回廊公寓”的文件夹慎重地收进抽屉。明天，才是真正的硬仗。至于今晚？ 他嘴角勾起一个堪称“邻家大男孩”般阳光无害的笑意，眼神却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落在窗外那片死寂的小区轮廓上。 “月月，”他对着空气低语，语气轻松得像在商量晚饭后遛弯，“今晚咱们去‘整顿’一下小区环境？把那些不懂事的‘邻居’，好好‘规劝规劝’。” 胸口的冰凉毛团子懒洋洋地蹭了蹭，一股带着无聊但又有点“闲着也是闲着”意味的意念飘过来：【随你。】 夜幕彻底笼罩现实。 顾渊闭上眼，熟悉的冰冷拉扯感袭来。 再“睁眼”，已然身处自家单元楼下那片熟悉的、死寂的噩梦小区。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与尘埃味道依旧，但那股属于封月的、冰冷恐怖的凶神余威如同无形的界碑，让这片区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真空”安全。 顾渊活动了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黑洞洞的楼门和阴影丛生的绿化带。 上一次离开前，他带着封月扫荡了剧院和公共区域，但其他单元楼内部，还盘踞着不少“历史遗留问题”和新生的“恐惧点心”。 “开工了。”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森然。 他迈开步子，目标明确地走向最近的一栋单元楼。 推开沉重的单元门，一股比外面更浓烈的、混合着潮湿霉味、陈年血腥和某种非人恶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楼道里光线昏暗，只有安全出口的幽绿指示牌散发着微弱的光。 顾渊脚步不停，靴子踩在积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哒、哒”声。这声音在死寂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如同催命的鼓点。 “咳。”顾渊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里面的‘朋友’，都出来聊聊？别躲着了，怪没意思的。”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阴影深处骤然绷紧的恶意。 顾渊毫不在意，继续往上走。刚走到二楼拐角，一团粘稠如沥青、边缘滴落着黑色液体的阴影猛地从天花板上扑下，带着无声的尖啸，直袭他的面门！ 就在那阴影即将触及他皮肤的刹那—— “嗤！” 一道细如发丝、缠绕着毁灭音符的黑粉色能量线，如同最精准的激光，瞬间从顾渊脚下的影子里激射而出，精准地贯穿了那团阴影的核心！ 噗！ 阴影连惨叫都没发出，瞬间湮灭成一股精纯的能量流，被影子吸收殆尽。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 顾渊脚步甚至都没停顿一下，脸上那“邻家大男孩”的笑容分毫未减，只是对着那片残留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空气，语气带着点惋惜和责备： “啧，你看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这样在社会上哦不，在噩梦里，怎么混得开？”他摇摇头，仿佛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后辈，“一点礼貌都不懂，活该被‘优化’。”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诡异。 继续上行。 三楼楼梯口，一个由无数破碎镜片拼凑而成、反射着扭曲光影的人形诡异缓缓凝聚，镜片中映出无数张顾渊惊恐变形的脸，试图制造精神冲击。 第281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4 顾渊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它。 “哟，这位‘镜面’朋友，造型挺别致啊？”他语气轻松，像是在点评一件艺术品，“不过，吓唬人这招，过时了。现在讲究的是可持续发展，懂吗？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镜面诡异似乎被他的态度激怒，镜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无数镜面碎片如同利刃般射向顾渊！ “哎，又来了。”顾渊叹了口气，仿佛很无奈。 咻！咻！咻！ 数道黑粉色能量线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将那些飞射的镜片凌空点爆！碎片还未落地就化为乌有。 同时，一道更粗的能量线瞬间缠住了镜面诡异的本体核心。 “啊——！”一声凄厉非人的精神尖啸在顾渊脑中炸开。 “吵死了！”顾渊皱了皱眉，意念一动。 影子里的力量骤然收紧！ 咔啦！ 镜面诡异的核心被瞬间绞碎，化作能量被吸收。 顾渊走到那堆正在消散的能量尘埃旁，蹲下身，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冲动是魔鬼。好好谈谈不行吗？非要搞成这样。可惜了这身‘行头’。”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继续向上。 四楼。一个房间的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在门缝后窥视着，充满了贪婪和极度的恐惧。 顾渊径直走过去，在门前站定。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无害的笑容，甚至还抬手礼貌性地敲了敲那布满污渍的门板。 咚咚。 “里面的朋友，方便聊聊吗？”他声音温和有礼，如同社区工作人员上门走访。 门后的巨大眼球猛地缩了一下，门缝瞬间关得更小。 “别紧张，”顾渊语气带着安抚，“我不是来打架的，是来给你们‘指条明路’的。你看，这小区环境，以前多乱？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提倡和谐共生，共建共享安全社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 “我知道你们以前也是身不由己，被恐惧束缚着，对？但现在规则变了。我们这儿呢，有个新规矩：听得懂人话，守规矩，不主动伤人，懂人情世故的，就能留下来，安安稳稳地当个‘好梦魇’。怎么样？考虑一下？” 门后的眼球疯狂转动，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 它显然能感知到门外那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深渊般恐怖的凶神气息，以及他脚下那片浓稠得能吞噬一切的影子。 那个“人”明明在笑，语气温柔，却比任何张牙舞爪的怪物都可怕百倍！他根本不是在商量，是在下最后通牒！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顾渊笑容更盛，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瘆人，“很好，我就知道你是识时务的。记住我们的新规：和谐，稳定，不惹事。回头给你发个‘安全梦魇’的徽章贴门上。” 他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理会门后那几乎要缩成一团的眼球，继续向五楼走去。 五楼走廊尽头，阴影剧烈地蠕动着。 一个由无数痛苦扭曲人面组成的、如同巨大肉瘤般的聚合体缓缓浮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 它似乎汲取了之前“同僚”的教训，没有立刻攻击，但无数张人面同时发出低沉的、充满怨恨的呓语，试图侵蚀顾渊的意志。 顾渊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收敛了一些。 他盯着那团恶心的聚合体，眼神冷了下来。 “啧，这位‘怨念集合体’朋友，”他语气不再温和，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耐烦，“你这精神污染超标了啊？严重违反社区精神文明建设条例，影响邻里和谐，懂不懂？” 他从旁边一个废弃的消防箱里，随手抽出一把锈迹斑斑、顶端沾着可疑暗红色凝固物的消防碎颅锤。 沉重的锤头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他拎着锤子，一步步走向那团肉瘤。 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但那笑容此刻在昏暗的光线和溅上脸颊的几点腥臭梦魇污血衬托下，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看来跟你讲道理是行不通了。”顾渊语气依旧“温柔”，甚至带着点惋惜，“我这人最讲道理，也最讲规矩。既然你不愿意当个‘好梦魇’……” 他掂了掂手里的碎颅锤，锤头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沉重的弧线。 “……那就只能请你‘物理下岗’了。放心，很快，不疼。”他微笑着，说出了最后通牒。 那巨大的怨念聚合体仿佛感受到了灭顶之灾，无数人面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啸，整个肉瘤疯狂地收缩、膨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它能量即将爆发的瞬间—— 顾渊身后的影子猛地沸腾！一股比聚合体恐怖亿万倍的凶戾气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冰冷的毁灭意志瞬间锁定了目标！ 聚合体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尖啸，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僵住！那无数张人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怨毒和疯狂，变成了纯粹的、冻结灵魂的绝望！ 顾渊甚至没来得及挥锤。 噗……！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巨大脓包。 那怨念聚合体在封月无形的恐怖威压下，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瞬间从内部瓦解、崩散！构成它的怨念、痛苦和能量，被霸道地提纯、压缩，化作一道浓稠的黑色洪流，无声无息地倒卷回顾渊脚下的阴影之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地只留下一片被“净化”过般的、异常死寂的空气。 顾渊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又掂了掂手里还没派上用场的碎颅锤，有点遗憾地撇撇嘴：“啧，月月，你这也太效率了，我锤子都准备好了……” 【吵。】一个冰冷、嫌弃、带着点“别拿那种垃圾脏我嘴”意味的意念砸了过来。 “行行行，您老讲究。”顾渊从善如流地把碎颅锤随手扔到一边，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抹了把脸上溅到的、属于上一个倒霉梦魇的污血点子，那点暗红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那“邻家大男孩”式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四楼那扇紧闭的、门缝后巨大眼球还在瑟瑟发抖的门，以及这栋楼其他所有在阴影中窥视、恐惧到几乎要自燃的梦魇们，朗声说道： “都看到了？破坏和谐稳定，就是这个下场！我们小区，以后要讲文明，树新风！欢迎各位‘好梦魇’踊跃加入我们和谐社区共建计划！记住，听话，才有未来！”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道里回荡，伴随着碎颅锤落地的余音，以及他脸上那混合着血点的温柔笑容，构成了一幅让所有残余梦魇都灵魂冻结的、极致荒诞又极致恐怖的画面。 这个恐怖直立猿……他微笑着，就能让噩梦本身都瑟瑟发抖！ 第282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5 第二天清晨，顾渊在晨光中醒来，精神饱满得像是充了一整晚的电。 昨晚的“小区环境整治”行动效果斐然，不仅喂饱了“乘客”，更让整个噩梦小区的“居民素质”得到了显着提升——至少剩下的，都是听得懂“和谐共建”道理的聪明梦魇了。 他利索地洗漱完毕，换上深色便装，将那把沉甸甸的哑黑制式手枪稳妥地固定在腋下的枪套里，冰凉坚硬的触感带来一丝安心。 身份卡、叫醒手表、精神稳定剂，连同那份关于“无限回廊公寓”的文件夹，一起塞进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背包。 “月月，”他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指尖下意识拂过胸口那片存在感鲜明的冰凉位置，“大餐，出发了。” 影子里传来一丝慵懒但带着点期待的意念波动：【嗯。】 楼下拦了辆出租车。顾渊报出资料上的地址——一个位于城市边缘、地图上几乎被遗忘的老旧街区名。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头发微秃，脸上带着常年跑车的风霜。 他一听顾渊报出的具体门牌号，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顿了一下，透过后视镜仔细打量顾渊，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小兄弟，你……你确定是去那儿？”司机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带着劝阻的意味，“那地方邪乎得很，去不得啊！听老哥一句劝，换个地方，那钱我不赚了都行！” 顾渊早就料到会有这反应。 他脸上露出一个略带无奈又显得很“官方”的表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深蓝色的证件皮夹，手指巧妙地挡住具体单位名称，只露出了显眼的国徽和“警官证”三个烫金大字的一角，在司机眼前晃了晃。 “师傅，放心，公事。”顾渊的语气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职业感。 司机看到那证件，瞳孔一缩，脸上的恐惧瞬间被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和隐隐的敬畏取代。 他不再多问，发动了车子，嘴里却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仿佛要把积压的恐惧和道听途说都倒出来。 “哎呀，警官同志，您是为了那栋‘鬼楼’去的？” 车子汇入车流，司机的声音带着后怕，“那地方，邪！太邪了！就前几月的事儿，好像是一夜之间！里面住的人，全没了！官面上说是啥……啥未知病毒感染？隔离封锁？嗨！糊弄鬼呢！” 他唾沫星子横飞，绘声绘色：“我们开出租的，消息灵通！都传遍了！说是那天晚上，整栋楼没一点动静，连声狗叫都没有！第二天早上，有送报的过去，发现楼道门开着，里面……那味儿！呕！后来官方的人来了，穿着那种白乎乎像太空人似的衣服，一车一车往外拉裹尸袋！那场面……” 司机打了个寒颤，方向盘都跟着晃了一下： “最邪门的是后来！地方封了，拉起了铁皮墙，但总有不信邪的小年轻，或者那些搞直播的，偷偷摸摸翻进去‘探险’！结果呢？进去十个，能出来一两个就不错了！出来的人，个个跟丢了魂似的，脸色惨白，眼神直勾勾的，问他里面看见啥了，只会哆嗦摇头，话都说不利索！ 然后……然后没几天，准死在家里！死状都一个样，瞪着大眼，像是活活吓死的！我们圈子里都传，那楼里住着个厉鬼，专门索命！进去的，沾了晦气，就活不了！” 顾渊安静地听着，脸上适时地露出倾听和思考的表情，偶尔“嗯”、“哦”一声表示回应，扮演着一个尽职的捧哏。 这些都市怪谈里，大部分是恐惧发酵后的添油加醋，但司机接下来说的一个细节，却让他眼神微凝。 “还有啊，警官，”司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仿佛在透露什么惊天秘密，“我听说啊，那栋楼的房东，家里乱着呢！好像是个老头子，几个儿女为了争那栋楼的拆迁款，打得头破血流！那地方早就说要拆了，补偿款听说不少！可就是因为分不匀，一直拖着没动工！您说……会不会是有人为了独吞那笔钱，故意在里面搞鬼？弄死那些住户，断了念想，好低价把地皮弄到手？人心啊，有时候比鬼还毒！” 家庭纠纷？拆迁款？顾渊心中一动。 这看似无关的世俗矛盾，在噩梦规则扭曲的地方，往往会成为诡异力量滋生的绝佳温床，甚至可能直接影响到噩梦空间的形态和规则。 这点信息，比单纯的闹鬼传说有价值得多。 “嗯，师傅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会留意的。感谢提供线索。”顾渊点点头，语气依旧平稳。 出租车最终没能开到那栋传说中的公寓楼下。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两条街的地方，道路就被彻底封死了。 一道高耸、冰冷、涂着防锈漆的蓝色铁皮围挡，像一条丑陋的伤疤，粗暴地切割开城市肌理，将那片区域与外界彻底隔绝。 围挡顶端拉着带刺的铁丝网，在惨淡的天光下闪着寒光。 每隔一段距离，围挡上都用醒目的红漆喷涂着巨大的警示标语： 【危险！禁止入内！】 【高危污染区！擅闯后果自负！】 【军事管制区域！】 字迹斑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肃杀和荒凉。 围挡外，街道空旷死寂。 两旁的店铺大多门窗紧闭，落满灰尘，有的干脆用木板钉死。 几片枯叶在冷风中打着旋儿，更添萧瑟。 出租车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开了，在距离围挡几十米远的路口就停了下来，眼神里还残留着对那片区域的深深忌惮。 “警官，就……就只能到这儿了。您……您千万小心！”司机收了钱，几乎是逃也似地调头离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无形的厄运沾染。 顾渊付了钱，拎着背包下车。 站在空旷的街口，冰冷的铁皮围挡如同沉默的巨人横亘在前。 围挡内死寂无声，仿佛连风都避开了那片区域。 一股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比噩梦世界里的冰冷死寂更让人心头沉重——这是现实世界被撕裂后留下的、充满未知的疮口。 他走到围挡前，仰头看着那些刺目的红色标语。 围挡的铁皮冰冷坚硬，缝隙里透出里面更加荒芜的景象： 杂草丛生的空地，远处隐约可见一栋栋老旧公寓楼的轮廓，其中一栋，楼体歪斜，窗户黑洞洞如同骷髅的眼窝，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扭曲感，正是资料上标注的“无限回廊公寓”。 顾渊深吸一口气，混合着铁锈、尘土和城市边缘特有的荒凉味道的空气涌入肺腑。 他没有试图去寻找围挡的入口或缺口——那种地方，往往意味着官方留下的陷阱或监测点。 第283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6 顾渊站在冰冷的蓝色铁皮围挡前，刚打量了没多久，就感觉到侧后方有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他不动声色地转过头。 只见两名穿着深蓝色执勤制服、佩戴执法记录仪的警员正快步向他走来。他们神情严肃，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警惕，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的装备上。 “同志，请止步！这里是管制区域，禁止靠近！”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警员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顾渊没有意外，他立刻停下脚步，脸上配合地露出一点歉意和公事公办的表情。他没有直接硬闯或辩解，而是动作麻利地从背包里掏出那份印有异梦局暗眼徽记的预备专家证件，递了过去。 “两位辛苦了。”顾渊语气平和，“我是来处理‘里面’情况的。” 年长警员接过证件，仔细查验了上面的防伪标记和顾渊的照片，又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紧绷的神色才略微放松，将证件递还。 “原来是局里的同志。”警员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我是这片区域的值守队长，姓陈。这位是小李。” “陈队，李警官。”顾渊收回证件，顺势问道，“方便说说里面的具体情况吗？资料我看过，但想听听现场值守的经验之谈。” 陈队长显然对这类询问习以为常，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带空调的金属岗亭：“边走边说，那里是我们的安全点。” 三人朝岗亭走去。陈队长边走边说，语速不快，内容比出租车司机可靠得多： “这栋‘无限回廊公寓’，是大约三个月前爆发的噩梦污染事件。一夜之间，楼内所有住户……都遭遇了非自然减员。”他用了比较官方的措辞，“污染源至今没找到。所以这片区域被封锁了。” “危险等级呢？”顾渊问。 “不算最高的。”陈队长摇摇头，“和其他一些动辄团灭探索队的凶地比，这里算‘温和’的了。我们的人定期轮班，就在那个岗亭里休息入梦，进入噩梦空间执勤。岗亭在噩梦里也是一个稳固的‘安全区’，这是目前唯一确认安全的地方。”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岗亭门口。陈队长示意顾渊可以进去看看。 岗亭内部很简洁，几张折叠床，监控屏幕，还有一些应急装备。陈队长靠在门框上继续解释： “噩梦空间里的公寓，外形还是那栋公寓楼。但里面的‘住户’……就是那些梦魇了。它们有点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顾渊追问。 “不像其他污染区的梦魇那样无差别疯狂攻击。”旁边的年轻警员小李插话道，“这里面的梦魇，似乎遵循着某种特定的‘规则’在活动。新生的、完全混乱嗜血的梦魇也有，但很快就会被公寓本身的规则‘清理’掉。” “清理？”顾渊挑眉。 “对。”陈队长接口，“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抹除了一样。所以我们推测，只要有人能彻底解析或者破解了这座公寓在噩梦空间里运行的‘核心规则’，污染就有希望被清除。但问题是……” 他摊了摊手：“这里虽然诡异，但伤亡率相对可控，也不算最紧急的区域。局里专家人手有限，一直没排上优先处理级别。破解规则的事，也就搁置了。” 顾渊点点头，这和他从罗清沅那里了解到的信息一致。他接着问：“那我的任务目标呢？关于‘红月升起’的时间点？” 陈队长：“这个情报确实存在，但只存在于噩梦空间内部，而且位置不固定，需要你自己在里面探索寻找。你的任务简报里应该写明了，核心目标是确定‘红月’出现的具体规律，为后续行动提供坐标。至于公寓的规则破解，不是强制要求，量力而行即可。”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地补充道：“对了，顾专家，有件事你必须特别注意：这个噩梦空间，存在‘重置’机制。” “重置？”顾渊眼神一凝。 “对。”小李解释道，“就像游戏副本刷新一样。今天你在里面杀掉的梦魇，破坏的某些东西……到了明天（现实时间），或者当所有外来者离开噩梦空间一段时间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被杀死的梦魇会重新‘刷新’出来。所以，想靠暴力一路清过去是行不通的，每一次探索，都像是全新的开始，关键得靠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顾渊了然。这意味着他无法依赖封月的绝对武力一路碾压，必须依靠观察、推理和智慧，在重置的循环中找到那个关键的“红月”规律。 “明白了，谢谢两位的情报，非常有用。”顾渊诚恳地道谢。 陈队长和小李也回以点头：“职责所在。顾专家，千万小心。需要支援或者紧急脱离，岗亭安全区随时可以用特定频道呼叫我们。” 顾渊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围挡内那栋扭曲死寂的公寓楼轮廓。他紧了紧背包带子，腋下枪套里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一丝坚定。 重置？规则？红月的秘密？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挑战意味的弧度。 “那么，”他低语，“游戏开始。” 冰冷的铁皮围挡在身后，隔绝了城市最后一点喧嚣。 顾渊独自站在“无限回廊公寓”的入口处，一股混杂着陈年灰尘、霉菌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铁锈混合着干涸血液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微微蹙眉。 他没有立刻入梦。 经验告诉他，现实世界的蛛丝马迹，往往是噩梦扭曲规则的基石。 眼前这栋六层高的老楼，像一个沉默而疲惫的巨人，矗立在死寂的院落里。 建筑风格确实是世纪初的遗留物，灰扑扑的水泥外墙斑驳得厉害，不少地方裸露出里面的红砖，雨水冲刷的痕迹像老人脸上的泪沟。 窗户大多是老式的钢窗，玻璃碎裂或布满污垢，黑洞洞的，像瞎了的眼睛。 推开那扇早已失去锁舌作用的单元门，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长鸣，在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门厅不大，地面铺着早已褪色、边缘卷翘的廉价马赛克地砖，上面覆盖着一层均匀的灰，踩上去有种令人不适的软糯感。 空气里的尘埃在从破窗斜射进来的惨淡光柱里打着旋儿。 这里确实如资料所说，没有门禁，没有管理员。 第284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7 一眼扫过，空空荡荡。 只有墙角歪着一个积满灰尘的塑料垃圾桶，旁边扔着几张被水渍浸染得字迹模糊的缴费通知单，日期停留在几个月前。 所谓的“安保”，大概真的只存在于门外那个岗亭了。 门厅左右各延伸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光线昏暗。 两部老旧的电梯门紧闭着，黄铜色的按键早已蒙尘，面板上的楼层指示灯一片死寂。 停电了，理所当然。 上下只能依靠左右通道尽头那两扇厚重的、刷着绿漆的消防门——安全通道。 顾渊先走向左边通道。 两户人家，防盗门都敞开着，或者说，是被暴力破开的？ 门锁的位置有明显的撬痕和凹陷。可能是发生噩梦病毒感染后官方救人时留下的痕迹。 他走进去，脚步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回响。 左边第一家，格局是标准的一室一厅。 客厅里一张掉了漆的折叠桌，几把塑料凳翻倒在地。 厨房灶台上还放着一个积了厚厚油垢的炒锅，锅铲斜插在里面，凝固的油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黄色。 卧室的床上，被褥凌乱地堆着，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药瓶和半杯浑浊的水。 这感觉……像主人只是临时离开，却再也没能回来。 隔壁那户稍微宽敞些，像是个小两居。 客厅的墙上贴着几张歪歪扭扭的儿童画，色彩鲜艳得有些刺眼，与屋内的死寂形成强烈反差。 地上散落着一些廉价的塑料玩具。 主卧衣柜门半开着，里面塞着些四季混杂的衣物。 次卧则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 顾渊的目光在儿童画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那些玩具，心里默默记下：有孩子。 右边通道的两户情况大同小异。 其中一户的卫生间水龙头似乎没关紧，或者后来被冻裂过？地上积着一小滩早已干涸发硬的水渍，边缘泛着白碱。 另一户的阳台晾衣绳上，还挂着几件褪色发脆的衣物，在无风的空气中僵硬地垂着，像吊死鬼的残影。 “看来住户构成挺杂的，”顾渊心里嘀咕，“单身汉、小家庭、老人？从遗留物看，经济状况都一般。” 他推开沉重的消防门，一股更浓的霉味和封闭已久的浊气涌出来。 楼梯间更加昏暗，只有高处几扇布满蛛网的采光窗透进些微光。 水泥台阶磨损得厉害，边缘都圆滑了，扶手是冰冷的铁管，锈迹斑斑。 他一层一层往上走。 每一层的格局几乎都是门厅的复刻： 左右通道，四户人家。 他像一只谨慎的幽灵，无声地穿行在这些被时间遗忘的房间里。 重复的景象叠加： 敞开的门，凝固的生活痕迹，无处不在的灰尘和死寂。 偶尔有些不同：三楼一户人家的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福”字十字绣，针脚细密，颜色却黯淡了；五楼另一户的厨房里堆满了空酒瓶，散发着一股劣质酒精的酸腐气；顶楼六楼一户的阳台，用废砖和破木板搭了个简陋的鸽子笼，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几片灰白的羽毛粘在铁丝网上。 整栋楼就像一个巨大的、被瞬间冻结的琥珀。 那些修补的痕迹也随处可见：楼梯转角墙面新抹的水泥补丁颜色深浅不一；四楼一段锈蚀严重的扶手被粗糙地焊接过，焊疤丑陋地凸起；二楼一户门口的地砖碎裂，被人用一块大小不合适的瓷砖随意糊弄上。 修修补补，缝缝补补，试图延长这栋老楼的寿命，却终究挡不住它由内而外散发的腐朽气息。 再怎么“整容”，骨头里的衰败是藏不住的。 他一口气爬到了六楼顶层，又从消防通道的天井探出头看了看锈迹斑斑的屋顶水箱。 除了几只受惊飞走的乌鸦，什么也没有。 最后，他重新回到死寂的一楼门厅。 身体的疲惫感并不强烈，但精神上，被这无处不在的荒凉和凝固的死亡气息包裹着，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他靠着一面相对干净些、只是蒙了层薄灰的墙壁坐下，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传来。 背包放在脚边。 他没有立刻闭眼，而是再次环顾这个小小的、光线昏暗的门厅。头顶一盏早已不会亮的吸顶灯，灯罩缺了一半。 两部沉默的电梯像两具棺材。 左右通道的入口黑洞洞的，仿佛随时会吐出什么。 空气中那股铁锈混合着陈腐灰尘的味道顽固地钻入鼻腔。 “月月，”他在心里低唤一声，“感觉怎么样？” 影子微微蠕动了一下，传来一丝模糊的意念：【…脏…旧…但…安静。】似乎对这种纯粹的物理荒凉并无太多兴趣，甚至有点嫌弃。 顾渊扯了扯嘴角。 他抬起手腕，那块造型朴实的叫醒手表表面冰凉。 他熟练地按动侧面的按钮，设定好两个小时的倒计时。 这是他在现实世界给自己设定的安全阀。 做完这一切，他才深深吸了一口这污浊的空气，仿佛要将这现实世界的坐标深深烙印进肺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眼皮隔绝了最后一点微光，纯粹的黑暗降临。 感官向内收缩，意识开始沉潜，向着那栋在噩梦维度中扭曲蠕动的“无限回廊公寓”滑落。 现实世界的尘埃，在他呼吸的余韵中，轻轻飘落。 意识像沉入水底的石头，触底反弹的瞬间，顾渊“醒”了。 他依旧站在一楼大厅，但眼前的景象已彻底改头换面。 现实中的破败、灰尘、死寂被一股脑儿擦掉了，仿佛有人粗暴地给这破楼刷上了一层崭新又廉价的滤镜。 脚下的马赛克地砖光洁得能映出模糊的人影，墙壁雪白得刺眼，像是刚刚粉刷过，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化工涂料的味道。 最扎眼的，是凭空出现在大厅中央的一个简易木质台。 台后面，坐着一个中年妇女。 她正歪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方挂着的一台老式显像管电视，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明明暗暗地跳动着。 顾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女人约莫五十上下，身材微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领口有些松垮的碎花短袖衫。 头发油腻地挽在脑后，露出一个宽阔、微汗的额头，几缕发丝黏在鬓角。 她的脸盘圆润，颧骨处有两团明显的高原红，鼻翼两侧法令纹很深，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透着一股市侩的精明和长期浸淫于琐碎事务的疲惫感。 就在顾渊打量她的时候，女人似乎才察觉到有人进来。 第285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8 她慢半拍地转过头，眼皮抬了抬，浑浊的眼珠没什么情绪地扫过顾渊，声音带着点沙哑和懒洋洋的腔调：“找人还是租房？” “租房。”顾渊回答得很干脆，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哦。”女人没什么意外，拉开台抽屉，拿出一个封面印着俗气牡丹花的硬壳登记本，又抽出一支笔头劈叉的圆珠笔，“啪”地拍在台桌面上。 “填。姓名，电话。租金一个月六百，押一付三，水电自理。” 顾渊拿起那支劣质圆珠笔。 笔杆油腻腻的，带着这女人手上的汗渍和长期摩挲留下的污垢。 他在“姓名”一栏毫不犹豫地写下两个字：封月。 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写完名字，他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体内那位大佬的存在，识海里一片沉寂，毫无波澜。 很好，大佬默许了他扯虎皮做大旗的行为。 轮到填电话时，顾渊习惯性地摸了下裤兜——指尖碰到了熟悉的硬物轮廓。 他的手机？！这个发现让他心中微微一凛。这不对劲。 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实中的电子设备几乎不可能被带入噩梦空间，在他家小区那个噩梦领域里就是如此。 手机在这里出现，本身就透着一种违反常理的诡异。 他顿了一下，还是流畅地写下了自己的真实号码。万一这鬼地方的“规则”里有什么需要电话触发的情节，填个假的就麻烦了。 填完信息，女人看也没细看，直接拉开另一个抽屉，摸索出一把系着褪色塑料牌（上面模糊印着404）的黄铜钥匙，“哐当”一声丢在台上。 “四楼，404号室。自己上去。” 她耷拉着眼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警告，“记住啊，晚上安静点！要是有人投诉你吵，立马收拾东西滚蛋！听见没？” 说完，她立刻就把头扭了回去，重新沉浸在那片闪烁的雪花和嘈杂的背景音里，仿佛顾渊已经不存在了。 “知道了。”顾渊应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他的目光顺势瞥向那台吵闹的电视。 屏幕上的雪花点密密麻麻，像无数躁动的白蚁在啃噬着画面。 声音更是嘈杂刺耳，电流的嘶嘶声和失真的对白混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具体内容。 透过那层跳跃的“白噪”，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像是在演一出劣质的情景喜剧，但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僵硬感。 顾渊收回视线，没有在台前多停留一秒。 他拎着那个不起眼的黑色背包，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起这个“焕然一新”的一楼大厅。 脚下光洁的地砖反射着头顶惨白节能灯管的光，墙壁白得晃眼，左右两条通道的入口依旧黑洞洞的，只是少了现实中的破败感，多了几分刻意维持的整洁下的冰冷。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目标明确地走向那两部电梯。 现实中它们是停摆的棺材，而在这里，其中一部电梯正稳稳地停在一楼。 老式的电梯门是半透明的毛玻璃材质，透过那层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面惨白的灯光和模糊的内部轮廓。 电梯门上方，一个褪色的红色数字“1”正安静地亮着，像是在无声地邀请他踏入这个垂直的牢笼。 电梯门在身后无声地滑拢，将一楼大厅那廉价的崭新感和电视的嘈杂隔绝在外。 狭小的轿厢里，那股不真实的洁净感更强烈了。 不锈钢的内壁光可鉴人，头顶的照明灯散发着过分均匀的冷白光，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毫发毕现。 顾渊的目光扫过控制面板，那些塑料按键崭新得过分，边缘锐利，连最常见的磨损油光都没有，像是刚拆封就装上了。 他抬手，按下了数字“4”的按钮。 触感冰凉坚硬。 电梯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开始缓缓上升。 就在门完全闭合的刹那，顾渊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电梯门上那块半透明的观察窗玻璃上。 玻璃表面光洁如新，没有一丝指纹或污渍。 然而，透过它映照出的轿厢内部景象，却显得异常朦胧、扭曲，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布满油污的毛玻璃，甚至隐约透出一种破败肮脏的底色。 这感觉……太割裂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冰凉的玻璃表面。 指尖传来的是平滑、干净的触感。 但视觉反馈却是模糊、污浊的。 不是玻璃的问题，是“映照”本身出了问题？或者说，这洁净的表象之下，掩盖着某种无法被完全擦拭掉的、更深层的污秽？顾渊的眉头微微蹙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像细小的冰针，刺入他的感知。 电梯平稳上升。 他透过侧面的毛玻璃窗看向外面。 二楼一闪而过，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电梯灯光的短暂照射下，只照亮了瞬间的、空无一物的楼梯扶手轮廓，随即又沉入死寂的墨色。 三楼，右侧的楼道似乎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微弱的黄光勉强照亮了一小片过道地面，同样空荡无人。 电梯运行的轻微嗡鸣和缆绳摩擦的细微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成为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很快，轻微的失重感传来，电梯停了下来。 一个略显呆板、毫无起伏的电子女声响起：“四层到了。”与此同时，仿佛被这声音激活，电梯门外的楼道里，声控灯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瞬间倾泻进来。 门开了。 四楼的景象映入眼帘。 地面铺着和一楼大厅同款的廉价地砖，同样光洁得能映出模糊的人影。 墙壁雪白平整，墙角线笔直得如同用尺子画出来。 这里干净得……简直不像有人居住过。没有灰尘，没有杂物，没有任何生活气息残留的痕迹，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无菌室般的规整和冰冷。 然而，与这片死寂洁净形成诡异对比的，是声音。 就在顾渊踏出电梯的瞬间，一阵清晰的电视声音就钻入了他的耳朵。 声音来自右侧通道的深处，似乎是某个住户家里传出来的。 是那种老式电视的喇叭声，带着点电流的杂音，播放着节奏欢快、旋律却有些刺耳的广告音乐，音量绝对不算小，在这过分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吵闹。 （ps：有个疑问想问一下，怕作者有话说没人看，只能在这里问了，想必看到这里的读者也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剧情必然有不少，想要完整讲清楚那么就需要不少的篇幅完善，现在就想问问大家，想要节奏快一些在30多章左右完结这个世界，还是我完整把整个故事讲清楚，慢慢完善这个世界的剧情，我估算了下，完整的话剧情真的不少，现在就看看大家的想法了。） 第286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29 顾渊的脚步顿住了，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通道里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均匀地洒在过分干净的地面和墙壁上。 封月大佬依旧沉寂，像一块深藏于意识深处的寒冰，没有传递出任何警示或兴趣。 这让顾渊稍微安心，但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 太不对劲了！ 这和他所认知的噩梦世界截然不同。 他见识过噩梦领域的扭曲和恐怖——无论是自家那个被“乘客”和“居民”占据的小区，还是报告中描述的凶险之地，无不充斥着阴森、污秽、疯狂和绝望的气息。 那些地方，空气都仿佛凝固着粘稠的恶意，环境本身就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而这里……这里干净得诡异，规整得虚假，甚至还有“邻居”在看电视？简直像个蹩脚的、试图模仿现实却又处处露馅的舞台布景。 “难道是我见识太少？噩梦还能有这种风格的？”顾渊心里暗自嘀咕，但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报告里确实提及过这个空间的特殊性，强调过核心规则之一就是那位管理员大妈反复警告的——“保持安静”。 可眼前这电视声算什么？ 声音清晰，音量不小，而且听这持续播放的劲头，显然响了有一段时间了。 按照大妈那“有人投诉就滚蛋”的严厉警告，这种程度的噪音，早该被投诉八百回了？为什么还能安然播放？ 顾渊的目光锐利起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安静规则”，很可能只针对他这样的“外来者”——新租客。 原住民，或者说，这个噩梦空间里固有的“住户”，是不受这条规则约束的！他们可以制造噪音，而新来的租客，则必须如履薄冰，不能发出任何可能被视为“吵闹”的声音，否则就会触发某种可怕的惩罚。 “骚扰邻居，必死无疑……”顾渊无声地咀嚼着报告中这句冰冷的结论。 这看似简单的“邻里公约”，在这个扭曲的空间里，就是一条隐藏着致命獠牙的生存铁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疑虑和警惕，目光投向右侧通道深处——声音传来的方向，也是404号室所在的位置。钥匙冰冷的金属棱角硌在他的掌心。 他迈开脚步，鞋底踩在光洁得诡异的地砖上，发出极其轻微、几乎被电视广告声完全掩盖的声响。 黄铜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轻微却异常顺滑的“咔哒”声。门开了。 404室内的景象，完美地延续了楼道那种令人不适的“洁净感”。 这是一间标准的一室一厅户型，面积不大，但所有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 一套略显老式的布艺沙发，一张玻璃面的茶几，一台尺寸不大的平板电视挂在墙上，甚至……在沙发前还铺着一块边缘整齐、颜色俗艳的化纤地毯。 一切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标尺精心测量过位置。 空气里没有任何味道。 没有新家具的甲醛味，没有陈腐的灰尘味，没有饭菜残留的油烟味，甚至没有活人居住过必然留下的、那种混杂的“人味儿”。 只有一片纯粹的、真空般的“无味”。 这种极致的“干净”，反而比任何异味都更让人觉得诡异。 顾渊快速扫视整个空间。客厅、小厨房、卫生间、卧室……他推开每一扇门，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结果毫无意外：这里比最顶级的酒店客房还要“干净”。没有遗留的个人物品，没有散落的纸张，冰箱空空如也，橱柜里只有光秃秃的碗碟。衣柜里挂着几件款式最普通、毫无特征的男女衣物，崭新得像刚从流水线上下来。 整个房间，就像一张等待被使用的、没有一丝褶皱的白纸，或者说，一个被精心布置过却从未启用的舞台布景。 “安全期。”顾渊心里下了判断。 他关好门，走到那张布艺沙发前坐下。沙发坐垫的回弹有些生硬，缺乏人体长期使用后留下的舒适弧度。 他没有触发任何规则，按照噩梦领域的普遍规律，尤其是结合驻守警员和资料的信息，这初始阶段应该是相对安全的缓冲期。 如果一进来就面临梦魇的疯狂追杀，这里根本不可能成为新日协会选定集会的地点——那等于直接送死。 身体靠在冰凉的沙发靠背上，顾渊闭上眼，开始在脑海中复盘进入这个噩梦空间后的所有细节，试图抓住那无处不在的违和感背后隐藏的脉络。 一楼管理员大妈： 强调“安静”，违者驱逐。 但楼上住户的电视噪音却安然存在。 规则只针对外来租客？ 电梯玻璃： 表面光洁，映照出的景象却模糊污浊。视觉与触感的割裂。 空间环境： 极致的、非自然的洁净与规整，毫无生活气息，与现实中的破败形成绝对反差。 驻守警员的情报： 1 空间存在“重置”机制（被杀死的梦魇会刷新）； 2 这里的梦魇行为遵循特定规则； 3 新生的、完全混乱嗜血的梦魇会被公寓本身的规则“清理”掉。 最后一点，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顾渊脑海中的迷雾。 “清理……”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现实中的公寓，根据现场残留的痕迹和官方封锁的规模，事发时住户数量绝对不少。一场噩梦污染爆发，在那种人口密度下，瞬间产生大量新生、狂乱、毫无理智可言的梦魇是必然的！它们会像失控的病毒，疯狂攻击撕咬视野内的一切活物，将整栋楼拖入最血腥原始的恐怖地狱。 但是，这里没有！ 从进入一楼大厅到现在，除了那个管理员大妈和隐约的电视噪音，顾渊没有感受到任何噩梦空间惯常弥漫的疯狂恶意，没有看到任何一只游荡的、形态扭曲的怪物。 这里安静、洁净、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秩序感。 这太反常了！ 那些本该充斥每个角落的新生梦魇，去哪里了？ 答案呼之欲出——它们被“清理”掉了！ 被这个噩梦空间本身蕴含的、更强大、更诡异的规则力量，如同抹布擦掉灰尘一样，彻底“抹除”了！ 这个推论瞬间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逻辑变得清晰而冰冷： 1 核心规则存在且极其强大： 这个“无限回廊公寓”噩梦空间，并非自然形成的无序混乱场域，而是被某种强大、严苛的“核心规则”所支配。这套规则如同无形的法律，凌驾于所有存在之上。 2 “清理”机制：任何不符合这套核心规则的存在——比如那些只遵循杀戮本能、毫无“秩序”可言的新生狂乱梦魇——会被视为“垃圾”或“病毒”，触发公寓的“清理”程序，被瞬间抹杀。这就是为什么驻守警员说它们“很快消失”。 3 “秩序”的表象： 现在空间里展现出的极致洁净、规整、甚至管理员大妈和“邻居”看电视的日常感，并非伪装，而是这套核心规则强制运行下的外在表现！它要求一种表面上的“秩序”和“和谐”。 4 外来者的枷锁：“安静规则”就是这套核心规则对外来者的直接体现和约束。 它要求租客（外来者）必须融入这种虚假的“和谐邻里”氛围，不能制造噪音（打破秩序）。违反者，等同于那些狂乱的梦魇，会被视为破坏规则的“异类”，触发“清理”——死亡。 5 “重置”的意义：重置机制确保了这套规则能够持续运行。即使有梦魇或外来者暂时破坏了规则的表象（比如弄脏了地面、损坏了物品），在重置后，一切又会恢复成“完美”的初始状态。这是一种强制性的秩序维护。 “原来如此……”顾渊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这间洁净得令人发指的404室。这看似安全的“无菌室”，本质上是一个被更恐怖、更无形的力量所支配的“规则囚笼”。那些消失的梦魇，就是前车之鉴。 这里没有疯狂的怪物，并非因为它安全，而是因为所有不符合“规则”的疯狂，都已被提前扼杀。 而他要面对的，是比疯狂怪物更冰冷、更不容置疑的……秩序本身。 他需要找到的“红月”，以及新日协会能利用这里集会的原因，必然都深藏在这套诡异的核心规则之中。 顾渊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沙发扶手，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如何在这张无形的规则之网中，找到可供利用的缝隙和节点。 第287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0 推理暂时告一段落，顾渊心中的警惕并未放松，但至少明确了当前阶段的核心生存法则：融入这虚假的“秩序”，绝不主动打破表面的“宁静”。只要他不作死地制造噪音、破坏环境，这个“洁净”的囚笼暂时就是安全的。 然而，安全不等于找到了目标。他此行的核心是“红月”。 顾渊站起身，走向客厅那扇唯一的窗户。 窗户是老式的推拉铝合金窗，玻璃擦得异常透亮。他小心地握住把手，动作放得极轻，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可能被视为“噪音”的摩擦声。 窗框滑动时只发出极其细微、几乎被忽略的“嘶嘶”声。 他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冰冷、潮湿、带着浓重霉味的气息立刻涌入这“无菌”的房间，与室内真空般的“无味”形成强烈反差。但这并非重点。 顾渊的目光投向窗外，心却微微一沉。 外面并非他预想中的城市夜景，甚至不是这个噩梦空间可能扭曲出的任何怪诞景象。 视野所及，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厚重粘稠的灰白色浓雾。 雾气翻滚着，如同凝固的棉絮，将窗外的一切——天空、建筑、街道、乃至近在咫尺的其他公寓楼轮廓——都彻底吞噬、抹除。 别说月亮了，连一丝天光都透不下来。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栋孤零零的、散发着诡异“洁净”气息的公寓楼，漂浮在一片死寂的灰白混沌之中。 这景象，和他家那个被“乘客”占据的噩梦小区边缘的雾气墙，何其相似！都是某种空间边界或扭曲现实的具象化表现。 “啧。”顾渊无声地咂了下嘴。通过外部环境观察“红月”的线索，彻底断了。 他轻轻关上了窗户，将那令人窒息的灰白隔绝在外。 窗框合拢的轻微声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都显得格外清晰，让他下意识地屏息凝神，侧耳倾听了几秒——楼道里那隐约的电视广告声依旧在持续，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这点轻微的响动，远未达到触发“噪音投诉”的阈值。 回到沙发前坐下，顾渊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外部线索断绝，意味着“红月”的出现规律，必然与这栋公寓内部的运行机制紧密相关。 它很可能不是一个天象，而是某种规则被触发、空间状态发生转变的标志性事件。 “驻守警员提到过，信息在内部，位置不固定……”他回忆着陈队长的叮嘱，“而且存在‘重置’机制……难道‘红月’的出现，也与这个重置循环有关？是重置开始或结束的信号？还是某个特定规则被满足后的结果？” 他再次环顾这间洁净得令人发指的404室。 这里就像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或者说，一个巨大的谜题。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公寓自身的规则体系。 新日协会那帮人，必然也是摸清了这套规则的某些关键节点，才能利用“红月”这个相对安全的窗口期进行集会。 “不能坐等。”顾渊心中有了决断。 被动地待在这个安全的初始房间里，不可能等到“红月”出现或者发现任何核心线索。 他需要主动出击，小心翼翼地探索这个被规则束缚的“回廊”，在不触犯“安静”铁律的前提下，观察、聆听、寻找任何异常或规律性的现象。 目标很明确：找到“红月”出现的规律，并尝试理解、甚至利用这套抹杀狂乱梦魇的“核心规则”。 顾渊起身，准备离开这间令人窒息的“无菌室”，开始他的探索。 就在他转身走向门口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了卫生间那扇半开的门。 门内，洗脸池上方挂着一面方方正正的镜子。 镜子里映照出的景象，让顾渊的脚步如同被钉住般骤然停滞！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无形之手狠狠攥了一下！ 破败！ 陈旧！ 蒙尘！ 那镜中的世界，与他身处的这间“崭新洁净”的404室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反差！ 镜子里，墙壁斑驳发黄，布满了水渍和裂纹；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垃圾碎屑；他身后客厅里那张崭新的布艺沙发，在镜中变成了一个塌陷变形、露出肮脏海绵填充物的破烂；光洁的茶几玻璃面碎裂成蛛网，上面堆满了空罐头和杂物；那块俗艳的地毯更是污秽不堪，沾满了难以名状的深色污渍……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镜中世界飘出的、陈腐发霉的绝望气息。 这景象，瞬间与电梯门毛玻璃上那模糊扭曲的污浊倒影重叠！ “原来如此！”顾渊心中剧震，之前的猜测被彻底证实。 这栋公寓光鲜亮丽的外壳之下，掩盖的才是它腐朽、破败、被噩梦扭曲的真实面目！这面镜子，就像一道撕裂表象的伤口，将血淋淋的真相暴露了出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几步就跨到了卫生间门口，直面那面诡异的镜子。 冰冷的空气似乎更浓了几分。 他站在镜前，死死盯着镜中的倒影。 镜子里映出他略显紧绷的脸，以及身后那片破败不堪的客厅景象。 他微微侧身，尝试改变角度，想更清晰地观察镜中世界的细节——那剥落的墙皮，那堆积的灰尘，那腐朽的家具…… 就在他身体微微向左移动，视线也随之调整的瞬间—— 镜中景象的边缘，客厅通往卧室的阴暗门框处，一个模糊的黑影猛地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像一道被风吹散的烟！那黑影似乎有着扭曲的人形轮廓，四肢极不自然地拉长、蜷曲了一下，随即消失在门框后的黑暗里！ 顾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猛地回头，目光如电般射向自己身后——客厅通往卧室的门口！ 什么也没有。 他身后的现实世界，依旧是那令人不适的、一尘不染的“崭新”客厅。 沙发整齐，茶几光洁，地毯平整，惨白的灯光均匀地洒落，安静得如同坟墓。 卧室门敞开着，里面同样是那种虚假的洁净，一览无余。 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扭曲黑影，仿佛只是视网膜在极端紧张下产生的幻象。 顾渊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急促地撞击着，肾上腺素带来的微颤感还残留在指尖。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转回头，再次看向那面如同深渊之眼的镜子。 镜子里，他自己的倒影，正对着他，咧开了一个极其诡异、极其不协调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的无声笑容！ 那笑容冰冷、僵硬，充满了非人的恶意，与顾渊此刻紧绷严肃的表情形成了绝对的反差！镜中“顾渊”的眼睛，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深不见底！ “！！！”顾渊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悚感如同冰水当头浇下，让他头皮发麻！ 饶是经历过自家小区的诡异，见识过“乘客”的凶残，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自身倒影的恶意笑容，依旧在瞬间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带来了最原始的恐惧！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瞬间渗出的冷汗浸湿了内衣。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意识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不是现实的声音，更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壁垒被触动。 体内，那片深藏于识海核心的、代表封月大佬的冰冷区域，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如同沉睡的巨龙被脚下蝼蚁的聒噪惊醒，投来了一丝极其短暂、极其淡漠、却又带着绝对碾压性力量感的一瞥。 仅仅是一瞥。 镜中那个咧着嘴的诡异笑容，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瞬间消失了。 镜子里只剩下顾渊自己那张略显苍白、眉头紧锁、带着一丝惊魂未定却已强行恢复镇定的脸，以及他身后那片破败腐朽的背景。 心脏依旧在狂跳，但那瞬间席卷全身的冰冷恐惧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大佬的存在感虽然依旧沉寂，但那丝转瞬即逝的波动，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强行压下了他翻涌的心绪。 “呵……”顾渊对着镜子里脸色不太好看的自己，无声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带着冷意和自嘲的弧度。 刚才那一瞬间的惊吓是真实的生理反应，但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怒意和后怕。 他明白了。 这面镜子，或者说镜中映照出的“真实世界”，不仅是表象的撕裂口，更是某种“东西”可以窥视、甚至试图干扰他的通道！ 第288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1 那个一闪而逝的黑影，那个诡异的倒影笑容，都是这栋公寓深层污秽力量的试探和恐吓。 “看来，想找到‘红月’，想摸清规则，这‘真实’的一面，也是绕不开的。”顾渊的眼神锐利起来，刚才的惊吓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韧性和探究欲。 顾渊盯着镜子里恢复“正常”的自己，胸膛里那颗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去，但冰冷的怒意和探究欲却在眼底凝结。 刚才那惊悚一幕，与其说是攻击，不如更像是某种来自公寓“深层”的警告和试探——警告他不要窥探真相。 “警告？呵。”顾渊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眼中掠过一丝冰冷的锋芒。 他这人，偏就有股子不信邪的韧劲儿，越是被警告，越是要看清那层华丽袍子下爬满了什么虱子。 他不再看那面诡异的镜子，转身开始在404室里翻找起来。 动作依旧放得很轻，像在拆解一枚哑弹，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可能被判定为“噪音”的响动。 抽屉被无声地拉开，橱柜被小心地推开。 这虚假的洁净空间里，生活痕迹贫瘠得可怜，仿佛从未有人真正居住过。 最终，在卧室衣柜最底层的抽屉角落里，他的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光滑的小物件——一面巴掌大的圆形塑料梳妆镜，边缘镶嵌着俗气的粉红色塑料花。 镜面有些模糊，带着陈旧的划痕。 “就你了。”顾渊勾起唇角，一抹带着狠劲儿的笑意浮现。 他掂了掂这面廉价的小镜子，仿佛握住了刺破虚伪的匕首。 他拿着小镜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一边缓步走出404室。 镜子里映照出的景象，果然与他身处的“洁净世界”以及他记忆中现实公寓的破败景象，三者间存在着一种扭曲的关联。 现实中的破败是凝固的死亡；他脚下的“洁净”是虚假的秩序；而镜中映射的污秽与腐朽，则像是这栋公寓在噩梦里挣扎嘶吼出的、被强行压制住的真实本相。 三者虽不尽相同，但空间的格局、门窗的位置、甚至某些标志性的修补痕迹，都在小镜子的扭曲视角下隐隐重叠。 顾渊心里有数了：“恐惧的源头……终究还是那群消失的住户。这栋楼的骨架，就是他们记忆和绝望的投影。” 目标明确——从顶层开始，由上至下梳理这栋扭曲的回廊。 他走向安全通道那扇厚重的绿色消防门。 握住冰凉的金属把手，轻轻一推。预想中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并未响起。 门开了。 悄无声息。 仿佛推开了一扇没有摩擦力的、存在于真空中的门。 顾渊的眉头瞬间锁紧。 这太不对劲了！现实中的门轴锈蚀，开关时动静刺耳。 镜子里映射的破败世界，那门更是摇摇欲坠。 可眼前这扇门……崭新得过分也就罢了，开关竟然能完全消音？这违背了物理常识，更违背了“规则”表象下应有的“生活”逻辑。 他走进楼梯间，反手轻轻带上门。 门合拢时，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摩擦声或撞击声，安静得像合上了一本厚重的精装书封面。 顾渊站在门内，仔细打量着这扇隔绝了楼道与楼梯间的安全门。 它和现实中的款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干净得发亮，门轴处甚至能看到崭新的黄油光泽。 但再干净的门轴，金属接触也不可能毫无声息！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封月……”顾渊在心里默念，感受着体内那片深海般沉寂的冰冷区域。 虽然大佬依旧毫无回应，但那存在本身，就是一颗定心丸，给了他掀桌子的底气。 他决定做个实验，一个简单粗暴却能直指核心的实验。 “既然规则要求‘安静’，那我就看看，这‘安静’的界限，到底是谁在定义！”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抓住门把手，用力向外一拉！ 安全门被他完全拉开，敞开到最大角度。 楼道里惨白的光线瞬间涌入昏暗的楼梯间。 然后，他手臂肌肉绷紧，腰腹发力，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手臂，毫不留情地将这扇沉重坚实的消防门，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向门框砸去！ 顾渊的手臂带着破风声挥下！门扇裹挟着巨大的动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门框！他甚至在撞击的瞬间，清晰地感觉到门板撞击在金属门框上传递回来的、足以震麻虎口的猛烈反作用力！门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狂暴的力量挤压得发出无声的尖啸！ 然而—— 死寂。 预想中足以惊醒整栋楼的、震耳欲聋的“嘭”声并没有出现！ 在顾渊此刻身处的这个“洁净”位面里，时间仿佛在撞击点凝固了。 巨大的力量实实在在地作用在了门上和门框上，他能感觉到门板的震颤，能看到门框在巨力冲击下极其轻微却真实地晃动了一下！ 但声音……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掐灭、抹除，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真空般的死寂，如同厚重的棉絮，瞬间包裹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撞击点。 顾渊的心脏因为这巨大的反差而剧烈地搏动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寒意爬上脊背。 他几乎是立刻、条件反射般地将手中的小镜子举到眼前，急切地对准了刚刚被他暴力关闭的安全门。 镜中世界，截然不同！ 那扇在“洁净世界”里崭新光亮的消防门，在镜子里呈现出的是现实般的破败——绿漆剥落，门板凹陷，边缘锈迹斑斑。 就在门被狠狠砸上的瞬间，镜中画面清晰地显示：巨大的撞击力让门框周围的灰尘和墙皮如同暴雨般簌簌震落！ 几片锈蚀的铁皮碎片甚至被崩飞出去，叮当作响（这声音顾渊在现实中听不到，但镜中的画面却仿佛自带音效般传递着信息）！ 一股肉眼可见的、混杂着大量尘埃的浑浊气流被门扇强行挤压着，在昏暗破败的楼道里猛烈地卷起一个短暂的、污秽的涡旋！ 那景象，充满了暴力和破坏后的狼藉，与现实中门框的轻微晃动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顾渊放下镜子，喉咙有些发干。 他再次侧耳倾听，将全部心神凝聚在听觉上。 楼道深处，那户人家的电视广告声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节奏欢快刺耳，音量丝毫未变，仿佛刚才那足以震塌破败门框的撞击从未发生过。 楼梯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耳鼓中沉闷地回响，以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绝对的、违背物理法则的寂静。 没有回音，没有震颤的余韵，什么都没有。 刚才那一下，就像一场无声的哑剧，只有动作，没有配乐。 “不是听不到……”顾渊低声自语，声音在这诡异的安静中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冰冷，“是这声音……在这层‘皮’里面，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说，被这层虚假的‘干净’给彻底抹掉了！” 他环顾着这光洁得刺眼的楼梯间墙壁和地面。 现实记忆的破败，镜中映射的污秽与暴烈，以及眼前这虚假的、吞噬一切声音的洁净……三者在他脑中激烈碰撞、撕裂、重组。 一个大胆、冰冷、甚至带着点疯狂的猜想，如同黑暗中骤然点亮的探照灯，瞬间照亮了他思维的迷雾！ “原来是这样……这鬼地方，是双层的！”他眼中精光爆射，不再犹豫，甚至不再刻意控制步伐（反正也发不出足以惊动“邻居”的声音），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404室折返！ 那扇刚刚被他用尽全力摔上、此刻在“洁净”位面却安静得诡异的安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敞开着，像一个无声嘲笑着物理法则的、巨大的黑色问号。 他需要立刻回到那个，回到那面撕裂表象的镜子前。 这个关于“位面”的猜想，必须立刻验证！这栋公寓的“规则”，其诡异和针对性，远超他最初的预想。 声音的抹除，仅仅是冰山一角。 第289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2 顾渊站在卫生间那面诡异的镜子前，冰冷的镜面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他看着镜中自己略显紧绷的脸，以及身后那片破败腐朽的背景，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 “能让我进入镜子中的位面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体内那位沉寂的大佬发出试探性的请求。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脚下的影子，那片一直安静如墨的区域，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 不是水沸的咕嘟声，而是无声的、剧烈的涌动，如同粘稠的沥青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翻腾起深沉而诡异的波纹。 紧接着，一个纤细的、轮廓模糊的人影，如同从深水中缓缓升起般，无声无息地从沸腾的影子里“站”了起来。 那并非一个完全独立的身影，更像是顾渊影子的一部分被赋予了独立的形态，却又紧密地贴附着他。 人影的头部，一对细长、轮廓分明的兔耳影子清晰可见，微微颤动着，散发着非人的气息。 人影的姿态，如同一个无声的拥抱，从顾渊的身后将他轻轻环住。 一只同样由深沉暗影构成、边缘模糊却带着实体般冰凉触感的手，缓缓抬起，覆盖在了顾渊按在镜面上的那只手上。 冰冷！一种穿透皮肉、直抵骨髓的寒意，瞬间从两者接触的手掌蔓延开来！ 就在那影手覆盖上来的刹那—— 嗡！ 顾渊感觉大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眼前的一切景象瞬间扭曲、拉伸、旋转！不是他身体在动，而是整个空间的概念在他感知中被强行撕裂、翻转！ 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天花板，头顶的灯光瞬间坠向“下方”，墙壁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漾开巨大的涟漪。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和空间错位带来的强烈眩晕感猛地攫住了他，让他几乎窒息。 这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又狂暴无比。 仅仅是一瞬间，或者是一个被无限拉长的永恒？顾渊无法判断。 当他视野中剧烈的旋转和扭曲骤然停止，脚底重新传来坚实的触感时，他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分毫。 然而，一切都变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猛地灌入他的鼻腔！ 那是陈年灰尘、霉菌、腐烂有机物、铁锈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干涸血液混合着污水的腥甜味。 这味道如此浓烈、如此真实，瞬间冲垮了之前镜中世界那“真空无味”的虚假屏障，也远比他在现实公寓废墟中闻到的更加鲜活、更加……充满恶意。 顾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但那股气息仿佛能穿透皮肤，直接侵蚀感官。 他抬眼望去。 周围的环境彻底褪去了那层虚假的“崭新”外衣，露出了狰狞腐朽的真实面目。他确实还在404室，但这里，才是他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 墙壁斑驳发黄，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底下发霉的水泥和暗红色的砖块。 深色的水渍如同丑陋的泪痕，从天花板蜿蜒而下，在地面汇聚成深色的污迹。 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微尘，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无数细小的幽灵在上下翻飞、舞动。 那张在镜中世界“崭新”的布艺沙发，此刻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塌陷变形、布满可疑污渍的破烂，肮脏的海绵填充物从裂开的口子里顽强地钻出来，散发着霉味。 光洁的玻璃茶几碎裂成蛛网，上面堆满了空罐头盒、揉成一团的废纸和一些难以辨认的垃圾碎屑。 那块俗艳的化纤地毯，此刻污秽不堪，沾满了各种深色的、粘稠的污渍，边缘卷曲破烂。 头顶那盏接触不良的昏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将这片狼藉的废墟切割得更加阴森可怖。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死寂的沉重，但在这死寂之下，似乎又潜藏着无数细微的、令人不安的窸窣声，仿佛有东西在墙壁里、在地板下、在阴影的角落里缓慢地爬行、啃噬…… 顾渊猛地转头，再次看向那面让他进入此地的镜子。 镜面依旧冰冷，映照出他此刻略显苍白、沾着一点灰尘的脸。 但镜中他身后的景象，却不再是这个破败腐朽的404室，而是那个光洁得刺眼、虚假得令人窒息的“崭新”客厅——沙发整齐，茶几光洁，地毯平整，惨白的灯光均匀洒落，一片死寂的“秩序”。 “原来如此……”顾渊低声自语，声音在这充满腐朽气息的真实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冰冷的了然。 他终于明白了。 他之前所处的那个“一尘不染”、“安静得诡异”的空间，根本不是什么安全的“镜中世界”！那只是一个特殊的、规则扭曲的“表层”！一个被强行覆盖在真实噩梦之上的、虚假的“安全区”或者说“过滤层”！ 那个世界所谓的“规则”——保持安静，否则会被驱逐——其本质，很可能并非直接抹杀违规者，而是更倾向于一种“排斥”和“过滤”！过高的音量，或者任何不符合其“虚假秩序”的行为，都会被那层“镜面”视为“杂质”，直接“排除”出去！ 而被排除的目标，最终抵达的终点，正是他现在身处的这个——充满腐朽、污秽、恶意以及……那些被“清理”掉的狂乱梦魇的——真实噩梦世界！ 那些在表层世界被公寓规则“清理”掉的新生狂乱梦魇，它们并非被消灭了，而是被那层虚假的“镜面”直接排斥、过滤、驱逐到了这个更深层、更混乱、更接近噩梦源头的真实位面！ 这里，才是“无限回廊公寓”噩梦污染的核心！ 这里，才隐藏着关于“红月”的真正秘密！ “原来如此……”顾渊的低语在这片充斥着腐朽气息的真实空间里回荡，带着冰冷的了然。 他终于穿透了那层虚假的“洁净”外壳，踏入了这栋公寓被噩梦彻底腐化的心脏——这个汇聚了所有被“清理”掉的狂乱梦魇、弥漫着绝望与恶意的真实位面。 正当他绷紧神经，准备迎接这深层噩梦的第一波冲击时—— 一丝极其细微、带着点毛茸茸质感的痒意，轻轻拂过他左侧的颈窝，然后落在了肩头。 这感觉……太突兀了！在这死寂污秽的环境里，任何未经预期的触碰都足以引爆紧绷的神经！ 第290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3 顾渊头皮一炸，几乎是瞬间，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他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电般射向自己的左肩！ 然后，他大脑“嗡”地一声，有那么零点几秒，彻底宕机了。 一双眼睛。 一双圆溜溜、红彤彤、如同最纯净鸽血宝石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几乎与他鼻尖对鼻尖地，盯着他！ 距离近得能看清那剔透虹膜里细小的纹路，以及瞳孔深处倒映出的、他自己那张因惊愕而略显扭曲的脸。 这画面太诡异了！一个活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肩膀上，而拥有封月大佬感知的他，竟然在对方触碰之前毫无察觉？！ 下一秒，顾渊猛地回神，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悚感，猛地扭头看向旁边那面作为“通道”的镜子！ 镜子里，依旧清晰地映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以及身后那片破败的404客厅废墟。 但是，镜子里……没有兔子！ 他的肩膀上，空空如也！ 顾渊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再次将视线移回自己的左肩—— 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还在！ 甚至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还极其人性化地、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兴味，微微歪了歪！ 顾渊：“……” 他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翻涌的心绪平复下来。 刚才那一瞬间的惊骇，比直面镜中鬼影还要强烈几分。 他死死盯着肩膀上这个不速之客，大脑飞速运转。 半个巴掌大小，整体呈现一种奇异的、仿佛笼罩在柔光里的淡粉色。 耳朵不像寻常兔子那样竖着，而是软软地、慵懒地垂在脑袋两侧，随着它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毛发微长，蓬松柔软，看上去……该死的可爱。 然而，这种可爱的外表下，却散发着一种极其矛盾、极其强烈的“不好惹”的气场。 那并非具体的威压，而是一种源自存在本质的、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颤栗的漠然与疏离。 仿佛它坐在那里，并非依附着顾渊，而是这片污秽空间本身在小心翼翼地托着它，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顾渊所有的惊疑和荒谬感。 封月！ 这个名字几乎是从他心底蹦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除了体内那位深不可测、动辄能抹杀镜中诡异的大佬，还有谁能如此无声无息、如此超越规则地出现在这里？甚至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形态？ “封月？”顾渊试探着，声音压得极低，在这死寂的空间里也清晰可闻。 肩膀上的小兔子毫无反应。 那双红宝石眼睛甚至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是百无聊赖地扫视着这片破败污秽的客厅，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嫌弃？ 它的小爪子踩了踩顾渊的肩膀，似乎是在试探落脚点的舒适度，然后，它极其自然地、用一种近乎“瘫倒”的姿势，侧身卧了下来，小小的身体放松地贴着顾渊的颈侧，长长的垂耳软软地搭在他肩窝里，一副“此地甚好，朕要在此放风”的慵懒姿态。 顾渊：“……” 他感觉自己的指尖有点不受控制地发痒。 那蓬松柔软的淡粉色绒毛，在昏黄闪烁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微光，随着小兔子轻微的呼吸一起一伏……看起来手感好得惊人！ 摸一下？就摸一下那垂下来的、看上去最柔软的耳朵尖……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 然而，就在他手指微微抬起半寸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针尖，轻轻刺了一下他的指尖。 顾渊的指尖瞬间僵住，如同被冻结。一股寒气从指尖瞬间蔓延到心尖。 怂了。 非常果断地怂了。 他极其缓慢地、不着痕迹地把手指收了回来，仿佛刚才只是活动了一下关节。 惹不起！这位大佬就算变成个巴掌大的萌物，那也是能瞬间抹除镜中鬼笑的存在！摸大佬？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活够。 顾渊强行将视线从那团毛茸茸的诱惑上撕开，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到当前严峻的环境上。 同时，一个巨大的疑惑也浮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他在“表层”世界里，用尽全力砸门制造了那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像那些被“清理”掉的狂乱梦魇一样，第一时间就被“排除”到这个真实噩梦世界来？ 按照他之前的推理和验证，任何破坏“秩序”的行为——包括制造“噪音”——都应该触发“过滤”机制，将他直接排斥到深层才对。 他当时都做好了被瞬间传送的心理准备。 可事实是，他当时不仅没被传送，还优哉游哉地跑回404室，对着镜子发了个“进入深层”的请求……然后才在封月的帮助下“穿镜”过来。 这逻辑链条不对！ 除非…… 顾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了自己肩膀上那团粉色的、慵懒的身影。 除非……在他发出巨大动静的那一刻，某种更高级别的存在，就已经笼罩了他。 封月。 即使大佬当时还在他的识海深处沉寂，即使大佬可能只是无聊地打了个盹儿，但那源自“天灾”位格的无形气息，对于这栋公寓本身那套“清理”和“过滤”的规则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彻底的压制？是绝对的豁免？还是……规则本身在更高位存在面前的本能退缩与失效？ 就像蝼蚁制定的律法，在巨龙面前形同虚设。 那些在表层世界稍有“违规”就会被无情抹除或排斥的狂乱梦魇，它们面对的是公寓冰冷的规则。 而顾渊……他身边盘踞着一头沉睡的巨龙。公寓的规则在触及顾渊时，或许本能地感到了“大恐怖”，以至于连“清理”的程序都不敢启动？或者启动后直接被更高层次的力量无声无息地掐灭了？ “是了……”顾渊心中豁然开朗，同时又升起一丝后怕。 如果不是封月大佬的存在，他当时砸门后，恐怕就不是安然无恙地站着，而是直接落入这个充满狂乱梦魇的深层世界了，甚至可能触发更深层的未知惩罚。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肩膀上似乎已经闭目养神的粉兔子，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大佬出来放风，大概是真的无聊了。毕竟表层世界那虚假的“秩序”和“安静”，对这位存在来说，恐怕比这污秽的深层还要乏味得多。 收拢了所有思绪，顾渊重新将警惕心提升到顶点。 他不再纠结于未被及时传送的原因——反正有封月这个“免死金牌”在肩膀上瘫着，至少暂时不用担心被公寓本身的规则针对了。 他需要面对的，是这片真实噩梦世界里实实在在的危险——那些被放逐至此的狂乱梦魇，以及隐藏着的“红月”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鞋底踩在布满灰尘和碎屑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沙沙”声。 这声音在死寂中异常刺耳，立刻引来了黑暗中某些存在的骚动。 墙角堆积的垃圾阴影里，似乎有东西蠕动了一下，发出指甲刮擦水泥的细微声响。 肩膀上，那闭着眼睛的粉兔子，长长的垂耳几不可察地轻轻抖动了一下。 第291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4 沙沙。 这声音在死寂中扩散，清晰得刺耳。 它打破了这片腐朽空间里某种脆弱的平衡。 墙角堆积的垃圾阴影里，那细微的、指甲刮擦水泥的声响，瞬间变得密集起来。 不再是一处，而是四面八方。 卧室漆黑的门洞里，塌陷沙发肮脏的底部，布满蛛网的天花板角落……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如同潮水般从黑暗中涌来，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交响。 顾渊的动作僵住了。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整个人如同一张被拉满的弓，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 来了。 这个真实噩梦世界里，那些被“表层”过滤掉的“垃圾”，那些最混乱、最嗜血的梦魇，被他踩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 昏黄闪烁的灯光下，第一个“东西”从沙发底下那片最深沉的阴影里，缓缓探了出来。 那是一条手臂。 一条不属于人类的手臂，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色，上面布满了脓包和黑色的血管纹路，五根手指却异常地细长、扭曲，指尖是漆黑发亮的利爪，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一个由十几条手臂胡乱拼接而成的怪物，用那些手臂作为节肢，如同蜘蛛般从沙发底下爬了出来。在它身体的中央，是一张不断开合、流淌着粘稠液体的嘴。 这只是开始。 卧室的门口，一个佝偻的、浑身挂满破布条的人影，一步一步地挪了出来。它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向后方，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 厨房的方向，墙壁上那大片剥落的墙皮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将墙体撑起一个巨大的鼓包。 “嘶啦——” 水泥块和砖石碎屑爆开，一只硕大的、布满粘液的眼球从墙壁破洞里挤了出来，惨白的眼球上血丝密布，死死地盯住了顾渊。 一只，两只，十只，二十只…… 短短十几秒内，整个404室的废墟，彻底变成了一个怪物巢穴。 奇形怪状、扭曲可怖的梦魇，从每一个顾渊能想到和想不到的角落里涌出，它们形态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不加掩饰的、对生者血肉的极致渴望与疯狂。 它们将顾渊团团围住，堵死了所有退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和腐烂气息，混杂着这些怪物发出的、令人牙酸的低吼、嘶鸣和湿滑的爬行声。 顾渊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他面对的，是远超表世界任何一次遭遇的、最纯粹的恶意聚合体。这些东西没有规则，没有逻辑，只有吞噬的本能。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的。 就在这群混乱的梦魇即将发起围攻的刹那，所有怪物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甚至连嘶吼声都压低了。 它们齐刷刷地、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敬畏，望向了客厅通往楼道的那扇门。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凝固的铅水，从门外沉甸甸地漫灌进来。 那并非单纯的恶意或杀气，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庞大的存在感。 是绝望。 是痛苦。 是憎恨。 是这栋公寓所有死去住户在生命最后一刻，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那扇破败的房门，在顾渊的注视下，被一只巨大、臃肿、由无数人类肢体胡乱缝合在一起的“手”给撑开了。 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轰然碎裂。 一个庞然大物，弯着腰，挤进了这间狭小的客厅。 它的身躯是如此庞大，几乎占据了门口所有的空间，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它身躯的一小部分。 那是由无数残缺的、扭曲的、正在痛苦挣扎的人类躯体，用粗大的、生锈的铁丝和锁链强行缝合、捆绑在一起形成的怪物。 手臂，大腿，头颅，躯干……无数属于不同个体的部件，构成了一个臃肿、笨重、却又散发着极致恐怖的聚合体。 在它胸口的位置，数十张面孔挤压在一起，他们的嘴巴无声地张着，表情永远定格在惊恐与绝望的顶点。 缝合憎恶。 在调查局的档案里，这种由海量负面情绪与怨念聚合而成的梦魇，一旦形成，其危险等级至少是——红衣厉鬼级！ 当这头“缝合憎恶”将它那由十几颗眼球胡乱拼凑成的“脸”转向顾渊时，一股磅礴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顾渊的意识！ 那是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绝望与痛苦。 在它的面前，周围那些混乱的梦魇，就像是围绕着鲨鱼的小杂鱼，根本不值一提。 顾渊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完了。 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数量的堆积已经让他陷入绝境，而这个红衣级的存在，则是彻底宣判了他的死刑。 任何计谋，任何推理，在这样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他要死了。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中，顾渊几乎是出于本能，将最后的、唯一的希望，投向了自己肩膀上那个小小的、温暖的所在。 他甚至没有余力转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瞥那团淡粉色的身影。 封月。 他唯一的救星。 他灵魂深处认定的、绝对的存在。 拜托了。 顾渊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将自己所有的生存意志，都寄托在了这最后的希望上。 然后，他看见了。 在数十只混乱梦魇的环伺下，在红衣级“缝合憎恶”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压迫中，他肩膀上的那只巴掌大的粉色兔子，动了。 它不是警惕地站起，也不是散发出骇人的威压。 它只是……慢悠悠地调整了一下卧倒的姿势，让自己瘫得更舒服一点。 它似乎对眼前这足以让任何调查员精神崩溃的万鬼围城景象，没有丝毫兴趣。 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半眯着，透着一股浓浓的、还没睡醒的慵懒。 在“缝合憎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扭曲的肢体同时伸向顾渊，要将他撕成碎片的瞬间。 在顾渊的意识被那股绝望洪流彻底吞噬的前一秒。 那只被他视为唯一救星的兔子，只是抬起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第292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5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伸成一片凝固的琥珀。 死亡的浪潮扑面而来。 由无数肢体构成的巨大利爪，携带着足以撕裂钢铁的恶风，停在了顾渊的眼前，距离他的眼球不足三寸。 从墙壁破洞里挤出的巨大眼球，那密布的血丝都清晰可辨，它的凝视也定格了。 那些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形态扭曲的混乱梦魇，全都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姿态，僵在了半空中。 咆哮，嘶鸣，啃噬的欲望……所有的一切，都被抽离了。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场盛大而诡异的无声默剧。 顾渊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能感觉到那利爪上散发出的腐烂腥气，能看到怪物嘴里滴落的粘液在半空凝固的形态。 他还活着。 为什么？ 他僵硬的思维开始缓慢地转动，唯一的变量，唯一的可能，指向了他肩膀上那个小小的、温暖的存在。 那个哈欠。 那个在万鬼围城、绝望降临之际，懒洋洋打出的小小哈欠。 顾渊的感官里，世界开始出现裂痕。 最先崩溃的，是离他最近的那只由十几条手臂拼接成的蜘蛛状怪物。 它那僵在半空中的身体，开始无声地、细微地颤抖。紧接着，一道裂纹出现在它灰败的皮肤上。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遍布全身。 下一秒，它整个身体，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如同被风化的沙雕，哗啦一下，彻底散了。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汁液四溅。 它直接分解成了最细微的、闪烁着暗红色不祥光芒的尘埃。 这只是一个开始。 连锁反应爆发了。 一只，两只，十只……所有将顾渊团团围住的混乱梦魇，无论形态，无论大小，都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个接一个地、悄无声息地崩溃、瓦解，化作漫天飞舞的暗红色光尘。 这片污秽、破败的404室，此刻被一种瑰丽而恐怖的景象所充斥。 无数光尘在昏黄的灯光下飞舞、盘旋，如同下了一场深红色的暴雪。 顾渊呆呆地站着，沐浴在这场由怪物残骸组成的“雪”中。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这些光尘在靠近他身体一尺范围时，便会自动避开，形成一个绝对安全的圆形空域。 然后，他看见了。 肩膀上那只粉色的兔子，似乎对这场“暴雪”的景象很感兴趣。 它抬起了小脑袋，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倒映着漫天飞舞的光点。 它张开了小小的、三瓣的嘴。 轻轻一吸。 呼—— 一股无形的吸力，以这只巴掌大的兔子为中心，骤然爆发！ 漫天的暗红色光尘，仿佛受到了某种绝对意志的召唤，瞬间改变了飞舞的轨迹。它们汇聚成一道道细密的洪流，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地朝着那张小嘴涌去！ 那景象，壮观而荒诞。 仿佛整个宇宙的星河，都在向一个微不足道的奇点塌陷。 所有由数十只混乱梦魇分解成的、蕴含着纯粹噩梦本源的能量，在短短一两秒内，就被那张小嘴吞噬得一干二净。 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与腥臭，也随之被彻底净化。 404室恢复了死寂，只是地面上多了一层厚厚的、怪物的“骨灰”。 小兔子咂了咂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满足的“咕噜”声。 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似乎在回味刚才的“点心”，但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却又流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嫌弃。 仿佛在说：就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顾渊的心脏，在这一刻停止了因为恐惧而带来的剧烈搏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狂热、更加猛烈、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悸动！ 那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是一种凡人亲眼目睹神迹降临后，从灵魂深处爆发出的、最原始的崇拜与狂喜！ 他的大脑因为这极致的反差而嗡嗡作响。 情绪的过山车在短短几十秒内，将他的理智彻底碾碎，又用一种全新的、混杂着敬畏、崇拜与狂热爱意的火焰，重新锻造！ 无需言语，无需动作，甚至无需正眼去看。 一个慵懒的哈欠，一个随意的呼吸。 万鬼围城，灰飞烟灭。 所谓的生死危机，所谓的红衣级压迫，在这位存在的面前，甚至连一盘像样的“开胃菜”都算不上。 只是些……碍眼的垃圾。 顾渊痴痴地看着肩膀上那团毛茸茸的身影。 它在吞噬了所有能量后，似乎心情好了一点，不再是那副懒得动的瘫痪姿态。它坐直了身体，抬起一只后爪，开始慢条斯理地、极其优雅地挠起了自己那只垂下来的长耳朵。 那可爱、无害、甚至有些呆萌的动作，在顾渊的眼中，却被无限拔高，与某种至高无上的、掌控生死的绝对权柄重叠在了一起。 他想伸出手，去触碰那柔软的绒毛。 不是出于之前那种“手感一定很好”的肤浅念头。 而是一种……想要触碰神明衣角般的、虔诚的冲动。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却最终没有抬起。 他不敢。 也就在这时，一个沉重的、带着剧烈颤抖的声响，打破了他的痴迷。 顾渊猛地回神，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幸存者”。 他转过头，看向门口。 那头身躯庞大、由无数绝望尸骸缝合而成的红衣级怪物，“缝合憎恶”，还存在着。 它没有像其他梦魇一样化为齑粉。 但它此刻的状态，比化为齑粉更加诡异。 它那庞大臃肿的身躯，正以一种极其扭曲、极其卑微的姿态，匍匐在地上。 组成它身躯的那些残缺肢体，不再痛苦地挣扎，而是死死地贴着地面，剧烈地颤抖着，传递出最纯粹的恐惧。 它那由十几颗眼球胡乱拼凑成的“脸”，正对着顾-渊的方向。 不，不是对着顾渊。 是透过顾渊，对着他肩膀上那只正在挠痒痒的粉色兔子。 所有的眼球里，都流露出同一种情绪。 那不是憎恨，不是疯狂，而是……一种面对天敌、面对造物主、面对无法理解的更高位存在时，最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朝拜。 它在朝拜。 这头由公寓所有住户绝望与憎恨汇聚而成的、混乱与狂暴的顶点，此刻正五体投地，瑟瑟发抖，仿佛一个在神前叩首、等待最终审判的罪人。 第293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6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顾渊看着门口那一大坨匍匐在地的马赛克，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儿，为啥没跟着一起化成灰？ 是封月大佬的哈欠不够持久，还是这东西充了会员，有免死金牌？ 周围那些小怪兽们连个骨灰盒都没留下，直接被打包外卖了。唯独这个体型最大、出场特效最足、一看就是boss的红衣级“缝合憎恶”，还完整地趴在这儿。 虽然它抖得快散架了。 组成它身体的那些胳膊腿儿和脑袋，此刻都停止了无意义的挣扎，全都用一种五体投地的标准姿势，死死贴着地面。那剧烈的颤抖，让地面上的灰尘都跟着跳起了集体舞。 顾渊的脑子飞速转动。 他之前的推测是，封月大佬的存在，让这栋公寓的“规则”不敢动他。是一种“豁免”。 可眼前这场景，哪里是豁免。 这分明是统治。 是绝对的、跨越物种和维度的血脉压制。 封月大佬不是什么可以无视规则的客户，他本人，就是规则的制定者，是食物链的绝对顶端。 那些小怪兽的下场，不是因为它们“违规”，而是因为它们太弱，弱到只配当零食。而这个大家伙没死，也不是因为它强，恰恰相反，是它在死亡降临的瞬间，比所有同类都更快地理解了“神”的降临，并献上了自己的膝盖。 或者说，它身上所有部件的膝盖。 想通这一层，顾渊的心脏不争气地又开始狂跳。 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 是兴奋。 一种名为“野心”的小火苗，在他心里“蹭”一下就蹿了起来。 他不是猎物。 他也不是被保护的拖油瓶。 他是……大佬的代言人，是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是钦差大臣，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那个……总之，他现在牛逼了！ 顾渊清了清嗓子，尽管在这地方根本没人在意他发出的声音。他挺直了腰板，学着电视里黑帮大佬的样子，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派头一点。 “你，为什么没消失？” 他开口了，对着那坨马赛克发问。 “缝合憎恶”抖得更厉害了。它那由十几颗眼球拼成的脸上，所有的瞳孔都剧烈收缩，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它无法说话。这种由纯粹负面情绪汇聚成的怪物，没有完整的逻辑和声带。 但下一秒，一股混乱、破碎、充满了杂音的精神讯息，硬生生挤进了顾渊的脑海。 【……母……亲……】 【……在……哭……】 【……顶……层……】 讯息断断续续，还夹杂着无数痛苦的哀嚎和绝望的尖叫，冲击得顾渊太阳穴一阵刺痛。 但他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 母亲？在哭？顶层？ 这算什么？临死前的遗言？还是求饶的投名状？ 顾渊压下脑中的不适感，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一个红衣级的打手。 一个熟悉这栋公寓“里世界”的向导。 这不比调查局发的装备好用多了？工资不用付，五险一金也不用交，还自带干粮（虽然现在不敢吃了），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员工去？ 必须拿下！ 顾-渊向前走了一步。 “咚！” “缝合憎恶”那巨大的头颅，猛地向下一磕，实实在在地撞在了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它在磕头。 顾渊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继续向前走。 “咚！” 又是一个响头。 顾渊走到它面前，低头俯视着这个刚才还让他感到绝望的庞然大物。 “你想活命？”顾渊问。 “缝合憎恶”的身体剧烈起伏，传递出肯定和哀求的意念。 “想活命，就得有价值。”顾渊的声音装得沉稳，“你刚才说的‘母亲’，是什么？” 混乱的讯息再次传来。 【……核心……】 【……一切的……源头……】 【……好痛……苦……】 【……母亲……在哭……】 顾渊懂了。这栋公寓噩梦的核心，被这个怪物称为“母亲”。而这个“母亲”的状态，似乎很不好。 “带我去找她。”顾-渊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缝合憎恶”庞大的身躯僵硬地蠕动了一下，然后，它用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调转方向。它身上那些缝合在一起的手臂，此刻都变成了支撑和爬行的工具，将它那臃肿的身躯，指向了楼梯间的方向。 成了！ 顾渊心里比了个耶。 他正式从一个挣扎求生的新人，晋升为了拥有红衣级小弟的“老大”。 这感觉，妙啊！ 就在他沉浸在收编小弟的喜悦中时，肩膀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 那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挠痒痒的粉色兔子，停下了动作。 封月睁开了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侧过小脑袋，看着顾渊和匍匐在地的“缝合憎恶”。它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点趣味的“咕噜”声。 这声音，对“缝合憎恶”来说，不亚于天神的一道谕令。 它整个身体都趴得更低了，抖动也瞬间停止，仿佛被冻结了一般，生怕再发出一点多余的动静，惹这位真神不快。 而这声“咕噜”，对顾渊来说，则完全是另一种意义。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大佬有反应了！ 他对我这种“收小弟”的行为，不反感！甚至还觉得有点意思！ 顾渊的恋爱脑瞬间占领高地。 他好爱我。 他好爱我。 他真的好爱我，他不仅保护我，还对我发展个人事业表示了极大的支持和肯定！这是什么神仙伴侣！ 顾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之前所有的紧张、恐惧、惊骇，全都在这一刻转化为了对未来的无限憧?和对身边这位大佬的狂热爱意。 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横着走了。 “走。” 顾渊对着新收的小弟“缝合憎恶”一抬下巴，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缝合憎恶”如蒙大赦，立刻迈开它那由无数手臂组成的“腿”，以一种怪异却高效的姿态，在前面开路。它庞大的身躯挤过破败的门框，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墙体撞得碎石簌簌落下。 顾渊跟在后面，心情愉悦。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既然“缝合憎恶”能被收服，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里世界所有的梦魇，只要没被大佬一口气吸干，理论上都有被“策反”的可能？ 他完全可以组建一个梦魇军团！ 到时候，他还当什么调查员，直接自立为王，成为这噩梦世界的新一代“kg”！ 就在顾渊的野心如同坐上火箭般疯狂膨胀时，肩膀上的封月兔子似乎觉得站着有点累了，又换回了那个熟悉的“瘫倒”姿势，小小的身体软软地贴着他的脖子，长耳朵耷拉下来。 温暖的触感传来，瞬间把顾渊从“征服世界”的幻想里拉了回来。 他侧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那团柔软的绒毛。 算了，当什么kg。 给大佬打工，赚点“点心”钱，才是正经事。 第294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7 在前面开路的是一个好员工，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向导。 “缝合憎恶”那庞大的身躯在狭窄腐朽的楼道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墙皮簌簌落下，本就破烂的木质扶手被它一碰就碎成齑粉。 那动静，跟拆迁队进场了没两样。 顾渊跟在后面，感觉自己不是在探索什么噩梦核心，而是在视察自家小弟的拆迁工作。 他心情不错。 有个红衣级的肉盾在前面顶着，安全感直接拉满。 虽然这个肉盾脑子不太好使，走路全靠莽，但胜在听话，还不用发工资。 “慢点，专业点行不行！”顾渊忍不住开口训斥，“注意保护文物，这些可都是咱们公司的财产！” 前面的“缝合憎恶”身躯一僵，蠕动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看上去一碰就倒的杂物。 顾渊满意地点点头。 孺子可教。 他侧过脸，用脸颊蹭了蹭肩膀上那团温暖柔软的毛球。 封月大佬似乎对这个新收的小弟没什么意见，全程瘫着，连耳朵都懒得动一下，一副“你开心就好”的纵容姿态。 这让顾渊的胆子更肥了。 他甚至开始思考，等出去了，要不要给这个新员工起个正式代号。 叫“阿憎”？太难听。叫“阿缝”？也不行。 不如叫“小合”，听着亲切。 就在顾渊的思绪已经飘到如何建立公司企业文化时，“小合”停了下来。 他们到了顶层。 通往天台的最后一段楼梯，被堵死了。 那不是一堵墙，而是一片由无数条手臂构成的屏障。 那些手臂从墙壁、天花板、地板的每一个缝隙里伸出来，彼此交错、缠绕、堆叠，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蠕动着的活体之墙。 手臂的皮肤呈现出死人的青灰色，肌肉干瘪，但每一条手臂都在用力，都在伸展，都在抓挠。 它们的目标不是顾渊，而是虚无的空中，仿佛在拼命索取着什么。 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怨念，从这堵手臂墙上散发出来。 那不是“缝合憎恶”那种混乱的绝望，而是一种目标极其明确的、单一的情绪。 憎恨。 对某个特定对象的、不死不休的憎恨。 “小合。”顾渊抬了抬下巴，下达了作为新老板的第一个正式工作指令，“清路。” “缝合憎恶”接收到命令，没有任何迟疑。 它那由无数尸骸组成的庞大身躯猛地向前，胸口那些痛苦的面孔齐齐发出无声的咆哮。 它抬起一只由七八条胳膊拧成的巨大利爪，用尽全力，狠狠砸向了那面手臂构成的屏障！ 这一击，带着红衣级的全部力量。 顾渊甚至已经做好了墙壁崩塌、碎肢横飞的准备。 然后，他看见了极其离谱的一幕。 “缝合憎恶”的巨爪在接触到手臂墙的瞬间，那面墙上离它最近的一只、看上去干瘪瘦小的手臂，只是随意地、不耐烦地向上挥了一下。 一个巴掌。 清脆的、响亮的、精神层面的巴掌。 “啪！” “缝合憎恶”那庞大的身躯，被这一下抽得原地旋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轰隆一声，滚下了楼梯。 顾渊：“……” 他看着从楼梯下面骨碌碌滚上来的一颗脑袋，那是“缝合憎恶”身上掉下来的零件，正直勾勾地对着他，眼球里充满了委屈和茫然。 淦！ 这墙壁，有规则之力！ 物理攻击无效，而且带反甲，还是带侮辱性的那种！ 顾渊的眉头跳了跳。 看来想当个甩手掌柜也不容易。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这个文化人。 他让“缝合憎恶”在下面待命，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近距离观察那面手臂墙。 当他靠近时，那些原本向空中抓挠的手臂，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全都对准了他！ 成百上千只手臂在他面前疯狂挥舞、抓挠，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它们没有攻击，但那股憎恨的意念，却化作实质的寒风，吹得顾渊脸颊生疼。 “有趣。” 肩膀上，一直装死的封月兔子，忽然动了动。 它坐起身，抬起爪子，饶有兴致地拨弄了一下顾渊的头发，然后又瘫了回去。 大佬觉得有趣。 顾渊的心瞬间定了下来。 这说明问题不大，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开始冷静分析。 这些手臂，代表的是这栋公寓里死去的住户。 它们散发出的情绪是憎恨。它们在索取着什么。 索取什么？ 顾渊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在现实世界里，那位健谈的出租车司机说过的话。 “……那栋楼啊，邪门得很！听说当年拆迁，为了拆迁款，一家人闹得你死我活，最后全死里面了……” “……开发商都跑路了，那笔钱谁也没拿到……” 拆迁款！ 钱！ 顾-渊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这些住户的怨念，并非针对某个具体的人，而是针对“没拿到钱”这个事实！他们的憎恨，指向了那个承诺给钱却最终没有兑现的“房东”！ 所以，强闯是没用的。因为你不是它们要找的债主。 想要通过这里，只有一个办法。 解开它们的心结。 怎么解？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可他上哪儿弄拆迁款去？总不能现场印钞？ 等等。 顾渊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道具。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从404室门上拔下来的钥匙。 一把平平无奇的黄铜钥匙，上面用修正液潦草地写着字：404。 这把钥匙，能打开现实世界404的门，也让他和公寓的规则产生了第一次交互。 它是一个“凭证”。 一个身份的凭证。 虽然他不知道这把钥匙是不是，不过管他呢。 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一个身份。 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他说是就是！ 一个能和这些怨念手臂沟通的身份。 顾渊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自己的推理上。 他向前一步，无视那些几乎要戳到他鼻尖的、疯狂挥舞的手指，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黄铜钥匙。 “安静！” 他大喝一声。 奇迹发生了。 他开口的瞬间，所有狂乱挥舞的手臂，齐齐一顿，停在了半空中。 有效！ 顾渊心中狂喜，脸上却装出一副肃穆庄严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仿佛在主持追悼会的语调，高声宣告： “我是房东的合法继承人！” 他顿了顿，感觉说服力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点睛之笔。 “你们的拆迁款，我来发！” 话音落下。 整条楼道，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成百上千只静止在半空中的手臂，会作何反应？ 第295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8 死寂被打破了。 在顾渊那句石破天惊的“我来发”之后，面前那堵由憎恨与贪婪构筑的活体之墙，发生了变化。 成百上千只狂乱抓挠的手臂，动作诡异地慢了下来。 它们不再指向顾渊，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僵硬的犹豫，向两侧退开。 它们没有消失，只是贴回了墙壁与天花板，让出了一条刚好可供一人通过的、阴森的通路。 成了！ 顾渊内心狂喜，差点当场给自己点个赞。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他现在就是这栋楼最大的债主，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顾总”？ 他清了清嗓子，迈开步子，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那条由手臂构成的夹道。 两旁的手臂依旧在微微蠕动，但那股刺骨的憎恨已经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切的、等待兑现的期盼。 “都别急，排好队，人人有份。”顾渊一边走，一边用领导视察的口吻安抚着。 楼梯下面，那坨刚被一巴掌抽懵的“缝合憎恶”也骨碌碌地爬了上来，它身上掉下来的零件自动归位，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渊身后，活脱脱一个忠心耿耿的保镖。 顾渊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然而，这条通路的尽头，并不是他预想中的天台。 而是一扇门。 一扇完好无损、甚至擦得锃亮的红木门，与周围腐朽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顾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红衣级小弟。 “缝合憎恶”停在通道入口，庞大的身躯挤在那里，却不敢再上前一步，组成它脸部的那些眼球里，流露出对这扇门的恐惧。 有古怪。 顾渊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红木门。 门后不是房间，而是一片扭曲的光影。 他一步踏入，身后的世界瞬间消失。 眼前的景象飞速变幻，腐朽的楼道、蠕动的手臂墙、忠心的小弟，全都如同被水冲开的颜料，迅速褪色、溶解。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里。 装修是十几年前的风格，真皮沙发，大理石茶几，墙上还挂着一幅“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饭菜香。 我趣，买一赠一？还带vr全景沉浸式体验的？ 顾渊还没来得及吐槽，客厅里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我不同意！凭什么房子归你，那笔拆迁款就得分我一半？爸的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这公寓是留给我的！”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男子，涨红了脸，对着面前的女人怒吼。 “哥，你还要不要脸？爸妈在世的时候，你回来看过几次？现在倒知道回来争家产了？”女人穿着时髦，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此刻也是一脸刻薄，“遗嘱？爸都糊涂了，那遗嘱能算数吗？” “你放屁！爸清醒得很！” “他清醒？他清醒能立下那种把公寓改成流浪猫狗收容所的鬼遗嘱？我看他是想让我们兄妹俩喝西北风去！” 好家伙，家庭伦理剧黄金八点档现场直播。 顾渊站在玄关处，像个不存在的透明人，客厅里的兄妹俩对他视而不见，依旧在疯狂对线。 争吵很快升级为肢体冲突。 女人一巴掌扇在男人脸上，男人则一把推倒了女人。 两人扭打在一起，茶几上的果盘、遥控器散落一地。 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人从厨房冲出来，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是亲兄妹啊！”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从卧室走出来，捂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为了钱……为了钱……咳咳……” 场面一片混乱。 然后，在争抢一个公文包的过程中，男人失手将女人推向了墙角，女人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墙上，鲜血瞬间涌出。 男人呆住了。 中年妇人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中年男人则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定格，然后，如同倒带一般，飞速回退。 扭打的兄妹恢复了站立对峙的姿态，地上的狼藉消失不见，倒下的父母也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我不同意！凭什么房子归你……” 争吵声再次响起，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台词，第二遍循环开始了。 果然是记忆幻境。 顾渊摸了摸下巴。 就在这时，那对正在争吵的兄妹，动作齐齐一顿。 他们扭过头，两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站在玄关的顾渊。 他们脸上斯文和时髦的伪装瞬间剥落，取而代之的是厉鬼的青黑与狰狞。 “滚出去！” “这是我们的家！” 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顾渊扑了过来！ 不是阿sir，看戏也犯法？还带强制互动的？ 顾渊侧身躲开，两只鬼爪擦着他的衣服划过，在墙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他没有还手，只是在客厅里游走、闪避。 这对兄妹所化的厉鬼，虽然凶猛，但实力顶多就是怨灵级别，攻击方式单一，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招。 演了半天，原来是密室逃脱。 早说啊，这个我熟。 顾渊迅速作出了判断：这两个鬼，不是考验者。他们和外面那些手臂一样，是被困在这里的怨念，是这个记忆幻境的一部分，是干扰项。 真正的谜题，不在这里。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整个客厅，在第三次循环开始时，他终于锁定了一个目标。 在客厅的角落，电视柜旁边，立着一个半人高的、样式老旧的深棕色保险箱。 在刚才兄妹俩的争吵中，“遗嘱”和“保险箱”这两个词被反复提及。 就是它了。 顾渊不再理会那两个疯狗一样扑来的鬼影，径直走向保险箱。 鬼影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却如同穿过空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当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解谜上时，这些干扰项的规则似乎就失效了。 他蹲在保险箱前，这是一个老式的转盘密码锁。 密码是什么？ 循环再次开始。顾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兄妹俩的对话。 “……爸那个老糊涂，天天念叨着妈的生日，连保险箱密码都用那个！”女人尖酸地抱怨着。 生日！ 线索有了！ 可房东老婆的生日是哪天？ 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如同闪电般划过顾渊的脑海。 他想起来了！ 在他第一次探索这栋现实世界的公寓楼时，曾在顶层一间应该是主卧的房间里，看到过一本翻开的、积满灰尘的旧日历。 日历上，有一个日期被红笔圈了起来。 旁边还有一行已经褪色、但依稀可辨的字迹：“生日快乐，亲爱的”。 他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超凡记忆力，在这一刻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记得那个日期！ 六月十八日！ 0618！ 就在顾渊准备动手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那只粉色的兔子，从头到尾都懒洋洋地趴着，此刻正抬起一只小爪子，极其认真地、一丝不苟地舔着爪子上的绒毛，对周围的鬼哭狼嚎充耳不闻。 看看大佬这淡定从容的姿态，这波稳了。 顾渊感觉自己瞬间充满了力量。 他伸出手，搭在了冰冷的转盘上。 身后的鬼影兄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顾渊充耳不闻，手指稳定地拨动着转盘。 咔。 零。 咔。 六。 咔。 一。 咔。 八。 当最后一个数字对准刻度线，他握住保险箱的把手，用力向下一拉。 沉重的、生锈的机括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身后那刺耳的尖叫，戛然而止。 整个循环的记忆幻境，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保险箱的门，开了一条缝。 第296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39 随着保险箱的机括发出一声脆响，眼前扭曲的家庭伦理剧幻境，如同被砸碎的镜子，哗啦一下四分五裂。 争吵的兄妹、哭喊的母亲、气绝的父亲，都在一瞬间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顾渊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顶层的楼道里，面前那扇不合时宜的红木门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敞开着门的、真正的顶层套房。 腐朽与破败的气息重新包裹了他。 楼道两旁那些贴在墙上的手臂，也全都无力地垂了下去，不再动弹。 楼梯口，他新收的红衣级小弟“缝合憎恶”正探头探脑，组成它脸部的十几颗眼球里，充满了对老大的敬佩。 顾渊没空搭理它，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套房里的景象吸引了。 房间里很空旷，大部分家具都已腐朽成灰，只有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人，背对着门口，跪坐在房间中央。 她的身影有些透明，是灵体。 但在她周围，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怨念，形成了一片肉眼可见的黑色场域，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她就是“母亲”，这栋公寓噩梦的核心。 妇人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双手捧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制作精美的、巴掌大的月亮模型。 通体血红，散发着不祥的光。 顾渊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任务目标，所谓的“红月”。 “母亲”在哭。 她的哭泣没有声音，但那股悲伤的情绪，却比任何尖啸都更具穿透力，沉甸甸地压在顾渊的心头。 他没有贸然前进。 开玩笑，这可是能让红衣级“缝合憎恶”都瑟瑟发抖的存在，实力恐怕已经摸到了“灾厄级”的门槛。 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导致自己被这片悲伤的海洋瞬间吞噬。 他从刚刚打开的保险箱里，取出了一份已经泛黄的纸质文件。 遗嘱。 顾渊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迈步走进了房间。 他每走一步，妇人身边的黑色场域就翻涌一下，那股庞大的怨念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蠢蠢欲动。 顾渊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温和、最专业的笑容。 “阿姨，您好。”他开口了，“我是来帮您完成叔叔遗愿的。” 妇人的身体微微一颤，但依旧没有回头。 顾渊继续向前，将那份遗嘱，轻轻地放在了妇人面前的地板上。 “他最大的愿望，不是让子女继承财产，而是希望把这里，改建成一个流浪动物收容所。” 顾渊的声音放得很轻，“他说，您最喜欢那些小动物了。” 妇人捧着红色月亮模型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了那份遗嘱上。 当她看清上面的字迹时，房间里那股几乎要将一切都冻结的怨念，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开始剧烈波动。 然后，怨念的浓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降。 有效！顾渊心中一喜。 果然，嘴炮才是最高级的战斗方式。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妇人身上的怨念虽然平息了大半，但她对怀中那个红色月亮模型的执念，却不减反增。 她将模型抱得更紧了，透明的脸颊贴在模型上，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破碎的呢喃自语。 “我的孩子……我的小月亮……” “不能……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糟了。 顾渊的表情凝固了。 他看出来了，妇人已经将对死去孩子的思念，完全寄托在了这个模型上。 这已经不是钱或者遗嘱能解决的问题了。 这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只要他敢伸手去碰那个模型，妇人积攒了整栋公寓所有住户的怨念，会在瞬间爆发，将这里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局势，陷入了僵持。 道理讲不通，武力又不敢用。 顾渊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怎么办？他飞速思考着对策，甚至动了让“缝合憎恶”冲进来当炮灰拖延时间的念头。 就在这时，他肩膀上一直安安静静的那团粉色毛球，动了。 封月兔子坐直了身体，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妇人，又看了看她怀里的红色月亮。 它的小鼻子动了动，然后，做出了一个让顾渊心跳都漏了半拍的举动。 它轻轻一跃，从顾渊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四爪着地，发出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响。 顾-渊的大脑一片空白。 祖宗！你干嘛！别过去啊！那边是核反应堆！ 他想喊，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生怕惊扰了那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妇人。 在顾渊惊恐的注视下，那只巴掌大的粉色兔子，迈开小短腿，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妇人走了过去。 妇人身边的黑色怨念场域，在兔子靠近时，非但没有攻击，反而主动向两侧退开，让出了一条通路。 兔子走到了妇人身边，停下脚步。 它抬起头，看了看妇人那张满是泪痕的、透明的脸。 然后，它后腿一蹬，轻巧地跳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妇人的腿上。 妇人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她怀里的红色月亮模型，也因为她身体的僵硬而晃动了一下。 兔子没有去看那个模型。它只是往前凑了凑，用自己毛茸茸的、温暖的小脑袋，轻轻地、温柔地，蹭了蹭妇人那只冰冷的、捧着模型的手。 一下。 又一下。 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生命气息。 温暖的、柔软的触感。 这个世界上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安慰。 妇人捧着模型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腿上那只只知道用脑袋蹭她手的、呆萌的小生物。 那股盘踞在她心中，由丧子之痛、家庭破碎、无尽悔恨交织而成的、坚不可摧的怨念壁垒，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裂痕。 一滴冰冷的、蕴含着无尽悲伤的泪珠，从她透明的眼眶中滑落，滴在了兔子的粉色绒毛上。 兔子被冰了一下，甩了甩耳朵，但还是继续用脑袋蹭着她的手。 仿佛在说：没关系，我给你蹭蹭，就不难过了。 裂痕，扩大了。 妇人那死死抱着模型的手，终于，缓缓地松开了。 她脸上那痛苦到扭曲的表情，也渐渐舒展开来，最后，化作一抹释然的、带着泪的微笑。 “谢谢你……”她轻声说。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的灵体开始变得更加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空气中。 被她松开的那个红色月亮模型，在下落的过程中，形态发生了剧变。 血红的颜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宛若心脏般搏动着的柔和红光。 模型在半空中，最终化作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脏形状的红色水晶。 顾渊一个箭步冲上前，在水晶落地前，稳稳地将它接在了手里。 红月之心！到手了！顾渊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感和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心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这次任务，完美收官！然而，就在他拿到“红月之心”的这一个瞬间。 哗啦！天台的窗户玻璃猛地碎裂！一道快到极致的黑影，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从窗外射入！其目标，正是顾渊手中那颗刚刚到手的“红月之心”！ 我趣！打完boss还有人抢装备的？！ 第297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0 喜悦。 一种巨大的、纯粹的、堪比中了五百万彩票的喜悦，瞬间充满了顾渊的四肢百骸。 到手了！这次任务的核心道具，“红月之心”，稳稳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温热，搏动，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怎么跟罗清沅吹牛逼。 a级任务？洒洒水啦。 噩梦核心？萌宠出马，一个顶俩。 什么叫王牌调查员啊？（战术后仰）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僵住了。 哗啦！一声刺耳的巨响。 顶层套房那扇唯一还算完好的窗户，从外面被一股巨力轰然砸碎！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内飞溅！ 顾渊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下意识地侧身，用后背护住了怀里的“红月之心”和封月小兔子。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纯黑色的、快到只剩残影的东西，从破碎的窗户冲了进来。 那东西的目标明确得不能再明确。 它无视了顾渊，无视了门口的“缝合憎恶”，径直冲向顾渊护在怀里的那颗红色心脏！ 太快了！ 顾渊只来得及转过半个身子，那道黑影就已经到了他面前。 他甚至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感觉到一股带着腐蚀气息的劲风扑面而来。 我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没有搞错！ 打完boss舔包的时候被抢怪，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渊拼尽全力想要躲闪，但身体的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对方的动作。 他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巧劲传来，他死死护住的“红月之心”竟然脱手而出！ 黑影在半空中一个灵巧的翻转，稳稳接住了那颗心脏，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直到这时，顾渊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瘦削的男人，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秃鹫般的贪婪与残忍。 他手里正把玩着那颗“红月之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嘲弄。 “多谢了，调查局的小朋友。”男人开口了，腔调怪异，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戏谑。“替我们‘新日协会’解决了所有麻烦，还把核心乖乖送到我手上。这份功劳，我会记你一笔的。” 新日协会！果然是他们！顾渊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千算万算，又是推理又是解谜，好不容易靠着大佬卖萌才拿到手的胜利果实，竟然在最后关头被人截胡了。 这种感觉，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恶心。 “你真是帮了大忙。” 代号“秃鹫”的男人欣赏着手中的“红月之心”，继续用言语刺激着顾渊，“没有你，我们想拿到这东西，还得费一番手脚。毕竟‘母亲’的怨念，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抬起头，看向顾-渊，咧开嘴。 “为了表示感谢，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怎么样，是不是很仁慈？” 顾渊没有回话。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手中的那颗心脏上。 那是封月大佬的点心！是他的！是他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抢他东西，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怎么，不服气？”秃鹫笑得更开心了，“新人就是新人，总以为自己能创造奇迹。可惜，现实世界不讲童话。这里只讲究实力。” “你辛辛苦苦打通了副本，但不好意思，装备归我了。” “你以为你是主角？不，你只是个给我打工的npc。” 句句诛心。 秃鹫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在顾渊的痛点上。 憋屈，愤怒，无力。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顾渊所有的计谋和口才都失去了作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门口的“缝合憎恶”发出不安的嘶吼，它想要冲上来保护自己的新主人，但对“秃鹫”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又充满了本能的畏惧。 它在犹豫，在徘徊。 顾渊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他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肩膀。 那团粉色的毛球，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 大佬……不会是睡着了？别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现在不是装死的时候啊！ “好了，废话时间结束。”秃鹫似乎失去了继续戏耍他的兴趣，将“红月之心”收进了风衣内袋。 “再见了，无名的小卒。”他话音刚落，身形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箭，再次朝着顾渊冲来！这次，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顾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完了。 就在“秃鹫”那只缠绕着黑色能量、足以轻易撕裂钢铁的手，即将触碰到顾渊脖子的前一刹那。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直趴在顾渊肩膀上装死的粉色兔子，终于动了。 它没有跳起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在它小小的、毛茸茸的身体背后。在顾渊的视野盲区里。 一只手，凭空伸了出来。 一只苍白的、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的手指上，还带着淡淡的、如同光晕般的粉色。 这只手后发先至，以一种看似缓慢却无法闪避的速度，轻轻地、准确地，握住了“秃鹫”那只致命的手腕。 “秃鹫”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半空中，脸上那残忍的笑容凝固了。 他低下头，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漂亮得不像话的手。 然后，他顺着手臂向上看去。 他看到了那只趴在顾渊肩膀上的粉色兔子。 兔子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萌物模样，只是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不再有任何情绪。 纯粹的、漠然的、俯视蝼蚁般的空无。 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无法抗拒的恐惧，瞬间攫住了“秃鹫”的灵魂。 他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铁钳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他想开口求饶，却发现自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顾渊也懵了。 他只看到“秃鹫”的攻击停在了自己面前，然后这个不可一世的协会干部，就僵在那里，抖得和之前“缝合憎恶”见了封月大佬时一模一样。 发生了什么？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个清冷的、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少年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神明的威严。 “我的……”少年音顿了顿，似乎在挑选一个合适的词语。 然后，他说出了那个让“秃-鹫”彻底绝望的词。 “……点心。” 第298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1 点心。 这两个字钻进顾渊耳朵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谁在说话？ 这清清冷冷的少年音是哪儿来的？ 幻听了？ 他面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新日协会干部“秃鹫”，整个人僵成了一座雕塑。 他那只足以撕裂钢铁的手腕，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 一只凭空出现的、苍白修长的手。 顾渊的视线顺着那只手，慢慢地、僵硬地，向上移动。 手臂，肩膀，然后是…… 顾渊的呼吸停住了。 他肩膀上，那只粉色的、毛茸茸的、人畜无害的兔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影。 一个正在从模糊的光影中飞速凝实、拉长、成形的人类轮廓。 粉色的光晕包裹着那个轮廓，兔子的身影扭曲、变化，最终固定成一个少年的模样。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白色衬衣。 第一次见到封月时，他根本没敢多看，这次算是真的看清了。 少年的皮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五官精致到了不似真人的地步，每一分每一寸都完美得让顾渊的大脑当场宕机。 在他的头顶，还长着一对毛茸茸的、会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的、长长的粉色兔子耳朵。 顾渊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锅浆糊。 我趣。 我趣？ 我趣！！！ 我的兔子……怎么就变回去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品种的惊喜！这是我可以看的内容吗！ 顾渊的恋爱脑在这一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核聚变。 之前所有的依赖、喜爱、崇拜，再次亲眼见到这个禁忌而又神圣的姿态后，瞬间全部爆发，化作了排山倒海的、名为“痴迷”的情感洪流。 他好爱我。 不，不对。 我好爱他！ 我爱死他了！ 就在顾渊的内心世界已经开始放烟花庆祝的时候，现实世界里，时间才过去了一秒。 封月，或者说，半人形的封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他制住的“秃鹫”。 他那双粉色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情绪，空洞，漠然，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秃鹫”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那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不可名状的、古老而恐怖的存在。 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连灵魂都在战栗。 “你……” “秃鹫”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响起。 封月只是随意地、轻轻地收紧了手指。 “秃鹫”那只坚逾钢铁的手腕，被他毫不费力地捏成了碎片。 “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终于冲破了恐惧的堤坝，“秃鹫”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 他之前所有的嚣张、傲慢、得意，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想后退，想逃跑，但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碾压。 完完全全的、不讲道理的、跨越维度的碾压。 顾渊看着这一幕，非但没有觉得残忍，反而有一种病态的兴奋。 好帅。 大佬好帅。 连捏碎别人骨头的动作都这么优雅，这么帅。 他甚至开始有点可怜那个“秃鹫”了。 兄弟，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来抢我家大佬的点心。 这下好了？ 从黄雀，直接变成点心了。 默哀三秒钟。 一。 二。 三。 好了，默哀结束。 顾渊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封月身上。 他看着那对随着封月的动作而微微颤动的兔耳朵，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小爪子挠来挠去。 好想摸。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地在顾渊的脑海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他想摸摸那对耳朵。 想感受一下那毛茸茸的触感。 想看看被摸到耳朵的时候，这位看上去清冷无比的凶神，会不会露出和兔子形态时一样舒服的表情。 顾渊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而另一边，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或者说，单方面的“进食”准备阶段。 封月捏碎了“秃鹫”的手腕后，并没有停下。 他那只苍白的手顺着“秃鹫”的手臂向上，扼住了对方的脖子。 “秃鹫”的惨叫戛然而止，脸因为缺氧而涨成了猪肝色。 他双脚离地，被封月单手提在了半空中，四肢无力地挣扎着，活脱脱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 “放……放过我……” “秃鹫”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缝里挤出求饶。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就不该贪图这个功劳，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抢什么“红月之心”。 这是什么a级噩梦核心？这他妈分明是一个伪装成新-手村的神级boss！ 调查局什么时候有这种怪物了！ 封月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他只是微微歪了歪头，那对兔耳朵也跟着晃了一下。 他似乎在打量着自己的“点心”，像是在评估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然后，他缓缓地、凑近了“秃-鹫”。 顾渊屏住了呼吸。 他要怎么“吃”？ 直接一口咬下去吗？那场面会不会有点太血腥了？不行啊，那多脏，不要和这种臭男人接近啊！ 虽然他心理素质过硬，但亲眼看着自己的“神仙伴侣”生吞活人，还是有点挑战三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再次超出了顾渊的想象。 封-月并没有张开嘴。 他只是轻轻吸气 下一秒，“秃鹫”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从恐惧变成了极致的痛苦，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正在穿刺他的大脑。 一缕缕黑色的、带着不祥气息的能量，从“秃鹫”的七窍中溢出，然后争先恐后地，涌向了封月的身体。 在顾渊的注视下，“秃鹫”那原本还算健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他的皮肤失去光泽，肌肉萎缩，头发变得枯黄，短短几秒钟，就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变成了一具仿佛被风干了百年的干尸。 而吸收了这些能量的封月，那对兔耳朵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连带着他半透明的身体，也清晰了几分。 整个过程，安静，诡异，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残忍的美感。 顾渊看得目不转睛。 原来“吃点心”，是这么个吃法。 好文明。 他喜欢。 第299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2 就在顾渊的内心疯狂给大佬点赞时，一股庞大的、混乱的信息流，毫无征兆地冲进了他的大脑！ “唔！” 顾渊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强行塞进了一个100g的压缩包。 无数破碎的画面、嘈杂的低语、混乱的情绪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看到了阴暗潮湿的街道，看到了扭曲的十字路口，看到了悬挂在天空中的、一轮诡异的血色月亮。 “灰烬十字街……” “血月之夜的仪式……” “协会的最高指令……” 几个清晰的词语，从这片混乱的信息海洋中顽强地浮现出来，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顾渊甩了甩头，剧烈的刺痛感缓缓退去。 他瞬间反应过来。 这是……“秃鹫”的记忆？ 封月在吸收能量的同时，把对方的记忆也一并打包，然后……挑出重点，喂给了他？ 我趣！ 这服务也太到位了！ 情报都不用自己审问，直接预处理打包送上门！这是什么神仙队友！ 顾渊看向封月的方向，痴迷之中又多了一份狂热。 大佬不仅能打，还能当辅助，顺便兼职情报分析员。 这哪里是捡到了一个外挂，这分明是捡到了一个全能的爹。 “啪嗒。” 一声轻响。 那具被吸干的干尸，终于被松开，掉在地上，摔成了漫天尘埃。 战斗，结束了。 封月缓缓放下手，他头顶那对长长的兔耳朵，似乎比刚才更加凝实了一些。 然而，下一刻，他那原本清晰的身影，却突然闪烁了一下，变得有些透明。 顾渊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掉线了？ 封月维持着站立的姿态，身体却再次变得透明，他脚下踉跄了一下，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半人形的形态，似乎消耗了他巨大的能量，即便是刚刚补充了“点心”，也无法完全稳定住。 他看上去……很虚弱。 这个认知让顾渊的心脏猛地一抽。 刚才那个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神，那个视红衣级为蝼蚁的凶神，此刻竟然露出了如此脆弱的一面。 封月又晃了一下，身体几乎完全变成了半透明的轮廓，眼看就要向一侧倒去。 顾渊的大脑还没来得及下令，身体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 “小心！” 他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从侧后方稳稳地扶住了封月即将倾倒的身体。 手掌传来了触感。 不是冰冷的虚无，而是隔着一层单薄衬衣的、真实的体温。 虽然那温度低得吓人，但确实是属于一个人的温度。 顾-渊扶住他的手臂，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对方的人形姿态下，与他有如此近距离的肢体接触。 好瘦。 这是顾渊的第一个念头。 隔着衣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单薄的肩胛骨。 封月的大半个身体都靠在了顾渊的身上，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站稳，只能将重量交付给这个支撑住他的人。 他头顶那对粉色的兔耳朵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其中一只还轻轻蹭过顾渊的脸颊。 毛茸茸的，软软的。 顾渊感觉自己被蹭到的那半边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的保护欲和爱意，在这一刻彻底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什么凶神，什么大佬。 这分明是需要他保护的、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你怎么样？还好吗？” 顾渊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和关切。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封月能靠得更舒服一些，另一只手也环了过去，将人半抱在怀里。 封月没有回答。 他只是把头埋在顾渊的颈窝里，呼吸很轻，若有若无。 顾渊能感觉到，怀里这具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幻，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 不行！ 不能让他消失！ 顾渊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留住他。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颈窝处传来一阵温热的吐息。 封月动了。 他微微抬起头，半透明的脸庞凑到了顾渊的耳边。 两人的距离近到了极点，顾渊甚至能看清他纤长卷翘的睫毛。 然后，一个极轻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气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封月只说了一句话。 说完，他便彻底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向后软倒。 顾渊连忙抱紧。 怀里一空。 那具少年人的身体，在最后的温存之后，终于化作了一片粉色的光点。 光点迅速收缩，凝聚。 下一秒，一只巴掌大的、毛茸茸的粉色兔子，重新出现在顾渊的怀里。 小兔子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呼吸均匀，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一切都回归了原点。 仿佛刚才那个兔耳美少年，那场碾压式的饕餮盛宴，那短暂而亲密的拥抱，都只是顾渊的一场幻梦。 但顾渊知道，那不是梦。 他怀里沉睡的兔子，身上还残留着少年人的余温。 而他的耳边，还回响着那句让他整个大脑都停止运转的、轻柔的悄悄话。 第300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3 怀里的温热触感消失了，那句钻进耳朵里的悄悄话，却在他的脑子里掀起了十二级海啸。 顾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过载重启的状态。 他刚才……被他家兔子大佬……抱了？ 还被贴耳说悄悄话了？ 这是什么顶级员工福利！这班没白上！这命没白拼！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循环播放“我为我们坠入爱河而感到抱歉”，嘴角疯狂上扬，快乐得快要原地表演一段b-box。 就在这时。 “嘀嘀嘀！嘀嘀嘀！” 尖锐而熟悉的电子音，无情地刺穿了这片粉红色的幻想泡泡。 顾渊的动作一僵。 周围那腐朽破败的公寓顶层，那散落一地的干尸尘埃，都随着这阵闹铃声开始扭曲、褪色。 眼前的世界迅速变得模糊，然后被一片纯粹的黑暗吞没。 再次睁开眼时，迎接他的是熟悉的、现实世界里废弃公寓的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霉菌混合的味道。 他依旧靠坐在出发前的位置，冰冷的水泥地硌得他骨头疼。 一场大梦。 顾渊缓缓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第一个动作，就是看向自己的怀里。 空空如也。 他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噩梦世界的东西，大部分是带不回现实的。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肩膀，那里也空无一物。 别啊！大佬呢？！ 顾渊心里一慌，赶紧低头在自己身上找。 然后，他就在自己的腿上，看到了那一小团粉色的毛球。 封月兔子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 还好还好，人……兔还在。 顾渊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兔子温热的背。 软的，活的。 大佬难不成不是虚弱，而是进化了？强度增加了，这才会直接在现实世界中出现？ 不管了，是好事。 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看着沉睡的封月，顾渊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放出那个半透明的、带着兔耳的少年虚弱地靠在他身上的画面。 还有那句悄悄话。 保护欲和一种更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什么凶神，什么大佬。 从今天起，这就是他要用命去养的崽！ 他，顾渊，就是封月大佬最忠诚的钱包、饭票和移动坐垫！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顾渊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为了养家糊口，拼了！” 他开始冷静地盘点这次噩梦之行的收获。 首先，最大的收获，毫无疑问，是和封月大佬的关系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 从“可以摸一下的宠物”到“可以抱一下的男友（预备役）”，这简直是飞跃式发展。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已经在一起了！ 完美。 其次，是情报。 他闭上眼，脑海里那些被强行塞进来的记忆碎片还很清晰。 “灰烬十字街”、“血月之夜”、“仪式”。 这些关于“新日协会”的关键词，是他向调查局邀功、换取资源的重磅筹码。 那个叫“秃鹫”的干部，虽然死得快，但也算是死得其所，为我方的情报工作做出了卓越贡献。 感谢新日协会老铁送来的情报大礼包！ 最后，就是任务核心，“红月之心”。 顾渊下意识地摸向口袋。 空的。 他又摸了摸其他地方。 还是空的。 噩-梦核心这种级别的奇物，果然无法被带出噩梦世界。 就在他感到一丝遗憾时，忽然感应到了噩梦气息，他能直接感应到从噩梦世界拿不出的东西就在自己身上，但现实中无法看到触碰到。 感应中，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水晶碎片。 碎片上还残留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温润，不祥。 这是……“红月之心”的碎片？ 顾渊愣住了。 他瞬间想通了。 “红月之心”和“秃鹫”的庞大能量，绝大部分都被封月吸收了，用来稳定形态和补充消耗，所以他才会陷入沉睡。 但大佬在“吃干抹净”之后，还特意给他留下了一小块“饭后甜点”。 不，这不是甜点。 这是物证！ 这是他向调查局交差的完美物证！ 一个a级噩梦的核心，能量被消耗大半，只剩下少量样本。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既能体现任务的艰险，又能完美解释为什么他只带回来这么一丁点东西。 顾渊感应着那块小小的水晶碎片，整个人都快感动哭了。 这是什么神仙队友啊！ 不仅能打能扛，还能辅助送情报，打完之后连公关说辞和物证都给你准备得妥妥当帖！ 别人出任务是去拼命，他出任务是跟着大佬去进货。 这工作体验，简直不要太棒！ 顾渊温柔地看了看腿上沉睡的兔子，主动承担起了为大佬赚取“口粮”的伟大责任。 他掏出手机。 屏幕的冷光照亮了他脸上自信的表情。 有封月在，真是什么都不怕，不过他也得为自己的小可爱做一些事情了，多接触官方的异梦局，对他总归是有好处的。 现实世界中他在进入噩梦世界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噩梦世界，现在有异梦局的门路，他就能多接触一些官方手下的噩梦世界。 这样在任务的时候，就能喂饱自己的小可爱，他也有机会让自己收服一些新的噩梦生物做打手，这样也不用一直让自己的小可爱动手。 现在，他手里，握着足以和高层平等对话的巨大筹码。 他翻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罗清沅。 电话拨出。 “嘟……嘟……” 几声之后，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罗清沅带着几分疲惫的问话。 “顾渊？什么事？” 顾渊没有半句废话，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用一种平静到极点的口吻，丢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罗专家，我拿到了‘红月’。这个公寓的噩梦污染也被我清理了，这里不会继续扩散了。” 电话那头，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 顾渊甚至能想象到罗清沅从椅子上弹起来的画面。 他顿了顿，补上了后半句。 “还钓到了一条大鱼。” 第301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4 电话那头，骤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秒。 两秒。 三秒。 顾渊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罗清沅那张一向沉稳严肃的脸上，此刻会是怎样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这无声的震撼，可比任何物质奖励都来得让人愉悦。 就在顾渊琢磨着要不要再添一把火时，听筒里猛地爆出一声巨响！ “哐当！哗啦啦——” 那是椅子翻倒，身体撞上办公桌，文件纸张天女散花般落满一地的声音。 顾渊眉梢一挑。 哟，老干部这是心态崩了？连人带椅子都给干翻了？ 这心理素质，还有待加强啊。 “没事罗专家？”顾渊故作关切地问候了一句，“听起来动静不小，您这岁数可得悠着点，别闪了腰。”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粗重的喘息，像是刚跑完八百米。 几秒后，罗清沅的声音再次响起，原先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紧绷的锐利，仿佛一头被惊醒的猛兽。 “我身体好得很！你再说一遍！你拿到了什么？什么污染源解决了？！” 一连串的质问，语速快得几乎要咬到舌头。 “别急，罗专家，我话还没说完呢。” 顾渊慢悠悠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用那副平静到欠揍的口吻，丢出了第二颗炸弹。 “我还顺手钓到了一条新日协会的大鱼。哦对了，那人应该已经知道我是异梦局的人了，这意味着什么……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 这一下，电话那头连喘息声都没了。 死一般的沉寂。 顾渊心里门儿清。 秃鹫的出现，绝不是巧合。自己前脚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最终boss，后脚就有人掐着点来摘桃子。 要说异梦局内部没内奸，还是个权限不小的内奸，那真是鬼都不信。 过了足足五秒，罗清沅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待在原地，不要动！” “不要和任何人接触，不要和任何人说话，切断你现在所有的对外联络！” “我马上派人过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楼顶！” 这一连串的指令，充分说明了这位罗专家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激荡。 “明白。” 顾渊的回应言简意赅。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腿上那团粉色的小毛球，他睡得很沉，长长的耳朵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对外界的风暴一无所知。 顾渊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温热的绒毛，对着电话那头补充了一句。 “我的伙伴消耗很大，需要休养，来的人最好安静点。” 电话那头的罗清沅似乎被噎了一下，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收到。” 电话挂断。 顾渊将手机揣回兜里，废弃的公寓顶楼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微风卷起地上的灰尘。 他没有等太久。 甚至不到五分钟。 楼下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引擎熄火声，轻到若非他感官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纯黑色轿车，却挂着一块足以让沿途所有关卡自动放行的特殊牌照，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破旧的公寓楼下。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顾渊从楼道的破窗看下去，能感觉到这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强悍气息，站姿如松，眼神如鹰，气息沉稳得如同深渊。 a级调查员。 而且是两个。 异梦局这是直接把精英派出来当司机和保镖了？这排面，可以。 顾渊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封月的样子。 他迅速将腿上的兔子抱起，动作轻柔地揣入怀中，拉起外套的拉链，将他彻底盖住，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透气。 确认他被完全藏好后，他才恢复了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走下楼去。 两名a级调查员已经在楼道口等着了。 他们看到顾渊，立刻站直了身体，动作标准划一，仿佛经过千百次的演练。 “顾专家，奉罗专家命令，前来接您。” 其中一人开口，态度恭敬到了极点。但那双眼睛，却在顾渊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好奇与审视。 一个新人，独立解决a级噩梦，还钓出了新日协会的大鱼。 这事儿，已经在调查局内部通讯频道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辛苦了。” 顾渊点点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护着怀里的“宝贝”，淡定地上了车的后座。 车门关闭，车辆平稳启动，没有一丝多余的颠簸，仿佛行驶在天鹅绒上。 车辆直接驶向一个顾渊从未去过的方向，显然是异梦局的某个秘密总部。 顾渊靠在后座上，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他很快就发现，在他们的车后方，不远不近地跟着另外两辆同款的黑色轿车，呈品字形护卫。 而在更远处的街道拐角和高处，似乎还有其他的车辆在暗中进行路线清扫和警戒。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接送了。 这是最高级别的护送规格。 看来，自己这次钓到的“鱼”，分量比想象中还要重得多。 就在这时，车内的加密通讯器响了。 罗清沅的声音传了出来，比在电话里平复了许多，但依旧凝重。 “顾渊，你即将参加一场由我和三位副局长共同主持的最高级别紧急会议。” 顾渊怀里，封月兔子的小耳朵动了动，似乎是被吵到了，往他温热的胸膛又缩了缩。 顾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对着通讯器回道。 “好的，罗专家。” “还有。” 罗清沅停顿了一下，加重了口吻。 “带上你的所有‘收获’。” 通讯挂断。 顾渊低头，看着怀里睡得人事不省的兔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所有收获？ 物证，情报……还有他最强的底牌，兼家属。 行。 是时候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高层，开开眼了。 第302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5 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大门无声滑开，顾渊走了进去，怀里还抱着个东西。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四个人。 罗清沅坐在主位旁，另外三位，一个壮得像座铁塔，一个笑眯眯的活像个弥勒佛，最后一个面容枯槁，闭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 这三位，就是异梦局的副局长。 好家伙，三堂会审，主打一个压迫感。 顾渊心里吐槽一句，面上波澜不惊。他环视一圈，没找到多余的椅子，干脆就这么站着。 不给座位？这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啊。 他怀里的封月兔子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不安分地动了动。 顾渊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手轻轻拍着兔子的背，动作熟练得像是带了几年娃的奶爸。 这个举动，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他……怀里的兔子上。 “咳。”罗清沅咳嗽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顾渊，开始汇报。” “是。”顾渊应道。 他抱着兔子，将自己在无限回廊的经历，像念一份与自己无关的战损报告一样复述了一遍。 从进入里世界，到收服缝合憎恶，再到解开核心怨念，最后遭遇新日协会干部“秃鹫”截胡。 他讲得平铺直叙，没有半分情绪起伏，但会议室里的空气却越来越凝重。 当他说到“秃鹫”被反杀时，那位铁塔副局长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说，你反杀了一名新日协会的干部？” “准确来说，不是我。”顾渊坦然道，“是我的伙伴。” 众人眼神交汇，默契地将“伙伴”归类于他的梦魇生物——毕竟，谁还没点不能说的秘密呢？异梦局的规矩，不问底牌。 一个新人，靠着一只宠物兔子，解决了一个a级噩梦，还反杀了一个新日协会的干部？ 这剧本，龙傲天来了都得递根烟。 “证据。”那位笑眯眯的副局长开口了，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 “‘红月之心’作为噩梦核心，无法被完整带出现实。我们可以去噩梦世界。” 话音落下，顾渊就看到中间那人按了下桌面上的按钮。 毫无征兆的，强烈的困意席卷了整个会议室。 顾渊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我趣，开个会还带强制下线的？这福报我可不要。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顾渊再次睁开眼。 他发现自己还站在会议室里，姿势都没变。 罗清沅和三位副局长也还坐在原位，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整个房间的光线变得昏暗，墙壁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一键入梦，版本还挺领先。 “欢迎来到‘保险柜’。”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副局长，第一次开口了，“在这里，任何信息都不会外泄。” 好家伙，开个会都开得这么硬核。 顾渊心里默默给这物理级加密点了个关注。 他伸手进口袋，这一次，他清晰地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实体。 他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水晶碎片，散发着微弱却不祥的红光。 这，就是“红月之心”的残骸。 在噩梦空间里，物证终于显形了。 看到这块碎片，四位大佬的表情管理瞬间失控。 他们可以质疑顾渊的描述，但无法质疑这块碎片上残留的、纯粹的噩梦核心能量。 “新日协会……内奸……”罗清沅喃喃自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顾渊的汇报，验证了她最不愿看到的那个猜测。 “既然顾渊的情报已经暴露，新日协会肯定会对他有所防备，甚至会设下陷阱。让他继续卧底，那不叫卧底，那叫去送人头！”罗清沅猛地站起来，态度坚决。 “我不同意！” 铁塔副局长沉声道：“罗专家，这是个机会。一个让内奸自己跳出来的机会。” 笑眯眯的副局长也附和道：“没错。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让顾渊以‘被我们策反，但策反得不彻底’的身份，继续接触新日协会。内奸为了除掉他，必然会有所动作。” “这太冒险了！”罗清沅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我们对新日协会的了解太少，对他们的干部实力也一无所知！顾渊只是个新人！”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三位副局长都看向了顾渊，等待他的决定。 顾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低下头，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兔子。 去，还是不去？ 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全都要。 送上门的自助餐，哪有不吃的道理。 “秃鹫”的记忆碎片里，可是有不少关于新日协会据点“灰烬十字街”的情报。 那地方，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他能感觉到罗清沅的关心，那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保护。 但他更相信自家外挂的含金量。 别说一个新日协会，就是十个，恐怕也不够他家兔子塞牙缝的。 “罗专家。”顾渊开口了，打断了会议室的僵持。 他抬起头，迎上罗清沅担忧的视线。 “我同意这个计划。” “你疯了？！”罗清沅几乎要失态。 “我没疯。”顾渊的表情很平静，“我有信心。”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放心，死神想收我，也得排队叫号。” 这句承诺，他说得斩钉截铁。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是带着他家最强的外挂，去新手村刷经验的。 罗清沅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位枯槁的老者抬手制止了。 “既然他自己有信心，就让他去。” 老者缓缓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但总要有人，把山劈开。” “顾渊，从今天起，你就是那把刀。” 会议结束。 顾渊抱着兔子，走出了那间压抑的会议室。 他为自己，也为封月，争取到了一张无限额的自助餐券。 他低头，用脸颊蹭了蹭怀里温热的绒毛。 “宝贝儿，准备好开饭了吗？” 第303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6 会议结束，顾渊走在那条戒备森严的走廊上，感觉自己像是刚签完一份对赌协议的初创公司ceo。 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地干活。 不过对他来说，输赢的定义有点不一样。 赢了，给自家大佬搞到自助餐。 输了，也得在死前给大佬搞到自助餐。 横竖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不亏。 他怀里揣着个沉睡的宝贝，心里就一点不慌。 这可是他最硬的底牌，最大的靠山，兼职预备役家属。 罗清沅把他送到了异梦局的地下车库，递给他一个不起眼的车钥匙和一个地址。 “这是安全屋的钥匙，车在b区37号。地址是接头地点，新日协会的人会通过特殊频率联系你。” 罗清沅的脸上写满了“我不赞成但我没办法”的纠结。 “记住，你的命最重要。任何时候，只要觉得不对劲，立刻撤退，我们的人会随时准备接应。” 顾渊点点头，接过钥匙。 “放心罗专家，我这人惜命得很。” 他转身走向那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坐进驾驶座。 从后视镜里，他能看到罗清沅还站在原地，活脱脱一个送孩子去高考的老父亲。 顾渊发动汽车，平稳地驶出车库，汇入城市的车流。 他伸手，轻轻隔着外套摸了摸怀里那团毛球的轮廓。 软乎乎，热乎乎的。 这让他感觉无比安心。 保护欲这种东西，一旦被点燃，就会自己持续燃烧。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让自家宝贝睡得更香，吃得更好。 卧底任务的危险性，已经被他自动归类为“赚取口粮的必要成本”。 车内的特殊通讯器响了，一个经过处理的、分不清男女的电子音发出指令。 “灰烬十字街23号，午夜零点，独自前来。” 来了。 顾渊看了一眼时间，离零点还有两个小时。 他没急着去目的地，而是开车在城里兜圈子，确认没有尾巴后，才不紧不慢地朝着那条陌生的街道开去。 灰烬十字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名字起得这么中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反派组织吗？专业点行不行。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顾渊把车停在两条街外，步行前往。 越靠近23号，周围的建筑就越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腐烂物的混合气味。 路灯坏了一大半，光线昏暗，把人的影子拉得张牙舞爪。 23号是一栋废弃的工厂，大门敞开着，里面黑得像个巨兽的嘴。 顾渊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佝偻着背，脚步虚浮，脸上带着三分贪婪、三分畏惧和四分恰到好处的愚蠢，活脱脱一个走了狗屎运才捡到便宜的街头混混。 他踏进工厂的瞬间，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自动关上了。 工厂内部空旷得有回音，只有几束惨白的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下来，勉强勾勒出那些生锈的机械轮廓。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工厂中央。 “你迟到了三分钟。” 男人的声音很阴沉，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不舒服的黏腻感。 顾-渊立刻换上谄媚又惶恐的表情。 “大…大哥！对不住，这地方太偏了，我找了半天。您就是…协会的接头人？” 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有一张过分苍白的脸，五官普通，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像是用不同人的零件拼凑起来的。 这就是“傀儡师”。顾渊内心给对方的造型打了个分。 嗯，及格线以上的反派气质，比那个“秃鹫”强点，至少氛围感是拉满了。 “我的人，不喜欢不守时。” 傀儡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他上下打量着顾渊，那种审视的感受，让顾渊感觉自己是被钉在案板上的鱼。 “秃鹫死在你手里。”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顾渊身体一抖，连忙摆手，演技瞬间爆发。 “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我就是个捡垃圾的，看到他跟一个怪物打得两败俱伤，我…我就想上去捡个漏…谁知道那家伙那么不经打，我就是推了他一下，他就…他就咽气了！” 他把一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小人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傀儡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工厂里的气压低得吓人。 顾渊感觉自己的额头真的冒出了冷汗。 这倒不是装的，这位大佬给人的压迫感是实打实的。 “协会，不收废物。” 过了许久，傀儡师才再次开口。 “但你的‘运气’，有点意思。所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抬起手，指向顾渊身后。 “证明你的运气不是偶然。” 顾渊僵硬地回头。 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扇由黑色雾气构成的门。 “门后是一个独立的噩梦空间，你的考验，就是独立猎杀一只红衣厉鬼。” 顾渊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红…红衣厉鬼？！大哥，你开玩笑的！我…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种东西！那不是去送死吗！” 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点菜。 红衣级，正好，难度适中，既能展现自己的“潜力”，又不至于太惊世骇俗。完美的考核标准。 “这就是考验。” 傀儡师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动作快得让顾渊来不及反应，就摘下了他外套上的第二颗纽扣，然后又将一颗一模一样的黑色纽扣安了回去。 “这是协会的信物，也是对你的监控。别想着耍花样，也别指望有人能帮你。” 傀儡师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你的那个‘伙伴’，最好也乖乖待着。否则，这颗纽扣会把它和你一起，炸成灰烬。” 顾渊的心沉了一下。 被发现了。 对方知道封月的存在，只是不清楚封月的具体实力。 这下麻烦了。 外挂被禁，只能纯手动操作。 最起码现在不能让他们发现封月的实力。 “去。” 傀儡师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么带着红衣的‘核心’回来见我，要么就死在里面，成为噩梦的一部分。”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背后传来，推着顾渊，一步步走向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雾之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傀儡师，对方那张拼凑起来的脸上，正挂着一抹残忍的、看戏般的笑意。 顾渊转回头，不再犹豫，一脚踏入了黑雾之中。 天旋地转。当他再次恢复知觉时，人已经站在了一片暗红色的土地上。 头顶，一轮巨大的、血红色的月亮高悬，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光。 远处，扭曲的建筑废墟构成了诡异的天际线。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远方的废墟中传来，穿透云霄。 考验，正式开始。 第304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7 这片噩梦空间突出一个“经费在燃烧”。 头顶那轮血月大得离谱，光线把地面都照成了暗红色，空气里全是铁锈味儿，让人怀疑呼吸一口会不会得破伤风。 顾渊站在一片废墟中央，感觉自己像是某个末日游戏的开场cg主角。 只不过人家主角开局一把枪，装备全靠捡。 他开局一个监控器，生死全看脸。 外套上的第二颗纽扣，就是那个所谓的“信物”，正兢兢业业地散发着一股让他不爽的能量波动。 傀儡师那张拼凑脸还在他脑子里打转。 这入会考验，简直比黑心公司的kpi还离谱。 独立猎杀红衣厉鬼？怎么不说让他去手撕高达呢。 顾渊表面上维持着一副快要吓尿了的怂样，内心却在冷静地给新日协会的hr体系打了个负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原始野蛮的投名状，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他怀里的封月兔子动了动，似乎是睡得不舒服，换了个姿势。 隔着衣服，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顾渊瞬间安心不少。 行，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让自家宝贝有吃不完的自助餐，这班，他上了。 远处的尖叫声又来了一嗓子，高亢，凄厉，还带点环绕立体声效果。 就是你了，皮卡丘。 顾渊心里锁定了目标。 哀嚎女妖，红衣厉鬼级，精神污染型梦魇，主要攻击手段是能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音波攻击。 物理防御约等于零，但你要是让她开嗓唱一首完整的，方圆五百米内连小强都得裂开。 硬刚是不可能硬刚的。 他现在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外挂还被禁用了。 唯一的优势，就是他那堪比梦魇百科全书的大脑。 这时候还是得谢谢给他资料异梦局榜一，要是没他们的资料，自己真是两眼一抹黑。 他需要一个t。 一个皮糙肉厚、能抗能打、最好还脑子不太好使的t。 顾渊开始在废墟里移动，脚步放得很轻，像只觅食的野猫。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地形。 这片区域像是个被摧毁的旧工业区，到处都是断裂的钢筋和倒塌的墙体，为潜行和躲藏提供了绝佳的条件。 哀嚎女妖的尖叫声成了他最好的导航。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摸了过去。 大约十分钟后，他在一栋半塌的厂房里，找到了这次的考验目标。 一个穿着破烂红裙的女人悬浮在半空中，长发遮住了脸，身体周围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怨念。 她正在对着一堵墙壁，一遍又一遍地发出那种能让人san值狂掉的尖叫。 顾渊躲在一根水泥柱后面，连呼吸都放缓了。 很好，目标确认。 现在，该去找那个t了。 根据异梦局的资料，这种重度污染的噩梦空间里，梦魇的分布通常遵循着某种生态链。 哀嚎女妖这种脆皮法师，附近八成会有一个物理系的猛男。 他绕开厂房，继续向更深处的废墟探索。 很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他找到了。 在一片由废弃车辆堆成的小山后面，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庞大身影正在肢解着什么。 那是个体型臃肿、肌肉虬结的怪物，腰上围着一条肮脏的皮围裙，手里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巨大砍刀。 屠夫。 同样是红衣厉鬼级，纯粹的物理攻击型梦魇，力量极大，嗜血成性。 完美。 顾渊的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第一步，激怒哀嚎女妖。 第二步，把她引到屠夫这里。 第三步，想办法让她的地图炮打到屠夫身上。 第四步，搬个小板凳，嗑着瓜子看戏。 计划通。 顾渊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掂了掂分量。 他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猛地将砖头朝着哀ar嚎女妖所在厂房的铁皮屋顶扔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刺耳。 厂房里，哀嚎女妖的尖叫戛然而止。 她猛地转过身，被长发遮住的脸朝向了顾渊所在的方向。 一股庞大的、充满恶意的精神力瞬间锁定了这个胆敢打扰她唱歌的混蛋。 来了！顾渊转身就跑。 他没有走直线，而是利用废墟的地形，不断变向，在断壁残垣之间穿梭。 身后，哀嚎女妖化作一道红色的鬼影，紧追不舍。 一道无形的音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他旁边的一根钢筋。 那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在一瞬间从内部崩解，化作了一堆金属粉末。 顾渊的心跳漏了一拍。 刺激。 太刺激了。 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探戈。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限。 暗中观察的傀儡师，通过纽扣传回的画面，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 这个新人，反应速度和对时机的把握，都远超他表现出来的“纸面实力”。 有点意思。 顾渊感觉自己肺都快要炸了，但他必须坚持。 他离那个车辆堆成的小山越来越近了。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就是现在！ 顾渊一个飞扑，滚进了车辆堆的阴影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哀嚎女妖追至，她悬停在半空中，发出了愤怒的尖啸。 一道比刚才更加强大的扇形音波，朝着顾渊藏身的地方席卷而来！ 然而，就在这时。 一声更加沉闷、充满暴虐气息的怒吼，从车辆堆的另一侧炸响。 屠夫被哀嚎女妖的噪音彻底激怒了。 它那庞大的身躯从车辆堆后面站了起来，巨大的砍刀在血月下反射着森然的光。 哀嚎女妖的音波攻击，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屠夫那张满是缝合痕迹的脸上。 屠夫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它脸上的肥肉剧烈地颤抖着，几秒后，它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纯粹的暴怒。 它被打了。 它，屠夫，这片区域的扛把子，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疯婆娘打了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屠夫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举起砍刀，迈开沉重的步子，朝着悬在半空的哀嚎女妖冲了过去。 仇恨，成功转移。 躲在废车堆里的顾渊，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瞬间扭打在一起的两只红衣厉鬼，差点给自己鼓起掌来。 什么叫顶级导演？这就叫顶级导演。 他甚至想好了这部大戏的名字，就叫《当屠夫遇上女高音》。 然而，场面很快就超出了他的预料。 屠夫的每一次挥砍都势大力沉，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 哀嚎女妖则灵活地闪避，同时用尖啸不断地攻击屠夫的灵魂。 两只强大梦魇的战斗，逸散出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废墟都开始崩塌。 一块巨大的水泥板从天而降，正好砸向顾渊藏身的地方。 顾渊脸色一变，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这下，他彻底暴露在了两只狂暴梦魇的视野里。 哀嚎女妖和屠夫的动作同时一顿，两双充满杀意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他这个罪魁祸首。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顾渊举起双手，脸上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路过，纯路过。 两只梦魇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 它们放弃了彼此，同时朝着顾渊冲了过来。 计划，面临失败风险。 顾渊大脑飞速运转。 他利用复杂的废墟地形，开始玩命地绕圈跑。 哀嚎女妖在后面放精神污染，屠夫在更后面搞物理拆迁。 顾渊在中间，像个被两只疯狗追的兔子。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它们再次互殴的机会。 他跑进一栋只剩下框架的建筑里，屠夫因为体型太大，被死死卡在了门口，愤怒地咆哮挣扎。 哀嚎女妖则畅通无阻地追了进来。 顾渊目光飞速扫过，立刻锁定在墙角一个破损的配电箱上——一根断裂的金属管从箱体垂下，末端还连着闪烁电火花的粗电线。 就在哀嚎女妖张开大嘴，刺耳的音波即将喷涌而出时，顾渊一把抓住了那根金属管。 他没有扔出，而是用尽全力，在音波袭来的瞬间，将金属管连着电线猛地横扫向哀嚎女妖！ 哀嚎女妖的音波攻击是范围性的，她躲闪不及，部分音波之力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金属管上。 “铛！”一声巨响，顾渊只觉虎口剧震，金属管瞬间脱手。 但他的目的达到了——这根沉重的金属管被音波的巨大力量改变方向，如同被投石机甩出一般，呼啸着砸向了门口那个巨大的靶子——屠夫。 金属管本身并未对皮糙肉厚的屠夫造成多少伤害，但它后面拖拽的那根闪着电火花的裸露电线，却像一条毒蛇，精准地甩在了屠夫潮湿的皮肉和那柄巨大的金属砍刀上。 “滋啦——！” 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屠夫发出了一声远比之前更加痛苦和狂怒的咆哮。 在它简单的逻辑里，是刚刚发出尖啸的哀嚎女妖攻击了它。 这个近在咫尺的“罪魁祸首”，瞬间点燃了它所有的怒火。 屠夫狂暴地挥舞着砍刀，不再试图追击顾渊，而是对着身前的哀嚎女妖疯狂劈砍。 哀嚎女妖本能地后撤躲避，但屠夫的攻击已经将她锁定。 面对这个彻底发狂的庞然大物，她也被激起了凶性，凄厉的尖啸不再对准顾渊，而是化为武器，与屠夫的砍刀猛烈对撞。 两只恐怖的梦魇，就这样在顾渊的设计下，陷入了不死不休的血腥死斗。 顾渊找了个安全的角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看着斗到两败俱伤，鲜血和怨念四处飞溅的战场，终于松了口气。 好险。 差一点就玩脱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 两只强大的梦魇，在他的规划下，斗得奄奄一息，双双倒地。 现在，轮到他这个渔翁，去收获胜利的果实了。 第305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8 两只红衣级梦魇的战场，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哀嚎女妖和屠夫，一个怨念耗尽，一个流血过多，双双瘫在地上，成了两坨失去梦想的咸鱼。 顾渊从藏身的角落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长出了一口气。 计划通。 渔翁得利的感觉，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他没有立刻上前。 鬼晓得这两个家伙还有没有垂死挣扎的力气。 他先是捡起一块拳头大的水泥块，朝着远处屠夫那小山一样的身体丢了过去。 水泥块砸在屠夫的肥肉上，发出一声闷响。 没反应。 他又捡了一块，这次砸的是哀嚎女妖。 还是没反应。 安全。 顾渊这才放下心，开始了他的战后收尾工作。 他先是走到屠夫身边，这大家伙胸口一个巨大的豁口，是被哀嚎女妖的音波震出来的，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顾渊确认它死透了之后，毫不客气地从它身上蹭了点血，抹在自己脸上和衣服上。 嗯，战损妆第一步，完成。 接着，他走向这次的主要目标，哀嚎女妖。 女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虚幻，显然是核心能量消耗过度。 他必须补上最后一刀，拿到任务物品“核心”，才能算完成考验。 但他不能让暗中观察的傀儡师觉得太轻松。 演技，是卧底的自我修养。 顾渊一瘸一拐地走向哀嚎女妖，表情痛苦，呼吸急促，活脱脱一个刚跑完马拉松的林黛玉。 他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要去触碰女妖。 就在这时，女妖那被长发遮住的脸猛地抬起，一道微弱但依旧致命的音波冲击射向顾渊。 顾渊“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狼狈地停下。 当然，这是演的。 他早就预判了对方还有最后一击，提前做好了规避动作，顺便加了点浮夸的肢体表演。 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 顾渊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次他学“乖”了。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半米长的钢筋，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要伪装成一个靠着运气和顽强，最终用物理方式解决问题的莽夫。 就在他举起钢筋，准备给哀嚎女妖来个“物理超度”的时候，他戴在右手食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悸动。 恐惧具现化戒指，他从新手噩梦里得到的第一个战利品。 除了能储存恐惧能量，它还有一个不起眼的能力。 凋零之触。 一个需要消耗极少量能量，就能对虚弱的灵体造成致命一击的能力。 简直是为眼下这种情况量身定做的。 监控看着，外挂不能用，但这种戒指自带的小技能，傀儡师应该无法察觉。 顾渊的动作没有停。 他依旧高举着钢筋，脸上是孤注一掷的狠厉。 但在他靠近哀嚎女妖的瞬间，他戴着戒指的右手，在挥舞钢筋的动作掩护下，飞快地在女妖虚幻的身体上碰了一下。 一股灰败的能量，从戒指上蔓延开来。 哀嚎女妖的身体瞬间僵住，然后从被触碰的地方开始，化作飞灰，迅速消散。 在她身体完全消失的地方，一颗拳头大小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晶体，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红衣核心。 到手了。 顾渊喘着粗气，装作脱力地跪倒在地，然后伸出手，将那颗核心捞了过来。 接着，他还不放心，又跑到屠夫的尸体旁，用钢筋在它身上戳了好几下，确认死得不能再死之后，才彻底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了，现场伪造完毕。 受害者（两只）已经安息，行凶者（我）身受重伤，证据（核心）确凿。 完美。 他靠在一块断墙上，等待着他的面试官。 没过多久，他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那扇由黑色雾气构成的门，再次出现。 傀儡师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战场，两具红衣厉鬼的尸体，最后才把视线投向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顾渊。 顾渊立刻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举了举手里的红衣核心。 “大…大哥…我…我成功了……”傀儡师没有说话，他走到顾渊面前，蹲下身，从顾渊手里拿过了那颗核心。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确认是真货后，脸上那拼凑出来的五官，挤出了一个怪异的弧度。 “你的运气，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他把核心收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拍了拍顾渊的肩膀。 “考验，通过了。”顾渊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狂喜的表情，连连道谢：“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我就说我能行！”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在盘算着入职后五险一金交不交。 傀a儡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别高兴得太早。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顾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啊？”他发出一个充满愚蠢的单音节。 傀儡师抬起手，指了指顾渊外套上的第二颗纽扣。“你以为，这只是一个监视器？”顾渊下意识地摸向那颗纽扣，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他感觉那颗纽扣正在发烫，一股陌生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从纽扣里流出，迅速在他胸口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符文烙印。 那烙印一闪而逝，隐入皮肤之下，再也看不见。但顾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项圈。 “这是‘噩梦烙印’。”傀儡师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也是协会送给每一位新人的礼物。在你杀死那只红衣厉鬼，它的核心能量被你吸收的瞬间，这个烙印就被激活了。” 顾渊的脸色，从茫然，到震惊，最后化为一片惨白。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信物，一个标记，也是一个项圈。” 傀儡师享受着顾渊脸上那副绝望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从现在起，你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他顿了顿，似乎在品味顾渊的恐惧。 “只要我愿意，这个烙印就会引爆。你不会感觉到痛苦，因为你的灵魂，会在一瞬间被彻底抹除，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轰！顾渊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玩意儿？遥控灵魂炸弹？你们新日协会入职福利这么硬核的吗？ 签的不是劳动合同，是卖身契啊！ 还是死了都不能投胎的那种！ 他从一个通过考验的准员工，瞬间变成了一条被套上项圈，随时可能被处决的狗。 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呢？怎么就直接快进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这…这个东西…能取下来吗？”顾渊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情绪反应。 “取下来？”傀儡师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当然不能。除非你死。” 绝境。 彻彻底底的绝境。 这个“项圈”无法用常规手段移除，一旦协会认定他有二心，都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一个怀疑的念头，他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顾渊的身体在发抖，他低着头，让阴影遮住自己的脸。 他不能让傀儡师看到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冷静。 必须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他飞速思考着对策，但所有的计谋和智慧，在这种不讲道理的绝对控制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个还在他怀里沉睡的小毛球身上。 封月。 大佬。 救命啊！ 你家打工人要被人道毁灭了！ 你再不醒，你的移动饭票兼专属坐垫就要变成宇宙尘埃了！ 顾渊表面上维持着绝望和恐惧，内心却在疯狂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然而，怀里那团毛球，依旧睡得香甜，毫无反应。 傀儡师很满意顾渊的反应，这才是新人该有的样子。 他伸出手，将顾渊从地上拉了起来。 “欢迎加入新日协会，新人。” 他那张拼凑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跟我来，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家。” 一股力量拉扯着顾渊，让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傀儡师，走向那扇黑雾之门。 踏入那扇门的前一刻，顾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片血色的世界。 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与时间赛跑的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第306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49 黑雾之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地狱，而是一条长长的，由惨白骨骼铺就的走廊。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发出微弱的红光，为这片死寂的空间提供着唯一的光源。 粘稠，腐败，混合着铁锈的气味，钻入顾渊的鼻腔。 傀儡师拖着他，走在这条骨骼之路上，脚步声空洞而诡异。 “这里是协会的‘新人接待处’。” 他那拼凑的脸上，笑容的弧度愈发扭曲。 “每一个新人，都会在这里得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和第一个任务。” 顾渊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扮演着一个被彻底击垮了精神的可怜虫。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步伐踉跄，完全是被傀儡师拖拽着前进。 完美的演技。 但在内心深处，他的灵魂在咆哮。 封月！ 大佬！ 祖宗！ 你再不醒，我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个“噩梦烙印”就像一把悬在灵魂上的铡刀，随时可能落下。 他不敢有任何异动，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对方能读取思想怎么办。 恐惧像是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就在这时，他怀里那团一直沉寂的毛球，轻轻动了一下。 很轻微的蠕动，如果不是顾渊此刻全副心神都寄托在它身上，根本无法察觉。 顾渊的心跳漏了一拍。 醒了？ 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能在心里用最卑微，最虔诚的语气呼唤。 大佬，救命…… 【嗯？】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重睡意的念头，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什么东西……咯牙。】 顾渊的大脑瞬间宕机。 咯……咯牙？ 什么意思？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在脑海中飞速组织语言。 是那个“噩梦烙印”！新日协会种在我灵魂里的东西，一个遥控炸弹！你能感觉到它吗？ 怀里的毛球又不动了，似乎在仔细“品尝”什么。 过了几秒钟，那个慵懒的念头再次响起。 【噩梦烙印？哦，这个啊。】 那个念头里带着一丝恍然，然后是一种……类似于美食家评价一道菜的口吻。 【结构不错，可以当零食慢慢吃。】 轰！ 如果说之前顾渊的大脑是一片空白，那现在就是宇宙大爆炸。 零……零食？ 可以慢慢吃？ 那个能瞬间抹除灵魂，连轮回机会都不给的，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个让他陷入彻骨绝望的灵魂项圈…… 在封月大佬的感知里，居然只是个……结构不错的零食？ 巨大的反差让顾渊的思维都停滞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因为家里进了一只蟑螂而吓得魂飞魄散，结果他家养的猫主子打着哈欠路过，一口就把蟑螂嘎嘣脆吃掉的铲屎官。 震撼。 无与伦比的震撼。 然后，是狂喜。 一种从地狱直升天国的狂喜！ 能解决！ 这个绝境，有解！ 他的身体不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而是因为极致的激动。 他连忙在心里追问：那……那它什么时候能被“吃”完？ 【急什么。】 封月的念头带着一丝被催促的不耐烦。 【刚睡醒，没胃口。先啃个角尝尝味道。不过不用担心，感知什么的，已经被我屏蔽了，他人无法发现。】 顾渊：“……” 行。 大佬您随意。 别说啃个角，您就算只是舔一下，那也是我的救世主！ 虽然“项圈”还没被完全解除，但顾渊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他是待宰的羔羊，生死完全不由自己。 而现在，他知道了这把刀是有保质期的，而且保质期长短，取决于他家大佬的胃口。 甚至项圈变成了装饰物。 局面，瞬间盘活了！ 傀儡师并没有察觉到顾渊内心的惊涛骇浪。 在他看来，这个新人先前的恐惧和现在的平静，不过是从激烈反抗到认命的正常心理转变。 他很满意这种效果。 他停下脚步，在一扇由无数手臂构成的门前站定。 那些手臂皮肤惨白，还在微微抽动，场面极其诡异。 “这就是你的房间，704号。” 傀儡师松开手，一股力量将顾渊推到了门前。 “你的第一个任务，现在发布。” 来了。 顾渊的心提了起来，表面上依旧是那副麻木顺从的样子。 “你在调查局的身份很有用。”傀儡师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一个‘预备专家’，能够接触到不少核心情报。” 顾渊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们果然对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 “城西的‘噤声图书馆’，最近有些异动。调查局肯定已经制定了相应的行动计划。” 傀儡师凑近了顾渊，那张拼凑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 “我要你，利用你的身份，拿到这份行动计划的全部内容。” 噤声图书馆？ 顾渊对这个地方有印象，那是被调查局划为高度危险的噩梦区域之一，据说任何声音在那里都会引发极其恐怖的后果。 “时限是多久？”顾渊的声音沙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被迫者的无力。 “48小时。” 傀儡师伸出两根手指。 “48小时后，我要在协会的内部网络上，看到完整的行动计划。做不到……”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了一眼顾渊的脖子。 威胁不言而喻。 顾渊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48小时？ 足够了。 不过……这位朋友，你是不是对自己脖子上这玩意儿太自信了点？ 封月宝贝的胃口，岂是你能看穿的？ 他心里吐槽着，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挤出一丝惊恐和挣扎，完美演绎了一个被逼上绝路的可怜人。 “我……我该怎么联系你？”顾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艰难地开口。 演技堪称炉火纯青。 “你不需要联系我。”傀儡师后退一步，似乎很满意顾渊的反应，“完成任务，将情报上传到协会内网。你的房间里有终端。至于怎么操作，自己摸索。” “记住，不要耍花样。” 傀儡师最后警告了一句。 “这个烙印，不仅仅是炸弹，也是一个监视器。你的心跳，你的情绪波动，甚至你有没有撒谎，我都能感觉到。” “一旦异常……砰。” 他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 顾渊心中暗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现在心跳加速，怕得要死，情绪波动剧烈，您老人家感觉到了吗？没感觉到就是您设备不行，跟我可没关系。” 他低着头，用身体的僵硬和呼吸的急促，回应着对方的“监视”，将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发挥到了极致。 傀儡师转身沿着来时的骨路，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顾渊才缓缓抬起头。 他脸上那副精心伪装出的绝望与麻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带着几分戏谑的冷笑。 监视情绪波动？ 不好意思，在一位影帝面前，你那点小把戏，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 现在，他要做的，根本不是在监视下求生，而是思考如何利用这层“被监视”的伪装，配合调查局，给这位自信的傀儡师和新日协会，送上一份怎样惊天动地的大礼。 顾渊伸出手，推开了那扇扭曲的手臂之门。 游戏，开始了。 第307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50 顾渊回到房间，关上那扇扭曲的手臂之门。 门合拢的瞬间，外界的死寂与疯狂被彻底隔绝。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到堪称简陋。一张金属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台黑色的终端设备，外壳泛着不祥的油光，仿佛某种甲虫的背壳。 这就是傀儡师口中的“终端”。 他走到桌前，身体的动作带着一丝僵硬，呼吸也刻意维持着急促的频率。 给监视器看，我慌了，我怕了，我正在为自己的小命发愁。 内心却是一片澄澈。 48小时。 时间紧迫，但并非死局。 他需要联系调查局，而且必须通过这台被严密监控的终端。 直接发送求救信号？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 傀儡师既然敢把终端给他，就说明对方有绝对的自信，能够监控这里的一切数据往来。 任何异常的通讯请求，都会瞬间触发警报。 然后，砰。 顾渊坐到椅子上，双手放在终端的键盘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将一个濒临崩溃的卧底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演戏，就要演全套。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符合“预备专家”身份的理由，来操作这台终端。 研究资料。 对，一个被胁迫但仍想求生的人，会本能地去寻找与任务相关的情报，试图找到破局之法。 “噤声图书馆”。 他伸出同样在“颤抖”的手，在终端的搜索栏里，输入了这五个字。 屏幕上立刻弹出了大量资料，大部分是加密文件，以他“预备专家”的权限根本无法打开。 只有寥寥几份公开档案可以阅览。 【区域编号：s-04】 【危险等级：极度危险（high-risk）】 【描述：位于城西废弃城区的巨型图书馆建筑群。内部空间结构不稳定，物理规律扭曲。核心污染特性为“概念抹杀：声音”。任何在区域内发出的声音，都将被“图书馆”捕捉，并转化为具象化的致命攻击……】 这些都是调查局内网公开的基础信息。 新日协会不可能不知道。 顾渊快速浏览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调查局内部有专用的紧急联络协议，为的就是应对探员被俘或失联的极端情况。 协议的触发方式，隐匿在日常操作的每一个角落。 就像是藏在浩瀚星空中的一颗特定星辰，只有知道坐标的人，才能找到它。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查询着一个又一个无关紧要的档案，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在监视者看来，这只是一个绝望者的垂死挣扎。 连续输入了十七个毫不相干的旧案件编号后，顾渊停顿了一下。 他输入了第十八个。 【案件编号：n-19-z-0081】 一个不存在的编号。 一个由字母、数字和特定符号组成的，独属于他和罗清沅之间的单线密钥。 按下回车键。 屏幕上的资料库界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显示着“未找到相关案件”。 一切正常。 但顾渊知道，信号已经发出去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期间，他不能闲着，必须继续他的“表演”。 他开始翻阅那些关于“噤声图书馆”的公开资料，时而烦躁地抓抓头发，时而用手撑着额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五分钟后。 终端屏幕的右下角，一个毫不起眼的系统时间显示，突然闪烁了一下。 极其轻微，几乎无法以及。 来了。 顾渊心中一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焦虑的神情。 他装作不经意地移动鼠标，点开了终端自带的“记事本”程序。 一片空白。 他开始在上面打字，像是要整理思绪。 “噤声图书馆行动计划……必须拿到……” “突破口在哪里？” “安保巡逻路线？人员配置？” 这些文字杂乱无章，完美符合一个焦虑者的心态。 但在输入的每一个字之间，他都遵循着一种特定的节奏。 长短停顿，对应着摩斯电码。 这是第二层加密。 几乎在他打出第一个“字符”的瞬间，空白的记事本页面上，就浮现出了一行新的文字，像是凭空出现。 【罗：身份确认。】 字迹是调查局内部标准的宋体，却带着一种锋锐感。 是罗清沅。 顾渊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他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用伪装的焦虑文字，传递着真正的情报。 【顾：被俘。新日协会。代号傀儡师。脖子上有烙印，炸弹兼监视器，可感知情绪波动。】 【顾：任务，48小时内，窃取噤声图书馆行动计划。】 屏幕上的文字飞速刷新。 【罗：收到。情绪监视？有意思。你现在还能保持冷静，演技不错。】 不愧是罗清沅，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顾：基本操作。需要一份计划，半真半假。能骗过他们，又能让我们有所准备。】 【罗：当然。你想要一份什么样的计划？】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一份完美的“投名状”，不能太简单，否则会引起怀疑。 也不能太复杂，否则会超出他“预备专家”能够接触到的范畴。 【顾：计划需要体现调查局的决心。人员配置要精锐，行动路线要合理，目标要明确。我们可以设定a、b、c三个入口作为佯攻，将协会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而真正的主力，则从他们意想不到的d入口进入。】 【罗：想法很大胆。但要让戏逼真，佯攻部队必然会有真实的伤亡。这个代价，你想过吗？】 来了。 卧底任务中最沉重的一环。 顾渊的指尖停在键盘上。 他当然想过。 【顾：这是必要的代价。】 屏幕那头的罗清沅沉默了片刻，随后一行新的文字浮现。 【罗：代价，是的。但我们可以选择由谁来支付。】 顾渊的动作一顿。 【罗：内务部有一份名单，上面是一些手脚不干净，或者立场有动摇嫌疑的人。一直没有确凿证据处理。这次行动，正好是一次完美的‘实地审查’。】 屏幕上的文字，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冰冷。 【罗：让他们去执行‘a入口’的佯攻任务。如果他们忠诚，这是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他们不忠……就当是新日协会，帮我们清理门户了。】 一石二鸟。 借刀杀人。 这才是真正的谍战，冰冷、残酷，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每一个生命，都可以被量化为棋盘上的价值。 顾渊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向上爬。 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战栗。 罗清沅的思维方式，与他完全同频。 是以前他作为普通人时从未感觉到的兴奋。 【顾：绝妙的计划。这样一来，这份投名状，就更有分量了。】 【罗：没错。我会亲自挑选‘牺牲品’，保证让新日协会看到一场足够惨烈的‘进攻’。他们会相信你的。】 【顾：计划细节，现在敲定。】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两人通过这小小的记事本，进行了一场高速高效的头脑风暴。 一份堪称完美的行动计划，在加密的字符流中逐渐成型。 这份计划里，包含了调查局第九精英行动组的真实番号，组长“屠夫”的作战风格分析，精确到分钟的行动时间表，甚至还有后勤补给的物资清单。 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无可挑剔。 除了那个最关键的“d入口”。 【罗：计划已经生成。三十分钟后，这份a级加密文件会出现在你的权限列表里。记住，你只有一次打开机会。下载后，文件会自动销毁。】 【顾：明白。】 【罗：还有一件事。根据我们的情报，协会内部似乎有不止一个‘傀儡师’。你接触的这个，很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顾渊的动作再次停顿。 不止一个？ 【罗：另外，协会对‘噤声图书馆’的兴趣非同寻常。一个噩梦区域，哪怕再危险，也不至于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那里……可能藏着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如果可能，查清楚那是什么。】 这已经超出了原本的任务范畴。 但顾渊没有拒绝。 【顾：我会留意。】 【罗：最后，注意安全。你脖子上的玩意儿，技术部门会同步进行分析，但别抱太大希望。活下来。】 最后一行字，不再是冰冷的公事公办。 【顾：放心。】 敲下这两个字，顾渊停止了打字。 记事本上的所有文字，包括他自己输入的那些，都在瞬间消失，恢复成一片空白。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渊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后怕。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这场给“监视器”看的独角戏，还未落幕。 他需要等待三十分钟。 这三十分钟，每一秒都是煎熬，也是表演。 他必须将一个刚刚完成高难度情报刺探，内心充满不安与恐惧的卧底形象，维持到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渊再次坐回终端前，刷新了一下自己的档案权限页面。 一个红色的，标记着“a级加密”的文件，静静地躺在列表的最顶端。 【行动代号：静默福音】 顾渊移动鼠标，点下了“下载”。 进度条开始缓慢跳动。 而他知道，在看不见的战场上，调查局的机器已经开始运转。 一张为新日协会量身定做的大网，正随着这份计划的下载，缓缓张开。 游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第308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51 三天后。 一场惨烈的“伏击战”在第三隔离区边缘落幕。 调查局第九精英行动组，代号“屠夫”所部，遭受重创。 官方通报中，伤亡数字被模糊处理，只用了“损失惨重”四个字。 而新日协会的内部战报，则是一片欢腾。 【目标已清除。】 【我方无一阵亡，零星轻伤。】 【‘静默福音’计划，完美执行。】 顾渊看着终端上由“傀儡师”亲自发来的战报总结，内心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在罗清沅和他的剧本之内。 “屠夫”和他的精英组员，此刻应该正在某个安全的基地里，喝着庆功酒，嘲笑新日协会的愚蠢。 但他的表演还在继续。 他回复的邮件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邀功的急切。 【顾：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敲完这行字，他立刻删掉，重新输入。 【顾：成功了……太好了。】 删掉。 【顾：计划成功。】 最终，他只发了这四个字。 一个刚刚出卖了同僚，内心在天人交战，既恐惧又渴望获得认可的复杂形象，跃然纸上。 对面沉默了很久。 久到顾渊以为对方已经下线。 新的讯息才跳出来。 【傀儡师：你做得很好。远超我的预期。】 【傀儡师：你的‘投名状’，分量十足。议会很满意。】 顾渊没有回复。 等待，是最好的表演。 【傀儡师：你证明了你的价值。现在，来领取你的奖励。】 【傀儡师：一个小时后，到‘衔尾蛇’安全屋。我亲自来接你。】 来了。 顾渊关闭通讯，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一成不变的压抑景色。 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眼前的世界，将彻底不同。 …… “衔尾蛇”安全屋，是新日协会在第十三区最外围的一个据点，伪装成一家废弃的汽修厂。 顾渊抵达时，傀儡师已经等在那里。 他依旧穿着那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袍，兜帽的阴影下，看不清任何表情。 “你的表现，为你赢得了一张门票。”傀儡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嗡鸣，“一张通往真实世界的门票。” 他没有给顾渊任何提问的机会，转身走向汽修厂最深处的维修地坑。 地坑的金属盖板上，刻画着复杂而诡异的纹路，与协会成员制服上的徽记同出一源。 傀儡师伸出手，掌心按在盖板中央。 纹路逐一亮起，发出幽幽的蓝光。 沉重的金属盖板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垂直通道。 “欢迎来到地心。”傀儡师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一部简陋的升降梯，正静静地悬停在入口处。 顾渊没有犹豫，迈步走了进去。 傀儡师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进入，升降梯开始缓缓下降。 四周是绝对的黑暗，只有机械运作的微弱声响。 下降的过程持续了很久。 体感上，至少超过了五分钟。 他们正在深入这座城市的地下，一个任何官方地图上都未曾标注的区域。 “你不好奇我们要去哪里？”傀儡师忽然开口。 “服从命令，是我的职责。”顾渊回答得滴水不漏。 “呵呵……”傀儡师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很快，你就不需要服从任何人了。你将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升降梯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梯门滑开。 眼前的景象，让顾渊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基地。 这里…… 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巢穴。 入眼所及，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广阔空间。 穹顶高得看不到尽头，无数粗大的，血肉质感的管道从穹顶垂下，连接着地面上一个个巨大的玻璃容器。 容器里，浸泡着各种形态的梦魇生物。 它们没有挣扎，双目紧闭，仿佛陷入了沉睡。 粘稠的、墨绿色的液体在管道中缓缓流动，发出令人心悸的脉动声。整个空间，都回荡着一种同步的、低沉的“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福尔马林与臭氧的气息。 居然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他们坐着电梯就这么到了噩梦世界！ “震撼吗？”傀儡师张开双臂，语气中充满了狂热的炫耀，“世人都在恐惧梦魇，利用梦魇，却从未想过……去创造梦魇！” 创造？ 顾渊的思维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罗清沅的情报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新日协会的目的，根本不是利用“噤声图书馆”，他们是在用一个噩梦区域作为素材和能量源，在这里……进行某种创生实验！ 傀儡师带着他，沿着一条悬空的金属步道，走向巢穴的中心。 他们的脚下，更多的细节展现在眼前。 一些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员在不同的容器间穿梭，记录着数据。 他们行动间毫无情感，像是一群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顾渊甚至看到了几个容器里，浸泡着的是人类。 他们的身体被各种管道插满，表情扭曲，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连发声都做不到。 “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早期作品。不值一提的残次品。”傀儡师的语气充满了鄙夷。 他领着顾渊，一路走到了整个巢穴最核心的区域。 在这里，一座巨大的圆形高台拔地而起。 高台的中央，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生物，被无数闪烁着电光的锁链牢牢捆绑。 那是一个女性形态的轮廓，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异化。 无数肉芽和触须从她的躯体上疯狂滋生，又被锁链无情地截断、烧焦。 她的头部低垂，看不清面容，但那种仅仅是存在，就让整个空间都为之扭曲的恐怖威压，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她的身份。 灾厄级梦魇。 一个活的，被囚禁的灾厄级梦魇母体！ “她，就是我们计划的‘子宫’。”傀儡师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崇拜。 而在母体的正上方，一个更加恐怖的仪式正在进行。 整个城市的噩梦能量，被那些血肉管道汇集而来，通过一个巨大的、由骸骨与金属构成的漏斗形装置，疯狂地注入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人形轮廓里。 那个人形轮廓还很模糊，像一团不断蠕动、尚未定型的阴影。 但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 一个以整个城市的负面情绪为食，以灾厄级梦魇为母体，即将被催生出来的怪物。 人造凶神！ 顾渊终于明白了。 这才是新日协会的真正目的。 他们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神。一个可以控制，可以驱动，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毁灭兵器！ 一旦这个仪式完成，整个城市，都将成为这个“凶神”诞生的祭品。 不行。 必须立刻阻止它！ 必须把这个情报传出去！ 顾渊的指尖在口袋里微微颤动。 那里，藏着调查局技术部门交给他的最后底牌——一个单向的紧急信标。 它只有一次启动机会，一旦启动，会以最高优先级，向调查局总部发送一个包含坐标和最高危机警报的加密信号。 但在这里启动…… 他看了一眼周围密布的能量监测符文。 风险极大。 可是，没有时间了。 那个“人造凶神”的轮廓，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赌了！ 顾渊的意识沉入信标，下达了启动指令。 就在他精神力触碰到信标核心的瞬间——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的高频信号源！” “警告！能量场出现异常波动！”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巢穴的“呼吸”！ 整个空间，所有的血肉管道，所有的玻璃容器，在同一时间亮起了刺目的猩红光芒！ 傀儡师猛地转过身，兜帽下的阴影里，两点红光骤然亮起，死死地锁定在顾渊身上。 “你做了什么？” 第309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52 尖锐的警报声还在持续，但那已经不是重点。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线，都在这一刻被扭曲、吞噬。 源头，是转过身的傀儡师。 兜帽的阴影下，那两点猩红的光芒不再是单纯的警告，而是化作了实质性的压力，死死地钉在顾渊的每一寸皮肤上。 “你做了什么？” 那声音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个带着些许轻蔑与癫狂的单一个体。 它变得重叠、混杂，像是无数个干瘪的喉咙在同时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质问。 顾渊没有回答。 他的大脑在以超越极限的速度运转。 信标启动成功了。 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消息。 坐标和最高危机警报已经发出，调查局的最高层会在三秒内收到这份情报。 但代价，就是他自己。 这里的能量监测符文比他预想的还要敏锐，几乎在他精神力触碰信标的零点零一秒内就做出了反应。 没有侥幸。 没有退路。 傀儡师缓缓抬起手，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在猩红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惨白。 “一只老鼠。” “一只自作聪明，以为能从神明的餐桌上偷走食物的老鼠。” 重叠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与残忍。 “你以为，你的小动作，能改变什么？” 顾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口才在这一刻化作了他唯一的武器，哪怕只是为了拖延一秒钟。 “神明？就凭这个畸形的怪物，和一堆残次的实验品？” 他指向高台中央被囚禁的梦魇母体。 “你们根本不是在创造神，你们只是在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这种东西一旦失控，第一个毁灭的就是你们自己。” “失控？” 傀儡师发出了低沉的，由无数声音混合而成的笑声。 “无知的凡人，你怎么会理解‘掌控’的真谛。” “我们……才是新世界的神。”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嗤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傀儡师身上的黑色兜帽长袍，并不是被他脱下，而是从内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撑破了！ 那不是人类的躯体。 兜帽最先裂开，露出的不是头颅，而是一个由无数细小人偶拼接而成的、不断蠕动的球体！ 每个人偶都保持着临死前最痛苦的表情，它们的嘴巴无声开合，汇聚成了傀儡师那诡异的重叠音。 紧接着，是躯干，是四肢。 黑色的长袍寸寸碎裂，飘散在空气中。 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恐怖存在，出现在顾渊面前。 那是一个由成百上千具形态各异的恐怖人偶，通过无数根闪烁着幽光的丝线强行缝合、捆绑在一起的集合体！ 它保留着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扭动，在挣扎。 那些丝线，就是它的血管与神经。 那些人偶，就是它的血肉与器官。 之前那个戴着白手套、举止优雅的“人类”，只是这个庞大集合体最外层的一个，最精致的“皮肤”而已。 现在，皮肤被撕掉了。 露出了血淋淋的，最真实的内脏。 这，才是傀儡师。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灾厄级梦魇！ 那股仅仅是存在，就让空间扭曲的恐怖威压，比高台上那个被囚禁的母体，还要浓烈百倍！ “惊喜吗？异梦局的精英。” 集合体的中央，那个充当“头颅”的人偶球体上，一张嘴巴裂开，发出了清晰的，带着极致恶意的声音。 “为了迎接你这位‘贵客’，我可是……露出了真面目啊。”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巢穴唯一的金属大门重重落下，与地面严丝合缝地锁死。 所有的符文在这一刻光芒大盛，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能量囚笼。 彻底的封锁。 彻底的孤立无援。 顾渊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处于全盛状态的灾厄级。 任何计谋，任何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调查局的支援，就算能以最快速度抵达，也需要时间。 而他，没有时间了。 “你的情报，的确很有价值。” 傀儡师那由无数人偶构成的“身体”向前蠕动了一步。 地面上那些血肉管道，都因为承受不住它的威压而纷纷爆裂，喷溅出腥臭的液体。 “但很可惜，它永远也传不出去了。” “这个巢穴，在警报响起的瞬间，就已经从物理层面和能量层面，与外界彻底隔绝。” “你的信号，只会被困死在这个小小的铁盒子里，直到能量耗尽，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铁。” 它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让顾渊坠入深渊的事实。 信号被拦截了。 他赌上性命换来的最后底牌，失效了。 “现在，让我们来聊聊，该怎么‘处理’你。” 傀儡师的集合体上，一个手臂形态的人偶聚合体缓缓抬起。 “你的身体素质不错，精神力也很凝练，是一个……完美的材料。” “把你分解，制作成我收藏品里最新的一员，想必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别担心，我保证，你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骨头，都会得到最妥善的利用。” 戏谑的话语，宣告了最后的判决。 顾渊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能量开始疯狂运转。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即便是死，也要崩掉敌人的一颗牙！ 然而，他刚刚做出防御的姿态—— “咻！咻！咻！咻！” 破空声骤然响起！ 从傀儡师那庞大扭曲的身体上，从那成百上千个人偶的关节、指尖、眼眶、口中…… 无数根锋利、坚韧，闪烁着电光的丝线，铺天盖地般爆射而出！ 它们封死了上下左右，前后内外，所有的空间！ 那不是攻击。 那是一张正在急速收拢的，由死亡构成的蛛网。 而顾渊，就是蛛网中央那只无处可逃的猎物。 每一根丝线都带着切割一切的恐怖力量，它们的目标不是杀死顾渊，而是要将他……完美地肢解。 在被彻底分解成“材料”之前，他将承受千刀万剐的极致痛苦。 完了。 这是顾渊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卧底生涯以来最大的死亡危机，以一种最不讲道理，最蛮横的方式，降临了。 丝线已经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锋锐的气息，已经刺痛了他的皮肤。 第310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53 不。 不能就这么完了。 求生的本能，与那道刻印在灵魂深处的粉色身影，在顾渊的意识被黑暗吞噬前，榨干了他最后所有的力量。 轰！ 狂暴的能量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外猛然炸开，形成了一道短暂的冲击波。 手上的戒指瞬间碎裂，带着最后的爆发。 他不是要硬抗。 他要争取那一线生机！ 顾渊的身体在能量爆发的瞬间，向着实验室结构最复杂的一角扑去。 那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实验器材和金属立柱。 “咻！咻！咻！” 丝线组成的死亡之网，因为那瞬间的能量冲击而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迟滞。 但仅仅是这一丝迟滞，就足够了。 顾渊狼狈地在地面翻滚，躲开第一波攒射。 他身后，坚固的合金地面被切割得七零八落，留下纵横交错的恐怖刻痕。 “哦？” 傀儡师集合体的中央，那张嘴巴裂开的角度更大了，流露出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愉悦。 “还想挣扎一下吗？” “很好，这会让‘处理’过程变得更加有趣。” 它没有立刻发动第二次攻击，而是操控着那庞大的身躯，向前缓缓蠕动。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得顾渊几乎喘不过气。 地面上残存的血肉管道，在这种威压下成片成片地爆开，腥臭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顾渊没有理会那份戏谑。 他利用这短暂的喘息，迅速扫视着周围的地形。 复杂，混乱。 这正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猛地踹倒身旁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柜，朝着傀儡师的方向用力推去。 同时，身体毫不停留，向着另一排巨大的培养仓后面闪去。 “没用的。” 傀儡师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那抬起的手臂形态的人偶聚合体，五指张开。 咻！ 又是铺天盖地的丝线。 但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是顾渊，而是那个被他推出去的金属柜。 在半空中，沉重的金属柜无声无息地被分解，化作漫天飞舞的金属粉末，连一点声响都没能发出。 绝对的力量。 这就是灾厄级。 顾渊的心沉得更深。 但他没有停下。 他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利用着每一个障碍物，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扑倒，来躲避那如影随形的死亡丝线。 活下去。 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还没有拥抱过封月，还没等到封月的回应。 他答应过要给封月找很多可口的甜点的。 “嗤啦！” 一丝灼热的痛感从后腰传来。 一根丝线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带走了一片血肉。 顾渊闷哼一声，速度却不减反增。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和能量正在被飞速消耗。 每一次极限的闪避，都是在透支生命。 而对方，却游刃有余。 “你的挣扎，真是……赏心悦目。” 傀儡师赞叹着，攻势却骤然变得密集起来。 线网收缩得越来越快。 可以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小。 顾渊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肺部火辣辣地疼。 视野开始出现模糊的黑边。 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快到了。 又是几道破空声。 这一次，他没能完全躲开。 “噗！” “噗嗤！” 两根闪烁着电光的丝线，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左右肩膀，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后面的金属墙壁上！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顾渊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武器脱手掉落。 紧接着，更多的丝线袭来。 它们没有攻击他的要害，而是灵巧地穿过了他的四肢，手腕，脚踝…… 力量被彻底禁锢。 “游戏结束了，小老鼠。” 傀儡师的声音近在咫尺。 那些钉住顾渊的丝线猛然收紧，将他从墙壁上扯了下来，高高吊起在半空中。 他就这样被悬挂着，四肢大张，鲜血顺着丝线贯穿的伤口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意识，正在快速远离。 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现在，让我们开始最后的‘享用’。” 傀儡师那庞大的集合体蠕动到顾渊下方，无数人偶的脸同时抬起，用那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他。 “你的生命能量，你的精神力，都将成为我的一部分。” 一根最粗壮的丝线，从集合体的中央探出，缓缓地，刺向顾渊的心口。 顾渊能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抽离感传来。 那不仅仅是生命力。 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是他的记忆，他的情感，他的灵魂…… 一切构成“顾渊”这个存在的根本，都在被强行剥离。 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了一张脸上。 那张有着粉色发丝，凝固宝石般眼珠，还有一对微微垂落的兔耳的脸。 封月。 对不起…… 我要食言了。 顾渊的意识，彻底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就在那根吸收灵魂的丝线即将完成最后一步时—— 铮！ 一声清脆至极，仿佛能斩断万物的声响，凭空炸响！ 一道凌厉无匹的血色音符，不知从何处而来，以超越闪电的速度，精准地斩在了那些吊着顾渊的丝线之上！ 啪！啪！啪！ 坚韧无比，能切割合金的丝线，在那道血色光刃面前，脆弱得如同棉线。 所有束缚着顾渊的丝线，应声而断！ 傀儡师那集合体的中央，猛地爆开一团火花，发出了刺耳的尖啸。 “谁？！” 被斩断束缚的顾渊，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 然而，他没有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个身影瞬息而至，将他下坠的身体稳稳接住。 浓重的血腥与毁灭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钻入顾渊残存的意识里。 他艰难地掀开眼皮，模糊的视野中，映出了一抹熟悉的粉色。 “……封月？”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了这个名字。 “嗯，是我。” 封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冰冷。 他抱着浑身是血的顾渊，缓缓站直身体。 那双宝石般的眼珠，此刻不再有任何平日的慵懒，只剩下纯粹的，沸腾的杀意。 他看着前方那庞大的怪物，微微垂落的兔耳动了动。 “你弄疼他了。” “所以，你要死。” 傀儡师发出了震怒的咆哮：“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臭虫！给我去死！” 无数丝线再次爆射而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密集！ 封月却看都没看。 他只是抬起了一只手。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瞬间。 一道截然不同的攻击，毫无征兆地从巢穴的另一个阴影角落里射出！ 那是一道灰色的能量光束，无声无息，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湮灭之力。 它的目标，不是庞大的傀儡师。 而是被封月抱在怀里，已经奄奄一息的顾渊！ 更准确地说，是冲着封月来的！ 那道攻击上，附着着调查局最高机密的“规则序列”的独特波动！ 第311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54 攻击之上，附着着一种独特的波动，那是调查局最高机密，“规则序列”的力量。 一种专门用于抹杀异常，清除威胁的力量。 偷袭者算计得极为精准。 封月刚刚救下顾渊，心神必然有片刻的松懈。 而他怀抱着重伤的顾渊，行动必然受限。 在这一瞬间，用异梦局的最高权限力量进行绝杀，是成功率最高的选择！ 然而，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出现。 面对这无声无息，却足以湮灭a级梦魇的攻击，封月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抬起了那只没有抱着顾渊的手。 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血色能量膜，在他的身前瞬间展开。 嗤。 一声轻微到可以忽略的声响。 那道灰色的湮灭光束，撞在血色薄膜上，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铁板，连蒸汽都没来得及升起，就已蒸发殆尽。 巢穴的阴影角落里，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不可能！” 那个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 “‘序列湮灭’……怎么会被挡住？！” 傀儡师的集合体，此刻也因为这突发的变故而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但它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它的理智已经被彻底的愤怒所吞噬。 它不在乎又冒出来一个敌人，它只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盛宴”，自己晋升“凶神”的仪式，全都被眼前这个粉色头发的男人毁了！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让整个巢穴都在颤抖。 “不管你们是谁！今天都要成为我的养料！” 傀儡师彻底狂暴了。 构成它庞大身躯的无数人偶，在这一刻齐齐裂开，从里面喷涌出海啸般的丝线！ 这些丝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粗壮，更加致命，上面附着着浓稠的，仿佛能腐蚀一切的恶意。 整个空间，瞬间被这张死亡之网所笼罩。 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躲避的缝隙。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封月终于有了动作。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抱着顾渊的姿势，让他能更安稳地靠在自己怀里。 然后，他才抬起头，看向那铺天盖地而来的丝线之海。 那双宝石般的眼珠里，杀意已经不再沸腾，而是沉淀为一片死寂的虚无。 “吵死了。” 他轻声吐出三个字。 随即，他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 一个血色的音符，以他的指尖为中心，骤然扩散！ 嗡—— 那不是声音。 那是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振动。 所有接触到这血色波纹的丝线，都在一瞬间，从最基础的结构层面开始崩解，瓦解，最终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那狂暴的丝线之海，在距离封月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绝对的空白区域。 傀儡师集合体的中央，那张由无数人偶的脸构成的巨脸，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它无法理解。 它无法理解自己引以为傲，足以切割世间万物的丝线，为什么会这样凭空消失。 “你……” 它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封月动了。 他抱着顾渊，一步踏出。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步，他的身影却瞬间出现在了傀儡师那庞大的集合体面前。 太快了。 快到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我说过。” 封月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傀儡师的核心意识中。 “你弄疼他了。” “所以，你要死。”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指尖上，一缕血色的能量缓缓凝聚，化作一根纤细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血色丝线。 这条丝线，与傀儡师那成千上万的丝线比起来，渺小得可笑。 但傀儡师却从那根丝线上，感受到了源于生命本质的恐惧。 它想要后退，想要逃跑。 但它那庞大的身躯，此刻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封月的血色丝线，轻轻地，刺入了集合体的一条手臂中。 没有爆炸。 没有巨响。 那条由上百个人偶构成的粗壮手臂，在被血色丝线刺中的瞬间，所有的生命迹象都消失了。 构成手臂的人偶，脸上的表情凝固，空洞的眼眶里，最后一点光芒也熄灭了。 然后，那条手臂，就那么无声地，化作了灰白的粉尘，簌簌落下。 “啊啊啊啊啊！” 傀儡师发出了凄厉到不似生物能发出的惨叫。 那不是物理上的疼痛。 那是构成它存在的“一部分”，被从根源上彻底抹除的痛苦！ “不……不要……” 它开始求饶。 然而，封月没有理会。 他的手指轻弹，又一根血色丝线射出，刺入了集合体的另一部分。 又一片区域，化为了粉尘。 他没有选择一击致命。 他在享受这个过程。 他在用最残忍，最彻底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将这个伤害了顾渊的怪物，凌迟处死。 随着傀儡师集合体的不断崩溃，“人造凶神”仪式积累的庞大能量，开始疯狂地逸散出来。 那是足以将整个街区都夷为平地的恐怖能量。 但这些能量在涌出的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引力所牵引，疯狂地涌向了封月的身体。 封月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浓郁的血腥与毁灭气息，混合着那精纯至极的生命能量，在他身边盘旋，而后被他尽数吸收。 他怀里的顾渊，模糊的意识再次清醒了一瞬。 他能感觉到，一股股暖流，正通过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源源不断地渡入自己的体内，修补着他濒临崩溃的身体。 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周围那狂暴的能量风暴。 他更“看”到了，封月是如何一片一片地，将那个恐怖的怪物，拆解成最原始的尘埃。 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主人！主人！这能量太补了！品质好高啊！】 封月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八月兴奋到破音的声音。 【快存起来！这波血赚！咱们的‘叛逃基金’要溢出了！】 封月一边慢条斯理地折磨着傀儡师，一边在脑中回应。 【知道了，别吵。】 【好嘞！】八月立刻安静下来，化身最高效率的能量存储单元，疯狂地将涌来的能量转化，存入核心空间。 终于，在无尽的惨嚎与哀求中，傀儡师那庞大的集合体，只剩下了最中央，也是最核心的那一颗人偶头颅。 “饶……饶命……” 那颗头颅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微弱的哀求。 封月走到它的面前，微微垂下头。 那对粉色的兔耳动了动。 “下辈子，别惹我的人。” 话音落下。 最后一根血色丝线，穿透了那颗头颅的眉心。 噗。 整颗头颅，连同傀儡师最后一点意识，彻底化为飞灰。 持续了数十年的噩梦病毒，在此刻，画上了句点。 庞大的巢穴，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能量余波还在空气中微微震荡。 封月缓缓转身，看向了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敢动的阴影角落。 那个偷袭者，在目睹了这堪称神迹的虐杀后，已经彻底丧失了所有反抗和逃跑的勇气。 他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封月抱着顾渊，一步步走了过去。 “现在，轮到你了。”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阴影里，那个身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迈着僵硬的步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异梦局制式风衣的男人，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惊恐。 当看清那张脸时，顾渊残存的意识猛地一震。 这不是先前开会时的其中一个副局长吗？藏得真深。 开会的时候一本正经的，看不出来啊。 原来，他才是内奸。 第312章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完） “现在，轮到你了。” 封月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结了冰的湖面上，没有一丝涟漪。 那位穿着调查局制式风衣的副局长，身体抖得厉害，仿佛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他脸上早就没了血色，只剩下一种接近死寂的苍白。 “我……我……” 他想辩解，想说自己是不得已，是为了人类更大的利益，才和新日协会合作。 他想说这一切都是必要的代价。 可在那双虚无如宝石的眼眸注视下，所有言语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溢不出来。 一切理由，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成了虚浮的尘埃。 封月甚至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他只是抬手，朝那个方向轻轻一握。 没有光，没有声响。 那位副局长——调查局里权势煊赫、幕后操纵一切的男人——身体无声地扭曲、折叠、压缩。骨骼、血肉、惊恐的灵魂，都在刹那间被无法理解的力量碾成一个无限小的点。 然后，彻底消失。 仿佛他从未来过这世界。 做完这一切，封月只是垂下手，像是随手拂去一粒微尘。 他低下头。 所有冰冷与杀意，在目光触及怀中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时，顷刻消融，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的心疼。 他抱着顾渊，直接坐在地上。 庞大而温润的生命能量自他掌心涌出，轻柔地灌入顾渊的身体。 被丝线贯穿的伤口飞速愈合，断骨接续，内脏修复，连流失的血液都重新再生。 顾渊觉得自己像被温热的泉水包裹。 所有疼痛都在迅速退潮。 意识，从无边黑暗中，被一点点打捞回来。 他慢慢睁开眼。 第一眼就看到了封月近在咫尺的脸。 粉色发丝垂落，轻轻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那双总是精神抖擞的兔耳，此刻却微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顾渊的心突然狠狠一缩。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研究所——这座由血肉与噩梦构筑的畸形空间，开始了最终的崩溃。 随着傀儡师的彻底死亡和仪式能量被吸收，这个世界的根基已被抽空。 穹顶上粗壮的血肉管道迅速枯萎、断裂、化灰； 地面上巨大的玻璃容器接连炸裂，其中的梦魇生物与黏液一齐蒸发； 高台中央，被囚禁的灾厄级梦魇母体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庞大的身躯化作光点，彻底消散。 她似乎……终于解脱。 整个噩梦空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坍缩、瓦解。 笼罩城市的无形噩梦之力，也随之烟消云散。 阳光仿佛能穿透层层阻碍，落进这片曾经绝望的地底。 当一切尘埃落定。 封已带着顾渊回到现实的地面。 晨曦微露，空气清冽，鸟鸣清脆，世界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噩梦，结束了。 顾渊缓缓从封月怀里坐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完好无损，连一道疤都没留下，只有衣服上干涸发暗的血迹，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他抬起头，望向身边的封月。 封月也正看着他，宝石般的眼瞳里清晰映出他的模样。 “我以为……” 顾渊开口，声音有些发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当意识被黑暗吞没的最后一刻，他脑海里所有的算计、谨慎、伪装，全部消散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这张脸。 这张他第一眼见到，就莫名喜欢的脸。 他只是单纯地、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 封月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顾渊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封月的手。 指尖很凉。 “封月。” 他心跳得快炸开，比面对灾厄级梦魇时还要慌。 “我喜欢你。” 他终于说出口。 “不是因为什么灵魂吸引，也不是因为你很强。” “是我，顾渊，这个独立的、完整的人，喜欢着你，封月。” 说完，他屏住呼吸，等待审判。 他看见封月的兔耳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然后，封月反手轻轻回握了他。 “知道了。” 封月的声音依旧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听不出情绪。 顾渊的心顿时沉下去半截。 知道了？ 就这？是表示“收到，退下”的意思？？ 就在他脑子飞速运转思考上百种补救方案时—— 封月忽然凑近。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一个极轻、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钻进他耳朵： “我也是。” 轰—— 顾渊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彻底空白。 仿佛被一道幸福的闪电直直劈中，轻飘飘得像要飞起来。 紧接着，一个柔软微凉、带着清浅香气的触碰，落在了他的唇上。 很轻。 很温柔。 一碰即离。 封月刚要退开，唇上那抹温度还未散尽，顾渊就已反客为主。 他手臂一伸，不容分说地将人重新揽进怀里，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不再浅尝辄止。 顾渊的吻里带着胜利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珍重，温柔而不容拒绝。 封月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却很快就在这炽热的交缠里软了下来。 那双原本只泛着淡粉的兔耳尖，一下子红得滴血。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呼吸交错，唇齿相依，仿佛要将对未来的所有期盼与憧憬，都融进这个炙热而充满希望的吻里。 直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两人才猛地回过神，迅速分开。 地坑边缘已经出现晃动的人影——是异梦局的支援小队到了。 顾渊站起身，却没有松开封月的手，反而握得更紧。 他就这样牵着他，穿过忙碌的现场，一路径直回到异梦局。 漫长而必要的汇报占据了接下来的时间，地坑下的惊险被压缩成冷静的文字与记录。 封月始终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像一道温暖的光，驱散了四周所有的沉闷与冷硬。 等一切终于处理完毕，顾渊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转过身，迎上封月清澈的目光，眼中的疲惫被温柔覆盖。 他轻声问：“我们回家？” “嗯！”封月一直抿着的嘴角终于扬起，笑得明亮而灿烂。 他重重点头，眼里盛满了光。 是的，回家。 凶神他兔里兔气v嘴王他心跳加速（完） 第313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 彻骨的寒意是封月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 风雪灌入鼻腔，带着一股尖锐的、几乎要将肺部冻结的冷气。 他想动一下，右后腿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脱口发出一声细弱的悲鸣。 不对劲。 这声音又软又奶，感情这次是奶娃子开局。 紧接着，庞杂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广袤无垠的雪山，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还有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皮毛上，很快就被严寒冻成了冰渣。 母亲死了。 他现在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雪豹幼崽，母亲被盗猎者猎杀，他自己在逃亡中摔伤了腿，被遗弃在这片荒芜的雪原上。 饥饿与寒冷正一点点抽走他身体里最后的热量。 生命力在飞速流失，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啧，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啊。” 封月在心里骂了一句，连吐槽都显得有气无力，“快穿总局那帮孙子，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诅咒，不然怎么开局都这么狼狈？” 不过想到每次他穿越进的身体都得是原主死亡以后。 这样的话，“那没事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抱怨更多，只能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用尽全力呼唤。 “八月……在不在？” 【我在。】 一道温和又带着几分机械质感的回应在他脑中响起。 【主人，检测到您的生命体征极度虚弱，右后肢骨骼断裂，身体能量严重不足，是否需要立即进行修复？】 “乖乖八月，废话咱就别说了，上钟！”封月催促道，“再慢一点你家主人就要重新定制穿越大礼包了！” 【好的，主人。】 八月的回应总是这样顺从又贴心。 下一秒，一股暖流从他心脏的位置涌出，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那股暖意所到之处，寒冷被驱散，僵硬的肌肉重新恢复活力。 尤其是在受伤的右后腿，暖流汇聚在那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断裂的骨骼在以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速度飞快愈合，撕裂的肌肉组织也在重新生长、连接。 不过短短几秒钟，腿上的剧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月尝试着活动了一下那条腿，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比之前更有力气。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饥饿感。 胃里空得发慌，疯狂地叫嚣着，那感觉比刚才的濒死体验还要磨人。 他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从藏身的浅坑里探出头去。 入目所及，除了白茫茫的雪，还是白茫茫的雪。 捕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梅花状的柔软肉垫和还没他脸大的爪子。 算了，他还是老实地摆烂。 让一只刚出生的幼崽去捕猎，那不是捕猎，是给别的猎食者送外卖。 “宝贝八月，我饿了，快饿疯了。”封月在脑子里有气无力地喊。 “包里有什么能吃的？给我来点热乎的，有肉的。” 【好的先生，正在为您检索。】 八月的效率一向很高。 【仓库内有a级能量烹饪的红烧狮子头，s级能量凝聚的佛跳墙，还有您上次储存的……】 “停停停！”封月赶紧打断它，“就来份最普通的，红烧肉盖饭，多加肉汁。” 这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多的要求他完全不在乎了，他都觉得自己爪子发虚颤抖，作为能抗饿的野生动物，鬼知道小家伙饿了多久。 【已为您提取红烧肉盖饭一份，放置在您面前。】 凭空出现的餐盒冒着腾腾的热气，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突兀。 封月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生物后，才拖着餐盒退回更深的雪洞里。 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雪豹幼崽，正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一个比它身体还大的塑料餐盒里，吃得满嘴是油。 晶莹剔透的米饭被浓郁的红烧肉汁浸透，每一粒都吸饱了酱香。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炖得软烂入味，入口即化。 封主狼吞虎咽，完全顾不上什么吃相。 他实在是饿坏了。 自从进入这具身体，他就不再担心这雪豹的小身板能否消化人类食物。 对他而言，享受美味、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 毕竟，那些对普通雪豹不利的问题，于他已不再是问题。 直到把餐盒里最后一粒米都舔干净，他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瘫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开始思考正事。 “吃饱喝足，该找老攻了。” 无论穿越多少世界，那根在第一世树下系上的红线，都如同一道无法挣脱的宿命牵引，总能将他和他的爱人拉入同一个位面。 这便是他们之间独有，却无需言说的羁绊。 “八月，按老规矩，帮我扫描一下附近有没有符合条件的能量源。”封月懒洋洋地吩咐道。 【主人，根据惯例，您的爱人通常会出现在您降落坐标一公里范围内的生命体中。】 八月的声音永远那么有条不紊。 【正在为您进行大范围能量信号扫描与匹配……匹配成功。】 【在您东南方向约八百米处，检测到一处极强的、与您存在高度灵魂吸引力的能量信号。】 封月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 “这么近？”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酱汁，灰蓝色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期待。 他迫不及待地爬出雪洞，小小的身体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了一串可爱的梅花印。 他抖了抖身上沾到的雪，努力地朝着八月指引的方向爬去。 四条小短腿在雪地里跋涉得异常艰难，但他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引擎轰鸣声顺着风传了过来。 封月立刻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 是汽车的声音。 在这人迹罕至的雪山国道上，怎么会有车？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一个雪坡，将小小的身体藏在一块岩石后面，只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向远处张望。 只见远处的国道边上，停着一辆破旧的绿色大巴车，车身上满是泥泞和刮痕，看起来饱经风霜。 车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看不出原色的旧夹克，底下大概还套着一层厚毛衣，显得有些臃肿，但这身行头依然没能盖住他天生优越的身形。 他很高，肩宽腿长，站得笔直。 长途的劳顿在他英俊的脸上刻下了几分疲惫，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悍然之气，比城里人那种精致的“压迫感”要直接得多。 他拎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跳下车，看都没看周围，径直就往路边的矮树丛走去，动作干脆利落。 第314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 就是这个感觉。 那股熟悉的、仿佛能与自己灵魂共振的能量信号，错不了。 封月的心脏猛地一跳，不是因为认出了某张具体的脸，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牵引，那根无形的红线在嗡嗡作响，指向了雪地里的那个男人。 他迫不及待地将视线聚焦过去，仔细打量着这一世爱人的新“皮囊”。 嗯？这次是长这样啊。 男人的脸部轮廓深刻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紧抿着，透着一股不轻易妥协的倔强。 风雪和长途跋涉的疲惫在他脸上刻下了几道痕迹，却丝毫没有减损那份英俊，反而增添了一股粗粝又野性的味道。 “这张脸……我喜欢。”封月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够硬朗，够男人味。这辈子是北方糙汉嘛，嘿嘿嘿……真带劲。” 他对这张全新的面孔感到十分满意。 就在他欣赏自家老攻新长相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 刚吃饱的满足感，加上身体修复后骤然放松的疲惫，让他整个豹都昏昏欲睡。 不行，不能睡。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困意，但眼皮却沉重得无法支撑。 这具幼崽的身体实在太弱了，精力有限。 他最后挣扎着往前挪动了两步，小小的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倒在雪地里，毛茸茸的一团，与周围的白雪几乎融为一体。 算了，摆烂了。 反正人已经找到了，就在眼前，也跑不了。 老攻离得不远，封月相信就算自己啥动静都没有，老攻也会自己找过来，别问他为什么这么自信。 这么久了，老攻到底有没有问题，真是明摆的，他老攻绝对有什么奇怪的隐藏身份，肯定也有奇怪的老婆定位手段。 封月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安心地想。 另一边，那个男人解决完生理需求，正准备转身返回大巴车。 凛冽的寒风刮过，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旧夹克。 就在他抬脚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 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下，雪地里，有一团小小的、白色的东西。 是雪块吗？ 他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 那团白色动了一下。 男人皱起眉头，迟疑片刻，还是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雪山里处处是危险，任何异常都值得警惕。 随着距离拉近，他看清了那团东西的模样。 那是一只动物幼崽，浑身覆盖着灰白色的、带着黑色斑点的绒毛，身体蜷缩着，只有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活着。 “小猫？” 男人蹲下身，伸出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团毛茸茸。 小家伙的毛又软又厚，但身体却冰凉得吓人，只有口鼻处呼出的微弱气息，在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 它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冰霜，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 男人环顾四周，除了望不到尽头的雪原和孤零零的国道，再无他物。 这样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东西，被丢弃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沉默地注视着这只“小奶猫”，粗粝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它冰凉的耳朵。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他自己过得也并不如意，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没了。 犹豫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这东西是啥？ 他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或许是某种叫不上名的野兽。 但这点猜想很快就断了线——从小到大，除了田里的庄稼和圈里的牲口，他那仅限于小学毕业的脑袋里，实在装不下更多关于外面世界的知识了。 男人拉开自己夹克的拉链，露出了里面厚实的旧毛衣。 他脱下外套，将那只“小猫”小心地捧起来，用柔软的内里将它整个包裹住，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紧贴着胸口的皮肤。 隔着一层毛衣，他能感觉到小家伙轻微的颤抖。 封月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源头包裹了起来。 那股暖意驱散了渗入骨髓的寒冷，一个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在他耳边规律地响起。 他动了动鼻子，嗅到了一股混杂着淡淡汗味和廉价皂角香的气息。 这味道并不算好闻，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是他老攻的味道。 封月下意识地往热源深处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彻底沉入了梦乡。 男人拉好拉链，胸口鼓起一小块，他低头看了一眼，确认小家伙安稳了，才转身快步走回大巴车。 “嘎吱”一声，车门被拉开。 车内浑浊的空气和一股子人味儿扑面而来。 “老陆，你掉厕所里啦？这么半天。” 一个坐在前排的同乡打趣道。 “哟，你怀里揣着个啥宝贝？” 另一个人眼尖，看到了他鼓囊囊的胸口。 被叫做“老陆”的男人没有理会他们的玩笑，径直走回自己靠窗的座位坐下，动作间还特意护了护胸口。 “捡了只猫。” 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从破旧的帆布包里拿出自己的水壶和用塑料袋装着的干硬面饼。 “猫？” 旁边的同乡凑过来看热闹，“这鬼地方还有猫？给我瞅瞅。” 陆珩渊没有拒绝，他小心地拉开一点拉链，露出了里面熟睡的封月。 “嘿，还真是！白色的，还有斑点呢，挺稀罕啊。” 同乡啧啧称奇，“看着刚生下来没多久？八成是被人扔的，真造孽。” “你捡回来打算咋办？带回家养着？” “嗯。” 陆珩渊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他拧开水壶的盖子，那是一个老式的军用水壶，盖子可以当成一个小杯子用。 车辆的颠簸让怀里的封月动了动，小声地哼唧起来。 他好像醒了。 陆珩渊倒了些水在瓶盖里，然后用手指沾了点，笨拙地凑到封月小小的嘴边。 “喝点水。”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与他外表不符的轻柔。 封月是被一阵晃动和说话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的、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然后，一股清冽的水的气味凑到了他的鼻子前。 他小巧的鼻子不满地皱了皱，鼻翼翕动，仿佛闻到了什么令他不悦的气味。 下一秒，他干脆利落地把头一扭，将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后脑勺完全对准了那根伸过来的手指。 那根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指尖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在微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封月那双乌溜溜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一个坏心眼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就这么想让他喝水？未免也太轻易，太没意思了。 他可是雪豹，哪怕现在只是个幼崽，也是要有尊严的！ 他们好歹是第一次相遇，总不好做出亲近的样子，疏离的样子还是得做做的。 他故意维持着高傲的姿态，用后脑勺表达着无声的抗议，耳朵却悄悄地向后转，仔细捕捉着男人的动静。 他心里像是有只小爪子在挠，痒痒地期待着。 这个男人看着沉稳又靠谱，怎么偏偏在带崽这件事上笨拙得可爱？ 他会怎么做呢？是会用手指戳戳他，还是会放低姿态，轻声细语地哄劝？ 封月在心里已经开始预演。 嗯，得让他好好哄一哄，至少要说几句好听的，自己再“勉为其难”、“大发慈悲”地转过头，舔一舔他指尖那滴水。 想到这里，他甚至还配合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奶味的“咕噜”声，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耐烦，实则充满了挑逗与试探。 第315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 那根沾着水珠的手指依旧固执地停在嘴边，封月索性发出一声微弱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嗷呜”声，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温暖的毛衣里，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拒绝。 这下，旁边看热闹的同乡乐了。 “老陆，我说你就是瞎操心。这小东西看着就不想喝水，八成是饿了。” 陆珩渊闻言，动作一顿。他收回手指，低头看着怀里那一小团毛茸茸的凸起，若有所思。 饿了？他自己的肚子也正空着，包里只剩下几块路上啃的干面饼，又冷又硬，他自己都难以下咽，更别提这么个小东西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将夹克的拉链拉得更严实了些，把怀里的小家伙护得更紧。 大巴车在颠簸的国道上行驶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一个尘土飞扬的小镇客运站停了下来。 司机扯着嗓子喊：“停车休息半个钟头！要上厕所的赶紧了！” 车门一开，冷风裹挟着外面的喧嚣灌了进来。 陆珩渊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挤过狭窄的过道下了车。 “哎，老陆，你干啥去？”先前说话的那个同乡在他身后喊道，“就半个钟头，跑远了可回不来啊！” 陆珩渊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汇入了站外乱糟糟的人流中。 封月在他怀里被颠得有些昏沉，只感觉到男人走路的步伐很快，带着一种明确的目的性。 没过多久，陆珩渊停下了脚步。 封月从衣领的缝隙里，看到了一家挂着褪色招牌的小卖部。 男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 他掏了掏口袋，摸出几张被捏得发皱的零钱，仔细地数了数。 最终，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老板，牛奶怎么卖？”陆珩渊的声音有些沙哑。 “袋装的五毛，瓶装的一块五。”老板头也不抬地回道。 陆珩渊沉默了片刻，这几乎是他一顿饭的钱了。 “来一袋。”他把钱放在了布满灰尘的柜台上。 当陆珩渊回到车上时，那个同乡正叼着一根烟，见他回来，便调侃道：“哟，还真给你这宝贝疙瘩买好吃的去了？花了不少钱？” 陆珩渊没理他，径直走回座位。 他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个搪瓷杯盖，小心翼翼地撕开牛奶袋的一角，倒了小半杯进去。 淡淡的奶香气瞬间在浑浊的车厢里弥散开来。 他再次拉开拉链，用手指蘸了点温热的牛奶，又一次凑到封月的嘴边。 封月心里直乐。 牛奶？他一个雪豹，喝牛奶不得窜稀窜到虚脱？ 也就是他这个内里换了芯子的不在此列。 不过，看着男人那张写满笨拙和认真的脸，有点心疼，刚才陆珩渊的一系列动作他都看到了，对于拮据的他来说，买个牛奶都得精打细算，就这样，他还是买了对于他来说奢侈品的牛奶。 他装作迟疑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男人指尖的奶渍。 陆珩渊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见他喝了，陆珩渊像是受到了鼓励，干脆把整个杯盖都凑了过来。 封月半推半就地，将小脑袋埋进杯盖里，小口小口地舔舐着。 旁边那同乡看得啧啧称奇：“嘿，还真喝啊。老陆，你这是捡到宝了，这么丁点大就这么乖。” 陆珩渊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封月喝得湿漉漉的下巴。 大巴车的终点是一个更大的中转站，人群川流不息。 陆珩渊背着他那个破旧的帆布包，将封月牢牢护在胸前，随着人潮挤上了一趟开往南方的绿皮火车。 火车里人声鼎沸，混杂着泡面、汗水和烟草的味道。 这年头都有人把活鸡活鸭带上车，像陆珩渊这种怀里揣着‘猫’的根本无人在意。 封月被这股味道熏得直皱鼻子，但他所在的那一小方天地却很安稳。 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隔着一层毛衣传递过来，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在“哐当哐当”的节奏里，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半途时陆珩渊中途在车站又买了袋牛奶，封月为了帮他省点钱，只能表现的胃口很小的样子，饿狠了只能用能量空着肚子硬抗。 等他再次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时，火车已经抵达了终点站。 “s市到了。” 广播里的女声宣告着这座城市的到来。 走出车站，一股热浪夹杂着尘土扑面而来。 这里是2000年的s市，城市边缘的开发区，到处是拔地而起的工地和光秃秃的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水泥的味道。 陆珩渊对这里也很陌生，他手上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带着封月一路边看边询问。 两人穿过几条坑坑洼洼的马路，好不容易才拐进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 最终，他们在一栋灰扑扑的筒子楼前停下。 楼道里昏暗潮湿，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重的油烟味和霉味。 陆珩渊掏出钥匙，打开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封月被从温暖的怀抱里掏出来，放在了一张床上。 他晃了晃脑袋，开始打量这个所谓的“新家”。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张木板床，一张掉漆的桌子，一把椅子，就是全部的家当。 水泥地面坑坑洼洼，墙角结着蛛网，桌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显然，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真是家徒四壁啊。”封月在心里默默吐槽。 陆珩渊放下帆布包，也顾不上收拾，只对床上的封月低声说了一句：“你乖乖待着，我去工地一趟，晚上回来给你带吃的。” 说完，他便转身带上门，匆匆离开了。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封月一个。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结果严重高估了这具幼崽身体的协调能力，四条小短腿一软，差点摔个嘴啃泥。 他狼狈地稳住身形，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巡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从亮到暗。 当封月差不多把房间里每一寸地方都用鼻子闻过一遍后，门外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钥匙转动，陆珩渊推门而入。 他满身疲惫，头发和衣服上都沾着灰，脸上也灰扑扑的，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手里提着一个油乎乎的纸袋，一进门就放到了桌上。 “给你买了点肉。” 他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些肉铺切下来的边角料，还带着骨头，但肉香却很浓郁。 陆珩渊做完这一切，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裤子口袋，想把钥匙掏出来放在桌上。 可他摸了个空。 他又摸了摸另一个口袋，还是没有。 男人的动作停住了。 他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夹克口袋，裤子口袋，来来回回好几遍。 “钥匙呢？”他自言自语，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他把帆布包整个倒过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个空水壶，什么都没有。 陆珩渊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钥匙是这屋子唯一的钥匙，是之前住这儿的工友回老家前留给他的。 要是丢了，明天连门都出不去，更别提去工地干活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回想自己是在哪里弄丢的。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金属划过地面的“咔啦”声响起。 陆珩渊的脚步猛地停住。 他低下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床底下，那只他捡回来的白色小兽，正用它那只毛茸茸的爪子，将一串钥匙从床底的阴影里，一点一点地推了出来。 钥匙圈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划出轻微的声响，最终停在了陆珩渊的脚边。 陆珩渊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他缓缓蹲下身，看着地上的钥匙，又看了看那只已经收回爪子，正端坐在床边，歪着头瞅着他的“小猫”。 “你……”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话。 “成精了？” 封月都要忍不主翻白眼了，这人看着挺精明强悍的，就打开个袋子的功夫，就能把钥匙掉地上，还把自己吓坏了。 第316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4 不过，看着男人那张混合着错愕与惊奇的英俊脸庞，他心里那点小小的得意还是压不住地冒了出来。 他故意保持着端坐的姿态，尾巴尖在身后轻轻晃了晃，一副“没错就是我，快夸我”的模样。 陆珩渊的震惊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份惊奇很快就转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 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和新伤口的手，小心翼翼地，又带着几分试探，轻轻放在了封月的头顶。 “你这小东西……”他粗糙的指腹笨拙地揉了揉封月柔软的绒毛，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压抑不住的笑声，“还挺聪明。” 这笑声带着一股尘土飞扬过后的爽朗，让封月觉得很受用。 被自家老攻夸奖，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甚至主动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手心。 嗯，偶尔表现得聪明一点，也不是不行。 “不行，得给你取个名。”陆珩渊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手，一本正经地端详着他，“总不能一直‘小东西’、‘小猫’地叫。” 封月顿时来了精神，耳朵都竖了起来。 取名字？这可是个大事。 他期待地看着陆珩渊，不知道这一世，老攻会给他一个怎样威武霸气的名字。 陆珩渊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先是看了看他圆滚滚毛茸茸的肚子，然后又落在他背部那身灰白色带斑点的皮毛上。 他的动作忽然一顿，凑近了些，仔细辨认着封月后颈下方的一块毛发花纹。 那里的黑色斑点汇聚成了一个不甚规则，但依稀可以辨认出的月牙形状。 “你看你，长得圆滚滚的。”陆珩渊伸出手指，点了点封月的小肚子，然后又指了指他背上的花纹，“身上还有个‘月亮’的形状。有了！” 男人脸上露出一个豁然开朗的表情，一拍大腿，宣布道：“以后你就叫‘月饼’！” 封月：“？” 他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整只豹都僵住了。 月饼？ 什么玩意儿？ 他堂堂快穿局前反派大佬，叛逃的精英，行走于万千世界的王者，这一世的名字……叫月饼？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和愤怒瞬间冲上了头顶。 他气得浑身的毛都快炸开了，猛地一甩尾巴，毛茸茸的尾巴梢“啪”地一下，不轻不重地抽在了陆珩渊的手背上。 “嗷呜！”他发出一声充满抗议的低吼，可惜奶声奶气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哟，还不乐意？”陆珩渊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这小家伙闹脾气的样子更有趣了。 他一把将封月捞进怀里，用下巴上带着胡茬的皮肤去蹭他的脸，“月饼，多好听啊。又圆又吉利。” “月饼？” “月饼，饿不饿？给你吃肉。”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一声声“月饼”叫得又响亮又顺口，带着一种朴实的亲昵。 封月在他怀里疯狂挣扎，四条小短腿乱蹬，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抗议声。 你才月饼！你全家都月饼！ 然而，他的所有反抗，在陆珩渊看来，都只是幼崽在撒娇。 男人宽厚的手掌将他牢牢固定住，让他动弹不得。 “好了好了，不闹了，吃肉。”陆珩渊将桌上油纸袋里的肉骨头拿出来，放在封月面前。 闻到肉香，封月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挣扎的力气小了下去，最终，在尊严和饥饿之间，他可耻地选择了后者。 算了，不跟一个审美堪忧的凡人计较。 封月愤愤地想，低头开始撕咬那块带着肉丝的骨头。 名字而已，等他恢复了人形，看谁还敢叫他“月饼”！ 封月吃的麻麻香，作为雪豹的他还是更喜欢带着血腥气的生肉，就是牙没长齐，吃着有点费劲。 舔了舔嘴巴，封月摇头晃脑的想到：我这么大的雪豹到吃肉的时候了吗？算了~管他呢。 陆珩渊看着他吃得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自己则拿起那个干硬的面饼，就着水壶里剩下的凉水，一口一口地啃着。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一人一“猫”，各自吃着自己的晚餐。 气氛虽然简陋，却透着一股奇异的温馨。 只是，陆珩渊看着“月饼”小口小口地把那些边角料上的肉都啃干净，心里又开始犯愁。 这点肉是他今天在肉铺收摊时，好说歹说才让老板半卖半送给的。 明天呢？后天呢？他一个在工地上卖力气的，一天工钱也就几块，刨去吃喝，剩不下几个子儿。 养活自己都紧巴巴的，现在又多了张嘴。 这小东西，总不能跟着自己天天啃面饼。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陆珩渊就起床了。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昨天剩下的半块面饼塞进兜里，又给封月倒了点水。 “月饼，我上工去了。”他摸了摸还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封月，“你乖乖在家，别乱跑。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封月睁开眼睛，他其实早就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跳下来。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加上能量的补充，这具幼崽身体的协调性好了不少。 陆珩渊已经把房间简单收拾过了。 地面扫得干干净净，桌子也擦了，没几件的换洗衣服被整齐地叠放在床尾。 虽然依旧家徒四壁，但比昨天刚来时多了几分人味儿。 封月在房间里溜达起来。 这里实在太小，几步就走到了头。 他跳上那张唯一的椅子，又从椅子跳上掉漆的木桌。 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搪瓷杯。 他正觉得无聊，准备跳回床上继续补觉时，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的鼻子动了动，在陆珩渊睡过的枕头边闻到了一股纸张和墨水的味道。 他好奇地凑过去，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那个硬邦邦的枕头。 枕头底下，压着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 就是这个。 封月用两只前爪，费力地将那个比他身体还沉的笔记本从枕头下拖了出来。 他用鼻子拱开本子封面，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本子里的字迹很潦草，带着一种用力的痕迹，看得出写字的人文化程度不高。 这并不是日记，更像一个账本。 “一月二十三日，大巴车八十块，x市到s市。车票两百一十块。晚饭，面饼一块。” “二月三日，上工第一天。搬砖。一天五十块。晚饭，馒头配咸菜，两块。给小家伙买了肉，五块。” “二月四日，工头说最近活儿不多。一天四十块。晚饭，面条三块。牛奶一袋，五毛。肉五块。” 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每一笔支出都精打细算到了极点。 在这些枯燥的数字后面，偶尔会夹杂着几句简短的话。 “……不知道爹的药钱够不够。” “……妈的腰好点了吗？” “……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把房子盖起来。” “……这里的人都看不起外地人。” “……好累。” 封月一页一页地“看”下去，心里那点因为“月饼”这个名字而升起的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他只觉得心脏的位置，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却又沉重地撞了一下。 这个男人，这个把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用自己拮据的工资给他买肉买牛奶，给他取了个傻乎乎名字的男人，原来背负着这么多。 他明知道自己是负担，居然还要收养他。 他那副悍然高大的身躯下，藏着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家人的牵挂。 封月合上本子，沉默地趴在旁边。 不行。 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并且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老攻，他的人，不能过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苦日子。 搬砖？一天几十块钱？还要被人看不起？这怎么可以。 【八月。】 【我在，主人。】 【把仓库里的东西给我盘点一下。】封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先从金条和古董开始。找一些看起来最不显眼，最适合当‘启动资金’的。】 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灰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算计的光。 穷？不存在的。 有他在，就算是地狱模式开局，他也能让自家老攻走上人生巅峰。 第317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5 改善陆珩渊的生活，必须从改善他的伙食开始。 封月趴在床上，看着那本账本，心里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他可不想自家老攻天天啃着能把牙硌掉的干面饼，喝着凉水，累死累活一天才赚几十块钱。 【八月，给我一块最好的生鲜牛肉，要带着雪花纹理的那种。】 封月在脑子里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好的主人，已为您在床边生成a5级和牛西冷一块。】 一块包装精美、肉质纹理堪称艺术品的牛肉凭空出现，散发着新鲜的肉香。 封月跳下床，用鼻子嗅了嗅。 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就这样拿给陆珩渊，他肯定不会相信这是自己一只“猫”能弄来的。 必须做旧。 他叼起牛肉的一角，费力地将其拖到门口。 然后，他用爪子在地板上那些积了灰的角落里刨了刨，再把牛肉在灰尘里滚了几圈，又故意用爪子在上面踩了几个脏兮兮的梅花印。 好了，现在这块肉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倒霉的住户家门口叼来的，或者是在垃圾堆里刨出来的“战利品”。 他把这块“脏兮兮”的牛肉放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自己则退到床底下，只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等着陆珩渊回来。 等着被夸奖，等着晚上能吃上香喷喷的炖牛肉。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当门外传来熟悉的、沉重的脚步声时，封月的心情都雀跃起来。 门被推开，陆珩渊拖着一身的疲惫和灰尘走了进来。 他习惯性地想关门，却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到了地上那块沾满灰尘、还带着骨头的肉。 封月的预想中，陆珩渊会惊喜地捡起肉，然后把他抱起来狠狠地夸一顿。 然而，男人的身体在原地僵住了。 他没有弯腰，而是站得笔直，脸上的疲惫被一种严肃的表情取代。 他盯着那块肉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才缓缓蹲下身，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它。 “这是哪儿来的？” 陆珩渊的嗓音很沉，听不出喜怒。 封月从床底钻出来，邀功似的跑到他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还发出一声讨好的“喵呜”。 快夸我！我厉害！ 陆珩渊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颈皮，将他提溜了起来，让他与自己平视。 “我问你，这肉是哪儿来的？”男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厉，“你去偷人家东西了？” 封月傻了。 偷？他怎么会觉得是偷的？ “嗷呜？”他委屈地叫了一声，试图辩解。 “别跟我装傻。”陆珩渊把他放回地上，指着那块肉，开始了说教，“我们是穷，但穷要有骨气。别人的东西，一针一线都不能拿，这是做人的根本，你懂不懂？” 封月：……？我又不是人，呸，怎么骂自己呢，不过没错啊，你和猫讲道理？ “你看这肉，这么新鲜，肯定是哪家刚买回来准备做晚饭的。你给人家叼走了，人家晚上吃什么？你让我在这个地方怎么做人？” 陆珩渊，“月饼，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扔出去！我陆珩渊不养小偷！” 说完，他捏着那块在封月看来价值不菲的和牛，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从二楼扔了下去。 封月彻底石化在原地。 不是，你这是乱丢垃圾和浪费粮食的？！这是谁教出的傻子。 封月蹲在地上无语沉思，自家老攻好像，大概，也许，大概文化并不高来着，思维都被框在一个框架中，哎，看来还得自己慢慢教啊。 计划失败，不仅没得到夸奖，还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连带着他的晚饭也没了。 他看着陆珩渊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块依旧干硬的面饼，就着水壶里的凉水啃起来，一股无名火和委屈直冲脑门。 这个榆木脑袋！死脑筋！ 【八月，我生气了！】封月在脑子里咆哮，【非常生气！他居然说我是小偷！还把我的肉给扔了！】 【主人息怒。】八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根据人类社会行为准则分析，陆先生的行为属于对幼崽进行正确的道德观念教育，出发点是好的。】 【好个屁！】封月气得用爪子挠地，【我不管，我必须让他过上好日子！马上！】 直接给食物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这个男人的自尊心和那套朴素的道德观，比石头还硬。 那就换个思路。 得给他一笔“启动资金”，让他自己去赚钱。 金条太扎眼，古董字画他也不认识，容易被坑。 【八月，我记得我收藏了不少草药，给我找一株产自北方，最不起眼，但在这个世界药用价值最高的。】 【好的主人，正在为您检索符合条件的药材……检索完毕。】 八月贴心地提供了方案，【‘野生天麻’。根据本世界资料库，它主要产于北方深山密林中，是一种寄生植物，无根无叶，外形极不显眼，普通人就算踩到也只会以为是块烂木头或土疙瘩。但在2000年左右，一株品相上乘的野生天麻，因其稀有和独特的药用价值，黑市价格可达两千元以上，是治疗头痛眩晕的顶级药材，真正的‘踏破铁鞋无觅处’。】 【就它了！】封月一锤定音，【给我弄一个出来，记得，要带上刚挖出来的新鲜泥土。】 【已为您生成。】 一个拳头大小、形似椭圆土豆的块茎出现在床下，通体呈黄褐色，表面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泥土与断裂的须根。 封月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叹了口气。 现在根本不是变成人的最好时机，能量虽然足够，但就算强行化形，也顶多是个三四岁的奶娃娃，谁会听一个小屁孩的话，更别提去赚钱养家了，很大可能被人送到派出所或者被人贩子拐走。 还是得靠他这个老攻自己开窍。 他费力地拱着、叼着那个“大土豆”，再次来到门口，郑重地将其放在了昨晚放牛肉的同一个位置。 这一次，总不会再被当成小偷了。 晚上，陆珩渊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礼物”。 他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捡了起来。 “月饼啊月饼，你这小东西，怎么什么都爱往家里叼？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记得我锁门了啊？” 他掂了掂手里这个沉甸甸、还带着泥土的“怪疙瘩”，哭笑不得，“昨天是肉，今天……这是个烂土豆？从哪儿刨出来的？这玩意儿能干啥？” 他把这个“烂土豆”随手放在了掉漆的木桌上，完全没当回事，转身去给自己倒水。 封月的心沉了下去。 不认识！完了，忘记了这一茬，他不认识！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指望他自己开窍拿去药店问？ 封月急得在原地打转。必须想个办法，一个能让他“合理”地认识到这株草价值的办法。 夜渐渐深了。 筒子楼的隔音很差，隔壁夫妻吵架的声音，楼下小孩的哭闹声，清晰地传过来。 陆珩渊吃完了他的面饼晚餐，正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灯光擦拭白天干活弄脏的工具。 就在这时，隔壁的收音机忽然响了起来，声音开得特别大，是一个字正腔圆的男声。 “……各位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今晚的《百草健康》栏目。今天，我们要为大家介绍一味非常珍贵的中药材，天麻。” 陆珩渊的动作停了一下，但没在意，继续擦着手里的瓦刀。 【八月，把音量再调大一倍，确保每个字都砸进他耳朵里！】封月在脑中下令。 【好的，主人。】 隔壁收音机的音量骤然拔高。 “野生天麻，又名赤箭，因其花茎色赤如箭而得名。其全株无叶，无法进行光合作用，依靠与蜜环菌共生来获取营养。 其中，品质上乘的野生天麻十分罕见，药用价值也最高！其块茎可入药，具有息风止痉，平肝潜阳之奇效……” 陆珩渊擦拭的动作彻底停住了。 他抬起头，侧耳倾听。 收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野生天麻的生长环境极为特殊，它没有绿叶，无法进行光合作用，其生长所需的所有营养，都依赖于与蜜环菌的共生关系。 这种奇特的兰科植物，其块茎是主要药用部位，形态饱满，状如马铃薯。 由于其对生长环境的苛刻要求和近年来人们的过度采挖，野生天麻的数量已急剧减少，十分罕见。 在药材市场上，一株品相上乘的野生天麻，其价格同样不菲，备受追捧……” 陆珩渊的呼吸停顿了。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桌上那株被他随手丢在那里的“野草”。 形态饱满，全株无叶，状如马铃薯。 他放下工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拿起那株草药，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端详。 收音机里的描述，和手里的东西，分毫不差。 第二天，陆珩渊天没亮就起来了，但他没有去工地。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布把那株草药包好，揣进怀里，然后第一次在白天走出了这片工地和宿舍构成的狭小世界，坐上了去市中心的公交车。 他揣着满心的疑虑和一丝不敢声张的希望，在市区里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最老最大的中药店。 “老板，问一下，收药材吗？”他站在柜台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师傅从柜台后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下：“收。什么药材？拿出来看看。” 陆珩渊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将怀里用布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 老师傅起初还一脸平淡，当他看清那株草药的全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猛地推了推眼镜，凑上前去，几乎把脸贴在了药材上。 “野……野生天麻？”老师傅的声音都变了调，“还是品相这么好的野生货！” 他拿起药材，翻来覆去地看，又闻又捏，最后激动地一拍柜台：“小伙子，你这东西哪儿来的？我出两千块！不，两千五！我收了！我给你说，你到哪都没这个价格！” 两千五百块。 陆珩渊站在中药店门口，捏着口袋里那叠厚得不真实的钞票，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都没机会讲价，也不知道怎么讲价，全程恍恍惚惚，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装有2500块的信封，一切就像是做梦。 风吹过，他才打了个哆嗦，慢慢回过神来。 他低头，反复摩挲着那叠钱，指尖传来纸张粗糙又实在的触感。 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318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6 陆珩渊的手在抖。 那叠用信封装好的钞票，明明没有多少分量，此刻却沉得他几乎拿不住。 两千五百块。 他活了二十多年，身上从没揣过这么多钱。 这不是在工地上搬砖流汗换来的几十块，也不是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几块钱饭钱。 这是一笔从天而降的巨款，一笔足以改变很多事情的巨款。 他快步走在回筒子楼的路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下都撞得他生疼。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中药店老板那张激动的脸，和他口中那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他必须马上回去。他要回去看看那个小东西，那个给他带来这一切的，不可思议的小东西。 “吱呀”一声，他猛地推开房门，带进一股冷风。 封月正趴在床上，听到动静，懒洋洋地抬起头。 下一秒，他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整个捞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混合着尘土与汗味的宽阔胸膛将他紧紧抱住。 “月饼！我的月饼！”陆珩渊的脸埋在他的绒毛里，男人的呼吸急促又滚烫，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你真是……你真是我的大福星！” 他把封月举到自己面前，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疲惫和坚毅的脸上，此刻满是混杂着狂喜和不敢置信的笑意。 他对着封月毛茸茸的脑门，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胡茬扎得封月脸颊发痒。 他高傲地扭了扭头，心里却乐开了花。 总算开窍了。 封月用尾巴尖轻轻扫过男人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得意的咕噜声。 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是开胃小菜。 他要让这个男人，过上最好的生活。 “不行，我们得庆祝一下！”陆珩渊把封月重新揣进怀里，用夹克裹好，转身又冲出了门，“走，我带你下馆子去！” 所谓的“下馆子”，是工地附近巷子口的一个露天面摊。 一口大锅热气腾腾，几张油腻腻的矮桌和塑料凳子。 陆珩渊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把封月从怀里掏出来，放在自己大腿上。 “老板，来一碗肉丝面，多加肉！”他对着摊主喊道，嗓门洪亮，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 很快，一碗香气扑鼻的肉丝面被端了上来。 陆珩渊没有动筷子。 他从兜里拿出封月吃饭的小碟子，然后用筷子，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把面条上所有带着油光的肉丝全都挑了出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小碟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那碟肉丝推到坐在地面上的封月面前。 “吃，月饼，都是你的。” 封月叹口气，可恶，自己现在都没法上桌，要不是他不想给陆珩渊找麻烦，他就变成小孩子的样子了，好歹能上桌吃饭。 陆珩渊自己则拿起筷子，呼噜呼噜地吃起了那碗几乎只剩下汤水的素面。 可他脸上的笑容，比吃了什么山珍海味还要满足。 封月低头，小口吃着碟子里的肉丝。 肉丝被炖得很烂，带着浓郁的酱香。 他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抬头看陆珩渊。 男人吃得很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朴实的、发自内心的快乐。 封月的心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这个世界，陆珩渊虽然很穷，但似乎也挺不错的。 这笔钱，让他们的生活有了肉眼可见的改善。 陆珩渊不再顿顿啃干面饼，桌上开始出现热腾腾的馒头和炒菜，虽然只是最便宜的素菜，但总归是热的。 而封月的待遇更是直线上升，他每天的伙食都从肉铺的边角料升级成了新鲜的里脊肉。 陆珩渊彻底相信，他捡回来的不是一只普通的猫，而是一只有灵性的“天才猫”。 他甚至开始半开玩笑地跟封月“商量”事情。 “月饼，你说这钱，我是不是该先寄一千块回家？爹的药不能断。” 封月趴在床上，甩了甩尾巴。 “剩下的一千五……要不我们买床厚一点的褥子？这木板床太硬了，你睡着肯定不舒服。” 封月用爪子拍了拍床板，表示赞同。 陆珩渊的变化，住在周围的工友和邻居们都看在眼里。 他脸上的菜色没了，人也精神了，花钱都比以前大方了一点点。 “老陆，可以啊，最近是发什么财了？”午休时，一个相熟的工友凑过来递了根烟。 “哪儿有的事。”陆珩渊摆摆手没接，憨厚地笑了笑。 工人不信，一直在问，陆珩渊本就是个实诚的人，从前面对的都是邻里邻居，大城市的人精他还真没经历过，就算藏着话，还是被问出了点。 他说的含糊，可听的人却上了心。 猫？刨了棵草？卖了一点钱？ 一传十，十传百。 没过几天，整个筒子楼和附近的工地都知道了，陆珩渊养了只能寻宝的“神猫”。 谣言就是这样一步步被神话到离谱的。 这下，他们那间小小的单人房，彻底没了清净。 “老陆，在家吗？听说你养了只神猫，带我们开开眼呗！” “这就是那只能找宝贝的猫啊？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让我摸摸，沾沾财气！” 一群人挤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吵吵嚷嚷，空气都变得浑浊。 封月烦不胜烦。 他缩在床脚的角落里，浑身的毛都快竖起来了。 除了陆珩渊，任何一个试图靠近他的手，都会被他毫不客气地亮出爪子。 “嘶！”一个工友的手背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嘿！这猫脾气还挺大！” “就是，不就一畜生，还当成宝了。” 陆珩渊立刻把封月护在身后，挡住了那些探究的手和不善的言语。 “都别碰他！”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家月饼认生，不喜欢人多！” 邻居们看他这副护犊子的样子，讨了个没趣，便也讪讪地散了。 封月在陆珩渊身后，灰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扫过人群。 大多数人只是来看个热闹，但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瘦高的男人，总是混在人群的最后面，不说话，也不往前挤。 他只是在外面站着，一双小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不住地打量着这间屋子，从掉漆的门板，到生锈的窗户栏杆，最后落在了陆珩渊那个破旧的帆布包上。 【八月，锁定那个男人。】封月在脑中下令。 【好的主人，目标已锁定。正在分析其行为模式……初步判断，存在盗窃意图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三。】 封月眯起了眼睛。 果然是冲着钱来的。 夜深了。 筒子楼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 陆珩渊干了一天活，睡得很沉，呼吸平稳。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门外。 那人正是白天那个瘦高男人。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铁丝，熟练地捅进了锁孔。 “咔哒……咔哒……” 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房间内，趴在床尾的封月，身体没有动，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随着一声极轻的“啪嗒”声，门锁被打开了。 门被推开一道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在黑暗中张望片刻，确认床上的人睡死了，才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小偷的目标很明确，直奔桌上那个帆布包。 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将帆布包拿在了手里。 他拉开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床上闪电般扑下，带着一股尖锐的破风声，直冲他的面门而来！ 黑暗中，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倏然睁开，带着野兽捕猎时的森然寒意。 第319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7 那只伸进帆布包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那叠钞票，一道白色的残影就从床上扑了下来。 瘦高男人只觉得一阵劲风扑面，他下意识地缩回手，抬头去看。 黑暗中，没有他预想中的猫，只有一双幽幽发光的蓝色珠子，悬浮在半空中，正死死地盯着他。 紧接着，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沉闷的低吼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骨头都发麻的震颤，是属于顶级掠食者宣告领地的警告。 小偷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从小到大听过猫叫，听过狗吠，可从没听过这种声音。 那声音直接穿透了他的耳膜，钻进了他的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鬼！ 这个念头疯狂地在他脑中炸开。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钱，手里的帆布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屁股撞到桌腿，发出一声闷响。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就往门外冲，因为太过慌张，脑袋还重重地磕在了门框上。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终于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他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在走廊里摔了个狗啃泥，然后又疯了一样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 陆珩渊被这一连串的动静惊醒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狂跳。“谁？怎么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他看到房门大开着，那个破旧的帆-布包就掉在地上，而他的月饼，正弓着背，全身的毛都炸着，站在帆布包前，对着门口的方向发出威胁的“哈气”声。 陆珩渊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立刻跳下床，几步冲到门口，探头往外看。 走廊里空空荡荡，只剩下远处传来的，那人仓皇逃窜时撞倒杂物的声音。 他关上门，插上门栓，这才走回来，弯腰捡起帆布包，检查了一下，钱还在。 然后，他一把将地上还在戒备状态的封月捞了起来。 “月饼！”他把脸埋在封月柔软的毛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好样的！你把他吓跑了！” 封月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和急促的心跳，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真是个没用的小偷。 他傲娇地想，连让他多伸一下爪子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天，整个筒子楼都炸开了锅。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晚二楼进贼了！” “可不是嘛！我听见有人尖叫，还摔下楼梯了！动静大得很！” “我听说啊，是那个新来的小陆，他屋里养了个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晚上会变成怪物！” 陆珩渊端着饭盆从水房回来，听着走廊里邻居们的窃窃私语，什么也没说。 他回到房间，关上门，看着正趴在新买的厚褥子上舔爪子的封月，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着骄傲和宠溺的笑容。 “听见没，月饼，他们都说你是怪物。”他走过去，用手指点了点封月的小脑袋，“你可真是我的宝贝疙瘩。” 有了这笔钱，又赶跑了小偷，陆珩渊的生活安稳了许多。 这天是周末，天气难得的好。 陆珩渊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对床上的封月说：“月饼，今天带你出去放放风，老在屋里待着都快发霉了。” 封月伸了个懒腰，表示同意。 所谓的放风，就是去工地附近一个荒废的小公园。 公园里杂草丛生，有几棵半死不活的老树，是附近工友们闲暇时抽烟打牌的地方。 陆珩渊找了块干净的草地，把封月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不耐烦的说话声打破了公园的宁静。 “什么破地方，连个正经遛狗的公园都没有……对，我就在工地旁边这个长满草的……你快点啊，我车停老远了，再不来我直接走了啊！” 随着声音，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从一棵老树后转了出来。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正不耐烦地挂断电话，脸上满是嫌恶。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运动服，手里牵着一条高大健壮的德国牧羊犬。 那条德牧显然也在憋闷的环境里待久了，一进公园，就注意到了草地上的封月。 它立刻停下脚步，对着这个体型娇小的“入侵者”发出了低沉的、充满挑衅意味的狂吠。 “汪！汪汪！” 狗叫声又响又凶，德牧弓着背，肌肉紧绷，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的样子。 陆珩渊立刻紧张起来，他快步上前，想把封月抱回怀里。 “月饼，快过来，我们回家。” 那个富家子弟却拉了拉狗绳，他等人等得本就不耐烦，此刻正好找到了一个发泄和取乐的对象。 他吊儿郎当地开口了，话语里满是轻蔑。 “喂，那边的民工，看好你那只土猫，别让我的凯撒当了点心。” 陆珩渊的动作停住了，他转过头，看着那个年轻人，没有说话，但把封月护得更紧了。 封月却从陆珩渊的胳膊下钻了出来。 他很不高兴。 土猫？点心？他的人，凭什么要被这种货色当众羞辱？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条还在狂吠的大狗，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两步。 他压低身体，蓬松的尾巴在身后平直地伸着，一双灰蓝色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那条德牧龇牙咧嘴的蠢样。 “哟，这小东西还不怕死？”富家子弟乐了，他故意松了松手里的狗绳，“凯撒，去，跟他打个招呼。” 德牧得到了主人的许可，兴奋地低吼一声，猛地向前一蹿！ 陆珩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预想中血腥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花。 那道白色的影子快得无法捕捉，它贴着地面滑行，在德牧张开大嘴的前一秒，瞬间就到了它的面前。 没有撕咬，没有缠斗。 一只带着梅花肉垫的爪子闪电般挥出，精准地拍在了德牧的鼻子上。 利爪在挥出的瞬间弹出，又在击中后迅速收回。 “嗷呜！”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哀鸣划破了公园的宁静。 那条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型犬，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庞大的身体在半空中僵住，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它连滚带爬地退回到主人脚边，尾巴死死夹在两腿之间，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再也不敢抬头看封月一眼。 整个公园，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呆住了。 陆珩渊也愣在原地，他看着自己脚边那只从容收回爪子，还优雅地舔了舔的“小猫”，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是猫？一爪子，就把一条大狼狗给干废了？ 富家子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自己那条被吓破了胆的爱犬，又看了看周围人投来的惊奇的、带着几分嘲笑的表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的面子，被一只土猫给踩在了脚下。 “你！”他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指着陆珩渊，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你的畜生弄伤了我的狗！你知不知道我的狗多少钱！你赔得起吗！” 第320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8 陆珩渊将封月护在身后，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那个年轻人所有不善的视线。 他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那双常年劳作的手臂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透着一股不肯退让的倔强。 作为穷人，他没有对峙的资本。 他紧绷着身体，嘴唇抿得发白，怒火全憋在心里，烧得自己生疼。 他本就嘴笨，此刻更是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冲着封月的恶意。 “你他妈哑巴了？”富家子弟见他不说话，更是火大，“我告诉你，我的凯撒是纯种德国牧羊犬，有血统证书的！买来就花了我五万！被你这只野猫抓伤了，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你一分都别想少！” 周围看热闹的工友们听不下去了。 “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不讲道理？”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站了出来，“我们都看着呢，是你那条大狗先冲过来要咬人的，人家小猫不动手，难道等着被你家狗咬死？” “就是！”另一个也跟着帮腔，“你那狗叫得那么凶，把我们都吓一跳，小猫才多大点儿？它那是正当防卫！” “对！我们都能作证！” “告诉你别欺负人啊！我们大伙看着呢！” 富家子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这群看起来土里土气的民工居然敢合起伙来顶撞他。 他再看看自己脚边，那条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凯撒，此刻正夹着尾巴，浑身哆嗦，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连头都不敢抬。 丢人，太丢人了。 “好，好得很！”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陆珩渊和周围的人，“你们这群穷鬼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拽起还在发抖的德牧，狼狈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边人多势众，一个个都是这片工地的，不说五大三粗，但一个个看着都有把子力气，他还真有点慌。 人群散去，陆珩渊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松懈下来。 他立刻蹲下身，脸上所有的强硬都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月饼，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没有？”他小心翼翼地把封月捧起来，声音都在发颤。 封月心里暖洋洋的。 自家老攻护着自己的样子，真是帅爆了。 他正得意着，陆珩渊却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流血了！” 男人捧着他的一只小爪子，脸上血色尽失。 封月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右前爪的肉垫上，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大概是被那条蠢狗的牙齿不小心刮到了，渗出了一粒比芝麻还小的血珠。 就这？ 封月不以为意地想动动爪子，却被陆珩渊死死按住。 “别动！都流血了！会感染的！不行，我们得去医院！”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整个人都慌了神。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封月揣进怀里，用夹克衫最柔软的内里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拔腿就往工地外冲。 封月被他颠得七荤八素，只觉得自家老攻的心跳快得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一个大男人，因为一只“猫”受了点皮外伤，就急成了这样。 真是个傻子。 陆珩渊一路狂奔，逢人就问：“同志，请问这附近哪里有给动物看病的地方？” 问了好几个人，他才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找到了一个挂着“仁心宠物诊所”牌子的铺面。 他一头冲了进去，带起的风把门口的风铃撞得叮当作响。 “医生！医生救命啊！”陆珩渊冲着里屋大喊，“我的猫被狗咬了！流了好多血！”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让封月不悦地皱了皱鼻子。 他从陆珩渊的衣领缝隙里探出头，打量着这个地方。 白色的墙壁，冰冷的金属器械，一切都让他感到本能的排斥。 这地方不对劲。 他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万一被查出点什么…… 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人从里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看了看满头大汗、一脸惊惶的陆珩渊，又看了看他怀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的封月，慢条斯理地开口。 “别急，年轻人，天塌不下来。把小家伙放桌上，我看看。” 陆珩渊连忙把封月放在冰凉的诊疗台上。 “医生，您快看看，伤口很深，流了好多血！” 老人推了推眼镜，拿起一个镊子夹着棉球，凑近了那只小爪子。 他仔细端详了半天，然后用棉球在那道细微的划痕上轻轻擦了一下。 “好了。” “啊？”陆珩天愣住了，“这就好了？” “不然呢？”老人抬起头，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就破了点皮，连血都快凝固了。你说的‘好多血’在哪儿呢？” 陆珩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我……我太紧张了。那……那用不用打针？我怕感染。” “打一针破伤风也好，以防万一。”老人点点头，转身去准备针剂，“你这小猫胆子不小啊，敢跟狗打架。” “是他先护着我。”陆珩渊一脸骄傲地纠正道。 老人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拿着准备好的注射器走回来，伸手去固定封月。 就在他的手掌覆盖在封月背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 准备推针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老人常年与动物打交道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掌下这具小身体的结构。 不对。 这骨架……太粗了。 就算是品种猫里骨量最大的，幼年期也不该是这种手感。 肌肉的密度和分布，也和普通的家猫有很大区别。 “医生？”陆珩渊看他半天不动，心又提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人没有回答他，而是放下了注射器。 他摘下眼镜，仔细擦了擦，又重新戴上，然后俯下身，几乎把脸贴在了封月身上。 他的手指轻轻地、一寸一寸地，从封月的头顶摸到尾巴根。 “奇怪……真奇怪……”他喃喃自语。 接着，他扒开封月脖颈处的绒毛，仔细观察着那些灰白色皮毛上的黑色斑点。 那不是普通的斑点，而是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空心的环状，像是小小的墨圈。 他又捏了捏封月的耳朵，那耳朵短而圆，不像是家猫常见的尖耳朵。 陆珩渊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医生……我家月饼……他到底怎么了？” 老人终于直起身，那双透过老花镜看过来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和疑惑。 “年轻人，我问你。”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这……真的是猫吗？” “当……当然是猫啊！”陆珩渊急了，“不是猫还能是什么？” “我从医三十多年，经手的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各种品种的都见过。” 老人摇了摇头，笃定地说，“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家猫。” 封月的心沉了下去。 完蛋，遇到行家了。 陆珩渊彻底懵了，他看着桌上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又看看一脸严肃的兽医，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那……那他是什么？”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身走到墙边一个积满灰尘的书柜前，从里面抽出一本厚得能当砖头用的硬壳书。 书的封面上，印着几个大字：《世界珍稀猫科动物图鉴》。 “哗啦……哗啦……” 老旧的书页被一页页翻过。 陆珩渊紧张地盯着老人的动作，心脏跳得比刚才还快。 终于，老人的手停在了某一页上。 他将那本书摊开在诊疗台上，推到陆珩渊面前。 那一页上，是一幅占据了整个页面的精美手绘彩图。 广袤的雪山之巅，一只身披灰白色斑点皮毛的大型猛兽，正傲然立于岩石之上。 图画下面，有一行清晰的标注：雪豹（panthera uncia）。 老人用手指了指图上的雪豹，又指了指桌上正一脸无辜地歪着头的封月。 他抬起头，看着已经完全呆滞的陆珩渊，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让空气都凝固的问题。 “年轻人，你老实告诉我，你这只‘猫’，究竟是从哪座山上捡回来的？” 第321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9 陆珩渊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本厚重的图鉴摊开在冰冷的金属诊疗台上，一幅占据了整个页面的彩图撞入他的脑中。 雪山，岩石，还有那只身披灰白斑点皮毛的猛兽。 它的身形矫健，一条粗壮得不可思议的尾巴盘在身侧，头部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威严。 陆珩渊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缓缓低下头，去看诊疗台上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 此刻的封月，体型只比成年的家猫小上一圈，但那身不规则的空心环状斑点，那短而圆的耳朵，尤其是那条与身体比例不符的、又粗又长的尾巴，简直就是图册上那只猛兽的等比例缩小版。 “雪……豹？”陆珩渊的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与“龙”或者“凤凰”一样，都属于传说中的东西。 他捡回来的，不是一只“稀罕的猫”，而是一只……豹子？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去，手脚一片冰凉。 老兽医没有理会陆珩渊的惊骇，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封月身上。 他戴上了一副手套，那双阅遍无数动物的手，带着一种专业的审慎，轻轻地覆盖在封月的背上。 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从封月的头顶摸到尾巴根。 “奇怪……真奇怪……”他喃喃自语。 每多触碰一寸，他脸上的困惑就转为震惊。 “这骨架……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骨量太大了，肌肉密度也高得离谱。这根本不是家猫幼崽该有的结构，就算是缅因猫的幼崽，也远达不到这个程度。” 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封月的后腿，又扒开他脖颈处的绒毛，仔细观察那些灰白色皮毛上的黑色斑点。 “典型的玫瑰花斑，还有这尾巴，又粗又长，占了身体长度的一大半，这是雪豹为了在山地保持平衡进化出来的特征。家猫的尾巴可没这么夸张。” 老兽医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陆珩渊的心上。 封月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遇到行家了。 这个老兽医经验太丰富，光靠触摸骨骼和肌肉就能分辨出物种差异。 在他面前，任何模仿猫咪的表演都只会是拙劣的戏法，漏洞百出。 不能再演下去了。 【八月。】封月在脑中发出了冷静的指令。 【我在，主人。】八月软萌又可靠的声音立刻响起。 【动用能量，直接干预他的感知。】封月的思维清晰而迅速，【在他的认知里，植入一个无法撼动的概念：我只是一只长得极像雪豹的、基因突变的稀有串串猫。让他从心底里相信这个结论，并且能为这个结论找到合理的解释。】 【指令收到，主人。】八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正在为您进行微观能量信号干预……目标脑电波已锁定……认知植入开始……】 【植入成功。】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间。 诊疗台前，老兽医正准备直起身，对他面前这个年轻人说出那个惊人的结论。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雪豹幼崽。 然而，就在他张开嘴的前一秒，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段流畅的思路被凭空剪断，然后又被接上了一段全新的、却感觉无比熟悉和正确的逻辑。 他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 老兽医看着桌上这只小东西，眼中的震惊和探究，在短短一秒内，被一种了然和新奇所取代。 “医生，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珩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切地追问。 老兽医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嗨，没什么，我自己吓自己一跳。”他重新戴上眼镜，指着封月，用一种带着惊奇和感叹的口吻说，“我行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巧合的串串。” “串……串串猫？”陆珩渊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动了。 “对，就是串串。”老兽医笃定地点点头，他指着那本摊开的图鉴，又指了指封月，“你看，它身上的花纹、尾巴的长度，都和雪豹有几分相似。我刚才差点就以为……咳，真是老眼昏花了。咱这里还是s市，咋可能有雪豹呢。” 他像是为了说服陆珩渊，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 “但这绝对不可能是雪豹。你听它的叫声，是‘喵呜’叫，标准的猫叫。雪豹是不会这么叫的。而且你看它多亲人，还会主动翻肚皮让你摸。雪豹生性警惕，极难接近，幼崽更是如此。” 封月十分配合地翻了个身，四脚朝天地躺在诊疗台上，露出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看到了？”老兽医一摊手，“这小东西，从行为学上来说，百分之百是一只猫。我猜啊，是它的祖辈里，不知道哪一代混入了一点特殊的野猫基因，然后又经过好几代的串联，才偶然出现了这种基因突变，长得特别像雪豹而已。这在生物学上叫‘拟态’，虽然罕见，但并非不可能。” 这一套有理有据的“科学解释”，彻底打消了陆珩渊心中最后一点疑虑。 是啊，月饼这么乖，这么黏人，怎么可能是那种生活在雪山上的猛兽。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 老兽医拿起准备好的注射器，动作麻利地给封月打了一针，“我给它打一针破伤风，防止伤口感染。以后注意点，别再让它跟大狗打架了，这次是运气好。” 一针下去，封月只是象征性地抖了抖，连哼都没哼一声。 陆珩渊连连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叠还带着体温的钞票，抽出几张递过去。 找零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再发抖了。 他抱着封月走出诊所，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才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回去的路上，陆珩渊一言不发。 他没有再把封月揣进怀里，而是用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胸前，手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那本图鉴上的画面，那个叫“雪豹”的猛兽，虽然被兽医的结论覆盖了，但依旧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他想起了月饼被他从雪山里捡回来的场景，想起了它徒手吓跑小偷的威猛，想起了它一爪子就废掉一条大狼狗的场景。 这一切，真的是一只“串串猫”能做到的吗？ 两人穿过坑坑洼洼的马路，回到了那栋灰扑扑的筒子楼。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陆珩渊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将封月举到了自己面前，让他与自己平视。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脸部轮廓显得格外深刻。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封月的眼睛，那双灰蓝色的、在暗处依旧清亮的瞳仁。 封月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尾巴在身后不安地甩了甩。 良久，陆珩根那双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他把封月又往自己怀里拉近了一些，用一种极轻的、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的音量，问出了那个盘桓在他心头的问题。 “月饼，你老实告诉我……”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第322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0 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将男人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深刻，他身上从工地带回来的尘土气息混合着一股疲惫，沉甸甸地压在狭小的空间里。 陆珩渊没有再重复那个问题，他只是用那双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 他没指望得到回答。 一只猫，哪怕再聪明，又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这片冰冷而陌生的城市。 封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要敏锐。 兽医那套说辞虽然暂时糊弄了过去，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 他不能回答，也无法回答。 直接摊牌？他看着男人那张写满朴实和固执的脸，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陆珩渊的认知，怕是会直接把他当成妖怪扔出去，或者认为自己累出了幻觉。 讲道理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死胡同。 那就只能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办法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无辜的灰蓝色眼珠回望陆珩渊。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将自己最柔软，最没有防备的一面完全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紧接着，一声轻微的、带着委屈和不解的“喵呜”声从他喉咙里溢了出来。 那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超的颤抖，像一个被最亲近的人无端指责后，不知所措的孩子。 做完这一切，他主动地，用自己毛茸茸的头顶，轻轻蹭了蹭陆珩渊那只布满厚茧和伤口的手掌。 这个动作，是纯粹的依赖和示好。 陆珩渊粗糙的手掌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和轻微的颤抖，他整个身体都僵了一下。 那股从心底升起的怀疑，那份源于图册的惊骇，在这一刻，被这一下轻柔的磨蹭撞得七零八落。 他看到了什么？ 一双因为他的质问而盛满不安的眼睛。 一个因为他的严肃而瑟瑟发抖的小身体。 这是他的月饼。 是他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揣在怀里一路带到南方的月饼。 是那个会在他烦躁时用尾巴扫他手背，会在他饿肚子时叼来“宝贝”，会在小偷闯入时勇敢护着他所有家当的月饼。 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涌了上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在怀疑自己的家人，在恐吓这个世界上唯一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小东西。 “呵……”陆珩渊的胸膛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沙哑的自嘲。 他松开钳制着封月的手，转而用那只大手，轻轻地、笨拙地抚摸着封月柔顺的背毛。 “看我这个脑子，真是昏了头了。”他低声说，像是在对封月解释，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跟一只猫计较什么……你就是你，是我的月饼，还能是什么。” 男人的声音不再紧绷，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愧疚。 他将封月重新抱进怀里，这次的动作很轻，他用下巴蹭了蹭封月的头顶，胡茬扎得小家伙不满地动了动。 “对不起，月饼，刚刚吓到你了，是不是？” 危机解除。 封月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个男人虽然固执，但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十分受用地从喉咙里发出一长串满意的“咕噜”声，甚至还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陆珩渊粗糙的下巴。 这一下，彻底瓦解了陆珩渊心中最后那点残存的壁垒。 他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老陆，在家不？”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住在对门的工友家的婆娘。 陆珩渊把封月轻轻放在床上，起身去开门。 “嫂子，有事？” 门一开，邻居王嫂局促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空碗。 她身后，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是她五岁的儿子，小虎。 “那个……老陆啊，不好意思，家里做着饭呢，发现酱油没了。跟你这儿借点儿，我明儿一早就去买来还你。”王嫂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多大点事儿。”陆珩渊转身进屋去拿，“等着啊。”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直躲在妈妈身后的小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看到了床上那只白底带斑点的“猫”，正端坐着，歪头看着门口。 “妈妈！猫！”小虎兴奋地扯着王嫂的裤腿。 王嫂拍了他一下：“别大呼小叫的，这是陆叔叔家的猫。” 小虎却没听，他怀里一直抱着一本卷了角的旧画报，那是他最宝贝的《动物世界》。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把画报抱到胸前，小胖手飞快地翻动着。 “找到了！” 陆珩渊拿着大半瓶酱油走回来，正要递给王嫂，小虎却挣脱了妈妈的手，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画报，摊开的那一页正对着陆珩渊，小脸上满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激动和骄傲。 “叔叔！叔叔你快看！” 孩子的嗓门清脆又响亮，在安静的筒子楼走廊里回荡。 “你的猫，和这个‘雪山大王’长得一模一样！” 陆珩渊的动作停住了。 他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画报上，一头斑斓的猛兽正雄踞于雪山之巅，身姿矫健，气势威严。 那身灰白色的、带着黑色环状斑点的皮毛，那条又粗又长的尾巴…… 陆珩渊的呼吸停顿了。 “哎呀！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王嫂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赶紧跑进来，一把拽住自己的儿子，劈头盖脸地训斥，“别在这儿给叔叔添乱！什么雪山大王，那就是一只猫！” 她尴尬地对陆珩渊笑了笑：“小孩子乱说话，老陆你别往心里去啊。他天天就爱看这破画报，看什么都像。” 说完，她从陆珩渊手里接过酱油，连声道着谢，拉着还在嚷嚷“就是一模一样”的小虎，匆匆忙忙地走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带上。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陆珩渊还保持着递出酱油的姿势，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嫂和孩子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特别是那句“雪山大王”，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他的脑子里。 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 他看向床上。 他的月饼，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双灰蓝色的眼珠，在昏暗中清亮得惊人。 刚刚被自己亲手按下去的怀疑，被一个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又给硬生生地刨了出来。 雪山…… 他捡到月饼的地方，不就是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吗？ 轻笑一声，就算月饼真的是雪豹又如何，现在就是他的家人。 第323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1 陆珩渊站在原地，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下的声音。 孩子天真烂漫的喊声还回荡在耳边，雪山大王，这四个字像铁烙一样，烫在他的脑子里。 他慢慢转过身，看向床上那只安静的小东西。 他的月饼，他的家人。 陆珩渊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释然。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出那只布满伤痕的手，轻轻放在封月的头上。 “管你是什么。”他喃喃自语，“雪山大王也好，串串猫也好，都是我捡回来的。” 说完，他便不再纠结，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晚饭。 封月趴在床上，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床单。 陆珩渊的接受度比他想的要高，但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这次是孩子，下次呢？ 筒子楼人多嘴杂，关于“神猫”的流言已经变了味。 今天有人说他养了怪物，明天就可能有人动了歪心思，把他抓走切片研究。 这种小打小闹的“寻宝”不能再继续了。 风险太高，收益太低，还人多眼杂。 随着他逐渐长大，体型肯定是瞒不住的，必须早做打算，这个筒子楼得尽早搬离。 他需要一笔足够庞大的资金，一笔能让陆珩渊彻底脱离这个环境，开始新生活的启动资金。 【八月。】 封月在脑中呼唤。 【我在，主人。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八月温和的声音立刻响起。 【这种添油战术不行了。】封月的声音带着一种决断，【我需要一个大计划，一劳永逸。给他一笔足够多的钱，让他自己当老板，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明白，主人。直接给予金钱的方式，根据陆先生的性格模型分析，成功率为零，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触发他的警惕和排斥。】 【我当然知道。】封月用爪子磨了磨床板，【所以，这笔钱的来源必须‘合理’。必须是他自己‘挣’来的。】 【正在为您检索当前时间节点下，s市内最高效、最低调、且符合“运气”成分的资本获取方案……检索完毕。】八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主人，我为您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案。】 【说。】 【赌石。】八月解释道，【s市西郊有一个全国闻名的大型玉石交易市场，鱼龙混杂。我扫描到其中一块编号为734的‘蒙头料’，外表是极其普通的风化石，被当做废料随意丢弃。但其内部，包裹着一块重约32公斤的极品帝王绿翡翠。按照当前市价，保守估计超过七位数。】 封月的眼睛亮了。 赌石，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赢了，是陆珩渊运气好，眼光毒。 输了，也只是几块钱的石头钱。 这完全符合陆珩渊那套“脚踏实地”的价值观。 【很好。】 封月很满意，【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他一个连市区都很少去的工地汉子，主动跑到那个玉石市场去，还恰好买下那块石头。】 【根据我的推算，机会很快就到。】 八月贴心地说，【陆先生所在的工地，后天会发放这个月的薪水。按照他的消费习惯，他会在第二天前往西郊的副食品批发市场采购生活必需品。而那个玉石交易市场，恰好就在批发市场的隔壁。】 封月趴了下来，尾巴在身后惬意地摇晃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两天后，陆珩渊果然拿回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他这个月断断续续干日结活挣来的几百块钱。 他把钱在桌上摊开，一张一张仔细地数了好几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大部分，塞进另一个信封里写上“家用”，这是准备寄回老家的。 剩下的钱，他计划得明明白白。 “月饼，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把封月抱起来，用脸颊蹭着他，“我们去批发市场，买一大袋米，再买一桶油。剩下的钱，都给你买肉吃，买最新鲜的里脊肉。” 封月配合地叫了一声，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陆珩渊就起了床。 他把封月用一件旧的厚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然后小心地放进自己胸前的内兜里。 “吱呀”一声，借工友的破旧二八大杠自行车被推出了楼道。 自行车穿过清晨还带着薄雾的街道，一路向着城西而去。 批发市场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 陆珩渊推着车，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为了几毛钱跟摊主磨半天嘴皮子。 他买了米，买了面，还称了一大块带着肥膘的猪肉，最后，自行车后座被绑得满满当当。 做完这一切，陆珩渊推着沉重的自行车，心满意足地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他推着车，即将拐出这条喧闹街道的时候，一直安分待在他怀里的封月，忽然动了。 他从陆珩渊的衣领里探出脑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隔壁那条更为嘈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石屑粉尘味道的街道。 那里就是玉石市场。 无数的石头被堆在路边，像一座座小山。 人们拿着手电筒和喷水壶，围着那些石头照来照去，嘴里念叨着一些封月听不懂的术语。 就是现在。 陆珩渊完全没有注意到隔壁的动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那辆超载的自行车上，生怕哪个不长眼的撞上来。 就在他推车即将走过那个路口的一瞬间，一道白色的影子猛地从他怀里窜了出去！ “月饼！” 陆珩渊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封月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四条小短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像一支离弦的箭，瞬间就冲进了那片由石头构成的迷宫里。 “月饼！你回来！” 陆珩渊吓得魂飞魄散，他“哐当”一声扔下自行车，连车上新买的米面倒在地上都顾不上了，拔腿就追了过去。 玉石市场里的人都被这个突然冲进来的白色小东西吓了一跳，随即又被它后面那个焦急追赶的高大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封月的目标明确得可怕。 他在堆积如山的石料间几个闪转腾挪，灵巧地避开所有障碍，最终，在一个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下来。 这里堆放的都是一些被挑剩下的废料，布满了青苔和泥土，看起来和普通的山石没什么两样。 封月精准地停在了一块人头大小，通体被一层厚厚风化皮壳包裹的石头前。 他转过身，对着焦急追来的陆珩渊，发出了与平时撒娇截然不同的叫声。 “嗷呜！嗷呜！” 那声音短促、尖锐，充满了不容置喙的急切。 他伸出小爪子，用力地拍打着面前那块冰冷的石头，灰蓝色的眼瞳里是前所未有的执着，死活不肯挪动一步。 “月饼！你干什么！快跟我回去！” 陆珩渊追了上来，气喘吁吁，他想把封月抱走，可封月却死死扒住那块石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围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嘿，这谁家的猫啊？跑这儿来撒野了？” 一个正在旁边解石的摊主走了过来，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喂！那边的！看好你的畜生，别碰我的石头！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陆珩眼涨红了脸，他一边跟人道歉，一边试图把封月从石头上拽下来。 可封月就是不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扒着那块废石，冲着陆珩渊叫得更大声了，那架势，仿佛陆珩渊今天要是不把这块石头带走，他就能当场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第324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2 “老板，这石头……怎么卖？” 陆珩渊的嗓子干得冒烟，他把封月往怀里又揽了揽，挡住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视线。 他的脸颊滚烫，不是因为日晒，而是因为羞窘。 他一个大男人，被一群人围着，就因为他养的“猫”对着一块破石头不肯撒手。 摊主是个精瘦的汉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珩渊这一身洗得发白的工装，还有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撇了撇嘴。 “卖？这玩意儿就是我从山脚下拉回来垫桌脚的废料，你要它干什么？”他故意拔高了音量，引得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人家小猫喜欢，你就卖给他呗！” “就是，给猫磨爪子嘛！老陆，你家这猫品味独特啊！” 陆珩渊不理会那些刺耳的调侃，他只是盯着摊主，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个价。”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带着月饼离开。 他可以被人嘲笑，但他见不得别人说月饼半句不好。 摊主看他这副认真的样子，乐了。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在陆珩渊面前晃了晃。 “五十块！看你也不容易，拿走！正好回家给你家这只‘宝贝猫’当个新窝！” 五十块。 陆珩渊的心抽了一下。 这几乎是他几天的伙食钱。 他口袋里揣着这个月省吃俭用剩下的钱，每一分都有用处。 可他看着怀里还在固执地用小爪子扒拉着石头的封月，又看了看摊主那张充满戏谑的脸，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 他点了五十块钱，递了过去。 “好！爽快！”摊主接过钱，笑得更开心了，“哎，我说小兄弟，看你这么宝贝这块石头，我今天心情好，给你解开看看！也让大伙儿都开开眼，瞧瞧这只‘宝贝猫’到底相中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 他朝周围的人群挤了挤眼睛，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要当众羞辱陆珩渊。 “对啊！解开看看！” “说不定里面真能出绿呢！”一个闲汉高声起哄，引来又一阵大笑。 “不用了！”陆珩渊只想抱着石头赶紧走，“我就是……买回去给它玩的。” “别啊！来都来了，费什么事！”摊主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一把拽过那块石头，拖着就往几步外的解石机走，“我这机器开着也是开着，不费电！来来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陆珩渊被推搡着跟了过去，他把封月紧紧抱在怀里，男人的身体绷成了一块铁板。 他已经能预想到，等这块石头被切开，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石料时，周围会爆发出怎样刺耳的嘲笑。 “嗡……” 刺耳的电锯声响起，切割轮高速旋转起来。 摊主熟练地将那块废料固定好，扶着操作杆，对准石头中间画好的一条线，用力压了下去。 “滋啦——” 火星四溅，白色的石粉弥漫开来。 切割轮一点点深入石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陆珩渊别过头，不忍心再看。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阵压倒一切的哄笑声，消失了。 整个嘈杂的玉石市场，在这一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解石机还在徒劳地嗡嗡作响。 陆珩渊僵硬地转回头。 他看见，随着石料被切开一道越来越深的口子，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绿色，从那道缝隙里迸发了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绿色。 那是一种仿佛有生命的、流动的光。 它从石头的核心处涌出，瞬间就将周围飞扬的石粉都染上了一层幽绿的光晕。 摊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脸上的笑容还凝固着，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啪嗒。” 一个看热闹的人手里的喷水壶掉在了地上，他却毫无察觉。 “再……再切深点！”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用发颤的声音喊了一句。 摊主一个激灵，他吞了口唾沫，手忙脚乱地继续往下压。 缝隙越来越大，那抹绿色也越来越盛。 当切割轮走完全程，摊主关掉机器，用撬棍轻轻一撬。 “咔嚓。” 石头应声而裂，分成了两半。 没有语言能够形容那一瞬间的景象。 一整块水头饱满、色泽浓艳的帝王绿，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它静静地躺在灰扑扑的石壳里，绿得惊心动魄，绿得不似凡间之物。 那光泽流转，仿佛将整个市场的喧嚣都吸了进去。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涨……大涨啊！” 一声嘶哑的吼叫打破了平静，一个戴金链子的胖子疯了一样地挤开人群，冲到解石机前，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翡翠，呼吸都变得粗重。 紧接着，整个市场都炸了。 “天呐！帝王绿！是帝王绿啊！” “这么大一块！我的老天爷！” “废料里解出神玉了！” 无数人潮水般涌了过来，将小小的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陆珩渊被挤得连连后退，他怀里的封月却安稳如山。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块发出炫目光彩的绿色石头。 “哎呀呀！恭喜这位小兄弟！真是神仙难断寸玉，你这运气，不得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唐装、体态富贵的中年男人分开人群，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他一把抓住陆珩渊的手臂，热情地摇晃着。 “小兄弟，我是这玉石市场的管事，张德发。你这块料子，我收了！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在陆珩渊眼前晃了晃，“二十万！现金！现在就点给你！怎么样？” 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陆珩渊的脑子里炸开。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浑身发软，腿肚子打颤，几乎要站不住。 “好……好……”他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就要点头。 就在这时，他怀里那道白色的影子动了。 封月闪电般地从他怀里窜了出去，他没有扑向任何人，而是精准地落在了张德发脚边的小马扎上。 马扎上，正放着一个刚续上滚水的紫砂茶壶。 封月那条又粗又长的尾巴只是轻轻一扫。 “哗啦——哐当！” 整个茶盘连带着滚烫的茶壶，被整个掀翻在地，好在封月控制了下，啥都没碎，就是水撒了。 “哎哟！” 张德发一声惨叫，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裤腿，他狼狈地跳开。 周围的人群也一阵骚动，纷纷躲避。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张老板，这么好的料子，二十万就想拿下，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穿过混乱，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另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气质更显儒雅，但身后跟着的人，气势却比张德发的保镖更盛。 张德发的脸色沉了下来。 陆珩渊手忙脚乱地将闯了祸又跳回自己怀里的封月抱住，他看着对峙的两人，又看了看地上那块依旧绿得刺眼的翡翠，整个人都是懵的。 封月趴在他的臂弯里，从容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八月，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那是当然，主人。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325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3 “张老板，这么好的料子，二十万就想拿下，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一个不疾不徐的男声穿过混乱，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气势比张德发的保镖更盛。 张德发的脸色沉了下来。 “钱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位小兄弟已经……” “已经什么？”被称作钱总的男人笑了笑，他走到解石机前，看了一眼那块绿得炫目的翡翠，然后转向陆珩渊，“小兄弟，别听他的。这块料子，水头、色泽都是难得一见的帝王绿，二十万？那是打发叫花子。我出五十万。” 五十万。 这三个字砸下来，陆珩渊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都在晃。 他一个月的工钱才几百块，五十万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钱立群！你别太过分！”张德发急了，脸都涨红了，“我出六十万！” “八十万。”钱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张德发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一百万！钱总，这已经是我的底了！” “一百二十万。”钱总报出这个数字，就好像在说一百二十块钱。 整个市场都疯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看着这场神仙打架。 陆珩渊被夹在中间，他怀里抱着封月，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卖石头，而是在被人用钱一下一下地砸，砸得他头晕眼花。 【这个姓钱的有点意思。】封月在陆珩渊怀里，用脑电波和八月交流。 【是的，主人。根据资料，钱立群是s市有名的地产商，为人精明，手段狠辣。他旁边那个年轻人，是他的独子，钱明。】 封月把注意力投向钱总身后的那个年轻人。 钱明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他父亲身后，对这场竞价毫无兴趣。 他今天就是被他爸硬拖来长见识的，觉得这些围着破石头大呼小叫的人都土得掉渣。 然而，当他无意间扫过人群的焦点，那个被他父亲和张德发争抢的民工时，他脸上的不耐烦凝固了。 他看到了那个民工怀里，那只白底黑斑的“猫”。 那张脸，那身皮毛，还有那双灰蓝色的瞳仁。 钱明的呼吸停住了。 就是他！就是那个在公园里，让他的凯撒丢尽了脸，害他被一群穷鬼嘲笑的民工！ 一股混杂着羞辱和愤怒的火焰猛地冲上他的头顶。 “爸！别买！他们是骗子！” 一声尖锐的喊叫划破了现场狂热的气氛。 钱明拨开人群，几步冲到前面，他指着陆珩渊，脸因为激动而扭曲。 “我认识他！他是个职业骗子！”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钱总皱起眉，看着自己失态的儿子。“钱明，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钱明的声音又尖又利，他指着陆珩渊，对周围所有人喊道， “就是他！上个礼拜在城南花鸟市场，我就见过他！也是带着这只猫，用同样的法子，说一块破石头里有宝贝，骗了一个老头子好几千块钱！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今天又让他给碰上了！” 他编得有鼻子有眼，唾沫横飞。 “还有这只猫，根本不是普通的猫，是他们训练出来专门找记号的！这石头肯定是他们提前做好手脚，藏了东西进去再混进废料堆里的！爸，你千万别上当！” 人群哗然。 这个说法听起来比“运气好”要合理得多。 刚刚还羡慕嫉妒的众人，此刻都用一种恍然大悟和审视的眼光看向陆珩渊。 “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原来是合伙做局的骗子啊？” “这民工看着老实，心眼够脏的啊。” 一句句议论钻进陆珩渊的耳朵里，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凉了。 城南花鸟市场？他连那个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他想反驳，想解释，可他嘴笨，面对这种凭空捏造的污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把封月抱得更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些不善的言论。 “你……你胡说！”陆珩渊憋了半天，通红的脸才挤出这三个字。 封月抬头瞅瞅自家这连架都不会吵的老攻，心里叹气，看来还得自己出马，有点生气，要不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崽子直接弄死。 反正他杀人根本不会留下证据，其他人只会看到小崽子莫名其妙晕倒断气，然后他顺便控制围观群众开始帮着陆珩渊说话，问题就解决了。 “我胡说？”钱明冷笑，“那你敢不敢让大家搜你的身？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做了记号的石头！” 张德发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见风使舵，跟着起哄：“对！钱少爷说得有道理！我就说这事儿蹊跷！老陆，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合起伙来骗我们！” 陆珩渊被逼得连连后退，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就在这片混乱中，钱立群却一言不发。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城南花鸟市场？ 钱立群的脑子在飞速运转。他记得很清楚，上个礼拜，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因为飙车撞坏了他的新车，被他禁足在家，连房门都不许出一步。 这个蠢货，撒谎都撒不圆。 但他更在意的是，儿子为什么会认识这个民工。看他那副恨不得吃了对方的样子，显然是结过梁子。 再联想到刚才这只小猫精准地打断了张德发的低价收购…… 钱立群瞬间就明白了，他儿子肯定是吃过亏，现在是借机报复。可这个蠢儿子不知道，他的无理取闹，可能会让他错失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贝。 就在封月准备动手时。 “闭嘴。” 钱立群终于开口，他没有提高音量，但那两个字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瞬间让暴怒的钱明和整个嘈杂的场子都安静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已经面无人色的陆珩渊，脸上重新浮现出商人特有的和气。 “这位先生，实在抱歉，我这个儿子从小被惯坏了，满嘴跑火车。”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郑重的礼，“就因为前两天跟您和您的爱宠有过一点小摩擦，现在就编出这种谎话来报复。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他这番话，不仅是道歉，也是在向所有人解释事情的原委。 钱明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当众拆穿他。 钱立群不再理他，他转向陆珩渊，脸上带着诚恳的歉意。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也为了这块举世无双的翡翠，我愿意出这个价。”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万。” 人群彻底失声。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砸得失去了言语。 在2000年，两百万足以在市中心买下好几套房子。 “我个人，出两百万，买下这块翡翠。” 钱立群的表情诚恳，他看着陆珩渊，“银行就在隔壁，我现在就可以让我的助理陪您去办一张新卡，当场转账。先生，您看如何？” 陆珩渊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任何信息了。 两百万。 他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钱立群助手的引导下，机械地，麻木地，办了一张卡，签了几个字。 当他拿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重新走出人群时，他整个人都是飘的。 市场里的人潮自动为他分开了一条路，那些先前还充满鄙夷和怀疑的脸，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艳羡和贪婪。 陆珩渊推着他那辆倒在地上的破自行车，丢在这里这么久，居然都没丢。 扶起散落一地的米和面，脚步虚浮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半天之内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地方。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钱立群才收回了视线。 “爸！你疯了！花两百万买个骗子的东西！”钱明不甘心地叫道。 钱立群转过头，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 “那不是骗子。做事的时候多想想，别被情绪引导，我不希望你再表现的跟蠢货一样。” 他看着儿子眼神阴戾，语气却温和。 儿子他可不缺，要是这个儿子扶不起来，那就换一个。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那块已经被小心翼翼装进盒子的帝王绿，缓缓开口。 “那‘猫’很有意思，有点像我见过的一种‘宝贝’，很适合做人情。” 他拍了拍钱明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 “去，找人查查那个民工的底细。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第326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4 陆珩渊回到筒子楼那间昏暗的小屋，关上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放在掉漆的木桌上。 卡片在昏暗中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光，却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拉开椅子坐下，就那么盯着那张卡，一动不动。 两百万。 这个数字在他脑子里反复冲撞，搅得他天旋地转。 他活了二十多年，搬过无数的砖，流过数不清的汗，见过最多的钱，就是今天之前兜里揣着的那两千五百块。 这不是钱，这是一座山，一座能把他压垮的山。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触碰了一下那张卡，又飞快地缩了回来，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他缓缓转头，看向床上那团白色的身影。 封月正趴在新买的厚褥子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 “月饼……”陆珩渊的喉咙发干，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他没有得到回答。 “这钱不能要，太吓人了。” 他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明天，明天我就把钱还给那个钱老板。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身体的影子被窗外透进的微光拉得又细又长。 “这钱拿着烫手，我睡不着觉。我们就住在这里，挺好的。等我攒够了钱，我们就回家，回山里去。那里清净，没人打扰。” 封月抬起头，看着这个被一笔巨款吓破了胆的男人，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千年阅历的封月能很轻易猜出他的想法，从小生活的环境造就了他现在的样子。 【八月，他这状态不行，我得推他一把。】 【好的主人。】八月软萌的声音在封月脑中响起，【根据筒子楼的环境湿度、空气质量分析，诱发呼吸道感染症状的成功率为百分之九十八。是否现在开始模拟？】 【开始。】封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动静弄大点，不然这个木头脑袋转不过弯。】 当天晚上，陆珩渊几乎一夜没睡。 他把那张银行卡藏在枕头底下，翻来覆去，总觉得有人会破门而入。 直到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从喉咙深处传来的咳嗽声，将陆珩渊从浅眠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循着声音看去。 封月蜷缩在床脚，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他努力想把头埋进自己的尾巴里，但身体的颤抖却让他无法安稳。 那几声咳嗽，又干又涩，听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月饼！”陆珩渊瞬间清醒，他连鞋都来不及穿，扑到床边将封月抱进怀里。 小东西的身体滚烫，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杂音，不再是平时那种惬意的咕噜声，而是充满了痛苦的喘息。 “怎么了？你怎么了月饼？”陆珩渊彻底慌了，他用自己粗糙的手抚摸封月的毛发，那股灼人的热度让他心头发颤。 封月虚弱地睁开眼，灰蓝色的瞳仁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他张了张嘴，想发出叫声，却只引出了一连串更剧烈的咳嗽。 “不行！我们去医院！马上去！”陆珩渊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抓起那件旧外套胡乱地将封月裹住，转身就往门外冲。 他再次冲进了那家“仁心宠物诊所”。 老兽医被他这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弄得一愣，随即看清了他怀里病恹恹的小东西。 “放桌上我看看。” 冰凉的诊疗台上，封月被小心翼翼地放下。 他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趴着，费力地呼吸。 老兽医戴上听诊器，仔细地听了听封月的胸腔，又检查了他的口腔和体温。 他脸上的表情，随着检查的深入，一点点变得严肃起来。 “医生，他到底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陆珩渊的声音都在抖。 老兽医放下听诊器，推了推眼镜。“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你这只‘猫’，虽然不是雪豹，但是一种基因突变的稀有品种。这种小东西，看着威风，其实体质比一般的家猫要娇贵得多。” 他指了指墙角因为潮湿而长出霉斑的墙皮。 “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很潮湿，不怎么通风？” 陆珩渊下意识地点头。 “这就对了。”老兽医下了结论，“他这是典型的环境诱发性肺炎。这种‘串串’，肺部功能天生就比较脆弱，绝对不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必须是干燥、洁净、通风的地方，不然小病拖成大病，到时候神仙都救不回来！” “会……会有生命危险吗？” “你说呢？”老兽医看了他一眼，“再这么住下去，下次你抱来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珩渊的心上。 陆珩渊抱着怀里滚烫的小东西，脑子里只剩下老兽医那句冰冷的话：“再这么住下去，下次你抱来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尸体。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戳进他的心脏。 他怀里的，是他的月饼，是他的大福星，是他从雪山里捡回来的家人。 那张被他藏在枕头底下的银行卡，那串让他夜不能寐的数字，在这一刻忽然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钱是死的，月饼是活的。 这个念头简单又粗暴地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他没有回那个阴暗潮湿的筒子楼，而是抱着打了针后昏昏欲睡的封月，径直走进了街边一家挂着“安居房产”招牌的铺面。 “先生，您想租什么样的房子？”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介热情地迎了上来。 “租房。”陆珩渊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要干净，要通风，最好有个院子，能晒太阳。” 他想给月饼一个能跑能跳的地方。 中介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职业化：“先生，市里带院子的房子可不好租，基本都是别墅区，那价格……” “先看看。”陆珩渊打断了他。 中介带着他看了好几处，都是高档小区里的公寓。 房子很新，很亮堂，但阳台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 陆珩渊每次都只是看一眼，就摇头。 “先生，您到底想要个多大的院子？”中介有些不耐烦了。 “能让他跑开就行。”陆珩渊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封月。 “为了一只猫租个别墅？”中介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翻了翻手里的本子， “哎，还真有一个。就在城郊，离这儿不远，有个独门独院的老房子，院子特别大，就是房子旧了点。不过……那房主只卖不租。” “去看看。” 那是一栋青砖灰瓦的老式平房，坐落在一个安静的巷子深处。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个超乎想象的大院子展现在眼前。 院里有一棵老槐树，地上长满了杂草，但阳光毫无遮挡地洒满了整个院落。 房子确实很旧，墙皮都有些剥落，但格局方正，打扫干净了绝对住得舒服。 陆珩渊站在院子中央，忽然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想象着月饼在这个院子里追逐蝴蝶，在老槐树下打盹的画面，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了上来。 “就这里了。”他转身对中介说，“我买了。” 中介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先生，您说什么？这房子虽然旧，但占地面积大，房主咬死了要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 陆珩渊没有犹豫，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 办完所有手续，从房产交易中心走出来的时候，陆珩渊手里多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和一本红色的房产证。 他成了这座城市里，一个有房的人。 他不知道，要不了两年，这片被他嫌弃老旧的城区，会成为全城最炙手可热的拆迁地块。 新家还需要打扫和添置家具，他得回筒子楼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 再者房子是不能直接住进去的，虽说买了，但还得简单收拾粉刷一下。 筒子楼这里，他们也得再住上一阵，东西也得慢慢收拾。 这天下午，陆珩渊想着趁周末白天，去附近的日杂市场买些新扫帚、抹布、油漆桶之类的用具。 筒子楼里比晚上更显破败，但也多了几分人烟气——只是这下午一两点钟的光景，上班的上班，午睡的午睡，出门的出门，楼道里反而比夜里更安静，几乎听不见什么动静。 陆珩渊那间小小的单人房里，此刻只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几缕阳光，在空气中投下安静的光柱。 “咔哒。” 门锁处传来一声极轻的脆响，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三道黑影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那个前段时间被吓跑了的瘦高小偷，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意和贪婪。 “大哥，就是这儿！我亲眼看到那小子离开的！咱赶紧的！” 小偷压低了声音，对身后两个穿着不像好人的壮实男子说道。 第327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5 两人对视一眼，目的明确。 “少啰嗦，赶紧找！老板说了，那只猫最要紧，务必弄到手！”一个打手不耐烦地催促，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老式的铁壳手电筒，“啪”一声按亮，光束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扫荡。 床上是空的，屋里也确实没人。 “妈的，那猫呢！别是有钱了，就重新弄房子猫也带走了？”小偷咒骂了一句，语气急躁。 “急什么？”另一个打手比较沉得住气，“蹲的这几天没见到他带走猫，行李还没拿走，不是就在那边放着吗。” 三人分散开来，开始在狭小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动作粗暴。 就在这时，一直蜷在床底最深处阴影里，蓄势待发的封月，动了。 他不是家猫，他是雪豹，是高山雪线上最顶级的掠食者，还是带有外挂的顶级反派大佬。 此刻，这三个喧闹闯入他临时领地的不速之客，就是打扰他清净的猎物。 那个瘦高小偷正弯着腰，翻找着陆珩渊打包好的包裹，怀疑值钱东西藏在那里。 他脚下的地面，一块本就有些松动的老式木地板，被一只从床底阴影里无声探出的毛茸爪子，精准而轻轻地一勾一拨。 无形的能量冒出，环绕在三人周围，随时准备制造意外。 “吱呀——哎哟！” 小偷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惨叫着向后倒去。 他身后，正是一个撅着屁股、埋头在床下翻找的打手。 “砰！” 一声闷响。 小偷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个打手的太阳穴上。 两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眼珠一翻，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软倒在地。 “怎么回事？！” 剩下的最后一个打手大惊，猛地直起身转身，手里已经多了一根裹着黑色胶皮、闪着“滋滋”蓝色电火花的电击棍。 昏暗中，电光映亮了他瞬间惊疑交加的脸。 房间里除了倒下的两个同伙，空无一人。 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毛骨悚然的寒意猛地窜上他的脊背。 他背贴着冰冷的墙壁，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一点点挪向门口，只想赶紧离开这邪门的地方。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老旧门把手的那一刻，头顶上方，早已锈迹斑斑的灯泡底座，忽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下一秒，连带着被灰尘包浆的老旧灯泡一起砸下，正好砸到了这人头顶上。 如同连带反应，被砸中的惊吓下，他下意识挥动手臂，脚下不稳，脚腕撞在桌腿上。 “呃啊！” 疼痛让他下意识弯腰捂住撞疼的脚腕，他刚弯下腰，刚刚因为他的动作导致松垮的窗户锁扣松动，窗户吱吱呀呀的打开。 男人此时已经被意外搞的惊慌，在脚腕有些好转后立马起身抬头。 然后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和头顶的窗户角来了个超强接触。 打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就被那巨大的冲击力砸得彻底懵了，眼前一黑，踉跄一步后直接瘫软在地，没了意识。 黑暗中，封月迈着优雅的小步伐走了出来，肉垫落地无声。 他踱着猫步，绕过地上瘫倒的三人，走到那卷被小偷翻出来的、用来捆扎行李的旧窗帘绳前，用爪子和牙齿灵巧地勾出一头，然后开始了一项在他看来或许类似于“固定猎物”的工作…… 陆珩渊提着几大袋从日杂市场淘来的便宜扫帚、油漆、新锁头等东西回来时，看到的是他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诡异场景。 他那栋筒子楼楼下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对着他家指指点点。 一辆警车停在不远处，明晃晃的红蓝警灯无声旋转，两名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正疏散着越围越近的人群。 陆珩渊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他拨开人群想往里冲，立刻被一名年轻警察拦了下来。 “哎，干什么的？没看见警戒线啊？”警察的语气很严肃。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这是我家！”陆珩渊急了，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指着那扇门，“我叫陆珩渊，我就住这儿！这是出什么事了？” 作为一个刚刚在外打工的民工，他这辈子都没和警察打过交道，此刻心跳得像擂鼓。 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他一身朴素的工装，满脸焦急，不像在说谎，便对旁边一位年长的警察示意了一下。 年长的警察走过来，神情凝重地问：“你就是这家的户主陆珩渊？” “是我是我！” “行，你跟我们进来，正好了解下情况。” 得到许可，陆珩渊才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口。 只见自家房门大开，屋里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三个男人被用极其扎实且手法怪异的方式捆得结结实实，像三只被串起来的蚂蚱，歪歪扭扭地倒在屋里。 其中一个正是前段时间来过的小偷，另外两个是面生的壮汉，全都昏迷不醒。 年长的警察没做声，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三个人，最后落在了陆珩渊身上，带着一丝审视：“这是你做的？” 陆珩渊摇摇头，他的注意力都在封月身上了，根本没空管地上的三人。 好在，他的月饼，正端坐在房间中央那张老旧的方桌上，在下午斜射的阳光中，慢条斯理地、认真地舔着自己的一只前爪。 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三个彪形大汉，而只是几只被它玩弄后丢弃的毛线球。 它蓝灰色的瞳孔在光线下眯成一条细缝，带着一丝慵懒，一丝漠然，甚至对闯入这么多人的家也毫无反应。 陆珩渊的目光从地上的闯入者，到一脸严肃的警察，最后定格在桌上那只连毛都没乱一绺的猫身上。 之前所有模糊的猜测、隐约的怀疑、数次积攒的惊愕，在这一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轰然炸开，又骤然归于一种近乎凝固的震撼。 他不傻，和封月日日夜夜的相处，加上各种发生的情况，他都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玄幻了。 警察在现场取证、拍照，又叫了救护车来拉人。 年长的警察盘问了陆珩渊许久，但他确实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重复“我刚回家”“我不知道”。 最后，警察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又考虑到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痕迹，实在蹊跷，只能让他第二天去派出所做详细笔录，暂时先收队离开了。 邻居们的好奇议论声也随着警察的离开而渐渐散去。 陆珩渊反手关上了门，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屋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他和桌上的猫。 他放下手里装着东西的塑料袋，走到桌前，缓缓地，缓缓地蹲了下来，让自己和桌上的封月处于同一高度。 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轻轻地、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落在了封月毛茸茸的头顶。 “月饼，”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充满了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震撼，“你老实告诉我……”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灰蓝色兽瞳。 “你到底……是从哪座山上修来的神仙？” 封月：？ 第328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6 封月根本不会回答，只是将那只舔舐干净的爪子收了回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毛茸茸的大尾巴尖轻轻一勾。 那双灰蓝色的兽瞳在昏暗中，倒映着男人写满震惊和迷惘的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呵……”陆珩渊看着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忽然自己先笑了出来。 笑声很轻，带着一股子脱力后的荒唐感。 神仙？他到底在问什么蠢话。 他伸手，有些粗鲁地揉了揉封月的脑袋，把那身柔顺的毛发揉得一团乱。 “管你是什么神仙妖怪，反正是我捡回来的。” 他站起身，环顾这间被弄得乱七八糟，还残留着陌生人气息的小屋，一股强烈的厌恶涌了上来，“这破地方，一分钟都不能再待了。” 钱是人的底气，此时在这个年代兜里揣着几百万，那就是财富自由。 他不再犹豫，立刻开始行动。 那几个早就打包好的蛇皮袋被他重新检查了一遍，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双开胶的解放鞋，还有那个装着老家照片的饼干铁盒。 最后，他从枕头夹层中摸出了那张银行卡，用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地包好，塞进了最贴身的内衣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他弯腰，一把将桌上的封月抄进怀里，用那件最厚的外套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走了，月饼。”陆珩渊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们搬家，去咱们自己的家。” 夜色吞没了城市。筒子楼的走廊里，黑暗是唯一的住户。 这里没有灯，从不为谁点亮。 晚归的人，只带着一身疲惫，和自己的影子一同被黑暗吞噬。 陆珩渊背着所有的家当，抱着封月，一步步走下楼梯，没有回头。 新买的房子在城郊一片安静的老城区，陆珩渊凭着白天的记忆，在迷宫般的小巷里穿行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他掏出那串崭新的钥匙，手有些抖，试了好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 “吱呀……” 一声悠长的、仿佛从旧时光里传来的声响，大门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尘土、枯草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与筒子楼那股阴暗的潮气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属于阳光和土地的味道。 门后，是一个远比白天看起来更宽阔的院子。 巨大的老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将稀疏的星光切割成破碎的影子，洒在疯长的杂草上。 院子尽头，那栋青砖灰瓦的平房沉默地矗立着，黑洞洞的窗户，透着一股被岁月遗忘的孤寂。 陆珩渊站在门口，一时间竟有些踟蹰。 第一次花了那么多钱，当时的冲动，让他有了从前从未奢望的房子，有了房子，他就能在这个全国经济数一数二的城市有了能上户籍的机会。 他有机会把老家的父母接来一起住，让他们远离那些糟心的亲戚，远离从前的无力与无奈，一时间，他百感交集。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他的世界一直在被刷新，见识从前从未见过的繁华，内心中那闭塞的小乡村似乎都被铺满了柔和滤镜，让眼前的未来都清晰起来。 怀里的封月却已经等不及了。 他从外套的缝隙里钻了出来，轻巧地一跃而下，四只小脚稳稳地落在土地上。 他没有丝毫的害怕，那条粗长的尾巴高高翘起，带着巡视领地的国王才有的派头，一头扎进了比他还高的草丛里。 看着那个在黑暗中快速移动的白色身影，陆珩渊心头那点不安忽然就散了。 他笑了笑，将行李扔在门边，自己则走到院中的石阶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 最后他看看封月，把烟放进烟盒中，准备把烟和一会儿打扫出的垃圾一起扔了。 没过多久，封月就从草丛里回来了。 他嘴里叼着一只还在挣扎的大兔子，步伐优雅地走到陆珩渊脚边，把战利品往他脚上一扔，然后仰起头，喉咙里发出邀功般的“嗷呜”声。 “行，你厉害。”陆珩渊被他逗笑了，他抬手捡起地上的兔子，还挺沉的，然后把封月抱到自己腿上，“喜欢这儿，是？” 封月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喜欢就好。”陆珩渊抱着怀里温热的小东西，抬头看着那栋属于自己的老房子，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有院子，有房子，写着咱自己名字的房产证。真的和做梦一样。” 他抚摸着封月顺滑的背毛，脸上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那双总是盛着朴实光彩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和忧虑。 就算是这种表情，他优越的长相还是让他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月饼，你知道吗，那笔钱，我拿着心里发慌。” 他低头，用极轻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说，“那不是钱，是祸。今天这三个人，只是开始。以后盯着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隔着几层布料，感受着那张卡片冰冷的轮廓。 “我老家那些人……你没见过。他们要是知道我手里有这笔钱，能把我的骨头都给敲碎了吸髓。我爹妈老实，斗不过他们。”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寒意，“所以这钱，留不住，也不能留在手里。它就是一串数字，别人想抢，太容易了。” “但是这个，”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身下的石阶，震起一片灰尘， “这个不一样。这是地，是房子。它长在这里，谁也搬不走，谁也抢不走。这才是咱们的根，月饼，你懂吗？咱们得把根扎下去，扎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封月安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男人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和他快得有些不正常的心跳。 【八月，他的想法比我预料的还要成熟。】 【是的，主人。】八月的声音适时响起，【“土地崇拜”和对家族宗亲的极度不信任，是根植于他成长环境的深层烙印。这次的入室抢劫事件，成为了催化剂，让他将对金钱的不安全感，全部转化为了对固定资产的渴求。】 ‘看来老攻这是成长了，这很好，以前有点老实木讷了，总让我觉得这不是真的他。’ 陆珩渊没注意到怀里小东西的片刻出神，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这些天压在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我辞职了，工地那边，不回去了。” 他宣布道，像是在说服自己，“那点力气活，挣的都是血汗钱，还不够人塞牙缝的。现在咱们有本钱了，不能再那么活了。” 他眼里迸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光亮，那是对未来的规划和渴望。 “我想过了，剩下的钱，咱们自己干点什么。开个店，做点小生意。不用多大，能养活咱们俩，能让我每个月给家里寄点钱，就行。当自己的老板，不用看人脸色，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穷鬼。”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蓝图。 “明天，不，天一亮，咱们就开始！先把这院子里的草全拔了，屋里屋外重新刷一遍，换上新锁。这房子虽然旧，但底子好，收拾出来肯定亮堂！” 看着这个重新燃起斗志的男人，封月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轻轻地“唔”了一声。 第329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7 工地上，陆珩渊辞职的消息不胫而走。 晚饭时间，烟雾缭绕的工棚里，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围着一张矮桌扒拉着饭盒，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那个不声不响就离开的人身上。 “哎，你们说，老陆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干就不干了，连工资都没结完就跑了。”一个黑胖的汉子夹了一筷子咸菜，含糊不清地说道。 “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发财了呗！”旁边一个精瘦的男人嗤笑一声，“你们没看他前几天那样子？跟丢了魂似的，后来又跟捡了宝一样。我猜啊，八成是买彩票中了。” “得了你，就他那穷酸样，还买彩票？” 角落里，一个名叫刘三的男人一直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听着。 他跟陆珩渊是一个村出来的，论辈分还得喊陆珩渊一声哥。 可他从小就看不惯陆珩渊，不就是长了张比别人好看的脸吗？在工地上还不是一样累得跟狗似的。 凭什么好运气就都让他占了？ 越想，刘三心里的酸水就越往上冒。 他放下饭盒，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工棚，摸出几枚硬币，径直走向工地门口那部油腻腻的公用电话。 他要给村里打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他就是要让陆珩渊不得安宁。 电话接通，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夸张又热络的腔调： “喂？是四婶吗？哎哟，是我啊，刘三！我在s市给您问好呢！对对对，我跟珩渊哥一个工地……哦不，珩渊哥现在可了不得了，不住工地啦！” 他故意拔高了嗓门，确保周围路过的人都能听见： “发大财了！真的！现在都在城里买了带院子的大房子了！可威风了！哎，他也是，发了财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不我替他跟您报个喜嘛！” 电话那头的惊呼和追问，让刘三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得意。 与此同时，城郊那座安静的老院子里，陆珩渊正干得热火朝天。 他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一层薄汗。 他用新买的镰刀，将院子里半人高的杂草一片片割倒。 封月则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 他时而扑击一只飞舞的蝗虫，时而钻进刚割倒的草堆里打滚，毛茸茸的白色身体沾上了青草的汁液和泥土，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充满了野性的活力。 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陆珩渊甚至已经开始规划，等房子收拾好，就去考察一下市场，看看开个什么店最稳妥。 这房子他也没舍得找人来收拾，都是自己一点点改造，穷怕了，就想把钱放在口袋里存着。 这么一干就干了好多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刺耳的铃声划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是前几天刚花大价钱安装的电话，由于这个年代的通话不方便，他装好电话也没给村里打电话，主要人多眼杂，他并不想把自己现在情况告诉那边，只得写信给家里，那样还能隐蔽点。 陆珩渊擦了把汗，走到屋檐下拿起听筒，他以为是房产中介有什么后续事宜。 “喂，你好。” “是……是珩渊吗？我是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带着颤抖的询问。 陆珩渊的心猛地一沉。 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是信寄到了？ 可是按着家里的情况，就算知道了电话也不舍得打电话过来的，现在的电话费可不便宜。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原本放松的肌肉瞬间绷紧。 “妈，是我。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他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背景里还隐隐传来一个老男人暴躁的叫骂声，尖利又刻薄。 “让那小兔崽子接电话！让他接！发了财就忘了祖宗了是不是！让他把钱拿回来！中了奖！必须分我一半！不然我就死在他家门口！” 那声音，是陆珩渊的爷爷。 陆珩渊的血液一瞬间就冷了下去。 他捏着听筒的手指收紧，指节凸起。 “妈，到底怎么回事？谁跟你们胡说八道了？” “是村里的刘三……他打电话回来说……说你在城里发了大财，中了几百万……” 他母亲的哭腔再也忍不住，“你爷爷奶奶听说了，今天一早就闹到咱家来了，非说要你给钱……你爸跟他们理论，被你爷爷推了一把，撞到桌角，气得……气得都咳血了……” “什么？”陆珩渊眼前一黑，整个院子的阳光都失去了温度。 他能想象到自己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面对撒泼耍横的祖父母时，是何等的无助与愤怒。 “珩渊啊，你……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真的有钱了？”母亲问得那么卑微，那么没有底气。 陆珩渊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不能承认。 他一旦承认，那群豺狼会立刻扑上来，将他远在老家的父母啃得骨头都不剩。 “没有。”他开口，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妈，你别听人瞎说。我就是换了个活干，没在工地上而已。我哪来的几百万？都是骗人的。” “可是……可是他们不信啊！都说你电话都有了，怎么可能没钱。” 母亲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他们现在就躺在咱家院子里不走了，说拿不到钱，就让我们一家不得安宁……珩渊，你爸他……他快撑不住了啊……” 电话那头，爷爷的叫骂声变本加厉，甚至还夹杂着奶奶的哭天抢地。 “没良心的东西！白眼狼！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爸拉扯大，现在他有钱了就不认我们了！天打雷劈啊！” 陆珩渊沉默地听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离得太远了，远到任何安慰和解释都苍白无力。 他只能听着自己的母亲在电话那头绝望地哭泣，听着自己的父亲压抑的咳嗽声，听着那两个被称作“亲人”的老东西，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他。 许久，他才用一种几乎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妈，让他们闹。你和妈把门关好，谁来也别开，或者找机会去医院，爸的身体必须治疗。吃的够不够？我这几天会坐车回去，你们等着我。” 挂掉电话，陆珩渊还保持着手持听筒的姿势，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那张被汗水和阳光浸染的英俊脸庞上，所有的生气和希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正在草堆里打滚的封月停下了动作。 他感觉到了。 那股铺天盖地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从那个男人身上传来，笼罩了整个院子。 他从草堆里走出来，踱步到陆珩渊的脚边，用自己的头轻轻蹭着他僵硬的小腿。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封月抬起头，看着陆珩渊那双空洞的、失去了焦距的眼睛，一股陌生的、灼热的怒火从他心底猛地窜了上来。 他经历过无数个世界，见过各式各样的主角和反派，知道人性到底能有多‘恶’。 钱，他可以帮陆珩渊赚。 可人心里的贪婪和恶毒，他要怎么对付？用爪子吗？用牙齿吗？隔着千山万水，他这具雪豹的身体，除了能在这里蹭蹭男人的腿，什么都做不了。 看来不管现在自己变成人是不是个不大的孩子，都得变成人了。 第330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8 那只听筒还贴在陆珩渊的耳边，可里面早已没了任何声息，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那忙音尖锐地钻进他的大脑，又被更嘈杂的记忆淹没。 他母亲压抑不住的哭嚎，他爷爷那中气十足、淬满了恶毒的咒骂。 “让他把钱拿回来！中了奖！必须分我一半！” “白眼狼！天打雷劈啊！” 这些话语不再是遥远电波里的杂音，它们变成了一只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扼住了陆珩渊的喉咙，掐断了他所有的呼吸。 他感觉不到院子里的阳光，感觉不到拂过皮肤的微风。 整个世界都褪去了颜色，变成了一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灰。 他刚刚才用镰刀割倒的杂草，还散发着清新的汁液气息，可他现在闻到的，只有腐烂和绝望。 他刚刚还在规划的未来，那个窗明几净的小店，那个能让他挺直腰杆的生活，在这一瞬间，碎成了齑粉。 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坐车回去？然后呢？把那张银行卡交出去，看着那群人瓜分掉他用月饼的“命”换来的钱？ 还是回去和他们打一架，然后被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被全村人的唾沫淹死？ 他那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父亲，那个只会抹眼泪的母亲，他们要怎么办？ 一种深可见骨的无力感，从他的脚底升起，瞬间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像一尊被抽去灵魂的石像，僵立在院子中央，手里还举着那只黑色的电话听筒。 封月踱步到他的脚边。 他能感觉到，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绝望，浓稠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那不是单纯的愤怒或悲伤，而是一种被血亲逼入死角，进退无路，连挣扎都显得可笑的、彻底的死寂。 他用头顶，用自己毛茸茸的脸颊，去蹭陆珩渊僵硬的小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安抚的“咕噜”声。 这是他最擅长的，也是过去每一次都能奏效的慰藉。 但这一次，男人毫无反应。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封月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那双灰蓝色的兽瞳清晰地倒映出陆珩渊空洞的、失去所有光彩的脸。 一股陌生的、灼热的情绪猛地从封月的心底蹿了上来。 是怒火。 他见惯了人性的丑恶，玩弄过无数人心。 可那些都是剧本，是任务。 这一次，那份最赤裸的、最卑劣的贪婪，却狠狠地刺伤了他护在羽翼下的这个人。 他可以帮陆珩渊赚来无数的金钱，可以帮他摆平所有的敌人。 可是，隔着千山万水，他该如何去对抗那些根植于血脉里的无耻与恶毒？ 用这双爪子吗？用这副小小的、甚至还需要男人抱在怀里才能取暖的身体吗？ 不够。 远远不够。 当一个人被逼进死胡同时，他需要的不是一只能叼来金元宝的猫，而是一个能并肩站在一起，能为他指明方向，能替他挡开所有明枪暗箭的同类。 封月往后退了一小步，他站在陆珩渊的脚前，身体微微下伏，蓄起了一股庞大的、无形的能量。 那就，不当猫了。 一点柔和的、带着暖意的微光，毫无征兆地从封月的爪下亮起。 那光芒并不刺眼，是乳白色的，温润得有如月华，它缓缓地、一圈圈地荡漾开来，将地上的尘土和枯草都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终于刺破了陆珩渊那片死寂的世界。 他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缓缓转动，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边。 然后，他看见了。 他的月饼，那只他从雪山里捡回来的小东西，整个身体都被那团温润的光芒包裹着。 它安静地站在光团的中央，抬着头，正用那双他无比熟悉的灰蓝色眼睛看着他。 陆珩渊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忘记了惊骇，只是本能地、痴痴地看着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光芒变得愈发浓郁，最终形成了一个不透明的光茧，将封月小小的身体完全笼罩。 紧接着，在陆珩渊瞪大的双眼中，光茧里的轮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长、拔高。 四条短小的腿，伸展成了修长的、属于人类的四肢。 那身雪白的、带着黑色斑点的皮毛，在光芒中寸寸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的、白皙的皮肤。 那个圆滚滚的猫科动物的头颅，在光芒的塑造下，一点点变化着。 吻部缩短，脸颊变得柔和，一个精致得不似真人的下巴显露出来。 光芒流转，勾勒出小巧挺翘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的嘴唇。 一头柔软的、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颜色的灰白色短发，从光芒中生长出来，蓬松地覆盖在新生的头颅上。 光茧渐渐变得透明。 陆珩渊看见，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他刻在骨子里的眼睛，灰蓝与天青色的交融，清澈得能倒映出星辰。 只是此刻，这双眼睛被安放在了一张属于人类孩童的脸上，被两排浓密纤长的、雪白的睫毛簇拥着，每一次眨动，都带起一片细碎的光。 光芒彻底散去。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赤着身体，安静地站在陆珩渊的面前。 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五官精致到了极点，可爱得让人心头发颤。 最惊心动魄的，是他身上那些不属于人类的特征。 在他的头顶，两只圆乎乎的、点缀着黑色斑点的白色耳朵，正不安地轻轻抖动了一下。 而在他的身后，一条又粗又长、毛茸茸的、和他发色一致的白色尾巴拖在地上，尾巴尖因为紧张而微微蜷曲着，上面环绕着一圈圈漂亮的黑色斑纹。 “啪嗒。” 那只被陆珩渊紧紧抓在手里的电话听筒，终于从他失去知觉的手中滑落，摔在坚硬的石阶上，发出一声清脆又刺耳的磕碰声。 陆珩渊对这声响充耳不闻。 他整个人都宕机了。 他傻傻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看着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那毛茸茸的耳朵和不停晃动的长尾巴。 之前所有无法理解的怪事，那些凭空出现的钱财，那块价值连城的翡翠，那三个莫名其妙把自己捆起来的窃贼……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一个他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答案。 他的月饼……他的猫……那个小雪豹…… 变成了一个人。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种奇异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猛地攫住了陆珩渊。 他明明应该感到恐惧，应该尖叫着逃跑，可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本该如此。 这一切，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第331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19 男孩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站在一片狼藉的枯草和尘土中央，沐浴着午后那已经开始偏斜的阳光。 他身上的光芒已经散尽，可他本身，却比刚才那团温润的光晕还要夺目。 陆珩渊的脑子停转了。 他所有的思维，所有的常识，都在看到那对从灰白色短发里探出来的、毛茸茸的白色耳朵时，彻底崩塌粉碎。 那对耳朵的尖端点缀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黑色斑点，此刻正因为不安而轻轻抖动了一下。 还有那条拖在身后的，又粗又长的尾巴。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封月率先有了动静。 他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上血色尽褪，那双总是盛满着朴实光彩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和茫然。 他是不是……把人吓坏了？ 封月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懊恼自己是不是玩脱了。 他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小步，赤裸的脚踩在有些硌脚的土地上，让他下意识地蜷了蜷脚趾。 他歪了歪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害一些，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探询。 这个动作，和他还是雪豹幼崽时，歪头看陆珩渊的样子，一模一样。 陆珩渊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看到这一丝反应，封月胆子大了起来。 他几步小跑到陆珩渊面前，伸出那双白皙得过分的小手，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 因为身高的巨大差距，他的脸颊只能贴在陆珩渊坚硬的腹肌上，这个姿势让他感觉有些别扭。 他本来是想学着陆珩渊平时安慰自己的样子，拍拍对方的后背，可现在这个高度，他要是抬手去拍，只能拍到陆珩渊的屁股。 那也太猥琐了。 封月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仰起那张精致得不像话的小脸，努力地组织着第一次属于人类的语言。 这具身体的声带他还不太会用，说出来的话带着一点磕磕巴巴的奶气，但吐字却异常清晰。 “你……不，不要难过。” 他努力地拍了拍陆珩渊的腰侧，用一种笨拙的方式安慰着这个被他吓傻了的男人。 就是这一个拥抱，这句磕磕巴巴的话，把陆珩渊从那片混沌的、天崩地裂的眩晕中猛地拽了回来。 他没有尖叫，也没有后退。 一股比震惊和恐惧更强烈的，源自本能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 那是一种混杂着心疼和无措的保护欲。 他缓缓地，缓缓地蹲下身。 这个动作让封月愣住了。 他看着男人蹲下来，与自己平视。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风暴已经平息，虽然依旧残留着无法消化的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种他看不懂的，深沉的复杂情绪。 陆珩渊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 他只是伸出那双因为常年干活而布满厚茧的大手，一把将眼前这个小小的、赤裸的男孩搂进怀里，紧紧地圈住。 男孩的身体很凉，皮肤细腻得让他不敢用力。 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受惊，一下子缠上了他的手臂，触感柔软又温暖。 “冷。” 陆珩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字。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大步走进了那间还散发着霉味的屋子。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封月彻底懵了。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他被陆珩渊用一种抱孩子的方式抱在怀里，小小的身体陷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能闻到男人身上那股好闻的、混合着汗水和阳光的味道。 这走向不对？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演的。 正常人不应该是指着他，惊恐地大喊“妖怪”，然后被他王霸之气一震，勉强接受现实，接着他再开始娓娓道来，解释自己的不凡之处吗？ 怎么到了陆珩渊这里，就直接跳过了所有流程，直接进入到“给孩子穿衣服”的环节了？ 不等封月这位见多识广的快穿大佬想明白，陆珩渊已经抱着他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了上去。 床上的被褥还是从筒子楼带来的旧物，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陆珩渊把他塞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顶着灰白色短发和毛茸茸耳朵的小脑袋。 他看着男孩那张茫然又精致的小脸，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严肃又带着点古怪别扭的神态。 他转身，在自己那几个寒酸的行李包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出了一件他自己穿着都嫌大的旧t恤。 他拿着衣服走回床边，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开始给封月套衣服。 封月全程都愣愣地，任由陆珩渊摆布。 男人的动作有些笨拙，但异常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宽大的t恤套在他身上，直接成了一件长袍，下摆都快拖到脚踝了。 做完这一切，陆珩渊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床上那个被他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显得更加小巧玲珑的男孩，那种别扭的神色又爬上了他黝黑的脸。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交代道：“月……月饼，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封月眨了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不管谁来敲门，都不要开，也不要出声，听见没有？” 陆珩渊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用这种老父亲的口吻跟人说话，自己都觉得别扭得慌。 封月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陆珩渊不再多说。 他转身，抓起床边自己的外套穿上，然后从行李包的角落里翻出剩下的所有现金，一股脑地塞进了外套的内兜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封月，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有担忧，有决绝，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破釜沉舟的狠厉。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房门，伴随着“砰”的一声，那扇老旧的木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屋里，只剩下封月一个人，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套大得滑稽的衣服，还有那条从宽大裤腿里伸出来的，正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扫来扫去的毛茸茸大尾巴。 他彻底陷入了沉思。 陆珩渊这反应，完全超出了他所有世界的经验总和。 这个男人，没有问他“你是谁”，没有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变成人”。 他只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他的保护。 他拿上钱，出去了。 他要去做什么？ 第332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0 陆珩渊重重关上门，将身后那个小小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身影隔绝在屋里。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巷子里，脚步又快又沉，踩在坑洼不平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那通电话里的哭喊和咒骂，还有月饼变成人的冲击，两股截然不同的风暴在他脑子里冲撞，搅得他天旋地转，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强迫自己先什么都不要去想。 不要去想老家那群豺狼虎豹，不要去想那个从他胸口破土而出的、带着耳朵和尾巴的男孩。 现在，他脑子里只允许存在一个念头，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念头：月饼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旧t恤，会冷。 这个念头像一根锚，在他狂乱的思绪海洋里重重砸下，暂时稳住了他即将倾覆的理智。 他需要去买衣服，买合适的、保暖的衣服。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走出了这片迷宫般的老城区，站在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汽车的鸣笛，行人的说笑，商场的广播，这些声音在过去只会让他感到格格不入，此刻却让他混乱的神经有了一丝落地的实感。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停在了一家大型百货商场的门口。 这里灯火通明，玻璃门旋转不休，进出的人都衣着光鲜。 这是他平时连路过都会下意识绕开的地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着泥点和草屑的工装裤，还有那双穿了两年多的解放鞋，迟疑了一瞬。 可一想到屋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便再无半分退缩，挺直了背，抬脚走了进去。 商场里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径直走向童装区，琳琅满目的小衣服挂满了货架，五颜六色，晃得他眼花。 一个导购员见他这副打扮，本不想搭理，但看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气质又与周围格格不入，便多了一丝好奇，迎了上来：“先生，想给多大的孩子买衣服？” “十一二岁。”陆珩渊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回答无比荒谬。 他随手拿起一件挂在最外面的打折处理的薄绒衫，布料很薄，摸上去有些粗糙。 他下意识地想，这件便宜，可以多买两件换着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了。 省钱？他为什么要省钱？ 他省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可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他父亲被人推搡，气到咳血； 换来的是他母亲在电话那头绝望的哭嚎； 换来的是那群所谓的亲人，把他当成一头养肥了可以随意宰杀的猪。 他脑中闪过封月光着脚踩在冰凉土地上的画面，那细腻白皙的皮肤，让他粗糙的手掌都觉得刺痛。 他不能再让月饼跟着他受一点委屈。 一点都不能。 他自己可以吃糠咽咽菜，可以穿打补丁的衣服，可以住在漏雨的工棚里。 但月饼不行。 那是他的神仙，是他的小猫，是他现在唯一的属于自己的家人。 陆珩渊猛地将手里那件廉价的绒衫扔回货架，像是扔掉什么烫手的垃圾。 他转身，走向另一排挂着正价新品的货架，那里挂着的衣服，面料一看就柔软舒适。 “这件，这件，还有那件。”他指着几件厚实的纯棉卫衣和毛衣，对旁边已经有些发愣的导购员说，“都拿下来我看看。” 他不再去看价格标签，只是用他那双长满厚茧的手，仔细地感受着每一件衣服的质地。 要软的，要厚的，要穿着舒服的。 “还有裤子，内衣，袜子，鞋子……都要。”他一口气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导购员彻底被他这副豪掷千金的架势镇住了，连忙手脚麻利地去取货。 就在他低头挑选鞋子的时候，旁边一对夫妻正领着孩子在试穿一双新出的运动鞋。 那个小男孩撒着娇，非要买更贵的一款，他的父亲无奈又宠溺地笑着，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你啊，就知道惯着他！”母亲嗔怪道。 “儿子嘛，有钱不就得富养？”男人笑呵呵地去付了钱。 富养。 这两个字狠狠地撞进了陆珩渊的耳朵里。 他看着那个被父母疼爱着的孩子，自己的月饼那么漂亮干净，也得富养！ 想到自己的那些钱，他又不受控制想到老家的人。 他凭什么要被那群人吸血？就因为他姓陆？就因为他骨子里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 不。 不对。 他现在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陆珩渊了。 他有钱了。 那张卡里躺着的，是一百八十万。 在这个年代，这笔钱足以让他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不是说他赚了大钱吗？不是要他分一半吗？ 好啊。 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赚了大钱。 陆珩渊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那股被逼到绝境的绝望，在他内心深处淬炼、凝结，最终变成了一股冰冷而锋利的狠厉。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被动挨打的老实人，他要做那个挥舞鞭子的人。 “先生，这些可以吗？”导购员抱着一大堆衣服和鞋盒，小心翼翼地问。 “嗯。”陆珩渊站起身，他又指了指旁边货架上的儿童牙刷、毛巾、漱口杯，“那些，每样都来一套最好的。” 结账的时候，看着收银机上跳出的那个三位数的金额，陆珩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从兜里掏出钱，还好提前取了不少。 在收银员惊讶的注视下，他平静地数出金额递给店员。 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陆珩渊没有直接回家。 他又拐进了旁边的家居市场，直接订购了一张全新的床铺套件。 看到旁边的家电区，他没急着买，想着等解决了老家的事，把爸妈接过来后，再准备也不迟。 当陆珩渊再次回到那个破旧的小院时，天色已经擦黑。 看着送货的师傅刚把崭新的床垫和床架在另一间房安装好离开。 他提着满手的购物袋走进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封月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穿着那件宽大的t恤，乖乖地坐在床上，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床单。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亮了一下。 陆珩渊的心莫名地软了一块。 他将购物袋放在地上，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 他把新买的床单被套拆开，又找出盆，倒上水，开始清洗。 他要把上面那股属于新布料的味道洗掉，再拿去晾干。 “先穿我的。”他洗完衣服，走到床边，又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等新的干了再换。” 封月看着他，顺从地让他给自己换上衣服。 做完这一切，陆珩-渊才在床边坐下，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眼前这个精致得不像话的男孩，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的耳朵和尾巴，能收起来吗？” 封月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似乎在集中精神。 陆珩渊看见，他头顶那对可爱的白色耳朵和身后的长尾巴，慢慢地变淡，最后化作点点光粒，消失在了空气中。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是一个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漂亮男孩了，就是眼睛和发色还是和常人不同，不过这倒是没影响，说月饼是外国小孩就行了，他记得外国人就是蓝眼睛，万一也有这个发色的呢？ “变出来……是怕你……不信。” 封月磕磕巴巴地解释，他还不习惯用这具身体的声带说话，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他是担心陆珩渊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凭空出现，才特意保留了动物的特征，作为一种身份证明。 陆珩渊的心又被戳了一下。 他伸出手，揉了揉男孩那头柔软的灰白色短发，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柔。 “我信。”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信。” 他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冰冷的狠厉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买了明天回老家的火车票。”他看着封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回去一趟。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给了对方选择的余地。 “你是想变回原来的样子，跟我一起走。还是……就用现在这个样子，当我认的弟弟，跟我一起回去？” 第333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1 第二天一早，天光刚把院子里老槐树的影子拉长，陆珩渊就动了起来。 他没再碰院子里的杂草，也没看那间刚装好新床的空屋子，只是沉默地烧了锅热水，亲手给封月洗了脸，又把新买的鞋子放到他脚边。 然后亲手给封月穿鞋，那样子明显觉得封月自己是不会穿鞋的，在陆珩渊自己的认知里，自己的小月饼还是个宝宝。 就算变成人了，也是个没有生活常识的宝宝。 封月：你开心就好。 封月看着那双崭新的小号运动鞋，又看看陆珩渊蹲在自己面前，那双布满厚茧的大手笨拙地想帮他系鞋带。 他默默地抬起脚，自己穿了进去。 陆珩渊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给他系鞋带。 “走了。” 封月变人后，一晚上还是没让陆珩渊适应，这会儿总觉得有些别扭，导致说话也有点干巴巴的。 走之前，陆珩渊把昨天专门买的鸭舌帽给封月带上，勉强让他过于醒目的发色不那么显眼。 这次出门，他只背了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里面是换洗的衣物和所有的现金。 那张银行卡，被他用手帕裹着，贴身放在最里面的口袋里。 封月被陆珩渊牵着，小小的身影几乎被他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 大门被重新锁上，那串崭新的钥匙被陆珩渊塞进口袋，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才拥有了不到几天的家。 回去的路，比来时要顺畅得多。 陆珩渊直接在火车站买了价格比较贵的硬卧票，一个六人隔间，此时只有他们两个。 这是一种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这里要比以前他做的硬卧舒服多了，从这里到他家最近的城市，都得三四天，一趟下来，人都僵了。 “饿不饿？我去餐车给你买点吃的。”陆珩渊把包放下，看着坐在铺位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封月。 封月摇了摇头，帽子已经被取下，那头灰白色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漂亮得过分的混血小孩，只要不开口，没人会怀疑什么。 陆珩渊没再坚持，他只是在封月的对面坐下，两个人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陷入了沉默。 火车有节奏地晃动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从城市的高楼，到郊区的平房，再到一望无际的田野。 “为什么要变成人跟我一起回去？”陆珩渊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变回原来的样子，我抱着你，你隐藏成小猫，更安全。” 封月抬起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小手，越过桌子，轻轻抓住了陆珩渊放在桌上的一根手指。 他的手很小，也很暖和，不像人类孩童该有的温度。 陆珩渊的心脏被这一下触碰弄得一缩。 他反手，用自己宽大的手掌握住了那只小手，将它整个包裹了起来，感受着这温暖的温度。 “以后别这样了。” “哪样？”封月终于开了口，他的发音比昨天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点软糯的童音。 “为了我，变成人。”陆珩渊垂下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做猫挺好的，无忧无虑。做人……太苦了。” 封月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他握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掌心里传来的冰凉，和他话语里藏不住的沉重。 他歪了歪头，用一种天真的口吻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做人？” 陆珩渊被问得一愣，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为什么要做人？如果可以选择，谁又愿意生来就在泥潭里打滚，被所谓的血亲啃噬骨肉。 看着男人哑口无言的样子，封月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盖在陆珩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因为，要保护想保护的人。” 封月扬了扬小眉毛，明明是孩童的脸，可他的语气和话可不符合他的样子。 “别担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恶人就由我带给他们报应。 后半句话封月没说。 火车到站，喧嚣的人潮瞬间将他们吞没。 从相对安逸的卧铺车厢转到长途汽车站，环境的恶劣程度是断崖式的下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汗臭、烟味和廉价方便面调料包的复杂气味，呛得人几乎要窒息。 【八月，屏蔽嗅觉。】封月在心里默念。 【好的主人，嗅觉屏蔽已开启，持续时间两小时。】 周围那股能把人熏个跟头的味道瞬间消失了，封月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陆珩渊的衣角。 陆珩渊立刻会意，弯腰将他半抱起来，用身体为他隔开拥挤的人群，快步挤上了那辆车身印着“xx县城”字样的破旧大巴。 车里更是摩肩接踵，连过道上都塞满了扛着大包小包的乘客。 陆珩渊好不容易才在最后一排找到了两个空位，他先让封月坐到最靠窗的位置，自己则像一堵墙，挡在了外面。 汽车发动，车厢里更加颠簸，那股难闻的气味也愈发浓郁。 陆珩渊下意识地皱紧了眉，他看着身边安安静静看着窗外的封月，有些担忧地问：“难受吗？要不要开点窗？” 封月摇了摇头，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 陆珩渊只当他是被这环境吓到了，便伸出手臂，将他更紧地护在自己身边。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要清新一些。 这恶劣的环境，这熟悉的拥挤和颠簸，将他脑子里那些关于神仙妖怪的荒诞念头，全都碾得粉碎，只剩下最真切的现实。 跟着同乡出门时，他的想象中，他就是从这样的车里走出去，走进大城市，也是坐着这样的车，一年到头，灰头土脸地回家。 他以为自己拼了命，就能逃离这种生活，可到头来，明明才有机会改变，还是被轻而易举地拽了回来。 不，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隔着几层布料，躺着一张能改变一切的卡片。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穷光蛋了。 傍晚时分，大巴车终于摇摇晃晃地驶进了县城汽车站。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站外的广场上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来来往往行人的影子。 陆珩渊牵着封月的手，走下汽车。 一股夹杂着尘土的冷风吹来，让他精神一振。 他没有像其他乘客那样，急匆匆地走向通往各个乡镇的岔路口，而是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县城。 “哥，我们不回村里吗？”封月仰头问他。这一路上，他们已经统一了称呼。 “不回。”陆珩渊的回答简短而清晰。 他牵着封月，转身朝着与回村完全相反的方向，向着县城最中心、灯光最亮的地方走去，“今晚，我们住县城。” 他这次回来，不是来低头认错，也不是来散财求饶的。 他是回来解决问题的，从根上解决。 单枪匹马地冲回村里，面对那一大家子红了眼的豺狼，他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讨不到任何好处。 他们要是撒起泼来动了手，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他必须先找个落脚点，一个安全、干净，能让他冷静思考的地方。 第334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2 县城不大，最好的旅店也就那么一家，叫“迎宾旅社”，三层的小楼，在周围一片低矮的平房里显得鹤立鸡群。 陆珩渊领着封月走进去，前台一个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抬了抬眼皮，看见他一身尘土，又看到他身后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孩，有点摸不着头脑。 “开一间房，要最好的。” 钱是最好的通行证。 小姑娘的哈欠瞬间就憋了回去，立马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麻利地办了手续，连身份证都没提一句。 这个年代，尤其是在这种小地方，管理还远没有那么严格。 房间在三楼，是旅社唯一的套间。 推开门，虽然装修已经过时，但打扫得还算干净，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有独立的卫生间，甚至还有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 关上房门，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 陆珩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连日来的奔波和紧绷，让他感到一阵疲惫。 封月却很有精神，他好奇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电视机前，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个圆形的开关按钮。 陆珩渊没管他，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看向楼下。 从这里，能隐约看到远处通往乡下的那条黑漆漆的公路。 他的父母，此刻就在那条路的尽头，不知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那股刚刚才压下去的戾气，又一次从心底翻涌上来。 他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从帆布包里拿出纸和笔。他不能再等了。他必须主动出击。 “月饼，过来。”他朝封月招了招手。 封月关掉刚打开的电视，走到他身边。 陆珩渊把男孩拉到自己身前，让他靠着自己，然后摊开那张纸，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口吻，开始诉说他的计划。 “明天一早，我们先不去村里。我先去一趟镇上的派出所。” “去派出所做什么？” “报案。” 陆珩渊的笔尖在纸上重重点了一下， “就说有人造谣我中奖发了财，现在有人赖上门，敲诈勒索，还打伤了我爸。我要让警察先有个记录，把这件事的性质给定下来。这不是家庭纠纷，是刑事案件。” 他的思路清晰得可怕。 封月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成长起来的，思路这么清晰。 “然后，我会去县里用钱雇佣人高马大的保镖，保护我们还有我爸妈的人生安全。” 他继续说道，“几年前我家就和爷奶大伯他们分家了，现在都是各过各的，结果听点谣言都进行到了胁迫的局面了，我倒是得找个律师问问，这样犯不犯法，现在我有钱，要是他们不按着我的意愿走，我要把他们送进去！” “最后，” 他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燃着两簇冰冷的火焰， “我会租一辆全县城最好的小轿车，带着律师，带着警察，风风光光地回村。他们不是说我发大财了吗？那我就让他们看看，发了财的人，是怎么做事的。” 那张写满计划的纸被陆珩渊仔细地折好，塞进了帆布包的夹层里。 他在旅社房间里踱了几步，最终还是停在了封月面前，蹲下身，替封月换上睡衣，督促他去洗漱。 这一夜，陆珩渊几乎没怎么睡，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推演着第二天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以及可能遇到的所有意外。 第二天，镇派出所那扇掉了漆的铁门前，陆珩渊牵着封月的手，站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意，迈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公安正拿着个大茶缸子喝水，看见他们进来，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干什么的？” “公安同志，我来报案。”陆珩渊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沉稳有力。 年轻公安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从他那张过分英俊却带着风霜的脸，到他身上那套虽然干净但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最后，落在了他牵着的那个孩子身上。 那一瞬间，公安喝水的动作都停了。 封月今天穿了一身陆珩渊新买的运动服，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但依旧遮不住那头过于显眼的灰白色短发。 他仰着小脸，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那张脸精致得不像是真人，白皙的皮肤在晨光下透着一层光晕。 一个风尘仆仆的乡下男人，牵着一个漂亮得诡异的“混血”小孩。 这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年轻公安放下了茶缸子，站直了身体，原本那点懒散荡然无存。“报什么案？进来说。” 他们被领进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另一个年长些的公安正在看报纸，见他们进来，也放下了报纸。 “什么情况？”年长的公安问。 陆珩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从有人胡编的那个电话，到他爷爷奶奶如何上门逼迫，再到他父亲被打伤。 他讲得很克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 然而，两个公安的注意力，显然没在他的话上。他们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他身边的封月。 “同志，这是敲诈勒索，还蓄意伤人，你们得管管。”陆珩渊讲完了，有些急切地补充道。 年长的公安没有立刻接话，他端详了陆珩渊半晌，才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你不是来给这孩子报案的？” 陆珩渊的心咯噔一下，他预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料到问题会出在封月身上。 “他是我弟弟。”他回答。 “亲弟弟？”年轻公安立刻追问，“你们俩……长得可一点都不像啊。” “不是亲的，我认的。”陆珩-渊的手心开始冒汗。 “哦？”年长的公安身体微微前倾，构成了一种压迫的姿态，“从哪儿认的？他父母呢？户口在哪儿？”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让陆珩渊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怎么回答？说是在雪山上捡的？说他本来是只猫？ 看着陆珩渊那副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的窘迫样子，年轻公安和老公安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眼神。 这几年，外面拐卖儿童的案子可不少，尤其是这种长得特别好看的孩子，最容易被人贩子盯上。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小同志，你过来。”年长的公安朝封月招了招手，脸上挤出一个尽量和蔼的笑容，“别怕，叔叔问你几句话。” 陆珩渊下意识地把封月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这个保护性的动作，在两个公安看来，更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就在陆珩渊急得快要失去冷静的时候，他身后的封月动了。 小小的身体从他身后钻了出来，非但没有走向那个公安，反而一把抱住了陆珩渊的大腿，把脸埋在他的裤子上，肩膀还一抽一抽的，活脱脱一副受了惊吓、寻求保护的样子。 “哥……”一声带着哭腔的、软糯的童音响起，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怕……” 陆珩渊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个公安也愣住了。 封月抬起头，那双水汽蒙蒙的灰蓝色眼睛里满是依赖和委屈，他看着陆珩渊，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公安，小声说：“他们是坏人吗？要抓你吗？” 这一下，直接把两个公安问得有些尴尬。 年长的公安清了清嗓子，放缓了腔调：“小朋友，我们不是坏人，是公安叔叔。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他是你哥哥吗？他对你好不好？” 封月用力地点了点头，抱着陆珩渊大腿的手更紧了。“好！哥哥对我最好！” “那你是哪里人啊？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封月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孩童特有的那种，一戳就破的脆弱，“我是孤儿院的。” 孤儿院？陆珩渊都快佩服死自己这“弟弟”了，这谎话张口就来，还编得这么有鼻子有眼。 这都在哪听的，自家周围有孤儿院吗？他怎么不知道？ “那你哥哥，是怎么收养你的？”年轻公安显然对这个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下轮到陆珩渊紧张了，他生怕封月说漏了嘴。 谁知，封月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是哥哥收养我。”封月仰着那张漂亮的小脸，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是我求哥哥收养我的！” “什么？”两个公安异口同声。 “孤儿院不好，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小怪物，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封月扁了扁嘴，眼眶又红了，“只有哥哥去看我的时候，会给我带糖，还给我讲故事。我就求他，我说我不想待在孤儿院了，让他带我走，我什么都能干，我可以给他洗衣服做饭！”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望着陆珩渊，里面是满满的孺慕和崇拜。 “哥哥本来不同意，他说他没钱，养不起我。可是我一直哭，一直求他，他就心软了。他说，就算他自己不吃饭，也得让我吃饱。” 说完，他还踮起脚，用自己的小脸蹭了蹭陆珩渊的手，用一种宣告主权的姿态大声宣布：“他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办公室里，针落可闻。 两个公安的视线，从封月那张写满真诚的脸上，缓缓地，缓缓地移到了陆珩渊身上。 那目光里，原先的怀疑和审视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了同情、敬佩，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感。 他们再看陆珩渊，就觉得这小伙子虽然穿得破旧，但身板笔挺，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不向生活低头的倔强。 这样一个自己还在底层挣扎的年轻人，居然因为心善，被一个孤儿“赖”上了，还许下了“自己不吃饭也要养他”的承诺。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年长的公安重重地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拿起笔，在报案登记本上“刷刷”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说：“行了，情况我们了解了。你反映的这个敲诈勒索和故意伤害的问题，我们受理了。你放心，法律是公正的，绝不会让好人受委屈。” 他写完，把本子往前一推，对陆珩渊说：“你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回头会派人去村里调查核实。这期间，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封月还不忘用自己超标的可爱可怜巴巴说：“公安叔叔，一定要保护哥哥，哥哥的妈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哭的很伤心，你们要快呀，哥哥的爸爸都受伤了，很紧急，我们都不敢回村，要是回去了，他们打我们怎么办啊，哥哥在工地干活还要养我，真的很辛苦。” 公安一个劲的点头保证，面对这么可爱可怜的孩子，真没几个大人抵抗得住。 陆珩渊晕晕乎乎地写下旅社的电话，直到牵着封月走出派出所，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算彻底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身边这个正仰着脸冲他邀功的小孩，心里五味杂陈。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回来保护月饼的。 结果到头来，反倒是他，被这个小小的“神仙”，用一种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式，给结结实实地保护了一回。 第335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3 从派出所出来，陆珩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车。 这个念头还是封月提醒他的，不然他还真打算就这么带着人坐那班一天只有两趟的乡镇公交回去。 要摆开阵仗，就得有自己的章法，不能被别人的节奏牵着走。 千禧年初的小县城，私家车还是稀罕物，更别提专门租车的店了。 陆珩渊牵着封月，在县城里转了快一个小时，问了七八个地方，得到的都是摆手和奇怪的打量。 最后，还是在一个偏僻巷子口，找到了一家挂着“车辆维修”牌子的铺子。 铺子门口停着一辆半旧不新的白色面包车，车身上还带着泥点，车窗蒙着一层灰。 一个穿着油腻工装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给一个轮胎打气。 “老板，问一下，你这车租吗？”陆珩渊走上前去。 男人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戴着帽子，只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下巴的小孩。 “我这儿是修车的，哪有车租给你。你要去哪？” “回村里，就今天，用一下午。”陆珩渊的视线落在那辆面包车上，“就这辆，行不行？钱好说。” “回村里？”老板嗤笑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小兄弟，不是我不想做你生意。回村那条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坑坑洼洼的，好车开进去都得掉层皮，我这车再开几个来回就得散架了。不划算。” 陆珩渊没有跟他废话，他从帆布包里摸出钱，抽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直接递到男人面前。 “一百，我租一下午。我不会开，你得送我们过去，再把我们接回来。活儿干完了，我再给你一百。” 一天两百，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小县城，对一个修车铺老板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老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一把抢过那一百块钱，在手里反复捻了捻，确认是真的，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变得谄媚起来。 “哎哟，好说好说！别说回村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哥们儿也送你去！你们等会儿，我给车加点水，检查一下。” 钱能通神，也能通鬼。 陆珩渊看着男人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是转头对封月说：“先上车等我。” 他把封月安顿在副驾驶座上，招呼了一声老板后，自己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县城的东边，火车站附近，有一个不成文的集散地，当地人叫“站大脚”的。 每天天不亮，就有无数想找活干的农民工聚集在那里，扛着工具，等着工头来挑人。 陆珩渊走到那里时，正是上午，没被挑走的人三三两两地蹲在路边，抽着最便宜的烟，脸上写满了百无聊赖。 陆珩渊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太高了，也太扎眼了。 他站定，环视一圈，挑了几个看起来最身强力壮，面相也最凶悍的男人，径直走了过去。 “找几个人干活，今天一天，不用下力气，工钱按五十一个人算，现在就结。” 一天五十，这比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一天挣的还多。 那几个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围住了他。 “老板，啥活啊？这么好的价钱。”一个穿着脏兮兮袄子的男人问。 “不干活。”陆珩渊言简意赅，“跟我回一趟村里，给我撑个场面。家里有点事，需要几个人站站脚助助威。要是有人想动手，你们只管把人拦住，别让他们靠近我就行。真出了事，不用你们负责。”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哄笑。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回家跟人吵架，怕挨揍啊！” “这活儿我爱干！站着就把钱挣了！” “老板，你放心，我们哥几个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看着吓人！” 他们看陆珩渊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看热闹的兴奋。 封月坐在远处的车里，隔着车窗看着这一切，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男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八卦神采。 他们哪里是去当保镖，分明是去看一出难得的乡间大戏。 果然，对戏剧的渴望是人类共通的本能。 陆珩渊也不介意他们的哄笑，他点了六个人，当场就把三百块钱发了下去。 那六个汉子拿到钱，喜笑颜开，立刻回去拿上了自己的“吃饭家伙”，铁锹、撬棍、大号扳手，五花八门，扛在肩上，浩浩荡荡地跟着陆珩渊往修车铺走。 就这样，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塞进去了连同司机在内的八个壮汉。 陆珩渊又回到派出所，那两个年轻公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当他看到从面包车里呼啦啦下来六个扛着铁锹扳手的彪形大汉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脚下都下意识想往后退了。 “公安同志，人都齐了，咱们走。”陆珩渊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这再正常不过。 年轻公安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陆珩渊一眼，转身坐进了那辆全镇唯一，漆着“公安”两个大字的桑塔纳里。 就这样，一辆破面包车在前面开路，一辆警车在后面压阵，组成了一支在这个小县城里前所未见的奇怪队伍，朝着乡下的方向绝尘而去。 面包车里挤得满满当当，汗味和烟味混杂在一起，十分难闻。 陆珩渊抱着封月坐在副驾驶，用自己的身体给他隔开后面的嘈杂。 车子一驶离平整的柏油路，就进入了颠簸的土路。 车轮碾过坑洼，整个车厢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每一次颠簸，都带起一阵尘土。 封月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他体验过这种糟糕的交通工具，但不意味着再次经历会习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陆珩渊察觉到了他的不适，把他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了些，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难受吗？把窗户开一点。”他腾出一只手，费力地摇下了一点车窗。 一股带着尘土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冲淡了车里的浊气。 封月靠在陆珩渊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沉稳的心跳，心里的烦躁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看着男人那张被窗外光影切割得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和犹豫，看来他是真的变了，一开始身上的那种感觉正在逐渐消失，也不能说是消失，而是他在成长。 初入繁都的乡下青年，无论是猛增的见识，还是骤尝的人情冷暖，都是刺破旧我、催生成长的锐利荆棘。 第335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3 从派出所出来，陆珩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车。 这个念头还是封月提醒他的，不然他还真打算就这么带着人坐那班一天只有两趟的乡镇公交回去。 要摆开阵仗，就得有自己的章法，不能被别人的节奏牵着走。 千禧年初的小县城，私家车还是稀罕物，更别提专门租车的店了。 陆珩渊牵着封月，在县城里转了快一个小时，问了七八个地方，得到的都是摆手和奇怪的打量。 最后，还是在一个偏僻巷子口，找到了一家挂着“车辆维修”牌子的铺子。 铺子门口停着一辆半旧不新的白色面包车，车身上还带着泥点，车窗蒙着一层灰。 一个穿着油腻工装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给一个轮胎打气。 “老板，问一下，你这车租吗？”陆珩渊走上前去。 男人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戴着帽子，只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下巴的小孩。 “我这儿是修车的，哪有车租给你。你要去哪？” “回村里，就今天，用一下午。”陆珩渊的视线落在那辆面包车上，“就这辆，行不行？钱好说。” “回村里？”老板嗤笑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小兄弟，不是我不想做你生意。回村那条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坑坑洼洼的，好车开进去都得掉层皮，我这车再开几个来回就得散架了。不划算。” 陆珩渊没有跟他废话，他从帆布包里摸出钱，抽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直接递到男人面前。 “一百，我租一下午。我不会开，你得送我们过去，再把我们接回来。活儿干完了，我再给你一百。” 一天两百，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小县城，对一个修车铺老板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老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一把抢过那一百块钱，在手里反复捻了捻，确认是真的，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变得谄媚起来。 “哎哟，好说好说！别说回村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哥们儿也送你去！你们等会儿，我给车加点水，检查一下。” 钱能通神，也能通鬼。 陆珩渊看着男人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是转头对封月说：“先上车等我。” 他把封月安顿在副驾驶座上，招呼了一声老板后，自己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县城的东边，火车站附近，有一个不成文的集散地，当地人叫“站大脚”的。 每天天不亮，就有无数想找活干的农民工聚集在那里，扛着工具，等着工头来挑人。 陆珩渊走到那里时，正是上午，没被挑走的人三三两两地蹲在路边，抽着最便宜的烟，脸上写满了百无聊赖。 陆珩渊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太高了，也太扎眼了。 他站定，环视一圈，挑了几个看起来最身强力壮，面相也最凶悍的男人，径直走了过去。 “找几个人干活，今天一天，不用下力气，工钱按五十一个人算，现在就结。” 一天五十，这比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一天挣的还多。 那几个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围住了他。 “老板，啥活啊？这么好的价钱。”一个穿着脏兮兮袄子的男人问。 “不干活。”陆珩渊言简意赅，“跟我回一趟村里，给我撑个场面。家里有点事，需要几个人站站脚助助威。要是有人想动手，你们只管把人拦住，别让他们靠近我就行。真出了事，不用你们负责。”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哄笑。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回家跟人吵架，怕挨揍啊！” “这活儿我爱干！站着就把钱挣了！” “老板，你放心，我们哥几个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看着吓人！” 他们看陆珩渊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看热闹的兴奋。 封月坐在远处的车里，隔着车窗看着这一切，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男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八卦神采。 他们哪里是去当保镖，分明是去看一出难得的乡间大戏。 果然，对戏剧的渴望是人类共通的本能。 陆珩渊也不介意他们的哄笑，他点了六个人，当场就把三百块钱发了下去。 那六个汉子拿到钱，喜笑颜开，立刻回去拿上了自己的“吃饭家伙”，铁锹、撬棍、大号扳手，五花八门，扛在肩上，浩浩荡荡地跟着陆珩渊往修车铺走。 就这样，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塞进去了连同司机在内的八个壮汉。 陆珩渊又回到派出所，那两个年轻公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当他看到从面包车里呼啦啦下来六个扛着铁锹扳手的彪形大汉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脚下都下意识想往后退了。 “公安同志，人都齐了，咱们走。”陆珩渊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这再正常不过。 年轻公安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陆珩渊一眼，转身坐进了那辆全镇唯一，漆着“公安”两个大字的桑塔纳里。 就这样，一辆破面包车在前面开路，一辆警车在后面压阵，组成了一支在这个小县城里前所未见的奇怪队伍，朝着乡下的方向绝尘而去。 面包车里挤得满满当当，汗味和烟味混杂在一起，十分难闻。 陆珩渊抱着封月坐在副驾驶，用自己的身体给他隔开后面的嘈杂。 车子一驶离平整的柏油路，就进入了颠簸的土路。 车轮碾过坑洼，整个车厢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每一次颠簸，都带起一阵尘土。 封月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他体验过这种糟糕的交通工具，但不意味着再次经历会习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陆珩渊察觉到了他的不适，把他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了些，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难受吗？把窗户开一点。”他腾出一只手，费力地摇下了一点车窗。 一股带着尘土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冲淡了车里的浊气。 封月靠在陆珩渊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沉稳的心跳，心里的烦躁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看着男人那张被窗外光影切割得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和犹豫，看来他是真的变了，一开始身上的那种感觉正在逐渐消失，也不能说是消失，而是他在成长。 初入繁都的乡下青年，无论是猛增的见识，还是骤尝的人情冷暖，都是刺破旧我、催生成长的锐利荆棘。 第336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4 面包车一拐进通往陆家村的土路，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地摇晃。 车轮每一次陷进坑洼再挣扎着爬出来，都让车厢里的人跟着东倒西歪。 千禧年初的北方农村，即便是进了二月，空气里也依然带着刀子般的寒意。 光秃秃的杨树枝桠直愣愣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田地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残雪，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厚重棉袄的村民在地头慢悠悠地走动，给这片萧瑟的土地添上一点微不足道的人气。 但就是这样两辆突兀闯入的汽车，一辆是城里才有的白色面包车，另一辆更是漆着醒目字样的警车，足以让整个沉寂的村庄瞬间活了过来。 车子还没开到村口，已经有眼尖的半大孩子跟在车屁股后面疯跑，嘴里大声嚷嚷着，把消息传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面包车和警车一前一后，最终停在村东头陆珩渊家那扇紧闭的木门前时，周围已经稀稀拉拉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他们交头接耳，伸长了脖子，对着这两辆车和车里的人指指点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揣测。 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陆珩渊家的院子门口，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嘴里发出一种介于哭嚎和咒骂之间的尖利声响。 “没天理了啊！养了个白眼狼的儿子，又生了个丧尽天良的孙子啊！发了财就不认祖宗了，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她旁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体态微胖的女人，是陆珩渊的大伯娘。 她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正对着那扇纹丝不动的大门破口大骂：“陆老二，你给我开门！有本事做缩头乌龟，你有本事开门啊！你儿子发了横财，就想独吞？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住这儿不走了！” 陆家的大门紧锁着，院子里听不到任何动静，任凭外面如何叫骂，都死寂一片。 面包车的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了过来。 陆珩渊从车上跨了下来。 他把怀里抱着的封月小心地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压低了嗓子叮嘱：“待在车里，别下来，谁叫都别下来。” 封月乖巧地点了点头，隔着蒙了一层灰的车窗看着他。 他当然不会下去，这出好戏，在车里看视野才最好。 无形的能量以他为中心悄然散开，将整个院子门口的场景都纳入了他的感知范围，空气中每一丝情绪的波动，每一个人的心跳，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陆珩渊的出现，让正在撒泼的祖孙二人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他爷奶和大伯娘都没想到，这个他们口中“躲在城里不敢回来”的孙子，竟然真的回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紧接着，面包车里又呼啦啦下来六个扛着铁锹、扳手的壮汉，一个个面相凶悍，流里流气地站成一排。 最后，那辆警车的门也打开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公安走了下来，一脸严肃。 这阵仗，直接把还在地上哭嚎的老太太给吓得忘了词，也让陆珩-渊的大伯娘把刚到嘴边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村里人更是炸开了锅，议论声嗡嗡作响。 “那不是陆家老二的儿子珩渊吗？他这是……犯啥事了？怎么警察都跟着来了？” “犯事？你看他那样子，哪里是犯事的人！倒像是回来找场子的！” “他身边那些人是干啥的？看着不像好人啊……” 陆珩渊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没有去看他那位坐在地上发愣的奶奶，也没有理会他那位一脸惊疑不定的大伯娘。 他只是平静地转过身，对着那六个他花钱雇来的人，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清的音量吩咐道：“几位大哥，辛苦了。麻烦你们，就在这门口站着，别让人冲撞了我。我爹妈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那六个汉子拿了钱，干活自然卖力，闻言立刻把手里的铁锹撬棍往地上一顿，发出“哐当”的声响，然后一字排开，往陆珩渊身前一站，活脱脱六尊凶神恶煞的门神。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导火索。 陆珩渊的奶奶反应了过来，她不是被吓住，而是被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态度给激怒了。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利索得完全不像个老太太，指着陆珩渊的鼻子就开始新一轮的咒骂：“好你个小畜生！你还敢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你带这么多人回来干什么？还叫来了警察！你是要抓你亲奶奶去坐牢吗？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说着，她就张牙舞爪地朝陆珩渊扑了过来。 然而她还没靠近，就被一个壮汉伸出胳膊拦住了。那汉子没碰她，只是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老太太，老板说了，不能冲撞。” “你……你们……” 老太太扑了个空，气得浑身发抖，一回头，看到那个年轻公安正冷冷地看着她，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又改变了策略，再次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哎哟我的命好苦啊！孙子发了财，带人回来打奶奶了啊！大家快来看啊！这世道没王法了啊！” 陆珩渊的大伯娘也回过神来，她比老太太更精明，她看出陆珩渊这次是有备而来，硬碰硬讨不到好。 她双手往胸前一抱，阴阳怪气地开了口：“珩渊啊，你这是干什么？出息了，有钱了，就这么对自家长辈？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请这么些人回来，是怕我们吃了你还是怎么着？我们不就是听说你中了大奖，替你高兴，想让你爸妈跟着沾沾光，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我们要害你了？” 她这话，是说给周围的村民听的。 果然，一些不明就里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看陆珩渊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不赞同。 在农村，孝道大过天，不管长辈做了什么，小辈带人带警察回来对付长辈，都是说不过去的。 陆珩渊终于有了反应。 他转过身，正视着他这位巧舌如簧的大伯娘，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活动，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沉淀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冷漠。 “大伯娘。”他开口了，字字清晰，“我有没有钱，中没中奖，是我自己的事。我爸妈，也用不着外人替他们沾光。倒是你，和我爷我奶，跑到我家门口又哭又闹，还推倒我爸让他受了伤，这又算什么？” “你放屁！”大伯娘立刻尖叫起来，“谁推你爸了？他自己身子骨弱，站不稳摔了，关我们什么事？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陆珩渊的视线越过她，落在那位还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奶奶身上，“公安同志在这里，我昨天已经报了案，罪名是造谣、敲诈勒索、以及故意伤害。法律会给我一个公道。” “敲诈勒索？故意伤害？”大伯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指着陆珩渊，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们找自己亲儿子亲孙子要点养老钱，就成了敲诈勒索？珩渊，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是要让全村人戳你脊梁骨！”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年轻公安走了上来。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陆珩渊的奶奶和大伯娘，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我是镇派出所的。陆珩渊同志已经正式报案，我们现在是来对事件进行调查核实的。根据法律规定，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财物的行为，涉嫌构成敲诈勒索罪。在闹事过程中致人受伤，则涉嫌故意伤害。请你们配合调查，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 这一番话，直接把大伯娘给说懵了。 她可以跟陆珩渊耍横，可以跟村民卖惨，但面对穿着制服、嘴里说着法律条文的公安，她那点农村妇人的小聪明，完全不够用了。 地上的老太太也停下了哭嚎，她虽然听不懂什么罪不罪的，但“回所里做笔录”这几个字，她还是听明白了。 那是去“衙门”啊，她这辈子都没进过的地方。 看着她们俩那副又惊又怕的样子，陆珩渊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到自家大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他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回过头，对着院子外面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用一种宣告般的姿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回来，只办三件事。” “第一，接我爸妈去城里治病，以后，他们就跟我一起在城里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这房子，还有家里的几亩地，我不要了。谁眼红，谁稀罕，谁就拿去。” 他顿了顿，最后说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三，从今天起，我陆珩渊，跟我老家这些所谓的亲戚，一刀两断。从此以后，婚丧嫁娶，再无瓜葛。” 再回头，他脸上全是阴郁，村里的房子他怎么处理都会沾染一身麻烦，到不如就放在这里，反正宅基地上是他家的名字。 这段时间他也打听了不少东西，就等着他们占了他家，他才好继续找事不是。 再者，这次的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他还有律师的注意没下场呢，他已经报案了，那么就不会让案子这么快结束。 塞钱也好，找关系也罢，他现在有钱有时间，就要往最严重的方向告他们。 第336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4 面包车一拐进通往陆家村的土路，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地摇晃。 车轮每一次陷进坑洼再挣扎着爬出来，都让车厢里的人跟着东倒西歪。 千禧年初的北方农村，即便是进了二月，空气里也依然带着刀子般的寒意。 光秃秃的杨树枝桠直愣愣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田地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残雪，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厚重棉袄的村民在地头慢悠悠地走动，给这片萧瑟的土地添上一点微不足道的人气。 但就是这样两辆突兀闯入的汽车，一辆是城里才有的白色面包车，另一辆更是漆着醒目字样的警车，足以让整个沉寂的村庄瞬间活了过来。 车子还没开到村口，已经有眼尖的半大孩子跟在车屁股后面疯跑，嘴里大声嚷嚷着，把消息传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面包车和警车一前一后，最终停在村东头陆珩渊家那扇紧闭的木门前时，周围已经稀稀拉拉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他们交头接耳，伸长了脖子，对着这两辆车和车里的人指指点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揣测。 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陆珩渊家的院子门口，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嘴里发出一种介于哭嚎和咒骂之间的尖利声响。 “没天理了啊！养了个白眼狼的儿子，又生了个丧尽天良的孙子啊！发了财就不认祖宗了，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她旁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体态微胖的女人，是陆珩渊的大伯娘。 她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正对着那扇纹丝不动的大门破口大骂：“陆老二，你给我开门！有本事做缩头乌龟，你有本事开门啊！你儿子发了横财，就想独吞？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住这儿不走了！” 陆家的大门紧锁着，院子里听不到任何动静，任凭外面如何叫骂，都死寂一片。 面包车的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了过来。 陆珩渊从车上跨了下来。 他把怀里抱着的封月小心地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压低了嗓子叮嘱：“待在车里，别下来，谁叫都别下来。” 封月乖巧地点了点头，隔着蒙了一层灰的车窗看着他。 他当然不会下去，这出好戏，在车里看视野才最好。 无形的能量以他为中心悄然散开，将整个院子门口的场景都纳入了他的感知范围，空气中每一丝情绪的波动，每一个人的心跳，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陆珩渊的出现，让正在撒泼的祖孙二人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他爷奶和大伯娘都没想到，这个他们口中“躲在城里不敢回来”的孙子，竟然真的回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紧接着，面包车里又呼啦啦下来六个扛着铁锹、扳手的壮汉，一个个面相凶悍，流里流气地站成一排。 最后，那辆警车的门也打开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公安走了下来，一脸严肃。 这阵仗，直接把还在地上哭嚎的老太太给吓得忘了词，也让陆珩-渊的大伯娘把刚到嘴边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村里人更是炸开了锅，议论声嗡嗡作响。 “那不是陆家老二的儿子珩渊吗？他这是……犯啥事了？怎么警察都跟着来了？” “犯事？你看他那样子，哪里是犯事的人！倒像是回来找场子的！” “他身边那些人是干啥的？看着不像好人啊……” 陆珩渊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没有去看他那位坐在地上发愣的奶奶，也没有理会他那位一脸惊疑不定的大伯娘。 他只是平静地转过身，对着那六个他花钱雇来的人，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清的音量吩咐道：“几位大哥，辛苦了。麻烦你们，就在这门口站着，别让人冲撞了我。我爹妈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那六个汉子拿了钱，干活自然卖力，闻言立刻把手里的铁锹撬棍往地上一顿，发出“哐当”的声响，然后一字排开，往陆珩渊身前一站，活脱脱六尊凶神恶煞的门神。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导火索。 陆珩渊的奶奶反应了过来，她不是被吓住，而是被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态度给激怒了。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利索得完全不像个老太太，指着陆珩渊的鼻子就开始新一轮的咒骂：“好你个小畜生！你还敢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你带这么多人回来干什么？还叫来了警察！你是要抓你亲奶奶去坐牢吗？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说着，她就张牙舞爪地朝陆珩渊扑了过来。 然而她还没靠近，就被一个壮汉伸出胳膊拦住了。那汉子没碰她，只是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老太太，老板说了，不能冲撞。” “你……你们……” 老太太扑了个空，气得浑身发抖，一回头，看到那个年轻公安正冷冷地看着她，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又改变了策略，再次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哎哟我的命好苦啊！孙子发了财，带人回来打奶奶了啊！大家快来看啊！这世道没王法了啊！” 陆珩渊的大伯娘也回过神来，她比老太太更精明，她看出陆珩渊这次是有备而来，硬碰硬讨不到好。 她双手往胸前一抱，阴阳怪气地开了口：“珩渊啊，你这是干什么？出息了，有钱了，就这么对自家长辈？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请这么些人回来，是怕我们吃了你还是怎么着？我们不就是听说你中了大奖，替你高兴，想让你爸妈跟着沾沾光，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我们要害你了？” 她这话，是说给周围的村民听的。 果然，一些不明就里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看陆珩渊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不赞同。 在农村，孝道大过天，不管长辈做了什么，小辈带人带警察回来对付长辈，都是说不过去的。 陆珩渊终于有了反应。 他转过身，正视着他这位巧舌如簧的大伯娘，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活动，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沉淀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冷漠。 “大伯娘。”他开口了，字字清晰，“我有没有钱，中没中奖，是我自己的事。我爸妈，也用不着外人替他们沾光。倒是你，和我爷我奶，跑到我家门口又哭又闹，还推倒我爸让他受了伤，这又算什么？” “你放屁！”大伯娘立刻尖叫起来，“谁推你爸了？他自己身子骨弱，站不稳摔了，关我们什么事？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陆珩渊的视线越过她，落在那位还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奶奶身上，“公安同志在这里，我昨天已经报了案，罪名是造谣、敲诈勒索、以及故意伤害。法律会给我一个公道。” “敲诈勒索？故意伤害？”大伯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指着陆珩渊，又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们找自己亲儿子亲孙子要点养老钱，就成了敲诈勒索？珩渊，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是要让全村人戳你脊梁骨！”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年轻公安走了上来。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陆珩渊的奶奶和大伯娘，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我是镇派出所的。陆珩渊同志已经正式报案，我们现在是来对事件进行调查核实的。根据法律规定，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财物的行为，涉嫌构成敲诈勒索罪。在闹事过程中致人受伤，则涉嫌故意伤害。请你们配合调查，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 这一番话，直接把大伯娘给说懵了。 她可以跟陆珩渊耍横，可以跟村民卖惨，但面对穿着制服、嘴里说着法律条文的公安，她那点农村妇人的小聪明，完全不够用了。 地上的老太太也停下了哭嚎，她虽然听不懂什么罪不罪的，但“回所里做笔录”这几个字，她还是听明白了。 那是去“衙门”啊，她这辈子都没进过的地方。 看着她们俩那副又惊又怕的样子，陆珩渊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到自家大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他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回过头，对着院子外面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用一种宣告般的姿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回来，只办三件事。” “第一，接我爸妈去城里治病，以后，他们就跟我一起在城里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这房子，还有家里的几亩地，我不要了。谁眼红，谁稀罕，谁就拿去。” 他顿了顿，最后说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三，从今天起，我陆珩渊，跟我老家这些所谓的亲戚，一刀两断。从此以后，婚丧嫁娶，再无瓜葛。” 再回头，他脸上全是阴郁，村里的房子他怎么处理都会沾染一身麻烦，到不如就放在这里，反正宅基地上是他家的名字。 这段时间他也打听了不少东西，就等着他们占了他家，他才好继续找事不是。 再者，这次的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他还有律师的注意没下场呢，他已经报案了，那么就不会让案子这么快结束。 塞钱也好，找关系也罢，他现在有钱有时间，就要往最严重的方向告他们。 第337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5 他不再理会门外那些震惊、揣测、或是不屑的视线，径直伸出手，重重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长长的呻吟，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近些日子所承受的折磨。 他没有关门，就那么敞着，让午后惨白的光线照进去，也让院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能毫无阻碍地窥探到屋内的景象。 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气味迎面扑来，是熬了很久的中药汤剂的苦涩，混杂着尘土的腥气，还有床褥久不晾晒的霉味，三者纠缠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几乎要让人窒息。 这股味道他太熟悉了，是贫穷和病痛的味道，是他拼了命想要逃离，却又被轻而易举拖回来的味道。 屋里的一切都蒙着一层灰败的色调。 地当央，一个搪瓷茶杯摔得四分五裂，干涸的茶渍在夯实的土地上印出一块深色的污痕。 靠墙的木凳翻倒在地，几件衣服凌乱地散落在旁边，其中一件是他父亲常穿的蓝色外套，上面还沾着一块泥。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削的女人正坐在床沿，背对着门口，肩膀一耸一耸地，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听到开门声，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她猛地回过头，在看清来人是陆珩渊的瞬间，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浮现的不是惊喜，而是一种极致的恐慌。 “珩渊？” 赵兰英的嗓子抖得不成样子，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边爬起来，踉跄着冲到陆珩渊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用一种惊惧的语速急促说道。 “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你快走！听妈的话，快走啊！他们……他们都在外面，你斗不过他们的！” 她试图把陆珩渊往门外推，那力道小得可怜，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哀求。 她想把儿子藏起来，藏回那个安全的、他们看不见的城市里去。 陆珩渊没有动，他任由母亲推着自己，那双黝黑的眼眸越过母亲的头顶，直直地望向屋里那张唯一的土炕。 炕上，他的父亲陆卫国正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床洗得发白的旧棉被。 听到动静，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刚一动弹，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就攫住了他。 “咳……咳咳咳……” 他整个人都弓了起来，每一次用力的咳喘都让那单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那咳声沉闷而浑浊，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从喉咙里咳出来。 “你这个孩子……咳咳……怎么就是不听话……”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陆卫过靠在墙上，一张脸灰败得没有半点血色，他看着陆珩渊，话语里满是无力和自责。 “回来……回来趟这浑水干什么……我们没事，你快走，别管我们……” 陆珩渊没有回答。 他轻轻拨开母亲还抓着自己的手，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炕边。 屋里的光线很暗，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床上那个瘦弱的男人完全笼罩。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在炕沿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这个动作让赵兰英的哭声又一次涌了上来，也让陆卫国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一层水光。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倔，可也从来没让他们操过心，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对着他们。 陆珩渊伸出那只布满厚茧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父亲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父亲的手很凉皮肤干枯，掌心那层因为常年劳作而磨出的老茧，此刻摸上去却软塌塌的，没有一丝力气。 陆卫国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去，他觉得丢人，让儿子看到自己这副窝囊的样子。 就是这一下轻微的挣动，他身上那件宽大的旧衬衫的袖口向上滑去，露出了一截枯瘦的前臂。 在那截蜡黄的几乎看不到什么肌肉的手臂上，一块青紫色肿胀的淤痕，狰狞地盘踞着。 那颜色深得发黑，边缘泛着不祥的黄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 陆珩渊的动作停住了。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赵兰英的哭声被堵在了喉咙里，陆卫国也僵硬地不敢再动。 那股刚刚在门外升腾起来的气势，在这一刻尽数收敛，沉淀成了一种更加可怕的死寂。 陆珩渊的脸上没有任何活动，他只是垂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淤痕，那张被风霜雕刻得英俊而坚毅的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片荒漠般的空洞。 “疼吗？” 许久，他才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那话语没有起伏，没有波澜，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着一个问题。 “不……不疼……” 陆卫国躲闪着他的注视，含糊地回答。 “就是不小心……自己撞了一下，不碍事的……你别……别为了这点事去做傻事，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是他爷！” 赵兰英再也忍不住了，积压了数日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她扑到炕边，指着陆卫国的胳膊，话语被哭泣切割得支离破碎。 “就是你爷！他非要进屋来翻东西，找什么存折……你爸不让，就挡在门口……你爷他……他一把就把你爸推开了！头……头就撞在桌角上，当场就见了血……呜呜呜……” “他怎么敢……”陆珩渊的嘴里逸出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安静地听着，没有去安慰哭泣的母亲，也没有再去看虚弱的父亲。 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妈，爸。” 他开口，那语调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 “收拾东西。我们走。” “走？” 陆卫国愣住了，他撑着身体，急切地问。 “走去哪？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们能去哪？” “这里不是家了。” 陆珩渊转过身，面向那扇依旧敞开的大门，他的话语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门外每一个竖着耳朵偷听的人耳中。 “这是一个会让你被人随意打骂，连口理都讲不清的牢笼。我已经在城里安顿好了，我们先去医院，把你身上的伤治好。然后，我们一起生活。” “可是……可是你爷他们……”赵兰英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们不会让我们走的！村里人……村里人都会戳我们脊梁骨的……” 陆珩渊没有回头。 他只是看着门外那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看着那个站在警车旁，正被大伯娘拉着胳膊，试图颠倒黑白的奶奶。 他脸上的肌肉扯动了一下，逸出一丝极淡的，带着彻骨寒意的弧度。 “他们？”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分量。 “他们说了不算。” 第337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5 他不再理会门外那些震惊、揣测、或是不屑的视线，径直伸出手，重重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长长的呻吟，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近些日子所承受的折磨。 他没有关门，就那么敞着，让午后惨白的光线照进去，也让院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能毫无阻碍地窥探到屋内的景象。 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气味迎面扑来，是熬了很久的中药汤剂的苦涩，混杂着尘土的腥气，还有床褥久不晾晒的霉味，三者纠缠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几乎要让人窒息。 这股味道他太熟悉了，是贫穷和病痛的味道，是他拼了命想要逃离，却又被轻而易举拖回来的味道。 屋里的一切都蒙着一层灰败的色调。 地当央，一个搪瓷茶杯摔得四分五裂，干涸的茶渍在夯实的土地上印出一块深色的污痕。 靠墙的木凳翻倒在地，几件衣服凌乱地散落在旁边，其中一件是他父亲常穿的蓝色外套，上面还沾着一块泥。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削的女人正坐在床沿，背对着门口，肩膀一耸一耸地，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听到开门声，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她猛地回过头，在看清来人是陆珩渊的瞬间，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浮现的不是惊喜，而是一种极致的恐慌。 “珩渊？” 赵兰英的嗓子抖得不成样子，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边爬起来，踉跄着冲到陆珩渊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用一种惊惧的语速急促说道。 “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你快走！听妈的话，快走啊！他们……他们都在外面，你斗不过他们的！” 她试图把陆珩渊往门外推，那力道小得可怜，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哀求。 她想把儿子藏起来，藏回那个安全的、他们看不见的城市里去。 陆珩渊没有动，他任由母亲推着自己，那双黝黑的眼眸越过母亲的头顶，直直地望向屋里那张唯一的土炕。 炕上，他的父亲陆卫国正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床洗得发白的旧棉被。 听到动静，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刚一动弹，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就攫住了他。 “咳……咳咳咳……” 他整个人都弓了起来，每一次用力的咳喘都让那单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那咳声沉闷而浑浊，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从喉咙里咳出来。 “你这个孩子……咳咳……怎么就是不听话……”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陆卫过靠在墙上，一张脸灰败得没有半点血色，他看着陆珩渊，话语里满是无力和自责。 “回来……回来趟这浑水干什么……我们没事，你快走，别管我们……” 陆珩渊没有回答。 他轻轻拨开母亲还抓着自己的手，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炕边。 屋里的光线很暗，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床上那个瘦弱的男人完全笼罩。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在炕沿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这个动作让赵兰英的哭声又一次涌了上来，也让陆卫国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一层水光。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倔，可也从来没让他们操过心，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对着他们。 陆珩渊伸出那只布满厚茧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父亲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父亲的手很凉皮肤干枯，掌心那层因为常年劳作而磨出的老茧，此刻摸上去却软塌塌的，没有一丝力气。 陆卫国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去，他觉得丢人，让儿子看到自己这副窝囊的样子。 就是这一下轻微的挣动，他身上那件宽大的旧衬衫的袖口向上滑去，露出了一截枯瘦的前臂。 在那截蜡黄的几乎看不到什么肌肉的手臂上，一块青紫色肿胀的淤痕，狰狞地盘踞着。 那颜色深得发黑，边缘泛着不祥的黄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 陆珩渊的动作停住了。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赵兰英的哭声被堵在了喉咙里，陆卫国也僵硬地不敢再动。 那股刚刚在门外升腾起来的气势，在这一刻尽数收敛，沉淀成了一种更加可怕的死寂。 陆珩渊的脸上没有任何活动，他只是垂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淤痕，那张被风霜雕刻得英俊而坚毅的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片荒漠般的空洞。 “疼吗？” 许久，他才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那话语没有起伏，没有波澜，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着一个问题。 “不……不疼……” 陆卫国躲闪着他的注视，含糊地回答。 “就是不小心……自己撞了一下，不碍事的……你别……别为了这点事去做傻事，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是他爷！” 赵兰英再也忍不住了，积压了数日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她扑到炕边，指着陆卫国的胳膊，话语被哭泣切割得支离破碎。 “就是你爷！他非要进屋来翻东西，找什么存折……你爸不让，就挡在门口……你爷他……他一把就把你爸推开了！头……头就撞在桌角上，当场就见了血……呜呜呜……” “他怎么敢……”陆珩渊的嘴里逸出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安静地听着，没有去安慰哭泣的母亲，也没有再去看虚弱的父亲。 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妈，爸。” 他开口，那语调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 “收拾东西。我们走。” “走？” 陆卫国愣住了，他撑着身体，急切地问。 “走去哪？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们能去哪？” “这里不是家了。” 陆珩渊转过身，面向那扇依旧敞开的大门，他的话语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门外每一个竖着耳朵偷听的人耳中。 “这是一个会让你被人随意打骂，连口理都讲不清的牢笼。我已经在城里安顿好了，我们先去医院，把你身上的伤治好。然后，我们一起生活。” “可是……可是你爷他们……”赵兰英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们不会让我们走的！村里人……村里人都会戳我们脊梁骨的……” 陆珩渊没有回头。 他只是看着门外那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看着那个站在警车旁，正被大伯娘拉着胳膊，试图颠倒黑白的奶奶。 他脸上的肌肉扯动了一下，逸出一丝极淡的，带着彻骨寒意的弧度。 “他们？”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分量。 “他们说了不算。” 第338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6 公安紧随陆珩渊之后，一脚跨进了门槛。 他一进屋，身上那股在院外看热闹时的懒散便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性的审视。 他环顾四周，屋内的狼藉与那股刺鼻的药味让他不由得皱起了鼻子。 门并没有关上，院外围观的村民们伸长了脖子，像一群探着头的鸭，努力想从门缝里窥探到屋内的究竟。 看到公安进来赵兰英有些慌张，但看看自己镇定的儿子，悬起来的心慢慢放下。 一开始看见公安，她还以为是婆婆家叫来的，没上过学的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家没给公婆家前，因为不孝的原因这才有公安到场。 陆珩渊扶住颤颤巍巍的母亲，给她说明情况，让她把当时发生的事都告诉公安。 有了儿子做靠山赵英兰多天积压的委屈完全爆发，她不在顾忌给陆家留脸，拉住公安带着哭腔央求。 “公安同志，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们做主啊！” 年轻公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连忙扶住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腔调安抚道： “大娘，您别急，慢慢说。我们就是来处理这个事的。您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有了保证，赵兰英的叙述虽然依旧带着哽咽，但条理却清晰了起来。 “就是前几天，村里突然就传开了，说我们家珩渊在城里中了什么大奖，发了大财……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啊！然后，他爷，他奶，还有他大伯娘，就天天上门来闹！” 赵兰英指着炕上脸色灰败的陆卫国，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他们非说我们把钱藏起来了，要我们拿出所有钱给他们！我们哪有钱啊！你爸他……他就跟他们理论，说这是没影儿的事，让他们别听风就是雨。可他们不听啊！他们就在屋里翻，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什么存折地契，都要我们交出来！”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无尽的后怕与愤恨，然后她看向陆珩渊继续道： “前天下午，他们又来了！你爷他……他红了眼，非要冲进来，你爸就挡在门口不让他进，结果……结果你爷就一把……一把就把你爸给推倒了！头就磕在那个桌角上，当场就见了血……人就起不来了……” “就这都没罢手，你大伯还上来打你爸……拦都拦不住，要不是隔壁的李大娘一家帮忙……”她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还是咬着牙继续叙述。 “你爸他本就得了病，吃药的钱还是珩渊在工地上辛苦赚来的工钱，我们本就拮据……吃不起好药，也去不起大医院，只能这么养着，结果病还没好，人又出事……呜呜呜，我们怎么活啊！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年轻公安的笔尖在纸上快速地移动着，他一边记录，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炕上的陆卫国。 陆卫国身上的伤，这满屋子的狼藉，还有赵兰英那绝望的哭诉，所有的一切都拼凑成了一幅再清晰不过的图景。 这些细节，透过那扇敞开的门，也一字不差地传到了外面所有人的耳朵里。 院外的风言风语再次响了起来，但这一次，风向彻底变了。 “哎哟，原来是真的动手了啊！这也太狠了，那可是亲儿子啊！” “陆老二那人多老实，一辈子都没跟人红过脸，这回可真是遭了罪了。” “可不是嘛，看他那样子，伤得不轻。这陆家老大一家子，做事也太绝了。” “这陆家老大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年青的时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现在还和自家人动拳头。” 同情的声音占据了上风，但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杂音，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嫉妒，在人群中飘荡。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儿子不是发大财了吗？那么多钱，他们老两口花得完吗？分给亲戚长辈一点怎么了，孝敬老人都不懂，在村里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以为当时闹着读书能读出什么好的，还好退学了，不然还得变成什么样子！” 这句尖酸刻薄的话不大不小，却异常清晰地钻进了陆珩渊的耳朵里。 他缓缓转过身，那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将屋内的昏暗与屋外的光亮彻底隔开。 他没有去看说话那人是谁，只是用一种平淡到毫无起伏的口吻，对着院外那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说道。 “我没有中彩票。” 人群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这个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偏听偏信。我只告诉你们一遍，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在工地上拿命换来的血汗钱。” “我为什么不在工地干了，那是我自己找门路赚钱，不是去城里工地，我就得在工地赚钱，我孝敬父母，自己想办法赚钱，就成了你们口中中了彩票得来不费工夫的传言。” 他的话语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让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都闭上了嘴。 “至于造谣的人，”陆珩渊的视线在人群中缓缓扫过，那森然的压迫感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我已经委托了律师。这件事对我个人名誉以及我的家庭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伤害和实质性的损失。我们会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所有的损失，都会从他们身上找回来。” 律师？法律责任？损失赔偿？ 这些词对于淳朴甚至有些愚昧的村民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吓人。他们可以不怕吵架，不怕打架，但他们怕吃官司，怕赔钱。 陆珩渊其实也不清楚单凭一个造谣能不能让对方伤筋动骨，就律师的事还是封月给他说的，现在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 但他清楚，在这个小地方，扯上“官司”和“律师”，就足以把事情的严重性提升到另一个层面。 村子里的人没几个读过书的，只要自己忽悠的有理有据，那么就是好使的。 他要的不是赔偿，他要的是让那个躲在暗处捅刀子的人，也尝尝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 这招果然好使。 人群中立刻就有人急着撇清关系。 “陆家的，这可不赖我们啊！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一个平日里就喜欢搬弄是非的婆子急急地辩解道，“是村西头的刘三，他从城里打电话回来的！说是亲眼看见你中了什么大奖，好几十万呢！全村人都知道了，又不是我们瞎编的！” “刘三？”陆珩渊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对对对，就是他！”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周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年轻公安在本子上重重记下了“刘三”这个名字，抬头看了陆珩渊一眼，算是把这个人证给坐实了。 这件事的性质，已经从单纯的家庭纠纷，升级成了有明确源头的造谣诽谤。 怎么处理，全看陆珩渊这个苦主追不追究。 看他现在这又是雇人又是请律师的架势，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善了。 眼看着局势彻底倒向了陆珩渊一边，一直被挡在外面的大伯娘急了。 她不能让陆珩渊就这么把事情给定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律师不律师的，你少在这里吓唬人！”她尖叫着，拨开人群就想往院子里冲，“陆卫国就是自己摔的，跟我们没关系！你们这是串通好了讹人啊！” 然而，她刚冲到门口，就被两堵坚实的人墙给拦住了。 那两个陆珩渊雇来的壮汉一左一右，往门口一站，连手都没伸，只是用他们那魁梧的身板，就将大伯娘所有的去路都堵得死死的。 “让开！你们给我让开！我是他大伯娘！”大伯娘气急败坏地推搡着其中一个汉子，可对方站得稳如泰山，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老板交代了，不能让您进去。”汉子的回答言简意赅，不带一丝感情，眼中还有明显的鄙夷。 “你们……你们这群流氓！拿钱办事的狗腿子！” 大伯娘所有的计谋，所有的撒泼耍赖，在这一堵冷硬不讲任何情面的人墙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她只能被死死地拦在门外，对着院内气急败坏地咒骂，那声音尖利而徒劳，在萧瑟的寒风中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第338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6 公安紧随陆珩渊之后，一脚跨进了门槛。 他一进屋，身上那股在院外看热闹时的懒散便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性的审视。 他环顾四周，屋内的狼藉与那股刺鼻的药味让他不由得皱起了鼻子。 门并没有关上，院外围观的村民们伸长了脖子，像一群探着头的鸭，努力想从门缝里窥探到屋内的究竟。 看到公安进来赵兰英有些慌张，但看看自己镇定的儿子，悬起来的心慢慢放下。 一开始看见公安，她还以为是婆婆家叫来的，没上过学的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家没给公婆家前，因为不孝的原因这才有公安到场。 陆珩渊扶住颤颤巍巍的母亲，给她说明情况，让她把当时发生的事都告诉公安。 有了儿子做靠山赵英兰多天积压的委屈完全爆发，她不在顾忌给陆家留脸，拉住公安带着哭腔央求。 “公安同志，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们做主啊！” 年轻公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连忙扶住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腔调安抚道： “大娘，您别急，慢慢说。我们就是来处理这个事的。您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有了保证，赵兰英的叙述虽然依旧带着哽咽，但条理却清晰了起来。 “就是前几天，村里突然就传开了，说我们家珩渊在城里中了什么大奖，发了大财……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啊！然后，他爷，他奶，还有他大伯娘，就天天上门来闹！” 赵兰英指着炕上脸色灰败的陆卫国，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他们非说我们把钱藏起来了，要我们拿出所有钱给他们！我们哪有钱啊！你爸他……他就跟他们理论，说这是没影儿的事，让他们别听风就是雨。可他们不听啊！他们就在屋里翻，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什么存折地契，都要我们交出来！”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无尽的后怕与愤恨，然后她看向陆珩渊继续道： “前天下午，他们又来了！你爷他……他红了眼，非要冲进来，你爸就挡在门口不让他进，结果……结果你爷就一把……一把就把你爸给推倒了！头就磕在那个桌角上，当场就见了血……人就起不来了……” “就这都没罢手，你大伯还上来打你爸……拦都拦不住，要不是隔壁的李大娘一家帮忙……”她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还是咬着牙继续叙述。 “你爸他本就得了病，吃药的钱还是珩渊在工地上辛苦赚来的工钱，我们本就拮据……吃不起好药，也去不起大医院，只能这么养着，结果病还没好，人又出事……呜呜呜，我们怎么活啊！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年轻公安的笔尖在纸上快速地移动着，他一边记录，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炕上的陆卫国。 陆卫国身上的伤，这满屋子的狼藉，还有赵兰英那绝望的哭诉，所有的一切都拼凑成了一幅再清晰不过的图景。 这些细节，透过那扇敞开的门，也一字不差地传到了外面所有人的耳朵里。 院外的风言风语再次响了起来，但这一次，风向彻底变了。 “哎哟，原来是真的动手了啊！这也太狠了，那可是亲儿子啊！” “陆老二那人多老实，一辈子都没跟人红过脸，这回可真是遭了罪了。” “可不是嘛，看他那样子，伤得不轻。这陆家老大一家子，做事也太绝了。” “这陆家老大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年青的时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现在还和自家人动拳头。” 同情的声音占据了上风，但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杂音，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嫉妒，在人群中飘荡。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儿子不是发大财了吗？那么多钱，他们老两口花得完吗？分给亲戚长辈一点怎么了，孝敬老人都不懂，在村里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以为当时闹着读书能读出什么好的，还好退学了，不然还得变成什么样子！” 这句尖酸刻薄的话不大不小，却异常清晰地钻进了陆珩渊的耳朵里。 他缓缓转过身，那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将屋内的昏暗与屋外的光亮彻底隔开。 他没有去看说话那人是谁，只是用一种平淡到毫无起伏的口吻，对着院外那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说道。 “我没有中彩票。” 人群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这个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偏听偏信。我只告诉你们一遍，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在工地上拿命换来的血汗钱。” “我为什么不在工地干了，那是我自己找门路赚钱，不是去城里工地，我就得在工地赚钱，我孝敬父母，自己想办法赚钱，就成了你们口中中了彩票得来不费工夫的传言。” 他的话语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让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都闭上了嘴。 “至于造谣的人，”陆珩渊的视线在人群中缓缓扫过，那森然的压迫感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我已经委托了律师。这件事对我个人名誉以及我的家庭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伤害和实质性的损失。我们会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所有的损失，都会从他们身上找回来。” 律师？法律责任？损失赔偿？ 这些词对于淳朴甚至有些愚昧的村民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吓人。他们可以不怕吵架，不怕打架，但他们怕吃官司，怕赔钱。 陆珩渊其实也不清楚单凭一个造谣能不能让对方伤筋动骨，就律师的事还是封月给他说的，现在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 但他清楚，在这个小地方，扯上“官司”和“律师”，就足以把事情的严重性提升到另一个层面。 村子里的人没几个读过书的，只要自己忽悠的有理有据，那么就是好使的。 他要的不是赔偿，他要的是让那个躲在暗处捅刀子的人，也尝尝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 这招果然好使。 人群中立刻就有人急着撇清关系。 “陆家的，这可不赖我们啊！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一个平日里就喜欢搬弄是非的婆子急急地辩解道，“是村西头的刘三，他从城里打电话回来的！说是亲眼看见你中了什么大奖，好几十万呢！全村人都知道了，又不是我们瞎编的！” “刘三？”陆珩渊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对对对，就是他！”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周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年轻公安在本子上重重记下了“刘三”这个名字，抬头看了陆珩渊一眼，算是把这个人证给坐实了。 这件事的性质，已经从单纯的家庭纠纷，升级成了有明确源头的造谣诽谤。 怎么处理，全看陆珩渊这个苦主追不追究。 看他现在这又是雇人又是请律师的架势，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善了。 眼看着局势彻底倒向了陆珩渊一边，一直被挡在外面的大伯娘急了。 她不能让陆珩渊就这么把事情给定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律师不律师的，你少在这里吓唬人！”她尖叫着，拨开人群就想往院子里冲，“陆卫国就是自己摔的，跟我们没关系！你们这是串通好了讹人啊！” 然而，她刚冲到门口，就被两堵坚实的人墙给拦住了。 那两个陆珩渊雇来的壮汉一左一右，往门口一站，连手都没伸，只是用他们那魁梧的身板，就将大伯娘所有的去路都堵得死死的。 “让开！你们给我让开！我是他大伯娘！”大伯娘气急败坏地推搡着其中一个汉子，可对方站得稳如泰山，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老板交代了，不能让您进去。”汉子的回答言简意赅，不带一丝感情，眼中还有明显的鄙夷。 “你们……你们这群流氓！拿钱办事的狗腿子！” 大伯娘所有的计谋，所有的撒泼耍赖，在这一堵冷硬不讲任何情面的人墙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她只能被死死地拦在门外，对着院内气急败坏地咒骂，那声音尖利而徒劳，在萧瑟的寒风中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第339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7 年轻公安做完笔录，将小小的笔记本合上，塞回上衣口袋。 他抬步跨出那道低矮的门槛，身上那股子属于公职人员的严肃气场，在跨出门的瞬间被放大，与院外那片混乱的嘈杂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镇上工作，这种乡里的情况见多了，虽然还年轻，但很会处理这种纠纷。 他没有理会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村民，径直走到还在被壮汉拦着，气得跳脚的大伯娘和一见他出来就立刻收了咒骂换上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老太太面前。 “陆老太，还有这位大嫂。” 年轻公安的称呼公事公办，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我们已经完成了初步的问询和现场勘查。根据屋内陆卫国同志的伤情，以及你儿媳赵兰英婶子的证词，你们二位的行为已经涉嫌故意伤害，并且，关于陆珩渊同志中奖的言论，也涉嫌造谣诽谤，对当事人家庭造成了严重困扰和实质性伤害。” 他每说一个词，大伯娘的脸就白一分。 她可以跟陆珩渊撒泼，可以跟村民卖惨，但当这些行为被一个穿着制服的人用“故意伤害”和“造谣诽谤”这种她听着都心惊肉跳的词语来定义时，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攫住了她。 “现在，请你们立刻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年轻公安做出了最后的通告。 “我不去！”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她那套在村里横行了几十年的生存法则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极致。 她一屁股重新坐回地上，这次比刚才哭得更响，嚎得更惨，两条腿在地上乱蹬，满是褶子的脸皱成一团，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我犯了什么法啊！我是他亲奶奶！他发了财，连口汤都不给老的喝，现在还叫公安来抓我！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孝道了？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能帮着这个小畜生欺负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瞟周围的村民，试图再次调动舆论的压力。 “哎哟，我不活了啊！孙子出息了，要送亲奶奶去吃牢饭了啊！乡亲们，你们都给评评理啊！” 年轻公安对这种场面显然见得多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老太太在地上表演，一点动容都没有。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耍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请你立刻起来，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不起！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看你们怎么交代！”老太太彻底豁出去了，开始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挟。 年轻公安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被耗尽。 他不再废话，只是朝身后那辆桑塔纳的方向偏了一下头，给了个眼色。 另一个一直等在车边的公安立刻会意，大步走了过来。 “动手！”年轻公安吐出两个字。 命令一下，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根本不给老太太任何反应的时间。年长的公安经验老道，一把抓住老太太乱挥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往她腋下一抄，年轻公安则配合地架住另一边。 两人一使劲，就把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老太太硬生生地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打人了！公安打人了！” 老太太的两条腿在半空中乱蹬，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尖叫，那干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拼命挣扎。 可她这点力气在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她一个劲的乱动，公安也不惯着她，本不想拷上她的，现在也不留情面的，掏出手铐就给拷上。 手铐一拷上，老太太就被吓坏了，挣扎都小了。 两人架着她，几乎是拖着往警车方向走。 陆珩渊的大伯娘彻底看傻了。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家庭矛盾。 可今天，这套理论在冰冷的“法律”面前，被砸得粉碎。 她看着被强行架走，身体一直抖的婆婆，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连嘴唇都在哆嗦。 她想说点什么，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也跟上。”年轻公安回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大伯娘腿一软，差点也坐到地上去。 她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只能低着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灰溜溜地跟在后面，那副样子，活脱脱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院子门口的村民们全都看呆了，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只剩下老太太那越来越远的凄厉哭嚎和警车门被打开又关上的沉重声响。 把两个女人塞进车里，事情却还没完。 年轻公安走到陆珩渊面前，问道：“你大伯和你爷爷呢？” 陆珩渊的视线越过人群，投向不远处另一座院落，那是他大伯家的方向。“应该在家里。” “带我们过去。” 这下，看热闹的村民们彻底兴奋起来了，这出大戏竟然还有下半场。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两个公安走在前面，陆珩渊跟在后面，那六个壮汉扛着工具断后，一大群村民则远远地缀在最后面，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大伯家的院门紧闭着。 年轻公安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那扇红漆的铁门。“开门！派出所的！”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开门！我们知道你们在里面！再不开门，我们就强制执行了！”年长的公安声音洪亮，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道缝。 陆珩渊的大伯，陆卫民，探出半个脑袋，那张平日里在村里耀武扬威的脸上，此刻堆满了谄媚又惊恐的笑。 “公安同志，这……这是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我那婆娘跟弟媳妇吵架了？嗨，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我这就去说说她……” 他还在试图把事情往“婆娘吵架”的小事上引，以为只要自己不出面，就能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年轻公安根本不跟他废话，一把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你爸呢？叫他一起出来。” 院子里的堂屋门口，陆珩渊的爷爷正端着个茶缸子，手抖得不成样子，看见两个公安进来，他手里的茶缸“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热水和茶叶溅了一地。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在背后唆使老婆孩子上门逼宫的始作俑者，一个是在争执中亲手推倒自己亲生儿子的父亲。 在事情败露，面对真正的强权时，他们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珩渊原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以为大伯会据理力争，会叫嚣着“家务事外人管不着”，他以为爷爷会倚老卖老，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孝。 可现实是，这两个男人，在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面前，怂得像两只淋了雨的鹌鹑。 他们没有胡搅蛮缠，没有撒泼耍赖，甚至连一句硬话都不敢说。 当公安让他们跟着走一趟时，陆卫民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嘴里念叨着“是是是，我们配合，我们一定配合”，而那个前两天还中气十足推人的爷爷，此刻只是颤颤巍巍地站着，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陆珩渊一眼。 陆珩渊站在院门口，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他的亲人。 这就是只会躲在女人背后，让她们去哭、去闹、去打头阵，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的“男人”。 事情闹大了，警察上门了，就立刻缩起头当乌龟。 一股混杂着鄙夷和荒谬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滚。 他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快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 最终，陆家四个“主心骨”，全都被塞进了那辆小小的桑塔纳里。 警车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在所有村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卷起一阵尘土，呼啸而去。 留下一个狼藉的院子，一地鸡毛，和一群被彻底颠覆了认知的村民。 第339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7 年轻公安做完笔录，将小小的笔记本合上，塞回上衣口袋。 他抬步跨出那道低矮的门槛，身上那股子属于公职人员的严肃气场，在跨出门的瞬间被放大，与院外那片混乱的嘈杂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镇上工作，这种乡里的情况见多了，虽然还年轻，但很会处理这种纠纷。 他没有理会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村民，径直走到还在被壮汉拦着，气得跳脚的大伯娘和一见他出来就立刻收了咒骂换上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老太太面前。 “陆老太，还有这位大嫂。” 年轻公安的称呼公事公办，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我们已经完成了初步的问询和现场勘查。根据屋内陆卫国同志的伤情，以及你儿媳赵兰英婶子的证词，你们二位的行为已经涉嫌故意伤害，并且，关于陆珩渊同志中奖的言论，也涉嫌造谣诽谤，对当事人家庭造成了严重困扰和实质性伤害。” 他每说一个词，大伯娘的脸就白一分。 她可以跟陆珩渊撒泼，可以跟村民卖惨，但当这些行为被一个穿着制服的人用“故意伤害”和“造谣诽谤”这种她听着都心惊肉跳的词语来定义时，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攫住了她。 “现在，请你们立刻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年轻公安做出了最后的通告。 “我不去！”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她那套在村里横行了几十年的生存法则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极致。 她一屁股重新坐回地上，这次比刚才哭得更响，嚎得更惨，两条腿在地上乱蹬，满是褶子的脸皱成一团，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我犯了什么法啊！我是他亲奶奶！他发了财，连口汤都不给老的喝，现在还叫公安来抓我！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孝道了？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能帮着这个小畜生欺负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瞟周围的村民，试图再次调动舆论的压力。 “哎哟，我不活了啊！孙子出息了，要送亲奶奶去吃牢饭了啊！乡亲们，你们都给评评理啊！” 年轻公安对这种场面显然见得多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老太太在地上表演，一点动容都没有。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耍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请你立刻起来，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不起！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看你们怎么交代！”老太太彻底豁出去了，开始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挟。 年轻公安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被耗尽。 他不再废话，只是朝身后那辆桑塔纳的方向偏了一下头，给了个眼色。 另一个一直等在车边的公安立刻会意，大步走了过来。 “动手！”年轻公安吐出两个字。 命令一下，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根本不给老太太任何反应的时间。年长的公安经验老道，一把抓住老太太乱挥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往她腋下一抄，年轻公安则配合地架住另一边。 两人一使劲，就把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老太太硬生生地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打人了！公安打人了！” 老太太的两条腿在半空中乱蹬，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尖叫，那干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拼命挣扎。 可她这点力气在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她一个劲的乱动，公安也不惯着她，本不想拷上她的，现在也不留情面的，掏出手铐就给拷上。 手铐一拷上，老太太就被吓坏了，挣扎都小了。 两人架着她，几乎是拖着往警车方向走。 陆珩渊的大伯娘彻底看傻了。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家庭矛盾。 可今天，这套理论在冰冷的“法律”面前，被砸得粉碎。 她看着被强行架走，身体一直抖的婆婆，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连嘴唇都在哆嗦。 她想说点什么，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也跟上。”年轻公安回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大伯娘腿一软，差点也坐到地上去。 她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只能低着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灰溜溜地跟在后面，那副样子，活脱脱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院子门口的村民们全都看呆了，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只剩下老太太那越来越远的凄厉哭嚎和警车门被打开又关上的沉重声响。 把两个女人塞进车里，事情却还没完。 年轻公安走到陆珩渊面前，问道：“你大伯和你爷爷呢？” 陆珩渊的视线越过人群，投向不远处另一座院落，那是他大伯家的方向。“应该在家里。” “带我们过去。” 这下，看热闹的村民们彻底兴奋起来了，这出大戏竟然还有下半场。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两个公安走在前面，陆珩渊跟在后面，那六个壮汉扛着工具断后，一大群村民则远远地缀在最后面，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大伯家的院门紧闭着。 年轻公安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那扇红漆的铁门。“开门！派出所的！”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开门！我们知道你们在里面！再不开门，我们就强制执行了！”年长的公安声音洪亮，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道缝。 陆珩渊的大伯，陆卫民，探出半个脑袋，那张平日里在村里耀武扬威的脸上，此刻堆满了谄媚又惊恐的笑。 “公安同志，这……这是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我那婆娘跟弟媳妇吵架了？嗨，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我这就去说说她……” 他还在试图把事情往“婆娘吵架”的小事上引，以为只要自己不出面，就能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年轻公安根本不跟他废话，一把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你爸呢？叫他一起出来。” 院子里的堂屋门口，陆珩渊的爷爷正端着个茶缸子，手抖得不成样子，看见两个公安进来，他手里的茶缸“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热水和茶叶溅了一地。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在背后唆使老婆孩子上门逼宫的始作俑者，一个是在争执中亲手推倒自己亲生儿子的父亲。 在事情败露，面对真正的强权时，他们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珩渊原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以为大伯会据理力争，会叫嚣着“家务事外人管不着”，他以为爷爷会倚老卖老，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孝。 可现实是，这两个男人，在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面前，怂得像两只淋了雨的鹌鹑。 他们没有胡搅蛮缠，没有撒泼耍赖，甚至连一句硬话都不敢说。 当公安让他们跟着走一趟时，陆卫民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嘴里念叨着“是是是，我们配合，我们一定配合”，而那个前两天还中气十足推人的爷爷，此刻只是颤颤巍巍地站着，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陆珩渊一眼。 陆珩渊站在院门口，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他的亲人。 这就是只会躲在女人背后，让她们去哭、去闹、去打头阵，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的“男人”。 事情闹大了，警察上门了，就立刻缩起头当乌龟。 一股混杂着鄙夷和荒谬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滚。 他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快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 最终，陆家四个“主心骨”，全都被塞进了那辆小小的桑塔纳里。 警车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在所有村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卷起一阵尘土，呼啸而去。 留下一个狼藉的院子，一地鸡毛，和一群被彻底颠覆了认知的村民。 第340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8 警车扬起的黄尘在半空中打了个旋，久久不肯落下，那刺耳的鸣笛声也仿佛被这片萧瑟的土地吞了进去，只留下一片死寂，以及死寂过后更为嘈杂的嗡嗡议论。 村民们交头接耳，投向陆珩渊的视线里混杂着畏惧、嫉妒和一种看好戏的兴奋。 陆珩渊没有理会那些窥探。 他背对着人群，任由那高原初春刀子般的冷风灌进他单薄的衣领。 风里带着土腥味，还有远处牲口棚传来的隐约气味。 他想起了还独自待在面包车里的封月，那小家伙怕冷。 他必须抓紧时间。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看着门。” 陆珩渊转过身，对着那六个还沉浸在刚才那出大戏里，扛着家伙什的壮汉发号施令。 他的话语简短，听不出什么情绪，“别让任何人进去，也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院子。” 被点到的两个汉子立刻把胸脯拍得邦邦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道理他们懂。 “老板你放心，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陆珩渊点了下头，又对剩下四人道：“你们，跟我走。” 他迈开步子，径直朝着村子中央的方向走去。 那四个汉子扛着各自的铁锹和扳手，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 围观的村民下意识地向两边退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现在的陆珩渊，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是那个离家打工的穷小子了。 村长陆建军家是村里少有的青砖大瓦房，院墙砌得又高又平整。 他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早就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够了热闹。 当他看到陆家老少四口全被塞进警车带走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赶紧缩回头，把院门一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陆家的破事，他一向懒得管。 他正端着搪瓷缸子喝着热茶，盘算着这事能在村里当多久的谈资，院门就“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陆建军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半边在裤子上，烫得他“嘶”了一声。 他抬起头，看到陆珩渊领着四个扛着家伙什的男人闯了进来，那四个人个个横眉竖眼，一看就不是善茬。 “珩渊？你这是……”陆建军放下茶杯，连忙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他的视线在那四个男人手里的铁家伙上扫过，戒备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陆珩渊没心情跟他虚与委蛇，他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从帆布包里翻了翻，抽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搁在石桌上。 那两张红色票子在灰扑扑的石桌上，显得格外刺眼。 “村长，我来办点事。” 陆建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两张票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两百块，顶得上他家大半年的嚼用了。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有什么事，你好好说，别搞这么大阵仗，吓着人。” “我准备带我爸妈去城里生活，以后应该不回来了。” 陆珩渊的语调平淡，却有一种不容商量的力道，“需要村里开个证明，迁户口用的。这事，想请村长你帮个忙。” “迁户口？”陆建军愣了一下，这可是大事。 在农村人看来，把户口迁走，就等于把根拔了，而且现在城里户口哪那么容易有的，买房都只是前提，要是想把户口迁城里，那还得花钱买户口。 这年头还很流行买城里户口。 陆珩渊要证明只是避免以后再往这边跑麻烦，到不如现在开好，随时能用，迁不迁户口以后再说。 “还有，”陆珩渊继续说，“我爷他们今天被公安带走了。这事，没完。我请了律师，会一直告下去。我只是希望，在我家这件事上，村里能秉公处理，别有人因为沾亲带故，就去派出所说什么好话，或者帮着他们做伪证。”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四个沉默的壮汉，那未尽的威胁，比直接说出来更让人心头发紧。 陆建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现在才算弄明白，陆珩渊今天回来，不只是闹一场，而是要彻底把那家亲戚往死里整。 他平日里就看不惯陆卫民那一家子，占着是陆卫国大哥的名分，处处占便宜，自己却游手好闲。 现在，一边是两百块钱的实在好处，另一边是可能会惹上的官司和麻烦。 这笔账，他心里门儿清。 “珩渊啊，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陆建军一咬牙，一把将桌上那两百块钱抄进自己口袋，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他脸上立刻堆满了义愤填膺的表情，“你放心！你爷爷他们做得确实太过分了！全村人都有目共睹！我们村委会，绝对支持你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就是个证明吗？我马上就给你盖章！至于去派出所……谁敢去乱嚼舌根，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们陆家村，不能出那种没良心的人！” 交易达成。 陆珩渊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拿了证明，他带着人回到自家院门口。 那六个壮汉还在那儿杵着，尽忠职守。 陆珩渊从包里数出钱，分别递给他们。 “几位大哥，今天辛苦了。这是剩下的工钱，车坐不下，得麻烦你们自己回去了。” 为首的汉子接过钱，喜笑颜开地分了。 今天这活儿，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没出什么力气，就看了一出比戏台子上还精彩的大戏，挣的钱比在工地累死累活好几天还多。 “老板你太客气了！这活儿轻松！” “就是，以后有这种撑场面的事儿，你再找我们哥几个！”一个汉子把铁锹往肩上一扛，乐呵呵地说，“今天这事，够我们回去说上十天半个月了。你那爷奶大伯，真不是东西！” “可不是嘛，都是亲兄弟下那么重的手，活该被公安抓走！”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拿着钱，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结伴走了。 出了村口不远就有通往县城的土路，运气好能搭上过路的班车。 送走了这些人，陆珩渊才算松了口气。 他让母亲先收拾着，自己则转身走向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车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他拉开车门，一股混杂着人和旧车座味道的暖气扑面而来。 封月才不会亏待自己，那么贵的租车前呢。 封月正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身上盖着陆珩渊出发前脱下来的外套，睡得正香。 他的脑袋歪在一边，几缕灰白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光洁的额头。 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在昏暗的车厢里，白得有些不真实。 许是听到了动静，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那双灰蓝色的眼。 “哥……”他揉了揉眼睛，话语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一点不易察脱的鼻音。 “冷不冷？”陆珩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都是暖和的，这才放下心。 “不冷。”封月摇了摇头。 “走，下车，我们回家收拾一下就走。”陆珩渊说着，很自然地弯下腰，双手下意识地就往封月的腿弯和后背伸过去，想像抱一只猫，或者抱一个几岁大的孩子那样，把他从座位上抱下来。 在他心里，不管封月变成什么样，都是那只在雪山上冻得瑟瑟发抖、需要他揣在怀里才能活下去的小雪豹。 这个念头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根本转变不过来。 封月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现在的身体，虽然看着瘦，但好歹也是人类11岁左右的样子。 被男人用这种抱小孩的姿势抱下车…… “哥，我自己能走！” 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座位上滑了下来，敏捷地躲开了陆珩渊伸过来的手。 陆珩渊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那双因为愤怒和算计而一直紧绷的眼，此刻流露出一丝茫然。 在他看来，抱一下自己的弟弟，再正常不过。 “哦，好。”陆珩渊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掩饰般地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指尖触碰到少年温热的脖颈，让他自己的动作也跟着僵了一下。 封月看着他这副笨拙的样子，心底那点羞恼瞬间就散了，只剩下无奈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现在样子还太小了。 封月叹了口气，这会儿他就不会想有的没的，总不能把自己老公往炼铜上拉啊，那就真不是个东西了。 “刚才……我去找村长了。” 陆珩渊牵起封月的手，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用一种尽量简洁的语言，给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他觉得封月只是个雪豹，虽然聪明，但对这些农村里复杂的纠纷和人心险恶，肯定是一知半解。 他有必要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以后就去城里住了，户口也迁走，这里的一切都不要了。” “嗯。”封月乖巧地应了一声，任由他牵着。 他当然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甚至比陆珩渊这个当事人看得更透彻。 他能感觉到，陆珩渊在做出这些决定时，内心的荒芜与决绝。 但他没有点破，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感受着从那只宽大粗糙的手掌里传来的温度，那上面布满了厚茧，却很暖。 他不动声色地调动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能量，汇聚在自己的气场中。 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让陆珩渊在面对他时，能够感到安心，能够将他视为最亲密的、可以全然交付后背的存在。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微弱，却足够了。 陆珩渊只觉得，身边这个小家伙的存在，让他那颗因为愤怒和悲凉而变得冰冷僵硬的心，渐渐回暖。 牵着他的手，就好像握住了一个小小的暖炉，驱散了这片土地带给他的所有寒意。 他不再害怕了。 不管前路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能护着父母，护着这个他从雪山上捡回来的“弟弟”，他就什么都不怕。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间破败的屋子。 赵兰英已经把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零碎打包成了一个小包袱，正坐在炕边抹眼泪。 看到他们进来，愣了一下，意外自己儿子怎么带了个小孩回来。 第340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8 警车扬起的黄尘在半空中打了个旋，久久不肯落下，那刺耳的鸣笛声也仿佛被这片萧瑟的土地吞了进去，只留下一片死寂，以及死寂过后更为嘈杂的嗡嗡议论。 村民们交头接耳，投向陆珩渊的视线里混杂着畏惧、嫉妒和一种看好戏的兴奋。 陆珩渊没有理会那些窥探。 他背对着人群，任由那高原初春刀子般的冷风灌进他单薄的衣领。 风里带着土腥味，还有远处牲口棚传来的隐约气味。 他想起了还独自待在面包车里的封月，那小家伙怕冷。 他必须抓紧时间。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看着门。” 陆珩渊转过身，对着那六个还沉浸在刚才那出大戏里，扛着家伙什的壮汉发号施令。 他的话语简短，听不出什么情绪，“别让任何人进去，也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院子。” 被点到的两个汉子立刻把胸脯拍得邦邦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道理他们懂。 “老板你放心，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陆珩渊点了下头，又对剩下四人道：“你们，跟我走。” 他迈开步子，径直朝着村子中央的方向走去。 那四个汉子扛着各自的铁锹和扳手，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 围观的村民下意识地向两边退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现在的陆珩渊，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是那个离家打工的穷小子了。 村长陆建军家是村里少有的青砖大瓦房，院墙砌得又高又平整。 他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早就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够了热闹。 当他看到陆家老少四口全被塞进警车带走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赶紧缩回头，把院门一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陆家的破事，他一向懒得管。 他正端着搪瓷缸子喝着热茶，盘算着这事能在村里当多久的谈资，院门就“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陆建军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半边在裤子上，烫得他“嘶”了一声。 他抬起头，看到陆珩渊领着四个扛着家伙什的男人闯了进来，那四个人个个横眉竖眼，一看就不是善茬。 “珩渊？你这是……”陆建军放下茶杯，连忙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他的视线在那四个男人手里的铁家伙上扫过，戒备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陆珩渊没心情跟他虚与委蛇，他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从帆布包里翻了翻，抽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搁在石桌上。 那两张红色票子在灰扑扑的石桌上，显得格外刺眼。 “村长，我来办点事。” 陆建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两张票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两百块，顶得上他家大半年的嚼用了。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有什么事，你好好说，别搞这么大阵仗，吓着人。” “我准备带我爸妈去城里生活，以后应该不回来了。” 陆珩渊的语调平淡，却有一种不容商量的力道，“需要村里开个证明，迁户口用的。这事，想请村长你帮个忙。” “迁户口？”陆建军愣了一下，这可是大事。 在农村人看来，把户口迁走，就等于把根拔了，而且现在城里户口哪那么容易有的，买房都只是前提，要是想把户口迁城里，那还得花钱买户口。 这年头还很流行买城里户口。 陆珩渊要证明只是避免以后再往这边跑麻烦，到不如现在开好，随时能用，迁不迁户口以后再说。 “还有，”陆珩渊继续说，“我爷他们今天被公安带走了。这事，没完。我请了律师，会一直告下去。我只是希望，在我家这件事上，村里能秉公处理，别有人因为沾亲带故，就去派出所说什么好话，或者帮着他们做伪证。”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四个沉默的壮汉，那未尽的威胁，比直接说出来更让人心头发紧。 陆建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现在才算弄明白，陆珩渊今天回来，不只是闹一场，而是要彻底把那家亲戚往死里整。 他平日里就看不惯陆卫民那一家子，占着是陆卫国大哥的名分，处处占便宜，自己却游手好闲。 现在，一边是两百块钱的实在好处，另一边是可能会惹上的官司和麻烦。 这笔账，他心里门儿清。 “珩渊啊，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陆建军一咬牙，一把将桌上那两百块钱抄进自己口袋，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他脸上立刻堆满了义愤填膺的表情，“你放心！你爷爷他们做得确实太过分了！全村人都有目共睹！我们村委会，绝对支持你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就是个证明吗？我马上就给你盖章！至于去派出所……谁敢去乱嚼舌根，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们陆家村，不能出那种没良心的人！” 交易达成。 陆珩渊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拿了证明，他带着人回到自家院门口。 那六个壮汉还在那儿杵着，尽忠职守。 陆珩渊从包里数出钱，分别递给他们。 “几位大哥，今天辛苦了。这是剩下的工钱，车坐不下，得麻烦你们自己回去了。” 为首的汉子接过钱，喜笑颜开地分了。 今天这活儿，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没出什么力气，就看了一出比戏台子上还精彩的大戏，挣的钱比在工地累死累活好几天还多。 “老板你太客气了！这活儿轻松！” “就是，以后有这种撑场面的事儿，你再找我们哥几个！”一个汉子把铁锹往肩上一扛，乐呵呵地说，“今天这事，够我们回去说上十天半个月了。你那爷奶大伯，真不是东西！” “可不是嘛，都是亲兄弟下那么重的手，活该被公安抓走！”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拿着钱，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结伴走了。 出了村口不远就有通往县城的土路，运气好能搭上过路的班车。 送走了这些人，陆珩渊才算松了口气。 他让母亲先收拾着，自己则转身走向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车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他拉开车门，一股混杂着人和旧车座味道的暖气扑面而来。 封月才不会亏待自己，那么贵的租车前呢。 封月正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身上盖着陆珩渊出发前脱下来的外套，睡得正香。 他的脑袋歪在一边，几缕灰白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光洁的额头。 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在昏暗的车厢里，白得有些不真实。 许是听到了动静，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那双灰蓝色的眼。 “哥……”他揉了揉眼睛，话语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一点不易察脱的鼻音。 “冷不冷？”陆珩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都是暖和的，这才放下心。 “不冷。”封月摇了摇头。 “走，下车，我们回家收拾一下就走。”陆珩渊说着，很自然地弯下腰，双手下意识地就往封月的腿弯和后背伸过去，想像抱一只猫，或者抱一个几岁大的孩子那样，把他从座位上抱下来。 在他心里，不管封月变成什么样，都是那只在雪山上冻得瑟瑟发抖、需要他揣在怀里才能活下去的小雪豹。 这个念头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根本转变不过来。 封月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现在的身体，虽然看着瘦，但好歹也是人类11岁左右的样子。 被男人用这种抱小孩的姿势抱下车…… “哥，我自己能走！” 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座位上滑了下来，敏捷地躲开了陆珩渊伸过来的手。 陆珩渊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那双因为愤怒和算计而一直紧绷的眼，此刻流露出一丝茫然。 在他看来，抱一下自己的弟弟，再正常不过。 “哦，好。”陆珩渊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掩饰般地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指尖触碰到少年温热的脖颈，让他自己的动作也跟着僵了一下。 封月看着他这副笨拙的样子，心底那点羞恼瞬间就散了，只剩下无奈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现在样子还太小了。 封月叹了口气，这会儿他就不会想有的没的，总不能把自己老公往炼铜上拉啊，那就真不是个东西了。 “刚才……我去找村长了。” 陆珩渊牵起封月的手，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用一种尽量简洁的语言，给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他觉得封月只是个雪豹，虽然聪明，但对这些农村里复杂的纠纷和人心险恶，肯定是一知半解。 他有必要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以后就去城里住了，户口也迁走，这里的一切都不要了。” “嗯。”封月乖巧地应了一声，任由他牵着。 他当然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甚至比陆珩渊这个当事人看得更透彻。 他能感觉到，陆珩渊在做出这些决定时，内心的荒芜与决绝。 但他没有点破，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感受着从那只宽大粗糙的手掌里传来的温度，那上面布满了厚茧，却很暖。 他不动声色地调动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能量，汇聚在自己的气场中。 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让陆珩渊在面对他时，能够感到安心，能够将他视为最亲密的、可以全然交付后背的存在。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微弱，却足够了。 陆珩渊只觉得，身边这个小家伙的存在，让他那颗因为愤怒和悲凉而变得冰冷僵硬的心，渐渐回暖。 牵着他的手，就好像握住了一个小小的暖炉，驱散了这片土地带给他的所有寒意。 他不再害怕了。 不管前路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能护着父母，护着这个他从雪山上捡回来的“弟弟”，他就什么都不怕。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间破败的屋子。 赵兰英已经把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零碎打包成了一个小包袱，正坐在炕边抹眼泪。 看到他们进来，愣了一下，意外自己儿子怎么带了个小孩回来。 第341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9 看到他们进来，她愣了一下，视线落在儿子身边那个过分漂亮的孩子身上，满是泪痕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 “珩渊，这孩子是……” 陆珩渊正准备开口，那个他私下里叫惯了的“月饼”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名字在这种场合下太过儿戏。 可他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身边的男孩已经往前站了半步，仰起那张精致得不似凡人的小脸，对着赵兰英露出了一个乖巧又带点羞怯的笑。 “阿姨您好，我叫封月，月亮的月哦。是哥哥收养的孩子。” 他的吐字清晰，声线软糯，带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尤其是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清澈得能倒映出人影，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卸下所有防备。 赵兰英彻底怔住了，收养？自己儿子还在工地上拼命，怎么就…… 而且这孩子的长相一看就和他们不一样，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眼睛和发色，她虽然第一眼就对封月有好感，可因为他的不一样，还是发自内心有些恐慌。 陆珩渊察觉到母亲的疑虑与震惊，他立刻上前一步，将封月不着痕迹地护在身后，然后拉着母亲走到屋角，压低了嗓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口吻说道。 “妈，你听我说，这件事很重要。你不是一直问我哪来的钱吗？其实，都和月饼有关。” 他没有用“封月”这个正式的名字，而是沿用了自己心里的称呼，这让他接下来的话语显得更具说服力。 “我之前在城里，不是在工地上，是遇到了贵人。月饼的父亲，就是我的贵人。他看我老实肯干，帮了我很多。他们家……非常有钱，做大生意的。” 陆珩渊的叙述很慢，他仔细观察着母亲的反应，看到她从全然的不可置信，到慢慢被他的话吸引，他继续往下编织这个刚刚在脑海中成型的故事。 “前段时间，他们家出了意外……一场车祸，叔叔和阿姨……都没了。” 他说到这里，适时地停顿了一下，酝酿出一种沉痛的氛围。 “出事之前，叔叔把他托付给了我。他说他信得过我的人品，怕别的亲戚吞了他的家产，对孩子不好。所以，我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不是我的，是叔叔留给月饼的抚养费和将来的创业本金。我只是替他保管着，等他长大。” “封月的母亲是外国人，这才会和我们的长相有些区别，不是生病，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这个故事，虽然有些离奇，但生活中的各种事那可比电视剧精彩，他编的这个已经很‘正常’了。 完美地解释了钱的来源，解释了封月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将赵兰英和陆卫国置于一个需要“报恩”的道德高地上。 他们要照顾的，不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拖油瓶，而是恩人的遗孤，人家还是说给了钱的。 炕上的陆卫国也听到了这番话，他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浑浊的眼望向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封月安静地站在那里，他当然听清了陆珩渊的每一句话。 他有些意外，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造出这样的谎言，进步真快啊。 他原本并不在乎陆珩渊的父母如何看待自己。 如果他们排斥，他有上百种方法，可以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扭转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把自己当成心头肉来疼爱。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更好地生存，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 可现在，陆珩渊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却又无比真诚地为他铺平了道路。 这份保护的意图，远比任何法术都让他觉得熨帖。 他配合地低下头，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做出了一副沉浸在悲伤中，极力隐忍的模样。 果然，赵兰英再看向封月时，之前那点疑虑和审视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怜惜与心疼。 “哎……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她喃喃自语，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牵起封月的手，“好孩子，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爸妈不在了，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这番话，既是对封月说，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陆珩渊看着这一幕，心里那块最沉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扶着虚弱的父亲，领着母亲和封月，坐进了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司机拿了钱，一脚油门，车子颠簸着驶离了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村庄。 车轮滚滚，卷起的尘土模糊了车后那扇敞开的木门，模糊了那座破败的院落，也模糊了赵兰英生活了一辈子的世界。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的田埂与房屋，赵兰英的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 压抑的啜泣在狭小的车厢里断断续续，格外清晰。 她抓着陆珩渊的手，那只手上满是老茧，此刻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珩渊啊……你……你怎么能做得这么绝啊？” 她的嗓音破碎不堪，“我们要是这么走了，村里人都会说你，我们两个老了不怕说，可他们会戳你的脊梁骨，说你不孝……以后会被指着脸骂的……” 对她而言，他们被怎么指点都可以，可不想儿子被人指指点点，害怕他们指着儿子说不孝！ 母亲的眼泪，每一滴都像滚烫的油，浇在陆珩渊的心上。 他胸口一阵刺痛，但他没有动摇。 他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坚决，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妈，脸面早就没了。从他们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谣言，就上门逼迫，动手打人的时候，咱们家的脸面，就被他们亲手撕碎了，扔在地上踩。” “咱们退了一辈子，让了一辈子。结果呢？换来了什么？是他们的得寸进尺，是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觉得我们活该被他们予取予求！爸躺在炕上咳得喘不上气的时候，他们想过血脉亲情吗？他们冲进屋里翻箱倒柜的时候，想过我们是至亲吗？” 他的话语不重，却带着一股无法撼动的力量，砸在赵兰英的心上，让她止住了哭泣。 “如果今天我不把事情做绝，不把这条路彻底斩断，那以后呢？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永远缠着我们。他们会去城里找我们，去爸治病的医院闹，去月饼上学的学校闹！到时候，我们还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吗？”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陆珩渊，不是软柿子，谁想捏一下都行。我的人，我的家，谁都不能碰！至于村里人怎么说……” 陆珩渊的视线投向窗外，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此刻在他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荒芜的黄色。 “让他们说去。我们不回来了。他们的口水，淹不到我们。” 他收回视线，看着母亲和怀中安静的封月，最后说道。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让你们，能真正挺直腰杆，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 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车轮碾过土路的颠簸。 赵兰英不再哭了，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是啊，儿子长大了，他们也该放手让儿子自己决定往后的日子怎么生活了。’ 封月靠在陆珩渊的臂弯里，悄悄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抓住了男人粗糙的衣角。 男人把封月又往怀里带了带，缓慢而有节奏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第341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29 看到他们进来，她愣了一下，视线落在儿子身边那个过分漂亮的孩子身上，满是泪痕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 “珩渊，这孩子是……” 陆珩渊正准备开口，那个他私下里叫惯了的“月饼”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名字在这种场合下太过儿戏。 可他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身边的男孩已经往前站了半步，仰起那张精致得不似凡人的小脸，对着赵兰英露出了一个乖巧又带点羞怯的笑。 “阿姨您好，我叫封月，月亮的月哦。是哥哥收养的孩子。” 他的吐字清晰，声线软糯，带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尤其是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清澈得能倒映出人影，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卸下所有防备。 赵兰英彻底怔住了，收养？自己儿子还在工地上拼命，怎么就…… 而且这孩子的长相一看就和他们不一样，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眼睛和发色，她虽然第一眼就对封月有好感，可因为他的不一样，还是发自内心有些恐慌。 陆珩渊察觉到母亲的疑虑与震惊，他立刻上前一步，将封月不着痕迹地护在身后，然后拉着母亲走到屋角，压低了嗓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口吻说道。 “妈，你听我说，这件事很重要。你不是一直问我哪来的钱吗？其实，都和月饼有关。” 他没有用“封月”这个正式的名字，而是沿用了自己心里的称呼，这让他接下来的话语显得更具说服力。 “我之前在城里，不是在工地上，是遇到了贵人。月饼的父亲，就是我的贵人。他看我老实肯干，帮了我很多。他们家……非常有钱，做大生意的。” 陆珩渊的叙述很慢，他仔细观察着母亲的反应，看到她从全然的不可置信，到慢慢被他的话吸引，他继续往下编织这个刚刚在脑海中成型的故事。 “前段时间，他们家出了意外……一场车祸，叔叔和阿姨……都没了。” 他说到这里，适时地停顿了一下，酝酿出一种沉痛的氛围。 “出事之前，叔叔把他托付给了我。他说他信得过我的人品，怕别的亲戚吞了他的家产，对孩子不好。所以，我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不是我的，是叔叔留给月饼的抚养费和将来的创业本金。我只是替他保管着，等他长大。” “封月的母亲是外国人，这才会和我们的长相有些区别，不是生病，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这个故事，虽然有些离奇，但生活中的各种事那可比电视剧精彩，他编的这个已经很‘正常’了。 完美地解释了钱的来源，解释了封月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将赵兰英和陆卫国置于一个需要“报恩”的道德高地上。 他们要照顾的，不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拖油瓶，而是恩人的遗孤，人家还是说给了钱的。 炕上的陆卫国也听到了这番话，他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浑浊的眼望向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封月安静地站在那里，他当然听清了陆珩渊的每一句话。 他有些意外，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造出这样的谎言，进步真快啊。 他原本并不在乎陆珩渊的父母如何看待自己。 如果他们排斥，他有上百种方法，可以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扭转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把自己当成心头肉来疼爱。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更好地生存，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 可现在，陆珩渊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却又无比真诚地为他铺平了道路。 这份保护的意图，远比任何法术都让他觉得熨帖。 他配合地低下头，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做出了一副沉浸在悲伤中，极力隐忍的模样。 果然，赵兰英再看向封月时，之前那点疑虑和审视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怜惜与心疼。 “哎……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她喃喃自语，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牵起封月的手，“好孩子，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爸妈不在了，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这番话，既是对封月说，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陆珩渊看着这一幕，心里那块最沉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扶着虚弱的父亲，领着母亲和封月，坐进了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司机拿了钱，一脚油门，车子颠簸着驶离了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村庄。 车轮滚滚，卷起的尘土模糊了车后那扇敞开的木门，模糊了那座破败的院落，也模糊了赵兰英生活了一辈子的世界。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的田埂与房屋，赵兰英的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 压抑的啜泣在狭小的车厢里断断续续，格外清晰。 她抓着陆珩渊的手，那只手上满是老茧，此刻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珩渊啊……你……你怎么能做得这么绝啊？” 她的嗓音破碎不堪，“我们要是这么走了，村里人都会说你，我们两个老了不怕说，可他们会戳你的脊梁骨，说你不孝……以后会被指着脸骂的……” 对她而言，他们被怎么指点都可以，可不想儿子被人指指点点，害怕他们指着儿子说不孝！ 母亲的眼泪，每一滴都像滚烫的油，浇在陆珩渊的心上。 他胸口一阵刺痛，但他没有动摇。 他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坚决，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妈，脸面早就没了。从他们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谣言，就上门逼迫，动手打人的时候，咱们家的脸面，就被他们亲手撕碎了，扔在地上踩。” “咱们退了一辈子，让了一辈子。结果呢？换来了什么？是他们的得寸进尺，是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觉得我们活该被他们予取予求！爸躺在炕上咳得喘不上气的时候，他们想过血脉亲情吗？他们冲进屋里翻箱倒柜的时候，想过我们是至亲吗？” 他的话语不重，却带着一股无法撼动的力量，砸在赵兰英的心上，让她止住了哭泣。 “如果今天我不把事情做绝，不把这条路彻底斩断，那以后呢？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永远缠着我们。他们会去城里找我们，去爸治病的医院闹，去月饼上学的学校闹！到时候，我们还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吗？”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陆珩渊，不是软柿子，谁想捏一下都行。我的人，我的家，谁都不能碰！至于村里人怎么说……” 陆珩渊的视线投向窗外，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此刻在他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荒芜的黄色。 “让他们说去。我们不回来了。他们的口水，淹不到我们。” 他收回视线，看着母亲和怀中安静的封月，最后说道。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让你们，能真正挺直腰杆，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 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车轮碾过土路的颠簸。 赵兰英不再哭了，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是啊，儿子长大了，他们也该放手让儿子自己决定往后的日子怎么生活了。’ 封月靠在陆珩渊的臂弯里，悄悄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抓住了男人粗糙的衣角。 男人把封月又往怀里带了带，缓慢而有节奏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第342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0 县医院里那股独有的混杂着消毒水和病痛的特殊气味，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陆珩渊的鼻腔。 他站在走廊里，手里捏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温热的x光片。 那张黑白胶片在惨白的灯光下，清晰地显示出他父亲胸腔的轮廓，以及两根肋骨上那两道清晰的裂痕。 一个穿着白大褂年过半百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指着片子上的裂痕，用一种见惯了生死的平淡口吻对陆珩渊说： “两根肋骨骨裂，还有身上那些青紫，都是软组织挫伤。病人年纪大了，又有旧疾，这么一折腾，可不好恢复。我的建议是，外伤先处理，然后尽快转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旧病有没有被诱发加重。肋骨这个伤，要想好得快，最好是手术，不想动刀子，那就只能躺着慢慢养，吃药调理，但时间长，也难说会不会有后遗症。” 赵兰英扶着墙，听完医生的话，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医院，对她来说，这里每一个字都和“花钱”两个字划着等号。 现在虽然有了封月‘父母’给的钱，但他们并不会理所当然的觉得那笔钱能随便使用。 “医生，那……那要是不做手术，就吃药，能好吗？”她怯生生地问，话语里带着恳求。 “能是能，但慢。而且我说了，病人有旧疾，这么躺着养，对身体其他机能也不好。” 医生看了看他们，又补充了一句，“家属自己决定。另外，我多问一句，这伤……是怎么弄的？看样子不像是自己摔的。你们是要公了，还是私了？” 陆珩渊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他将那张x光片小心地收好，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妈，你别管钱的事。爸的伤必须治，手术也必须做。我要让他好好的，不能落下一点病根。” 他转头对医生说：“医生，麻烦你，给我们开最详细的病历和诊断证明。另外，我们要做伤情鉴定，请问要去哪里办？” “伤情鉴定？”医生愣了一下，重新打量起这个穿着破旧但身板笔直的年轻人。他原本以为这又是一起普通的家庭纠纷，闹到医院来，最后多半还是回家自己解决。 “对，伤情鉴定。”陆珩渊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医生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地址：“出门右转，法医鉴定中心。拿着我们的病历过去就行。小伙子，想清楚了，鉴定结果一出来，可就不是你们自家的事了。” 陆珩渊没再多说，他先去缴费处，将父亲住院的费用一次缴清，然后又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旅馆，安顿好母亲，让她先住下，方便照顾父亲。 “妈，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给爸办手续。”他把一个装着热水的暖水瓶放在桌上。 赵兰英拉住他的手，还是不放心：“珩渊，真的要……要闹那么大吗？” “妈，”陆珩渊反握住她的手，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然后牵起封月的手问他：“月饼你是跟着妈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去？” 封月回握住他的手，对着赵兰英甜甜笑。 陆珩渊以为他要留下，却听到封月说：“我想跟着哥哥一起忙，我也想出一份力。” 赵英兰听到封月这话，心中暖和，疲惫的脸上露出笑意：“月饼真乖，那你跟着哥哥要注意安全。” 安顿好一切，他带着病历和封月，直奔法医鉴定中心。 那地方比医院还要冷清，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接过材料，公事公办地处理着。 当最终的鉴定报告出来，白纸黑字地写着“两根肋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损伤，综合评定为轻伤二级”时，陆珩渊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沉了下来。 轻伤。 在法律上，这两个字的分量，足以将整件事的性质从“家庭纠纷”彻底扭转为“刑事案件”。 他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报告，又回到了派出所。 还是那个年轻公安接待的他。 当对方看到那份盖着红章的伤情鉴定报告时，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轻伤二级……这样的话，案子性质就变了。”年轻公安收起报告，在本子上记录着，“我们会对主要嫌疑人陆卫民进行刑事立案，以故意伤害罪对他进行刑事拘留。至于你爷爷和你奶奶，考虑到年龄和实际动手情况，会以批评教育和治安管理处罚为主。” “他应该被判多久？”陆珩渊问，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具体判多久，要看法院怎么判，但既然立了案，他就必须承担刑事责任。” 从派出所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陆珩渊赶到医院时，赵英兰正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喂着陆卫国。碗里的小米粥，是用家里带来的米，借旅店厨房精心熬煮的。 屋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陆卫国吃了几口就摇摇头，不肯再吃。 他看着儿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声长叹。 回到旅馆后，他立即给村里打了电话，告知村长自己暂住的联系方式。 他叮嘱道，自己刚离开村子，村里若有要事，务必打这个电话通知他。 第二天一早，结果就接到了村里来的消息。 “喂，珩渊啊……是我，村长。” “嗯，村长，有事吗？” “嗨，也没啥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你爷奶和你大伯娘今天下午被送回来了。你大伯……听说被拘留了，是吗？”电话那头的陆建军小心翼翼地求证着。 “是。” “哎……” 陆建军长长地叹了口气，话语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现在村里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你大伯一家活该的，也有说你……说你心狠，为了钱不认亲人，连亲爷爷亲奶奶都告，不孝啊……珩渊，你……你以后在村里，这名声可就……” “我不在乎。”陆珩渊打断了他，“我爸妈以后跟我去城里，村里我们不回去了。名声对我来说，一钱不值。我只要我爸妈能安稳过日子。” “行，行，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数。” 陆建军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放心，我收了你的好处，村委会这边，绝对没人敢去派出所乱说话。你家那院子，我也让那两个小伙子给你看着呢，没人敢靠近。” 挂了电话，陆珩渊站在旅馆昏暗的走廊里，晚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他一阵冰冷。 不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弧度。 当他们把父亲推倒在地的时候，何曾想过父子之情？当他们为了虚无缥缈的谣言逼得一家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又何曾念及骨肉之亲？ 他回到房间，封月已经给他倒好了一杯热水。 “哥，喝水。” 陆珩渊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看着封月那张干净剔透的脸，心里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他跟父母交代了一声，便带着封月坐上了去往市里的班车。 这个市是他们这片高原上最大的城市，虽然比不上海市那样的繁都，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找律师。 这个年代，律师还是个稀罕职业，尤其是在这种偏远的内陆城市。 陆珩渊按着从派出所打听来的地址，带着封月在市里七拐八绕，最后才在一个老旧的家属院里，找到了一家挂着“xx法律服务所”牌子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只有两张办公桌，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报纸。 “你好，我们想咨询一下法律问题。”陆珩渊开门见山。 男人放下报纸，扶了扶眼镜：“说，什么事。” 陆珩渊将事情的经过，连同那份伤情鉴定报告，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男人听得很仔细，时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听完后，他拿起那份鉴定报告，又看了一遍，然后才开口： “陆先生，你的思路很清晰。这份轻伤鉴定是关键，有了它，你大伯的故意伤害罪基本就坐实了。我的建议是，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刑事上，我们要争取法院从重判决；民事上，要求对方赔偿全部的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钱我不关心。”陆珩渊直接打断他，“我不要他们一分钱赔偿。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坐最久的牢。”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的诉求就是从重处罚。可以，我们会向法院提交所有对你有利的证据，包括你爷爷他们长期骚扰的证人证言，以及这次事件对你父亲造成的严重后果。不过，这类案子，对方要是认罪态度好，或者取得了被害人谅解，法院也可能从轻判决。” “我不会谅解。”陆珩渊的话语斩钉截铁，“永远不会。” “好。”男人合上本子，“这个案子我接了。我的律师费是五百块，开庭前付清。如果后续还需要上诉或者有其他工作，费用另算。” “没问题。”陆珩渊从帆布包里直接掏出五张崭新的一百元，放在桌上，“我只有一个问题。一个律师，够吗？” 男人愣住了。 “我的意思是，”陆珩渊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或者需要其他方面的帮助，可以提出来。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再请，请两个，请三个。我要的，是这件事必须办成铁案，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第342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0 县医院里那股独有的混杂着消毒水和病痛的特殊气味，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陆珩渊的鼻腔。 他站在走廊里，手里捏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温热的x光片。 那张黑白胶片在惨白的灯光下，清晰地显示出他父亲胸腔的轮廓，以及两根肋骨上那两道清晰的裂痕。 一个穿着白大褂年过半百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指着片子上的裂痕，用一种见惯了生死的平淡口吻对陆珩渊说： “两根肋骨骨裂，还有身上那些青紫，都是软组织挫伤。病人年纪大了，又有旧疾，这么一折腾，可不好恢复。我的建议是，外伤先处理，然后尽快转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旧病有没有被诱发加重。肋骨这个伤，要想好得快，最好是手术，不想动刀子，那就只能躺着慢慢养，吃药调理，但时间长，也难说会不会有后遗症。” 赵兰英扶着墙，听完医生的话，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医院，对她来说，这里每一个字都和“花钱”两个字划着等号。 现在虽然有了封月‘父母’给的钱，但他们并不会理所当然的觉得那笔钱能随便使用。 “医生，那……那要是不做手术，就吃药，能好吗？”她怯生生地问，话语里带着恳求。 “能是能，但慢。而且我说了，病人有旧疾，这么躺着养，对身体其他机能也不好。” 医生看了看他们，又补充了一句，“家属自己决定。另外，我多问一句，这伤……是怎么弄的？看样子不像是自己摔的。你们是要公了，还是私了？” 陆珩渊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他将那张x光片小心地收好，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妈，你别管钱的事。爸的伤必须治，手术也必须做。我要让他好好的，不能落下一点病根。” 他转头对医生说：“医生，麻烦你，给我们开最详细的病历和诊断证明。另外，我们要做伤情鉴定，请问要去哪里办？” “伤情鉴定？”医生愣了一下，重新打量起这个穿着破旧但身板笔直的年轻人。他原本以为这又是一起普通的家庭纠纷，闹到医院来，最后多半还是回家自己解决。 “对，伤情鉴定。”陆珩渊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医生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地址：“出门右转，法医鉴定中心。拿着我们的病历过去就行。小伙子，想清楚了，鉴定结果一出来，可就不是你们自家的事了。” 陆珩渊没再多说，他先去缴费处，将父亲住院的费用一次缴清，然后又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旅馆，安顿好母亲，让她先住下，方便照顾父亲。 “妈，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给爸办手续。”他把一个装着热水的暖水瓶放在桌上。 赵兰英拉住他的手，还是不放心：“珩渊，真的要……要闹那么大吗？” “妈，”陆珩渊反握住她的手，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然后牵起封月的手问他：“月饼你是跟着妈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去？” 封月回握住他的手，对着赵兰英甜甜笑。 陆珩渊以为他要留下，却听到封月说：“我想跟着哥哥一起忙，我也想出一份力。” 赵英兰听到封月这话，心中暖和，疲惫的脸上露出笑意：“月饼真乖，那你跟着哥哥要注意安全。” 安顿好一切，他带着病历和封月，直奔法医鉴定中心。 那地方比医院还要冷清，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接过材料，公事公办地处理着。 当最终的鉴定报告出来，白纸黑字地写着“两根肋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损伤，综合评定为轻伤二级”时，陆珩渊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沉了下来。 轻伤。 在法律上，这两个字的分量，足以将整件事的性质从“家庭纠纷”彻底扭转为“刑事案件”。 他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报告，又回到了派出所。 还是那个年轻公安接待的他。 当对方看到那份盖着红章的伤情鉴定报告时，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轻伤二级……这样的话，案子性质就变了。”年轻公安收起报告，在本子上记录着，“我们会对主要嫌疑人陆卫民进行刑事立案，以故意伤害罪对他进行刑事拘留。至于你爷爷和你奶奶，考虑到年龄和实际动手情况，会以批评教育和治安管理处罚为主。” “他应该被判多久？”陆珩渊问，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具体判多久，要看法院怎么判，但既然立了案，他就必须承担刑事责任。” 从派出所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陆珩渊赶到医院时，赵英兰正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喂着陆卫国。碗里的小米粥，是用家里带来的米，借旅店厨房精心熬煮的。 屋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陆卫国吃了几口就摇摇头，不肯再吃。 他看着儿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声长叹。 回到旅馆后，他立即给村里打了电话，告知村长自己暂住的联系方式。 他叮嘱道，自己刚离开村子，村里若有要事，务必打这个电话通知他。 第二天一早，结果就接到了村里来的消息。 “喂，珩渊啊……是我，村长。” “嗯，村长，有事吗？” “嗨，也没啥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你爷奶和你大伯娘今天下午被送回来了。你大伯……听说被拘留了，是吗？”电话那头的陆建军小心翼翼地求证着。 “是。” “哎……” 陆建军长长地叹了口气，话语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现在村里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你大伯一家活该的，也有说你……说你心狠，为了钱不认亲人，连亲爷爷亲奶奶都告，不孝啊……珩渊，你……你以后在村里，这名声可就……” “我不在乎。”陆珩渊打断了他，“我爸妈以后跟我去城里，村里我们不回去了。名声对我来说，一钱不值。我只要我爸妈能安稳过日子。” “行，行，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数。” 陆建军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放心，我收了你的好处，村委会这边，绝对没人敢去派出所乱说话。你家那院子，我也让那两个小伙子给你看着呢，没人敢靠近。” 挂了电话，陆珩渊站在旅馆昏暗的走廊里，晚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他一阵冰冷。 不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弧度。 当他们把父亲推倒在地的时候，何曾想过父子之情？当他们为了虚无缥缈的谣言逼得一家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又何曾念及骨肉之亲？ 他回到房间，封月已经给他倒好了一杯热水。 “哥，喝水。” 陆珩渊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看着封月那张干净剔透的脸，心里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他跟父母交代了一声，便带着封月坐上了去往市里的班车。 这个市是他们这片高原上最大的城市，虽然比不上海市那样的繁都，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找律师。 这个年代，律师还是个稀罕职业，尤其是在这种偏远的内陆城市。 陆珩渊按着从派出所打听来的地址，带着封月在市里七拐八绕，最后才在一个老旧的家属院里，找到了一家挂着“xx法律服务所”牌子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只有两张办公桌，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报纸。 “你好，我们想咨询一下法律问题。”陆珩渊开门见山。 男人放下报纸，扶了扶眼镜：“说，什么事。” 陆珩渊将事情的经过，连同那份伤情鉴定报告，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男人听得很仔细，时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听完后，他拿起那份鉴定报告，又看了一遍，然后才开口： “陆先生，你的思路很清晰。这份轻伤鉴定是关键，有了它，你大伯的故意伤害罪基本就坐实了。我的建议是，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刑事上，我们要争取法院从重判决；民事上，要求对方赔偿全部的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钱我不关心。”陆珩渊直接打断他，“我不要他们一分钱赔偿。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坐最久的牢。”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的诉求就是从重处罚。可以，我们会向法院提交所有对你有利的证据，包括你爷爷他们长期骚扰的证人证言，以及这次事件对你父亲造成的严重后果。不过，这类案子，对方要是认罪态度好，或者取得了被害人谅解，法院也可能从轻判决。” “我不会谅解。”陆珩渊的话语斩钉截铁，“永远不会。” “好。”男人合上本子，“这个案子我接了。我的律师费是五百块，开庭前付清。如果后续还需要上诉或者有其他工作，费用另算。” “没问题。”陆珩渊从帆布包里直接掏出五张崭新的一百元，放在桌上，“我只有一个问题。一个律师，够吗？” 男人愣住了。 “我的意思是，”陆珩渊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或者需要其他方面的帮助，可以提出来。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再请，请两个，请三个。我要的，是这件事必须办成铁案，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第343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1 从那栋老旧的家属楼里出来，市里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没什么温度。 陆珩渊走在前面，身后的封月小步跟着，影子被拉得很长。 那个姓王的律师说的话还在耳边。 “放心，有这份伤情鉴定，加上人证，你大伯的故意伤害罪跑不了。至于判多久，就看咱们的证据能不能让法官采纳从重处罚的建议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坐最久的牢。” “我明白。” 陆珩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封月。 封月仰着脸，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很浅，他问：“哥，那个坏人，是不是要去一个很久都不能出来的地方了？” “对。”陆珩渊应了一声，牵起他的手，“他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封月“哦”了一声，不再多问，只是反手把那只大手握得更紧了些。 封月多人精啊，此时他什么都不用多说，也不需要他去安慰陆珩渊，他的男人这点事不需要担心。 半个月后。 县医院的病房里，陆卫国已经能靠着床头坐起来了。 赵兰英正削着一个苹果，她削得很仔细，果皮连成一长条都不带断的。 陆珩渊从外面走进来，带进来一股外面的风。 “爸，妈，判决下来了。” 赵兰英削苹果的手停住了，苹果“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 她也顾不上捡。 “判了……多少？”陆卫国先开了口，他的嗓子还是有些哑。 “三年。”陆珩渊说得平静，“故意伤害罪，一审判决，他没上诉。” 三年。 这两个字在小小的病房里回荡。 赵兰英的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三年啊……他……他毕竟是你大伯……”赵兰英就算当初有多决绝生气，在听闻要判三年，难免因为传统宗族思想摇摆恐慌。 “妈。”陆珩渊打断了她，“是他先没把我爸当亲兄弟。这事，到此为止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用旁边的小刀把摔到的地方剜掉，然后递给父亲。 “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明天咱们就办出院，去市里。” “去市里？还去市里干啥？我这不好好的吗？再住下去，那得花多少钱啊！”陆卫国急了，他想着已经把大哥送进去，回村接着住就行了，又不是没家，当初离开也只以为是出来治病罢了，好了就会回家住。 “不是住院，是回家。”陆珩渊看着父母，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在市里，给咱们安了个家。” 第二天，还是那辆颠簸的白色面包车。 老板心情高兴又难受，这土大款走了，以后都没人给钱租他这破车了，老板心里隐隐有了以后开租车行的想法。 车子驶离县城，开上了通往市里的柏油路。 路两边的景象渐渐从农田变成了楼房，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 赵兰英和陆卫国一左一右地坐在后排，两个人紧张地攥着衣角，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新奇景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坐火车还是第一次，一切新奇又惧怕，二老紧紧跟在儿子身后，一步都不敢离开。 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封月坐在陆珩渊身边，靠着他打盹。 下了火车，陆珩渊打了辆车，车子最终在一扇朱红色的木门前停下。 “到了。”陆珩渊付了车钱，然后率先下车。 他扶着还有些虚弱的父亲，又搀着母亲，让他们站稳。 “珩渊，这是哪啊？你朋友家？”赵兰英环顾四周，这里虽然不是市区，但干净规整，城乡结合部还是和村子有很大差距的，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她不敢想这是以后他们即将生活的地方。 陆珩渊没有回答，他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串黄铜钥匙，插进门上的老式铜锁里。 “咔哒”一声，锁开了。 他伸出手，推开了那两扇厚重的木门。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院子。 院子中央有一棵老槐树，虽然是初春，叶子还没长出来，但那遒劲的枝干伸向天空，别有一番风骨。 地上铺着青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对着大门的是三间正房，两边还各带两间厢房，都是那种老式的木质门窗。 整个院子，比他们在村里的老宅子大了不止一圈。 陆卫国和赵兰英彻底看傻了。 他们一辈子都住在村里的土坯房里，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院子。 这不就是电影里演的那些“大户人家”住的地方吗？ “珩渊……这……这是……”陆卫国拄着医院发的拐杖，手都在抖。 “妈，爸，进来。”陆珩渊把门敞开，扶着他们走进去，“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赵兰英跟着儿子，脚踩在青石板上，感觉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 “儿啊，你……你这是租的？”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重了，这梦就醒了，“这地方租一个月，得不少钱？咱……咱可不能这么破费啊！你挣钱不容易！” “不是租的。”陆珩渊领着他们走到正房的屋檐下，回头看着他们，很认真地说道，“我买下来了。” “买……买下来了？” 这个消息，比刚才看到院子还要让人震惊。 陆卫国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赵兰英一把抓住了儿子的胳膊，急切地问：“买了？珩渊，你跟妈说实话，这……这得花多少钱？” 陆珩渊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母亲那张写满惊惶和不安的脸，最后还是报出了那个数字。 “二十万。” “多……多少？”赵兰英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万。”陆珩渊又重复了一遍。 轰的一声。 赵兰英感觉自己的脑子炸开了。 二十万！ 那是什么概念？她活了大半辈子，连一万块钱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二十万，那是他们村里所有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她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幸好被陆珩渊扶住了。 “天爷啊……二十万……珩渊，你……你怎么能……那钱……那钱是月饼爸妈留给他的啊！你怎么能动这么多！”赵兰英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她猛地转过身，看到了那个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后面的封月。 赵兰英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封月的手，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月月啊！我的好孩子！你看看你哥！他……他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啊！这可是二十万啊！是留给你以后娶媳妇、过日子的钱！我们……我们怎么能用你的钱买这么个大院子！我们占了你天大的便宜了啊！” 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又是自责，拉着封月的手，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我们对不起你爸妈的托付啊！” 陆卫国也反应了过来，他拄着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顿了一下，对着陆珩渊呵斥道：“混账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干！这钱是你能随便动的吗？这是人家孩子的救命钱！你赶紧，赶紧把这房子退了！把钱还给人家！” 在他朴素的观念里，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天大的错。 封月被赵兰英紧紧抱着，小脸埋在她怀里，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起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蓄着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措，他小声说：“阿姨，叔叔，你们别怪哥哥。” “这事……哥哥跟我商量过的。” 他这话一出，陆卫国和赵兰英都愣住了。 封月从赵兰英怀里挣出来，走到陆珩渊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爸妈不在了，我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哥哥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他说，他要给叔叔阿姨一个安稳的家，也给我一个家。” 他仰着头，看着陆珩渊，又转头看着陆家二老，认真地说：“我愿意的。这个家，有叔叔，有阿姨，有哥哥，我喜欢这里。钱没了可以再赚，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番话说得真挚又懂事，一下子就戳中了赵兰英和陆卫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赵兰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次，是感动的泪。 她上前一步，一把将封月和陆珩渊两个孩子都搂进了怀里。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她哽咽着，“是我们老两口，拖累你们了……月饼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以后阿姨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陆卫国也红了眼圈，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破旧但宽敞明亮的院子，又看看懂事的封月和长大了的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再提退房子的事。 在他心里，这份恩情，已经重得还不清了。 以后，只能把这个孩子当成亲生孙子一样疼，才能报答一二了。 陆珩渊搂着母亲和封月，看着父亲那副认命又感动的样子，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终于稳稳落了地。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第343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1 从那栋老旧的家属楼里出来，市里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没什么温度。 陆珩渊走在前面，身后的封月小步跟着，影子被拉得很长。 那个姓王的律师说的话还在耳边。 “放心，有这份伤情鉴定，加上人证，你大伯的故意伤害罪跑不了。至于判多久，就看咱们的证据能不能让法官采纳从重处罚的建议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坐最久的牢。” “我明白。” 陆珩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封月。 封月仰着脸，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很浅，他问：“哥，那个坏人，是不是要去一个很久都不能出来的地方了？” “对。”陆珩渊应了一声，牵起他的手，“他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封月“哦”了一声，不再多问，只是反手把那只大手握得更紧了些。 封月多人精啊，此时他什么都不用多说，也不需要他去安慰陆珩渊，他的男人这点事不需要担心。 半个月后。 县医院的病房里，陆卫国已经能靠着床头坐起来了。 赵兰英正削着一个苹果，她削得很仔细，果皮连成一长条都不带断的。 陆珩渊从外面走进来，带进来一股外面的风。 “爸，妈，判决下来了。” 赵兰英削苹果的手停住了，苹果“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 她也顾不上捡。 “判了……多少？”陆卫国先开了口，他的嗓子还是有些哑。 “三年。”陆珩渊说得平静，“故意伤害罪，一审判决，他没上诉。” 三年。 这两个字在小小的病房里回荡。 赵兰英的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三年啊……他……他毕竟是你大伯……”赵兰英就算当初有多决绝生气，在听闻要判三年，难免因为传统宗族思想摇摆恐慌。 “妈。”陆珩渊打断了她，“是他先没把我爸当亲兄弟。这事，到此为止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用旁边的小刀把摔到的地方剜掉，然后递给父亲。 “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明天咱们就办出院，去市里。” “去市里？还去市里干啥？我这不好好的吗？再住下去，那得花多少钱啊！”陆卫国急了，他想着已经把大哥送进去，回村接着住就行了，又不是没家，当初离开也只以为是出来治病罢了，好了就会回家住。 “不是住院，是回家。”陆珩渊看着父母，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在市里，给咱们安了个家。” 第二天，还是那辆颠簸的白色面包车。 老板心情高兴又难受，这土大款走了，以后都没人给钱租他这破车了，老板心里隐隐有了以后开租车行的想法。 车子驶离县城，开上了通往市里的柏油路。 路两边的景象渐渐从农田变成了楼房，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 赵兰英和陆卫国一左一右地坐在后排，两个人紧张地攥着衣角，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新奇景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坐火车还是第一次，一切新奇又惧怕，二老紧紧跟在儿子身后，一步都不敢离开。 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封月坐在陆珩渊身边，靠着他打盹。 下了火车，陆珩渊打了辆车，车子最终在一扇朱红色的木门前停下。 “到了。”陆珩渊付了车钱，然后率先下车。 他扶着还有些虚弱的父亲，又搀着母亲，让他们站稳。 “珩渊，这是哪啊？你朋友家？”赵兰英环顾四周，这里虽然不是市区，但干净规整，城乡结合部还是和村子有很大差距的，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她不敢想这是以后他们即将生活的地方。 陆珩渊没有回答，他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串黄铜钥匙，插进门上的老式铜锁里。 “咔哒”一声，锁开了。 他伸出手，推开了那两扇厚重的木门。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院子。 院子中央有一棵老槐树，虽然是初春，叶子还没长出来，但那遒劲的枝干伸向天空，别有一番风骨。 地上铺着青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对着大门的是三间正房，两边还各带两间厢房，都是那种老式的木质门窗。 整个院子，比他们在村里的老宅子大了不止一圈。 陆卫国和赵兰英彻底看傻了。 他们一辈子都住在村里的土坯房里，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院子。 这不就是电影里演的那些“大户人家”住的地方吗？ “珩渊……这……这是……”陆卫国拄着医院发的拐杖，手都在抖。 “妈，爸，进来。”陆珩渊把门敞开，扶着他们走进去，“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赵兰英跟着儿子，脚踩在青石板上，感觉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 “儿啊，你……你这是租的？”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重了，这梦就醒了，“这地方租一个月，得不少钱？咱……咱可不能这么破费啊！你挣钱不容易！” “不是租的。”陆珩渊领着他们走到正房的屋檐下，回头看着他们，很认真地说道，“我买下来了。” “买……买下来了？” 这个消息，比刚才看到院子还要让人震惊。 陆卫国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赵兰英一把抓住了儿子的胳膊，急切地问：“买了？珩渊，你跟妈说实话，这……这得花多少钱？” 陆珩渊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母亲那张写满惊惶和不安的脸，最后还是报出了那个数字。 “二十万。” “多……多少？”赵兰英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万。”陆珩渊又重复了一遍。 轰的一声。 赵兰英感觉自己的脑子炸开了。 二十万！ 那是什么概念？她活了大半辈子，连一万块钱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二十万，那是他们村里所有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她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幸好被陆珩渊扶住了。 “天爷啊……二十万……珩渊，你……你怎么能……那钱……那钱是月饼爸妈留给他的啊！你怎么能动这么多！”赵兰英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她猛地转过身，看到了那个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后面的封月。 赵兰英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封月的手，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月月啊！我的好孩子！你看看你哥！他……他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啊！这可是二十万啊！是留给你以后娶媳妇、过日子的钱！我们……我们怎么能用你的钱买这么个大院子！我们占了你天大的便宜了啊！” 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又是自责，拉着封月的手，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我们对不起你爸妈的托付啊！” 陆卫国也反应了过来，他拄着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顿了一下，对着陆珩渊呵斥道：“混账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干！这钱是你能随便动的吗？这是人家孩子的救命钱！你赶紧，赶紧把这房子退了！把钱还给人家！” 在他朴素的观念里，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天大的错。 封月被赵兰英紧紧抱着，小脸埋在她怀里，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起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蓄着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措，他小声说：“阿姨，叔叔，你们别怪哥哥。” “这事……哥哥跟我商量过的。” 他这话一出，陆卫国和赵兰英都愣住了。 封月从赵兰英怀里挣出来，走到陆珩渊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爸妈不在了，我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哥哥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他说，他要给叔叔阿姨一个安稳的家，也给我一个家。” 他仰着头，看着陆珩渊，又转头看着陆家二老，认真地说：“我愿意的。这个家，有叔叔，有阿姨，有哥哥，我喜欢这里。钱没了可以再赚，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番话说得真挚又懂事，一下子就戳中了赵兰英和陆卫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赵兰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次，是感动的泪。 她上前一步，一把将封月和陆珩渊两个孩子都搂进了怀里。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她哽咽着，“是我们老两口，拖累你们了……月饼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以后阿姨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陆卫国也红了眼圈，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破旧但宽敞明亮的院子，又看看懂事的封月和长大了的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再提退房子的事。 在他心里，这份恩情，已经重得还不清了。 以后，只能把这个孩子当成亲生孙子一样疼，才能报答一二了。 陆珩渊搂着母亲和封月，看着父亲那副认命又感动的样子，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终于稳稳落了地。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第344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2 新家的院子里，那口老井打上来的水，清冽甘甜。 赵兰英用一个崭新的木盆接了半盆水，把刚买来的青菜放进去洗，嘴里不住地念叨：“这城里的水就是不一样，比咱村里的甜。” 她脸上的愁苦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顿下来的踏实感。 虽然心疼那二十万，可脚踩在这干净的青石板上，住在这么敞亮的瓦房里，心里头那点不安，也就慢慢被抚平了。 陆卫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地踱步。 他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从老槐树粗糙的树皮，到厢房雕花的窗棂，眼里的新奇和满意藏都藏不住。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能住上这样的好地方。 “珩渊，过来搭把手，把这几间屋子都再扫扫。”陆卫国朝着站在正房门口的儿子喊了一声。 陆珩渊应了一声，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 “叔叔，我来帮你！”封月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从旁边拿起一块抹布，踮着脚去擦石桌上的灰。 他干活有模有样，小脸绷得紧紧的，认真极了。 赵兰英看着，脸上笑开了花：“哎哟，我们月饼真乖。慢点，别摔着。” 她走过去，蹲下身，用自己的袖子给封月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满眼都是疼爱。“累不累？歇会儿，阿姨给你拿糖吃。” “不累！”封月仰起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喜欢这个家。” 这句话，让赵兰英和陆卫国的心都化了。 陆珩渊站在一旁，看着这幅景象，心里那块因着村里破事而结下的冰，也悄然融化。 他觉得，之前做的一切，都值了。 夜深了。 新换的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很暖和。 陆珩渊和封月睡在东边的厢房。 他听着隔壁正房里，父亲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他今天睡得很好。 这半个多月，他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直到此刻，才真正松懈下来。 他想着以后，得在市里找个活计，不能坐吃山空。 月饼的钱是月饼的，他得自己挣钱养家。 正当他思绪纷飞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哥，你睡着了吗？” 陆珩渊翻了个身，面向封月。 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小小轮廓。“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有。”封月的回答很平静，“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陆珩渊随口问。 “是关于我长大的事。” 陆珩渊愣了一下，没明白。“长大？你不是在长吗？今天妈还说你好像高了一点。” “不是那种长。”封月往他那边挪了挪，小声说，“我长得会比别人快很多。非常快。” 陆珩渊心里一个咯噔，他猛地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封月的额头，不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 “我没生病。”封月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小小的手心里，“哥，你忘了我不是人了吗？怎么觉得是在骂自己？算了，哥你知道，我是雪豹呀。” 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说道：“雪豹从出生到成年，只需要两年多。我也会差不多。最多两年，我就长成大人了。” 厢房里一片死寂。 陆珩渊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半天没转过弯来。 雪豹？ 对呀，他只是惯性思维觉得封月是小孩的样子，那么也会和小孩一样慢慢长大，没想到封月居然还是和雪豹一样成长。 两年，长成大人？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两年后，就变成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陆珩渊的呼吸乱了。 他刚刚才安顿下来的心，瞬间被一块巨石砸出了一个窟窿，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想到了父母。 要是让爸妈看到，一个孩子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催熟”，他们会被吓成什么样？他们会以为这是个妖怪！ “那……那怎么办？”陆珩渊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手足无措的茫然。 “很简单啊。”封月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轻松，“我们直接告诉叔叔阿姨。” “不行！”陆珩渊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又立刻压低，“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封月问，“我可以让他们相信，并且不害怕，还能保守秘密。” 他有上百种方法，可以不动声色地修改两个普通人的认知。 “你怎么让他们相信？用什么？” 陆珩渊几乎要被他这天真的想法气笑了，“你当这是唱大戏呢？我爸妈是普普通通的庄稼人，他们一辈子信的就是土地和老天爷！你跟他们说你是雪豹变的？你信不信他们明天就得拉着你去庙里请道士驱邪！”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算他们信了，你就能保证他们一辈子不说出去？人心是天底下最难测的东西。万一哪天说漏了嘴，你知道后果吗？他们会把你当成怪物，抓走！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可怕的后果。 封月沉默了。 他能感觉到陆珩渊话语里那不容置喙的坚决和深藏的恐惧。 这个男人，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拼尽全力地保护他。 算了，那就用他的方式来。 “好，我不说。”封月妥协了，“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瞒着，我每天都在长个子。” 陆珩渊重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房梁。 怎么办？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两年。 他只有两年的时间。 两年后，封月就会从一个孩子，变成一个和他差不多的青年。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物理隔离。 只要不天天见面，成长的速度就不会那么刺眼。 男孩子发育期，一两年不见，身高窜一头是很正常的。 他可以跟爸妈说，带月饼去外地做生意，或者上学。 可是，去哪里？ 他们才刚刚在这个城市扎下根，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这个念头一出来，陆珩渊的心就沉了下去。 这个他花了二十万买下来的，以为可以安稳一辈子的家，对他和封月来说，竟然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 他们需要另一个地方。 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可以容纳这个惊天秘密的地方。 买房。 这个词再一次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 上一次买房，是为了给封月隐藏是雪豹的原因。 钱。 归根结底，还是钱。 他手头剩下的钱，倒是能再买一个好的院子。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靠在工地上卖力气，肯定不行。 太慢了。 必须要想别的门路。 一个能快速来钱的门路。 陆珩渊的思绪，从眼前的困境，延伸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延伸到了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房地产。 这个词，是他从律师那里，从市里那些时髦的报纸上，零星听来的。 听说现在城里到处都在盖新楼，听说买房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这些来大城市打工的人，也是因为城市在快速发展，这才有很多人从外地被带来打工。 或许…… 一个模糊的念头，像一颗被风吹来的种子，落在了他心里那片刚刚被搅乱的土地上。 他不知道这颗种子能不能发芽，更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他只清楚一件事。 现在他手里有封月赚来的本金，想要开始是有启动资金的，就是他没怎么上过学，心里有想法，但实践起来就有些困难。 想到上学，他就想到了封月，封月是雪豹，肯定也没上过学，那么也得让封月上学。 看来等天亮后，就得先出去打听打听了。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那个已经重新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小家伙，伸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将被子给他掖好。 “别怕。”他对着空气，也对着自己说，“有哥在，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第344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2 新家的院子里，那口老井打上来的水，清冽甘甜。 赵兰英用一个崭新的木盆接了半盆水，把刚买来的青菜放进去洗，嘴里不住地念叨：“这城里的水就是不一样，比咱村里的甜。” 她脸上的愁苦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顿下来的踏实感。 虽然心疼那二十万，可脚踩在这干净的青石板上，住在这么敞亮的瓦房里，心里头那点不安，也就慢慢被抚平了。 陆卫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地踱步。 他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从老槐树粗糙的树皮，到厢房雕花的窗棂，眼里的新奇和满意藏都藏不住。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能住上这样的好地方。 “珩渊，过来搭把手，把这几间屋子都再扫扫。”陆卫国朝着站在正房门口的儿子喊了一声。 陆珩渊应了一声，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 “叔叔，我来帮你！”封月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从旁边拿起一块抹布，踮着脚去擦石桌上的灰。 他干活有模有样，小脸绷得紧紧的，认真极了。 赵兰英看着，脸上笑开了花：“哎哟，我们月饼真乖。慢点，别摔着。” 她走过去，蹲下身，用自己的袖子给封月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满眼都是疼爱。“累不累？歇会儿，阿姨给你拿糖吃。” “不累！”封月仰起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喜欢这个家。” 这句话，让赵兰英和陆卫国的心都化了。 陆珩渊站在一旁，看着这幅景象，心里那块因着村里破事而结下的冰，也悄然融化。 他觉得，之前做的一切，都值了。 夜深了。 新换的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很暖和。 陆珩渊和封月睡在东边的厢房。 他听着隔壁正房里，父亲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他今天睡得很好。 这半个多月，他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直到此刻，才真正松懈下来。 他想着以后，得在市里找个活计，不能坐吃山空。 月饼的钱是月饼的，他得自己挣钱养家。 正当他思绪纷飞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哥，你睡着了吗？” 陆珩渊翻了个身，面向封月。 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小小轮廓。“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有。”封月的回答很平静，“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陆珩渊随口问。 “是关于我长大的事。” 陆珩渊愣了一下，没明白。“长大？你不是在长吗？今天妈还说你好像高了一点。” “不是那种长。”封月往他那边挪了挪，小声说，“我长得会比别人快很多。非常快。” 陆珩渊心里一个咯噔，他猛地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封月的额头，不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 “我没生病。”封月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小小的手心里，“哥，你忘了我不是人了吗？怎么觉得是在骂自己？算了，哥你知道，我是雪豹呀。” 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说道：“雪豹从出生到成年，只需要两年多。我也会差不多。最多两年，我就长成大人了。” 厢房里一片死寂。 陆珩渊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半天没转过弯来。 雪豹？ 对呀，他只是惯性思维觉得封月是小孩的样子，那么也会和小孩一样慢慢长大，没想到封月居然还是和雪豹一样成长。 两年，长成大人？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两年后，就变成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陆珩渊的呼吸乱了。 他刚刚才安顿下来的心，瞬间被一块巨石砸出了一个窟窿，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想到了父母。 要是让爸妈看到，一个孩子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催熟”，他们会被吓成什么样？他们会以为这是个妖怪！ “那……那怎么办？”陆珩渊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手足无措的茫然。 “很简单啊。”封月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轻松，“我们直接告诉叔叔阿姨。” “不行！”陆珩渊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又立刻压低，“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封月问，“我可以让他们相信，并且不害怕，还能保守秘密。” 他有上百种方法，可以不动声色地修改两个普通人的认知。 “你怎么让他们相信？用什么？” 陆珩渊几乎要被他这天真的想法气笑了，“你当这是唱大戏呢？我爸妈是普普通通的庄稼人，他们一辈子信的就是土地和老天爷！你跟他们说你是雪豹变的？你信不信他们明天就得拉着你去庙里请道士驱邪！”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算他们信了，你就能保证他们一辈子不说出去？人心是天底下最难测的东西。万一哪天说漏了嘴，你知道后果吗？他们会把你当成怪物，抓走！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可怕的后果。 封月沉默了。 他能感觉到陆珩渊话语里那不容置喙的坚决和深藏的恐惧。 这个男人，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拼尽全力地保护他。 算了，那就用他的方式来。 “好，我不说。”封月妥协了，“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瞒着，我每天都在长个子。” 陆珩渊重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房梁。 怎么办？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两年。 他只有两年的时间。 两年后，封月就会从一个孩子，变成一个和他差不多的青年。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物理隔离。 只要不天天见面，成长的速度就不会那么刺眼。 男孩子发育期，一两年不见，身高窜一头是很正常的。 他可以跟爸妈说，带月饼去外地做生意，或者上学。 可是，去哪里？ 他们才刚刚在这个城市扎下根，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这个念头一出来，陆珩渊的心就沉了下去。 这个他花了二十万买下来的，以为可以安稳一辈子的家，对他和封月来说，竟然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 他们需要另一个地方。 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可以容纳这个惊天秘密的地方。 买房。 这个词再一次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 上一次买房，是为了给封月隐藏是雪豹的原因。 钱。 归根结底，还是钱。 他手头剩下的钱，倒是能再买一个好的院子。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靠在工地上卖力气，肯定不行。 太慢了。 必须要想别的门路。 一个能快速来钱的门路。 陆珩渊的思绪，从眼前的困境，延伸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延伸到了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房地产。 这个词，是他从律师那里，从市里那些时髦的报纸上，零星听来的。 听说现在城里到处都在盖新楼，听说买房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这些来大城市打工的人，也是因为城市在快速发展，这才有很多人从外地被带来打工。 或许…… 一个模糊的念头，像一颗被风吹来的种子，落在了他心里那片刚刚被搅乱的土地上。 他不知道这颗种子能不能发芽，更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他只清楚一件事。 现在他手里有封月赚来的本金，想要开始是有启动资金的，就是他没怎么上过学，心里有想法，但实践起来就有些困难。 想到上学，他就想到了封月，封月是雪豹，肯定也没上过学，那么也得让封月上学。 看来等天亮后，就得先出去打听打听了。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那个已经重新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小家伙，伸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将被子给他掖好。 “别怕。”他对着空气，也对着自己说，“有哥在，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第345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3 天光未亮，院里的老槐树还笼在一片青灰色的薄雾里。 陆珩渊已经醒了，他睁着眼，毫无睡意地看着头顶陌生的房梁，昨夜封月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在他的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两年。 雪豹的成长期。 这个词，比那二十万的房款，比大伯被判的三年徒刑，更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 他轻轻地翻了个身，没敢惊动身边睡得正沉的小家伙。 他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走出了厢房。 初春的清晨，空气冷得能钻进骨头缝里。 他走到院中的石桌旁，从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半旧的圆珠笔。 这是他以前在工地上记工账用的。 他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然后翻开崭新的一页。 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落下第一个印记。 一、月饼。 他顿了顿，在后面写下两个字：户口。 没有户口，在这座城市里就是个黑户，什么都做不了。上学更是天方夜谭。 他拧着眉，在“户口”下面列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去哪里办？需要什么材料？房产证够不够？要花多少钱？办下来要多久？ 紧接着，是“上学”。 他不能让封月这么不明不白地待着。 既然变成了人，就要过人的生活。 他得去打听市里哪家小学好，入学有什么要求。 封月现在十一岁的模样，是该上四年级还是五年级？他完全没有头绪，这些对他来说，比在工地上扛一百袋水泥还复杂。 再有就是他还有些担心自家小雪豹学习能力，他还得买点书教一些小学知识。 写完这些，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是所有事情里的重中之重，也是他必须带着封月离开父母，另外安家的根本原因，距离远了，上学后长太快应该就没那么明显。 半大小子长的快应该很合理。 笔尖下移，他写下了第二项。 二、爸妈。 首先是爸的病。 县医院的条件终究有限，肋骨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但那缠绵多年的旧疾才是根子。 必须尽快带他去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一次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 钱就是为了这个花的，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再就是妈了，也得检查一下，有病就治病，没病那最好。 然后，他写下：找点事做。 父母都是劳碌了一辈子的人，突然让他们闲下来，每天对着四面墙，用不了多久就会憋出病来。 母亲手巧，针线活好，还会做些吃食。 父亲呢，虽然身体不好，但养花弄草，或者看个小摊子，应该不成问题。 他得留心观察，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门路。 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累赘，是靠着儿子和“恩人”的钱过活。 人得有自己的念想，日子才有奔头。 最后，他写下了第三项。 三、自己。 只写下这两个字，陆珩渊的笔尖就停住了。 他想了很久，才在下面写了两个词：学习，赚钱。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匮乏。 没文化，没见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就像一个睁眼瞎。 光有力气，只能出卖血汗，永远也爬不出底坑。 他想到了那个姓王的律师，想到了那些报纸上他有些看不懂的字。 知识，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得想办法继续读书。 是去上夜校，还是参加成人自考？ 他把这些词写下来，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至于赚钱，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词：房地产。 这是个他完全不懂的领域，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大机会。 城市在扩张，到处都在盖楼，无数人涌进来，都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他现在手里有本金，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到一条路。 但这事不急，在他没有足够的知识武装自己之前，贸然闯进去，只会把月饼的钱赔个精光。 写完这三条，天已经大亮了。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勾勒出了一张通往未来的、模糊而具体的地图。 赵兰英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忙活。 新买的铁锅架在蜂窝煤炉上，熬着一锅小米粥，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阿姨，我来帮你烧火。”封月也醒了，穿着陆珩天给他买的新棉衣，蹲在炉子前，有模有样地拿着火钳捅着煤饼。 “哎哟，好孩子，不用你，那黑，别弄脏了手。”赵兰英端着一碟咸菜出来，看到封月乖巧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快去洗手，粥马上好了。” 陆卫国也拄着拐杖走出了正房，他在院子里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一家人围着石桌坐下，吃着简单的早饭。 小米粥，白面馒头，还有一碟赵兰英自己腌的爽口咸菜。 “爸，妈。”陆珩渊喝了两口粥，放下了碗，“等吃完饭，我带爸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 “去医院？”赵兰英的动作立刻停了，“又去？前两天才从县医院出来，医生不都说没事了，养着就行吗？” 陆卫国也跟着摆手：“不去不去！我这身子骨自己清楚，好着呢！肋巴骨也不疼了。去那大地方，挂个号都得不少钱，别瞎折腾了。” 老两口的第一反应，和陆珩渊预想的一模一样。 他们对医院的恐惧，对花钱的抗拒，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县医院的医生也说了，建议来市里做个全面检查。” 陆珩渊没有急，也没有提高声量，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爸身上的旧病，拖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好好看过。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这个条件了，就不能再拖。万一因为这次受伤，把老毛病给引出来，那才是大麻烦。” 他看着父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买这个院子，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要是人身体不好，住再大的房子，心里也不踏实。这个钱，就该花在刀刃上。没什么比您的身体更重要。” “可是……那钱是月饼的……”赵兰英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阿姨。”一直安安静静吃饭的封月突然抬起头，他放下手里的半个馒头，很认真地看着赵兰英， “哥哥说得对。钱没了，哥哥可以再赚。要是叔叔身体不好，我会担心的。” 他转头看向陆卫国，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清澈见底： “叔叔，你就听哥哥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希望家里每个人都健健康康的。” 这孩子的话，比陆珩渊说十句都管用。 赵兰英和陆卫国看着封月那张懂事又真诚的小脸，心一下子就软了。 尤其是陆卫国，他长长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 “好……好，听你们的。”他最终点了头，“就……就去看看。” 这件事定了下来，陆珩渊心里松快了不少。他三两口把剩下的粥喝完，站起身。 “妈，你今天就在家陪着爸，熟悉熟悉环境，我去买些米面油盐回来。爸腿脚不方便，别让他乱走动。” 他又转向封月，对他招了招手。 “月饼，你跟我一起出去。” 封月立刻放下碗，迈着小短腿跑到他身边，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好！” 赵兰英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叮嘱道：“路上车多，你可得把月饼看好了！” “知道了。”陆珩渊应了一声，拉着封月，推开了那扇朱红色的木门。 门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哥，我们去哪？”封月仰头问他。 陆珩渊低头看着他，那颗因为未来而纷乱的心，在握住这只小手的时候，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去办我们自己的事。”他说道，“咱们的第一件大事。” 第345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3 天光未亮，院里的老槐树还笼在一片青灰色的薄雾里。 陆珩渊已经醒了，他睁着眼，毫无睡意地看着头顶陌生的房梁，昨夜封月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在他的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两年。 雪豹的成长期。 这个词，比那二十万的房款，比大伯被判的三年徒刑，更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 他轻轻地翻了个身，没敢惊动身边睡得正沉的小家伙。 他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走出了厢房。 初春的清晨，空气冷得能钻进骨头缝里。 他走到院中的石桌旁，从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半旧的圆珠笔。 这是他以前在工地上记工账用的。 他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然后翻开崭新的一页。 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落下第一个印记。 一、月饼。 他顿了顿，在后面写下两个字：户口。 没有户口，在这座城市里就是个黑户，什么都做不了。上学更是天方夜谭。 他拧着眉，在“户口”下面列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去哪里办？需要什么材料？房产证够不够？要花多少钱？办下来要多久？ 紧接着，是“上学”。 他不能让封月这么不明不白地待着。 既然变成了人，就要过人的生活。 他得去打听市里哪家小学好，入学有什么要求。 封月现在十一岁的模样，是该上四年级还是五年级？他完全没有头绪，这些对他来说，比在工地上扛一百袋水泥还复杂。 再有就是他还有些担心自家小雪豹学习能力，他还得买点书教一些小学知识。 写完这些，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是所有事情里的重中之重，也是他必须带着封月离开父母，另外安家的根本原因，距离远了，上学后长太快应该就没那么明显。 半大小子长的快应该很合理。 笔尖下移，他写下了第二项。 二、爸妈。 首先是爸的病。 县医院的条件终究有限，肋骨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但那缠绵多年的旧疾才是根子。 必须尽快带他去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一次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 钱就是为了这个花的，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再就是妈了，也得检查一下，有病就治病，没病那最好。 然后，他写下：找点事做。 父母都是劳碌了一辈子的人，突然让他们闲下来，每天对着四面墙，用不了多久就会憋出病来。 母亲手巧，针线活好，还会做些吃食。 父亲呢，虽然身体不好，但养花弄草，或者看个小摊子，应该不成问题。 他得留心观察，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门路。 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累赘，是靠着儿子和“恩人”的钱过活。 人得有自己的念想，日子才有奔头。 最后，他写下了第三项。 三、自己。 只写下这两个字，陆珩渊的笔尖就停住了。 他想了很久，才在下面写了两个词：学习，赚钱。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匮乏。 没文化，没见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就像一个睁眼瞎。 光有力气，只能出卖血汗，永远也爬不出底坑。 他想到了那个姓王的律师，想到了那些报纸上他有些看不懂的字。 知识，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得想办法继续读书。 是去上夜校，还是参加成人自考？ 他把这些词写下来，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至于赚钱，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词：房地产。 这是个他完全不懂的领域，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大机会。 城市在扩张，到处都在盖楼，无数人涌进来，都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他现在手里有本金，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到一条路。 但这事不急，在他没有足够的知识武装自己之前，贸然闯进去，只会把月饼的钱赔个精光。 写完这三条，天已经大亮了。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勾勒出了一张通往未来的、模糊而具体的地图。 赵兰英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忙活。 新买的铁锅架在蜂窝煤炉上，熬着一锅小米粥，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阿姨，我来帮你烧火。”封月也醒了，穿着陆珩天给他买的新棉衣，蹲在炉子前，有模有样地拿着火钳捅着煤饼。 “哎哟，好孩子，不用你，那黑，别弄脏了手。”赵兰英端着一碟咸菜出来，看到封月乖巧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快去洗手，粥马上好了。” 陆卫国也拄着拐杖走出了正房，他在院子里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一家人围着石桌坐下，吃着简单的早饭。 小米粥，白面馒头，还有一碟赵兰英自己腌的爽口咸菜。 “爸，妈。”陆珩渊喝了两口粥，放下了碗，“等吃完饭，我带爸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 “去医院？”赵兰英的动作立刻停了，“又去？前两天才从县医院出来，医生不都说没事了，养着就行吗？” 陆卫国也跟着摆手：“不去不去！我这身子骨自己清楚，好着呢！肋巴骨也不疼了。去那大地方，挂个号都得不少钱，别瞎折腾了。” 老两口的第一反应，和陆珩渊预想的一模一样。 他们对医院的恐惧，对花钱的抗拒，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县医院的医生也说了，建议来市里做个全面检查。” 陆珩渊没有急，也没有提高声量，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爸身上的旧病，拖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好好看过。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这个条件了，就不能再拖。万一因为这次受伤，把老毛病给引出来，那才是大麻烦。” 他看着父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买这个院子，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要是人身体不好，住再大的房子，心里也不踏实。这个钱，就该花在刀刃上。没什么比您的身体更重要。” “可是……那钱是月饼的……”赵兰英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阿姨。”一直安安静静吃饭的封月突然抬起头，他放下手里的半个馒头，很认真地看着赵兰英， “哥哥说得对。钱没了，哥哥可以再赚。要是叔叔身体不好，我会担心的。” 他转头看向陆卫国，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清澈见底： “叔叔，你就听哥哥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希望家里每个人都健健康康的。” 这孩子的话，比陆珩渊说十句都管用。 赵兰英和陆卫国看着封月那张懂事又真诚的小脸，心一下子就软了。 尤其是陆卫国，他长长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 “好……好，听你们的。”他最终点了头，“就……就去看看。” 这件事定了下来，陆珩渊心里松快了不少。他三两口把剩下的粥喝完，站起身。 “妈，你今天就在家陪着爸，熟悉熟悉环境，我去买些米面油盐回来。爸腿脚不方便，别让他乱走动。” 他又转向封月，对他招了招手。 “月饼，你跟我一起出去。” 封月立刻放下碗，迈着小短腿跑到他身边，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好！” 赵兰英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叮嘱道：“路上车多，你可得把月饼看好了！” “知道了。”陆珩渊应了一声，拉着封月，推开了那扇朱红色的木门。 门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哥，我们去哪？”封月仰头问他。 陆珩渊低头看着他，那颗因为未来而纷乱的心，在握住这只小手的时候，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去办我们自己的事。”他说道，“咱们的第一件大事。” 第346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4 市里的图书馆是座苏式风格的四层小楼，庄重而肃穆，门口的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 陆珩渊牵着封月走进去，一股旧书和墨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有些拘谨，这里和他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带着封月径直上了二楼，找到了挂着“少儿阅览室”牌子的地方。 里面摆着几排矮矮的书架，几个孩子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桌子前看书。 陆珩渊心里那份沉重的计划，在看到这些书本时，变得无比清晰。 他走到小学课本的书架前，抽出了一本崭新的《语文》一年级上册。 “月饼，你过来。”他压低了嗓子，把封月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哥？”封月看着他手里那本花花绿绿的课本，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听我说，”陆珩渊蹲下身，让他和封月平视，他的神态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昨晚你说你长得会很快，这件事，是咱们家现在最大的问题。爸妈他们……他们是普通人，要是让他们发现你一年长得比别人三四年还快，他们会被吓坏的。你懂吗？” 封月眨了眨眼，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陆珩渊翻开那本语文书，指着上面彩色的拼音字母，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去上学。你每天去学校，周末才回家，这样他们就不会天天盯着你看，你长个子的事，就不会那么显眼。男孩子嘛，一两年不见，蹿高一头，很正常。” 他看着封月，继续说：“但是上学，你得识字，得会算数。你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是十一岁，该上四五年级了。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把一到三年级的课本，都学一遍。” 封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那张被风霜刻画过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和筹谋。 他为了自己那个“两年长成大人”的话，竟然在短短一晚上就规划出了这样一条路。 封月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个在无数高科技位面穿梭过的任务者，什么尖端知识没见过，现在却要从“a、o、e”开始学起。 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可看着陆珩渊那双充满期盼和信赖的眼，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解释自己什么都懂？那就要编造另一个谎言或者冗长的原因背景，解释自己为什么懂。 太麻烦了。 算了，陪他玩玩，就当是……情趣了。 “好。”封月乖巧地应下，“哥哥，我学。” 陆珩渊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封月抵触。 “那我们从拼音开始。”他指着书上的字母，一个一个地教，“这个念‘a’，嘴巴张大……” 他教得认真，封月学得也“认真”。 一个小时后，陆珩渊已经把整本一年级上册的拼音和生字都过了一遍。 他合上书，准备考考封月的学习成果。 “月饼，这个字念什么？”他随便指了一个。 “太阳的太。” “这个呢？” “人民的民。” “这一句呢？”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陆珩渊彻底愣住了，他拿着书的手停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封月。 他只是把字念了一遍，解释了一下意思，这小家伙不止全都记住了，连句子都能完整地读下来？这已经不是聪明能解释的了。 “你……你怎么……全都记住了？”陆珩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封月歪了歪头，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天真。 “我也不知道呀。就是哥你念一遍，我就记住了。很简单啊。”封月故作疑惑，一脸这不是很简单吗？很难吗？ 他凑近了些，小声地，带着一点小秘密的语气说：“哥哥，你忘了我是什么了吗？我是雪豹变的呀。我们精怪，可能……可能脑子就是比普通人好使一点点？” 精怪……对啊，他怎么忘了，月饼根本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捡回来的，是一只能变成人的雪豹！ 如释重负的情绪在心中扩散，那么接下来简单了。 “月饼真棒！”他脸上的开心明显，“我们继续！这是数学！” 他像是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宝藏，立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数学课本，从最基础的加减法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整个少儿阅览室里，都回荡着陆珩渊压低了的、却越来越快的教学声。 “十加五等于十五，二十减七等于十三……很好！我们看乘法口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封月全程保持着一副求知若渴、一点就通的“天才”模样，一边在心里哀嚎，一边飞快地给出正确答案。 陆珩渊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 他从惊讶，到震惊，再到最后近乎疯狂的赶工。 他恨不得把所有知识都立刻塞进这个小小的脑袋里。 直到图书馆的钟敲了十二下，封月才感觉自己终于从这场甜蜜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两人回到家时，赵兰英已经做好了午饭。 白米饭，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碗用肉末炖的豆腐。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赵兰英给他们盛好饭，“上午去哪了？看月饼这小脸累的。” “去图书馆了。”陆珩渊说着，从帆布包里拿出上午买的几本崭新的课本，“妈，月饼准备上学了，我先教教他。” 赵兰英和陆卫国一听，都来了精神。 “上学好！上学好啊！”陆卫国高兴地说，“男孩子就该多读点书，有出息！” 说完看着陆珩渊的有低落下来，叹气，当初他们那里太落后了，家里又穷，就一个儿子，沉重的农活下，根本没机会让陆珩渊继续上初中，最后也只让他上了小学。 吃过午饭，陆珩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正在收拾碗筷的母亲说：“妈，我下午出去一趟，去打听一下咱家落户口的事。” 他说着，习惯性地看向封月：“月饼，走，跟哥一起去。” “哥，我不去了。” 封月立刻从旁边拿起一本崭新的语文书，有模有样地翻开，指着上面的字说：“我想把上午学的再看一看。这些字真有意思，我想快点都认识它们。” 他这副对知识充满渴望的样子，让陆珩渊心头一热。 他原本还担心逼得太紧会让封月反感，没想到这孩子自己就上了心。 “好，那你在家好好看书，别乱跑。”陆珩渊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骄傲，“有不认识的字，等我回来教你。” 他没再坚持，自己一个人换了鞋，匆匆出了门。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封月松了口气，那么等陆珩渊回来，他就说自己看完了这些书，全记住了，那就不用一点点被教学。 反正这些课本上都有拼音，就说自己会拼音就能看懂所有书。 陆卫国在屋里收拾东西，赵兰英把碗筷洗干净，擦干手走了出来。 她看到封月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石桌前，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捧着一本比他脸还大的书，嘴里念念有词。 阳光透过槐树稀疏的枝丫，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那头灰白色的短发和专注的侧脸，美好得不真实。 赵兰英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走到厨房门口，对正准备收拾东西的陆卫国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院子里的封月。 陆卫国探头一看，也立刻会意。 老两口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那是对这个懂事孩子的无限怜爱，也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们明天就要去医院了，得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 赵兰英回到屋里，从柜子里拿出两件干净的换洗衣物，小心翼翼地叠好。 她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打扰到那个正在用功的孩子。 陆卫国则是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水井边，提起一桶水，准备把院子再洒扫一遍。 他提起木桶的动作，都放缓了许多。 整个下午，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两人刻意压抑着的、轻微的走动声。 封月抬起头，从书本后面，看着那两个在院中悄无声息忙碌着的身影。 他的那双灰蓝色眼眸里，映着赵兰英蹑手蹑脚的身影和陆卫国佝偻的背影。 抬起书遮住脸，眼神放空，在系统八月的界面中玩起了消消乐。 这一天天的，真不容易啊。 第346章 山中精灵雪小豹v工地民工帅糙汉34 市里的图书馆是座苏式风格的四层小楼，庄重而肃穆，门口的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 陆珩渊牵着封月走进去，一股旧书和墨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有些拘谨，这里和他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带着封月径直上了二楼，找到了挂着“少儿阅览室”牌子的地方。 里面摆着几排矮矮的书架，几个孩子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桌子前看书。 陆珩渊心里那份沉重的计划，在看到这些书本时，变得无比清晰。 他走到小学课本的书架前，抽出了一本崭新的《语文》一年级上册。 “月饼，你过来。”他压低了嗓子，把封月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哥？”封月看着他手里那本花花绿绿的课本，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听我说，”陆珩渊蹲下身，让他和封月平视，他的神态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昨晚你说你长得会很快，这件事，是咱们家现在最大的问题。爸妈他们……他们是普通人，要是让他们发现你一年长得比别人三四年还快，他们会被吓坏的。你懂吗？” 封月眨了眨眼，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陆珩渊翻开那本语文书，指着上面彩色的拼音字母，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去上学。你每天去学校，周末才回家，这样他们就不会天天盯着你看，你长个子的事，就不会那么显眼。男孩子嘛，一两年不见，蹿高一头，很正常。” 他看着封月，继续说：“但是上学，你得识字，得会算数。你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是十一岁，该上四五年级了。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把一到三年级的课本，都学一遍。” 封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那张被风霜刻画过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和筹谋。 他为了自己那个“两年长成大人”的话，竟然在短短一晚上就规划出了这样一条路。 封月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个在无数高科技位面穿梭过的任务者，什么尖端知识没见过，现在却要从“a、o、e”开始学起。 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可看着陆珩渊那双充满期盼和信赖的眼，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解释自己什么都懂？那就要编造另一个谎言或者冗长的原因背景，解释自己为什么懂。 太麻烦了。 算了，陪他玩玩，就当是……情趣了。 “好。”封月乖巧地应下，“哥哥，我学。” 陆珩渊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封月抵触。 “那我们从拼音开始。”他指着书上的字母，一个一个地教，“这个念‘a’，嘴巴张大……” 他教得认真，封月学得也“认真”。 一个小时后，陆珩渊已经把整本一年级上册的拼音和生字都过了一遍。 他合上书，准备考考封月的学习成果。 “月饼，这个字念什么？”他随便指了一个。 “太阳的太。” “这个呢？” “人民的民。” “这一句呢？”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陆珩渊彻底愣住了，他拿着书的手停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封月。 他只是把字念了一遍，解释了一下意思，这小家伙不止全都记住了，连句子都能完整地读下来？这已经不是聪明能解释的了。 “你……你怎么……全都记住了？”陆珩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封月歪了歪头，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天真。 “我也不知道呀。就是哥你念一遍，我就记住了。很简单啊。”封月故作疑惑，一脸这不是很简单吗？很难吗？ 他凑近了些，小声地，带着一点小秘密的语气说：“哥哥，你忘了我是什么了吗？我是雪豹变的呀。我们精怪，可能……可能脑子就是比普通人好使一点点？” 精怪……对啊，他怎么忘了，月饼根本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捡回来的，是一只能变成人的雪豹！ 如释重负的情绪在心中扩散，那么接下来简单了。 “月饼真棒！”他脸上的开心明显，“我们继续！这是数学！” 他像是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宝藏，立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数学课本，从最基础的加减法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整个少儿阅览室里，都回荡着陆珩渊压低了的、却越来越快的教学声。 “十加五等于十五，二十减七等于十三……很好！我们看乘法口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封月全程保持着一副求知若渴、一点就通的“天才”模样，一边在心里哀嚎，一边飞快地给出正确答案。 陆珩渊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 他从惊讶，到震惊，再到最后近乎疯狂的赶工。 他恨不得把所有知识都立刻塞进这个小小的脑袋里。 直到图书馆的钟敲了十二下，封月才感觉自己终于从这场甜蜜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两人回到家时，赵兰英已经做好了午饭。 白米饭，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碗用肉末炖的豆腐。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赵兰英给他们盛好饭，“上午去哪了？看月饼这小脸累的。” “去图书馆了。”陆珩渊说着，从帆布包里拿出上午买的几本崭新的课本，“妈，月饼准备上学了，我先教教他。” 赵兰英和陆卫国一听，都来了精神。 “上学好！上学好啊！”陆卫国高兴地说，“男孩子就该多读点书，有出息！” 说完看着陆珩渊的有低落下来，叹气，当初他们那里太落后了，家里又穷，就一个儿子，沉重的农活下，根本没机会让陆珩渊继续上初中，最后也只让他上了小学。 吃过午饭，陆珩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正在收拾碗筷的母亲说：“妈，我下午出去一趟，去打听一下咱家落户口的事。” 他说着，习惯性地看向封月：“月饼，走，跟哥一起去。” “哥，我不去了。” 封月立刻从旁边拿起一本崭新的语文书，有模有样地翻开，指着上面的字说：“我想把上午学的再看一看。这些字真有意思，我想快点都认识它们。” 他这副对知识充满渴望的样子，让陆珩渊心头一热。 他原本还担心逼得太紧会让封月反感，没想到这孩子自己就上了心。 “好，那你在家好好看书，别乱跑。”陆珩渊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骄傲，“有不认识的字，等我回来教你。” 他没再坚持，自己一个人换了鞋，匆匆出了门。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封月松了口气，那么等陆珩渊回来，他就说自己看完了这些书，全记住了，那就不用一点点被教学。 反正这些课本上都有拼音，就说自己会拼音就能看懂所有书。 陆卫国在屋里收拾东西，赵兰英把碗筷洗干净，擦干手走了出来。 她看到封月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石桌前，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捧着一本比他脸还大的书，嘴里念念有词。 阳光透过槐树稀疏的枝丫，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那头灰白色的短发和专注的侧脸，美好得不真实。 赵兰英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走到厨房门口，对正准备收拾东西的陆卫国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院子里的封月。 陆卫国探头一看，也立刻会意。 老两口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那是对这个懂事孩子的无限怜爱，也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们明天就要去医院了，得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 赵兰英回到屋里，从柜子里拿出两件干净的换洗衣物，小心翼翼地叠好。 她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打扰到那个正在用功的孩子。 陆卫国则是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水井边，提起一桶水，准备把院子再洒扫一遍。 他提起木桶的动作，都放缓了许多。 整个下午，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两人刻意压抑着的、轻微的走动声。 封月抬起头，从书本后面，看着那两个在院中悄无声息忙碌着的身影。 他的那双灰蓝色眼眸里，映着赵兰英蹑手蹑脚的身影和陆卫国佝偻的背影。 抬起书遮住脸，眼神放空，在系统八月的界面中玩起了消消乐。 这一天天的，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