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娇妻:首辅大人的心间宠》 第1章 被卖给老头子做小妾? “这丫头片子,故意跟我闹别扭不成?老娘把你送到胡员外家是让你过好日子的,瞧你这副贱命模样,福气都消受不起!你要真想寻死,就在这儿给我死个明白,看哪个敢帮你收尸!” “哎呀陈老太太,您也别太过分了,您那大儿子大儿媳才刚走,您就这么欺负这些孩子,就不怕他们在地下知道了来找您算账?” “可不是嘛,这两孩子也够可怜的,您对他们怎么就容不下呢?” “陈汐”缓缓苏醒,脑袋里犹如炸裂般疼痛,还伴随着阵阵眩晕,耳边嘈杂的议论声更是让她恶心欲呕。 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令她头痛得仿佛要裂开。 她可是被誉为“鬼刀”的外科医生,却在连轴转熬了几夜之后体力不支,怀疑自己猝死了,否则怎会穿越到这农家苦命女娃身上? 原主的父母长年在外务工,虽时常寄回些钱,却被奶奶悉数截留。 不仅如此,奶奶对原主和弟弟百般苛待,吃饭总是最后上桌,吃的尽是残汤剩菜,干的活计却是家中最多,比田里的老黄牛还劳累。 然而,一个噩耗突如其来,让原本艰难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他们的父母在外务工时遭遇意外身亡。 雇主携赔偿金前来告知此事,奶奶接过钱,满脸堆笑地送走对方,转身就开始盘算起如何处置原主姐弟俩。 十六岁的陈汐,成了陈老太太眼中的一笔买卖,她打算将其卖给镇上的员外做小妾。 那位员外性情乖戾,除正妻外,其余纳的小妾几乎无一幸免,全因受虐而亡。 尽管如此,高额的聘礼以及死后仍能得到赔偿金,让陈老太太心动不已,一心想着榨取陈汐身上所有的价值。 陈汐自然不愿嫁给比她父亲年纪还大的男人,于是奋力反抗,在挣脱陈老太太的束缚过程中不慎撞到了村口的石碑。 这一撞,让原主香消玉殒,而现代“鬼手”医生陈汐则穿越至此。 “呸!老娘何时待他们不好了?这丫头无父无母,我还能照顾她几年?早些找个归宿,不也是一生的安排吗?” 陈老太太叉腰而立,对那些数落她的人毫不客气地反击,唾沫横飞,眼看就要动手。 “哼,谁不知那胡员外是什么货色?你家丫头年纪这么小,真要嫁过去恐怕三天不到就被折磨死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村中仍有仗义执言之人,对于陈老太太拿完赔偿金就要对两孩子下狠手的行为表示不满。 “关你们屁事!一个个闲得慌,爱管闲事,不如我把这赔钱货丫头卖给你们家,你们既然这么热心肠,就接了她呗!” 此话一出,众人皆沉默。 虽然心中同情,但如今世道艰难,家家户户食不果腹,养个丫头无疑是增加负担,何况又亲生的,自然没人愿意做这等傻事。 恰在此时,陈老太太瞥见陈汐已醒来,立刻揪起她的头发把她种种拽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骂人时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陈汐身上…… “臭妮子还想给我装昏?快爬起来接着走,不然我可真揍你!” 话音未落,陈汐恰巧接收完了所有记忆,脑子终于舒坦些,瞧着眼前这位恶毒婆娘,她眼神如寒冰刺骨,死死盯着对方。 “还敢跟我对视?小丫头片子,你胆肥了是?” 陈老太太喉咙里咕噜一声,紧接着挽起袖子就要对陈汐动手。 然而这次,陈汐并未任其摆布,反而抢在前头挡下了她的攻击。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一手抓住对方肩膀,一手扣住腰侧,硬生生将对方扭成个直角,重重摔向地面。 “咔嚓”一声,陈老太太的骨头断裂声清晰入耳,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臭妮子,赔钱货,黑心烂肺的贱骨头,竟敢如此对待你奶奶,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陈老太太疼得动弹不得,但嘴巴依旧没闲着,满口污言秽语脱口而出,结果又挨了陈汐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地一声,不仅陈老太太傻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惊呆了。 平日里陈汐可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被陈家压制得死死的,怎么变得如此强悍? 闻讯赶来的陈家人,村口的闹剧已传回家中,生怕陈汐真有个三长两短影响家族声誉,加上胡员外也不可能要个死人,便全家出动,准备强行将陈汐押送到胡府。 然而抵达现场,他们看到的却是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陈汐正骑坐在陈老太太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耳光。 围观者或是太过震惊,或是不愿惹事,竟无一人上前劝阻。 “臭妮子,你这是干啥?还不快把你奶奶放了!” 陈大伯和陈二伯匆匆赶到。 他们平日里享受着父母寄回的钱财,如今又有不少赔偿金进账,日子过得无比滋润,自然不容许有人挑战他们的权威。 陈汐则趁机在陈老太太腰间轻轻一摸,找准关节,将其断骨复位。 虽是接好了,但这般年纪承受断骨之痛,犹如经历生死,陈老太太已是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陈汐迅速在地上捡起两块尖锐石子,身为大夫,她清楚正面交锋抵不过两个大男人,只能智取。 她紧握石子,在大伯、二伯逼近时看似慌乱地挥舞抵挡,实则精准无比地击中两人腿部穴位。 瞬间,二人痛得单膝跪地,抱着伤处哀嚎不已,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将陈汐碎尸万段。 “村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同时,陈汐放声痛哭,那声音响彻云霄,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奶奶,伯伯,你们太过分了!平日里我顾念亲情,家里脏活重活全包揽,爹娘挣的钱我连影子都没见过。如今他们离世,赔偿金您独占不说,还打算把我们姐弟俩卖掉换钱,爹娘若泉下有知得多痛心啊?奶奶,您为何这般狠心?” 第2章 竟然狠心到这个地步 陈汐边说边扑向陈老太太,外人看来似是在她身上痛苦挣扎,实则陈汐的手正悄悄加重对老太太伤口处的按压…… 陈老太的腰虽已接合,疼痛却仍如巨浪般席卷全身,让她无法自立,只得趴伏于地。 目睹她因痛楚而翻起的白眼,额角渗出的冷汗,旁人心头不禁涌起一阵解气的快意。 “大人,您瞧瞧这……” 村长边拭汗边言,此刻他的忐忑远胜平日。 随行的并非他一人,而是镇上府衙大人,此行目的乃考察祥和村的民风,严防有拦路抢劫的恶匪出没。 谁料竟撞见陈家这场闹剧,他生怕大人误以为自己治村无术。 冯俊远目光掠过痛哭不止的陈汐,以及抬手欲再度施暴的陈家大伯、二伯,眼前景象无需多言,已然清晰如画。 “大人,我要告官!”陈家人此刻全然不顾颜面,哭喊吵闹,无所不用其极。 “这丫头害我娘如此,还敢动手打她,更甭提我俩兄弟的腿也是她弄伤的!您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面对陈家人的喧嚣,冯俊远并未理会,只是示意陈汐道出原委。 陈汐强忍悲声,恰似一名备受欺凌、奋起抗争的弱女子。 “大老爷,苍天可鉴,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尽可查证。我与弟弟在家中犹如牛马,我爹娘每月供奉银钱养活他们,他们非但不知恩图报,反欲将我卖予胡员外为妾。据说此人已有众多侍妾,我怎愿投身火坑?奈何奶奶贪图聘礼,在拉扯间,她硬生生将我推向石碑。” 陈汐边述边泣,凄楚之态令闻者动容,听者垂泪。 “刚清醒过来,她又逼我前往,我俩争执之中,不慎将其推倒。至于掌掴之举,实因她口出污言,对我肆意辱骂为贱婢、赔钱货。大伯、二伯身为男子,我哪有能力伤害他们?分明是他们陷害于我。” 大伯、二伯面面相觑,心中愤懑:“我们明明伤痕在身,此刻腿疼如刀割,这丫头撒谎连篇!” 冯俊远目光如剑,直刺村长:“许村长,此事你是否早已知情却不予处置?” 村内纠纷,村长理应调解,莫非他对此事漠不关心? 村长心头一紧,冷汗涔涔。 实情确如冯俊远所疑,陈汐姐弟境况堪忧,他却因不愿得罪陈家,始终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大人,下官知罪!”村长惶恐跪地,“此事必会公正处理,给您满意答复。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速速回家!” 然而,陈汐决心已定,既然事已至此,她誓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大人,这样的家,我与弟弟再也无法忍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纵然不去胡员外家,只怕也命不久矣,故恳请允许我与弟弟分家!” 陈老太闻此言,剧痛瞬间退居其次,惊愕万分:“这丫头,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像你手中紧握的蚂蚱突然挣脱,飞窜而去,难以掌控一般。 “要求合情合理,不能因为是女孩,你们就这样狠心待她。不过,你若真要分家单过,你能独自养活自己和弟弟吗?” 陆成峰问,目光仍落在陈汐那尚可见疤痕的手臂上,心中满是对这小姑娘遭遇的同情,从她刚才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里,他分明听出了生活的艰辛。 陈汐此刻并非全然做戏,至少刚才那场痛哭,算是为原主所受的苦难致哀。 她斩钉截铁地回应:“我能。只要我和弟弟离开陈家,无论将来如何,我们甘愿承受。” “那好,我便为你主持分家。你们将家中剩余的粮食与钱财尽数取出,由本官来亲自分配。” 此言一出,陈家人个个瞠目结舌,万没想到陈汐提的分家请求,这位官老爷不仅应允,还要亲自操刀分割财产。 村长也是一脸困惑,平时这位大人不是不爱管这些家务事吗? 今日怎会如此积极地为陈汐撑腰,亲自为其主持公道,奇哉怪也! “还愣着做什么?莫非非要本官亲自上门搜查不成?” 身为府衙官员,他自带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仅凭一个眼神,足以让村民们胆战心惊。 陈汐担忧他们会暗中藏匿财物,便坦陈这些年陈家大哥带回的钱财数额,以及那笔赔偿金的具体金额,如此一来,便不怕他们有丝毫隐瞒。 陈老太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爬过去剥陈汐的皮,这丫头竟真敢……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锄头结果了她,让她随那对不孝父母一同下黄泉。 官老爷亲自主持分家,这在村里可是头一遭,连村长都不敢有任何小动作,更别提陈家众人了。 陈大伯与陈二伯搀扶着陈老太回屋,陈汐却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抹着眼泪,仿佛身上那些新旧伤痕与己无关。 而陈家人则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陈汐生吞活剥。 “粮食共计二百斤,分给陈汐姐弟两人五十斤。现银五十两,分给他们二十两。” 陆成峰心算如飞,对半空中的数字过目不忘,迅速给出了公允的分配方案。 尽管陈汐与陈容是其父母的亲骨肉,但陈老太身为母亲,确实有权分得部分赔偿金。 这已是最为公正的分配方式,然而在陈老太眼中,无异于割她的肉。 这些钱原本全是她的,如今竟要白白分给陈汐这丫头这么多,她如何甘心? “大人,您这分配不公啊!我儿子都死了,往后无法再尽孝,这钱是用来养老的。而这丫头,将来还能自食其力,挣钱糊口,这钱我绝不会分给她!” 说罢,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夺回银两,无奈腰疼难忍,只能干着急。 陈大伯与陈二伯亦是此意,坚持要把钱留给老母亲养老,一分也不给陈汐。 陆成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素来以公正闻名,岂容这些人公然质疑他的判断。 村长在一旁连连使眼色,提醒他们得罪官老爷无益,哪怕心里不愿,嘴上也该婉转些。 就在这时,陈汐开了口。 第3章 断亲分家 “哎呀,大老爷,您明理儿,我明白您是为我操心。可我爹娘两脚一蹬,去了阴曹地府,我这孝顺二字,真真是无处使了。他们有这份担忧,咱也能理解,是不是?” 陈汐话音刚落,陈家那帮人个个像瞧怪物似的盯着她,心里犯嘀咕。 这妮子平日里刁钻刻薄,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转性了? 莫不是怕那官爷一走,自个儿又要遭皮肉之苦,故意摆出副乖巧样儿来讨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陈家人心里暗骂,不过今天这场教训,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尝个够。 “要是他们铁了心不分家产,那就请大老爷给拟份断绝关系的文书,证明我和我弟从此和陈家一刀两断,无论生死,互不相干!” 此言一出,陈家上下皆是一愣,分家倒也罢了,竟还闹到断亲的地步? 连冯俊远都饶有兴趣地审视起陈汐,这番决绝的言辞,实在不像出自平日里柔弱温顺的她之口,前一刻还梨花带雨求助于他,转瞬却变得这般强硬。 既然已决定帮陈汐分家,自然不能忽略她的要求。 “你们意下如何?” 陈老太陷入沉思,陈汐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太多,脏活累活全包,若真断了亲,家里岂不少了个劳力? 大儿媳周雪梅轻轻拉了拉婆婆的袖子,凑近耳语:“娘,您怕啥?这丫头片子一分不名、一文不值地滚出陈家,早晚饿得走投无路,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求咱们?那时您再好好治治她!” 陈老太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心想没错,陈汐两手空空离开陈家,除了饿死街头,还能有啥出路? 现下嘴硬逞强,将来有的是苦头吃。 “行,我答应!断亲就断亲,家里的钱,她休想带走半文!” 陈老太一拍桌子,做了决定。 冯俊远闻声,立刻提笔蘸墨,起草断亲书,让双方签字画押。 自此,陈汐姐弟俩与陈家彻底划清界限。 字迹未干,陈家人便迫不及待地翻脸:“村长,陈汐既然跟我们断了亲,那她还算不算咱村的人?是不是该让她卷铺盖滚蛋?” 村长尚未表态,陈汐已淡定回应:“谁说我不是村里的?找个村里的人嫁了,不就成了?” 她语气轻松随意,显然心中已有盘算。 “你能嫁谁?哪个男人肯要你这种无依无靠、还拖着个弟弟的寡妇?” 陈老太满脸鄙夷,鼻孔朝天,仿佛已经看到陈汐日后哭着鼻子求饶的场面。 “谢天翊。” 陈汐吐出这三个字,周围瞬间投来一片惊讶的目光。 谁也没料到,她的心上人竟是谢天翊。 这谢天翊,曾是村里独一个的秀才,科举有望,却在赴京赶考途中遭遇变故,不仅榜上无名,还身负重伤,双腿从此瘫痪,成了个废人。 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据说是在京城与某个风尘女子所生,如今已满三岁。 人们私下议论,谢天翊定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才导致功名无望、身残家败。 如今他家境贫寒,门庭冷落,连耗子进屋都得留下买路钱才肯走。 “嘿,陈汐,你这下可好,竟然沦落到给个瘸子当老婆,给人家孩子当后妈了!幸亏你早和陈家撇清了关系,否则我非被你气得喷血不可!” 陈老太太尖酸刻薄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指陈汐的心窝,仿佛要将她彻底踩在脚下。 然而,陈汐对此毫不在意。 日子是靠人过出来的,何况她有着现代人的灵魂与一身精湛的医术,坚信自己定能在这异世闯出一番天地。 再说,那谢天翊的容貌堪称世间罕见,即便如今因腿伤而门前冷落,想当年媒婆踏破门槛的盛况仍历历在目。 世人皆现实,若无立身之本,无法养家糊口,哪有姑娘肯轻易委身? 但陈汐选择谢天翊,除了他的出众外表,更在于三年前的一个冬日,她在河边洗衣不慎落水,恰逢谢天翊路过相救。 为保全她的名节,两人约定此事永不再提,那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遇。 如今,羽翼未丰的她决心暂居乡间,谢天翊无疑是最佳选择。 “陈汐,你真要嫁给谢天翊,不反悔?” 村长假意关切地询问,实则在冯俊远面前摆出一副并非乐见其往火坑跳的模样。 “我确定。”陈汐无视旁人目光,心中已打定主意。 “行,既然你已与陈家划清界限,那就收拾收拾,直接搬去谢家。从今往后,你就是谢家的人了。” 村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冯俊远虽有异议,但深知这是陈汐自己的决定,他也无力干预,只能暗自决定待日后村长上报衙门时,自己再多加询问。 官员离去,村长送至村口,人群中再次掀起议论热潮,纷纷指责陈汐胆大妄为,不仅断亲,还执意嫁给谢天翊,甚至提及陈老太太此刻的脸色,阴沉如乌云蔽日。 周雪梅紧跟陈汐回家收拾行李,看似关心实则监视,生怕她带走丝毫不属于她的财物。 其实纯属多余,多年来陈汐与弟弟一直蜗居在家中破败不堪的柴房,所剩物品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件衣物早已洗得泛白。 陈汐手脚麻利,迅速打包好衣物,迈步出门的刹那,仿佛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满了自由,终于摆脱了陈家那群如吸血虫般榨取她血汗的亲人。 “陈汐,若是将来过得不好,你就从村口磕头认错回来,或许我还发发善心让你重回陈家呢。” 陈老太太一脸傲慢,似乎笃定陈汐终会哭着求饶。 “多谢提醒,只怕您这辈子等不到那一天。” 陈汐毫不示弱,硬气回应,再次成功戳中陈老太太的痛处。 陈汐心系病重的弟弟陈容,一心只想尽快安置妥当,便动身前往谢家,而后立即着手营救弟弟。 谢家的宅子虽地处偏远,却也是座货真价实的青砖灰瓦房,那是谢天翊当年身为秀才时的所得。 然而如今,他恐怕至死都无法摆脱这片土地的束缚。 第4章 嫁给我,不后悔? 陈汐这具虚弱且负伤的身体,终究在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之前抵达谢家,她抬起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嘎吱。”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小家伙。 他们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陈汐,目光中交织着警觉、畏惧和困惑。 无论他们是否为谢天翊之子,此刻在陈汐眼中,皆如小天使般可爱,令她不禁回想起幼年时的陈容。 “你们爹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 许是家中久未有访客,孩子们略显紧张,但还是礼貌地将陈汐请进屋内。 “爹,爹!有个漂亮的姐姐来找你啦!” 听到这甜甜的称呼,陈汐心中颇为欢喜,真是嘴甜的乖孩子。 此时,谢天翊正躺在床上阅读书籍,闻声,他英挺的眉峰微微一蹙,乌黑深邃的眼眸转向门口。 原以为又是哪个热心的媒婆领着姑娘上门提亲,却意外与陈汐四目相对。 “是你?” 三年前的救命之恩,谢天翊记忆犹新,因此一眼便认出了她。 “你来找我有何事?”他问道。 陈汐放下手中的包裹,坦诚道出此行目的,包括与陈家断绝关系之事,言辞间透露出若不得留宿,恐将流落街头的坚决。 谢天翊一时陷入两难,未曾料想自己这般境况竟会有女子愿委身下嫁。 “姑娘,你不必因昔日我救你之恩而委屈自己,你的命运应由你自己主宰。”谢天翊语重心长地劝解。 他神情严肃,甚至带了几分冷峻,这番话语听来并非劝慰,反而更像是在婉拒。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孤儿?如果你不肯接纳我,我在村子里将无处容身,可怜我刚刚失去双亲,又与亲人决裂……” 陈汐说着,忍不住倾诉起自己的遭遇,言语间满是悲凉。 谢天翊急忙手忙脚乱地安抚:“非也,是我配不上你。你看,我双腿已废,还有两个孩子需照顾,你若随我,日后必会受尽艰辛。” 陈汐破涕为笑,谢天翊能有这样的观念,足以证明其为人正直,远胜村中那些人。 再说,腿伤何足挂齿? 她可是外科医生,再棘手的病症也能轻松应对。 “我不怕苦,这俩孩子我打心底喜欢,多招人疼啊!” 陈汐笑着称赞,两个小家伙听得脸颊泛红,害羞地依偎到谢天翊身边,细声细语道:“爹爹,我们好喜欢这位姐姐。” 谢天翊无可奈何,再抬眼时,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你确定要嫁给我,将来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陈汐斩钉截铁。 “好,从今往后,你便是谢家的一员。谢天翊在此发誓,定会让你免受半点委屈,倾尽全力护着你。” 陈汐笑靥如花,这就是直男式的爱情么? 虽简单直接,却让她倍感舒心。 “我相信你,今日我就安心住下了?你们家屋子如何安排的?” 陈汐放下手中的物品,开始仔细打量周遭环境。 “两屋外加个厨房,平时娃娃们都是跟我挤一床。”谢天翊实话实说。 “那就让孩子挪到另一屋去,哎,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提,我那弟弟让陈家给卖了,不过我得想法子把他接回来,到时候也许得住这里。” 陈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自个儿刚嫁进谢家,如今还拖家带口,不知道谢天翊会不会有啥意见。 哪知他微微一笑,“那必须的呀,咱俩成亲了,你家的人就是我家的人。” 就冲这话,陈汐心里头暗自发誓,这辈子都得记他这份情。 “妥!” 她转身就要去捯饬另一间屋子,结果一看,嘿,那屋还挺整洁,稍微拾掇拾掇就能住人。 “这屋平时常有人打扫?” 空着的屋子不都该积灰嘛,他们家又没壮劳力,难不成是谢天翊自个儿动手? “是俩娃闲着没事自己扫的,家里的不少活儿也是他们包圆儿了。” 谢天翊说话时,嗓音里透着心疼。 才三岁大的娃就这么懂事,叫他们出去耍都不去。 其实他心头清楚,是外头那些孩子背地里喊他“残废”,拿这个欺负笑话他俩,所以孩子才不愿出门。 陈汐蹲下身,捏了捏俩小家伙的脸蛋,第一眼瞧见这两个小团子就想这么做了。 “你们可真是贴心的小棉袄,知道帮爹爹分担家务。” 俩孩子更害羞了,小脸红得像能渗出血来,估计从没人这么夸过他们,才会有这反应。 “哎呀,快到饭点了,我去做饭。” 谢天翊本想拦着,可瞅见陈汐挽起袖子就开干的架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一进厨房,陈汐才发现家里食材少得可怜,就几朵蘑菇,一把野菜,估摸着还是孩子们从后山摘的,她心里更疼这俩孩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类似机器人的声音。 “尊敬的主人,您的积分空间已激活,您可积分兑换所需物品。” 话音未落,眼前浮现出一块透明屏幕,各类物品快速滑过,直接说出所需,立马就能定格。 陈汐心里一阵狂喜,看来老天爷让自己穿越过来还是有点甜头的,这就是女主标配的金手指啊,没想到自己也有了。 “那我兑换一根排骨。”陈汐豪气一挥手,琢磨着给谢天翊父子仨补补身子。 冷冰冰的机械声回应:“积分不足,无法兑换。” 陈汐:嗯? 这时她才注意到积分上显示:仅有五个积分。 五个?打发谁呢? 似乎察觉到她的愤怒,那声音再度响起,“主人可通过救治病患累积积分,积分数量依据病症难度决定。” 陈汐接受了事实,接着查看能换啥,结果发现只能换油盐酱醋这类调料? 行,陈汐认了,有调料总比没有强。 她把蘑菇和野菜扔水里洗干净,决定煮一锅素菜汤。 毫无技术含量,全扔锅里煮熟,再撒上调料,还加了点蚝油和胡椒粉。 瞬间,香气四溢,哪怕只是素菜汤,也是一锅有排面的素菜汤。 “中午就委屈点,你们喝点这个,等晚饭我再想法子改善伙食。” 谢天翊纳闷:“你不吃吗?” “我得去隔壁村一趟,把我弟接回来,不知他现在咋样了,你们先吃,吃完了把碗筷搁厨房,我回来再刷。” 最后一句是对两个孩子说的,谁知他们竟一口回绝了。 第5章 谁允许你打她 “姐姐,这些碗筷我和哥哥能洗,做饭已经够辛苦了,怎么能让您再洗碗呢,这可不对啊。” 小阳一本正经地对陈汐说,话语里满是对公平与尊重的理解。 陈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谢天翊对孩子们的教育真是没话说,这份体贴入微,让她感动得几乎要化成一池春水。 “好的,那我就先回房了。”陈汐笑着回应,转身离开厨房。 陈汐走后,父子仨围坐在餐桌前,面对那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蔬菜汤,皆是垂涎欲滴,那阵阵飘散的香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难以抗拒。 小阳再也按捺不住,伸出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蘑菇送入口中。 咦,真是奇了怪了,同样的蘑菇,今日吃起来竟格外鲜美,仿佛每一口都值得细细品味,让他都不忍心一口吞下。 谢天翊也满面复杂地夹起一筷,慢慢咀嚼。 今天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如坠云雾,但无论如何,既然陈汐愿意嫁于他,悉心照料他的生活,他便是拼尽全力,也绝不能辜负她的深情厚意。 此刻,陈汐并不知晓谢天翊心中的坚定决心,她正步履匆匆,按照陈老太提供的线索,寻访隔壁村落。 据说,她的弟弟陈容被卖到了此处,只是具体哪家还不清楚。 “请问,你们村最近有没有新买进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小男孩?”陈汐礼貌询问,却遭遇冷遇。 被问的人一脸不悦,敷衍地回道:“不知道你在说啥,你去别处问问。” 显然,作为外村人,陈汐在这里并不受欢迎。 尽管如此,陈汐并未气馁,她执着地在村子里四处打听,挨家挨户地寻找陈容的踪迹。 终于,一阵激烈的吵骂声引起她的注意。 她悄悄靠近,透过窗户缝隙看去,只见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正蜷缩在角落,承受着暴风雨般的棍棒打击,那男孩正是陈容。 陈容紧咬牙关,忍受着皮肉之苦,却始终不肯低头。 眼前的一幕,让陈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愤怒如同火山般瞬间爆发,她恨不得将那个虐待陈容的恶人千刀万剐。 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棍子,趁其不备,瞄准穴位,狠厉地反击。 几棍下去,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已痛苦哀嚎,毫无招架之力。 “姐姐?”陈容忍痛抬头,视线模糊中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却又不敢确认。 屋内其他人闻声赶来,却被怒火中烧的陈汐一一击倒,短短数秒,四五人纷纷倒地不起。 “谁给你们权利打他?!”陈汐厉声质问,气势凌人。 “他是我们花钱买来的,打骂由我们说了算,关你什么事?” 男人虽被陈汐踩在脚下,仍试图强词夺理。 陈汐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人我接回去了,你们去找卖你们的人退钱。记住,我们姐弟俩与家中断绝关系,是官府亲自办理的,我们名册上都有记录。若你们胆敢对我们不利,官府自会严惩不贷!” 不知是疼痛使他们失去了判断力,还是陈汐的话语确有威慑力,这些人竟信以为真,眼睁睁地看着陈汐带着陈容离去,直至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如梦初醒。 “爹,那祥和村的陈老太明明都把人卖给我们了!怎么又扯上官府的事了?”一人困惑不解。 “老子花钱买人,还挨了顿打,走,找她算账去!” 领头的男人愤恨不已,决定去找陈老太讨说法。 陈汐搀扶着受伤的陈容,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 陈容全程沉默,他知道,即使回到陈家,等待他们的仍是无尽的苦难,甚至姐姐也会因此遭受毒打。 早知如此,他宁愿…… 陈汐看出弟弟心中的疑虑,便直言告诉他断亲之事以及自己已为人妻,从此他们与陈家再无瓜葛。 陈容惊愕万分,瞪圆了双眼,先前以为姐姐只是说笑,哪料到竟成真。 “姐,我们真的不用回陈家了?”他激动得牵动了伤口,却毫不在意。 那些年在陈家承受的屈辱,相较之下,这点疼痛何足挂齿。 “没错,一会儿咱们直接去姐夫家,往后的日子我们定要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陈汐轻轻抚摸他的头,话语间满是抚慰。 陈容被这一席话熨帖得欣喜若狂,身上的伤痛瞬间显得微不足道。 两人途经一条河沟,陈汐的目光被其中之物牢牢吸引。 密密麻麻的小龙虾正趴伏其间。 她灵光一闪,今晚的菜肴有了着落,麻辣小龙虾,想想就令人垂涎。 “陈容,稍等我一下。” 说罢,她便下河去捕捉小龙虾,然而没工具盛放又成了一桩难题。 陈容心中纳闷,姐姐为何对这害人虫如此热衷? 这种能穿透田埂的家伙,村里人屡除不尽,因此他们平日里都不敢靠近河沟玩耍,生怕被其夹伤。 “陈容,快去找个能装下小龙虾的袋子来。” “小龙虾?”陈容愈发困惑,这难道是害虫的别称? 尽管不解,他还是迅速找到所需之物。 由于常与伙伴们下水捕鱼,他们身上都备有一个网兜。 陈汐手法熟练,一把就能抓住好几只,因无人食用,这小龙虾几乎泛滥成灾,即便将网兜装得满满当当,她仍觉意犹未尽。 “扑通……” 忽闻前方传来落水声与挣扎呼救,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发现有人落水,疾步奔去。 陈汐和陈容来到河边,只见一小女孩在水中拼命挥舞双臂。 “救命啊!”她一边呛水,一边竭力呼救。 陈汐见状,毫不犹豫地扔下手中的小龙虾,脱鞋入水救人。 凭借前世习得的泳技,她迅速向小女孩游去。 就在小女孩即将失去意识之际,陈汐及时将其抱住,拼尽全力将其拽向岸边。 陈容见状,也连忙上前协助,两人合力将小女孩拉上岸来。 这小女孩面容清秀,睫毛上挂着晶莹水珠,再看其衣着打扮,陈汐暗想定非寻常人家之女,可为何会在这偏远之地落水? “姐,这小妹妹不会有事?”陈容望着昏迷的女孩,满面担忧。 陈汐凭借多年外科医生的经验,立即展开急救。 第6章 这玩意儿能吃吗? 她双手交叠按在女孩胸口,以巧劲有节奏地按压,随后俯身实施人工呼吸。 在陈汐一次次吸气、吹气的努力下,女孩终于咳出一口水来。 “姐,她醒过来了!”陈容兴奋得手舞足蹈,指向苏醒的女孩。 女孩缓缓睁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环顾四周。 此时,一位中年妇女从远处疾步跑来,神色焦急。 “薇薇,你这是怎么了?你还好吗?”妇女慌张喊道。 此刻,那个被唤作薇薇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开了口。 “娘,我原本只是想去河边洗洗手。幸亏这位大姐姐及时出现,把我从河水里拉了出来。要是没有她,娘,您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薇薇说到此处,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中年妇人闻此言,心疼不已,她一把将薇薇紧紧搂进怀中。 她轻抚着薇薇的背,柔声安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在这儿,娘在这儿……” 待薇薇的情绪稍有平复,妇人才缓缓松开紧拥的女儿,她的眼神转向一旁站立的陈汐姐弟。 她凝视着他们身上那件粗麻布缝制的衣裳,布料早已磨得发白,上面缀满了各式各样的补丁。 再看他们脚下的鞋子,更是破旧不堪。 妇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对这对姐弟生出深深的同情。 他们定是生活在困苦之中,平日里恐怕连顿饱饭都难得一见,更别提穿上一件保暖的新衣。 想到他们竟要在河里捕捉小龙虾充饥,妇人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这两个孩子,年纪虽小,却已尝尽生活的艰辛,他们的善良,实在令人敬佩。 于是,当陈汐姐弟准备转身离开时,妇人快步上前,叫住了他们。 她从贴身的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两张银票。 她将银票递向陈汐,声音略带哽咽:“孩子们,我无以为报,这三百两银子是我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请你们务必收下,买些好吃的,好好照顾自己。” 陈汐看着妇人手中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微笑着婉拒:“大婶,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些银子我们不能收。无论是谁遇到薇薇这样的情况,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更何况薇薇如此可爱。所以,这只是我们应当做的事情,真的不必如此破费。” 说着,陈汐还轻轻捏了捏薇薇粉嫩的脸颊。 见陈汐态度坚决,妇人也不再强求,只是那份感激之情并未因此消减半分。 她诚恳地询问:“那你们告诉我住在哪里,我一定会带着薇薇上门亲自向你们道谢。” 陈汐感受到妇人的真诚,也坦然相告:“我们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祥和村,我叫陈汐,这是我弟弟陈容。” 她在说出这些信息时,心中并无丝毫犹豫,因为这对她而言,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如此珍视和尊重。 妇人将陈汐的话一字一句铭记于心。 随后,陈汐与妇人依依惜别,牵着弟弟陈容的手,沿着乡间小路,朝着沈家的方向走去。 终于,他们来到了沈家门前。 陈汐抬手轻轻敲了敲木门,发出“笃笃”的声响。 门内很快传来一阵稚嫩的童声,接着,门扉被一双小手推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孩子瞪大圆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地指着陈容问:“他是谁呀?” 那模样天真烂漫,惹人喜爱。 “他是我弟弟,以后也跟我们一起住,咱们就是一家人啦。”陈汐笑容温暖。 小家伙听罢,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一边欢快地奔跑,一边挥舞着小手臂,“爹爹,漂亮的姐姐回来啦,还带来了一个哥哥!” 在内室静养的谢天翊,尽管身有不便,却始终保持着敏锐的听力。 可每当思绪触及自己那无法行走的双腿,他脸庞总会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 陈汐牵着弟弟的手,步伐轻快地步入内室。 她走到谢天翊面前地介绍道:“这是你姐夫,谢天翊。这是他的两个儿子,小阳和小晨。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与此同时,她转头看向孩子们,向他们介绍这位新加入的家庭成员——陈容。 陈容目光深邃,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他那沉稳的气质、坚毅的眼神以及眉宇间隐约透出的沧桑。 这位姐夫为何需要依赖轮椅行动? 种种疑问在陈容心头盘旋,但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观察。 “这是我弟弟,陈容。”陈汐的话语打断了陈容的思绪,“我终于从人贩子手中把他找回来。从此以后,他将与我们一同生活。” 谢天翊听闻此言,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有力:“很好,陈容。从今往后,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不必拘束。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共同面对。” 那话语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陈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灵。 此刻,陈汐手中提溜着一袋鲜活乱蹦的小龙虾,笑靥如花。 她看着两个满脸好奇的小家伙,故作神秘地问道:“今晚姐姐给你们做小龙虾吃,怎么样,喜欢不?” 两个宝贝闻言,圆滚滚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困惑。 “这玩意儿能吃吗?”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陈汐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轻轻抚摸着他们的头,安慰道:“当然能吃,而且还特别美味呢。待会儿尝尝就知道啦,保管你们爱上它。” 说罢,陈汐转身走向厨房,同时回头冲陈容招手:“陈容,快来帮我一起洗小龙虾。” 两个小宝贝虽然心中犹疑,但还是被好奇心驱使,紧紧跟在陈容身后,一同步入厨房。 厨房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各种调料瓶整齐排列,锅碗瓢盆错落有致。 面对眼前满满一大盆张牙舞爪的小龙虾,陈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陈汐在一旁瞧见弟弟这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别急,我教你怎样清洗小龙虾。”陈汐的话语如同及时雨,让陈容如释重负。 第7章 喜提积分 她亲自示范,动作娴熟而精准:“首先牢牢捏住它的头,防止被夹子夹到,一定要用力,但又不能太用力。接着用刷子仔细刷它的腹部,瞧,这样就干净了。再把虾尾处的虾线一抽,就完成了。” 陈汐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明了。 陈容依样画葫芦,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清洗小龙虾。 谁知,刚处理完第一只,手指就不幸被夹破,鲜血顿时涌出。 陈汐正在一旁忙碌地准备锅具,忽闻陈容“哎呀”一声惨叫,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疾步奔过来。 只见陈容满脸委屈,皱着眉头,向她诉苦:“姐,这小龙虾太凶猛了,我真不敢惹它们了。” 陈汐心疼地看着弟弟,赶紧找出药箱为他处理伤口。 她一边轻轻地为陈容包扎,一边安慰道:“没事的,第一次难免会受伤。熟能生巧,多练习几次就好了。再说,小龙虾虽然看起来凶猛,但只要掌握了方法,就能轻松应对。你看我,不也被夹过好几次吗?” 经过这次小小的挫折,陈容并没有气馁,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决定再次挑战小龙虾,这一次,他更加小心谨慎,严格按照陈汐教的方法操作。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成功地清洗了几只小龙虾,虽然速度比不上陈汐,但至少没有再受伤。 看着弟弟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情,陈汐心中满是欣慰。 她知道,陈容已经开始融入这个家庭,开始学会面对生活中的困难与挑战。 陈汐看着盆小龙虾,数量颇丰,何不尝试制作两种不同的口味。 只是,环顾厨房,现成的蒜瓣和辣椒已然告罄,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陈汐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神秘的存在。 心念甫动,一个如水晶般的屏幕便在她眼前赫然显现。 伴随着屏幕的出现,机械音在空气中悠然响起:“恭喜主人,今日您英勇救人一命,获得三十积分的奖励。” 陈汐闻声,脸上不禁浮现出惊喜的表情,兴奋地在屏幕上滑动手指。 屏幕上的积分商城琳琅满目,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陈汐的目光快速扫过,忽地眼前一亮。 原来,只需花费区区十积分,就能兑换到一只肥硕健壮的老母鸡,正适合用来炖一锅鲜美滋补的鸡汤,给孩子们好好补补身子。 然而,她转念一想,这样一只活生生的老母鸡突然出现在家中,又该如何向家人解释它的来历呢? 思虑再三,陈汐终究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目光再次在积分商城中游走,陈汐最终决定花费五积分,兑换了一把蒜瓣、一包火锅底料,以及两罐啤酒。 随着她的指尖轻触屏幕,一道微光闪过,“唰”的一声,兑换的物品瞬间出现在陈汐的眼前。 她眼疾手快,迅速将这些食材藏匿于厨房的隐蔽角落,准备在烹制小龙虾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来。 而此时,厨房中那只装满小龙虾的大盆仍未清洗完毕,大家的肚子却早已不堪饥饿的折磨。 陈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焦急,找来一根粗细适中的木棍,开始在盆中缓缓搅动。 浑浊的水被一次次倒掉,再换上新的清水,如此反复十余次,那原本乌黑黏稠的水渐渐变得清澈透亮。 清洗完毕的小龙虾被陈汐细心地分成两部分,各自倒入早已预热的铁锅之中。 一半锅中,她先将提前精心剁好的蒜泥均匀铺洒,蒜香瞬间弥漫开来。 接着,她撒上适量的盐与鸡精,为这道菜增添了恰到好处的咸鲜。 最后,她打开一罐冰镇的啤酒,沿着锅壁缓缓倒入,一股独特的麦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厨房。 另一口锅中,陈汐先放入一块火锅底料,用中小火耐心煸炒,直到底料完全融化。 她将剩余的小龙虾倒入锅中,与底料充分搅拌。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约摸一个时辰过后,两口锅中的小龙虾做好了。 陈汐小心翼翼地将这两盘热气腾腾的小龙虾端上餐桌,独特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家里,让早已饥肠辘辘的陈容和两个小宝贝再也按捺不住,他们瞪大眼睛,目光紧紧锁定在小龙虾上。 “赶紧去喊你爹来吃饭。”陈汐边摆放碗筷边对两个小家伙吩咐道。 谢天翊闻声走来,一眼便看见了桌面上那两盆香气扑鼻的小龙虾。 他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谁能想到,这种田间随处可见的“祸害”,竟会被她烹调成如此诱人的佳肴? 众人依次落座,面对眼前这两盘色香味俱全的小龙虾,一时间竟有些无从下手。 陈汐见状,不禁笑出了声:“你们看我怎么吃,照着来就行。” 她拿起一只小龙虾,动作熟练地摘掉了它的脑袋,那部分因含有一些不宜食用的器官,通常都会被弃之不用。 接着,她轻轻剥开虾尾的硬壳,里面嫩白饱满的虾肉便露了出来,晶莹剔透,令人食欲大增。 陈汐示范完毕,微笑着看向家人,鼓励他们动手尝试。 在她的引导下,一家人纷纷投入到这场小龙虾盛宴中。 话音未落,陈汐手中那只小龙虾已然褪去硬壳。 她微微仰头,嘴角含笑,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随后,她轻巧地将虾尾送入唇齿之间,细细品味,。 她闭上眼睛,满眼陶醉,轻轻呢喃:“嗯,太满足了。” 众人被陈汐的陶醉神情所感染,纷纷效仿她的动作。 他们迫不及待地将虾尾送入口中,鲜嫩的肉质在齿间弹跳,麻辣鲜香的滋味瞬间弥漫开来。 待品尝完毕,众人皆满意地点点头,纷纷赞叹:“简直太美味了!” 陈容边剥虾边望向姐姐陈汐,眼中闪烁着崇拜与感激。 尽管剥虾过程中不慎被尖锐的虾钳夹了一下手指,但此刻品尝到那鲜嫩滑腻的虾肉,所有的疼痛似乎都被这人间美味所抚慰。 让他不禁暗自庆幸:“这顿痛也算报仇雪恨了。” 他再次看向陈汐,眼中满是期待:“姐,下次有空再给我们做一次。” 第8章 锅从天上来 谢天翊同样沉浸在这份美味之中,他专注地剥着小龙虾,偶尔抬头看看身边吃得津津有味的陈汐和陈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许多年未曾尝过如此人间美味,家中更是许久未有过如此丰盛的肉食,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他感慨万分,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是对他过去艰辛生活的最好慰藉。 陈汐静静注视着两小家伙吃得香甜的样子,他们瘦弱的身板、满足的笑容,无一不在触动着她的心弦。 她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心中默默立誓,定要让这两个孩子过上好日子,不再让他们忍受饥寒之苦。 仿佛感应到陈汐的心声,陈容和谢天翊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朝着她甜甜一笑。 然而,就在这一片温馨和谐的气氛中,他们却浑然不知,陈家早已陷入一片混乱。 午后,当陈汐带着弟弟离开后,买下陈容的李老头及其儿子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打破了陈家的平静。 “陈老太太,那臭小子可是你卖给我的,如今人跑了,你得给我个交代!”李老头怒气冲冲。 陈老太太也不是好惹的,闻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自己连个人都看不住,如今还敢来找我要人?” “今日若不交出人来,或是退还当初我付的钱,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李老头步步紧逼,双目圆瞪。 “你……你想怎样?”陈老太太被对方的嚣张气焰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她强作镇定。 周雪梅哪会轻易吐出已进囊中的银子,她面露嘲讽,语气冰冷:“人我们可是交到你手上,是你自己看管不力,现在人不归我管,钱自然也不会退给你。” 听周雪梅这般说辞,李老头的怒火越烧越旺,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我想怎样?莫非你们娘仨合起伙来骗我钱财?今日我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他咆哮着,声音震耳欲聋。 一旁的小儿子李阳见状,冷笑着接口道:“既然他们既不肯交人又不肯退钱,咱们也无需再讲什么情面。” 言罢,李阳猛地抄起一旁的椅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砸向地面。 顷刻间,坚实的木椅在重击之下变得七零八落,发出刺耳的撞击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让原本紧张的气氛陡然升级,空气几乎凝固。 陈老太太见李阳动起手来,只能口头上警告:“你再胡来,我可要报官了!” 然而,这话语中明显缺乏底气。 她深知将亲孙售卖他人实属贩卖人口,乃是违法行为,一旦闹到官府,后果不堪设想。 周雪梅亦随声附和,试图以此来震慑对方:“对,你们再砸我们家东西,我们就真报官了,让官府把你们一个个全抓起来!” 李老头面对陈家婆媳的威胁,面不改色。 他挺直腰板,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句道:“要报官是吗?尽管去报,待县衙大人驾临此处,我看是他抓我这个受冤之人,还是抓你们这些颠倒黑白之辈!” 说罢,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陈老太与儿媳周雪梅闻此言,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良久,周雪梅率先打破沉默,她眉眼低垂,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妥协:“要不,咱们就把钱退给他们。真要是闹到官府那里,咱们也确实难以自圆其说。” 然而,陈老太一听此言,脸庞瞬间涨红。 她用力拍打着手中的拐杖,厉声道:“人,我可是亲手交到他们手上,他们自家没看好,让人跑了,现在倒好,反过来找我要人又要钱!哪有这等天理,哪有这般霸道!” 她依然保持着一贯的泼辣风格,毫不退让。 李老头见陈家人并无诚心解决此事,目光一转,悄然向身旁的李阳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李阳心领神会,立刻行动起来。 他大步上前,抄起一把雕花木椅,猛地朝地面砸去。 紧接着,李阳又将周围的方桌推翻在地,杯盏碗碟应声落地。 短短片刻,屋内已是狼藉一片。 陈老太太目睹眼前这一幕,深知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局面。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用力擂胸,一边扯开嗓门大喊:“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有没有王法?你们仗着人多势众,就这样欺负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妇道人家!” 她的哭喊声穿透屋顶,引来邻里侧目。 陈家本就不富裕,家中只有陈老太太与周雪梅两位妇人。 陈家大哥陈振武在镇上的酒馆谋生,每日端茶送水,辛苦劳碌,只能隔两三天回一次家; 而陈振文则是个货郎,凭借一身蛮力在镇上各处酒楼间奔走,同样每隔一天才能归家一次。 此刻,家中无人能助她们应对眼前的困境。 冯老汉瞠目结舌地看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陈老太太,怒吼道:“分明是你们合谋欺诈我,先把钱退还给我,我立刻就离开此地!” 此刻,陈老太太面色阴郁,眉头紧锁。 要她把已然揣入腰包的钱如数奉还,对她而言,无异于剜心割肉,这般蚀本的买卖,她断然不能接受。 陈老太太眼珠狡黠地转动,心中暗自盘算,不如直接将冯老汉引至谢家,让他去找那陈汐丫头讨钱。 如此一来,自己既能置身事外,又能摆脱这个难缠的老头。 主意既定,她瞪着冯老汉那满是愠怒的眼神,语气冷硬如铁:“在我这里,你休想拿到一分钱!那些钱,我早就花光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陈容的姐姐陈汐,她有钱,你找她要去。” 一直静观其变的周雪梅此刻突然开口附和:“对,陈汐有钱,我带你们去找她要。” 她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无论陈汐是否真的有钱,只要将冯老汉等人引过去,若陈汐拿不出钱,就必须交出陈容。 如此一来,既能解眼前之困,又可借机找回陈容。 冯老汉对于此提议并未深究,他此刻只关心能否拿到钱,至于钱从何而来,他并不在乎。 第9章 讨要说法 此时此刻,谢家厨房中,陈汐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刷着碗筷。 忽然,她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不禁停下手中的活儿,用围裙擦了擦湿润的手,口中嘟囔着:“准是陈家那帮人又在背后嚼我舌根。”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忙碌于家务的这一刻,一群地痞无赖正沿着狭窄的巷子,一步步逼近谢家的大门。 谢家门口,周雪梅怒火中烧,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对准谢家斑驳的木门“砰砰砰”地狠砸。 连续几脚猛踹之后,门内依然悄无声息。 她不禁火冒三丈,扯开嗓子,嗓音尖锐如刀:“陈汐,你个死妮子,赶紧给我滚出来!” 此刻正值午后,家中孩子们早已午睡。 陈汐刚刚洗净最后一只碗,将其整齐地放入碗柜,只觉得屁股还没在板凳上坐热,就听见了门外的喧闹。 屋内的谢天翊正端坐于书桌前,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陈汐身上,轻声道:“外头好像有人敲门。” 陈汐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阵异样的声响,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回应道:“我也听到了,我去看一下。” 说罢,她快步走向门口。 还未打开门,门外周雪梅的谩骂声便已清晰入耳,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把拉开大门。 恰在此时,周雪梅正抬起一只脚,准备再次狠踢门板,却不料门突然洞开,她的攻击瞬间落空,身子失去平衡,直直朝陈汐扑去。 陈汐眼神犀利,反应极快,向后轻轻一闪,周雪梅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至极。 “哎呀,真是稀客,还没到春节呢,你们这就提前来拜年啦?”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目光平静地望着跌坐在地的周雪梅。 “你这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陈老太站在周雪梅身后,见到此景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牙齿紧咬,迈开步子就要冲上前去,打算亲自教训陈汐。 陈汐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角色,早年间她没少领教过陈老太那套“铁砂掌”的厉害,此刻眼见她又要动手,她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几步,眼神警惕而冷静。 周雪梅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显然这一跤摔得她着实不轻。 她一手撑着腰,一手颤抖地直指陈汐,或许是因为疼痛,她说话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哎呀,我的腰啊!赶紧把你弟弟交出来,否则就拿钱来赎,人家都找上门了!” 陈汐目光冷峻,扫过门外那三个气势汹汹的人,声音沉稳有力:“我交什么人?拿什么钱?我一分钱都没有,再说咱们早就断绝关系了,你们哪来的脸找我要账?” 陈老太见陈汐态度坚决,毫不退让,便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试图以亲情为由打动她:“断亲前,家里穷得养不起你们姐弟俩,就把你弟弟送给了李老爷子抚养。如今你私自把陈容接走,人家当然要个说法。” 陈汐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愤怒:“说得好听,‘送’给李老爷?分明就是卖了他,收了人家的钱?” “你、你……”陈老太被陈汐一语戳破真相,面露惊慌,顿时哑口无言。 那张刻薄的脸庞因羞愧与愤怒而扭曲,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嚣张气焰。 陈汐眼神冷冽,转身直面李老头,话语如寒冰般掷地有声:“当年她把我弟弟当作货物般‘卖’给你,那笔银子揣入她私囊,与我何干?如今我们姐弟二人早已与陈家割席断义,我接回亲弟弟,岂非理所当然之事?断亲之时,县衙大人亲临见证,若你不信,尽可请他前来对质,让公正之裁决为我们洗清疑云。” 李老头闻此言,心知自己理亏,但依旧强作镇定,硬挺着脖子回应:“甭管你们谁出这笔钱,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哪怕县衙大人亲临,我也不怕!”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调沉稳却透着凛然:“你确定无惧?私自买卖人口,那是重罪,届时你们两人难逃法网,只能在铁窗之下共度余生。” 她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深知贩卖人口之罪行,必将受到严惩。 陈老太耳闻此言,心中陡然一震,暗自惊骇。 这丫头怎会突然知晓如此多律法? 昔日沉默寡言,任凭我摆布,莫非那一摔竟让她开了窍? 屋内,陈容听到外头的争吵声,战战兢兢地走出,站在门口。 一见到李老头的身影,他下意识地躲到陈汐身后,深知他们此行目的,无非是要夺走他。 多年来承受欺凌,稍有不慎便招致一顿毒打,此刻他瘦弱的身体上新伤旧痕交织,青紫斑驳,触目惊心。 “姐姐,我不想跟他们回去,他们会……打我的。”陈容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恐惧,紧紧抓住陈汐的手臂,哀求道。 陈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坚决且充满安抚:“别怕,姐绝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姐已经能够保护你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任由他们肆意欺凌我们。” 她的笃定话语犹如一剂强心针,让陈容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众人闻听陈汐这般决绝,纷纷怒不可遏。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离家不过几个时辰,就敢不认祖归宗?陈家养你们十几年,就换来这样的回报?”陈老太仍试图以伪善的姿态占据道德高地。 陈汐听闻此言,脸色骤变,满腔愤慨溢于言表:“你说你养了我们十几年?我们娘亲爹爹每月可是按时交了家用回来的,我们姐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家中所有的脏活重活全是我们来做,稍有不慎还要遭受毒打,连顿饱饭都成奢望!” 陈汐忆及过往种种艰辛,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如今双亲已逝,世间仅剩弟弟这一血脉至亲。 她在内心深处默默立下誓言,定要倾尽全力守护弟弟,决不让任何恶势力再次欺凌他们。 陈老太太见陈汐反驳得愈发激烈,更是气得面红耳赤:“你口口声声说我虐待你们,你们不也长得人高马大?有什么好抱怨的?现在讨论的是陈容的事情,不是让你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 第10章 稀有的药材 “说到底,钱我们是不会给的,我们姐弟与陈家已恩断义绝,你们的事,我们无权过问,也无义务插手。” 陈汐言毕,紧握住陈容的手,毫不犹豫地“砰”地一声,将大门重重阖上。 门外的众人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僵立,直至那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爆发,如同惊雷般打破沉寂,才纷纷惊醒过来,面面相觑,脸上交织着愕然与尴尬。 他们本想上门讨债,却未曾料到不仅未能如愿拿到分毫银两,反而遭遇冷硬拒绝,灰头土脸而归。 李老头面对陈汐如此坚决的抵抗,脸色铁青。 他强压住心头怒火,沉声警告:“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明日我自会亲自上门来取。若你们明日再试图推诿拖延,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语毕,他愤然转身,带着满脸阴霾的儿子,拂袖而去。 待那父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周雪梅才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陈老太太。 她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满是困惑与不安,低声询问:“娘,那陈汐丫头今日怎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老太太亦是一脸困惑,她抚着酸痛的腰背。 她一边用枯瘦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后背,一边愤愤不平地咒骂:“你个死丫头,胡员外家财万贯你不嫁,偏要跟着个残废,还带着两个累赘孩子,刚进门就要给人做后娘,我看你能威风多久!等哪天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可别来求我!” 她咬牙切齿地丢下狠话,然而屋里始终悄无声息,仿佛陈汐根本不在意她的威胁。 陈老太太无奈之下,只得拽着儿媳悻悻离去。 直到巷口的喧嚣逐渐消散,四周重新回归宁静,陈汐才缓缓打开大门,谨慎地探出个小脑袋四下张望。 确认无人窥视后,她才安心地将门关严,那厚重的木门在她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回到屋内,谢天翊正倚坐在床榻边,目光柔和而关切地凝视着陈汐。 他见陈汐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受门外纷扰的影响,便开口询问:“外面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何事?” 陈汐淡淡一笑,语气轻松地回应:“就是些无赖来找茬要钱,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谢天翊虽心中略有疑虑,但他了解陈汐的个性,知道她不愿多言,便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底流转的担忧却并未完全消退。 次日清晨,天色尚且朦胧。 陈汐早早起身,厨房内炊烟袅袅升起,她已将早饭煮在锅里,热气腾腾的香气弥漫开来,为这个简陋的小屋带来一丝暖意。 随后,她随手拿起靠墙摆放的砍柴刀,准备上山砍柴。 家中柴火所剩无几,她深知生活的艰辛,必须尽快补充。 此时,陈容也揉着惺忪睡眼走进厨房,见姐姐整装待发,不禁问道:“姐,这么早你要去哪儿?” 陈汐回头,柔声道:“早晨凉快,正好适合砍柴。家里柴火不多了,我去山上砍些回来。” 陈容听闻姐姐要去砍柴,立刻精神抖擞,执意要一同前往。 陈汐拗不过弟弟的坚持,便答应了。 于是,姐弟俩各自背着背篓,踏着晨露,朝那连绵起伏的青山走去。 沿途鸟鸣声声,清风徐来,吹散了他们身上的疲惫。 行至半山腰,陈汐目光敏锐地发现一棵枯木,便停下脚步,放下背篓,挥舞起手中的柴刀,利落地砍了起来。 砍着砍着,陈汐忽觉眼前一亮,不远处的一抹绿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放下手中柴刀,快步上前查看,眼神中闪烁着惊喜。 果真是一株纳兰草! 这种稀有药材在山野之中极为罕见,没想到竟在此处偶遇。 陈汐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周围的杂草,生怕在挖掘过程中折断这宝贵的草药。 “还真是纳兰草,这么稀有的药材,这里竟然有!” 陈汐虽然年纪轻轻,但凭借着前世高超的医术,对各种草药有着过人的辨识能力,这株纳兰草自然逃不过她的慧眼。 “姐,什么是纳兰草啊?”陈容满脸困惑地询问。 陈汐微微一笑,耐心地向弟弟解释起来。 “这看似普通的纳兰草,实则是稀罕的药材。镇上的各大药铺为了得到它,可是争得不可开交呢。待我将它们从泥土中解放出来,拿到镇上的医馆估个价,没准能换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陈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片漫山遍野的野草与价值连城的药材联系在一起。 他愣愣地盯着姐姐,心中暗自感叹,原来这大山之中竟藏匿着如此意想不到的财富。 陈汐见状,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她的寻宝之旅。 不多时,她那双灵巧的手便准确无误地挖出了一株完整的纳兰草。 她满意地审视着手中的珍宝,温柔地将其放入背篓,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陈容,你就在这里继续砍柴,我要去周围再找找看,看是否还有纳兰草的踪迹。” 陈汐嘱咐完,便迈开轻快的步伐,朝着山的深处探寻而去。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陈汐便在一片岩石缝隙间发现了一株纳兰草,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向她招手。 惊喜之余,她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竟有好几株纳兰草在阳光下静静地生长。 她心中一阵狂喜,立刻挥舞起锄头。 半个时辰过去,阳光逐渐攀爬至天空中央,陈汐的背篓里已堆满了小半篓新鲜的纳兰草。 她抬头仰望天空,太阳正蓄势待发。 这些珍贵的草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达镇上,否则一旦失去水分,光泽黯淡,其价值便会大幅缩水。 于是,她迅速整理好行装,带着满满的收获,快步朝山下走去。 山脚下,陈容已早早地完成了砍柴任务,一背篓柴火整齐地堆叠在他的背上。 见到姐姐归来,他快步迎上前去。 陈汐兴奋地告诉他:“你猜猜看,我今天挖到了多少纳兰草?我打算立刻把它们背到镇上去,看看医馆愿不愿意收购。” 第11章 义诊 为了让弟弟专心处理家务,陈汐决定让他先行回家。 小河镇虽距离村子不过数里之遥,但唯一的交通工具却是牛车。 陈汐来到牛车旁,一眼瞥见车内的几位村妇,心中不禁暗自叫苦。 那几位大婶大娘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搬弄是非,她们的目光如针,总能精准地刺入别人的生活。 今日,陈汐不幸撞见了她们,预感一场口舌之争在所难免。 果不其然,那几位村妇一见到陈汐,纷纷开启嘲讽模式:“哎呀,这不是那个与陈家断绝关系的丫头吗?” “没错没错,她可是咱们村第一个敢跟自家断亲的女子,连亲奶奶都敢动手,真是六亲不认!” 张桂芬尖酸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直刺陈汐的心窝。 陈汐只能强忍心中的怒火,默不作声地挤上牛车,任由那些流言蜚语在耳边回荡。 另一人接口,话语中夹杂着恶意与幸灾乐祸:“嫁给谢家那个残疾,日子肯定不好过?听说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嫁过去直接当现成娘,唉,真是替你惋惜啊。” 她刻意拉长了尾音,仿佛在品味陈汐的不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这背篓里装的是啥?”张桂芬走近陈汐,手指轻轻拈起背篓中的一株纳兰草,举至眼前,眼神中满是不屑。 她端详片刻,嘴角一撇,嘲弄道,“这是挖的野菜吗?怎么越看越像路边的杂草呢,哈哈!” 话音刚落,周围几人立刻附和着一阵哄笑,笑声尖锐刺耳。 陈汐紧握双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目光如炬,回击道:“你们真是闲得发慌,吃饱了撑的!我嫁给谢天翊,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没吃你们家米,没喝你们家水,将来过得好坏,谁能说得准?” 这些村妇对草药一窍不通,误将珍贵的纳兰草当作寻常野菜,还以此为由嘲笑陈汐无知愚昧。 她们怎知,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草药,在药商眼中可是价值不菲,足以换得不少银两,足以支撑陈汐一家的生活。 半个多时辰后,牛车终于艰难地驶过坑洼的乡间小路,抵达镇上。 陈汐如释重负,终于摆脱了那几人无休止的冷嘲热讽。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调整好心情,大步走进镇上最大的药房——同和堂。 药童见陈汐衣着朴素,粗布麻衣上还打着几处显眼的补丁,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颇为不悦地问道:“你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陈汐微微低头,避开药童的目光,面露尴尬之色,低声回答:“都不是,我不看病,也不抓药。” 药童愈发不耐烦,鼻孔微张,语气愈发轻蔑:“既不看病也不抓药,那你来这儿干嘛?逛集市呢?” 陈汐鼓起全部勇气,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掌柜在吗?我挖了些草药,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收购。” 药童正欲出言讥讽,却听帘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那必须有啊!” 话音未落,珠帘轻晃,一名女子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视线之中。 陈汐不禁愣住,眼前的女子身着素雅长裙,举止端庄,眉目间透着一股干练之气,竟是这家店铺的掌柜。 在这个时代,女子往往被束缚于闺阁之内,鲜少涉足社会事务,更别提经营如此规模的药铺。 然而,眼前的女掌柜却敢于挑战传统观念,以巾帼之姿,独掌一方天地,这让陈汐心中油然生敬。 原本看似漫不经心的女掌柜在瞥见陈汐背篓中的草药时,瞬间眼神一亮。 这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医馆近期正急需这些药材,苦于无处寻觅,现在竟有人主动送货上门。 女掌柜走近背篓,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那些草药。 只见根茎饱满,叶片翠绿,丝毫未受损伤,即便重新栽种亦可存活。 她的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期待的光芒,立刻着手计算应付的银两,口中不住称赞陈汐的识药之能与采摘技巧。 陈汐安静地站在一旁,静候她的开价。 只期待能得到一个公正的价格,以便开启一段长期的合作关系。 “这批草药,我愿出二十两银子收购。”女掌柜话语诚恳,目光坦荡,“这是对初次交易的上乘草药所能给出的最高价。” 陈汐听着这番话,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世道人心复杂,尤其是商贾之间,不乏有人利用新手卖家对市场行情的懵懂无知,肆意压低价格,狠心榨取利润。 而眼前的女掌柜,却以实际行动展现出诚信经营的风范,没有丝毫欺生之意。 陈汐微微一笑,郑重地接过女掌柜递来的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 她将银子妥善收入囊中,然后笑容满面地背起背篓,准备离开市集。 就在转身之际,陈汐的思绪忽然飘回了数日前救起小女孩。 事后,空间积分增加了二十点。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悄然滋生,何不利用自己的草药知识和有限的医术,在市集上摆摊行医,既能救死扶伤,积累功德,又可以赚取积分,两全其美? 然而,当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市集上的摊位早已被各种商贩占据。 无奈之下,陈汐只好转向那位女掌柜,希望从她口中得知附近哪里还有空余的摊位可供他设摊行医。 女掌柜见陈汐询问,先是微微一愣,继而耐心解释:“如果你是想售卖食物,这条街上已经有好几家同类摊贩,竞争激烈,恐怕生意不会太好做。”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我并非打算售卖商品,而是计划开设一个为百姓诊治疾病的义诊摊位。” “义诊?”女掌柜闻言,惊讶得嘴巴微张,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是说,你要给人看病?你……会医术?” 面对女掌柜的疑问,陈汐淡然一笑。 她精通草药,深谙其性味功效,又能在山林间准确辨识并完好挖掘,懂些医术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女掌柜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她突然眼前一亮,向陈汐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你想行医,那不如直接在我这医馆里坐诊!我每月付你二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第12章 长舌妇 在一般情况下,医馆请大夫坐诊,酬金通常只有十两银子,但女掌柜深知陈汐这次售药所得就有三十两之多,若是只出十两,恐怕难以打动他。 因此,她给出了双倍的薪酬。 然而,女掌柜似乎忽略了“义诊”二字的特殊含义,误以为陈汐也是为了金钱才选择行医。 陈汐打量着医馆内古色古香的陈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环境宁静而舒心,正是她理想的行医之处。 于是,她点头应允:“我可以每隔一日来这里坐诊,只是坐诊的具体时间可能无法固定。至于薪酬,你看着给就好,我不介意。” 女掌柜听罢,也未再过多追问,只是颌首微笑,目送陈汐背着装过草药的背篓离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期待着他明日的到来。 待陈汐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巷尾,医馆里的小药童忍不住凑到女掌柜身边,困惑地问道:“您还未见识过她的医术,怎么就让她来坐诊了?万一她只是个徒有其表的江湖骗子呢?” 女掌柜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她拍了拍小药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有时候,一个人的品行比医术更重要。我相信,一个愿意无偿行医的人,心中必定怀有医者仁心。” 她轻轻抚过手中光滑的算盘珠:“待明日她坐诊之时,一切谜团自然会揭晓,她的医术与人品,自会有公论。” …… 陈汐念及家中米缸已空,遂决定用刚刚卖出草药所得的碎银,前往集市采购些日常所需的吃食。 街巷两侧摊贩林立,叫卖声、讨价声此起彼伏。 正当她漫步于繁华的市场之中,目光无意间落在一处猪肉摊上。 摊位上,一块肥瘦相间、纹理清晰的五花肉赫然入目,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手指轻轻一点,语气果决:“老板,这块五花肉怎么个价?我要了。” 此言一出,摊主瞬间眼前一亮,。 忽地,陈汐被悬挂在摊边的一串肥肠所吸引。 她目光灼热,再次指向那串肥肠,向摊主询问:“老板,这肠子怎么卖?” 摊主闻声,侧目瞥了一眼那串肥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但很快便被笑容所取代,他笑答道:“嗨,姑娘,这肥肠你要就送你得了。原本是胡员外买去喂他家狗的,今儿个他突然改了主意,说不要了。你看,这肥肠,在这些富人眼里就是下脚料。你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些没多少肉的骨头,一并给你装上,省得放着占地方。” 陈汐听罢,心中暗喜,这肥肠、排骨虽被富人视为弃物,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是难得的滋补佳品。 她连声回应:“要!要!要!这肥肠、骨头都是好东西,拿回去炖汤,正好给孩子们补补身子,何其妙哉!” 摊主见状,更是满脸堆笑,满心欢喜地目送女掌柜离去,还不忘热情邀约:“姑娘,下次再来啊,我再送你点啥好东西!” 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陈汐径直走向卖家禽的摊位,心中琢磨着买几只鸡鸭回去,既能丰富餐桌,也能让孩子们有个宠物作伴。 她走到摊前,对忙碌的摊主说道:“老板,给我挑五只活泼健壮的小鸡和五只小鸭。” 随后,她又在附近的蔬果摊上顺手挑选了几样新鲜的青菜,准备结完账后便搭乘牛车返回家中。 她瞥见背篓中的五花肉过于显眼,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当机立断,将其藏入空间中,待回到家后再取出。 一番采购下来,五花肉花费了四十文,家禽加在一起是三十文,再加上那些零星的蔬菜,她在心中默默地合计着今日的开支。 终于来到牛车前,陈汐一眼便瞧见了车上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早上在医馆门前议论纷纷的长舌妇们。 真是晦气,怎么又碰上了她们。 罢了,莫与她们计较,早点回家才是正事。 心中虽有不悦,但陈汐依然保持着从容淡定,登上牛车。 车厢内,几人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眼神中交织着羡慕,甚至夹杂着一丝丝恨意,巴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手中的物品瓜分一空。 张桂芬那个平日里惯于挑拨离间的女人,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哎呀,我说陈汐啊,你这一身光鲜,难不成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赚得盆满钵满,买得起这么多好东西?” 幸好,那块五花肉被陈汐巧妙地藏了,若不然,以张桂芬等人刻薄的嘴脸,还不知会说出怎样令人难堪的话语。 牛车徐徐驶入村子,陈汐对周围那些或明或暗投来的异样目光视若无睹。 与陈汐同乘一辆牛车回村的邻里们,下车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一条特殊的路线——特意绕道经过陈家门口。 周雪梅此时正坐在自家门口,择着手中的青菜。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似乎在陈家门口徘徊不定,探头探脑。 周雪梅不禁眉头紧锁,冷声道:“你们这是约好了?特意从村头绕到村尾,还在我家门口晃悠,肯定憋着坏水呢。” 其中一人急不可耐地压低声音,“雪梅,你有所不知,那陈汐小妮子今日去镇上大肆采购,鸡鸭鱼肉,一样不少,出手阔绰得不像话。我记得当初陈家跟他断绝关系时可没给他分文,你说他这钱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周雪梅的脸色瞬间如乌云蔽日,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与此同时,陈家老太太在屋内听到外面的对话。 她缓缓走出门来,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不行,我非得查个明白,陈汐那小妮子手里的钱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哪怕查不明白,也得让他拿出些东西来孝敬我。想当年要不是我,她早就饿死街头了,哪有如今的风光日子过。” 陈老太仿佛忘记了自己曾与陈汐断绝关系的事实,此刻却摆出一副恩人的姿态。 这一切,都被周围的乡亲们看在眼里。 第13章 狗都不闻的猪大肠 他们心中明白,周雪梅和陈老太这对婆媳若是跑去谢家闹腾,不仅捞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只会自取其辱,碰一鼻子灰。 “雪梅,走,咱去瞧瞧那死丫头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有钱买那么多好东西。” 周雪梅一改方才的淡定,扔下手中的青菜,紧跟在婆婆身后,屁颠屁颠地向谢家走去。 陈汐回到家中,两个小不点儿早已守候在门口,见到她便连蹦带跳地跑过来。 陈容见姐姐回来,也快步走来,“姐,怎么样,那些草药有人收吗?” 陈汐边从背篓里一件件取出精心选购的物品,边微笑着回答:“有人收,医馆的掌柜说我采的草药品质上乘,给的价格相当不错。你看,就这半篓草药,就卖了三十两银子呢。” “三十两?”陈容满是惊愕与疑惑。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陈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堆平日里无人问津的野草,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片寻常之物,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价值二十两白花花银子的宝贝。 与此同时,屋角的俩小家伙也被陈汐带回的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和小鸭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陈汐见状,心下一紧,赶忙上前柔声提醒:“小心点儿,别捏疼了它们,等它们长大,咱们就有鲜美的鸡肉、鸭肉吃了。” 话音未落,小宝贝却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哇”的一声,哭得肝肠寸断。 陈汐一时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小宝贝。 他紧紧抓住陈汐的衣角,带着哭腔恳求道:“漂亮姐姐,你别吃它们好不好?你看它们多可爱呀,就像我们的弟弟妹妹一样。如果它们的母亲知道我们把它们的孩子吃了,一定会非常伤心难过。” 这番天真无邪的话语,让陈汐心头一软,不禁莞尔。 她俯下身,温言安慰道:“傻孩子,姐姐怎么会舍得吃掉它们呢?放心,我们就把它们当作小宠物养起来,陪你们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好吗?” 听到陈汐的承诺,两个小家伙瞬间破涕为笑。 他们一手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只小鸡仔,急切地想要向他们的爹爹炫耀这份意外的惊喜。 “爹爹,爹爹,快来看呀!漂亮姐姐给我们买的小宠物!” 谢天翊正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本书,目光却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听到孩子们的喊声,他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笑容虽淡,却使得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了许多。 待陈汐走进屋内,谢天翊放下书卷,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布袋上,淡淡开口询问:“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银子?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面对谢天翊的质询,陈汐知道事情已无法隐瞒,于是略一思索,编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谎言。 “以前邻村有个老婆婆,她精通医术,偶尔路过我家,见我颇有天赋,便传授了我一些基本的医术知识,还教我辨识草药。今天上山砍柴时,我无意间发现山上有许多珍贵的草药,便顺手挖了一些,拿到镇上的医馆去卖,没想到竟卖了三十两银子。有了这笔钱,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不会再那么艰难了。” 谢天翊静静地听着,目光在陈汐脸上停留片刻,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然而,陈汐的神色坦然自若,没有丝毫慌乱,加之他对陈汐的过往确实知之甚少,便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此时,陈容忽然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走向陈汐,“姐,你这还买了什么?怎么这么臭?” 他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向后退了几步。 陈汐见状,笑盈盈地走过去,故作神秘地说:“虽然闻起来臭,但吃起来可是香得很呢。等我做成红烧肥肠、干煸肥肠,保管你吃得满嘴流油,直呼过瘾。” 说着,她轻轻敲了敲陈容的额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陈容闻言,脸上依旧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满脸嫌弃地摇摇头:“这真的能吃吗?这么臭。” 陈汐笑得更加灿烂:“能吃,绝对能吃。到时候你就知道,有些美食,初闻其味可能会让人犹豫,但一旦品尝,便会让人欲罢不能。这猪大肠,便是其中之一。” 陈汐转身步入厨房,步伐轻盈而坚定。 她将切好的排骨稳稳放入锅中,轻轻调整火候。 临走前,她不忘回头叮咛弟弟,让他务必留心照看锅中的美食。 忽而,陈汐记起那还待清洗的猪大肠,便提溜着它直奔村头的清澈小河。 数位过路的妇人眼见陈汐在河边清洗猪大肠,瞬间开启嘲讽模式:“哎呀,我还以为你从镇上带回来什么稀罕物呢,原来不过是连狗都不闻的猪大肠!难不成你捡回来自己享用?哈哈!” 人群中,一位看似“好心”的妇人劝道:“诸位别再笑话她了,嫁了个残废不说,还带着俩拖油瓶,指不定家里揭不开锅了。” 面对众人冷嘲热讽的言语如箭矢般射来,陈汐并未动怒,而是泰然处之,面带淡然微笑。 直至肥肠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才拎着它径直归家。 自家的日子过得如何,只有自己最清楚,她坚信,只要勤劳肯干,未来定会让这些人刮目相看。 此时,陈汐家中烟囱已悠悠升起袅袅炊烟,那是锅中排骨汤熬煮正浓的信号,香气犹如无形的丝线,即将弥漫整个院落。 两娃和小弟身形瘦弱得让人心疼,陈汐特意将刚带回的排骨炖成汤。 “陈汐!陈汐!”门外突然传来陈家老太太急促的拍门声。 门扉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傲慢的脸庞——陈老太太与周雪梅。 陈汐面色平静地望着她们。 这二人登门,必有所图,或是求助,或是索财,陈汐心中早已厌烦至极,只想尽快打发她们离去。 她不动声色地将脚横挡在门槛处,以防万一,便于随时关门。 “陈汐,听说你在镇上置办了不少物件,那些钱从何而来?莫不是从陈家顺出来的?” 周雪梅尖酸刻薄的话语如连珠炮般袭来。 第14章 自有应对之策 “从陈家拿的钱?你们二位是不是忘了,当初断亲时,我可没拿陈家一文钱。”陈汐冷笑着。 陈老太太吝啬到连铜板都要紧紧握在手心,仿佛能将其攥出水来的女人,怎么可能允许她在陈家悄无声息地积攒下一分一毫的财富? “说不定是你在陈家时就偷偷藏了私房钱呢,所以才断亲时那么硬气,连钱都不要。” 周雪梅那张刻薄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丑陋。 陈老太太也在这关键时刻插话进来,“丫头,你要是真的从陈家带了钱来,那你买的东西得分我们一半。” 这两位女人,脸皮之厚,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一声:“我为何要分给你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瓜葛吗?” 她的话语中满是轻蔑,那眼神中的冷漠,仿佛是在看着两个陌生人。 “你个没教养的丫头,陈家养你十六年,说断亲就断亲,还把陈家的钱往谢家搬,真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现在翅膀硬了,是?” 陈老太太手指颤抖着指向陈汐,气得脸色由红转青。 陈汐毫不退缩,直视着陈老太太,字字句句如刀,割破虚伪的亲情:“陈家养我十六年?我父母在外辛辛苦苦挣来的银两哪一笔不是交到你手中?而你们又是如何待我们姐弟俩的?就连父亲意外去世后的抚恤金也被你把控。若非县衙大人主持公道,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言罢,陈汐决绝地重重摔上门,再不愿与门外那两个无情无义的人多费一丝唇舌。 听闻此言,陈老太太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开始撒泼哭喊:“我不活了,我的孙女竟如此待我,还拿陈家的钱去养那小白脸,你们快来评评理啊!” 她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但周围邻里早已习惯了她的闹剧,无人愿意上前搭理。 周雪梅见状,自觉颜面扫地,她拽了拽婆婆的衣袖,低声劝道:“要不咱们先回去,这事回去再慢慢商量。这死丫头连门都不让进,更别提分我们东西了。” 于是,这对婆媳相互搀扶,满脸尴尬与狼狈,悻悻离去。 门一合上,陈汐立刻转身折回厨房。 那锅排骨汤已经在炉火上炖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她用精致的白瓷勺舀出少许,小心翼翼地吹凉,然后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其咸淡。 “嗯,真香!”陈汐满足地闭上眼,边品尝边赞道。 陈容这时也凑近前来,“姐,刚才奶奶和大伯母她们又来闹腾了?” “你小子耳朵挺灵的嘛!”陈汐笑着捏了捏弟弟的脸颊,轻松回应道,“甭担心,我都把她们打发走了。” 对于那些试图利用亲情榨取利益的人,陈汐自有应对之策。 原身或许软弱可欺,但她却并非善茬。 陈汐看着我紧皱的眉头,轻轻抚摸我的头:“你看,我不是安然无恙吗?那些苦难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排骨汤已经炖好了,你去把肥肠取来,咱们今天就红烧了,马上就能开饭。” 陈汐一边说着,一边娴熟地将预先切好的肥肠放入锅中。 那是她精心调制的卤料,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厨房。 半个钟头过去,肥肠已充分吸收了卤汁的味道,捞出晾凉后,陈汐将其切成大小均匀的小段。 她在锅中热油爆香蒜瓣,接着,倒入肥肠块,大火快炒。 待香气达到高潮时,她适时地加入适量清水,盖上锅盖,改小火慢炖。 又过了半个钟头,锅中的红烧肥肠终于完成了它的华丽蜕变。 这香气飘出院落,引来隔壁正在洗衣的庄大婶侧目:“这是哪家炖的肉,这么香!我都闻得直流口水了。” “陈容,快去把姐夫扶出来,叫孩子们洗手准备吃饭啦!”陈汐站在厨房门口,向着正在院中劈柴的陈容喊道。 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饭菜已然备齐,炖得酥烂的排骨汤,汤面上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 色泽红亮的红烧肥肠,每一块都泛着诱人的光泽,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陈汐在起锅时忍不住偷尝了几口,那滋味让她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姐,好香啊!”陈容由衷赞叹,他看着满桌的美食,眼中满是对姐姐的敬佩与感激。 谢天翊则坐在桌边,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惊讶不已。 往日家中餐桌上常见的唯有野菜蘑菇,偶尔才能见到几片薄薄的肉片,而今日,桌上竟然摆满了肉食,且色香味俱佳。 他看着陈汐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陈汐先给每人盛上一碗排骨汤,“先喝口汤暖暖胃,这汤我炖了一下午,鲜美得很。尤其是两个小家伙,你们太瘦了,得多喝汤、多吃肉,将来才能长得壮实。” 两个孩子欢喜地接过碗,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碗中的排骨汤,如此美味的汤他们从未品尝过,他们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顿时被那醇厚的口感与鲜美的味道所征服,一碗下肚仍觉意犹未尽,央求陈汐再添一碗。 谢天翊也端起碗,他轻抿一口,汤水滑过喉咙,果然滋味醇厚,鲜而不腻:“陈汐,你辛苦了。家里家外全靠你操持,连我跟孩子都得你照料,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但更多的是对妻子无尽的敬仰与感激。 “陈容这家伙可是出了不少力呢,我这心里啊,乐呵着呢,一点都不觉得疲惫。哦,对了,有个好消息差点忘了分享,今天我跑到医馆卖那些采集的草药,没想到掌柜的竟然答应让我在那儿坐诊了,每隔一天,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就放一百个心,为了治好你的腿,我拼了命也得上啊!” 谢天翊心头一暖,被这份安慰深深触动,但多年的求医未果让他对腿疾的康复不敢抱有太多幻想。 诸多名医高手尚且束手无策,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能有何神来之笔? 第15章 共同面对 “这就是你说的那堆其臭无比的猪大肠?”陈容夸张地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肥肠,满脸的不可思议。 陈汐噗嗤一笑,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对,来来来,尝一口,告诉我感受如何?” 陈容半信半疑地将那块肥肠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之下,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艳的神色,“这味道,简直绝了!姐,你这手艺是从哪学的,怎么能做得如此美味!” 谢天翊被二人的情绪感染,也夹起一块放入嘴中,随即赞许地点点头,“的确,香气四溢,软糯不失嚼劲,你的烹饪技巧可真不是盖的。” 陈汐心中暗暗得意,想到那神秘空间的积分规则,每次出诊救人就能积累积分,日后无论是药材还是生活用品,都能大方地通过积分换取,不必再遮遮掩掩,经济独立让她倍感安心。 不一会儿,浓郁的排骨汤被喝了个干净,红烧肥肠也消失无踪,三人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一脸满足。 陈汐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餐具,准备送往厨房,“小阳小晨,给你们分配个小任务,把这些新鲜野菜送到后院喂给小鸡们,从今往后,它们的饮食大权就交给你们啰。” 两个孩子欢呼雀跃,照顾小生命的任务,他们总是乐此不疲。 小阳偷偷瞄了瞄身旁的小晨,压低嗓音悄悄问道:“以前不是说,如果爹爹找了新娘,就不喜欢我们了,还会打我们?可这个漂亮姐姐怎么对我们这么温柔呢?” 小晨望着弟弟满是疑惑的小脸,沉思片刻,认真回答:“姐姐一定是因为特别爱爹爹,所以才对我们这么好。既然姐姐这么对我们,我们也要好好对待姐姐才是。” 两兄弟相视一笑,默契地点头赞同。 陈汐在厨房中,洗着碗碟,而她的目光,不时温柔地投向院子的一角。 那里,两个小孩围在一群毛茸茸的小鸡周围,小心翼翼地递上手中的米粒。 回忆起过往,那段与弟弟陈容相依为命的日子,仿佛一道陈旧的疤痕,隐隐作痛。 那时,父母远赴他乡打工,他们的世界只有那座冰冷的老宅和严厉无情的奶奶。 衣橱里尽是些泛黄褪色的旧衣物,每一件都在述说着生活的不易。 对陈老太的怨与恨,随着这些回忆,再次涌上心头,却也在提醒着她,要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 夕阳西下,陈容细心地将姐夫谢天翊扶到床上,转身欲去取水为他清洁。 谢天翊的声音中夹杂着愧疚:“陈容啊,还得麻烦你照顾我,我这身子,真成了家里的负担。” 陈容一边轻柔地为姐夫擦拭,一边安慰他:“姐夫,别说这话,一家人就该彼此扶持。我相信姐姐,她有那双妙手回春的医术,你的腿一定会有好转的。” 此时,陈汐步入房间,刚好听见这段对话。 谢天翊的语调透出几分无奈:“这么多年了,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怕是无药可救了。” 陈汐眼神坚定,话语中充满了鼓励:“别这么想,心态很重要。明天我去医馆,让他们准备一套银针,回来试着给你做针灸,也许就能带来转机。” 这在现代被誉为‘鬼手’的医术,对付这点小伤还是绰绰有余的 处理好一切,陈汐开始安排起居:“家里房间有限,我们得合理分配。陈容,你就带两个小家伙一起睡隔壁房间,晚上你姐夫需要照顾,我就在他旁边。” 陈汐端着清水中的一块抹布,走向隔壁房间,那房间虽小,却因孩子们的笑声而显得格外温馨。 不多时,房间已焕然一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香,仿佛每一个角落都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好了,你们几个快去休息,房间我都整理好了。”陈汐望着小家伙纯真的脸庞,眼里满是慈爱。 “俩小家伙,咱们回屋睡觉喽。”她弯下腰,一手牵一个。 “哥,,晚上你能给我们讲讲故事吗?就像爹以前那样。”两个孩子眼巴巴地凝视着陈容盼。 陈容笑得温暖,应承下来的同时,边走边与孩子们闲聊着,那话语中透露着不尽的宠溺与关怀。 陈汐望着三人,嘴角勾勒出一抹温馨的笑意。 “我先去厨房取些温水来,给你泡泡脚,解解乏。”陈汐轻声细语,迈向厨房。 卧房内,谢天翊静静地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眼底藏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曾以为陈汐与他成亲仅是权宜之计,而今目睹她对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才恍悟她的真心与深情。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感激与自责交织在一起。 陈汐提着温水归来,一眼便捕捉到了谢天翊那复杂的神色,“来,让我帮你洗洗脚,放松一下。” 她动作轻柔地抬起谢天翊的脚,细致地脱下袜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双疲惫的脚浸入温水中,手指缓缓摩挲。 “和我在一起,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每天这么辛苦,还得照料我这个废人。”谢天翊低声细语,声音里满是歉疚与自责。 陈汐闻言,抬眸与他对望,眼中闪烁着坚决与温柔:“若非有你收留,我与弟弟恐怕早已流离失所。这份恩情,我尚未有机会报答,又何谈委屈。更何况,你曾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心甘情愿的付出。你千万别再因此自责,我们共同面对一切。” 谢天翊心中涌动着暖流,更坚定了信念。 要通过努力学习,考取功名,让这个家因为他而变得更加美好。 夜幕低垂,望着单薄的床铺,陈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轻声道:“床就一张,不如我们各睡一头,这样你晚上需要什么帮助,我也能迅速反应。” 谢天翊了然于心,未再多言,两人就这样和衣而卧,共度了一夜安宁。 次日晨曦初照,陈汐已悄然起身,准备前往镇上的医馆。 她在医馆的忙碌,不仅是为了生计,更为了那一份救死扶伤的责任感。 约摸半个时辰的马车颠簸后,陈汐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小镇。 陈汐轻车熟路地跨进医馆门槛,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令人心神宁静。 第16章 人不可貌相 迎接她的,依旧是昨日那位的药童,只是今天,他多了几分热情:“陈大夫,掌柜吩咐过了,您一到就可以直接在门口那张雕花木桌旁看诊。” “多谢提醒,还请帮我准备一套银制针灸器械。”陈汐微笑着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专业。 药童闻言,二话不说,迅速穿梭于错落有致的药柜之间,不多时,一套银针已稳稳置于陈汐手中。 陈汐轻轻点头致意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医馆逐渐热闹起来,病患们或搀或扶,络绎不绝。 然而,尽管陈汐身着干净整洁的医袍,眉宇间透露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却因性别的缘故,少有人愿意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医馆内,除她之外,仅有的两位男大夫桌前早已排起了长龙。 药童见状,心中不免替陈汐感到一丝不平,他悄悄扯了扯掌柜的袖子,低声询问:“掌柜,陈大夫这边一直没人,您真的认为她的医术可以信赖吗?” 掌柜轻轻拍了拍药童的肩膀,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信人则不疑,陈大夫能够识别诸多草药,其医术自然有过人之处。有时候,耐心等待,比盲目追逐更为重要。” 言罢,掌柜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陈汐身上,只见她手执羊毫,正专注地在宣纸上勾勒着药材图谱。 正当午时,医馆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装扮略显张扬的年轻女子缓步走入,她直接走向陈汐的位置,坐定。 女子的打扮透露出一丝风尘气息,发丝轻挽,眼神中既有焦急也有期待。 陈汐不动声色,以一名医者的专业眼光审视着这位新病人,心中并无半点偏见。 对于她来说,病患就是病患,无关身份地位。 女子的声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夫,我身上突然起了好多红点,痒得厉害,请您救救我。” 说话间,她挽起了袖口,裸露在外的手臂肿胀明显,一片片红疹触目惊心。 陈汐迅速搭脉,结合症状,给出了判断:“姑娘,根据你的脉象及病症,这是典型的花生过敏反应,且近期食用过量所致。幸好你及时就医,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这就为你配两剂抗过敏汤药,每日服一次,今后请务必远离花生等过敏原。” 陈汐的话语温和却坚定,字字句句都流露出医者仁心的温暖。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敬佩,感激之情更甚,轻声道:“大夫真是博学多才,小女子佩服。” 陈汐微微一笑,眼神温和:“治病救人,不分高低贵贱,皆是我的本分。请务必照顾好自己,早日康复。” 随着陈汐名声渐起,医馆内外常可见到衣着朴素的青楼女子,她们或低头细语,或目光中带着期盼。 一位老奶奶突然倒地,医馆内外瞬间波澜四起。 掌柜神色焦虑,手足无措之际,陈汐挺身而出,以冷静专业的态度控制住了场面。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穿透嘈杂的人群:“在场各位,请保持冷静,给老奶奶留出足够的空间呼吸,我即刻为她施以急救。” 围观者中,开始有人意识到情况紧急,纷纷退让开来。 陈汐迅速蹲下身子,手法熟练地为老奶奶检查脉搏,同时吩咐旁人取来急救所需的物品。 “速去取我桌案上的银针盒来。” 药童脚下生风,急匆匆地朝内堂奔去。 嘈杂的议论声中,夹杂着不耐烦的催促:“到底能不能治?不行就别浪费时间!” 另一人随声附和,焦急溢于言表:“对,快点采取行动,救人要紧!” 陈汐置喧嚣于不顾,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沉着。 待药童气喘吁吁地递上银针盒,她从容地从中挑选出一根长短适宜的银针。 随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抖,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老奶奶的人中穴,动作干净利落,几乎不见血迹。 随后,她又以同样娴熟的手法,将另两根银针分别嵌入老人身上的关键穴位。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令围观者不禁暗自咋舌,心中对这位年轻女大夫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唔……”老奶奶发出细微的呻吟,手指微微抽搐。 人群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皆被陈汐这一番神乎其技的操作深深折服。 婉玉掌柜立在一旁,内心涌动着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请陈汐前来医馆,原是出于权宜,未想到竟得此瑰宝。 此刻,陈汐不仅挽救了一条生命,也保全了医馆的名声。 随着老奶奶渐渐恢复意识,陈汐依旧保持着专业冷静的态度,为她仔细把脉,语带威严而温柔:“您的身体尚虚,行动务必小心,需有人贴身扶持。若再有不慎跌倒,恐有生命之虞,建议即刻通知家人,以便照看。” 老奶奶睁开双眼,“孩子,是你救了我?” 婉玉适时上前,轻声细语,将一切归功于陈汐:“全是这位陈大夫的功劳。” 她借机向众人展示陈汐的能力,消除了一开始对陈汐的质疑。 “多亏你了,好孩子!”老奶奶感动得泪光闪闪,缓缓说道:“我身患中风久矣,今日独自来取药,未料半途病发,真是万幸遇到你。” 她端坐于地,眼神里满是对陈汐的钦佩与信任。 陈汐报以温和的微笑,“老人家言重了,救人为医者天职,往后请务必让人陪伴,独自外出实在太冒险。” 正当此时,老奶奶激动地从怀里抽出一张沉甸甸的银票,双手恭敬地奉上:“一点心意,请陈大夫务必收下。” 百两银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周围的人群惊叹连连。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汐成为了全场焦点,那些先前还对她冷嘲热讽的目光瞬间转变为惊叹与艳羡。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今日的事件圆满落幕,婉玉非但没有私藏那一百两银票的念头,反而以此为桥梁,进一步拉近与陈汐的距离。 “请务必接受这份心意,今天的转机全靠你一己之力,我们所做的实乃微不足道。如若我取之,心难安矣。” 第17章 此女非池中之物 婉玉的诚挚令陈汐动容,最终她接受了这份应得的酬劳。 这事一过,求医者络绎不绝。 陈汐依旧淡然自若,坐诊结束后,默默地整理着桌上的杂物。 婉玉的话语适时响起,“你的医术果然不负所望。” 对于婉玉的夸赞,陈汐内心平静如水。 “掌柜,我今日的坐诊时间已经结束,要回去给孩子们准备晚餐了,这银针我可以带回去继续使用吗?”陈汐礼貌地问道。 掌柜微笑应允:“自然可以,这银针已然是你的标志性工具,未来的日子里,请你亲自保管好它们。” 陈汐整理完毕,正欲踏出医馆,却被婉玉再次喊住:“陈大夫,在你为我们医馆服务的时间里,如果你采得草药,希望你能优先考虑我们,我会确保给出最公道的价格,不会让你吃亏。” 婉玉心里盘算,方圆十里之内,再无人能及陈汐之能,采药之精湛,这等人才资源怎可轻易放过? “没问题,我会把采摘的草药第一时间送到这里。”陈汐爽快答应,转身离去。 望着陈汐渐行渐远的背影,婉玉满心欣慰。 身旁的小药童见状,不由得赞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掌柜您的识人之能实在让人佩服。” 婉玉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温婉的自得,眼眸微弯:“此女非池中之物,未来在我们医馆中的地位,我敢预言,将如中流砥柱般不可或缺。” 陈汐踏出医馆门槛,脑海中浮现出家中尚存的鲜肉,遂决意今日改换口味,采购禽类。 她计划着,十只肥美的鸡与十只嘎嘎叫唤的鸭,足以让她随心情变换餐桌上的风景。 与乡邻们不同,她饲养这些家禽,纯粹是为了满足味蕾的享受,而非像其他人那样,含泪出售换得铜板。 行至市集,陈汐让店家仔细捆绑好每一只禽鸟,确保携带方便。 她的脚步在一阵喧闹声中不由自主地停驻,被不远处的一个摊位所吸引。 人潮涌动中,摊贩的吆喝如同磁石:“新鲜出炉,自家羊儿现宰羊肉,错过等一年!” 然而,一斤羊肉三十文钱,使得大多数人只能望而却步,偶尔有几声叹息,是对美味的渴望与囊中羞涩之间的无奈妥协。 陈汐从容穿过人群,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若我全羊购入,价格能否更加亲民一些?” 心中盘算,若是将整只羊收进那神秘的空间内,需要时随意取出,岂不是省时又省力? 这一问,如同惊雷落入平静的湖面,四周的村民面面相觑。 对他们而言,一斤羊肉已是奢侈,这位看似普通的少女竟有意向购买整只,众人心中除了疑惑,更多的是等待看好戏的窃喜。 摊贩眼前一亮,仿佛遇见了财神爷:“若姑娘诚心全购,二十文一斤!” “甚好,那就这样定了。”陈汐爽快应允,随即提出了更为具体的请求,“请帮我称重、绑好,并将两只羊腿单独切割,送至对面巷口,自有家人等候。” 摊贩喜形于色,这突如其来的幸运让他几乎不敢相信,快速地处理好了羊只,同时减去了零碎的银钱,以示友好:“总计十两银子,零头不计,十两整就好。” 陈汐从容地递上银两,围观的群众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 这笔钱,对于大多数家庭而言,是足足一年衣食无忧的保障,而陈汐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干脆利落地用它换取了一桌丰盛的食材。 她一手紧握着刚剁好的羊腿,另一只手则提着活蹦乱跳的鸡鸭,剩余的各式杂货则被细心地安置在背后那朴素却耐用的竹篮之中。 摊贩们眼明手快,趁着人潮未散,将剩下的羊肉悄然转移至小巷深处,那里隐匿着几家不起眼的客栈,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次寻常的货物搬运,丝毫未引起怀疑,倒像极了是某家客栈为了招揽顾客而秘密储备的新鲜食材。 待四周终于归于宁静,陈汐警惕地环视一周,确认无人窥视后,心中暗自催动,只觉眼前一晃,那堆满羊肉的空间便神奇地消失了,与此同时,耳畔响起系统那熟悉而冰冷的提示音:“今日成功治疗五位病患,奖励积分一百。” 这声音仿佛甘露,让她倍感欣慰,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她从空间取回两条羊腿,稳稳放入竹篮,手握着仍略显慌张的鸡鸭,搭上牛车。 当她踏上牛车的那一刻,周围再次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叹。 而牛车上的村长,其惊讶程度更甚。 村民们或出于嫉妒,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酸涩与质疑。 “陈汐啊陈汐,你这出手也太阔绰了,昨日刚大肆采购,今日又满载而归,这肉,吃得完吗?” “就是,我就奇怪了,你哪来的这些钱?记得你和陈家决裂时,似乎没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如今怎的这般财大气粗?该不会是来路不正的钱财?” 对于这种场景,陈汐早已司空见惯。 不仅仅是这些乡邻,就连那些自诩为亲人的亲戚,也常常因嫉妒她的小小幸福,而屡屡上门寻衅滋事。 若非村长在场,恐怕他们的言辞会更加尖酸刻薄。 面对这些质疑,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说我的钱来路不明,嘿,真有问题,自然有县衙过问,哪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此言一出,那些试图挑衅之人顿时哑口无言,唯有翻着白眼,以示不满。 陈汐无意与他们纠缠,正欲闭目小憩,忽觉一道炽热而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了自己,不由自主地睁眼,与村长那意味深长的视线相遇。 对于这位村长,陈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带着几分反感。 在他眼中,这位村长总是对陈家那位颐指气使的老太太偏袒有加,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蛋。 既然村长盯着她不放,显然有话要说,陈汐便沉默以待,静候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仅仅片刻的沉默后,村长缓缓启齿:“陈汐,你这独特的生财之道究竟是如何摸索出来的?” 第18章 好好盯着那丫头片子 往日里,村长对于琐碎之事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即便得知陈汐与谢天翊的婚约,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半句。 既然早晚要面对村民的好奇与猜疑,陈汐决定坦诚相告,以绝后患。 “其实,我掌握了一些草药识别的技巧,近来正是靠着到后山挖掘换得了些许银两。” 村长闻言,眼眸猛地一亮,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后山还有这等宝物?我在这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怎么从未发现?” 后山那些寻常不过的绿意,竟成了改善生活的金钥匙,这让村长内心激动不已。 他暗暗盘算,如果能引导村民们一起参与,或许整个祥和村都能因此而走出困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除了陈汐,村里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准确辨识草药的人。 见状,村长心念一转,试图以合作的姿态提出建议:“陈汐,后山广阔无垠,草药众多,你一人之力毕竟有限。不如让我们一起参与,共同分享这份财富如何?” 言语间,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诚意,但内心深处的小算盘却敲得噼啪作响。 对于村长的提议,陈汐并无异议,她的语气平静而坦荡:“随意,后山并非我私有之地,只要他们愿意,尽可以去尝试。至于识别草药之事,我并未许诺教导任何人。” 牛车上的村民听闻后,个个眼神闪烁,蠢蠢欲动,却碍于不懂草药之识,只能将期盼的目光投向村长。 村长何等精明,一眼便洞悉了他们的贪念,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轻轻一勾,指向闭目养神的陈汐,那姿态似乎在无声地说:她不愿传授,我亦无可奈何,谁让你们素日待她凉薄? 而陈汐虽然闭着眼,但周围的一切尽在她的感知之中,她只是选择了沉默,不为所动。 对于人心的计算与算计,她早已习以为常。 终于,随着牛车的一阵颠簸,祥和村的轮廓逐渐清晰,陈汐提着鸡鸭走向自家的门槛。 然而,家中等待她的,却是怒气冲冲的老太太。 陈老太昨日急匆匆地召回了在镇上做工的大儿子、二儿子,甚至把回娘家的小儿媳也强硬地请了回来。 两个儿子面面相觑,带着几分疑惑异口同声地问向母亲:“娘,今天这么急把我们兄弟俩叫回来,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唉,这俩人再不踏进家门半步,恐怕我和雪梅就要在这无休止的欺压下,连喘息之地都要失去了。” 她叹息着,指尖轻轻掠过眼角。 “都怨那个陈汐丫头,李家那老头,闯进咱们家,逼我退还那些年积攒的血汗钱!” “陈汐这孩子,竟将我们陈家一分一毫攒下的辛苦钱,尽数奉献给了谢家那个文弱书生。听闻就在昨天,她在镇上大肆采购,风光无限。我和你娘想着,该是时候教她些人情世故,提醒她莫忘了生养之恩。谁料,她连门缝都不留一丝,把我们晾在门外,如同冬日寒风中的枯叶。” 周雪梅手中的针线活随着话语的起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陈振武一向有些愚孝,自然是母亲怎么说他都信的。 陈家老二陈振文放下碗筷:“娘,咱家那些为数不多的银钱,历来不都是您细心如发地保管着,陈汐又怎会有机会触及半分?” 谈及前往谢家遭拒之门外的遭遇,陈振文叹了口气,道:“您说谢家闭门不见,这本在意料之中。毕竟我们已与陈汐彻底划清界限,人家哪里还会欢迎咱们踏入门槛?” 在陈家这一大家子里,唯独陈振文敢于直言不讳。 他的妻子郑翠花虽然时常跟随婆婆和大嫂的脚步,参与那些家长里短的纷争,但陈振文私下里对母亲和大哥大嫂那一套做法并不认同。 母亲闻言怒意上涌,责备道:“这节骨眼上你还帮那丫头说话,难道胳膊肘就这么往外拐?是要逼我这个当娘的心寒至极吗?” 陈振文见状连忙安抚:“娘,孩儿不是有意顶撞,只是实话实说。我们与陈汐已断了联系,您找上门去,她又怎会轻易给予援助呢?” 陈老太见儿子立场坚定,便转移话题,眼神温和地望向郑翠花:“翠花,你那两天回娘家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要不然,昨天李家那个老头子带着儿子上门胡闹,家里鸡飞狗跳的,你定会被吓得不轻。” “唉,那个不知感恩的东西,离开陈家短短数日,就变得如此绝情!真是白白养了这么多年,如今没了他们姐弟帮忙,家里的活儿可怎么应付?” “这样,”郑翠花适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往后家务事,就由我和大嫂分担。我这身子骨也日渐虚弱,只挑些轻松的活儿就好。最近我们正盘算着要个孩子,那些重体力活自然是不适合的。” 陈老太听闻此言,脸上愁云顿散,眉开眼笑。 自郑翠花进门,她就日夜期盼能抱上孙子,如今此事提上议程,自然不舍得让未来孙子的母亲劳累过度。 “那大嫂,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多担待些了,等我身子恢复,生下孩子,咱们再一起承担家务,不分彼此。” 周雪梅的嘴角挂着冷笑,语气虽温和,却暗含锋芒:“弟妹啊,你这话说得可太见外了,为陈家开枝散叶乃是天大的喜事,你的身子金贵,若有个闪失,我这当大嫂的如何向老娘交代呢?” 两位妯娌,表面和颜悦色,实则暗自较劲。 村里那些个没事爱嚼舌根的人,硬是把这档子事编排得绘声绘色。 陈老太此刻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陈汐那餐桌上每顿都离不开肉,简直是吃得油水足足,顿顿丰盛!这事儿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陈振武眉头微蹙,“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陈老太太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微笑,“你俩机灵点,特别是你,振文,好好盯着陈汐那丫头片子,看看她每天究竟在鼓捣些什么名堂,还有那白花花的银子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第19章 吃软不吃硬 夜幕低垂,两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狭窄的巷弄里,途径熊大婶家门前,一阵细碎的交谈声不经意间飘入耳畔。 “哎,你记得不,昨晚上那肉香,简直要勾了人的魂儿,我这心里头到现在还馋着呢。” 熊大婶的语气里满是回味,言罢还夸张地咽了口唾沫,仿佛那肉香仍萦绕不去。 金悦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这事儿确实蹊跷,咱们家这两天清汤寡水的,连荤腥味儿都没沾过边儿。” “啧啧,这一巷子就咱三家,咱们两家都没动锅灶,难不成是谢家偷偷开荤了?”熊大婶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打着掌心,眼中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 那个时代,吃肉是件奢侈又敏感的事情,谁家要是敢大张旗鼓地享受这等“富贵”,准得招来周围人的红眼和议论。 因此,这样的美味往往只在门后悄悄享用。 陈家兄弟贴墙而立,耳听着熊大婶和金悦的对话,心中暗自庆幸及时躲藏。 只见二人推开门,正要向谢家方向走去,不料恰好与满载而归的陈汐打了个照面。 陈汐一手提着肥硕的鸡,一手拎着羽毛油亮的鸭,那架势颇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气派,令目睹这一切的人都不禁咋舌。 躲在大树阴影中的陈家兄弟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 “陈汐,你这是……”熊大婶惊讶之余,忍不住喊住了她,“哪儿来的钱买这些?我可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悦紧跟其后,语气里夹杂着好奇与不解:“对了,昨天那肉香,是不是从你们家飘出来的?巷子里就咱们三家,我们都确认没做饭,那只能是你们家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询,陈汐并未回避,心中暗忖,邻里之间和睦为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错,是我家炖的肉。这有什么问题吗?” 熊大婶和金悦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连忙摆手说:“没事儿,我们只是好奇问问。” 心底里,他们对陈汐这新媳妇的经济来源充满了疑惑。 嫁过来没多久,怎就有如此财力购买这些奢侈品。 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言相询。 察言观色之下,陈汐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于是主动解惑:“我上后山采了些草药,拿去镇上换了些银两,这才有了这些,后山的草药可金贵着呢。” 熊大婶和金悦闻言,神色恍若晴天霹雳,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后山? 那片他们无数次踏足,却从未留意过的山林,竟然隐藏着如此宝贵的财富? “后山……有草药?”二人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陈汐缓步穿越谢家的大门,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陆离地洒在她身上。 她的背影在两位兄长的眼中渐渐远去,直至谢家的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一切窥探与思绪。 陈振武望着紧闭的大门,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释然。“哥,我们回去,陈汐已经到家了,继续跟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陈振文闻言,迟疑片刻后轻轻点头,脚步略显沉重地转身,跟随弟弟踏上归途。 回到陈家,他几乎是一进门就急匆匆寻找母亲的身影,心中那份急于分享今日所见所闻的迫切,让他几乎忘了平日里的拘谨。 “娘,您知道吗?陈汐手里的银子,全是卖草药挣的!咱们一直不知道,她居然懂得辨别草药。” 陈振文的话语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微妙的羡慕。 陈老太太闻言,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惊讶、不甘、甚至有一丝嫉妒。 “这丫头片子,之前在家时怎么就没听她说起过这本事?!一脱离陈家,就用这草药赚了个盆满钵满,过上了好日子。” 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眼中闪烁着不平之色。 村里的人们若是听说陈汐凭山间野草换来了富足生活,恐怕都要瞠目结舌,反复确认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毕竟,在这山脚下的祥和村里,世世代代生活的人们对这遍地的草木视而不见,从没想到这些平凡之中竟藏匿着财富。 而陈老太太对陈汐的成功,既无法接受又隐隐感到挫败。 陈振文见母亲情绪激动,连忙劝慰:“娘,别忘了,陈汐已经和陈家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了。我们再去讨要钱财,只怕只会招来更多的不快。” 他的话语虽然温和平静,却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现实感。 “这可咋整,难不成真要眼巴巴瞅着她天天大鱼大肉的,咱只能干着急?” 陈老太太眉宇间锁着一团愁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甘与无奈。 显然是打心眼里不想让陈汐那个丫头片子过得太舒坦,享受着仿佛与这个简陋小屋格格不入的富足生活。 “娘,陈汐能挖草药换钱,咱们也动动手挖呗。” 陈振文搓着手,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挖是能挖,可咱分不清啥是草药,啥是野草,这不瞎忙活嘛?” 这时候,陈老太太的眼神忽而变得柔和而又迷茫,无助地向两个儿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要么,让陈汐教咱们认草药,学会了,往后不就能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了?” 陈振文的想法虽美好,却不免显得有些天真。 “就怕陈汐压根儿不愿搭理咱们,那咋办?”陈振武叹了口气,眉宇间凝聚着现实的阴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陈汐可不是轻易能被讨好的角色。 陈振武这一番话,让陈老太太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陈汐那丫头性子倔强,一向吃软不吃硬,要不用点心思去哄哄她,兴许能成? 正当陈家母子三人陷入沉思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又有力的敲门声,“咚咚咚”,连绵不绝,打破了夜的宁静。 这突兀的声响让陈老太太心中一紧,想起上次李老头无端生事的情景,连忙叮嘱准备前去开门的陈振文:“先别全开,留条门缝瞧瞧是谁,万一又是来找茬的,别让咱们家再受什么不必要的波折。” 门扉轻轻推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几位村里妇女的身影,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第20章 想求您个事儿 熊大婶的手里是满满当当的三十个鸡蛋,袁大婶提的是山间采摘的鲜亮野果,蒋大婶则抱着一把刚从菜园子里摘下的时令蔬菜,透着一股子鲜活劲儿。 这几位,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长舌妇,平日里最爱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这会儿不约而同上门,不由得让人心里犯嘀咕。 “袁大婶、熊大婶、蒋大婶,你们怎么来了?”陈振文的语气淡漠中带着一丝戒备,但仍不失礼数地请她们进屋。 “你娘在家吗?我们有事儿找她。”几位妇女相视一笑,默契地点点头,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呢。”陈振文侧身回屋,对着里面高声喊道,“娘,有人找您。” 她们随着陈振文步入屋内,将手中的礼物一一摆放在木桌上,那阵仗竟让陈老太太一时之间愣住了,满脸的不解与诧异。 “陈老太太,这是咱们的一点小心意,您就别推辞了。” 袁大婶作为代表,面带笑意,话语温和,但那份过分的热情却让人难以忽视其背后的意图。 “无缘无故的,我可不敢收。你们是不是有啥事求我?不说明白,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陈老太太目光敏锐,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那双经历沧桑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对于这些老邻居的心思,她心如明镜,平时因陈汐的事情,这些妇女没少在背后指指点点,此刻这般热情,背后定有所图。 “哎,您可真是明眼人。咱们今儿上门,确实是想求您个事儿。”熊大婶放下手中的篮子,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听说陈汐那闺女认得不少药材,我们几家合计着,想请您出面,请她指教指教我们,也让大伙儿多个营生的路子。” 陈老太闻言,心中暗自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可陈汐那孩子性子倔,怕是不容易开口。再说了,咱们自己摸索,时间长了,也能学到门道,何必低三下四去求人呢?” 蒋大婶闻言,忙接口道:“陈大娘,话不能这么说。陈汐虽性子强,可对您还是尊敬有加的。再说,咱们互相帮助,共谋生计,也是乡亲们该有的情分,不是吗?” 陈振武在一旁听着,心中泛起涟漪。 他想起陈汐平日虽与人保持距离,但确实对长辈抱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敬意。 也许,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娘,要不咱们试试?村里大伙儿一起努力,总比单打独斗强。再说,互相学习也是好事一桩。”陈振武的话让陈老太心中的天平悄悄倾斜。 最终,陈老太叹了口气,点点头,“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就去试试。但这事儿成不成,还得看陈汐的意思。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 几位妇人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纷纷表示无论结果如何,都感激陈老太的出手相助。 随着夜幕降临,陈老太带着几分忐忑,提着家中自制的点心,踏上了前往陈汐小屋的石板路。 毕竟,因为与陈汐那机灵丫头往日的纠葛,他们之间可没少上演过冷言冷语的交锋。 袁大婶满脸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哎哟,瞧您说的,咱们无非是想请您在陈汐那丫头面前帮我们美言几句,好让她也能抽空指点指点我们,教教大伙儿辨识草药的门道。毕竟血浓于水,她怎会不听奶奶您的呢?咱们同饮一井水,有福同享嘛。” 陈老太闻言,心中暗暗窃喜:陈汐竟掌握了识别草药的本事,这无疑是为自家门楣添彩的大好事。 眼下连这些昔日爱说风凉话的邻里都纷纷前来讨好,请求自己在陈汐跟前为他们美言几句,可见陈汐的名声已如春风过境,无人不晓。 “你们又是如何得知陈汐能辨百草的?”她故作平静,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 暗自思量,陈汐挖草药的本事这么快就传开了? 这样一来,恐怕会有更多的礼物伴随着巴结之词纷至沓来。 众人央求美言,显然陈汐的草药技艺已不再是家族内部的秘密。 “今日和陈汐一道坐牛车从镇上归来,她亲自对村长提及此事,我们几个在旁听得真切。”一人连忙接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新奇。 “你不知道,陈汐那丫头靠卖草药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一次性就购置了二十只鸡鸭,外加两大块羊腿,提得她气喘吁吁的。” 熊大婶酸溜溜的话语里,满是对陈汐的好运与能力的羡慕与嫉妒。 陈老太的目光缓缓扫过桌上堆放的各色礼品,嘴角轻轻上扬:“好,这些东西我就笑纳了。我这就去跟陈汐说说,让你们也能学到点草药知识。你们先回去,静候佳音。” 听到这话,众人面露喜色,心知肚明,陈老太身为陈汐的至亲,一句话的分量自然远胜外人。 只要她肯出面,学艺之事自是水到渠成,往后山间那些珍贵的草药,对他们而言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宝藏。 揣着难以抑制的笑意,一行人满意地踏出了陈家门槛。 “振文、振武,你们俩随我去找陈汐,记住我的话,对那丫头可不能来硬的,她遗传了她爹的倔脾气,得用软功夫慢慢磨。”临出发前,陈老太仍是放心不下,一遍遍叮嘱。 陈汐回到了谢家小院,眼前是陈容正与两个活泼的小家伙嬉戏的画面。 弟弟陈容见到姐姐归家,立刻小跑上前,接过姐姐手里的重物,笑眯眯地说道:“姐,你可算回来了。” “哇,美丽的大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我们都快饿瘪了。”两个小不点儿故作夸张,声音里却藏不住见到陈汐归来的喜悦。 陈汐笑着打趣:“真的假的啊?那我得检查检查你们的小肚皮,看看是不是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说着,便假装要去摸他们的肚子,逗得孩子们一阵欢笑。 言毕,陈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假装伸手向两个小不点圆滚滚的小腹探去。 第21章 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举动宛如点燃了引线的爆竹,两个小家伙瞬间瞪圆了眼睛,发出稚嫩的笑声,身体一扭,嗖的一下逃离了她的魔爪,留下一串清脆的欢笑声。 陈汐望着他们逃跑的背影,笑容温暖而宠溺,眼底藏着几分无可奈何。 转身步入厨房,窗外的日头提醒着她已是近午时分,肚子适时地咕噜作响,催促着午餐的开始。 “既然时间紧迫,就做些简便又美味的。” 陈汐心中默念,一个简单的午餐计划在脑海中悄然成形。 她灵光一闪,想起了昨日购置却未来得及品尝的五花肉。 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小心翼翼地取出,经过清水的洗礼,化作了薄片,在刀工的雕琢下更显诱人。 随着油温的升高,五花肉片在锅中翩翩起舞,多余的油脂渐渐渗出,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不仅是油脂的馥郁,更有肉香的挑逗,引得人口舌生津。 正烹调间,陈汐察觉到调味品中的缺失——少了葱蒜的提味,菜肴便少了几分灵魂。 于是,她轻启储存空间,系统提示音清脆悦耳,屏幕上跳跃的数字显示着剩余的积分:一百零五分。 在琳琅满目的兑换选项中,她迅速定位到了葱蒜苗,仅仅三分的代价,便换来了翠绿欲滴的新鲜葱蒜。 随着指尖轻触,葱蒜苗跃然眼前,她动作娴熟地洗净切碎,投入热油中,与肉片共舞,瞬时,蒜香肉香交织,满室生香。 “来,陈容,小家伙们,午饭好了!”陈汐的声音穿透空气,带着暖意。 两个小身影欢呼雀跃地闯入屋内,轻盈地跃上椅子,而陈容则搀扶着姐夫谢天翊缓缓步入。 餐桌上,谢天翊偶尔抬眸,目光温柔地掠过埋头苦吃的陈汐,轻声问道:“今天在医馆一切可还顺利?” 陈汐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甜蜜交织的情绪,心想:他是在关心我吗? 随后,她轻松地分享了今日的医馆趣事,特别是那笔来自老太太慷慨的报酬,消息一出,餐桌上掀起一阵涟漪,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陈汐能力的认可。 陈容担忧的眼神投射在陈汐身上,他的言语中满是忧虑:“姐,这钱你可得小心藏好,奶奶那边……” 而谢天翊的担忧则更为深远,他对祥和村的人情世故有着深刻的洞察,他知道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无尽的麻烦。 陈汐的回应平静却坚定,她清楚,陈家那些贪婪的嘴脸才是真正的威胁。 在这个小村庄,道理往往抵不过拳头,但陈汐的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她既不畏惧祥和村那些背后的议论,更不会向陈家的无理取闹妥协。 饭后,众人陆陆续续地放下手中的碗筷。 陈汐的目光轻轻掠过餐桌,定格在那些光洁如镜,几乎能映出人影的盘碟上,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嘿,这烹饪的手艺,莫非又在不知不觉间精进了几分? 想到此处,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眼神中闪烁着几分自得其乐的光芒。 正当陈汐沉浸于自我满足的小世界时,陈容的声音突然穿透了她的思绪壁垒,将她从飘渺的云端拉回现实。 “姐,你一个人在那儿乐什么呢?快去休息会儿,今天这收拾残局的任务,我包圆了。” 话语刚落,两个小身影像是得到了什么号令,立刻紧紧贴着陈容,如同两只形影不离的小跟班。 “我们也要帮哥哥洗碗!”稚嫩的童音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与期待,大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似乎只要是跟着陈容,无论做什么都是世间最有趣的事。 正当欢声笑语弥漫整个屋内,门外却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陈汐步伐缓缓,踱至门边,心中已有所预感。 拉开门扉,果不其然,陈老太太带着陈振文、陈振武、周雪梅和郑翠花等人立于门外,神色各异。 见到这一幕,陈汐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分家之后,本以为可以从此各过各的日子,没想到这些人竟像是自家大门从不曾对他们关闭一般,说来便来,毫无顾忌。 她双手环抱于胸前,身体斜靠在门框上,那姿态分明在无声地表达着主人的不悦与拒绝。 “哎哟,这是什么好风,居然把各位大驾都吹到我的门槛上来了?” 陈汐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热情,反倒是带了几分冷嘲热讽。 未等其他人开口,郑翠花已迫不及待地插嘴进来,“陈汐啊,我这才回娘家一趟,你怎么就从陈家搬出来了呢?没见到你,我心里那个难受啊,简直跟刀割一样。” 面对郑翠花这番虚情假意,陈汐毫不留情地反击:“你舍不得我?我看你是舍不得没了我这个劳动力?没了我给你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心里是不是觉得空落落的,不自在了?” 陈汐的话如同利箭,直击要害,让郑翠花顿时哑口无言,脸色难看至极。 “哎呀,一家人嘛,何必这么计较,以前你也挺乐意帮忙的。”郑翠花试图用亲情的纽带挽回些颜面,声音里却透着几分勉强与不安。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我乐意?要是我不乐意做,试试看?哪次不是逼不得已,不然就得挨你那巴掌的教训?陈容和我,少挨了你们的打骂吗?” 陈汐的话锋锐利,字字诛心,让郑翠花的脸色越发难堪,一时之间,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了。 陈老太太眼见气氛越发紧张,连忙挤出一脸和煦的笑容,:“汐汐,别往心里去,二婶也是心急了些。过去我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实在是对不住你和陈容,这次特地登门,就是想表达我们的歉意,希望能弥补一二。” 老太太的表情与昨日冷漠的姿态大相径庭,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陈汐心底泛起丝丝疑虑,这突变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算计? “不必道歉,我所求不多,只愿往后余生,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天命。” 陈汐的话语冷静而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第22章 咎由自取 陈振文闻言,再度挺身而出,姿态摆得更高,眼中闪烁着道德高点的光芒,那模样仿佛是站在道德法庭上的法官:“陈汐,你怎么能这样对奶奶说话?尊重长辈,这是基本的礼节,更何况,在你父母双亡之后,我们便是你最亲近的家人了。” 然而,陈汐早已看穿他们言不由衷的本质,对这些拐弯抹角的言辞失去了耐心:“有话直说,别绕弯子了。若无他事,我这就要关门休息了。” 话毕,她做出拉门的动作,虽是虚张声势,却也足以表达她的坚决。 见此情景,陈老太太慌忙上前,紧紧握住陈汐的手腕,那苍老的手掌带着几分急切。 陈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一退,既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也是心灵对过往伤害的本能防御。 “汐汐,听闻你能识别草药,这是多么难得的本事啊。我们就想请你指教一二,大家共同受益,共享富贵。再说,大宝他正长身体,可咱们陈家日子紧,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肉味了。你如今在谢家生活富足,能否念及同族之情,帮帮他呢?” 陈老太太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试图用亲情作为纽带。 提到陈大宝,陈汐心中便升起一团无名之火。 童年时期,陈大宝总喜欢捉弄她和陈容,犯错后还恶人先告状,让他们姐弟俩无辜受罚,自己则在一旁窃笑。 哪怕是家里珍贵的鸡蛋,他也独自享用,说是吃腻了,却从未考虑过她和弟弟渴望的眼神。 在陈家的日子里,遭受的冷遇与委屈犹如冬日寒风,阵阵刺骨。 如今好不容易摆脱束缚,陈汐岂能轻易让往事重演? “教你们?过去的恩怨已了,后山的草药自有人识得,你们若真有心,大可自行去寻,我从不阻拦。” 周雪梅一听陈汐直接而坦率的拒绝,脸上瞬间浮现出怒意,若非出门前母亲再三叮嘱要忍耐,此刻恐怕早已爆发。 心中的怒火如同野草,在胸膛中疯狂蔓延。 “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吃着陈家的饭长大,如今让你传授一点知识都推三阻四,你的良心呢?我们低声下气求到你门前,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当初就应该狠心把你赶出祥和村,免得你现在反过来咬一口养育你的人!” 周雪梅依旧改不了尖酸刻薄的本性,与她和平相处,尚能相安无事,一旦触动了她的逆鳞,便是连家族先人都会被她一番数落。 “哦?吃陈家饭不假,但那不过是些残羹剩饭罢了。这些年,我为这个家做的苦工,哪一样不比那几顿饭值钱?爹娘寄回家的钱,全都流入了你们的腰包。如今却跑到谢家来指责我,凭什么呢?” 昔日的陈汐或许会选择默默忍受,但如今的她,经历了蜕变,内心早已铸就了坚固的防线,哪里还会任由他人欺凌。 陈老太太眼见着家庭会议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毫无章法的争吵,连忙挤出一副和蔼的表情,用眼角余光示意着周围跃跃欲试的众人安静下来。 转瞬间,她的目光温柔地聚焦在陈汐身上,仿佛真挚地关切着这个平日里被家族边缘化的孙女。 但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对于陈汐而言,不过是又一次虚假的示好,她的心灵早已筑起高墙,将这类表面温情拒之门外,只觉得一切显得那么空洞与造作。 “陈汐,我的好孩子,你何不帮帮你大伯、二伯他们呢?他们在镇上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辛辛苦苦熬上一个月,也不过区区五百文铜钱入账。听闻你通过挖草药,日子过得颇为滋润,还时常光顾镇上的商铺。亲人之间,互助才是硬道理,血缘之亲胜过千金,即便是骨头断了,血脉依旧相连,你说是不?” 陈老太太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思熟虑的算计,试图以家族情感作为突破口,软化陈汐的心。 然而,她并未察觉,陈汐的内心早已坚如磐石,任何试图动摇她决定的言辞都只是徒劳。 陈汐望着眼前这位满口亲情的老太太,心中的决绝并未因此有丝毫动摇。 她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纠缠,决定速战速决。 “后山的草药遍地都是,谁想要,谁就自己去挖。至于教你们?免谈。” 语毕,陈汐猛地一拉门把手,“砰”的一声重响,门扉紧闭,将屋内的决绝和屋外的愕然彻底隔绝。 门外,亲戚们的脸庞上写满了惊讶与不解,彼此交换着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丫头真是个死脑筋,反倒显得是我们低声下气。手上有了几个臭钱,就忘了根本,六亲不认了。”有人低声抱怨着。 “说到底,还不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就因为陈汐回了趟娘家,你们就把人往外赶,那时候家里多干净,衣物有人洗,家务有人做,现在呢?还不是一团糟。” 郑翠花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满与对往昔便利的怀念。 一旁,陈振文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此刻,他终于侧目瞥向自己的妻子,轻声劝阻道:“算了,越说越乱,家里够烦心的了。” 然而,他的劝慰却如同火上浇油。 “陈振文,你还是不是我男人?家里一团糟,你不但不帮我,还反过来责怪我?这日子,你还想不想好好过下去?” 郑翠花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正要上前与陈振文理论,却被一阵及时的劝阻打断。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陈老太太的脸色难看至极,偏偏此时儿子不仅没能帮忙缓和局势,反而显得懦弱且惧内。 最终,陈老太太无奈地转身离去,陈振武则在后面对着陈振文摇头叹气:“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戏?看看娘都被气成什么样了!” 言毕,他也快步追赶老太太的脚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回到家中,陈老太太的目光缓缓扫过桌上那一堆别人送的礼物,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失落与无奈:“早上我还拍胸脯打包票说没问题,现在事情没办成,回头怎么向人家解释?” 第23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实话实说好了,陈汐那孩子如今变得六亲不认,别说帮大伯二伯,就连对外人也是爱答不理的。” 周雪梅在一旁出着主意,话语间带着几分无奈。 郑翠花虽然心里明白,嘴上虽说明怕不好交代,其实更害怕的是事情搞砸后,那些送礼的人上门讨回东西,眼看到手的好处就这样飞走,这股憋屈滋味,谁又能轻易咽下? “陈汐这丫头,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在陈家,不管多脏多累的活,她总是抢着干,从不抱怨,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自从村口那件事情之后,她竟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了。”陈振武同样对此感到困惑,心中满是不解与忧虑。 提起陈汐这个名字,陈老太太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哎,早知道当初她娘怀胎十月,临盆之时我就该狠下心肠,直接掐灭了那股子气,省得如今日日受她气,简直是怄得我胸口疼。” 围坐一圈的几个听了,更是情绪高涨,你一言我一语,恨不能将陈汐的形象在言语中撕扯得支离破碎,以此来发泄内心积压的不满与嫉妒。 正当大家说得唾沫横飞之际,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清晰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陈老太太心头不由得一紧,暗自嘀咕:“莫非是她们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心虚的神色。 离门最近的陈振武见状,识趣地站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边走边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迎接门外未知的访客。 门缓缓开启,门外站立的正是早上来访请求帮忙的大婶,三人面色期待。 “快请进,快请进!”陈振武堆砌起满脸的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热情,试图化解可能存在的尴尬气氛。 熊大婶踏进门,客气而不失热切地询问:“陈老太太,早上拜托您的事情,不知进展如何?陈汐姑娘是否愿意传授我们一些草药知识了?” 袁大婶紧跟其后,眼中闪烁着小算盘打得很响的光芒:“对呀,陈汐如果答应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能够上山挖草药,卖了钱日子也能宽裕些。” 面对众人殷切的目光,陈老太太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瞒不过去了,于是斟酌着字句,缓缓开口:“这……陈汐那丫头,唉,怎么说呢,她拒绝了我们的请求,还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说是与咱们划清界限,连她大伯二伯都不肯帮衬,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用衣袖拭了拭眼角,虽然并无泪水,但那演技之精湛,若是在现代社会,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说不定早已捧回了好几座影后奖杯。 这一番话如冷水泼面,让原本满怀期待的几位婶子瞬间炸了锅。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兜这么大圈子,当我们是三岁小孩糊弄呢?” 蒋大婶性子直,脸色变得比书页翻动还要快。 “你当时不是拍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的吗?我们如此信任你!”另一位婶子接话,语气中满是失望与责备。 袁大婶何等人物,哪会轻易认栽,听闻事情泡汤,脸色立时阴沉下来,针锋相对道:“说起来,当年你们和陈汐在村头的那场风波,连县老爷都被惊动,从此断了关系。这些年,陈汐和她弟弟在陈家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好不容易熬到自由,怎还会愿意搭理咱们这些人?换做是我,见了你们也是躲着走的。” 这时,一直在旁静观的郑翠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袁大姐,您今早来我家可不是这态度,事儿未成便变脸,这速度怕是连村东头王寡妇那变脸绝活都要甘拜下风。咱们毕竟是一个村的,即便事情不顺,也该和和气气地说,别伤了和气嘛。” 陈振武见势也赶紧在一旁打圆场,笑着缓和紧张的氛围,希望能够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谁不会在人前说两句应景的好听话呢? 尤其是早上笑脸盈盈收下礼物的那一刻,那股子热乎劲儿。 “办不了事就别接我们的东西”,这句话在空气中凝结,带着几分刺骨的冷。 “没错,”另一人接口,语气中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把东西退回来,事儿没办成就还好意思攥着我们的东西?快还来,别让咱们在这儿耗着!” 他们几个站成一圈,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着决心。 陈老太太坐在屋内,眼中闪过一抹洞悉世态的淡然。 对这即将到来的纷争,她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是在感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相比之下,周雪梅的反应则激烈许多。 在她看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这是原则问题,不可退让。 “大清早的你们自己送上门,又不是我们强求,东西一旦出手,哪还有往回收的?不怕传出去,让人家笑话咱们小肚鸡肠?” 说罢,她还故作姿态地捂嘴轻笑,那笑声中夹杂着几分讽刺。 对方见到陈家人如此坚决,不禁冷笑连连,“嘿,想耍赖是?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今天就让大家伙都来看看,你们这家人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模样!” 话音未落,他已伸手欲拉门,似乎准备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之际,陈老太太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慢着,雪梅,把东西取来还给他们。”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周雪梅愕然,“娘!?” “快去。”陈老太太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尽管心中满是不甘,周雪梅还是顺从地将礼物一一摆放回桌上,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东西都在这儿,自己拿。邻里间,和气生财,日后相见的日子还长,不必为此伤了和气。” 陈老太太的话语中透露着几分无奈。 那些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上前默默取回了自己的物品,握在手中,那份失而复得的踏实感让他们的态度稍稍缓和下来。 第24章 这丫头六亲不认 “以后没谱的事儿别随便答应,别让我们成了笑话。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也并不想故意为难你们。” “是是是,谁能想到陈汐那丫头这么不讲情面呢?” 其中一人嘟囔着,语气中既有遗憾也有谅解,似乎在告诉自己,世事无常,人心更难测。 这场风波就这样悄然平息。 陈老太太的心头宛如被一团闷火炙烤,那些人啊,在有所求时摆出的卑躬屈膝模样,如今却连虚伪的面具都懒得再戴。 要不是担心他们真的能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让陈家的老宅不得安宁,她又怎会忍下这口怨气。 “原以为她还能念及一丝血脉相连的情分,谁知她竟能如此狠心。” 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陈汐身上,而自己则是一身清白。 众人心里明白,却不点破,用一种无形的默契维护着这份表面的和平。 毕竟,该讨回的东西已经讨回,没吃什么亏。 几人在陈家人那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眼神中,缓缓走出了陈家大院的大门,每一步都似乎踏着无形的针毡。 “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们?简直是厚颜无耻,拿回了赠出的东西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周雪梅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忍不住厉声责问。 “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让咱们陈家成为祥和村里茶余饭后的笑料?如今这状况,早有一群人在旁边等着看我们和陈汐的热闹呢。” 陈老太太暗自叹息。 她眼看要到手的好处就这么飞了,心中的失落与不甘,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另一边,陈汐迈进家门后,便打算去提桶清水,为谢天翊准备洗漱,心中筹划着早点歇息,以便明日清晨能精神饱满地前往后山采集中草药。 谢天翊望着低头专注为自己清洗双脚的陈汐,轻声询问:“今日陈家人又来找麻烦了吗?” 陈汐闻言,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会知道是他们?” “我隐约听到了一些声响,陈容之前把家中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你们承受的苦难太多,他们实在做得太过分。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你和陈容都安然无恙。既然现在已经与他们彻底划清界限,将来若再有纠缠,你尽管告诉我。就算我的腿脚不便,但作为你的丈夫,我绝不会让人欺负你一分一毫!” 谢天翊的话语坚定,字字句句透露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 陈汐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个平日里沉默是金的男人,对她的关心却是如此细腻入微。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 她凝视着谢天翊那英俊非凡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如同雕塑般完美,乌黑发亮的眼眸深邃而温暖,让她不由得悄悄咽了咽口水。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腿伤,恐怕这位俊朗的男子早就被媒婆们踏破了门槛,哪里还会有她陈汐站在这里,有幸与他共结连理。 陈汐细致地用柔软的布巾擦拭着他的双脚,随后轻轻倒去水盆中泛着淡淡温热的水,准备迎接夜晚的宁静,让疲惫的身体得以休憩。 “明日破晓时分,我便需启程前往后山深处采集那些自然的馈赠——草药。” 陈汐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期待,向身旁的谢天翊缓缓道出明日的规划,“近来,村中人尽皆知我采药之事,想必明晨的山路将不再寂寞,为避人潮,我须得赶在第一缕阳光洒落之前出发,争取在喧嚣到来之前完成采药之行,尽早归家。” 谢天翊闻言,眉宇间流露出关切之情,“你自己多加小心,路途之中若遇纷争,在未知对方底蕴深浅之时,切莫轻举妄动,我总担忧你会吃亏。或者,让陈容随你同去如何?” 陈汐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轻轻摇头拒绝,“无须担心,我心里自有分寸,选择清晨出行,正是为了避开人潮、。” 话语刚落,夜色已深,两人逐渐沉入了梦的海洋,只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轻吟。 晨光微露,天际初现鱼肚白,陈汐已悄无声息地从床上坐起,尽管动作尽量轻柔,但细微的响动依旧惊扰了浅眠中的谢天翊。 谢天翊眼帘微启,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挂念,“路上小心,一切谨慎为上。” 陈汐转身,温柔一笑,宽慰道:“放心,你再多休息片刻。” 随即,背起早已备好的竹篓,踏上了通往山间的路。 抵达山脚,晨雾缭绕,陈汐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株纳兰草,其品相之佳,实属罕见。 她双手轻触泥土,小心翼翼地围绕着根部挖掘,完好无损的药材才能发挥其最大价值。 不多时,不远处的另一株纳兰草也落入她的视线,一个早晨过去,竹篓里已经躺着不少珍贵的纳兰草,散发着淡淡的山野之香。 随着东方日出,山路上的人影渐渐增多,每一个都携带小巧的工具,低头弯腰,似乎在土地中探寻着隐秘的珍宝。 陈汐心知,这些村民因听闻她采药的传闻而来,虽心中略有无奈,但她并未显现出丝毫不悦,只是更加专注于自己的采药之行。 不久,村民们被陈汐所吸引,不自觉地聚拢过来,好奇心驱使他们想窥探那篮中究竟藏有何种仙草灵药。 陈汐心思敏捷,见状即刻生出一计,她在草药之上巧妙地覆盖了几片寻常野草,伪装得天衣无缝,这一策略立即产生了效果,村民们受到误导,纷纷散开,各自追寻那假象中的“神药”。 陈汐的周遭因此而恢复了宁静,只留下鸟鸣虫唱,与风的轻吟。 把握住这难得的清净,陈汐毅然决定深入人迹罕至的山林,心中清晰地意识到,近处的草药已被频繁的脚步所践踏,难寻上乘之品。 在一片幽静之地,她的终于在一片灌木丛间得到了两株纳兰草。 正当陈汐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工作之时,一名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如同山林间的精灵,无声无息地步入了她的视野。 这位女子穿着朴素,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同样在这片隐秘之处寻找着什么。 第25章 有缘再会 陈汐虽然心头泛起了一丝意料之外的涟漪。 但那份短暂的讶异很快便被她内心的沉稳所抚平,恢复了往常的淡然。 就在这时,女子的一个不经意举动,悄然牵动了周遭的空气。 她轻轻地挽起了袖口,露出了藏匿于衣衫下的手臂。 那块青紫色的伤痕,猛然闯入了陈汐的视线,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伤痕色泽深浅不一,仿佛是痛苦与过往的印记,无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陈汐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揣测。 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背后必然承载着难以言说的秘密与苦涩。 这份直觉,让她不禁对眼前人多了一份不同寻常的同情与理解。 出于本性中的善良与关怀,陈汐轻启薄唇,既温柔又不失分寸:“如果你觉得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络官府,为你寻求援助。” 她尽力避免触碰到可能让对方感到不适的话题。 女子闻言,先是显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嘴角勾勒出一个复杂至极的苦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真的太感谢你了,不过不用了,我能处理好的。” 这简单的拒绝背后,似乎隐藏着许多未能言说的故事。 陈汐读懂了她的坚持,没有再继续追问,选择了尊重对方的决定。 但那份源于心底的好奇与关切并未因此消散,她随口又问了一句,话语间满是对对方处境的担忧:“这里如此偏远,人迹罕至,你是住在附近村庄吗?” 女子的目光穿越了眼前的重重山峦,投向了远方,语气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淡淡哀愁,“不是的,我的家在上河村。” 感受到对方愿意开启心扉的微妙变化,陈汐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她轻声介绍自己,言语中透着真挚与友好:“我是陈汐,很高兴能在此遇见你。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女子沉默片刻,似乎是内心的防备在陈汐的诚恳面前慢慢瓦解,终于,她缓缓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徐丽红。” 注意到徐丽红下意识地拉下袖子,试图再次遮掩那伤痕的动作,陈汐的心头涌上了复杂的情绪。 她关切地提醒道,语气中充满了真切的关怀:“这夏日炎炎,如果不妥善处理伤口,很容易引发感染,你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这句话,既是出于对徐丽红健康的关心,也隐含了他对她未来安全的深深忧虑。 徐丽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却在她努力牵起的微笑中化作了淡淡的释然。 “真的没事,是我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 “我这里有药……”陈汐的声音虽轻,其中蕴含的不容置疑让人心安。 她缓缓打开随身携带的旧布包,那布包边缘已磨得泛白。 在包的最深处,藏着半管看似平平无奇的药膏,这不起眼的药膏,却是陈汐耗费无数日夜,精心挑选药材,耐心熬制。 尽管只剩半管,却足以彰显它的珍贵与不凡。 “虽然所剩不多,但我相信它足以帮你缓解一时之急。” 陈汐的话语温暖而细腻,悄悄地在徐丽红那干涸已久的心田播下了一粒希望的种子。 她的眼眸因感动而微微泛红,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过脸颊,那是长久以来,无人能及的理解与关怀,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 她双手接过那小半管药膏,指尖触碰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与心意,小心翼翼地将其涂抹在手臂与胸口的微伤之处。 然而,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敞开心扉,与陈汐分享更多心事之际,一阵急促且夹杂着怒意的呼唤声穿过稀薄的空气,自远方隐约传来。 “徐丽红,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那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让人心头一紧。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就像是一场不期而遇的暴风雨,瞬间浇熄了两人之间刚刚点燃的温情之火。 那声音尖锐、刻薄,不待人影显现,其间的严厉与不容辩驳已如乌云压顶,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转瞬间,一位约莫六十岁,身形虽略显佝偻,但眼神凌厉的老妇人,踏着急促的步伐疾行而来。 她的嘴里依旧喋喋不休,每一个字都像是锐利的箭矢,直指徐丽红,即便距离尚远,那份不悦与责备已弥漫于空气中,让周遭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压抑。 陈汐的眼神拂过了她对面那位年长妇人的脸庞,那阴沉的神色似乎验证了——这位便是徐丽红的婆婆,余琼英。 “我得赶紧离去,未来若有缘再会,定当厚报你今日的援手之情。” 言罢,不等陈汐有机会开口挽留,徐丽红的身影已然一转,毅然决然地迈开步子。 那药膏的奇效,她那原本纠缠不休的痛楚便减轻了许多,她内心深处明了,这种能够迅速缓解痛苦的良药,其价值何止千金,又怎能随随便便接受一个陌生人的无私馈赠呢? 余琼英的视线在陈汐身上徘徊不去,在她的脸上,她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却偏偏在记忆里,无法准确捕捉到那抹熟悉的源头。 片刻的迷惘之后,她的眼中闪耀着惊异而又夹杂着几丝确认的喜悦:“你……难道是陈汐?” 这几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带着一种既讶异又欣喜的奇妙韵味。 而陈汐的内心,其实并无太多心思去进行一场冗长且客套的对话,尤其是当他隐约了解到她对孙艳红所持的严苛态度之后,更加不愿意在这上面浪费口舌。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漠,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在一旁的孙艳红,眼见气氛骤然变得微妙且尴尬,急忙介入其中,试图以言语缓解这即将凝固的氛围:“这是我的婆婆,余琼英。” 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快速跳动。 陈汐的沉默如同山间轻拂的微风,悄悄掠过邻里间的闲言碎语,她的心绪仿佛早已飘向了那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深处。 第26章 财迷心窍 余琼英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份不易察觉的疏离,她那圆润的脸上闪过一抹理解的微笑,随即巧妙地结束了这次稍显局促的对话。 告别时,她轻轻拍了拍孙艳红的手背,两人步伐加快,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小径尽头。 陈汐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周身仿佛都沐浴在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自在与宁静之中。 她的目光扫过这片未经尘世沾染的山岭,茂密的草木之间,隐匿着无数自然的奥秘。 每一步踏出,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在低语,引领她走向那些珍贵草药的所在。 不多时,她背上的竹篓已沉甸甸的,各种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草药堆积其间,宛如自然界精心挑选的珍宝,散发着生命的活力与大地的恩泽。 满载而归的路上,陈汐的思绪已飞向远方的小镇,心中筹划着如何将这份新鲜的收获及时转化为生活的资粮。 她深知时间之于草药,如同生命之于流水,一旦错过最佳的时机,其价值便不可同日而语。 途经那片平凡不过的采药地,陈汐的目光掠过那些村民们散乱收集的植株,不禁暗暗摇头。 那些杂乱无章、难以分辨的草叶,显然未经过细致的甄别,显得既业余又随意。 而当村民们注意到陈汐背负的丰盈背篓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与羡慕,不由自主地尾随其后,每个人心中都揣着一份对于陈汐采药技巧的好奇与探究。 抵达牛车停靠的开阔地,村民们如被无形的线牵引,自然而然地聚拢成一圈,好奇的目光试图穿透背篓的缝隙,窥视那里面的秘密。 面对这一幕,陈汐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眼中闪烁着一丝顽皮的光芒,她故意表现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用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让周围的好奇心自行消散。 终于,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清晰,陈汐加快了脚步,目的地是那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医馆。 在那里,掌柜婉玉总是以她那温柔的笑容和公道的价格迎接每一位访客,尤其是对陈汐,更添了几分家人的关怀与温暖。 在这个小镇上,没有哪里比婉玉的医馆更能让她感受到自己辛勤努力的价值与归属感了。 迈进医馆门槛,陈汐的双脚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 在她面前,依然是那位机灵聪慧的小药童,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敏锐,仿佛能洞察人心。 小药童一见到来者是熟识的陈汐,眼眸顿时亮起兴奋的光芒,脸上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纯净而真诚。“林大夫,您终于来了!请稍候片刻,我立即去通报掌柜。” 语落,他脚步轻快,顺着那木楼梯,吱嘎作响地奔向上方。 片刻之后,从医馆二楼缓缓飘下一道身影。 她的步伐轻柔而优雅,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周身环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婉气质,脸上的笑容温暖如春阳,足以融化最寒冷的心房。 “哟,陈汐,你可真是我们的贵客!不知道今天,你是不是又从那山谷中,为我们寻得了什么珍贵的药物呢?” 话语间,充满了对陈汐所携之物的无限期待与由衷喜悦。 陈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轻轻将背负已久的背篓解下,放置于地上。 那背篓之中,满载着他在晨光初破时分亲手采摘的各种草药。 “今早运气颇佳,收获颇丰,看看这些草药是否能够满足您的需求?” 陈汐的话语中既有对自己劳动成果的自信,也不失一份谦逊与低调。 婉玉掌柜闻言,轻移莲步,靠近那堆满自然宝藏的背篓,她纤长的手指轻轻触碰过每一片鲜活的叶片,仿佛在与这些沉默的生命对话。 “真是太棒了!这些草药实属罕见的佳品!陈汐,你挑选草药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独到了。” 在这夸赞之下,陈汐心中却暗自嘀咕,她觉得今日的草药与往日相比,并无显着不同。 “好了,既然你对这些草药如此满意,我们就按上次议定的价格交易如何?不需再多费唇舌。” 婉玉掌柜的直率与豪爽让现场的氛围更添了几分亲切与随和。 陈汐本就是个爽朗之人,见到对方如此坦诚相待,自然也是欣然接受。 “成交,那就按照上回的价钱来计算,劳烦您算算总共有多少银两。”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透着对婉玉掌柜深深的信任。 “好的,总共是三十两银子。”婉玉掌柜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她的眼神在账本上迅速扫过最后一行数字后,轻轻抬眸,吩咐身旁那个机灵的小药童赶紧去库房取来银两。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转向了那位年轻的大夫,语气中充满了关怀与期待,“陈汐,明天还来坐诊吗?村里的人们,都盼望着你的到来呢。” 陈汐闻言,轻轻地点头,眼神深邃而坚定,“当然,明早我必定准时到达,继续为乡亲们排忧解难。” 这一承诺,让婉玉掌柜心中悬着的石头悄然落地。 她心里明白,以陈汐的医术,只需踏入山林,简单地采摘些草药,便能轻松获得二三十两银子的丰厚回报。 而相比之下,他坚持在医馆坐诊一个月的酬劳,却不过是区区三十两银子。 这样的付出与收获之间巨大的差距,总让她担心陈汐会因为觉得不值得而不愿再踏进这个简陋的医馆。 告别了婉玉掌柜,陈汐的身影渐渐融入门外渐暗的天色中。 这时,几位同村的村民,结束了一天辛勤劳作,背着满载而归的背篓,踏上了回村的路。 他们中有的脸上还挂着汗珠,眼中闪烁着不确定但又充满希望的光芒,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背篓中那些看似平凡无奇的绿色植株,到底是随处可见的野草,还是能够缓解疾苦的珍贵药材。 在这份好奇与期待的驱使下,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先踏入医馆,希望能从婉玉掌柜那里得到一个令人惊喜的答案。 就在医馆不远处,窗棂旁聚集了一群喜欢凑热闹的乡邻。 第27章 定制新衣 他们或站或倚,闲聊打趣间,偶然间捕捉到了陈汐那看似普通的一背篓草药竟换得了三十两银子的消息。 这消息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人们的眼眸瞬间睁大,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至耳根,心中那把计算利益的小算盘开始噼啪作响,各自估量着自家背篓中的草药,梦想着也能换取一笔意外之财。 那份突如其来的财富憧憬,让他们的心跳加速,兴奋不已。 “掌柜的,掌柜的!快来瞧一瞧啊,咱们这儿也有上好的草药,想要找个识货的买家嘞!” 人群中,袁大婶的丈夫宋志鹏响亮的声音穿透了傍晚的宁静。 他平日里就喜好炫耀,这一次更是在发现了潜在的巨大利润后,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 他小心翼翼地拍打着自己的背篓,那里面装着他自认为精心挑选、品质上乘的草药。 在他的想象中,每一个草药都化作一枚枚银光闪闪的钱币,正朝着他热情招手。 婉玉掌柜正准备上楼处理其他事务,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恰到好处地落入她的耳中,无奈而又带着几分微笑。 她只得调整原先的路线,优雅地转身,迈向前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喧嚣与繁忙。 宋志鹏缓缓伸出他那略显粗糙的食指,轻柔而充满期许地触碰着背篓里那一簇簇平凡外表下暗藏着山林深处神秘韵味的植物。 转头面对着眼前的掌柜婉玉,他话语中带着三分试探与七分自信,道:“掌柜,您的眼光之独到,在这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不妨请您这位行家里手,为在下指点一二,看看我这背篓中,经过精心挑选、蕴含自然奥秘的奇花异草,能否换取银元若干?” 闻言,婉玉的眉宇间不禁浮现出一丝细微的皱褶。 她的手指,穿梭于背篓中的绿色植株之间。 嘴角边不经意间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语带讽刺地道:“这些就是你口中的草药了?我们这间药铺虽小,但每一味药材都需经过严格甄选,讲究的是一份真实与纯粹。而你所带来的,我观之不过是些寻常山野间信手拈来的杂草,何足挂齿,更妄谈与珍贵草药并论?” 宋志鹏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震惊与困惑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的眼睛瞪得圆滚,仿佛刚刚听闻了一个世间最大的玩笑。 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掌柜的,您这番话,莫不是在逗我?我亲眼目睹机灵聪慧的陈汐姑娘,在那隐蔽幽静的山涧之中,谨慎地发掘出这些难得一见的草药。” “她才刚以高价成交,三十两白银稳稳当当地落入囊中,怎么换作是我,这背篓中的宝贝就突然贬值成了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 面对着宋志鹏的激动与质疑,婉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是对门外汉无知的无奈,也有对这固执坚持的一丝厌烦。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明显的不耐,似乎在尽力维持着最后的耐心:“各位,话已至此,若真有心做买卖,请移尊驾前往别处询问,我们这小店,担不起误导他人或自损名声的风险。” 说罢,婉玉轻轻摆动衣袖,动作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正欲转身迈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但宋志鹏岂能就此放弃这个看似唾手可得的财富机遇。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几乎是以恳求的姿态挡住了婉玉的去路:“且慢,掌柜的!为何陈汐的东西您能欣然接纳,轮到我们,就成了棘手的问题?这分明是双重标准,不公平!请务必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眼前这群固执己见之人的不肯罢休,婉玉的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无奈,她轻吐一口气。 决定采用更为坦率直接的方式打破僵局:“如此,假如诸位仍旧心存疑虑,大可携这些所谓的‘草药’前往其他任一家医馆询证,假使真有哪家胆敢拍胸脯保证其为地道药材,你们尽可将之兑换成白花花的银两。” “但在此地,我婉玉医馆,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恕难从命,只好请各位另谋出处了。” 说罢,婉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却也藏着不容商榷的坚决。 在这场言辞犀利的较量后,那几个表情中透露出不甘与倔强的大汉,嘴里嘟囔着不满的碎语。 胸中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最终只能脚步沉重地转身,逐一离开了这间充满药香的医馆。 “嘁,狂什么!不收就不收,这片区域广阔,难道还怕找不到识宝之人不成?” 其中一人愤愤地啐了一口,仿佛这样能稍稍缓解心中的郁结。 与此同时,陈汐早已悄无声息地远离了这场纷争,悠然自得地踱步至附近一家外表古色古香的裁缝铺跟前。 透过半掩的门扉,店内那一匹匹色彩斑斓、质地各异的布料如画卷般展开在她眼前,这不由让她想起家中孩子们。 小阳与小晨身上的衣衫,那些因频繁洗涤而褪色、边角磨破的旧衣,还有自己身上这件缝缝补补无数次的外衣。 心中那份柔软被触动,她轻轻地推开了店门,步入这个色彩的世界。 店内的掌柜正被络绎不绝的顾客围得团团转,忙着应对各种繁杂的需求,显得有些应接不暇。 陈汐并不着急,独自在琳琅满目的布料间缓缓游走,手指轻轻掠过每一匹布,感受着棉麻、丝绸间的细腻差异,以及色彩所带来的心情波动。 终于,在这众多选择中,她的视线被两卷色泽温润如玉的布料吸引,心中顿时有了定夺。 等到掌柜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陈汐轻声细语。 “掌柜,劳烦请教,我欲定制数件新衣,嗯……就五件,家中人丁兴旺,都该有套像样的新衣了。” 说话间,谢天翊那总是淡然却能给人以安定感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即便他不常外出,也值得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作为家的温暖象征。 第28章 见钱眼开 “您看,这五件式样不同、色彩各具特色的新衣,大约需要多少上乘布料才能完成呢?” 陈汐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她的话语简洁却饱含深情,让人无法忽视。 掌柜的目光不自觉地在面前这位年轻女孩身上停留,她清澈的眼底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决意。 女孩虽只提及五件衣物,但这在掌柜看来,无疑是一项不小的开销。 他的眼神掠过陈汐身上那件满载时间印记、补丁叠加的旧衣,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番揣摩。 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少女,是真的有心想要完成这笔不菲的交易,还是仅是在这熙熙攘攘的店铺中寻觅片刻的乐趣,戏谑于我这年迈的掌柜呢? “掌柜,我刚才向您询问的那件事,您可有留心听取?” 这话里,带着一份超乎她年龄的稳重与坚持。 掌柜仿佛从一个遥远的梦境中被猛然召回,他那双因惯于衡量人心与货物价值而变得敏锐的眼睛,此刻快速闪过一丝错愕,旋即被一种新的敬意所取代。 他连忙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一番,将刚刚隐约透露出的轻视之色彻底收敛起来,开始仔细审视陈汐所提需求的布料。 心中迅速计算着每一件衣物所需的尺寸,考虑到裁剪时不可避免的损耗,以及布料的质量要求。 最终,他给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估价:“嗯,根据您的描述,这五件衣物的制作,大约需要两匹质地优良的布料,总费用预计在十二两银子左右。” 陈汐听后,秀眉轻轻一皱,那瞬间的表情变化仿佛是在心中迅速衡量着什么。 随后,她展露出了一副精明而优雅的谈判姿态,话语中不失礼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掌柜,您看,我这可不是订做一件两件,一口气就是五件,数量上已经很可观了。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这个小顾客一点优惠,比如说,十两银子整数,怎么样?” 掌柜原以为这只是小姑娘一时兴起的天真想法,正准备用惯常的托辞婉拒,却不料,陈汐的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迹象,那份认真与坚持,明白无误地告诉所有人,这是她认真的提议。 “好,看在您这份诚挚与决心的份上,这笔生意我就接下了。但按照我们店里的规矩,所有交易都需要现款结清,不接受任何赊欠。” 陈汐听到掌柜的答应,嘴角勾起一抹自信且满意的微笑,回答简洁有力,充满了决断之气:“成交,银两我今天就能全部结清。至于衣物,就麻烦您在几天之内准备好,到时候我会再来取走。” 说罢,只见她从容地从怀中抽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那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在静谧的店铺里显得格外响亮,,让掌柜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掌柜双手接过银袋,一枚枚银锭沉甸甸的重量,不仅压在他的手上,更像是一记记锤击敲打在他心头。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这位看似普通无奇的小姑娘,竟有如此爽快的出手与深厚的财力。 这一刻,掌柜的态度来了个戏剧性的转变,先前的怠慢与轻视,瞬间被谦恭与热忱所取代。 他点着头,口中连声答应,生怕自己的服务稍有不慎,会让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客户有丝毫不悦。 “只需三日,我必定亲自监督,确保新衣精致无比。到时候,我会将它们细心折叠,用上等绸缎包裹,您直接上门,定会感受到我们的用心与细致。” 陈汐在离开之前,仔细地交代了家中每位成员的身材尺寸与偏好,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下,那份细腻的心思,让小小的裁缝铺内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随后,她缓缓步出裁缝铺,阳光透过古朴的街巷,洒在她的肩头,为这日常的采购之旅平添了几分温暖。 转过街角,她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热闹非凡的猪肉摊前。 “老板,给我来一些新鲜的排骨和猪大肠,你看看这两样一共多少钱?” 陈汐的声音温和而又清晰,带着对美食的期待。 摊主是一位饱经风霜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常客。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亲切而热烈,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回应道:“哎呀,说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些普通的食材,哪里值得提钱。就算是我送给您的,只求您往后能多光顾我的小店,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陈汐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知道这样的慷慨并非人人都能给予,心中涌动着感激。 为了让摊主不那么为难,她灵机一动,从旁边的案板上挑选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打算放回自己那个神奇的空间戒指中,留待日后慢慢享用。 这空间是陈汐的宝贝,总能在不经意间为她解决许多不便。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排骨我就收下了,其他的还是得算账。”陈汐的话语中透着坚持,同时也传递着对摊主生活的尊重。 在一阵客气的推搡之后,陈汐最终还是按照市价付清了所有费用,与摊主相互致谢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而那猪肉摊主站在原地,目送着她,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与揣测。 “这陈汐虽穿着朴素,言行间却透露着不凡的气质,明明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为何每日都能轻松购肉?在这小镇上,寻常百姓难得餐餐有肉,不是经济拮据,便是生活简朴。陈汐的行为,的确让人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对于摊主来说,只要能因此促进自家生意,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汐的脑海里已经开始了对新购食材的烹饪构想。 排骨和大肠在他心中幻化成了一锅香气四溢的卤味,她忽然灵机一动,决定不仅卤制这些,还要添上一只鸡和半只鸭一同卤煮,让这锅卤味更加丰富多彩,既能满足自己对美味的追求,又能在宴请朋友时不失体面。 第29章 饶了我 第29章饶了我 拐进一条狭长而昏暗的窄巷,脚下的石板路因年久失修而显得凹凸不平,陈汐的心中却充满了对家的温暖憧憬,脑海中勾勒出一桌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全然没有留意到一抹不祥的阴云正悄然在他周围聚集。 近两日来,陈汐那挥金如土的行为举止,不经意间吸引了镇上小有名气的小混混王二的贪婪目光。 王二正值囊中羞涩之际,陈汐的出现仿佛是命运赐予的一线生机,为此,他在医馆外守候了两个日夜,通过细心观察,将陈汐的生活习惯摸得一清二楚。 终于,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日子,王二和他的手下隐蔽在医馆附近,窥视着陈汐的每一个动作。 当看到陈汐满载而归,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离开时,他们的眼中闪烁起贪婪的光芒,几乎可以断定,陈汐身上携带的不仅是食材,更有不少引人垂涎的金银财宝。 手下之人像极了马屁精,一边紧紧跟随着陈汐的步伐,一边不停地向王二汇报着最新动态,特别提到陈汐计划穿越一条偏僻小巷以便更快赶上归家的牛车。 王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心中迅速酝酿起一个计划,决定在那条幽静的巷子里给陈汐一个“惊喜”。 夜幕初降,寒风轻轻吹过狭窄的巷弄,老旧的灯笼摇曳着微弱的光线,为这场即将上演的戏码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王二与手下巧妙藏身在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门之后,透过门缝,注视着陈汐一步步踏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 两人的心跳不禁加速,彼此交换了一个兴奋而又紧张的眼神,搓着手掌,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与此同时,陈汐的思绪仍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家庭团聚的温馨想象中,对周围潜藏的危机毫无察觉,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步伐轻快,仿佛整个世界都弥漫着家的香气。 就在这份宁静即将被打破的瞬间,王二与手下如同鬼魅般突然从阴影中跃出,拦住了陈汐的去路。 王二的手下,或许是初次经历这种场面,紧张得连威胁的话语都说得结结巴巴:“快,快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否则,否则咱们可就不客,不客气了。” 那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显得既可笑又悲哀。 陈汐先是一愣,随即被这突如其来的“表演”逗乐了,他强忍笑意,望着面前那位结结巴巴的小弟,半开玩笑地说:“小伙子,看你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样还想出来‘做事’,真是太让人笑掉大牙啊。” 言罢,他爽朗的笑声在巷中回响,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王二见陈汐非但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反而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于是故作威严地自报家门。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在这小河镇上,谁人不知我王二的大名?今天算你倒霉,碰上了我,识相的就把钱掏出来,还有你背上的那筐肉也别想带走,这样我们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说着,王二刻意从怀中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在手中轻轻抛接,寒光闪烁,企图以此气势让陈汐屈服。 在以往,这样的手段足以让多数人心惊胆战,双腿发软。 然而,面对王二的嚣张气焰,陈汐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头也不回地道:“管你是王二还是天王老子,青天白日之下,你以为能奈我何?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找个正经事干。” 这份从容不迫,让原本准备看一场好戏的王二愣在原地,显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哎哟喂,这可咋办?你若真有那份胆量,试过了自然明镜似的清楚。” 王二嘴角挂着一抹坏笑,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步步缓缓朝陈汐逼近,仿佛猫捉老鼠般,享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狩猎游戏。 起初,他们几个不过想给陈汐一点小教训,让她知晓在这条街上的规矩,却没成想,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骨子里竟毫无惧色,完全不吃他们那套虚张声势的恐吓。 “哼,钱和东西都好端端地在我这儿,有种你就自己动手来拿。” 陈汐语调轻蔑,眼神中透着不容小觑的坚毅,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剑,隐隐散发着寒光。 这话一出,王二身旁的小跟班们个个面露讶色,其中一人,性急如火,哪里忍得住这份挑衅,第一个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呼啸着朝陈汐猛扑过去。 然而,陈汐早有准备,身形如同灵鹿一般敏捷,一侧身,轻巧地闪过那人的攻击。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稳稳按住对方的肩头,动作流畅而有力,右手则借力打力,轻轻一带,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了那令人目瞪口呆的过肩摔。 “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那人便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摔落在地,痛得蜷缩成一团,呻吟不止。 这一幕,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王二见状,怒意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瞬间燎原。 他怒吼一声,全身的肌肉紧绷,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猛地向前冲刺,誓要给陈汐一个难忘的教训。 可陈汐的反应比风还快,就在王二即将触及她衣角的刹那,她身体一扭,犹如游鱼穿隙,轻巧地闪避开了王二的攻击。 王二用力过猛,一个踉跄,扑了个空,重心失控之际,陈汐看准时机,飞起一脚,正中王二的要害之处。 只听“哐当”一声,王二整个人如同被巨浪拍打的船只,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四肢朝天,显得极为狼狈。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中都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反转,惊讶与敬畏交织。 望着地上痛苦呻吟、蜷缩成一团的二人,陈汐故意放缓步伐,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暗暗蓄力,然后猛然在王二那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背上,重重地踩了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中王二的痛处,引得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哎哟——别,别呀,姑奶奶,我们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有半点妄想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次!” 第30章 本性难移 第30章本性难移 眼见四周气氛紧张,随时可能再次遭受皮肉之苦,二人如惊弓之鸟,连忙磕头求饶,眼神中满是恐慌与悔意。 陈汐冷冷地扫视了这两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心中早已洞察秋毫——这二位平日里定是横行乡里,仗着人多势众,欺凌弱小,遇到强硬的对手便立刻变成了丧家之犬。 今日意外落网于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确实是他们的不幸。 “哼,往日里依仗人多势众,作威作福,以为我一个女子就好欺负,是不是?自以为可以逍遥法外,肆无忌惮。可惜啊,今天你们的霉运当头,偏偏碰上了我。将你们两个无法无天绑了,我要亲自带他们去见县太爷,让官府来好好教训教训,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目无法纪!” 此言一出,二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中满是绝望。 他们本就是偷盗惯犯,前不久才刚刚从阴暗潮湿的牢狱中脱身,自由的滋味还未尝够,怎甘心再次落入那不见天日之地? “姑奶奶,您心胸宽广,仁慈为怀,这次就当我们瞎了眼,不识泰山,恳请您大发慈悲,绕过我们这一遭。我们保证,从此洗心革面,改过自新,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二人语无伦次,几乎是哭喊着乞求,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对对,姑奶奶,我们就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不敢再有半点逾越。” 王二的小弟慌忙之间,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泥土与碎石在他双膝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的语气中满是诚恳与畏惧,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日光下闪着光,映衬出他此刻的惶恐不安。 “放了你们?难不成我今日饶了你们,转头你们又去祸害那些无辜的百姓?我可听说的不止一二,收保护费、欺行霸市,这些勾当可是有损阴德啊。” 陈汐的话语虽轻,却字字如锤,敲打着王二一行人心中的侥幸。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们发誓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做个安分守己的好人。” 王二和他的小弟眼巴巴地望着陈汐,眼中闪烁着真切的悔意,双手合十,仿佛在对天发誓。 看着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真诚,陈汐心底微微一软,其实她本就没真想将他们送至官府,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世间还有正义不容侵犯。 “好,今日且饶过你们,但这番宽恕并非无底深渊,若再让我知晓你们重蹈覆辙,绝不会再有如此宽容。” 言毕,陈汐的眼神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得到赦免,王二二人如同获得新生,猛然间站起,连尘土都不及拍打,便匆匆如脱兔般飞奔而去,背影中透着仓皇,似乎生怕陈汐在下一秒便会后悔。 在逃离的路上,二人忍不住低声嘀咕:“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那看似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竟有这般身手,今日出门若是看了黄历,定会提醒我们要避开此劫。” 王二嘴上虽然硬气,但刚刚那一跪的狼狈,已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完全忘却了方才卑微求饶的模样。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在他们身上得到了验证,即使是在恐惧之中,王二的性格依旧难以彻底收敛。 陈汐目送二人远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整理了一下因方才冲突而略显凌乱的衣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柔和。 想到今日采购的食材,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是时候回家了,用这些新鲜的材料,为家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让爱与温馨在餐桌上流淌。 另一边的天空已渐渐染上了黄昏的色彩,宋志鹏等人在经历了婉玉医馆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后,仿佛被秋风吹散了满腔的热情。 他们并未就此放弃,而是拖着疲惫的步伐,穿梭于祥和村蜿蜒的巷弄之中,接连拜访了几家医馆,却都如出一辙地遭遇了冷遇。 那些掌柜和医师们,无一不对他们手中那精心搜集的草药投以不屑的目光,纷纷表示那不过是些随处可见、毫无价值的野草,连门前的尘土都不如。 几人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阵苦涩,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彼此的心思不言而喻。 回忆起陈汐那瘦弱的身影,在山间轻巧地穿梭,所采集的似乎也不过是背篓里那些不起眼的杂草,但为何到了她手中,这一切就能奇迹般地变成白花花的银两? 难道众人真的被陈汐那看似单纯的外表所蒙蔽,掉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陷阱? 这股念头一涌上心头,就像是被夏日午后的雷雨浇了个透心凉,不满与愤慨在胸中沸腾起来。 他们本是同饮一井水的乡亲,如今却感觉被狠狠地摆了一道。不帮忙拉扯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引着大家走向一条看似充满希望,实则满布荆棘的歧途? 于是,在那条狭窄的小巷里,怨言与猜忌如同夜幕降临前的蚊虫,嗡嗡作响,络绎不绝。 袁大婶在祥和村里声名远播、出了名挑剔难缠的人物,率先打破了沉闷,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忿与刻薄。 “你们瞧瞧陈汐那丫头片子,真是让人憋火!咱们住在同一片蓝天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道理,她倒好,独吞好处,得罪了咱们,往后在村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熊大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对这复杂的邻里关系有着自己的一套看法。 “我看事情不能硬碰硬,陈汐虽小,心思却细腻得很。咱们若是能换个法子,用点心机,说不定几句好话,几份关怀,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带咱们一起分一杯羹。毕竟,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呢?” 熊大嫂的话里透着一股子深谙人性的智慧,显然,她懂得如何拿捏人心的微妙之处,让在场的众人不由得暗自佩服。 第31章 求助村长 “软?你是说要柔声细语,把姿态放到最低,甚至委屈至极地去恳求她?可你瞧瞧,连陈家老太太的话,她都当作耳边风,咱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能指望她发善心吗?” 蒋大婶一边回忆着昨日陈家那尴尬又无果的局面,一边在心中暗自叹息,眉头不自觉地紧锁起来。 “上门赔笑,低眉顺眼的,真能打动她的心?万一她依旧冷若冰霜,不给我们半点情面,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蒋大婶的目光不经意间与自家汉子交汇,汉子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抱怨让她心头一紧。 今天本是计划外出做工,为家中添些补贴,却因媳妇突发奇想,硬拉着他上山挖草药。 结果呢,跟在陈汐屁股后面,忙活了一整天,只收获了一筐筐无用的枯草,心中的恼火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先回去,咱们得去找村长合计合计,众人拾柴火焰高,说不定村长出面说话,她能给几分薄面。再把昨天从陈家无意中得来的那些小物件带上,或许能派上用场,看看陈汐那丫头怎么说。” 熊大嫂的话语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众人脸上的阴霾,大家纷纷点头赞同,随即解散,各自赶着吱吱作响的牛车,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回到熟悉的村庄,几个人顾不得拂去身上的尘土,也顾不上回家喝口水喘口气,径直向村长许高平家中奔去。 一进门,你一言我一语,焦急而又迫切的心情溢于言表,将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儿地倾诉给了村长许高平。 许高平村长耐心地听着,眉头渐渐皱成了一个“川”字。 蒋大婶的汉子更是迫不及待,紧紧拽着村长的手臂,几乎是哀求地说:“村长大人,您得为我们评评这个理啊!我们不过就是想改善生活,悄悄跟着陈汐学两招,谁知道……” 他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与辛酸。 村长许高平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却又夹杂着几分严厉。 “唉,这事儿可不好办。你们未经允许就私下模仿陈汐的技艺,本身已是理亏在先,现在反过来想要讨说法,这不就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嘛。”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是对乡亲们的爱护和对现状的无奈。 可陈汐这次的行为,确实让人感到有些过分了。 在这个紧密相连的小村落里,邻里间本该是相互扶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关系。 然而,她却似乎刻意避开这份淳朴的情谊,对于同村人的请求帮助,竟是那样的冷漠与拒绝,仿佛在她心中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愿独自享受着采药带来的收益与成就,全然不顾旁人的期待与艰辛。 几位妇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不满的情绪在她们之间悄然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几分无奈和愤慨。 “对,太自私了。”这话从她们口中说出,不仅带着责备,更透露出一丝丝失望。 她们的眼神中,昔日对陈汐的羡慕与尊敬已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时,村长许高平走进了人群,他年迈而睿智,眼神中满是洞悉世事的从容。 看到众人聚在一起,神色间流露出的不满,他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许高平没有急于介入,而是选择沉默,用一种近乎慈祥的姿态,等待着村民们自己打开话匣子。 终于,袁大婶按捺不住,她一边说着,眼神中闪烁着希冀,仿佛是在向村长求助,又似在讨好。 “村长,我们就想请您出面,让陈汐教教我们挖草药的门道。您在村里德高望重,说的话,她应该会听。” 说罢,还特意上前几步,亲手为村长斟茶,那姿态中既有关心,也有一丝丝迫切。 然而,许高平却不为所动,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我话她也不一定听。记得上次在牛车上,我就提议过,让大家跟着陈汐学认草药,希望能共享这份大自然的恩赐。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她一口回绝。我看呐,她是铁了心不愿意传授给你们了。” 这话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阵低沉的叹息。 “那咋整?她连您的话都不听,咱们更别指望了?” 一位村民无奈地问,声音里满是沮丧。 许高平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手艺这东西,在人家的脑子里生根发芽,陈汐若是不愿意教,那也是她的自由和权利,我们总不能强行要求,对?咱们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或者,尝试去理解她的立场,或许背后有着我们不了解的苦衷呢。” 这一番话,虽然没有给出直接的解决方案,却如同一剂温柔的镇静剂,让在场的人心头的愤懑。 村里的人一听村长如此言辞恳切又不失婉转地表明态度,心中顿时亮如明镜,个个眼神中闪烁着理解却又不失失望的光芒。 他们意识到,村长这次是真的不愿意卷入这件纷扰复杂的事务之中了。 于是,村民们彼此交换了几个默契的眼神,满腹牢骚与未尽之言只好化作一阵轻轻的叹息,随后便逐一转身,脚步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各自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 陈汐脚步匆匆地跨过门槛,家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给她一丝温暖与安慰。 她来不及抖落身上的尘土,便径直走进厨房,手中提着的菜篮子里,排骨和猪大肠静静地躺着,仿佛是对即将到来的美味变身的无声期待。 她先将排骨仔细冲洗,那清脆的水声在静谧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悦耳,排骨上的血水被洗净,露出的是诱人的淡粉色肉质。 接下来是猪大肠,这项任务可不轻松。 陈汐望着那曲折蜿蜒的猪大肠,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这是一项既考验耐心又需要巧劲的活儿,她心里明白,尽管过程繁琐,但猪大肠烹饪得当,那份独特的风味足以让一切辛劳都变得值得。 于是,她轻声呼唤陈容前来帮忙,两人合力,一个冲洗,一个翻转,默契十足,将这看似棘手的食材一点点变得洁净透亮。 第32章 特制卤料包 与此同时,陈汐不忘家里自养的土鸡,那是晚餐中不可或缺的鲜美之源。 她快步走向鸡棚,阳光透过竹篾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泥土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干草香。 陈汐的目光在鸡群中迅速扫视,锁定了一只羽毛油亮,看起来分外健硕的母鸡。 就在那只鸡低头啄食的瞬间,陈汐身形一闪,几乎是无声无息地逼近,突然间出手,如同捕风捉影一般精准,那鸡便在她的掌中挣扎了起来。 陈汐手法娴熟,轻柔而迅速地结束了它的慌乱,随后便开始细致地拔毛、清洗,准备将其与排骨、猪大肠一同投入那咕嘟冒泡的卤水中,共赴一场味蕾的盛宴。 那边,在一间简陋却温馨的农家小院里,陈容双手沾满了滑腻的肥皂泡。 对着眼前那一串串油腻腻的猪大肠,无奈地直呼:“姐,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又滑又臭,弄得我两手都快没知觉了,真不想再继续弄下去了。” 陈汐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故意逗趣道:“吃的时候,你可从没说过它臭呢!那时候,大肠烤得金黄酥脆,你还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姐姐特有的慈爱与戏谑。 感受到姐姐话语中的温暖与激励,陈容不由得噗嗤一笑,心中的那点小抱怨瞬间烟消云散。 “好,为了晚上的美味,我拼了!” 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双手再次忙碌起来,仿佛那令人却步的臭味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与此同时,陈汐心中盘算着今晚的盛宴,她知道,这次要卤制的食材分量颇丰,单靠上次剩余的卤料包恐怕难以满足需求。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微微闭上了眼眸,心中默念,随即一个只有她能触碰的秘密空间悄然开启。 这个空间内,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摆放得井然有序。 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你有足够的积分,天上的星星似乎都能摘下来。 陈汐的目光在众多分类中流转,最终定格在调料区域。 她轻巧地滑动着虚拟界面,琳琅满目的调料选项逐一展现在眼前。 当看到“特制卤料包”时,标价显示为两个积分,她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兑换按钮。 随着她的决定,空中仿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眨眼之间,一包密封严实、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卤料包便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厨房的桌面上。 似乎还带着一丝来自异世界的凉意,让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平添了几分奇幻色彩。 这一切悄然无声地在陈容毫无察觉的缝隙中悄然铺开。 她心中清楚,那神秘的空间如同藏匿于心底的璀璨宝石,不容许任何外界的窥探。 它的存在,超越了凡人逻辑的束缚,一旦这份不为人知的力量曝光于世,必将如巨石投湖,激起层层波澜,引来无数探究与质疑的目光,甚至威胁到她那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生活。 就在这样的思绪间,陈容步入厨房,手中托着一盘刚洗净的猪大肠,眉宇间难掩几分不悦。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却未能驱散那紧锁的眉头。 “姐,下回咱们能不能换个活儿干,这猪大肠的事儿,真的让我干够呛。” 话音未落,他不自觉地皱起鼻子,小心翼翼地将手凑近,作势欲嗅,却又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表情愈发纠结。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味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头,双眼微眯,一副深受“熏陶”的模样。 在一旁忙碌的陈汐见状,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声清脆悦耳,像是春日里的一缕和风,瞬间化解了厨房内的些许沉闷。 “嘿,明知道是臭名昭着的家伙,你还非得亲自验证一下,这不是典型的自讨苦吃嘛!” 她边说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陈容那无奈又逗趣的表情,心中的暖意油然而生。 言罢,陈汐熟练地接过陈容手中的猪大肠,将之与排骨、鲜嫩的鸡块一同放入沸水中,进行焯水处理。 水汽蒸腾而起,携带着食材原始的香味,与方才的异味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杂质被逐一剔除,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材料仿佛被赋予了新生,色泽渐渐透亮,诱人食欲。 紧接着,陈汐从橱柜中取出一个精心配制的卤料包,其中包含了八角香叶等十几种香料,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一边往锅里撒入适量的盐,一边将卤料包轻轻投入沸水的怀抱。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焯过水的猪大肠、排骨和鸡块,它们在卤水的浸润下,仿佛穿上了褐色的外衣,更添几分诱人色泽。 最后,陈汐滴入几滴老抽,为这一锅即将成为美味的卤味增添了几分深邃的色调,盖上厚重的锅盖,调整火力至最小。 只待时间慢慢施展魔法,将这混合着香料与食材精华的卤汁缓缓渗透,一个时辰的等待,只为那一口齿颊留香的完美呈现。 不久,空气里弥漫开一阵阵勾人心魄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合了肉质醇厚与秘制香料的绝妙味道,悠然飘散。 仿佛有形之手,轻轻撩拨着周遭每一个人的味蕾,闻者无不暗暗吞咽口水,心中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馋意。 隔壁的熊大嫂,正忙碌于院中的一块青石旁,双手浸在凉爽的水中,搓揉着家人的衣裳。 突然间,一阵不同寻常的香气越过低矮的篱笆,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鼻腔,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哎呀,这香味儿……” 她喃喃自语,眉眼间尽是意外的惊喜,“不会又是陈汐那孩子在炖什么好东西?真是让人闻着就馋呢!” 语毕,熊大嫂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那贪婪的模样,仿佛这无形的香气有着实体,能像食物一般填满她因期待而隐隐作响的胃囊。 对于陈汐,熊大嫂心里总有几分说不清的好奇与敬佩。 第33章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听说他擅长识别各类草药,能够将寻常食材与草药巧妙结合,烹饪出令人叫绝的美味。 熊大嫂私下里无数次幻想过,要是能学到陈汐的一两手,家里的餐桌岂不是也能时常飘香四溢? 但每当这份念头涌上心头,她又会犹豫起来,担心自己的请求会显得突兀,怕万一陈汐拒绝了。 往后邻里间见面难免会多了几分尴尬,于是这份学艺的心愿便日复一日地被压在心底,未曾吐露。 然而,连续几日,每当午后阳光最温柔的时候,那诱人的肉香总会准时从陈家的窗棂间溜出来,肆无忌惮地侵扰着周围的每一寸空气。 这天,熊大嫂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决定迈出那一步。 她精心挑选了几样自家菜园里长势最好的蔬菜,用清水洗净,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提在手里,踏上了通往谢家的小径。 来到门前,她略显紧张地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那扇老旧的木门,心中既期待又忐忑,仿佛等待的不仅是一次拜访,更是一次心灵的邀约。 门内,陈汐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摇椅上,手中把玩着几根干瘪的草药,心里嘀咕着近来陈家亲戚们的频繁打扰。 听到门外传来敲击声,她先是一愣,随即眉头轻皱,以为又是哪位不请自来的亲戚上门找麻烦。 她懒懒散散地站起身,趿拉着鞋子,边走边嘟囔:“来了来了,大白天的,敲什么敲,难道家里还藏着急着要出门的神仙不成?” 语气中虽带着几分不悦,但脚步却未减慢,一步步朝门口走去,准备迎接又一场或喜或忧的“邂逅”。 门扉轻启,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期中的陈家成员,而是面容慈祥、略显丰腴的熊大嫂。 她站在门槛之外,身影被门外斜洒的阳光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与这日常的一幕构成了温馨的画面。 “哟,熊大嫂,是你啊,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吹到我家门口来了?是不是家里又缺了啥调味品?”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惊喜与热情,眉眼间满是对这位邻里的亲切与欢迎。 熊大嫂闻言,脸上绽放出和煦的笑容,她轻轻侧身,小心翼翼地往屋内张望,仿佛被那隐约可闻的肉香所牵引。 “又炖肉呢?哎呀,我在院子里整理那些花草时,这股子香气就偷偷地钻进了我的鼻子里,直叫人馋虫大动啊。”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美食的渴望与对陈汐厨艺的赞赏,语气里满是居家生活的温馨与趣味。 陈汐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透出几分得意与自豪。 “是啊,想着天气渐凉,就买了点新鲜的排骨,还特意从村头王大爷家宰了只走地鸡,这会儿正用我祖传的秘制卤水慢火卤着呢。到时候,肉质酥烂,香浓四溢,保管让人吃了还想吃。” 她一边介绍,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灶台旁的大锅盖,仿佛能透过那层薄薄的铁皮,感受到锅内食材在热气腾腾中的微妙变化。 熊大嫂听罢,搓了搓手,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忸怩。 “那个,陈汐啊,我今天上门,其实是有点小事相求,想着邻里之间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里既有期待又含着几分忐忑,似乎担心自己的请求会给对方带来不便。 屋内温馨的气氛中,添了几分即将揭开的小秘密的韵味,引人遐想。 陈汐注视着熊大嫂,她的脸庞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神情,仿佛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正挣扎着想要一吐为快。 而她手中的布袋沉甸甸的,几抹新鲜绿意若隐若现,透露出里面满载的是自家园地中辛勤培育的蔬菜。 望着这份淳朴的礼物,陈汐心底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暖流,对于即将展开的情节已有了几分预感。 大抵猜到了熊大嫂前来的目的,陈汐抿了抿唇,一时并未作出反应。 “这些,”熊大嫂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温和而又带着一丝羞涩,仿佛手中的不仅仅是蔬菜,而是满载着邻里温情的心意,“都是在这片土地上,沐浴着晨露晚霞,一点点长成的。想着你们新搬来谢家,还没能好好尝尝这地地道道的田园滋味,我就琢磨着,何不把这些小家伙们带来,让你们也品一品这自然的馈赠。” 说话间,她微微前倾,将布袋轻轻向前推送,仿佛是在献上一件珍贵的宝物。 那一刻,熊大嫂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半掩的门缝,捕捉到了室内餐桌上的一幕。 一盆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卤肉正悠悠冒着热气,犹如一幅温馨的家庭画卷,悄然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细微的吞咽声在空气中轻轻回响,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羡慕。 “哎,陈汐啊,”她语气转而变得轻松起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和期待,“咱们做邻居的,就应该相互帮衬不是?若是你哪天发现了什么发财的小窍门,可别忘了拉上我一把。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门对门的,就该像一家人似的,互相照应,共同进退。” 这番话,既是真心实意的期盼,也是邻里间质朴情感的自然流露,让这个简单的场景充满了温暖的人情味。 陈汐内心本是一片平静如水,对于接受熊大嫂那份沉甸甸的心意并无太多波澜,更未曾料想自己会将辨别草药这一独门技能传授给外人。 然而,春日里的绵绵细雨似乎总能勾起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雨珠沿着屋檐轻轻滴落,提醒着她山林间的故事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此时,山巅云雾缭绕,雨后的清新空气中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召唤,山峦间那些平日里不起眼的蘑菇与木耳,在这湿润的季节里蓬勃生长,肥硕而诱人,正等待着有心人的采撷。 想到此处,陈汐心中的天平悄然倾斜,一个念头犹如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她心中迅速生根发芽。 第34章 陷阱 这些自然的馈赠,若是能够妥善采集、晒干存放,无疑会在寒冷或是物资匮乏的日子里,成为一份难能可贵的储备。这 不仅是一种生存智慧,更是对大自然恩赐的珍惜。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熊大嫂满怀期待递来的礼物。 那一刻,陈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坚定,却未曾开口言明自己的计划与这片刻间的温情考量。 见到陈汐接纳了自己满满的心意,熊大嫂那布满岁月痕迹的面庞上顿时绽放出了一朵花般的笑容。 那笑里藏着三分感激、七分欣慰,如同冬日暖阳般温暖而不刺眼。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仿佛是长久以来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那份轻松与喜悦,不言而喻。 陈汐在心里暗暗思量,熊大嫂虽是村中的普通妇人,但她为人淳朴善良,从不参与到那些无端的是非之中。 在这个小村落里,总有些妇人喜欢聚在一起,用言语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捕捉并放大他人的不幸与短处,以此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汐对此种行为深感厌恶,认为那是一种对人性的亵渎与轻慢。 而熊大嫂则截然不同,她总是默默劳作,用行动去温暖他人,这样的品质在陈汐眼中显得尤为珍贵。 因此,她决定伸出援手,不仅是因为春雨后山林的馈赠,更多的是出于对熊大嫂人格的认可与尊重。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婶子。” 简单寒暄之间,熊大嫂的笑容里夹杂着几分温暖与理解,她轻轻拍了拍陈汐的手背,眼神中传递出无需多言的默契。 “跟婶子客气啥,那我就不打扰了。” 随后,她转身告辞,步伐中带着些微的急促,似乎是对陈汐不愿人打扰其清净的习性了然于心。 走出几步,熊大嫂又不自觉地回望了一眼,那目光中满是长辈特有的关怀与不舍,随即叹了口气,加快脚步消失在巷口的转角处。 在陈汐看不见的地方,熊大嫂默默吞咽了口口水。 陈汐望着熊大嫂远去的背影,轻轻合上门扉,室内瞬时被一种宁静的氛围所包围。 转身步入屋内,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温馨的一幕吸引。 两张稚嫩的脸庞紧紧贴在桌沿,两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穿透那层薄薄的蒸气,直勾勾地锁定在那盘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卤肉上。 他们的表情既渴望又期待,小嘴微微张开,不时吞咽着口水,那份孩童式的纯真馋意,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饭呀?我的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咕咕咕地抗议了呢!” 小晨的声音软糯而又迫切,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指着那盘卤肉,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味的宁静。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拍拍自己扁平的小肚皮,那动作充满了天真无邪的憨态,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揉一揉他的头。 陈汐闻言,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宠溺。 “你们这两个小馋猫,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语毕,她故作严肃地叮嘱道:“不过,在享受美食之前,记得先去把手洗干净哦。要知道,如果不小心把脏东西吃进肚子里,小肚子可是会闹脾气的。” 这话一出,两个小家伙仿佛被按下了启动键,立刻从凳子上弹起,争先恐后地朝洗手间跑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不大却充满爱的小屋里久久回荡。 陈汐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宠溺的光芒,静静地看着那些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随后,她轻巧地转过身,朝着院子里那片洒满午后阳光的空间望去,那里,陈容正卖力地挥动着斧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 陈汐清脆的声音穿透空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笑意味:“陈容,别光顾着和木头较劲了,去帮帮你那姐夫,搀他进屋来,大家伙儿都等着洗手开饭呢。” “好嘞!”陈容爽朗地应答,声音中洋溢着少年独有的活力。 他放下手中的斧头,拍了拍衣襟上的木屑,一抹不羁的笑容跃上脸颊,快步向着屋外的大门奔去。 晚餐时分,温馨的灯光映照在餐桌上,菜肴的香气与家的温暖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谢天翊的目光温柔而关切,他轻轻夹起一块菜,放进陈汐的碗里,随即便低声询问:“今天在山上,他们没再给你添什么乱子?我总担心你一个人在外头……” 陈汐摇了摇头,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没呢,他们似乎有意保持距离。我一感觉到他们的气息逼近,就灵巧地往旁边的草丛躲了躲。我知道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无非是好奇我采的那些草药究竟有何特别,可我偏不如他们的意,反倒利用这机会,小小地戏耍了他们一番。” 陈容闻言,稚嫩的脸庞上顿时布满了好奇与不解,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姐,你说的‘反过来捉弄’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孩子气的好奇,仿佛急于揭开这个小小谜团。 她刻意挑选了一些外观与草药极为相似的杂草。 这些杂草有着细长的叶片,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颜色在阳光下与草药无异,不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区分。 将这些杂草一一挖起,仔细地散布覆盖在真正草药的周围,营造出一种错觉,仿佛这片区域生长的全是珍贵的草药。 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天衣无缝,让那些贪心的采药人一眼看去,便信以为真,纷纷涌向那片伪装之地。 不出所料,不久之后,一群急匆匆的身影闯入了这片宁静的山谷,他们的眼神中满是贪婪与兴奋,手持各式工具,四处搜寻着。 “一见到我精心布置的“陷阱”,他们的眼中顿时闪过狂喜,仿佛发现了宝藏一般,迫不及待地蜂拥而上,开始疯狂挖掘。” 第35章 智商压制 讲述完这一切,身边的陈容眼里闪烁着崇拜之色,言语间满是敬佩。 “姐,你这招实在是太妙了!简直是智商压制啊!” 他紧了紧手中的小刀,似乎也在为陈汐能如此巧妙地化解潜在的危机而感到骄傲。 “我就是担心,一旦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恼羞成怒之下,可能会来找你的茬儿,毕竟……人心难测。”谢天翊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他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任何小小的摩擦都可能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而陈汐的安全,是他最关心也最不能承受失去的。 陈容听见这话,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也跟着点了点头。 话语中,是止不住的担忧:“是啊姐,不然你带上我”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更加坚定,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姐姐,不让任何威胁靠近。 “不必担心,你安心待在家中,若是连你也不在” 陈汐欲言又止,后头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几人皆是心知肚明。 尤其谢天翊,默默低下了头,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他深知陈汐为何会说出这些话来,是自己拖累了他们。 察觉到男人神色不对,陈汐微微笑了下,不肯再说。 又对上弟弟担忧的神色,到底陈汐思虑一番,还是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温和却蕴含力量。 “他们不敢乱来的,毕竟,我从未教授他们如何辨别那些珍贵而微妙的草药知识,更未曾以任何方式引导他们步入歧途。是他们自己心中起了不该有的贪念,趁我不备时,偷偷摸摸地窥视,最终误挖了与草药相仿的普通根茎,这番过错,怎能归咎于我?” 闻言,一旁的人神色中流露出几分忧虑,目光在陈汐身上来回扫视,似是要将她的身影深深镌刻于心。 “话虽如此,可这世道,总有那么几个不讲理的家伙,若是他们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非要与你理论,甚至不惜动粗,我实在担心你会因此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谢天翊此刻神色平静,似乎并未被先前那些话影响到。 陈汐见状,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风,抚平了周遭的紧张氛围。 “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确保自己的安全无虞。今日天色尚早,阳光明媚,正是采药的好时光,我计划在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沉没之前返回。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谅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那份坚定与自信仿佛能驱散所有不安。 陈汐的身影随即融入了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之中,只留下一串脚印。 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她的轻声宽慰,给予人无限的力量与希望。 饭桌上,柔和的灯光洒下,为这方小天地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温馨光辉。 气氛安静而和谐,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卤香,将家的味道渲染得分外浓郁。 两个小家伙正埋头于面前那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卤猪排中,他们的小手紧紧抓着排骨,一脸专注而享受的表情,满嘴油光,偶有酱汁顺着嘴角悄悄滑落,添了几分稚嫩的憨态。 陈汐坐在桌旁,眼含笑意地望着这两个小吃货的模样,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柔情。 她拿起筷子,轻巧地从盘中夹起两块最为鲜嫩多汁的排骨,细心地去除了多余的骨头,分别放在了谢天翊和弟弟陈容的餐盘里,动作里满是细腻与关怀。 “姐,这排骨卤得真绝了,啃起来太爽了!下次咱们还这么吃。“ 陈容的话语因嘴里塞满了美味的食物而显得断断续续,两颊鼓鼓的,眼神中闪烁着满足与喜悦,那副模样可爱至极,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揉揉他的头。 陈汐看着他这幅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闪烁着宠溺的光芒,轻声却坚定地说道:“先吃,吃饱了再说。说话慢点,小心别噎着了。“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略显狼狈的吃相,陈容忽地抬起头,对着姐姐和一旁的谢天翊投去了一个略带羞涩却又纯真无邪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让餐桌旁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融洽。 而谢天翊,这个平时沉默寡言却心思细腻的男人,也在这温馨的时刻展现了他的温柔。 他轻轻地夹起一筷青翠欲滴的蔬菜,放到陈汐的碗里,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什么。 伴随着这个细微的动作,他轻启薄唇,以一种只有家人才能听见的低沉嗓音说道:“你也多吃点,忙了一天,辛苦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春日暖阳,温暖了陈汐的心房,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与幸福。 这一句温柔的关怀,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温暖阳光,悄然穿透了陈汐心头那层薄薄的寒冰,让她的心湖泛起了久违的涟漪,一股暖流缓缓涌动,温热了她长久以来孤寂的灵魂。 在过去那些漫长而单调的日子里,陈汐总是默默地耕耘,辛勤地劳作。 她的身影穿梭于陈家的每一个角落,却仿佛是空气一般,无人问津,更无人愿意停下脚步,给予她一丝关注或问候。 在这个家中,她似乎只是一个不求回报的影子,独自承受着生活的重担,无论是身心的疲惫还是偶尔的微小喜悦,都只能深藏心底,冷暖自知,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忘。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陈汐身边,终于有了那么几个真正在乎她、关心她的人。 他们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无声地滋润着她干涸的心田,让她的世界重新焕发生机与色彩。 她望着身旁熟睡的弟弟和不远处的谢天翊,心中暗暗立下誓言,要用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与温馨。 对于那些曾经向她伸出援手,以善意相待的人们,陈汐决定要用自己双倍的热忱和努力来回报他们,让这份珍贵的情感如同种子,在每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第36章 暗中较劲 相比之下,曾经视她为无物,乃至轻视嘲笑的陈家众人,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喧嚣之中,仿佛一夜之间,那个往昔平静的家园变成了一个无序的战场。 家族内部的矛盾与纷争如同被点燃的野火,迅速蔓延开来,昔日那些高傲的脸庞上,如今挂满了焦虑与不安,种种算计与背叛在暗中涌动,将整个陈家推向了一个未知的漩涡。 而对于这一切,陈汐只是淡然一笑,她明白,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沉默寡言的女孩了。 从今往后,她将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面对生活,那些试图给她脸色看的人,终将发现,她的眼中不再有丝毫畏惧与退缩,只有坚定与自信的光芒。 陈老太太被一阵阵激烈的争吵声悄然牵动,心中的宁静被猛然打破,她轻轻放下手中那本已翻阅至泛黄边角的书籍,缓缓地从铺着柔软羊毛地毯的卧室踱步而出。 那声音,宛如夏日午后不请自来的骤雨,阵阵急促而焦躁,直指家中的核心地带——厨房。 她的步伐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好奇,银丝轻颤,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岁月的痕迹。 刚一靠近那扇雕刻着简约花纹的厨房门扉,一股热浪伴随着更为清晰的争执声迎面扑来。 不待她完全站定,一只盛满剩饭残羹的瓷碗仿佛失控的流星,嗖地一声划破空气,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锐利边缘,径直向她飞来。 陈老太太眼眸中闪过一丝惊骇,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侧身一闪,碗在她耳边呼啸而过,最终哐当一声,碎裂在了不远处的地板上,散落成一片片陶瓷的哀鸣。 “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老远的就能听见争吵,难道就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享受片刻的安宁吗?” 陈老太太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脸上的皱纹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更深邃, 近期陈汐的种种事宜已让她心力交瘁,家中再起波澜无疑是在她本已疲惫不堪的心上又添了一把烈火。 “唉,还不是郑翠花那个丫头片子!” 一旁的周雪梅双手环胸,嘴角挂着一抹尖酸与不满,她的语气中满是埋怨, “自从进了咱家门,啥活都不愿碰,整天只会对我使唤来使唤去。你看看,这还没怀上孩子呢,就已经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架子,将来若是真有了身孕,那还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咱们家还不得翻了天!” 话语间,厨房内的气氛如同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每个人的神色都写满了各自的不满与委屈,家的温馨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冰霜所覆盖,等待着理解和宽容的阳光再次将其融化。 郑翠花心下哪里肯就此认输,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立刻反唇相讥,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锐利,却又不失女子的娇柔:“哎哟,大嫂,这话说的,好似我郑翠花是个爱占便宜的主儿。可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若不是你那一出好戏,逼得陈汐离了这个家,往日里,哪还轮得到我亲手沾染这些粗活?” “陈汐在的时候,家里的洗衣打扫,哪一样不是她细心照料,我不过是在旁搭把手罢了。现如今,我可是背负着为陈家开枝散叶的重任,这身子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耽误了大事,到时候,这个责任,大嫂您担得起吗?” “嘿,累坏身子?我可真是头一回听说,动动手脚就能把人累垮了。郑翠花,你这嘴上功夫倒是越发厉害了,就不怕哪天说溜了嘴,闪了自己的舌头?” 周雪梅闻言,眉头一皱,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悦,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咱们同是陈家的媳妇,凭啥我就得像是个老妈子似的,里里外外一把抓?我周雪梅累趴下了,谁又来心疼我半分?” “从今天起,你不动手,我也不动手,看谁能硬气到最后,大不了,咱们这陈家上下,就一块儿感受感受这‘清心寡欲’的日子!” 面对周雪梅的强硬态度,郑翠花心中虽有不满,但面上却迅速换上了一副温婉的笑容,她深知,长远来看,和睦共处才是上策。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嫂,话可别这么说嘛,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你也知道,我现在正怀着陈家的骨肉,等将来小家伙平安落地,我自然会与你一同分担这些家务琐事,不会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的。眼下嘛,就请大嫂多多担待些,权当是为了咱陈家的小生命着想。” 郑翠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情感,她深知,在这大院之中,维持表面的和平,有时候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重要。 而与周雪梅的这场暗中较劲,还需日后慢慢化解。 “一让你承担点家庭琐事,你便立刻将生儿育女的大旗高高挂起,可眼见这都跨过年头,你的腹部依然风平浪静,无波无澜,谁又能断言你是否真有那份福气承欢膝下呢?” “莫非,你以怀孕作为那逃避日常劳作的挡箭牌,躲过生活的责任?” 周雪梅倚靠着为陈家延续香火的功绩,话语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自得与骄傲,眉宇间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 闻此言,郑翠花的脸色不禁微微泛起了红晕,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与委屈悄然爬上心头。 她连忙转眸,向陈老太太投去一道夹杂着无助与期盼的目光。 那眼神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期待着这位家中长辈能伸出援手,为自己在这场无形的舌战中找寻一丝公正与庇护。 陈老太太历经风霜,仅凭几句唇枪舌剑,便已将二人争执的轮廓勾勒于心。 “雪梅,话可不能说得太满哟,翠花他们小两口新婚燕尔,至今没有好消息,可能是时机未至,怎么能将责任怪在她一人身上呢?” “妈,您看看,她就那样倚着备孕的名义,家里的大事小情,无论是衣物的洗涤还是屋内的打扫,从准备三餐到劈柴生火,再到每天清早挑水,这些沉甸甸的活计全压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 第37章 造反了 “我这身体,一沾凳子还没等坐稳,心里就惦记着下一件等着我去忙活的事,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好不容易能躺上床榻,却发现自己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腰疼背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唉,雪梅,你这话可就让娘心里不是滋味了。想当初,你在怀着咱家大宝的那段日子,娘可记得清清楚楚,陈家上下哪个不是把你捧在手心,生怕你动一根手指头,吃的用的,无不精心准备,就怕有个万一,影响了孩子的安康。” “可如今说这些,似乎是有些远了。归根结底,还是娘当年的一意孤行,执意要让陈汐分家,若是那时娘能多考虑几分,或许今日的局面就不会如此。。” “你……”陈老太太的手指仿佛枯枝一般,颤巍巍地在空中摇晃,直直地指向了周雪梅,那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与难以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哆嗦,话语卡在喉咙里,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仿佛有一团怒火在胸口汹涌,却找不到出口。 “往后,家务翠花和我一人担一半,饭也是轮流来做,谁也别想再让我一个人忙个不停。否则,大伙儿就一起饿肚子!” 周雪梅的话语坚定而清晰,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她没有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径自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室愕然。 陈老太太望着那毅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嗓音因情绪激动而颤抖:“造反了……这个家里,竟然没个人愿意听我这把老骨头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气死我嘛!” 言毕,她双手无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脚下一跺,一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留下陈老太太沉重的喘息声,和那无尽的叹息,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娘,这可怎么是好,大嫂突然撒手不管家里的事儿了,您说这往后的一日三餐,洗洗涮涮的家务活儿,又该由谁来操持呢?” 郑翠花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担忧,她望向坐在旧木椅上的婆婆,心中充满了无奈。 陈老太太叹了口气,岁月在她脸上刻画出道道痕迹,每一道都藏着生活的智慧与沧桑。 “说你傻丫头,你还不乐意听。咱们自古以来讲究的便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家里的事情本就该咱们自己担起来,何苦总指望别人?你大嫂心里啊,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不满与委屈。这不,正好撞上了这个节骨眼儿。” 郑翠花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了一个“我”字,随后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与自责,仿佛是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依赖大嫂了。 “唉,我还以为你听了我的劝,说给她听,她会体谅这个家,会愿意帮衬着把家里的事情做好,没想到……” 陈老太太说到这里,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失落,似乎是在感叹人情冷暖,世事无常。 “你没想到的多着呢,大嫂既然话已说出口,心意已决,咱们再勉强也是无济于事。这样,咱们得想个长远之计……” 陈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拍了拍郑翠花的手背,像是在传递着力量与决心,随即开始为郑翠花细细筹划起来,话语间透露出对家中事务的熟悉与对未来的乐观预期。 “为了确保一切公正,我提议,在你怀上孩子之前,我们家的日常杂务由大家平分担待。一旦你腹中有了我们家族的未来希望,你便可放下所有重担,安心休养,我的意见如何?” 陈老太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关切。 面对这样的安排,她内心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点头应允。 往后岁月悠长,她已暗自发誓,对于周雪梅那些暗中的小动作和无端的刁难,定会一一铭记在心,寻找时机,以牙还牙。 陈老太太私下里,心中懊悔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谁能料到,自从陈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看似温暖实则束缚重重的陈家大院,她不仅在外界学会了高超的医术,更对山间百草了如指掌,仅仅凭借着采集中草药,便能赚得盆满钵满,生活过得风生水起,富足而自由。 这一切的风光,自己作为陈汐名义上的长辈,却只能远远观望,无缘享受半点甘露。 而在陈家的屋檐下,陈汐的缺席仿佛抽走了家中的一根顶梁柱,昔日平静和谐的家务事,如今竟变成了两个媳妇之间争权夺利的战场。 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她们争吵不休,互不让步,彼此间的敌意如同冬日的寒风,令整个家的氛围变得冰冷而浑浊。 原本那个温馨和睦的家,如今却变得乌烟瘴气,让人心痛。 陈老太太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慨万千,好好的一个家,何时竟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原本人人以为,与家族断绝了往来的陈汐会就此一蹶不振,没有了家族的庇护和经济来源,她的生活必定是举步维艰。 预料中不过数日光景,她便会低下那曾经高傲的头颅,乞求家族的再次接纳。 然而,世事无常,陈汐竟似那隐匿于俗世的明珠,不显山露水,实则精通医术,对各种草药更是如数家珍。 她凭借着一双巧手与渊博的学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令人羡慕不已,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预想。 这段时间里,陈汐独立自强的故事如同一股不息的风,吹遍了家族的每个角落,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议论浪潮,让这个本就不平静的家庭愈发显得动荡不安。 陈老太太年岁已高,本该颐养天年,却因家中这一连串的风波,心绪不宁,眉头紧锁,满心忧虑。 就在这气氛凝重之际,周雪梅手提一只沉甸甸的木桶,缓缓自屋内踱步而出。 第38章 不速之客 她性格直率,话语间带着几分犀利,显然是不打算让这紧张的氛围轻易消散:“我说你们几个,到底合计出个什么结果没有?今晚这餐饭,咱们是吃还是不吃?要是决定了,今儿就我来主厨,明日就轮到郑翠花,再往后,咱们各司其职,自家的活计自家干,免得整天扯皮。” 随着周雪梅的话语落下,空气中的紧张似乎被这爽朗直接的提议暂时冲淡。 家中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彼此,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个解决方案。 一场内部的小争执,在这烟火气十足的讨论中悄然化解,而家庭的未来,似乎也在这样的日常琐碎中,慢慢寻找着新的平衡与和谐。 陈老太太眼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站出来。 她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岁月沉淀的智慧,仿佛一缕和煦春风吹散了紧张的空气:“哎呀,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嘛,咱和和气气的多好。我和翠花啊,早就私下里合计过了,这家务事嘛,自然是俩妯娌携手分摊,相互帮衬,对不对,翠花?” 她的话语巧妙至极,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怀孕免活的敏感话题,轻描淡写间便将决定权轻轻推给了身旁的郑翠花。 郑翠花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认同。 她低声嘟囔着,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在向众人表明态度:“成,以后这日子长着呢,家务活咱们就一人一半,有福同享,有活同干。” 这话虽说得不甚情愿,却也透出几分豁达与担当,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有了些许缓和。 周雪梅闻言,脸色逐渐柔和下来,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步入厨房,那紧绷的背影终于显得不再那么僵硬。 随着厨房门吱呀一声合上,屋内一时只剩下锅碗瓢盆的轻微碰撞声,一场风波就这样被轻轻放下,总算暂时归于平静。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许家小院里,许高平的身影已忙碌起来。 他习惯性地围着村子绕了一圈。 或许是早行时偶遇的邻里闲谈触动了心事,又或许是对即将到来的一天有着莫名的忧虑。 那份轻松与惬意并未能跟随他的脚步一同归来,反倒是心头的阴霾,悄然笼罩了他的面容。 自从熊大嫂悄悄给陈汐家送去一篮子自家种的新鲜瓜果之后,村里的空气里似乎都飘散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微妙氛围,。 传言如野火燎原,说不少村民暗地里给陈汐奉上了各式各样的礼物。 有的是刚打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河鱼,有的是手工编织的精巧竹篮,还有的甚至是珍藏多年的老酒,种种迹象让人不禁遐想联翩。 许高平站在自家篱笆旁,手里紧握着刚从鸡窝里捉来,尚在挣扎的肥硕母鸡。 心中盘算着:若是能趁着这股风气,给陈汐送上一份心意,或许就能趁机提出学习识别草药的请求。 陈汐那孩子,自小便对山林间的草药如数家珍,如今更是常有城里人慕名前来求医问药,若是自己能学到这门手艺,往后不仅生计无忧,还能在村里赢得几分尊敬。 他可不想等将来陈汐真的一飞冲天,所有的甜头都被其他人占尽,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许高平像是做贼似的,脚步轻得连地上的落叶都不敢惊扰,眼睛左顾右盼,那模样活像是夜行的猫儿,既要达成目的,又生怕被谁窥破了心思。 身为村里的一个小官,虽说职位不大,但面子问题可是大事一桩。 万一被人撞见自己提着鸡去“巴结”一个年轻人,这脸面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到时候还不知要被嚼舌根的人编排出多少段子来,那可真是自讨没趣,自找苦吃了。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谢家那扇半旧不新的木门前,心慌意乱之下,连敲门的手都有些颤抖。 轻轻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叩了三下门,连忙抬头向四周窥探,生怕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 而屋内,陈汐刚摆好了一桌简单却香气扑鼻的饭菜,正准备享用这难得的宁静时光,门外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开门的一刹那,映入陈汐眼帘的是那张熟悉而又略显意外的脸孔——许高平。 她的心猛地一颤,脑海中飞速地倒带,回放着近期的点点滴滴,试图捕捉到任何可能惹恼这位不速之客的蛛丝马迹。 陈汐心中暗自揣度,莫非是哪次不经意的言语触碰了他的逆鳞,抑或是哪件琐事处理得不够周全,引来了今日的造访? 正当陈汐沉浸在思绪的海洋中,企图理清这突如其来的访问缘由时,许高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声音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陈汐,咱们进屋说。” 陈汐猛然从思绪的深渊中抽离,回到了现实。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姿态中透露出一丝恭敬与谨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许高平见状,微微点头,踏着稳重的步伐,随着陈汐的手势进入屋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屋内的景象随着门的开启缓缓展开,许高平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餐桌,那上面摆放着一副尚未动过的碗筷,静默中透着几分等待的气息。 “还没吃饭呢?”他的询问似乎夹杂着一丝关怀,打破了空气中微妙的平静。 陈汐闻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话语间努力传递出家的温馨与随和:“正打算开饭,您就到了。” 这简单的回答背后,隐藏着陈汐对于不期而遇的客人那份既惊喜又稍显措手不及的心情。 事实上,今天的晚餐原是陈汐精心准备的一份私享时光。 她特地选用了之前在市集精心挑选的羊肉,这块羊肉被妥善保存在空间中,直至今日才得以重见天日。 利用这难得的闲暇,陈汐亲手切割了半扇羊排,每一片都厚薄均匀,散发出新鲜肉质特有的光泽。 随后,他将这些羊肉与各式香料一同投入锅中,慢火细炖,直至满屋弥漫着诱人的肉香,形成了一大盆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羊肉汤。 第39章 顺水推舟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陈汐对平凡生活的一份小小仪式感。 却未曾想到,这份独享的宁静即将因为许高平的到访打断了。 许高平目光停留在这盆色泽诱人、热气腾腾的不明肉类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盆肉,仿佛无声地讲述着谢家往昔的艰辛与今日突如其来的富足变迁。 他曾听说谢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中时常是清汤寡水,可自从陈汐踏入这个小村庄,一切都悄然发生了变化。 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总离不开陈汐这个名字,传言她几乎每顿饭都能享用到肉食,这样的生活状态,怎能不叫旁人心生艳羡? “嗯,这股香气……醇厚而诱人,我在门外便已被它勾住了脚步。” 许高平的话语中夹带着几分意外与好奇,他的鼻子轻轻翕动,仿佛在努力捕捉每一丝飘散在空气中的美味分子。 此时,旁边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晨手里还拿着半块饼,嘴角边沾着饼屑,奶声奶气却满是自豪地说:“这是姐姐炖的羊肉汤哦!姐姐做饭可厉害了,每次都能让屋子里香喷喷的,我都快变成小馋猫啦!” 小晨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话语间流露出对陈汐深深的依恋与骄傲。 许高平闻言,不由得轻咳一声,脸上掠过一抹尴尬。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试图解释道:“陈汐,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从自家后院抓来的土鸡,想着你们来了,总得有点像样的招待。这只鸡从小吃谷物长大,肉质鲜美,希望你们能喜欢。” 陈汐闻言,秀眉微蹙,目光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她抬头望向许高平,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映出了无数个问号:“村长,您的意思是……这鸡肉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讶异,显然未曾料到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与周到。 “那个,我寻思着……”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眼神游移不定,仿佛在寻找最恰当的措辞,“你赚钱的办法多,以后若是能带带我,该是极好的。” 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羞赧,仍旧没有勇气直接看向陈汐,那份躲闪中透露出他对未来生计的渴望与不安。 “你也明白,我每个月那点微薄的收入,精打细算下来,也仅够勉强糊口,实在拮据得很。” 听闻此言,陈汐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些访客背后的目的,无非是希望能借她的光,觅得一丝发家致富的机会。 记忆追溯到在陈家度过的那些日子,此人常唆使族内众人颠倒黑白,对他们姐弟二人百般为难。 而今眼见她生活有了起色,便如逐蜜的蜂群般纷至沓来,意图分享一份甘甜。 许高平显然对往昔的行为有所自省,言谈间夹杂了几分真诚,语气近乎恳求,姿态更是放低了几许,“过去,我的确做得不妥,给你们带来了诸多的不快和困扰。而今我已幡然醒悟,但愿你能宽宏大量,莫要与我这等浅薄之人一般计较。” 面对许高平的致歉,陈汐仅是轻轻一瞥,并未过多苛责。 毕竟,他在官场上虽小有职权,日后或许能成为一股可用的力量。 念头一转,陈汐正筹划着组织村民们上山采集蘑菇与木耳,却苦于缺少一个合适的领队。 这何尝不是个顺水推舟,成人之美的机会? 于是,陈汐爽快地接过许高平递来的鸡,言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许高平见状,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陈汐随即转身,准备前往用饭,并未过多寒暄,更未邀请他共餐。 她心知肚明,对方已几日未曾食肉,此刻必定被这满室的饭菜香勾起了馋虫,喉间不经意发出的咕噜声泄露了他的尴尬。 自觉气氛微妙,许高平连忙自行解围,“陈汐,日后但凡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尽管吩咐,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推辞。今天我这边没什么急事,就先告退了。” 陈汐轻轻点头回应,未做过多挽留。 她的时间宝贵,接下来还有前往医馆坐诊的安排,同时需处理昨天采挖的草药销售事宜。 离开谢家的那一刻,许高平的脚步显得格外小心,左顾右盼,不时地掠过街道的每个角落,生怕某个隐蔽的暗处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将他试图讨好陈汐的秘密公之于众。 他的手紧紧揣在衣襟内,仿佛那不仅是对陈汐的一份心意,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带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复杂情感。 一踏入许家的青石小径,还未及享受归家的宁静,许高平的耳畔就被一股激愤且尖锐的斥骂声穿透,那是妻子郭氏特有的嗓音,如火如荼,震得空气都似乎在颤抖。 “是哪个天打雷劈、瞎了眼的贼骨头,胆敢将魔爪伸向村长家中!活得不耐烦了吗?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郭氏的怒火中烧,那被窃的老母鸡在她口中成了心头肉,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透露出对失去家禽的深切痛惜与愤怒。 正踏入院落的许高平听闻此言,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尴尬,他快步上前,试图用平稳而带有威严的声音压制这股即将冲出院墙的怒火。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整得像是市井里的泼妇一般。” 话虽严厉,却难掩语气中的无奈。 郭氏的抱怨像连珠炮般回击:“高平啊,咱们家那只下金蛋的老母鸡被贼给惦记上了!本想靠着它多下几个蛋,改善改善生活,可倒好,就这么不翼而飞了!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没王法了!” 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地端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试图浇熄心中的那团怒火。 许高平深吸一口气,终是吐露实情:“别喊了,鸡是我拿去送给陈汐的。” 这话一出,郭氏的动作戛然而止,水瓢悬在半空,满脸错愕。 都40章 质疑 “你拿的?那你咋不早说,害我在这里干着急,嗓子都喊哑了。” 郭氏边抱怨边放下水瓢,目光中夹杂着不解与不满。 “哎,跟你说你也不懂。陈汐如今在安宁村里可是个人物,谁能不得罪她呢?拉近点关系总是没错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 许高平的解释里带着几分急躁,似乎还有些无奈。 郭氏听了,半张着嘴,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石头,闷得慌。 两人相对无言,院落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沉重的气氛。 另一边,陈汐细致地收拾好行囊,肩上背着沉甸甸的草药包,坚定地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 到了医馆,今日的草药换来了沉甸甸的五两银子,这不仅仅是金钱的收获,更是对她努力的认可。 陈汐随即开始了她的坐诊,随着诊治的成功案例逐渐积累,村民们的疑虑逐渐消散,信任之花在他们心中悄然绽放。 正当午后,医馆的门被轻轻推开,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怀抱幼儿的妇女闯入,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恳求。 “大夫,求您快看看我的孩子,他发烧得厉害,全身滚烫,嘴里还念叨着胡话,我怕,我怕……” 话语间,泪水已开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转,那份无助与迫切,让整个医馆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那位妇女身着一件洗得略显发白的棉布衫,搭配着一条深色的粗布裤,衣着简朴无华。 她的眼眶周围隐隐泛着红晕,仿佛泪水随时都会夺眶而出,焦急与无助之情溢于言表。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滴答答地浸湿了衣襟前片,显而易见,这是一场急切而漫长的旅途之后留下的痕迹。 诊所内原本安静的工作气氛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两位正在忙碌的大夫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随即快步向门口迎去。 陈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跟随他们的步伐,心中充满了好奇。 怀抱中的孩童,脸色苍白,额头上密布着细小的汗珠,身体不时地抽搐着,仿佛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 他的嘴里发出微弱而模糊的呓语,声音断断续续,让人难以分辨他在说什么。 “大夫,求求您,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早上还活泼乱跳的,不知怎么下午就变成了这样……” 妇女的话语中夹杂着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落下。 年长的大夫闻言,神色凝重,眉宇间皱成一团,他沉吟片刻后说道:“看这孩子的状态,恐怕是不小心触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症状,像极了中邪的迹象。” 一旁的年轻大夫点头赞同,眼中透露出几分敬畏:“是啊,我也觉得这不像普通的病症。” 陈汐闻言,眼神微闪,心中暗自不以为然。 她暗暗思量,医学昌明的时代,怎能如此轻率地下结论,将一切归咎于迷信? 这无疑是误导他人。 “他并非中邪。”陈汐冷静而坚定的话语,众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年轻大夫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若不是中邪,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何故?” 陈汐没有多言,而是缓步上前,动作轻柔地触摸孩子的额头,感受着那不正常的热度。 随后,她又细致地检查孩子的腹部,手法熟练且温柔,眉头在这一过程中逐渐舒展开来,似乎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妇女紧紧盯着这位看似年纪不大,却举止沉稳的陈汐,心中既是希望又是怀疑。 “你……你真的懂医术吗?你能告诉我,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汐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自信:“无须过分担心,我猜测近两日内,您的孩子是否有食用过难以消化的食物?” 妇女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对了,昨晚他吃了很多我特制的面疙瘩汤……” “这就解释得通了,孩子只是因为饮食过量导致了积食发热,只要促进消化,自然就能好转。我会为您开一副助消化的药方,回家后煎煮给孩子服用,今晚排便后,高热应该就会退去。” 陈汐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心安不少,妇女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妇女半信半疑地倾听着陈汐那温和而笃定的解释,眉宇间隐约透露出几分犹疑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 她的眼神在陈汐的脸上徘徊,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虚伪或是不确定,但只见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胸有成竹。 “如果不信我,那就照他们说的去驱邪,” 陈汐的话语中没有半点强求,反倒是充满了理解和尊重。 这份从容,让妇人的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动摇。 陈汐的眼眸中闪烁着真诚与坚定,仿佛能够穿透一切怀疑,直达人心深处。 最终,她被陈汐那双坚毅的眼睛说服,做出了决定:“好,但如果我孩子有事,我跟你没完。” 这话虽是警告,却也蕴含了对陈汐能力的一丝期许。 在一旁的老大夫,脸庞沟壑纵横,眼神里既有岁月的沉淀也有医者的严谨。 他闻言,面色不善地扫视了陈汐一眼,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不悦:“你若治出问题,看你如何交代,别拖累我们医馆。” 陈汐心中涌起一阵啼笑皆非的感觉,她本是一片好心想要帮助,却不料遭到如此质疑。 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与防备让她感叹,尤其在医术的世界里,这种因技艺高低而产生的嫉妒与隔阂更为明显。 但转念一想,同为医者,彼此间理应相互扶持,而非针锋相对。 相较于老大夫的严厉,年轻大夫则显得更加开明与好奇,他注视着陈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混日子的年轻女子,此刻却发现,这位小姑娘的身上竟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医术和智慧。 面对周遭的质疑与偏见,陈汐并不在意,她深知,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要获得他人的真正信任,唯有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第41章 让他重回学堂 而这一过程,往往伴随着更多的努力与时间的考验。 陈汐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那怀抱幼儿的妇人身上,轻声细语地说:“这样,你到我这儿来,我给你开两剂药带回家。记得按照我的方法煎煮,如果今晚或明早见到孩子有排便的迹象,那就说明有所好转。万一情况没有改变,别忘了再来找我,明天我也会在这里的。” 尽管按照排班表,陈汐次日并无义务来医馆。 但她心中那份责任促使她决定,明日要到医馆,以防万一孩子的状况没有改善。 妇人听着陈汐这一番诚恳而具体的安排,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她跟随陈汐来到桌旁,看着这位年轻医者穿梭在药柜间,手法熟练而准确地挑选药材,这让妇人的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药配齐,陈汐轻柔地将一包包草药放置于木桌上。 她转头向妇人耐心解释:“这些草药中,特别挑选了几味能促进消化的良材,还有几味清热解毒的佳品,虽说入口或许会略显苦涩,但请相信,它们合力之下,疗效显着。只需煎服两剂,孩子的病情必会大为好转。” 妇人的眉眼间流露出由衷的感激之情,双手轻抚过包好的药材。 随后,她紧紧抱着怀中稚嫩的孩子,向陈汐深深一鞠躬,低语道谢后便离开了。 陈汐的坐诊时间也悄然接近尾声。 她细致地整理着桌面,将每一册泛黄的医书归位。 收拾完,陈汐的心思悄然飘向了家中温馨的厨房。 她的脑海中家中余留的食材逐一浮现。 那几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与鲜嫩羊肉正等待着她。 今晚正是制作那道久违的红烧肉的最佳时机。 她不禁微微一笑,带着对美食的憧憬,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牛车上,与往日的热闹喧嚣不同,今天弥漫着一股宁静而又略带严肃的气息。 几位同村的邻里,或老或少,围绕着家禽养殖的话题,低声交谈着。 鸡蛋的销售情况、鸡鸭市场价格的起伏,以及各自家庭因此获得的小小收益,成了他们共同关注的焦点。 陈汐坐在一旁,感受到了一日辛劳后的疲惫,她选择闭上眼睛休憩。 当牛车缓缓驶入安宁村,陈汐付完费用,于一处离沈家不远的路口下车。 背上那只陪伴她走遍山野寻觅药材的空药篓。 她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推开院门的瞬间,迎面而来的是弟弟陈容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姐,你回来啦!” 陈汐笑着回应,目光却在院子里寻找着两个小宝贝的身影,“小家伙们呢?今天没给家里添乱?” 陈容笑答,透露出几分宠溺:“他们俩今早天还没亮就起床闹腾了,现在正在屋里呼呼大睡呢,等晚饭时再叫醒他们。” 这话让陈汐心头一暖,家的温馨与安宁,让她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回想起陈容这段时间以来,独自承担起照料两个年幼孩子的重任。 而自己,则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天未亮便踏入山林,挖掘那些珍贵的草药。 之后,又匆匆赶往市集,与各式各样的人讨价还价。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陈汐总会感到一阵阵愧疚涌上心头,对孩子们的陪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所幸,有陈容的存在仿佛是上天赐予的安慰。 他不仅在每个睡前,用一个个梦幻的故事,让孩子们带着笑容进入梦乡,更是在风雨交加的深夜,为弟弟妹妹盖好被子。 这样的重担不应该全部落在这个还未成年的弟弟肩上。 这段时间,凭借着陈汐的努力,以及陈容偶尔帮忙采摘的草药,家中的经济状况逐渐好转,储蓄罐里的铜币渐渐堆积起来,生活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陈汐的心中开始萌生了一个念头。 让陈容重新回到学堂,继续他的学业。 回想起以往,父母在世时,每月都会寄来银两,确保陈容能够上学堂。 但自父母不幸离世后,奶奶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坚持不让陈容继续学业,转而将他作为家务劳力。 陈汐望向弟弟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正当陈汐沉浸在这复杂思绪中时,陈容那带着关切的询问打断了她的沉思:“姐,你没事?” 陈汐猛地从回忆中抽身而出,随即温柔地回答:“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以前的事……” “我去做饭喽,你过来帮我搭把手烧火呗。”她的话语伴随着厨房门轻轻推开的吱嘎声。 “成!”陈容的回应爽朗而清澈。 屋内的另一侧,谢天翊敏锐的捕捉到了门外细微的声响,心下一动,便知多半是陈汐归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陈汐对他们父子的呵护,对这个简朴小家的倾心付出,早已在谢天翊心中生根发芽。 望着窗外斑驳的日影,他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暖流,暗自思量着,是时候与陈汐坦诚相见,分享那些沉淀已久的心事。 在他心底,陈汐早已被视为了不可分割的家庭成员。 陈汐利用陈容添柴加火的瞬间,悄无声息地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盘红烧肉。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掠过菜篮,发现里头还有几枚圆滚滚的土豆,心中灵机一动,决定为今天的午餐添上一道美味的土豆烧肉。 不久,空气中弥漫开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陈汐将饭菜一一摆放在餐桌,朝着一旁忙碌的陈容吩咐:“你去喊小阳和小晨来吃饭,我去找你姐夫。” “得嘞!”话语刚落,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孩子们的房间迈步。 与此同时,陈汐转向她与谢天翊共用的卧室。 推开门扉的那一刻,视线不禁落在了床边半靠的谢天翊身上。 看着他略显虚弱却依然坚韧的身影,她心中五味杂陈,暗暗思量,这样日复一日的照料并非长远之策,必须尽快找到治愈他双腿的方法。 谢天翊在陈汐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焦急的目光瞬时变得柔和,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今天如何?拿去的草药卖得顺利吗?坐诊时有没有人故意刁难你?” 他的话语中藏不住那份深深的挂念。 第42章 我们共同面对 面对谢天翊突如其来的关切,陈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而谢天翊在意识到自己稍显失控的情绪后,连忙轻咳两声,神色略带尴尬。 “一切顺利,草药都顺利卖给了医馆。” 陈汐拣选了这轻巧的好消息先行回答,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与自豪。 谢天翊听到这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你不必太过担心我,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我还处理得来。差点忘了正事,我是特意来叫你吃饭的。”陈汐轻笑一声,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愉快。 原想着让陈容来帮忙抱扶谢天翊,以免他刚康复的身体太过劳累。 但谢天翊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坚持与自尊,陈汐读懂了那无声的示意,选择了默默地站在一旁。 “你扶我出去,我想试试自己能否走几步。” 陈汐闻言,小心翼翼地搀扶住谢天翊。 谢天翊在她的轻轻支撑下一步步艰难前行,却也异常坚定。 与此同时,厨房那边传来欢快的喧闹声。 陈容叫醒了小晨和小阳,两个小家伙欢蹦乱跳地冲到饭桌前,满脸兴奋。 “记得洗手哦,小手干干净净的才能吃饭。” 陈汐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小阳和小晨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地转身跑向水井旁。 他们早已经习惯并接受了这个新规矩,知道在家中,陈汐的话就是小小的法律。 二人听话地洗了手,还特意互相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的角落。 一番努力后,谢天翊终于在陈汐的耐心搀扶下移到了饭桌边。 这短短的十几步,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如同晨露般闪烁。 他维持着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不愿意在陈汐和孩子们面前显得过于脆弱。 陈汐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只能默默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撑。 直到谢天翊安全坐在椅子上,她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绽放出一抹宽慰的笑容。 谢天翊则是一脸疲惫中夹杂着几分满足。 “爹爹,爹爹,你今天真的好厉害啊,我要给你鼓掌!” 小阳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模样,拍着小手,模样既逗趣又充满稚气的崇拜。 小晨连忙接上话茬:“那都是因为美丽姐姐的功劳,如果不是她这么细心照顾,爹爹哪能恢复得这么快,看起来这么威风呢!对不对,小容哥哥?” 陈汐听着这番童言童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在心底暗暗发笑。 这两个小家伙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套套歪理,讲起来却头头是道。 饭桌上,映照着一家人的温馨面容。 谢天翊轻轻搁下筷子,眼神温柔地扫过小阳与小晨稚嫩的脸庞,缓缓开口道:“小阳、小晨,以后要改口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称呼‘漂亮姐姐’了哦。”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轻点向对面的陈汐,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 “她现在是爹爹生命中的重要伴侣,你们可以叫她姨娘,或者……你们愿意,也可以叫她娘亲,明白了么?” 小阳和小晨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不解与好奇。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回头,奶声奶气地询问谢天翊:“爹爹,如果漂亮姐姐变成了我们的娘,那我们是不是就像故事里的小动物有了妈妈,会有一个更温暖的家呢?” 孩子们纯真的话语让陈汐忍俊不禁。 谢天翊嘴角微微上扬,却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是的,从今日起,陈汐就是你们娘亲。你们要像对爹爹一样对待她,乖乖听话,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闻言,重重地点头。 回想起来,在陈汐姐弟俩还没来到这个家之前,这里总是透着一股子清冷与寂寥。 日子过得拮据,餐桌上常常是简单的饭菜,甚至有时连下一餐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自打陈汐一家的到来,家中不仅添了几分热闹,每顿饭都丰盛起来,餐桌上经常可见到诱人的肉类。 夜晚,陈容哥哥还会陪他们入睡,让他们的生活比往日多了不少甜蜜与安宁。 此刻,陈汐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谢天翊身上“天翊,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无论什么,我们共同面对。” 陈汐的眼波流转,温柔地掠过陈容,“陈容正值年少,一直留在家中不是长久之计。他应该去开拓眼界。现在凭借着我的收入,已经足够支撑我们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再过两个月,小阳和小晨也到了适龄上学堂的时候,我想,不如就让陈容带着他们两个,一同踏上求学之路。你怎么看呢?” 谢天翊闻言,眉头舒展,眼中满是赞同:“三个孩子一同成长,相互扶持,这是最好的安排。至于学费问题,你放心,我这边还有一些积蓄,足以应对这段过渡期。” 陈汐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缓缓地审视着谢天翊,思绪不由得飘回初踏进谢家大门的那一刻。 这样的环境下,谢天翊怎么可能藏有私蓄呢? 虽然心头疑云密布,但见对方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好将这一连串的疑问默默压在心底,没有再多问一句。 饭后,杯盘狼藉的桌面在一番忙碌后重归整洁。 陈汐心中有了新的打算,她想起连绵数日的大雨,山林间蘑菇与木耳应当遍布其间。 于是,她轻声嘱咐陈容照看好家中,又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告知了谢天翊。 她背上早已备好的竹筐,迈向了山林深处。 安宁村宛如一颗镶嵌在群山怀抱中的明珠,三侧被层峦叠嶂紧紧环抱,而山脚下则蜿蜒流淌着一条清澈见底的。 随着脚步的深入,陈汐不知不觉已至半山脚下,各类小蘑菇竞相探出头来。 每走几步,陈汐便弯腰轻触这些大自然的慷慨馈赠,心中涌起一阵阵感激。 灵感突现,一个念头在陈汐心中生根发芽。 她计划即刻返回,请求村长帮忙通告,让安宁村的乡亲们知晓,次日是个上山采菌的好时机,并承诺会以公道的价格收购所有采集来的蘑菇和木耳。 第43章 抓鱼 当然,这份邀请并不包括那些曾经冷漠以对的陈家人以及那些给予她冷言冷语的村民们。 正当陈汐继续在山林间穿梭,一片异样的绿意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株既像草又不完全像草的奇异植物,好奇心驱使她缓缓靠近,仔细观察。 只见此植物表皮洁白如玉,嫩得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留下痕迹。 陈汐心中猛然一跳,难道这就是人参? 过往只在泛黄的医书插图或是闪烁的屏幕中见过的人参形象,此刻竟活生生地呈现在她眼前,那种震撼,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为了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陈汐总是贴心地带上了她的迷你小锄头,这把不起眼的工具在探险山林时却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宝贝。 而今,这一习惯再度证明了其先见之明。 在山石嶙峋之间,一株珍贵的人参悄然隐现,正是这小巧的锄头,成了保护这份自然馈赠的关键。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地洒在陈汐专注的脸庞上。 她的眼睛紧盯着那生长于岩石缝隙间的人参,每一次下锄都如绣花般精细,生怕哪怕是最轻微的震动都会损伤到这株大自然的杰作。 终于,经过漫长的坚持与细腻的操作,那一棵根须完整的人参躺在了陈汐的掌心。 这一刻,她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成就感,疲惫的身体仿佛被这一胜利的喜悦瞬间充满。 人参的品相如此完美,陈汐深知,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收获,更是一次与自然和谐共舞的见证。 当夕阳开始缓缓下沉,陈汐仔细地将这来之不易的人参包裹在柔软的野草之中,放入背篓,踏上了归途。 归家的路途中,陈汐心中盘算着明日的安排,计划将这份珍贵的药材带到镇上的医馆,请那位经验丰富的老掌柜为其估价。 想到这里,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 夜幕降临前,陈汐回到了那个简朴却温馨的家。 在昏黄的烛光下,她突然意识到昨晚匆忙间换下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清洗。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带弟弟陈容一起去村边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洗涤衣物呢? 平日里,两个孩子总是静静地待在家里,少有主动提出外出的时候,这让陈汐心里既感到一丝心疼,又为他们的小小勇气感到由衷的欣慰。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心中暗自想着,这样的时光对他们的成长来说,也许比任何东西都要宝贵。 第二天清晨,四人满怀欢声笑语,一同朝小溪进发。 抵达目的地后,陈容照顾着小阳和小晨,确保他们不会靠近危险的水域。 陈汐则在一边搓洗着衣物。 清凉的水花飞溅,带来了丝丝凉意,却也洗净了心灵的尘埃。 目光掠过,陈汐看到了在一旁草地上尽情奔跑两个宝贝,她的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温暖与安慰。 对孩子而言,没有什么比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中嬉戏更为快乐的了。 这一刻,陈汐暗自发誓,要努力为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让他们能够走出家门,步入学堂,与更多的小伙伴交往。 关于这两个孩子的身世,村中的传言如五花八门。 有人悄声谈论,他们是谢天翊隐秘情缘的结晶,与某千金秘密相会所结下的果实。 另有一说,则是谢天翊与一名才貌双全的青楼奇女子之间的孽缘所生。 陈汐对于这些纷飞的流言蜚语,选择淡然处之。 那些乐此不疲于道人长短的村邻,就让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咀嚼那无味的谈资。 衣物在溪水的轻抚下渐渐恢复了原有的色彩,陈汐的注意力被溪水中灵活游弋的鱼群所吸引。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芽——为何不用这天然的资源,为晚餐增添一份鲜美的鱼汤呢? 她与陈容迅速行动,找来了两根树枝,将末端削得尖锐。 面对这别出心裁的捕鱼方法,陈容脸上写满了好奇与不解,因为在他们的村庄,捕鱼往往是赤脚下水,与鱼儿直接较量。 “姐,这样真的能抓到鱼吗?”陈容的话语中充满了疑虑。 “等着看。”陈汐的回答简洁而充满自信。 她的眼神聚焦在水面,耐心寻找最佳的出击时刻。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直到一群鱼儿悠闲自得地游近,陈汐抓住了那一瞬即逝的机会,手腕轻轻一抖,精准无误地刺入水中,当它再次出水时,尖端已牢牢串着一条挣扎跳跃的鲜活小鱼。 “姐,你太厉害了!真的抓到鱼了!”陈容的欢呼雀跃溢于言表,兴奋之情难以自抑。 在一旁观看的两个小家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成功所感染,拍手跳跃。 陈汐轻轻将鱼取下,放在岸边湿润的草地上,吩咐陈容:“用树枝把它们串起来。” 说罢,她再次投入了捕鱼的专注之中,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 时间悄然流逝,又有几条鱼相继落入他们简单的陷阱之中。 岸上的三人,望着那一串串证明自己努力成果的鱼儿,心中的喜悦。 随着树枝渐渐挂满了丰收的果实,陈汐估量着晚餐桌上的菜肴已经足够丰盛,不禁笑道:“今晚咱们可以大吃一顿了,收拾一下,咱们回家。” 走在那条熟悉又略显狭窄的村头小径上,陈汐的第六感似乎预兆到了什么,一抹阴冷的目光悄然落在她的背脊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本能地抬眼一望,视线穿过稀疏的人群,正好对上了镇上做工归来的陈振文那双藏着刺的目光。 陈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本欲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加快步伐逃离这份不请自来的尴尬,但陈振文岂会错过这等“良机”。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陈家的大小姐嘛?真是长了翅膀要飞了,见了长辈连最基本的寒暄都省了?瞧瞧,手里提溜的那两条鱼是从哪个沟里摸出来的?难不成,陈家的餐桌标准降级到吃河里的野味了?”陈振文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挑衅与不屑。 “这些可不是死鱼,是我们几个亲手在河边费劲捉来的。” 陈容挺身而出,用他那坚定而又平和的语气回应着。 第44章 好狗不挡道 “陈容,不用理会他。” 陈汐轻声制止,目光冷冷地扫过陈振文,心中了然这一切不过是他想在旁观的村民面前逞能的把戏。 她不愿在这无聊的舌战中浪费时间,陈汐的性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坚韧,一旦触及底线,她便会毫不留情地反击。 “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我和陈家的那些恩怨纠葛,早已随风而散。如今我们不过是两条平行线上的陌生人,哪来的大伯之说?别在这攀那些虚无缥缈的亲了。” 陈汐的话语冷静而坚决,一字一句都如锋利的箭,直击陈振文的软肋。 陈振文被这番话堵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只憋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你、你……”,那原本趾高气扬的气势瞬间萎靡了下来。 “即便你再怎么否认,你身体里流淌的血,依然是陈家的烙印。我作为你的长辈,这一点,是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陈振文试图找回自己的立场,语气中却掩不住一丝慌乱与不甘。 “陈家人?哈哈,你们何曾真正接纳过我,恐怕我在你们眼中,连陈家院子里的一条看门犬都不如。如今,既然话已至此,就没有再虚伪客套的必要了。让开,别挡着我们的路。” 陈汐的话语冷厉而决绝,彻底斩断了与过往的最后一丝温情脉络。 正当陈振文被激怒,正欲仗着自己身为成年男子的优势,恶狠狠地向陈汐逼近,意图给她一个“教训”时,陈容敏捷地挡在了姐姐身前,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小山。 “姐,别担心,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充满了保护家人的决心与勇气。 “嘿,小崽子,看来这些日子翅膀硬了?今天就让你们俩好好长长记性!” 陈振文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一步步逼近。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目光如炬锁定对方,“来啊,你若是真有本事,今天就动我一根汗毛试试。只要稍稍触碰,明天我就亲自迈步去县衙,把你这横行乡里的行径告诉县太爷。别忘了,当年可是县太爷亲自主持的退婚事宜,如今你无缘无故欲施暴于我,问问自己,凭什么?我就站在这,看你如何下得了手!” 陈汐的心中对陈振文知根知底,这家伙历来胆小怕事,一听到“县衙”二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你以为搬出县衙就能唬住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陈振文嘴上强硬,脚步却不自觉向后挪动,语气中的虚张声势掩盖不了内心的忐忑。 “好,既然你说不怕,那咱们就来真的。陈容,你去请县太爷过来评评理。” 陈汐轻轻侧首,向陈容使了一个眼神。 陈振文见此情景,深知今日不宜久留,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只能悻悻地说:“算你俩今天走运,下次若让我逮着机会,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罢,他一步三回头,留下一句狠话,悻悻离开。 陈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对付这种欺软怕硬之辈,有时候动动唇舌便足以令其闻风丧胆。 夕阳西下,陈汐回到了家中,将清洗干净的衣物一件件晾晒在庭院之中。 天色渐暗,她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今日捕获的鱼在她的巧手下变得晶莹剔透,她计划炖一锅鲜美的鱼汤,再配上一碟清炒时蔬。 家人们尚不知晓她那神秘空间的存在,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在家中仍旧保持着朴素的生活方式,尽管售卖草药与坐诊所得颇丰,但她明白低调行事的重要性,避免无谓的浪费。 餐桌旁围坐着一家人,饭菜虽简单,气氛却异常温馨。 孩子们兴奋地谈论着今天的种种,“爹爹,娘今天超级厉害,那些大鱼全都是她一个人从河里抓上来的呢!” 谢天翊闻言,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陈汐刮目相看。 他望着妻子低头默默用餐的侧脸,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这个女子,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带给他惊喜与温暖。 正待陈容要继续讲述回村路上遇到大伯的小插曲时,陈汐轻声打断了他,“先吃饭,陈容,饭后再说。” 陈容的话戛然而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言之隐,谢天翊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情绪变化。 他知道,有些话,适宜在更私密的时刻,无旁人打扰的环境下细细询问。 他决定将这份好奇心暂时收起,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与陈容深入探讨。 晚餐结束,陈汐起身,轻盈地端着堆满餐具的托盘,步入厨房,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温馨。 谢天翊见状,灵机一动,趁着这个间隙,轻轻拍了拍陈容的肩膀,眼神示意,引领着他走向自己的房间:“陈容,来我这里坐坐,咱们聊聊今日发生的事情,如何?” 面对姐夫的邀请,陈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信任和依赖所取代。 “可姐姐她不让我提起……”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却也透出对谢天翊无条件的信任。 谢天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耐心解释道:“你姐姐是出于对我的关心,怕我忧心忡忡。但是,你的沉默反而会让我更加担忧,你认为呢?” 谢天翊的话吹散了陈容心中的疑虑,他终于敞开心扉,将村口发生的种种细节告知谢天翊。 谢天翊的脸色随着故事的推进逐渐变得凝重,陈家那些不合时宜的行径在他眼中无疑是过分且低劣的,与他秉持的君子之道大相径庭。 “姐夫,我全都告诉你了,你可别让姐姐知道是我讲的哦。” 陈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眼神中闪烁着孩子气的狡黠。 谢天翊拍了拍他的肩膀,许下了承诺:“放心,你的秘密我自然会守口如瓶。”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陈汐端着一盆温热的洗脸水走进屋内,眉头微蹙,好奇地问道:“你们俩在房间里小声嘀咕什么呢?” 第45章 当家人 谢天翊反应迅速,笑着打趣道:“没什么,陈汐,你帮我打水洗脸,陈容说要去看看两个小家伙。” 言毕,陈容早已如狡兔般溜出了门,留下一串轻松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陈汐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困惑,今日两人举止的微妙变化让她感到莫名的好奇。 正当她的思绪游离之际,谢天翊的一席话又将她拉回了现实:“时间过得真快,你来到我们家已经两个月了,对我来说,你早已经是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些事情,我想是时候对你开诚布公了。” 陈汐闻言,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疑惑,目光紧紧锁定了谢天翊,似乎在等待一个足以解开所有谜团的答案。 谢天翊轻轻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床边不起眼的木柜,那是一个看似平凡,实则藏着秘密的所在。 陈汐依言走向前,轻轻拉开柜门,刹那间,几叠厚重的银票映入眼帘,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每一笔财富都是谢天翊辛勤汗水的见证。 她愕然地捧起银票,眼神中既有不解也有深深的震撼,难以置信地望向谢天翊,仿佛要从他脸上寻找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几年前,我在京城与朋友合办了一所私塾,这两年,凭借着良好的口碑和不懈的努力,生意日益兴隆,这些便是我全部的积蓄。” 谢天翊的语气平淡而坚定,“现在,我愿意将这一切都交给你管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这个小家真正的当家人。” 陈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银票,内心的震惊难以平复,她不禁脱口而出:“你拥有如此丰厚的财产,为何我们的生活依旧如此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清贫?” 回忆起初至谢家时的情景,家中的简陋与拮据仍历历在目,仿佛那个家除了爱与温暖,几乎一无所有。 这份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陈汐既感动又不解,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谢天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淡,嘴角微微下沉 “村里那些人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阳和小晨正值稚嫩年华,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都需要开销,更别提为他们将来铺设道路所必需的储蓄,预防那不可预知的风雨。如今我们已是同舟共济的一家人,我无意对你隐瞒任何事情,家中的大事小情,往后就由你来掌舵。待到开学之日,就用这些银票为陈容和小阳、小晨缴纳学费,给他们一个更好的开始。” 当提及小阳与小晨的真实来历,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谢天翊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又遥远。 “这两个孩子,并非外界揣测的那样,是我的私隐。事实上,是在我进京赶考的漫长道路上,不经意间与他们相遇的。那时的他们,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于是决定带着他们一起踏上旅程,转瞬间,数年的光阴已悄然流逝。” 陈汐听着这背后的故事,内心如潮水般起伏,对这家人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 她刚欲开口询问关于谢天翊腿部伤势的详情,却在话到嘴边时蓦地收住,生怕自己的言语不慎触碰到他内心的伤疤。 感受到陈汐的犹豫,谢天翊自顾自地解释起来,语气平静而坦然。 “至于我这条腿的伤,是我们在归途上遭遇的一次意外。为了护住小阳和小晨,我未能及时避开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不幸被车轮碾过,伤到了筋骨。幸运的是,身上还有些积蓄,得以请路过的好心人帮忙,租了一辆马车,才得以将我们三人安然无恙地带回祥和村。若是没有那次帮助,也许我们早已消失在这茫茫荒野之中,无人知晓。” 陈汐震惊地凝视着他,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暖渐渐弥漫在心底。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秘密与责任,独自抚养两个年幼的孩子,其间的艰辛与不易,她仅凭想象便能体会几分。 “未来总会有希望的,我现在依靠采药行医,足以让我们一家温饱无忧。小阳和小晨,我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给予他们全部的爱与关怀。” 陈汐的眼神清澈而坚决,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然而,面对谢天翊那充满情感的目光,陈汐突然感到一阵手足无措,为了缓解这份微妙的气氛,她急忙找了个借口离开:“哦,对了,洗脸水可能已经凉了,我去厨房换一盆热的来。” 说着,便匆匆转身离去,留下一片温馨而又略显尴尬的宁静。 出门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谢天翊那突如其来的谈话,虽然温暖却也让人猝不及防。 房门轻轻合上的同时,屋内的谢天翊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他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坚定,内心反复琢磨,究竟是自己一时兴起,情不自禁地说出了那些积压已久的话。 还是自己的过往过于沉重,不经意间给她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逐一回想着刚刚吐露的每一个字,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懊悔,若是能更加委婉地表达自己,或许就不会让气氛变得如此微妙与紧张。 门外,陈汐对此浑然不知,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小迟疑,却如同投入谢天翊心湖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波澜。 不多时,陈汐提着新备好的温水,再次踏入屋内。 她发现谢天翊依旧保持着斜倚的姿态,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轻声细语中,她递过一条的毛巾:“先擦擦脸,凉爽一下,然后我来帮你洗脚,最后再仔细检查一下你的腿伤恢复得如何。” 谢天翊轻轻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接过毛巾,动作温柔地拂过面庞,仿佛连同心中的杂乱情绪一并洗净。 随后,在陈汐轻盈而有力的搀扶下,他缓缓坐下于床沿,背靠着柔软的枕垫,显得有些不自在却又满心依赖。 陈汐细致地帮他褪去袜子,一双白皙如玉的脚丫逐渐显露,随后轻柔地浸入盛满了温水的洗脚盆中。 第46章 他要成为她的盾 她弯下腰,双手轻柔地按摩着每一寸肌肤。 谢天翊的脸上悄悄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照顾让他感到一丝不习惯,却也温暖异常。 多年孤身一人的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如今这份关怀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陈汐的思绪则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治疗计划中,他深知每一分努力都能为谢天翊的康复之路增添一份保障。 想到这里,他的动作更加专注,内心充满了对成功的渴望。 幸运的是,尽管长期缺乏运动,谢天翊的肌肉状态并未恶化,这让陈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让治疗的道路显得不那么崎岖。 大约一刻钟后,陈汐的动作缓缓停止,抬眸之际,恰好迎上谢天翊那略带羞涩又尴尬的眼神,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弄得不知所措。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我太用力,还是针扎一样的痒感?” 陈汐的眉宇间满是担忧,眼神中闪烁着关切。 谢天翊只是微微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事。” 见到对方不愿多谈,陈汐便不再追问,而是细心地用温软的布巾为谢天翊擦拭脚部,再轻柔地将它们安置回温暖的被褥中。 随后,他从一旁的医疗包中取出了银光闪闪的针灸器具。 再次审视谢天翊的双腿,那线条流畅、未受岁月摧残的肌肉给了陈汐极大的信心。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间夹着纤细的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几个关键穴位,手法之娴熟,让人叹为观止。 一共三针,每一针都似乎在告诉谢天翊,康复的希望正在步步逼近。 “可能会有些许不适,请尽量忍耐,保持不动。这三针需留一刻钟,你安心休息,我们今天先试验一下效果,如果反响良好,未来会持续进行。” 陈汐的话语温和却坚定,给谢天翊带来了力量。 谢天翊重重点头,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这一刻,两人不经意的肢体接触,让空气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陈汐的手指轻轻碰触到谢天翊的手背,那份意外的温度,通过指尖迅速传递,两人的脸颊同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陈汐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收回了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谢天翊轻咳几声,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沉默,双方心照不宣地选择了让一切回归平静。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陈汐小心翼翼地拔出针,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作为医者的细致与尊重。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麻木感?” 陈汐的询问,充满了期待,似乎已经在心中描绘出了谢天翊重新站立的那一天。 谢天翊坐在窗边,目光淡淡地扫过自己那条多年未曾真正活动过的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 “还是没什么感觉。我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并非是对你的医术有所质疑,而是我的这条腿,已经这般僵硬多年,往昔里也曾有医术高明之士为我诊治,却都未能使其恢复如初。你不必太过自责,毕竟这不是一日之寒。” 说话间,他的手轻轻拍打着那条几乎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拐杖,眼中闪烁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黯然。 陈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柔声回应道:“针灸之效,非一朝一夕所能显现,需时日累积,方能渐感其妙。我会每隔几日为你施针一次,大约四五回之后,或许就能见到转机。” 谢天翊心中虽半信半疑,却也能感受到陈汐话语中的真诚,以为这不过是她出于好意的安慰之词,却未曾料到这背后藏着真正的希望与决心。 “那你早点休息,我明日还得赶往医馆。” 陈汐微微一笑,解释道:“我通常是隔天坐诊不错,但明日有位病人特别请求我再为其诊治,所以我决定破例前往。”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床榻两侧,两人各自静默,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 陈汐心海翻腾,反复回味着夜晚那温暖的一幕,那些细腻的情愫如同春水般温柔地涌动,让她久久不能成眠。 而谢天翊闭目养神,脑海里则是反复播放着今日的每一句话语。 曙光初现,谢天翊睁开眼,床侧空空,陈汐似乎已悄然离去。 然而,正当他准备起身时,门外传来陈汐清脆的声音,犹如晨曦中最悦耳的鸟鸣:“陈容,去喊你姐夫来吃早饭。” 原来,她并未离开,听见她的声音,他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浅笑,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陈汐今晨不必赶往诊所,便从容不迫地准备早餐。 她亲自熬制了一锅清香四溢的米粥,细腻的米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食欲大增。 昨日在山间漫步时,她偶然发现了大量的野生蘑菇与木耳,心念一转,计划着找村长商议,组织村民及时采摘,免得错过时节,而她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难以独自完成这一重任。 正待她整装待发,门外传来了陈容清脆的询问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姐夫,你起来了吗?姐姐让我来叫你吃早饭。” “起了。”谢天翊低沉地回应,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 此时,陈容已轻巧地推开门扉,踏入房间,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盆散发着氤氲热气的洗脸水。 餐桌旁,谢天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向陈汐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 那些老茧与细小的伤疤,如同无声的诉说,昨晚为他按摩时的那份触动再次涌上心头,令他内心五味杂陈。 他暗自思忖,陈汐在陈家度过的日日夜夜定是不易,这对年轻且坚韧的姐弟,究竟承载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才会让陈汐的手显得如此历经沧桑。 于是在心底,谢天翊暗暗立下了誓言,从今往后,他要成为她的盾,为陈汐遮风挡雨,不容任何伤害再靠近她半分。 陈汐迅速地用完早餐,那急促的用餐节奏透露出她心中的焦急。 随后,她转头对陈容吩咐道:“待会儿你负责洗碗,我必须前往村长那里一趟。” 谢天翊与陈容闻言,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对于陈汐突然的决定感到不解,正欲开口询问,却只见陈汐已经披上外衣,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 第47章 生财之道 陈汐心急火燎地赶到村长家,轻轻地叩响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片刻之后,前来应门的是郭氏,她的脸上挂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哎哟,今儿个什么好风向,能把咱们祥和村的小名人吹到这寒舍来呢?” 郭氏的话语中隐含着些许揶揄。 陈汐并未被郭氏的言辞所影响,直接而果断地说明来意:“村长在家吗?我有急事需要找他商谈。” 郭氏闻言,只简短地丢下一句“高平,有人找。” 便转身回屋,全然不顾陈汐仍站立于门外,那背影似乎带有一丝不悦的冷漠。 不久,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哈欠声,许高平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出现在门前,看见陈汐后,他瞬间收敛起不耐,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脸:“哎呀,原来是陈汐啊,这么早就找上门来,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 陈汐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来,是为了与您商讨祥和村的生计与财富增长之策。” “生财”这两个字仿佛拥有魔力,让许高平的眼神顿时一亮,连忙将陈汐迎进屋内,态度变得异常热情。 然而,见陈汐沉默不语,许高平内心的好奇与期待再也按捺不住,他迫不及待地主动追问:“你说的生财之道,具体是怎样的计划?” 陈汐这才缓缓开口:“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明天早晨,你可以安排村民们上山采集蘑菇和木耳,不过陈家人就无需参与了。我愿意以三文钱一斤的价格进行收购,每户人家限收五十斤。也许村民们并不知晓,这些山货晒干后不仅易于保存,而且价值更甚,能为村子带来长久的经济收益。”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陈家人以外,村里其他的乡亲们都有机会参与这项活动吗?“ 许高平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敢置信与期盼,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仿佛要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确定的答案。 “没错,除了陈家的人之外,其他所有村民都欢迎加入。但请记住,每个家庭采集的份量不得超过五十斤,以免造成资源的过度开采。“对方回答得干脆利落。 “好好好,没问题!“许高平连声应诺,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生怕这个突如其来的机遇会在下一刻消失无踪。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明日清晨,在村子入口处集合,大家一起进山。“ 说罢,陈汐在许高平充满感激与期待的目光中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决绝。 目送陈汐渐行渐远的身影,许高平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回想起昨日镇上紧急召开的会议上宣布的那个棘手决定。 除了原本固定的粮食税,每户人家还需额外贡献一两银子,用于支援各地频发的灾害救助。 时下,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流离失所的难民随处可见,饥饿的哀嚎回荡在荒芜的田野间。 尽管一再拨款援助,但对于广阔的灾区来说,这点帮助不过是杯水车薪,最终不得不将重担转嫁给早已不堪重负的普通民众。 正当许高平一筹莫展,思索着如何向村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解释这突如其来的额外负担时,陈汐的提议为他解决了一大难题。 在这个物质并不丰饶的时代,一两银子对于寻常百姓家而言,意味着一年到头辛勤劳作的积蓄,那是一家人几个月生活开支的总和。 陈汐提出的这个增加收入的办法,让村民们在困顿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想到这里,许高平不禁开始盘算起来,打算明天让家中的妻子也一同前往山中采摘野生菌,好歹也能贴补些家用。 平日里再从其他方面精打细算,靠着自己那份微薄的工钱,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家中日益增长的开销。 陈汐则在离开吴家后,直接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途。 事实上,按原计划,今日她本不必亲自前来,只是担忧昨日那位性情暴躁的大姐会再次找上门来生事,于是特意前来查看情况,同时处理掉手中那株珍贵的人参。 当婉玉见到陈汐不请自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前去。 心中暗自纳闷,今天既非病人求诊,又为何会登门拜访? 待到陈汐说明来意,婉玉内心对这位年轻医者的敬佩之情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能有如此全心全意为患者考虑的大夫,实属难能可贵。 “掌柜的,您给掌掌眼,这人参可否劳您鉴定一番,它究竟值多少银两呢?” 陈汐小心翼翼地将那棵珍稀的人参轻柔地递到了婉玉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 婉玉双手接过人参,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左转右旋,反复端详,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异之光。 “哎呀,这么上等的人参,通体饱满,纹理清晰,色泽金黄,你怎么会有这般造化寻得如此佳品?此乃大补之物,用以滋养身体,无疑是极好的选择。” 陈汐见婉玉如此惊叹,心中不由暗暗窃喜,估摸着这笔买卖定能让他赚个盆满钵满。 “掌柜的,咱们都是爽快人,既然您都说了这是难得的上乘货色,那么您心目中的价格是多少呢?咱们直截了当,开个实在价。” 婉玉沉思片刻,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考量的神色。 “这样,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基于这份信任,我愿意出八十两银子,这等人参,我店里正好需要,你觉得如何?” 陈汐心知肚明,婉玉的话语间还留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但她考虑到自己在医馆的名声与日常坐诊,不愿因小失大,破坏了长久的合作关系。 权衡之下,八十两虽不是最高价,但也颇为满意,毕竟她的初衷并非贪婪。 “好,掌柜的爽快,成交。” 交易完毕,婉玉便吩咐身旁的药童迅速去取银票交给陈汐,而她自己则是如获至宝,双手轻抚着人参,缓缓走上楼去,似乎已经计划好了如何将这宝贝利用到极致。 陈汐接过沉甸甸的银票,仔细收好,坐回诊桌旁,心思却转到了别的地方。 第48章 惊喜 这些银票随身携带总觉得不太安全,若是放入自己的空间内,岂不是更保险? 想到这里,她借口需要方便,心中默念开启空间的咒语。 刹那间,空间门户无声开启,与此同时,一道系统提示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恭喜宿主,昨日救助生命,善行累积,积分已增加三十。” 陈汐将银票谨慎地存放于空间之中,随后在空间内漫步,望着花花悉心打理的菜园和挂满累累硕果的果树,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个小家伙实在是个尽职尽责的小当家。 “主人主人,您终于来看我们啦!快来看看,我管理的家园是不是又变得更美好了呢?” 花花那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自豪和期盼。 陈汐微笑着回应:“这段时间确实忙碌,没能常来,但你做得非常出色,继续保持哦,只要一有空闲,我一定第一时间来这里陪伴你们。” 日间忙于坐诊问药,翻山越岭寻找珍贵药材,夜晚又与谢天翊共处,这样的生活虽然充实却也紧凑,使得他只能在白日的短暂间隙中,偷闲进入这片只属于他的小小天地。 “花花,这是我今天辛辛苦苦卖草药换来的银票,握在手里总觉得不安全,毕竟这世道不太平,所以我打算将它放在空间里,你帮我好好看管着,可好?我得赶紧出去了。” 话音未落,她已迅速转身,没等花花作出任何反应,身形一闪便隐入了虚空之外。 空间外隐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从简陋的茅厕中走出,陈汐恰好与一名神色匆忙的中年汉子擦肩而过,看那急不可耐的模样,显然是内急难忍。 待到汉子见陈汐出现,几乎是夺门而入,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让陈汐忍不住轻笑出声。 重返医馆,陈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周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她捧起一本泛黄的医书,全神贯注地研读起来。 原主生前未曾有机会接触学问,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陈汐却拥有深厚的学识底蕴。 在这个对她过去一无所知的地方,她终于能够无所顾忌地展现自己的才华,不必再隐藏于世人的目光之下。 正当陈汐沉浸在古老医学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时,一股温和的气息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一看,竟是昨日求助于她的那位母亲携子再度来访。 她动作轻柔地合上书页,眼神温柔地落在孩子身上。 她关切地向那中年妇女问道:“昨晚给孩子服用的药物之后,他有没有顺利排便?” 妇人一听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紧紧握住陈汐的手,语速飞快,满是感激:“真被你说中了!孩子喝下药汤不久,就解了一次,体温也降了下来,到了下午就恢复了活力,还在院子里和其他孩子们嬉戏玩耍了一个下午。” 对于这番变化,陈汐心中早有定论,只是需要时间来证明一切,赢得他们的信任。 “即便现在孩子情况有所好转,也不能掉以轻心,脾胃的调理需得循序渐进。我注意到孩子的舌苔颜色偏白且厚腻,显示他的脾胃功能较为虚弱,为了避免病情反复,痊愈后还需持续服用健脾的药物进行调养,饮食上也要特别注意,以易于消化的流质食物为主,避免过硬或是难以消化的食物再次引起积食。” 中年妇人听得连连点头“多亏了昨天我没有听信旁人的话,差点误以为孩子是撞了邪。你的医术实在高超,以后无论是家里的大人小孩,有任何头疼脑热的毛病,我一定第一个找你。” 陈汐微笑着回应,眼中闪烁着医者的仁心与责任:“医者以拯救苍生为己任,视病患如亲子,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希望你能从这次经历中学到,面对问题时要全面考虑,不轻信流言蜚语,才是真正的智慧所在。” 妇人的头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动,脸上闪过一抹意识到自己偏见后的赧然。 “昨日确是我的急躁蒙蔽了双眼,看到孩儿那副模样,我心急如焚,以至于言辞间失了分寸,请您宽宏大量,予以谅解。” 言毕,她深深弯下了腰。 陈汐见状,连忙站起,伸出双手轻轻托住妇人的手臂。 “无妨,我完全能体会您的焦虑心情。孩子嘛,总是父母心尖上的宝贝,记住我跟您说的话,往后孩子的身体定会日益健壮。” 妇人的眼中泛起了感激的泪光,再次重重点头,缓缓转身离去。 天色已渐渐暗淡,陈汐也收拾起心情,准备回家。 毕竟今天并非固定的坐诊之日,没有必须遵循的时间束缚,归家之路显得尤为自在与轻松。 走出医馆的门槛,她忽而想起了数日前在城东那家口碑载道的裁缝铺定制的几套衣物,估摸着时间应该已经完工,心中一动,决定绕个小弯前往查看,若是成品已备,正好可以一并携回家中。 刚踏入裁缝铺的门槛,掌柜便迅速捕捉到了陈汐的身影,脸庞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地迎上前去。 像陈汐这般豪爽,一次性订购数两银子衣物的顾客实属罕见,自然让掌柜心生欢喜,服务起来更加细致入微。 陈汐开门见山,话语简洁明快:“掌柜,我预定的衣物可曾完工?今日想着一并带回。” 掌柜闻言,眉眼弯成了月牙形,一边连声应和,一边转身步入内室,不消片刻,手提着一只用上好棉布精心包裹的包裹重返前台。 接过那沉甸甸的包裹,双方简单交谈几句后,陈汐便告辞离去,步履轻快地踏上了通往家的小径。 家中,庭院内的笑声清脆悦耳,陈容与小阳、小晨三个小家伙正在玩得不亦乐乎。 孩子们见到她,如同小鸟归巢般欢呼雀跃,一拥而上。 陈汐笑着举起手中的包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猜猜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惊喜回来?” 小家伙们顿时兴奋得蹦跳起来,满脑子都是糖果与玩具的画面,围绕在陈汐周围。 只有陈容,略显沉稳,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宠溺地望着两个弟弟妹妹的嬉戏,自己却保持着一份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第49章 画中走出的仙子 小阳的急性子让他按捺不住好奇,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快告诉我们!是不是好吃的?我要吃,我现在就要!” 陈汐轻轻摇头,笑中含着慈爱,“这次不是吃的哦,而是专为你们量身打造的新衣裳,快去试试合不合身。陈容,你的也有份,带好小阳和小晨,我们一起去换上看看效果如何。” 陈容听到有自己的份,眼中闪过一抹孩童般的欣喜,随即拉起小阳和小晨的手,领着他们跑进屋里换装。 而陈汐则步入了她与谢天翊共同的屋子,手中提着那些凝聚着心意的新衣,轻声细语地说:“这些都是我在裁缝铺精心挑选定制的,一人一套。来,让我帮你看看尺寸是否合适。” 她一边轻声细语,一边缓步接近床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谢天翊坚实的腰侧,顺着衣物的纹理缓缓下滑,激得谢天翊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脸颊上悄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最近的日子里,每当陈汐的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肌肤,他都会经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好似有什么细微而强烈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悄无声息地流淌。 而陈汐全然没有察觉到谢天翊情绪的波动,依然专注地低头比较着衣服的尺寸。 谢天翊轻微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微澜,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深沉:“已经很合适了,不用再量了。” 陈汐一心一意地埋头于手中的事,那双灵巧的手在布料间穿梭,全然没有留意到谢天翊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再确认一次会更保险,万一哪里不合适,我可以立即拿去给师傅做调整。” 谢天翊的面色渐渐变得尴尬,尽管努力克制,但面对陈汐在自己身上的一次次测量,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猛地握住陈汐的手,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与紧张:“别量了,我……我自己可以处理。” 陈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时之间愣住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谢天翊语气中的异样。 尽管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纯真少女,但陈汐的灵魂来自21世纪,她瞬间领悟了谢天翊言辞背后隐含的深意,脸上不禁泛起了羞赧的红晕。 慌忙之下,陈汐匆匆从床上跳下,脚步有些凌乱,言语也不免结巴起来:“那,我,我去看看小阳小晨的衣服是否合身。” 语毕,她几乎是逃似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谢天翊一人。 谢天翊目送着陈汐逃离的身影,心底竟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两人之间肢体的接触并不频繁,但每一次无意的触碰都能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与激动。 遗憾的是,自己这双腿总是不听使唤,陈汐说能够治好,可这希望是真是假,仍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不久后,当陈汐返回,并步入小阳小晨的房间,看到他们穿上新衣后的模样,无论是尺寸还是布料的颜色质地,都与他们的气质完美契合,连一向挑剔的陈容也不例外。 陈汐心中不禁暗暗得意于自己的选衣眼光。 陈容的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询问着陈汐:“这身新衣服,我能现在试穿一下,然后保存好,等到去学堂那天再穿上它吗?” 陈汐闻言,眉头轻轻一蹙,显然对弟弟的这个请求感到有些不解。 她凝视着陈容,目光中既有疑惑也有温柔。 见状,陈容连忙摆手解释,生怕姐姐误会了他的意思:“不是我不喜欢这件衣服哦,恰恰相反,我太喜欢了!只是想着,如果能在学堂开学的那天穿上它,那该是多么特别的一件事啊!” 他的脸上洋溢着憧憬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自己,自信满满地步入校门。 小阳小晨也懂事地点着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开学第一天,穿着新衣服去认识新朋友,多棒啊!” 陈汐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了,她没想到这些小家伙居然能有这样细腻的想法,连一件新衣服都能成为他们对未来美好期待的一部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认真地对他们说:“这样,这件衣服你现在就可以穿,等到开学那天,我保证还会为你们准备新的惊喜,好不好?” 这份承诺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孩子们的脸庞。 听到这话,三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藏着满满的幸福和感激。 然而,陈容注意到姐姐身上依旧穿着旧衣,不由得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姐姐,你只给我们买了新衣服,自己怎么没换上新装呢?” 陈汐温柔地笑道:“别担心,我的新衣服也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换上。” “那还等什么,快去换上,我们也想看看姐姐穿上新衣是什么样子!” 陈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了陈汐一把,自己则拉着小阳小晨笑嘻嘻地退到门外,满心期待地等候着。 片刻之后,陈汐换好新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一刻,陈容仿佛被一道光芒所吸引,眼睛猛地一亮。 眼前的陈汐,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温婉可人的姐姐,而是经过精心装扮,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气质非凡。 “姐,你这样子真是太美了,简直就是画里的仙女儿!姐夫要是看到,肯定也会夸你的!” 陈容激动地拍着手掌,心中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没等陈汐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紧紧抓住了姐姐的手,一边嚷嚷着要看姐夫的反应,一边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向谢天翊的房间走去。 陈汐心中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展示感到有些羞涩和紧张,但看着陈容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她也只能无奈地任由他拉着前行。 当陈汐被陈容领到谢天翊面前时,她显得有些害羞和局促,双手不自觉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陈容则在一旁兴奋地向谢天翊展示着自己的发现:“姐夫,你快看,我姐姐是不是美极了?” 谢天翊自从陈汐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起,目光便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第50章 上山采蘑菇 换上新装的陈汐,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裙,裙摆随风轻拂着脚踝。 她的长发如同夜色中的瀑布,顺滑地披散在肩头,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立体,特别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让人只需一眼,便再也难以忘怀。 “嗯……真、真美。”谢天翊的喉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震撼,眼神怔怔地凝固在这意外的美好景象上,连话语都变得磕磕绊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赞美,陈汐的脸庞上飞快地掠过一抹羞赧的红霞,既温柔又娇艳。 她的眼神忽闪忽闪,似乎在寻找逃避的方向,嘴里匆忙编排着理由,“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 言罢,她轻盈地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陈容见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他瞥了一眼还沉浸在震惊中的谢天翊,调侃道:“看,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姐也被你夸得害羞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呢。” 谢天翊从方才那恍若梦境般的美景中回过神来,突然想起正事,便从衣兜中掏出一张清单,仔细询问起他和小阳小晨新买的衣物是否合身,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而陈容则是一边回忆一边认真回答。 时光匆匆,转瞬即至次日黎明,第一缕晨光照在陈汐的面庞上。 梦乡中的陈汐手指无意识地抬了起来,轻轻搭在眼皮上,试图阻挡这份清晨的打扰。 谢天翊醒来时见到这幅画面,不禁嘴角勾起,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为陈汐遮挡住了那过于灿烂的光线。 片刻之后,陈汐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谢天翊半倚在床上的身影,一只手还搭在床边,为她挡着光。 陈汐轻声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也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谢天翊闻言,微微一笑,将手轻轻收回,“我也是刚刚才醒来不久。” 想到今日与村民们的约定,陈汐立刻坐起身来,匆匆开始新的一天。 洗漱完毕,她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向谢天翊细细交待:“等陈容醒了,你就告诉他煮早餐。我今天要和村里的大伙儿一起上山采草药,必须赶早出发,别让大家等我。厨房里有新鲜的鸡蛋和面条,随便他做点什么都可以。” 谢天翊闻言,心中的疑惑多于对早餐的选择,“这么早就去采草药?也不用这么着急,吃完早饭再去也不迟啊。” 陈汐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忘了提前告知谢天翊这个计划,于是转过身,耐心解释道:“昨天我在山上偶然发现了大量的蘑菇和木耳,应该让更多人分享。所以计划组织祥和村的乡亲们一起去采摘,收获了我负责收购,晾晒保存,慢慢享用。我们约好了今天一早在村口集合,时间紧迫,我得赶紧准备,晚些时候回来再细说。” 话音落下,她又是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外。 谢天翊独自站在房间中,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心中已然对陈汐的计划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陈汐脚踏晨露,风尘仆仆地赶至村口,发现村民们早已熙熙攘攘地聚集在那里,祥和村落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喧嚣与期待。 老弱病残之外,几乎每家的壮劳力都积极响应了号召。 “来啦,正好,人都到齐了,咱们即刻启程上山!” 许高平眼见陈汐的到来,立刻快步上前,言语间满是热情与干练,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让我先和大伙儿交代两句注意事项,然后咱们就开始行动。” 陈汐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那里面既有曾伸出援手的温暖身影,也有那些在背后蜚短流长的面孔。 此时,那些曾经背后的议论者或轻视者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那清澈而又坚定的眼神。 在这一片复杂情绪交织的队伍中,陈汐甚至还捕捉到了许高平的妻子。 那个素日里习惯于发号施令,对自己言语尖酸刻薄的女人的身影,她竟也参与了这次上山采集,这情景中不乏一丝讽刺意味。 “我想,村长应当已经大致介绍过情况了,但还是容我再次强调几点。山上的野生蘑菇与木耳,我将以每斤三文钱的价格收购。每户人家可以派出两到四人,不过为了保证资源的合理分配,每天每户的上交限额为五十斤,超出部分恕不接收。下午采集完毕之后,请大家到我家进行过秤并领取报酬。” 陈汐的话语清晰而坚定,村民们闻听此言,皆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其实这些规矩村长早已在前一晚的会议上详细传达过。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项铁律,企图通过捷径取巧或是心存不良者,请自重退出。蘑菇要求全朵完整,任何滥竽充数的行为将被严厉禁止。一旦发现违规行为,立即终止合作关系,绝无通融。” 此言一出,村民们面面相觑,惊讶于陈汐制定规则之严格,但他们深知对方是此次行动的雇主,唯有遵从。 “那么,如果大家都没意见,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陈汐话语落下,率先迈开了步伐,村民们随即提篮紧跟其后,朝山林进发。 一踏入山林,大家便迅速分散开来,那里的蘑菇仿佛与大地签订了丰饶之约,随意一弯腰便能采得满满当当。 陈汐穿梭于树影之间,观察着这片大自然的慷慨馈赠。 仅仅一夜之间,蘑菇与木耳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正值采摘的最佳时机。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愿天公作美,再来一场甘霖,让这自然的恩赐得以延续,再次蓬勃生长。 眼见众人沉浸在劳动的乐趣中,干劲十足,陈汐自觉无须过多干预,于是决定先行返回家中,准备好下午的结算事宜,静候收获的到来。 回到那熟悉而温馨的家中,陈容恰好在厨房中忙活着,锅中蒸汽缭绕,面条在滚水中欢快地翻腾跳跃,散发出诱人的麦香。 听见姐姐陈汐的脚步声渐近,他连忙擦拭着手上的水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对着刚踏进门槛的姐姐喊道:“姐,你这时间掐得可真准,面条刚煮好!” 第51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这简单的一餐也因家人的团聚而变得意义非凡。 陈汐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哎呀,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看穿了,我这当姐的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一旁的谢天翊,手捧着热茶,目光中带笑,插话道:“别说笑了,赶紧趁热吃,面条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就这样,一顿简单却充满爱意的早餐,在三人之间的欢声笑语中缓缓落幕。 与此同时,河畔的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潺潺的流水上。 周雪梅蹲在岸边,手中搓洗着衣物。 突然,一旁同样在洗涤的方大柱妻子,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看似无意地搭话:“哟,这不是陈家的大儿媳嘛?今天村里人都凑热闹上山采蘑菇去了,怎么,就你没这福气?” 周雪梅闻声,心中涌起一股不悦,轻轻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讽刺,“哦?原来还有这等好事?你怎么也不去凑个热闹?我们家怎么就没收到消息呢?” 方大柱妻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显然对周雪梅的反应感到满意,继续煽风点火:“哎呀,你这还蒙在鼓里呢!难怪能在这儿悠哉游哉地洗衣服,要是我,早就心里跟猫抓似的了。” 面对这明目张胆的挑衅,周雪梅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野草,迅速蔓延开来。 强压下心头的愤怒,迅速收拾好衣物,转身匆匆往家赶。 方大柱妻子望着周雪梅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得意洋洋地继续搓着衣物,口中哼着轻快的小曲,心中暗自盘算:“看你能得意多久,这回可有你好受的。” 回到陈家宅院,周雪梅心中的憋屈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一进门便将背篓狠狠地摔在地上。 此时,陈家的老太太,坐在院子中的摇椅上,眯缝着眼睛,悠闲地晒着太阳。 听见这动静,不由抬起头,看着满脸怒容的周雪梅,语气中满是关切与疑惑:“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像吃了炮仗似的?” 周雪梅胸口起伏不定,情绪难以平复,愤愤地诉说着:“娘,您在家哪里知道外面的事!陈汐那丫头片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带着全村子的人上山摘蘑菇赚钱,唯独咱们家被晾在了一边,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 陈老太太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她竟然能号召全村子的人,唯独把咱们排除在外?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早知道她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心软,让她多吃点苦头才是。” 屋内,郑翠花被外面的动静扰了清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们在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哼,睡你的大头觉!你看看陈汐都嚣张成什么样了,这样下去,恐怕咱们的屋顶都不够她踩的了!” 周雪梅没好气地回应,心中的愤慨如同波涛,一时半会儿难以平息。 郑翠花满脸困惑,眉宇间拧成了一个不解的结,那双清澈的眼眸紧紧盯着陈老太太,声音中带着几分茫然:“啥意思啊?陈汐她……找上门来报复我们了?” 陈老太太摇了摇头,声音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叹息:“听你大嫂回家提及的,陈汐那孩子,如今领着村子里的人一起上山采摘蘑菇,转手卖出赚了不少钱呢,偏偏就把咱们家给漏了,这不是明显摆明了要跟咱们对着干吗?” 郑翠花闻言,心底暗自嘀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哟,陈汐还真是出息了呢。说来说去,还不是怨你们老一辈,以前对人家那般苛刻,陈汐能不离开吗?想想看,如果陈汐还在,我不用干那些重活儿,还能有点闲钱花花,多好的事儿。只可惜你们当初把陈汐和她弟弟当作负担,巴不得早日摆脱,这下好了,如今的一切,都是自食其果啊。” 她心里盘算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份本可以属于自己的轻松生活。 周雪梅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满的情绪迅速积聚。 “你这说的是哪家的歪理?怎么就我们不对了?她在陈家的时候,你不也是常常差遣她做这做那?现在倒好,想把所有的不是都推给我们,你的嘴皮子可真是厉害。” 陈老太太见状,心中焦急更甚,用力拍打着桌面,那声响在屋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行了,行了,家里都快闹翻天了!有这力气吵架,怎么就不能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样吵来吵去,除了添堵,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的语气严厉而沉重,显然对这无休止的争吵感到失望透顶。 郑翠花却不依不饶,语气里带着几分尖锐:“我闹?是谁先挑起来的?说实在的,这叫自食其果。当初大嫂你对陈汐姐弟那般打骂,换做别人,现在不记恨才怪。” 这话一出口,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 周雪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指责,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发。 她猛地冲上前,手指几乎戳到了郑翠花的鼻尖:“你再说一遍试试?报应?!这家里还没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 言罢,二人便扭打成一团,愤怒和积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郑翠花身形瘦弱,哪里是周雪梅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狠狠地推倒在地,周雪梅骑坐在她身上,连环拳雨点般落下。 郑翠花无助地趴在地上,泪水混着尘土,她绝望地朝陈老太太哭喊求援。 不一会儿,郑翠花那本就清秀的脸庞上多了几道鲜明的红印,脸颊也肿胀起来。 她心有不甘,挣扎着想要反抗,却因力量悬殊,只能徒劳地承受着。 陈老太太目睹这一切,愤怒与痛心交织,声嘶力竭地喊道:“住手!你们这是要反天了吗!家里已经够乱的了,你们还要自相残杀不成!” 第52章 忘恩负义 周雪梅的眼神不经意间飘向了旁边正焦急观战的陈老太太,这一分神的瞬间,郑翠花抓住了机会,猛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个翻身骑到了周雪梅的身上。 郑翠花的拳头紧握,汇聚了全身的愤怒与不甘,重重地落在了周雪梅柔软的腹部,伴随着一阵剧痛,周雪梅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恍惚之间,周雪梅意识到自己已落入被动,连番攻击如同雨点般落在身上,每一下都让她痛彻心扉。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心里暗暗盘算着反击的机会。 “还敢嚣张不?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有本事起来接着打啊!” 郑翠花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嘴上不依不饶,言语中满是挑衅与不屑。 陈老太太在旁焦急得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忧虑,她那苍老的手微微颤抖,却只能无力地劝解:“别这样,闹成这样多伤感情啊!” 就在这时,一声浑厚有力的喝止划破了紧张的氛围:“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郑翠花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猛然推开,身体不由自主地滑向一旁。 陈振文紧紧搂住了倒在地上的周雪梅,周雪梅见到自己期盼的援军终于到来,泪水顿时决堤,声音里满是委屈与庆幸:“大山,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真的要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欺负死了,呜呜呜……” 她用手指轻轻拂过眼角,其实那里并没有泪水。 陈振文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指郑翠花:“郑翠花,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敢对你大嫂动手,还骑在她身上施暴?记住,下一次,振武若不主动休了你,我亲自来处理这件事!” 得到了陈振文坚定的支持,周雪梅内心的得意难以掩饰,她故意揉搓着自己的脸颊,用一种夸张的语调说:“振文,我的脸好疼,火辣辣的,会不会肿起来啊?” 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显然享受着这场斗争带来的戏剧性效果。 面对挑衅,郑翠花怒火更甚:“哼,周雪梅,你倒会演戏!看样子,上次教训还不够深刻。我郑翠花可不怕你这些花招,你想让我被休?先看看振武有没有那个胆量!而且,是你先动的手,我不过是正当防卫。不信?问问娘,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陈老太太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疲惫与无奈,她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 “哎,行了,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外人看了笑话。别让邻里街坊看轻了咱们家。” 对于这对总是制造麻烦的妯娌,陈老太太除了叹息,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心里满是愁绪与无奈。 陈振文温柔地轻抚着周雪梅柔顺的发丝,目光中满是疼惜,凝视着她脸上那道鲜明的掌印,心中暗自懊恼二弟妹郑翠花的狠辣与冲动。 “娘,他们这次怎会闹到这种地步?您告诉我,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场景对于陈振文而言,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往日,即便家族中偶有争执,也仅仅止于唇枪舌剑,从未有人跨过动手的底线。 而今,两人之间的敌意如火山爆发般激烈,那几乎能闻到硝烟的味道,让他感到既震惊又困惑。 陈老太太的面容罩上了一层阴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还不是因为陈汐那丫头,不知怎的鼓动村里人去山里采摘蘑菇,以此谋利,却偏偏把我们排除在外。她这忘恩负义的小辈,完全忘记了是谁含辛茹苦将她抚养成人,现在倒好,反过来与我们为敌。雪梅知道了这件事来找我诉说,谁知道翠花一听就像被点燃的爆竹,瞬间炸了开来。” 陈振文心虚地垂下了头,思绪不禁飘回几天前自己在村口对陈汐施压的场景。 陈汐那丫头,在那次之后,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不再是以往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女孩,她的言谈举止中总是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尽管内心波澜起伏,陈振文表面上依旧强装镇定,以一副长兄的姿态对两个妯娌进行训斥。 但他的话语里,更多的是敲边鼓的意味,尤其是针对郑翠花,对周雪梅则是隐忍未发,生怕自己的任何不当行为会影响自己在家中微妙的权威地位。 郑翠花听罢,面色一沉,语气里充满了不甘与怒意:“呵,敢情是看我男人不在,就觉得我好欺负了?先动手的还能振振有词?” 一旁的周雪梅听见郑翠花那高亢尖锐的声音,心头的怒火仿佛被瞬间点燃,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头顶,她几乎按捺不住想要立即冲上前,给郑翠花一个狠狠的教训。 幸亏陈振文反应迅速,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才避免了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放手!我今天非得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尊重人的说话方式,整天阴阳怪气的,算哪门子的妯娌相处!”周雪梅愤愤不平。 而郑翠花则挑衅地站定,眼神里闪烁着不屑:“来啊,我就站在这里不动,如果你不来给我点颜色看看,那你这周雪梅三个字就算是白叫了!” 周雪梅心头如同被一团乱麻缠绕,愤怒与不甘在胸腔中汹涌澎湃,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 就在这满腔怒意几近爆发的瞬间,耳畔突然传来了郑翠花那尖锐的话语,让她几乎失控,双脚蹬地,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准备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然而,陈振文却如磐石般稳稳站在那里,任凭周雪梅如何挣扎,他那双坚定的手就像生根的大树,纹丝不动。 见自家婆娘怒气冲天,陈振文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转向郑翠花恳求道:“郑翠花,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非得让这个家不得安宁,故意惹你大嫂不高兴是你的乐趣吗?” 他的话语虽轻,却掩藏不住那份焦急与无力感,试图以理性的声音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郑翠花听了这话,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决,她挺了挺脊梁,毫不退缩地说:“我郑翠花可不会任人欺负,她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立刻就去找官府评理,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第53章 自作聪明 陈老太在一旁目睹这一幕,终于按捺不住,愤怒与失望交织,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一边训斥,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能减轻内心的痛楚。 “都给我住手!难道非要等我这把老骨头倒下了,你们才肯罢休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的存在?” 陈振文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老人家,眼中满是担忧。 “娘,您没事?先坐下休息会儿,喝口水缓缓。” 他边说边轻柔地将老太太搀扶至椅子上,动作中尽显孝顺与温柔。 接着,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至老太太唇边,同时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老太的背,帮助她顺气。 老太太叹了口气,语带凄凉:“哎呀,陈汐那丫头已经让我够心烦的了,你们还不消停,非要把我这老心脏气出毛病来才甘心吗?” 郑翠花见状,赶紧凑上前,用讨好的语气哄着老太太,生怕自己与周雪梅的争执影响到陈振武心中对她的看法。 “娘,您别生气了,我们以后一定不再争吵,气坏了身子多不划算啊。” 陈振文也趁机接话,试图缓和气氛:“是啊,娘,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陈汐说不定躲在哪儿偷笑呢。咱们不给她得意的机会。” 老太太闻言,神色一振,先前的虚弱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你们只要不惹我生气就好,陈汐那丫头还嫩着呢,看我明天怎么给她上一课。她越想阻止我们,我就偏要探个明白。” 陈振文回忆起上次因陈汐而起的风波,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顾虑,于是他委婉推托:“娘,我明天还得早起做工,实在抽不出时间陪您去。不如就让雪梅和郑翠花陪您去,她们俩也能好好照顾您。” 陈老太听后,精神抖擞,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 “你放心去做你的事,不用担心我。陈汐那丫头,我还收拾不了她?” 老太太的话语掷地有声,满室顿时陷入了静默,每个人心中都不免暗自思量,对于明日之事既期待又有一丝不安。 转眼间,午后温暖的阳光已经懒洋洋地洒满了整个山谷,山路上开始热闹起来,村民们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肩上扛着沉甸甸的收获,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纷纷踏上了回家的路。 陈汐的家中并不宽敞,但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简朴的温馨。 由于谢家没有秤这样的必备工具,陈汐便机智地请来了许高平帮忙。 许高平带着自家的秤匆匆而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显然对能帮得上忙感到高兴。 两人面对着堆积如山的蘑菇,这些大自然的馈赠确实非一人之力可以轻易计量,合作成了最自然的选择。 陈汐一边仔细记录着每家每户蘑菇的重量,一边望着许高平熟练地操作着秤。 他们事先已议定了价格,每户提供五十斤蘑菇,按照一斤三文钱的公平价格计算,恰好是一百五十文,既体现了乡邻间的互助,又不失为一笔小小的财富。 此刻,陈老太太在家里坐立不安,好奇心驱使她悄悄靠近谢家,透过稀疏的篱笆,她窥见了画面。 每个离开的村民手里都攥着用汗水换来的铜钱,面带笑容,那情景正如村里的传言一般,采蘑菇成了快速换取银钱的好途径。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中暗自决定,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加入采蘑菇的大军,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一旦蘑菇到手,陈汐总不好意思再拒绝她的参与。 老太太的计划看似周密,却未曾预料到陈汐内心深处的想法。 随着天色渐晚,村民们逐渐散去,陈老太太也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撤退,生怕与陈汐正面相遇,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殊不知,陈汐早已从窗户的缝隙中发现了她的行踪,只是并未揭穿。 当忙碌终于告一段落,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踏上归途,陈汐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在这时,陈容望着眼前如同小山一般堆积的蘑菇和木耳,眼中满是疑惑。 “姐,咱们家这么多的蘑菇和木耳,真的吃得完吗?”他问道。 陈汐闻言轻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暖意,“哪里吃得完呢,我的想法是将它们晒干保存,这样不仅不易变质,还能随时取用,只要用水一泡就能恢复新鲜。” 陈容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趁着夕阳余晖还未完全隐去,陈容二话不说便挽起了袖子,准备开始动手。 他知道,姐夫的身体不便,自己作为家中唯一的劳动力,有责任协助姐姐分担重活。 陈汐自然也没有闲着,与陈容一起,他们细心地将蘑菇和木耳分类摆放整齐。 时间在他们的忙碌中悄无声息地流逝,等到所有的蘑菇和木耳都被妥善处理完毕,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天边仅剩一抹淡淡的紫霞。 就在这个宁静而略显清冷的夜晚,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晰可闻的敲门声。 陈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警觉,她放下手中正整理的蘑菇,目光迅速投向木门。 心中暗自思量,这么晚了,除了偶尔几声远处的狗吠,整个小村早已陷入沉睡,会是谁在这个时辰来访? 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的疑虑瞬间化为感动。 门外,月光柔和地洒在熊大嫂慈祥的脸上,她提着一只编织精巧的篮子,里头装满了各式新鲜的蔬菜。 “陈汐啊,我瞧见你家这几天收了不少野生蘑菇,心想你们一家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晚饭可能都没顾上准备。所以,我就从园子里摘了些新鲜蔬菜过来,随便做点简单又营养的饭菜,大家将就着吃。” 陈汐闻言,心头涌起一股暖。 “熊大嫂,您真是太贴心了,我们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今天确实是忙得没时间考虑晚饭,孩子们也都饿得嗷嗷叫了。” 虽然在这个小村庄,肉类并不稀缺,但熊大嫂亲手送来的不仅仅是蔬菜,更是邻里间那份难能可贵的温情与互助。 熊大嫂的生活其实并不容易,几年前,丈夫因病离世,留下她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抚养年幼的儿子,靠着一双巧手做些手工艺品勉强维持生计。 第54章 是你让我看到了光 最近,因为能够上山采蘑菇,总算让拮据的日子有了一线改善的希望。 “别跟我客气,咱们邻里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况且,你现在可是带领着咱们全村人一起发家致富的大功臣,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这点小事,真的不算什么。” 熊大嫂边说边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坚强而温暖。 陈汐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协助陈容处理蘑菇。 不多时,厨房内便飘出了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 也许是因为一天的劳碌让大家的胃口大开,或许真是熊大嫂的厨艺太过精湛,今晚的菜肴似乎比往常更加美味。 就连一向饭量不小的陈容也连添了三大碗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连连夸赞熊大嫂的好手艺。 晚餐过后,熊大嫂简单收拾一番,便起身告辞,返回自家的小屋。 随着她的离开,小院再次归于宁静。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陈汐替谢天翊仔细清洗完双脚,从柜中取出了一个古朴的针灸包。 她的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因为她知道,只有通过反复的针灸治疗,才有可能逐渐疏通谢天翊因旧伤淤积的经络,缓解他的痛苦。 第一针被陈汐轻轻地地刺入谢天翊的穴位,她小心翼翼地操作着,眼神中满是对谢天翊的关切与心疼。 “忍耐一下,下一针马上就好。” 谢天翊感受到了陈汐的细心与紧张,不禁微微一笑。 “我堂堂七尺男儿,这点小疼痛算得了什么,你尽管放心扎,我保证一声不吭。”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豁达与信任。 陈汐听后,心里既欣慰又有一丝不好意思,她避开谢天翊那双充满鼓励的眼神,低下头,更加专注地进行针灸。 三枚银针,每一针都准确无误地插入预定穴位,它们静静地驻留在那里,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来发挥作用。 按照惯例,需等待一刻钟后方能缓缓拔出,以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期间,陈汐一边轻柔地按摩着谢天翊的脚底,希望通过这种古老的方法促进血液循环,加快身体的恢复,一边默默祈祷着这次治疗能有显着的效果。 谢天翊则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一刻钟的时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陈汐的指尖轻巧而迅速地从谢天翊的腿上拔下了那根泛着冷冽光泽的银针。 “这次治疗结束后,你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她的声音柔和。 谢天翊的面色微微一变,他的眼神透露出了微妙的情绪变化。 “就在你拔针不久之后,我的腿部开始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既有些许麻木,又似乎有一种无法彻底释放的感觉。” “有感觉,就是好转的开始。” 陈汐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温柔的微笑,她的眼里仿佛有光芒在跳动,照亮了谢天翊心中的阴霾。 “这意味着你的经络正在逐渐恢复畅通,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多几次这样的治疗,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这番话是对谢天翊的鼓励,也是对她医术深沉的信任与坚持。 谢天翊听罢,脸上掠过一抹难以名状的感动。 他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连忙将视线移开,试图隐藏那份突如其来的、对生活重燃的希望与感激之情。 “对这条腿,我几乎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幻想。但是你,陈汐,是你让我看到了光,让我再次相信,生活中还有无限可能。真的,非常感谢你。” 陈汐闻言,眼神变得异常柔和。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给了我和弟弟一个安定的家,让我们免于流浪,免于被家族遗弃的命运。所以,请相信我,我会用我所学的一切,竭尽全力让你重新站起来。但同时,也请你答应我,要积极配合治疗,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挚与坚定,让谢天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力量。 谢天翊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点头。 夜色中,两颗孤独已久的心,悄然拉近了距离。 “你也该早些休息了,看你的黑眼圈。” 陈汐一边细心地收拾着药箱,一边关切地说道。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映照出一份不为人知的坚韧与温柔。 “明天他们还要继续上山采摘,不过我可以留在家里,不必参与。” 陈汐的声音透着轻松,让谢天翊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我之前听陈容说,你搜集这么多的蘑菇,是为了晒干储存,对吗?” 谢天翊的好奇心被勾起,他想知道更多关于陈汐的故事。 “是的,新鲜蘑菇虽然美味,却不易长久保存,一旦时间稍长,就会腐烂变质。但如果将它们晒干,就能够延长其保质期,随时需要时只需简单泡发即可使用。木耳也是如此,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仅便于存储,还能保证食材的新鲜口感。” 陈汐详细解释着,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生活的智慧与细致的考虑。 谢天翊听得认真,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你的想法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在需要时随时享用,如果有多余的,还能出售换些家用,简直是两全其美。” 这种被理解和被支持的感觉,是她在艰难岁月中难得的慰藉。 随着夜色渐深,陈汐在床榻之上,与谢天翊分享着自己对未来的种种设想。 言语间,疲惫终于战胜了她,她缓缓地陷入了梦乡。 而谢天翊,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沉睡中的陈汐。 她那恬静的睡颜,让他心中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感——有心疼,也有决心。 他暗暗发誓,要尽快康复,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份得来不易的安宁,与陈汐一起,共担风雨。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尝试活动僵硬的双腿,即便那细微的麻木感仍旧徘徊不去,如同夜色中不肯散去的薄雾。 随后,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长地落在陈汐安静休憩的脸庞上。 他不愿打破这份宁静,任凭自己沉浸在对陈汐无尽的守护之中,直到意识逐渐模糊,两人一同沉入了温柔的梦境。 第55章 道德绑架 陈家的早晨,是在陈老太轻轻的脚步声中悄然揭开序幕的。 天边刚露出一丝曙光,她便已整理完毕,心里盘算着一个秘密计划。 跟随大家悄然上山。 郑翠花和周雪梅,见她这般固执,连忙上前劝说,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但陈老太只是笑着摆摆手,众人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好默许。 今天,村民们似乎习惯了自发的节奏,未等陈汐的召集,便自发在村口汇聚,形成了一道热闹而又有序的人流。 而陈老太利用人群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大部队中,巧妙避开了村长许高平那双警惕的眼睛。 山间,空气清新而湿润,大伙儿都沉浸在采集大自然恩赐的喜悦中,只专注于眼前的蘑菇与木耳。 而陈老太双眼四处探索,终于发现了一处隐秘角落,几朵蘑菇孤零零地生长着。 她轻手轻脚地开始采摘,直至篮子半满。 正当她心满意足,准备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家时,一个不经意的疏忽,脚下一滑,伴随着惊恐的呼喊,她不慎跌入了一个隐蔽的捕兽坑中,溅起一阵尘土。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可疼得厉害!” 她呻吟着,四周静谧得可怕,只余下她的呼唤在山谷间回荡。 “有人吗,快来救救我,我在这里啊!” 初时的几声呼救并未引起注意,陈老太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气,再次大喊:“外面有人吗?请帮帮忙,我的腿,我觉得它断了,求你们快来!” 幸而,经过一番竭力呼叫,最终有人被这急切的求救声吸引而来。 村里庄大婶的儿子余海听见呼救,毫不犹豫地奔向声音的来源,待看清坑中之人,不由惊讶地叫道:“哟,这不是陈老太吗?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摔着了?” 见到余海如救星般出现,陈老太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我看这里蘑菇长势喜人,想着没人采实在太浪费,谁知道一脚没踩稳就成了这样。” 余海听罢,一边安慰陈老太,一边解释道:“哎呀,这些蘑菇我们都知道,昨天就看见了,因为知道这里是猎人喜欢设陷阱的地方,所以特意绕开。您不常来,自然不了解这些。” “好,那你先别乱动,我现在就去找人来帮忙。”余海说着,已有了行动的打算。 “好好好,快去快回,辛苦你了,海娃子,我这腿使不上劲,真希望能早点被人拉出去。” 陈老太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期盼。 不多时,余海带着几个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匆匆赶来,众人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陈老太从坑中安全解救出来。 而余海还特别嘱咐其中一人,要他火速前往陈家,告知这一紧急情况,以便他们能及时给予陈老太最妥善的照顾。 陈汐在村子的小道上匆匆穿行,步伐中夹带着焦急与不解,耳畔似乎还回响着方才从村头老槐树下传来的话语。 祥和村后山突发意外,有人在采蘑菇时受了伤。 “哎哟哎哟,我的腿疼,疼得跟刀割似的,该不会真的折了?” 陈老太一被村民们小心翼翼地抬出山林,便哭喊个不停,引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余海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陈老太,咱还是别乱动,等您的亲人到了,咱们再商量是赶紧去镇上请大夫,还是先送您回家安顿好。” 言罢,他还细心地为陈老太盖上一件厚实的衣物,生怕山间的凉风再给老人添上几分寒意。 “娘!您怎么样了?别吓我们!”郑翠花和周雪梅两人几乎是同时赶到,气喘吁吁间满是担忧,一靠近便紧紧握住陈老太的手。 而陈家的两个儿子,陈振文和陈振武,此刻还在归途,从镇上往回赶的路上。 陈老太在嘈杂的人群中捕捉到了陈汐的身影,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忽然闪烁起来,随即泪如泉涌,哭喊得越发凄厉:“我的腿啊,就为了那么几朵蘑菇,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此时,村长许高平闻讯而来,挤进人群,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与责备:“陈老太,我记得特意叮嘱过让您别参与这次的采蘑菇活动,您这又是何苦呢?” “大家伙儿都能去,凭啥我们就不能去?我们陈家难道就不是祥和村的一份子了吗?” 周雪梅面对许高平,语气中充满了不忿与质问,眉宇间凝聚的不满清晰可见。 许高平一时语塞,求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陈汐。 “村长,这是我的决定,不关您的事。谁有意见,尽管朝我说。” 陈汐从人丛中站了出来,语气坚定,一副勇于承担责任的模样。 “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你可是在我们陈家长大的,现在却反过来对我们下手?” 周雪梅的指责如同利箭,直指陈汐。 陈汐面色沉静:“周雪梅,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有我的考量,你要指责尽管来。就算是亲朋好友,也不能总依赖别人的让步。你的那些小聪明,还是收一收。” “丫头啊,你看看我这腿,真是遭了大难了。你就高抬贵手,这一回算我错了,把这些蘑菇收下。往日的不对,我都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你就当作是宽宏大量,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陈老太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做出更为凄惨的模样,用衣袖假装擦拭眼角,并未存在的泪水,企图以此触动陈汐的心弦,赢得一丝同情。 陈老太身旁围着几个与她平日交情颇深的乡邻,她们脸上挂着几分同情,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帮着腔调。 “陈汐呐,你就高抬贵手,原谅你奶这一回。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家里家外的,和和美美的日子谁不向往呢?” 其中一位婶子语气和缓,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紧接着,又有一人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过分的直接,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哎,你说说这年头,哪有孙女这般对待自己亲奶奶的,这不是明摆的大不孝么?老天爷看着呢,不怕哪天一个响雷下来,教你个教训?” 第56章 一个个都成哑巴了? 这话里带刺,似乎是要将所有的道德重压一股脑地倾泻在陈汐肩上。 然而,陈汐的回应却异常冷静而坚决,字字句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好,若真要我收下她的蘑菇,也不是不行。但有个条件——谁来劝我,我就不收谁的蘑菇,刚刚劝说的那位,他自己那份我就不再接收了。你们当中,谁愿意来做这个‘好人’,现在就站出来。” 这番话让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静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而不安的气息。 “怎么,刚才不是一个个义正言辞,说我这是大逆不道吗?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成哑巴了?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害怕自己口袋里的蘑菇飞了?” 在这一刻,让那些原本想借助道德高地来施压的人无处遁形。 刚刚还振振有词的那人,此刻却像被霜打的茄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神闪烁着心虚。 “嗨,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话语中透着几分慌乱,显然,涉及到自身利益时,即便是最亲密的关系也可能变得脆弱不堪。 陈汐的瞳孔中闪烁着冷漠的光芒,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轻视。 她轻轻扬起下巴,用眼角的余光淡淡扫过那个人。 正当此际,陈振文与陈振武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现场。 陈振文一见到陈汐,胸膛中便莫名地腾起一股怒火,只因心中挂念母亲的安危,才勉强将其按捺下来,未使情绪失控。 至于陈振武,这个众人皆知的孝子典范,对于母亲的任何吩咐总是言听计从,此刻他早已心急如焚,快步趋近陈老太身边,眼圈微微泛红。 “娘,您感觉怎么样?别让我担心啊。”陈振武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哎,就是这腿脚不听使唤了,也不清楚是扭到了还是骨折。” 陈老太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 “别担心,娘,我这就带您去镇上的诊所找最好的大夫看看。哥,快来帮把手,我们两个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娘扶到我背上,我来背她下山。”陈振武的语气坚定,眉宇间充满了决心。 周围的村民们见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自发地聚拢过来协助。 他们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陈老太,合力将她轻柔地安置在了陈振武宽厚的背上。 “娘,您忍耐一下,我们这就出发找大夫了。” 陈振文在后方紧紧扶着,两兄弟心有灵犀地加快了脚步,朝山下疾驰而去。 临行之际,周雪梅和郑翠花不忘回头,向陈汐投去怨恨的目光,并发出警告:“陈汐,万一娘亲有个三长两短,官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像你这样不孝的孙女,终归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面对她们的指责,陈汐淡漠地回应:“随便你们,时间紧迫,赶紧去,别到时候关门了又来找我抱怨。” 二人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她们消失在视线之外,陈汐这才转头面向周围的村民们,声音清晰而冷静地说道:“如果有人还想继续采蘑菇的,就请继续,若是不愿意,也请随意,不用有任何负担。对于那些对我有所不满,看我不顺眼的朋友,大可以离开,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四周一片静默,没有人选择离开,也没有人出声。 “既然没有人表示异议,那我们就继续工作。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听到的是大家齐心协力的声音,而不是背后的蜚短流长。若我发现有人私下议论是非,我将不得不拒绝收购他的蘑菇或木耳,至于他想卖给谁,那是他的自由。” 陈汐的话语简单而直接,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众人见识到了陈汐那份不同寻常的果敢与决断。 那些原本或许还存有轻视之心的人,此刻也不由得暗自思量,日后面对陈汐时,定要多几分敬意与谨慎。 陈振武费力地背着身形瘦弱却显得格外沉重的陈老太,每一步都踩得异常扎实。 他呼吸间带着些许急促,直到好不容易踏下了最后一级石阶,抵达山脚,此时天边的太阳已沉沉欲坠。 抬眼望向通往镇上的小路,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焦急。 若等到他们辗转找到牛车,怕是镇上唯一的诊所早已大门紧闭,寂静无声了。 “哥,你瞧这天边的暮色,我们即便赶到镇上,诊所多半也已经关门休息了。倒不如明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便启程送娘去看病,你觉得怎么样?” 陈振文略作思索,眼中闪烁着理智的光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更为妥帖的安排,“好,就照你说的办,先让娘在家安顿一晚,明日一早就出发。” 于是,一行人心中虽急,脚步却未乱,再次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陈汐借着夕阳,加快步伐,回到了家。 院子里,陈容正俯身忙碌,双手翻动着铺满了地面的蘑菇,这些自然的馈赠在今日炽烈阳光的烘焙下,几乎已失去了所有的湿润,变得干燥而紧实。 陈容心中盘算着,若是接下的两日天空依旧湛蓝无云,那么只需再晒上两天,这一季的收成就能圆满落幕了。 “姐,你回来啦?是不是他们快从山上下来了?” 陈容抬头望向姐姐,满心以为是迎接家人归来的心情促使陈汐提前归家。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可能还得等会儿,今天山上有了一些意外的状况,耽搁了不少时间。” “这样啊,那我先把今天晒好的这批收拢起来,晚上再把新摘的铺开来继续晒。” 陈容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将那些已干透的蘑菇细致地收进篮中。 听到弟弟的周到安排,陈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由得对着陈容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中满是赞许:“干得好,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陈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挠着后脑勺。 “陈容,我看今天我们不如早点动手准备晚饭,免得像昨晚一样,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提前做好饭菜,咱们俩还能先吃上一口,垫垫肚子,万一晚上又觉得饿了,再加点餐也不迟。” 第57章 增建房屋 陈容听了这提议,连连点头。 随着夕阳的缓缓沉没,陈汐迅速而高效地准备好了晚餐,这时,劳作一天的村民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走下山来,准备称重蘑菇换取生活所需。 陈汐和陈容在紧张的工作间隙,匆忙扒拉了几口饭,随后便立刻投入到忙碌的收购工作中。 得益于昨日的经验积累,今天的流程显得格外顺畅,没有过多的耽搁与浪费,天色尚未完全沉入夜幕之中,一切事物已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夜幕低垂,当最后一缕嘈杂的人声消失在小巷尽头,陈汐和陈容再次走进院子,合力将晾晒了一天的蘑菇重新码放整齐,确保空气流通,以防止潮湿导致的腐坏。 …… 夜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凉爽,却也夹杂着陈老太房中隐隐传来的低吟声。 陈家简陋的小屋内,陈老太太躺在那张老旧的木床上,因腿痛而发出的哼哼声不绝于耳。 那腿疼之苦,除了默默忍受至天明,再寻访大夫外,似乎也别无他法。 陈振武轻轻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步伐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宁静。 水面上升腾起的薄雾,携带着一丝丝温暖的气息,缓缓弥漫在房间内。 他走到母亲跟前,试了试温度,确认恰到好处后,才缓缓地弯下腰,打算用这温润的水为母亲洗去一日的疲惫。 然而,才刚刚碰到母亲那布满岁月痕迹的皮肤,老太太便猛地缩回了脚,口中直呼“疼的受不了”。 振武望着母亲那痛苦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暗暗思量,若是自己能掌握些许医术,或许就能为母亲减轻些许苦楚。 “哥,娘这腿疼得厉害,我总觉得不像是普通的扭伤那么简单,咱们得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可能不太乐观的情况。” 陈振武的声音里夹杂着心疼,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显示着在情感之外,他依然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冷静与理智。 陈振文闻言,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他根据自己有限的医学知识分析道:“我看这情况,八成是摔断了骨头。如果是轻微的小骨折,或许还能稍微活动一下。可娘的腿,现在是一动也不能动,这事儿确实不容乐观。” 思考片刻后,陈振文语气凝重地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带娘去医馆,请那里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给仔细检查一番。今晚,我守前半夜,你负责后半夜,娘的身边一刻也不能离人,以防万一。” 陈振文话音刚落,便得到了陈振武的点头赞同。 而谢家的屋檐下,陈汐与陈容在忙碌了一天后,终于将采集的蘑菇妥善处理完毕,洗净一身尘埃,准备休憩。 明天等待她的是在医馆坐诊的重要日子。 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陈汐的脸上,她的心绪却如波涛般翻涌。 白天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此刻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她决定与丈夫谢天翊商量此事。 “还没睡吗?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陈汐的声音柔和而充满期待。 “嗯,你说。”谢天翊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温暖而鼓励。 “你看,我们现在住的这三间房子,虽然温馨,但实在是有些拥挤。小阳和小晨也渐渐长大,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在想,不如请几位工匠来,增建两间房,你觉得如何?” 谢天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权衡这个提议。 然后,他给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回答:“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只是不知道你的想法。既然我们不谋而合,只要你时间允许,我们就尽快着手准备。” 听到谢天翊爽快的同意,陈汐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好,那我明天坐诊回来的路上,就留意找找那些手艺精湛的工匠。” “可是你最近既要忙着收蘑菇,又要坚持坐诊,这样连轴转,身体真的吃得消吗?别只顾着操劳,你的健康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谢天翊的关心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贴心。 陈汐被这份细腻的关怀所感动,心中的暖流化作微笑:“放心,我会注意的,毕竟还要照顾你们呢。” “那赶紧休息,夜已经深了。” 谢天翊虽然还贪恋与陈汐之间的对话,但考虑到她明天的辛劳,只能按下心中的话头。 次日的晨曦刚刚探出地平线,她便轻轻掀开被褥,一股清新而略带寒意的空气涌入房间,唤醒了沉睡中的静谧。 简单地漱洗过后,她对还在梦乡中的弟弟交代了几句,随后披上外衣,踏上了通往小镇的路程。 医馆的轮廓逐渐在薄雾中显现,晨光中已经稀疏排列着几道身影,病人们或站或坐,有的面露愁容,有的低声交谈,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健康的渴望和对这位年轻医者的信任。 陈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讶,随即恍然大悟,或许是那日前治愈了村里的小男孩,口碑迅速传播,使得邻里乡亲纷纷赶来求助。 与此同时,在陈家,陈家两兄弟俩趁着夜色还未完全退去,就悄悄地从村长家借来了老旧的板车,准备护送年迈的老太太去看她那困扰已久的腿疾。 乡间小径蜿蜒曲折,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板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颠簸前行,似乎每一下颠簸都让她疼痛难忍。 “哎哟,我的腿,痛得厉害!慢点,孩子们,轻点儿推!” 陈振文闻言,心中满是愧疚与焦急,“娘,我只想尽快到医馆让您减轻痛苦,如果这样更难受,那我就慢些。” “哥,你歇会儿,我来推。”陈振武见状,连忙接过哥哥手中的车把。 而陈汐这边,医馆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些日子,天气变化无常,早晚的温差大得令人猝不及防,感冒发烧成了常态。 第一个来到陈汐面前的患儿还是个刚学会蹒跚学步的幼儿,眼睛紧紧闭着,小脸涨得通红,只懂得用尽全力哭泣。 陈汐轻柔地敲了敲孩子的小额头,细心摸了摸孩子的腹部,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小喉咙。 第58章 冤家路窄 一番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孩子因为长牙而有些低烧,同时扁桃体轻微红肿,这些都是成长的必经阶段,却也让孩子备受煎熬。 面对焦虑万分的母亲,陈汐耐心解释道:“孩子不怎么吃饭,是因为长牙的过程中身体会有些不适,轻微的发热让喉咙有炎症反应,您不必过于担忧。我会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方,回去按时给孩子服用,等牙齿长全了,自然就会好转。” 母亲听完,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连声感激道:“真的太感谢您了,大夫!早听闻您的医术非凡,特意赶来,没想到您不仅医术高明,还如此年轻,心地善良。” “应该的,这是我该做的。”陈汐微笑着,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 送走了母子俩后,诊所里迎来了一阵短暂的宁静。 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阳光洒在地板上,映出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儿的女孩的身影。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叫什么名字?”陈汐的声音温暖而和煦,如同春天的暖阳,让人心生亲近。 他估摸着小女孩的年龄,大概在四五岁左右,眼里满是对这位小小病患的关爱。 女孩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母亲的眼里既有对孩子的心疼,又含着对大夫的信任。 她轻轻地推了推女孩,鼓励道:“快告诉大夫你几岁了,乖。” “我五岁了,我叫三宝。”三宝仰起头,大方地自我介绍。 “那三宝知道自己哪儿不舒服吗?”陈汐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三宝平齐,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努力营造出一个让孩子感到安心的氛围。 “我肚子疼。”三宝的小脸蛋上显露出一丝不适,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充满好奇。 陈汐轻轻掀起她的衣角,动作轻柔。 她的手指在三宝的左腹轻轻按了按,“这儿疼不疼?” 三宝摇了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陈汐随即换到了右边,“那这儿呢?” 依旧是摇头,没有痛感的表现。 最后,当陈汐的手指按到三宝的肚脐眼附近时,小姑娘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道:“就这儿疼,你一按就疼。” 陈汐心中已有定论,语气笃定地说:“这是肚子受凉了,回去多喝温水,别再着凉,自然就会好,药都不用吃。” 三宝的娘听了这话,脸上写满了半信半疑。 “真不用吃药吗大夫?我看她疼得挺厉害的。” 陈汐耐心地再次解释:“是的,你女儿只是肚子受凉,回去后用热水袋敷敷肚子,避免吃冷食,很快就会好转。” 他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自信,让三宝娘逐渐放下心来,最终带着感激之情,安心地带孩子离去了。 与此同时,诊所门外,陈振文和林海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陈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同和堂。老太太的痛苦显而易见,使得这对兄弟决定不在别处徘徊,就在这里求医问诊。 “大夫,大夫,快帮我娘看看腿。” 陈振文的声音里夹杂着急切与担忧,几乎是一路小跑进来的。 陈汐正欲接待下一位病人,抬眼的一刹那,与陈振文那张满是焦急的脸庞相对。 初见之下,陈振文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眨了好几下,仿佛是要确认这突如其来的相遇并非错觉。 “你怎么在这里?”陈振文的话中带着几分惊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陈汐的回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自嘲:“你眼神儿没问题?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你看不见我在看病?” “看病?你什么时候学的医?别回头好心办坏事,把没病的也看出病来。” 陈振文的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信任,却也饱含对亲人的关切。 面对陈振文的质疑,陈汐并没有给予过多的回应,只是淡淡地说:“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 言罢,她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病人身上,那份专业与专注,不容任何人打断。 陈振文见到老太太面露难色,心中暗自思量,明智地选择避其锋芒,悄然退至一旁,心中盘算着另寻高明的大夫为老太太诊治。 毕竟,若陈汐只是个医术平平之辈,贸然让她医治,岂不是将老太太的健康当成了玩笑? “老人家,您能具体描述一下,是哪里感到不适吗?” 陈汐转身轻声询问,话语间充满了关切与细致。 老太太闻言,定睛看向陈汐,悠悠道来:“哎,就是这双腿,无端端地疼,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缓不过来。” 陈汐这才留心到,老太太的手紧紧握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拐杖。 见此情景,陈汐轻手轻脚地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起老太太的小腿至脚踝处。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按压,那一片区域显露出明显的肿胀。 “这样按压会让您感到疼痛吗,老人家?”陈汐的声音温柔且充满关怀。 老太太皱了皱眉,思考片刻后答道:“按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胀胀的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陈汐闻言,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太太的膝盖周围。 “这里,还有这里,会不会感到疼痛?” “就是整条腿,酸痛交加,有时候晚上疼得睡不着觉。大夫,我这究竟是什么毛病,严重不?” 老太太的语气中透出几分焦急与无奈。 陈汐耐心地解释道:“根据我的判断,您的腿可能是骨髓腔内积水导致的酸痛。如果不及时处理,积水会不断增多,压迫到腿部神经,严重的可能会导致瘫痪。” 考虑到老太太的身体状况,陈汐关切地问道:“您是一个人来的吗?这种情况最好是有家人陪伴为佳。” “今日就我一个人,过两天我让孩子陪我一起来找您,行不行?” 老太太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期待与信任,显然对陈汐的医术给予了高度的认可。 陈汐点了点头,但不忘叮嘱道:“可以是可以,但请一定要重视,这可不是小事。积水问题拖不得,万万不可大意,以免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第59章 道德讨伐 目送着老太太蹒跚离去的身影,陈汐心中五味杂陈。 而在医馆的另一侧,陈振文找到了一位与陈汐同日坐诊的中年大夫,期望他能为老太太的腿疾提供帮助。 这位大夫医术平平,对付些诸如小感冒的常见病症尚能应对,一旦面临骨折这类复杂的挑战,便显得力不从心,不敢轻易涉足。 一番草草的检查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无法解决老太太的难题,却突然心生一计,转而向陈振文推荐陈汐。 自上次的小摩擦之后,他对陈汐一直耿耿于怀,暗自发誓要找个机会一雪前耻。 如今,这个机会似乎就在眼前——若陈汐能妙手回春,固然皆大欢喜;如若不然,正好借此机会看她的笑话,挫挫她的锐气,让她再也无法那么高傲自满。 “那位身怀绝技的大夫近来名声大噪,如日中天,每日门庭若市,病患络绎不绝,皆慕名而来,你何不也去试上一试?” 陈振文气定神闲地伸出手指,轻点向在一旁静坐陈汐,眼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 “我对她的医术并无兴趣,咱们这医馆里就没有其他的医师可供选择了吗?” 陈振文面露不悦,心中的骄傲让他难以接受求助于陈汐的事实。 “今日仅我二人坐镇于此,若您愿意,明日清晨,或许可另寻高明?” 中年大夫语气平和,却也难掩一丝无奈,他的建议非但未缓解气氛,反而似是触动了陈振文心中不满的弦。 “明日再来?您可曾亲眼目睹家母腿疾之痛楚?这般拖延,究竟是治病救人还是耽搁病情?这医馆,怎就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大夫都无从寻觅?” 陈振文气愤填膺,话语间透着浓浓的失望与责问。 而楼上,一阵阵激烈的争论声穿透木板,引得婉玉眉头微蹙,她决定下楼一探究竟。 甫至楼梯转弯处,陈振文那带着刺的话语便清晰入耳。 “在这医馆之中,高手自是不会匮乏,陈汐的医术堪称首屈一指,现今已有多人因其妙手回春而纷至沓来。” “哦?如此说来,我竟是后知后觉,我那侄女何时已晋升为起死回生的神医?” 陈振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言语间满是对陈汐新身份的质疑与不屑。 “侄女?”婉玉闻言,目光流转,满是困惑地望向陈汐,似乎在寻找答案。 陈汐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做任何解释,那笑容中既有从容也有几分不可言喻的深意。 婉玉直视陈振文,话语坚定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陈汐乃是我医馆之宝,其医术精湛,有口皆碑。若你对其医术有所怀疑,不妨问问那些经她手治愈的患者,是否有人敢对此摇头否认。” “医术再高又有何用,连自己亲奶奶的腿疼都不愿医治,这还算什么大夫?常言道医者父母心,我看她那颗心,早就被冷漠和私欲所侵蚀殆尽了。” 陈振文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空气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和谐。 屋外,几位等候多时的村民终于按捺不住,合力将痛苦呻吟的陈老太抬进屋内。 他们见到陈汐的身影,皆是一愣,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原来,陈汐不仅擅长采集草药,更在此地坐诊行医。 “陈汐,你怎会在此?难道是得知我们的行踪,特意在此守株待兔不成?” 郑翠花的一番打趣,让陈汐不禁莞尔,笑意中蕴含着几分戏谑与无奈。 “守株待兔?我若有那份闲情逸致,还不如多采几味药材来得实在。你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得过了头。” 陈汐的反驳轻松自然,让郑翠花一时语塞,满脸涨红。 “你……”郑翠花憋红了脸,半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来,是我们错怪了她。人家现在可是济堂里炙手可热的大夫,架子自然不同往日。” 陈振文的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包括车上陈老太在内的注意力。 陈振武亦是满腹狐疑,他先是疑惑地瞥了陈汐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陈振文,眼神中闪烁着探询的光芒。 “哥哥,这事儿当真?陈汐她真的通晓医术?”他压低声音,似乎仍不敢全然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 “非我妄言,起初我也难以置信,但这一切确是药店老板亲口证实的。” 陈振文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话语中却藏不住一丝惊异。 见状,陈振武向前迈出一步,直截了当地向陈汐问道:“你既已能够悬壶济世,为何昨日在山中相遇时,不对家中长辈的腿疾略施援手?以至于老母亲整夜疼痛难眠,苦不堪言。” 陈汐轻轻侧过脸庞,不愿再与面前这位自诩为长辈的二叔口舌之争。 在她记忆里,二叔的形象并非全然可憎,尽管他对她和年幼的弟弟算不上过分苛刻,但那份过度迂腐与盲目遵从孝道的执着,总像是一堵无形的墙,隔阂着彼此的心。 “对啊,明明懂得医术,却不肯为自己奶奶分担一丝痛苦,你这还算得上是陈家的一份子吗?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忘恩负义!” 一旁的周雪梅也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这场道德讨伐。 然而,对于周雪梅,陈汐的态度可远没有对二叔时那般容忍。 从记事起,周雪梅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那副冰冷与不屑,对她的打骂如同日常的风雨,无休无止。 “陈家的人?我早就不属于陈家了,难道你忘记了,你们把我赶出家门,各走各路,互不相干。”陈汐的话语平静而坚决。 “你说断就能断?流淌在你身子里的不是陈家的血脉?你可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是我们一口饭一口汤把你拉扯大的!如今你却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良心何在?” 周雪梅的声音越发尖锐,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不甘与愤怒。 两人的争执吸引了周围等待就诊人群的目光,人们围成一圈,纷纷用指头指向陈汐,眼神中充满了谴责与不解。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那笑中带着几分悲哀与讽刺。 在这些盲目跟风、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们,才是真正的冷漠与无知。 第60章 这公道何在? “你心中可还有丝毫廉耻之心?你们养育了我?你不妨认真回想一下,从小到大,我的餐桌上摆的是什么?不过是你们享用过后残余的冷菜剩饭罢了。若是运气不好,没有剩余,我便只能默默忍受饥饿的煎熬。家中的杂务,都是我一肩挑起,而这两位‘慈祥’的伯母,整日闲适安逸,我稍有不慎便是拳脚相加。这些,你都选择性遗忘了么?若真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宁可从未踏进陈家的大门。” “让你做些家务便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女子本就该承担家务的重担,你还有什么资格抱怨?”周雪梅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却依然固执己见。 板车上的陈老太,皱纹密布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后悔。如 果早些时候知晓陈汐通晓医术,昨日便不至于让这番痛苦延续至今,自己也不必承受如此的折磨。 周围的看客渐渐理清了事情的原委,心中不禁对陈汐的遭遇生出了几分同情与理解。 陈老太太一家的所作所为,实难称为公正。 于是,原本针对陈汐的指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温和的目光与零星的声援。 陈振文气急败坏,眉宇间拧成一团,“陈汐,你可听好了,掌柜亲口说的,今日这里就只有你能治腿伤,赶快给奶奶诊治一番!” 陈汐的回应平静却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你的耳朵是摆设吗?我刚才的话说得很清楚,我,不,治。要找大夫,请自便。” 陈振文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举起手,作势欲给陈汐一点教训。 但话锋一转,陈汐的声音里满是讽刺:“你敢动手?大伙儿都睁大眼睛看着呢,从小到大,只要稍不合他们的心意,便是拳脚相加,我几乎被他们打成了习惯。那位躺在板车上的奶奶,不久前还盘算着把我卖给隔壁村的一个老头做妾,试问这样的家人,我该怎样看待?” “费尽周折,我才从县老爷那里求得脱离陈家的恩典,好不容易逃脱了那无尽的苦海。如今,他们竟又想对我动手,各位,你们来说说看,这公道何在?” 人群的情绪如同翻书一般,骤然间由同情陈家转为对陈老太太一家的指责,谴责之声不绝于耳。 婉玉在一旁静默聆听,陈汐的过往让她心中生出几分同情,暗暗决定,若陈汐坚持不肯救治,她也不会强求。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陈老太太忽然呻吟出声,声称腿疼加剧。 陈振文趁机正要冲向陈汐讨说法,却被掌柜的一把拦住。 掌柜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低沉而有力地说:“这里是救死扶伤之地,不是让你任意妄为的场所。再有此类行为,我只能请官府介入,让县老爷来评断你们家里的纷争。” 人群中,各种声音交织,既有劝解,也有不满。 “各位行行好,别在这里添乱了,有病自己找地方看去,别破坏了这里的宁静。” 此时,那位与陈汐有过交集的中年妇女挺身而出,她是陈汐坚定不移的支持者,心中愤慨难平,早就想替陈汐出口恶气。 “陈大夫医术精湛,心细如丝,岂是你们口中那般不堪之人所能比拟!”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陈汐辩护,陈振文被这突如其来的正义浪潮堵得哑口无言。 陈汐目光柔和地扫过这些热心而陌生的面孔,心头不由涌上一股暖流。 有时候,来自陌生人的理解和信任,比亲情更加珍贵和难得。 婉玉洞察陈汐的不情愿,不愿强人所难,更不愿意因为一时的纷争影响陈汐的前程。 她轻声却坚决地对众人说道:“诸位,还是请另寻名医,我们这小药店资源有限,恐怕难以满足各位的需求,还望多多包涵。” 陈振文天生执拗,哪里肯就此罢休,他倔强地争辩:“开设医馆不就是为了排忧解难吗?现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就在眼前,你们却视而不见,这叫什么悬壶济世?” 他紧握着拳头,锐利的目光穿透人群,直指陈汐所在之处。 “还有你,身为大夫,救死扶伤的天职何在?难道医德二字对你来说只是空谈吗?”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议论,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面露责备之色,仿佛都在等待着陈汐的回答。 但在众人的催促与纷扰声中,陈家两兄弟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只能合力推着陈老太太退出同和堂的大门。 临行前,陈振文气仍未消,他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不甘的火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样一番狠话:“陈汐,你给我记住了,今天你见死不救,他日因果循环,自食其果的日子不远矣!” 面对这番近乎威胁的话语,陈汐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这样的指责与恐吓,她早已听得太多。 她深知陈老太太的腿伤其实并不致命,那是昨日在山中偶遇时,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一眼便看出的端倪。 不过是普通的骨折罢了。 只要找到合适的医师正骨处理,很快就能康复。 在真正的生死关头,陈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毕竟在她看来,每一次挽救生命的行为,都是在世间播撒善种,其功德远胜于建造七层佛塔。 陈家兄弟二人,满面尘土,神色疲惫,却依旧强撑着,推着平板车上的陈老太太,在小镇寻觅医馆。 陈老太太的呻吟声随着每一次颠簸而越发微弱,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软弱无力地躺在简陋的平板车上。 好不容易找到另一家医馆,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陈老太太安置在床上,然后急切地呼唤大夫前来。 当大夫一脸凝重地宣布诊断结果——腿部确实骨折,需要紧急复位,却因耽误时间过久,难以确保复位后能否完全恢复,尤其考虑到陈老太太的年纪,更是增添了恢复的不确定性时,四人顿时陷入了沉寂,目光交汇间,充满了无助与焦虑。 陈振文的声音略带颤抖,“大夫,如果我们选择不进行复位,会是怎样的结果?” 第61章 敞开心扉 大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回答:“那样的话,恐怕那条腿就真的失去了功能,未来无法承担任何行走的任务。相比之下,尽管复位风险犹存,但至少还有一丝让腿恢复功能的可能,放弃治疗,则是直接宣告了绝望。” 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他们最终决定,即便是前方希望渺茫,也要拼尽全力一试。 时间在此刻显得尤为珍贵,大夫迅速行动起来,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治愈机会的减少。 在一系列专业的手法操作下,伴随着陈老太太因疼痛而不自觉的尖叫和那一声清晰的骨骼归位声,骨折的部分奇迹般地被矫正了过来,众人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松弛下来。 “骨折虽然已经接合,但是回去之后必须严格静养,短时间内不得承受重量或是做任何剧烈运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一切后果自负。” 大夫郑重地叮嘱道。 四人听着这番话,神色中流露出既宽慰又慎重的神色,齐齐点头。 陈老太太刚从诊所出来,脸色苍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仿佛每一滴都在诉说着刚才接骨之痛。 她痛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半梦半醒间,嘴里仍含糊不清地嚷着疼,那份无助与虚弱,让一旁的家人揪心不已。 “真的没事了,老夫人,接下来只要注意好好休养,身体自然会慢慢恢复的。我为您开了两服精心配制的草药,回去后记得按时煎给您服用,这对骨骼的愈合大有裨益。” 大夫的声音温和而充满信心,仿佛是一剂安抚人心的良药,让陈家人稍稍安下了心。 “一定遵照医嘱,辛苦大夫了。” 陈振武深深鞠了一躬,眼神中满是对大夫的感激。 回到陈家小院,陈振文和陈振武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老太太轻轻抬到老式木床上。 陈振武轻坐在床边,握住老太太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坚定,“娘,这次您可千万不能再逞强了。这腿得静养,要不再好起来可就难了。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想吃的东西,尽管告诉我们。即使我和大哥不在家,大嫂和翠花也会守着您,您不用担心。” 陈老太太疼得眉头紧锁,嘴里还在念叨着:“哎哟,这腿一断,我怎么去山里摘蘑菇呢?陈汐那丫头本来就对我们意见多多,这下子我连唯一的收入来源也没了。听村里的张婶说,现在摘一天蘑菇能挣一百五十文呢。” 一旁的郑翠花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和理解,“娘,蘑菇的事您就别再想了。昨天她不是都跟您说清楚了吗,就算摘了她也不会收。您看,如果不是为了摘蘑菇,您的腿也不会摔伤,蘑菇换不来钱不说,还让您受这份罪,何必呢。” 陈老太太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口中仍旧喃喃自责陈汐的决绝,似乎所有的不满与不甘都化作了对过往的叹息。 陈振武看着母亲的神色,心里一阵酸楚,但还是耐着性子劝慰:“娘,以后真的别再想那些蘑菇的事情了,把腿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您难道愿意一辈子躺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吗?” 周雪梅有些为难,小声嘟囔着:“那娘以后谁来照顾呢?你和老二每天都要上班,家里就剩下我和弟媳,我还得照看大宝。” 陈振文听着妻子的话,心中虽有忧虑,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点头,表示理解。 陈振武则是一脸坚决,拍了拍胸脯道:“白天你们俩照看娘,晚上我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大哥,你看你那边能不能也尽量抽点时间,晚上回家帮忙照看一下。” 对于这样的安排,一家人虽然各自都有难处,但也勉强点了点头,至少这是一个目前看来较为可行的方案。 而在同和堂内,婉玉注意到陈汐沉默寡言,脸上挂着几分落寞,便主动搭讪。 “原来你小时候经历了那么多不容易,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童年已经够坎坷了,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幸运太多了。” 陈汐感受到婉玉的善意与共鸣,心中那扇紧闭的门悄然打开,于是便敞开心扉,与婉玉分享起那些尘封的童年往事。 那些酸甜苦辣,在这一刻,化作了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淌,悄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陈汐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一抹坚强。 “在我年幼时,父母尚在,尽管他们的关爱似乎只浮于表面,但在那个家中,我还算有着一片栖身之所。然而,随着双亲的相继离世,一切都不复从前。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为了金钱,竟狠心将他卖给了他人,而他们的贪婪并未因此满足,接着便打起了我的主意。” “幸运的是,我恰逢县令微服私访,是他听闻了我的遭遇,出手相助,不仅让我得以申冤,更正式切断了与陈家的所有联系。从此以后,我和弟弟相依为命,虽然生活不易,却也充满了自由和希望。” 婉玉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眼中闪烁着同情与愤慨。 “这哪里还算得上家人?血脉相连,竟能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一同度过了多少岁月,难道就没有丝毫亲情可言吗?” 她的目光深深锁在陈汐身上,满是心疼与不解。 陈汐感受到了婉玉那份真挚的理解和支持,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她深知今日婉玉不顾医馆名声的风险,毅然决然地拒绝为陈老太太治疗,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你该归家了,别忘了,家中还有等待着你的弟弟。”婉玉的话语中带着温柔的关怀。 “是啊,我得回去准备晚饭了,他们几个盼着我回去。” 陈汐回答,语气中充满了对家的思念和责任感。 婉玉的好奇心被激起,眼睛亮了起来。 “除了你弟弟,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陈汐本想保持一些隐私,却不自觉地多说了几句。 “家里除了我弟弟,还有两个小家伙,一共五个人。” 听到这里,婉玉的嘴轻轻张开,惊讶与赞叹交织在一起。 “真是难以置信,你年纪轻轻,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第62章 想分一杯羹 陈汐笑得温柔而深邃,“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让自己过得开心,别人的看法又何须过分在意。” 与婉玉的深入交流,让陈汐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告别了婉玉,陈汐缓缓走出医馆大门,脑中浮现了谢天翊之前布置的任务。 既然此刻时间宽裕,正是执行任务的最佳时机。 她穿过医馆后一条狭窄的巷弄,这里聚拢着一群技艺高超的手工艺者。 无论是打造家具还是修缮房屋,这里是寻求匠人的好去处,因为这里的手艺人不但技艺精湛,收费也是极其公道。 陈汐的目光在每一位工匠间穿梭,仔细观察着他们工作的态度和成果,最终挑选了几位显得尤为勤奋且手艺纯熟的匠人。 “若是请人帮忙修建房屋,工钱方面该怎么算计呢?” 一位面容憨厚的工人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中带着几分诚恳,“若是东家不负责提供餐饮,我们这边的行情是一天一百五十文铜钱,但若是包饭,那便只需一百四十文。” 说话间,他微微一笑,试图用这平易近人的态度来赢得陈汐的信任。 察觉到陈汐沉默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那工人又添了一句:“我的报价已经算是公道,您要是不信,大可去问问别家,他们报的价格只会更高。” 陈汐听罢,觉得这价钱还算合理,当即拍板决定,“好,那就请你们几位,明天一早到安宁村谢家来,如果找不到具体位置,村里打听一下谢家就行。我愿意给出一天一百五十文,同时负责供应午饭。” 众人一听,脸上难掩喜色,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便定了下来,连忙应承道:“成,我们一定准时到达。” 随后,陈汐穿梭于市集之中,精挑细选肉类与新鲜蔬菜,为家中即将进行的宴请做准备。 路过菜摊时,特意多转了几圈,确保所需食材一应俱全,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家。 途中,经过一家飘散着诱人香气的糕饼店,想起家中孩子们期盼的眼神。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精心挑选了几样色香味俱佳的糕点,预备带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惊喜。 接近正午时分回到谢家,陈容已将所需的食材准备妥当,只待陈汐下锅烹饪。 今日特地采购的肉量颇丰,被切成细丝后,搭配鲜绿的青椒,不多时,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青椒炒肉便热腾腾地上了餐桌。 饭桌上,一家人围坐,其乐融融。 陈汐借此机会,向谢天翊提及了明日工匠上门修缮房屋的安排,“总共请了五位老师傅,每人每天工钱一百五十文,至于午饭,就在我们家解决。” 谢天翊闻言,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安排得挺好,你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跟他们约好了明早过来,考虑到是五个人一起工作,估计五天时间应该足以完成所有修缮工作了。” 谢天翊闻言,语气轻松地说:“那你看着办就好。” 午后,阳光正好,陈汐又开始忙碌起来,将院子里以及外边晾晒的蘑菇和木耳逐一翻面检查。 前几日晾晒的那些已然干透,再晒上半个时辰,就能收起来了。 这些日子,村民的蘑菇与木耳收益,加上明日支付的工人工资,算下来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为了贴补家用,陈汐暗自盘算,计划明早就再次进入山中,采集一些有价值的草药回来售卖。 而村中的另一角,徐丽红的婆婆余琼英,在得知陈汐带领全村通过采蘑菇木耳赚钱的消息后,不由得心头一动。 私下里开始怂恿自家媳妇徐丽红去亲近陈汐,希望也能从中分一杯羹,为家里增添些许收入。 “你说说你,整天在家能做什么?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连个孩子都怀不上,干点家务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看啊,就是养只老母鸡都比你有用,至少还能下蛋!你呢?” 余琼英的话语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面对婆婆的连番指责,徐丽红只能默默地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几乎每日都要上演一次,虽然早已习惯,但每次听到,心底还是会泛起一阵酸涩。 怀不上孩子,这难道真是她一个人的过错吗? 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每当家族里的长辈开始数落她,本应是她坚实依靠的男人不仅不站出来维护,反而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在一旁寻隙挑衅。 “明天你得去一趟安宁村背后的那座山看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大家都在那里采摘野蘑菇,陈汐估计也不例外,你得想方设法和她拉近关系,咱们家也许能趁机分到一杯羹,也能去采些回来。”余琼英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看着徐丽红那低垂的头颅和沮丧的神情,余琼英的怒火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旺。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怎么每次一和你讲话,你就跟个闷葫芦似的,连个最基本的回应都没有。” 徐丽红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卑微,她强忍着内心的苦涩,抬头小心翼翼地望向余琼英。 “我听着呢,只是我不敢随便接话,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不讨好。” “娘说你两句你还摆起脸色来了,这是给谁看呢?” 余琼英身旁的刘永刚,一个生活几乎无法自理的男人,却总被她供着,这不公平的一幕令人心寒。 徐丽红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无奈与恳求,“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求求你们别再这样数落我了。” 这些年来,由于未能为刘家延续香火,她在家中地位低微,常常成为余琼英和刘永刚情绪发泄的对象,她的言语间总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卑微。 “知道就好,身为刘家的一员,你也应该为这个家做出点实际的贡献了。” 余琼英那刺耳的话语和刻薄的表情,让旁观者都不免心生怜悯。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陈汐便开始忙碌起来,一边准备着简单却营养丰富的早餐,一边等待着修缮房屋的工人们到来。 第63章 苦命人 随着工人师傅们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一天的劳作也正式拉开序幕。 陈汐与他们商讨着新建两间居室的计划,工人们则根据经验提供了宝贵的意见,讨论着哪一处是最理想的扩建地点。 东厢房目前由陈容和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占据,西厢则是她和谢天翊的小窝。 经过一番考量,陈汐决定在东厢进行扩建,那里正好有一片空地,扩建后的三间房屋将紧紧相连,不仅让未来的居住环境更加和谐热闹,等孩子们上学后,陈容在家辅导作业也会更加便捷。 心中有了决定,陈汐简明扼要地向工人们指示了大致的扩建方位,工人们纷纷表示认同并迅速投入了工作之中。 而陈汐则转身准备早餐,轻柔地唤醒陈容和孩子们享用,因为餐后她还得独自前往山中采集草药。 “陈容,快起床吃早饭了,吃完你帮姐姐照看一下工人们,姐姐得赶紧上山一趟。” 陈容在屋内应声,他的声音夹杂着为孩子穿衣的匆忙。 “马上来,我正在帮小阳和小晨穿衣服呢。” 随后,陈汐步入自己与谢天翊共住的房间,温柔地提议道:“今天我把早饭送到房间里来,外面正在施工,尘土飞扬的,里面吃会干净些。” “也好,就在房间里吃,孩子们也跟着一起,今天外面乱,别让他们到院子里玩耍,安全第一,就留在屋里。” 谢天翊的考虑细致入微,得到了陈汐的赞许。 谢天翊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担忧与不解,晨光洒在他的脸上,为这份关切添了几分温柔。 “我上次给你的银票,难道这么快就已经用罄了?你这么着急上山挖草药,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责,仿佛觉得自己给予的帮助还不够。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你给的银票我一直收着,没舍得动。盖新屋和扩大蘑菇收购的花费,都是我之前积攒下来的卖草药所得。” 她的目光柔和,仿佛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每一株亲手采摘的草药都承载着对家庭未来的希望。 谢天翊眉头微蹙,心中既感动又心疼,“那你为何不先用我的银票呢?现在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富足,但也算安稳,你不必太过苛待自己。” 陈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知道我们还有一些余钱,但那都是要留给孩子们的教育和未来生活的。他们渐渐长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我不得不精打细算,尽量多做一些准备。” 谢天翊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那好,你自己上山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好的,我会小心的。”陈汐应声答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陈汐背上竹篓,踏上了通往山林的小径。 村里的人都像受到某种无声的召唤,纷纷涌入山林,寻找蘑菇。 另一边,徐丽红在余琼英的坚持下,无可奈何地踏入了山林。 虽然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在刘家的规矩面前,她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余琼英精明地让徐丽红也背上了一个竹篓,仿佛只要陈汐答应一同采蘑菇,这事便成了半。 陈汐背着竹篓,独自一人步入山林深处,路上遇到的乡亲们都会友好地打声招呼,看到她的装备,纷纷猜测她也是采蘑菇队伍中的一员。 她礼貌回应后,悄悄避开人群,往山林更深处走去,只因山脚下人声鼎沸,不利于专注寻找草药。 徐丽红在林间穿行,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陈汐的踪迹。 当发现没有陈汐的身影时,她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内心的挣扎暂时得到了缓解。 就在她准备另寻他路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徐丽红的眼角捕捉到了不远处陈汐独自行走的身影,背篓里似乎已有收获。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她最终决定加快脚步,鼓起勇气跟上陈汐。 正当徐丽红还在为如何开口打招呼而犹豫不决时,陈汐已感觉到身后有跟随者的存在。 她猛然转身,目光交汇的瞬间,陈汐认出了她。 徐丽红嗫嚅着,嘴唇微颤,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我……我是徐丽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在轻风中几乎要消散。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微笑,回应道:“记得,那次匆忙间未来得及询问你的名字。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丽红欲言又止,心里的话如同卡在喉咙的鱼刺,难以顺畅地说出口。 关于请求加入采蘑菇的念头,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令她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见状,陈汐再次关切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忙。” 徐丽红内心挣扎,清楚地知道如果此时再不开口,错失的不仅仅是这次机会,更可能面临回家后无尽的责备与惩罚。 终于,她鼓足勇气,细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家……也能参与采蘑菇吗?” 陈汐心中升起一团疑云,采蘑菇之事本是安宁村的秘密,为何会泄露给外村之人知晓? 她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徐丽红坦诚相对:“是婆婆从一个亲戚那里听来的,那位亲戚住在你们村里,据说采蘑菇的收益颇丰,所以婆婆就让我来问问你。” 说着,她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泪花,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她声音更低了,“今日来求你,实属无奈。多年来,因为没有诞下子嗣,我在刘家的地位低微,遭受着冷眼与拳头,繁重的家务全部压在我一人肩上,稍有差池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果今天依旧一无所获,回去等待我的,依旧是相同的命运。” 陈汐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何其悲哀的家庭,竟如此苛待一位柔弱的女子。 无子嗣并非全是女子之过,更多的,应归咎于愚昧无知。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与徐丽红同病相怜,都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 第64章 我答应帮你 回忆起上次偶然瞥见徐丽红手臂上的累累伤痕,陈汐心中一阵酸楚,不由自主地轻轻拉过她的手,细细查看。 新旧交错的伤疤,如同无声的控诉,令人触目惊心。 陈汐暗自思量,虽然自己在陈家也经历过不少辛酸,好在遇到了谢天翊,得到了真心相待与经济上的独立,得以避开那些婆媳间的纷争,生活渐渐有了起色。 与徐丽红的遭遇相比,她算是幸运的。 徐丽红尴尬地掩袖,细若游丝的请求:“陈汐,能不能也让咱们家一起采蘑菇?” 陈汐心中虽满是对她的同情,却也清楚徐丽红婆婆那一类人的脾性,与自己家那位老太婆如出一辙,贪得无厌且易忘恩负义。 于是,陈汐决定采取另一种方式帮助她:“我答应帮你,其实也是在帮助我自己,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苦难。这样,你回去告诉你婆婆,想要参与采蘑菇可以,但只有你一个人来,其余人不行。如果她同意,明天你就可以上山了。” 一方面希望能让徐丽红短暂逃离那充满苦痛的家庭环境,另一方面也减少了他人对她施暴的机会,眼不见心不烦。 徐丽红惊讶地望着陈汐,没想到两人命运如此相似,心中既是感激又添了几分莫名的亲近感。 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活的曙光。 徐丽红声音微颤,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陈汐,你这份情谊我铭记在心,你这样的人,真是世间少有的大好人。” 陈汐轻轻摆手,笑中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行了,别这么客气,快回去。把情况跟他们解释清楚。” 徐丽红点了点头,那过度的谦卑在陈汐眼中显得有些刺眼。 她心里清楚,或许原主性格使然,但如今占据这身躯的自己,是一个来自现代,坚信人人平等的灵魂,绝不对任何形式的性别歧视有所妥协。 目送徐丽红远去的背影,陈汐看了一眼天边初升的日头,决定趁着晨光正好,上山探寻可能藏匿于自然之中的草药宝藏。 没多久,陈汐寻到了山坡上的一株兰花草。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信这孤零零的一株兰花草是此地的唯一,随即轻手轻脚地开始挖掘,生怕损伤了周围的生态环境。 今日的运气还挺好,刚踏上征程便有斩获。 一株兰花草足以让她心满意足,毕竟家中还有工人等着吃饭,她不能因寻草药而让大家饿肚子。 念头一起,手脚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凭借着这段时间积累的宝贵经验,不一会儿,一朵完好无损的兰花草便躺在了她的掌心。 归途之中,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向陈汐致以亲切的问候,就连那些曾经对她冷嘲热讽之人,此时也换上了和善的笑容。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自身的实力和能力才是赢得他人尊重的基石,任何的谄媚和奉承都无法长久取代真正的价值。 面对着村民们态度的转变,陈汐以温婉的微笑回应,因为她深深懂得,人情世故的复杂,表面的热情或许只是一种社交的礼仪,并非出自真心。 而那些真正对你好的人,他们的关怀总是质朴无华,无需任何修饰。 经历生死,尝遍人间冷暖的陈汐,对这一切早已看得云淡风轻。 推开家门,工人们正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夏日的炎热让人难以忽视,陈汐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利用那神奇空间里的积分兑换些绿豆,熬煮成消暑解渴的绿豆汤,为工人们带来一丝清凉。 步入厨房,心中默念咒语,随着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一只活泼的小精灵花花猛地跳出。 “主人!你终于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你医好的四位病人,为你赢得了120积分呢!” 花花的声音中满是兴奋与自豪,它总是能第一时间分享陈汐的喜悦与成就。 “花花,你这家伙,轻轻一跳就出现在我眼前,吓死我了!”陈汐故作惊讶地说道。 “嘿嘿,就在咱们的秘密基地——空间里嘛!” 花花咧嘴一笑,两颊的酒窝仿佛盛满了阳光,显得格外顽皮可爱。 “花花,咱们那个神奇的空间里,有没有绿豆呢?我想用它们熬一锅清甜解暑的绿豆汤。” “有哦!记得上次你无意间带回来的那些绿豆种子吗?我就顺手种下了。得益于空间里完美的条件——土壤黑得发亮,再加上全天候的温暖日光浴,那些绿豆苗嗖嗖嗖地往上窜。前几天刚收了一大筐。” 陈汐闻言,眼睛一亮,赞不绝口:“真是太完美了!我还在犯愁要是没有得去哪兑换,没想到你已经悄悄替我安排好了。花花你可真是机灵又勤劳,有了你这个小帮手,我的生活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倍。” 花花听了主人的夸奖,兴奋得像是脚底装了弹簧,原地转起了圈圈,小脸红扑扑的。 “主子,要不再多找点种子回来?不只是蔬菜瓜果,还有那些诱人的果树苗,都种到空间里。这样你想吃什么,手一伸就能到嘴边,多惬意!” 陈汐听罢连连点头,“花花,你真是太能干了,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告诉我,下次我一定给你带进来。” 一说到吃,花花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我想吃那脆脆甜甜的蝴蝶酥,还有叫花鸡,你愿意给我买吗?” “买!买!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不给你买简直天理难容,对?” 陈汐大笑着应承下来,满眼都是对花花的疼爱。 花花得意地昂起头,抱怨道:“哼,总算知道我的辛苦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一秒都没闲着,东忙西忙的,累得我腰都快断了。” “心疼你,我的小战士。下次回来,我保证带上一堆美味,好好补偿你的辛勤付出。现在,我得出门处理些事情了。”陈汐边说边朝花花挥挥手,踏出了门。 走进厨房,她手上已经多了一袋精心挑选的绿豆。 拧开水龙头,水流潺潺而下,轻轻地冲洗着每一颗绿豆。 随后,将这些绿豆倒入咕嘟咕嘟冒泡的锅中,加了刚好漫过绿豆的清水,还不忘投入一块老冰糖。 第65章 一视同仁 午餐的准备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陈汐先是在脑海里盘算好了菜谱,这样一来,做饭的时候就能游刃有余。 她从冰箱里取出了前天特意选购的那块肉,一刀刀分成了均匀的三份。 一部分计划用来做木耳回锅肉,另一部分则切成细丝,准备和青椒同炒。 剩下的一块,则是为蘑菇肉片汤准备的,想到院里正值蘑菇丰收,再配上一道简单清爽的炒茄子,今日的午餐便圆满了。 就在忙碌之中,一绿豆的清香从锅中袅袅升起,弥漫了整个厨房。 陈汐忍不住舀了一勺汤品尝,甜而不腻,绿豆入口即化,一碗下肚,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随之消散了。 她穿过院子,朗声呼唤着:“师傅们,天热得很,先放下手里的活计,下来喝碗我特意熬的绿豆汤,解解这难耐的暑气。” 工人们闻声,脸上不由得绽开了朴实的笑容,眼眸中闪烁着意外与感激。 他们大多是终年劳作于田间地头的汉子,对于这份来自雇主的体恤,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暖流。 “先润润喉,消消暑气,待会儿我再做几道拿手好菜,咱们一同享用。” 陈汐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滋润了每个人的心田。 众人交口称赞,觉得这位年轻雇主心思细腻,年龄虽轻,却有着超越常人的细腻与周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清凉的绿豆汤缓缓滑入喉咙,那份甘甜与清凉仿佛直接渗透到了心底,工人们的精神为之一振,干劲倍增。 他们深知感恩,面对这样的善待,定会以加倍的努力回报。 而此时的院外,各种工具和建筑材料散落一地,显得有些凌乱。 陈汐细心地考虑到安全问题,让小阳和小晨留在屋内玩耍,并且也不忘给他们送去刚凉好的绿豆汤。 一番嬉戏之后,眼看午饭时间将近,陈汐弯下腰,与小阳和小晨商量:“小宝贝们,现在可以自己玩一会儿游戏吗?我要请陈容哥哥帮忙生火做饭,怎么样?” 两个小家伙欢快地点着头,眼中闪烁着期待。 步入厨房,陈汐心中已有计较,决定先炖一锅鲜美的汤,再炒几个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他细致地将蘑菇切成了细碎的小丁,待油锅热时,轻轻翻炒,直至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随即添水煮沸。 等待水开的片刻,他又利落地将肉丝和辣椒切成细丝,为下一步的烹调做好准备。 水沸之时,他轻轻地将裹上了薄薄一层淀粉的肉片逐一滑入沸水中,待其缓缓浮起,便撒上翠绿的葱花,于是,一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蘑菇肉片汤便大功告成。 她转身对着正悠闲站在一旁的弟弟陈容吩咐道:“小容,你动作快点,去喊师傅们下来洗手,准备开饭了。我去提些清澈的井水来,让他们清洗一番,好清清爽爽地享受这顿饭。” 正当一切准备就绪之际,门外缓缓步入两位男子,他们手里提着新鲜蘑菇,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看那篮子里满满当当的份量,不禁让人猜测,今天山里的蘑菇是否格外丰茂,以至于这么快就采足了预定的五十斤? 陈汐眼疾手快,从墙角取下那杆熟悉的秤,手法娴熟地为二人称重。 走进屋内的,一位是宋志鹏,另一位,则是张家老二。 两人一踏入门槛,视线立即被桌上菜肴吸引。 哪家寻常日子能有如此丰盛的晚餐? 宋志鹏喉头不自觉地上下蠕动,咽下一口唾沫,带着几分艳羡问道:“陈汐,家里是不是有贵客临门啊?怎么弄了这么多硬菜?” 话语间,那难以掩饰的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陈汐一边麻利地计算着蘑菇的价值,一边从钱袋里数出三百文铜板,分成两份。 “家里正忙着翻修老宅,所以请了一些帮工,人多自然饭量大嘛。” 她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解释。 宋志鹏心中痒痒的,修个房子就能吃上这般盛宴,比起采蘑菇可要舒坦多了。 一旁,张老二收好钱,察觉到宋志鹏那恋恋不舍的模样,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用眼神示意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宋志鹏报以不好意思的笑容,随即便跟着张老二步出了屋门。 门外,张老二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见你刚才那副模样,还以为你想赖在这里蹭顿饭呢。不过,我看陈汐没有那个意思啊。” 宋志鹏嘿嘿一笑,显得有些狡黠:“你不了解她,再磨蹭一会,她肯定心软请我们吃。你看那一桌的肉,你不心动吗?” “心动归心动,但人家没邀请,咱们也不能厚着脸皮硬是要留下来。还是回家,别让人家觉得咱没礼貌。”张老二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刚刚洗净双手的工匠们围坐在餐桌旁。 他们的表情无一例外地流露出惊讶与欣喜,那份神情与先前宋志鹏的反应如出一辙。 这不是简单的工人餐,简直堪比接待贵宾的标准! 三样色香味俱全的荤菜,加上那一碟看似朴素实则精心烹制的茄子,平时做活计时哪能吃到这样的佳肴,大多时候只能将就些素菜。 今日的雇主不仅准备了肉菜,连绿豆汤都不吝分享,对他们而言,这样一顿饭虽然稀松平常,却是难得的奢侈享受。 工人们围坐在简陋的餐桌旁,表情略显拘谨,双手不自觉地交错摆弄,眼神时而飘向满桌朴素的菜肴。 陈汐见状,眉头微蹙,误以为是自己的烹饪手艺未达众人期待,连忙用温和的语气宽慰道:“大家别拘束,尽管随意吃,咱们这儿条件朴素,没什么山珍海味,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好。” 一位年长的工人,皮肤黝黑,额头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似乎是这群人的领头大哥,他放下碗筷,诚恳地回应:“陈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讲。您对我们太周到了,平日里哪里有机会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还有这解暑的绿豆汤,我们心里头真是感激不尽。” 陈汐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真诚:“既然是来帮我家忙的,那就是一家人。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第66章 奇迹 “好了,别光顾着客气话,菜凉了味道就差了,大伙儿赶紧动筷子!”陈汐催促着。 闻言,工人们相视一笑,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悦,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大口享用起来。 而沈毅因为腿脚不便,选择在房间内用餐,小阳与小晨陪伴在他身旁。 室外,陈汐与陈容则与工匠们一同进餐。 午后时光,陈汐体恤工匠们的辛劳,建议他们稍作休息后再继续工作,然而师傅们个个坚韧不拔,坚持饭后立即投入到建设中,不愿浪费一分一秒。 陈家老宅。 陈老太太的腿虽然经过治疗接合,但疼痛依然如影随形,给照顾她的周雪梅与郑翠花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陈老太太一会儿喊口渴,一会儿又抱怨饥饿,好不容易坐定不久,便又开始连声呼唤。 稍有疏忽,还得承受她的责备。 这对于郑翠花来说,无疑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考验,若非陈振武不时给予心灵上的慰藉,她可能早就萌生去意。 而相比之下,周雪梅显得更为机敏,总能巧妙地找寻时机暂时逃离这纷扰的环境,留郑翠花一人应对。 …… 陈汐细心地为谢天翊擦拭双脚,准备进行针灸治疗。 另一边,陈容忙碌地为小阳与小晨清洗身子,来到谢家这么久,一直是他一人默默承担照顾孩子的责任,陈汐内心不禁有些愧疚,自己竟从未亲自为孩子们沐浴。 东屋整修完成后,小阳与小晨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而陈容也能享有独立的生活空间。 随着最后一根针稳稳插入穴位,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静谧,只余下均匀的呼吸声,直至谢天翊轻轻的咳嗽声划破了这份宁静。 陈汐迅速侧身靠近,眼神中充满关切:“今天感觉怎么样?腿上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吗?” 谢天翊紧咬牙关,额头微渗汗珠,努力尝试着将那沉寂已久的腿部轻轻抬起,只觉肌肉在微弱的意志驱使下,勉强颤动了一下,距离地面仍有着不可忽视的距离。 “别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慢慢来。” 陈汐的声音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包裹住他的心房,给予他无限的安慰与鼓励。 “的确认识到些许进步,最起码肢体间开始有了回应的感觉。” 谢天翊的语气中夹杂着激动与欣慰。 谈及厨房的改造计划,陈汐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一直觉得,一个整洁有序的烹饪空间对于生活品质至关重要。增设的两个原木橱柜,不仅能够完美收纳器具,还能增添一份自然与温馨的气息,你意下如何?” 谢天翊微笑着点了点头,赞同地点评道:“你的设想非常周到,不妨直接与那些经验丰富的工匠分享你的构思。” 陈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对,我会尽快与他们沟通,听听他们的见解。” 随着日影西斜,陈汐轻柔地拔去了谢天翊腿上的针灸用针,细心地帮他整理好裤脚,避免衣物因褶皱而带来不适。 夏日炎炎,长衣长裤的束缚让人心生烦闷。 想到自己与弟弟在陈家时并未准备足够的夏装,如今炎热难耐,两人都缺少应季的衣物,陈汐暗暗盘算着找个时机上街添置几身清爽的夏装。 陈汐缓缓躺下,闭上疲惫的双眼。 明日还有医馆的坐诊等待着她,这段时日以来,她几乎无暇喘息。 心底默默期盼,这段紧张忙碌的日子早日过去,或许过了这个阶段,一切都能变得轻松些。 谢天翊静默地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深深的不舍,更有对陈汐这段时间无私付出的深深感激。 不知不觉间,谢天翊也沉沉进入了梦中。 在梦的引导下,他感到一股奇妙的力量自腿部升起,推动他缓缓起身。 当意识从梦中骤然回归,发现自己竟奇迹般地站在了窗前。 他愕然低头,难以置信地审视着自己的双腿。 在彻底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康复现实后,谢天翊的第一念头便是立刻与陈汐分享这份天大的喜讯。 可望着她恬静的睡脸,他决定,还是待到明日,再将这份奇迹告诉她。 另一边,刘家宅院内,绿树环绕,清风徐徐。 徐丽红踏着细碎的步伐匆匆穿过庭院,满心都是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激动。 一迈进屋内,她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急切地呼唤着余琼英。 余琼英正坐在木桌旁,手中摆弄着针线,听到徐丽红的话,抬头间眉头不禁一皱,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不会是你出的主意,联合外人糊弄我这个老太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但眼神里却是认真探寻的光芒。 徐丽红心中一紧,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得透不过气来。 “陈汐只是让我单独去摘蘑菇,那些从山林中得来的收益,我都会一分不少地交到你的手上。” 她的话语里夹杂着委屈,试图澄清自己的清白。 这话仿佛一剂定心丸,让余琼英脸上的疑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释然。 看着余琼英脸色稍缓,徐丽红心底盘算着下一步。 她故意放缓语速,略带挑战意味地说:“如果我去摘蘑菇,那家中的饭菜自然就没人料理了,要么你就自己想办法,要么我就留在家中,放弃摘蘑菇的活计。” 一番权衡之下,余琼英最终妥协,毕竟每日摘蘑菇带来的稳定收入对于这个小家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 至于做饭,虽然多年未曾亲自动手,但那份记忆如同沉睡的老技能,一经唤醒便迅速找回了感觉。 想到徐丽红还未到来时,她也是这般独自操持着家中的一切。 次日,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徐丽红便已悄悄起床,厨房里弥漫着余琼英准备的简单早餐的香气。 她匆匆用过餐,肩上挎着篮子,步履轻快地踏上了通往山林的小路。 而谢家一隅,陈汐因前一日的辛劳,沉沉睡去,直到阳光穿透窗帘,懒洋洋地照在被褥上,她才缓缓睁开眼。 谢天翊带着几分温柔与关切,直视着她,直到感觉到陈汐完全清醒,那目光才依依不舍地移开。 第67章 他能站起来了 “你终于醒了。”谢天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率先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陈汐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点点头,随即想起了工作的紧迫,“哎呀,今天起得太晚了,得马上去诊所。” 就在陈汐梳理着自己长发时,背后的谢天翊悄然站起,脚步无声地靠近。 他接过她手中的梳子,那双曾经无力的手如今却稳稳地握住了木质梳柄,缓缓地穿梭于陈汐的秀发之间。 陈汐感受到背后的动作,惊讶之余几乎失声。 他的腿好了?可以站起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昨晚他还躺在床上,行动不便呢! 谢天翊维持着一副沉稳的姿态,细致地为她捋顺每一缕发丝,随后将梳子轻轻搁置一旁,空气中的静默仿佛凝固。 他缓缓地转动陈汐的肩头,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首先,我必须表达我的感激,”谢天翊的声音温暖而坚定,“在我绝望时,是你,赋予了我重新站立与行走的可能。而今,我的双腿已康复如初,未来的日子里,我请求你允许我承担起照顾你和孩子的责任。” 陈汐在谢天翊诚挚的目光下,微微点了点头,但她的眼神似乎还停留在他那奇迹般复原的双腿上。 察觉到她心中的疑惑,谢天翊进一步解释:“就在昨晚你完成针灸后,我的双腿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虽有行动之意却无法自控。直至深夜,我沉入梦境,梦里仿佛有股力量在引领我迈出步伐,我竭尽全力尝试,待到今早,我惊觉自己竟然能够自如行走。” 陈汐听着,慢慢地点头,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 就在这时,谢天翊猝不及防地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这份意外的亲密让她瞬间脸颊泛红,手足无措。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谢天翊继续以平常的语调与陈汐交谈:“现今我的腿已无大碍,我希望能分担你的重负,你看这些日子以来,你不停地奔波,睡着时都开始打鼾了。” 陈汐闻言,嘴硬地反驳:“哪有的事,我从来不打呼噜,肯定是你搞错了。” 见到陈汐终于展颜反驳,谢天翊内心不禁涌起一抹愉悦。 “快去洗漱一下,然后前往镇上,不是说今天有门诊吗?”谢天翊提醒道。 陈汐这才猛然意识到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言,如同疾风一般冲出门外,匆忙地打水洗漱,随即急匆匆地向镇上赶去。 谢天翊望着她那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挂上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容。 这丫头,何时才能学会从容一些呢? 待陈汐离开后,谢天翊悠然步入厨房,着手准备为小阳、小晨以及陈容准备早餐。 身为父亲的他,许久没有亲自下厨为孩子们准备早餐了。 恰在此时,陈容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正打算前往西边的茅厕,途经厨房时,他留意到一道忙碌的身影。 谢天翊背对着陈容,只留给他一个轮廓,陈容因未看清来者何人,加之家中出现陌生人的疑虑,不由得警觉起来,紧张地询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到我们家里的?” 谢天翊缓缓转过身,眉眼间含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那清瘦的背影在陈容的眼中逐渐清晰。 陈容乍一见,不禁瞠目结舌,滑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他半是怀疑半是期待地揉搓了几下双眼,经过几番确认,陈容终于确定站在面前的,真的是自己那个曾因腿伤长期卧床的姐夫。 “姐夫,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的腿……什么时候恢复的?” 陈容的声音中夹杂着错愕与兴奋,连珠炮似的问题几乎要一口气倾泻而出。 他的语气平和而温暖,简明扼要地解释道:“昨晚,你姐姐为我施了一次针灸治疗,随后腿部便开始有了微妙的感觉。今晨,当我尝试着站起身时,竟然真的可以慢慢行走,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听罢,陈容的表情依然满是疑惑,昨晚还需要他人搀扶的姐夫,一夜之间竟能够自行行走,这样的转变太过神奇,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谢天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姐姐早上就已经知晓了这个好消息,现在她去镇上的诊所坐诊了。小阳和小晨起床了吗?去叫他们吃早餐,我这边的早饭已经快准备好了。” 陈容好奇地探头往厨房里望去,只见灶台上热气腾腾的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旁边还精心摆放着几枚金黄酥脆的煎蛋和一小碟清新爽口的凉拌菜。 “他们两个还在梦乡里呢,我去把这两个懒虫揪起来。日上三竿了,再不起床上学可真要迟到了。”陈容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谢天翊笑着点了点头,“好,你去叫他们,记得洗漱完毕就赶紧来用餐。” 陈容步入小阳和小晨的房间,心中仍回荡着姐夫康复的好消息,每一步都似乎踏着轻盈的旋律。 小阳和小晨被陈容唤醒时,脸上还挂着几分起床气,眼睛半睁半闭,显得既无辜又困惑。“容哥哥,这么早喊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是像你一样需要上学。” 陈容耐心地劝导:“虽然现在还没正式上学,但要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样以后上学就不会手忙脚乱,也不会迟到了,知道吗?” 两个小家伙虽不乐意,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眼睛半眯着,小手在床铺上胡乱摸寻着衣物。 “对了,你们爹爹交你们去找他,说有糖果奖励哦。” “真的吗?爹平时都不让我们多吃糖,说会蛀牙的。”小阳和小晨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期待,不解地望着陈容。 “当然是真的,你们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陈容心中藏着小小的狡黠,暗自期盼着看他们看到康复后的谢天翊时的惊喜表情。 小阳小晨一骨碌地穿上衣服,动作之敏捷。 他们的小脚丫踏着清晨微凉的地板,目标明确,直接朝着房间奔去。 门被轻轻一推,却发现爹爹不在。 两个小家伙站在门口,圆溜溜的眼睛相互对视,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以往这个时候,爹总是会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沐浴在晨光中阅读或是静思。 第68章 责任 他们决定探索一番,脚步轻快地穿梭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但遗憾的是,那熟悉的身影始终未现。 小阳按捺不住焦急,开始提高嗓音呼唤。 谢天翊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早餐,听到小阳那清脆响亮的呼唤,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连忙放下手中的厨具,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快步走出厨房。 两个小宝贝见到谢天翊的瞬间,全然没有注意到爹少了平日里必不可少的拐杖,只是一股脑地扑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谢天翊乐得合不拢嘴,轻松地一手抱起一个孩子。 “爹,爹,陈容哥哥跟我们说,您要给我们带来惊喜糖果,这是真的吗?” 小晨的小脸蛋上满是期盼,那副馋猫的模样逗趣极了,让人忍俊不禁。 相较于小晨的直率,小阳则显得沉稳许多,他的眼睛细细观察着爹,隐约感觉到了今天爹身上有某种不同寻常的变化。 他小小的脑袋瓜子飞速运转,忽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心头——爹的腿! 前些日子还需要依赖拐杖和轮椅的腿,竟已能如此自如地支撑起整个身体,甚至还能轻松地抱起他们俩! 小阳侧目望了他一眼,略带无奈地说:“小晨啊,你除了吃以外,就没有发现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小晨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迷茫:“今天有什么不同?当然有啊,爹说要给我们糖果吃,这不就是最大的不同嘛。” 小阳叹了口气,再次尝试着引导道:“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爹今天有哪里特别不一样?” “爹哪里奇怪了?”小晨满脑子还是绕不开那些甜蜜的诱惑,对其他的事情似乎毫无察觉。 小阳耐着性子,再次点明:“你没注意到爹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吗?可以自己走路,还能抱我们了。” 小晨这才恍然大悟,像是刚发现新大陆一般:“哎呀,爹,你怎么突然就能站起来了,还能抱我们?我都没注意呢!” 这一幕温馨而有趣,让谢天翊的心中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感动。 “多亏了你们娘,如果不是她的医术,爹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谢天翊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半知半解的模样:“娘用她的魔法治好了爹的腿?娘真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吗?” 谢天翊弯下腰,“没错,你们娘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哦。在我们这个小镇上,人人都知道诊所里那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就是你们的娘。” 小晨的脸上写满了惊异与骄傲:“娘竟然这么厉害!家里有一位大夫,感觉就像是拥有了一个守护神!” “好了,先去洗洗手,准备开饭了。爹今天特别煮了香喷喷的粥,还有你们最爱的荷包蛋。” 谢天翊的声音里带着温暖的笑意,像是春天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小阳立刻响应:“那我去找陈容哥哥,我们要一起吃早餐才热闹!” 小晨一溜烟儿地跑回房间,兴奋地喊道:“陈容哥哥,爹叫我们吃饭了,有超级好吃的荷包蛋哦!” 话音未落,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 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荷包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小阳和小晨吃得津津有味,满脸满足。 对于这个家来说,爹的康复无疑是最大的喜讯,每一口食物都显得格外香甜。 小晨嘴里含着蛋,还不忘发表意见:“爹做的荷包蛋比外面买的都香,以后我们都让爹做饭给我们吃,好不好?” 谢天翊满眼宠溺地答应着:“当然好,只要爹有时间,一定给你们变出各种美味佳肴,好不好?” 另一边,陈汐踏进医馆的门槛时,已比往常晚了足足半个小时。 清晨的贪睡加上谢天翊不经意间的小插曲,让迟到成为既定事实。 行走在前往医馆的路上,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着谢天翊那逐渐康复的身影,这一切似乎都来得太过突然。 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努力会有成果,但她未曾预料到效果会如此显着,仅仅是三根银针,就让奇迹发生。 陈汐不禁在心里对自己产生了一丝疑问。 难道,我的医术真的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了吗? 抵达座位的那一刻,陈汐眼前的景象不禁让她心头一紧,一股歉意油然而生。 候诊室里,病人们或坐或站,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整个后厅。 一张张等待的脸庞上,有的显露着疲惫,有的藏着隐忍,还有些则是对孩子或是老人的关切之情,这一切都让陈汐感到一种深深的责任感。 “实在是对不起,因为家中有些急事,耽搁到现在。”陈汐的语调中满含诚挚。 出乎她的意料,尽管人数众多,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抱怨的声音,他们的表情中更多的是理解与支持,愿意耐心排队,只为等待陈汐的诊治,哪怕旁边还有其他无需排队的诊室。 这样坚定的信任,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陈汐的心房,使她决心更加全力以赴。 看到队伍如长龙蜿蜒,陈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她的眼神随即变得坚毅。 她暗暗发誓,无论今天的工作要延长到何时,她都会坚持到最后,确保每位等待的病人都能得到妥善的治疗。 …… 另一边,徐丽红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自由。 此刻的她,似乎完全摆脱了家中婆婆那挑剔的目光,身心得到了久违的释放。 虽然收获最终要悉数上交,但在这一刻,比起在家里忍受指责与委屈,徐丽红更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轻松与快乐。 徐丽红自小便失去了母亲,而父亲又深陷赌博,家境因此常常陷入困顿。 在别人的撮合下,她嫁给了刘永刚,本想开始新的生活,可婚后多年未得子嗣的现实,让她在家中的地位变得更加微妙。 面对家庭中不断涌来的冷漠与误解,徐丽红内心深处也曾无数次幻想逃离这个没有温暖的家。 但每当忆起父亲沉迷赌博甚至不惜抵押房屋的行径,她又不得不强压下离开的念头。 毕竟,若真的和离,等待她的可能将是真正的无家可归。 第69章 幸运星 时间悄悄流逝,当阳光正好照在半山腰,徐丽红从布包中拿出准备好的简朴午餐。 与此同时,陈汐终于结束了上午紧张的诊疗,整整十个病人的接踵而至,让她的颈部和背部都感到了酸痛。 而在家中,谢天翊精心准备好了饭,却迟迟不见陈汐归来。 在一阵焦急的等待后,他只好先让小阳和小晨享用午餐,自己则固执地守在餐桌旁。 多年未亲自下厨的他,手艺居然依旧熟练,从小阳和小晨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就可以看出,这顿饭的味道绝不平凡。 随着最后一个病人满意的离开,陈汐在走廊尽头恰好遇上了正要下楼梯的婉玉,药材铺的掌柜。 “掌柜,我想起昨天在山中采得一株蓝花草,不知您的药铺是否有所需求?” 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手中轻轻捧着那株被小心翼翼包裹的珍贵草药。 婉玉轻轻接过那束蓝花草,指尖微妙地感受到了草叶间传递的自然凉意。 其药效独特,能有效活血化瘀,是多少药师梦寐以求的珍稀之物。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找到这等奇草?”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意,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哦,那个地方嘛,可是我的专属秘密基地,珍贵且不为人知。” 婉玉被她的幽默逗乐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幸运之神简直比谁都偏爱你,不是在深山偶遇人参,就是在幽谷觅得蓝花草,简直是行走的宝藏探测器啊!” 陈汐闻言,夸张地拍了拍胸脯,故作正经地说:“哎呀,没办法,运气这种东西,有时候来了挡都挡不住,就像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宝藏,就那么乖巧地躺在那里,等我发现呢!” “好好好,你是我们的幸运星。”婉玉笑着摇摇头,眼神中却满是对陈汐的友好与接纳。 夕阳的余晖悄然铺满了天际,将大地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橘红。 陈汐想到了家中可能正焦急等待的谢天翊,一股归心似箭的情绪油然而生。 “那么,这株珍贵的蓝花草,你打算给我多少银两作为交换呢?”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希望能尽快完成交易,奔回那个温馨的小家。 婉玉眯起眼睛,似乎在估量着什么,片刻之后,给出了答复:“这一株我愿意出八十两银票,怎么样?” 陈汐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犹豫。 婉玉见状,连忙补上一句:“相信我,这个价钱绝对公道,放眼整个和平镇,你找不到比我更愿意出高价的人了。” 陈汐内心暗自权衡,脑海中闪过与婉玉平日里的种种互动,特别是那次陈老太太事件中,婉玉那份坚定的站队和支持。 “好,看在我们之间的友情上,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吃亏的。”她最终点头应允。 交易完成后,陈汐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收好,与婉玉告别后,开始整理行装,踏上归途。 可一出门,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竟忘了提前告知谢天翊可能晚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歉意,料想着谢天翊或许已在家中焦急地等待了。 为了避免路上携带银票的风险,陈汐特意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将新得到的银票,连同之前的积蓄,共计三百两,一同收纳进了空间中。 另一边,谢天翊在自家门前焦虑地踱步,一次又一次地望向小路的尽头,期待与陈汐的身影相遇,但每一次都只是失望地收回目光。 随着夜色渐浓,他的心中那份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想要外出寻找却又顾虑到自己刚愈合的腿伤,不希望这件事在村子里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正当他纠结万分时,陈汐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视线的最远方,正一步步向家门走来。 谢天翊心中的一块大石瞬间落地,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不是掌柜刁难你了,还是病患多得忙不过来?” 跨过门槛,陈汐直接来到桌旁,动作熟练地为自己斟上一杯清水,一饮而尽。 待喉咙的焦渴稍稍缓解,陈汐这才缓缓开口,将今日的遭遇一一道来:“今天出发晚了点,到了医馆才发现病人们已经排成了长队。他们每个人都等了那么久,我不忍心让他们空手而归,所以尽力给每一位都做了诊治。再加上卖药材耽误了些时间,这样一来,天色就不早了。” “看你没回来,我正打算去找你,你就进门了。” 谢天翊的语气温和而带有一丝关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陈汐恍然间意识到,自己早上因为急着赶往诊所处理突发事件,出门的脚步异常匆匆,竟完全忘记了留下一句话给他。 “早上确实是着急出门,病患的情况紧急,一时间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要是我回来晚,你们就先吃饭,别为了等我饿着肚子。小阳和小晨呢?怎么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担忧,目光流转,试图捕捉那两个小身影的踪迹。 “他们两个小家伙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我提前给他们喂饱了肚子。这会儿陈容应该正带着他们在房间里讲故事,准备睡了。” 谢天翊回答时,眉宇间透露出一种父亲特有的慈爱。 陈汐轻轻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关心地问道:“那你吃过饭了吗?别告诉我你又是一直在等我。” “没呢,想着一起吃更香些。”谢天翊的回答简洁而温暖,却也无意间触动了陈汐内心深处的一丝异样感。 昔日他因腿伤行动不便时,两人的相处仿佛更为随性自在,没有这么多刻意的等候和照顾。 如今他身体恢复如初,这份未曾习惯的细腻关怀却在不经意间悄然生长,让人既感动又有些许不适应。 谢天翊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汐微妙的情绪变化,不着痕迹地转过身步入厨房,开始忙碌地准备碗筷。 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静静等待着,那份家常的温馨透过袅袅蒸汽弥漫开来。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默默地扒拉着碗中的饭,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第70章 向往 幸好,这时陈容抱着熟睡的孩子们出现了,适时打破了这份沉默:“姐,你今天真是回来晚了。你不在家,姐夫也没出去买菜,就简单了些,炒土豆丝加上南瓜汤,不过姐夫的手艺不差哦。” 说完,陈容朝谢天翊眨眨眼,传递了一个无声的信息:“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氛围就看你了。” 谢天翊心中会意,用筷子轻巧地夹起一撮土豆丝,轻轻放在陈汐的碗边:“尝尝看,小阳和小晨都说好吃呢。” 提到两个孩子,陈汐的心立时软成一片。 “嗯。”陈汐轻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缕土豆丝,和着米饭慢慢咀嚼,舌尖传来的是家的味道,简单却满载幸福。 一念之间,她暗自想,以后或许能偶尔依靠一下他,让自己也偷个懒,但这份念头如同湖面的涟漪,转瞬即逝,未曾在唇齿间流露。 “对了,明天是小阳和小晨的生辰,你去镇上买点好菜,我来亲自下厨,咱们为他们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谢天翊忽然想起这事。 “小阳和小晨的生辰是在明天吗?”陈汐稍显惊讶。 “是啊,确切的日期我不清楚,我将路边遇到他们那日当作生辰。过去几年,孩子们还小,我又行动不便,就没有真正庆祝过。但今年不一样了,有了你在身边。我们应该给孩子们一个真正的生辰宴。” “行,买菜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至于做菜,那可就是你的拿手好戏了,我期待着能品尝到你的精湛厨艺。哦,对了,我为他们做一个蛋糕,给这个晚上添一抹甜蜜。” 陈汐的话语温柔,让谢天翊的心里如同被春日暖阳照耀一般,温暖而又光明。 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陈汐的手,让她一时间怔愣,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陈汐轻声回应着:“我们相互扶持,本就是应该的。” 晚饭过后,谢天翊主动承担起了清洗碗碟的任务,而陈汐,则走向了正在施工中的东屋。 望着那仅用两天时间就已拔地而起的新房框架,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透出了一股新生的气息。 陈汐心中暗自盘算,等这炎热的夏季过去,新木材的味道散尽,冬日来临之时,一家人就能在这温暖的小屋里住下了。 昨日与徐丽红的对话在陈汐的脑海中回荡,她决定上山看看她是否能够顺利前来采摘蘑菇。 山路蜿蜒,林间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树叶的清新,当陈汐环绕四周,却没有发现徐丽红的身影,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担心是不是她家中那位强势的婆婆余琼英从中作梗。 但转念一想,余琼英虽然严格,但对于能让家庭有所收益的事情,应当不会过分阻止。 于是,陈汐继续深入林间,仔细搜寻每一处可能的角落。 正当陈汐心中略感焦急之时,一声清脆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陈汐,我在这里!” 伴随着呼唤的,是徐丽红那略显急促的挥手。 陈汐顺着声音转过身,只见徐丽红正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手中捧着满满一篮子新鲜的蘑菇,满脸都是满足的笑容。 陈汐见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原来徐丽红真的如约而至,她暗暗祈祷,这次的收获能够帮助徐丽红的家庭暂时摆脱些许困境。 阳光斜洒在蜿蜒的山路上,陈汐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间忽隐忽现。 当她出现在徐丽红面前时,徐丽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陈汐,你咋跑到山上来了?” 陈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直视人心。 “我上来瞅瞅你今天是不是又偷偷摸摸来捡蘑菇了,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你婆婆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在家闲着。” 徐丽红闻言,不禁苦笑。 “对啊,一开始她还怀疑咱们俩是不是串通起来糊弄她呢,但后来听说卖蘑菇的钱我是一分不少全交给她了,这才勉强答应让我出来。”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这份小小胜利的自豪。 “意料之内。”陈汐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徐丽红眨巴着大眼睛,满是不解地望着陈汐,似乎在探寻着她深邃思想中的奥秘。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她会放我出门?她的心思我可是琢磨了这么多年,都还没完全弄清楚呢。” 陈汐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透着自信。 “想懂她还不容易,她天生就爱贪点小便宜,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儿,哪里还能坐得住?自然是紧跟着好处走了。” 徐丽红恍然大悟,看向自己篮子里的蘑菇,数量虽不及他人,却也自有一份满足。 “我手脚太慢了,他们都比我快多了。”她的话中带着几分羞涩。 陈汐的目光温柔地扫过那些蘑菇,眼中闪烁着鼓励。 “第一天嘛,经验不足很正常,多练两天你就能赶上他们了。反正每天限采五十斤,满了就收工,不急这一时。” 她的话语,悄然滋润着徐丽红的心田。 “那我先回了,你慢慢来,采得差不多就拿到我家去过秤,找不到路就跟他们一起。今天少点没事,明天加油就好。我走了,不然你捡蘑菇都得分心。” 陈汐边说边朝着徐丽红摆摆手解。 徐丽红挥着手,目送陈汐渐行渐远,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在她的内心深处,陈汐那是非分明的生活态度,让她既羡慕又向往。 她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摆脱束缚,活得自在而坚定,不再被家庭的阴影所累,不再需要时刻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生活。 陈汐回到家里,院子里晾晒的蘑菇和木耳在阳光下泛着金黄,散发着自然的香气。 那些头两天晾晒的早已干透,被仔细地收进了筐中,等待着它们的是成为餐桌上的美味。 新近采摘的,则还需再接受一日阳光的亲吻,方能完成它们的转变。 正当此时,刚从地里回来的熊大嫂,怀里满满当当地抱了一捆蔬菜,见到陈汐便分了一半给他。 “熊大嫂,这怎么好意思,老是吃你种的新鲜蔬菜,您自己耕作也实在太辛苦了,每次还这么慷慨地分享给我们。” 第71章 蛋影子都没见着 “哎呀,说这些干啥,都是自家地里长出来的,纯天然,没打过农药,吃着健康又放心。就这几根小菜,别客气,咱邻里之间不就是图个互帮互助嘛。” 熊大嫂爽朗地笑着,一边说着,一边轻巧地跨过门槛,步入自家小屋。 正为晚餐没有合适的菜肴而发愁时,熊大嫂送来的青菜宛如及时雨,瞬间点亮了陈汐心中的烹饪灵感。 她忽然记起,前不久许高平硬塞过来的那只老母鸡,至今仍关在后院的鸡笼中,却不见它下过一枚蛋,白白消耗粮食,还不如趁着这机会,宰了炖一锅香浓的鸡汤,给家中的两个娃改善一下伙食。 心中主意已定,陈汐迈开步子回到家中,高声呼唤:“谢天翊!” 但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她提高嗓门,再次喊道:“谢天翊!” 这一回,声音穿透了静谧的空气。 谢天翊从卧室缓缓走出,脸上平静如水,眼神中似乎藏着几分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显得异常镇定。 “你现在方便吗?我打算处理掉后院那只不下蛋的鸡,明天想给小阳和小晨炖个汤,增添点营养。” 陈汐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似乎在期待着谢天翊的积极回应。 谢天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你是认真的?要自己动手?” 陈汐听出他的犹豫,眼睛直直地盯着谢天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我哪敢啊,这不还有你嘛。我负责抓脚,你来主刀,怎么样?” 谢天翊被陈汐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咱们能不能不……不杀它?说实话,我也有点害怕,长这么大,我还真没动过刀子杀生……”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显得有些羞赧。 陈汐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想到平日里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然也会在宰鸡这种小事面前露出如此可爱的一面,甚至比她这个女子还要柔弱。 “我完全理解,你有你的原则。” 陈汐宽慰道,随即话锋一转,“我还是另寻高明,我看隔壁熊大嫂应该能帮忙。” 谢天翊仿佛急于找回些颜面,连忙接口道:“那拔鸡毛的活儿就交给我,这总行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勇气。 陈汐含笑点了点头,转身向后院的鸡笼走去。 那里的公鸡似乎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命运,几次三番地躲闪,让捕捉变得困难重重。 最终,在一番斗智斗勇后,陈汐不得不动用捕鱼网才将这只身手敏捷的公鸡拿下,小心翼翼地绑好了它的双脚,确保它不再逃脱。 解决完了,陈汐径直前往熊大嫂家求助。 开门的是熊大嫂的儿子,一脸迷茫地望着陈汐:“婶婶,找我娘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你娘在家吗?我有点事需要她的帮助。”陈汐礼貌地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男孩闻言,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边应答着“娘在屋里做针线活儿呢,我马上去告诉她。” 不多时,熊大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朴素的棉布衣裳,手里还拿着半成品的绣花荷包,“是哪位找我啊?” 陈汐迎上前去,微笑道:“熊大嫂,是我,陈汐。有点小事想要麻烦您……” 熊大嫂一抬头,望见门外站着的陈汐,脸庞上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一股子淳朴而真挚的笑容。 她连忙迎上前几步,双手轻轻搭在围裙上,用一种几乎是家人般的热情邀请道:“哎呀,陈汐啊,快进来,快进来,别客气,有啥事儿尽管说。” 陈汐站在门槛外,嘴角扯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摇了摇头说:“熊大嫂,我就在外头说。” 熊大嫂一听,眉眼弯弯地说道:“嗨,邻里间还客气啥,有难处尽管讲,能帮上的我绝不推辞。” 陈汐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孩子明天过生日,想着给他炖一锅鸡汤补补身子,可家里人都下不去手……所以,想请您帮个忙,宰只鸡。” 熊大嫂闻言,眉毛轻轻一挑,显得有些意外,旋即又释然笑道:“原来就为这事儿啊,放心,交给我了,是要现在就动手吗?” 陈汐感激地点点头:“如果熊大嫂您现在不忙的话,那就麻烦您跟我去一趟。” 话音刚落,熊大嫂便爽快地将手中的家务活往旁一搁,跟着陈汐往外走去。 陈汐从后院拎出一只被绳索牢牢束缚住的鸡。 熊大嫂一眼便辨认出那是只体态丰满的母鸡,不禁微蹙眉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这可是一只下蛋的好母鸡,杀了真是可惜,要不留下让它继续下蛋?” 陈汐心中也是一阵不是滋味,但想到那只鸡在家里白吃白喝却连个蛋也不产,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养了好些日子,连个蛋影子都没见着,纯属吃粮不做事,还不如用来炖汤实惠,至少能给孩子补补身体。” 对于他们而言,在这普通的日子杀一只可能还会下蛋的母鸡,似乎显得有些奢侈。 但在陈汐看来,家里平日的伙食本就不差,偶尔吃上一顿鸡肉并不算过分。 见到陈汐态度坚决,熊大嫂也就不再劝说。 只见她手法熟练,一手轻轻提起母鸡的双翼,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托着一只瓷碗接在鸡颈下方,刀光一闪,精准而迅速,刹那间,鲜红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刀刃涌出,流入碗中。 鸡在几番无力的挣扎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熊大嫂处理完这一切,动作之迅速,让一旁观看的陈汐不由暗暗赞叹。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整个过程,事情就已经办妥,不禁对熊大嫂的干练刮目相看。 “这下可算是安分了,看你还能怎么闹腾。”熊大嫂望着地面上已然静默的鸡,口中喃喃自语。 这时,陈汐转身呼唤在一旁等候的谢天翊,吩咐他去厨房端出之前特意烧好的热水,以便接下来褪鸡毛的工序。 谢天翊应声而出,一手提着热气腾腾的木桶,稳健的步履让人难以想象他曾腿脚不便。 熊大嫂见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惊异:“小谢,你的腿怎么好得这么快?我记得之前还见你拄着拐杖呢!” 第72章 两个活宝 谢天翊闻言,脸上洋溢着感激与温暖的笑容,他向着熊大嫂深深一鞠躬:“多亏了陈汐的妙手回春,我的腿才能这么快康复,真的太感谢您的关心和照顾了,熊大嫂。” “哎呀,邻里之间嘛,这点小事何足挂齿。”熊大嫂摆摆手,笑容满面。 “现在我能动了,也能帮陈汐分担些,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能搭把手。只不过我这腿刚恢复,还没出门走动,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对于熊大嫂这样热心肠,他自然愿意多费些口舌,分享自己的近况。 午后阳光变得柔和,小憩之后的时光显得格外慵懒而惬意。 陈容带着小阳和小晨在村子的小路上闲逛。 起初,两个小家伙对于出门还有些不情不愿,但随着陈容这段时间频繁地带他们探索大自然的奥秘,感受四季更迭的魅力,如今,要是哪天没有踏出家门,两颗童心便像缺失了某种期待与兴奋,总觉得生活中缺了那么一点色彩。 小阳和小晨在玩耍中结识了同村的小花、小强。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孩子们却仍意犹未尽,小晨热情洋溢地邀请新朋友们参加明天的生辰。 “小花、小强,明天来我们家,给我们起过生辰怎么样?我娘亲说了,她要亲手做一个超级美味的蛋糕哦!” 小晨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与自豪。 小花睁着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生辰蛋糕?那是什么?能吃吗?” 她的问题稚嫩而又充满童趣,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小晨则是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胸有成竹地解答道:“你真不知道啊?生辰蛋糕是一种特别特别甜的点心,上面有奶油,有水果,还有彩色的糖衣,明天你一尝就知道它有多神奇了!” 小花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有些羞涩与迟疑,“可是,我怕娘亲不同意我们去。你能让你娘亲跟我娘亲说一声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小晨拍着小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爽快地应承下来。 就这样,在两个小机灵鬼的自作主张下,一场小小的生辰会计划悄然成型,而陈汐和谢天翊对此尚且浑然不觉。 陈容在一旁默默聆听着这一切,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心中虽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为孩子们能够找到快乐与友谊而感到欣慰。 “小阳、小晨,天快黑了,咱们该回家了。不然你们爹爹娘亲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两个小家伙虽然依依不舍,但也懂事地点点头,与小花、小强挥手告别,临行前还不忘叮咛:“明天一定要来哦,我会让娘亲去说服婶婶的。”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他们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家。 谢天翊正弯腰在庭院中忙碌,汗水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却掩不住见到孩子们归来时眼中流露出的温柔与关怀。 “玩得高兴吗?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小晨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蹦跶着分享道:“今天我们遇到了小花和小强,我一时兴起,就邀请了他们来参加明天的生辰会,你猜怎么着?他们竟然连生辰蛋糕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小阳却显得不耐烦,眉头轻轻一皱,打断了小晨的滔滔不绝:“你说个没完没了,这事儿有必要讲那么详细吗?” 小晨连忙解释,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认真和无辜:“可是,这是真的啊,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生辰蛋糕的好奇与渴望,我看得出来那不是装出来的。” 陈汐与谢天翊互相对视,眼底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他们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拌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小阳忽然转头,求助的目光投向陈汐:“娘亲,有个问题,小花说她娘亲可能会不同意她来参加派对。你能帮我们说服婶婶,让她同意让小花来吗?” 陈汐微微一笑,正要应答,却不料小阳紧接着的问题让气氛变得有些诙谐:“不过,你知道小花住在哪儿吗?或者,她的娘亲是谁?总不能咱们上门求情,却连人家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小晨迅速接过话头,狡黠地眨眨眼,手指轻巧一点,指向了一旁的陈容,笑道:“这个嘛,陈容哥哥哥肯定知道,问他准没错!” 陈容在被突然点名后,眼睛一亮,打趣道:“哎呀,终于有人想起我陈容了,还以为你们乐呵着就把我给忘了呢。” 小晨一听这话带着刺,连忙扑过去,双手紧紧搂住陈容的脖子,撒娇般地说道:“咱们陈容哥最好了,小晨最喜欢陈容哥了。” 他的动作亲昵而纯真,瞬间化解了刚才微妙的气氛。 陈容被逗笑了,眼里满是宠溺:“看看你们这对活宝,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他的调侃里满是暖意,似乎很享受这样的互动。 小阳显然没听懂这个比喻,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父亲,满脸疑惑:“爹,你说的变脸比翻书快是什么意思?” 谢天翊见状,立刻把问题踢给了陈汐:“问你娘,她肯定能给你解释清楚。” 他巧妙地回避,一副“这事不归我管”的表情。 小阳的目光紧盯着陈汐,眼中满是期盼。 陈汐则无奈地瞪了谢天翊一眼,心想着这甩锅技术真是愈发熟练了。 “这个嘛,就像是墙头上的草,风往哪边吹,它就往哪边倒,但是不论风吹雨打,它都不轻易折断。” 陈汐努力地用孩子能理解的语言解释,眼神时而飘向别处,时而偷偷瞄向小阳和小晨,像是一个偷吃了糖果却怕被发现的孩子。 小晨听了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显然还在消化这个比喻的深意。 话题一转,陈汐看向陈容:“那你是不是知道小花和小强具体住在哪里?” 陈容自信地点点头:“那当然,往前数几户人家就是了,周木匠家的,你不会不记得。” 陈汐盘算着晚些时候或者明早就去和孩子们的母亲沟通一下。 夕阳已斜,山间采蘑菇的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下山,陈汐新一轮的忙碌即将到来。 谢天翊留下那只尚未收拾干净的鸡给陈容,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第73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陈汐一边忙碌地为乡亲们称量蘑菇,一边无意间发现徐丽红也在人群中,她的篮子里装满了沉甸甸的蘑菇,数量颇为可观。 几位爱说闲话的大婶在称完蘑菇后并未立即离开,她们的目光越过人群,瞥见陈容正在拔鸡毛,便用一种略带讥讽的语调议论起来。 “哟,看这阵势,是要杀鸡宴请贵客啊。真想知道,究竟是哪位有福之人,能让我们林家如此费心。” 陈汐在清晨的阳光下忙碌着,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沾湿了衣襟,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去理睬那些飘进耳朵里的闲言碎语。 人群中,一个面容尖酸的村民更加放肆地嘲笑道:“哟,这可不是嘛,陈汐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得用杀鸡这样的大礼去讨好那些上层人物,咱们这些寻常百姓家,可舍不得这口福啊。” 陈汐闻声,缓缓转过身,眼神冷静而锐利,扫视了这群好事者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说的还真没错,我就是要请尊贵的客人来尝尝鲜味。怎么样,羡慕吗?如果你心里痒痒,也尽管回家宰鸡请客,别在这儿眼红别人。” 对于这样不怀好意的挑衅,陈汐甚至连敷衍的微笑都不愿意给予。 她的宽容已经体现在允许他们在这片林子里采摘蘑菇,没想到这些人竟不知足,愈发过分。 灵机一动,陈汐又添上一句:“另外,如果你们觉得自己了不起,从明天开始,就别再来这里采蘑菇了。” 这话一出,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原本只想逞口舌之快,未曾想却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陈汐,我们不过开个玩笑,别当真啊,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明天我们还得来这儿采蘑菇呢。” 其中看似领头的赶紧赔笑着,想要缓和气氛。 陈汐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玩笑?希望你们以后能收敛些这种‘玩笑’,否则,我也让你们感受一下被‘玩笑’的滋味。” 周围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暗自嘀咕,今日这一出,陈汐不费吹灰之力便树立了威信,往后怕是无人再敢轻易招惹她。 徐丽红隐身于人群之中,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心中对陈汐的果敢与智慧暗暗钦佩。 风起云涌之后,一切终归平静。 少了那些阴阳怪气的声音,村民们各自提着满载的蘑菇,秩序井然地排队等候称重。 此时,谢天翊正在厨房里忙碌,外面的嘈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停下手中的厨具,轻步走出,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头一暖——陈汐机智应对众人的画面,不禁让他心中暗赞。 这个女子,果然不一般。 原本他对陈汐是否能妥善处理这些问题还有所担忧,害怕她受到半点委屈。 此刻见状,心中那份不必要的顾虑烟消云散。 陈汐不仅能独当一面,还将事情处理得既得体又有效率。 村民们看到谢天翊缓缓走出,无不露出诧异的神情。 一个久病卧床的人,竟然如此突然地恢复健康,而且站立得稳若泰山,这份不可思议的康复,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与难以置信。 王媒婆两眼装满了精明的小算盘,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谢天翊跟前。 “哎哟,天翊呐,你这腿何时竟已康复得如此利索?要是往后村子里又有了哪家姑娘小伙需要搭桥牵线,记得找婶子我哦。” 言罢,王媒婆还不忘朝谢天翊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谢天翊听罢,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温柔地投向不远处正忙着为乡亲们秤量新鲜蘑菇的陈汐,语气坚定回应道:“王婶子,您的记忆力还真是不好。您看,我那贤妻不就在这儿,忙得不亦乐乎吗?” 王媒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自嘲般地笑道:“哎呀,瞧我这脑袋瓜子,还以为咱们天翊还是那个单身汉呢,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 说话间,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陈汐,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与敬佩。 人群之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一个年长的大叔感慨万分:“陈汐嫁到谢家,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以前,谢天翊可是咱们祥和村唯一一个肚子里有墨水的,虽说后来遭遇了些波折……但谁又能说他不会东山再起呢?万一真的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那陈汐可就是咱们这儿的状元夫人啰。” “没错没错,”旁边的人附和着,“那时候啊,提亲的队伍都快把谢家的门槛踏平了,可咱们谢天翊硬是一个也没瞧上。原以为他心高气傲,现在看来,人家只是在等待那个对的人罢了。” 一时间,村民们七嘴八舌,有的称赞谢天翊的才情,有的羡慕陈汐的好命。 那些曾经质疑陈汐婚姻选择,担心她当后娘不的声音,在这时悄悄退散。 陈汐面对这些议论,心中虽有波动,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宁静。 她明白,人生百态,总免不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只要心中有爱,外界的风雨便不足挂怀。 谢天翊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流言蜚语影响他们平静的生活。 他毅然走向陈汐,轻轻握住她的手。 面向众人,谢天翊的声音清澈而有力:“陈汐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依靠。只要她不离不弃,我愿用一生守护这份情。请各位乡亲们,今后莫要再无端猜测我们的生活,我们自会用心经营我们的小日子。” 突如其来的公开宣告让陈汐有些措手不及,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谢天翊已经温柔地放开了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我先去忙活饭菜,有事就叫我一声。” 一旁,陈汐的弟弟陈容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大声叫好:“姐夫,你太帅了!” 陈汐则羞涩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心中暖流涌动。 今天这一场意外,虽然让他康复的秘密难以再隐瞒,但至少,以后不必再为这些事情费心解释了。 轮到徐丽红的蘑菇上秤台,只见陈汐仔细地调整着秤砣,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说道:“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料,足足有三十五斤。继续加油,艳红。” 第74章 不再逃避 徐丽红听后,嘴角扬起一抹坚毅的微笑,回应道:“好的,我会加油的。你别太在意我的话,你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真的很羡慕你的生活状态,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够拥有这般宁静。” 陈汐微微一笑,从身旁拿起一小叠银钱,递给了徐丽红。 “拿好,这是你今天辛勤采蘑菇应得的报酬。” 那些银钱在灯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徐丽红的眼眸。 徐丽红双手接过了那堆银钱,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仔细地数了数,一百零五文,不多,却沉甸甸的。 那一刻,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多久了,她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真实地感受到手中银钱的温度是什么时候。 平日的生活里,家中的一切开销全由余琼英精打细算,丈夫辛勤劳作换来的血汗钱,无一例外地交由余琼英打理。 即便是她自己,顶着烈日,一铲一铲挖出的野菜,换来的那一点点收入,最终也尽数上缴。 身上从未能有过一分一毫的积蓄,这份无力感,让她的心头时常感到压抑和无奈。 然而,今天开始,她决心改变,不再做那个无条件奉献一切的傻女子,她要为自己留下一些空间,多一点心思考虑自己。 于是,她悄悄藏下了五文钱,剩下的一百文,则准备交给余琼英。 那个看似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一旦钱落入她的掌心,再无回响。 经过一天的劳累,当休息的时刻到来时,陈汐的肚子适时地发出抗议。 幸运的是,家中备有简单却温馨的晚餐,恰好可以慰藉身心的疲惫。 晚餐虽然朴素,却也有其独特的风味,一碗清澈见底,却带着田野清新气息的青菜汤,配上一盘火辣辣、色彩斑斓的鸡杂炒菜。 青菜是邻家熊大嫂慷慨赠予的,鸡杂则是下午杀鸡时剩下的边角余料。 这些简单的食材,在谢天翊的巧手下,竟变成了一顿美味的佳肴。 特别是那鸡杂,辣而不燥,鲜香四溢,成为了绝佳的下饭菜。 陈汐不知不觉中已连吃两大碗米饭,而小阳小晨则是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将青菜汤拌入饭中,大口享用,吃得津津有味。 谢天翊的厨艺,真是让人由衷地感到敬佩。 陈汐心中暗自比较,觉得自己平日的手艺,似乎也不输于他,这让她颇有些自豪。 晚餐过后,陈汐只觉身心俱疲,恨不得立刻洗漱完毕,投入温暖的被窝。 但小晨却拽住了她的衣角,眼睛闪烁着期待:“娘亲,别忘了跟小花的娘亲说哦,明天我希望小花能来陪我一起过生辰。” 孩子纯真的愿望,让陈汐心中生出无限柔情。 “放心,宝贝,娘亲记得呢,一早就会去找小花娘亲商量的。” 安排妥当后,陈汐一番清洗,湿漉漉的发丝垂落在肩上,透出一种慵懒而自然的美。 走进卧室,却见谢天翊正弯腰在衣柜前,似乎在寻找什么。 “在找什么呢?”陈汐好奇地问,湿发滴落的水珠在灯光下犹如细碎的珍珠。 谢天翊憨厚地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头,略带尴尬地道:“我的内衣裤找不到了。” “哎呀,你这人总是这么大意。” 她边说着,边轻巧地走向旁边的五斗柜,拉开了雕刻着细致花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谢天翊所说的衣物,轻轻递给了他。 谢天翊接过衣物,报以感激的一笑,随即转身走向洗漱间。 陈汐用毛巾擦拭着长发,水珠沿着她细致的颈项滑落,留下一道道微凉的痕迹。 她急匆匆地钻进被窝,心想着趁着谢天翊还未归来之前,能够尽快入睡,以免两人因夜深的沉默而感到无所适从。 但愿望总是美好,现实却往往不遂人愿。 尽管她紧闭双眼,努力寻找梦乡的入口,时间似乎在无尽的辗转反侧中凝固,失眠的困扰让她眉头紧锁。 正当她思绪纷飞之际,门外传来谢天翊沉稳的脚步声。 陈汐便假装熟睡,睫毛轻轻颤动,掩藏着心中的波澜。 谢天翊推门而入,见到陈汐已经安详地躺在床上,误以为是疲惫让她早早入梦。 他没有多言,轻轻绕过床边,走向窗前,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孤独的身影披上了一层银纱。 窗外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他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回到了那些年,那时的他,被誉为未来的状元之才,与几位结拜兄弟共赴京城求取功名,满腔热血,憧憬未来。 然而命运弄人,途中遭遇盗贼,不仅财物文书不翼而飞,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马车事故,让他腿部严重受伤,从此卧榻不起。 而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也在那次意外后,再无音信。 尤其是石文,那个曾经不谙世事,连字都认不全的少年,竟摇身一变,成为朝中显赫的知府大人。 可讽刺的是,地位的提升并没有让他回想起往昔的情谊,祥和村的老家,似乎已被他彻底遗忘。 谢天翊记得,他曾手把手教石文识字,一字一句。 而今,那些记忆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痛了他的心,让这份背叛显得格外沉重。 谢天翊内心深处,始终不愿相信是自己的兄弟策划了这一切,盗走了他的身份与未来。 他害怕这个念头会撕裂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温情,因为那些年,他们的情谊,比血还浓,比山还重。 虽然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私下探寻真相,但每一次尝试,都如同石沉大海,无疾而终。 如今,伴随着腿伤的逐渐康复,以及陈汐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新的家庭和责任,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勇敢面对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秘密,不再逃避。 既是为了他们的小家,也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份未曾熄灭的执着与信念。 陈汐透过半眯的眼缝,注视着谢天翊孤寂而哀愁的背影,她能感受到他内心承载着的沉重与无奈,那些无法与人言说的秘密和烦恼。 她想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但话到嘴边,又恐打破这片刻的宁静,最终,她只是默默地咽下了这份冲动。 第75章 邀请 就这样,陈汐闭着眼,直至沉沉地坠入梦乡,浑然不觉谢天翊是何时入睡,何时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窗帘的缝隙,陈汐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竟蜷缩在谢天翊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缓缓睁开眼,一时之间有些困惑,回忆昨晚明明是在床的另一侧,为何现在却紧紧依偎在他的胸膛。 她轻手轻脚地想要移开谢天翊搭在她腰间那只宽大而有力的手,准备悄无声息地起床,开始新的一天。 可当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谢天翊的温暖肌肤之际,他那沉睡中的面容竟忽然展露出一抹浅笑。 “还早呢,起那么早干嘛?再陪我躺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温柔与慵懒,随即便不容分说地将正欲起身的陈汐重新搂回怀中,眼睛半睁半闭。 陈汐被他紧紧环抱着,身体在轻微的挣扎与顺应间摇摆不定,既因为清晨的清醒而难以再次入睡,又不愿破坏这份难得的温馨,只好选择静静地躺在那里。 直到门外传来小阳小晨急切而稚嫩的呼喊声,呼唤着新的一天的开始,谢天翊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怀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走向门边。 陈汐她轻巧地从床上跃下,迅速穿戴整齐。 今天,对小阳小晨而言是个特别的日子。 陈汐心中已有了盘算,她打算以购买食材为借口,悄悄前往小镇,为这个小小的庆祝增添一抹不凡的色彩。 她念及前不久存储于空间的羊肉还未曾品尝,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悄然萌芽。 为何不亲手烤制一只全羊作为生辰的惊喜? 此外,她还需兑换烘焙生辰蛋糕所需的各种材料与工具,既然已经在孩子们面前许下了诺言,无论如何都要让它成为现实。 与此同时,谢天翊将昨日亲自宰杀的鸡缓缓放入炖锅,添水加料,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 谢天翊深知,一锅好汤需慢火细炖,方能熬出那勾人心弦的醇厚与鲜美。 当陈汐准备出门时,偶遇正要外出的熊大嫂,思绪不禁回想起昨日熊大嫂热心相助的情景,心生感激。 她决定借此机会真诚回馈,邀请熊大嫂与她的小儿子一同午餐,共享家的温馨。 “熊大嫂,午饭就别在家忙活了,来我家一起吃,人多热闹嘛。” 熊大嫂初听之下有些惊讶,随即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连连推辞。 但陈汐坚持道:“真的没关系,不过是家常便饭,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中午就别客气了,一定要来哦。我去镇上添置些新鲜菜,家里的存货确实不够了。” 得到熊大嫂的应允后,陈汐背上准备好的竹篓,轻盈地跃上了通往小镇的古老牛车。 车厢内,几位年长的村民正带着自家种的农作物,预备在集市上出售。 陈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正是小镇每三天一次的集市日,难怪一路上遇到如此多携带货物赶集的人们 抵达集市,陈汐本欲挑选几样新鲜的蔬菜,但转念一想,花花在空间里种植的那些绿意盎然的蔬菜正等待着采撷,何须再外购? 她灵机一动,悄悄离开喧嚣的市场,找了个隐蔽之处。 步入空间,活泼的花花如同欢快的小精灵般扑面而来。 “主人主人,你这次回来得真快呀!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我想看看你最近培育出了什么宝贝,好让我们也能品尝到空间中的美味。”陈汐笑着回答,心中满是感动。 花花骄傲地展示着他的劳动成果,仓库里堆满了各种作物,田间还生长着嫩绿的蔬菜,果树上更是硕果累累,挂满了成熟的桃子、苹果和香蕉,一片丰收的景象。 花花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毫无间断,几乎不给陈汐插话的余地,便已急不可耐地拉开了仓库那扇厚重的木门,仓库内的情景逐渐展现在两人面前。 “你可得仔细看看,这些都是我精心收集的这季的丰硕成果,不知道是否有你正需要的宝贝?” 花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那些被粗糙却结实的布袋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货物。 陈汐的目光随着指示移动,好奇心驱使他上前几步,微微俯身,眯眼窥视。 布袋解开的一刹那,金黄的小麦、饱满的稻谷、绿油油犹如翡翠的豆子、圆滚滚的豌豆各种粮食宛如小山般堆积,令人目不暇接。 “花花,你这本事简直是不可思议!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吗?看来我以后再也不必为粮食问题而烦恼,缺什么直接上门找你,简直方便极了。” 陈汐发自内心地感叹,眼中满是钦佩与感激之情。 花花闻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几分无辜与委屈,缓缓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能力,谁让你当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 陈汐听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摆手致歉:“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重视你的能力。花花,你真是个能干的家伙!” 话语间,花花虽故作出生气的“哼”声,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泄露了心中的喜悦与得意。 随后,陈汐再次环顾四周,细心挑选,每一样作物都小心翼翼地拾起一些,准备带回家中,以备不时之需。 见到陈汐准备带走如此多的食物,花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略带惊讶地问:“这么多,你确定能吃完吗?” 陈汐闻言,咧嘴一笑,神色中既有满足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就像是久别归乡的旅人,“吃不完就慢慢品尝嘛,享受过程也是一种乐趣。” 打包完成,陈汐的背篓已被各种食材塞得满满当当。 随后,她踏入了网上商城,漫无目的地浏览,直到他无意中发现了生辰特惠专区,那里从精致的蛋糕模具到上等的面粉、奶油,各式烘焙材料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她检查了一下个人账户中的积分,惊喜地发现已累积到了620分,足以兑换多种商品。 她毫不犹豫地直奔生辰蛋糕材料区域,将所需的配料逐一添加进购物车,轻轻一点确认,那些物品瞬间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76章 倒了八辈子霉 同时,他还巧妙利用剩余的积分,兑换了一份烤全羊所需的调味料,计划着一回到家就开始筹备美食的腌制工作。 由于携带众多物资不便行走,陈汐决定先用牛车装载。 她将蔬果逐一安置于背篓之中,告别花花之后,她跨出空间,手中的背篓因新增的“战利品”而愈发沉重。 一切收拾停当,只等踏上归途,将这份丰盛与喜悦带回那个温馨的家。 却不料,在这颠簸的牛车之上,陈汐与陈振文不期而遇。 昨晚,陈振文为生计奔波至夜深,幸而慈悲的工头破例恩准他一日休憩,使得归乡探母的念想得以成行。 说来也是命运弄人,自从陈老太太不慎折断了腿,即便是接骨复位,那条腿也如枯木逢冬,迟迟不见生机,稍有动作便似万针刺骨,痛楚难耐。 这份苦楚,笼罩在陈振文与弟弟陈振武心头,使之日夜忧虑,愁眉不展。 当陈振文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车厢,意外发现陈汐安静地坐在一角时,胸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在他看来,所有的不幸与不顺,皆是因她而起。 那次本可避免的山林之行,那篮不该采摘的野蘑菇,最终导致了母亲的那一跤,摔碎了家的平静。 他瞪视着陈汐,眼中仿佛能喷出怒火,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 教训这个让家中不得祥和的源头。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哪里都能碰到你,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 言语间,即将喷薄而出。 陈汐轻轻合上眼帘,假装听不见这刺耳的责备。 这幅漠然的姿态,非但没有熄灭陈振文的怒火,反而像油浇火上,让其更加燎原。 “就是说你呢,聋了吗?”陈振文手指几乎点到陈汐的鼻尖,声音里的怒气几近失控。 陈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冷淡如同寒冰,反问道:“我跟你很熟?” 这句淡淡的话,如同一根刺,狠狠扎进了陈振文的心。 陈振文的怒意到达了顶点,他开始大声控诉:“陈汐,别给我装蒜了!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不对,你恐怕根本没有良心!大家来听听,评评这个理!” 话音落下,他环顾周围,显然是打算将那桩令人心寒的旧事再度搬上台面,让众人见证陈汐的“罪行”。 他愤愤不平地述说着陈汐的不是:“陈汐,家里明明有人懂医,却害得亲奶奶摔断了腿,还非得送医馆。到了她的诊所,又莫名其妙拒绝治疗,硬是要我们另寻他处。结果呢?老太太的腿至今未愈,这叫哪门子的孝顺?” 对于这一切,陈汐心中早有准备。 她面对着四起的非议,选择了沉默,因为她明白,局外人难以洞察背后的隐情,误解和指责是在所难免。 陈振文见状,为了进一步煽动情绪,又添枝加叶地说起了与陈汐断绝关系的过往,引来周遭一片责骂之声。 他得意地盯着陈汐,企图用舆论的压力压垮她,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 然而,陈汐却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回应:“要不要现在就去县太爷那里,让公正的裁决来说话?” 此言一出,陈振文顿时收敛了嚣张气焰,神色尴尬地找借口推托:“我可没那闲工夫,我还得回去照顾娘呢。再说了,县太爷那么忙,哪会理会这些琐事。”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逃避,先前的得意转瞬即逝。 “怎么,是不敢去!”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挑衅的眼神直射向对方。 “不去,我得回家照看娘,想去你自己去。”对方的回答中带着坚决。 旁观的人群中,一些敏锐的心灵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情感纠葛,指责陈汐的声音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这让陈振文站在原地,脸颊微红,气氛变得颇为微妙。 意识到场面不再由自己主导,陈振文收敛起原先的冲动,改用锐利却压抑的眼神紧紧跟随陈汐,每一步都似乎在无声地质问。 沿途,他那幽怨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绳索,试图束缚住陈汐的每一个动作,却也暴露了自己的无奈与不甘。 终于,在陈振文如影随形的目光伴随之下,吱吱作响的牛车缓缓停靠在祥和村的边缘。 陈汐并未急着离开,深邃的眼眸里映出的是对陈振文复杂心思的洞察,她决定等待,等那个暗流涌动的身影先行离去,以免再生枝节。 烤全羊所需的木炭与铁架、烘焙蛋糕的模具与细腻面粉,这一切都静静躺在她那神秘的空间之内,等待被取出。 她必须找一个隐蔽的角落,才能不引人注意。 直至陈振文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蜿蜒的乡间小路上,陈汐才悄然步入一条静谧无人的小巷,四周一片静寂,只有偶尔的风吹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确定无人窥视之后,她闭上眼睛,心念一动,再次睁开时,面前已经堆满了各种食材与工具,突如其来的丰饶让她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陈汐陷入困境之时,小巷的另一头,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显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汐心中一阵欣喜,语气中却还夹杂着些许惊讶。 谢天翊轻笑,温暖的声音在狭长的巷子里回荡:“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怕你买的太多,牛车上不方便搬运,想着到村口接应一下你。“ 闻言,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被人如此牵挂的感觉温暖而不燥热。 看着眼前的“战利品”,谢天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再看看陈汐纤细的身姿,不由得问道:“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陈汐眼珠一转,“下车时遇到一个同村的大哥,好心帮我一起抬到这里的。“ 谢天翊点了点头,没有过分追问,而是迅速行动起来,两人默契地分担了重物,陈汐重新背上装满蔬果的背篓,谢天翊则扛起那只沉甸甸的羊,一手还不忘拎着烘焙材料的袋子,两人肩并肩,踏上了回家的路。 推开家门的瞬间,浓郁的鸡汤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心生暖意。 “真香!“陈汐不禁赞叹,声音中透着由衷的喜悦。 第77章 小惊喜 “你先坐着休息,我这就给你盛碗汤来尝尝。“谢天翊话音刚落,没等陈汐婉拒,便已踏入厨房,动作熟练而温馨。 不久,谢天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出现在她面前,陈汐接过碗,轻轻吹散上面浮动的油花,猛喝一口,那汤汁温润鲜美,让人心满意足。 一碗鸡汤下肚,陈汐满足地叹了口气,随即开始着手处理那只大羊,用心调配各种香料,确保烧烤时每一口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考虑到今晚的聚会,除了熊大嫂家的两个活泼小孩,还有小阳和小晨的玩伴,算下来大约十来个人,一只全羊的盛宴,应当恰到好处。 料理完毕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羊肉,陈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制作蛋糕的任务上,而其他的佳肴则放心地交给了谢天翊。 提着装满了各式工具与精选材料的篮子,她步入了洒满阳光的院子。 展开手中的蛋糕制作说明书,一行行细致的步骤映入眼帘,却不料在关键之处赫然写着需要使用烤箱。 这突如其来的难题让陈汐眉头微蹙,即便是能够从那个充满奇迹的空间里换取,也无法轻易向村民们解释这一现代厨房电器的存在,于是他机智地选择了传统的蒸制法,就像老一辈人常做的蒸馒头。 她取出了四个鸡蛋,缓缓拌入细滑如雪的面粉与晶莹剔透的砂糖。 接着,撒入了半袋从神秘空间交换而来的优质酵母粉。 在这间隙,陈汐又从空间里取出了水果。 至于奶油,则全凭一双巧手与简单的自制打奶器完成。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那原本紧实的面粉团已经膨胀成了布满气孔的模样。 陈汐轻轻地搅拌,释放多余的气体,然后将面糊温柔地倒入早已备好的圆形模具中,架于大锅之上,开始了长达一小时的耐心等待。 在等待蛋糕成熟的这段时光,陈汐忽忆起还有一件事没做,脚步随即迈向了村口的方向。 来到周木匠门前,她轻轻地敲击,几声过后仍无回应,正当准备转身离开之际,门扉却意外地开启,站在门后是一位妇人,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与惊讶。 面对妇人的询问,陈汐满是歉意的眼神中透露着真诚:“抱歉,突然打扰了您。我是陈汐,也就是小阳和小晨的娘亲,今天是我的两个小家伙的生辰,我特地来邀请小花和小强一起参与庆祝。” 妇人听闻后恍然大悟,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哎呀,原来是孩子们的生辰,让您特意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我经常听到他们提起小阳和小晨,却没想到您就是他们的娘亲。” 陈汐继续道:“小晨昨晚还特别强调,让我一定要请您让小花和小强来参加,他害怕你们不答应,心里焦急得很。” 妇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昨晚小强和小花就已经告诉我了,我只是不想给大家添太多麻烦,毕竟孩子们对于这些礼节还不太懂。” 陈汐连忙摆手,言语中充满了理解与亲切:“您千万别这么想,孩子们能够在一起快乐玩耍,建立珍贵的友谊,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大人之间就不要介意这些小事了,让他们快乐才是最关键的。” 妇人赞同地点点头:“您说得对,我就让孩子们过去。不过,真是辛苦您亲自跑这一趟了。” 陈汐微笑道:“哪里哪里,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就这样决定了,待会儿就让他们直接过来找我们。” 陈汐带着一抹温暖的微笑,向小花娘亲轻轻挥了挥手,随后转身,步伐轻快地迈向回家的道路。 当她的脚步停在家门口时,一股细腻而诱人的甜香立刻从厨房的缝隙中溜出,悄然缠绕在她的鼻尖。 谢天翊眼尖地捕捉到了陈汐踏入家门的身影,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 “你看看,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自作主张帮你把蛋糕拿出来了,效果如何?” “这会儿拿出来刚刚号,这就是为孩子们准备的小惊喜,蛋糕坯子部分。”陈汐的回应简洁而含蓄,并未深入细谈。 谢天翊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计划感到一头雾水,但他深知行动胜过言语,于是便不多问。 他早已准备就绪,烤架稳稳架设,炭火正烧得噼啪作响,炽热而旺盛,只待那即将成为餐桌焦点的羊与陈汐的归来。 两人合力,将那肥美的羊地放置在谢天翊特制的烤架上。 涂上金黄的油脂,时不时翻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 与此同时,在羊肉缓缓散发出诱人焦香的另一侧,陈汐已悄然切换至蛋糕装饰的阶段,趁着陈容带领小阳和小晨外出探险的空档,她想要亲手为他们编织一份温馨的惊喜。 蛋糕分成了两层,中间夹杂着色彩斑斓的新鲜水果粒,每一口都承诺着清新的口感与夏日的甜美。 顶层,则是陈汐精心涂抹的一层细腻如雪的打发奶油,每一笔都蕴含着他对手工艺术的热爱与追求。 蛋糕的形态愈发完美,陈汐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而一旁的谢天翊不禁赞叹出声:“你的手艺真是了得,没想到你还藏着这样的绝技,真是小看了你。” 面对赞赏,陈汐只是轻轻一笑:“我手上的绝活儿可不止这些,以后慢慢展示给你看。” 涂抹奶油,看似简单却极考验耐心与技巧,厚薄之间的微妙平衡,唯有全神贯注方能把握。 陈汐沉醉于这个细腻的过程中,十数分钟后,终于完成了这项精细的工作。 接着,她精心摆放上果实,又用巧克力酱在蛋糕表面写下“生辰快乐”。 陈汐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小心翼翼地将蛋糕藏好。 另一边的烤羊,随着每一次的缓缓转动,香料如同魔法般均匀洒落,引得四周空气都染上了令人垂涎的香气。 正当此时,熊大嫂和她的儿子也带着满脸笑容走进了院子,手中还提着自家新烙的热乎乎的饼。 “熊大嫂,你这带着自家的美味来串门,真是太客气了。”陈汐笑着迎接,言语中满是感激。 第78章 学会分享 “嗨,新烙的饼,想着你们也能尝尝鲜。再说,来早点儿还能帮帮忙呢。”熊大嫂手脚麻利。 陈汐连忙劝阻,“熊大嫂,别忙活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们这里都安排得当了。” 熊大嫂刚一迈进院落,目光就被谢天翊手中那烤羊所吸引,她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睁大了:“陈汐,你们这是要宴请哪位大人物吗?这么大的一只羊,得花费不少心思和银两?” “不多,放心吃就好,就咱们几个,加上小阳他们的小朋友。” 陈汐轻轻一笑,仿佛这顿饭只是日常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熊大嫂眉眼间闪过一抹讶异之色:“没外人,你还特意宰了羊又杀了鸡,平日里哪怕是过节,我们杀一只鸡都要心疼半天,更别提珍贵的羊了。” 熊大嫂心里暗自琢磨,陈汐和谢天翊这对夫妇如此出手大方,难不成最近真的时来运转,财运亨通? “能吃是福气,人生得意须尽欢,吃了再努力赚回来嘛。”陈汐朗声笑道,一副乐天派的模样,轻易地就化解了空气中的微妙气氛。 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多小时后,那羊肉在炭火的熏陶下变得金黄油亮,油脂缓缓渗出,表面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时,陈容领着小阳和小晨笑语盈盈地跨进家门,后面紧紧跟着的是两位活泼可爱的小访客小强和小花。 见到他们,陈汐连忙上前几步,笑容满面,热情洋溢:“你们是小强和小花?欢迎欢迎,来参加小阳和小晨的生辰会,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两个小宝贝憨态可掬,尤其是小花,圆滚滚的小脸蛋仿佛是世间最柔软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怜爱,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一下。 陈汐的眼中满是慈爱,目光温柔得几乎无法从这两个小天使身上移开。 当她从橱柜中捧出那个精心装饰的生辰蛋糕时,小阳和小晨的眼中瞬间亮起了惊喜的光芒。 “哇,太棒了!谢谢你,娘亲!” 小晨激动地喊道,随即在陈汐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相比之下,小阳则显得更为内敛,他那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懂事,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小小的成年人,而不是只有三岁的小男孩。 他静静地走到陈汐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娘亲,谢谢你。” 他的眼中,满载着真诚与感激。 “不必谢我,看到你们健康快乐地成长,对我而言就是最美好的礼物。” 此时此刻,羊肉烤至完美状态,谢天翊将它豪迈地摆上餐桌,大家随意地撕扯着享用。 除此之外,一锅经过长时间慢炖的鸡汤也隆重登场,每个人的面前都盛上了一碗。 对熊大嫂和孩子们来说,这样风格独特、味道醇厚的菜肴是第一次尝试,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小谢啊,你的厨艺真是绝了,色香味俱全,样样不落。”熊大嫂的夸奖发自肺腑。 平日里难得尝到这样的美味,吃肉往往局限于节日或者招待客人之时,而今天这一餐,无疑是打开了他们味蕾的新世界,满足了所有对美食的幻想。 看着孩子们,特别是小花和小强那副大快朵颐的模样,陈汐的心里充满了无比的满足与欣慰。 餐后,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古朴的木质餐桌上,为这寻常的一刻增添了几分温馨。 陈汐轻手轻脚地捧出一个精巧的蛋糕,上面装饰着色彩斑斓的糖霜花朵。 令人意外的是,在打开附带的材料包时,一排五彩缤纷的小蜡烛跃入眼帘,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意外的惊喜。 为了庆祝小家伙们三岁的生辰,陈汐特意挑选了三根亮闪闪的蜡烛,逐一插在蛋糕那柔软的黄色表面上。 在家人和朋友们的生辰歌声中,小阳和小晨闭上了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许下了只有自己知道的愿望。 小强趁隙凑近小晨,眨巴着狡黠的眼睛,似乎想要揭开这个小秘密:“嘿,小晨,你许的什么愿啊?你不是总教我们要学会分享吗?” 话音未落,周围便响起了一阵轻快的笑声。 陈汐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容,轻轻摇摇头说:“愿望这东西,一旦说出来了可就不灵验了哦,还是保密。” 小晨闻言,顽皮地朝小强眨眨眼,故作神秘道:“秘密嘛,就是不能告诉你的意思啦!” 那份童真无邪的俏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熊大嫂也被这份温馨的氛围深深吸引,加入了庆祝的行列。 陈容也展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他用手指轻轻沾取了一点奶油,在小阳和小晨稚嫩的脸颊上勾勒出了几道可爱的花纹,逗趣地说:“看啊,我们家多了两只可爱的小花猫呢!” 此言一出,满室皆是欢声笑语,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欢乐的光芒。 随后,陈汐将蛋糕分发给大家,孩子们迫不及待地享用起来。 熊大嫂尝了一口,满脸的疑惑与赞赏交织:“这蛋糕真是好吃,里面加了什么特别的材料吗?” 陈汐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过多解释,简单说道:“不过是些普通的面粉和鸡蛋罢了。” 复杂的烘焙技艺对于不常下厨的人而言,或许显得过于遥远和陌生。 此时的谢天翊,正默默在厨房里清洗着用过的碗盘,一副专注而又享受的模样。 陈汐悄悄递过去一块蛋糕,见他忙得连手都腾不出来,便贴心地直接送到他的唇边。 谢天翊品尝之后,只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好吃。” 这份直率的回答,让陈汐忍俊不禁,心中暗自感慨他的不解风情。 夜幕渐渐降临,聚会结束后,熊大嫂带着孩子们告别。 四个小家伙又嬉戏了一阵,直到陈汐提议送他们回家,以免家中的长辈担忧。 一路上,小阳小晨手拉手,与陈汐同行,他们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快乐的气息。 到达分别的路口,两个小家伙恋恋不舍地拥抱告别,相约明天在村头再次相聚。 回到家中,只见谢天翊已将屋里屋外打理得干净整洁,晚餐剩下的羊肉已被收拾得差不多,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骨头,他却也不忘慷慨地分给了后院那些眼巴巴望着的忠诚犬儿。 第79章 这丫头深藏不露 而另一边的陈家,周雪梅每日早出晚归,表面是外出洗衣,实则是为了在河边与邻里妇人们交换最新的消息。 那里,一群婶子大娘围坐河边,一边用力搓洗着衣物,一边口沫横飞地分享着各种乡间逸闻。 村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们敏锐的耳朵。 今天,她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谢天翊在陈汐的精心照料下,居然奇迹般地能够下地行走了。 周雪梅一听,心急如焚,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赶回家中,只为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知陈老太。 陈老太尽管早已完成了接骨,但每迈出一步,脚踝处依旧会传来阵阵刺痛,使得她不得不步步谨慎,生怕伤势复发。 郑翠花见状,便以回娘家探亲为由离开了,留下了一堆家务琐事全由周雪梅一人承担。 长时间的辛劳,让她本就瘦弱的身躯更是添了几分疲态,腰酸背痛成了每日难以摆脱的伴侣。 跨过门槛,迈进那熟悉又略显老旧的家门,周雪梅一眼便瞧见了陈老太,正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手持一把绘有兰花的瓷质茶壶,悠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周雪梅心中焦急,脚步未停,声音已先至,“娘,您听说了吗?村里都在传,陈汐那丫头不知怎的,竟然把谢天翊多年废掉的腿给治好了,据说现在已经能站起来走路,跟正常人一般无二!” 陈老太闻言,眉头微蹙,手中的扇子轻轻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此话当真?谢天翊那双腿可是自从跌下山崖后就废了,多年求医问药无果,陈汐这丫头真有这等能耐?” 言语间,满是狐疑与惊讶。 “千真万确,我今早在河边洗衣裳时,村里的大娘婶婶们聚在一起闲聊,一个传一个,那热闹劲儿,仿佛人人都亲眼目睹了奇迹发生一般。” 周雪梅连珠炮似的说着,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羡慕,也可能是嫉妒。 尽管话语连绵不绝,但她的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疲惫,反而因心中的波澜而显得神采奕奕。 陈老太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那锐利而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定睛审视着周雪梅,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如此说来,陈汐还真是深藏不露,能把谢天翊那样棘手的腿疾治好,不简单啊。” 这话音里,既含几分认可,又隐含着对往昔自家骨折却遭医馆拒之门外旧事的不甘与愤懑。 那份未得及时救治的痛楚,如鲠在喉,让她不自觉地将这份积压已久的怨气,悄然转嫁给了陈汐。 陈振文晨起时随口提过,说是在运送货物的牛车上偶遇了陈汐,两人似乎因为采蘑菇的事情闹了些别扭。 想到家中因未参与这次集体活动而消息闭塞,村里发生的大小事全然不晓,周雪梅便成了家中唯一的消息来源,每日在外奔波打听,辛苦可想而知。 周雪梅连续数日的操持家务,外加打听村中琐事,身体与心灵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在内心深处,她暗暗渴望,如果有个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或许她早已选择逃离这日复一日的辛劳,找一片祥和之地修养身心。 但现实却是,所有的重担依然压在她瘦弱的肩头。 面对陈老太,周雪梅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委屈与无奈,“娘,您知道我一个人既要顾内又要应对外面的事,真的是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弟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帮我分担一下?还是让她尽早回来。” 她的神色憔悴,眼眶微红,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同情。 陈老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明,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扇子,一边朝周雪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边说道,“明天我就让老二去把她接回来,看看她是否愿意。这几日你就再辛苦些,等她回来了,你自然就能轻松许多。毕竟,这家中能真正依靠的,还是你和振文。郑翠花那孩子,性子散漫,难成大器,家里的未来,终究还得我们娘俩和振文来撑起。” 陈老太年岁已高,却依旧心智敏锐,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如今腿脚不便,急需寻觅一位既能贴心照料,又便于掌控的儿媳,以便在这深宅大院中继续维系自己的地位与权威。 在儿媳人选中,周雪梅与郑翠花相比之下,显然前者更为合适。 周雪梅性格温顺,几句温馨的话语便能让她心生欢喜,失去几分戒备,这样的性情恰好落入了陈老太精心编织的网中。 每当郑翠花不在场时,陈老太便悄悄对周雪梅施以言语诱导,既不过分显露目的,又能深深触动周雪梅的心弦。 她告诫周雪梅,在郑翠花面前切不可随意议论家中长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破坏了她精心布置的家庭和谐假象。 郑翠花每次回到娘家,都像是一尾久困浅滩的鱼儿终于跃入宽广无垠的大海。 她不必再背负着沉重的家务,也不必时刻警惕婆婆的目光,因此,她总是贪恋着这片刻的宁静,不愿意早早返回那个使她身心俱疲的婆家。 在陈老太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她就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每日劳作至深夜,腰酸背痛成了常态,那种疲惫感仿佛深入骨髓,难以言喻。 这次好不容易借故脱身,郑翠花决定要好好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光,将那些繁重的家务琐事留给周雪梅处理。 郑翠花的娘亲眼见着自家闺女归来,连她在家里多享受几日清闲,无需急匆匆地回到那老宅,继续服侍那位性格古怪的老人。 郑翠花这一归巢,立刻又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安逸,家中仆人侍候得周到体贴,茶水饭菜自有人精心备至,她只消伸伸手、张张嘴,生活悠哉如仙,心中的愉悦难以言喻。 而在谢家大院内,夜色温柔,陈汐与谢天翊用罢晚餐,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步入洗漱间。 待谢天翊收拾停当,便踱步至窗边,借着摇曳的烛光,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书页之中。 第80章 撒泼打滚 陈汐从洗漱间走出,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抹静谧的身影吸引,她微微愣怔,眼中闪烁着几分羞赧与倾慕。 谢天翊似乎感应到了陈汐的目光,他缓缓转过头,恰好与陈汐那双略带羞涩的眸子相遇,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既温馨又略带尴尬。 谢天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打破了这份沉默:“你已经洗漱好了吗?不如趁着月色正好,我们去院子里散步,顺便看看东屋的整修情况如何,白天事情繁多,还没机会去看看呢。” “好啊,我正好奇那些工匠们的进度呢。”陈汐欣然应允。 于是,两人并肩漫步于庭院的石径之上,脚下的路旁,雨后的湿润土壤中,不时冒出圆润的蘑菇和肥厚的木耳,一步一景,既生动又需留心,即便二人步步为营,偶尔也会失足踩上这自然的小陷阱,引来一阵轻笑。 行至西屋,见陈容与小阳小晨的卧房依旧灯火通明。 凝视着那座初具雏形的新居,两人不禁心生憧憬,想象着它竣工后的景象。 推门进入室内细观,两间卧室设计得恰到好处,宽敞明亮,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房间,预示着未来小阳小晨的学习时光将不再受昏暗所困。 这座房屋承载着谢家的历史,源自谢天翊的太爷爷,虽然居室不多,但那宽敞的院落却是孩子们嬉戏成长的绝佳之地。 陈汐心思细腻,提议次日由谢天翊询问小阳小晨关于即将入学堂的事宜,所需准备的物品种类,好让家里能尽早着手准备。 想到自己明天还得早起前往医馆坐诊,陈汐便匆匆巡视了一遍陈容的房间,见小阳小晨已安然入睡,两人心满意足地各自返回房间休息,以免因贪恋梦乡而误了第二天医馆的职责。 在医馆,陈汐以其精湛的医术和无私的态度,赢得了患者们的尊敬与信任。 尽管随之而来的,是某些同行的暗暗嫉妒与背后的非议,但陈汐总能以一颗平常心泰然处之,坚守着医者的初心与本分。 夜渐深,万籁俱寂,陈汐先行钻入被窝,虽然与谢天翊同床共枕已有时日,但她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尤其是自谢天翊腿伤完全康复后,对于两人的未来,她心中尚无明确的规划与期许。 谢天翊随后也静静躺下,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除非陈汐愿意,否则他绝不勉强,他所渴望的,是两人在相互理解与深情中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的那一天。 不久,陈汐困意袭来,细微的鼾声在静夜中响起,谢天翊侧身望向她,那张平日里坚毅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格外柔和。 与她那因为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谢天翊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满是疼爱与怜惜。 次日清晨,晨光初破黎明的寂静,将她从梦乡中轻轻唤醒。 窗外,鸟鸣声此起彼伏,预示着新的一天充满了活力。 谢天翊感受到身边人细微的动作,也随即睁开了眼睛。 今天,他们将为家中两个小宝贝探寻入学的可能。 谢天翊心中明白,以自己的学问,教导两个孩子自然不在话下,毕竟那顶状元的桂冠是他智慧的见证。 但他更憧憬孩子们能在学堂中结识更多的小伙伴,共同学习,相互启发,让他们的世界因知识和友谊而变得更加宽广。 见到陈汐匆匆忙忙地开始准备出门,谢天翊心中一动,体贴地说:“时间尚早,不如让我为你煮两个鸡蛋,路上吃,也好垫垫肚子。等你收拾停当,鸡蛋也就出炉了。” 话音刚落,他已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时间仿佛恰好被安排得刚刚好,陈汐整理行装,穿戴整齐,正好鸡蛋也被谢天翊捞出,温度适宜。 谢天翊细心地用一块干净的棉布包裹住温热的鸡蛋,递给陈汐,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路上慢慢享用,等中午归来,我们再共进午餐。” 接过那温热的布袋,陈汐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流。 “谢了。”这句话简单直接,却是他反复思量后的真挚表达。 然而,话一出口,陈汐便后悔了。 谢天翊听到那声简短的“谢谢”,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在他们之间,这样的客气似乎是多余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一种微妙的尴尬在两人间悄悄蔓延。 陈汐感受到了这份微妙,急忙找了个理由,匆匆出门,留下谢天翊独自在屋内,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门口,陷入了沉思。 陈家。 陈老太因腿伤的困扰,心情愈发烦躁。 伤痛的折磨似乎放大了她的怨怼,于是与周雪梅商量之后,决意前往小河镇,给陈汐添些麻烦。 得知陈汐今日会在医馆坐诊,两人视之为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合理地发泄一番不满。 周雪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步履蹒跚的陈老太,踏上前往小河镇的路程。 一路上,坑洼不平的道路对陈老太来说无异于一种煎熬,每一步都似乎在考验她的耐力和意志。 抵达医馆时,陈老太一眼便瞥见陈汐正专注地为病人诊治,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故意一屁股坐在医馆的门槛上,开始大声嚷嚷:“快来人瞧瞧啊!这家诊所黑心得很,把我治疗成这个样子,连路都走不稳,一迈步就痛得钻心,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说罢,她故作痛苦地拍打着地面,表情夸张,活像戏台上的老伶人。 这一幕迅速吸引了周围行人的注意,人群逐渐聚集,医馆里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走出,想要探明究竟。 陈老太继续在人前卖力地表演,哀嚎道:“哎哟,我的腿啊,疼死我了,还有没有人管管这等事情!这种黑诊所为何还能开门营业!” 这番戏剧性的场面,引得四周一片哗然。 楼上,正专注于工作的婉玉被楼下的嘈杂声打断,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吩咐药童了解情况后向她汇报。 在听取了药童的描述后,婉玉眉头微蹙,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波有了大致的判断。 分明那天就没给她看过腿,如此明目张胆地颠倒黑白,实乃厚颜无耻之极。 第81章 敲诈 陈汐注视着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早已预料到这场风波的到来。 陈汐见婉玉轻盈地自楼梯缓缓而下,他身形微动,悄无声息地靠近,在她耳畔低语,声音虽细:“让药童速去请县太爷来,我心中已有万全之策。” 婉玉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信任与安心取代,她微微颔首,即刻吩咐药童依计行事。 婉玉步入门廊,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她身上。 陈老太一见是掌柜亲自迎战,眼中的狡黠更甚,嗓音刻意拔高,又哭又闹,仿佛是要将满腹的委屈倾泻而出,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面对此景,婉玉努力按捺住嘴角的笑意:“陈老太,您的心智可是远胜于双腿灵活啊。可记得清楚,那日您踏进我们医馆门槛,咱们可从头到尾没碰过您那宝贝腿一分一毫。如今这番做派,莫不是想赖上我们,讨些好处不成?” 陈老太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气势汹汹地转换了策略:“你,你休要胡说八道!我的腿疼得走不了路,全是你们治的!若是今日不赔我医药费,我便坐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话语间,语气强硬,却难掩其中的虚张声势。 婉玉眉眼不动,淡然应答:“威胁我?未免太过天真。若道理讲不通,自有官府为我们评断是非,天下间总不乏主持公道之人。” 陈老太听得云里雾里,自以为婉玉不过是虚张声势,笃定这医馆惧怕事态扩大,宁可私下了结。 却不曾想,她的算盘打错了,婉玉早有准备,县太爷正疾步往这边赶来,一场好戏即将开场。 陈老太太眼见陈汐始终未曾露面,愈发嚣张,口中不断念叨着对孙女的不满:“我那所谓孝顺的孙女,见我病成这样也不肯回来看一眼。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眼里哪还有这个家,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一旁的周雪梅趁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娘,您就别提她了,她本就不乐意回来,您越是提,她躲得越远。” 人群中,议论之声此起彼伏,有责备医馆无良的,有数落陈汐不孝的。 “这家医馆心真够黑的,以后大伙儿还是别上门的好。” “就是,治不好就别揽瓷器活,倒把人治残了。” “那陈老太的孙女是谁?这么不孝顺,奶奶病了都不管不顾。” 话语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或真或假的指责与同情,气氛一时之间紧张而混乱。 陈老太太见状,内心窃喜,表面却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诸位,也别太过责怪她了,我猜她是被琐事缠身,无暇抽身归来探望,并非全无情意。我相信,她心中还是记挂着奶奶的。” 陈汐于人群中听闻此言,险些失笑出声。 奶奶不去戏班当真是屈才,这番表演,情感拿捏恰到好处,若是在戏台上,定能荣获满堂彩。 正当人群越聚越多,议论纷纷之际,药童领着一身官服的县令大人冯俊远,从一条僻静小径快步行至医馆门前。 冯俊远甫一亮相,陈汐立刻迎了上去,言语间透着几分熟络:“冯大人,还记得我吗?我是祥和村的陈汐。几个月前,正是您在我村走访时,出手相助,解除了我那桩不妥的婚约。” “哦,是你啊,有点印象,是不是你奶奶想让你嫁给那个比你年长三十多岁、连胡子都花白的老头子,而你却坚决反对,最后还是我出面干涉,才让这段荒谬的婚事告吹的?” 冯俊远微微眯起眼,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 陈汐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紧紧盯着冯俊远,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大人居然还记得我,我还一直担忧您或许早已忘却了那次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嗯,有些印象。怎么,今日特意来访,有何要事相商?” 冯俊远的表情变得严肃,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大人必然也注意到了,咱们医馆门口聚拢了不少人群,实则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搅扰我们的正常运营。恳请大人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恢复这里的祥和。”婉玉急切地开口。 冯俊远的目光越过众人,投向门外,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太太正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手脚并用,哭天抢地,而周围则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一片嘈杂。 他缓缓向前几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违抗的威严:“老太太,您这样堵在医馆门前喧哗,可曾想过别人的生计?人家还需开门接诊,您这样影响了病患的治疗,这责任,您承担得起吗?” 陈老太太猛然抬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与慌乱。 这不是那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县令大人吗? 什么时候来的? 难道是陈汐那丫头片子暗中请来的救兵? 不应该啊,她一直紧守门口,怎会未察觉到里头有人进出的动静? 心中忐忑,她怯怯地低下了头,生怕被认出真实身份,嘴里却依然强词夺理:“他们把我的腿给治坏了,害我成了这样,我只是来讨个说法!” “若有冤屈,应前往县衙申诉,由法律评判是非,而不是在此无理取闹,干扰医馆救治病人。耽误了病情,这责任,谁也担当不起。”冯俊远的语气沉稳而坚定。 “大人,这位老太太的腿伤根本就不是我们医馆诊治的,如今治疗无效,反倒是倒打一耙,企图敲诈我们,我们才是真正蒙受不白之冤啊。” 婉玉瞥了一眼陈老太,眼中满是鄙夷,似乎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胡说!我的腿就是在你们这里被治坏的!技术差劲还要狡辩,真是黑心的奸商!” 陈老太的声音尖锐,死死咬定不放,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一场尴尬的揭穿。 “是吗?” 随着话语落下,陈汐从医馆深处缓缓走出。 “大人,您应该还有印象?这位便是我那位因为强迫婚姻而断绝了关系的奶奶。” 陈汐伸出手,直指陈老太,言辞中没有半点迟疑。 冯俊远再次将目光转向陈老太,这一次,他认真审视起来。 第82章 昭示真相 “你以为断绝亲情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吗?哪本族谱、哪条律法规定了孙女可以随随便便和自己的奶奶断绝关系?你的血脉里流淌的是陈家的血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况且,就算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作为晚辈,赡养长辈也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陈老太的言论在他听来荒诞不经,陈汐只能苦笑摇头,这样悖逆伦常的话,她竟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冯俊远闻言,也不禁一怔。 她所依仗的到底是哪一套奇怪的逻辑与律法,竟能让她言之凿凿,毫不羞愧? 这样的场面,即便是身为县令的他也觉得颇为离奇。 “陈老太,陈汐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拥有自主选择其生活方式的不容剥夺之权,尤其在您意图将她推进他人府邸,沦为侧室之时,法律的天平将毫不犹豫地倾向她那一边,扞卫她决定是否继续维系这份祖孙纽带的自由意志。” “再者,尽管陈汐双亲早逝,但您膝下尚有子嗣连同媳妇女眷,按情理及律法而言,赡养之责应由他们承担,陈汐实无此义务,这番作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哼,你们,你们肯定私下里有了什么密谋?提出断绝关系的是你,现在又处处维护陈汐,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袒护?”陈老太的语气中满是狐疑与不满。 “罢了,过去的暂且放下,让我们聚焦今日之事。请问陈老太,您为何要在那家备受尊敬的医馆门前大吵大闹,引得众人围观?” 冯俊远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直指陈老太的心窝,令她不由得一阵心虚,躲闪着那锐利的目光,不敢正面回应。 “店家已经明确表示,您的腿伤并非在此处得到的治疗,而您却一口咬定是在这里,那么,为了公允,我们邀请双方都能呈上证据或召唤证人,以昭示真相。”冯俊远提议道。 陈老太脸色微变,婉玉则适时发言:“我这边有证人,医馆里上下同仁都能为我作证。那天,分明是她的儿子将她抬来,我们因情况特殊并未接收,随后他们便自行离开了。” 婉玉话音刚落,周遭人群也点头附和,愿意为婉玉的说法背书。 陈汐适时挺身而出,声音冷静而坚定:“那天我与其他医师共同坐诊,对方因为无法处理她的腿伤,想要我出手相助,但我拒绝了,这才导致了一场不小的争执,医馆的同事都能证实这一点。” 冯俊远听罢,将视线转向陈老太。 “我就是记得,在这儿治的!现在腿成这样,你们联合起来欺侮我,我能怎么办?”陈老太固执地坚持己见。 冯俊远紧锁眉头,直视陈老太道:“既然如此,您就该拿出切实的证据,证明您确实在此医馆接受过治疗,或展示他们开给您的药方。” “证据?我这副残腿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今天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日日来此,闹个不休!”陈老太的语气里充满了蛮横与挑衅。 冯俊远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怒意:“您这是无理取闹,我要的是真正的物证,证明您确实接受过这家医馆的治疗。” 陈汐轻轻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于胸前,淡然道:“大人明鉴,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因为她压根儿就没在我们这里看过病,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嫉妒我生活优于她,故意寻衅滋事罢了。” “陈老太,陈汐所言是否属实?我此刻询问,是在给您一个解释澄清的机会。一旦事态升级至县衙,局面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冯俊远的话,让陈老太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惧意,深知自己在道理上站不住脚,她嗫嚅半晌,却未能给出任何有说服力的回答。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面带恍然之色:“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妻子正好也在这家医馆求医,亲眼见到这位老妇人的儿子推着她前来求助,却被那位大夫婉拒了治疗请求。他们之间好像还起了些言语冲突。”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事情似乎正向着明朗化的方向发展。 冯俊远目光炯炯,凝视着陈老太,眉宇间锁着一团疑云:“他所言之词,到底是真是假,您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陈老太眼见事情即将脱离控制,真相如薄冰下的暗流,即将浮出水面,急忙调整情绪:“哎哟,瞧我这记性,实在是上了年纪,不中用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在街角那家小诊所治的腿,是我糊涂,把两家混淆了。” 说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眉头紧蹙。 然而,陈汐却不依不饶,言语锋利如刀,“方才您的言之凿凿,坚称是这里看好了您的腿疾,怎的一有人站出来对质,您的说辞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般变脸的本事,不去戏班子里唱大戏,实在是可惜了您的才艺。”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起一阵寒意,让围观的人群也不禁暗暗点头。 陈老太则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交握于胸前,眼神里尽是委屈与无助。 “陈汐啊,奶奶我一把年纪了,记性不好你是知道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这年岁大了,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呢?” 婉玉面色严峻,态度坚决如铁,不容商量:“不成,您今日之举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医馆的声誉,不是一句算了就能轻易揭过的。若非适才有证人出现,我们很可能就被这无妄之灾拖入泥潭。” 陈老太闻言,连忙摆手解释,语气里透出几分急切:“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我哪敢有半点讹诈之心?不过是老糊涂了,记错了地儿。我现在认错,诚心诚意地道歉,您看这样行不行?” 这时,冯俊远也加入了讨论:“陈老太,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是先弄清楚再行动,别动不动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经营不易,您这么一闹,谁还敢上门求医?这事儿,您也有份责任。” 第83章 当众发誓 婉玉与陈汐通过一个微妙的眼神交流,无声地探讨是否接受道歉作为最终解决。 陈汐轻轻点头,虽然表情仍旧冷峻,但已默认了和解的方案。 陈汐的目光轻蔑地掠过跪坐在地的陈老太,唇边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原本是想来给我难堪的,却未曾想自食其果。想要和平收场,当然可以,但您得在此,在大伙儿面前许下承诺,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无论陈家有何等风波,皆与我无关。” “若您答应,此事便到此为止。若不然,后果如何,我可不敢打包票。”陈汐的话语冷冷地落下,让人不寒而栗。 陈老太怔怔地看着陈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不甘。 这个曾经看似温顺的女孩,如今竟如此步步紧逼,迫使她在众人前立下这等誓言,无疑是将她推向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一旦有所闪失,恐将招致官府的追捕,这计谋之深远,令人咋舌。 见此情形,陈老太偷偷向一旁的周雪梅递去求助的眼神。 周雪梅在这紧急关头也显得有些慌乱,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读出了对方的不安。 周雪梅贴近陈老太,低声耳语,话语中夹杂着无奈与现实:“识时务为俊杰,眼下咱们不如先退一步,看这情势,若不低头,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只要人还在,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陈老太,您意下如何?” 冯俊远心中实则不愿过多介入此类家务纷争,若是能够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以免日后还要牵扯进县衙的纠葛,给自己和医馆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老太的手微微颤抖,眉宇间凝聚起一层厚重的犹豫。 终于,她神色一凛,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原本打算在今日让陈汐处于尴尬境地,未曾想局势反转,自己反而落入了被动。 “请大家作为见证,”陈老太的声音低沉而艰涩,每个字都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携带着一种不甘的重量,“自今日起,我与陈汐不再有婆孙之情,路上相逢也只是形同陌路。陈汐无需再承担我的任何责任,而陈家的一切,也与她再无瓜葛。” 当她的目光转向陈汐时,眼底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仿佛要透过这简单的对视,将所有不满与怨愤尽数倾泻而出。 “这样,你可满意了?”这话语中,满是质问与挑衅。 陈汐回应时,语气却异常平静,“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包括县太爷在内,你我言出必行,此后井水不犯河水,路上偶遇,便作素不相识之人处理。” 周雪梅闻言,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的不悦如同乌云密布,几欲化为实质,拧成一副怒容。 “这么说,我们可以离开了?”话语间夹杂着不耐与解脱。 陈汐轻轻挥了挥手,姿态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无奈,示意她们可以离去。 周雪梅随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陈老太,后者脚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即便是在搀扶之下,也依旧是一瘸一拐,缓慢而吃力。 陈汐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疑惑:陈老太的腿明明已经由医术高明的大夫接好,为何至今仍未见好转? 就算是门外汉也能看出那次接骨的手艺精湛,怎会这么久还未能痊愈? 难道是治疗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池? 陈汐摇了摇头,将这些疑虑抛至脑后——恶人自有天收,多虑无益。 随后,陈汐转向县太爷,眼中充满感激:“今日多亏大人亲自到场,我们实在束手无策,陈老太频繁上门滋扰,让我们苦不堪言,实属无奈之下才决心彻底解决此事。” 冯俊远目光深沉,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意味深长地望了陈汐一眼,“不必客气,但需谨记,今后行事需更加谨慎,免得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回想起初见陈汐主持分家时,冯俊远就意识到这个女子非同寻常,而今短短时间内,她所展现的魄力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大人教训的是,我们会倍加小心。再次感谢大人亲临主持公义,待会儿会让药童送您安全返回。”陈汐的回答中蕴含着真诚与尊重。 陈老太的小动作于婉玉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风浪。 而冯俊远这位两个月前新上任的地方官,自初次遇见婉玉,便不由自主地被她深深吸引。 她的温柔知性,让每一个接触过的人都为之动容。 这么多年,尽管追求者络绎不绝,婉玉始终保持着单身,未曾对任何人动过心。 她的世界里,似乎总有一扇门,紧紧关闭着,等待着那个能理解她,值得她敞开心扉的人。 冯俊远的身影在那一刹那间突显,婉玉的心湖猛然间荡起了涟漪,既非单纯的惊喜,亦非完全的忐忑,搅动了平静已久的内心。 随着事件的平息,原本围聚的人群如潮水般缓缓退去,街道重新归于往常的宁静,只留下偶尔传来的几声远处的吆喝,和树叶随风轻摆的沙沙声。 医馆的门口,也似乎被这份宁静所拥抱。 陈汐回到他的坐席,继续着手头的诊疗工作。 陈老太那场风波之后,原计划前来求医的病患们纷纷改道去了邻近的医馆,这让陈汐的诊室显得格外空旷,只剩下两位病患静静地等候着。 每一次脉诊,每一次开方,陈汐都倾注了十二分的专注。 当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棂洒在桌上,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后,陈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决定踏上楼梯,去找婉玉分享这份心事,或许也是寻找一种莫名的慰藉。 步入阁楼,映入眼帘的是婉玉孤影倚窗的剪影,晚风轻拂她的发梢,而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连陈汐缓缓靠近的脚步声也未能将她从遐想中拉回。 “在想什么心事呢?难道还在想着我们那位气宇轩昂的县太爷?”陈汐半开玩笑地说道。 她对于婉玉情绪的微妙变化洞察秋毫,只是此前并未挑明,选择在一旁默默关注。 婉玉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连忙矢口否认:“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哪有那回事。” 第84章 上门致谢 “别嘴硬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对他有好感这事儿,藏不住的。”陈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婉玉没有再反驳,只是轻轻呢喃:“即便真的有点儿意思,又能怎么样呢?他是否已有家室,又是否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平凡女子,都是未知数。” 陈汐望着婉玉,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犹豫不决了?如果真心喜欢,就应该勇敢去追求,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谈话间,陈汐忽然想起了上楼的初衷,神色转为郑重:“今天因为我的家族纠纷,让医馆失去了不少病人,对医馆造成了影响,我心里十分内疚。这个月的工钱,我愿意放弃,权当我对医馆的一点补偿。今天你给我留了面子,以后我也一定不让医馆受到任何亏待,只要医馆需要,我陈汐必定站在最前线。” 陈汐这一番肺腑之言,让婉玉惊讶之余又感佩不已,她未曾料到陈汐竟有如此豁达胸襟。 “说好的工钱,一分也不能少。至于医馆的损失,我坚信有你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说过,会与医馆同舟共济吗?我信你。” 婉玉坚定的话语中,“信”字重重,让陈汐心头一暖,也略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长久以来的相知相伴,让陈汐在心底彻底认可了婉玉这位挚友,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是在无数个日夜的陪伴中悄然生根发芽的。 “那就这么定了,你对我如此信任,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深知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能够遇到一个真心相信自己的人是多么的难得。 “嗯,你早点回家,天色已晚,家人会为你担心的。” “好的,那我先走了。”陈汐看了看外面渐暗的天色,考虑到今天的情况,估计不会再有病人来访,便决定提前结束工作。 与婉玉道别后,陈汐缓缓走出医馆。 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他意识到自己和弟弟陈容连一件像样的夏装都没有,于是决定绕路去裁缝铺定制几件新衣。 回想起陈家的日子,那些满是补丁的破旧麻布衣,紧贴在身上,如今虽然不必穿戴奢华,但至少应保证衣物的舒适。 迈进那古色古香的裁缝铺门槛,陈汐的身影立刻吸引了掌柜的注意。 掌柜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惊喜,记忆中的那位出手豪爽的顾客再次光临,他的笑容瞬间堆满了褶皱的脸庞,热情似火,服务周到至极。 陈汐在琳琅满目的布料间缓缓穿梭,她轻轻摩挲着那些细腻或粗犷的纹理。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款触感如丝般柔滑的布料上。 陈汐心想,在那日复一日的辛勤劳动中,一套舒适透气的衣物便是对自己最好的犒赏,那些坚硬不透气的布料只会成为肩头的负担,让人难以忍受。 为弟弟陈容挑选布料时,陈汐更是细心倍至,尽管学堂是知识的海洋,但也是孩子们小小世界中的社交场,穿着补丁的衣服,难免会让孩子在同龄人面前显得自卑。 因此,她决定为陈容也定制同样的衣物。 测量尺寸时,陈汐站得笔直。 他对掌柜提出了定制需求,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询问道:“我想订制两套这样的衣服,再为我弟弟增添两套,总共的费用是多少银两呢?” 掌柜闻言,灵活的手指随即在算盘珠间跳跃起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嘴里还喃喃自语。 一番忙碌之后,掌柜给出了答案:“合计下来需要二两银子。” 陈汐故作惊讶,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戏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哎呀,怎么这样贵?掌柜的,我可不是第一次光顾了。” 掌柜连忙摆手,一脸真诚地解释道:“真不是我漫天要价,您看上的这块布,它既轻薄透气,又不失柔软,穿上它,舒爽至极。好东西,自然就值这个价。若您愿意选择其它布料,同等款式只需一两银子。” 随后,掌柜又从架上抽出一块布料递到陈汐面前,陈汐的指尖刚一触碰,便能感觉到明显的粗糙,不禁心中暗自摇头。 “这种布质如此粗糙,怕是穿一天就能把肩膀磨红了。”陈汐微微蹙眉。 掌柜却依旧笑容可掬,用那老练的话语回应道:“俗语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比较过后,您自然就能理解,二两银子,绝对是物有所值。” 面对掌柜的舌灿莲花,陈汐无奈地笑了笑,深知自己在这场口头交锋中已经败下阵来。 毕竟,掌柜多年磨砺的生意经,岂是轻易能够辩驳的? “好,那就按照二两银子的这款来定制,至于那便宜的一两银子布料,我确实不敢苟同。” 陈汐虽然并不拮据,但对于物品的价值有着自己的坚持,确认了布料与价格相符后,便不再过多纠缠于讨价还价之中。 “好嘞!成交!”掌柜一听生意谈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跟上次一样,过几日您再来取衣物,我一定给您打理得整整齐齐。” 支付了一两银子作为定金后,陈汐转身离开裁缝铺,踏上了通往家中那条熟悉的小径。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 当陈汐推开自家那扇斑驳的木门,眼前的一幕让他颇感意外。 门前停放着几辆装饰华贵的马车,那般气派,平时在这小巷里难得一见。 正在他疑惑之际,一阵清脆悦耳的童声响起。 “姐姐!” 陈汐转身,目光所及之处,站着一位面容清丽脱俗的小女孩,她的笑容纯真无邪。 陈汐的脑海飞速转动,努力在记忆中搜寻。 “薇薇,是你啊,你怎么来了?”陈汐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惊喜与疑问。 小女孩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被记住的喜悦:“姐姐还记得我,我还担心你把我忘了呢。”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笑容中饱含温暖:“薇薇这般可爱,怎么可能忘记?见过一次就铭记于心了。” 对陈汐而言,与孩子相处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而纯粹。 薇薇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轻声说道:“我和爹娘去京城,特地绕了个大圈子来看望你。爹爹听说了上次在河边你的英勇事迹后,坚持要亲自上门致谢。” 第85章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陈汐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哎呀,那点小事真的不值一提,你能平安无事我就很开心了。” 正谈话间,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缓缓停在路边,车帘轻轻掀开,一对身着锦衣华服的夫妇缓步下车。 薇薇父亲的声音温文尔雅,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多亏了小姐救助了我们的小女薇薇,我们内心感激不尽。在这乱世之中,能遇见如此侠义之人,实属万幸。薇薇于我们而言,独一无二,平日里我对她的呵护或许过于纵容,导致她险些遭遇不幸。” 薇薇母亲温柔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满眼疼爱与欣慰。 “因此,我们此行前往京城,特意绕道来到祥和村,一是为了满足薇薇想再次见到你的愿望,二来我们也想亲自向你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这是我们家中的一点心意,请务必笑纳。” 薇薇父亲话语刚落,一队仆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将马车上满载的礼物一一搬进陈汐的家中。 陈汐目不暇接,这些精美的礼盒、珍贵的药材、还有那沉甸甸的金银器皿,全是为了感谢她而准备的。 她的内心既惊讶又感动,这些礼物的价值远远超出了她当初出手相助的预期。 望着这如山堆砌的礼品,陈汐心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记忆拉回那日河畔,那只是出于本能的一次援手,未曾想竟收获了这样厚重的答谢。 薇薇一家人的热情与真诚,让她深深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与善意,同时也让她的内心泛起了对这份沉重人情的些许不安。 薇薇趴在即将离去的马车窗前,小手摇晃得像是要留住这一刻的美好,清脆的童音里满是对未来重逢的憧憬:“陈汐姐姐,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你能来京城,我们还要一起玩耍哦!” 马车渐行渐远,薇薇的身影慢慢模糊。 踏入院内,谢天翊正站在成堆的箱子前,眉头微蹙,语气中夹杂着疑惑与玩笑:“这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嫁妆吗?怎么都送到咱家来了?” 陈汐无奈地笑笑,手指轻轻掠过那箱箱细腻的丝绸、饱满的粮食袋,以及最为震撼人心的——那足有五百两的白银锭。 “只是一次偶然的善举,却换来了他们如此真挚的情谊。” 没有多余的犹豫,谢天翊立刻动手帮忙搬运。 “先把东西搬进去再说,放在外面确实不太安全。” 两人肩并肩,一箱又一箱,直至最后一箱也被稳妥地安置在屋内。 陈汐凝视着那闪耀着银光的箱子,心中波澜起伏。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五百两银子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这笔钱,我们得仔细考虑如何使用,才能不负他们的好意。”她对谢天翊说,眸中闪烁着深思。 粮食堆积在阴凉的角落,金黄的稻谷与饱满的豆粒散发出温暖而诱人的光泽。 而那箱沉甸甸的银子,被陈汐巧妙地安置在最不起眼的旧木箱背后,用几件破旧的衣物掩盖,确保这份突如其来的财富不会轻易泄露。 “真是大户人家的手笔,出如此阔绰。”谢天翊低语着。 他缓缓走过,手指轻轻划过绸缎的边缘,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波澜。 “虽然我们不过是最平凡的百姓,但这突如其来的慷慨,让我们也领略到了一丝所谓‘豪门巨富’的生活剪影。”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饱含着历经辛劳后的欣慰与彼此间的默契。 尽管他们因连日的奔波而感到疲惫不堪,但内心却因这份意外收获的温暖而变得异常温馨。 这次不期而遇的奇迹,为他们解决了物质上的燃眉之急。 然而,这一场景却未逃过村中好事者的眼睛。 那些喜欢聚在一起说三道四的大婶们,目睹着装满贵重物品的马车停在谢家门前,紧接着那排场不小的队伍便悄然离开,不禁纷纷揣测起来。 她们的想象力如脱缰野马,从谢天翊在京都偶遇的神秘富家千金,到豪门欲认亲的秘密计划,各种离奇的剧情在她们的口中轮番上演。 这无疑又是明日清晨河边洗衣时,周雪梅耳边将回荡的新鲜话题,那些添油加醋的故事,总能在这小小村落里引起不小的波澜。 陈汐与谢天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些或大或小的箱子搬进他们的住处。 近日因忙着采收蘑菇,家中人来人往,若将这些财物置于院中,无疑是引人觊觎的隐患。 如今,这些意外之财几乎占据了小屋的大半空间,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房间更显拥挤。 “这些宝贝,你打算是如何处置?”谢天翊气喘吁吁,目光询问着陈汐。 陈汐凝视着眼前堆砌如山的财物,眉头紧锁,显然心中尚未有定论。 “我还在考虑,先放在这里。赠物之人已远,即便想归还也是无门,只能另寻妥善之法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与此同时,陈家小院内,周雪梅耐心地搀扶着年迈的陈老太太一步步走向门槛,嘴上不停地数落着陈汐的不是。 “这不懂事的孩子,有时候真想不通她是怎么想的。早知道如此操心,当年还不如……” 话语间,周雪梅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满是复杂情感。 “娘,您难道没有发现吗?自从陈汐在村口那次意外跌倒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变了,就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陈老太太与周雪梅一样,对此早有察觉,只是在陈振文面前少有提及,毕竟这样的变化太过微妙,难以准确言喻。 “确实有些不同了,从前的陈汐,温顺听话,从不违逆我的意思,现在的他,主意多,性子也倔强了许多。” 陈老太太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解与淡淡的忧虑。 自那次医馆事件之后,陈老太太对陈汐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私下里寻思着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番,让他明白尊老敬贤的道理。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合适的时机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让陈老太太心头的那份怒气与失望越积越深。 …… 陈汐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坚决,她静静地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她略显瘦削的脸庞上。 陈家接二连三的无理挑拨,无情地刮过她的心头。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自盘算,决定不再忍耐。 第86章 心里话 反击,对于向来坚韧不屈的陈汐来说,是本能,也是尊严。 陈老太太眼中似乎只有金银财宝能够闪闪发光。 那么,就从这一点入手,让这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老太太,体验一下真正的挫败感。 陈汐的计划,悄悄地在心中生根发芽。 谢天翊从学堂回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的消息吹散了陈汐心头的阴霾。 “小阳和小晨很快就能开始他们的学习生涯了,虽然陈容与他们同在一个学堂,但课程设置不同。可这样一来,孩子们能相互陪伴,上学放学的路上也更安全。” 下次进城,为这三个小家伙选购书包的念头,已经在她的心中悄然萌生。 提起陈容,谢天翊的眼神不觉间柔和了几分。 陈容的学业之路充满了波折,幼时因家中事务耽搁,父母离世后,陈老太太更是以种种理由阻止他继续求学,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机。 至于原身,那个未曾踏入学堂门槛的女孩,陈汐深知其命运的悲哀。 陈老太太口中的陈旧观念,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女性的成长,让人扼腕叹息。 在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仿佛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深深刻画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陈汐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内心充满了对这种不公平的愤慨。 她暗自发誓,要以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地改变这个时代的偏见,证明女子同样可以翱翔于知识的天空,拥有与男子平等的地位。 思绪正浓时,谢天翊温柔的呼喊如同夏日的清泉,将陈汐从深深的沉思中唤醒。 陈汐从恍惚中惊醒,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妥善处理那些物资。” 她的回答简短,却藏着思考。 谢天翊接过了话茬,他的提议如同春雨般及时,与陈汐不谋而合。 “那些粮食还是趁新鲜吃掉比较好,长时间存放反而会变质。至于银子,可以先收着,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帮助我们的人。” 两人心照不宣,决定就这样执行。 粮食问题得以解决,银子则作为储备。 “我的腿伤快好了,我想要重新开始温习功课,明年参加科举,我相信我能高中。”他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 陈汐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与关切。 “好,这段时间你别太劳累,腿伤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她的话语,温柔又充满力量。 随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去,陈汐起身走向厨房,心中已有了晚餐的打算。 这些日子家中未曾购入肉类,存粮渐少,好在还有从空间中取出的新鲜蔬菜和一个饱满的南瓜,足以凑成一顿简单却温馨的晚餐。 她暗下决心,往后得利用空间的便利,多储存些肉类,以免急需时手忙脚乱。 在这个没有冰箱的年代,食物的保存总是一件需要精打细算的事。 生活,总是在这样的细碎安排中,缓缓前行。 望着那篮中仅有的几片绿油油的青菜与旁边金黄色的南瓜,陈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南瓜汤的温暖与清炒蔬菜的清新,在她的脑海中缓缓交织成一幅简单却温馨的晚餐。 她暗暗思量,虽然条件有限,但这顿将就的晚餐,也要努力做得可口,明日进城时,定要割些新鲜的肉来,给家人补补身子。 此时,厨房外传来了陈容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小阳和小晨稚嫩而欢乐的声音,他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无忧无虑。 陈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的阴霾被这股天真的快乐一扫而空。 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决定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这顿简约而不失温馨的晚餐。 不多时,餐桌上便摆好了两道家常小菜。 一碗南瓜汤,以及一盘清炒蔬菜。 饭菜的香气在屋内弥漫,引得人口舌生津。 陈汐走到门口,朝着院子大声呼唤:“小阳、小晨,快来洗手吃饭啦!” 话音刚落,院子里正沉浸在捉迷藏乐趣中的三小只立即响应,比赛似的冲向水井边,小手搓洗得干干净净,随后蹦蹦跳跳地围绕在餐桌边。 谢天翊从书房走出,手中还拿着一本未合上的书,听到热闹的动静后,他微笑着走向厨房,主动承担起为家人盛饭的任务。 这两天连绵不断的细雨让工匠们的工作暂时搁置。 晚餐时间,一家人的谈笑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陈汐借机对孩子们说:“下周,你们就要开始新的学习旅程了,心里高兴吗?” 小阳和小晨听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拍着手跳起来:“耶!终于能上学了!不过,小花和小强也能一起去吗?” 小晨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期盼,紧紧盯着陈汐,似乎在寻找一个肯定的答案。 谢天翊见状,轻轻放下碗筷,温和而认真地解释:“他们和你们年龄相仿,确实应该到上学的时候了。但是,每个家庭的情况都不一样。比如小花的家里,她娘亲行动不便,全靠爹爹一人辛劳支撑,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两个孩子都要上学,生活的负担就会更重了。” 小阳闻言,小脸皱成了包子,不解地问:“那以前爹爹腿伤了,娘一个人挣钱养活我们,不一样让我们上学了吗?” 陈汐闻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心底五味杂陈。 谢天翊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温柔,他接过话题:“那是因为你娘不仅勤劳能干,还会采药贩卖,又有医术在身,所以我们即便条件艰苦,也能过得比较宽裕。很多普通家庭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日常开支就已经是个大难题。我们要感恩你娘为我们做的一切,没有她,我们的生活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 说到这儿,谢天翊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年轻的陈汐身上,心中满是疼爱与尊敬。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只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将心中的感激与体谅化作言语,传递给她。 陈汐听罢,眼圈微微泛红,她没想到,自己平日里的付出,在他们心中竟如此重要。 第87章 重逢 在她看来,这一切只是作为母亲和妻子应尽的责任,何足挂齿。 “好了,我们先吃饭,过去的艰难日子,就不提了。就像我小时候那些苦,也不愿意再去回忆。只要现在一家人平安健康,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轻轻地说着,“更重要的是,有你们在身边,我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幸福了。” 谢天翊的目光温柔地转向埋头大吃,一脸满足的陈容,缓缓开口:“陈容,你也将和小阳、小晨成为同学了,以后每天早晨一起出门,傍晚一起回家,相互照应。” 陈容听了,心中喜悦,对这位既像兄长又似父亲的姐夫,他总是怀揣着深深的敬仰,因为他知道,谢天翊总是在细微之处关怀着自己,给予他无限的安全感与爱。 餐毕,谢天翊默默地在厨房里,水声潺潺,双手拂过每一只碗碟。 窗外月光洒落,为这平凡的家务活平添了几分静谧。 而另一边,陈汐的声音温柔,伴着小阳和小晨两个小家伙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四周散落着斑斓的故事书,他们的小手不时指指点点,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 待到谢天翊洗净最后一双筷子,厨房的活计宣告完毕,他轻拍手上的水珠,心中挂念着陈汐,缓步返回房间。 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温馨余留在空气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猜测她的身影定是藏在了孩子们的小小世界里。 轻轻推开房门,果然,陈汐正跪坐在地上,身边围绕着两个孩子,他们的笑声如铃铛般清脆。 谢天翊不忍破坏这份宁静,便悄然立于她的身后,静静感受这一刻的温暖和平静。 “明早还要去医馆,你早点休息,今晚就让我给孩子们讲故事。”谢天翊的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 陈汐闻言,轻轻转过身,目光中流露出感激与安心,“那就辛苦你了,我去收拾一下。” 夜幕深沉,陈汐沉沉入睡,周遭的一切都归于宁静,连谢天翊何时轻手轻脚地躺在了身旁也未曾察觉。 天刚蒙蒙亮,陈汐已经踏上了前往医馆的路,她的身影在微凉的晨风中显得格外坚定。 医馆内空旷无人,仅有晨光与她相伴。 与刚到的药童点头示意,两人间有着无需多言的默契。 她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桌面,确保一切就绪,随时可以投入新一天的工作。 门外的人群逐渐汇聚成一条长龙,患者的期盼与焦虑在空气中凝聚。 陈汐端坐桌前,耐心细致地为每一位病人诊治,连续两小时不曾停歇,直至最后一位患者满意离开,她才得以松一口气,匆匆走向后院解决个人所需。 医馆外的世界繁忙依旧,陈汐漫步至热闹的市集,偶遇肥肠的叫卖,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精心卤制的美味,获得了家人的连连称赞。 于是,她停下脚步,对着满脸堆笑的摊主说:“老板,劳烦您把这些肥肠包好,再加上几根排骨和那只猪蹄,我想今天再尝试一下大锅卤味。” 目光落在旁边鲜嫩的五花肉上,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添上一份,为家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好的,客官,您真是个会生活的行家!”老板爽朗的笑声在市集上回荡。 一番选购之后,陈汐的篮子已变得沉甸甸,手里还拎着刚买的鸡,正当她思考如何负重回家时,幸运地遇到了一辆刚好经过的牛车,谢天翊早已预见到了这一切,早早地在村口等候。 正欲向村口迈步,突然,一个熟悉且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哟,谢天翊,什么时候你的腿恢复得如此利索了?” 谢天翊一怔,转头望去,发现竟是村长的女儿许静,她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意外。 对于许静,谢天翊心中复杂。 昔日,在他还健康如常时,许静的追求热烈而频繁,屡次表达结为连理的愿望,但在遭到拒绝后依然纠缠不休。 然而,腿部的重伤让他一度行动不便,许静突然消失了,传闻中,她最终选择了一位外村富户。 今日的重逢,恐怕只是她以探亲为名回到祥和村。 许静亲眼见证谢天翊稳健的步伐,心中的惊讶无以言表。 曾经的她,对谢天翊怀揣深厚的情感,不惜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可世事弄人,谢天翊的伤痛迫使她重新考量未来。 一个行动不便的男子仿佛预示着坎坷的前程,而她绝不愿意自己的将来被贫穷所困。 这份现实的考量,终究让曾经的柔情蜜意化为了泡影。 时至今日,她终于与那位嗜赌成性、将家庭拖入深渊的前夫彻底诀别,带着女儿,重新踏上了通往祥和村的路途。 重返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心中既忐忑又期待,恰逢谢天翊多年困扰他的腿疾奇迹般康复,犹如天意巧妙地为这对旧识安排了一次不可多得的重逢。 许静满怀希望地试图搭话,话语中带着旧日温情与重逢的喜悦,而谢天翊只是默默加快步伐向前走去,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 许静尽管脚步略显笨拙,但仍紧跟不舍,呼吸渐渐急促,她的心跳与喘息在宁静的村庄中回响,却突然间悟出了一份淡然——同在一村,岁月悠长,相逢的机会自会纷至沓来,何须急于一时。 想到此处,许静放缓了脚步,心中的焦虑化作了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 陈汐抵达祥和村,牛车缓缓停下。 一眼便望见谢天翊静静地站在村口。 自从上次无意中见到陈汐因行李过多而步履维艰,谢天翊便决定,在每一个她从镇上归来的日子,都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 他轻接过陈汐手中的鸡笼,提议要替她背负沉重的背篓,却被陈汐婉言谢绝,坚持各担一份。 “这样才公平,你拿着鸡笼,我背背篓,我们一起走。”陈汐的笑容温暖,不容拒绝,随即转身向前,留给谢天翊一个独立自主的背影。 归家后,谢天翊细心地递上一杯水,同时告知下午的村会议,那份细腻的关心与尊重,让陈汐心中不禁涌动起感激的暖流。 第88章 藏得够深的 然而,陈汐的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这即将召开的村民大会,正是她对付陈老太的最佳时机。 记得某次无意间,陈汐瞥见了陈老太藏钱的地方。 如今,机会终于来临,她要给陈老太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看看失去了金钱这根支柱,她还能否依旧傲慢如初。 村里的集会,陈老太和她周雪梅必然会参加,家中无人,正是实施计划的绝佳时机。 “今天我有些累了,想留在家里休息,你去,回来告诉我会议的内容就好。” 陈汐用一种疲惫却又不失自然的语调编织着借口,谢天翊没有多问,只点头应许。 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村头巷尾,村长的嗓音伴随着阵阵脚步声,穿街走巷,通知每一位村民紧急集会的消息。 谢天翊随着人流离去后,陈汐耐心等待,避免自己因过早行动而与陈老太或周雪梅不期而遇。 陈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家,确认了两位关键人物的离开后,她无声无息地滑进了陈家门槛。 她缓步走进了那间与弟弟共同成长的老柴房,每一件物什都仿佛是时间的见证者。 她的脚步轻盈,思绪却如电影镜头一般,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当她一步步接近陈老太太的房间时,心中已经绘制好了一幅清晰的地图,那是多年前一个偶然的夜晚,她为老人送去洗脚水时,从半掩的门缝中窥得的秘密,那块看似平凡无奇的空心砖,成了她今日行动的坐标。 心中默数着脚下的青石砖,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第五块,一切与记忆中的布局完美吻合。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块砖,一翻之下,果然,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叠厚厚的银两。 陈汐心中一惊,仔细一数,竟然是五十两之多,心中不禁暗暗嘲讽:“这老太太,日日哭穷说无米下锅,家中拮据,背后却藏着如此多的私房钱,只怕连周雪梅都被蒙在鼓里。” 银子在陈汐的指尖跳跃,一枚枚被仔细清点。 数毕,她手法娴熟地将银子藏入自己贴身的囊袋中,再一丝不苟地将地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留丝毫翻动的迹象。 脑海中勾勒出陈老太太发现银两不翼而飞时的慌乱神情,陈汐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对老太太平日里诸多挑剔的一次小小反击,谁让她总爱没事找事呢? 踏出陈老太太的居室,陈汐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她漫不经心地游移到了周雪梅的住所外。 记忆中,周雪梅总爱在人前炫耀,尤其是对着郑翠花,得意洋洋地谈论着那副作为陪嫁的的耳环。 只佩戴过一回,之后就像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将它们锁进了深闺的柜子里。 今天,陈汐决定顺手“借”来看看,也算是对自己曾遭受她无端拳脚的一个小小报复。 在周雪梅的房间内一番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陈汐不得不暗暗佩服起周雪梅藏匿物品的高超技巧。 正当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床头柜上一个不起眼却装饰精美的小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轻轻打开,那对传说中的珍珠耳环静静地躺在里面。 陈汐小心翼翼地将耳环取走,再将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确保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察觉。 一切整理妥当后,她审视周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后,离开了陈家。 归家途中,她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不时四顾,直至确信无人尾随,方才心安理得地踏入家门。 回到家中,陈汐将“战利品”精心藏匿于一个隐秘之处。 没过多久,谢天翊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 心情大好的陈汐拉上了小阳和小晨,在庭院中无忧无虑地玩起了捉迷藏,欢声笑语洋溢在空气中。 见到谢天翊,她自然而然地询问起今日村中大会的内容,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村里是不会召集所有人参加的。 “今天会议上说了些什么新鲜事儿没?”陈汐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谢天翊轻叹了口气,回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说现在朝中局势动荡,流民遍地,很多人因为饥饿倒在街头。朝廷虽然多次发放救济粮,但似乎成效并不明显。上面要求每户人家出一两银子共度难关,不然就可能面临田地被收回的风险。” 听闻此言,陈汐神色凝重起来,忧虑地说:“如果田地真的没了,村民们除了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和那些流浪的人还有什么区别?只能依靠天降甘霖解渴,靠幻想充饥吗?” 谢天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这些问题最终还是要落到平民百姓的肩上,你也不要太过忧心。至少对于我们来说,这一两银子还算不上什么大负担。” “确实,一两银子对于我们而言微不足道,但对于那些捉襟见肘的家庭来说,那可是个沉重的负担。” 陈汐的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家境贫寒的隔壁熊大嫂,她平时对他们的关照历历在目。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生根,她想要与谢天翊商量,帮熊大嫂垫付这笔费用。 “我有点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陈汐的语气略显迟疑。 “说,有话直说。”谢天翊向来喜欢直截了当。 “我看熊大嫂家里条件不太好,又缺人照顾,平日里待我们也算和善,我在想能不能帮她把那份银两也出了,就怕你不同意。”陈汐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谢天翊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赞许:“你想得很周到,就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陈家那边也来请求援助,我们该怎么办?” 谢天翊暗暗颔首,决定找机会与陈汐深入交流,以免将来陈家不期而至,让他措手不及,陷入尴尬与被动之中。 会议结束后,踏上归途,沿途所见,乡亲们的面容挂满了忧虑与无奈。 那一两银子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几个冰冷的数字,而是家中一个月的生计,是米缸里的一捧白米,是孩子衣襟上的补丁。 第89章 你想得美 原本期盼着趁着丰收季节,多采集些山林间的蘑菇,为拮据的日子添一抹暖色,却不曾想,这份微薄的希望竟成了压在心头的重石,连上缴国库的最低要求都无法满足。 “唉,这日子里的难处,真比山路还崎岖,到哪儿去抠出这么一大块银子哟?”一位面容苍老的大娘,声音中夹杂着无力与哀叹。 “可不是嘛,不交银子,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就要被收回,这不明摆着让我们喝风咽土嘛!”旁边的大叔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愤慨。 “原想着靠着这些蘑菇能让家里松快些,谁承想,半路跳出这么个程咬金,把咱的小算盘全打乱了。” 人们边行边议,不满与焦虑在人群中悄然蔓延。 陈家的老太太因腿脚不便,落后了几步,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却没有参与其中。 周雪梅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些话语,转头询问陈老太太:“娘,听说村里家家户户都要拿出一两银子,大伙儿能拿得出来吗?” 陈老太太微微撇了撇嘴:“能拿不能拿,有啥办法?村长的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拿不出来就等着丢地。你是愿意现在肉疼一两银子,还是将来天天肚子疼?” 周雪梅故作领悟状地点点头,眼珠轻轻一转,接着问道:“那咱们家,这一两银子能凑齐吗?” 陈老太太心中跟明镜似的,哪会不懂周雪梅心底的那点小九九。 “家里的钱都用在了刀刃上,哪里还有余钱?只能等振文和振武领了工钱,看看能不能勉强凑上。反正我这儿是一分也挤不出来了。” 陈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自得意,对那私藏的五十两银子守口如瓶,平日里总是哭穷。 那些银子即便不拿出来,也如同虚设,但她心中有数。 周雪梅心里自然不信陈老太太没有给自己准备后路,只不过老人不愿透露罢了。 至于那笔养老钱的具体数额,周雪梅虽然猜不透,但从陈老太太偶尔露出的蛛丝马迹中,隐约觉得那定是足以备好一副体面棺材的数目。 夕阳西下,周雪梅搀扶着陈老太太,一步一步缓缓归家。 两人坐在老旧的木椅上,大口喘息。 “娘,弟妹怎么还没回来?我一人照料家里,真是快要撑不住了,万一我累倒了,您老人家依靠谁呢?”周雪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和埋怨。 陈老太太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我也不太清楚啊,前两天我不是让振武去接他们了吗?翠翠那丫头说还没玩够,不愿意回来,我也是束手无策。” “这下可怎么办,家里这么多活儿,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稍微累一点就直不起腰。” 周雪梅的眼中泛起泪光,那委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由得心生怜悯。 陈老太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温柔地安慰道:“娘心里都清楚你的不容易,娘会想办法补偿你。等到你生日那天,我把那只我一直藏着的金手镯送给你。” 这承诺让周雪梅心中的那朵小花瞬间绽放。 她早就对那只沉甸甸的大金镯子垂涎已久,只是陈振文总是推脱,说什么要为大宝将来上学存钱,让她省着点儿花销。 如今听陈老太太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仿佛那金光闪闪的手镯已戴在腕间。 她面上保持着那一贯的温婉,嘴角轻轻上扬,绚烂且带着几分窃喜。 “那我就再加把劲,多干几天活,争取早日攒足。郑翠花那孩子也不能总这样,时不时就往娘家跑,一待就是好几日的光景。” “说的是呢,回头我得好好跟她聊聊,让她也懂得体谅些。你多担待些日子,我的心里亮堂着呢,谁是真心为这个家,谁又只是嘴上功夫,我分得清清楚楚,绝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 陈老太太最擅长用那柔和的话语抚慰周雪梅的心,而周雪梅偏偏对此毫无抵抗力,每次总能被轻易地宽慰下来。 周雪梅眼珠一转,忽生一计:“娘,如果到时真凑不齐那些银两,咱们何不去谢家试试呢?他们家境殷实,或许能帮上忙。” “这事儿我早有考虑,但陈汐那孩子自从那次医馆的误会后,恐怕对我们家已是避之不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毕竟之前已经答应过不再给她添麻烦。” 陈老太太说到这儿,脸颊上掠过一丝尴尬,显然那未尽的请求令她心中颇感为难。 “虽说是那么说,但这事关系到咱们一家人的生计,她陈汐怎么说也是亲戚,于情于理都该拉我们一把。血缘亲情这东西,哪是那么容易就断得了的呢?” “嗯,那就等过些时日,我厚着脸皮去试试,看她能不能念在旧情上帮咱们一次。” 而此时此刻,陈老太太依旧没有透露自己私藏的那五十两银子。 另一边,许高平会议结束后匆匆归家,刚踏入院门便迫不及待地将小孙女巧儿抱入怀中。 巧儿是他心尖上的宝贝,只要在家,他总是爱不释手地搂着,生怕这小人儿受丁点儿委屈。 女儿许静离婚后,带着巧儿搬回了娘家。 今日一见父亲,便忍不住分享起村里的最新动态:“爹,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村口见到谢天翊了,他那腿看起来完全恢复了,走路跟以前一样利索。” 许高平深知女儿的心思,听闻此言,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许静的意图。 “别胡思乱想了,谢天翊早已成家,就是我提过的陈汐,那次你去采蘑菇遇见的那个女孩。你和她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许高平急于给女儿泼凉水,免得她越陷越深,最终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她?她凭什么能配上谢天翊!” “她配不上,那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还带着孩子离了婚,而陈汐至今仍是个未嫁的姑娘,这其中差别可大了去了。” 面对女儿的不甘,许高平毫不留情,因为他明白,唯有坦率指出,才能让许静断了那不切实际的念想。 第90章 他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老夸陈汐,贬低我。就算她再好,我心中对谢天翊的情感也绝不亚于任何人。” 许静的不满溢于言表,她对谢天翊确有好感,本希望父亲能以村长的身份助她一臂之力,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父亲无情的冷水。 “如果你真如你所说那样爱谢天翊,当初在他受伤需要帮助时,你怎么会选择离开,转而嫁给了别人。静儿,你那点心思我一清二楚,别再枉费心机了,谢天翊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知女莫若父,许高平这句话道出了对女儿性格的透彻了解。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万一他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呢。” 许高平被女儿这番执拗的话气得不轻:“你这性子,非要一头撞南墙才肯回头。我懒得再管你这些事,你自己去折腾,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来找我。” 许高平怀抱着巧儿,跨过门槛步入屋内。 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妻子正忙碌于厨房之内,双手不停翻飞,为晚餐做着准备。 当她抬头瞥见许高平怀中的小人儿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靥,随即放下手头的厨具,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迎上前去逗弄着巧儿。 提及吴静的婚事,曾让整个家庭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阴云之中。 她嫁到了距离村子两村之遥的一个布商之家,那男人年长她十多岁,家业涉及布匹贸易,看似风光无限。 然而,许高平内心深处却始终对此持有异议,那份不安仿佛预示了后来的波折。 但许静的决心坚如磐石,她坚信自己能借此婚姻踏上通往幸福的道路。 只是命运弄人,往往不会按常理出牌。 原来,那布商实则是一个赌博成性的浪子,不仅败光了自家生意,甚至连祖上传下的房产都赔了进去。 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许静母女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离开,四处漂泊,最终还是回到了祥和村。 谈及此事,不得不提谢天翊那次意外,他的跌倒导致腿骨折,这件事对于许静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时间情绪崩溃,冲动之下投入了那嗜赌之人的怀抱,未曾想婚后的生活竟是一地鸡毛,争吵不休,无一日安宁。 好不容易逃离了那段灰暗的婚姻,当她带着一颗疲惫的心回归祥和村时,却发现谢天翊的腿伤已痊愈。 许静心中暗暗盘算,寻思着如何重新靠近谢天翊,修补旧时裂痕。 可今日谢天翊的冷淡态度,让她心中不免生疑:难道他还未能释怀? 怨恨自己当年决绝离去,转投他人怀抱? 一番自我反省之后,她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谢天翊很可能从未有此念想,一切皆为她自作多情罢了。 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陈汐开始着手准备晚餐,从镇上购置的新鲜食材。 肥肠、排骨和猪蹄被一一取出,经过细心的清洗,尤其是肥肠,处理起来格外繁琐,每一个褶皱都需要仔细清理,耗时颇多。 正当她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时,谢天翊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厨房,目睹了这一幕,主动提出分担,“这些粗活,就让我来!” 陈汐报以一个温婉的微笑,默许了他的帮助,并分配给他剁排骨和猪蹄的任务,“那你负责把这些砍成大块,猪蹄也一样处理,之后我和肥肠一起进行卤制。” “好嘞,交给我了。”谢天翊爽朗应答,手中菜刀上下翻飞,几下便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任务,让人不禁感叹,这种粗重的活计若是落在陈汐身上,定要费上不少气力。 肥肠清洗完毕后,陈汐将三种食材同时放入滚水中焯煮去腥,随后捞出,冲洗干净,再一并倒回大锅中。 正当她打算添加卤料,却发现家中的存货已所剩无几。 见谢天翊恰好离开厨房片刻,陈汐灵机一动,迅速进入空间商城,兑换了一包卤料包,旋即便回到现实世界,厨房之中。 卤料缓缓倾泻入锅,随之而来的还有精心挑选的香料、适量的盐与酱油,以及足够的清水,最后盖上锅盖,调至最小火,开始了漫长的炖煮过程。 与此同时,陈容和小阳和小晨归来,一进家门就被厨房里弥漫的香味吸引,“姐,好香啊!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呢?” 陈汐边整理着灶台,边笑着回应:“卤的肥肠、猪蹄和排骨,满满一大锅,记得你们上次抱怨没吃过瘾,今天可以敞开肚子吃了。” “哇,今天的晚饭这么丰盛,是有什么特别的客人要来吗?”陈容好奇地问。 “没有哦,就我们一家人享受美食。” 阳光羞涩地穿透云层,终于慷慨地洒满了整个村庄。 工人们经过几天的休憩,脸上洋溢着重新开工的期待与活力,尽管午餐由工头统一分配,丰盛且足以慰藉辛劳,但晚餐的自由安排让每个人心中都有了小小的盘算,收工铃响,便如鸟兽散。 陈容轻轻点头,眉眼间流露出一抹关切,“如果有什么需要搬运或者整理的,我可以帮忙吗?” 陈汐投去一个柔和的目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真的不必了,你去陪小阳小晨玩耍一会儿,天色已晚,晚餐的时间也快到了。” “姐姐,我还想再尝一次咱们那次在河边捉到的小龙虾,找个空闲的日子,我们再一起去捕捉如何?”陈容的眼神里闪烁着怀念。 陈汐笑着应允,“当然可以,这次我再多做一些麻辣口味的,让你过足瘾。” 得到许可的陈容兴奋不已,领着小阳小晨一蹦一跳地回到房间,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厚重的课本。 望着日益临近的开学日期,他下定决心要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把落下的课程逐一攻克,以免在新的学期里落在同学们的后面。 院落里,谢天翊正卖力地劈着木柴,近期家中的灶台因频繁烹饪汤品和卤味而耗柴如飞,先前陈容帮忙劈的柴火早已告罄。 汗水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滴落在泥土上。 陈汐留意到谢天翊的劳累,急忙递上一杯清水,关心道:“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第91章 家里进贼了 谢天翊感激地接过去,大口畅饮,喉咙间的咕咚声透露了他的极度干渴。 陈汐随后将劈好的柴薪搬入厨房,此刻,锅中的香气已经迫不及待地渗透而出,浓郁得似乎能勾起整个村子的胃口,就连邻家熊撒嫂子的看门犬也被这股香味诱惑,汪汪叫个不停。 揭开锅盖的瞬间,腾起的蒸汽携带着诱人的肉香,肉质在恰到好处的火候下变得既紧实又多汁,引人垂涎欲滴。 “快来洗手吃饭!”随着陈汐的一声呼唤,陈容和小阳小晨瞬间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陈容虽埋首书堆,但那股弥漫于空气中的饭香早已搅动了他的心湖,听见召唤,第一个积极响应,快步走向餐桌。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 陈汐细心地给小阳小晨各夹了一大块排骨,两个小家伙乐呵呵地享受着,满脸幸福。 陈容也不甘示弱,夹起一块软糯入味的猪蹄,细细品味后,赞不绝口:“姐姐,这真是太香了,比上一次的还要美味!” 言语间,是对陈汐厨艺的深深认可。 “喜欢就多吃点,等你们上学后,我会每天变换花样,让你们吃得满意。” “好嘞!”孩子们异口同声,餐桌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谢天翊尝试了一口炖煮得恰到好处的肥肠,软而不烂,嚼劲十足,味道恰到好处,不禁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晚餐在笑声和谈天中度过,那满满一锅的美食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饭后,众人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彼此对视一笑,满足感油然而生。 夜色悄然降临,灯光下谢天翊专注阅读的身影被偶尔的喷嚏打断,陈汐一边为小阳缝补着因调皮而撕裂的裤脚,一边温柔地提醒:“你还是早些休息,别感冒了,我这里很快就完成了。” 谢天翊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将白天在村口偶遇的事情告诉陈汐。 “今天,我在村口碰见了村长的女儿,许静。”他的语气中略带犹豫。 “哦?”陈汐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等待着谢天翊继续说下去。 “她以前曾对我表达过热烈的感情,但我没有接受。后来在我腿受伤后,她嫁为人妇,我的生活这才恢复了平静。现在看我腿已无大碍,她似乎又开始故态复萌,表现出过分的热情。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造成你的误解,所以想提前跟你说一声。” 谢天翊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陈汐听完谢天翊的话语,眉眼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澜,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宁静。 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绣着精致花纹的针线,那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紧不慢的从容。 “她对我构不成威胁,”陈汐的声音柔和,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如果你对她有意,我也不会多言,毕竟情之所钟,心之所向,任谁也难以阻挡。” 言毕,她的目光似乎穿越了眼前的谢天翊,投向了遥远而未知的地方。 谢天翊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喉间发出一个不自然的声响,“呃……” 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他缓缓放下手中泛黄的书卷,转身踱步至床边。 随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一天中的温馨与安宁,仿佛也在月光的轻抚下,缓缓拉下了帷幕。 陈家,晚餐的热闹早已散去,只留下一室的灯火摇曳。 周雪梅收拾着残局,陈振文因事外出未归,家中只剩下她与陈老太太。 她步入卧室,习惯性地伸手向床头那对意义非凡的耳环伸去。 然而,当她轻轻掀开那个装饰精美的小盒盖,迎接她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周雪梅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但那熟悉的重量和闪耀的光泽并未因此重现。 心中的焦虑如野草般疯长,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无意间将耳环遗落别处,于是急忙起身,一头扎进寻找的忙碌中,几乎翻箱倒柜,连最不起眼的角落也不放过。 可每一次希望的光芒都在打开空无一物的抽屉时黯淡下去,不安如同夜色一般,渐渐笼罩了她的心头。 怎么可能? 明明记得是稳妥地放在这里,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 难道是……有贼? “娘,娘,不好了,咱家好像遭了贼,我的耳环……我的耳环没了。” 她的呼喊,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老太太本已准备就寝,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声打断,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悦。 她披上外衣,蹒跚着走到门边,一边拉开门闩一边抱怨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这么大声喧哗,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吗?” 但当她看到周雪梅焦急的面容和颤抖的双手,那份不快瞬间化作了担忧。 “耳环不见了?我找遍了家里每个角落,就是找不到。”周雪梅的声音里充满了迫切,那不是能轻易伪装出来的急切。 陈老太太闻言,眉头微蹙,但嘴上却说道:“耳环都是你自己保管的,我没动过。” “我知道是我自己收的,一直放在盒子里,但现在盒子空了。我连衣柜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娘,您说会不会真有小偷进来?您也检查一下您的东西?” 周雪梅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恐惧。 陈老太太的心中猛地一跳,表面上虽尽力保持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想起了自己私藏在房内的那五十两银子,那是她多年省吃俭用,为了晚年有个保障悄悄积攒下来的。 连儿子陈振文和儿媳陈振武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勉强安抚了一下周雪梅,便借口困乏回到了房间,心中暗自祈祷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关上门的那一刻,陈老太太几乎是冲向了那块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地砖。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它,期待着那熟悉而沉重的银两能够安然无恙。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空洞洞的失望。 那一刻,她的手脚突然变得冰凉。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记错了存放的位置,于是又逐个检查了周围的地砖,每一次揭起都是一次希望与绝望的交替。 第92章 报官把她抓起来 陈老太太像一只受困的蚂蚁,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缝隙都不放过,但那五十两银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迹。 最终,她无力地坐倒在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多年的隐忍与付出,如今却仿佛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助,就连哭泣的力量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 面对此情此景,陈老太太有苦说不出,更不敢将这份沉重的损失告知周雪梅,以免增添不必要的恐慌。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中却满是疑惑与不解:自己藏钱的地方又是如此隐蔽,盗贼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取走这一切的? 刹那间,陈老太太的脑海里如同闪电划破夜空,清晰浮现出一个人影——陈汐。 必定是她,陈老太太暗想,因为昨天晚间的重要会议唯独她缺席,这无疑为她提供了绝佳的时机,去行那不轨之事。 陈老太太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待到天明破晓时分,她必要亲自找陈汐讨个说法。 这一夜,陈家小院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 陈老太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如潮,夜不能寐。 次日清晨,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陈汐与谢天翊便被一阵急促且带着几分迫切的敲门声从梦乡中惊醒。 陈汐揉着惺忪的睡眼,恍惚间,仿佛能听到村长那熟悉而略带焦急的声音穿透门扉,回荡在空气中。 村长呼吁每一户人家准备一两银子,于晨光初现时分携带至村口集合,以便及时缴付给朝廷的赋税。 陈汐慵懒地从床上坐起,耳边传来了新近购入的几只母鸡清脆的咯咯声。 陈汐心中一喜,急忙披衣下床,步入略显简陋却充满生机的小鸡舍。 眼前的情景让她会心一笑,四枚温热的鸡蛋静静地躺在稻草铺成的窝中,五只鸡中,却有一只明显缺席了今日的贡献。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鸡蛋。 随后,陈汐顺手拿起身旁的木勺,舀起一碗金黄的谷物,一边均匀地撒在地面上,一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乐呵呵地对围拢过来的鸡群说道:“多吃点儿,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多下蛋给我哦。” 然而,这份宁静在陈家的小院里并未持续太久。 周雪梅与陈老太,两位昨夜未能合眼的妇人,内心正被村长的话语压得喘不过气。 她们目光交汇,彼此的眼中满是忧虑和无奈。 “娘,这该如何是好?今日就得凑足那一两银子,可咱们家,哪儿有余钱啊?”周雪梅的声音里夹杂着急躁与无助,急得团团转。 陈老太虽也面露愁容,但多年的风雨早已铸就了她那处变不惊的沉稳性格。 “慌什么?先去看看别家是如何应对的,难道就我们家为难不成?” 话毕,陈老太又添上一句,似乎心中已有计较,“况且,昨晚家里遭了贼,你的耳环没了,我的首饰也没了踪影,这些损失,总得有个交代。” 周雪梅闻言,眼睛猛地一睁,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解。 “您的东西也不见了?您怀疑是陈汐?” 陈老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猜,八九不离十就是陈汐。她对我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偏偏昨晚就她没参加村里的会议,嫌疑最大。” 周雪梅性急,一听此言,立即跳了起来,“那赶紧报官,把她抓起来算了!” 她的性格使然,一旦发现端倪,便恨不得即刻采取行动,斩草除根。 陈老太却更为老练,“猜测没有用,得讲证据。我打算先不动声色,探探她的口风,看看能否发现破绽。” 提及那失去的五十两银子,陈老太心中如同被细针缓缓扎刺,痛楚难忍。 那可是她多年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如同割肉挖心,痛彻心扉。 此时,陈汐的家中,一切似乎还保持着往日的宁静。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享受着简单却温馨的早餐时光。 然而,这份平静被门外突如其来的猛烈敲击声打破,那急促的“砰砰”声预示着事情的发酵已蔓延到了家门口。 陈汐心中一紧,料定此事与昨晚的失窃脱不了干系,而且矛头已直接指向自己。 谢天翊起身欲去应门,陈汐轻轻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用餐,自己则起身前去迎接。 门扉轻启,预料之中,站在门外的正是神情复杂的周雪梅和陈老太。 陈汐揉着睡眼,一脸冷淡地倚在半开的门框上,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缓缓扫视着眼前的二人。 “两位大清早有何贵干?我记得您在医馆前说得挺好的,不再找我麻烦,怎么这就变了卦?” 她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嘲讽,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拜访不以为然。 周雪梅闻言,眉宇间顿时凝聚起一片阴云,连珠炮似地质问道:“明知故问你?昨晚不去开会,干啥去了?”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焦急与不满,昨晚的缺席成了所有问题的根源。 陈汐轻蔑地一笑,身体更加放松地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胸前,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昨晚干了什么,还得向你报告不成?”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显然并不打算轻易屈服于对方的责问。 “我看你心虚了,昨晚是不是摸到我家偷东西了!”周雪梅直接了当地抛出了指控,毫不留情面。 她的眼神犀利,似乎已经认定陈汐是那个窃贼。 一旁的陈老太闻言,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陈老太的脸上掠过一抹无奈,却也只能静观其变。 陈汐听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我去你家干吗?你家有啥值钱玩意儿,我还看不上眼呢。” 言毕,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高于常人的傲气,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无知与多疑。 若真有确凿证据,周雪梅与陈老太定会直接报官,而不是站在这里与其纠缠不清。 “你把我那对最珍贵的耳环偷了,还有娘的东西也不翼而飞。” 周雪梅言之凿凿,却浑然不知那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陈老太藏匿的财物,耳环不过是小偷随手牵羊的结果。 第93章 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汐眼角微扬,带着戏谑之意反问道:“哎哟,陈老太,您丢了啥宝贝,说来听听?” 他故意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心中却是了然于胸。 陈老太一时语塞,被这突然的询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犹豫。 在周雪梅的连声催促之下,陈老太终于难以掩饰,破罐破摔,将真相和盘托出。 “我屋子里藏的那五十两银子不见了,那是你爹留给我的后事钱,现在全没了,我可怎么活哟。” 话语伴随着颤抖,未尽之时,陈老太已扑入周雪梅怀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周雪梅闻此,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与心疼。 家中老人私藏的五十两银子,对于这个家而言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而今却无端丢失,家里人竟丝毫未察觉。 在村里,即便是凑齐一两银子也非易事,更何况是这突如其来的巨额损失。 “陈汐,你是不是潜入我们家,偷走了银子和耳环?”周雪梅叉腰质问,声音严厉。 陈汐冷笑反击,“你说我偷的,有何证据?空口无凭,别忘了诽谤可是要吃官司的!” 周雪梅一时语塞,自觉理亏却又无可奈何。 陈老太边拭去眼角的泪痕,边用沙哑的声音恳求道:“陈汐啊,看在我年岁已高的份上,你就把银子还回来,那可是你爷爷留给我的养老钱啊。” 她的话语中饱含哀求,再次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陈汐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讽刺,“说来真是好笑,东西丢了不去找官府,反而跑到我这里叫嚣,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见陈汐对于威逼利诱丝毫不为所动,陈老太脸上的伪装逐渐瓦解,露出了原本的狰狞面目,语气恶狠狠。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清楚,就是你趁着我们不在家的空档,偷偷潜入拿走的!今天算是给你的最后警告,如果不物归原主,明天我就亲自去官府报案,让官差把你抓个现行!”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回应:“要去尽管去,我自会安坐家中,静候那些所谓的官差大驾光临。” “这村里头,除了你,还有谁对我们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你心中那口气憋了这么久,如今不正好找个由头来报复吗?”周雪梅愤怒地将手指直直指向陈汐,眼中燃烧着怒火。 “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就别在这里信口雌黄,我陈汐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若真把我惹急了,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汐警告完,用力地甩上门,砰的一声巨响在安静的巷弄里回荡开来。 关门后的陈汐心中暗暗得意,从陈老太和周雪梅的表情来看,自己刚才那番强势应对显然震慑到了她们。 回到自家的小院,谢天翊正忙碌于厨房,见状忙关切地询问:“陈家的人又来找麻烦了吗?” 陈汐轻叹一声,答道:“是啊,他们说丢了东西,硬要栽赃给我,说是我偷的。” “这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谢天翊一脸不解。 陈汐苦笑,“他们嚷嚷也没用,没有真凭实据,这事就赖不到我头上。” 谢天翊闻言,虽然满腹疑问,但见陈汐不愿深谈,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低头继续沉默地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门外,吃了闭门羹的陈老太与周雪梅不甘地低语几句,最终只能一脸沮丧地返回自家。 没有确凿证据,报官也是白搭,本意想以此威胁陈汐,没成想对方根本不受这一套。 陈老太每当想起那些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银子就这么莫名消失,心如刀绞。 往后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平日里节衣缩食,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拿出来享受,也好过这般不明不白地丢失。 踏入房内,周雪梅仍旧心存侥幸,再次向陈老太求证:“娘,那些银子真的有那么多吗?” 对周雪梅而言,五十两银子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难以相信这些年来家中竟能积累下如此财富。 陈老太叹了口气,缓缓道:“那是你父亲还在世时,一点一滴攒下来的。他吩咐我先藏好,待他百年之后再作打算。这些年,我一直没舍得动用那些钱,只是悄悄地藏着。昨晚你一说耳环不见了,我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结果一看,银子果然没了。哎呀,我的心肝儿,疼得我简直没法说……” 说着,陈老太重重地拍打着胸口,显然心头之痛令她气愤难平。 “村长召集大家到村口开会,咱们还去不去?”周雪梅小心翼翼地看向陈老太,眼神里满是犹豫。 陈老太沉吟片刻,嘴中嘀咕:“银子都没了,去干什么?难不成还能变出银两来?” 但随后她似乎改变了主意:“你还是去听听他们讨论什么,回头跟我细说。” 周雪梅闻言,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陈汐的肩头,她吃着包子,一抹满足的微笑悄然爬上嘴角。 饭毕,她将几个银锭踏上了前往村口的石板路。 刚跨出家门不远,陈汐的目光恰好与正从对面胡同走来的熊大嫂相遇,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陈汐,这是要去村口那边啊?”熊大嫂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迟疑。 “是啊,熊大嫂,一块儿走,路上还能说说话。”陈汐热情地回应,同时朝她微微一笑。 “唉,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一两银子对我们来说真是天文数字。我想着,或许能在村口找到什么活计,先凑上这笔钱。”熊大嫂的声音低沉,满是无奈与卑微。 陈汐见状,立刻明白了她的难处。 “熊大嫂,别愁了,你的那份我来垫付。我今天特意多准备了些银两,到了村长那里,我就说咱们俩的都一起交了。” 陈汐的话语坚定有力,瞬间驱散了熊大嫂脸上的阴霾。 熊大嫂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感动。 “陈汐,你……这如何使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开始泛红。 “熊大嫂,你平时对邻里那么热心,这点帮助不算什么。你不必挂怀,这钱真的不用你还。” 第94章 跳梁小丑 这话仿佛一股暖流淌进了熊大嫂的心田,泪水在她眼角凝聚,最终缓缓滑落。 “陈汐,你的好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陈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闪烁着真诚:“我帮助你,并非图什么回报,只愿咱们的邻里之情能够长久。有句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大家相互扶持,共度难关。” 谈话间,两人已接近喧闹的村口。 人群中,许高平高大的身影格外显眼,陈汐一眼便锁定了目标。 察觉到陈汐的到来,许高平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那天的集会你没出席,小谢回去跟你说那事儿了吗?” 陈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说了,所以我才急匆匆地赶来交银子。” 许高平听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正当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就是陈汐?” 陈汐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丹凤眼的女子正盯着他,那女子陌生的面孔让他有些困惑。 “是的,我是陈汐,我们认识吗?”陈汐礼貌地询问。 女子自我介绍道:“我叫许静,村长家的女儿。” 陈汐点了点头,重新打量这位许静,发现她虽相貌普通,体态匀称,但言谈举止中透露出一种刻意的做作,让人觉得不太自然。 她暗自思忖,这样的性格与气质,显然与谢天翊平日所表现出的审美大相径庭,更别提会获得谢天翊的青睐了。 面对陈汐淡淡的反应,许静明显感到了被忽视,心底不禁生出一股不悦。 陈汐的态度确实很平淡,没有必要在意这样的人物。 “你和谢天翊之间的事,他没跟你提起过我吗?” 许静似乎并不介意直接挑明话题,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 陈汐回答得坦率且不留情面:“提过,他说你总是缠着他,但他对你并没有兴趣。”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秒,而陈汐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你……”许静气得胸口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方,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话语卡在嗓间,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她的脸上交织着愤怒与不解,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试图将面前之人焚烧殆尽。 这时,许高平眼见场面即将失控,急忙挺身而出,眉头紧锁,目光严厉地瞪了许静一眼,呵斥道:“许静,少说两句!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如此失态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免得惹人笑话!” 今天原计划并未安排许静随行,是许高平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最终勉强同意让她一同前来见识见识。 毕竟,陈汐这个名字近期频繁出现在家中谈话中,许静心中自然生出了几分好奇,想要亲眼目睹这位传说中的“陈汐”究竟有何等神通广大。 然而,初见之下,陈汐不过是个貌不惊人的普通人,除却言谈间流露出的伶牙俐齿外,其余各方面似乎都不及自己半分。 这让许静心中暗自得意,对自己那副精明干练的形象愈发自满。 在许高平的训斥下,她倒也收敛了不少,身子一侧,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咱们言归正传,今天特地把各位召集至此,仍然是为了解决眼前的救灾难题。昨天已经将前因后果解释得清清楚楚,想来各位回到家中都已经深思熟虑了一番。这筹集的银两,早晚都是要交的,早一天或晚一天其实并无差别,如果今天谁已经准备好的,不如就干脆些,一并交了为好。” 许高平的话语刚一落下,人群便开始躁动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议论纷纷。 陈汐环视四周,目光温和却坚定,从容不迫地走向前几步,朗声道:“我先来,把自己的那份银两交上,还有熊大嫂的那一份,我也一起垫付了。”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了两枚闪着寒光的银锭,递到了许高平手中。 许高平脸上立刻堆起了满意的笑容,手法熟练地在账本上登记下这笔款项,心中暗赞陈汐的大方与周到。 “各位乡亲,大家都积极行动起来,既然带了银子,就别藏着掖着了,今天能够交上的,咱们就干脆利落地办了。至于没带在身上的,明日再送来也不算晚。” 许高平的再次动员,使得人群中又陆续有人摸出银两,三三两两地排队上前缴纳。 周雪梅混在人群中,这一系列的变故尽收眼底,尤其是见到陈汐毫不犹豫地替熊大嫂解囊相助之时,她的心头五味杂陈,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她暗自思量,陈汐连跟自己关系不大的人都愿意伸出援手,他们家跟陈汐之间怎么说也有点儿亲戚关系,陈汐恐怕更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这儿,周雪梅焦急地迈开步子,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一心想要尽快将此事告知陈老太,说不定能因此获得一线生机。 陈汐此番举动,不仅令众人对她刮目相看,更是让许多人既羡慕又困惑。 不明白陈汐为何愿意援助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而对于那些与自己沾亲带故的家庭,却显得相对冷漠。 尤其是在见到周雪梅一脸失落离去的背影之后,这种疑问更甚。 许高平的目光紧紧锁在陈汐的身上,心中暗自揣测,以陈汐的能力,手里的银两恐怕远不止今天所展现的。 整个村子四十八户人家,每户一两银子,加起来正好四十八两。 若是陈汐能慷慨解囊,包揽全部,那该有多好啊。 但转念一想,若是村民们筹集的银两不足,身为村长的他难免要承担责难,这让他感到头疼不已。 村民们对熊大嫂的嫉妒,无非是因为曾经前往谢家时顺手送了些许蔬菜作为礼物,这在他们眼中竟成了天大的恩惠。 如果早知道陈汐将来会有如此成就,怕是人人都会抢着与之结好。 “那我先行一步,诸位慢慢来。” 陈汐留下一抹淡淡的微笑,在众人敬畏与艳羡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周雪梅奔回家中,几乎是一脚跨过门槛,便迫不及待地对陈老太汇报今日所见:“娘,您不知道,陈汐不但自己那份交了,还主动帮忙垫付了隔壁熊大嫂的份额。咱们要不要也去找找陈汐,看看她能不能也同样帮咱们一把?” 第95章 软磨硬泡 言毕,她的眼中闪烁着希冀之光,满怀期待地望着陈老太,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什么!这丫头片子居然把银子往外撒,自己家的事倒是一字不提,简直是胳膊往外拐,不念亲情啊!”陈老太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失望。 “娘,您看,对陈汐这孩子啊,硬碰硬可不成。她那股子倔强劲儿,简直和她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旦认定了什么理儿,就算是十头牛也拽不回来。”周雪梅劝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陈老太闻言,眉头紧锁,脑海里闪过陈汐那副倔强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的确,硬攻是行不通的,既然家中的银钱不翼而飞,眼前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手,那么,也只能尝试着用柔和的手段去触动陈汐的心了。 陈老太心里默默估摸着,这孩子的口袋怕是藏了不少。 既然决定要“软磨硬泡”,那就得好好策划一番。 和周雪梅密谋一番后,两人决定亲自登门拜访,与陈汐来一场谈话。 此时,陈汐正陪着熊大嫂回家,一进院子就看见昨晚洗澡换下的衣物还堆在那里,无人问津。 她二话不说,背起衣物径直走向河边,打算趁早处理好家务。 周雪梅和陈老太一路互相搀扶,步履蹒跚地来到谢家门前,满怀期待地敲响了门扉。 未曾想,开门的竟然是谢天翊,他简短说明陈汐此刻正在河边洗衣,随后便客气却坚决地关上了大门,留给她们一个决绝的背影。 陈汐曾私下里告诫过谢天翊,与陈家那些纷扰复杂的亲戚保持距离为妙,他们就像是难以摆脱的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被拒之门外的周雪梅和陈老太满脸不甘,朝着紧闭的门扉啐了口痰,嘴里咒骂着,满腹牢骚地离去。 河岸边,清澈的水流在阳光下闪烁,这里是村民们洗涤衣物的绝佳地点。 陈汐的到来引起一阵小热闹,邻里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与她打招呼,对她为熊大嫂慷慨解囊的举动赞叹不已。 众人内心暗自后悔,为何当初没有早早地与陈汐建立友好关系,免得如今只能徒增羡慕。 陈汐专注地搓洗着衣物,眼神无意间扫过河岸,恰好捕捉到周雪梅和陈老太太相互扶持,缓缓走来的身影。 她故意假装没有看到,将头微微侧向一旁。 旁边一位大婶注意到了这一幕,贴近陈汐耳边低声说道:“陈汐,陈老太太和你嫂子来找你了,我看她们神色不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找你。” 陈汐轻轻点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漠的笑,“我看到了,只是不想理会她们罢了。” 周雪梅挤到陈汐身边,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哎呀,陈汐,原来你在这里呀,我们刚去你家找你,发现你不在,是小谢告诉我们你可能在这河边。” 陈汐微微扬眉,内心暗自赞许谢天翊这招棋的高明,对于那种不请自来的打扰,他这样的处理方式再合适不过了。 见陈汐不为所动,周雪梅急了,连忙给陈老太太使眼色,示意她该上场了,意图通过温情攻势来削弱陈汐的防备。 “丫头,看样子你的衣服也快洗完了,需不需要我们帮你一把?” 陈老太太语气温柔,那副慈祥老祖母的姿态装得颇为逼真,只可惜,这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何种居心,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不必了,这样的‘好意’我实难承受,再者说,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无深厚交情,何必强求呢。” 陈汐的话语清晰地划分了界限,字字句句间透露出坚决,明理之人一听便能体会到其中的分寸与距离。 “哎哟,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流着相同的血脉,哪怕遇到再大的风浪,家族的纽带也不会轻易断裂,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啊。” 陈老太太见直接请求未果,转而采取了更为感性的策略,试图用亲情的绳索将陈汐拉入她的阵营。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急切,语气中满是期盼,似乎坚信只要情感这张牌打得好,万事皆有可能。 而此时的陈汐,已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傻丫头了。 “有话直说,今日你们又有什么新招数?我的时间极为宝贵,没有余力在此消磨于无谓的寒暄之中。”陈汐的眼神冷静而锐利,显然对他们的来意了如指掌。 心中暗自揣测,陈老太太那遗失的五十两银子,家中拮据,定是无法凑足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两银子,这才不得不求助于她。 见陈汐态度未改,陈老太太再次靠近,话语中带着几分讨好:“陈汐,你看现在的处境,虽然我们平日里不算亲近,但毕竟血浓于水,区区一两银子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不帮陈家度过这个难关?以后见面,大家也能相敬如宾,和和美美,岂不更好?” 陈老太太心知肚明,陈汐如今经济独立,若能改善与她的关系,未来好处自然不会少。 这盘算之中,不乏几分权衡利弊的精明。 “我行事向来独来独往,无需他人刻意示好。愿意帮助的,我自然会伸出援手;而对于那些不想帮助的,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是徒劳。就比如你,即便你跪地恳求,我也不会为之所动。” 陈汐的话语中透着坚定,那些年陈家人厚颜无耻的行为,尤其是决裂之时的丑态,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那时的她,唯有舍弃一切,才换来了如今的平静生活。 又一次公开被拒,陈老太太感到颜面尽失,那份尴尬与羞愧仿佛找不到任何掩饰的角落,这一幕无疑是向众人宣告,身为长辈的她,竟然比不上一个外人来得尊贵。 “陈汐,给你台阶你不下,用一两银子换得安宁有何不可?这一两银子在我们眼里或许价值不菲,但对你而言,不过是草药丛中轻轻松松的几锄头。你该不会希望我们之间每天剑拔弩张?”陈老太太的话里带有一丝无奈,也有一丝威胁。 陈汐却只是冷笑一声,“别试图用道德的枷锁束缚我,一两银子确实不多,但我亦不会随意赠予。” 第96章 恩怨分明 陈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半晌的苦心经营似乎全然落空。 最终,陈汐依旧坚守自己的原则,不愿妥协。 见到温柔策略未能奏效,陈老太太又转换策略,再次打起了感情牌:“就这一次,帮帮奶奶。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若非银钱丢失,我又怎会放下尊严来求助?你就当是可怜可怜这个年迈的老人。”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恳求,企图触动陈汐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可这世道,又有谁愿意分担我的那份凄凉与无助?想当年,我与幼小的弟弟饥寒交迫,每一餐都难以为继,衣物单薄抵御不了冬日的严寒,那时的你,是否曾对我们有过一丝怜悯之心?我还记得那个雨夜,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不要把卖去做那员外的小妾,你却不为所动?” “而现在,你竟有脸要求我对你施以同情,真是荒谬至极,这样的话语究竟是如何说出口的?” “我……” 话未说完,周遭的人群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着她,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针扎,让她无所遁形,脸上火辣辣的。 “行了,不必再绕圈子,我的答案已经很明确,就算天王老子降临,也无法让我改变主意。” 陈老太太被这一连串的话语激得怒火中烧,颤抖的手指直指向陈汐,声嘶力竭地责骂:“你这逆孙,非要将我这老骨头气得不省人事才肯罢休吗?” 言毕,她猛然间跌坐于地,双手拍打,双脚胡乱蹬踏,哭喊声响彻云霄,活脱脱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 陈汐在心中暗自嘀咕,若真能就此了结,倒是省心,只怕命硬得很,日复一日来纠缠不清。 围观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起陈老太太的过往。 “是谁当年不顾一切要将陈汐推向火坑?若非陈汐誓死抵抗,怕是早已香消玉殒。” “没错,传闻那刘员外风流成性,以折磨小妾为乐,他的手中,不知背负了多少无辜女子的性命。” “昔日对待这对姐弟何其苛刻,如今见他们有所成就,便想攀上这门亲戚。当年断亲之时,我们都还历历在目。” 在众人的谴责声中,周雪梅搀扶起地上的陈老太太,两人带着狼狈,匆匆逃离了现场。 陈汐向四周的人群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尽管平时他们热衷于凑热闹、传播八卦,但今日,终究是站在了她这一边,帮她解围。 陈汐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知恩图报,有仇必报。 …… 周雪梅几天前给陈振文送去急信,催促他尽快归家,称家中发生了重大变故。 陈振文闻讯家中紧急,不仅自己火速启程,还特意差遣陈振武去迎接郑翠花,三人一道赶回了陈家,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变故的忧虑与不安。 陈老太太一见到两个儿子踏进家门,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哎哟,我的儿啊,你们可算回来了,家里,家里招了贼啦!娘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全被那黑心的贼给卷走了啊。” 陈振文和陈振武闻声相视一眼,满头雾水,心中充满了不解。 振文上前一步,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关切又带着几分疑惑地询问:“娘,您别急,慢慢说,到底丢了些啥重要的东西?严重不严重啊?” 陈老太太闻言,哭得更是撕心裂肺,那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滚落:“严重,严重得很哪!那可是我的命根子,没了它,我这心里就跟空了一块似的,活着都没滋味了。” 一旁的新媳妇郑翠花,刚回来本以为能过上安逸的小日子,谁料刚享受到片刻的宁静,转眼间便是家中失窃的场景,她心头不由得一阵茫然与烦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陈振文转而望向一旁的妻子周雪梅,眼中带着求助的神色。 “雪梅,你说说,这几天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啥会这样?” 周雪梅抿了抿唇,神色复杂,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前几日家里遭了贼,不仅把我陪嫁的那对金耳环给顺走了,还有娘亲私下藏着,预备将来养老用的五十两银子,一并不见了踪影。娘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这些天来茶饭不思,就剩抹泪了。”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五十两银子?!这、这怎么可能?家里啥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娘,你怎么从来没提过啊?”陈振文一脸震惊,满是不可置信。 相比之下,陈振武则显得更为沉稳。 而郑翠花几乎要掉到地上,五十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老太太竟然藏得如此之深,平日里竟是一点口风都不曾泄露。 这骤然之间,由喜转悲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前一刻还因得知老太太藏有巨款而心生喜悦,下一刻就被财物被盗的噩耗打得晕头转向,这份情感的剧烈波动,确实让人一时难以承受。 “那,那贼人抓到了吗?”陈振文的声音透着焦急,急忙向周雪梅追问。 周雪梅摇了摇头,神情黯然:“还没有消息。不过,我和娘心里都猜,可能是陈汐干的。她对我们家情况太熟悉了,而且之前因为一些事对我们颇有不满,这么一想,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看十有八九是陈汐的手脚,她就是看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这肯定是处心积虑好久,才下的手。现在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暗自得意呢。”陈振文愤慨道。 这时,陈振武冷静地插话:“话虽如此,但没有证据之前,还是别妄下定论。” “我们也是急得团团转,可就是找不到半点线索。如果有证据,早就报官抓人了,娘也不至于伤心至此。”周雪梅无奈地回应。 “娘,您这又是何苦呢?有那么多银子,干嘛不告诉我们?自己藏着,多危险啊。要是交给我们打理,说不定还能防着这一遭。现在,银子丢了,多叫人心疼。” 陈振文惋惜之余,也不免有些责怪。 陈老太太在陈振武的怀里微微抽泣,那消瘦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短短两天时间,整个人似乎都缩小了一圈。 第97章 分家 “唉,我本想着,把这些银子悄悄放在那里,等到你们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帮衬。哪里料到,那贼这么轻易就得手了。我现在心里,悔啊,苦啊……” 说着,老太太的眼泪又无声地滑落。 “娘,您这藏得太深了,家里藏有这么一大笔银子,平时还跟我们哭穷,说家里揭不开锅,我们做儿子的每月那二两银子月钱,还要上交一两给您。没想到,您私下里竟然攒了这么多,真是……”陈振文的话语中有埋怨。 郑翠花不屑地瞥了陈老太太一眼,眼神中夹杂着几分冷漠与无奈,仿佛是对这个家日益累积的不满终于达到了顶点。 她对这个家的耐心正像是一潭逐渐干涸的水,活计虽然日复一日地做着,但那份本该属于她的酬劳却如同镜花水月,触不可及。 陈振武每月从辛勤劳作中仅仅得到二两银子,而其中一半还要如数上供给陈老太太,剩下的,在扣除各种琐碎的家庭开支之后,仅能勉强度日,连一丝多余都不曾留下。 郑翠花是个喜好装扮自己的女子,对那些能够增添她娇颜风采的脂粉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愫。 但拮据的生活迫使她不得不每月依靠娘家的微薄接济,来维持这份小小的爱好。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难道看不见母亲心里有多难受吗?”陈振武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低声咆哮。 郑翠花并非那种逆来顺受的柔弱女子,面对陈振武的责备,她迅速反击。 “陈振武,你是不是已经不想过日子了?凭什么对我大声吼叫?你母亲丢钱的事情,我又何尝愿意?这过错怎能无端怪罪到我头上?” 陈振武心下虽如火烧油煎,却只能强压下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那股憋屈与无奈如同沉重的石头,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周雪梅眼见气氛紧张,生怕这场争执会导致郑翠花再次负气归宁,留下一堆繁重的家务无人料理,便急忙介入。 “翠花,别再和振武怄气了,他都是对母亲身体的担忧,这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至于丢失的银两,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弥补回来,不急在这一时。” 郑翠花闻言,目光定格在周雪梅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大嫂,你这话听起来未免太过轻松,仿佛那丢失的银子还能长腿自己跑回家似的。况且,现在是毫无头绪,我们又能到哪里去找呢?” 周雪梅被郑翠花这一问问得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回答。 这时,有人提出建议:“我看不如直接报官,让陈汐那个丫头吃点苦头,省得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陈振武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力感,“哥哥,你又不是不清楚,没有确凿的证据,县衙的大门对我们来说就像是铁板一块,哪里会理这种家务事。”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让那五十两银子打了水漂?”此话一出,忧虑的情绪在屋内蔓延开来。 “今天早上,我和母亲又去找了陈汐,本想让她多少能帮忙分担一点,哪怕是那一两银子,结果她非但不愿意伸出援手,反而还狠狠地数落了我们一顿。” 陈振文和陈振武面面相觑,同时发出了疑惑:“那一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昨晚村里的集会上宣布的,说是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两银子,因为朝廷那边局势动荡,这些银子是要用作救灾的。”周雪梅解释道。 陈振文眉头紧锁,转向周雪梅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母亲的银子丢了,这一两银子我们要去哪里找来填补?” “是啊,今天早晨在村头,陈汐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份额交给了村长,还帮她的邻居熊大嫂垫付了银子。我和母亲本想趁机请她也帮我们一把,谁知却碰了一鼻子灰,不但不帮忙,还让我们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周雪梅说着,神情黯淡。 “陈汐这孩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点情分都不讲。”陈振武愤愤不平地说。 “如果不交那一两银子,会有什么后果?”陈振武追问。 周雪梅面色凝重地转述道:“村长放了狠话,谁家要是不按时交齐,就会没收他家的土地,不允许继续耕种。” “这许高平的官员们,手段还真是够狠辣的。”陈振武喃喃自语。 郑翠花静默地站在一旁,眼眸低垂,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息。 她的思绪纷飞,最终落在了两条看似决绝却实则无奈的出路之上。 分家,或是与陈振武断绝这桩婚姻。 无论是陈老太太那深沉如海的城府,还是周雪梅那看似温婉实则精于算计的心机,都不是她所能轻易抗衡的。 一个决绝的念头在她心头悄然生根发芽,与其在这压抑的环境中苦熬,不如早日为自己寻得一片清净之地。 “银子既已不翼而飞,家中财务又捉襟见肘,何不就此分家,往后各谋生活,互不相扰?” 众人闻此言,皆是一愣,脸上的表情各异,有震惊,有疑惑,也有不满。 在这本就因银钱丢失而显得格外沉重的气氛中,郑翠花的话无疑如火上浇油,使得空气更加凝固。 陈振武首先站出来反对,语气中夹带着几分急躁与不解:“这怎么行?娘该怎么办?要分你自己分,我绝不同意。” 面对陈振武的强硬,郑翠花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好啊,你若坚决不答应分家,那就签字同意和离。” 陈振武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却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这时,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陈老太太突然止住了哭泣,她的声音虽然苍老,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都别吵了,这都是我的错。银子既然已经没了,你们要怎么分就怎么分,我这把老骨头,饿死了也是命该如此。” 老太太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自责,实则是将道德的大棒指向了郑翠花,暗指她不孝顺,挑唆儿子分家,甚至不惜以离婚作为要挟。 郑翠花心知肚明,这是对她赤裸裸的指责与压力,但她并没有因此退缩,反倒是心生一股倔强。 第98章 各怀鬼胎 “话说到前头,你若真的不愿分家,那就请准备好接受和离。” 留下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后,郑翠花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门。 郑翠花的离开,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陈振文不满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开始数落起陈振武。 而陈老太太望着这一幕,心中的五味杂陈难以言喻,对陈振武的劝慰里藏着无尽的忧虑。 “儿子啊,或许分家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翠花那性子,说一不二,万一真的走到那一步,你们的婚姻连两年都未满,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外面的人该怎么看我们?” 陈振武提出的疑问,触及了陈振文与周雪梅心中那尚未公之于众的小算盘。 他们表面上看似孝顺地争抢着要赡养陈老太太,实际上心里打着的却是另一场更为精细的算盘。 若能将老太太拉入自己的阵营,那么日后不论丢失的银两是否能够找回,这笔财富都将落入自己的囊中。 他们的心思,就连一向精明的老太太也未曾察觉。 “娘,您别多虑,即便二弟与我们分了家,我陈振文也绝对不会抛下您不管。您就安心跟我和雪梅一起过,我们会尽心尽力让您安享晚年。”陈振文的语气诚恳而坚决。 老太太听后,心中虽感欣慰,却不知这一切背后隐藏的深意,甚至还错以为自己在儿媳之间颇受欢迎。 “我身子骨还算硬朗,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她故作坚强地说,试图展现出自己依旧独立的一面。 陈振文一听,立刻显露出焦急之色,“娘,我怎能放心得下您一个人居住?还是跟我们一起,我和雪梅会全心全意地孝敬您,保证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这份看似真诚的孝心,却不知背后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私心与算计。 “娘,关于分家的事,我完全理解并支持,但若是让您独自居住,这事儿我实在难以赞同。您要是愿意跟着大哥,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您选择与我同住,我也绝无二话,咱们家门永远为您敞开。” 陈振武的话语中带着诚恳与坚定,与陈振文那油嘴滑舌的风格截然不同,显得更为朴实无华。 “娘,您还是考虑跟我们一起。您也知道,弟妹翠花经常回娘家,家里常常只剩您一个人,这万一哪天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可怎么成?而我们这边,雪梅因为要照顾大宝,几乎整天都在家,保证每餐都是新鲜热腾的。您跟着我们,绝对错不了。” 陈振文生怕母亲被陈振武的真诚打动,连忙摆出自家的优势,言语间不乏对郑翠花的微词,企图以此彰显自己的优越。 “说到底,这决定权还得在娘您的心里。无论您选择和大哥还是我,我们都尊重您的意愿。” 陈振武直率表达,没有丝毫虚与委蛇,他的态度让整个氛围都显得更加坦诚直接。 陈老太太沉吟片刻,心中权衡利弊。 陈振文的话不无道理,郑翠花频繁的离家确实让人担心日常生活无人照料。 相比之下,周雪梅性格温柔体贴,对老人的喜好也了如指掌,与她生活或许更为和谐。 思量已定,老太太的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孩子。 “我决定了,以后就和雪梅一起过。我已经习惯了她的手艺,况且翠花又常往娘家跑,连口热饭都难得吃上。” 陈振武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泛起了愁云。 自己的妻子频繁回娘家,自己却束手无策,这种无力感让他心头五味杂陈。 “娘既然决定了,那就先在大哥家安顿下来。什么时候想来我们这边,大门随时为您敞开。”陈振武的话语中虽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对母亲意愿的尊重。 “好,有你们这两个孝顺的儿子,还有雪梅这样贤惠的儿媳,真是我的福气。” 陈老太太满心欢喜,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 就这样,家被分成了两部分。 房屋根据老爷子生前的遗愿,陈振文和陈振武各得一半,界限分明。 至于家中剩余不多的积蓄,两人一致认为无需过分计较,随它自然分配即可。 田地按照二一添作五的原则进行了分割,考虑到陈振文家因陈大宝的出生需承担更多开销,故额外分得一些。 而对于那些锅碗瓢盆等日常杂物,陈振武一概不要,全都留给了大哥,心想母亲既然跟大哥同住,这些日常用具也应由大哥家继承,他自会另外置办新的。 “家里的财产现在已经分清了,你还是尽早去把翠花接回来。一个妇人总住在娘家,外面的人看了难免会闲言碎语,而且她这样长期住在外面,咱们陈家何时才能添个健健康康的小孙子呢?” “我心里这口气还没顺过来,特别是她对您缺乏应有的尊敬,让我实在是难以接受。”陈振武内心的委屈与不满并未完全消散。 “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今后是你们两个人的日子,你们能幸福和睦,早日给我抱上大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陈老太太宽慰道。 “没错,母亲说得极是。别让人看了笑话,还是尽快把弟妹接回家,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是真。” 陈振文也附和着,再次强调了家庭和谐的重要性。 陈振文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可那一两银子的债怎么办?”周雪梅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直接触及问题的核心。 尽管家产已经划分清楚,但这笼罩在心头的债务却如同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陈老太太缓缓站起,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沧桑,却也赋予了她一种威严。 “你们两家各出五百文,这事就算了结了。”她的声音平和而坚定。 陈振文和周雪梅闻言,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无奈。 他们深知,这五百文虽不多,但对于拮据的生活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尤其是想到陈老太太还与他们同住,心中更生出几分不忿,私下嘀咕着这笔债务本应由陈振武承担。 第99章 学会独立 然而,老太太的话犹如板上钉钉,不容置疑,两人只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开始盘算起如何筹集这笔钱来。 另一边,晨光初破,谢家小院内,陈汐的手指轻轻触碰到那尚存余温的鸡蛋,笑意不经意间爬上了脸庞。 五颗圆润的鸡蛋,如同小小的胜利。 望着家中房屋翻修即将完成的景象,特别是厨房的改造。 新添的水槽泛着金属的光泽,储物柜整齐排列,一切井井有条,这是谢天翊细心规划的成果,每一分设计都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 午时,空气中弥漫着红烧肉的香气,和着鸡蛋汤的鲜美,那是陈汐特地为这个好日子准备的佳肴。 家中的餐桌上,笑声与饭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 饭毕,谢天翊抱着书本步入书房。 而陈容与小阳小晨在房间嬉戏。 陈汐心中盘算着,近日忙于家中事务,竟许久未踏上那片熟悉的山林采药。 明日又要坐诊,若能提前备好药材,不仅方便病人,也是对自身医术的一种补充。 于是,她决定即刻启程,踏入那片充满生机的山野。 山路上,村民们弯腰忙碌的身影在绿意盎然中若隐若现,他们正忙着采撷秋季的馈赠——鲜嫩的蘑菇。 陈汐的到来得众人纷纷抬头,以微笑作为最质朴的问候。 自那次“杀鸡儆猴”之后,人们对陈汐的尊敬中多了一份敬畏,再无闲言碎语敢于轻浮。 穿行于人群之中,陈汐的目光被不远处的徐丽红所吸引,她的篮子里,蘑菇堆积如小山。 陈汐轻步向前,主动打破了沉默,徐丽红闻声,停下手中的活计,两人便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 “看来你适应得不错,这才几天,采蘑菇的速度都快追上老手了。”陈汐话语中带着一丝赞赏。 徐丽红脸上掠过一抹羞涩的笑容,“是啊,每天都有事做,感觉日子充实多了。不像在家的时候,余琼英和刘永刚总是找茬。现在我能靠自己的双手生活,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只是……” 陈汐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中的迟疑,“只是什么?有什么难处吗?” 徐丽红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带着几分愧疚与不安,“我的肚子一直没消息,总感觉对不起刘家,没能给他们添个一男半女。” 陈汐闻言,目光温和而深邃,“怀不上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刘永刚陪你去过医馆检查吗?” 徐丽红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没有,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他从没陪我去过,也不关心这些。” 陈汐眉头微皱,语气中多了一份坚决,“有没有想过,可能问题不在你,而在他?别总是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徐丽红睁大了眼睛,满是惊讶。 长久以来,面对余琼英的责骂和刘永刚的冷漠,她早已将不孕的罪名默默背负。 如今,陈汐的一席话让她第一次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或许不是自己。 “陈汐,我到底该怎么办?”徐丽红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她紧紧盯着陈汐。 陈汐想了想,温和地建议道:“要不这样,找个双方都方便的时候,让你的丈夫陪你一起来我坐诊的医馆。我会为你们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找出问题所在。注意哦,我每隔一天才坐诊一次,你可别白跑一趟。”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谨慎,补充道:“还有,暂时先不要把你的情况告诉你婆婆。你知道的,她那人性子比较难缠,咱们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可不想无端招惹是非。” 徐丽红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紧紧握住陈汐的手:“陈汐,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建议,我现在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问题压垮了。” 陈汐拍拍她的手背,语气坚定地说:“你要学会独立,依靠自己。女人嘛,总要有自己的主见和能力,就像我既能识别各种草药,又对医理有深入的了解。而你,虽然现在整天围着厨房转,但你已经在慢慢地改变了。” “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你一样,既有见解又能自食其力,不完全依赖男人生活。”徐丽红的眼中闪烁着向往与决心。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开始学会独立,不再事事依赖婆家,还懂得为自己偷偷攒点私房钱,这就是进步。” 陈汐记得,他曾鼓励徐丽红不受他人限制,比如在采蘑菇时,别人每天最多只能采五十斤,但她不受此限,多出的部分她可以自己保留,为未来做打算。 对于徐丽红来说,陈汐如同这世间的一束光,除了过世的母亲,再没有人像他这般温柔待她。 想到自己的父亲整日沉迷酒精和赌博,自己的童年在缺乏爱的环境中度过,而丈夫刘永刚哪怕是对她稍加关怀,都会让她感动不已。 “好了,我先走了,打算上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草药。你就继续在这儿摘蘑菇。” 告别之后,陈汐背起背篓,踏上了通往山林深处的小径。 半山腰因为频繁的采集中已变得光秃秃一片,以往容易找到的优质草药早已不见踪影。 她决定向山顶前进,那里由于人迹罕至,加上充足的阳光,很可能会生长着不少罕见的草药。 尽管攀爬的过程十分艰辛,但山顶的空气异常清新,夹带着森林特有的树木与野花芬芳,让人精神振奋。 短暂休息后,陈汐站在山顶俯瞰着连绵的山川,脚下云雾缭绕,不禁有些腿软。 但她迅速调整状态,随即投身于寻找草药的征途之中。 山巅的土壤异常肥沃,绿意盎然,与山腰因过度采摘而变得贫瘠的土地形成鲜明对比。 陈汐意识到,未来的药材采集,可能都要依靠这片未被完全开发的山顶之地了。 幸运的是,没走几步就发现了几株板蓝根,虽然市场价格不算太高,却是不可或缺的清热解毒良药。 随着脚步的深入,陈汐在一处隐蔽的石缝间,惊喜地发现了一株品相更佳的人参,较之之前所见,这株人参显得更为茁壮,枝叶茂盛。 第100章 好运气 她屏息凝神,轻轻地拨开周围的杂草,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铲,小心翼翼地清除着人参周边的土壤。 经过一番细心而又耐心的操作,陈汐变换着不同的姿势,最终将那株人参完好无损地从土中捧出,仔细观察之下,确认这人参的确比上次遇到的更加粗壮,纹理清晰,生命力旺盛,让人心生欢喜与敬畏。 这种少有的珍贵草药,名为“灵参”,在药市上难得一见,挖得一棵,便足以供应一年的炼丹所需。 陈汐的好运气,仅仅一个月内,这奇迹般的机遇竟降临了两次。 随着夕阳开始在天边涂抹金色的余晖,陈汐心满意足地认定今日的采药之旅可以圆满结束。 背上沉甸甸的背篓,踏上了一条蜿蜒而下的山路,心中已经开始构思晚上的美味佳肴。 回忆起上山途中的那条潺潺小溪,陈汐不禁想起了陈容曾经说过,想再吃一次麻辣小龙虾。 于是,她决定顺路前往溪边,捕捉一些小龙虾。 上次的小龙虾宴上,大伙儿吃得赞不绝口,最后还意犹未尽,这次陈汐暗暗决定要多捕捉一些,让大家吃得尽兴。 他蹲下身,双手掬起清凉的溪水,让那股透心的凉意拂过面颊,带走了一天的疲惫与炎热,留下的是无比的清新与惬意。 清洗过后,陈汐将背篓置于一旁,轻巧地卷起裤腿,步入溪中。 那溪水冷冽而不刺骨,恰到好处地驱散了夏日的余热,令人心旷神怡。 村民们对这些看似奇异的小龙虾抱持着敬畏之心,从不敢轻易尝试,这让溪流中的小龙虾得以繁衍生息,数量众多。 但捕捉时,陈汐也不敢大意。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陈汐的木桶中已是满满当当。 她又耐心地搜寻了一番,确信收获足够后,这才心满意足地从水中上岸,提着沉甸甸的战利品回家。 家门附近,许静正鬼鬼祟祟地四处窥探。 陈汐一眼便发现了她的身影,故意提高了嗓音。 “这不是村里最受宠的千金大小姐嘛,是有什么大事吗,让你亲自跑到了这里?” 许静闻言,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连忙转身,故作镇定地说:“我只是随便走走,看样子你挺忙的,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说罢,她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望着许静仓促离去的背影,陈汐嘴角不禁泛起一丝饶有趣味的笑容。 她此行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与谢天翊有关,生怕被自己撞见后引起不必要的尴尬,所以才会选择在门口徘徊不定,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敲门而入。 而另一边,许静一口气跑到自家门口,才停下来喘息,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打算悄悄去谢天翊家附近转转,幻想能有幸偶遇谢天翊,没想到半路上会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陈汐。 陈汐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将装满小龙虾的桶置于院中的大盆中。 随后,她轻手轻脚地将背篓放置在一旁,再谨慎地取出那几株珍贵的药材。 灵参与板蓝根,细心地安置于屋内的干燥处,为明日清晨送往镇上的医馆做好准备。 屋内,谢天翊依然端坐窗前,听见陈汐归来的声响,便抬头询问,“今天上山有什么收获吗?” 陈汐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灵参,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收获颇丰,又得了一棵灵参。记得上次那一棵卖了一百两银票,而这棵看起来比之前的更为茁壮,想来价值会更高一些。” 言毕,两人相视一笑,对这份意外的收获都感到十分欣喜。 谢天翊轻轻接过那株人参,指尖传来沉甸甸的感觉,他仔细端详着每一根须根,即使自己并非药理学的行家,但从医书的只言片语中,也能感受到这份礼物的珍贵与难得。 人参表面的纹路仿佛岁月的痕迹,静静地诉说着大地的滋养与时间的沉淀。 “我回来的路上,瞥见许静站在咱家门槛外,来回踱步,目光似乎在搜寻你的身影。” 谢天翊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她不会对你说了些什么过分的话?” “别把我看得太弱了,我可没那么容易就被她的气势压倒,反倒是她,被我一番言辞吓得够呛。” 谢天翊听罢,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对了,这次我还带回来一大筐小龙虾,陈容和小阳他们肯定喜欢得不得了,晚上咱们就做一锅热腾腾的麻辣小龙虾,怎么样?”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与自豪。 “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清洗小龙虾的工作就交给我。”谢天翊爽快答应。 两人推门而出,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不由得一愣——院子里,一只只小龙虾从原本束缚它们的大盆中纷纷跳出,正欢快地在阳光下四处爬行。 “陈容,小阳,还有小晨,快来帮忙抓龙虾啦!咱们的小家伙们正在上演一场大逃亡呢!” 陈汐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焦急与玩笑,向屋内呼唤。 陈容、小阳和小晨应声而出,一见满院子活蹦乱跳的龙虾,三双眼睛瞬间睁得圆滚滚的,短暂的错愕之后,是一片欢腾的气氛。 幸亏人多力量大,这群企图“越狱”的小龙虾示图很快就被挫败。 “姐,你下次抓龙虾也带上我们呗,我们也想体验一下冒险的乐趣啊。”陈容撅着嘴,眼里满是对陈汐的小小埋怨。 “我那是临时起意,在从山上回家的路上,刚好经过河边就随手抓了一些。放心,下次咱们一起出动,河里的龙虾多的是。”陈汐轻柔地安抚着。 “我们要去!我们也要去!”小阳和小晨兴奋地跳跃着。 “没问题,下回我们全家总动员。”陈汐笑着许诺,轻松平息了两个孩子的不满。 “不过,清洗龙虾的任务,你们几个可要负责到底哦。我现在去准备调料。” 四人默契地点了点头,陈汐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剥蒜、捣姜,每一步都那么细致入微。 随后,她又神秘地步入那神秘的空间,开启了属于自己的私人小商城,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果断使用积分换取了两大包上好的火锅底料,并额外囤积了各种香料。 第101章 上辈子积德 家人们对于卤味和麻辣口味情有独钟,而这些香料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被消耗殆尽,备足存货,总是没错的。 当一切准备妥当,陈汐回到大家身边,加入了清洗龙虾的队伍。 今天收获颇丰,估计有七八斤重,众人围在一起,就连小阳和小晨也沉浸在欢乐之中,边清洗边嬉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馨与欢乐。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经过一番努力,小龙虾终于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陈汐轻轻端着一盘鲜活蹦跶的大龙虾,再次踏入那充满烟火气息的温馨厨房。 油在锅中欢快地吐着气泡。 她细致地将龙虾分批次投入热油的怀抱,每一只在油花中翻滚跳跃,直至外壳变得金黄酥脆,内里的虾肉却依然保持着紧致弹性的诱人质感。 随后,陈汐重新起锅,加入清亮的食用油,蒜末与姜片伴着火锅底料一并跃入,瞬时,厨房内弥漫起了一股辛香与鲜美的交织气息。 为了一锅成菜,节省时间和精力,陈汐灵机一动,决定采用一锅炖的方式。 细流般的清水沿着锅边缓缓流入,紧接着锅盖稳稳扣下,小火悠悠,慢炖之中,龙虾渐渐吸饱了调料的精髓,每一寸肉质都渗透着丰富的层次感。 这过程之中,厨房门外,陈容等几个小家伙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不时偷偷探头。 待到菜肴即将完成,陈汐细心摆放好餐具,回到厨房进行最后的试味。 那熟悉而又撩人的香气,搭配着龙虾恰到好处的鲜嫩,让她的嘴角不禁勾勒出满意的弧度。 随后,一盆香气四溢的龙虾终于被隆重地摆上了餐桌,众人迫不及待地围坐在桌旁,眼神中满是对这份美味的向往。 陈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毫不吝啬地赞美起姐姐的厨艺:“姐,你的手艺简直神了,姐夫能娶到你,绝对是上辈子积德啊,对不对,姐夫?” 说话间,他还朝着谢天翊眨了眨眼,一脸调皮。 谢天翊会意一笑,心中暗暗赞赏这个机灵的小舅子总能巧妙地增进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感。 “确实是这样,能有你姐这样既贤惠雪梅,又擅长烹饪的伴侣,是我最大的幸运。”谢天翊回答时,脸上虽带几分尴尬,眼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陈汐只是笑着,没有言语,专注于享受这份由自己亲手创造的美味。 而小阳和小晨这两个小吃货,则是完全沉浸在这场味蕾的盛宴中,对于餐桌上的调侃浑然不觉。 不消片刻,龙虾就被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桌上只留下一堆堆虾壳,七八斤的份量,足以证明这一家子对美食的热爱与不凡的食力。 餐后,陈汐将这些虾壳收集起来,据说用来喂鸡可以增加产蛋量。 当虾壳倒入鸡圈,立刻引起了鸡群的争抢,看来这传统的小窍门的确有效。 陈汐心中默默规划,想着等到家庭条件更宽裕些,应该多饲养些鸡鸭,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无论是想吃新鲜的家禽还是需要鸡蛋、鸭蛋,都能随手可得。 但随即,她意识到食物来源是个大问题,当前的粮食仅仅够维持日常所需,如果要扩大养殖规模,现有的粮食储备恐怕远远不够。 正当陈汐陷入沉思,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脑海中闪过花花在异空间培育的那些作物,如金灿灿的玉米和营养丰富的红薯,它们简直就是天然的禽类饲料。 她打定主意,要让花花多种植一些,为未来的小型家庭养殖事业做好准备。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谢天翊悄然进入厨房,而陈汐竟丝毫未察觉。 “嘿,想什么呢?我进来你都没发现?”谢天翊逗趣地说。 陈汐恍若从梦中醒来,微笑着说:“我在想,是不是该多养些鸡鸭,以后自家吃起来也方便些。” 谢天翊对这类家务事并不精通,索性大方表示:“你做主就好,我就负责吃现成的。” 两人相视一笑。 晚餐过后,陈容主动承担起了清洗碗碟的责任,独自在厨房忙碌。 而许静回家后,心思却全放在了如何拉近与谢天翊的关系上,以至于女儿跑来找她玩,她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女儿? 这个念头如同晨曦中的一缕微光,在许静的心湖中轻轻荡漾开来,瞬间点亮了她的眸子。 她迅速将怀里的巧儿抱起,步伐坚定地迈向谢天翊的宅邸。 谢家那两个活泼捣蛋的小少爷不就是现成的玩伴吗? 让巧儿与他们打成一片,无疑为她铺设了一条悄然接近谢天翊的路。 许静不禁暗自苦笑,为了心中的那份情愫,确实是煞费苦心。 转瞬之间,秋风送爽,迎来了陈容和小阳小晨步入学堂的大日子。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陈汐便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开始忙碌地准备早餐,确保孩子们能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新学期的开始。 餐桌上的粥香四溢,配以金黄的煎蛋。 早餐过后,三个小身影肩并肩,书包在背上轻轻跳跃,满载着憧憬踏出了家门。 陈汐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涌动着不舍与期望,尽管陈容坚持独立,要姐姐在家静候他们归来的消息。 小阳小晨有幸同班,而陈容则被安排在隔壁教室。 走进教室的刹那,他们惊喜地发现小花和小强也在,四颗童心瞬间碰撞出灿烂的火花,小手紧紧相握,笑声如银铃般洒满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无忧无虑,纯粹而美好。 在此之前,陈汐偶然间得知周木匠一家面临的困境,心中涌动起一股强烈的善意。 于是,她亲自登门拜访,提出了资助胡家孩子继续学业的提议,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宛滋润了胡家枯涸的心田,特别是小花,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感激,泪光中蕴含着无尽的希望。 这份资助不仅解决了学费的燃眉之急,更为两兄妹铺就了通往梦想的道路,让他们得以并肩前行,不再背负重压。 沐浴在感恩的话语中,陈汐心中仿佛有一轮温暖的太阳缓缓升起,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踏实而满足。 而陈容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却仿佛一脚踏进了阴云密布的天空,迎面撞上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身影——陈大宝。 第102章 狭路相逢 陈容心底暗暗叫苦,为何命运如此弄人,让冤家路窄在这狭路相逢。 刚刚坐定,陈大宝那夹杂着讽刺与轻蔑的话语便如毒蛇般吐信而出,带着熟悉的刺耳音调: “哎呀,这不是三叔家的小陈容嘛?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跑到哪个犄角旮旯躲起来,不问世事了呢。”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上陈容心头,过往的每一次欺凌,每一次委屈,都在此刻化作心头难以名状的痛楚。 曾经,他只能默默承受,忍受着陈大宝的嚣张跋扈,以及随之而来的家中长辈不问是非的责备。 然而,今非昔比,陈容已经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小男孩。 面对陈大宝的再次挑衅,他本想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无奈对方步步紧逼,无理取闹。 终于,忍耐达到了极限,陈容决定不再沉默,以牙还牙,用同样阴阳怪气的口吻反击道: “哟,这不是咱们大伯的心肝宝贝陈大宝嘛?怎么,您那位事事包办的老母亲今日没有陪同您,一起跨进学堂的大门,怕您走丢不成?” 陈大宝平日里依赖母亲的程度,几乎是人尽皆知,陈容这番话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要害。 陈大宝闻言,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却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反驳。 此时的陈容,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天空,再也不必如昔日那般畏缩,更不惧怕陈大宝的任何威胁。 时间缓缓流淌,一天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平静地结束。 夕阳西下,放学小阳小晨早已迫不及待地守在校门口,待陈容的身影一出现,他们便飞扑入哥哥的怀抱。 陈大宝和几个时常腻在一起的伙伴们悠哉地漫步在小镇熟悉的街道上。 突然,他们的视线捕捉到了不远处的陈容,还有他身旁的小阳和小晨,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悄然爬上众人的嘴角。 “哎,我说陈容,听说你姐姐嫁过去后直接晋升为现成的娘了,这可真是家族荣光啊!你是不是也顺带着成了人人羡慕的小舅子?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后悔了,我们这扇大门可是永远为你敞开的,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们洗洗衣裳,也算有点用处。” 几人相互挤眉弄眼,肆意调侃着,笑声中夹杂着恶意。 陈容面对这一番冷嘲热讽,嘴角轻蔑地上扬,目光冷静。 “啧,未来的路长着呢,谁比谁过得更滋润,现在下结论可还早。你呀,回去还是先问问你自家老娘,到底是谁的生活更让人羡慕。别总戴着那副偏色眼镜看世界,这样只会让你的世界越来越小。” 说完,他不容分说地牵起小阳和小晨稚嫩的手,三人肩并肩,步伐坚定地离去,只留给陈大宝一行人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他们脸上那抹错愕与愕然。 路上,微风轻拂,小阳那双好奇的大眼睛闪烁着,不解地仰头询问:“哥哥,他们说的‘现成娘’是什么意思呀?” 他们叫习惯了哥哥,一时半会改不了口,陈容也不介意。 他停下脚步,温柔地将小阳和小晨拥入怀中,眼神中满是对两个弟弟的疼爱与呵护。 “你们觉得,你们爹娘对你们怎么样?哥哥呢,对你们好不好?”陈容的声音温和而有力。 “当然好啦!我们是最最亲爱的一家人嘛!” 小阳的眼里充满了对陈容的信任与依赖,语气中满是自豪。 陈容轻轻拍了拍两人的头,认真地说:“那就对了。今天的事情,咱们回到家就别再提起了,免得你们娘听到会难过,明白吗?” “明白了,我们保证不说!”小晨懂事地点点头,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个手指放在唇边“嘘”的动作,显得既严肃又可爱。 “真是我的好弟弟,哥哥最爱你们了。走,我们回家。” 而此时,陈大宝家中,周雪梅一听见门响便急匆匆地从厨房里奔出,一脸慈爱地接过陈大宝的书包,眼中满是母性的温柔。 “大宝,今天在学堂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陈大宝刻意避重就轻,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先挑起事端的那段插曲。 “娘,我今天遇到陈容了,他说咱们家不如他们过得好,这是真的吗?”他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挑衅。 周雪梅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和蔼。 “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家哪点不比他们强?你只要专心学习,别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这样的溺爱与袒护,无形中滋养了陈大宝那股霸道的气息,却浑然不觉这其实正在悄悄毁掉他的人生根基。 “快去做功课,晚饭很快就好了。” 陈大宝不满地撇了撇嘴,却也只能闷闷不乐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角落里,年迈的陈老太太虽然沉默不语,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陈汐这丫头,有点小成就就开始飘飘然,居然让陈容来说这些有的没的,等下次见面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 陈老太太对孙子们的偏爱,明眼人都看得出,对陈大宝宠溺万分,对陈容则总是严格要求。 周雪梅心中颇感不公,不满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苗,忍不住向陈老太太抱怨开来:“陈容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这样说话,还敢跟我们大宝比较,他算什么东西?” 陈老太太闻言,淡淡地回应:“好了,你也别太生气,说多了伤身不值得。” 一席话,让周雪梅不得不咽下了后半截牢骚,怒气冲冲地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忙活。 而另一边,陈容带领着小阳和小晨踏入温馨的小屋,家中弥漫着晚餐的香气。 陈汐早已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听见门声,他立刻擦净手,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怎么样,学堂生活今天还愉快?” 小阳和小晨几乎是同时喊出了答案:“非常开心!” 小晨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抢着分享起白天的趣事:“今天班上新来了小花和小强,他们就坐在我的旁边呢!” “哦,是吗?看来今天真是个热闹的日子呢!”陈汐故作惊讶。 第103章 保持距离 “对啊对啊,我们又能一起玩了!”小晨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圆润的脸蛋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陈容,你呢,好久没去学堂了,还适应吗?” 陈汐的眼神温柔而关切,她轻轻抚过陈容的发梢,那份担忧藏在眼底。 陈容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低垂到了地上,心里的挣扎翻飞不定。 他该不该向姐姐坦白,关于陈大宝那些让他不愉快的校园经历? 陈汐何等细腻,立刻捕捉到了弟弟心中的微妙变化,她柔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经过一番内心的斗争,陈容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向陈汐袒露心声:“姐,我今天在学堂遇到了陈大宝,他也在我们班,说话真的很刻薄,所以我们之间难免有些摩擦。姐,你不会怪我给自己惹了麻烦?”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安,眼睛不敢直接望向陈汐,生怕从中读到一丝责备的意味。 “你没受委屈?”陈汐心疼地一把拉过陈容,仔细端详着他的小脸。 “姐,你不会生气?”陈容的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像是害怕。 “生啥气呢?陈大宝那家伙的性格我还不清楚?从小到大就喜欢欺负我们,现在你一个人在外头更要懂得保护自己,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记得打不过就跑,回家来,有姐姐我给他点教训。” 陈汐的言语间既有坚决也有策略,她心里虽然担心陈容难以应对心机深沉的陈大宝。 那个集家族“优良传统”于一身的孩子,但她更愿意教会弟弟如何自保。 “只要你不觉得我给你在外面添乱就好了,我已经长大,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人欺负也不敢反抗的小陈容了。”陈容的语气中透着成长的自信与坚强。 陈汐欣慰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记住,出门在外要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但也不能畏惧面对困难,明白吗?” “明白了,姐。”陈容认真地点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 “好了,先去洗手准备吃饭,今晚有你最爱的红烧肉炖土豆哦。” 陈汐轻拍陈容的背,转而引入温馨的家庭晚餐。 餐桌旁,陈容和小晨小阳相对而坐,脸上写满了疑惑,今天怎么只有姐姐,爹都不见踪影? “姐,姐夫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没在家吃饭呢?”陈容好奇地问。 “娘亲,我爹爹呢?”小阳也跟着发问,童声稚嫩却充满期待。 陈汐耐心解释:“你姐夫去镇上买书了,说是让我们先吃,他回来后自己热剩菜就可以了。” 陈容听罢轻轻点头,小阳小晨则早已迫不及待地投入到美食之中,小小的身子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殊不知,谢天翊此行并不只是单纯购书,他借机托人打听京城的消息。 随着腿伤的逐渐康复,他意识到不能总是蜷缩在这个小村庄,必须为改变现状、给予陈汐和孩子们一个光明未来而努力。 夜幕悄然降临,当谢天翊处理完事情归家时,天色已是一片墨黑。 而归途中的小插曲却似乎不可避免——村口,他又一次偶遇了许静。 本想装作没看见悄悄溜走,毕竟有些事避之不及,却偏偏最怕什么来什么。 刚刚下牛车,心中便隐隐有种预感会遇见她,结果真的应验了。 陈家的事情已经足够棘手,而许静又是另一个让人头疼的存在,一旦沾上就像粘人的牛皮糖,摆脱不易。 但许静怎肯错过这个难得的面对面机会,眼见谢天翊意图回避,连忙喊住了他。 “谢天翊,你没看到我吗?”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与不满。 谢天翊内心无奈,对于这样明知故问的开场白,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总不能直言“看到了,只是不想搭理”?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许静见状,索性主动上前,脸上堆满笑容,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刚从外面回来吗?吃过晚饭没有?” 言语间充满了刻意的关心,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隔阂。 那声音,仿佛浸透了蜜糖,甜得几乎能在空气中凝结成丝,轻轻绕过耳畔,意图缠绵每一个不经意的听者。 换成旁人,或许早已在这温柔乡里迷失方向,心甘情愿地沉沦。 然而,谢天翊却任凭那腻人的甜美如何侵袭,也无法触动他分毫,他的表情淡漠,眼中波澜不惊。 “嗯,我去镇上处理些琐事,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找我吗?” 谢天翊的声音冷静而淡然,仿佛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女子的眼眸闪过一抹黯然,随即又强颜欢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我……我和他分道扬镳了,如今重新回到这个村子,想着以后咱们能经常见面呢。” 言毕,她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这份不切实际的期待之中,脸上洋溢着不合时宜的喜悦。 然而谢天翊却未被这番热情所动,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耐与坚决:“见面就算了,男女单独相处,总归是不太合适的。我已有家室,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况且我们之间也没有太多可谈的话题,还是保持距离为好,免得滋生是非。” 这话,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说出,深知她可能无法接受,却也无暇顾及这些。 正如他预料,许静立刻拽住了他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他,企图挽留:“别这么狠心,以前咱们的关系那么好,你知道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艰难,我只是希望能有个依靠,有人能关心一下。” 说话间,她刻意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在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证明自己的无助和哀求,但这举动在谢天翊看来,只显得有些刻意和做作。 谢天翊心中不禁疑惑,她的婚变与他又有什么相干? 他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你大概误会了什么,我已经有我的家庭,不是你可以随意接近的人。请你不要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对彼此都好的选择。” 这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理智而决绝,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坚定与拒绝。 至于许静是否能够理解并接受,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第104章 制造偶遇 有时候,装睡的人,外界的任何呼唤都是徒劳。 许静还想争辩几句,可一转眼间,谢天翊已大步流星地离去,留给她一个虽渐行渐远却依旧挺拔帅气的背影。 她望着那背影,心里暗暗立誓,不管怎样,总有一天要将他拉入自己的世界。 实际上,村口的“偶遇”,并非偶然,而是她精心策划的结果。 得知谢天翊乘坐牛车前往镇上的消息后,她通过许高平不经意间的闲谈捕捉到了这一线索,于是提前守在了村口,只为能和谢天翊搭上话。 从晨曦初现等到夜色渐浓,正当她几乎绝望准备放弃之时,谢天翊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那一刻,她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窃喜,庆幸自己没有错失机会。 然而,谢天翊的态度却让她倍感挫败,无奈之下,只好先行回家,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家中的晚餐早已结束,陈汐得知谢天翊归来,正忙着为小阳和小晨清洗,满手泡沫地告诉他,饭菜依旧温在锅里,随时可以享用。 谢天翊步入孩子的房间,只见两个小宝贝洗得洁白如玉,光着身子在床上嬉戏,笑声清脆,满脸纯真的快乐。 “小阳、小晨,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啊?”谢天翊弯下腰,温柔地询问。 “超级开心的!学堂里有小花和小强,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小晨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满怀期待地看着父亲。 此时,陈汐轻声走了进来,提醒道:“饭菜都给你留好了,快来趁热吃,夜深了。” 谢天翊简单回应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而另一边,许静心中的不甘疯长,她不明白陈汐究竟有何等魔力,能够让谢天翊如此死心塌地。 若非自己当初选择离开,又怎会有陈汐介入的机会? 她的心中交织着嫉妒与怨恨,正在悄然酝酿。 得知谢天翊的宝贝孩子们都已经背着书包踏入了知识的殿堂,她的心中瞬间计策涌动。 她暗自思量,何不也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同一所学堂,借由这无形的纽带,悄无声息地拉近与谢天翊家庭之间的距离。 毕竟,孩子们年龄相仿,想象着小阳与小晨的欢声笑语中也能融入自家小公主的清脆笑音,这无疑是许静心中精心布局的一场温情大戏。 而在陈家那头,一番波折之后,陈振武终于如愿以偿地将郑翠花接回家。 从此,生活的每一处细微不再受外人左右,周雪梅的冷眼旁观亦成了过往云烟,家中弥漫起了一股自由与和解的气息。 “翠花,是你吗?真的回来了?”陈老太太在堂屋中,眼神中带着几分期盼,温和地询问着。 郑翠花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陈振武见状,连忙上前,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替妻子回答道:“是的,娘,我把翠花带回来了。” 老太太脸上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回来就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以后的日子里,咱们和和气气,别再有那些不必要的争吵了。” 面对这温馨却略带约束的叮咛,郑翠花并未多言,只是默默转身。 而陈振武则留在堂屋中,一边应和着母亲的话语,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份平静能够长存。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周雪梅似乎从空气中突然现身,嘴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酸溜溜的语调透着几分不满:“这才刚进门,脸色就给摆上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陈老太太端坐于老旧的木椅之上,皱纹深处藏着无尽的沧桑,对于这番话语,她选择了沉默,或许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抑或是对现状的无奈接受。 “我看她分明就是目中无人,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周雪梅的语气中夹杂着不甘与愤懑。 陈老太太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疲惫,声音虽轻,却带着威严:“好了,你也少说几句。家已经分清楚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别人的生活咱们就别操那份闲心了,你也犯不着为此烦恼。” “哎,我这不是看不过去嘛,她对您那态度……” “看不过去也得忍着,好不容易才让她回心转意,你若再生是非,再把她气走了,那又该怎么办?” 周雪梅内心的不满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同样是儿媳,为何自己总是需要退让三分,而郑翠花却可以依仗着娘家的势力随心所欲,想回便回,想怒便怒,这份特权凭什么? 想到自己还为陈家添了男丁,反观郑翠花,入门多年却未曾传出好消息,她的那份高傲又从何而来? 陈老太太洞悉一切,却只能无奈地叹息。 若非那五十两银子的丢失,哪会有今日的诸多妥协。 她在心里偷偷幻想,若那笔钱尚在,两个儿媳岂不是得争相取悦自己,日子定会是另一番光景,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郑翠花一踏入房间,便低声嘀咕,语气中满是不解:“你大哥真的和娘一起过了?周雪梅那般精明,怎会愿意无缘无故承担额外的责任?” 李振武一听这话,心头的火苗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但考虑到好不容易营造的安宁,只得强压下怒气,柔声解释道:“别这么说,娘怎么会是负担呢?作为子女,孝敬父母本就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郑翠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懊悔,声音中带着几分柔化了的歉疚。 “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娘在我们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我只是在想,依照周雪梅那精于算计的个性,如果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接纳娘到她那边去生活呢?” 陈振武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深邃。 多年的共同生活让他对家中每个人的脾性了如指掌。 他轻轻点头,确认了郑翠花的话:“你说得没错,周雪梅确实是个利益至上的性格,总是笑纳一切对她有益的事物,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就在气氛略显沉重之际,郑翠花的眼眸忽闪,带来了一丝新的启示。 “你说,会不会是周雪梅悄悄拿走了娘的积蓄?毕竟她和娘朝夕相处,万一哪天无意间发现了娘藏钱的地方,难保不会在娘不注意的时候顺手牵羊。” 第105章 怪病 陈振武迅速伸手,轻轻地捂住了郑翠花的唇,眼中充满了忧虑和制止。 “别胡乱猜测,我们没有证据,这样下去只会让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变得尴尬,影响彼此的关系。”他的语气里满是劝解,生怕一时的言语冲动破坏了家的和谐。 郑翠花却不以为然,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 “现在已经分家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我还怕她不成?”她的语调中透着几分倔强,。 感受到陈振武言语中的关切,郑翠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被理解和支持的感觉,让她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我知道周雪梅不是省油的灯,但我就觉得,她要是没得到什么好处,怎么可能那么积极主动要娘过去呢?” 陈振武闻言,眉头微皱,显然被这反复的猜想搅得有些头痛。 “别再纠缠这些猜测了,既然已经分了家,我们就应该向前看,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再无谓地折腾了。”他的言语虽简短,却字字恳切。 郑翠花听罢,虽然性格坚韧,但在陈振武温暖的言辞面前,也不由得柔软了下来。 她的脸颊泛起了两朵红云,娇羞地点了点头,让人心生怜爱。 而在谢家的清晨,天色尚且朦胧,陈汐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炉火映照着她专注的脸庞。 今天,她需要提前准备早餐,因为得赶早去镇上坐诊。 厨房内,蒸腾的热气和饭菜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她想着孩子们醒来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然后精神饱满地去上学,自己也能安心地离开。 早餐备齐,她先为自己盛了一碗,静静地享用。 随后,背上装满了山中珍品——人参和板蓝根的背篓,背篓沉甸甸的。 她还记挂着上次定制的衣服,想着今日一并取回。 当陈汐踏入医馆时,正值早晨最为繁忙的时刻。 婉玉正仔细检查着厅堂的各项准备工作,一抬头,正好迎上陈汐走进门来的身影。 她的嘴角自然而然地勾起,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哟,时间掐得刚刚好,你这时间管理能力可真让人羡慕啊!”婉玉用轻松的口吻开着玩笑,语气里满是赞赏。 陈汐报以一笑,笑容中洋溢着自信与开朗。 “那当然,时间管理对我来说就像病人一样重要。”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默契与轻松。 “说正事,我这次又幸运地找到了一棵品质上乘的人参,还有一些难得的板蓝根,你看是要现在看,还是稍后再来?” 陈汐边说边转身,轻轻掀开了背篓的一角,里面的好货隐约可见。 婉玉闻言,立刻做出了决定。 “不如上楼,那里安静些,我们可以仔细看看。” 说着,她率先踏上楼梯,陈汐紧跟其后,脚步轻盈。 到了楼上,陈汐缓缓地将背篓放在桌上。 随着背篓的开启,那株人参缓缓展现在二人眼前,其色泽鲜亮,纹理清晰,与旁边朴素的板蓝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静静地诉说着大地的秘密。 婉玉轻轻托起那株人参,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其目光在人参的根须间缓缓游走,每一寸都不放过。 “陈汐,一个月内连续两次挖到如此珍贵的人参,这样的机缘有些人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我该说你得天独厚呢,还是福星高照?”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玩笑,又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陈汐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半认真半调侃地回应:“那依你看,我是该继续炫耀我的好运,还是该问问你,这等人参,你究竟要不要?” 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而又温馨,眼神交汇之间,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自然流露。 “要,当然要。你有这等好运气挖到宝,我夸赞两句也是应当。”婉玉反问的语气里带着肯定,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话题一转,婉玉收起玩笑的态度,认真询问起来:“对于这株比上回更大更佳的人参,你有什么价位上的期待?” 陈汐沉吟片刻,显然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番,而婉玉则是先一步给出了报价,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爽快与坚定:“这次的品相更佳,分量更足,我愿意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陈汐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价格颇为满意,略作权衡之后,欣然接受。 “成交。”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一桩买卖在愉快的气氛中尘埃落定。 接着,陈汐又从包裹中拿出几束板蓝根,看似不经意地提议:“既然这样,这些板蓝根也请婉玉掌柜随意给个公道价。” 婉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应,话语中满是干脆利落:“这些板蓝根色泽鲜亮,质地优良,总共二百两,你看怎样?” 陈汐闻言,俏皮地做了一个夸张的感谢手势,引得婉玉一阵清脆的笑声,店内顿时充满了愉悦的氛围。 欢声笑语过后,陈汐步入诊所,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坐诊时光。 病患们闻讯而来,门前逐渐排起了长队,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病痛与期望,等待着这位年轻大夫的妙手回春。 正当陈汐细心诊治完一位病人,正欲稍事歇息时,诊所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一位以手帕半掩面容的男子踉跄而入。 “江湖传言,您的医术超群,无所不能治,这是否属实?” 男子的声音虽极力保持平静,但难掩内心的迫切与焦虑。 来者胡全文,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使他遍访名医,不惜重金,却始终无法找到有效的治疗之法。 听闻和平镇同和堂的陈大夫有着一手绝活,能药到病除,便不顾一切地寻觅至此,希望能在此获得生命的转机。 陈汐抬眼,仅仅一眼,就捕捉到了胡全文面部与双手上那些刺目的红斑。 她的脑海迅速运转,一个初步的诊断悄然成形。 “医者父母心,我虽愿倾尽所能,却也不敢妄自称大。有些病症,即便是我也感到棘手。” 陈汐言语谦逊,一边说,一边仔细记录下胡全文的个人信息。 “先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以及年岁几何?” 她的笔尖在纸上跳跃,记录下:“胡全文,五十四。” 胡全文…… 这个名字仿佛在哪段模糊的记忆中被提起过。 第106章 撞到枪口上 随着思绪深入,陈汐忆起陈老太曾经无意中提到,自己差点被卖到五里村的刘员外家中为妾。 那位刘员外,不正是眼前的胡全文? 风闻他以欺凌小妾为乐,甚至有女子因此失去性命。 一股复杂的感情在陈汐心中涌动。 哼,没想到会有今天,你我的缘分竟以这样的方式延续。 陈汐暗暗冷笑,心中已暗暗打定了主意,要让他为自己曾经的恶行付出代价。 待胡全文缓缓除去面纱,陈汐隔着诊台,语调平静地宣布:“你的病症非同小可,乃是花柳病所引起,治愈的前景十分黯淡。” 胡全文闻言,脸上瞬间写满了震惊与不信:“怎么会这样!人人都说你是神医,什么顽疾都能手到病除,为何偏偏我的病就无计可施?” “若我能治好你,无论需要多少银两,我胡全文绝不皱眉。”他近乎哀求,言语中透露出家境的殷实。 陈汐以眼角余光扫过胡全文,内心闪过一丝冷意,既然你财力雄厚,我若不多要一些,岂不是便宜了你? “首先,我要澄清的是,你所患之疾并非寻常小病。如我之前所述,这是风流所致,治疗它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八十两银子,且治愈的可能性并不大。”陈汐的话语坚定。 胡全文一听,脸色骤变,仿佛晴空突遇惊雷,慌乱中带着几分无助。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这全身上下如同万蚁噬骨,又痒又痛,简直苦不堪言啊!只要你能施妙手,助我脱离这无尽的折磨,别说八十两,便是百两千两,我也绝不食言!”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急迫与痛苦。 陈汐心内暗自冷笑,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只觉一阵快意涌上心头。 看你往日里风流倜傥,四处招惹是非,害得多少良家女子以泪洗面,今日终于尝到些苦果。 虽心中腾起一股怒火,但多年行医养成的沉稳让她表情依旧平和如水。 “你身上的红疹,我自然有药可解,但需事先言明,这病根深蒂固,我虽能缓解症状,至于能否根治,或是未来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便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 陈汐语带保留,心中却已打好算盘,今日既然撞到枪口上,岂能轻易放过,以免他日此人再为祸人间,必须借此机会彻底断了他的妄念。 胡全文一听有药可解,忙不迭地连声应和:“好好好,大夫您尽管放心开方,我这身子真是片刻也等不得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在身上各处瘙痒之处胡乱抓挠起来,显得狼狈不堪。 正当此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由楼上传来,伴随着婉玉清脆悦耳的呼唤:“陈汐…” 只见她款步而下,手中握着几张卖人参所得的银票,轻轻递给了陈汐。 胡全文目睹这一幕,眼神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口中喃喃低语:“陈汐,陈汐…” 记忆的碎片渐渐拼凑,他恍然想起,多年前祥和村那位陈老太太提及过的孙女,正是这个名字——陈汐,那个婚约因缘巧合未曾实现的女孩。 望着眼前青春焕发、端庄秀美的陈汐,胡全文心中的邪念悄然复苏。 他目光贪婪地锁定了陈汐,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该不会就是陈老太太的孙女?我记得小时候你家奶娘差点把你许配给我,后来不知怎的又反悔了,把聘礼悉数退还。” 语气中既有疑惑,又夹杂着几分旧情复燃的渴望。 陈汐闻言,面色一凝,冷冷回应:“你认错人了,我与陈家毫无瓜葛。” 言毕,她转身欲去,准备开始配制药方。 胡全文见状,急不可耐,急忙喊道:“别装了,就是你,这种事我怎么会记错。”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汐的背影,喉咙里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欲望。 陈汐对此不屑一顾,专心投入到工作中,而胡全文仍不死心,竟想伸手去拉陈汐,却不想陈汐身形一晃,灵活地避开了。 陈汐原本不愿与其纠缠,但眼见对方如此轻薄无礼,她决定不再姑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那副德行,大腹便便不说,身子还虚弱不堪,单是那副尊容就足够倒人胃口,竟还敢对我指手画脚,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吗?” 言辞犀利,直戳要害,毫不留情。 面对陈汐的斥责,胡全文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愈发厚颜无耻,赔笑说道:“哎呀,陈汐,消消气,我这是心疼你嘛,你医术这么高明,何不帮我一次,彻底治好我的病,之后你就可以放下这劳累的行医生活,随我回家,做我的姨太太,丫鬟随侍左右,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他的语气里满是诱哄,却掩藏不住那份自私与贪婪。 “呸!我稀罕那种日子?看你这副尊容,多瞅两眼,不光晚上得做恶梦,只怕连白日里也得心惊胆战。你还是省省那份闲心,为自己多烧几柱高香,祈祷能在这尘世间多苟延残喘几日!” “哎呀,我的小美人儿,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你本就是我囊中之物,只可惜中途风云突变,陈老太太硬是把那订婚礼金退还给我,这才让我们的好事落了空。来嘛,让我瞧瞧,在没有我的这些日子里,你是否依旧如初那般娇艳欲滴?” 言毕,他再次涎皮赖脸地伸出手,企图抓住陈汐的柔荑。 陈汐眼疾手快,顺手抄起桌上的尺子,用力一挥,本想直接甩他一耳光以示警告,但随即念头一转,觉得这一巴掌下去,非但脏了自己洁净的手掌,更怕沾染上他身上那股子让人避之不及的腌臜气息。 于是,尺子代替了手,精准无误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胡全文吃痛之下,尖叫连连,一面苦苦哀求,一面还不忘恬不知耻地怂恿陈汐屈从于他。 陈汐心中明镜似的,深知这种人如同粘人的牛皮糖,一旦沾上便难以摆脱,于是,在教训了几下之后,明智地选择了收手。 她的这份果敢,使得周围的人群个个退避三舍,生怕引火烧身。 第107章 整治恶霸 “哎哟,真是少见的小姑娘家,性子竟然如此刚烈!不过嘛,我偏偏就对你这份桀骜不驯情有独钟,真想亲眼见证,是怎样一番风雨,才能将你那匹野马般的性情驯服。” 陈汐在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馆里,若换个地方,非得让他好好尝尝厉害不可,这副嘴脸和行径,实在是让人恶心至极。 “我劝你还是省省,回家好好对着镜子端详一番自己的德行,别在这里做春秋大梦了。天底下谁会瞎了眼,看得上你这号人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何况,你自己也知道身上带着那不治之症,就该多积点儿阴德,别四处招摇,害了无辜之人,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免得给社会添乱。” “害人?我可没少花钱!他们可全都是我用银子买来的乐意。” 面对胡全文的无耻辩驳,陈汐懒得与其多费口舌,转过身去,专心致志地配起了药方。 在那药方之中,她悄无声息地添加了一味名为“绝育草”的药材,单独服用无碍,但一旦与她所开的药剂相结合,便能让服用者下半身瘫痪,彻底断绝那风流之心,也算是为那些无辜女子解除了未来的祸患。 药配制完毕,胡全文捂着半边羞红的脸,急匆匆地逃离了医馆,生怕自己的丑事外扬,招致更多的非议与嘲笑。 临行前,他仍旧不死心,企图说服陈汐回心转意,跟随他去胡家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何必在这小小的医馆里替人疗伤治病。 陈汐只是轻轻挑了挑眉,用一种混合了鄙夷与嘲讽的眼神,目送着胡全文仓皇离去的背影,心底默默道:看你还如何作孽人间。 今天,陈汐的心情异常舒畅,不仅因为她那珍贵的草药卖出了二百两银子的好价钱,更因为她亲手整治了那个臭名昭着的胡全文。 回想起当初自己义无反顾的抗争,她不禁感慨万千,若非当日的坚持,如今的自己恐怕早已沦落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坐诊结束,陈汐收拾停当,向裁缝铺走去。 踏入裁缝铺,只见掌柜正忙得不可开交,周旋于各路顾客之间。 陈汐不急不躁,在一旁安静地等候着,耐心地给每一个人让出道来。 “你的衣服都做好了,已经悉数打包整齐。” 掌柜终于抽出空来,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递给了陈汐。 “多谢掌柜,总是这么细心。”陈汐感激地接过包裹,将一件件折叠整齐的衣物放入背篓之中,随后又爽快地结算了余下的银两。 掌柜满脸堆笑,满意地收下了这笔交易的尾款,“穿上了新衣裳,可别忘了再到小店来逛逛啊。” 陈汐走出裁缝铺,感受到近日气温的逐渐下降,心中盘算着要趁着这个机会,多购置些新鲜的蔬菜。 陈汐漫步于摊位之间,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老鸭上,决定以此作为今日汤品的主料。 随后,她细心挑选了排骨、猪蹄和几块精瘦的猪肉,心中盘算着晚餐的美味组合。 结账完毕,陈汐满载而归,背篓沉甸甸的。 然而,当她走向牛车站点时,却发现回家的牛车上早已人满为患,无奈之下,只好站在一旁,耐心等待下一班的到来。 恰巧,在这等待人群中,周雪梅的身影也赫然在列,她是为了给被全家宠溺的陈大宝买些零食而特意来到市场的。 陈大宝自小就被捧在手心,即便是家中经济紧张,也从不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尤其是在饮食上。 周雪梅不经意间扫视,陈汐背篓里的丰盛食材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心中暗自惊叹,这姑娘还真是出手大方,一只手拎着肥硕的鸭子,背篓顶上堆砌着肉块和猪蹄,而背篓底部隐约可见的是些其他好货,让人心生好奇。 想到陈汐家中餐桌上的丰盛,周雪梅不禁自怜起自己的清贫,连一块像样的肉都得精打细算。 陈汐那满载而归的模样,让她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羡慕,几分不甘。 陈汐远远便看到了周雪梅,考虑到双方都只是在等车,没必要生事,于是选择了避而不见的策略。 但周雪梅那好管闲事的性格哪会错过这个的机会。 特别是想到陈汐私自动用家中长辈钱财的事,以及自己丢失的珍贵耳环,还有陈汐怂恿陈容向大宝传达的那些家境不如意的言论,一股难以平息的怒气涌上心头。 “陈汐,你是怎么教育你弟弟的?竟然跟我家大宝乱说一通,弄得孩子后来还找我争辩,真是没娘教的!”周雪梅的言语直接触及了陈汐的底线。 陈汐本无意争吵,但一听到对方牵扯到母亲,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家大宝就有好好教吗?说出的话哪里像个有教养的孩子?莫非他也缺了那份母爱不成?”陈汐的反驳针锋相对,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周雪梅顿时瞪圆了眼,腰板一挺,“你这小丫头片子,嘴巴放干净点!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向陈汐扑去。 而陈汐身形轻盈,一个灵巧的闪避,周雪梅失去了目标,重心失控,重重摔倒在地,尘土四溅。 “哎呀,疼!你居然推我?医药费你得负责!”周雪梅呻吟道。 陈汐双手环抱胸前,显得从容不迫,“我可没碰到你,这锅我可不背。想讹人也得讲点道理?” 周雪梅艰难地起身,一瘸一拐地移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口中依旧不依不饶,“不是你躲,我怎会摔?还不是你的错!” 陈汐闻言,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嘲讽,“难道我还站着不动让你打不成?你以为我是傻子?告诉你,如今的我,不再是当年那个逆来顺受的女孩了。” “你现在翅膀硬了,自以为能够只手遮天,无人能治?悄无声息地窃取了我家中的银两,甚至连我的耳环也不放过,你以为我真的浑然不知?等我有证据了,定要亲手将你押送至县衙!”周雪梅的目光锐利如刃。 “无凭无据,你这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有能耐你就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否则休想冤枉我!” 第108章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正说着,第二辆装满货物的牛车缓缓驶入,陈汐机敏地抢占先机,一个箭步跃上车,坐到了靠里面的位置,只想寻得片刻的安宁,逃离周雪梅那张让人厌烦不已的面孔。 周雪梅究竟是真的扭伤了脚,还是在故作姿态? 只见她步伐蹒跚,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路途上,出乎意料的是,周雪梅竟没有再生事端,保持着难得的沉默。 牛车终于抵达了村庄口,随着一阵轻微的晃动,平稳停下,村民们陆续下车。 谢天翊早已等候多时,他一眼便望见了下车的陈汐,连忙快步上前,接过她肩上的背篓,两人并肩而行,踏上了回家的路。 周雪梅则在后方,目光紧紧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内心恨意滔滔,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让陈汐好看,以解心头之恨。 一瘸一拐地回到家中,陈老太太望着这副景象,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你不是去镇上了吗?这是怎么了?” 周雪梅重重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口中不满地嘀咕着:“还不是全因陈汐那个丫头片子,若不是她,我又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下回再让我遇见,定要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厉害。” 陈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既然惹不起,那就躲远些,以免总是吃亏。陈汐现在连亲人都不顾念了,对她讲什么情分也是白费唇舌。” 屋内的郑翠花在门后偷听,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哎呀,原来你们也会有这一天,自食其果嘛。周雪梅,平时不是趾高气扬的吗?怎么一遇到陈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还不是被整治得服服帖帖。” 郑翠花心满意足地返回房间,自家庭院分隔后,她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自由。 清晨想睡到日上三竿也无人干涉,不再有早起的催促声,更无需在意他人的眼色,就连呼吸的空气都仿佛带着自由的味道。 而周雪梅胸中那团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暗自发誓要与陈汐算清这笔账。 另一方面,陈汐与谢天翊归家后,先将新购的鸭子安置在后院的鸡舍中,计划等到时候直接现捕现杀,保证食材的新鲜。 东厢那两间破旧的房屋经过一番修缮,敞开门窗散去装修异味,估计再过几日便可入住。 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床铺搬进去,他们就能正式开始新的生活。 陈汐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从医馆赚来的银票,以及陈老太太“赠予”的那五十两,一起藏进了自己空间,还有那对周雪梅视为瑰宝的耳环。 这么多财货实在不安全,特别是周雪梅已放出狠话要报复,小心谨慎总是没错。 提及医馆不愉快的遭遇,陈汐半开玩笑地向谢天翊述说,本以为他会一笑置之,却不料谢天翊听后一脸严肃。 “这事你怎么一直瞒着没提?陈老太太的做法实在是过分,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要卖给那位年迈的老头,这世道的人心何在?难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比不上那些银两吗?” 谢天翊心中满是愤怒与不解,对陈家人先前如此对待陈汐,现今又腆着脸来恳求帮助的行为感到难以接受,他们的厚颜无耻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然而,陈汐却显得异常从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没事的,我已经给他教训了,相他他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招惹我,更准确地说,是不敢对任何女性下手了。” 陈汐说到这里,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谢天翊听得云里雾里,一脸疑惑地望着陈汐,显然还没能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陈汐见状,解释道:“我在那老头的药剂里加入了一种特别的草药,保证他今后在那方面彻底失去能力,再也无法祸害其他的姑娘了。” 谢天翊闻言,不由得担心起来,“你这样做,就不怕他找医馆的麻烦?到时掌柜夹在你们之间,处境就尴尬了。” 陈汐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放心,我做得天衣无缝,只是在他每日的汤药里加了一味不起眼的草药,单独服用无碍,但与其他药物混合,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谢天翊装出一副夸张的害怕模样,连连后退几步,打趣道:“看来我以后可得小心翼翼的,千万不能得罪你,否则会不会也落得这般下场啊?” 陈汐闻言轻嗤一笑,故作神秘地回答:“现在你知道我的手段了?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谢天翊也被陈汐的幽默逗乐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次日清晨,孩子们整装待发,准备上学。 临行前,陈汐特意给了陈容和小阳小晨每人一文钱,嘱咐他们在放学的路上可以买些喜欢的小吃。 小阳小晨两个小家伙满怀期待,一下课便迫不及待地在校门外等候陈容的身影。 终于,陈容背着书包,第一个冲出了学堂的门。 一见面,三人便高兴地紧紧抱在一起。 今天的陈大宝显得格外不同寻常,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捣乱,而是出奇地安静与守规矩,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容心头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回家的路上,当他们经过村口那间熟悉的小店时,小阳小晨作为小吃货的本性展露无遗,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渴望,“哥哥,我想吃糖。” 陈容望着这两个小不点儿,眼中满是宠溺:“好,哥哥给你们买糖去。” 三人一同踏入小店,各自精心挑选着心仪的糖果。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陈大宝及其同伴窥见,他们的眼珠子一转,见这三个孩子不仅有钱买糖,衣兜里似乎还揣着不少零钱,顿时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平时飞扬跋扈的陈大宝,虽然颐指气使,但实际上从不携带分文,平日里的吃喝玩乐常常依赖于“借”取他人财物。 几个小家伙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大步流星地靠近陈容他们,用一种既威胁又命令的语气拦住了去路:“喂,新来的?在这学堂里,有些规矩你们得懂。新来的同学,得给宝哥送上点钱,作为保护费,快把钱交出来。” 第109章 收保护费 说话的正是陈大宝身旁的一个小跟班,而他口中所谓的“宝哥”,无疑便是此刻正大摇大摆走至陈容面前的陈大宝本人。 陈大宝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一股自以为是的得意之色,“小子,识相的就乖乖把钱交出来,我或许还能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要是不听话,哼,今天可有你们好看的。” 陈容的目光缓缓掠过陈大宝身后的四位同伙,他们个个身材魁梧,神情不善,显然不是易于之辈。 若是硬碰硬,不仅自己处于下风,身旁的小阳和小晨也会无辜牵连,这份风险,他承担不起。 “各位,钱真的刚用在糖果上了,现在真是两手空空。” 陈容试图以一种无奈又略带歉意的语气,希望能够侥幸说服对方。 陈大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直接指向小阳与小晨因装满糖果而鼓起的口袋:“别告诉我,那两个小家伙的口袋里也是空气?拿出来验证一下怎么样?” 小阳和小晨小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口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陈大宝一个微妙的眼色,身后的小跟班们立刻蠢蠢欲动,准备上前动手。 买糖的钱大部分是由陈容承担的,小阳和小晨的零花钱实际上还在他们的口袋里。 只是当这些仅存的希望也被无情剥夺时,两个孩子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顿时泪如泉涌,嚎啕大哭。 陈大宝生怕这响亮的哭声引来附近的成年人,急忙威胁道:“给我闭嘴!再哭一声试试看!” 同时,他还做了一个凶狠的手势,企图恐吓住这两个孩子。 小阳和小晨却似乎没有听到陈大宝的威胁,他们的哭泣反而更加剧烈,脆弱却倔强。 陈大宝等人眼看情况不对,唯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匆匆夺过糖果,带着从孩子们身上搜刮来的钱财,迅速消失在小巷尽头。 剩下陈容三人在原地,互相望了望,眼中尽是无奈与愤怒。 “哥哥,那些坏人把我们的钱和糖都抢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小晨抽泣着,拽着陈容的手,满眼都是无助。 “没事的,我们去找姐姐,她一定有办法教训陈大宝。” 陈容轻轻拍打着小晨的背,试图给予他们安慰,并拉着两人向家的方向走去。 家里,陈汐正在打扫庭院,见到小晨哭哭啼啼跑来,一下子扑入她的怀中,不由得有些诧异。 “哎呀,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小晨了?”陈汐温柔地询问,目光转向了陈容。 “娘,有几个坏孩子抢走了我们的糖和钱,还威胁说要打我们,只因为我们哭了出来。”小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陈汐眉头紧锁,转向陈容寻求真相:“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容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下午的遭遇,包括陈大宝如何纠集人手,如何蛮横无理地索要糖果,以及自己为了保护小阳和小晨选择的隐忍。 “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到小阳和小晨,所以……”陈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自责。 陈汐心中虽然怒火中烧,但她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宽慰孩子们道:“钱没了就没了,娘会有办法的,不用害怕。” 接着,她又特别对小晨说:“小晨最勇敢了,别哭了,今晚娘给你们做最喜欢吃的菜。” 听见有美食的承诺,小晨的脸上立刻阴转晴,泪痕未干便又欢天喜地地玩了起来。 然而,陈汐的心却沉重如石,她想起自己曾受周雪梅的欺凌,如今这股风气竟然蔓延到了下一代,这让她如何能够容忍? 绝不能再让别人以为他们一家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对象。 第二天清晨,目送陈容、小阳和小晨背着书包踏上上学的路,陈汐则早早来到村口守候,这里是陈大宝上学的必经之路,她要在这里给他一个“意外”的见面礼。 时间不久,陈大宝的身影逐渐映入眼帘,当他看见陈汐突兀地站在那里时,不禁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站在这里?你心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以至于如此坐立不安?”陈汐目光锐利,直接穿透到陈大宝内心深处的波动。 “哎呀,哪有什么事情,我只是着急去上学,再不走可就要迟到了。” 陈大宝言辞闪烁,一边说,一边试图绕过陈汐,脚步匆忙,眼神游移,显然心中有鬼。 “站住!急什么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陈汐的声音沉稳而坚决,每一步靠近都让陈大宝的心脏紧缩,最终将他逼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内,四周的墙壁似乎也随着紧张气氛压迫过来。 “陈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真的必须马上去学堂了,迟到可不好。” 陈大宝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无礼?叫声姐姐也不会吗?”陈汐板起脸,语重心长地责备。 “我娘说过,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必客气这些。” 陈大宝迅速搬出了母亲周雪梅作为挡箭牌。 “那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要抢夺陈容的糖果和零花钱?”陈汐的质问直击要害,声音不高,却足以震颤人心。 “我……我没有抢。”陈大宝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看看是不是能让你想什么?”陈汐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愤怒与失望。 眼看谎言即将被拆穿,陈大宝一改之前的伪装,索性撕破脸皮,“对,是我拿的,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回头我就告诉我奶奶,看她老人家怎么修理你!”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挑衅,以为这惯用的威胁还能像往常一样让陈汐退缩。 然而,这次情况完全不同。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坚决,“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教你明白什么是尊老爱幼,让你清楚,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任由你欺负的。” 第110章 讨个说法 说罢,不待陈大宝反应,陈汐猛然挥拳,正中陈大宝的面颊,接着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剧痛使得陈大宝瞬间蜷缩成一团,呻吟连连。 “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打了……”陈大宝连忙求饶,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悔意。 “现在知道错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平时耀武扬威欺负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份软弱?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呢?怎么没见他们来救你于水火?” 陈汐一脚踏上陈大宝的肚子,迫使他又是一阵哀嚎。 见目的达成,陈汐缓缓收回脚,神色淡然,“谅你也不敢再犯了,记住,日后若再敢找陈容的麻烦,惩罚可就不止于此了,滚!” 言毕,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散发开来。 陈大宝如获大赦,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慌忙爬起,仓皇逃离现场,生怕陈汐反悔,只留下一阵风尘仆仆的背影。 这一次,陈汐不仅为陈容,也为自己出了一口多年积累的恶气,多年的压抑和憋屈在这一刻得以释放,心头如释重负,畅快无比。 回到家中,陈汐的心情异常舒畅,连平日里不易察觉情感波动的谢天翊都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今天这是刮什么风了?看你乐得跟中了头彩似的。”谢天翊打趣道,眉眼间流露出好奇与温柔。 “比中彩更让我高兴,我替陈容,也替自己出了一口气,好好教训了陈大宝一顿,让他知道,对我们动手动脚是要付出代价的。”陈汐笑得明媚,眼眸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谢天翊则是一脸愕然,目光凝视着陈汐,“你没事?毕竟陈大宝也是个壮实的小伙子,力气上不比你弱。” “你实在是过于高估他了,那孩子自小在蜜罐里长大,从未沾过丁点儿粗活,更不必说承受任何风霜之苦,哪有可能成为我的对手?一番较量下来,他只能连连哀求,乞求饶恕。” “可万一他回家向他母亲哭诉,你可有顾虑?” “顾虑何来?此事本就是陈大宝有错在先,不仅夺去了陈容的糖果,连同我分给孩子们的钱财也一并搜刮而去。若他母亲胆敢因此来找茬,我便将整件事公之于众,让邻里乡亲评一评这理。”陈汐的眼神正气,坚定地与谢天翊对视。 “抢夺糖果之事?何时发生的?我竟丝毫未曾听闻?” “昨晚放学时,陈大宝纠集了几名伙伴,将陈容和其他几个孩子堵在归家的路上,财物尽被掠夺,还恶狠狠地威胁说谁敢哭泣便要遭受拳脚之苦。陈容归来向我哭诉,我一听之下怒火中烧,这等行径,怎能不严加教训?否则,他怎知天高地厚,人间有正道?” “你的做法没错,既然欺人太甚,不反抗只会让他们以为我们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谢天翊虽然不主动寻衅,但面对自家人的权益受损,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陈大宝忍着满身的痛楚,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铃声响起,随即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回家。 陈容目睹今日陈大宝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暗自惊异,同时又不禁暗暗欣喜。 陈大宝一踏入家门,便哭哭啼啼地踉跄而入,此时周雪梅正在院中仔细地挑选着蔬菜,陈老太太则在正房内小憩,享受着午后的宁静。 见到陈大宝哭着跑回家,周雪梅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赶至其身旁。 一见儿子脸上陈汐留下的伤痕,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痛,“这是谁干的?怎会下如此重手?疼吗,我的宝贝?”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陈大宝的小脸,力图安慰,却不想触动了伤处,“哎呀,轻点,娘,疼!” 陈大宝委屈地叫出声。 “好,好,娘轻点,娘轻点。是谁把我儿折磨成这样?这般狠心,我非得找他理论不可。” 陈老太太也被动静吸引而来,一瞧见陈大宝的满脸伤痕,心头也是一紧,满是心疼。 “来,让奶奶看看,我的孙子这是怎么弄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真是心疼死人。” “是陈汐,在村口截住了我,把我按倒在地,拳打脚踢,还踩了我的肚子,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话还没说完,陈大宝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出,伴随着一阵阵抽泣。 “哎哟,乖,别哭了,娘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这场景听起来让人有些忍俊不禁,毕竟陈大宝已经不是需要母亲哄着的小孩子了。 陈汐早已预料到陈大宝会回家告状,但她心中并无惧意,随他们来便是。 “又是陈汐,昨日让我摔了一跤,今日又伤害我儿,若是再一味容忍,怕是会被误解为陈家人软弱可欺。今天,我非得上门去讨个公道不可。” 周雪梅怒气冲冲,欲拉起陈大宝去找谢家理论,不料手刚一搭上,陈大宝却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似乎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感到畏惧。 “我不去,我不去,陈汐那丫头实在太吓人了,万一知道了我告状的事情,指不定会用怎样狠厉的手段来报复我呢。”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哎呀,我的乖孙儿,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被一个小女子吓得如此失色?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嘛!”陈老太太眉头微蹙,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以为然。 “奶奶,您是不知道,陈汐那眼神太吓人了,动手打我毫不留情,一脚踩下来,我这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还撂下狠话,说下次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我真的不敢再去招惹她了,要解决这事,还是您或者娘去。” 少年撅起嘴,一脸倔强,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好了好了,我的小心肝,别难过啦,乖乖在家休息,娘这就去为你讨个说法。” 妇人的声音温柔如水,满是宠溺,轻轻拍打着少年的背,给予他最温暖的安慰。 “等一下,我也要跟着去,我倒是要亲眼看看,谁敢把我乖孙子欺压在脚下。”陈老太的话语坚定。 言毕,两人怒气腾腾地朝谢家疾步而去。 第111章 大打出手 “陈汐,你给我出来!居然敢动我们家大宝一根汗毛,是活腻歪了吗?”陈老太的喊声穿透门扉,震得四邻皆惊。 陈汐正在屋内小憩,突然被这急如骤雨的敲门声惊醒,心中暗自嘀咕,这敲门的力度,怕是真想把门给卸了? 除了周雪梅和陈老太太,还真没别人会如此不讲客气地闯上门来。 陈汐并未急于现身,而周雪梅的怒气却如同火上浇油,骂声愈发不堪入耳: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做了坏事还想躲起来?打了我们大宝,现在就吓得不敢面对了吗?” 陈汐悄悄靠近门边,正好捕捉到门外的谩骂,不慌不忙地隔着门板反击:“我若不开门,你能拿我如何?除非你能穿墙而来。” “有本事你就出来啊,躲在屋子里瞎嚷嚷算什么英雄好汉?”周雪梅试图用言语激怒陈汐,可对方却偏偏不为所动。 “这是我家,我想出来就出来,不想就不出,你管得着吗?”陈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话语间满是挑衅,让门外的周雪梅气得脸色铁青。 陈汐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周雪梅的怒火,心中暗自腹诽,就凭她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竟也敢上自家门来挑事?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老太太终于发话,眼见周雪梅难以控制场面,她缓声道:“有什么事情,开门好好说,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好好说?我看你们就是想骗我开门,好找机会对付我。我倒是不怕,开门没问题,只是懒得看你们那一张张刻薄的嘴脸罢了。” “打了人还如此嚣张,把我家大宝打得鼻青脸肿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周雪梅的责问声里充满了愤慨与不平。 陈汐猛然拉开门,一双眼睛冷静如潭水,目光直视周雪梅:“你怎么不问问你家大宝究竟干了什么好事?我只是小小教训了他一番而已。” “他能干什么坏事?杀人放火?敢动我儿子,今天我就要和你好好较量较量,让你知道周雪梅可不是随便就能惹的。” 话音未落,周雪梅一个箭步冲上前,与陈汐瞬间扭打在一起。 陈汐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占据了上风,周雪梅的呼救声伴随着挣扎此起彼伏。 只见周雪梅伸手欲抓陈汐的头发,陈汐则迅速反应,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周雪梅疼得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双方的争斗愈发激烈。 陈老太太的突然介入,如同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暴,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剑拔弩张。 虽然年岁已高,却利用丰富的经验,时不时从陈汐的背后施以巧妙的攻击,使得陈汐即便是面对周雪梅一人时都已颇感吃力,如今一对二的局面更让她倍感压力。 陈汐目光如炬,心中迅速权衡利弊。 她深知周雪梅性格刁钻,难以轻易说服,于是决定先处理掉背后的隐忧——陈老太太。 陈汐瞅准时机,猛然抽出被牵制的手臂,汇聚全身力气,一记迅猛的推搡,陈老太太的身影随之踉跄,终是无力支撑,扑倒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少了背后的纷扰,陈汐感到周身的压力骤减,与周雪梅的对抗也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二人再度交锋,战况激烈至极。 周雪梅那平时精心梳理的发髻早已散落,发丝凌乱,遮盖住半边脸颊,举止间的泼辣劲儿,活脱脱像是邻里间传说中的悍妇。 相比之下,陈汐虽也好不到哪去,发丝略显蓬乱,但在气场上仍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与周雪梅形成了鲜明对比。 旁观者见状,周雪梅的样子更像是流落街头的乞丐,若不是身上衣物还算齐整,真能以假乱真。 “哎哟,疼死我了,快救命啊!”陈老太太见势不妙,顺势一倒,干脆躺在地上,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引来周围一片哗然。 路过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逐渐停下脚步,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人墙,对于陈家与陈汐之间频发的冲突,村民们早习以为常,但每一次的围观依旧热情不减。 陈汐和周雪梅似乎也在这场体力与意志的较量中达到了某种疲惫的平衡,两人分别退至一旁,大口喘息着。 随着人群的聚集,周雪梅和陈老太太抓住机会,开始大声疾呼,企图让周围的乡亲为他们评判是非曲直。 这些围观者都是祥和村的老居民,对陈家和陈汐之间的恩怨,以及那千丝万缕的矛盾,个个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就像是观看了一场又一场重复上演的戏码。 “各位乡亲们,快来给我们评评这个理啊!陈汐她把我们大宝打得满脸青紫,还残忍地踩在地上,你说说,这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吗?” 陈老太太言语间避重就轻,丝毫未提及陈大宝之前如何欺负陈容,那袒护之心偏得让人咋舌,浑然不知过度溺爱实则是对孩子最大的伤害。 陈汐闻声,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摇了摇头:“怎么,大宝他自己不敢站出来面对,反而让你们来替他说话,这是演的哪一出呢?” “大宝都被你打得卧床不起,还怎么来?”周雪梅夸大其词,刻意煽风点火。 “真的至于这样吗?早上还求饶得挺伶俐的,转眼间就变成不能动弹了?”陈汐以疑问回应,眼神中满是不信。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动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更别说还把我家大宝伤得那么重,今天你不赔医药费可不行。” 陈老太太经验丰富,三言两语便巧妙地将话题引导至了赔偿问题上,试图从中获取利益。 “原来说来说去,目的就在这里。想从我这里占便宜?还是省省,你们到最后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赔医药费,我们就去报官,让县太爷来评理判案!”周雪梅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威胁。 “报,报,正好让县太爷好好调查一下,你家大宝放学路上纠集一群孩子抢了陈容和小小阳的糖果和零花钱的事。到时候看看到底会是谁被捉拿归案!” 第112章 过分溺爱 “你这完全是诬蔑!大宝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不想赔偿就胡乱栽赃,陈汐,我真是看错了你。” 陈老太太一听说孙子被人冤枉,顿时怒不可遏,情绪激动。 而周雪梅则心虚地垂下了头,脑海中闪过昨晚大宝嘴里含着糖的情景,那一瞬的闪躲,泄露了她的秘密。 尽管内心明白儿子的不当之处,周雪梅仍旧固执地不愿在众人面前坦诚面对。 “慈母多败儿”,这句古话在周雪梅身上得到了映照。 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彼此交换着眼神,那些关于陈大宝品行不佳的小道消息,在人群中悄悄传播开来。 平时陈大宝的所作所为,偷鸡摸狗,无所不为,早已让村里的邻里街坊对他避之不及。 随着舆论天平逐渐向陈汐倾斜,周雪梅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慌乱与不安。 “大家千万别被陈汐表面的温顺迷惑了!你们可曾亲眼见到大宝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她,陈汐,下手之狠,绝非一般女子所能及!” 周雪梅声嘶力竭地为儿子辩解,企图用言语唤起人们对她儿子的同情,以防众人心中的天平彻底倒向另一边。 陈老太太也趁势加入,试图煽动群众的情绪,对着陈汐责难道:“陈汐,无论怎样,你都是姐姐,对弟弟怎可如此重手?万一不小心让他落下什么终身的残疾,你让陈家未来何以堪?” 她的言辞中带着几分煽风点火的味道,试图把问题的焦点从陈大宝的行为转移到陈汐的出手之上。 面对着周遭疑惑而又期待的目光,陈汐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多年来在陈家承受的辛酸苦楚公之于众,让乡亲们作为评判。 “各位父老乡亲,相信大伙儿对陈家和我之间的种种,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不久前,我们的关系走到尽头。” 稳定了情绪,陈汐继续说道:“过去的我在陈家,日子是如何的艰辛。陈大宝时常对我们姐弟二人施以欺凌,而周雪梅和陈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我们的皮肉之苦成了他们眼中的寻常。好不容易解脱了那种束缚,只求一份宁静,却不料他们屡次找上门来滋事,试问我又能如何?” 语毕,几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过她苍白的脸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人群中的议论声愈发热烈,大多数都在指责陈老太太与周雪梅对待陈汐姐弟的方式不当。 “这年头谁还会饿肚子,我看分明是对孩子太过苛刻,连一顿饱饭都不舍得给。” 有人愤慨地表达了对陈老太太行为的不满,挺身而出为陈汐发声。 “没错,陈家有两个儿媳,为何事事都要压在这个半大的孙女肩上?莫非你们默许了那两个儿媳的懒惰不成?” “陈大宝是你的亲孙子,难道陈汐和陈容就不是?这对失去双亲的小姐弟,本就命运多舛,却还得不到长辈的疼惜,一路坎坷成长至今。” 议论之中,充满了对陈老太太和周雪梅的批评与不齿,两人在一片谴责声中,脸色苍白,低下头颅,显得极为尴尬。 陈汐吐露的这一切,并非出于博取同情,而是将多年来的隐忍与真相公诸于世。 望着周围人一致的支持,周雪梅和陈老太太深知此时再无力争辩,只好在众人异口同声的责备中,狼狈地离开了现场。 望着那些逐渐远去的身影,陈汐的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这些年所承受的种种委屈与辛酸,在此刻仿佛化作了一股沉重的负担,压在她的心头。 而相比之下,那几个刚刚遭受些微羞辱的人所承受的,似乎根本不足挂齿。 随着人群慢慢散去,几位好心的邻里并未急于离开,而是围拢在陈汐身旁,用他们温暖的话语为他抚平内心的伤痕。 “若是早知道陈老太太竟会如此对待你和陈容,我们大家伙儿早就该挺身而出,联名上告到县衙,让周雪梅和陈老太太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些素昧平生的人竟能够如此深切地理解他的苦楚,反观那些本应是最亲近的人,却是如此冷酷无情,不禁让陈汐心中五味杂陈。 另一边,周雪梅与陈老太太仓皇奔回家中。 原本只想给陈汐一点教训,未曾想事情会如此失控,两人暗自庆幸及时抽身,否则,只怕真的会沦为乡邻茶余饭后的笑料。 “娘,这事儿可如何是好?大宝这一顿打岂不是白白受了?他是咱们陈家的独苗啊,他身上疼,我这心里更痛啊!”周雪梅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 事实上,陈家对于陈汐和陈容两兄弟,从来就没有真正接纳为家族的一份子。 如今陈汐主动割舍这份淡薄的亲情纽带,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卸下了一个负担。 尤其是陈老太太,对于周雪梅对陈大宝的过分溺爱深感不满,她认为这正是导致陈大宝无视规矩在外惹是生非的根源所在。 道理虽然人人都懂,但到了自身,却总是难以自持。 陈大宝如今缺乏自主性,娇纵放任的性格,完全是母亲与祖母过度溺爱的直接后果。 “雪梅,我说这话你别往心里去,大宝必须严格管教了,不能再这样宠下去。他是个男子汉,总有一天要独自面对世界的风雨,你不可能一辈子替他遮风挡雨。看看他,连穿衣这种小事都笨拙得不成样子,这怎么能行呢!” 陈老太太面沉如水,话语间透露出严厉的训斥之意。 而周雪梅对此却有着不同的看法:“大宝从小就是在我们手心里呵护长大的,要说宠坏了,不能只怪我一人。” 她望向陈老太太,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满。 这一次,首次因为陈大宝的教育问题产生了争执。 与此同时,许家。 许静正独自坐在家中,苦思冥想着接近谢天翊的良策。 早晨送女儿上学之后,她一直在琢磨,是否能借此机会与谢天翊家的儿子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然而,思来想去,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制作糕点可是她的拿手绝活,何不亲手做一些新鲜美味的糕点送给谢天翊品尝,既能展示自己的厨艺,又能以此为契机增进感情。 第113章 阴魂不散 想法一旦形成,许静便立即行动起来,满心期待着早日完成这份心意之作,以便尽快见到心仪的谢天翊,心中的急切促使她干劲十足。 而陈汐这边,送走了邻里之后回到房内,却发现谢天翊正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似是在等待着他。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陈汐惊讶之余,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好奇。 “外面的世界一片喧嚣,鸡飞狗跳的场景好似翻滚的云海,直叫人心神难宁。我出于好奇,探头出去一窥究竟,恰好撞见你们俩紧张对峙。本想着出手相助,为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添上一把和平的柴火,谁曾想,你已凭借着自己的智勇,将局势轻轻松松反转过来,我只好站在一旁,成了这场精彩绝伦好戏的一名静默观众。” 谢天翊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用那半开玩笑的语气,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娓娓道来。 “就凭那点儿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还想让我为难?对付那两个家伙,我的锦囊妙计可是信手拈来,多的是办法。”陈汐自信满满地回应。 “他们找上门来,莫非是因为你帮了小阳小晨,惩罚了那个总爱惹事生非的陈大宝?”谢天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陈汐故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昨夜的安眠已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波搅扰,步伐慵懒却又不失雅致,缓缓步入屋内,“嗯,我心里有数他们会来,只是未曾料到速度如此之快,连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 谢天翊紧随其后,一个念头忽然闪现在脑海,“陈汐,有件事情得和你商量商量。” 陈汐闻言,蓦然转身,眼神里满是询问的光芒,“哦?什么事,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那位在京城一起办私塾的好兄弟,听闻我已成家立业,心血来潮,想要来咱这里小住几日,估摸着明日便能到达。” “这是好事呀,朋友相聚总是愉快的。我这就去把客房拾掇拾掇,好让他来了有个舒适的落脚之地。明天我还要去镇上行医,要不咱们一块儿早上去,你顺道去买些新鲜的肉和蔬菜,等我看完病,咱们再一同回家。” “正合我意,我还担心你会觉得麻烦呢。”谢天翊笑眯眯地望向陈汐,眼中满是感激。 “哪会呢,都是一家人了,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再说,家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有客来访正好增添几分生气。” 陈汐的大度与随和,让谢天翊心中倍感温暖,先前的种种顾虑此刻显得多余而又滑稽。 正说话间,小阳小晨带着放学后的欢声笑语,蹦蹦跳跳地回了家,陈容也跟在他们身后,脸上洋溢着少年独有的那份活力,“姐,今天我看见陈大宝鼻青脸肿的,不知道被谁教训了一顿,看着真是解气,也算是给我们出了口气。” 陈汐听罢,不禁噗嗤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自然是我干的,这家伙三番两次欺负你和小阳小晨,我可不是吃素的。” “真是你干的啊,姐?你不怕奶奶和大婶找你麻烦吗?陈大宝被你教训成这样,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陈容的脸上满是担忧。 “他们已经来过,不过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走了。”陈汐轻描淡写地说。 “就这么来了啥也没干就走了?这不像是他们的风格啊?”陈容满面困惑,目光紧紧锁定在姐姐身上。 “都被我骂跑了,我把咱们姐弟在陈家受的那些委屈,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大家听,让邻里乡亲评评理,他们自知没理,害怕被人指指点点,便匆忙离开了。” 陈容听后,不由自主地朝陈汐竖起了大拇指,赞叹连连:“姐,干得真漂亮,这次咱们可算是出了一口气。” “行了,你赶紧去学习,我该去做饭了,想必你也饿坏了。” 陈汐边说边朝厨房走去。 谢天翊见状,迅速卷起了袖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轻声说道:“我来给你搭把手,一起准备晚餐如何?” 在厨房那方充满温馨的小天地里,陈汐细心审视着每一份食材。 最终,她决定用这些食材烹制出两道家常美味:一道炒肉丝,以及一碗丝瓜蛋汤。 她拿起锋利的菜刀,手法熟练地切下了早上邻家熊大嫂特意送来的嫩南瓜。 至于那几根丝瓜,则是直接从屋后自家小菜园中新鲜采摘的,上面还挂着几滴晶莹的露珠,绿得让人舒心。 鸡蛋则是家中母鸡刚刚贡献的,蛋壳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这样一顿饭,既新鲜又经济,让人心中充满了满足感和幸福。 餐桌上,昏黄的灯光洒下,一家人围坐一团,欢声笑语不断,享受着这简单却温馨的晚餐时光。 没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 陈汐刚放下手中的碗筷,正欲起身,谢天翊眼含笑意,半开玩笑地问道:“该不会又是那对母女上门?” “谁知道呢,开了门自然就知道答案了。”陈汐轻轻一笑,起身向门口走去,步伐中带着一丝不耐与好奇。 来到门边,陈汐微微蹙眉,带着几分不悦地拉开了门。 “我说,敲什么敲,真是阴魂不散似的。” 话语虽带着几分埋怨,但当门完全敞开,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料中的周雪梅与陈老太太,而是面色略显尴尬的许静时,陈汐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原地。 许静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篮,见到陈汐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强作镇定,声音微微颤抖地询问:“请问,谢天翊在家吗?我有事情想找他。” 陈汐内心虽然泛起涟漪,但表面依旧波澜不惊,决定不给许静直接接触谢天翊的机会。 “他在厨房忙着呢,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许静闻言,神色显得更加为难,显然意识到今日恐怕难以直接与谢天翊对话。 犹豫片刻后,她最终妥协,缓缓将手中的篮子递向陈汐。 “这是我自己亲手制作的点心,想着给你们尝尝鲜。” 话刚出口,她似乎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改口,企图掩饰自己那份过于明显的意图。 第114章 旧相识 陈汐接过篮子,微笑着回应:“真是太感谢你的心意了,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在陈汐看来,既然有人送上门的点心,何不欣然接受,至于许静,就让她的小计谋自生自灭好了。 陈汐尽显女主人风范的表现,让门外的许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谢家。 提着装满点心的篮子,陈汐重新回到餐桌旁,谢天翊关切的眼神立刻迎了上来:“是谁来访?看你提着篮子进来,是邻居送的礼物吗?” 陈汐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戏谑的微笑,直接望进了谢天翊的心底深处。 “自然是你的旧相识咯,特地为你带来了些惊喜。”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谢天翊一听,喉咙里逸出一串压抑不住的轻笑声,但这份轻松瞬间被一抹突如其来的尴尬所取代。 他的脸色微变,急忙伸手轻掩嘴角,歉意满满地道:“抱歉,没控制住我自己。” 在一旁的小阳小晨,大眼睛忽闪忽闪,他稚嫩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微妙:“爹爹,旧相识是什么意思呀?” 言罢,他还歪着小脑袋。 谢天翊的脸色更添了几分羞赧,轻轻地瞥了一眼陈汐,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孩子:“这个,你现在还小,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放在桌子一旁的篮子,犹豫片刻后,低声向陈汐确认:“你是说,这些都是许静送来的?” 陈汐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故意以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回应:“除了她,你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朋友吗?” 谢天翊连忙摆手否认,眉宇间透着几分认真与无奈:“别开这种玩笑,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绝不敢有什么秘密相好的。” 陈汐顺势指向篮子,语调轻快地说:“她说这些都是她亲手制作的,想让你尝尝她的手艺。” 谢天翊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就不吃了。” 陈汐故作夸张,眉头一挑,“哎呀,何必如此呢,浪费了多可惜啊,人家的一片心意呢。” 那副模样让谢天翊感到既好笑又不自在,气氛变得微妙。 随后,陈汐亲自揭开了篮子的盖布。 “来来来,大家伙儿都来尝尝,不吃可就亏了。” 陈汐热情地招呼着,率先拿起一块形似绿豆糕的点心,咬了一口,眼睛一亮,“你别说,这味道还真不赖。” 小阳小晨也各自夹了一块放入嘴中,满足地点了点头。 他还不忘给谢天翊也夹了一块,“爹爹,你也试试,超级好吃的。” 陈汐望着谢天翊那副进退维谷的模样,眼中闪烁着笑意,“刚刚是逗你玩的,吃,这么美味的东西不吃才叫浪费。” 说着,他又自顾自地夹起另一块细细品味起来。 这顿饭,谢天翊因种种心思而显得有些拘谨,饭后更是主动提出去洗碗。 而在刘家,余琼英从不知名的小道消息得知,徐丽红采摘的蘑菇数量远远不止报上的五十斤,而超出的部分收入也没有如实上缴,这消息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 她在家中坐立不安,等待着徐丽红的归来。 今日的怒气令余琼英连晚饭都未准备。 刘永刚踏进家门,迎面而来的是母亲阴郁的脸色,不禁关切地询问:“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琼英闻言,一股无名火起:“你还问我?都是你那好妻子惹的事,让她去采蘑菇赚钱,她倒好,跟我耍起了心眼,多赚的钱也不拿出来。要不是我今天偶然听到风声,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刘永刚一脸诧异:“不至于,娘,徐丽红平日里那么温顺,应该不敢这样对我。” 余琼英语气中满是不满:“你不知道,我特地向你远房表姨家的媳妇打听,她们说徐丽红跟陈汐走得很近,而且看她拿回来的那些蘑菇,绝对不止五十斤那么简单。” “这婆娘,居然敢对我们有所隐瞒?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让她赚钱是为了贴补家用,可不是为了让她私藏小金库。” 刘永刚听闻徐丽红可能私藏钱物,顿时怒火中烧,誓言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另一边,徐丽红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比往常多摘了十斤蘑菇,意味着她能额外得到三十文钱。 这三十文钱,她打算悄悄积攒下来,加上之前的小金库,已经快要达到三百文了。 这笔钱,对她而言,意味着将来能够有更多自主选择的余地。 起初,如何安全地藏匿这笔额外的收入曾让她颇费脑筋,直到陈汐给出了一个建议。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存放,不妨暂时放在她那里,就算余琼英发现也不会联想到陈汐。 当徐丽红推开家门,立刻感觉到气氛的异样。 余琼英面色铁青地坐在堂屋中央,刘永刚则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 在这沉闷得几乎能拧出水的氛围中,徐丽红的心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的思绪。 “哟,咱们家的顶梁柱啊,今天进山采的蘑菇可还顺心?别告诉我,又是满满当当的五十斤,一斤不多一斤不少的。” 余琼英的言语间带着几分尖锐,眼角余光却不离徐丽红。 徐丽红心底虽泛起一丝疑惑,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语气平静“陈汐那里的规矩,历来如此,每日最多只收购五十斤,多出的一概不收。” 余琼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啧啧,我这耳朵里啊,可灌了不少不一样的风声。传言说,你每日送过去的可不止这么点,陈汐不仅全盘接收,还额外给了银两。这些白花花的银子,怎么就没见你往家里上交过一分呢?” 她步步紧逼,眼神里闪烁着不信任。 徐丽红心知肚明,这事唯有自己和陈汐心照不宣,陈汐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出去。 因此,她暗自揣测,余琼英的这些消息究竟从何而来,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娘,您这都是听谁在背后嚼舌根呢?村里的规矩,谁家不是严格按照五十斤的限额来?我怎么可能搞特殊?” 第115章 就你嘴甜 徐丽红的话语温和平淡,显然,她对自家的情况心中有数,也料定了余琼英的质疑只是虚张声势。 “嘿,外头的风言风语可不比你嘴里说的那么和谐,各有各的说法。” 余琼英满脸的不相信,那态度几乎是摆明了对徐丽红怀疑。 面对余琼英的咄咄逼人,徐丽红依然保持着镇定,“娘,若您实在不信,不妨自己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每家每户都遵循这个规定。” 她的眼神清澈,语气自信。 “别给我来这套,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你那点小心思,骗骗刘永刚或许行,但别想瞒过我。给我安分些,不然,可别怪我让你尝尝被休弃的滋味!” 余琼英居高临下的姿态和话中带刺的威胁,让徐丽红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却只能选择沉默。 此时,刘永刚冷冷插话,“徐丽红,如果你胆敢私藏银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丽红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今日这场风波,因为缺乏实证,最终不了了之。 但这无疑给徐丽红敲响了警钟,提醒她日后行事必须更为小心谨慎,以免给陈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余琼英那火爆脾气,少有人能招架得住。 一场风雨过后,晚餐时间悄然降临,厨房却依旧冷冷清清,看来,今晚的炊烟将由徐丽红亲手点燃。 拖着疲惫的身躯,伴着腰背间隐隐作痛的不适,徐丽红迈进厨房。 曾几何时,双方约定,采蘑菇的工作便不用再沾手家务,而今,这承诺却如泡沫一般轻易破灭。 在心底,徐丽红暗暗立誓,他日若能自立门户,必让他们望尘莫及,后悔今日的轻视与刻薄。 随着脚步的沉重,厨房内响起的杂乱而又略显急促的声响,仿佛是她心中不满情绪的宣泄。 而这细微的反抗,却引起了余琼英的强烈不满。 “不愿做就趁早给我滚回你的老家去,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余琼英的话语锋利,字字句句都精准地击中了徐丽红的痛处。 提起娘家,那是一段她不愿触及的过往,是最为敏感且难以言说的伤痕。 …… 陈振文和陈振武结束了多日的外出,终于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家中,周雪梅正对着陈振文泣不成声,细数着陈汐与陈大宝之间那场不愉快的冲突,将陈大宝描述得遍体鳞伤。 “什么?陈汐竟敢对大宝动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陈振文的眼眸圆睁,愤怒得仿佛能喷出火焰,目光紧紧盯着周雪梅。 这事儿,陈振文在心底默默盘算,绝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 他眼神里闪过一抹坚决,暗暗想着定要给陈汐上一课,让他彻底明白,这世上有些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招惹的。 心中已悄然生出了几分计策,准备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而在另一侧,陈振武迈过门槛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郑翠花在昏黄的灯光下,蜷缩在屋内的躺椅上,正打着盹儿,一副疲惫的模样。 屋外的轻微声响惊扰了她的梦乡,郑翠花眼睑微启,缝隙中透出的光芒渐渐聚焦,看清了来人是陈振武,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以来,郑翠花总觉得困意如影随形,稍有空闲便忍不住打个小盹,身体似乎总有耗不尽的疲惫。 此外,她对肉类的渴望异常强烈,一个人时总是懒得生火做饭,便常常溜回娘家,一来可以满足口腹之欲,享受几顿丰盛的饭菜,二来也能减轻些家庭开支的压力。 毕竟,他们家刚分了家,经济状况拮据得很,不仅手头紧,还背负着村里五百文的债务,想要改善伙食,娘家成了最直接也是最温暖的避风港。 郑翠花的娘家在小河镇上,拥有一间不大但生意兴隆的小店铺,家境相比陈家而言,要殷实富裕得多。 更何况,作为独生女的她,从小就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 只要她稍微透露出一丝生活的不易,二老立刻就会想办法贴补,生怕女儿受半点委屈。 若非如此,单凭陈振武那份勉强糊口的微薄收入,两人的生活恐怕早已捉襟见肘,连饭都吃不饱了。 相比之下,周雪梅的生活就要艰难许多。 她的娘家条件比陈家更差,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中自然少了郑翠花那份由内而外的硬气与从容。 早年间,陈振武赚的每一分钱都被陈老太紧紧掌控,直到分家时才声称钱已尽数用尽,这让郑翠花心中充满了憋屈和不满,觉得自己自从过门以来,从未享受过一天的安逸,日复一日仿佛只是个的劳动力。 曾经,家中大小事务在陈汐的打理下井井有条,郑翠花与周雪梅几乎无需费心。 可自打陈汐被陈老太和周雪梅排挤走后,家中那些繁重而琐碎的活计全部压到了她们两个弱女子的肩头。 对此,郑翠花内心早就盼望着能早日分家。 此刻,见陈振武归来,郑翠花的心里还是颇为欢喜的。 毕竟分家之后,两人的关系仿佛因共患难而变得更加亲密。 …… 谢家这边,晚饭后的温馨时光里,谢天翊洗净了最后一只碗,转身回到房中,只见陈汐正从衣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被褥。 “我们一起到东屋布置一下床铺,明天你那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也能有个歇息的地方。” 谢天翊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逗趣地说:“娘子想得真周到,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 陈汐笑中带嗔,回敬道:“就你嘴甜,今天那档子事我还未跟你好好算账呢。” “娘子不是说已经算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提起来了?” 谢天翊故意摆出一副苦瓜脸,显得十分无辜与无奈。 陈汐抱着被子走在前面,谢天翊紧跟其后,口中还不停地追问着。 不多时,床铺整理完毕,他们又转战到陈容与小阳小晨的房间。 那对小兄弟正缠着陈容讲睡前故事,眼睛里满是好奇。 陈汐和谢天翊的突然造访让陈容感到有些意外,他仰起小脑袋问道:“姐、姐夫,你们怎么过来了呀?” 第116章 你开心就好 “你姐夫的朋友明天从京城来,我们要提前准备好客房给他住。”陈汐耐心解释着。 陈容懂事地点点头,显然对即将来临的客人充满好奇。 在叮嘱完孩子们早些休息后,陈汐与谢天翊悄悄退了出来,回到了他们温馨的小窝。 门一合上,谢天翊便自然而然地将陈汐搂进了怀中,背依着墙,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陈汐的耳畔,带起一阵酥麻,她的小脸蛋顿时飞上一片红霞,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 陈汐羞涩得不敢直视谢天翊的眼睛,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谢天翊的眼神温柔而又深情,他凝视着这个看似柔弱却时常坚强得令人心疼的女子,深知她从不愿轻易向任何人展露自己的脆弱与辛酸。 他的头缓缓低下,陈汐的脸颊染上了更深的绯红,误以为将有亲密的举动发生,羞涩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这一刻,谢天翊忽然轻声笑起,打破了这片刻的暧昧氛围。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嘴角含笑,眼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陈汐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一丝慌乱,但迅速被一种故作的镇定所取代。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却努力保持着平稳,说道:“哪有,你别自作多情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仿佛触电一般,随即迅速抽离,转身走向衣柜。 在那里,她假装整理着衣物,肩膀微微耸动,透露出内心的不自在。 谢天翊的目光紧紧跟随陈汐的身影,步伐坚定地向她靠近。 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一字一句地解释着与许静之间的那些流言蜚语,强调自己对于那些风言风语毫无兴趣,眼神里满是真诚。 陈汐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哦”,那声音平淡得如同秋日湖面,波澜不惊,让人难以揣测她心中真正的想法与情绪。 谢天翊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探问道:“生气了?” 他的语气温和,却夹杂着几分忐忑,害怕触碰到陈汐敏感的神经。 陈汐转过身,嘴角挂着一丝无奈却又略带赌气的微笑,回答道:“生气?我可没那么小气。有美味的糕点享用,我哪能生气呢。” 她的语调故作轻松,但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谢天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承诺道:“好,为了让你开心,以后见到她我会尽量绕路走。” 陈汐的心头一暖,背对着他,偷偷笑了起来。 谢天翊捕捉到了陈汐背后传来的细微笑声,眼中的忧虑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愉悦。 “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最怕的就是你不高兴。”他的声音轻柔。 陈汐转身,豁达一笑。 “我要是那么容易生气,恐怕早就在这世上的种种不公中‘气绝身亡’了。”她的话语里带有一丝自嘲,却也透露出乐观态度。 “好了,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早起呢。” “好。”谢天翊轻声应答,卸下了外衣,两人并肩而卧。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完全亮透,陈汐已经起身开始照料院子里的家禽。 因学堂休假,她细心地安排了弟弟陈容照顾小阳和小晨,并许诺下午一起去河边抓小龙虾,这简单的计划让陈容兴奋与期待。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乘着吱呀作响的牛车,踏上了前往小河镇的路途。 路上,晨雾弥漫。 陈汐的目的地是医馆,而谢天翊则前往热闹的市场采买食材,特别提醒他多选购新鲜肉类,因为家中即将迎来远道而来的朋友,他们要准备一场丰盛的宴席。 午后时分,谢天翊提着满载而归的菜篮子,走进了医馆。 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为了减轻陈汐的负担,让她不必过于辛劳。 陈汐刚一坐下,便敏锐地感受到了胡全文那充满恶意的眼神,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陈汐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于面前病人的脉搏上,对胡全文的窥视视若无睹。 而他,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仍旧不死心地在旁边打量着她,那目光贪婪而无礼。 直到最后一个病人满意离去,诊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胡全文才厚颜无耻地坐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轻佻地问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成为我的姨太太?” 陈汐闻言,心中暗自发笑,不禁怀疑此人是否真的理解力有问题。 上次明明已经给了他明确的拒绝,他竟然还敢旧事重提,提出这般荒谬的提议。 显然,上次的警告并没有给他足够的震慑,让他依旧有闲心在这胡思乱想。 陈汐心中暗自决定,必须让这次的“教训”彻底击碎他的妄想,让他再也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些无稽之谈。 见陈汐沉默不语,胡全文误读了这份沉默,以为她是犹豫不决,于是更加得寸进尺:“慢慢想,不着急,决定了就告诉我,我亲自上门迎娶你。” 陈汐恍如梦醒,她猛然抬头,双目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冷冽:“接谁?我何时说过要嫁给你?就算这世间只剩下你和一头猪,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猪,而不会是你这样的人。你也不自我反省一下,以你的年龄,做我父亲都显得老态龙钟。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这一连串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精准无误地割开了胡全文的虚伪面具,让陈汐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长久以来,原主人的懦弱使得陈汐很少有机会如此直率地反击,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令人振奋。 胡全文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僵硬成一片铁青。 他紧咬牙关,内心的愤怒汹涌翻腾,但他极力压抑着,不让那股怒火显露出来。 然而,那份脆弱的克制终究还是破裂了。 “陈汐,别给脸不要脸!我胡全文有的是银两,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你以为我会稀罕你这样的?” 他的话语中,最后一丝伪装的和善荡然无存,暴露出真实的丑陋与自私。 面对胡全文的狂妄,陈汐的回应却带着几分玄机,“我还是劝你收敛收敛,钱财虽多,未必能买来你消受得起的福分。” 第117章 这是我夫君 她的言语模糊不清,却又字字刺中胡全文的痛处,让他怒不可遏。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诅咒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番!” 胡全文怒吼着,示意身边的两名随从动手,一时间,整个医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闷:“谁敢在我的医馆里放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婉玉手执折扇,从二楼楼梯缓缓而下,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优雅至极。 胡全文挺直腰板,辩驳道:“分明是你的那位大夫,言辞之中带着刺,故意寻衅滋事,我作为一方乡绅,教训她几句以正视听,难道不应该吗?” 婉玉则依旧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曳,带起一阵阵凉风,她微微一笑,道:“我可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事实清楚地显示,是你先以言语激起事端,而我们的大夫,只是基于职业道德和道理进行了回应,没想到你竟会如此不堪一击。如果你继续在这里无理取闹,恐怕我们只好请官府来评断是非曲直了。” 自觉理亏的胡全文,口中咒骂不断,带着随从匆匆离去,临行前还不忘向陈汐投去威胁的眼神,试图挽回些许颜面。 然而陈汐,面对这位曾经意图买她为妾的胡员外,只觉得他早已失去了任何威慑力。 婉玉靠近陈汐,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偏偏要找你的麻烦?” 陈汐轻轻叹了口气,道:“他是胡员外,从前我的奶娘贪图他的财势,想把我卖给他做妾,幸亏我没有屈服。今日他在医馆偶遇,听到你唤我的名字,便想起了我,甚至荒唐地想要让我成为他的姨太太。” “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不知廉耻之人!”婉玉眉头紧蹙,显然对此类行为感到震惊不已。 陈汐语气平缓,却道出了惊人的真相:“他的府上妻妾成群,据说还以折磨她们为乐,导致几位无辜女子香消玉殒。” 这话虽说得波澜不惊,却让听者无不心生寒意。 婉玉义愤填膺,道:“如此恶霸,为何还能逍遥法外?下回他若再来胡作非为,我立刻让冯俊远带人捉拿他!” 陈汐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不必等到下一次了,他因染上花柳病前来求医,我在给他的药里添加了一些绝育的草药,只怕今后他再也无法肆意妄为了。” “做得好!对付这种人,就是要狠一点。”婉玉拍手称赞,眼中满是赞许。 话题一转,陈汐笑容可掬地看向婉玉,“你之前提到的冯俊远,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新进展吗?” 婉玉脸颊微红,娇羞道:“哪有什么进展,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的,明明心中有意,却又都这般被动,旁观者都要急坏了。”陈汐笑道,眼神中闪烁着促狭。 另一边,谢天翊与陈汐告别后,踏入喧嚣的菜市场,手握陈汐留下的清单,精心挑选了青椒、西红柿、胡萝卜,随后又按照指示,购入了肥美的猪蹄、肥肠、排骨以及五花肉。 他的双臂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裹,背篓里塞得满满当当,连双手都提上了不少。 谢天翊负重前行,每一步都显得颇为吃力,但他还是坚持着走到了陈汐医馆的大门外。 一抬头,便看见陈汐正与一名女子谈笑风生,他心领神会地选择了在门口徘徊,没有急于上前打扰她们的谈话。 陈汐敏锐地察觉到了谢天翊的存在,立即挥手示意他进屋。 谢天翊踏进门槛,婉玉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问道:“这位是……” 陈汐满脸的骄傲,大方地介绍道:“这是我夫君,谢天翊。” 然后转向谢天翊,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医馆的当家,婉玉。” 二人闻言,默契地点了点头,相互致以礼貌的问候。 婉玉悄悄拉过陈汐,低声讶异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夫君身体不好,行动不便吗?怎么这会儿他竟然能自如走动了?” 陈汐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刚遇见他时,确实如你所说,但经过我的悉心治疗,他逐渐康复了。我的医术嘛,有时候连自己都感到惊奇呢。” 提及自己的医术,陈汐总免不了小小的自我炫耀一番。 婉玉对陈汐的医术也是佩服不已,能让一个长期卧床的病人重新站立行走,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你的医术已臻化境,我得像保护稀世珍宝一样守护着你,否则哪天你要是被别的地方高薪挖走了,我这里损失可就大了。”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自然,我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嘿嘿嘿。” 陈汐自嘲地笑着,和婉玉之间,早已经超越了寻常的客套,有的是深厚的情谊与理解。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间那份无需多言的默契,在眼神交流中流转。 婉玉再次打量着谢天翊,真心实意地说道:“说真的,你这夫君真不错,相貌堂堂,言行举止皆显君子之风,你真是捡到宝了。” 陈汐一脸得意洋洋,“那还用说!” 夕阳斜挂,天际渐染金辉,陈汐与玉兰在一番深切的交谈后,依依不舍地道别。 两人步履轻快地离开医馆,踏上归途。 走出医馆大门,陈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谢天翊肩上那看似沉重的背篓上,里头装满了当日采购的生活物资。 见此情景,陈汐心头一紧,本能地想要分担这份重量。 然而,谢天翊坚毅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交给我,这本就是男人该做的事。” 陈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点了点头,决定不再争执。 抵达牛车的候车点,夕阳的余晖映照着一群等待的人影,其中许高平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陈汐眼尖,一眼便在人群中捕捉到了这位熟面孔,而许高平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随即踏着轻快的步伐,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第118章 自有办法应对 “哟,这不是陈汐和谢天翊嘛!瞧这背篓满满的,是准备大宴宾客吗?”许高平打趣地说着,眼睛却不自觉地瞄向谢天翊背后那几乎要溢出来的食材。 陈汐机敏地将话题引向了别处,试图避免过多关注于家中的琐事。 “许村长,今日上镇,是有新的任务吗?”她的语调轻快。 许高平的眉头微微皱起,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唉,还不是关于那次筹集救援银两的事情,镇上催得紧,可咱们村里还有两户人家没交齐,拖了大家的后腿。” 他的话语中透着无奈,显然是为此事感到头疼。 陈汐心中一动,暗自猜测那尚未交款的家中是否包括了自己的家,而许高平的一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是周木匠和你们陈家。” 他的眼神在不经意间飘向陈汐,似乎在某种确认或解释。 这时,众人期盼的牛车缓缓驶来,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沉默。 随着牛车的到来,人们开始有序地上车,而陈汐的心思却已飘远,思考着如何能帮助周木匠一家解决这区区一两银子的问题。 她深知周木匠家中境况困难,妻子身体不便,家庭重担全落在他一人身上,尤其是刚刚支付了孩子的学费,这一笔额外的开销对他们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谢天翊注意到陈汐神情恍惚,温柔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的声音轻柔且充满关心。 陈汐猛地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等我们回到家再说。” 牛车稳稳停在了村口,与此同时,许静正与孩子们在村头欢笑玩耍。 见到许高平归来,她立刻停下游戏,满脸欣喜地迎上前去。 陈汐先是愣了愣,旋即望见谢天翊,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然而,许高平的出现打断了许静正欲对谢天翊说的话。 “这大热天的,带孩子出来乱跑什么,回去。”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心。 许静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顺从地带着孩子跟上了许高平的脚步,途中频频回头,眼里满是对陈汐和谢天翊的不舍与留恋。 待周遭归于宁静,谢天翊侧身面向陈汐,关切地询问:“刚才你说有事商量,现在可以说了?” 陈汐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其实是关于许村长提到的那笔救援银两,周木匠家和陈家都还未交。周木匠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家里条件艰苦,他妻子身体不好,还得负担整个家庭的开销。再加上最近孩子上学的费用,那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负担。我想帮他们一把。” 谢天翊闻言,爽朗一笑,显得云淡风轻,“原来就这事?你决定就好,我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 “好,那我晚点就去村长那里,帮周木匠把钱交上。”陈汐的话语里充满了决心。 谢天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担心的是,如果陈家人知道了只有他们没有交,而你却帮忙了周木匠,以陈老太和周雪梅的性格,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们若再来找我麻烦,自有我的办法应对,放心。” “嗯,你自己小心。”谢天翊轻轻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陈汐的信任与支持。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并肩走在归家的路上。 陈汐轻轻推开屋内斑驳的木门,阳光穿透缝隙洒在角落的旧木箱上。 她弯腰从箱底摸索出一块沉甸甸、闪着微光的一两银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包裹在一块青色布巾中,然后揣进贴身口袋。 门吱呀一声再度闭合,她转身步入门外的晨光,朝许高平家的方向稳步走去。 抵达许家门口,陈汐的手指轻轻叩响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不多时,门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着一阵吱嘎,许高平那张憨厚的笑脸映入眼帘。 他一见是陈汐,眼中的讶异瞬间化为热情,急切地想要请她进屋坐坐。 然而,陈汐轻轻摆手,语气坚决:“不用了,村长,我就在门口说,说完就走,不耽误您时间。” 许高平虽有几分愕然,但还是乐呵呵地应承下来,显然对这位年轻女子的决定并不意外。 就在这时,陈汐的话语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是来帮周木匠家交那一两银子的。” 这话仿佛一道惊雷,让许高平一时瞠目结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帮的不是陈家,而是那个家境贫寒的周木匠? 陈汐见状,耐心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许高平这才恍然大悟,连声应允,心头涌动着对陈汐行事风格的由衷敬佩。 “行,那你给我,我晚上过去跟他说一声。” 许高平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关上门,嘴里嘀咕着,眼神里交织着困惑与赞赏。 而屋内的许静,同样满心疑惑,那眉宇间的褶皱透露出对陈汐此举深深的不解。 毕竟,陈汐的经济来源对于刚回村的她来说,依然是个谜团,她哪里知道陈汐凭借采草药和行医的双手,在这个小村庄之外的世界里自给自足。 许高平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陈汐带领村民采蘑菇的那段时光,吹散了原本围绕在她周身的误解与偏见。 就连那些曾对陈汐颇有微词的陈家人,此刻也只能望其项背。 陈汐的眼中,似乎早已不再有他们的存在。 许静对“采蘑菇”之事一脸茫然,眉头紧锁。 这段时间,她的思绪完全被谢天翊占据,竟对村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毫无察觉。 采蘑菇? 这在安宁村,一个世代以耕作为生的地方,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谁能想到,那些平日里餐桌上的不起眼之物,竟然能成为换取银两的宝物? 许静心中五味杂陈,提起谢天翊,那段未能成真的情感纠葛又浮上心头。 谢天翊的残疾,曾让她在现实面前低下了头。 但现在,望着他重新站立的背影,心中的悔意疯长。 她深知,自己之所以还能在村里挺直腰板,全凭父亲身为村长的身份庇护。 第119章 名正言顺 否则,恐怕早已被乡邻们的闲言碎语压垮。 许高平的话语,无疑是在许静心中投下一颗炸弹。 陈汐不仅让村民因采蘑菇有了额外的收入,居然还拥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以至于治愈了谢天翊那看似无法挽回的残疾。 这简直超越了她的认知,让人难以置信。 如果陈汐真有此等神技,那么许静想要介入谢天翊的生活,无疑将会艰难。 谢天翊的知恩图报,加上陈汐对他施以援手的深情,构建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情感防线。 许静若要有所行动,就必须深思熟虑。 面对女儿的不甘,许高平的神色复杂。 他知道,许静对谢天翊的情感并未因岁月流逝而消减分毫,但他也清楚,时至今日,陈汐才是那个站在谢天翊身边,名正言顺的人。 他试图劝解,言语间充满了无奈与父亲的忧虑,生怕女儿的一时冲动。 许静却不甘心地跺脚,倔强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执着:“爹,谢天翊对我怎会无情?我们共读的那些日子,那些情谊,怎能说忘就忘?如今他腿好,若是能再加把劲,考取个功名,那份荣耀,也是我的荣耀啊!”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憧憬与不甘,她与谢天翊之间,还有未完的故事。 再者说,在这小村庄之中,又有谁能比得上谢天翊那般才华横溢、仪表堂堂? 如今的情势已与往日大相径庭,每一步行动都需谨慎考虑,确保一举中的。 谢天翊不仅学识渊博,更是村中容貌佼佼者,如此条件,何人能敌? 此次重返故乡,她心中早已备好最糟糕的打算。 即便谢天翊腿伤未愈,能与他共度余生,单看他那副英俊面容,这份牺牲也算值得了。 然而,半路上却杀出了个陈汐,彻底搅乱了她的部署。 许高平心中不免起了疑虑,毕竟同村之人,一旦闹得沸沸扬扬,日后相见难免尴尬。 最为关键的,还是要看谢天翊的态度。 陈汐为了他不惜与家族决裂,家中内外事务一手操持,还独自抚养两个稚子,而谢天翊作为书生,向来重情重义,怎会轻易舍弃陈汐而另娶他人? “静儿,你当真相信在谢天翊心中尚有你的位置?他从前可从未主动上门言及此事,现今又有陈汐常伴左右,你即便有意,也只能暗暗筹谋,否则,这村子里的舌根子,可不会轻易放过嚼舌根的机会。” 他仅有的这个掌上明珠,内心深处期盼她下半生能觅得一位稳重可靠之人,安安稳稳度过每一个春秋冬夏。 “爹,您就放心。我与谢天翊相识多年,陈汐在陈家地位卑微,纵然同在一个村落,他们之间却是鲜有交集。再者,陈汐不过是在谢天翊危难时伸出援手,照料他的两个孩子,这种雪中送炭之举,于我而言并非难事。” 许静言辞坚定,面上无丝毫波澜,仿佛那个曾果断放弃谢天翊,另觅良缘的人并非自己。 许高平听罢女儿的决心,唯有长叹一声,背着手踱步回屋。 恰在此刻,村长媳妇端着刚烹好的饭菜出门,目睹这一幕,便忍不住责怪起许高平来。 “你身为一村之长,静儿又是你的亲骨肉,说话总该有些分量?你稍加撮合,谢天翊哪会不给你面子?儿女的终身大事,你可得上点心。上次就是你袖手旁观,才让孩子错嫁他人。” 对于父亲,许静并未多加苛责,但闻此言,心中也不免暗自思量,父亲当日的言辞确是让自己一时冲动,因此,此事他也难辞其咎。 “懒得与你们母女俩纠缠这些,此事岂是你说行就能行的?莫到最后弄得村中名声尽毁,我们许家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不能因一人私事,毁了全家人的清誉!” 身为村长的许高平,自然有他的威严所在。 他竭力劝阻许静,实则是担心她一旦失败,连累整个家庭。 当然,若是成功,他也乐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其自然。 “谁说不行?今日我送去的点心,谢天翊已经收下了。”许静自我慰藉道。 “收下了?”村长媳妇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谢天翊此举似乎透露出些许可能性,否则何必接纳礼物? 他是个聪明人,定然清楚这背后的含义与影响。 然而,许静话锋急转,“其实那点心并非谢天翊亲自接收,我去之时,是陈汐开了门,糕点也是她接过去的。” 彼时,她还以为陈汐是个单纯女子,未察觉自己的用意,糊里糊涂便收下了东西。 但现在细细回味,陈汐那时的表情似乎藏着深意,只是未曾言破。 换言之,陈汐对于她的这点小心机根本就不屑一顾,显然认为这招数不足以打动谢天翊的心。 难道,陈汐已然觉察到了自己的计划? 许静仅愣怔了三秒,旋即豁然开朗。 陈汐知晓了最好,也免去了她再费心机去暗示的麻烦。 毕竟,最先倾心于谢天翊的是自己,只是陈汐趁自己一个疏忽,捷足先登罢了。 “静儿,我看陈汐不是个没有心机的,你确定她真的不知道你的图谋?” 村长媳妇也非易于糊弄。 陈汐能与陈家彻底断绝关系,足见其心机深沉。 静儿对谢天翊的情愫,旁观者都一目了然,陈汐又岂会毫无察觉? “娘,你就放宽心些。陈汐即便知晓了又能如何?她与谢天翊之间,不过是基于相互扶持的情谊,彼此在生活的风雨中共济同舟。若论及情爱,谢天翊那般冷峻高傲之人,怎会对陈汐轻易动心?如此一来,我的希望之光不就依然熠熠生辉吗?为了我们巧儿的将来,我必定要奋力一试。” 她心中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尚且难以避免背后的蜚短流长,更何况是个稚嫩未脱的孩子。 待到巧儿步入学堂,那些无处不在的闲言碎语,定会如影随形,议论纷纷,说些关于没有父亲陪伴成长的种种。 那时,巧儿该承受何等的压力? “罢了,只要你心中有谱就好。我观陈汐那女子,行事不俗,颇有城府,如今村里的人在她的带领下,靠着采摘蘑菇补贴家用,生活渐渐有了起色。咱们在面上还是要保持一团和气,免得你爹夹在我们和陈汐之间左右为难,做起人来难上加难。” 第120章 真是巧啊 整个村庄几乎都依靠着陈汐收购蘑菇的渠道来维持生计,一旦因任何风吹草动惹得她不悦,导致蘑菇的收购戛然而止,村民们的日子可就难熬了,到时候,所有的不满与愤怒恐怕都会汇聚到许家门前。 “我懂的。”许静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烦躁与无奈。 “那明日的蘑菇采摘,不如由你代劳?家中琐事繁多,我得留家料理才行。” 这两日,先顺着许静的情绪走,毕竟是刚从破裂的婚姻中抽身归来,给她一点时间调整情绪。 寄居在娘家,自然要分摊家务重担,否则家中凭空多出两口人的口粮,日子如何周转得开? “我不想出门,还是娘你去。” 虽然采摘蘑菇能够赚取些许零花钱,比起在外辛苦劳作轻松许多,但将成果双手奉上给陈汐,总有种寄人篱下、为人作嫁的感觉,这与她的自尊心格格不入。 让娘去,最好别把她牵扯其中,以免日后与陈汐相处时,总觉得矮人一头,如何还能自信满满地争取谢天翊的心? 村长媳妇内心纵有千般不愿,但女儿是心头肉,唯有轻叹一口气,由她去。 而刘家这一边,因为对徐丽红私藏钱财的猜疑,晚餐的准备都被搁置一旁。 余琼英和刘永刚坚持要弄清楚那笔钱的去向。 “别再编故事了,我已经听说了些许风声。你说没有多余的钱,那你每日额外采集的蘑菇都去了哪儿?也没见你带回过家里。” 余琼英斜眼瞪视着她,满腔的怒火几近溢出。 一个不能生育的儿媳,简直就是刘家的一大耻辱,若非她性情温顺,做事勤快,早就该断了这段婚姻。 “多出来的蘑菇,我都拿去给了陈汐。毕竟我不是安宁村的本地人,陈汐特意关照我,于情于理,我自然要表达感激之情,这样将来有好处,她才会记得拉我一把。” 徐丽红急中生智,找了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借口。 她深知在这个家庭中,刘家母子的眼里只有利益二字,这样的解释或许能稍微平息他们的怒气。 果不其然,听说这是为了长远考虑,余琼英即便心中不痛快,也没有再多言,只是嘴里喃喃自语: “有这些心思,还不如多干些家务,家中的脏活累活难道都得指望我一个人?陈汐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主,单挑你一人去采蘑菇,如果不是你们背地里勾结,那就是故意给我脸色瞧!” 余琼英原计划,只要陈汐同意,就自己去采蘑菇。 谁料徐丽红询问之后回来说是陈汐指定了她去,自己又未能亲耳听见她们之间的对话,这其中的猫腻,她哪里分辨得清? “娘,我采摘蘑菇已占去不少时间,家里的活儿我也尽力承担了不少。” 不料,余琼英一听,火气再次被点燃:“你这丫头片子,竟敢跟我顶嘴?家里的活做得再多,也掩盖不了你不能生育的事实!有本事你就给刘家添个男丁来啊!” 徐丽红选择沉默,因为每次的争吵最终都绕不开这个令人心痛的痛点。 她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莫名的愤怒与不甘。 “娘,镇上的医馆陈汐正在坐诊,改天我抽空去看看,如果能调理好身子,就请陈汐帮忙彻底诊治一番。” 此言一出,余琼英和刘永刚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 往常面对他们的指责,徐丽红大多选择沉默应对,今日主动提出就医,让二人颇感意外。 至于无法生育的症结究竟在谁身上,余琼英和刘永刚心知肚明,但在口头上,他们仍旧不愿松口。 “好啊,你和陈汐关系那么亲近,让她好好检查检查,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谈话最终不欢而散,而徐丽红暗中积攒下来的钱,依旧未被揭穿。 …… 另一边,谢家。 因为谢天翊的朋友即将来访,陈汐提前准备了一桌丰盛的佳肴,清晨时分就开始忙碌起来。 今天她不前往医馆,玉兰见她未曾出现,定能猜想到是家务事绊住了她的脚步。 谢天翊轻轻拾起炉边的火钳,缓缓拨弄着初燃的炉火,那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显得既温暖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毅。 水缸中,清澈的水面仅及缸底。 他弯腰提起角落里闲置的木桶,木质的把手因常年使用显得光滑而略带温度。 陈汐的声音适时响起,“虽说你腿上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但还是需要细心呵护,不宜负重过度。半桶水足矣,别让好不容易恢复的双腿再次承受不必要的压力。”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专业与温情,那是只有真正将病人福祉放在心头的医者才会有的光芒。 谢天翊轻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的语气小河却坚定,经历了从无法站立到如今的自如行走,每一步都承载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这份来之不易的康复,让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如何善待自己的身体。 当他提着木桶缓步走向村边的小河时,村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过来,其中夹杂着惊讶、赞叹,还有对生命奇迹的感慨。 谁能想到,曾经几乎被判了行走死刑的谢天翊,此刻不仅能够稳健行走,还能亲自挑水,这无疑是陈汐医术的又一例证。 村民们在私下议论时,不禁对陈家的小丫头多了几分敬佩,同时也暗暗揣测,那位一向严苛的陈老太是否会因此感到一丝挫败与无奈。 而在河边,一场偶遇正在悄然发生。 许静正忙着在河边完成她的任务。 她的眉头本是紧锁的,但在看到谢天翊的那一刻,不自觉地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惊喜。 “天翊,真是巧啊,你也来打水。这段时间你在家,我们都没机会好好聊一聊。听闻你受伤的消息,我一直都很担心,现在亲眼看见你站得这么稳,整个人神采奕奕,我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与关切,希望通过这样的对话,重燃起两人之间曾经的默契与情感。 然而,谢天翊的回应却显得格外平淡,“谢谢你的关心。” 第121章 此生不渝 这几个简单的字眼,不动声色间划定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对于许静而言,这份情感始终是一场独角戏,她所期待的亲近与回应,最终只化作了谢天翊礼貌却保持距离的态度。 她内心深处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颇为亲近,尤其是在那个谢天翊尚未遭受腿伤之前的日子,她甚至将他纳入未来夫君的考量之中。 然而,世事难料,谢天翊对待她的态度竟冷淡至极,与她先前的温存幻想大相径庭,让她措手不及。 这变化实在让人费解,记忆中的谢天翊总是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何以如今却变得如此疏离? 难道这一切的转变,都与陈汐有关? 心中疑云密布,她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开口探询:“天翊,你说陈汐为何突然间有了与你结为连理的念头呢?并非我不信任她,实在是考虑到她还需照料幼弟,这样的负担,我总觉得与你的生活不大相宜,或许,我们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决定?” 言毕,许静目光敏锐地留意着谢天翊的反应,只见他沉默不语,迅速打好水,未作任何解释便转身离去。 陈汐本就对他们二人过往的亲密有所芥蒂,此刻许静公然质疑陈汐与谢天翊的匹配度,谢天翊又岂会察觉不到。 许静精于算计,步步为营。 而陈汐则是一片赤诚,不惜一切代价治愈了他的腿伤。 在这真假难辨的情感纠葛中,谢天翊的心里如同明镜,早已有了定论。 “天翊,你何必如此匆忙,等等我行不行!”许静未能得到满意的回答,心有不甘地紧随其后。 谢天翊侧目一瞥,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漠:“陈汐虽未经传统婚嫁之礼,但在我的心中,她已是无可替代的妻子,这份认定,至死不渝。人生得意时的陪伴易寻,而身处逆境时伸出援手的情谊却难能可贵。陈汐在我最艰难的时刻拉了我一把,我又怎能背弃这份深情厚谊。” 许静闻言,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仿佛谢天翊的每一句话都在指责她,指责她因他一时的伤病而轻易放弃,转身投入他人怀抱的无情。 “天翊,我深知自己错了,那时年少无知,这个决定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谢天翊蹙眉凝视着她,心中疑惑,自己何时有过这样的暗示? 许静的这番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许小姐,请自尊自爱。你与你夫家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已有陈汐为妻,此生不渝。希望许小姐今后勿再提及无根据之事,否则,休怪我顾不得往日情面!” 他素来以君子风范自持,鲜少对女子如此严词厉色,但许静显然触动了他的底线。 身为村长千金,若持续在陈汐面前挑拨是非,他断不会袖手旁观。 然而,谢天翊的警告非但没有让许静退缩,反而激发了她更为坚定的决心。 她深信,谢天翊内心深处依旧对她当年的离开耿耿于怀,而他如今展现出的强烈责任感,尤其是对陈汐的维护,更证明了他是一个既有原则又胸怀大志的好男儿。 这样的男子,她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 只要能让谢天翊回心转意,那便是她一生的幸福所在。 当然,许静亦非愚钝之辈,她清楚此刻直接介入谢天翊与陈汐之间只会适得其反,必须先收起锋芒,徐徐图之,绝不可让谢天翊对她产生反感。 归途中,偶遇一辆停泊于路旁的华美马车,车门轻启,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缓缓步下,手持折扇,轻轻一挥,举止间尽显文雅之气。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告知,在下欲寻谢天翊居所,具体位置何在?” 许静的目光轻轻掠过那位衣饰精致、气宇轩昂的男子,眼中刹那间闪烁着一抹惊讶,继而散去,谢天翊昔日北上京城以求功名,此人说不定正是那段岁月中,与他并肩奋斗的旧友? 这份认知让许静心中的悔恨汹涌,她暗暗责备自己,倘若不是因为担忧谢天翊的脚伤而匆匆离开,又怎会让那个狡黠的陈汐趁虚而入,占了这份机缘巧合的便宜。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与舍下有何渊源?”许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哈哈,在下姜誉峰,与谢兄乃是多年挚友,今日特地依约前来拜访。不知可否劳烦姑娘指一条明路,谢兄府上如何前往?”姜誉峰言谈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文雅与谦逊。 许静从短暂的愣怔中回过神来,心中迅速盘算,随即用手指向不远处,“沿着这条路直行,尽头处那座竹篱茅舍便是。” “多谢指点。”姜誉峰拱手致谢,轻摇手中折扇,步伐从容地继续他的行程。 许静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小径的拐角,这才提着水桶,加快脚步返回家中。 昨晚,她在昏黄的烛光下于厨房一角偶然发现了一只香气四溢的熏鸡,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既然谢天翊家中今日有客,自然需要美味佳肴以示款待,而这只鸡无疑成了最佳的选择。 她可以借此良机,带上这份心意前往沈府,说不定谢天翊会因此而邀请她共进午餐,一箭双雕,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幸运的是,村长夫妇恰好外出,这给了她一个顺理成章“借用”那只鸡的机会。 另一边,姜誉峰几乎未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谢天翊的居所,轻扣门扉不久,门扉缓缓开启,谢天翊本人出现在门口。 尽管书信中已提及谢天翊腿疾已愈,但亲眼见到姜誉峰时,谢天翊仍旧难掩心中的震撼,那份几乎断送了他锦绣前程的重伤,如今竟奇迹般地康复,让他既惊且喜。 “真是难以置信,你的腿竟然完全好了。记得你受伤那时,我也为你感到痛惜,担心你的一片光明未来会就此葬送。好在上天眷顾,让你得以重生,从此以后,你可以毫无顾虑地去追逐你的梦想了。” 第122章 挚友来访 对于姜誉峰的感慨,谢天翊只是淡然一笑,“这都是内人的功劳,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两人心里都清楚,那场几乎让所有名医束手无策的腿伤,最终是陈汐妙手仁心,将其治愈,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确实,内人的医术超凡脱俗,称她为我们的贵人也不为过。以后,你更要好好珍惜她,天意不可违抗。这是我特意为内人准备的一份薄礼,希望她不会嫌弃。” 姜誉峰递上一幅装裱精美的名家书法,那是出自他恩师之手的珍品,价值连城,即便是典当出去,也能换取数百两白银。 对于初次见面而言,这样的礼物已经相当厚重,但对于谢天翊来说,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厨房里,陈汐听到谈话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您就是与天翊一起创办书院的朋友?请随意坐,不必客气,午餐马上就准备好了。” 陈汐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却有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温柔中带着几分知性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嫂子太客气了,简简单单几个菜就足够了。” 姜誉峰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随着谢天翊步入室内,两人继续深入讨论学问,毕竟谢天翊是科举出身,学识渊博。 “咚咚咚”,正当谢天翊与姜誉峰交谈正欢,院门又一次被敲响。 陈汐刚刚将精心准备的菜肴摆放整齐,听到敲门声,便主动前去应门,心想谢天翊他们正沉浸在学术的海洋中,不宜打扰…… 陈汐万万没想到,这次不期而至的访客竟然还是许静,而且举止比以往更为优雅,每一次的到来都伴随着贴心的小礼物。 自从那次不愉快的事件之后,许静似乎成长了许多,即使在街头巷尾偶遇陈汐,也能展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从容与淡定。 而今日,她更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心中已有万全之策。 门刚刚开启一条缝,许静脸上的微笑便自然而然地绽放开来。 “陈汐,我刚才提着水桶回家的路上,恰好碰见了谢天翊。听他说,今天你这里有些客人?我家正好剩下一只肥美的鸡,如果你们不嫌弃,就拿去给大伙加个菜。” 许静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羞涩,但更多的是对谢天翊那份难以掩饰的关切之情。 这份情感,对于旁观者而言,几乎是透明的,除非刻意回避,否则任何人都能轻易察觉。 陈汐的眼中掠过一丝微妙的笑意,他知道许静对谢天翊的感情深厚且明显。 既然她已经决定与谢天翊并肩前行,那么谢天翊的世界自然就成了她的整个宇宙。 除非谢天翊的心意有所改变,否则许静绝不会允许任何怀有其他目的的人接近他。 当然,对于这份主动送上门的好意,不接受似乎也说不过去。 “那真是多谢了。”陈汐接过了那只鸡,轻轻地关上了门,没有如许静所期待的那样,因为这只鸡而邀请她共进晚餐。 许静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鼓起勇气再次敲响了门。 陈汐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打开门扉。 “我看你一个人准备这么多饭菜,一定累坏了,不如我来帮你一起做?我的厨艺还算可以的。” 许静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面对谢天翊时她能够表现得游刃有余,但陈汐那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目光却让她感到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不用麻烦了,菜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的这只鸡正好可以为我们的餐桌增添一份光彩。” 陈汐侧身让开,桌面上摆放的各式佳肴映入许静的眼帘,色彩斑斓,香气扑鼻。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许静,她原本以为陈汐会因为菜肴不够而格外珍惜这只鸡,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此时,她心中充满了失落,一时语塞。 “好……好。”许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门又一次被轻轻关上。 谢天翊和姜誉峰听到声响,从屋内走出,许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的勇气似乎随着门的关闭一同消散了,只能默默转身,踏上了回家的路,心中一片黯然。 “是谁来了?”谢天翊看似不经意地询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并不介意许静的来访,但也明白不能对此无动于衷,以免让陈汐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是许静,送了一只鸡过来。那我就再熬一锅鸡汤,你们先吃点心,我把鸡炖上之后就去村口处理一些事情。” 陈汐因为家中有客,临时决定将菌类交易的地点改到了村口。 村民们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待称重,钱款早已按照约定分配好。 这样的轻松工作,没有人敢怠慢或是偷懒。 当交易接近尾声时,徐丽红特意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陈汐敏锐地察觉到这是她有意为之,或许有什么话想要私下里说。 结算完毕,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徐丽红终于开口:“昨晚我和婆婆又因为孩子的事情吵了起来,这么多年没有身孕,让我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你那里看看,顺便带上刘永刚,希望能找到问题的根源。” 之前陈汐曾提出帮助,但徐丽红并未立即答应。 如今她主动提出求医,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心意已决。 “刘永刚也同意了?那你们明天就过来,明天我正好在医馆坐诊。” 陈汐将村民们送来的菌菇仔细整理,以便于晾晒。 原计划今天就要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却因为家中有宾客,行程不得不推迟一天。 但无论如何,明天必须踏上旅程了。 她轻声细语,眼神中带着温柔,试图说服徐丽红,生育之事并非全然由女子承担,假若刘永刚力在这方面有所不足,那么徐丽红岂不是既要背负不公的指责,又要忍受内心的委屈? 这话既温暖又带着几分犀利,让人不得不深思。 陈汐点头答应后,徐丽红的心湖却泛起了不安与忧虑交织,唯恐检查的结果真的指向自己。 第123章 科考之路 陈汐递过去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一份理解与支持,她的话语试图滋润徐丽红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碍于家中有客,陈汐不便久留,留下几句安慰后,便转身离去,回到饭厅准备用餐。 那锅炖鸡虽然火候未至极致,但汤汁却异常鲜美,香气四溢。 陈容与小阳小晨两个小家伙,因为学校提前放学,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家,正好赶上这场温馨的午宴。 姜誉峰面对满桌精心准备的菜肴,面带羞涩地说道:“嫂子,您太客气了,这些佳肴对我来说太过丰盛,我真是受之有愧。”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陈汐深深的敬佩,陈汐不仅贤惠持家,更是与谢天翊相得益彰,姜誉峰心中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 陈汐以谦逊的态度回应,她的言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大气,完美地展现了作为女主人的风范。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大家围坐一桌,开始享受午餐。 谢天翊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凝重,他的目光中夹杂着紧张,直视着陈汐。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坚定:“我反复思考,对于科举之路,我仍旧不愿轻易放弃。尽管上次未能如愿,但我愿意再次尝试,为了你和孩子们,去争取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他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深知陈汐为自己牺牲良多,又历经千辛万苦治愈了他的腿疾,正当一家人应当共享天伦之乐时,他却决定再次踏上前往京城的科考之路,这意味着将陈汐和孩子们留在京城,独自面对生活的种种,他的内心充满了歉意与不舍。 姜誉峰同样注视着陈汐,他的提议虽然出于好意,希望谢天翊的才华不至于被埋没,但看到谢天翊此刻的紧张,也不免感到几分心疼。 毕竟,如今谢天翊身体已康复,正是放手一搏的最佳时机。 陈汐静静地凝视着谢天翊,三秒的沉默后,她忽然笑了。 谢天翊的这份紧张,对她来说,是一种无声的肯定,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 人有追求总是好的,谢天翊满腹经纶,若非通过科举,恐怕只能像安宁村中的大多数人一样,平庸地度过一生。 “你曾经勇敢地踏上了科考的征途,我相信这次你定能金榜题名!” 陈汐的话语没有丝毫犹豫,她的全力支持几乎让谢天翊这位汉子眼眶湿润。 有这样的妻子,还有什么可求? “这段时间,你只管专心复习,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一切有我。” 陈汐的这句话,仿佛又将时光拉回到了他尚未完全康复的日子,她习惯性地承担起了一切,只为让他无后顾之忧。 姜誉峰彻底放下了心,这位嫂子不仅能力出众,而且通情达理,心中的那份亏欠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轻松。 “你们的结合虽然没有遵循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如果不补办一场喜宴,恐怕将来会有人议论纷纷。不如选个吉日,补办婚礼,我也好沾沾喜气,讨杯喜酒喝。” 这个建议既诚恳又实际,尤其是对于重视礼法的读书人来说,举办喜宴对谢天翊而言并非难事。 谢天翊闻言并未即刻应允,而是缓缓侧首,目光温柔地投向陈汐,似乎在等待她的裁决。 陈汐轻轻颔首,她若认为无需急于一时,他必欣然从之。 在谢天翊的世界里,陈汐的心愿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对于喜宴之事,陈汐确实有过深思熟虑。 在这个时代,婚姻并非一张纸所能证明,宴请亲朋好友的喜酒便成了确认彼此身份的重头戏。 她原计划待手中的蘑菇事宜告一段落,再细致筹谋。 加之谢天翊腿部的伤势恢复未卜,使得此事显得并不那么迫切。 然而,经由姜誉峰不经意的一提,陈汐忽觉,是时候将此事提上日程,给予这段关系一个正式的名分。 “你放心,喜酒自是不会少,定会在谢天翊赴京赶考之前举办,你必定能饮上这杯喜酒。”陈汐笑靥如花,眼神中唯有谢天翊的身影。 经历无数风雨,两人的情感愈发坚韧,尽管结合之初略显匆忙,但彼此间的好感却加速了情感的深度融合。 小阳小晨闻此消息,兴奋得拍手跳脚:“太好了!等你们成亲,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喊娘了?以后再没有人能说我们是没有娘疼的孩子了。” 孩子们纯真的喜悦,让陈汐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与谢天翊虽非血缘相连,但这两个小家伙的天真烂漫,让她不禁感叹,他们的亲生父母怎能狠心舍弃? “即便没有那一纸婚书,你们也是我心中的宝贝。” 陈汐轻抚他们的头顶,传递着无尽的爱与安全感。 这一餐,充满了温馨与欢笑,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而另一边,为晚餐贡献了那只鸡的许静,不仅未能留下共享这份欢乐,归家途中还不得不面对父母的连番追问。 “家里的那只大公鸡呢?我本想回来炖了补身子,却发现它不见了。你没动的话,难不成家里招贼了?居然敢偷到村长家,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非得让他全家都不得安生!” 许静心中一紧,连忙打断了母亲的连珠炮似的责备:“鸡是我送给谢天翊的。” 村长夫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惊呼出声:“你是不是傻?谢天翊都已经和陈汐在一起了,你还巴巴地给他送东西?” 问题在于,如果这能换来谢天翊对她态度的转变倒也罢了,可如今这鸡送出去,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娘,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谢天翊现在是村里最有前途的,我与他过去有些交情,必须把握机会,努力争取。您放心。” 许静心中虽有烦躁,却不甘心就此认输,嘴上强硬地相信,总有一天能触动谢天翊的心弦。 许高平在一旁叹了口气,今日的蘑菇收成算是白忙一场,还额外搭上了一只鸡。 见他起身欲走,村长夫人连忙喊住:“这都快吃饭了,你又要往哪儿去?不吃了吗?” 第124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得去陈家看看,这次救灾的钱就差他们家那二两银子了,其他人家都已交齐。不能因为一家之故,拖累了整个村子的进度,我得去催催。” 村长夫人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村长当得,名声在外,实惠全无,还整日里操不完的心。 万一陈家真的拿不出这两两银子,到头来还得怪罪于她男人办事不利,真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如今陈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往日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已成了奢望,取而代之的是几碟朴素的小菜,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温饱。 周雪梅与陈汐之间的口角争执愈发频繁,特别是围绕着林大宝的教育问题,她屡屡碰壁。 “娘,您瞧瞧咱们大宝,瘦得跟竹竿似的,若非家中拮据,无以提供更好的膳食,他又怎会去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大宝小宝他们起冲突呢?” 周雪梅的话语中夹杂着心疼与无奈,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陈老太心中明镜似的,知道大孙子的行为有所不当,但血浓于水,那份舐犊之情让她难以苛责。 “我何尝不明白呢,但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那些积蓄不是前不久被那该死的盗贼洗劫一空了吗?我这心里啊,是真想让大孙子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眼下,我这副老骨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老太太的话语间带着几分沧桑,皱纹似乎更深了,那丢失的钱财,对她而言,不仅仅是物质的损失,更是精神支柱的崩塌。 “还有村长之前提的那笔救灾银两,那一两银子我还未偿还,也不知村里还有多少户人家和我一样。” 老太太心中尚存一丝侥幸,朝廷征税助战,本就令百姓苦不堪言,她暗自期盼着能有转机,或许能借着众人的不满,将这一两银子悄悄抹去,那可足够买上好些肉,改善一下家中的伙食了。 因此,当陈振文和陈振武将钱凑齐交给她时,她并未急于上交,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正当老太太心中盘算之际,村长的敲门声不期而至,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陈老太在家吗?”村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雪梅闻声,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强作镇定地迎出门外。 一见是村长,她的心便如小鹿乱撞,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客气的笑容,将村长请进屋内。 “哎呀,村长,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就是了,还劳烦您亲自跑这一趟。” 周雪梅赔笑之余,迅速给陈老太递了个眼色,她深知在这安宁村里,要想站稳脚跟,就必须比林翠翠更加八面玲珑,以便将来即使真的被排挤出村,也能赢得几分同情和理解。 “实不相瞒,我是为朝廷的救灾款项而来。”村长开门见山。 陈老太闻言,眼皮轻轻一跳,心中暗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村长此行必有缘由。 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既然人已上门,总不能失了礼数。 “哎哟,村长,您也知道,家里前不久遭了贼,那几十两银子就这样不翼而飞了。这些年我辛辛苦苦攒下的棺材本,又怎会差这一两银子?可恨那盗贼至今逍遥法外,您看看我们家,现在是家徒四壁,连锅都快揭不开了,哪里还拿得出那一两银子呢?” 老太太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哀求,演技自然流畅,让人几乎信以为真。 村长许高平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安宁村中唯独陈家遭窃,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然而,作为下级执行者,他必须遵循上级的指令,无法偏私,更不敢擅自开后门。 “陈老太,您还是尽快想办法筹措。若是等到官府的人上门催缴,到时候只剩您一家未交,后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说不定会拿您家中的物件抵债呢。” 许高平的话语中透着几分警告,朝廷的律例铁板一块,无人能轻易撼动。 周雪梅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家中分家之后,这些家具摆设都是她的命根子,一旦被强行充公,哭诉无门。 于是,她焦急地向陈老太使着眼色,催促她赶紧交出早已备好的银两,以免夜长梦多。 可陈老太的嘴唇刚要开启,准备发出疑问,许高平的手腕一扬,又是一枚言语上的“炸弹”投掷而出。 “就连周木匠那家子,平日里捉襟见肘的,都早早把钱凑齐了,生怕官老爷一个不高兴,降下什么灾祸来。” 这话穿透陈老太的心房,让她原本还算镇定的神色瞬间变得慌乱。 周木匠家的拮据,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连他们都能咬牙把银子交上,这说明官府这次的催缴绝非儿戏,而是动了真格。 许高平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旋即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陈汐帮助周木匠的细节或许并未在陈家上下广而告之。 陈汐竟然先去援助外人周木匠,而不是自家人,这样的行为若是传扬出去,免不了会招来一番非议和叹息。 “其实啊,是陈汐那孩子。她家的两个小子和周木匠的小孩玩得特别好,情谊深厚,所以陈汐就主动站出来,帮周木匠垫付了那一两银子。” 这话震得陈老太全身一震,怒意迅速蔓延。 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而又响亮的“咚咚”声,控诉着心中的不满。 “哎呀,真是作孽啊!我们陈家怎么会有这样不顾骨肉亲情,胳膊肘往外拐的不肖子孙!帮外人不帮自己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怕老天爷降罪!” 许高平保持着沉默,对于陈老太这种严厉的指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陈汐那个丫头,总是给人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哪里会在意什么天谴不天谴的说辞。 “现在就剩下你们家没交了,我提前告诉你一声,等官府的人真的上门来查,我也护不了你们周全。”许高平的话语直接而坦诚。 然而,陈老太和周雪梅正沉浸在对陈汐行为的愤怒与不解之中,哪里还能听进去许高平的劝诫。 许高平见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第125章 不孝女 毕竟,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将来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责任也不在他身上。 “娘,你看陈汐这是要活活气死你啊,帮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周木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咱们,她宁愿帮外人也不愿帮自家人吗?” 周雪梅的话,无疑是在陈老太的怒火上又添了一把柴,使得火势更旺。 陈老太怒气冲冲地奔向厨房,一把抓起那把平时用来切菜的菜刀,直奔陈汐的住处。 她要让陈汐彻底明白,即便两家已经分了家,但她作为长辈的尊严和权威,是不容许任何人挑战的。 如果陈汐胆敢违背她的意愿,这把刀就是最好的警告。 一旦发生什么不测,世人只会指责陈汐是个不孝女,逼得长辈不得不采取极端手段。 周雪梅本就存着一点私心,想借机给陈汐点颜色看看,自然乐于见到陈老太发难。 虽然心里也有些担忧事情会失去控制,但每当回想起小阳在众人面前挨打的那一幕,心中的怨气就难以平息。 两人怒气冲冲地来到陈汐的院子前,因为姜誉峰的到访,院门并未紧闭,陈老太便毫无顾忌地闯了进去。 姜誉峰与谢天翊正在品茗谈笑,忽见陈老太手执寒光闪烁的菜刀闯入,两人皆是一愣,随即意识到来者不善。 谢天翊霍然站起,对于这种欺凌晚辈、意图榨取利益的行为,他一向嗤之以鼻。 往日里,因为腿伤的困扰,他无法亲自守护陈汐,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的腿伤已愈,有能力也有决心为陈汐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陈老太,您这是为何而来?同村之人,即便是不请自来,也该有个限度,怎么还带着刀具上门,难道就不怕被人视为危险人物,引来官府的干涉吗?” 谢天翊的质问温和中带着力量,让陈老太一时语塞,旋即尖声反驳:“这跟你有何相干?这里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谢天翊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我,作为陈汐名正言顺的丈夫,站在这儿为你我的小家发声,你内心深处,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掂量?更别提,正是你亲手将陈汐推向了我的世界。时至今日,我们已是同舟共济、相濡以沫的伴侣,而你与陈汐之间,早已断绝了关系。” 他的话语,字字珠玑,不仅巧妙确立了自己的立场,更不动声色地在陈老太的心中投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哼,我可还没正式承认你这个孙女婿的身份!若非陈汐非要与我断绝血缘之亲,哪有你小子插足的余地?” 陈老太怒气冲冲,声音里夹杂着不甘与愤懑。 在她心底深处,暗自盘算,假若谢天翊能够站在她的阵营,劝说陈汐回心转意,或许她还能勉强接纳这位孙女婿。 然而,从谢天翊那不容商量的语气中,她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与陈汐并肩作战的坚定。 谢天翊对此却表现得风轻云淡,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与从容,“你是否承认我,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始终不愿面对你与陈汐之间已无瓜葛的现实,一再上门挑起事端。你以为陈汐真的不敢将你诉诸官府?要知道,当年那场分家,是由县太爷亲自监督执行的,是非曲直,他老人家最为明了。” 这两句话,轻描淡写间,却让陈老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真是悔不当初!仔细思量,陈汐那丫头分明是早有预谋,寻好了退路,故意激怒我,促成分家,心机之深,实在可恶!”陈老太仍旧固执己见,将一切过错归咎于陈汐。 在她看来,陈汐从前的温顺与如今的决绝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不是早有打算,怎会如此坚决地选择分离? “我现在反悔了,我要去县太爷那里申诉,说陈汐设计陷害我,全然不顾赡养长辈的责任!” 她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满以为谢天翊会因此有所顾忌,岂料对方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显然并未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赡养,确实有多种方式。确保每日三餐无忧,便算是尽到了基本的义务。陈汐纵然家境富裕,但鉴于你过去对她的苛刻,你认为她会愿意反过来以山珍海味侍奉你?只要确保你衣食无忧,不至于饥寒交迫,至于旁人的闲言碎语,你觉得陈汐会放在心上?再者,若你真想重提分家之事,不妨先将陈汐父母去世时应得的三十两银子赔偿款准备好,银钱到位,我们再来讨论其他。” 陈老太闻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谢天翊的话语直指问题核心,让她无从反驳。 一旁的姜誉峰,虽然只是零星听到了片段,却已大致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对于陈汐的遭遇,他没有丝毫的轻蔑,只有深深的同情与心疼。 一个女子被迫与至亲决裂,其间的苦楚与绝望,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老太太,您这是在做赔本的买卖啊。陈汐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而谢秀才亦有机会再次踏上科举之路,未来的辉煌谁又能预料?而你们,却在为过去的决定付出沉重的代价。即便你用尽手段,也无法挽回一颗被伤害过的心。” “现在的陈汐,哪里还会在意你的生死?即使你倒下了,她的眼中也不会有泪水。我劝你还是早日面对现实,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真要闹到官府,你认为自己能占到便宜吗?” 姜誉峰身着华贵,气质不凡,显然出自富贵之家。 对于陈老太而言,对方的背景足以让她任何申诉都显得苍白无力,更何况,这一切原本就是她咎由自取。 厨房中的陈汐,被外面的动静所吸引,不自觉地走出门来。 眼前的一幕,谢天翊挺立门前,仿佛一道坚实的屏障,为她遮挡外界的风雨,一股温暖在她心中悄然升起。 这,大概就是有人守护的感觉? 在这一刻,陈汐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陈汐心中透亮,一眼便洞察这是又一场蓄意的刁难与找茬。 “陈汐,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给我站出来!看看你把我心肝宝贝的孙子糟蹋成了何等模样!” 第126章 世道没天理了 陈老太扯着陈大宝的衣袖,那小子还故意哼哼唧唧,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奶奶,就是她,她打了我,您得替我做主啊,我的屁股好疼,呜呜——”陈大宝的眼泪仿佛随时都能夺眶而出,演技十足。 “陈汐,你把我们家孩子打成这样,怎么说也该赔些银两补偿?再怎么说,孩子还尊称你一声姐姐呢。”周雪梅看似温婉的语气中藏着强硬。 “够了,既然已经分了家,就别再提那些虚伪的亲戚情分了!” 陈汐望着周雪梅那副虚伪的嘴脸,心中怒火中烧,表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内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噼啪作响。 “陈汐,你——唉,算了,那你就赔偿我儿子的医疗费用,我儿子可不能白白受你的欺负。”周雪梅边说边紧紧搂住陈大宝,母子二人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白打?我可没那份闲情逸致,你自己管教不好孩子,我稍微代劳教导一番,难道还有错了不成?抢东西抢到我儿子头上,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你毕竟是大人,何必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周雪梅试图用道德的大棒压人。 陈汐冷笑,这种道德绑架的手段她早已司空见惯。 “等到你儿子哪天真的闯下大祸,我看县太爷会不会因为他是个孩子就手下留情。” “陈汐,你的心肠真是狠毒,竟然诬陷我乖巧的孙子。”陈老太故作痛心疾首状。 “别这么说,我可承受不起这样的罪名,我只是打个比方。再者,如果你的孙子真的听话懂事,又怎会去抢别人的物品呢?”陈汐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陈老太被气得脸色铁青,扬手欲向陈汐打去。 这时,两个孩子见状,敏捷地冲上前,轻轻一推,陈老太便重心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 “哎哟,祖婆婆,您怎么不小心摔在地上了呀?”小阳关切地问道,声音里满是无辜。 “我们只是害怕您会打妈妈,所以才轻轻推了您一下。”小晨补充道,眼神中闪烁着机灵。 陈汐内心暗自发笑,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不仅机智,还懂得如何编排故事。 “您该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冤枉我们两个孩子?”陈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们一顿!”陈老太挣扎着想要起身。 “祖婆婆要冤枉我和小晨。”小阳假装害怕地说道。 “我和哥哥真的只是轻轻推了奶奶一下,我们都没用多大力气,呜呜~”小晨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演技逼真。 周围的村民见此情景,纷纷指责起陈老太来。 “我说陈老太,两个才三岁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您还是赶紧起来。”一位年长的妇人劝说道。 “您该不会是真的打算冤枉孩子?”另一位妇人也加入了声讨的行列。 在大人眼里,孩子们总是天真无邪的,加之小阳小晨的演技在线,几个妇人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孩子这边。 陈老太这一跤摔得着实不轻,周雪梅见状,不得不上前将婆婆搀扶起来,以免事情闹得更大。 “都走开,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谁敢多管闲事就是跟我过不去。”陈老太勉强站稳,手指颤抖地指着周围的妇人们,恶狠狠地威胁道。 然而,同在一个村子,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更何况她们几个刚刚从陈汐那里得到了好处,自然不愿轻易离去。 “什么家务事,一家早就分家另过了。”一位妇人直言不讳。 “没错,你孙女的事情,我们家孩子也说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先去抢两个孩子的东西,又怎么会挨打呢?”另一位妇人附和道。 “挨打也是咎由自取,我儿子还说陈大宝拿石头砸他们呢。”又一个声音加入进来,众口一词,让陈老太无言以对。 “哎呀,老天爷啊,这世道没天理了,我孙子挨了打,竟然没人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陈老太见势不妙,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我这老太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陈老太的哭诉声中夹杂着几分不甘与无奈,企图用苦肉计博取同情。 “陈汐,我警告你,要是不赔我孙子的药费,我可就不走了,非得让大家伙儿瞧瞧你的心有多狠不可。” 陈老太的语气里满是挑衅,那双锐利的眼睛摆明了是要闹事。 陈汐面对此景,心中虽有万般无奈,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各位婶子,天色已晚,你们先回去,这事我自个儿解决就行。”她轻声细语,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几个妇人闻言,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已沉没,夜色悄然降临,于是纷纷点头,各自散去。 人散之后,陈汐并未理会陈老太、周雪梅以及陈大宝那不满的目光,而是径直走向厨房,开始准备起晚饭。 自从家境稍有好转,陈汐便坚持每餐都要有肉,让家人能够吃得更好一些。 晚餐的桌上,一大盘白菜肉片色泽诱人,肉香四溢,与之搭配的是香浓的米粥,那米香仿佛能勾起人最深处的食欲。 她还特地为家中的孩子们留了几小块面包,金黄的外皮透着诱人的光泽。 天色尚未完全暗淡,一家人便在院中摆开了桌椅,围坐在一起享受。 院落之中,肉香与面包香交织在一起,随风飘散,引得邻近的几只猫儿也悄悄靠近,希望能分得一杯羹。 “娘,奶奶,我好饿,我也要吃饭。”陈大宝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他原以为只要喊来了奶奶和娘,就能轻易蹭到陈汐家的面包,哪知直到天色渐暗,愿望仍旧落空。 陈老太望着谢天翊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她暗暗期盼着,或许有人会出于礼貌邀请她一同用餐,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却是一片寂静,无人开口。 “大宝,来,奶奶带你去吃饭。” 陈老太的声音响亮,小阳小晨一听,连忙咕咚咕咚地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几个大人也迅速将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只剩下谢天翊碗里还剩下几片白菜肉片,那是两个孩子特意为他夹的。 第127章 恶毒的女人 “给我们和大宝,还有大宝他娘各盛一碗粥,白菜肉片重新炒一盘,面包,给大宝拿两个来。” 陈老太的要求显得理所当然,却换来陈汐平静的回答:“呵~不好意思,都吃光了,锅里啥也没剩下。” 陈汐开始收拾碗筷,准备清洗,粥和菜确实已经见底,至于面包,虽然还有剩余,但她并不打算给那个总是欺负她儿子的小霸王陈大宝享用。 “不嘛,我就要喝白花花的米粥,吃炒肉,吃面包,奶奶我要吃,我饿死了!”陈大宝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显得十分焦急。 “没了不会自己做吗?看不见大宝饿了吗?” 陈老太的话语中带着责备,一边说着,一边挤过小阳小晨,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 陈汐心中暗自苦笑,陈大宝饿不饿,与她何干? 她既不是他的母亲,也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抚养义务,凭什么要她来养活陈大宝? “想吃饭回自家吃去,在我家凑什么热闹!”陈汐的语气坚决。 “你,你,陈汐,你不怕我告你不孝敬奶奶吗?识相的赶紧给我们做饭去。”陈老太似乎抓住了什么把柄,威胁道。 “奶奶?你怕是想多了,咱们早就分了家,井水不犯河水,我还真得谢谢你这份‘情谊’!” 陈汐心中冷笑,嘴上却不动声色,心中默默腹诽:我真是谢谢你全家了。 此时,谢家的晚饭早已结束,陈老头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不时望向门外,等待着陈老太的归来。 “爹,怎么只有你在?” 陈振文傍晚从劳作归来,见家中只有陈老头一人,还以为陈老太只是出门串门,未曾多想,完全不知晓自家媳妇又去找陈汐的麻烦了。 陈振文一听说自己的儿子挨了打,更是心急如焚,紧跟在父亲身后,眼中满是焦急与怒意。 此时,小阳小晨和谢天翊在屋中玩耍。 而陈汐则轻手轻脚地收拾着餐桌,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紧不慢的从容。 院子里,气氛凝重,陈老太、周雪梅、陈大宝,坐着的那条略显陈旧的小板凳,构成了一幅静默的画面。 “奶奶,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好不好?”陈大宝扯着陈老太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小脸上满是委屈。 周雪梅见状,脸色也变得阴沉,她未曾料到,陈汐竟然连陈老太的颜面都不顾及,心中的不满与愤怒逐渐累积。 “陈汐,你给我出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陈老太的叫骂声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慨。 恰在此时,陈振文和陈老头赶到现场,目睹了这一幕,陈老头连忙上前,试图安抚孙子,话语中带着几分慈爱与无奈。 “回家,家里给你们留着热乎的饭菜呢。” 然而,陈老太的态度异常坚决,她坚持要为孙子讨个说法,不肯轻易离开。 “儿子,陈汐真的动手打你了吗?”陈振文关切地询问,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疼惜。 陈大宝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敢坦白是自己先惹的祸,心中藏着一丝愧疚与恐惧。 “陈汐,给老子滚出来!你胆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活得不耐烦了!”陈振文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 而陈汐的回答却意外地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文雅的倦意,她打了个哈欠,那模样仿佛是真的困倦至极。 在这个没有手机,缺乏娱乐的环境中,她已经习惯了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 周雪梅见状,忍不住开口提醒:“他爹,咱儿子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陈振文一听,心中更是焦急,语气也变得更加严厉。 “陈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不给我儿子饭吃!” 陈汐的回应却是毫不退让,她的态度坚决。 谢天翊适时出现,他的语气冷淡而直接,没有丝毫的客套。 “带着你儿子滚出去,这里是我家,你无权在这里撒野!” 他的眼神冷静而坚定,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立场。 “我是陈汐大伯,你让我滚?” 谢天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讽刺与冷漠。 “你们之间,现在还算有关系吗?” 陈振文终于发话,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此刻的命令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都别闹了,都给我回去,再不走就别想再回来!”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着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力量。 最终,人群散去,陈汐轻轻吐出一口气,四周重新归于宁静,她的心也随之安宁下来。 回到陈家,陈老太、周雪梅和陈大宝围坐在餐桌旁,享用着迟到的晚餐。 “大宝,我问你,姐姐为什么打你?”陈老头的声音温和中带着探究,而陈大宝却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回答。 “爹,先让孩子吃完饭再说……”周雪梅试图缓和气氛,却被陈振文打断。 “闭嘴,大宝你说,好端端的,姐姐为何要打你?”在陈老头的追问下,陈大宝终于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实情。 “我,我只是想吃小阳小晨的糖,他们不给,我就抢了,然后姐姐就用棍子打了我。” 话音未落,一声响亮的拍桌声震响在屋内,那是陈振文愤怒的表达。 “回屋去,今晚不用吃晚饭了。周雪梅,你也是,不好好教育孩子,让他去抢别人的东西。” 周雪梅纵有千般不愿,也不敢违背公公的命令,只能拉着哭泣不止的陈大宝回到房间。 陈大宝饿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吃到几口饭,却又被迫停止,顿时放声大哭,那哭声中充满了饥饿与不甘。 陈振文本想为儿子求情,让老爹消消气,但陈老头心意已决,连同大儿子一起,毫不留情地轰出了门外。 陈老太首次目睹陈老头如此震怒的情景,不由得心头一紧,手指微微颤抖,低垂的眼帘下掩藏着不安,她只能默默地用筷子拨弄着碗中的米饭,每一粒米似乎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心事。 夜幕降临,陈老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那份憋闷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她不顾一切地对着陈老头抱怨起来,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愤慨,仿佛那些话语已压抑许久,亟待释放。 第128章 何必自讨苦吃 “分了家还三天两头往那边凑,难不成我们家的饭桌上少了她一口,还是水缸里短了他的那一瓢?” 陈老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尖锐,却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毕竟,陈汐留下的那十两银子,陈老太虽嘴上强硬,私下里却也心疼小辈,悄悄地为陈大宝添置了不少零嘴,那份矛盾的心情,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悄悄流露。 “从今往后,谨言不可再随意踏入陈汐家门槛,毕竟都分家了,咱们何必自讨苦吃,惹是生非?” 陈老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决绝,却也藏着对亲情的复杂情感。 陈老头与陈老太的争执,虽轻却足以搅动平静。 两个儿子虽然听见了,却如雕塑般立在门外,大气不敢出,生怕火上浇油,让家中的气氛更加紧张。 直至深夜,月挂中天,那争执的声音才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次日,阳光洒满小镇,陈平安和陈二嫂的小甜品店门前,人群络绎不绝,直至最后一块糕点售罄,夫妻俩正准备拉下门板,享受一天中难得的宁静时刻。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考究,年约三十的男子缓步走入店内。 “今日的甜品已经售罄,若想品尝,明日请早。”陈平安边说着,边用抹布轻轻擦拭着桌面,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不解。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其实,我并非为购买甜品而来。” 陈平安心中顿时泛起了嘀咕,不买甜品,为何要踏入这小小店铺?难道是来者不善? “那先生此行所为何来?”陈平安试探性地问道。 男子从容不迫,语速不急不缓,“我对你们制作甜品的秘方颇感兴趣,愿意出高价购买,无论多少银两,只要你们开口,所有秘方我都要了。” 陈平安一听,脸色微变,这些手艺可是堂妹陈汐一手传授,他心中早有宏图大志,梦想着将来能将这小小的甜品店扩展成镇上最大的字号,秘方怎可轻易示人? “实在抱歉,秘方乃家族传承,概不出售。请您见谅,我们也要打烊休息了。”陈平安的拒绝虽温和,却也坚定。 男子闻言,脸上笑容未减“你最好重新考虑,我家主人是方乐酒楼的方员外,与我们方府合作,你们不会吃亏。若执意不卖,你们这小店能否继续开门迎客,恐怕就难说了。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 方员外的大名,在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出了名的地主豪绅,财力雄厚,权势滔天。 陈二嫂闻言,顿时慌了手脚,拽着陈平安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他爹,这该如何是好?” 陈平安沉吟片刻,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决,“我们先回去收拾一下,去找小汐商量对策。” 两人匆匆关上了店门,心急火燎地向祥和村赶去。 一踏入村子,陈平安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便迫不及待地将方员外之事告知了陈汐。 陈汐听闻“镇上的方员外”,眉头微蹙,这位方员外的名声她早有耳闻,家中良田千顷,多出租于他人,镇上更是商铺林立,无一不彰显其富甲一方的地位。 面对这样的对手,陈平安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不过是一介平民,面对权势的压迫,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 陈汐沉思片刻,给出了答复,“那人不是说给两天时间考虑吗?你们先回镇上继续营业,后天我亲自过去,由我来应对那位方员外。” 陈平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妹妹,你已经有主意了吗?” 陈汐轻轻摇头,眼中却闪烁着坚定,“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但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和二嫂不必太过焦虑。” 陈平安虽心中仍有忐忑,但也只能暂时放下心来,带着陈二嫂返回了镇上。 而一旁的谢天翊,全程默默聆听,陈平安也没有刻意回避他的存在。 “对于那个秘方,你真的打算出售吗?”谢天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同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陈汐摇了摇头,神色坚决,“当然不愿意,那是我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我不会轻易放弃。” “这个世界?”谢天翊的语气中夹杂着疑惑,似乎对陈汐话中的深意感到不解。 陈汐心中暗自揣摩,这“时代”二字,是否意味着比朝代更替更为深广的概念? 他慌忙以手掩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可能泄露了不应属于这个时代的信息。 “无妨,或许是风声扰耳,让你有所误解。此事我自当周旋处理,你无需过分忧虑。”谢天翊宽慰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却也并未深究。 陈汐绞尽脑汁,眉头紧锁,却依旧找不出破解当前困境的良方。 夜幕悄然降临,星辰点缀着夜空,时间转瞬即逝。 晨光初破,谢天翊再次询问:“可曾觅得良策?” 陈汐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可有更好的建议?”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深知谢天翊作为未来权倾朝野的首辅,其智谋定有过人之处。 谢天翊沉吟片刻,缓缓言道:“闻方员外之妻身患顽疾,或许你能以此为契机,打开局面。” 陈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午后阳光正好,陈汐踏上了前往镇上的道路,心中盘算着先探访方员外府邸,以便更好地了解情况。 然而,刚踏入自家店铺门槛,正欲与陈平安寒暄,却被陈二嫂急切的声音打断:“就是那位!” 她贴近陈汐耳边,语气紧张而神秘。 那名求购秘方的男子再次出现,态度从容:“想清楚了吗?我劝二位,交出秘方,银钱自然丰厚。” 陈汐目光炯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能否容我先拜见你的主子?有些事情,面对面谈更为妥帖。” 男子略作迟疑,最终收起桌面上那叠厚重的银票,似乎对陈汐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随着他引领,陈汐步入了方员外府,府门巍峨,青砖黛瓦,透露着不凡的气派。 踏入府邸,三进的大宅院布局严谨,错落有致。 第129章 略懂医术 引路男子通报之后,方员外并未让陈汐久等,亲自现身于正堂。 陈汐坐在左侧的雕花木椅上,而方员外则端坐首位,威而不怒,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 出乎陈汐意料,这位员外年纪轻轻,不过而立之年,体态丰盈,面容和煦,全无半点骄横之气。 “陈记甜品的东家,你此行目的,我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只要你愿意出让秘方,价钱好说,我方家不会让你吃亏,你们的生意也能照常进行。”方员外的话语中透露出自信。 陈汐心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逐渐成形——为何不借鉴现代商业模式,设立连锁店,让方员外成为加盟者之一? 但这之前,首要任务是探明方员外夫人的病情,以此作为合作的基石。 于是,陈汐坦诚以告:“方员外,实不相瞒,我略通医术,此行除了秘方之外,更想先行诊断尊夫人的病情,再议后续事宜。” 言毕,方员外面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戒备:“你怎会知晓我夫人之事?意欲何为?来人!” 话语未落,府内顿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陈汐愣住了,她的言辞明明谨慎而礼貌,为何会引来对方如此强烈的反应?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无意间听闻您的夫人身体欠安,恰巧我略懂医术,或许能提供帮助。若是您不愿意接受,那我便不多言,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温和。 “你的夫君?”方员外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并声称能治疗他夫人病症的女子感到好奇。 “是的,谢天翊,正是我的夫君。”陈汐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自豪。 方员外恍然大悟,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难不成你说的是祥和村那位才学出众、一举中秀才的谢天翊?” 在这个时代,能够考取秀才功名,不仅需要深厚的学问,更需有过人的智慧,谢天翊的名字在镇上早已传为佳话,他的事迹激励着许多读书人。 陈汐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身份虽未给她带来直接的威望,但她深知,在这世道,知识与能力才是最坚实的后盾。 面对方员外家仆人手持棍棒的阵势,她明智地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眼前的冲突并非解决问题之道。 她心中暗想,这位方员外对外界的一举一动都如此敏感,对夫人的关怀之情可见一斑,这份深情在权贵之家实属难得。 “那么,你的医术究竟如何?我曾带夫人遍访镇上的名医,如果你只是懂得一些简单的草药疗法,恐怕就无需多费唇舌了。”方员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陈汐从容应对:“首先,我对自己的医术有着十足的信心。无论您现在是否相信,至少应当允许我为夫人诊断之后再做判断,这才合乎情理,不是吗?” 方员外沉吟片刻,觉得这话在理,于是决定给这位自称是谢天翊之妻的女子一个机会,亲自引领她穿过繁复的庭院,向后院缓缓走去。 “夫人,夫人,我给您请来了大夫。”方员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屋内,一阵温柔而虚弱的女声回应道:“夫君,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必劳烦大夫特地前来。” 随着门扉轻启,陈汐步入房内,立刻感受到一股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闷热。 六月的夏日本就炎热,但这房间内却仿佛被热气笼罩,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夫人,请您先不要动,让被子保持原样。”方员外迅速坐到床边,动作轻柔地为床上的人整理好棉被。 陈汐向床上的妇人礼貌地问道:“您好,我是来为您诊治的大夫,可以让我为您把脉吗?” 她的声音温和而专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感。 方员外的夫人见到是一位女大夫,似乎放下了些许戒备,温顺地伸出手腕。 随着指尖触碰到那细弱的脉搏,陈汐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眉宇间凝聚起深深的忧虑。 这一变化,自然没有逃过方员外敏锐的眼睛。 “我夫人的病情究竟如何?是否有治愈的可能?无论需要多少花费,只要能医好她,我都愿意承担。”方员外的声音透着焦急与期盼。 陈汐沉声道:“请问,方夫人是否从小就体质偏弱,后来又因意外受了风寒之苦?” 方员外连连点头,神色中满是无奈与痛惜:“确实如此,我夫人婚前身体就不太好,婚后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却在一个寒冷的冬日不慎落入池塘,从此患上了严重的寒症,孩子也因此没能保住。” “陈汐,只要你能治好我夫人的病,药方、费用都不是问题,哪怕倾尽所有,只要能让夫人恢复健康,至于能否再次怀孕,那已经不重要了。” 方员外的话语中饱含深情,让陈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在这个盛行多妻的社会,能有如此深情专一的丈夫,实属罕见。 而在这座宽敞的庭院中,只有一位女主人的存在,更是彰显了方夫人独一无二的地位。 “陈汐,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夫人的病,到底有没有希望?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方员外的眼神急切。 陈汐沉稳地回答:“能治,只是治疗的过程会比较复杂和漫长。” “复杂不怕,只要能缓解我夫人的痛苦,一切都值得。”方员外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 “针灸的疼痛感不会太强烈,我所说的复杂,主要是指治疗的时间。方夫人的寒症已积累多年,要彻底驱除体内的寒气,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 陈汐的话语诚恳而实际,她深知方夫人的情况远比表面看起来更为严重,若非她掌握着灵泉这样的奇珍异宝,也不敢轻易承诺治愈。 “这样,我先开一副药方,您派人去抓药,连续服用七天后,我再来为夫人施针治疗。”陈汐的计划周全,她深知,对于方夫人这样的顽疾,耐心与恒心同样重要。 方员外一听,连忙抬手示意身旁的仆人,用一种近乎急切的语气吩咐道:“快,快去书房取最好的纸笔来,要即刻!” 第130章 连锁经营 药方在陈汐的笔下缓缓成形,每一个字都工整有力。 写毕,她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株人参,那人参通体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显然是在她的特殊空间内,以珍贵的灵泉水滋养多年,其药效远超凡品。 “这人参,乃是灵泉滋养之物,每次煎药时只需加入一片,便能大大提升药力。”陈汐的话语温和,将人参递给了方员外。 那人参上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显得格外鲜活,方员外双手接过,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这位年轻女医师为何会随身携带如此珍贵的药材。 然而,仅是一瞥之间,方员外那双阅尽世间珍稀药材的眼睛便已辨认出,这人参品质非凡,即便是他这些年为夫人遍寻的诸多灵芝人参之中,也属上乘。 他的心中不由得对陈汐又添了几分敬佩。 “哎——”一声悠长的哈欠打破了室内的沉静,方夫人的眼皮似乎已沉重不堪,疲倦之意溢于言表。 “夫人,若感疲惫,不妨先歇息片刻,待会儿我命厨房精心熬制药汤,亲自为夫人侍奉。陈大夫,我这就送您出门,随后即刻返回陪夫人。” 方老爷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夫人,一边细心地为她整理好被褥的边角。 随着方老爷的步伐,陈汐缓缓步出房间,门外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 “陈大夫,今日之事,感激之情难以言表,诊金方面,我稍后便会差人送去,就不亲送您了。”方老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显然他心中更挂念的是屋内病榻上的夫人。 陈汐微微一笑,对于方老爷称呼的转变并未在意,她更关心的是药方的后续事宜,“诊金之事不急于一时,倒是那方子……” “陈大夫请放心,我不会再对那秘方有任何非分之想。说来也奇怪,自从夫人品尝了贵店的甜品,心情竟奇迹般地好转了许多。加之那些甜品总是供不应求,这才让我萌生了购买方子的念头。”方老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真诚。 “方老爷,若您愿意,每日预订几斤甜品自然不成问题,但我这里有一个更为周全的提议,不知您是否愿意一听?”陈汐的提议中带着几分神秘。 “哦?何等良策,不妨直言。” 陈汐抬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轻声道:“此处谈话似乎不便,不如换个地方?” 方老爷闻言,回首望了望那扇紧闭的房门,生怕惊扰到夫人的休息,随即引领陈汐来到了宽敞的正厅。 “我的建议是,方老爷可以考虑加入我们的连锁经营模式!” “连锁经营?”这个词对方老爷而言颇为新颖,他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具体来说,您可以在自己的地盘开设店铺,但需悬挂我们的招牌,并向官府正式登记,同时缴纳一定的加盟费用。我们还会派遣专人教授您手下如何制作那些受欢迎的甜品。” “当然,您的店铺售价需与我们总店保持一致,加盟费为每店两百两银子,但请相信,以我们目前的火爆程度,不出数月,您定能收回成本。” “而且,一旦成为我们的加盟商,未来我们若有新品推出,也会为您的员工提供培训,无需任何额外开销。” 方老爷听罢,陷入了沉思,眉宇间透露出深思熟虑的神色。 陈汐见状,温婉一笑,“方老爷,此事不妨慢慢考虑,七日之后,我再来为夫人施针,届时您再给我答复即可。我先行一步,告辞了。” “陈大夫慢走,不必相送。”方老爷目送陈汐离开,心中却更加挂念起夫人的病情来。 “妹妹,那方老爷没有为难你?”陈汐刚一踏进家门,陈平安和陈二嫂便围了上来,满眼的担忧与关切。 “二哥二嫂放心,一切顺利,你们忙你们的就好。”陈汐的轻松回答让两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一上午,他们心中的焦虑与紧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既怕陈汐在外遭遇不测,又担心他们辛苦建立起来的生活根基被人轻易动摇。 “多亏了老天爷,多亏了老天爷!”陈二嫂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店内新添置的财神像拜了拜,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陈汐望着那尊突然出现的财神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记忆中,这家店面初买下时,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神像。 陈平安见状,爽朗的笑声顿时充满了整个店铺。 “这个嘛,”陈汐微笑着缓缓解释,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的光芒,“是二嫂在店铺开张第二天,特意跑到镇上精挑细选请回来的。她希望咱们的小店能够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而来,图个好彩头,让日子越过越红火。” 陈汐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流露出对这份心意的深深理解与感激。 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陈汐的心情明媚而舒畅。 归家途中,他特意绕道去了趟粮铺,挑选了上等的米面,又悄悄从自己那神秘的空间里取出了一大包色彩斑斓的糖果和新鲜欲滴的水果,巧妙地将它们混入购物袋中,营造出一种刚从热闹的镇市满载而归的假象。 推开家门,谢天翊正倚在床上,目光温和地探询着:“事情怎么样?与方老爷的商谈还顺利?” 陈汐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只梨,轻轻递到谢天翊手中,“挺顺的,方老爷为人十分随和。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夫人身体不适的呢?” 梨子的清香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谢天翊轻轻咬了一口梨,清甜的汁水瞬间充盈口腔,甘美异常。 他细细品味着,心中暗自惊讶。 尽管这些水果看似普通,在镇上也能轻易购得,但陈汐拿出的这些,无论是口感还是色泽,都明显更胜一筹,几乎能与县城里那些精选的果品相媲美。 谢天翊心中了然,对于陈汐的秘密,他选择不多问,只是静静地享受。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七日已过。 陈汐细致地拔下谢天翊头上用于治疗的每一根细针,逐一清洗消毒,准备再次前往镇上的方老爷府邸。 第131章 医者天职 门外,小阳和小晨一人抱着陈汐的一条腿,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娘,早些回来呀!” “娘,别忘了给我们带甜甜的糖和果子!” 陈汐笑着答应,同时不忘叮嘱:“吃了糖要记得刷牙哦,不然牙齿会长虫虫的。” 两个小家伙认真地点着头。 轻柔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陈汐提着沉甸甸的药箱,踏上了前往方府的路。 而此时的方老爷府中,方老爷正厅内踱来踱去,眉头紧锁,显然内心极为不安。 陈汐一踏入府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画面。 “哎呀……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他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保持着平和的笑容。 方老爷一见陈汐到来,立刻激动地拍掌,仿佛看到了救星,“陈大夫,你总算来了!再晚些,我恐怕就要亲自去祥和村请你了。” 陈汐抬头望了望天色,心中估摸着时间,其实并未迟到。 午饭后,他为谢天翊施完针,只用了半个时辰,之后又步行一刻钟抵达镇上。 对他而言,时间尚且宽裕,但显然,方老爷已经迫不及待了。 七日之约的重量,让方老爷从清晨便开始翘首以盼,早餐与午餐皆因内心的焦虑而食之无味。 “我们先去看看夫人。”陈汐提议道。 方老爷连连点头,言语中满是敬佩:“好好好,陈大夫,你的医术真是高明!这几天,我夫人已经感觉没有那么怕冷了,偶尔还能出去晒晒太阳呢。” 陈汐一听,心中明白,这定是之前所用之人参发挥了奇效。 步入后院,只见方夫人正安坐在一张雕花木凳上,与初次见面时相比,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陈大夫,您来了。”方夫人见到陈汐,眼中闪过一抹感激。 自从服用了陈汐开的药方,她的咳嗽明显减轻,甚至偶尔还能在庭院中小憩。 这样的变化,在过去,对她来说几乎是不敢想象的奢侈。 “请您先伸出您的手,我为您把把脉。”陈汐的声音温和而专业。 方夫人闻言,连忙伸出双手,眼中满是信任。 陈汐仔细诊脉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回房施针了。” 两名丫鬟小香和小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方夫人回到房间。 陈汐打开药箱,将一根根银针浸入事先备好的灵泉水中,静待一刻钟,让银针充分吸收灵泉的精华。 考虑到方夫人寒气已深,他特意挑选了较长的银针,以期能更深入地驱散体内的寒气。 不久,一根根银光闪闪的银针被精准地插入方夫人四肢及足底的穴位,密布却又有序。 “夫人,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陈大夫,我夫人这是第一次尝试针灸,要不我们先减少几根,待她适应后再逐渐增加?” 方老爷凝视着夫人背脊上密布的银针,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期待,五味杂陈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夫君莫忧,我确实不觉疼痛,陈大夫请继续按您的方案来。”方夫人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试图安抚丈夫的不安。 陈汐的手指灵活地穿梭于银针之间,她的动作轻柔且精准。 每当针尖触及肌肤,方夫人只感到一阵轻微的酥麻,丝毫未感痛苦。 “请放心,我的手法会确保整个过程舒适无碍。”陈汐嘴角含笑,语气温和。 方夫人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周身被温暖的阳光轻抚,而方员外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守候,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陈大夫,这些针需要留置多久呢?”方员外的声音略显焦急。 “只需一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激发穴位的功效。至于之前的药方,可以停用了。我会重新开具两张方子,一张用于煎煮,记得加入上好的人参补气;另一张则是针灸后泡浴所用,有助于驱散体内的寒气。”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方员外即刻吩咐家仆,按照陈汐的指示准备药材,一丝不苟。 察觉到方员外心中的波澜,陈汐决定暂且放下商议,全心全意完成治疗,再谈其他。 随着时辰的流逝,陈汐逐一拔除了方夫人背上的银针。 房间的一角,一只木桶早已备好,水温恰到好处,陈汐亲手将精选的药材与珍贵的灵泉水缓缓倾入,瞬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相公,你去客厅陪陈大夫聊聊天,有小香和小柳在这里照顾我就行了。”方夫人体贴地说道,她深知药浴时的私密性。 陈汐也点头赞同,毕竟男女有别,即便是同性,也应保持适当的距离。 “记住,泡半个时辰,水温一旦下降就要立即添加热水。”陈汐对小香小柳细细交代。 移步至方府宽敞的客厅,气氛变得轻松。 “陈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方某铭记在心,愿今后为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方员外的话语诚恳而深情,对于陈汐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陈汐轻轻摇头,“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天职,无需如此重谢。我每隔三日便会前来,为夫人施针治疗。”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让方员外心中倍感温暖。 “陈大夫,虽然说用金钱答谢显得有些世俗,但在下别无他物,还望您不要嫌弃这份心意。”方员外边说边递上一叠厚厚的银票,每一张皆是百两之数。 陈汐心中暗自欣喜,这笔数目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 她从中抽出了五张,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剩余的则婉言谢绝,“这五百两足以覆盖治疗费用及人参的开销,其余的还请您收回。另外,关于上次提及的合作意向,不知方员外是否有所考虑?” 方员外闻言,爽朗一笑,收回银票,邀请陈汐坐下详谈。 “陈大夫,您的眼光独到,与您合作,对我来说只有利无弊,我自然是愿意的。” 陈汐心中有数,她的提议既互利又具前瞻性,方员外自然不会拒绝。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具体讨论合作的细节?”想到即将达成的协议,陈汐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132章 不可思议 “陈大夫,您提出的售价需与我们在镇上的定价保持一致,这在小镇上或许可行,但若将来扩展到县城乃至府城,这样的价格是否显得过低了呢?” 方员外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让陈汐陷入了深思。 的确,县城与府城的经营成本远高于乡村,维持原价可能会面临盈利难题。 “您言之有理,镇上的定价确属公允,能吸引顾客。但若扩展至更广阔的市场,确实需要重新评估价格。我对那边的行情并不熟悉,方老爷您是否有所了解?”陈汐坦诚以对。 在那个古色古香的县城里,那些远近闻名的糕饼店,其价格通常维持在一个让普通百姓稍作思量的范围,大约每斤一百到二百文铜钱。 而若是将目光投向更为繁华的府城,那里的顶级糕点,其售价则能傲然挺立于五百文一斤的高位。 至于京城之内的情况,我虽不敢妄言,但可以肯定,那里的价格只会更加令人咋舌。 “如此,我们的计划便这样敲定。”陈汐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坚定,“若是在县城开设分店,我们将标价设定为一百五十文一斤,既显得亲民,又不失档次;至于府城,考虑到消费水平与需求,我们可以将价格定位在三百文一斤,既彰显品质,又不失市场竞争力。” 方老爷听罢,轻轻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对陈汐精明考量的认可。 他深知,这样的定价策略,对于县城与府城的居民而言,既不会造成过大的经济负担,又能确保利润空间,实为双赢之策。 “至于加盟费用,”陈汐继续说道,语气中带有一丝决断,“无论是选择在宁静的小镇、繁华的县城,还是尊贵的府城开设店铺,我们都将统一收取二百两银子作为加盟费用。这笔费用不仅涵盖了宝贵的加盟权,还包括了学习我们甜品制作工艺的全部成本。至于店铺的日常运营、顾客吸引等事宜,则需由加盟商自行负责。” “加盟之后,店铺必须悬挂‘陈记甜品’的招牌,且每当总部推出新品,我们都会无偿传授制作技艺,不再收取任何额外费用。”她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诚意与信心。 方老爷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同意:“这条件听起来颇为公允,我接受。” 他心中明镜似的,知晓“陈记甜品”在小镇上的火爆程度,这无疑是一笔稳赚不赔的投资。 “陈大夫,我有意加盟两家店铺。”方老爷突然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陈汐略显惊讶,眉头微蹙:“两家?会不会数量上有些过多?毕竟镇上已有二哥的一家店铺,再增两家,恐怕会面临供过于求的局面,不利于销售。” 方老爷见状,连忙宽慰道:“陈大夫请放心,我的计划是一家位于镇上,另一家则设在县城,以此分散风险,开拓市场。这里是四百两银票,请您收好。” 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两张沉甸甸的银票,递至陈汐面前。 陈汐接过银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好的,方老爷可派人直接到二哥的店铺学习。但请您在选人时务必谨慎,选择可靠之人。” 方老爷重重点头,自是无需多言。 时值清晨,阳光正好,陈汐决定趁此机会前往县衙立下正式的契约。 这并非是对方老爷的不信任,而是为了双方利益考虑,确保甜品秘方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泄露。 方老爷因挂念家中夫人,特意派遣管家陪同陈汐前往县衙。 一番手续办理后,二人手持盖有官印的文书走出县衙大门,心中各有思量。 “陈大夫,一路平安,我这就回去将文书呈交老爷。”管家恭敬地说道。 陈汐微微一笑,点头致意,随后转身迈向通往小镇店铺的小径。 店内依旧熙熙攘攘,陈汐吩咐二哥二嫂继续忙碌,自己则在一旁泡了一壶清凉的冰水。 那冰水滑入喉间,瞬间驱散了周身的暑气,令人心旷神怡。 “妹妹,今日怎会有空回到镇上?”二哥二嫂见到陈汐,满是惊喜。 对于治疗方老爷夫人的事,陈平安与二嫂一无所知,陈汐只好耐心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难怪方老爷不再执着于购买配方,竟是因为妹妹你妙手回春,治好了他夫人的顽疾。”陈平安恍然大悟。 “这仅是其中一方面,我还成功说服了方老爷加盟我们的店铺。”陈汐微笑道。 陈平安与二嫂面面相觑,加盟? 这个词汇对他们来说显得陌生而又新奇。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使用我们的品牌,售卖同样的产品。哦,对了,方老爷可能会派遣人手来学习甜品制作,到时候还望二哥二嫂不吝赐教。”陈汐进一步解释。 陈平安闻言,急切地追问:“妹妹,你怎么能就这样拱手让人呢?” “二哥,哪里是白给呢?每家店铺的加盟费就是二百两银子,况且他们使用我们的牌子,无形中也是在为我们宣传,提升我们的知名度啊。”陈汐耐心解释。 此言一出,陈平安与二嫂的眼眸顿时瞪得滚圆,难以置信。 提升名声姑且不论,单凭挂个名号就能轻松获得两千两银子? 这事儿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望着二人惊愕的模样,陈汐忍不住轻笑出声:“方老爷一共加盟了两家店铺,总计八千两银子。这笔钱,我们共同分享,这是你们应得的那一份。” 说罢,陈汐从怀中取出四千两的银票,郑重地交给了陈平安。 “孩他妈,你快看看,我没看错?这真的是四千两的银票?”陈平安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真的,孩他爹,千真万确的四千两!”陈汐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沉甸甸的银票。 两人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那张银票在他们的手中被反复翻转。 毕竟,在这平凡的日子里,见到如此巨额的银两还是头一遭,那份激动几乎要溢出胸膛。 陈汐心中暗自窃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尽管她也是首次面对如此庞大的数额,但她努力保持着镇定。 第133章 参军 毕竟,在方老爷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任何失态都可能影响到日后的合作。 “妹子,这钱太多了,我们不能收。加盟的事情是你一手促成的,这些银子,你应该自己留下。” 陈二嫂的声音里满是诚恳,她的目光坚定。 陈家的这两房儿媳,不仅贤惠持家,更有着难得的大度与谦逊。 陈汐闻言,连忙摆手笑道:“二哥二嫂,你们这就太见外了。虽然我是那个牵线的人,但想那方老爷愿意派人来学艺,还不是因为二哥二嫂的手艺和你们的热情款待?而且,店铺的日常运营,都是你们在辛苦操持,我不过是偶尔提点建议,却能每月分享银两,若是你们不收,我哪里还有脸面继续接受这份分成呢。” 这话如同春风化雨,让二哥二嫂一时语塞,心中却是暖流涌动。 的确,陈汐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好了,二哥二嫂,别再推辞了。对了,顺道给我拿点碎银子,我想去西街买些新鲜水果,给孩子们解解嘴馋。” 话音刚落,两人便爽快地从那厚重的银票中分出了百两碎银,递给了陈汐。 银子稳妥地收入囊中,陈汐没有多做停留,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告辞,她知道二哥二嫂还要忙着准备明日的甜点,时间宝贵。 走出不远,陈汐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轻巧地从随身携带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了几样色泽诱人的水果,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入一个精致的小竹篮中。 随后,她迈着轻松的步伐,悠然向村子的方向行去。 陈汐带着满心的期待回到了家中。 刚一进门,便被方文赋那悠闲自得的身影吸引。 “什么事这么开心,汐丫头!”方文赋坐在庭院中的摇椅上,笑容满面。 “娘,您回来了!我们都想您了!”两个孩子欢呼雀跃,围了上来。 “赚了银子,能不高兴嘛!”陈汐笑得灿烂,今日的一千四百两,对于这个小家庭来说,无疑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我说汐丫头,你这心态还得跟我这老头子学学,钱财乃身外之物,别为这些金银财宝乐得合不拢嘴,我跟你说……” 方文赋正欲长篇大论,却被小阳小声打断,“方祖父又要开讲了,咱们回屋陪爹爹。” 说完,小阳拉着小宝一溜烟跑进了屋内。 “按师父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既然如此,我用钱买的肉做的饭,师父不吃也罢,那些也是用金银换来的。”陈汐故作无奈。 “哎,别提了,我刚摘的新鲜桃子,师父恐怕是尝不到了,那我就代劳多吃一枚!”她故意逗弄,一脸无辜。 “你,你这不肖之徒!”方文赋佯怒,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最终只能无奈地嘟囔着转身回屋。 阳光正好,洒满了整个庭院,陈汐的心情格外舒畅,哼着轻快的小曲,她接连炒制了六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每一道都令人垂涎欲滴。 方文赋自然没有错过这场味蕾的盛宴,看着小阳小晨吃得咯咯直笑,他的心情也随之明媚起来。 美食当前,他可不愿错过任何一口。 至于饭后的桃子,他更是志在必得,绝不能让陈汐这机灵的小徒弟独占了这份甜蜜。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晨光初破晓,陈汐已整装待发,踏上为庄大婶施针的日常行程。 小镇的石板路上,露珠轻吻鞋尖,留下一串串清脆的响声。 施针完毕,她带着对二哥二嫂生意的挂念,脚步轻快地迈向镇上的店铺。 然而,当她抵达店铺门前,却发现那扇熟悉的木门竟紧闭着,门环上的铜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清,与往日的热闹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这个时辰,店铺本应是人声鼎沸,糕点香气四溢的。 旁边的摊位上,一位面容慈祥的大叔正悠闲地整理着货物,见陈汐面露困惑,主动搭话:“小姑娘,你是来买糕点的?可惜你来得不凑巧,店主一家今早突然收摊回家了,听说是有什么急事,这两天都不开门了。” 陈汐眉头微蹙,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大叔回忆起早晨的情景,缓缓道:“今早似乎是店主的兄长匆匆来访,之后店主夫妇就神色紧张地收拾东西,说是家中有急事,得赶紧回去。” “多谢大叔告知。”陈汐礼貌地道谢后,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转身,加快步伐朝陈家村赶去。 踏入陈家门槛,眼前的景象证实了她的猜测。 全家人围坐一堂,气氛凝重。 “二哥二嫂,怎么好端端地这个时候回来了?”陈汐关切地问道。 陈二嫂连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解释道:“你大哥还是坚持要参军,说打算后天就启程,所以我们俩就提前回来了,想多陪陪你大哥几天。” “我还打算明天去找你们商量这事呢,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陈汐简短地说明了自己刚从镇上回来的经历。 随即,她将目光转向了二哥陈永峰,“大哥,你真的决定要去参军了吗?” 陈永峰眼神坚定,语气中透露出决心:“妹子,我想明白了,我要去参军,在边疆建功立业,为家族争光。” 陈汐转而望向父母,声音略显沉重:“大舅,你们同意二哥的决定了吗?” 陈强盛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你二哥心意已决,我们即使不同意,又能如何呢?” 刘秀芬在一旁,眼眶泛红,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陈汐拉着陈永峰进了他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陈永峰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妹妹会极力反对,但内心深处,那份渴望不容许任何退缩。 “大哥,参军是件严肃的事情,战场上生死只在一瞬间——”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与关怀。 陈永峰打断了她,语气坚定:“妹子,你不用再多说了,我的决心已定。如今我无牵无挂,我爹娘有二弟和三弟照顾,还有你,我放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争取荣耀归来。” 第134章 一定能平安归来 陈汐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大哥,我并不是要阻止你,只是想提醒你,战场上生命最为宝贵。胜败乃兵家常事,逃跑也不是不可原谅,但最让人痛心的是无谓的牺牲。爹娘虽然有我们几个孩子,但大哥你也是他们心头肉,你的安危同样重要。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陈永峰坐在床沿,沉默良久,心中波澜起伏,妹妹的话如同暖阳。 告别家人后,陈汐匆匆返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开始着手准备一些能保命的药物和物品,希望这些能在战场上为大哥提供一丝保障。 尽管她并非真正的陈汐,但在这个时空里,陈家人的温暖与关爱让她愿意倾尽所有,守护这个家。 夜幕降临,星辰点缀着宁静的夜空,陈汐直到深夜才从忙碌中抽身,带着疲惫却满足的心情,缓缓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谢天翊的声音轻轻响起:“昨晚看你一直在忙,需要帮忙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汐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为大哥准备了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那我们一起去送送他,我和孩子们也想去。” 谢天翊提议道,尽管他与陈汐的婚姻更多是名义上的,但对于陈永峰的离别,他亦感同身受,希望能尽一份心意。 午后,陈汐借来了邻居家的牛车,方便孩子们同行。 两个孩子兴奋异常,与方文赋祖父告别时,小脸上洋溢着对未知旅程的期待与好奇,这是他们第一次前往舅公家,也是他们首次走出村庄。 考虑到正值酷热难耐的炎夏,陈汐特地亲手搭建了一个既实用又充满巧思的简易木棚,棚顶覆盖着厚厚的稻草,边缘垂挂着几串风干的葫芦,不仅遮阳效果极佳,还平添了几分诗意。 这样一来,即便是在烈日当空下乘坐着吱呀作响的牛车,孩子们娇嫩的皮肤也能得到妥善的保护。 “娘亲,你真是太聪明了!”小阳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满是崇拜地说道,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呀,娘亲!长大了我也要像你这么机灵,能想到这么多好办法!”小晨紧跟着附和。 孩子们毫不吝啬地将赞美之词赠予陈汐,让人心头一暖。 乘着这辆被爱心装饰的牛车,一家四口很快穿越了蜿蜒的乡间小路,抵达了陈家村。 陈汐之前细心规划的路线此刻发挥了作用,牛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陈家那扇略显斑驳却依旧温馨的大门前。 陈家上下正沉浸在忙碌之中,为了即将远行的陈永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舍与期盼,就连两个年幼的孩子也似乎感受到了离别的氛围,午睡的时间也被他们用来默默陪伴即将远行的舅舅。 “汐儿,姑爷,小阳小晨,你们来啦!” 刘秀芬那熟悉而温暖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宁静,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喜悦。 “舅公,舅婆,你们身体还好吗?”两个孩子乖巧地问候着。 “大舅,二舅,三舅,你们最近忙不忙?”小阳一边问,一边好奇地观察着几位舅舅的表情变化。 “二舅娘亲,三舅娘亲,你们越来越漂亮了!” 小晨也不甘落后,奶声奶气的话语逗得两位舅娘亲笑开了花。 “哥哥姐姐们,你们好!我们是小阳小晨,很高兴见到你们!”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向陈家义和陈家佳打着招呼,他们的声音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陈家义和陈家佳早就听闻姑姑家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亲眼见到小阳小晨时,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新奇与喜爱。 “姑姑家的孩子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陈家佳细细打量着。 “你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啊?我总是分不清楚。” 陈家义好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既有困惑也有对这对双胞胎兄弟的好奇。 小阳小晨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衣裤,头发也被整齐地剪成了童花头,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确实很难一眼分辨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我是小阳,我比小晨稍微高一点点。” 小阳主动上前一步,微笑着解释,同时微微踮起脚尖,试图展示那不易察觉的身高差异。 “家义、家佳,你们带着弟弟们去院子里玩,爹爹娘亲还有些事情要忙。”陈大嫂温柔地吩咐着。 有了新朋友的到来,陈家义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大哥哥的责任,他大方地拉起小阳小晨的手,领着他们往院子走去。 而平时总是跟在陈家义身后的陈家佳,这次也一样,紧紧地跟随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乐趣。 院子里,孩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我带你们去看我们家养的小兔子,它们可软可萌了……”陈家义兴奋地介绍着。 而在正房内,气氛则显得凝重许多。 “大哥不是明天才走吗?怎么今天就开始收拾东西了?”陈汐关切地询问,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与不舍。 “是明天走没错,但你二哥今天得先和你大哥去镇上的客栈住一晚,明早天没亮就要出发。” 刘秀芬回答着,眼眶不禁又泛起了红晕,那是对儿子即将远行的深深担忧与不舍。 谢天翊坐在一旁,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房间内的气氛,他静静地坐着,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地给予支持。 “大舅,大舅母,别太担心了,我相信大哥福大命大,一定能平安归来。” 陈汐虽然心中也满是牵挂,但她努力用话语宽慰着他们,希望能减轻他们的忧虑。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几个精致的小药瓶,一一递给了陈永峰。 “大哥,这是我亲手配制的药,分别有治疗感冒发烧的、止血的,还有上好的创伤药。每瓶上都有详细的使用说明,请你一定收好。” 这些药物,每一粒都是她精心挑选。 最后,陈汐又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三粒珍贵的“安宫牛黄丸”,它们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大哥,这药丸在关键时刻能救命,你把它们缝在贴身衣物里,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记得吃一粒。” 第135章 有权自由支配 这些药丸源自她空间别墅的宝贵储备,虽然别墅中的资源看似无穷无尽,但每一次提取都需要时间恢复,因此她格外珍惜,至今也只得到了四粒。 陈永峰分得三粒,剩下的一粒作为家庭应急之用,以防不测。 为了确保这三粒药丸的非凡效果,陈汐特地将它们浸泡在自家后院的灵泉中,经过整整一夜的滋养,使得药效更上一层楼,足以让生命垂危之人重焕生机。 她一脸庄重地递过药丸,陈永峰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坚定与信心,他知道这些药丸绝非寻常之物。 陈永峰没有丝毫犹豫,他紧紧握住这些承载着妹妹深情厚望的药丸,胸中涌动着壮志豪情。 “我懂,小汐,谢谢你。”他低声回应。 他的决定并未避开在场的陈家人,因为他知道,这一路上,他背负的不仅仅是个人的理想,更有整个家族的期待与支持。 药丸虽小,光泽温润,其中蕴含的珍贵草药精华,足以彰显其价值连城。 然而,在陈家人的眼中,这份来自不易的宝物,却并未激起一丝贪念,他们的心思,全都系在了即将踏上战场的陈永峰身上。 “儿啊,这二百两银票你务必带上,在外头别委屈了自己,该用则用。” 刘秀芬的声音温柔,她手中轻轻展开的银票,正是之前陈汐慷慨赠予陈平安的那一份。 “娘,这怎么行,这是三弟和陈汐辛勤劳动的成果,我怎么能独占呢?”陈永峰眉头微蹙。 在他看来,即便是家中的财富,也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从军决定,就擅自占有。 “大哥,你就别推辞了,我们真的不介意。” 陈家近年来因镇上生意的兴隆,经济状况逐渐好转,即便少了这二百两银子,生活依然能够继续。 但在外远行,没有银两傍身,无疑是举步维艰。 面对家人的再三劝说,陈永峰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他摇了摇头,眼神决绝。 “我不能接受。” 正当气氛略显僵持之时,陈汐轻笑一声,爽朗地说道:“好了,二哥,你就收下娘给的一百两,我这里再给你添上二百两。” 话音未落,她已从袖中抽出两张崭新的银票,动作干脆利落。 “大哥别客气,等你成为大将军那天,别忘了把我和孩子们都接到身边。”陈汐的话语让陈永峰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知道,这个妹妹不仅聪明能干,还与镇上的方员外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区区几百两银子,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九牛一毛。 正当陈永峰准备收好银票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站在一旁的谢天翊,心中顿时一紧。 糟了,自己在接收妹妹赠银的时候,竟然忽略了妹夫的感受。 谢天翊会不会因此而不悦? 要不要把银子退回去? 但转念一想,无论是现在接受还是拒绝,将来他若真能成为大将军,必定会将父母、妹妹以及整个家庭都照顾得妥妥当当。 “那个,妹妹,这钱我还是……” 陈永峰的话还没说完,便悄悄向陈汐使了个眼色,暗示她注意谢天翊的反应。 而谢天翊早已从他们的互动中察觉到了陈永峰的顾虑。 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大哥放心,这些银子是陈汐凭借自己的能力赚来的,她自然有权自由支配。她的决定,我从不过问,更不会干涉。大哥,请你收下,也让小汐安心。” 见到谢天翊脸上并无丝毫不悦,陈永峰这才放心地收下了银两,心中对这位妹夫更多了几分敬佩。 “大哥,别光顾着揣着银票,到了镇上记得换成散碎银两,该打点的地方要打点,切记不可让人知道你身上带着大量银票。” 陈汐的提醒细致入微,她深知在外行走,财不露白的道理。 陈永峰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默念“怀璧其罪”,深知谨慎行事的重要性。 午后,行李收拾停当,临行前的叮咛与嘱咐似乎永远都说不完。 那三粒珍贵的“续命丹”与四百两银票,都被刘秀芬细心地缝进了陈永峰贴身衣物的隐蔽之处,确保万无一失。 剩下的那一百两,则被妥善安排,以备不时之需。 夕阳西下,陈家的院落里弥漫着温馨的氛围,他们热情地邀请陈汐一家共进晚餐,就连帮忙搬运行李的牛大爷也被盛情挽留。 趁着天色未晚,陈永峰与陈平安、陈二嫂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途,处理最后的事务。 而陈汐一家,也在整理好行囊之后,准备乘坐牛车返回祥和村。 孩子们的笑声与告别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不舍与期待。 “弟弟妹妹,你们什么时候能再来找我们玩呀?”陈家义和陈家佳的声音中满是留恋。 “娘,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回舅婆家?” 小阳小晨摇晃着小脑袋,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娘,舅婆家的小兔子好可爱,我也想养一只!”小晨天真的话语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刘秀芬闻言,立刻吩咐苏大壮捕捉了两只活泼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放入陈汐的竹篓中,作为给孩子们的礼物。 “谢谢舅公舅婆!”小阳小晨礼貌地致谢。 “不用谢,我的宝贝们,想舅婆了随时来,舅婆也会找时间去看你们的。”刘秀芬的笑容温暖,祥和村与陈家村虽然相隔不远,但每一次的相聚都显得格外珍贵。 随着牛车缓缓启动,小阳小晨依依不舍地挥着手,“哥哥姐姐,再见啦!欢迎下次来我们家玩哦!” 陈家义和陈家佳也用力挥手回应,两家人之间的情谊愈发深厚。 “小阳小晨,再见啦!”孩子们清脆的童声中带着一丝不舍。 “我们一定去找你们玩。”他们的小手朝空中挥舞。 孩子们的情绪总是那么直接而纯粹,转眼间,他们的小脸蛋上又浮现出对即将参军的大舅的深深挂念。 “娘,大舅真的能成为大将军吗?”小阳的眼里闪烁着好奇与崇拜,仿佛在他们心中,二舅已经是一位披荆斩棘的英雄。 陈汐望着孩子们纯真的面容,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你们觉得二舅能成为大将军吗?” 第136章 催生 两个小脑袋毫不犹豫地上下点动,那坚定的模样仿佛已经看见了大舅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的样子。 “我相信可以,”小阳认真地说,“但大将军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得先英勇杀敌,还得保护好自己。” 小晨紧跟着哥哥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那大舅岂不是很危险?要不让大舅别去了!” 陈汐闻言,目光温柔而深邃,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 “小阳小晨,你们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她引导着孩子们思考更深远的问题。 小阳迫不及待地抢答:“我想念书,像爹爹那样考秀才!”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父亲的敬仰。 小晨则紧随其后,小脸蛋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我,我想跟娘学医,还想开店赚钱。” “好孩子,娘的小阳小晨都有出息,有志气。”陈汐赞许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那如果娘不让小阳念书,不让小晨学医,你们会高兴吗?” 这个问题让孩子们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小晨的眼眶甚至开始泛红,“不行的,娘,你要这样做,我,我就伤心了。” 小阳也急切地附和:“娘,我真的想上学!” “是啊,你们听到娘这么说都不开心,那你们大舅心里又会怎样呢?”陈汐的话语让孩子们恍然大悟。 “大舅也是大人了,他有他的理想,就是当兵。如果我们因为担心就阻止他追求梦想,大舅会高兴吗?” 两个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异口同声地说:“不会。” “没错,作为亲人,担心是正常的,但我们不能因此阻碍别人追求更好的未来。”陈汐的话语中蕴含着深意。 “大舅去当兵,我们要在背后支持他,给他加油,当然也要在他需要时伸出援手。” “我懂了,就像娘亲用医术为大舅制丹药,保护他。”小阳的比喻让人心生暖意。 “还有舅公舅婆,他们给了大舅银子呢!”小晨补充道,小脸上洋溢着自豪。 陈汐轻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眼里满是欣慰。 “你们俩真机灵,娘希望你们以后也能互相帮助,记住,你们是最亲近的人。” 然而,这句话却让两个小家伙面露不解,仿佛对“最亲近”这个说法有着自己的小秘密。 陈汐见状,脸上表情瞬间变得生动有趣,心中暗自惊讶于这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的消息,自己竟一无所知。 “告诉你们这么说的谁啊?”她好奇地问。 小阳小晨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是舅公舅婆哦,舅公说等爹爹身体恢复好了,娘就能给我们添弟弟妹妹啦!” 陈汐无奈地扶额轻笑,心中暗自思量,舅母这又是哪一出戏码。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的谢天翊,发现他耳根似乎微微泛红,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被孩子们的话题触动。 她轻声说道:“这话可不能再胡说了,爹娘有你们小哥俩就已经很知足了。” 而小阳小晨却不依不饶:“可娘,我们真的想要弟弟妹妹嘛!” 陈汐正欲回应,谢天翊的声音已抢先一步:“这事就此打住,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陈汐心中暗笑,感激谢天翊适时的解围。 随着陈家大哥踏上征途,这段小插曲也画上了句号。 陈家老三的店铺重新开张,镇上的生活再次因“陈记甜品”的香甜而热闹非凡。 方员外派人来学习手艺,不久,“陈记甜品”第二家分店便在镇上落地生根,与陈平安的店铺遥相呼应,尽管后者依然门庭若市,每日限量供应,常有顾客遗憾而归,但这也恰好成就了方员外新店,接纳了那些未能如愿品尝到“陈记”美味的食客们。 陈家的宅院依旧沉浸在一片繁荣之中,然而在这份兴旺背后,家人们的心头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阴霾所笼罩,那便是陈永峰病情的隐忧。 “娘,下雨啦!”小阳小晨清脆的童声穿透雨幕,从门外欢快地传来,带着几分惊喜与急切。 陈汐闻声即动,脚下的步子轻快而稳重,她知道,雨季的到来总是伴随着一些需要立即处理的家务活。 两个小身影紧随其后,小阳小晨虽然年纪尚小,但已懂得为母亲分担,小手忙个不停,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帮助家人的自豪感。 夏日的炎热之后,雨季如约而至,这一次的雨不仅来得急促,而且势头凶猛,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哎呀,娘你看,下冰雹了!”小阳手指轻轻触碰着窗棂,眼中闪烁着对自然奇观的好奇与兴奋。 小晨则在一旁,小手挠着圆滚滚的脑袋,满脸的困惑与好奇,“天怎么会掉冰块呢?” 陈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耐心地向孩子们解释:“冰雹啊,是在高高的天空中,一种叫做积雨云的地方形成的。地面上的水汽升腾到天空,遇到寒冷的空气就会变成小水滴,越往高处去,气温就越低,这些小水滴就变成了小冰珠,最后太重了,就落了下来,就成了我们看到的冰雹。” 她的解释细致入微,却未曾留意到这些专业术语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是多么的陌生与难以理解。 小阳小晨瞪大了眼睛,显然对母亲的话感到既神奇又迷茫。 此时,坐在床边的谢天翊,长睫毛半掩着眼眸,显得深邃而难以捉摸。 他的心中泛起了涟漪,眼前的陈汐,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对商业一窍不通,更不会谈论如此科学知识的妻子截然不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乌云般在他心头聚集,以至于陈汐的呼唤都未能引起他的注意。 “爹爹,娘亲喊你呢!”小晨蹦蹦跳跳地跑到谢天翊身边,小手轻轻推了推他,眼神中满是期待。 “啥事?”谢天翊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冷淡与疏离,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的不寻常。 “雨小点了,我给你煎药去,你帮我照看下孩子,别让他们乱跑。还有,别让他们去院子里捡冰雹吃,那不干净。” 第137章 铭记于心 陈汐的目光敏锐,一眼便看穿了小晨那点小心思,于是特意叮嘱道。 小晨吐了吐舌头,一副被抓包后的小尴尬模样。 随着陈汐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谢天翊心中的戒备才慢慢放松。 他回想起自从自己从县城归来后,陈汐的种种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阵疑惑。 这段时间里,陈汐对他们父子三人的关怀备至,让他难以相信她会有什么恶意。 她为何要帮他治疗眼疾,又为何会给小阳小晨讲述那些新奇的故事呢? 难道是山上的精怪化身成了陈汐的模样? 那么,真正的陈汐又去了哪里? 谢天翊百思不得其解,思绪纷扰间,头部竟隐隐作痛。 直到陈汐端着药碗再次踏入房间,他才勉强将那些杂乱的念头按下。 这段时间里,这位“陈汐”对他们的照顾无微不至,谢天翊决定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就当作一切如常。 他想,等到眼睛完全康复,两人再好聚好散,也算是对这位“陈汐”一番心意的成全。 他谢天翊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无论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这段日子的帮助他铭记在心。 若将来她有所求,他定会竭尽全力相助。 再说,这位“陈汐”在教育孩子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小阳小晨对她这个娘亲的依赖与喜爱,也让谢天翊心中充满感激。 只是,陈汐对于谢天翊心中的波澜毫无察觉。 “等我的眼睛好了,和离书我会为你准备好的!”谢天翊贴近陈汐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语,生怕被孩子们听见。 “啊?好嘞!”陈汐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意外,但她并未多想,毕竟拿到和离书意味着她将获得自由。 只是,想到要离开小阳小晨,她的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但她清楚,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愿被传统家庭的束缚所困。 或许,这就是现代人与古人思想观念的差异。 陈汐的价值观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从未想过在这个时空里建立家庭,追求事业。 即便未来某一天遇到了心仪的伴侣,她也希望能遵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尽管这在现实中显得过于理想化,却是她坚守的底线。 如果真的无法遇到那样契合的灵魂,她也愿意独自一人。 毕竟,在前世的单身生活中,她也过得充实而自在。 只是此刻,她忽然强烈地思念起远在天堂的父母,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多年的孤独漂泊,直到遇见陈家,这份久违的家庭温暖让她倍感珍惜,也是她能够快速融入陈家的重要原因。 “娘亲,该给我们讲故事啦!”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孩子们的呼唤轻轻拉扯着陈汐的思绪。 “天翊老弟,我过来找你啦。”门外,姜誉峰的声音响起。 他是范毅寒在那段青灯黄卷、寒窗苦读的日子里结识的挚友。 陈汐闻声,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快步迎门外。 她的动作中带着一份温柔的急切,轻巧地为姜誉峰斟上一杯茶,那茶叶色泽翠绿,香气扑鼻,是她特意为了满足方文赋那挑剔的味蕾,特地前往镇上,穿梭于众多茶铺之间,精挑细选而来的。 “多谢嫂子。”姜誉峰接过茶杯,言语间满是感激。 陈汐微笑着摆手,“别客气,你们慢慢聊,中午就在这儿吃饭。” 交代完毕,她转身步入厨房,心中默默盘算着午餐的菜肴。 “瑾言,你的腿怎么样了?真不行的话,我陪你去京城找个名医看看?”姜誉峰关切地询问。 杜家虽在县里算得上殷实,但姜誉峰深知,范毅寒家境并不宽裕,且自学之路艰难,因此提出相互帮助的建议,这份情谊超越了金钱的价值。 “不用了,誉峰,我的腿已差不多好完了。”范毅寒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信,这让姜誉峰半信半疑。 毕竟,连县城的名医都对此束手无策,回到这个偏远小镇,怎会有转机? “瑾言,你是不是担心医药费?放心,这钱我来想办法。” 姜誉峰的坚持让人动容,但范毅寒轻轻摇头,“我是认真的!” 见他如此笃定,姜誉峰心中的疑惑逐渐烟消云散。 “你是怎么做到的?镇上的医生?”姜誉峰好奇地追问。 “不,是陈汐。”范毅寒的回答让姜誉峰更为震惊,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嫂……嫂子?” 范毅寒轻轻点头确认,姜誉峰的惊讶溢于言表,“这,这怎么可能?婶子竟然懂医术?还比镇上的医生高明?” 范毅寒解释道,陈汐在一次山中偶遇一位隐居的老医师,机缘巧合之下学习了一些医术,而自己的眼疾恰好对上了她的所学。 对于方文赋的真实身份,范毅寒选择了保留,这并非出于对姜誉峰的不信任,而是为了避免可能引起的不必要的麻烦与风波。 “原来是这样,瑾言,这可是大好事!说不定不久你就能回书院,明年乡试也有望了。”姜誉峰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范毅寒轻轻点头。 两人在屋内谈笑风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直到陈汐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提醒他们午餐已备好,这才惊觉已近正午。 餐桌上,陈汐的手艺得到了充分展现,八道菜色香味俱全,既有热气腾腾的炖菜,又有清凉爽口的凉拌,每一道都是她用心之作。 “哇,嫂子的手艺真棒!” 姜誉峰的夸赞发自肺腑,而小晨那句“谢谢叔叔,娘亲做的菜最香了!”更是逗得众人笑声连连。 “对了嫂子,这是我从县里带来的糕点,特别美味,总是供不应求,这一斤我还抢了半天呢,给孩子尝尝。” 姜誉峰边说边展示那用油纸细心包裹的糕点,神秘而诱人。 “那个,娘亲,我能不能——”小晨话未说完,陈汐已心领神会。 姜誉峰也看出了小晨的心思,眼里满是理解与宽容。 “小阳小晨,先填饱肚子怎么样?吃饱了,别的事儿再说。” 陈汐的话语温和,两个小家伙懂事地点点头,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第138章 引人注目 “嫂子,您这手艺简直绝了,跟县城那些大酒楼比也毫不逊色啊!”姜誉峰尝了一口菜,由衷地赞叹。 陈汐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口中谦虚地说着“哎呀,你过奖了”,但内心的自豪与喜悦却难以掩饰。 “不不不,嫂子,我是认真的。您有没有想过开个酒楼?我保证每天都去捧场。” 这话出自姜誉峰之口,语气诚恳,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陈汐的手艺在镇上大放异彩的场景。 这话轻轻拂过了陈汐的心田。 她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自己确实擅长烹饪,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如果仅仅局限于家庭餐桌,岂不是太过可惜? “嗯,这事儿得看机会。”她轻声回应,心中却已悄悄种下了一颗种子。 饭桌上,气氛温馨而热烈,笑声与谈话声交织。 两个小家伙,小阳和小晨,更是餐桌上的活宝,不时冒出几句童言稚语,或是模仿大人的模样讲些笑话,逗得众人乐不可支,连空气都似乎被这份欢乐所感染,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温馨满溢。 特别是姜誉峰,面对陈汐精心准备的菜肴,他几乎是毫无抵抗力,连吃了两大碗饭,直到肚子圆鼓鼓得再也装不下任何美味,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 他的眼神中满是对食物的满足与对陈汐手艺的赞叹,如果不是实在吃不下了,他真想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尝个遍。 饭后,陈汐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碗碟,动作娴熟而优雅。 而姜誉峰,心中记挂着孩子们之前提到的小点心,便自然而然地走至一旁,轻轻解开油纸包裹。 咦? 这不是陈平安常卖的那种小巧玲珑、香气扑鼻的小面包吗? 姜誉峰心中暗自惊讶,随即微笑着将这些小面包递给了小阳和小晨,“来,小阳小晨,给你们的。” 然而,两个孩子却只是摇头,没有伸手去接,这让姜誉峰不禁有些困惑。 “怎么不吃呢?真的很好吃呀。”姜誉峰不解地问。 孩子们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天真无邪地道出了缘由:“叔叔,这个是我们三舅卖的,前阵子我们天天吃呢。” 这一番话,让姜誉峰恍然大悟。 “什么?镇上的店是你舅舅家开的?”他惊讶地问道。 “不是,是镇上的方老爷加盟了陈汐娘家的店,算是合作经营。”孩子们解释道。 姜誉峰心中五味杂陈,原本以为谢天翊被养父母分出去后生活会十分艰难,但眼前的一切却告诉他,谢天翊一家的日子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困苦,反而过得颇为滋润。 想到这里,姜誉峰原本准备好的二十两银子,此刻竟显得有些多余。 在厨房里,陈汐一边洗碗,一边不经意间想起了姜誉峰那未及送出的银两。 她深知,这是谢天翊的人情,应当妥善处理。 于是,趁着姜誉峰短暂离开的间隙,陈汐找到了机会,向谢天翊提起了这件事。 谢天翊这才恍然想起,原来同窗当初还留下了二十两银子。 他是个不愿亏欠别人的人,立刻说道:“麻烦你帮我把那二十两还给他,等我眼睛好了,我自己赚钱还你!” 陈汐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当姜誉峰再次乘坐马车准备离去时,谢天翊和陈汐特意送他到门口。 “誉峰,这是你之前给陈汐的二十两,你收着。”谢天翊坚持道。 然而,姜誉峰却深知这二十两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意义,连忙推辞:“瑾言兄,这钱你先留着,等宽裕了再还我不迟。” 谢天翊的态度坚决:“你还是拿回去,我们现在没什么难处,当然也很感激你之前留下的银子,将来有机会一定请你吃饭。” 姜誉峰拗不过他们的坚持,只好收下了那沉甸甸的银两,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帮助这对夫妇的决心。 姜誉峰的马车在村口扬起一阵尘土,几乎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 他那身质地优良的衣服,在阳光下更显华贵,让村民们既好奇又敬畏。 不多时,村民们便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天翊呐,那位是谁?看着派头不小啊。”一位老伯率先开口。 “家里肯定富裕得很,瞧那马车,咱村里哪个能比?”另一位婶子羡慕地说道。 “说不定是从县城来的,瞅瞅那衣裳,滑得跟水似的。”又有人猜测道。 “是相公以前的同学,特地来看看。”陈汐耐心地解释着。 谢天翊没有多言,陈汐只好继续代为回答村民们的好奇。 “同学?那也是个读书人啰?”有人好奇地问。 “那公子成亲没?天翊家的,我说,我家闺女今年十五,正合适……”又有人开始打起了姜誉峰的主意。 “我侄女也待字闺中呢……”各种提议接踵而至。 陈汐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村民们的好意虽让人感动,但他们的心思转变得实在太快,已经开始为姜誉峰张罗起婚事来。 她心里明白,姜誉峰身为读书人,又是县城的大户人家,与乡村的环境和习俗有着不小的差异,哪里会轻易考虑乡下的婚配。 “各位婶子大娘,散了,我这同学早有家室了。”谢天翊的声音温和。 语毕,他轻轻拂了拂衣袖,转身步入那熟悉而又宁静的院子,背影显得格外孤高,刻意与外界的纷纷扰扰划清界限。 这话瞬间浇灭了那些大婶大娘们心中的热情火焰。 她们面面相觑,原先那股子想要为自己女儿争取一个好归宿的热忱,此刻都化作了无奈的摇头和叹息。 毕竟,在这个年代,让自家的女儿去做妾侍,终究是大多数人心中难以跨越的坎。 人群逐渐散去,留下一地的遗憾与不甘。 然而,这短暂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陈老太,在两个儿媳的怂恿之下,带着几分好奇与贪婪,踏上了拜访谢家的路途。 姜誉峰乘坐马车来访的消息,早已被那对机灵的儿媳捕捉,她们心中盘算着,能够乘坐如此体面交通工具的人,定会给谢天翊带来些值钱的物件。 第139章 小偷 一番密谋之后,陈老太便成了她们手中的棋子,被推到了这场利益争夺的前线。 姜誉峰所赠之物,确实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不仅有精致的糕点,更有两匹质地细腻、色泽温润的上等布料。 只可惜,陈汐虽心灵手巧,却偏偏不擅长女红,这两匹珍贵的布料,只好暂时被安置于衣柜深处。 “你同学送的布,我已经收好了,放在衣柜里。哪天你需要,就让人裁成合身的衣裳。”陈汐轻声细语,对着正坐在床边的谢天翊说道。 恰在此时,谢家婆媳三人推门而入,陈汐的话语清晰落入她们耳中,空气似乎因此凝固了一瞬。 “啥布料?我瞧瞧!”陈老太闻言,迫不及待地几步上前,伸手从柜子里猛地抽出那两匹布,动作之快,让陈汐措手不及。 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哟,这布料真不赖,滑得跟绸子似的,我这老太婆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的料子。”陈老太啧啧称赞,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放下!”陈汐的声音冷了几分。 “你个小蹄子说啥呢?凭什么你说放我就放?”陈老太紧紧搂着布料,态度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面对这一幕,陈汐心中对谢天翊生出几分同情。 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稍有好处便有人上门争抢,实属不易。 她实在不愿再纠缠于这些是非之中。 陈老太则抱着布料,挺胸抬头,满脸的得意,仿佛胜利者般趾高气昂。 郑翠花与周雪梅也围在她身旁,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仿佛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她们终于占了上风。 而陈汐此时正专注于在院中炮制草药,对于屋内的一片混乱,她选择充耳不闻,仿佛那些纷扰与她无关。 “哼,走咱们。”陈老太抱着两卷质地细腻、色彩鲜艳的布,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陈家小院。 陈汐的目光轻轻掠过陈老太手中那两块质地细腻、色彩柔和的布料,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不露声色,没有半分要追讨的意思。 那些布,显然是杜誉峰受谢天翊所托送来,既然如此,它们的归属自然无需多言,理应由谢天翊做主。 陈汐深知此理,虽然心里对谢天翊的宽宏大度有些许诧异,却也不愿过多干涉。 陈老太往日待他并不友善,而今谢天翊竟能不计前嫌,慷慨相赠,这份胸襟,确非一般人所能及。 正思索间,陈汐忽地转头,意图透过窗棂窥视屋内谢天翊的神情,却因窗纸厚重,色泽深沉,未能如愿,只余下一片模糊的影绰。 屋内,谢天翊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渐渐隐去,语气平和:“陈汐,能否请你进来说话?” 闻言,陈汐略显无奈地放下手中正细细挑选的药材,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谢天翊唤她是为了布料之事? 未及多想,她已步入房内。 “放心,我没有阻止你祖母离开。”谢天翊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先行解释道。 陈汐原以为谈话会围绕那两块布展开,不料谢天翊却另有打算。 “你先听我说……” 随着谢天翊的话语落下,陈汐的脸上逐渐绽放出惊喜之色。 “谢天翊,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她爽朗一笑,拍了拍谢天翊的肩膀。 “好了,快去。”谢天翊含笑催促,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 遵照谢天翊的安排,陈汐心情愉悦地踏上了前往村长与平正家的路途。 她的目标明确,行动迅速。 抵达村长家,陈汐即刻施展起她的演技,将一出苦情戏演绎得淋漓尽致,让村长不得不陪同她前往平正家。 到了平正家,她故技重施,声泪俱下,那哭声之凄厉,情感之真挚,简直可以媲美任何舞台上的表演。 “村长叔,这世风日下,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一个弱女子,还要照顾一个看不见的孩子,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陈汐的哭诉,让人闻之心酸。 “别哭了,天翊家的,我们陪你回去,一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村长与平正被她的情绪所动,纷纷表示愿意相助。 “真是太感谢二位了!”陈汐机敏地回应,刻意避开了陈老太等人的名字,一切皆按谢天翊的计划行事。 一行人迅速返回陈汐的家中。 平正与村长开始仔细搜寻,试图找到窃贼留下的线索,而陈汐则在一旁暗暗发笑,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 “奇怪,真是奇怪,怎么连一点翻箱倒柜的痕迹都找不到?”村长疑惑道。 “确实,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正摸着下巴,目光深邃,似在思考。 “天翊家的,今天可有外人来过你家?”平正突然向陈汐发问。 “这……我带着孩子午睡,并未察觉有人来访。”陈汐佯装不知。 平正眉头紧锁,显然事情变得复杂了。“没人来过?这可难办了。” 正当此时,谢天翊适时介入:“村长,平正叔,是我娘和两位嫂子来过。她们说来看看我就走,我没打扰小汐休息。” “你娘和嫂子?”村长与平正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是的,她们来过不久就离开了。”谢天翊补充道。 平正提议:“天翊家的,不如我们去陈家看看?” 陈汐故作不解:“这样合适吗?村长叔,平正叔,你们找到小偷的线索了吗?” “去了自然知晓,走!”平正催促道。 谢天翊坚持一同前往,村长与平正自然没有异议,毕竟此事与他息息相关。 于是,一行人在村长与平正的带领下,陈汐搀扶着谢天翊,缓缓跟随其后,向着谢家的方向行进。 而此刻,陈老太已回到谢家,将那两块布料均分给了周雪梅与郑翠花,各自心满意足…… 几人缓缓行至陆宅门前,不偏不倚,正好撞见周雪梅与郑翠花手捧着半匹布料,满脸喜色地步入房内。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那布料上,光泽流转,格外引人注目。 “哎?这不就是谢天翊同学前不久慷慨赠予我家的那匹上等布料吗?”周雪梅惊讶之余,不禁出声询问。 第140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天翊家的?你可看仔细了?” 平正闻言,身形一顿,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目光如炬。 陈汐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坚定:“我看得真切,这布的质地与图案,确确实实是我家之物。平正叔,您也是知道的,天翊同学来自县城,这种品质的布料,在我们这里极为罕见,我第一次见到,自然不会认错。”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郑翠花与谢天翊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而陈汐则被他们二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过去。 “哎呀,这不是平正、村长吗?二位怎会突然造访此处?有什么要紧的事吗?”郑翠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与不解,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你们手中的布是从哪里得来的?”平正的声音沉稳有力,直接切中要害,目光紧紧锁定了郑翠花手中的布匹。 “哦,这个啊,是我娘给我的。”郑翠花的笑容依旧灿烂,轻松地回答道。 “你娘又是从何处得到的布料?”平正的追问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这一番动静,也引起了不远处陈老太的注意,她匆匆从屋内走出,满面狐疑。 “哎,村长、平正,你们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陈老太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关切地问道。 在这个宁静的村落里,除非是大事,否则两位长辈是不会轻易上门的。 “陈老太,我且问你,你给儿媳的布料究竟是从何而来?”这一次,村长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哦,这当然是我孙女孝敬给我的啦!”陈老太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与满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微妙的困境。 “真的是你?你这样做,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谢天翊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痛心,他一步步走向前,面容冷峻。 陈老太闻声一愣,被突如其来的指责击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你说什么?”陈老太的声音微微颤抖,显得有些慌乱。 然而,谢天翊并没有给予她更多的解释,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们早已分家自立门户,你怎么能带着她们来取走属于我们的布料?而且这一切,我们毫不知情。说难听点,这叫做偷。” 陈汐说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无奈。 “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话给我注意点!谁偷你东西了?”陈老太的语气强硬,试图以气势压倒对方。 “你自己都承认那是咱家的布,这还不算是偷?” 陈汐故作害怕,身体微微颤抖,悄悄躲到了村长和平正的背后,显得格外柔弱无助。 “什么偷不偷的,这是我孙女孝敬给我的,你躲在后面做什么?” 陈老太的气势汹汹,与陈汐的柔弱形成了鲜明对比,更凸显了陈汐的孤立无援。 “陈老太,你住口!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赶紧交出来,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村长显然失去了耐心,直接站到了陈老太面前,语气中带着命令。 “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来的偷?你们居然相信这小丫头片子的一面之词?” 陈老太不甘示弱,声音提高了几分。 “呜呜~夫君,既然祖母这样说,那我们就别要了。买药的钱,我会另外想办法,这些布就当作是孝敬祖母的。” 陈汐拉着谢天翊的衣袖,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你这丫头,给我说清楚!” 陈老太想要上前拉扯陈汐,却被谢天翊及时拦下,他的眼神虽然空洞,但那份坚决,让陈老太的动作戛然而止。 “祖母,你也知道家中的不易,这几匹布原是打算拿到镇上去换钱买药的。如今娘子心疼我,你这样大声责骂,我的颜面何存?” 谢天翊的面色阴郁,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哀伤。 “真是个白眼狼!”陈老太气得直跺脚,怒火中烧。 “祖母,你们早就分了家,还给你们老两口十两银子作为孝敬,早就没有依赖你们了!” 谢天翊的语气平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那淡漠的态度,却让人心寒。 “好了好了,陈老太,你就把天东西还回去。你看你孙女哭得那么伤心,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了,你们留着这些布又有什么用呢?”村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劝解。 那几匹布料,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就连村长和平正看了都不免心动。 谢天翊的同窗能赠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实在令人羡慕。 但一听说陈汐要用这些布料为谢天翊换购药物,再联想到谢家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小生命,村长和平正对这两匹布的兴趣顿时烟消云散,心中更多的是对谢家现状的同情与关怀。 “不成,陈汐,你快跟村长和平正说清楚,这两匹布是你给我的。” 陈老太紧紧攥着那两匹布,布料在她手中皱成一团。 事已至此,陈老太的眼神中依旧闪烁着固执与不解。 “村长伯伯,平正伯伯,她算了,就当我孝敬她的。只是不知道我这身体,何时才能再用药了!” 谢天翊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与自责,他的目光黯淡,却仍努力维持着平和。 “天翊,你退能治好了?”村长的声音里满是惊喜,皱纹密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仿佛是自家孩子有了好消息一般。 “是啊,多亏了我媳妇儿。之前舅母给了她五两银子给我治眼睛,这才没错过治疗时机。” 谢天翊提到妻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虽然丈人家做生意赚了些钱,但我身为读书人,这钱说什么也得还。本想卖了布换银子还债买药,谁承想——” 谢天翊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挣扎与不甘。 “罢了罢了,我这眼睛都这样了,就算落下个小气不还钱的名声,又能怎样!”谢天翊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第141章 耍无赖 村长和平正一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量。 这事若处理不当,影响的可不仅仅是谢天翊个人的名誉,更是祥和村的脸面。 “陈老太,你听见没?还不快把布还给谢家。” 村长的语气变得严肃,眉宇间凝聚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此事关乎祥和村的声誉,不容有失。 “谢天翊欠丈人家的钱,关咱们啥事?再说陈汐也不缺这点钱,何必计较那五两十两的。” 郑翠花在一旁嘀咕,声音虽小,却清晰可闻,她的态度显得有些轻描淡写,似乎并不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 陈汐家的生意好,这在镇上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但她的反应却异常坚决:“我既然嫁给了谢天翊,给钱是情分,但若我不还,那我还怎么抬得起头?我大舅家还有三个哥哥,就算舅舅不说什么,嫂子们难道不会在村里嚼舌根?那可是五两银子,不是五文钱啊。” 村长和平正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郑翠花,你少说两句,我看这事就是你挑起来的。” 村长的话一针见血,让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郑翠花脸色一白,慌忙躲到了陈老太身后,不敢再多言。 “哎呀,这话可不对头啊!咱们去你家那会儿,你也在场的,咋就成了我们拿你的东西呢?”周雪梅见气氛紧张,连忙出来打圆场,试图转移话题。 “大婶婶这话怎讲?我带着俩孩子在另一间屋里,根本不知道你们过来的事儿。”陈汐的回答冷静而坚定,她的眼神清澈。 陈老太一听,怒火中烧,指着陈汐斥责:“你这丫头片子,睁眼说瞎话!你明明就在那儿!” 陈汐被陈老太的气势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但她很快稳住了情绪,没有被轻易吓倒。 周雪梅见状,心中明了,轻轻拉了拉陈老太的衣袖,示意自己来应对这场纷争。 陈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的动作,心中暗自冷笑。 “啥也甭说了,你们来时我确实在,那东西是谢天翊给你们的,我们不稀罕就是。” 陈汐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她扮演的无辜角色,让陈老太的怒火更甚,几乎忘了自己最初的打算。 “你这丫头,明明在场,装给谁看呢?”陈老太的声音尖锐,几乎要刺破空气。 “对对对,您说得对。”陈汐故作无辜,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陈老太气得直拍胸口,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你们这是闹哪出?”陈老头从田里归来,满身泥土,一脸困惑,显然对家中的争吵毫无头绪。 “老头子,你得给我做主啊,我快被陈汐这丫头气炸了!” 陈老太见到陈老头,如同找到了救星,立刻哭诉起来,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显得格外委屈。 “村长、平正,家里当家的回来了,我把事情前后跟他说说。” 谢天翊的声音平静,他准备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周雪梅和郑翠花的手指紧紧扣入那半匹布的柔软纹理中。 陈老头眯起眼,仔细审视着那布料,其色泽鲜亮,质地细腻,确确实实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上等货。 “还不快把布交回去!村长、平正都在场,难道还想让咱们谢家的脸面丢尽不成?” 陈老头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对着两个儿媳厉声训斥。 “爹,这布明明是陈汐特意给娘的,凭什么要还回去?”郑翠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怀中的布被她紧紧搂住,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老头子,你别听陈汐在那儿胡说八道,她最擅长的就是搬弄是非了。”陈老太的眼神坚定,语气真诚。 陈老头与陈老太共同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对于妻子的品性自然了如指掌,此刻看她的眼神,的确不似在撒谎。 但转头望向陈汐,她柔弱的身姿依偎在谢天翊身旁,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行为举止温婉贤淑,实在难以想象她会主动挑起事端。 “天翊,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老头的目光转向谢天翊。 “事情是这样的,祖母他们去的时候,小汐正带着孩子在隔壁房间……” “没错,他们们拿着布离开时,以为我不反对将布送给祖母。” 陈汐轻声补充,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陈老头闻言,轻轻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符合陈老太和两个儿媳平日里的行事风格。 “听见没有?陈汐对此毫不知情,赶快把布还回去,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爹,他胡说八道!娘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凭什么要还!”郑翠花的语气愈发强硬,布料在她怀里被攥得更紧了。 而周雪梅则选择沉默,静静地站在陈老太身旁,眼神明显的不情愿。 “咱们谢家怎会娶了这样两个贪心的儿媳,连人家的救命钱都要争抢!” 陈老头又气又急,手指颤抖地指向周雪梅和郑翠花,一番痛心疾首的责备。 然而,两个儿媳仿佛完全没听见一般,陈老太亦是如此,面对如此珍贵的布料,即便是谢天翊亲自前来,她也舍不得放手。 小汐之前不是说过,就当作是孝敬她的吗? 陈老头目光复杂地扫过婆媳三人,再次确认:“真的不打算还了?” 三人沉默不语,态度已不言而喻。 “祖父,要不就算了,这布就当我们孝敬二老的心意。我先带小汐回去,麻烦村长和平正叔了。”谢天翊的话语中充满了失落,转身欲走,背影显得格外孤单。 这一幕,不仅让村长和平正感到一阵不忍,更让陈老头心如刀绞。 “天翊,你先等等——” “既然不肯还,那就按照市价,掏出银子来买下这块布!” 陈老头话音刚落,陈老太和她的两个儿媳皆是一脸震惊。 “爹,你说什么?”郑翠花尖锐的嗓音划破空气,言语间满是尖酸刻薄。 “老头子,都说要孝敬我了,哪来的银子?别再提了!”陈老太猛地扭头,不愿再与陈老头对视,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第142章 你的眼睛真好看 “拿了东西不给钱,你们这是在做土匪吗?”陈老头怒气冲冲地质问,声音中带着失望。 “爹,天翊和小汐都那么说了,两匹布也不值几个钱,这事就算了!” 周雪梅连忙插嘴,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不值钱?不值钱你们还争先恐后地去拿?陈家何时亏待过你们的吃穿用度?”陈老头的质问让周雪梅一时语塞。 确实,陈家从未在生活上亏待过她们,但这等上好的布料却是前所未见,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谁不想拥有这份奢侈呢? 望着眼前这不成气候的儿媳,以及前来调解的村长和平正,陈老头一狠心,转身步入了他与陈老太共居的屋内。 陈老太初时还以为陈老头是气愤之下不管不顾了,岂料不多时,陈老头竟手持一块包裹着银两的红布走出。 糟了,陈老太心中暗叫不好,那红布下藏着的,正是他们多年积攒的银两。 “平正大人,您见多识广,请您给估个价。” 平正年轻时游历南北,见识颇丰,他上前轻轻触摸了周雪梅紧抱的半匹布,那布料光滑如丝,品质非凡。 “依我看来,这样的一匹布,至少值十两银子。” “十两?这不是明抢吗!”郑翠花一听,急得直跳脚。 谢天翊听到平正的估价,面上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他深知姜家经营布匹生意,所送之布必然是上乘之选,十两银子也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小汐,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收好了,先还了你舅母的钱,剩下的别忘了给天翊买药。” 陈汐先是微微一怔,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缓缓转向谢天翊,目光在他那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停留片刻。 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波澜,陈汐这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沉甸甸的银子。 “这怎么行!老头子,你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这可是咱们辛辛苦苦攒下的所有积蓄,你却一股脑儿全给了这个丫头片子,往后咱们拿什么过日子,吃什么,喝什么!” 陈老太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她的眼睛紧盯着那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眼眶泛红,满是不甘与愤怒,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的手猛地伸出,试图从陈汐手中抢回银两。 陈老头眼疾手快,宽厚的手掌轻轻一挡,稳稳地拦下了陈老太那几乎失控的动作。 陈汐目光微闪,似乎在瞬间做出了决定,她轻轻一挑,从那二十两银子中抽出了十两。 “祖父,这十两银子,就当作是大嫂和二嫂置办布料的钱,至于剩下的这十两,我和谢天翊真的不能收。” 她的声音温和,“虽然我们已经分了家,但我有了好东西,自然要首先想到孝敬二老。祖母的那一份布料,就权当是我们对二老的一片孝心。以后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别让我误会是家里遭了什么难处。” “你这丫头,谁稀罕你的东西!银子还给我!”陈老太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与恼怒,仿佛听不见陈汐的解释。 那二十两银子,对于陈家而言,确实意味着全部的家当,陈老头的心里也不免一阵抽痛。 但在听完陈汐一番诚挚的话语后,他还是颤抖着手接过了递来的十两银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银子刚刚落入陈老头的掌心,就被一旁虎视眈眈的陈老太一把夺去,她紧紧地将银子搂在怀中。 “你真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 陈老头望着陈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感慨,随即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行了行了,没事就带着谢天翊回去,家里那两个小子还等着你们呢。” “不成!那十两银子不能就这么算了!陈汐,你这丫头片子,赶紧给我要回来!” 陈老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几分不甘与怒气。 陈汐轻轻搀扶着谢天翊,一步一步缓缓走出谢家的大门,对于身后传来的叫嚣声,她只是淡淡一笑,全然不放在心上。 一旦跨出陈家门槛,两人便与村长等人分道扬镳,这一路上,银子顺利到手,面子也挣足了,心中的喜悦灿烂而明媚。 “谢天翊,你这脑袋瓜子真是机灵,可为什么非要银子,不要布呢?”陈汐边走边不解地问道,眉宇间带着几分好奇。 谢天翊只是简单地吐出一个字:“脏!” 陈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布料被陈老太婆媳三人反复摩挲的情景,顿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适,想象着穿上那样沾染了他人气息的衣物,她便觉得难以忍受。 此刻,她彻底明白了谢天翊坚持要银子而非布料的深意。 回到家中,陈汐没有片刻犹豫,进门便将手中的银子交给了谢天翊。 天色已晚,厨房里还有一堆活计等着她,晚餐的准备刻不容缓。 谢天翊见陈汐转身欲走,心中一急,匆忙伸手去拉,却不料用力过猛,使得陈汐一个趔趄,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而他也顺势倒在了床上,两人就这样意外地亲密接触。 四目相对,陈汐心中暗暗赞叹:“你的眼睛真好看,深邃而明亮。” 正当气氛变得微妙时,一阵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哎呀,爹娘羞羞!” 小阳小晨的笑声纯真无邪,却让陈汐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她连忙挣扎着爬起,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没压疼你?” “没事儿,是我先拉的你。”谢天翊轻声解释。 陈汐恍然大悟,若不是谢天翊那一拽,她也不会如此失态。 她将剩余的银子递给谢天翊,认真地说:“这些银子你收好,算是我还你的债。” “娘亲,你刚才为什么趴在爹身上呀?”小阳一脸好奇地问。 “娘亲,你的脸红红的哎!”小晨也跟着附和,一双眼睛清澈透明,不含丝毫杂质。 陈汐心里明白,他们俩并没有恶意,但那场景确实容易引人遐想。 “屋里有点闷,娘亲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她找了个借口,想要逃离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闷吗?”小阳疑惑地摸摸自己的小脑袋,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暗淡,太阳即将西沉,哪里有半点闷热的迹象? 第143章 求救 躺在床上的谢天翊听见孩子们的对话,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爹,你的脸也跟娘亲的一样红红的,你也觉得热吗?我帮你扇扇风。”小晨乖巧地拿起陈汐亲手制作的扇子,轻轻地为谢天翊扇风。 谢天翊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回应,只好任由孩子们摆布。 夜色渐浓,细雨再次悄无声息地落下,雨滴敲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到了半夜,一道响亮的雷鸣划破夜空,紧接着,雨势变得更加猛烈。 陈汐沉浸在梦乡之中,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雷鸣声猛然惊醒,心跳加速,仿佛与窗外的雷声共鸣。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望向窗外,只见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雨点如断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预示着这夜的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土坯房的墙壁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单薄,每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都让这简陋的小屋显得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祥和村外的官道上,陈永峰顶着连绵细雨艰难前行,虽然雨势不如祥和村那般猛烈,但这绵绵细雨却像针尖一样,无声无息地渗透衣物,让人从内到外感到一阵阵寒意。 “想家了?”同行的伙伴见他神情落寞,关切地问道。 陈永峰没有言语,只是眼神深邃,穿过雨幕,直抵那令他魂牵梦绕的祥和村方向。 次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陈汐便轻手轻脚地起床,简单收拾一番后,背起竹篓,踏上了雨后湿润的山路。 山林间,经过雨水的洗礼,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各类草药仿佛得到了大自然的召唤,竞相展露头角,而那些色彩斑斓的蘑菇更是遍地皆是,令人眼前一亮。 陈汐心中暗喜,今晚的餐桌定会因这些自然的馈赠而丰盛起来。 采药归来,她仔细甄选了几种既美观又安全的蘑菇,满载而归。 接近晌午时分,陈汐回到了家中,她将采集的蘑菇一一洗净,又精心准备了鸡肉、猪肉以及新鲜的蔬菜,如小白菜、萝卜等,逐一清洗干净。 随后,她灵巧地用竹签将这些食材串起,投入沸腾的水中,耐心等待它们在热气腾腾中慢慢释放出诱人的香气。 烹饪间隙,陈汐并未闲着,她调制了一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五香酱料,那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厨房,令人垂涎欲滴。 待锅中的串串煮至恰到好处,她迅速捞出,悉数置于大盆中,再均匀地淋上自制的酱汁,色泽金黄,光泽诱人,让人一眼望去便知其味美。 尽管自己偏爱辛辣,但考虑到家中老人小孩的口味,陈汐还是选择了更为大众接受的五香味。 她将这一盆盆色香味俱全的串串端上桌,又亲手拉扯出一碗碗筋道十足的面条,没有多余的臊子,只为了让串串的鲜美成为主角。 院子里,小阳、小晨与熊大嫂家的轩轩正嬉戏玩耍,笑声连连,无忧无虑。 “孩子们,开饭了,轩轩,今天中午就留在这里一起吃。”陈汐温柔地呼唤着。 李轩轩闻言,却懂事地摇了摇头,他记得母亲的教诲,知道陈婶婶家境并不富裕,不能总麻烦人家。 尽管嘴上拒绝,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桌上那盆串串吸引。 陈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悄悄拿了一个碗,盛满了串串递给李轩轩,让他带回家慢慢品尝。 李轩轩几番推辞,最终在陈汐的坚持下,不好意思地接过了碗。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孩子们首次尝到如此特别的串串,美味得让他们连话都忘了说,只顾着大快朵颐。 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光影,李轩轩怀揣着洗净的碗,蹦蹦跳跳地来到陈汐家的厨房。 “陈婶婶,我来还碗了。”他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 “婶婶,中午你给我的那些是蘑菇吗?我娘亲说这种蘑菇只有县城里才有卖的呢。” 陈汐微笑着解释:“是啊,那些是蘑菇,不过我们村后山就有,不用特地跑到县城去买。” 李轩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下碗便迫不及待地跑出了门,心中盘算着也要去后山采些这样的宝贝。 然而,他并不知晓,自然界中越是色彩艳丽的蘑菇往往越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不久,后山之上,李轩轩提着小竹筐,兴奋地穿梭于林间,每发现一朵色彩斑斓的蘑菇便如获至宝。 而此时,陈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 另一边,村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天翊家的,天翊家的,你那位师傅在不在呀?快来帮帮我家轩轩!” 原来,方文赋的腿伤初愈,这几日总在村里闲逛,村民们都知道陈汐家中收留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可偏偏今日,陈家二哥二嫂去了镇上,而那位大夫也不在。 “熊嫂子,发生什么事了?轩轩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陈汐的声音中满是真切的关怀,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焦急。 下午时分,他还看见轩轩活蹦乱跳的,在村头与小伙伴们嬉戏,怎么转眼间就听说出了状况。 “哎,轩轩那孩子贪玩,上山采了些颜色鲜艳的蘑菇回来,非要我做成菜。哪知道,吃下去没多久就开始口吐白沫,这可如何是好啊!天翊家的,你快让你师傅老方头过来救救我家轩轩!” 熊嫂子的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她紧紧抓着陈汐的手,眼中满是无助与祈求。 轩轩是她的命根子,若是有个万一,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陈汐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转身进入屋内,迅速拎起那个装满了各种医疗器具的老旧医药箱。 “我师傅今天去了镇上,不过我跟他学习医术也有段时日了,先让我去看看情况。”她的话语虽轻,却带着坚定。 熊嫂子虽心中忐忑,但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年轻女孩身上,连忙领着陈汐匆匆往家中赶去。 一踏入李家门槛,一股紧张而沉重的气氛扑面而来。 只见李轩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显然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第144章 毒蘑菇 陈汐动作敏捷而又轻柔,先是轻轻掀开轩轩的眼睑,观察瞳孔反应,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嘴巴,仔细检查口腔内部。 “熊嫂子,你先出去,让我给轩轩一个安静的环境治疗,放心,我会尽力救他的。”她的话语温和却充满力量,让熊嫂子心中稍感安慰,连忙退了出去。 房门一合,陈汐立刻从医药箱中取出一支解毒剂,手法熟练地为李轩轩注射。 紧接着,她开始实施心肺复苏,双手有力而有节奏地在轩轩胸膛上交替按压,确保其呼吸道畅通无阻。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幸运的是,经过及时且有效的处理,李轩轩渐渐有了些微的动静,虽然眼神迷离,意识尚未完全恢复。 陈汐抓住时机,迅速为轩轩进行了洗胃处理,以彻底清除体内残留的毒素。 此时,李家门外已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或真心担忧,或出于好奇,纷纷询问着熊嫂子。 “轩轩娘亲,轩轩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说病就病了?” “老方头呢?他不是大夫吗?怎么不见他来?” 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熊嫂子只能摇头,解释道:“天翊说他师傅去镇上了,是陈汐在帮忙。” “陈汐?她能行吗?别耽误了轩轩的病情啊!” “跟着老方学,估计也就学了个皮毛?”村民们对陈汐的能力半信半疑,议论声此起彼伏。 正当熊嫂子内心焦虑不安之际,李轩轩的父亲匆匆归来,一脸茫然。 “轩轩他爹,你快去镇上请大夫,小汐在里面照顾轩轩,我担心,担心小汐治不好可怎么办……”熊嫂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无助。 “轩轩若有个万一,我这当娘的也不活了。”她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头一紧。 村民们见状,连忙将事情的原委告知轩轩他爹。 他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往外冲,打算去牛家借牛车赶往镇上。 然而,就在他跨出大门的瞬间,恰好遇见了坐着牛车归来的方文赋。 轩轩他爹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手提着面包和雪花酥、一脸愕然的方文赋,后者还以为遇到了强盗。 “你这是干什么?”方文赋惊讶地问道。 “方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轩轩!”轩轩他爹几乎是恳求着,不由分说便拉着方文赋往院子里走。 路上,熊大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述了一遍。 “小陈在里面?”方文赋闻言,转头向熊大嫂确认。 “是的,我去陈家找你时你不在,小陈主动提出她可以试试,我就先出来了。”熊大嫂回答道。 “既然小陈出手了,那我们就安心等待。”方文赋在院中的木凳上坐下,神色平静,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萧医生,天翊家的小陈才跟你学了两个月,真能救回李轩轩?”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提出了质疑。 “放心,小陈说行那就一定行,大家别急。”方文赋的话仿佛一剂强心针,让众人的情绪稍稍平复。 自从方文赋自己摔断腿后仅用两个月便神奇康复,祥和村的乡亲们对他的医术更是深信不疑,尽管他们并不知道,那次治疗其实出自陈汐之手。 大约一刻钟后,陈汐提着医药箱缓缓走出屋门,脸上挂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大嫂,轩轩已经没事了,您清理一下房间,让他多喝水,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她的话语让熊大嫂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得知轩轩安然无恙,熊大嫂连连点头,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方文赋站起身,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缓缓开口询问:“中的是蘑菇毒?”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陈汐轻轻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责。 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在为李轩轩准备的串串中加入了那些色彩斑斓的蘑菇,也许他就不会对那些野生菌产生兴趣,更不会因此身陷险境。 此刻,李轩轩虽然已无大碍,但围绕在他身旁的村民们依旧议论纷纷,直到确认他安全无虞后,才逐渐散去。 就在这时,李轩轩的父亲从厨房里拎出一个竹筐,筐内装满了下午李轩轩采集的各种蘑菇,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陈汐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筐顶那几朵色泽鲜艳的蘑菇,心中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现代世界里一首颇为搞怪的歌曲。 “李哥,先别急着处理这些蘑菇,让我给大家讲讲它们的故事。”陈汐轻声提议。 李轩轩的父亲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好奇,随即顺从地将竹筐递给了陈汐,心中暗自猜测她究竟要讲述些什么。 陈汐接过竹筐,面向众人,语气平和:“大家请看,这些看似诱人的蘑菇其实都是有毒的,越是色彩鲜艳的,毒性往往就越强。特别是这几个,大家以后遇见一定要小心避开……” 考虑到院子里聚集的人数众多,陈汐担心还有人因不了解而误食中毒,于是提议借用熊大嫂宽敞的院子,临时开展一场关于蘑菇识别的科普讲座。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叹:“这么漂亮的蘑菇竟然有毒!” “是啊,得赶紧回去告诉家里的孩子们,别随便摘来吃,中毒可不是小事。” 经过陈汐一番耐心细致的讲解,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散去,而那些有毒的蘑菇也被李叔按照陈汐的指导妥善处理。 陈汐从剩余的蘑菇中仔细挑选出无毒的部分,本想留给李叔,但他似乎仍心有余悸,坚持让陈汐带走。 陈汐没有拒绝,与方文赋一同带着蘑菇返回家中。 刚踏入门槛,小阳和小晨便飞奔而来,围着陈汐七嘴八舌地提问:“娘亲,轩轩哥哥真的中毒了吗?” “娘亲,为什么我们吃了就没有中毒呢?” 陈汐温柔地蹲下身,耐心解答:“因为蘑菇有有毒和无毒之分,轩轩哥哥不知道哪些是不能吃的,所以不小心中毒了。而娘亲知道怎么分辨,所以我们才没事。” 小晨听后,小脸吓得煞白,紧紧搂住陈汐的脖子:“好可怕,还好娘亲懂得多。” 第145章 天不怕地不怕 陈汐轻拍小晨的背,笑道:“别怕,娘亲教你们唱一首歌,以后看到蘑菇就知道哪些不能吃了。” 于是,一首既荒诞又充满教育意义的歌谣在小院中响起:“红伞伞,白杆杆,吃了躺板板上……” 尽管歌词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它以一种轻松幽默的方式,让孩子们轻易记住了如何辨别有毒蘑菇。 小阳和小晨学得很快,不一会儿便能完整地唱出来。 “娘亲,所以那些顶红杆白的蘑菇是有毒的,对不对?”小阳认真地确认道。 “对,小阳真聪明。以后想吃蘑菇就跟娘亲说,娘亲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采摘。山里危险,你们两个可不能自己乱跑,记住了?” 陈汐语重心长地叮嘱,心中清楚,这片山林远不如外界那般平静,蛇虫出没频繁,她自己就曾多次遭遇。 不过,每当她上山,总会随身携带自制的防虫药粉。 “知道了,娘亲。我们现在想去看看轩轩哥哥。”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说。 陈汐笑着点头,让孩子们带上几个鸡蛋作为礼物,目送他们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两个小家伙一人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六枚精心挑选的鸡蛋。 然而,当他们再次归来时,篮子里的鸡蛋依旧还是六个,而他们的双手却捧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白菜、萝卜、红薯,甚至还有一大块鲜嫩的猪肉…… “娘亲,快来帮帮我,拎不动了。”小阳呼喊着。 “方祖父,你也来搭把手!”小晨也跟着喊道。 陈汐闻声而出,只见两个孩子的小手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收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小阳小晨,你们这是去市场了吗?”陈汐一边接过东西,一边打趣地问道。 “哪有,娘亲,这些都是轩轩娘亲给我们的。” 小阳连忙解释,“本来轩轩要给我们一两银子作为感谢,但我们俩都说不要,所以轩轩娘亲就用这些食物代替了。” 陈汐心中明了,轩轩的母亲此举是为了表达对她的深深感激。 毕竟,是她救了轩轩,而对方能用一两银子换来这些生活必需的食材,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心意。 “你们做得对,轩轩家条件并不宽裕,一两银子对他们而言不是小数目。人家为了感谢我们,送了这么多菜和肉,已经非常难得了,你们懂吗?”陈汐语重心长地说。 “懂了,娘亲,我们这就去洗手!”两个孩子满头大汗地跑向水井,小手小脸都沾满了汗水,却掩不住那份快乐。 不久之后,李轩轩的身体逐渐康复,又和小阳、小晨一起追逐嬉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小阳更是将陈汐教的那首歌谣传播给了更多的小伙伴,一时间,这首简单却富有教育意义的歌谣在村中迅速流传开来,几乎人人都能哼上几句。 李轩轩的父母每当提及蘑菇,眼中便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对未知危险的本能警觉。 然而,李轩轩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 在与陈汐一番详谈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挑选了几种色彩斑斓却又绝对安全的蘑菇,宛如珍宝般捧回了家中。 熊大嫂望着儿子手中那些看似诱人却又令人不安的菌类,心中满是犹豫与顾虑,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几次欲接又止。 最终,她拗不过儿子的坚持,只好一手提着篮中的蘑菇,一手轻抚着衣角,步履蹒跚地走向陈汐的小屋。 当陈汐再次确认这些蘑菇无害后,熊大嫂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这才放心地将这些山林的馈赠交给了李轩轩尝试。 蘑菇,这种在过去被视为山林间神秘而不可触碰的存在,因着无知与恐惧,即便是生长于眼皮底下,也无人敢轻易尝试。 而今,随着陈汐耐心的科普,村民们开始逐渐勇敢地踏上了采摘无毒蘑菇的旅程。 有的人是为了自家餐桌增添一份难得的新鲜,而更多的人则是瞅准了商机,将这些山间的野味带到了镇上,希望能换取一些额外的收入。 在这个过程中,陈汐成了众人信赖的顾问,每当有人采得新品种,总不忘先请她鉴定一番,而她对此总是乐此不疲,从不厌烦。 在祥和村,蘑菇的价格被标到了十五文一斤,这在县城已是稀罕之物,在镇上更是难得一见,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价格竟也吸引了不少买家。 消息传开后,村民们采蘑菇的热情愈发高涨。 “娘亲,你看大家都在卖蘑菇赚钱,我们也去试试,听说能赚不少呢!”小晨拽着陈汐的衣襟,小声提议道。 陈汐闻言,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小晨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个小财迷,我们家虽不富裕,但也无需为此奔波。况且,山上的蘑菇有限,一旦过度采摘,生态平衡就会被破坏,单靠这个发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小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稚嫩的心灵被母亲的话语所触动,不再坚持己见。 而在王家,刘芳独自坐在昏暗的屋内,面色阴郁。 回想起李轩轩那次蘑菇中毒事件,她也曾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却亲眼见证了陈汐化险为夷的奇迹。 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近来陈汐因教授蘑菇识别技巧而在村里名声大噪,赢得了众人的尊敬与爱戴,这一切都让自视甚高的刘芳心中五味杂陈,嫉妒与不甘在心底疯长。 当然,陈汐对于自己在村中的“风光”并无过多在意,她认为这只是邻里间相互帮助的自然结果,分享知识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挂怀。 “还赖在床上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是想偷懒!肚子里是男是女都还没个准信儿,就想着享福了?快起来,上山采蘑菇去,家里还等着你的那份收入呢!” 张根子的母亲站在门口,语气严厉。 这段时间,连她自己也跟风学会了辨认几种蘑菇,偶尔也会背着小篓上山,为家里添补家用。 刘芳强忍住心头的不满,默默地站起身,背上竹篓,沉重的步伐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第146章 草锦蛇 毕竟,王家为了娶她进门,可是花费了三两半银子,若她无所作为,难免会遭到公婆的责难,甚至在腹中胎儿的庇护下,也难逃被苛责的命运。 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蘑菇热潮,整个村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动,村民们争先恐后地涌入山林,仅仅两周时间,那些曾藏匿于树荫下的蘑菇就被悉数采撷,只留下一片片色彩斑斓的毒蘑菇。 这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蜿蜒的山路上,陈汐背着竹制的药篓,脚步轻快地再次踏入这片山林。 她环顾四周,茂密的植被、奇花异草,以及偶尔传来的鸟鸣,都让她不禁感慨,南沟村周边的山峦,简直就是大自然慷慨赐予的一座活生生的药库,蕴藏着无数珍贵的草药。 正当她沉浸在寻找药材的专注之中,一首古怪而又略带诙谐的歌谣随风飘来: “红伞伞顶着白杆杆,吃了就得躺板板; 躺板板时哭喊喊,最后共眠山山间……”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这定是村民们在采集蘑菇时,用幽默的方式提醒彼此警惕那些色彩艳丽的毒蘑菇。 然而,这份轻松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一声尖锐而惊恐的呼救声突然划破天际,打断了她的沉思。 那声音,正是方才吟唱之人发出的。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背上药篓,心急如焚地循声疾行。 穿过密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头一紧:三位村民围成一圈,其中一人面色苍白,痛苦地瘫倒在地,显然遭受了某种伤害。 “大兄弟,你还好?”陈汐关切地问道,同时注意到另外两人焦急的神色。 “快来帮忙,赶紧送大哥下山!”其中一人急切地回应。 陈汐正欲上前,耳边突然响起一句急促的警告:“天翊家的,小心旁边!” 她心中一紧,条件反射般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刀,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一条企图偷袭的蛇身应声而断。 她仔细一看,那是一条无害的滑鼠蛇,也被称为草锦蛇,心中顿时明了,这位受伤的村民应该是不慎遭遇了蛇的攻击。 她熟练地从药篓中取出几种草药,现场捣碎后轻轻敷在伤者的伤口上,一边安慰道:“别担心,这是无毒蛇。我这里有止血消毒的草药,可以处理伤口。记得跟大夫说清楚是滑鼠蛇咬的,每日换药,以防感染。” 在陈汐的及时救治下,受伤的村民情况稳定了许多。 三人连声道谢,原来他们正是村长的三个儿子。 目送他们带着伤者匆匆下山求医,陈汐这才继续采药,心中却对那条无辜丧命的滑鼠蛇感到一丝不忍,毕竟在某些地区,它不过是人们餐桌上的寻常菜肴。 时光荏苒,转眼间,陈汐为村中的谢天翊施针治疗已接近一个月。 她坚信,只要再坚持几次,谢天翊模糊的世界将会重新变得清晰明亮。 今日施针完毕,她照例前往镇上,继续为方员外夫人进行治疗。 方府的大门在仆人的迎接下缓缓开启,陈汐步入府中,立刻感受到季节变换的气息。 屋内,厚重的冬被已被轻盈的夏被取代,取暖的炉火不知何时已被撤去,窗户大敞,清新的夏风穿堂而过,带来一丝丝凉爽。 “陈大夫,您来了!”仆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热情与尊敬。 陈汐走进方夫人的房间,一番细致的脉诊之后,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方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方员外闻声而来,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哈哈,那自然,但最该感激的还是陈大夫,若非您的妙手回春,我夫人还不知要承受多少苦楚。” 随着方夫人病情的逐渐好转,方员外的心情也日益开朗起来。 陈汐不忘叮嘱:“接下来的一个月至关重要,即便夏日炎热,方夫人也需注意保暖,晚上务必关窗防风,以免受凉。” 她的话语温柔:“待方夫人身体完全康复,或许能迎来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呢!” 方夫人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满是期待地问:“陈大夫,这是真的吗?我还有可能怀孕?” 陈汐轻轻握住她的手:“方夫人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半个时辰的施针后,陈汐小心翼翼地拔出银针,再次叮咛:“未来一个月,我每隔两天会来一次,请方员外莫忘我的嘱咐。” 方员外连连点头,满心感激地将陈汐送到门外,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取了“陈记甜品”店那份沉甸甸的报酬后,陈汐的心中如同被蜜糖浸润,满心欢喜地踏上了归家的路。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 刚踏入家门,一阵热闹非凡的欢声笑语便迎面扑来。 小阳、小晨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围在谢天翊身边叽叽喳喳,连平日里稳重的方文赋也被这份喜悦感染,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三个小家伙围着他,问题一个接一个,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陈汐站在一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阳小晨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他们的小脸蛋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今晚多炒几个菜庆祝庆祝。”她提议道。 一听说有美食,小阳小晨立刻乐开了花,像两只小蜜蜂围着陈汐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晚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晚餐过后,方文赋领着两个孩子外出散步消食,留下谢天翊和陈汐在屋内。 “我来洗碗。”谢天翊主动起身,将碗碟一件件搬进厨房,动作熟练而自然。 陈汐没有推辞,对于有人愿意承担家务,她自然是乐见其成。 谢天翊在谢家时,家务活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很快,厨房里便响起了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声,一切井然有序。 洗净的碗碟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谢天翊还细心地擦拭干净,顺手整理了灶台。 从厨房出来,谢天翊的目光被院子里忙碌的陈汐所吸引,只见她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那些草药,神情专注而宁静。 “需要帮忙不?”谢天翊轻声询问,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 第147章 视若己出 “不用,你忙你的。”陈汐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未停,继续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谢天翊回到屋里,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的沉思后,他决定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于是取出了之前精心置办的文房四宝。 研磨,细腻的墨香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润笔,笔尖在水中轻轻一蘸,随即饱满;展纸,宣纸铺展开来,洁白如雪,静待墨宝。 恰逢此刻,夕阳温柔地洒落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方文赋携着一对活泼可爱的儿女,踏着金色的余晖归来。 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 “娘亲变成牛爷爷家那只灵动可爱的小花猫啰!” 小阳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满脸稚气地说道,而小晨则紧跟着附和:“娘亲脸上即使沾满了黑土,也依然是我们心中最美的存在。” 这对小家伙,无论陈汐如何变换模样,在他们的眼中,母亲永远是最温暖、最动人的风景。 洗漱完毕后,陈汐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为小阳小晨准备洗澡事宜,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 正当她忙碌之际,谢天翊手持两条柔软的手巾,缓缓步入房内,他的声音温和:“让我来帮他们洗。” 他不愿再让陈汐独自承担这些琐碎的家务,这些细微之处,无声地诉说着他对这个家的珍视。 两个孩子坐在特制的、雕刻着简单花纹的木盆中,木盆中温热的水泛起一圈圈涟漪,他们嬉戏玩水。 “行了,水已经凉了,再玩下去可要着凉了!”谢天翊故作严肃,眉宇间流露出父亲特有的威严,孩子们虽有些不舍,却也乖乖听话。 夜幕降临,孩子被温暖的被褥包裹,沉入甜美的梦乡后,陈汐也终于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 谢天翊的眼疾已无需再依赖频繁的针灸治疗,陈汐用过简单的午饭,正准备前往镇上购买药材。 然而,刚提起沉重的药箱,便被谢天翊轻声唤住。 只见他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考虑到两个孩子正在午睡,陈汐便领着他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给予他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来表达心中的想法。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谢天翊首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 “看出来了,有什么话直说。”陈汐轻轻放下药箱。 “关于我们的事情,我希望能暂时对外保密,毕竟孩子们还小,我不想让他们过早地承受这些……” 谢天翊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孩子的疼惜,陈汐心领神会,立刻点了点头。 “好的,孩子们确实天真烂漫,讨人喜欢,我很乐意继续扮演好他们的娘亲角色。” 然而,她未曾留意到,自己不经意间的话语,已经泄露了内心。 谢天翊不动声色地掩饰了眼底的波动,她本就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何来“扮演”一说? 陈汐,你似乎忘记了些什么…… 尽管谢天翊清楚,眼前的陈汐并非原来的那个她,但他并不打算揭开这个秘密。 对于原主,他并没有太多的情感纠葛,无论是她狠心抛弃孩子离开,还是现在这个占据原主身体的女子,他都显得异常淡然。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发现这位新来的陈汐性情温婉,对孩子充满爱心,或许可以借助她的帮助。 “我打算明年参加乡试,这段时间需要全身心投入备考,能否请你帮忙照看两个孩子?”谢天翊提出了请求。 “当然没问题!”陈汐爽快答应,她早已将这两个小生命视若己出,照顾他们是她心甘情愿的。 “另外,书院的暑假即将来临,我会在家陪伴他们直到八月底再回书院。”谢天翊补充道。 陈汐点头表示理解,虽然两人名义上已经分开,但她从未有过将他们驱逐的念头。 “我们不能白吃白住,你去镇上的时候,帮我买些上好的纸回来,算是我向你借的。我可以利用空闲时间抄写书籍,换取一些银两补贴家用。” 谢天翊继续说道,他的提议充满了诚意。 “还有,你给孩子们讲述的那些精彩故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记录下来,编纂成书出售,所获银钱全部归你。” 陈汐表示赞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是一个既能够发挥她的才华的好机会。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回来的时候会带上纸张,先走了。”陈汐微笑着与谢天翊告别。 让她感到欣慰的,不仅仅是经济上的独立,更重要的是,谢天翊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敌意,反而主动提出分担家庭的经济压力,这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显得尤为珍贵。 与那些自认为可以随意处置伴侣财产的男人相比,谢天翊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等与尊重。 踏入镇子,从方员外府邸办完事出来,陈汐心中挂念着为谢天翊购置纸张的事宜。 在这个时代,优质的笔墨纸砚是寻常百姓难以企及的奢侈品,仅仅几叠质地优良的宣纸,就让陈汐轻松消费了二两银子。 时间尚早,她决定在镇上的书屋悠闲地逛逛。 “掌柜,这支毛笔怎么卖?”陈汐的声音轻轻响起,她的目光仿佛被磁铁吸引般,紧紧锁定了柜台中那支透着不凡的毛笔。 “娘子眼光真毒,这是顶级狼毫,取自北方深山中的野狼之脊,经过数十道工序精心制作而成,笔锋强劲有力,韧性十足,您摸摸就知道其中的妙处。”掌柜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介绍着。 陈汐闻言,轻轻拿起那支毛笔,指尖触碰到笔杆的刹那,一股细腻温润之感透过指尖直抵心间,确实手感非凡。 “确实不错,价格几何?”她轻声询问,心中已暗暗生出了几分喜爱。 “这支二十两银子。”掌柜的报价让陈汐心中一惊,原以为这样一支笔顶多不过十两银子,没想到竟是双倍之价。 短暂的纠结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谢天翊那支因久用而磨损严重,几乎无法顺畅书写的毛笔,想到这份礼物或许能为他的新生活添上一抹亮色,她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决定买下。 第148章 女侠饶命 付账出门,踏上归家的路途,陈汐的步伐轻盈而坚定,然而,一种微妙的不安逐渐在心头蔓延。 她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不寻常的气息,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紧紧跟随。 陈汐心思敏捷,时而加快步伐,时而故意放慢,巧妙地变换节奏,想要试探身后是否真的有人跟踪。 不出所料,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始终不远不近地尾随其后,他们的行踪虽隐蔽,但在陈汐敏锐的感知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心中暗自盘算,故意将路线引向一条偏僻的小巷,那里人迹罕至,正是解决麻烦的好地方。 待到四周彻底安静下来,连一丝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陈汐突然停下脚步,两名壮汉也紧跟而至,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说,谁派你们来的?” 陈汐的声音冷若寒冰,眼神锐利,直视着面前的两名壮汉。 一名壮汉故作轻松,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行踪被识破,“哟,小娘子眼尖啊,不过在这镇上,眼尖可不见得是好事。” “既然如此,就陪哥哥们玩玩!” 另一人话音未落,便大步上前,粗壮的手臂猛地伸出,意图抓住陈汐的肩膀。 然而,陈汐身形轻巧一闪,轻易避开了那人的攻势。 “呵呵,小娘子喜欢这样的游戏?你以为能逃过一次,还能逃得了第二次、第三次?”两名壮汉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同时扑向陈汐,势大力沉。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陈汐平日里练就的散打技艺绝非虚设,面对这两个只知依靠蛮力的对手,她显得游刃有余。 只见她身形微退,脚下一蹬,整个人一记凌厉的飞腿直击向一名壮汉的胸口,那人应声倒地,被踢出数尺远,口中鲜血喷涌,显然是受了重伤。 另一名壮汉见状,心中虽生惧意,但颜面与任务驱使他不甘示弱,怒吼一声,挥舞着双拳朝陈汐猛冲过来,妄图以绝对的力量压倒她。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面对这鲁莽的一击,她只是轻轻挥手,一拳精准无误地轰在了男子的鼻梁上。 顿时,男子的鼻腔内鲜血,染红了衣襟,痛苦与惊恐交织在他的脸上。 “还想再来一拳试试?”陈汐缓缓踱至男子面前,那只刚刚在他脸上留下深刻印记的拳头微微举起。 “你,你……”男子捂着鼻子,剧痛让他语无伦次,仿佛鼻梁已在那一拳之下碎裂,痛楚难忍。 “哼,跟我的时候就该料到这后果。”陈汐的话语冷冽,对于这两个胆敢尾随的家伙,她没有半分怜悯。 此时,另一名壮汉早已瘫倒在地,口吐鲜血,无力起身,仅剩的这名壮汉便成了陈汐质问与发泄不满的对象。 又是一拳,不偏不倚地击中男子的眼角,瞬间肿胀淤青,疼痛让他的求饶声更加凄厉。 “女侠饶命,饶命啊……”男子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实则是一位难以招惹的高手,连忙连连求饶。 但陈汐岂是轻易罢休之人?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哎哟声、哀嚎声,在这荒僻之地交织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好了,说,谁让你们跟踪我的?”一番打斗之后,陈汐毫不在意形象地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块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这两个狼狈不堪的男子,开始了她的审问。 “女侠,我说,我都说,别再打了,再打就没命了。” 男子几乎是哭喊着求饶,陈汐见状,也懒得再浪费力气,从袖中取出一枚酸甜可口的果子,一边悠闲地嚼着,一边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们是兄弟,在镇上混口饭吃,前几天有个女人找到我们,给了一钱银子,让我们毁了您的名声,事成后再给一钱……”男子的话音颤抖,满是悔意。 “女侠,我们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们!”他跪倒在地,额头触碰着尘土,不断地磕头求饶。 陈汐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何时招惹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那女人是谁?”她追问道,心中的疑惑越积越厚。 “这,女侠,她没说名字,我们真不知道。”男子慌忙回答,生怕再次激怒眼前的女侠。 “对了,女侠,那女人给完钱就一直捂着肚子走了。” 捂着肚子? 这个细节让陈汐心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一个她从未想过会与自己产生纠葛的人影。 …… 一阵微风拂过,轻轻摇曳着陈汐的发丝,她的眼神坚定。 “若无意外,定是她无疑……”这念头在心中盘旋。 “女侠,我们知道的都说了,能放我们走吗?” 二人跪在地上,尘土沾染了他们的衣摆,语气中夹杂着不安与恳求,小心翼翼地抬头。 “可以。”陈汐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多谢女侠,多谢女侠!” 二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解脱的光芒,连忙相互搀扶着,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脚步虽急促,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慢着,我让你们走了吗?”陈汐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冽中带着一丝玩味,让正欲离去的二人身形一顿,回望过来,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难道之前的宽恕只是一场戏弄? 见二人面露困惑,陈汐轻叹一声,决定不再卖关子:“你们用来找我麻烦的银子……” 话未说完,二人已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尴尬。 “女侠,都在这儿,请您过目。”二人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几枚闪着寒光的银子,双手奉上。 “行了,走。”陈汐轻轻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阳光下,那半两银子在她手中折射出冷硬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夕阳斜照,陈汐提着沉甸甸的药箱步入家门。 屋内,两个孩子午睡初醒,正围坐在谢天翊身旁,稚嫩的童声与谢天翊沉稳的嗓音交织在一起,诵读着《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陈汐将药箱轻轻放在一旁,从怀中掏出新买的纸张和糖果。 第149章 何方高人 她走向谢天翊,只见两个小家伙紧紧依偎在他身边,小脸蛋上写满了渴望,眼睛紧紧跟随谢天翊手指的每一次挥动。 “我回来啦!”陈汐的声音打断了这宁静而美好的诵读时光,为这个小家带来了更多的欢声笑语。 “娘,有糖吃!”小晨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母亲手中的甜蜜诱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去,和哥哥分着吃,一人一半哦。” 小晨乖巧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糖果走到床边,兄弟俩你一颗我一颗。 “这纸是特地给你买的,瞧瞧喜不喜欢。”谢天翊接过纸张,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珍宝一般,轻轻放在桌上,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对了,还有这支毛笔,是给你的礼物。”陈汐递上一支精致的毛笔,谢天翊一眼便知其价值不菲,眼神中既有惊喜也有疑问。 “这,挺贵的?”谢天翊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陈汐身上,满是询问。 “还好,看你那支旧笔也该换了,买纸时顺手挑的,你就用着。”陈汐的语气轻松,却藏着关怀。 谢天翊闻言,也不再推辞,只轻轻道了声“谢谢”。 他的声音温柔,让她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一时之间竟有些失语。 “别,别客气。”陈汐有些口吃,心中暗自懊恼,不过是被他温柔的声音所打动,怎会如此失态? 略显尴尬的她,匆匆与孩子们说了几句,便借故溜出门外,却不料,平静的生活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陈大夫,陈大夫!”门外,方员外家的仆人焦急呼唤,陈汐一眼便认出了来者。 “发生什么事了?”她心中一紧,下午刚为方夫人施完针,按理说下次治疗应在两天之后,为何会如此紧急? “陈汐,快随我走,我家夫人不慎落水,现全身颤抖,虚汗不止,求你快去救救她。”仆人的话语中满是急切与恳求。 陈汐闻言,立刻提起药箱,随仆人匆匆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 方文赋见状,也连忙要求一同前往,陈汐自然应允,两人并肩作战,更能相互支持。 “我和师傅可能会晚些,谢天翊,你照看好孩子,不必挂念我。”临行前,她留下这句话,马车随即绝尘而去。 “爹爹,娘亲不会有事?”小阳担忧地望着父亲,眼中满是不安。 “不会的,娘亲只是去治病救人,况且萧爷爷也在,一切都会好的。”谢天翊尽力安抚着孩子们,但自己的心却难以平静,授课也因此中断。 “详细情况如何,跟我说说。”陈汐在马车内向仆人询问,语气冷静而专业,她需要了解一切,以便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夫人本在院中晒太阳,不料睡着了……”仆人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而陈汐则全神贯注地听着。 “员外特地嘱咐我们切莫前去打扰,待到察觉之时,夫人已然不慎跌入那幽静的池塘之中。” “陈大夫,您曾言此阶段治疗尤为关键,夫人遭此意外落水,尚存生机否?” 方员外对夫人的深情厚意,府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夫人对待下人亦是宽厚仁慈,她的平安与否,紧紧牵动着每一颗心。 “须得亲眼所见,亲手所诊,方能断言,你且专心驾驶便是。”陈大夫的话语坚定。 马车刚在方府朱红大门前稳稳停下,帘幕便被焦急的手匆匆掀开。 “陈大夫,劳烦您快快为我家夫人瞧瞧病情。”说话之人正是心急如焚,面容憔悴的方员外。 陈汐脚步稳健,拾级而上,其后紧随的是他的师父方文赋,两人身影交织。 行走间,方老爷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方文赋,心中生出几分好奇,遂开口询问:“这位气宇不凡的先生,是何方高人?” “是我尊师。”陈汐言简意赅,回答中带着几分自豪。 方老爷一听,连忙堆起满脸笑容,恭敬地施礼道:“原来是尊师大人,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刚踏入府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门外的寒意。 “内子近日总是抱怨身子发冷,所以我特意将冬日里取暖的火炉也移至房内。”方老爷一边解释,一边领路前行。 陈汐手提沉重的药箱,快步来到方夫人榻前,仔细为她把脉。 只见他眉头微蹙,神色凝重。 情况不妙,夫人落水之后,体内寒湿之气侵袭甚深,显然已在冰冷的池水中浸泡许久。 他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五根闪着寒光的银针,手法娴熟,精准无比地刺入方夫人头顶的几个关键穴位。 不久,方夫人身体的颤抖逐渐平息,但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仍未完全消散。 “陈大夫,无论何种方法,还请您务必救救我的夫人,求您了。”方老爷望着昏迷中的妻子,眼中满是焦虑,几欲落泪。 “白芷、桂枝、荆芥、葱白,速速去药铺抓药。”陈汐沉声吩咐。 仆人闻言,急忙掏出纸笔,一一记录,随后奔向街角的药铺。 “这……是寒气直入脏腑了吗?”一旁的方文赋轻声问道,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正是,偏偏在这治疗的关键时刻,夫人却遭遇了这样的不幸。”陈汐叹了口气,言语中满是遗憾。 方文赋轻轻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让方老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方师父,您摇头是什么意思?我夫人还有救,对不对?” 方老爷紧紧抓住方文赋的手臂,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有救,有救,只是后续的治疗恐怕会有些许痛苦,但请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方文赋安慰道。 此时,仆人已手捧药材匆匆归来,方老爷立刻吩咐人开始煎药。 方夫人的情况依旧危急,陈汐递上一只精致的瓷瓶,对着煎药的仆人叮嘱道:“煎药时,记得加入此瓶中的灵泉水。” 仆人连忙接过瓷瓶,点头应允,严格按照指示行事。 方老爷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夫人身边,又添置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希望能为夫人增添一丝温暖。 “方老爷请放宽心,服下此药后,夫人的状况定会有所好转。”陈汐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第150章 放血疗法 “那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是怎样的,陈大夫?”方老爷追问。 “继续服用草药,配合药浴与针灸,此外,还需进行一项特殊的疗法——放血。因此,师父方才说会有一定的痛苦。”陈汐解释道。 “放血?非此不可吗?夫人本就体弱,再行放血,岂不是更加虚弱?”方老爷面露不忍,满面愁云。 “您既然知晓她体质虚弱,为何还让她有机会落水?幸好是夏日,若是冬日寒水,怕是凶多吉少了!”陈汐的话让方老爷哑口无言,心中满是自责。 室内,仆人们都被暂时遣散,只留下陈汐与方文赋,以及亲自照料夫人的方老爷。 不久,药煎好了,仆人小心翼翼地端了进来。 “老爷,药已经煎好了。” 方老爷急于给夫人喂药,却被方文赋及时阻止:“且慢,这样会烫伤夫人的!” 方老爷恍然大悟,连忙轻轻吹凉,试了试温度,这才缓缓地将药汁喂入夫人口中。 药效迅速发挥,夫人不再瑟瑟发抖,口中也不再呢喃着寒冷,而是沉沉睡去,面容显得安宁了许多。 见到这一幕,方老爷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脸上也露出些许宽慰的笑容。 “陈大夫,今日全赖您与您师父的高明医术,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直到此刻,方老爷才有机会向两位救命恩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必客气,夫人本就是我的病人,这是我分内之事。”陈汐淡然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安然坐下。 而方文赋早已悠然自得地品尝起了桌上的各式点心,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陈汐见状,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心中暗自嘀咕:师父啊师父,这毕竟是别人的府邸,不同于咱们自己家中,平日里您的饮食哪有半点亏待? 这些话,陈汐只在心中默默念叨,并未说出口。 当夜幕悄然降临,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隐入了地平线,陈汐准备告辞回返。 此时,见方文赋仍沉浸在美食之中,方员外连忙吩咐人准备丰盛的晚餐,以表对二位高人的款待之意。 为深表诚挚的感谢,方员外特地派遣家中最为可靠的仆人,快马加鞭前往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精心挑选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陈大夫,方师父,恳请二位在此雅座稍作停留,共享此宴。我心中实难割舍,不敢远离夫人半步,生怕她在这关键时刻醒来,或是有任何细微的不适。”方员外的话语中满含关切之情,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虑。 陈汐与方文赋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 他们深知家有病重亲人的那份煎熬与不安,于是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 席间,菜肴虽丰盛,香气扑鼻,但陈汐的心思却飘向了远方的南沟村,两个孩子的身影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暗自揣度,不知谢天翊是否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孩子们的晚餐,是否也如自己这般,正细致地照顾着他们的胃口。 而在那偏远的南沟村,谢天翊正忙于灶前,为孩子们烹煮着一锅温暖的米粥,同时手法娴熟地摊制着几张金黄酥软的鸡蛋饼,空气中弥漫着温馨而诱人的香气。 “孩子们,快来尝尝,热乎乎的,吃了身子就暖和了。”他轻声呼唤着。 孩子们围坐在简陋的木桌旁,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细细咀嚼着饼,尽管口中品尝的是简单的食物,心中却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远方的母亲。 夜色渐浓,一轮弯弯的月牙悄然攀上了枝头。 与此同时,在方府的深宅大院中,方员外紧盯着床榻上的夫人,目光中充满了紧张。 “夫人,您终于醒了?”他几乎是屏息凝神地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方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努力想要坐起身,但虚弱的身体似乎并不允许她这样做。 “夫人,您一定饿了?我早已吩咐厨房为您熬制了温热的粥,还有几样清淡可口的小菜,这就让人给您送过来。”方员外的话语中满是关怀,随即吩咐仆人迅速将食物备好。 不多时,一名仆人小心翼翼地捧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以及一碟精致的开胃小菜,轻声说道:“夫人,不管胃口如何,还是请您多少吃一点,这对您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然而,方夫人勉强咽下半碗粥后,便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无法下咽。“ 是陈大夫救了我,这份恩情,我实在感激不尽。”她转头望向陈汐,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陈汐微笑着回应:“夫人言重了,您无需客气,更不必担忧。虽然不慎落水,但有我和师父在,一切都会慢慢好转的。” 方夫人听闻此言,心中涌动着惊喜与感动。 她原本以为,这次意外之后,自己的身体状况会每况愈下,没想到还能有转机。 “陈大夫所言极是,夫人请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方员外紧紧握住夫人的手,语气温柔。 “既然夫人已经醒来,我再为您诊一次脉,以便更好地调整治疗方案。” 陈汐说着,便再次为方夫人把脉,片刻之后,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正如她所料,那神奇的灵泉水对夫人的身体恢复起到了极大的帮助。 “方员外,请您准备一个浴桶和所需的药材,今晚我打算为夫人施针,并让她泡一次药浴,以加速康复进程。”陈汐语气不容置疑。 方员外哪里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吩咐下人按照陈汐的要求准备起来。 在他心中,陈汐不仅是救了夫人的恩人,更是他们全家的希望所在,任何要求都必须全力以赴地满足。 至于泡药浴之时,考虑到男女有别,方文赋自然不便留在室内。 而方夫人也出于羞涩,请求方员外暂时回避。 方员外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遵从夫人的意愿,领着方文赋一同退至院中的石桌旁。 鉴于之前见识过方文赋惊人的食量,方员外特意吩咐仆人搬来了各式各样的点心,摆满了石桌。 “方师傅,请随意享用,这次多亏了您和陈大夫的相助。”方文赋没有过多推辞,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大口品尝起来,显得颇为随和。 第151章 气派 室内,方夫人在陈汐的指导下,已褪去了身上的衣物,缓缓步入注满了热水的浴桶之中。 陈汐则从医箱中取出了几根闪着寒光的长银针,这一次,她计划在方夫人的头部进行施针,以期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热水恰好没过了方夫人的肩颈,直至锁骨处,温暖而舒适。 陈汐手法精准,十二根银针在她的操控下,稳稳地插入了方夫人的头顶穴位。 “方夫人,请尽量放松,想象自己正在享受一场舒适的沐浴,我会一直在您身边守护。”她轻声安慰道。 方夫人轻轻应了一声,努力按着陈汐的指示去做,身心逐渐沉浸。 期间,陈汐不时往木桶中添加着热腾腾的清水,以及几滴珍贵的灵泉水,使得整个药浴的效果更为显着。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陈汐缓缓拔出了银针,示意方夫人可以起身。 在方夫人更衣之际,陈汐体贴地转过身去,避免直视,同时,她用火焰与酒精仔细地为手术刀消毒,为接下来的放血疗法做好充分的准备。 “陈大夫,我感觉身体已经轻松了许多,您这是要做什么呢?”方夫人注意到陈汐手中的手术刀,不由得心中一紧,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与不解。 陈汐耐心解释道:“夫人应该明白,目前治疗正处于关键阶段,加之您不慎落水,仅凭药物与针灸已难以达到最佳疗效,因此需要辅以放血疗法,以助体内邪气排出。” 方夫人听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经历了这次意外,原有的治疗方案确实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陈汐选择此时为方夫人实施放血,也是顾虑到方员外可能会因心疼夫人而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我们到木桶旁边进行,这样血可以直接滴入桶中,事后处理起来也更为方便。”她轻声提议。 方夫人温顺地遵从,缓缓走到木桶边。 “若感到害怕,闭上眼睛就好。”陈汐轻声安慰。 话音刚落,方夫人便紧紧闭上了双眼。 手术刀在陈汐的手中,轻盈地在方夫人的指尖划过,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细微的血珠随之缓缓渗出,一滴滴落入木桶之中,伴随着轻微的水声。 片刻之后,陈汐从精致的瓷瓶中轻轻抖落出细腻的药粉,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方夫人的伤口之上,动作轻柔而熟练。 待到药粉均匀铺展,他这才轻手轻脚地帮助方夫人调整姿势,确保她重新躺好,舒适无碍。 随后,他缓缓拉开房门,声音温和地呼唤侍者进入。 “夫人感觉如何?”陈汐的声音里满是关怀,他的眼神在烛光下闪烁。 “别担心,我没事。”方夫人轻声回应。 “为了夫人的康复,我刚刚为您进行了放血疗法。接下来的日子里,您需要多多进补,我将每日前来为夫人施针,每十日进行一次放血治疗,同时,人参、灵芝这类珍贵药材的补充必不可少,务必让身体得到充分的滋养。” 陈汐的话语中透露出专业与决心,方老爷在一旁连连点头。 “今日的治疗就到这里,天色已晚,道路难行,请方老爷安排人手送我们回南沟村。”陈汐的话语适时响起,此时窗外月明星稀,夜色浓郁。 “好的,陈大夫,萧师傅,请随我来。”方老爷立即吩咐下人备车,亲自引领二人走向门外,夜风微凉。 …… 在南沟村的家中,小阳小晨已经沉入了甜美的梦乡,而谢天翊则静静地坐在床边,耐心等待着陈汐与方文赋的归来。 正当他起身欲出门张望,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他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门扉轻启,陈汐与方文赋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外,陈汐正欲敲门的手轻轻放下,她知道,谢天翊必定已听见了他们的归来。 屋内灯光柔和,映照出她略显疲惫却依旧温柔的面容。 “吃过晚饭了吗?厨房里还有热腾腾的粥和香脆的鸡蛋饼。”谢天翊的声音里充满了关怀。 “我们在方老爷家已经用过餐了,你放心,你也早点休息。” 陈汐打了个哈欠,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随着话音落下,她边说边步入屋内。 夜幕下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淡淡的安宁。 对于她来说,调整时差似乎仍是一场持久战,每当月升之时,困意便汹涌而来,难以抵挡。 一夜无梦,直至晨曦初现。 次日清晨,餐桌旁,谢天翊一边准备着早餐,一边关切地询问:“方老爷的夫人,真的可以治愈吗?” “能,只是过程可能会有些艰难。”陈汐的回答简洁而坚定,谢天翊闻言,虽然心中仍有忧虑,但选择了默默支持,不再多问。 早餐刚结束,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悄然停在了陈汐的家门口,这一幕立刻吸引了四邻的注意,众人纷纷猜测,是否又有谢天翊的远方朋友来访。 然而,这次马车的到来,却是专程为了迎接陈汐。 考虑到方夫人身为女性,且陈汐足以独当一面,方文赋便决定留在家中,不随行前往。 “小阳小晨,要乖乖听爹爹和萧爷爷的话,娘亲下午就会回来的。”陈汐轻声叮嘱,眼中满是不舍。 “娘亲,要早点回来哦。” “娘亲路上小心。” 小阳小晨懂事地点着头,稚嫩的声音中透着对母亲的依恋与关心。 在孩子们纯真的叮咛声中,陈汐转身踏上马车,随着车轮缓缓滚动,她向着方府的方向启程。 然而,乡亲们的谈资总是不缺。 “小阳小晨,你们娘这是去哪里啊?” “对啊,怎么还坐上了那么气派的马车?” 村民们议论纷纷,毕竟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马车可是不多见的奢侈品。 “俺娘是去给人治病的。”小阳小晨骄傲地回答,童言无忌。 “治病?那方师傅怎么没一起去?”又有人好奇地追问,毕竟在村民眼中,方文赋作为陈汐的师傅,理应是处理病痛的第一人选。 第152章 生意兴隆 “哎呀,小汐丫头是去给妇人看病的,我一个大男人跟着多有不便,她能行,自然就让她去了。”方文赋笑着向众人解释,语气中带着信任与赞许。 这一番话,让原本好奇的村民们也不再多言,纷纷散去。 谢天翊则牵着两个孩子,缓缓走回家中。 有细心的村民发现,竟是谢天翊主动牵着孩子,而非孩子们拖拽着他,这一幕在平日里实属罕见,引得旁观者不禁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所见非虚。 然而,当他想再靠近些看个清楚时,谢天翊与孩子们早已消失在屋内。 谢家的小院里,一位婶子正与谢母秦氏拉着家常,两人的话题不经意间转到了谢天翊身上。 “我说秦嫂子,你那分家出去的老三,听说身体有所好转了?” 这位婶子正是中午时分亲眼目睹谢天翊领着孩子的那位,言语间充满了好奇。 “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秦氏半眯着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哪是听别人说的,今天中午我亲眼看到谢天翊走路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婶子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肯定。 “那你可能是看错了。”秦氏嘴上如此说着,但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疑惑。 夜幕再次降临,等到两个儿子回到家中,秦氏特地提起此事,嘱咐他们留意观察谢天翊的眼睛状况。 这一切对话,都巧妙地避开了谢老爷子的耳目,秦氏生怕谢老爷子得知后,又会像往常一样偏袒谢天翊。 而在镇上的方府内,方夫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头部与脚底各插着数枚银光闪闪的细长银针,每一针都精准地落在穴位之上。 在这寒风料峭的冬日里,陈汐与方员外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陪伴着方夫人。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在三人脸上。 方夫人身披柔软的狐裘,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是需要细心呵护。 丫鬟青桃轻手轻脚地踏入房内,手中托着一只精致的瓷碗,碗中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的双眼闪烁着对主子的关怀,轻声细语道:“夫人,我来喂您。” 话音未落,方员外已从她手中接过那碗精心熬制的粥,眼中满是对夫人的疼爱。 “这粥是我表妹特意从海边送来的,用新鲜螃蟹慢炖而成,咱们这内陆之地可是难得一尝的美味。”方员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豪。 方夫人轻轻舀起一勺,缓缓品尝,眉宇间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的确,这粥鲜美异常,让人回味无穷。 然而,陈汐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在听到“螃蟹”二字时,瞬间凝固。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快步上前,轻轻挡下了方员外欲递向方夫人唇边的勺子。 “且慢,这粥里究竟加了什么?”陈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他迅速接过碗,靠近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浓郁的蟹香扑鼻而来,碗中的粥里,大块的蟹肉清晰可见,分量之多,令人咋舌。 随着陈汐手中的碗重重落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方员外与方夫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陈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陈大夫,这蟹粥有何不妥吗?”方员外疑惑地问道,语气不安。 “不妥之处甚大。”陈汐的眉头紧锁,面容上写满了严肃。 而一旁的青桃,双手捧着空盘,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祥之事。 “陈大夫,我们这里远离海岸,您可能不了解,螃蟹是极好的食材,不仅无毒,而且海边的人经常食用。”方员外试图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以为陈汐只是对螃蟹不够熟悉。 陈汐轻轻摇头,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自然知道螃蟹是美味,鱼虾同样诱人。但您是否知道,螃蟹性寒,有活血之效,对于孕妇而言,过量食用恐怕极为不利。” 方员外与方夫人闻言,脸色骤变,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陈汐将碗推向方员外面前,让他亲眼见证粥中螃蟹的分量之重,心中暗自忧虑,若非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立即将府中所有螃蟹处理掉,今后不可再出现在餐桌上。”方员外的命令斩钉截铁,青桃在一旁怯生生地提醒,这可是小姐的一片心意。 但方员外坚持认为,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心意虽好,也不能忽视安全。 陈汐留意到青桃的愧疚神情,心中隐隐感到此事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面对方员外的担忧,陈汐宽慰道:“夫人只尝了几口,无需过分担心,我这就为她把脉确认。” 方员外听后松了口气。 随后,方员外提出将这些远道而来的珍贵螃蟹赠予陈汐,以示感谢。 陈汐见状,想到家中一双儿女从未尝过如此鲜美的海鲜,便欣然接受了这份好意。 当陈汐回到家中,看到那一篮子肥美的螃蟹时,不禁驻足。 夜幕低垂,陈汐决定先绕道前往陈记甜品铺,与兄嫂分享这份意外的惊喜。 店铺内灯火阑珊,客人稀少,陈汐的到来让陈平安夫妇惊喜交加。 在简单的寒暄之后,陈平安拿出近日的收获,慷慨地与陈汐分享。 陈汐没有推辞,欣然接受,并从怀中取出六只硕大的螃蟹,笑道:“特意为你们带来了这些巨蟹,让我们一起享用。” 陈平安看着那些比拳头还大的螃蟹,惊讶之余满是欢喜。 在乡间小河中偶尔也能捕到螃蟹,但都小如鸡蛋,无人在意。 陈平安好奇地询问这些巨蟹的来历,陈汐简短说明后,不忘提醒他们螃蟹性寒,不宜多吃,尤其是二嫂,三只足以。 夜色中,陈汐的这一举动,不仅传递了方老爷的善意,更在家人之间搭起了一座温暖的桥梁,让这个冬夜不再寒冷。 陈平安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忙碌了,这些收获已经足够丰厚,我会将它们妥善地带给爹娘,希望你们在镇上的生活能够顺风顺水,生意兴隆。” 第153章 螃蟹大餐 语毕,他微微欠身,满含诚意地告别。 ……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小院内传来孩童清脆的惊呼。 “哇!娘,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呀?”小阳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中夹杂着一丝畏惧。 “好多脚,看起来好吓人。”小晨躲在小阳身后,只露出半张小脸,小手指着篮中的生物。 听到声响,小阳和小晨奔出屋外,却在见到陈汐怀中之物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既好奇又有些胆怯。 陈汐轻笑一声,温柔地解释:“是螃蟹,别怕,它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她提着篮子步入厨房,动作轻柔地将螃蟹安置在准备好的水盆中。 “这么大个儿的螃蟹哩,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小阳惊叹道。 “妈,这些螃蟹会不会吃人啊?小晨有点害怕。”小晨紧紧拽着陈汐的衣角,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毕竟,在他们的记忆里,村头小河里的小螃蟹虽然常见,但如此硕大的螃蟹却是前所未有的。 陈汐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小晨的小脑袋,安慰道:“别担心,这些螃蟹很温顺,不会伤人的。今晚我们就来尝尝鲜,做一顿美味的螃蟹大餐。” “我可不吃,看着就不好吃!”小晨小嘴一撅,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小阳也跟着摆手,显然对这陌生的食物持保留态度。 陈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自决定,晚上一定要做出让他们两个小家伙垂涎三尺的美味。 她仔细数了数篮中的螃蟹,一共三十只,正好可以分为两份。 其中一份,自然是为陈家准备的。 考虑到天色已晚,她决定明日再行送礼,于是将分好的螃蟹暂时养在清水之中,确保它们的新鲜。 说干就干,陈汐挽起袖子,一口气烹制了十五只螃蟹,手法熟练多样,既有清蒸的原汁原味,也有爆炒的香辣诱人,更有蒜蓉的鲜美细腻。 随着饭菜上桌,夜色也悄然降临。 “小汐,这是你做的螃蟹?”方文赋下午外出未归,对陈汐的烹饪杰作全然不知。 他望着桌上金黄诱人、香气四溢的螃蟹,不禁咽了咽口水,内心的馋虫被彻底唤醒。 早年游历四方,他对螃蟹并不陌生,但这份家常的温馨与满足感却是久违了。 洗净双手后,方文赋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只,大口品尝起来,一脸的享受。 小阳小晨见状,原本的恐惧似乎也被这份美食的诱惑所消融,开始小心翼翼地尝试起来。 真是太香了! “这些螃蟹是在方员外那里买的吗?”方文赋好奇地问道。 “不是哦,方夫人身体不宜食寒,所以方员外就把这一整筐的螃蟹都送给了我。我打算明天带着剩下的螃蟹去看望娘家人。”陈汐解释道。 谢天翊默默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娘要回外婆家?我们也能一起去吗?”小阳小晨兴奋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 “当然可以,那我们明早就出发。”陈汐笑着答应。 这时,门轴轻轻转动,发出“吱呀”的声响,陈汐出门一看,原来是谢老爷子。 谢天翊紧随其后,见到父亲,恭敬地唤了一声“爹”。 “来了,家里炖了点肉,想着给你们送些过来。”谢老爷子边说边将一碗肉递给了陈汐。 肉虽不多,但那份心意却沉甸甸的,陈汐能感受到,这是谢老爷子特意为他们节省下来的。 “正巧我们在吃饭,爹你也进来一起吃点。”陈汐热情地邀请,眼神真诚。 谢老爷子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占孩子们的口粮。 “爷爷快进来,我们家有好多好吃的呢!”小阳小晨一人一边,用稚嫩的小手拉着谢老爷子,硬是把他请进了屋。 餐桌上,各式各样的蟹肴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一碟清爽的拍黄瓜,以及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粥。 “爹,您坐,我给您拿副干净的碗筷。”谢天翊体贴地说道,随即递上了餐具。 见谢老爷子只喝粥,小阳小晨心疼地各自挑了块蟹肉送到他手中,耐心地教他如何品尝这份难得的美味。 这一餐,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肚子圆滚滚的,尤其是方文赋,对螃蟹的美味赞不绝口,两个孩子也是吃得眉开眼笑,十五只螃蟹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娘,以后还想吃怎么办?”小晨眼巴巴地望着陈汐,小脸上写满了渴望。 陈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柔声道:“以后有机会,娘再给你们做,一定让你们吃个够。” 饭后,谢老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本只是来送肉的,而陈汐也恍然发现自己竟忘了将谢老爷子送来的肉端上桌共享,它静静地躺在窗台上,被遗忘了。 “爹,这肉您还是带回去,我们现在不缺吃的,您自己也要好好补补身子。” 谢天翊深知谢家其他人的心思,若这肉被他们知晓,恐怕…… 谢天翊的话语坚定而清晰,谢老爷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缓缓地,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将碗重新捧到了胸前。 及至门边,正欲迈步而出的谢老爷子,心中忽然掠过一阵风。 他的脚步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恍惚。 老爷子连声的“好”字,却在之后化作了无尽的沉默。 他只是那样望着谢天翊,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复杂难言的情绪。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凝视。 “爹,你放心,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孩儿永生铭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忘记。” 谢天翊的话语诚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在谢老爷子的心田,让他那饱经风霜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泪光。 他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蹒跚,但那眼中的泪花却闪烁。 谢老爷子的心中,谢天翊早已超越了血缘的界限,成为了他心中的亲骨肉。 只可惜,秦氏昔日的强势,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叹了口气,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唯有珍惜眼前,才是真谛。 秦氏从梦中醒来,发现谢老爷子不在身边,等待片刻,却依旧不见其踪迹。 第154章 人命关天 她心中疑惑,步入厨房,发现那块肉果然不翼而飞,这正中她的预料,眉头不由得紧锁。 随即,她唤来了谢老大和谢老二,一家人围坐,气氛凝重。 而此时,谢老爷子悄无声息地将肉归还原位,心中暗自庆幸。 门扉轻启,谢老爷子踏入房间,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在原地。 谢老大夫妇怎么会出现在他和秦氏的卧房之中? 夜色已深,这突如其来的“聚会”让他感到莫名的诧异。 “这么晚了还不睡,这是在演哪一出啊?”谢老大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爹,厨房里的肉呢?” 这个问题,仿佛是点燃了导火索,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老爷子恍然大悟,原来深夜全家聚首,竟是为了此事。 “肉?厨房里不就有吗?自己去找。”他故作轻松地回答。 然而,张氏已经拉着姜氏,快步走向厨房。 “你也帮他说话?到现在还瞒着我?我告诉你,谢天翊已经自立门户,不再是我的儿子!你必须把肉给我要回来!”秦氏手指颤抖,指向谢老爷子,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肉肉肉,厨房里不是有吗?还要什么要!” 谢老爷子也被激起了怒意,他爬上床,用力拉过被子,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秦氏见状,怒火中烧,抓起床边的枕头,狠狠地扔了出去。 “娘,肉真的还在厨房。”姜氏轻声提醒,她的声音温柔。 秦氏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错愕,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块肉明明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如今却又奇迹般地出现。 “听见了吗?别疑神疑鬼的,以后不许再找天翊的麻烦。分了就是分了,老大老二,你们也听着。”谢家兄弟默默点头,他们的心思深沉,无人能窥探。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陈汐和孩子们的身上,他们踏上了前往陈家村的路,而谢天翊并未同行。 “舅婆舅公!”小阳小晨一踏入陈家,便像两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了家的怀抱。 “汐儿,今天怎么有空回家?”陈强盛和刘秀芬见到侄女,脸上洋溢着惊喜与幸福。 “娘给舅婆舅公带来了好吃的。”小阳天真的话语,让刘秀芬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她转头看向陈汐,只见她从包裹中取出了一堆鲜活的螃蟹,那鲜红的外壳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接近中午,刘秀芬热情地挽留三人共进午餐,但陈汐想到方员外家的马车即将来接,便婉言谢绝了。 这些日子,她每天午后都会前往方员外家,为方夫人施以医术。 这天,当陈汐乘坐马车返回家中,却见一群村民匆匆忙忙地往河边赶去。 一番打听,原来是有人不慎落水。 来不及多想,陈汐随着人群奔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河边,落水的妇人已经被众人合力救起,她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脸色苍白,浑身湿透。 “哎呀,真是晦气,寻死也要选个别的地方嘛。”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我说儿子,你还是早点跟她离了,整天这样闹腾,外人都以为是我们逼得她走投无路。”一位大妈对着身旁的男人抱怨连连,那语气不满。 这位大妈和男人,正是落水妇人的丈夫和婆婆,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和睦。 “这女人也真是可怜,好好的怎么就想不开跳河呢?”有人同情地议论。 “可怜?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被休也是咎由自取。”另一人冷言冷语,话语中透露出对妇人的指责。 “话虽这么说,但人命关天,还是先顾好眼前。”也有人试图缓和气氛,提醒大家关注当下。 人群中的议论纷纷,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对地上的妇人评头论足。 陈汐静默地站在一旁,从这些零星的对话中,她大致拼凑出了事件的轮廓,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与忧虑。 “请大家让一让,让我来看看她的情况。”陈汐的声音温和,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拨开人群,走向前去,准备用自己的医术,为这个不幸的妇人带去一丝希望。 身为一名医者,陈汐无法对眼前的困境视若无睹,哪怕对方的名声在外稍有瑕疵,亦或被世人误解为十恶不赦之辈。 “哎呀,这不是天翊家新进门的媳妇嘛——” “人都已经没了气息,天翊家的,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周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无奈与惋惜。 陈汐却未被这些声音所动摇,她缓缓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那位溺水妇人的颈动脉之上。 片刻之后,一抹不易察觉的跳动反馈于指尖之下,虽微弱,却昭示着希望尚存。 “请大家让一让,保持空气流通,这对她有好处。”陈汐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围观的人群闻言,自觉地向四周散开,为她腾出了一方空间。 “天翊家的,那汉子已经试过了,没气的,你何必呢?”又有人试图劝阻,言语中夹杂着几分同情与不解。 陈汐并未回应,而是跪坐在妇人身侧,一手温柔地按住她的额头,另一手则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下巴,细致地清理着她口鼻间的泥沙与杂物,动作既专业又不失温柔。 随着污物的清除,妇人的面容渐渐清晰,尽管苍白,却也透露出一丝生命的迹象。 此时,人群中的刘芳面色阴郁,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紧紧锁定了陈汐。 心中暗自咒骂,那两个被雇佣的混混竟然让陈汐轻易脱身,真是晦气至极。 但她绝不甘心就此收手,所有麻烦皆因陈汐而起,她发誓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陈汐感受到了那份不善的目光,但她的心思全然放在了眼前的生命上,无暇他顾。 “这位大哥,溺水的是你的妻子?快来,我们需要为你媳妇进行人工呼吸。”陈汐语气急促,对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男子说道。 “这,这怎么行!我儿子怎能给一个‘死人’吹气。”一位年长的大妈立刻拽住了自己的儿子,不满地瞪了陈汐一眼,满脸的嫌弃。 第155章 小心自食其果 “你是想救她,还是想看着她就这么离开?想救就别磨蹭了!”陈汐没有理会大妈的阻挠,目光坚定地望向男子。 男子犹豫片刻,最终挣脱了母亲的束缚,俯下身,对着地上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气。 “这,这真的能行吗?天翊家的真有这本事?”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半信半疑。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有人附和道,但随即又有人质疑,“怕是难?人都没气了,还能活过来?” 男子持续吹气,陈汐的手则不曾停歇,继续有力地按压着妇人的胸骨。 突然,妇人喉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咳”声,接着是一小滩水被吐了出来。 “媳妇儿,你醒啦?”男子惊喜交加,难以置信地望着地上的妻子。 “我,我这是……难道我已经到了阴间?”妇人的眼神迷茫,显然尚未从生死边缘的惊魂中完全恢复。 “真给救活了?!”人群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天翊家的可真是神了,连死人都能救回来。”赞美与惊叹交织在一起。 “没错没错,自从天翊家的从谢家分出来,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说不定以前真是谢家压了她的运呢!”人们的议论愈发离奇,甚至带上了几分迷信色彩。 而人群中,秦氏与其两个儿媳的脸色却难看至极。 陈汐见状,轻声解释道:“乡亲们言重了,其实她并未真正离去,只是陷入了假死的状态,这才给了我一线生机,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并不愿被冠以神医或是拥有超自然能力的名号,毕竟在这个时代,任何一点不同寻常都可能引来无妄之灾。 “媳妇儿,你没走,是天翊家的把你从鬼门关抢了回来。”男子激动地对妻子说道。 “好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的,我跟你说,就算活过来了,以后也得离我儿子远点。这些年供你吃喝,连个孙子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位面相刻薄的大娘插嘴道,一副典型的恶婆婆形象。 “娘,她都已经这样了——”男子嗫嚅着,显得十分为难。 “这样怎么了?你想让咱家断后吗?”大娘的责备让男子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半分。 而妇人更是不敢出声,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陈汐目睹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暗自叹息。 在这个时代,女性的命运似乎总是与“悲哀”二字紧密相连。 “把手给我,我帮你把把脉。”陈汐说着,手指轻轻搭在下巴上,似在思考。 然而,触诊的结果却让她感到意外,除了身体的疲惫,这位妇人并无其他明显的病症。 那么,问题的根源或许并不在于她…… 陈汐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男子身上,那锐利的眼神让男子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局促不安。 “谨,天翊家的,你这么盯着我干啥?”男子结结巴巴地问道,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安。 陈汐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温和而坚定地说道:“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仿佛已经预见了什么。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细致的脉诊,陈汐心中已然明了,问题的根源确实在于那看似健康的男子身上。 然而,这样的真相太过敏感,不宜在众人面前直言,陈汐只好深藏心底。 “先把你媳妇儿接回去,有啥事明儿再说。”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体贴与隐晦的提醒,男子闻言,连忙抱起昏迷的妻子,神色中既有焦急也有几分释然。 那恶婆婆虽不甘愿,却也只能一边嘟囔着不满,一边尾随其后。 随着主角们的离开,围观的村民们也逐渐散去,各自回到日常的忙碌之中。 “半两银子,半两银子哦!”陈汐轻声念叨着,紧跟在刘芳身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轻松。 刘芳闻声,好奇地转过头,眼中闪烁着疑惑。 “你嘀咕啥呢?”她问道。 陈汐故作惊讶地回应:“啥?就是前两天在路上无意间捡到的半两银子,真是飞来横财,想想都觉得挺美的。” 刘芳听罢,不禁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陈汐这突如其来的“横财”之说吓了一跳。 陈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紧不慢地靠近刘芳,语带警告地说:“刘芳,别背地里耍手段,小心自食其果!” 言毕,他转身朝溺水妇人的家中走去,留下刘芳一人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娘,求求您,别让阿平休了我,我真的没有活路了。”妇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颅如捣蒜般磕碰,声音中满是绝望与哀求。 而那被称作“娘”的妇人,一脸冷漠,厉声道:“不休你,咱们家的香火如何延续?都怪你肚子不争气,连个男孩都生不出来!” 陈汐恰好踏入门槛,这番尖锐的对话清晰入耳。 “嫂子,地上凉,快起来。”陈汐的声音温柔而有力,透着关怀。 一旁的大娘见是陈汐,立刻换上了热情的面孔,“天翊家的来了,快请坐。” 显然,因陈汐先前教授的采蘑菇技巧,使得他们家也受益匪浅,对陈汐自然是感激且欢迎的。 陈汐并未多言,径直走向跪地的妇人,轻轻将她搀扶起来。 “嫂子刚从水里救出来,衣裳都湿透了,快去换身干净的。”他的语气坚决,妇人也意识到在外人面前失态不妥,于是应了一声,匆匆离室更衣。 而那男子,本欲跟随妻子而去,却被陈汐轻轻唤住。 “大娘,您真的打算因为没有孩子就让阿平休了嫂子吗?”陈汐的问话直接而尖锐,让郭大娘一时语塞。 “是啊,天翊家的,这么多年没有子嗣,难道要我们郭家断了香火?我将来到了地下,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郭大娘满面愁容,倾诉着内心的苦楚。 “大娘,这事您还是别急着做决定的好,休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陈汐的建议让郭大娘脸色一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提议,心中的焦虑与不满溢于言表,原本紧握陈汐的手也悄然松开。 第156章 还有希望 “小汐啊,我给过她多少机会了,可结果呢?你若是要劝我,那我只好请你离开了。” 面对逐客令,陈汐非但不恼,反而更加耐心地解释:“大娘,实话告诉您,您家媳妇儿身体并没有大碍。我刚刚在河边为她把脉,除了身子有些疲惫,略显虚弱,并无其他病症。” 郭大娘闻言,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盯着陈汐。 “你,你的意思是,问题不在她身上,难道…难道是我儿子…”后半句话,郭大娘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那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猜测,更是她不愿面对的现实。 沉默良久,郭大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颤抖着问道:“儿子你……天翊他媳妇,你不会是在开玩笑?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你不能因为同情我儿媳妇就乱说话啊。” 一旁的男子也是一脸震惊,目光紧锁在陈汐身上。 “大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您不信,可以请我师父来诊断,或者直接去镇上找大夫确认。” 陈汐语气诚恳,提及的方文赋在村中因医术高超而备受尊敬,且乐于助人,不计报酬,连郭大娘前几日的头疼发热也是由他治愈的。 此刻,郭大娘望着陈汐,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难道我们郭家真的要面临绝后的命运吗?”得知问题可能出在儿子身上,郭大娘心中交织着疼痛与埋怨。 正当此时,那换好衣裳的妇人缓缓步入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微妙。 “娘,阿平,我想明白了,我不能让阿平断了后,还是让我走。我去请里正写休书,往后不能伺候娘了,娘你们多保重。” 妇人的声音坚定,她的眼神决绝,背上的小包裹虽不起眼,却似乎承载着她全部希望。 郭大娘愣怔在原地,儿子不能生育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对妇人突如其来的决定更是措手不及。 “不,不行,这怎么行……”她的反驳显得无力,内心深处,是无尽的迷茫与挣扎。 郭大娘心里五味杂陈,先前因儿媳不孕而萌生的休妻念头,在得知真相后变得如此讽刺与沉重。 “弟妹,我问你,要是你男人不能生,你会离开他吗?”一旁的陈汐轻声问道,眼神温柔。 妇人摇了摇头,神色坚决,“哪能呢?我嫁给了阿平,就是阿平家的人。就算阿平不能生,咱们也能从亲戚那里过继个孩子来,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是最重要的。” “听见了,大娘,这么好的儿媳上哪儿找去?”陈汐笑中带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儿媳,是我对不住你,是阿平对不住你啊!” 郭大娘恍然大悟,悔恨与自责涌上心头,她急忙上前紧紧抓住妇人的手,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哽咽难言。 “娘,你……”妇人一脸愕然,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 “媳妇儿,这些年是娘错怪你了,真正不能生育的,是我。” 郭平终于鼓起勇气,坦白了一切,他的头垂得很低,满脸的羞愧与自责。 妇人闻言,整个人仿佛被定格,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重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释然。 那些年,她承受了多少误解与自责,喝下的偏方苦涩无比,却始终换不来一个孩子的消息。 原来,一切的根源并不在她。 “娘,阿平,你们……”她的话语中断,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中翻腾。 “媳妇儿,是我错了。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保证会好好待你,阿平也会。”郭平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恳与期盼。 “我愿意,我愿意留下,孝顺娘,照顾阿平。” 女子的话语坚定而充满爱意,泪水在这一刻如泉涌,连一旁的郭平也忍不住用袖口擦拭眼角,心中满是感激与愧疚。 “都是我不好,感觉自己要让郭家断了后。”郭平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自责。 此时此刻,三个人的心中悲喜交加,情绪复杂得难以言喻。 “其实,也不见得就没办法。”陈汐缓缓站起身。 她敏锐地察觉到郭平的问题主要在于精子活力不足,通过适当的调养与治疗,仍有希望迎来转机。 “天翊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郭大娘满眼期待地追问。 “真的吗?我真还有希望?”郭平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陈汐,那份热切与希望让她感到既欣慰又有些不好意思。 “是真的,我没骗你们,你的情况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陈汐再次肯定道,她的语气平和而坚定。 “太好了!太好了!天翊家的,求你帮阿平治治,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郭大娘激动地握住陈汐的手,眼中满是感激。 “行,晚上让人来取药方,直接去镇上抓药。”陈汐应承下来,心中已有打算。 “真是太感谢你了,天翊家的,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阿平,快去拿银子来。”郭大娘一边吩咐,一边满心欢喜。 “不用了,大娘,我只是开个方子,等婶子怀上了,送我几个红鸡蛋就好。”陈汐微笑道,红鸡蛋在村中象征着喜庆与吉祥。 “好好好,小汐你放心,一旦有喜,我们家一定给你送一篮子红鸡蛋。”郭大娘连连应允,心中满是感激。 “那就这样说定了,婶子,我先走了。”陈汐告别众人,转身离去。 “阿平,你跟着去,把药方拿回来,咱们抓紧时间治。”郭大娘拉着儿媳的手,心中满是感动与疼惜,婆媳间的关系在这一番波折后,更显亲密无间。 郭大娘的本性并不坏,只是时代的观念让她在面对不能生育的问题时显得有些急躁与无助。 能多年包容儿媳,已实属难得。 此刻,婆媳二人在泪水与对话中,情感得到了升华。 “谢天翊,借用一下你的笔墨。”陈汐领着郭平走进谢天翊的房间 “你要写什么,我来帮你。”谢天翊恰好坐在桌前,温和地询问。 第157章 忘恩负义之人 “帮我写个药方,仙茅、肉桂、甘草、白术、鹿茸、阳起石、海马。”陈汐一一列举。 谢天翊笔落,墨迹未干,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解的,望向身旁的陈汐。 那份药方静静地躺在桌上,几味药材的名字赫然在列,它们虽不常见,但在谢天翊有限的药理知识中,足以辨识出这些是用于壮阳的材料。 “去抓药,早晚各服一次,先坚持一个月,看看效果如何。”陈汐的声音温和,她从谢天翊手中接过那张薄薄的药方,轻轻展平,然后递给了站在一旁,面露尴尬的郭平。 “谢谢你,天翊家的。”郭平双手接过药方,脸上的红晕泄露了他的羞涩,他匆匆行了一礼,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我记得郭平的妻子不是已经……为何还要开这种药方?”谢天翊的声音里满是困惑,显然,郭平妻子的不幸他也有所耳闻,原以为郭平此举是为了挽回什么。 “是跳了,但幸运的是被及时救起。他们结婚十几年,一直未能有子嗣,我只是想帮他们一把。” 陈汐的回答简洁而平淡,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谢天翊恍然大悟,正欲开口,却又戛然而止。 “所以,问题……” 陈汐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言,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已说明了一切。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通往方员外府的青石板路上,陈汐踏着晨光,一如既往地前往府邸。 刚踏入府门,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氛围便扑面而来,仆人们来往匆匆,神色各异,。 “方员外,方夫人。” 陈汐步入内室,将沉重的药箱轻轻放在地上,随即走到方夫人身边,手法熟练地为她搭上了脉。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方员外,那双眼睛里蕴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怀,“您的气色似乎不太好,要不要我也为您诊诊脉?” 方员外摆了摆手,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忧虑,“不用了,我没有受凉,只是心里有些烦躁罢了。”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难道是按照我之前的建议,真的发现了那个暗中作祟的人?” 方员外默默点头,心中惊疑交加,难以想象自己的宅院中竟隐藏着对夫人不利的隐患。 “会不会是方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青桃所为?”陈汐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在方员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方员外瞪大了眼睛,那表情仿佛在无声地质问:这话从何说起? 陈汐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茶,缓缓道来,“上次随师父来访时,我就隐约感到不对劲,但直接说出来,恐怕二位难以接受,于是便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她从小就跟在夫人身边,没想到竟是这样忘恩负义之人。”方员外一掌拍在桌上,愤怒与痛心交织在一起,难以平息。 陈汐却显得异常冷静,“此事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青桃陪伴夫人多年,无缘无故下此毒手,背后或许还有他人操纵。不如把她叫来问问清楚。” 方员外沉思片刻,觉得陈汐的话不无道理,便吩咐下人将青桃带了过来。 “员外,夫人,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惩罚,请夫人发落。”青桃跪在地上,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与恳求。 陈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这么快就承认,未免太无趣了。不如说说看,你是不是还有同伙?” “没有同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人无关。”青桃的身体微微颤抖,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直视任何人。 方员外怒不可遏,手指几乎要戳到青桃的额头上,“你为什么要对夫人下手?夫人平时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狠毒!” 方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此刻的他几乎要失控,想要亲手教训这个背叛者。 陈汐却在此刻悠悠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青桃,为了一个背后之人遮掩,你觉得值得吗?其实,你本无害夫人之心,对不对?” 青桃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我……我确实有私心,我暗恋员外,嫉妒夫人。夫人无法生育,作为贴身侍女,我和小绿本应替夫人分忧,可员外的心里只有夫人,我……我心中生出了嫉妒……” 方夫人听闻此言,心如刀割,“我竟丝毫没有察觉你的这份心思,十几年的情谊,你……” 陈汐却显得毫不在意,笑容依旧,却多了几分讽刺,“我看,真正对方员外有情的,恐怕并不是你?” “你这话可以蒙蔽他们,但我不会相信。还是实话实说,你以为牺牲自己,那个人就会保证你家人的安全吗?”陈汐的话语锋利,直击要害。 青桃的身躯在剧烈的颤抖中几乎无法自持,抬头望向陈汐,那双眼睛里满是惊惧:“你,你怎么可能……知晓这一切……” “哦?看来确有其人。”方员外步步紧逼,他的眼神锐利。 “速速道来,到底是谁?究竟是何人胆敢对我夫人不利?”方员外的声音中已无平时的温文尔雅,那份焦急与迫切,让他顾不上任何礼数。 青桃的嘴唇微启,似乎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但最终,她只是深深地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说,坦白或许还能换得你家人的一线生机。你该明白,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个人,还会留你活路吗?”陈汐的话语如同寒风,直刺青桃的心灵深处。 青桃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终于,她的情感防线彻底崩溃:“是……是表小姐,是她,她指使我的……” 回忆起最初,那位表小姐不请自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站在她面前,青桃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面对表小姐以她唯一的弟弟作为威胁,她的心瞬间被恐惧和无助填满。 父母早逝,弟弟成了她在这世上的唯一牵挂,她如何能不顾弟弟的生死? 在万般无奈之下,她被迫答应了表小姐的要求。 起初,表小姐的要求还仅限于让她留意老爷和夫人的日常,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要求逐渐变得阴险毒辣,直至直接对夫人下手。 第158章 屋子塌了 几年前,夫人那次意外落水救人,背后隐藏的竟是表小姐精心布置的陷阱。 而这一次,在府邸之内,表小姐交给她一种不明药物,她颤抖着手将它投入夫人的茶水中,看着夫人饮下后昏迷不醒,再按照指示将夫人置于水中,甚至让夫人过量食用螃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表小姐的邪恶计谋。 “我知道我错了,老爷、夫人,全是因为表小姐以我弟弟作为要挟,我才做出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青桃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陈汐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复杂而冷冽的笑,心中暗叹,可怜之人往往也有其可恨之处。 青桃明明有机会向老爷求援,老爷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的弟弟,但她却因为恐惧,差点铸成大错,这可是关乎人命的滔天罪行! “将青桃带至柴房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放行。”方老爷的声音沉稳而坚决,下达了命令。 方老爷心中五味杂陈,原本以为青桃所指的会是商场上的仇敌,没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竟是自家的亲戚。 这位表妹的心机深重,这些年他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夫君……”床边,方夫人虚弱地呼唤着。 “夫人放心,此事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无论是谁,哪怕是母亲,也无法庇护那个恶毒之人。”方老爷紧紧握住夫人的手,眼神坚定,许下了承诺。 随着事情的明朗化,陈汐为方夫人施治后便悄然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刘家的家务事,她无意过多干涉。 归家不久,天空又飘起了绵绵细雨。 陈汐望着窗外的雨丝,心中暗自庆幸,若非及时归来,这泥泞的道路定会让她归途艰难。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娘,原来你会作诗啊!” 小阳惊喜地搂住陈汐的脖子,一脸崇拜,“娘真是太厉害了,我也要跟爹好好学习,长大了也要像娘一样。” 平日里,小阳和小晨总是喜欢围绕在陈汐身边,在他们共寝的小屋里嬉戏玩闹。 谢天翊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细雨,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陈汐,你到底是谁?你的心中,又在为谁而牵挂着? 谢天翊继续温习功课,而陈汐则在一旁教导小阳小晨背诵《三字经》。 “上次我们讲到了孔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而能先知,接下来便是‘首孝悌,次见闻’——” 话音未落,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娘,是打雷吗?”小阳疑惑地问道。 陈汐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不像,那声音更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你们乖乖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外面看看。” 刚走到门口,方文赋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脸的慌张:“丫头,不好了,厨房塌了!” 怎么可能?前几天她还在抱怨这老旧的土坯房,没想到今天真的就塌了? 不顾外面倾盆的大雨,陈汐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只见厨房果然已经坍塌了一半。 谢天翊也迅速赶来,两人在雨中合力将厨房里的物品一件件搬回屋内,雨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这土房子也太不牢靠了。”陈汐撇了撇嘴,眉宇间满是无奈与抱怨。 才安家几个月,本以为能在这简陋却温馨的小屋里躲避风雨,谁曾想,房子竟无缘无故地塌了,让人措手不及。 “房子没见裂缝,照理不该塌,等雨歇了,咱们再细看。”谢天翊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分析问题的冷静。 陈汐暗暗点头,心中不禁回忆起谢家那座即便裂了缝也依然屹立不倒的老宅,相比之下,这里外观看似结实,怎会说塌就塌? 厨房的废墟中,炊烟不再升起,晚餐只能将就着干粮对付,好在正值盛夏,山间的冷水洗漱也不觉寒意,反而带来一丝丝凉爽。 雨,仿佛也累了,直到次日近午方才停歇。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给这狼狈的场景添了几分生机。 陈汐在院中迅速搭起了一个临时炉灶,火苗跳跃,为家人准备着简朴却充满温情的餐食。 而谢天翊,则蹲在那曾经是厨房,如今只剩下泥土碎块的地方,眉头紧锁,细细查看着。 饭后,谢天翊悄悄把陈汐拉到一旁,语气坚定:“这房子,不能再住了。” 陈汐一脸不解,明明除了厨房,其余三间房均完好无损,为何就不能继续住下去? “厨房塌了重砌便是,好端端的,为何不能?”她疑惑。 谢天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领着陈汐来到坍塌的厨房前,指着那些看似平常的土墙:“你来看看,细看这些土墙。” 陈汐蹲下身,目光随着谢天翊的指引,仔细审视起来。 土墙之中,密布着细小的洞穴,四通八达,遍布整面墙。 当陈汐轻轻一拨土块,无数黑色的蚂蚁如潮水般涌出,令人触目惊心。 “这难道墙被蚂蚁蛀空了?”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不止如此,再来看看这边。”谢天翊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沉重,引领陈汐至厨房与居室相连之处。 同样的情形再次映入眼帘,蚁穴密布,墙基受损严重。 “天哪,真不能住了。”陈汐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庆幸这只是厨房,若是夜里卧室塌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今晚就搬家,不能再待了。”陈汐的眼神坚决,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然而,谢天翊面露难色:“可村里没空房了。”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面对这样的困境,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村里没有空闲的住所,又没有交好的人家可以投靠,一家老小的归宿成了最大的难题。 陈汐抚着下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计上心来:“放心,我有法子了。你先搬东西,我去请人帮忙。” 望着陈汐那坚定而自信的背影逐渐远去,谢天翊这才动手,一件件地将床铺、桌椅、柜子、书籍搬出。 第159章 修建新居 居住时间不长,家当并不繁多,很快便收拾妥当。 谢天翊与方文赋带着孩子在院中静静等候,不多时,陈汐带着郭平和他的板车归来。 郭平家人口虽少,却有着宽敞的四间房。 陈汐正是看中这一点,找到了郭平,希望暂时借用他家的空间存放家什。 郭大娘一听陈家的遭遇,立刻热心地让郭平推车相助。 谢天翊低声询问陈汐:“你虽给了他药方,但咱这么多人,打扰人家合适吗?” 陈汐轻轻一笑,解释道:“我没打算住他家,只是暂存物品。住处我已有了安排,快来帮忙搬。” 经过三次往返,所有物件悉数安全转移至郭家。 “天翊家的,你就带孩子们住下,我们正好空着两间,足够你们安歇了。”郭大娘拉着陈汐的手,笑容和煦,如同邻家大婶般的亲切。 “大婶儿,住宿问题您甭操心,我们有地儿安置,这些物件先在您这儿存几天就行。”陈汐感激地回应。 郭平的妻子也连忙接话:“小汐,说哪里的话,放多久都行,不碍事的。” “那可真得谢谢大婶儿和嫂子了。”陈汐心中满是感激。 物品被妥善安置后,她开始整理起几人的衣物,正忙碌间,方员外家的马车恰好抵达,陈汐便领着一家老小登上了马车。 “先去陈家村,我娘家里。”她向车夫吩咐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期待。 “小汐啊,咱们一大家子全挤你娘家,这不太合适?”方文赋提出了心中的顾虑,谢天翊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陈汐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也觉得不妥,所以我打算带俩孩子回娘家,你和谢天翊就住在镇上。” “镇上?咱俩住客栈?”方文赋追问。 “不是,是住在离我三哥店铺不远的后院屋舍之中,那里有一座双联小院,一间是我三哥与二嫂温馨的小窝,而另一间,恰巧可以供你们师徒二人安身。” 谢天翊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住在我三哥二嫂那里,会不会显得太过叨扰,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呢?” 陈汐轻轻一笑,温婉地宽慰道:“无需挂怀,那店铺及后院的房产皆已登记在我的名下,你和师父尽管放心居住,权当是自己的家就好。” 听闻此言,谢天翊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点了点头,决定接受这份好意。 抵达陈家后,陈汐首先将一切安排向家中长辈刘秀芬与陈强盛细细说明,同时,她温柔地哄着小阳小晨留下,两个小家伙非但没有哭闹,反而兴高采烈地跑去找陈家其他孩童玩耍去了。 “你们几个要乖乖听话,等娘亲回来,会给你们带上好多好吃的哦。”陈汐临行前,满眼宠溺地叮嘱着四个小脸蛋红扑扑的孩子。 孩子们闻言,齐声欢呼:“谢谢娘亲!谢谢姑姑!” 随后,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途。 陈汐事先已与陈家三哥二嫂商议妥当,两位自然是满口应承,毫无异议。 待谢天翊与方文赋的住处安排停当,陈汐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转而关心起更长远的打算。 “关于村中的旧居,你有何打算?”陈汐目光柔和,询问着谢天翊。 谢天翊沉吟片刻,答道:“我想,不如重新建造一座,毕竟长期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陈汐对此表示了赞同,显然,她心中早有相同的想法。 然而,她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或者,我们考虑在镇上购置一处宅院如何?” 谢天翊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镇上与村里的生活并无太大差异,我还是倾向于在村里重建家园。若真要购买,不如直接在县城里物色,毕竟那里的条件更为优越。” 陈汐内心深处其实也向往县城的宅邸,只是目前手头并不宽裕,只能无奈地说:“那好,我们就按照你的意思,在村里建房。” 言语间,难掩一丝失落。 谢天翊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承诺道:“这样,今后我所赚的每一分银两都会交予你管理,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面对拮据的现状,谢天翊只能再次依赖于陈汐的经济支持,但他心中暗暗发誓,必须尽快找到赚钱的门路。 陈汐理解地点了点头,对于金钱的归还与否并不介意,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共同的居住需求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但她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坚持,如果要重建,她希望新居能够稳固且舒适,再也不愿住回那易受风雨侵袭、虫蚁困扰的土坯房。 午后阳光正好,陈汐在为刘娘子完成针灸治疗后,坐在椅上,轻声问道:“方员外,您是否知晓何处能购得质量上乘的青砖?我有意修建新居。” 方员外闻言,饶有兴趣地回应:“青砖嘛,县城里就有卖的。怎么,陈姑娘这是要大兴土木,盖新房了?” 陈汐微微苦笑,解释道:“是的,村里的老房子倒塌了,重建是迫在眉睫的事。” 方员外恍然大悟,随即好奇地追问:“那你为何不干脆在县城直接购置现成的宅院呢?” 陈汐叹了口气,坦诚相告:“银两不够充足,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方员外听罢,爽朗一笑:“如果你真的决定用青砖建房,我可以安排人手从县城帮你运送过来,至于数量,就看你打算建多大的房子了。” 陈汐心中已有蓝图,“计划建四间正房,两侧还需添置小偏房,分别作为厨房和储藏室使用。方文赋一间,我占一间,两个孩子共用一间,我自己保留一间,额外的一间则作为备用或存放杂物,这样的布局最为适宜。” “没问题,那我即刻就让人帮你张罗青砖的事情。” 方员外爽快答应。 “多谢了,费用方面请务必算清楚,到时候直接告诉我一声即可。”陈汐感激地回应。 回到陈家糕点铺,方文赋躺在床上,见谢天翊整装待发,随口问道:“出门办事吗?” 谢天翊简短回答:“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方师傅你就好好休息。” 第160章 交易 说罢,他拎起行囊,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方文赋并未追问,自顾自地躺在床上,一边品尝着松软的面包,一边悠闲地品茗。 未过多久,谢天翊的身影出现在了镇上的书坊门前。 “掌柜的,您这里收购旧书吗?”他迈入书坊,礼貌地询问。 掌柜抬头打量了他一番,回答道:“收,不过价格得根据书籍的品相和内容来定。” 在这个没有现代印刷技术的年代,每一册书籍都是手工抄录,其价值自然不菲。 “那您看看这三本如何?”谢天翊边说边从包裹中取出几本泛黄却保存尚好的古籍。 谢天翊轻轻解开包裹的细绳,随着布料的缓缓展开,三本古朴的书籍映入眼帘:一本是经典的《三字经》,封面已略显岁月的痕迹;一本是《千字文》,装帧简洁却透着沉稳的气息;而最后一本,则显得格外不同,封面上没有题字,只有一幅淡雅的山水画,那是根据陈汐口中那些扣人心弦的故事精心编纂而成。 他将这三本书轻轻放在柜台上,掌柜的眼神立刻被吸引过去,手指轻抚过书脊。 “字迹工整,这两本传统经典我愿意出五两银子,”掌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肯定,“至于这最后一本,故事新颖独特,情节跌宕起伏,若是出自公子您的手笔,怕是市面上要引起一阵轰动。” 谢天翊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这最后一本书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实不相瞒,这些故事的创作者另有其人,我有幸与其相识。虽然我不能保证,但或许可以代为联络,看是否能有更多的作品供应。” 掌柜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捋着花白的胡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那么,公子能否引见那位才华横溢的朋友?我墨阅书坊愿意高价收购其作品。” 谢天翊歉意地摇了摇头,“此事还需对方同意,我一人做不了主,恐有不便。” 掌柜的脸上掠过一抹失望,但很快恢复了商人的精明。 “既然如此,这本书我愿意出五十两银子,希望公子今后还能常来小店,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谢天翊微笑回应,语气轻松,“那是自然,墨阅书坊的信誉我信得过。” 掌柜动作迅速,从钱柜中点出六十两银子,递给了谢天翊,显然是额外的诚意。 “公子,这是您的报酬,另外……” “麻烦掌柜再给我些纸,普通的就好。”谢天翊突然提出请求,让掌柜误以为他要继续创作,连忙吩咐伙计取来上好的宣纸。 “公子,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纸张,请您过目。” 谢天翊微微一怔,抬头看向掌柜,眼中满是不解。 “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用普通的纸张即可。” 掌柜摆手笑道,“不不不,这些纸是特意为您准备的,公子的才华应当配得上最好的工具。况且,佳作配良纸,未来的书册定能卖出更好的价格。” 谢天翊感激地点点头,正欲告辞,掌柜却又一次拦下了他。 “公子,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为您提供纸张,您着作完成后直接交由墨阅书坊独家发行,每本定价二百两。” 谢天翊犹豫片刻,婉拒道:“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会在此地久留,恐怕无法应承。” 掌柜连忙解释:“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墨阅书坊在各大府城皆有分店,无论您前往何处,都能找到我们的身影。” 谢天翊心中一动,反问道:“掌柜的意思是,这些书以一百两一本的价格,想要买断版权?” “正是如此,公子,这些故事不仅文采斐然,更蕴含深远的寓意,我希望能独家拥有它们。”掌柜直言不讳。 谢天翊微笑着,没有立即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掌柜心领神会,咬了咬牙,提出了一个新的数字:“三……不,五百两,我愿意以此价格买断版权。” 谢天翊点了点头,提出了最后的要求,“行,那请掌柜再给我四百五十两,我们就成交。” “你这家伙,真是会做生意,好,四百五十两就四百五十两,但从此以后,这些书的所有权归我们书店,我们有权复制并销售。” 谢天翊对此表示接受,一旦交易完成,书的后续事宜便与他无关。 掌柜虽然心疼银两,但看到谢天翊答应下来,还是硬着头皮拿出了银两。 想到这些书籍能够为墨阅书坊带来巨大的收益,掌柜的心中也渐渐释然。 临别之际,他不忘再次叮嘱谢天翊,希望他能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回到家中,谢天翊望着手中的银两,不禁感慨万千。 曾经,他只是依靠抄写古籍为生,未曾想,自己创作的故事竟能带来如此丰厚的回报。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收获,更是对自己才华的认可。 谢天翊虽然学识渊博,但从不排斥物质的富足,尤其是想到陈汐为了家庭的生计,日夜辛劳,他更是感到自责。 他决定,要用这笔钱减轻陈汐的重担。 这段时间,谢天翊逐渐发现,除了对美食的热爱,陈汐对银子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喜爱。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陈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想象着陈汐那双明亮眼眸中闪烁的喜悦光芒,谢天翊的心中涌动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暗暗发誓,为了那份即将展露的笑靥,他将不遗余力,让手中的每一枚铜板都化作通往梦想的基石。 陈汐,这个平时鲜少涉足店铺的女孩,今日却因方文赋与谢天翊首次夜宿于此,决意探望。 穿过前厅,与总是笑脸相迎的陈平安、温柔贤淑的苏二嫂简单寒暄后,她轻手轻脚地步入后屋,生怕打扰到他们忙碌而有序的日常。 “师父,谢天翊,这里的生活,你们还适应吗?”陈汐推门而入。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三人温馨的身影。 方文赋闻言,爽朗一笑,手指轻轻点向桌上堆满的各种糕点与新鲜出炉的面包,眉宇间尽是满足:“放心,汐丫头,我们过得可滋润了。看看,你三哥二嫂多贴心,准备了这么多美味,我都快被宠坏了。” 第161章 上交收入 陈汐见状,不禁失笑,心中暗自感叹,对于这位贪食如命的师父而言,世间万物,似乎都不及一桌佳肴来得诱人。 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谢天翊,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我很好。而且,有这张桌子,我还可以继续复习功课呢。” 话音刚落,谢天翊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张沉甸甸的银票,递至陈汐面前,眼神中满是诚挚:“对了,这五百两银票,你收下。” 陈汐接过分量不轻的银票,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她难以置信地望向谢天翊,心中疑问:“这么多钱,你是怎么赚到的?” 要知道,这笔数目几乎能与她多年积攒的私房钱媲美,怎能不叫人惊奇。 谢天翊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我将你讲述给小阳小晨听的那些精彩故事,整理成书,然后卖出所得。没想到,竟意外收获了五百两。” 陈汐闻言,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那双灵动的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即便是她用珍贵的人参和稀缺的灵泉水为刘娘子治愈顽疾,也仅收取了五百两作为报酬。 “是的,不过书店已经一次性买断了版权,我不能再将它售予他人。”谢天翊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陈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果然,这世上的好事总不会来得太过轻易。 “除去那五百两,我还通过抄写《三字经》和《千字文》额外获得了十两银子。我想用这些钱购买一些书籍,提升自己,所以只能给你这五百两。” 谢天翊坦诚相告,言语间透露出规划。 其实,谢天翊本打算将所有收入毫无保留地赠予陈汐,但考虑到他们在镇上的生活开支亦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才作罢。 “五百两,这太多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平分吗?你给我两百……”陈汐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二百五”这一数字在当地俚语中的不吉含义,连忙改口。 “你留着,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关照与帮助,其价值远远超过了这区区五百两银子。”陈汐坚持道,她不愿因金钱而亏欠谢天翊的情谊。 经过一番推辞,陈汐提出了折中方案:“这样,我分得三百两,剩余的五十两,我们可以作为共同建立新居的基金,如何?” 谢天翊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收下了自己那份二百两银票,心中却对陈汐的通情达理感到一阵暖意。 “差点忘了,书店的老板还提出想要见见你,我当时没答应,说要先征求你的意见。你对此有什么看法?”谢天翊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件事情。 “不见。”陈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语气决绝。 她清楚,那位掌柜感兴趣的不过是那些寓意深刻的故事,而那些故事并非出自她手,她只是学习并记录了它们。 谢天翊尊重了她的选择,没有强求。 “虽然不见面,但赚钱的机会还是真实的。现在天色尚早,我可以多讲几个故事,你负责记录,之后拿去卖,你觉得如何?”陈汐提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 谢天翊望着她,仿佛被那份纯粹的热情所感染。 当他的思绪重新归位时,陈汐已近乎完成了一个故事的叙述。 谢天翊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意,随即从身旁取来纸笔,全神贯注地记录下陈汐口中流淌出的一个又一个故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数十个故事逐一成形,陈汐的创意之泉暂时干涸,但她并未强求,深知创作需要适时的休憩与积累。 “这些故事,足以编纂成一本精彩的书籍了。接下来,就麻烦你将它们整理成册!”陈汐虽然能够阅读古文,但对于毛笔字的书写却并不擅长,因此这项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书法更为精湛的谢天翊肩上。 她相信,通过两人的共同努力,那些故事定能在纸上绽放出新的光彩。 “放心,赚到的钱,我们二人均分,不分你我。”谢天翊语气坚定。 陈汐闻言,笑容绽放。 她并非贪恋财富,而是深深明白,在这个女性声音微弱的时代,没有经济基础作为支撑,许多事情都将寸步难行。 归家之路渐近,陈汐心中满载着对村中孩童的温柔关怀。 于是,她轻巧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空间囊,从中取出几枚色泽鲜亮、汁水饱满的水果,每一颗都精心挑选。 这样的日子,平静了七日。 第八日清晨,方员外托人送来的优质青砖,准时出现在了陈家门前。 “这批青砖,质地坚实,色泽均匀,数量精确,不多不少,正是五十两银子的货色。”送砖人详细介绍着,言语中透露出自豪。 陈汐仔细检查每一块青砖,指尖轻轻划过那光滑的表面,确认它们无一瑕疵,质地远超普通之物。 满意之余,她毫不犹豫地递上了银票。 在那个年代,建造一座普通的房屋大约只需花费二十两银子,但陈汐坚持要选用最好的材料,因此不惜成本。 方员外深感其诚意,特地搜罗了这批市面上难得一见的顶级青砖,它们不仅色泽温润如玉,质地更是坚固耐用,足以抵御风雨侵蚀。 随着青砖到位,建房的大计终于可以正式启动。 谢天翊得知一切就绪,便提出要回村召集人手,利用近日的好天气加速工程进度。 “我理应回去,身为男子,自当承担起这份责任。我会在村里找些可靠的帮手,争取早日将新房落成。”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当。 陈汐理解他的考虑,虽然她原计划独自处理,但建房工程庞大复杂,确实需要谢天翊这样有力的助手。 于是,她提议一同返回,并热情邀请谢天翊暂住陈家,以解往返奔波之苦。 在村长的积极协调下,一群身强力壮的工匠迅速集结于村长家的宽敞院落中。 陈汐与谢天翊站在人群中央,周围是十几位面带期待的男子,他们的眼神好奇。 “那个,天翊家的,你们打算给咱们开多少工钱一天啊?”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首先开口,他的问题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162章 就怕贼惦记 在这个小村庄里,谢天翊一家作为新迁入的居民,村民们难免会担忧是否能获得应有的报酬。 “各位乡亲,请放心,我们愿意每日支付四十文作为工钱,虽然餐食需要各位自行解决,但这已经是相当公道的价格了。”陈汐的回答清晰而诚恳。 四十文一天,对于许多人来说,已是颇为丰厚的报酬,要知道,不少人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一整天,往往只能挣得二三十文。 “天翊家的,你这话当真不假?”十几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满是期待与兴奋。 “千真万确,我以陈家的名誉担保,工钱日结,绝不拖欠,还有村长为我们作见证。”陈汐再次重申,她的语气坚定,让人无法质疑。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呢?” “对啊,我们都愿意出力帮忙盖房。” 众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谢天翊适时接过话茬,安抚众人的情绪,“大家稍安勿躁,今日下午青砖一到,明天我们就可以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 “青砖?天翊,你们家要用砖来砌房?”有人惊讶地问道,似乎在这样一个偏僻的乡村,砖房仍是一件稀罕事。 “没错,我内人治好了镇上方员外夫人的顽疾,方员外感念于此,主动赠送了这批上等青砖,这才让我们有了盖砖房的可能。”谢天翊解释道。 这番说辞,是陈汐与谢天翊事先商量好的,旨在避免因盖房之事引起不必要的嫉妒与纷争。 “哎呀,天翊,你那媳妇可真是能干,应该多要点银子才是。”人群中有人打趣道。 “放心,方员外求医问药自然不会少了诊金,至于大家的工钱,我们也早已准备妥当,今天就先散了,养足精神,明天大干一场。”谢天翊的话让众人虽散犹聚,心中充满了期待。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青砖,想到即将拔地而起的四间新房,以及配套的厨房和储藏室,陈汐与谢天翊决定留下来与村长进一步商讨建房的具体事宜。 “没问题,你们尽管放手去盖,旁边空地宽裕,不会影响到任何人。我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儿子也会来帮忙,怎么样?”村长爽朗一笑。 “那敢情好,叔,多个人多份力嘛。”陈汐爽朗地回应,眉宇间洋溢着真诚与热情。 村长闻言,脸上绽开了笑容。 村长心里盘算着,若是自家的仨儿子都能去帮上忙,一天下来就是一百二十文的进账,这比起在外头风吹日晒的苦力活,不仅收入更丰,还能在午时的炊烟中,享受一顿家的温馨与滋味,实在是划算极了。 众人在欢声笑语中各自归巢,当喜悦的余温逐渐散去,一个疑问悄然浮现在心头——谢天翊的身体,真的恢复了吗? 就连一向精明的村长,也在计算着这笔意外之财的喜悦中沉浸,直到陈汐夫妇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才恍然醒悟过来。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再次确认谢天翊视力恢复的真实性,却遗憾地发现,那个曾经沉默寡言的青年,此刻已不知所踪。 但村民们并不着急,因为他们知道,明天谢天翊定会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谢天翊重获光明以及即将建造青砖大院的喜讯,迅速在村子里传开,自然而然地也飘进了谢家的耳中。 谢老爷子对此波澜不惊,毕竟他早已察觉到谢天翊视力的微妙变化。 然而,秦氏与她的两个儿媳,还有谢家的两位长子,谢老大和谢老二,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 “天翊身体好了,还要盖新院子,娘,他们家是不是撞上了什么大运?”谢老大满面春风,眼中闪烁着渴望。 秦氏脸上的皱纹因笑容而显得更深,却掩不住那份由衷的喜悦,“既然如此,咱们就把他们接回来,自家的老房子依旧坚固,何必另起炉灶建什么青砖大院,还不如省下这些银子,给有才和有德他们讨个好媳妇。” 王氏挽着秦氏的手臂,笑眯眯地插嘴道:“娘,别忘了我家有德,您可别偏心,光想着老三家。” 秦氏连连点头,承诺道:“好好好,一家人都有份,我绝不偏心。” 秦氏的话语中,似乎已经将陈汐夫妇的财富视为了家族的共有财产。 “明儿一早,老大老二就去老三家那片废墟等着,早点把他们叫回来,别让时间白白浪费,银子也别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 几个心中各有打算的人,默契地决定不让谢老爷子介入此事。 秦氏暗自打定了主意,这件事必须瞒着老爷子,她心里清楚得很,老爷子平日里对外人总是多几分宽容,一旦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午后,方员外派人送来了青砖,一辆辆满载砖块的马车缓缓驶入陈汐的住处,那些坚实的砖块被整齐地码放在几间还算牢固的屋内,并特意加上了锁。 在这个人心难测的时代,陈汐深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道理,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让这些宝贵的材料不翼而飞。 为了万无一失,陈汐还特意拿出一两银子,委托村长安排人手,在夜间多加留意。 面对陈汐的大方,村长自然是乐意效劳,随即指派自己的三个儿子轮流守夜。 不出所料,第一个夜晚便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但一见到有人值守,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对那些青砖动歪心思。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正是破土动工的好日子。 谢老大和谢老二牢记着秦氏的吩咐,天未亮便等在了屋外。 那些前来做工的壮汉们,初见二人还以为是来帮忙的同道中人。 然而,当众人刚刚坐定,准备开工之时,谢家兄弟却突然变了脸色,开始驱赶起众人来。 “都散了,散了,我们老三不建那院子了。” 谢老二接着说道:“对啊,自家的院子好好的,建什么新院子,我们老三要回老宅住。” 此言一出,在场的壮汉们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解之情溢于言表。 第163章 找茬 “这是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今天就动手?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一位壮汉忍不住质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这不是耍我们吗?我们可都是推掉了外面的活计特地赶来的。”另一位壮汉也愤愤不平地附和。 谢老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说得多好听,不就是看在银子多的份上吗?” 这一句话,让那些原本满腹牢骚的壮汉们顿时哑口无言。 毕竟,他们之所以愿意来这里帮忙,还不是因为谢天翊和陈汐给出的工钱丰厚,且工作地点离家近,无需忍受长途跋涉之苦。 “钱多怎么了?我们出力盖房,拿的也是自己汗水换来的辛苦钱。”一位壮汉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反驳。 “谢天翊不早就和你们谢家分家了吗?你们俩瞎掺和什么?” 话语间,一位年长的工匠带着几分不悦,目光在谢家兄弟俩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质疑他们的动机。 “分了家又如何,谢天翊不还是爹娘养大的?难道能不听爹娘的话?我劝你们啊,趁早另寻主顾去,别到时候赖我们家头上。” 谢家老二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语气中不容置疑,似乎笃定自己的话足以让在场的人信服。 谢家兄弟俩如同两尊石像,稳稳地堵在了院门口,阳光下,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硬生生地将即将展开的建设挡在了门外。 壮汉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焦急。 真要不盖了,他们得赶紧另谋出路,家里老小还张着嘴等着吃饭穿衣,少干一天就意味着少了一份维持生计的收入。 在这份沉重的生活压力下,人群里开始出现了裂痕。 “呸,什么谢家不谢家的,说好的事也能反悔,往后请我都不来。” 一个急性子的汉子,满脸涨红,嗓音中带着几分愤慨,转身就往外走,步伐坚定,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人也开始动摇,犹豫的目光在谢家兄弟和远处的路之间徘徊,最终,一个接一个,脚步迟疑却坚定地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忘抱怨几句。 这群壮汉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各奔东西,却意外地撞见了陈汐和谢天翊。 两人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衣衫微尘,脸上却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见到工匠们这么早便到了,连忙加快脚步,笑脸相迎。 “各位叔伯,既然来了,咱们就开工?”陈汐的声音清脆悦耳。 “开工?开什么工?不是说不盖了吗?我们走,另找活去。”那领头的汉子,眉头紧锁,冷冷地回应,语气中满是失望与不耐烦。 这话让陈汐和谢天翊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 眼见着众人就要散去,陈汐心急如焚,快步上前,几乎是以一种恳求的姿态拦在了最前面,试图挽回这即将瓦解的局面。 “大伙儿这是哪门子的话?咱家的房子必定得建,青砖都拉回来了,哪能说不建就不建呢。这不仅仅是建一座房子,更是我们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啊!”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挚。 “诸位,若是小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各位直言不讳。今日之误会,必有其因,但建房之心,天地可鉴。” 谢天翊紧随其后,走近人群,对着十来个壮汉,眼神中满是诚恳。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年迈的工匠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既说要建,那为何大兄弟二兄弟要把我们打发走,还说你们要回老谢家去住呢?” 陈汐与谢天翊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彼此的心中都已明了。 “各位,这事我们毫不知情,我也不打算回谢家居住。建房之事,谁也拦不住,还望大家回来帮把手,让我们共同为这个家添砖加瓦。”谢天翊言辞坚决,冷峻的面容下透露出对谢家老大和老二行为的不满。 两人并肩步入院中,一眼便见谢家老大和老二悠闲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见陈汐和谢天翊进来,那些汉子一番嘀咕后,又纷纷折返。 “老三回来啦,快来家里住,房间都给你拾掇好了。” 谢家老大和老二连忙堆起笑容,热情地招呼道,但那笑容背后,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 “谁让你们赶人的?”谢天翊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眼神如刀,直刺向两位兄长。 “赶人?你是说建房的工人?我让他们走的,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何必浪费钱盖新房,不如省下钱给侄子们娶媳妇。” 谢老大拍着胸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却不知这番话在谢天翊听来,是多么的荒谬与自私。 “对啊,老三,回家住,新房就免了。”谢老二随声附和,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谢天翊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讽刺与不屑:“真逗!我自家的房子,凭啥你们说不建就不建?我的生活,由我自己做主。你们还是回去,别来碍手碍脚,打扰了我们的平静。” “大伙儿,继续干活,别让这些琐事耽误了我们的正事。”谢天翊转头对身后的汉子们吩咐道。 陈汐轻轻掏出一把铜制的钥匙,那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随着“咔嚓”一声,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却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众人一拥而上,开始从屋内搬运青砖,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希望的气息。 厨房已坍塌,一片狼藉,但他们决定先从这里重建起,因为厨房是家的温暖所在,是每一顿饭的。 和泥的和泥,搬砖的搬砖,每个人都忙碌起来,没有人再理会谢家老大和老二,他们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过客,显得格格不入。 “谢天翊,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你回家住,那是娘的意思。”谢老大见谢天翊不为所动,便搬出了母亲作为说辞,企图用亲情来束缚谢天翊。 然而,在谢天翊心中,这位兄长的地位显然被他高估了,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会轻易被情感左右的少年。 第164章 博取同情 “大家继续,我去烧点水给大家解渴。”谢天翊温和的声音,边说边轻轻拉着陈汐的手,两人缓缓离开喧嚣的院子。 谢家的老大与老二面面相觑,身影在午后斑驳的阳光下显得进退维谷,气氛凝重。 “不准干了!我说了多少遍,不许盖这个房,你们耳朵都聋了吗?”谢家老大终于按捺不住,失控地咆哮起来。 “嚷嚷什么?这房子是谢天翊的地界,又不是你说了算的地方。我看啊,你们就是眼馋人家口袋里的银钱。”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直言不讳,话语直击要害,引得周围人一阵窃窃私语。 “你,你们……哼!我,我让我娘出面,我不信娘来了,他谢天翊还敢继续盖!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白忙活一场!” 谢老大面色铁青,愤恨地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去,谢老二紧随其后,头也不敢抬,生怕惹上更多的麻烦。 院子里,那些汉子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便默契地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他们的心中的信任,相信谢天翊和陈汐绝非背信弃义之辈。 谢老大回到家中,对着秦氏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言语间尽是夸张与不满。 秦氏听完,怒火瞬间被点燃:“这老三,分了家就忘了根本?我倒是要亲自去瞧瞧,看他能翻出什么天来!” 随着秦氏猛地一拍桌,发出“砰”的一声响,她腾地站起,气势汹汹。 她的儿子媳妇见状,哪敢怠慢,连忙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冲那正在施工的新房而去。 此时的院落中,谢天翊正弯腰在临时搭建的炉灶前,细心地添柴烧水,火光映照在他专注的脸上。 尽管男人们平时总爱打趣说喝冷水也能过日子,但他们心里清楚,未经煮沸的水容易导致疾病,尤其是在这炎热的夏季。 陈汐则在一旁忙碌着,利用自制的简易工具制冰,准备待水沸腾后加入冰块,让大家能喝上一口清凉解暑的水。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 当谢家众人气势汹汹地赶到时,映入眼帘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 秦氏望着那堆积如山的青砖,不禁愣住了,那些砖石在阳光下泛着白光,每一砖每一瓦都似乎在诉说着金钱的重量,数量之多,价值之巨,让人咋舌。 “老三,立刻给我停下来,新房不准再盖了!” 秦氏的声音高亢而坚决,心中盘算的却是如何将这些青砖变为实打实的银两。 “凭什么您说不盖就不盖?”陈汐毫不退缩,反问道。 在她看来,盖房本是自家的事情,为何要受外人指手画脚。 “就凭我是他的娘!”秦氏理直气壮,似乎完全忘记了谢天翊早已自立门户的事实。 “当初说他是捡来的,不闻不问,现在见我们要盖新房,又跑来认亲,这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陈汐针锋相对,对于秦氏的无理取闹,她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你,你这媳妇,竟敢顶撞长辈?”秦氏被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抖。 “顶嘴又如何?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陈汐语气平静,眼神的黯然。 既然已经分家,几句口角之争不过是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正当谢家长子见陈汐态度强硬,扬手欲教训她之际,谢天翊眼疾手快,一把挡下了那即将落下的一掌。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陈汐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忧伤。 “我今天还愿意称呼你们一声娘和大哥,并不代表你们可以随意插手我的生活。我劝你们适可而止,闹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谢天翊的话语中带着警告,他的目光在见到长兄欲对陈汐动手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翅膀硬了?别忘了我可是你大哥。”谢家长子不甘示弱,试图用身份压人。 “那又如何?我们之间非亲非故,你们那些小算盘我看得一清二楚,无非是为了钱财。分家时我已给了你们十两银子,平日里也没少补贴家用,我欠你们的早就还清了。” 谢天翊的言辞坚定,不容反驳,“若你们心中还有一丝亲情,我自然会铭记在心。但若只是贪图财物,或是想欺侮我的妻儿,我谢天翊绝不会再退让半步。”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让谢家长子一时间哑口无言。 周围的工人们听闻此言,无不暗自感叹,对陈汐和谢天翊这对夫妇充满了同情与敬佩。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积了什么阴德,捡回个孩子,含辛茹苦抚养成人,到头来,竟是养了个白眼狼!” 秦氏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悲凉与不甘,她双手捂脸,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当她发现道理讲不通时,便如往常一般,使出了她的惯用伎俩,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企图以此博取同情。 然而,这一次,除了谢家上下和两位温婉的媳妇,院子里的其他人似乎都已厌倦了这出反复上演的戏码,纷纷侧目而过,不予理会。 阳光下,尘埃在秦氏的哭声中轻轻飘扬,却无人愿意为这份戏剧性的悲伤驻足。 终于,村长家那位素来以公正着称的儿子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语气温和却坚定:“秦大婶,天翊一家分家可是有正式文书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既然各自过活,人家盖房又碍着您什么了?难不成,分了家还能随意干涉不成?” 秦氏闻言,嘴角一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怎能不碍?盖房可是大事,尤其是那青砖大宅,耗费不菲,他们怎可擅自决定?就算分了家,想回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村长家的少年听罢,心中明镜似的,原来秦大婶打的是谢天翊那点积蓄的主意。 他表面上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心里却暗自盘算,任由秦大婶闹腾,反正谢家的事,他们谢家自会处理。 与此同时,谢天翊与陈汐正与几位热心的乡亲讨论着新房的规划,他们指指点点,时而低头沉思,时而相视一笑。 秦氏见无人理睬,怒火中烧,一气之下,竟将灶台上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大瓦罐猛然一推。 第165章 各奔东西,再无瓜葛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瓦罐四分五裂,滚烫的热水溅得到处都是,蒸汽与碎片交织成一片混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吸引了陈汐与谢天翊的注意,两人对视一眼。 “大体就是这样安排,各位叔伯继续忙,多谢大家了。”谢天翊简短地交代了几句,便被陈汐轻轻拉到一旁。 “分家虽易,但往后你若高中,甚至步入仕途,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恐怕会成为你的羁绊。” 陈汐的话语温和却直击要害,谢天翊心中自然明白,谢家对他而言,终将成为难以承受之重。 不,说“负担”太过轻描淡写,除了年迈的父亲,家中其余人等更像是贪婪的蚂蟥,时刻准备着将他榨干最后一滴血汗。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的好意。”谢天翊简短回应,他知道路终究要自己走。 陈汐继续监督工程进展,而谢天翊则转身出门,不多时,他带着老父亲、村长以及里正一同归来。 “我不是说过,别再去打扰天翊吗?怎么就是不听呢?”谢老爷子一踏入院门,便对着两个儿子和儿媳厉声说道。 在村长和里正的耐心调解下,谢老爷子一家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谢天翊也随之默默离开。 陈汐则另寻了一个瓦罐,重新生火煮水。 而在谢家的屋檐下,谢老爷子面露愁容,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天翊,非得走到这一步不可吗?” 他从未料到,与这个三儿子之间,竟会生出如此深的隔阂。 “爹,你也都看见了,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谢天翊的语气冷静而坚决,让谢老爷子无从辩驳。 秦氏的频繁找茬,他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不行,分家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断绝关系?你真要变成那般无情无义的人?”谢家老大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眼看着谢天翊手头渐宽,能起新宅,一旦断绝了关系,他们岂不是连一丝好处都捞不到了? “这样,爹娘、大哥三哥,给我些银两作为读书的费用,待我在书院学成归来,定会加倍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 谢天翊话音刚落,谢家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你有钱盖房,怎会没钱念书?”张婶尖酸刻薄地质问道。 “二嫂说笑了,我哪有什么钱?这些砖瓦,是陈汐帮忙治病,人家感激送的。至于工钱,是我这些日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刚好够盖房,我还计划去镇上找活计补贴家用呢。”谢天翊坦然以对,语气中没有丝毫躲闪。 “如果你们真心想让我回来,不如直接给些银两,我保证,将来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谢天翊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让人一时难以捉摸。 秦大婶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谢老大则轻拍着她的背,示意她随自己移步至侧室。 “你可知道,他若没有足够的银两支撑学业,这一生的成就恐怕只能止步于秀才,那官场的辉煌与他无缘。”谢老大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 秦大婶闻言,立刻接口道:“那还不如趁早了断,省得日后的麻烦,免得他总想着回过头来再找我们要钱。” 她的话语干脆利落,透露出决绝。 在这对母子的对话中,他们只着眼于眼前的蝇头小利,全然未曾考虑,若是倾力资助谢天翊完成学业,未来可能收获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回馈,更有家族荣耀的无限可能。 而此时,谢天翊静默地站立一旁,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或急躁,他的眼神深邃,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不久,秦氏与谢家老大重新步入厅堂,面上挂着自以为是的得意,那神情在谢老爷子看来,无异于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老人的心。 他暗自叹息,为子女的短视感到悲哀。 “天翊,话说到这份上,你也清楚,你算是我们当年的一番善举所救,若真要断绝关系,虽非我们所愿,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行,只是……”秦氏的话里带着几分试探,几分犹豫。 谢天翊面色凝重,却依然保持着冷静:“真的要彻底断绝吗?只要爹娘愿意继续支持我的学业,待我高中举人之日,定会厚报二老。” 秦氏与谢老大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谢天翊敏锐的观察。 他们心中盘算着如何摆脱这个负担,却不知自己早已一步步踏入了谢天翊精心布置的棋局。 秦氏故作姿态,假装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哎,天翊啊,你看你大哥三哥家,孩子们将来成家立业,家里哪里还有多余的银两呢?若真要断,娘也只能狠下心来了。” 谢天翊内心冷笑,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明白,当家族的利益与个人的前程冲突时,所谓的亲情竟是如此脆弱。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黯淡,二十年的亲情,最终消散,不留痕迹。 “那么,就请村长和里正作为见证,让一切有个了结。”谢天翊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哀伤。 谢老爷子心中五味杂陈,想要挽回些什么,却被谢家老大和老二粗暴地打断。 两个儿子的眼神让老人的心更添了几分寒意。 “爹!别说了!”谢老爷子刚欲开口,就被儿子们的强硬态度堵了回去。 老爷子一怒之下,甩袖而去。 “天翊,这么多年我和你爹抚养你,我也心疼,但家里的状况你也清楚,儿子多,我……”秦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推脱。 谢天翊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再给爹娘五两银子,就当作是对养育之恩的最后报答。” 谢家老大闻言皱眉,质疑道:“五两会不会太少?” 谢天翊目光坚定地望着谢老大,又转向秦氏,牙关紧咬,似乎做出了极大的牺牲:“我身上总共只有十两,都留给二老。” “请村长和里正做个见证,从今日起,我与谢家,各奔东西,再无瓜葛。” 谢天翊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悲壮,闻者无不感受到他内心的决绝。 第166章 世间的不公 随后,他迅速提笔,起草了两份断绝关系的文书,清晰地注明了银两的数额。 里正仔细审核后,让谢天翊与谢家人一一按下手印,甚至将谢老爷子也召回,完成了这桩令人心酸的手续。 谢天翊收好文书,从怀中缓缓掏出那沉甸甸的十两银子,交到了秦氏手中。 “爹,您多保重。”他对着谢老爷子,只留下了这简单而又沉重的四个字。 秦氏与两个儿子见到银子,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仿佛之前的种种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天翊,你也多多保重。”他们的告别显得如此敷衍,甚至不愿多走几步相送。 谢天翊没有回头,独自一人踏出了谢家的大门,身后是渐行渐远的冷漠与无情。 刚走出不远,村长便显得有些焦急地迎了上来,似乎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急于想要介入调停。 “天翊,你真的把所有银两都转交给了谢家,那么,我们规划已久的新房建造资金又该如何解决呢?”村长的眉头紧锁,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忧虑与不解。 谢天翊望着村长那满是皱纹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村长所虑乃是那些工匠们能否按时拿到应得的报酬。 他轻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定地回应:“村长您请放宽心,盖房所需的资金,我娘子那边早有妥善安排,保证不会短了大伙儿一分一毫的工钱。” 这话一出,村长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中的大石也随之落地。 往后,那些如吸血虫般贪婪的债主将再也无法纠缠于他,谢天翊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陈汐分享。 在这世上,除了陈汐,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如此贴心地倾听他的喜怒哀乐。 回到家中,谢天翊立刻投身于热火朝天的建房工程中。 而陈汐则忙碌于为大家准备热水,同时细心地监督着工程的每一个细节,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谢天翊便不忍心再让陈汐继续这样操劳。 考虑到陈汐还需频繁往返于镇上、祥和村与北沟村之间,这样的来回奔波太过辛苦,他坚决不让陈汐再插手建房的重活。 在谢天翊独自承担起建房重任的同时,秦氏及其两个儿子对此似乎并不以为意,甚至暗自揣测谢天翊夫妇可能连日后的米面钱都难以筹措。 但这些冷眼与猜忌,对于早已心无挂碍的谢天翊夫妇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得益于谢天翊的慷慨解囊与工人们的干劲十足,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一座崭新的房屋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天翊,新房既已落成,你的眼疾也奇迹般康复,这难道不是双喜临门,值得好好庆祝一番吗?”村长的大儿子爽朗地拍打着谢天翊的肩,提议道。 谢天翊闻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欣然同意:“好主意!过两天我们就办个乔迁之宴,邀请乡亲们一起来热闹热闹。” 工人们闻言,更是欢声笑语一片,纷纷领了最后一笔丰厚的工钱,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 随着夜幕降临,谢天翊从郭平家拉回了新置的桌椅板凳,家中的一切开始有了温馨的气息。 一番整理之后,他沐浴更衣,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物,便踏上了前往镇上寻找好友方文赋的路途,两人计划再次前往北沟村。 只是,陈汐尚未归来,谢天翊只能耐心等待。 当陈汐终于回到家中,她满含感激地向父母禀告:“大舅、大舅母,新房已经建好,今天我们就打算搬回去。这段时间多亏了二老的悉心照顾。” 尽管两人已暂时分居,但在陈家二老面前,谢天翊依然保持着对他们的尊敬。 陈强盛和刘秀芬听闻消息,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喜悦:“这么快?今晚就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谢天翊婉拒了这份好意:“不了,今晚我们要回家吃暖房饭,就不麻烦娘了。以后二老若是得空,欢迎随时来我们的新家小住。” 陈强盛夫妇没有推辞,毕竟,在他们半生的岁月里,还从未体验过住在青砖大瓦房中的滋味。 “那就这样说定了,将来你若去县城求学,我来帮小汐照看孩子。” 刘秀芬微笑着,而一旁的小孙女也兴奋地插嘴:“奶奶,我也想去姑父家玩!” 刘秀芬只是温柔地笑着,并未立即答应,毕竟侄女家的事情,她不便擅自做主。 谢天翊见状,主动开口:“到时候家义和家佳都会来,正好可以和小阳小晨作伴玩耍。” 孩子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欢呼雀跃,小小的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对了,舅母,家义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我想让他去书院学习些文化知识。” 谢天翊深知自己十岁才开始启蒙读书,而县里富贵人家的孩子早在五岁便开始诵读《三字经》、《千字文》。 陈家义现今七岁,虽不算早,但也尚有机会。 “女婿说得对,家义的父母也有此打算。” 随着陈家经济状况的好转,让孩子接受教育自然成为了首要考虑。 在那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深入人心,但读书的费用并非每个家庭都能轻易承担,没有多余的积蓄,谁又愿意牺牲一家人的生计去供孩子念书呢? 正当众人谈论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陈汐满面春风地跨进门槛,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家义要上书院念书了吗?” 谢天翊望着妻子,眼神中满是柔情与期许:“家义确实长大了,家里条件也有所改善,我想送他去接受更好的教育。” 陈二哥满含深情的眼眸中闪烁着感激之情,凝视着陈汐,心中暗自思量,如果不是妹妹,他们的家庭何以能迎来这番红火兴旺的光景。 “话说回来,家佳那孩子呢?今年也该是五岁了?” 陈二哥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忧虑。 谢天翊坦率直言:“可惜的是,学院的大门并不向女孩子敞开。” 陈汐闻言,恍如梦醒,险些忘记了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界限与规则与她所熟知的世界大相径庭。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为世间的不公而叹息。 第167章 宴席 陈家佳总是用她那甜甜的的声音,一声声“姑姑”叫得人心头暖洋洋。 想到这样一个小可爱,将来可能只能被困在这偏僻的村落,十几岁便要匆匆嫁作人妇,陈汐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哎,这世道,对女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家义,既然学院不允许女孩子入学,那么你的肩上就多了一份责任。到了那里,你必须加倍努力学习,回来之后,好将所学传授给家佳,知道吗?”陈汐语重心长地对陈家义说道。 陈家义重重点头,眼神坚定:“姑姑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随着新居的落成,陈汐带着两个孩子,依依不舍地与陈家众人告别。 夜幕降临,晚餐时刻,她提议大家围坐一起吃火锅,热热闹闹的氛围才能让这个家显得更加温馨和睦。 在镇上新购置的鸳鸯锅终于派上了用场,一边是清澈甘甜、菌香四溢的菌汤,另一边则是火辣刺激、让人欲罢不能的红油锅底。 滚烫的汤水在锅中翻腾,蒸汽携带着浓郁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勾引着每个人的味蕾,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餐桌上,各式各样的食材琳琅满目,摆放得整整齐齐:鲜嫩的牛肉、滑嫩的鸡肉、脆生生的生菜、清甜的白菜、白嫩的豆腐、肥厚的木耳、还有那清甜爽口的萝卜。 “来,开动!”随着陈汐一声令下,小阳小晨迫不及待地挑战起了辣锅,尽管辣得直吐舌头,却依旧乐此不疲。 晚餐过后,谢天翊与陈汐共同为孩子们准备沐浴。 水汽蒸腾中,谢天翊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陈汐说道:“今天村长家的小子提醒了我,搬新家应该举办一个庆祝宴。我已经答应了,但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们也可以取消。” 谢天翊虽然生长在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但他对陈汐的尊重与体贴,让陈汐感到格外温馨。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办一场。你的眼睛也已经康复,这可谓是双喜临门。”陈汐笑靥如花,温柔地回应。 谢天翊侧目,目光温柔地落在陈汐的脸上,近得几乎能数清她脸上那细软的绒毛,以及那嫩滑的肌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爱怜,想要伸手轻抚。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天翊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掩饰道:“咳,水好像有点凉了,我去加点热水。” 他的步伐略显慌乱,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一点。 陈汐试了试水温,明明不冷,而且热水壶就在手边,她心中暗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并未多想,专心致志地为孩子们洗完了澡,随后自己也迅速地冲洗了一番。 毕竟,火锅虽美味,但那股味道确实不太适合留在身上。 当陈汐沐浴完毕,谢天翊这才重新出现在浴室门口。 “明天我们去镇上买些材料,后天设宴怎么样?” 陈汐询问道,考虑到如果明天就宴请宾客,家中的准备显然不够充分。 “好主意,明天一早就去采购,下午再请几位乡亲来帮忙。”谢天翊赞同道,这正合陈汐的心意。 考虑到全村近两百人的规模,如果所有人都来参加,至少需要准备十几桌的宴席。 于是,两人携手,租了一辆牛车,浩浩荡荡地前往镇上进行大规模的采购。 清单上列着:鸡十五只,猪肉四十斤,鸭子十五只,鱼十五条,外加三斤糖,还特地在陈记甜品店预订了三十斤新鲜出炉的面包。 在乡村宴席上,人们并不太讲究菜品的花样,只要量足够大,有肉,能吃饱,就已经足够了。 下午时分,陈汐首先拜访了郭平的母亲和住在村头的李大娘,这两位长辈与她关系颇为亲近。 “请二位婶婶帮个忙,组织些人手,这两天我们需要准备宴席,每个人我会支付五十文的工钱。”陈汐边说边伸出双手,诚意满满。 对于村里的人来说,做一顿饭就能赚到五十文,这样的好事自然吸引了众多婶子们的积极响应。 经过一番筛选,最终选定了十位心灵手巧的妇女,她们在午后便开始忙碌起来,处理那些活蹦乱跳的鸡鸭鱼,准备宴席所需的食材。 一番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之后,所有的食材都已经准备齐全,只等次日下锅,烹饪出一道道美味佳肴。 陈汐站在厨房门口,望着新添置的两口大铁锅,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乡间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谢天翊家即将举办乔迁之喜的消息,迅速吹遍了整个村落。 村民们得知后,个个热心肠地行动起来,有的搬来自家珍藏的红木桌椅,有的扛来了结实耐用的竹凳,一时间,谢家小院里摆满了各式家具,琳琅满目。 次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陈强盛夫妇便携着一家老少,踏着晨露,满怀喜悦地来到了谢天翊的新居。 孩子们像是脱缰的小马驹,追逐嬉戏,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大人们则忙碌着布置场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阳、小晨作为家中的小主人,更是不遗余力地扮演着小引导者的角色,他们一手牵着陈家义,一手拉着陈家佳,在自家的地界上穿梭,热情地将村里的小伙伴们一一介绍给对方。 而陈汐的细心,让每个孩子的衣兜里都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五彩斑斓的糖果,这些甜蜜的小使者,在孩子们的手中传递。 “哇,小阳小晨,你们家的新房子真是气派极了,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李轩轩边嚼着糖果边赞叹。 小晨闻言,小胸膛不禁挺得更高了,那份自豪感几乎要溢出胸口:“那当然,我们家的墙可是用上好的青砖一块块砌成的,坚固得很呢!” 孩子们围坐一圈,分享着糖果,那温馨和谐的画面,深深触动了陈大宝的心。 他意识到,这份简单的快乐,或许正是他内心深处所渴望的。 于是,他拉上了谢顺遥,决定再次尝试融入。 经历了上次的不愉快,陈大宝变得谨慎了许多,而谢顺遥则一脸茫然,对即将到来的“糖果争夺战”充满了期待。 第168章 坏女人 见到孩子们手中的糖果,谢顺遥的馋虫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径直走向小阳小晨,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 然而,小晨的坚决拒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的希望。 陈家义的挺身而出,更是在身高上的优势,无形中给谢顺遥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但他那被宠溺的性格,让他并不懂得退缩。 “坏女人”这三个字从谢顺遥口中说出,无疑是对陈汐的一种侮辱,而这种偏见,显然是受到了王氏的影响。 陈家义反驳,在他心中,陈汐是那样温柔善良,怎能容忍别人如此诽谤? 面对小阳小晨的坚定立场,以及周围孩子们的团结一致,谢顺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 小阳的鬼脸和那番稚嫩却坚定的话语,像是一记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 陈家义拉着陈家佳的离开,只留下谢顺遥一人,委屈而又无助。 而这一切,似乎并未打扰到陈汐她们的筹备工作。 厨房里,十位巧手妇人正忙碌着,她们配合默契,动作娴熟,不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陆续出锅,摆满了长桌。 谢天翊邀请的帮手们穿梭其间,将美味佳肴逐一送上,场面热闹非凡。 大人小孩,不分彼此,围坐在十三张圆桌旁,共享这难得的盛宴。 陈汐的未雨绸缪,确保了食物的充足,而她的大哥和二哥,则负责在每张桌子上摆放精心制作的甜点。 尽管每张圆桌上仅仅精心布置了六道佳肴,但这其中赫然包含了四大硬菜,每一道都是分量惊人,肉香四溢,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而这些前来赴宴的村民们,自然也是秉持着淳朴的乡风,无人空手而来。 有的人从破旧的布囊中掏出了一小把铜钱,叮当作响,那是他们辛勤劳作的微薄积蓄;有的人则带来了自家鸡窝里新下的鸡蛋,壳上还带着温暖的体温,或是从田间地头亲手采摘的鲜嫩青菜,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更有甚者,肩扛手提着一袋袋白花花的米面,那是农家最朴实无华却饱含心意的礼物。 正当众人沉浸在美食与欢声笑语之中时,谢家一行人的身影缓缓步入了宴席。 秦氏一手牵一个孙子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她的儿子与儿媳紧跟其后,脸上挂着几分尴尬与急切,而那位平日里威严的谢老爷子,此刻却不见踪影。 “哎呀,快给我们添置一张桌子!这么热闹的宴席也不提前告知一声,害得我们一家子姗姗来迟。” 秦氏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恰好空出的板凳上,那动作利落得仿佛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陈汐目睹此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自思量:这哪里是来参加宴会,分明是闻着香味寻上门的。 但她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 “真是对不住了,大娘,目前确实没有多余的座位了,要不您稍微等一等,或许很快就会有人离席呢?”陈汐的话语温和而有礼,让人难以挑剔。 然而,秦氏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 “你叫我什么?”她质问道,语气威严。 陈汐眨了眨眼,表情无辜至极:“大娘啊,您自己不是已经和我家那位划清界限了吗?我若再称呼您为娘,怕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她的话语不轻不重,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汐悄悄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见大家或惊讶或窃笑,心中的得意更甚。 在这封建礼教的束缚下,一旦断绝了关系,她便不再受任何长辈身份的压制,自由了许多。 这时,谢家的小孙子谢顺遥哭哭啼啼地扑进了王氏的怀抱,抽噎着问:“娘,为什么我没有糖吃,还不让我上桌吃饭?” 王氏闻言,立刻将矛头指向了陈汐。 “陈汐,虽然咱们两家断了来往,可孩子向你要颗糖,你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王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陈汐轻轻一笑,反驳道:“这话听起来就有些偏颇了,大伙儿都看在眼里,我从早到晚忙得团团转,他何时找过我要糖?” 厨房的门半掩着,陈汐与几位妇人忙碌的身影清晰可见,确实没有小孩子靠近的迹象。 郭平的母亲闻言,也加入了讨论:“你家小子什么时候来要糖了?谁亲眼见了?我们可都盯着呢,天翊家的小阳小晨今天都没靠近厨房一步,你家小子又是何时出现的?” 王氏被问得哑口无言,脸颊泛起了羞愧的红晕,只好不情愿地将儿子从怀中拉了出来,追问缘由。 “你告诉娘,你到底跟谁要糖了,人家没给你?”王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 谢顺遥嘟着嘴,小声辩解:“是小阳小晨,他们不肯给我糖。”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都已经五岁了,怎么还好意思跟只有三岁的娃娃争糖吃?”旁人插嘴道。 “娘,我的糖都分给其他小朋友了,没了才没给他,他怎么可以乱说话呢?”小晨紧紧抱着陈汐的腿,一脸的委屈。 李轩轩等其他孩童也纷纷附和,场面一时显得有些混乱。 陈汐提高了声音,厉声道:“大家都听见了?” 这一声,让王氏顿时觉得颜面扫地,只能低声训斥了谢顺遥几句。 “各位乡亲都看在眼里,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就连我娘家人还在帮忙传菜,自己都还没吃上一口,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稍微等等吗?”陈汐不依不饶,语气坚决。 秦氏环顾四周,果然见到陈汐的兄弟们正穿梭于桌椅之间,忙得满头大汗。 这一幕,让她彻底失去了反驳的立场。 “虽然咱们两家已经断了关系,但既然你们来了,就算真的两手空空,我们也不会硬生生地把人赶走。不过,我夫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没有座位,你们还在这里吵闹,那可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谢天翊适时开口,他的言语冷静而有力,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聚焦在了谢家人空荡荡的手上。 谢家老大见状,立刻想要反驳,但心里明白,他们一行人确实没带任何东西来,纯粹是想蹭一顿的饭菜。 第169章 蹭饭 他犹豫之际,求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秦氏。 秦氏狠狠地瞪了大儿子一眼,从她那略显陈旧的衣襟深处,缓缓摸索出十枚泛着微光的铜钱,一字一顿地说道:“瞧见没,我们可是带着钱上门的,别把我们当作空手的乞丐。” 尽管只是区区十文钱,轻如鸿毛,但在秦氏心中,这每一分钱的重量都沉甸甸的,压得她心头隐隐作痛。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关乎脸面与骨气的大事。 “就这么点钱,还好意思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蹭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羞耻为何物。” 席间,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划破了表面的和谐,让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然而,秦氏对这些冷嘲热讽似乎早有预料,她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闲言碎语,只是目光坚定地锁定在陈汐身上,坚持要求对方安排桌席。 满桌的荤菜香气扑鼻,鸡鸭鱼肉琳琅满目,对于他们这个久未沾荤的家庭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难得的盛宴。 他们决定,哪怕外界的议论,也要在这难得的机会中大快朵颐,享受这难得的口腹之欢。 终于,随着第一波客人的陆续散去,谢家人这才得以悄悄落座。 鸡鸭鱼肉刚一上桌,他们便如同饥饿已久的狼群,迫不及待地争先恐后,手中的筷子在空中交错飞舞。 临行之际,秦氏等人还心存侥幸,企图顺手牵羊带走些菜肴以备不时之需,却未曾料到,陈汐早已机智地将剩余的食物收入了神秘的空间之中,让他们无处可寻,只能悻悻作罢。 秦氏冷哼一声,正欲带着一家人气势汹汹地离开,却被陈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拦了下来。 “哎,大娘,您是不是忘了什么?礼金可还没给呢。”陈汐一边说着,一边摊开了手掌,那动作让秦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四周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但为了家族的颜面,她不得不硬生生地挤出笑容,故作轻松地回应:“不就是十文钱嘛,搞得我像是占你便宜似的。” 话语中虽有不满,但那十文钱终究是极不甘愿地交到了陈汐手中。 陈汐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她深知,无论金额大小,每一分钱都值得尊重。 她微笑着送走了谢家人,转身将那十文钱分成两份,轻轻地放在了小阳和小晨的手心。 这对兄妹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钱,那份喜悦与激动溢于言表。 “娘,你留着,我们真的不要。”小阳和小晨几乎是同时开口。 陈汐摇了摇头,蹲下身子,目光温柔地与孩子们平视:“不,这是娘给你们的。以后娘每个月都会给你们零花钱,这些就由你们自己支配,如果不够用,随时和娘说。” 谢天翊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晓,在县城里,富裕人家给予小辈零花钱是常有的事,但他从未想过,陈汐也会有如此开明的想法。 这不禁让他对陈汐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她从前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随着陈汐不再前往镇上为方夫人施针,方家的事情也逐渐告一段落。 小红的真实身份被揭露,那位所谓的表小姐也随之原形毕露,陈汐便不再过多插手方家的事务,转而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家庭与未来规划中。 夜幕降临,陈强盛、刘秀芬带着陈家义和陈家佳在青砖大院中安顿下来,孩子们的梦想终于照进了现实,宽敞的庭院成为了他们新的乐园。 “汐儿啊,你这宅子可真够结实的,看这青砖灰瓦,几代人住进去都能稳稳当当。”陈强盛环顾四周,眼中满是赞赏。 陈汐笑着点了点头,心中也颇为自豪。 的确,相比起村中那些每隔几十年就需要翻修的土坯房,这座青砖砌成的院落显得格外坚固与气派。 “小汐啊,这青砖建造的房屋得花费多少银两?咱们家虽然也攒了些银子,儿子又多,也该考虑盖新房了。” 陈强盛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感慨与向往,但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算上建造青砖大院的各种材料费、人工费,以及刚刚宴请宾客的开销,总共大约花费了七十两银子,这个数字让陈强盛和刘秀芬都惊讶不已。 要知道,这几乎相当于他们多年积蓄的一大半。 “咱们还是等家里的经济状况再好一些再说。” 刘秀芬轻叹一口气,她心中清楚,家中总共也就百十来两银子,建造这座青砖大院几乎耗尽了所有,现在只能勒紧裤腰带,慢慢积攒。 夜幕低垂,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悄然隐没,谢天翊的房间内,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你说说看,”陈汐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轻柔地打破了这份宁静,“在县城里,想要购置一套体面的宅院,大概需要多少银两呢?” 谢天翊沉吟片刻,“单进的宅子,至少也得八九百两银子打底,而双进的,价格则直逼一千二两上下。” 闻言,陈汐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单进的宅子,咬咬牙或许能够勉强承担,但既然要安家,自然希望生活得更为舒适。 她手中虽有七拼八凑来的银两,总计不过千两左右,距离双进宅院的标准,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显然,仅凭现有的积蓄,难以实现这个愿望。 思及此,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芽——或许,该另辟蹊径,通过经营来增加收入。 正当陈汐心中筹谋之际,不过数日,陈平安便踏进了门槛,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妹子,镇上的小生意已经逐渐步入正轨,但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开一间酒楼。我已经和爹娘、大哥商量过了,大哥也表示赞同。” 陈汐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思,“二哥,你先说说你的具体计划。” 陈平安顿了顿,缓缓道来:“我的打算是,暂时将陈记糕点交由大哥大嫂管理,田地则雇人照料,按月支付工钱。至于我,则全身心投入到镇上酒楼的经营中,除了售卖你之前教我制作的卤味,还想添加几样其他的特色菜肴。” 第170章 开业在即 陈汐静静地听着,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决断:“二哥,不如我们直接在县城开酒楼。那里人流密集,生意必然比镇上更为兴隆。而且,酒楼本就是富贵人家常去的地方,一顿饭的花费至少也要一两银子,镇上除了胡员外那样的大户,普通人家哪里消费得起。” 陈平安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但他面露难色,犹豫道:“妹子,县城酒楼的租金昂贵,恐怕家里难以长期负担。” 确实,县城的店铺租金远非乡下可比,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陈汐眼眸一转,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二哥,我们可以一起合作。酒楼的租金由我来承担,而且,只靠卤味是不够的,我还要教你和二嫂多做一些现代风味的菜肴,比如松鼠桂鱼、东坡肉、麻婆豆腐、泡椒牛蛙、梅菜扣肉,这些在这个时代可是新颖别致,定能吸引顾客。” 不仅如此,她心中还有另一张王牌——空间里储藏着的好酒,正好可以作为酒楼的一大特色。 陈平安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过占你的便宜了,妹子?” 陈汐轻轻摇头,笑容温婉,“不会的,二哥。我其实只是名义上的参与,每年还能分得一半的利润,这对我来说并不吃亏。” 陈平安细细思量,觉得妹妹的话不无道理,于是提议道:“那招聘员工的费用就由我和你二嫂来承担。” 陈汐欣然同意,两人继续就酒楼的细节进行讨论,而这一切,谢天翊都默默旁听。 片刻后,谢天翊忽然开口,决定加入他们的行列,“我也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作为投资。” 陈汐先是一愣,随即笑靥如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有了谢天翊的支持,未来酒楼若能扩张,无疑又多了一份坚实的依靠。 毕竟,有谁敢轻易触碰首辅大人的商业利益呢? 想到书中记载,谢天翊仅用了五年时间便登上了首辅之位,五年后的酒楼,若能在他的间接庇护下繁荣发展,开设分店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即便谢天翊在这几年内不再担任首辅,其官位也必定显赫,影响力不容小觑。 “好极了,这样一来,你就是我们的三掌柜了,二哥是大掌柜,我则是二掌柜。”陈汐笑语盈盈,分配着角色。 陈平安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地推辞,“这怎么行,妹夫,小汐已经出了钱,我怎能再让你破费?” 陈汐却坚持道:“哎呀二哥,就这么决定了,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嘛。” 在乡下,一百两银子确实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但在繁华的县城里,这样的数目并不显眼。 最终,经过一番协商,陈汐凭借资金投入与菜谱贡献,占据了酒楼四成的股份;陈二哥凭借实际操作与资金支持,同样持有四成;而谢天翊,虽然出资最少,却因身份特殊,占据了两成的股份。 村里的乡亲们,带着满脸的笑容和淳朴的热情,陆续来到陈家的庭院,每个人的手中都拎着精心准备的土特产和自家烹饪的美味佳肴,篮子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陈汐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在一堆新鲜的食材间穿梭。 她细心地挑选出颜色鲜亮的蔬菜、肉质紧实的鱼肉,以及各式各样的香料,准备亲手指导她的二哥陈平安,将这些简单的材料转化为桌上的佳肴。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忙碌的身影上彩。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在陈汐耐心细致的指导下,陈平安的手艺,从生疏变得熟练。 晚餐的餐桌上,菜肴琳琅满目,香气四溢,赢得了乡亲们的交口称赞。 晚餐结束后,陈平安的衣兜里揣着沉甸甸的二百两银票,那是对他今日努力的认可。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但同时也有些紧张,总觉得路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羡慕与好奇。 而在镇中心,墨阅书斋内,老板焦急地在柜台前来回踱步,直到谢天翊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才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哎哟,谢公子,您总算来了,书带来了吗?”老板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谢天翊微笑着点头,从怀中轻轻取出一册装帧精美的书籍,封面光滑,触感细腻,那是用书斋特供的上等纸张精心制作而成。 老板接过书,迫不及待地翻开,只见书中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个个寓意深刻、贴近时代脉搏的寓言故事。 “好极了,快,给谢公子取五百两银子来!”老板兴奋地吩咐店小二,声音中难掩激动。 不久,谢天翊怀揣着沉甸甸的五百两银票,手里拿着两本新书和一叠优质的纸张,满意地离开了书斋。 他没有忘记与陈汐分享这份喜悦,特意分给她三百两,说是写书的收益,陈汐以为这仍然是那些寓言故事带来的成果,于是欣然接受。 想到谢天翊即将前往县城,而酒楼也即将开张,陈汐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银两,为未来做更多的准备。 时光荏苒,转眼间,县城的酒楼开业在即。 陈汐与陈平安、二嫂一同前往镇上,酒楼外观古朴而不失雅致,两层楼高的建筑在小镇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开业初期,生意的前景尚不明朗,陈平安谨慎地只雇佣了两名手脚麻利的伙计和一名精于计算的账房先生,而他与二嫂则亲自下厨,确保每一道菜都能达到最佳的口感。 开业第一天,他们沿用了之前成功的营销策略,门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试吃菜品,香气扑鼻,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品尝。 加之首日进店消费只需支付七成银两的优惠,更是让酒楼门庭若市,顾客络绎不绝。 陈汐也不得不卷起袖子,在后厨忙碌了一个中午。 午后,当一切渐渐归于平静,陈汐整理好厨房,准备离开。 望着酒楼内依然热闹的景象,她的心中充满了欣慰与自豪。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让开,快让路!”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一辆马车在主街上疾驰而来,车夫挥鞭驱马,周围的行人慌忙躲避,唯有一名孩童呆立在路中央,吓得脸色苍白,动弹不得。 第171章 难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汐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以惊人的速度将孩子抱起,灵巧地闪避到路边。 安全落地后,她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精准地射向那匹失控的马匹,最终使它缓缓停下脚步。 在确认孩子安然无恙后,陈汐这才松了一口气,尽管自己的手臂因刚才的碰撞而有轻微的擦伤。 孩子的母亲匆匆赶来,紧紧抱住孩子,眼中满是感激之情,“谢谢,太感谢了。” 她连声道谢,声音中带着颤抖。 陈汐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 那位妇人本也想冲过去保护孩子,却因一步之差未能及时赶到。 为了表达谢意,她留下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然后匆匆离去,留下一个感激的背影。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连忙掀开车帘,查看车内的情况。 “夫人稍候,马上就到地方了。” 他的话音刚落,正欲再次驱车前行,陈汐却隐约听到了车内传来的微弱呻吟声,并注意到车底缓缓渗出的血迹,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请问车内发生了何事?”陈汐关切地询问。 车夫认出了这位英勇救人的女子,便简要解释道:“我家夫人即将生产,我正在寻找大夫,请姑娘让条道。” 陈汐见状,心中明白情况紧急,“我正是医生,带我去最近的诊所,我这就上车为尊夫人诊治。” 说罢,她敏捷地跨入马车,动作干净利落。 车夫一咬牙,加大马力,马车飞驰,直奔邻近的医馆。 踏入车厢的那一刻,陈汐的目光落在了一位面容清丽、气质出众的女子身上,她正紧闭双眼,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陈汐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够帮助这位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顺利度过难关。 乌黑亮丽的发丝被精心盘绕成一个优雅的妇人髻,髻间巧妙地插入了一支镶嵌着圆润珍珠的金钗,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与她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的眼眸深邃,清澈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坚韧,两道秀眉细长弯曲,天透着生命的活力,小巧的红唇未经任何修饰,却自然地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陈汐望着这位标准的古典美人,几乎要被她的风姿所吸引,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意识到此行的重要使命。 妇人身下的黄色裙摆已被逐渐渗透的血迹染红,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下喘息都显得异常艰难。 “跟着我,慢慢吸气,再缓缓呼气,尽量放松,不要焦急……”陈汐的声音温柔,试图通过引导帮助妇人稳定情绪。 抵达医馆后,经过初步的照料,妇人的状况略有好转。 陈汐敏锐地注意到,妇人的腹部异常隆起,比寻常孕妇更为庞大,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一番细致的搭脉之后,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果然是双胞胎。 车夫见状,连忙呼唤医馆内的助手前来协助,众人合力将面色苍白的妇人小心翼翼地抬入内室,而医师也闻讯匆匆赶来,一脸凝重地开始了诊断。 “情况不妙,双胎加之难产,想要母子均安,恐怕极为困难,必须做出选择,保大人还是孩子。”医师捋着花白的胡须,语气沉重地对车夫说。 车夫闻言,脸色骤变,“大夫,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夫人对我们家族至关重要。” 医师摇了摇头,“时间紧迫,现在只能尽力保一个。再拖延,只怕大人会因难产而丧命,孩子也可能因缺氧窒息。请尽快做出决定。” 医师闭上了眼睛,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 车夫面对医师的询问,一时语塞,他只是一名仆从,无权替主人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 “保大人,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夫人若是有什么不测,那才是真正的损失。”车夫最终坚定了立场。 陈汐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暗暗赞赏车夫的忠心与决断。 “都请先出去,我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两全其美,但需要一个安静且封闭的环境。” 医师闻言,目光中满是疑惑,“你?看你的年纪似乎并不大,有过接生的经验吗?” 陈汐的外貌确实年轻,医师的疑问不无道理,但他并未因此退缩。 “我既然提出了建议,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尊夫人的情况紧急,是否让我尝试,还请您自行考虑。” 一方面,陈汐行事向来谨慎,虽然掌握助产之术,却不会轻易出手;另一方面,眼前的妇人虽穿着朴素,但气质非凡,他不愿因为贸然助产而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车夫听后,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若真有此能耐,那就拜托娘子了,请您务必救救我家夫人。” “我会尽全力确保母子平安,你起来。记住,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 陈汐严肃地叮嘱道,“另外,立刻去通知你家主人,夫人生产之时怎能没有亲人在旁陪伴。” 交代完毕,陈汐转身步入妇人的房间,轻轻将门关上并牢牢拴好。 车夫依言行事,不多时便带回了主人即将赶来的消息,自己则一直守候在门外。 医师同样留在门外,一半是想亲眼见证陈汐的能力,另一半则是为了以防万一,随时准备介入,确保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能得到及时的救助。 房间之内,气氛紧张而肃穆。 “别管我,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们必须平安无事。”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无私的爱意,令人动容。 陈汐温柔地安慰道:“放心,你和宝宝都会没事的。自然分娩确实有些困难,所以我打算为你实施剖腹产手术,确保孩子们能够安全降生。” 妇人听到要剖开腹部,心中难免一阵紧张,但想到这是为了孩子的安全,她很快便释然,勇敢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没关系,只要能保住孩子就好——” 话未说完,陈汐施展的麻醉药效迅速发作,妇人陷入了沉睡之中。 陈汐心念微动,只见手术刀、消毒手套、口罩等必需的医疗工具一一出现在她的手中,她随即开始了精细而专业的剖腹产手术。 第172章 平安生产 整个过程,她全神贯注,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无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经过两个时辰的紧张操作,手术终于进入了缝合的最后阶段。 当最后一针被仔细地缝合完毕,陈汐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急忙摘下口罩,从怀中取出一小瓶珍贵的灵泉水,一饮而尽,以迅速恢复因长时间手术而消耗的体力。 独自一人,陈汐在昏黄的烛光下完成了这场艰难的手术,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襟,眉宇间满是疲惫。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仿佛从一个世界的战斗中暂时抽离,迎面而来的是医馆外焦急而杂乱的气息。 门外,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上,医馆的大夫和一名神色紧张的马车夫正来回踱步,他们的目光在陈汐出现的瞬间聚焦。 “情况如何?”大夫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迫切,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交缠在一起,透露出内心的焦虑。 “我家夫人怎样了!”马车夫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陈汐的语调平静而温暖:“放宽心,夫人一切安好。因为是双胞胎,孩子出生时略显虚弱,但经过我用珍贵的灵泉水滋养,他们现在比一般的新生儿更显得健康活泼。” 事实上,那两个小生命初来乍到时,气息微弱,皮肤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陈汐用蕴含自然之力的灵泉水细心照料,才使得他们的小脸逐渐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马车夫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反复说着谢谢,几乎要跪倒在地,陈汐只是轻轻扶住他,内心却不禁疑惑,为何这样重要的时刻,这家人的其他亲人还未露面。 她注意到那位妇女的衣着质地优良,显然不是家中不受重视之人。 “家眷还没到吗?孩子都已经平安降生,作为丈夫却不在场,这像话吗?”身为女子,陈汐感同身受,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慨。 马车夫连忙解释:“快了,我已经派人飞速通知了家主,他应该很快就到了。” 陈汐闻言,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眉头依然紧锁,她让马车夫在外稍候,自己则轻手轻脚地回到屋内,小心翼翼地不让医馆的大夫窥见屋内的景象。 屋内,那位刚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母亲正沉浸在梦乡之中,面容平和,似乎在梦里与自己的孩子相会。 时间悄然流逝,约莫两刻钟后,床榻上的妇女缓缓睁开双眼,呢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陈汐温柔的声音随即响起:“你醒了,孩子们都很健康,你可以放心了。” 妇女的目光逐渐聚焦,转向了身旁的陈汐,恍惚间明白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你就是那位帮我剖腹产的女大夫!”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陈汐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羞涩,她更愿意默默做事,而非接受这样的直接赞美。 “来,看看你的两个宝贝,一男一女,真是吉祥的象征。”陈汐轻柔地将两个包裹在柔软被褥中的小生命放在了母亲的身边。 两个小家伙虽然出生时啼哭不止,但在灵泉水的滋养下,很快便安静下来,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探索着这个全新的世界,偶尔还会发出几声稚嫩的咿呀声。 妇女费力地侧过头,分别在两个孩子的脸颊上留下了深情的一吻,泪水在眼角闪烁。 这两个小生命,是她用生命的赌注换来的奇迹,她发誓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守护他们,给予他们最深沉的爱。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交谈,一位衣着华丽却满身尘土的年轻公子匆匆赶到,他的眼神中既有急切也有愧疚。 “玉儿在哪里?”他几乎是冲到了马车夫面前,声音里带焦急。 马车夫连忙回答:“公子,夫人在屋里,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了。” 公子闻言,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那扇紧闭的房门,准备推门而入。 门轴轻轻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门开了。 陈汐站在门口,轻声提醒:“你这一路风尘仆仆,身上沾染了不少尘埃,为了大人和孩子的安全,还是先清理干净再进来探望。” 公子闻言一愣,旋即醒悟,连忙找了个地方梳洗更衣,整理好仪容后才重新返回。 屋内,妇人满含母爱的眼神温柔地落在一双儿女身上,当她看见公子走进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诚哥,你来了。”她想要起身迎接,却被他温柔地按回床上。 “玉儿,是我不好,来迟了,这都是我的错。” 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深知妻子身怀双胎,本应更加小心呵护,却让她独自前往祈福,万一发生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后怕,幸好遇到了医术高超的陈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夫,感谢你救了我的妻儿,无论你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必定全力以赴。”公子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感激。 陈汐坦然回应,没有丝毫的忸怩作态:“三条人命,三百两银子并不过分?” 她打量着公子的装束,判断出对方绝非普通人家。 “应该的,应当给。”公子随即出门吩咐,不久,一叠厚厚的银票被恭敬地呈上。“ 大夫,这是三千两,你收好。” 数额之大,即便是见惯了风雨的陈汐也不免感到惊讶。 “会不会太多了?”她轻轻地摇头,纤细的手指并未触及那厚重银票的边缘。 “哪里多,我妻儿的安危,何止区区三千两。”对方语气坚定,陈汐感受到那份真挚,最终缓缓收下了银票,心中涌动着一丝暖意。 “我与内人在京城有产业,若你需要帮助,尽管开口。”银票之外,公子又添了一句承诺,声音温和。 陈汐抿唇,目光流转,未置可否,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这份情谊。 “诚哥,你把人家吓着了。”一旁的妇人轻启朱唇,声音如莺啼般娇柔,带着几分责备,几分玩笑。 “大夫,能否告知芳名?看你年纪轻轻,可有十八?”她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对陈汐年轻医术的赞叹。 第173章 结拜 “我姓陈,名汐,今年十九了。”陈汐回答得坦然,心中默默补充,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比我和诚哥都小一岁,我是谢玉,你救了我们母子,不如结拜为姐妹如何?”谢玉笑颜如花。 “这……不太合适,银子我都收了。”陈汐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银票,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犹豫,暗自思量,结拜之后再收钱似乎有些不合礼数。 “哈哈,不过是三千两,不足挂齿。我夫人想结拜,我自然也将你视作亲妹。”裴诚爽朗一笑,话语中满是豁达。 陈汐的犹豫在这样的诚意面前渐渐消散。 “这……”她没有立即答应,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思考着。 谢玉和裴诚似乎并不急于求成,他们耐心等待。 一柱香的时间,在谢玉充满期盼的眼神中,陈汐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以后就唤你谢姐姐了。”陈汐笑得灿烂,那笑容纯净而温暖。 “我能叫你汐儿吗?”谢玉笑问,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当然可以。”陈汐回应,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欢喜。 “对了,姐姐姐夫,既结为姐妹,我不能平白受你们银两,这是我珍藏的人参和灵芝,你们拿去补补身子。” 陈汐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两件珍品,它们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色泽温润。 “这么珍贵的东西,汐儿还是自个儿留着。”裴诚体贴地说,谢玉也附和着。 “不值一提,我本身就是大夫,常往山里跑找药材,这些并不稀奇。”陈汐轻描淡写,巧妙地掩饰了真相。 事实上,这些珍贵药材来自于她那神秘的空间药田,外界的山林哪能轻易寻得。 裴诚和谢玉何等精明,他们自然识货,将人参灵芝小心翼翼地收好,眼中满是珍视。 “姐夫,近期多费心照顾姐姐,别让她沾冷水,寒凉食物也忌着点。时候不早,我该告辞了。”陈汐叮嘱着,心中满是对谢玉的关切。 “汐儿,你家住哪儿?有空我去拜访。”裴诚询问。 “我就住在祥和村,还是我抽空进城找你们玩。”陈汐笑着回答,心中已经盘算着下次相聚的情景。 “行,接下来一个月我会陪姐姐住在府城里,有事直接去知府府上找我。”裴诚细心安排。 陈汐含笑应允,随后踏上了归途。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她雇了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家的方向。 祥和村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宁静而祥和,唯有她家的青砖大院灯火通明。 马车刚入村口,陈汐便急急付账下车,生怕马蹄声惊扰了乡邻的清梦。 她轻手轻脚推开未锁的门扉,夜风中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爹,是娘回来了!” 小阳小晨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从床上爬起,满脸兴奋。 谢天翊早已迎出门外,看到陈汐平安归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见他掌灯而出,陈汐便知两个孩子还在等着自己,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歉疚。 “这么晚了,怎还不睡?”她边说边步入屋内,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更多的是疼爱。 “孩子们挂念你呢。”谢天翊温柔地解释,眼神中满是对妻子的理解和支持。 “好啦,我回来了,快睡。”陈汐温柔地望着一双儿女,眼中满是慈爱。 “酒楼出什么事了吗?”谢天翊关切地问。 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陈汐不会如此晚归。 “酒楼无恙,只是回程时遇一孕妇难产,我帮了把手。说来也巧,那位谢姐姐与你同姓。”陈汐轻声细语,将晚归的原因娓娓道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奇妙的缘分感。 “谢姐姐?”谢天翊闻言,眉头微蹙,心中生出几分疑惑,同时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同姓女子产生了好奇。 “没错,就是那位遭遇难产的谢姐姐,她腹中怀着的可是珍贵的双胞胎。由于自然分娩的难度极大,我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帮助她平安地产下两个小生命。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她便提议要认我做她的妹妹。” 陈汐语气柔和,将这段往事娓娓道来。 谢天翊静静地听着,没有多言。 他深知这是陈汐的私事,而尊重他人,尤其是陈汐的意愿,是他一贯的原则。 “娘,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睡嘛?”小晨用稚嫩的声音撒娇央求,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在谢家,当谢天翊因眼盲不便时,同床共寝尚且可行,但如今他的视力已然恢复,陈汐自然不会考虑留宿。 她轻抚小晨的头,温柔地说:“小晨乖,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会很不舒服的,大家都会睡不好觉哦。” 小晨听了,小嘴微微撅起,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懂事地点点头,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时,小阳从床上坐起来,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那我们和娘睡,爹爹可以自己睡吗?” 陈汐闻言,略感诧异,“嗯?” 心中暗自思量,之前不是和谢天翊一起睡得很安稳吗?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谢天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解释道:“就让孩子们今晚陪陪你,毕竟这样的机会随着他们长大就会越来越少。” 说着,他亲自将两个孩子抱起来,小心翼翼地送到了陈汐的房间。 “哇,娘的被子好香啊,我要盖娘的被子!” 小晨兴奋地一下钻进了陈汐的被窝,而谢天翊递过来的被子,则被他随手丢在了一旁,显得有些无辜。 陈汐见状,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自己只好裹着孩子们的被子,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故事只讲了一半,两个小家伙就已经困得眼皮打架,沉沉睡去了。 陈汐轻轻为他们掖好被角,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无论多忙,都不应再晚归。 与此同时,在镇上的医馆里,裴诚正慷慨解囊,不仅支付了谢玉的治疗费用,还额外资助了医馆,以帮助更多需要的人。 直到第二天,看到谢玉的病情大有好转,他才放心地带着谢玉和孩子们离开了医馆。 “玉儿,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到处奔波,我们先在县城休息半个月怎么样?”裴诚关切地提议。 第174章 谋个官位 谢玉闻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依偎进了裴诚的怀里,“行,都听你的。” 在床榻上躺了十多天,谢玉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出门走走,透透气。 这一出门,她就被富贵酒楼的美食深深吸引,未曾想到,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城里,竟藏着如此令人回味无穷的佳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繁华之地的名菜。 就连一旁的裴诚,也对这里的美食赞不绝口,连连称奇。 回客栈的路上,谢玉急切地从奶娘怀中接过一双尚未取名的儿女,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 孩子的名字,按照习俗,并非他们所能随意决定,但她决定至少为他们取个字。 经过一番商量,男孩取字子轩,寓意温润如玉;女孩取字钰滢,希望她性情恬静。 谢玉之前已经从陈汐那里确认,男孩先出生,自然是哥哥,女孩则是妹妹。 “咱们钰滢真是惹人喜爱,和娘亲长得一模一样,将来定是个小美人。”裴诚抱着钰滢,眼中满是宠溺。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的温馨气氛。 裴诚放下孩子,神色变得严肃,走到屏风外,吩咐门外的人进来。 来者恭敬地单膝跪地,向裴诚汇报着各项事务。 “玉儿,我出去处理些事情,你自己要多保重。”裴诚交待完毕,便离开了他们临时租住的宅邸。 他转身登上等候在外的马车,马车缓缓向南方驶去,而那个方向,正是陈记甜品所在的小镇。 “主上,这是我最近为您搜集到的一些书籍。”一位中年侍从恭敬地呈上几本装帧精美的书籍。 裴诚仔细阅读了约一刻钟,才缓缓合上书页,眼中闪烁着赞赏之色。 “这本书的作者现在何处?带我去见见他。” 裴诚对这位作者的才华颇为赏识,认为其作品风格虽与前作相似,但却更加贴近时下的潮流。 如果能够拉拢这位人才,无疑会对未来的计划增添一份助力。 “回主上,这位作者居住在祥和村,是一名年仅二十岁的秀才。”侍从毕恭毕敬地回答。 听到对方与自己年纪相仿,裴诚不禁浮想联翩,如果自己也是出身乡野,是否也能拥有如此横溢的才华,着书立说,影响一方。 “上车,我们即刻前往祥和村。”裴诚手持书卷。 不久之后,那辆装饰简朴却透露着几分雅致气息的马车缓缓停靠在了祥和村口。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古旧的石板路上。 中年男子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脚踏布鞋,轻巧地下了车,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他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探寻的光芒,随后便向身旁路过的村民礼貌地询问起谢天翊的住处。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远近闻名的墨阅书屋掌柜,而书屋背后那位神秘莫测、权势滔天的真正主人,则是裴诚。 他们的到来,似乎预示着祥和村即将迎来不同寻常的一天。 谢天翊的宅院,在这个小村落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由青砖砌成的大院墙,高耸而坚固。 一行人在村民的指引下,很快便找到了这座标志性的建筑。 “王文,去敲门。”掌柜王文,一个面容憨厚、眼神却异常敏锐的中年汉子,闻言点了点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那扇紧闭的木门。 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拜访,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寻常。 门扉轻启,陈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穿着一身淡雅的衣裙,发髻简单挽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在看到王文与裴诚的瞬间,那笑容凝固了,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与不解。 裴诚竟然特地来访? 陈汐的心中顿时涌起了无数疑问,她最担心的,莫过于谢玉是否出了什么状况。 “姐夫怎会来此,谢姐姐可有不妥?”她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除了对谢玉的担忧,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能让裴诚亲自前来。 王文侧目看向裴诚,心中也是一阵疑惑,这青砖大院明明是谢天翊的住所无疑,为何开门的妇人会称呼裴诚为“姐夫”? 他虽不明就里,却也保持着应有的谨慎。 裴诚见状,温文尔雅地笑道:“你谢姐姐一切安好,勿需挂心。” 他的话语让陈汐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连忙将二人迎进了屋内。 既然已经到了门口,总得进门喝杯茶,聊表地主之谊。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谢天翊从内院走出,步入正堂。 陈汐引领着两位客人,王文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谢天翊身上,只见他虽然衣着朴素,却自有一股超脱尘俗的气质,完全不似这乡野之地的普通人。 王文热情地向谢天翊介绍:“这位就是我们书屋一直想要合作的执笔高手,谢公子。” 裴诚顺着王文的视线望去,谢天翊那不染尘埃的气质让他暗暗点头。 陈汐原打算正式介绍裴诚与谢天翊相识,但转念一想,既然两人虽已协议分离,却仍同院而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索性直接说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裴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原来是妹夫,实话说,我此行正是为了找他。” 他的语气轻松,却让谢天翊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困惑。 王文适时地站出来,为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谢公子,这位便是我们墨阅书屋背后的真正主人。” 陈汐恍然大悟,原来那位神秘的购书之人,竟然是谢姐姐的伴侣,不禁感叹世界之小,缘分之妙。 谢天翊坐定后,礼貌地询问:“公子专程来访,有何指教?” 他从裴诚的气度中看出,对方此行绝非只为几本书那么简单。 裴诚微微一笑,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建议:“闻君乃一介秀才,是否有意仕途?我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谋个官位。” 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安排低级官员确实易如反掌。 陈汐听到这话,先是惊讶,随即意识到这位看似平凡的姐夫,实则背景深厚,非同小可。 京城之中,能够如此轻描淡写谈论官位的人,绝非凡品。 第175章 一切随缘 然而,裴诚话中隐含的权势诱惑,却让谢天翊面不改色地婉拒了:“多谢厚爱,我更愿意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实现理想。” 裴诚对谢天翊的拒绝并不感到意外,他从谢天翊的眼神中看到了书生特有的傲骨,那是他早在书中便已察觉到的品质。 室内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这时,陈汐试图打破这份沉闷:“姐夫,不如留下共进晚餐如何?” 裴诚轻轻摇头:“不必了,我该早些回去陪伴令姐。”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青衫,手持折扇的方文赋,从外面悠闲地步入正堂,见到眼前的场景,他不由得愣住了,连手中的折扇都忘了摇动。 “你,你,你……”方文赋望着裴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裴诚也一眼认出了这位在江湖上有着“神医”之称的青年。 “能在次偶遇方神医,实属荣幸。”裴诚先行施礼,起身向方文赋拱手致意,态度谦逊而有礼。 方文赋刚要开口,却被裴诚打断:“方神医,此行纯属私务。”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让方文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汐见状,好奇地问向方文赋:“师父,你认识姐夫吗?” “曾为其家人诊病。”方文赋的语调平和。 陈汐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关于方文赋医术的传说,在这片土地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位权势显赫的姐夫家中一旦有人身染微恙,自然会第一时间想到请这位医术高超的方文赋出手相助。 “难怪妹妹医术高超,原来是方神医门下。” 裴诚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敬佩与玩味,仿佛在说,能与这样的医术高手有所关联,实属难得。 “怎么,汐丫头为你治病了?”方文赋的好奇心被勾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非也,是我夫人在怀双胎时遭遇难产,情况危急,多亏了妹妹及时援手,母子三人才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裴诚的话语中满是感激,那段经历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方文赋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浓厚的兴趣。 难产,对于任何家庭来说都是一场噩梦,能够成功救治,实属不易。 “汐丫头,快说说你是如何施救的?”方文赋的声音里夹杂着迫切,显然对此事充满了好奇。 陈汐轻轻揉了揉小巧的鼻子,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运用了一些外科手段,开膛破肚,确保了母婴的安全。” 她的语气虽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勇气与决断力,却让在场之人无不侧目。 “啥?开膛破肚?”方文赋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样的手术在当时无疑是惊世骇俗之举,即便是他,也不免感到震惊。 然而,回想起自己当年腿骨折时,陈汐同样毫不犹豫地在其腿上动刀,取。 “姐夫,这药膏能有效淡化疤痕,对谢姐姐肚子上的痕迹应该也有帮助,麻烦你代为转交。”裴诚没有推辞,而陈汐也巧妙地借此转移了话题。 不久,裴诚带着王文离开了。 原本他还期待即使被拒绝,也能从作者那里探听到一些消息,但得知对方是陈汐的丈夫后,裴诚便明智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留在这里已无太大意义,还不如回家陪伴妻儿。 毕竟,未来总有机会再次遇见谢天翊,凭借陈汐与自家娘子的深厚情谊,谢天翊应该不会成为敌对的一方。 在宽敞明亮的正房内,谢天翊的声音略带诧异:“你刚才称呼他为姐夫?难道他真是那位帮你接生的妇人的丈夫?” 陈汐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是的,世界真是太小了,买书的竟然就是谢姐姐的丈夫。” “以后别随便和陌生人建立联系。”谢天翊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这样的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是否有某种力量在暗中操纵。 陈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放心,我当时心中只有救人一念,从未想过会因此与谢姐姐结下不解之缘。况且,谢姐姐居住在京都,我们未来能否再相见都是未知数。” 在她看来,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远行全靠马车,一趟行程往往耗时数月,与现代乘坐飞机或高铁一日千里相比,相见实属不易。 “姐夫,你真的认了那人的妻子做姐姐?”方文赋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显得有些惊讶。 “没错,我救了他们一家三口,谢姐姐坚持要认我做妹妹,这有什么问题吗?”陈汐显得有些不解,她单纯的心思并未察觉到方文赋心中的微妙情绪。 方文赋轻轻摇头,不是因为有问题,而是那人身份的特殊性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微妙。 罢了,一切随缘,缘分这种东西,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当裴诚回到县城,将今日的奇遇告知谢玉时,她的眼中同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么巧?”谢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叹。 作为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她对裴诚所提及的那本书并不陌生。 如今得知此书出自陈汐丈夫之手,且同姓陆,更是让她感到意外。 “是啊,既然如此,我就不刻意去拉拢他了,以他的才华,自能闯出一片天地。”裴诚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陈汐丈夫能力的认可。 谢玉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能写出那样引人入胜故事的人,绝非凡品。 而裴诚提出帮助谢天翊寻找职位,又何尝不是一种对陈汐丈夫实力的间接试探?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陈汐家的大门被轻轻敲响。 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陈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了门,两个孩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吵醒,揉着眼睛走出房间。 门外,站着的是郭平夫妇和郭大娘,正是之前得到陈汐救助的一家人。 郭大娘手中还提着一个装满了新鲜蔬果的竹篮,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显然是来表达谢意的。 三人脸庞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之中,还隐约透露出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郭大娘,怎么天刚蒙蒙亮就过来了?” 陈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略带困意地询问,眼睛里却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第176章 改变命运 “阿平,阿平媳妇,快来这边!”郭大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与喜悦。 郭平和他的妻子闻声,几乎是小跑着来到陈汐面前,不待言语,两人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动作之快。 陈汐眼疾手快,连忙伸出双手,轻轻却坚定地挡在两人面前,眼中满是关怀与不解。 “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样我可承受不起。嫂子还怀着身孕,更不能如此劳顿,平哥,你赶紧扶嫂子起来。” 郭平听闻孕妇不宜如此举动,立刻变得小心翼翼,缓缓将妻子搀扶起来,眼神中满是疼爱与呵护。 “娘,我知道您心里高兴,但我们还是进屋慢慢说。”陈汐温柔地提议,郭大娘闻言,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小汐啊,这些红鸡蛋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们的心意。”郭大娘从篮子里拿出那些红彤彤、寓意吉祥的鸡蛋,整齐排列,散发着温暖的光泽。 陈汐望着这一篮子饱含情谊的红鸡蛋,心中涌动着感动,她微笑着接受了这份心意,“好的,谢谢大娘,您的心意我收到了。” 随后,陈汐关切地转向郭平的妻子,“嫂子,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上的呢?” “大概是一个月前,最近我总是早晨感到恶心呕吐,还以为是身体不适,直到昨天去了镇上的诊所检查,才得知是怀孕的好消息。” 郭平的妻子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羞涩的笑容。 郭大娘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是抑制不住。 “那真是太好了,阿平哥,这段时间你可得加倍小心照顾嫂子,别让她碰凉水,也不要让她太过劳累。”陈汐叮咛道。 郭平重重地点了头,“放心,我会尽全力照顾好她和我们的孩子。” 郭大娘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对对对,阿平得对媳妇儿好,她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他要是敢有半点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哈哈。” 郭平虽已成人,但在母亲这样的玩笑下,也不免有些羞赧,脸颊微微泛红。 这时,谢天翊被堂屋内的欢声笑语吸引,想到自己作为家中重要的一员,于是信步走出。 “恭喜郭大娘,也恭喜赵大哥和嫂子,真是双喜临门啊。”谢天翊的脸上同样洋溢着由衷的祝福。 郭大娘闻言,又提了一个请求,“小汐啊,等孩子出生后,取名字的事情还得靠你和小汐,你们可不能推辞哦。” 陈汐和谢天翊相视一笑,他们理解郭大娘希望孩子能记住这份恩情,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此时,小阳小晨两个小家伙也凑了过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郭平妻子隆起的腹部,满脸好奇,“娘,郭婶婶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吗?” “是的,你们郭婶婶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呢,就像一个神奇的小宝贝。”陈汐温柔地回答。 “那郭婶婶是怎么把小宝宝放到肚子里的呢?”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问题,让在场的大人们都愣了一下。 陈汐略一思索,决定用简单而美好的方式解答孩子们的疑惑,“这是因为郭叔叔非常非常爱郭婶婶,他们的爱就像是魔法,让郭婶婶的肚子里长出了这个小宝宝,他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小阳小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阳接着认真地说道:“那爹爹也非常非常爱娘娘,所以我们小阳和小晨也是因为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对不对?” 陈汐笑了,眼中满是温柔与骄傲,“没错,你们都是爹爹娘娘爱的证明,是最珍贵的礼物。” 陈汐尴尬地瞥了一眼谢天翊,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谢天翊对于原主的情感,能够做到不怀恨在心就已经颇为难得,哪里还敢奢望什么爱意呢。 他的面容平静,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温柔。 “小阳说得对,爹爹娘娘很相爱,所以才有了你们俩。”陈汐轻声细语。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懂了,将来咱也得找个像娘这样的好媳妇,生个娃娃。”小晨天真烂漫的话语,逗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笑声,清澈而爽朗,直达心灵深处。 之前谢天翊提及两人感情和睦时,陈汐并未多想,只当他是为了让孩子们感到安心,避免他们在幼小的心灵中留下阴影。 谢天翊的用心良苦,她自然能够体会,因此并未自作多情,心中更多的是感激。 郭大娘见状,也不再打扰沉浸在幸福氛围中的陈汐,领着自家的一群孩子,缓缓离开了小院。 临走前,她的眼神中满是对这个小家庭的祝福与羡慕。 “明早吃红鸡蛋吗,娘?”小阳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行啊,想吃娘就给你们做。”陈汐的回答温柔。 第二天早晨,两个孩子手捧着热腾腾、色泽鲜艳的红鸡蛋,吃得津津有味。 这几日,陈汐与方文赋的生活显得格外宁静。 要么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细心炮制着各种药材,要么就陪伴着小阳小晨,度过一个个愉快的下午。 而谢天翊则每日闭门不出,专心致志地温习功课,为即将到来的乡试做准备。 时间紧迫,不足一年,他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关键时刻。 每当眼睛因长时间阅读而感到疲惫,谢天翊便会暂时放下书本,或是与孩子们嬉戏,或是放空自己。 这天,谢天翊躺在床上,任由思绪自由飘荡,这种前所未有的宁静生活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 一瞬间,他竟有些贪恋这份平和与安宁,想象着如果能这样一家人简单而幸福地生活下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很快,理智将他拉回现实,他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他并不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 尽管他对孩子们极尽关爱,内心深处对他们有着真挚的情感,但毕竟他们之间已有过离别,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深刻认识到,陈汐的性格绝非那种愿意安于现状,甘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女子。 抛开这些杂念,谢天翊的心中再次涌动起创作的冲动。 第177章 违约 他铺开宣纸,提笔挥毫,心中的情感与思绪在纸上流淌。 完成之后,他会一遍又一遍地诵读,力求能达到最佳状态。 他知道,好文章需要反复推敲,即便是他,也不例外。 每当灵感涌现,他便一鼓作气,随后则是无数次的修改与润色,这正是谢天翊作品深受读者喜爱的原因之一。 正当他沉浸在文字的世界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女声:“小汐,不好了,出事了!” 那是二嫂焦急的声音。 陈汐正在院中整理药材,一听便知是二嫂。 她急忙站起身,只见二嫂已经冲进了院子,双手扶膝,大口喘息,显然是一路奔跑而来。 陈汐连忙递上一杯清水,关切地说道:“二嫂,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喝口水缓一缓。” 二嫂接过水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这才稍微平复了气息。 “小汐,县城的酒楼出问题了,房东突然不愿意续租,要退还租金,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出租了。”她的话音里满是焦急与不解。 陈汐闻言,眉头紧锁,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看来,她不得不亲自前往县城处理此事了。 而方文赋虽然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却也正好想去看看县城的风貌。 于是,三人乘坐二嫂租来的牛车,一路颠簸,向着县城出发。 抵达富贵酒楼时,曾经热闹非凡的大堂和包厢,如今却空无一人,显得异常冷清。 原来,房东为了迫使酒楼停业,已经提前驱散了所有的客人。 陈平安正因酒楼不续租的问题,在大堂与房东激烈争执,场面十分紧张。 陈汐和方文赋随着二嫂匆匆赶到,争吵声依旧不绝于耳。 房东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空气:“我说不租就是不租,酒楼是我的,我有权做决定。” 陈平安不甘示弱,反问道:“可是我们已经支付了一年的租金,并且已经正常营业了好几天,为什么突然就不租了呢?” 房东态度强硬,不屑地回答:“租不租,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酒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原因?不行的话,我把租金全退给你,咱们两清!” 陈平安气得手指颤抖,几乎要指向房东的鼻尖,却被一旁看似在劝架的人拦了下来。 那人穿着随意,腰间围着一块像是厨房围裙的布料,说话间却没有丝毫诚意,更像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哎哎哎,算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怎么说就怎么是!”他的语气里满是敷衍,让人听了更加心烦意乱。 “行了行了,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这酒楼我是铁定了心不再出租,各位还是尽早收拾收拾,准备离开。”老板的语气粗鲁,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耐烦。 “合同可是明明白白,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租赁条款,怎能说变卦就变卦?老板,这样做可不厚道啊!”陈汐的声音冷冽,从门口缓缓飘入。 自从上次交锋,老板心里便清楚,陈汐绝非易于之辈,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敷衍的女人。 见到陈汐一步步逼近,老板的态度不得不收敛了几分,神色中多了几分谨慎。 “陈夫人,您说得对,确实是我们的不对。酒楼确实不打算继续出租了,我愿意退还全部租金,就连这几天的使用费也一并免去,只求诸位能够尽快整理行装离开。”老板的语气无奈,试图以退为进。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气地回应:“合同上的条款可没这么简单,明明约定了一年租金一百二十两银子,你现在要反悔,按照约定,你得赔偿我们三倍,也就是三百六十两银子。” 回想起当初,老板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擅自将年租金从一百两提高到一百二十两,未曾想,如今这决定却成了自己难以摆脱的枷锁。 “这样处理似乎不太妥当?虽然我方提出解约,但这些天的租金我已明确表示放弃,这样还不行吗?” 老板皮笑肉不笑,试图用和稀泥的方式解决问题。 “你想得倒美!合同怎么写的,我们就怎么执行。你既然选择违约,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连本带利退还租金,否则我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陈汐言罢,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大堂中央的雕花木椅上。 随着陈汐的落座,陈平安也挺直了腰杆,坚定地站在妹妹一边,一同坐下。 “我说陈二哥,你妹妹这未免太过分了,人家老板愿意退还租金已经是仁至义尽,居然还想要额外的二百多两银子,我看你妹妹是不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 旁边一人出言不逊,试图挑拨离间。 老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陈汐锐利的目光。 她目光犀利地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认定他们之间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给我住口!我妹妹绝非贪财之人,分明是老板理亏在先。”陈平安怒目圆睁,厉声呵斥,为妹妹正名。 “二哥,这位是……”陈汐疑惑地问道。 “妹子,这是我和你二嫂特地请来的厨师李强,因为酒楼生意日益繁忙,我们两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所以请他来帮忙。”陈平安解释道。 陈汐轻轻点头,向李强投去一个微笑,但在李强眼中,这笑却显得有些微妙,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与陈汐的眼神相接。 “自己的家务事,外人最好少插手为妙。”陈汐的话语虽轻,却明显是对李强的一种警告。 “你——”李强被这一番话激怒,手指几乎要指向陈汐,正欲发作,却被老板一个微妙的眼神制止。 李强只好悻悻地甩了甩袖子,不甘心地坐到一旁,不再言语。 “陈夫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老板试图用老生常谈的道理来缓和气氛,意在提醒陈汐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免难以收场。 “不好意思,我看我们今后还是不必再见了,最好是到此为止,这条所谓的‘线’,就让它断在这里。”陈汐的回答让酒楼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第178章 后果自负 “哼,我劝你还是聪明些,趁早打包行李离开,那一百二十两租金我依然会照付,否则……哼,后果自负。” 老板的话语中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狠辣意味。 “我说你一个堂堂酒楼老板,怎么连最基本的信誉都不讲?如此行事,你的生意还能长久吗?”方文赋在一旁也按捺不住,怒火中烧,直指老板的不作为。 “我如何经营我的生意,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指点点。我看你们最好识相些,麻利地收拾东西滚蛋,别挡了我的财路。”面对软的不行的局面,老板索性撕破脸皮,采取强硬态度。 “我可得郑重提醒你,任何威胁在我这里都是徒劳之举。那份契约还牢牢地握在我的手中,哦,对了,有一件小事或许我忘了提及,我特地前往县衙,让那里的官印为我们的契约盖上了权威的一章。所以,你即便心存侥幸,企图赖账或是持续施压,也是枉然。”陈汐的话语坚定,她的目光如炬。 老板闻言,脸色骤变,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你真的……去了县衙,并且加盖了官印?”他结巴着问道,显然,陈汐的这一步棋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神色自若,稳坐在雕花木椅上。 “自然,我没有任何理由欺骗你,事实就是如此。”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决。 “听见了吗?我们陈家的姑娘是这么说的。”方文赋在一旁帮腔,言语间满是对陈汐的支持与肯定。 “这老板既然不讲信誉,我们也无需客气。汐丫头,我们直接去县里,让那位县太爷给我们评评理!”方文赋说着,便欲拉着陈汐出门,态度坚决,行动果敢。 “哎哎哎,有话好说,好商量嘛。”老板见状,连忙上前阻拦,额头上的汗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他深知,一旦事情闹到县衙,那后果将不仅仅是赔偿那么简单,说不定还会遭受皮肉之苦,这样的风险是他万万承担不起的。 “陈夫人,你……你真的已经去过县衙,完成了盖章?”老板心中忐忑不安,却仍旧不死心地追问,希望能从陈汐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如果你不相信,何必再问。汐丫头,我们走。” 方文赋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迈出了一只脚,跨过门槛,态度坚决,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 “别,别这样,陈夫人,我相信,我真的相信!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位大爷,请您先进来,我这里有上好的茶叶,即刻为您泡上一壶。” 老板见陈汐没有离开的意思,连忙转变态度,变得异常殷勤,生怕得罪了这两位“贵客”。 方文赋见状,又踱步回到屋内,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等待着茶水的奉上。 老板则急忙吩咐手下快去准备上等好茶。 “陈夫人,刚刚是我考虑不周,去县衙的事情就算了?这点小误会,何必惊动县太爷呢,您说是?”老板满脸堆笑,眼神中充满了讨好之意,试图挽回局面。 陈汐内心冷笑,对于这种墙头草般的人物,她早已失去了商谈的兴趣。 这种人,一遇到风吹草动便立刻换上一副嘴脸,实在不堪为伍。 此刻,她对继续租赁这家酒楼已经毫无兴趣。 “别的不多说,按照契约,银子到位,我们就立刻离开。” 老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三百六十两银子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让他肉疼。 “陈夫人,这个数目确实有些大,我给你们二百四十两,怎么样?这已经是租金的两倍了。”老板伸出两根手指,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东家,话已至此,契约上是怎么写的,我们就该怎么执行。”陈汐语气平和,却透露出决绝。 “没错,按我姐说的,租金三倍,我们立刻打包走人。”陈平安挺直了腰杆,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妹妹,他知道,在这一刻,绝不能让妹妹失了面子。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尤其是陈汐,外表看似柔弱,却在这场交锋中展现出了惊人的坚韧与果断。 酒楼老板心中暗自叫苦,怎么就偏偏遇上了这样一个棘手的对手。 最终,他意识到,那三百六十两银子是非付不可了。 “哼,就这种茶水,也好意思说是上等货色?”方文赋轻蔑地抿了一口茶,随即嫌弃地放下杯子,不再触碰。 一时间,大堂内静悄悄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没有人再发出一丝声响。 想到往日酒楼的繁荣景象,老板咬紧牙关,决定亲自去取银子。 他的住处距离酒楼并不远,没过多久,他就带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返回。 “陈夫人,您数一数,三百两银票加上六十两现银,如果确认无误,您们就可以开始准备离开了。”老板将银两递给了陈汐,心中如同刀割,这笔巨款的流失让他痛心疾首。 陈汐仔细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轻轻点了点头,向陈平安示意一切妥当。 这场较量,她以智慧与坚持,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陈平安心领神会,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轻握妻子温润的手,两人步伐默契地转向酒楼后院那简朴的住处,准备开始收拾起为数不多的行李。 他们的居所虽小,却承载着夫妻二人共同奋斗的记忆。 “好了,大家动身。”陈平安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给予同行者以安心。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充满了不舍与期待。 跨出酒楼那雕花木门,阳光瞬间洒满全身,陈平安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察觉到队伍中似乎少了那份熟悉的身影——李强。 “李强,走啦。”陈平安的呼唤中夹杂着几分不解与急切。 “哎呀,陈哥,你们走你们的,关我什么事呢?”李强懒洋洋地回应,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第179章 背叛 陈平安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望向李强,那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几分洞悉,“我们都走了,你留这儿干啥?放心,我肯定会再开酒楼的,到时候,你的工钱一分不少。” “陈哥,不必了,这段时间的工钱就当我跟你学艺的学费了。你们走,我还留下干嘛?”李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得。 陈平安心中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又太过迅速,让他来不及捕捉。 他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们走了,我继续留下做酒楼的大厨呗。”李强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陈平安恍然大悟,手指在半空中无意识地比划。 “你,你们……”他欲言又止,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李强与老板联手,打算将他们排除在外,独自经营这日益兴旺的“富贵酒楼”。 酒楼这几日的热闹非凡,名声远播,未来定是客似富贵,财源广进。 “二哥,咱们走,银子已经拿到手,别的事就别管了,至于那条‘狗’,随他去留。”陈汐的话语中带着决绝,那“狗”字,无疑是对李强的蔑视。 陈汐早前就察觉到了李强与老板之间的微妙关系,此刻的一切,只是证实了她敏锐的直觉。 “妹妹说得对,一条狗罢了,去留随它。妹妹,我们走。”陈平安轻叹一声,决定不再为此事纠缠。 一行人中,除了陈汐、方文赋、陈二哥和苏二嫂,还有两位年轻伙计紧紧跟随在陈平安身后,他们是陈平安早前慧眼识珠雇来的。 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读出对陈平安的忠诚与信任,显然,他们愿意继续追随这位曾经的老板。 李强望着众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只能在酒馆内跺脚生闷气,却没有勇气追上去质问或叫骂。 此时,酒馆老板缓缓踱步至李强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强这才意识到周围投射过来的复杂目光,心中暗自发誓:“东家放心,我必定会让咱这酒馆名声大噪。” 而对陈平安夫妇的怨恨与证明自己的决心,则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化作一股动力。 老板闻言,满意地点点头,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另一边,客栈内,陈汐迅速而高效地安排好了住宿,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妥善的休息。 就连那两个新加入的小二,也被她细心地安排在同一客栈。 “妹子,这哥俩是在街上遇见的,当时他们正为了葬父而卖身,我见他们心地善良,便预先支付了工钱,请他们来店里帮忙。”陈平安向妹妹解释道。 陈汐听后,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虽然没有多言,但那份肯定已无需言语表达。 “这几日我们先住客栈,城里酒楼虽多,但总有一处适合我们的。”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心与希望,已经有了新的规划。 陈平安听后,心中涌起一阵惭愧。 这酒楼本是他精心挑选的,妹妹更是特地赶来查看,没想到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对他而言,这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要不就算了,妹子?这几天赚的加上酒馆老板赔的,差不多三百两银子,我还是带二嫂回镇上继续做生意,县城似乎并不适合我。”陈平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况且,‘富贵酒楼’的名号已深入人心,我们若在此时再开新店,恐怕难以吸引顾客,竞争太过激烈。”陈平安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如何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找到立足之地,成了他心中的一大难题。 “二哥,这就要打退堂鼓了吗?你那豪情万丈,誓言要开遍酒楼的壮志雄心呢?”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不乏鼓励之意。 “万事开头难,咱们之前的酒馆生意不是如日中天吗?仅仅因为遭遇了一点小风浪就选择放弃,那还谈何扩大规模,开设更多的酒楼,成就一番大事业,赚取那令人艳羡的财富呢?”陈汐的语气加重。 “好酒不怕巷子深,可李强那小子的手艺,真的能学到你和二嫂的精髓吗?你有把握,在没有你们的情况下,那酒楼还能维持往日的热闹景象,顾客盈门吗?”陈汐的质疑并非空穴来风,她深知兄长与嫂子在烹饪上的独特造诣,那是时间与经验的累积,岂是一朝一夕所能模仿? 陈汐这一番话,渐渐在陈平安心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 他心中那熄灭的热情似乎被重新点燃,妹妹的话没错,最艰难的起步阶段他们都已经走过,为何要在意这暂时的挫折? 难道仅仅因为遇到了些许困难,就要灰溜溜地回到小镇,回到那个小村庄,让年迈的父母、温柔的妻子和无辜的孩子们继续过着拮据的日子? 这样的自己,还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再者说,李强那小子,自己不过是在闲暇时教了他几道菜肴的制作方法,让他在一旁观摩了几回,怎么可能就完全掌握了自己多年磨砺的技艺? “富贵酒楼”,那是他们的心血,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梦想之地,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它夺回来。 正当陈汐沉浸在思考之中,她再次开口:“如果你真的想回去,这些钱你拿着,和二嫂一起回镇上,这些足以保障你们下半生的安稳生活。至于酒楼,我可以另外寻找合作伙伴。” “不成!”陈平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反驳,他的眼神坚决,“妹子,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轻言放弃。我不会回去的,如果不能把酒楼重新开起来,不能给爹娘、给你二嫂一个更好的生活,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放心,酒楼我一定会坚持经营下去,属于我们的东西,李强休想轻易夺走。”陈平安拍着胸膛,信心满满。 他心中有数,自己从未将所有的看家本领倾囊相授,李强所学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他暗自计划,将来连锁酒楼开遍各地之时,再慢慢培养李强,让他独当一面。 幸运的是,命运提前揭示了李强的真面目,让他得以及时醒悟。 第180章 重头开始 还没等陈汐回应,苏二嫂便激动地扑进了陈平安的怀抱。 “当家的,我就知道你行!这辈子,无论风雨,我都跟定你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陈汐见状,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正欲找个借口悄悄离开,却被苏二嫂的突然反应打断了思路。 “咳,那个——”苏二嫂这才意识到陈汐还在场,连忙从陈平安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脸颊上染上了羞涩的红晕。 陈平安见状,不禁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没事,妹妹又不是外人,说不定她和妹夫的感情比我们还要好呢。” 这话一出,却似乎两边都不讨好,陈汐和苏二嫂同时投来责备的目光。 陈二哥摸了摸鼻子,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竟惹得两位女子如此不满。 “好了,二哥二嫂,只要二哥你不放弃,一切都有转机。我们现在先住在客栈,接下来几天,我们一起出去找合适的酒楼租赁,一鼓作气,重新开始。”陈汐适时地转移话题。 “好嘞,妹妹,我一定让‘富贵酒楼’成为过去,开创出更辉煌的未来。”陈平安信誓旦旦地承诺。 “对了,妹妹,你真的拿着那份契约去县衙盖章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陈平安好奇地问。 陈汐狡黠一笑:“我又不是神仙,那时候我只是想吓唬那酒楼老板,契约一直都在我这里,哪有什么县衙的印章啊。” 陈平安接过陈汐放在桌面上的契约,仔细一看,果然还是原来的模样,除了黑色的字迹,没有任何官方的印记。 陈平安不由得叹了口气,回想自己当时对妹妹的话深信不疑,以为契约已经得到了法律的认可,结果却发现那只是妹妹的一个计策。 这份无奈与自嘲,让他更加坚定了要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的决心。 陈汐敏锐地捕捉到陈平安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随即以一副纯真无害的目光望向他,试图用这份无辜缓解对方心中的不安。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生活节奏仿佛被设定成了特定的模式:夜幕低垂时分,便在古色古香的客栈中歇息,待晨光初破晓,便又踏上街头巷尾,不遗余力地搜寻着那理想中的租赁酒楼。 即便是陈平安早前雇用的店小二张大与张二,也被这份执着所感染,主动请缨,成为了寻觅队伍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时光匆匆,转眼间,两天的光阴已悄然流逝。 在客栈昏黄而温暖的灯光下,陈平安轻声对陈汐说道:“妹妹,如今想要找到合适的酒楼租赁实非易事,你还是先回家,毕竟离家已有数日,小阳、小晨还有妹夫,他们一定都在家中殷切期盼你的归来。” 确实,陈汐的心底也不免泛起了对家中一双儿女的深深思念。 至于谢天翊,她倒是没有过多的挂怀,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他总能妥善处理好一切。 陈汐沉吟片刻,最终妥协道:“好,如果今日依旧无果,明日我便启程回家。” 正当兄妹俩交谈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 “进来。”陈平安应声答道。 门扉轻启,张大迈步而入,神色略显兴奋:“陈老板,我和二子发现了一家愿意出租的酒楼,但是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至少要租赁五年,否则交易免谈。” 陈平安与陈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者轻轻点了点头,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那我们就去实地考察一番。”陈平安说道。 五年的时间听起来似乎漫长,但对于他们即将开启的酒楼事业而言,这仅仅是个开始。 唯一让人心生犹豫的是,一次性支付五年的租金将大大压缩他们用于采购原材料的资金,使得初期的运营显得尤为拮据。 苏二嫂决定留在客栈照看行李,而方文赋则独自一人漫游于县城的街头巷尾,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陈平安、陈汐以及张大、张二四人,则踏上了前往酒楼的路途。 这家酒楼的位置出乎意料的优越,正对着名声在外的富贵酒楼,而他们之前竟然未曾在此区域进行过搜索,更未想到,在富贵酒楼的不远处,竟隐藏着这样一个等待出租的宝地。 踏入酒楼,大堂内除了零星的一桌客人外,显得格外冷清。 突然,一阵算盘珠子碰撞的清脆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位正埋头于账本的中年人闻声抬起了头,刚欲开口询问,却在看到张大、张二的瞬间恍然大悟,显然,他已猜到这两位常客是带着租客上门了。 “诸位贵客,请进,我们详谈。”他热情地招呼着,引领着陈汐、陈平安以及张大、张二穿过一道精致的屏风,来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雅座。 “二位好,鄙人金德满,既是这酒楼的老板也是掌柜。” 金德满自我介绍道,随后直奔主题,“我想二位此行定是为了租赁之事而来?张大、张二已经提前告知了我,至少需要租赁五年,对此二位可有什么异议吗?” 陈平安微微点头,确认了张大、张二之前的确提过此事。 “明白了就好,我们这里的年租金是一百两银子,五年下来就是五百两。”金德满继续说道。 陈平安心中迅速盘算,扣除这五百两租金之后,他们手上仅剩六十两,虽然捉襟见肘,但勉强足够初期的运营开销。 面对陈平安的疑问,金德满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背后的缘由:“自从对面的富贵酒楼开业,我们的客源就被大量分流,近来更是门庭冷落,生意难以为继。” 言毕,金德满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哀愁。 这家承载着家族荣耀与传承的酒楼,到了他这一代,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唉,经营惨淡并非全因富贵酒楼,这些年我们也是勉强度日,如今客源断绝,债务缠身,我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从五年租期开始谈起。”金德满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第181章 好运来酒楼 苏氏兄妹闻言,心中已然明了,对于金德满的处境感同身受。 “既然如此,我们就决定租下这里了。”陈汐坚定地对陈平安说。 “好的,掌柜的,不过在正式签约之前,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事先说明白。富贵酒楼原本就是我们的产业,只因房东贪图利益,迫使我们离开。我们可不是任人摆布之辈,他们为此赔偿了我们三年半的租金,共计三百六十两银子。如果我们租赁您的酒楼,希望也能立下一份正式的契约,以免再生枝节。”陈平安补充道。 “没问题,租我的酒楼自然要立字据或契约,我只有一个条件,最少五年。”金德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豪爽之气,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五年租期,对于陈平安来说,不仅足以让他还清那些如影随形的债务,还能为未来几年的经营和发展打下坚实的经济基础。 其实,这酒楼不仅比富贵酒楼宽敞,其内部装潢更是别具匠心,雕梁画栋间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典雅的气息。 陈平安随即从袖中抽出一张沉甸甸的五百两银票,那银票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正式标志着酒楼易主的开始。 金德满接过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在客人离开后,便亲自引领着陈平安一行人,穿梭于酒楼的每一个角落,详细介绍着每一处的布局与特色。 大厅之后,四间小巧而温馨的小屋静静伫立,每间屋内都布置得简洁而舒适,窗外透进的阳光洒在干净的床铺上。 这样的布局,正好可以安排给陈平安、张大、张二他们居住,让他们在忙碌之余也能有个安心的休息之所。 为避免往昔的波折重演,陈汐特地前往县衙,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在契约上盖上了官府的大红印章,确保这一租赁行为的合法性,也为酒楼的未来加上了一把牢固的法律保护锁。 离家三日,随着酒楼事宜的尘埃落定,陈汐的心中也渐渐泛起了归家的念头。 金德满离开后不久,陈平安便迫不及待地接来了自己的妻子,两人共同挑选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作为他们的居所,而张大、张二也在各自的喜好中挑选了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要重振旗鼓,为酒楼的重新开张做足准备。 虽然当前的市场环境并不乐观,但金德满的勤勉精神似乎已经渗透到了酒楼的每一个角落,使得整个酒楼焕然一新,一尘不染,为他们节省了不少筹备的时间。 陈平安心中盘算着,决定用一天的时间亲自去市场采购最新鲜的食材,确保菜品的品质;另一天,则专注于研制独门特制酱料,以及腌渍各种肉类。 当天午后,为了避免张扬,陈汐特意选择雇用一辆不起眼的牛车返回祥和村。 他深知,在这个小村庄里,任何一点微小的炫耀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嫉妒和麻烦。 在启程之前,他还不忘为酒楼更名,将它命名为“好运来酒楼”,这个名字寓意深远,寄托了他对酒楼未来的美好愿景。 就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好运来”这三个字,在陈汐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悄然在祥和村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张大、张二,我知道你们愿意继续跟着我,但鉴于过去的教训,如果你们决定留下,我们必须立下字据,保证不会做出任何有损酒楼利益的事情。”陈平安语重心长。 张大与张二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满是决绝与忠诚。 “陈哥,我们既然决定留下,就一定会全心全意,字据我们自然会签,感谢陈哥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说完,两人郑重地跪倒在地,向陈平安磕头表示感激。 陈平安内心虽然感动,但他深知规矩的重要性,于是仔细拟定了文书,交由妻子送往县衙盖印。 …… 牛车缓缓行驶在蜿蜒曲折的乡村小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田野上。 直到夕阳西下,陈汐才远远望见了祥和村那熟悉的轮廓。 抵达村口,付清了车夫的费用后,他与方文赋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充满了喜悦。 家中,小阳、小晨日日期盼,整整三天的等待,终于迎来了父亲的归来。 屋内,正厅中,谢天翊正温柔地陪伴着孩子们享用晚餐,陈汐和方文赋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孩子们欢呼雀跃。 “娘,方爷爷,你们总算回来了!”小晨飞奔过来,紧紧抱住陈汐,小嘴不停地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思念之情。 小阳则紧紧拉着母亲的手,眼神中满是依赖,寸步不离。 “好了,你们娘和方爷爷还没吃饭呢,先坐下来,我们一起吃。”谢天翊温柔地说道。 这两日,谢天翊总会在做饭时多准备一些,生怕陈汐和方文赋突然回来没有热饭热菜。 今晚的晚餐简单而温馨,香浓的小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搭配一碟色香味俱佳的清炒素菜,谢天翊的厨艺的确令人称赞。 平时,陈汐在家时,厨房多半是由他掌管,而谢天翊则负责后勤的清洁工作。 这次能品尝到谢天翊亲手烹饪的菜肴,对陈汐来说,还真是头一回。 “真是不错,这菜炒得既有味道又不失清爽,小米粥火候掌握得刚刚好,既不过稠也不过稀。”陈汐由衷地赞叹着。 谢天翊轻轻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回答道:“还行,书院里那个小巧而温馨的小厨房,成了我日常的避风港。每当夕阳斜照,我便会亲自下厨,与锅碗瓢盆共舞,对烹饪的技艺逐渐有了自己的理解,虽然比不上你那令人赞不绝口的手艺,但也算是略有所成。” 书院的食堂,豪华而昂贵,对于像谢天翊这般出身清贫、家境并不宽裕的学生而言,选择在书院一角那简朴的小厨房自给自足。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淌,谢天翊的厨艺在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中悄然提升,她曾多次试图复刻陈汐那令人回味无穷的佳肴,但每一次,那微妙的差异总让她感叹不已。 第182章 趁早给我滚蛋 如果陈汐得知这一切,或许会以他那温文尔雅的笑容说道:“那是因为我在烹饪时,用的是从遥远之地精心挑选的精盐,以及空间别墅里独有的秘制调料,它们的品质与风味,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所能轻易获得的。” 而在镇上,李强站在富贵酒楼的二楼,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紧紧锁定了对面街道上陈平安等人频繁进出的那家酒楼,眉头不禁紧锁,心中疑云密布。 陈平安的一次偶然漫步,让他无意间靠近了富贵酒楼的势力范围,这一幕被李强安插在各处的眼线捕捉到,立刻传回。 眼线的报告让李强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鞭炮,急匆匆地从酒楼后厨奔出,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快步迎向陈平安。 “哎哟哟,这不是那位打算东山再起,重振酒楼雄风的勇士吗?不知道这回能不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李强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他的这番举动,不过是为了在陈平安面前找回些微不足道的优越感。 毕竟,在陈平安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富贵酒楼的地位水涨船高,不仅薪酬翻倍,还多了两个手下厨师听命于他,生活好不惬意。 然而,面对李强的冷言冷语,陈平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心中默念着妹妹的劝诫:“狗吠火车,火车岂会因此停下?” 他选择不予理会,继续前行,只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应:“区区犬吠,何足挂齿。” 手提着采购的食材,大步流星地跨向对面的好运来酒楼。 酒楼前,人声鼎沸,李强的脸色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得难堪,他啐了一口,压低声音咒骂:“哼,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看你能得意多久!” 然而,这些闲言碎语,对于心志坚定的陈平安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丝毫影响不到他。 转瞬间,两天时间悄然而逝,好运来酒楼再次张灯结彩,准备迎接重新开业的盛况。 陈平安沿用了之前的策略,首日便在门外展示了一桌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吸引过往行人驻足,更承诺开张前三天所有顾客都能享受到特别折扣。 仅仅三天,好运来酒楼便再次汇聚了旺盛的人气,相比之下,对面的富贵酒楼则显得门可罗雀,曾经的繁华景象已成过往云烟。 富贵酒楼的老板,一位圆脸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皱着眉头,盯着这几天的营业记录,脸上写满了忧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厨师都变成素食主义者了吗?客人都跑哪里去了?李强,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李强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地辩解:“东家,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您也看到了,陈平安在对面重新开张了好运来,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客源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 “他能吸引走,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客人抢回来?我们也是有口碑的老字号,凭什么客人非要选择他们?”老板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我看问题出在你身上,你的菜做得毫无吸引力。”一旁的助手忍不住插嘴。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但最近确实越来越不行,很多老顾客反映菜品的味道变了,都不愿意再来了。”李强的辩解显得有些无力。 “你之前不是打包票说已经完全掌握了陈平安的烹饪秘诀吗?现在做不出来,难道还想赖在这里不成?早知你学艺不精,当初我怎么可能放任陈平安离开?” 老板的责问让李强脸色更加难看,这些日子以来,他自己也深感无力,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复制出陈平安那令人难忘的美味。 “东家,这事真的不能怪我,我和陈平安相处的时间也就短短数日,许多菜肴我只是在一旁观看,未曾亲自动手实践过。”李强的语气无奈,试图解释。 “如此你还敢自称样样精通?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富贵酒楼的老板怒不可遏,双拳紧握,气得在原地跺脚。 李强的嘴角微微下撇,低声嘟囔着:“我不是说差不多嘛……”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老板的怒火,引来又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 转瞬之间,前三日已逝,好运来酒楼每日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门外等候的食客手持号码牌,队伍蜿蜒如龙,甚至有人愿意耐心等待几个时辰,只为了那一口传说中的美味,好运来之味,成为了他们心中难以抗拒的诱惑。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顾客们逐渐发现,这家备受追捧的好运来酒楼的主厨,正是昔日富贵酒楼的烹饪高手——陈汐。 消息如同春风,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从一个人的口中传到另一个人的耳中,不久,整个城镇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相比之下,富贵酒楼则显得格外冷清,仿佛成了人们口头上的那朵转瞬即逝的浮云,门可罗雀,少有人迹。 起初,富贵酒楼的老板还自我安慰,认为好运来酒楼的新鲜感吸引了大量顾客,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自家酒楼的冷清并未得到丝毫改善,反而愈演愈烈。 “李强,你趁早给我滚蛋!看看你做的那些东西,客人连正眼都不愿给,现在店里安静得连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听见,还不快滚!” 老板怒气冲冲,带着两名伙计,不容分说地将李强连同他的行李一股脑儿地推出了门外。 这一幕,引来了周围人群的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强的脸色难堪,但想到自己这些天的工钱还未结算,便顾不得面子,硬着头皮开口。 “老板,咱们先把这几天的工钱结清。” 自从李强背叛了陈平安,陈平安便断绝了一切经济支持,而李强当初也并未将陈平安那微薄的报酬放在眼里。 如今投靠了酒楼老板,虽然说好每月发薪,但一个月尚未结束,李强自然分文未得。 “工钱?你做梦呢!一个客人都没拉来,还想拿工钱?赶紧给我消失,别逼我动手叫人把你扔出去!”老板的手指几乎触碰到李强的鼻尖。 第183章 加盟 然而,李强却倔强地站在原地,若是老板真的一分钱也不给,那他这些天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 “老板,您就行行好,至少把这几天的辛苦钱给我,我虽然没有功劳,但也算是尽力了啊!”李强的眼眶泛红,泪水混着鼻涕,显得可怜又无助。 老板连看都不愿再看李强一眼,只是简单地挥挥手,示意手下强行将李强驱逐。 这一举动,不仅让李强失去了讨要工钱的希望,还让他身上添了几处伤痕。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如同盐粒撒在了伤口上,让李强感到身心俱疲。 他提起行李,踉跄着脚步,狼狈地逃离了这个令他尴尬与失望的地方。 而在村庄里,生活依旧宁静。 陈汐沉浸在耕田育子的田园生活中,乐此不疲。 不过,他所种植的并非普通的农作物,而是一片片珍贵的药材。 随着学院开学的日子日益临近,谢天翊的生活似乎比以往更加忙碌,尽管新增的工作量并不算繁重,但他明显感到了时间的紧迫。 两个孩子也到了接受启蒙教育的年纪,经过深思熟虑,陈汐认为举家迁至县城,能为孩子们提供更好的成长环境。 这段时间,她与孩子们的情感纽带愈发坚固,她真心期盼小阳和小晨能够茁壮成长。 谢天翊因眼疾暂时归家,曾亲自教授孩子们《三字经》,如今孩子们已准备好学习更深层次的《千字文》,但谢天翊开学在即,无法亲自指导。 陈汐虽有信心承担起教育的责任,但她深知专业之事应由专业人士来做,于是萌生了寻找专业教师的念头。 陈汐,尽管自身能力出众,足以应对搬迁事宜,却秉持着专业之事应由专业人士处理的原则,认为这样不仅效率更高,且更为妥善。 于是,在一个阳光斑驳的午后,她轻步走进了方文赋那简朴却温馨的小屋,与之商讨起搬家的计划。 方文赋听闻此事,眉眼间顿时溢满了笑意,对于他而言,无论陈汐的决定如何,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毕竟,能够继续与陈汐探讨深奥的医理,同时享受她烹饪出的美味佳肴,这生活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 随后,陈汐又特地找到了谢天翊,两人在书房内讨论。 他们的话题主要围绕着小阳和小晨的未来生活安排。 在陈汐的心目中,谢天翊是这个时代难得一遇的良师益友,她尊重他的个人空间,不愿以师徒关系为由,过多干预他的私人决定,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温柔而谨慎地提出建议。 “陆大哥,你觉得我们带着孩子们搬到县城居住,会是个好主意吗?”陈汐的声音柔和而充满期待。 谢天翊深知陈汐对孩子们的深情厚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询问如果需要购买房产,他愿意慷慨解囊,承担所有费用。 然而,陈汐婉转地拒绝了这份好意,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坚持与独立,解释说自己的积蓄足以在县城挑选一处环境优雅、格局合理的二进院落。 她心中暗自思量,一旦接受了谢天翊的资金援助,房产归属问题将变得复杂而微妙,她不愿因此让彼此的关系蒙上一丝阴影。 谢天翊见状,只好无奈地收回了递出的银票,眼中满是理解。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依你。不过,孩子们的日常开销我总不能袖手旁观,以后你可得收下我的心意。”谢天翊的话语坚定,他深知,虽然眼前的陈汐已非昔日,但对这两个孩子的关爱,他愿意倾尽所能。 商议既定,陈汐便开始积极筹备,亲自踏上了寻找理想居所的旅程。 次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陈汐正准备启程前往县城,却不料门前突然出现了两位访客——胡员外与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衣着考究,气度不凡,显然地位不低。 胡员外热情洋溢地介绍道:“陈大夫,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白诚祥白员外,他在县城颇有商业成就,你直接叫他白员外就好。白老哥,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陈大夫,也是陈记甜品的当家人。” 一番寒暄之后,陈汐与白诚祥相互致以礼貌的问候。 “陈大夫,我们此行的目的,是白员外对你的甜品店颇感兴趣,希望可以合作。正好你也要进城,我们就提前来了。”胡员外的话音刚落,陈汐不禁微笑,感叹这巧合的时机。 胡员外与白员外相视一笑,似乎对这样的巧合感到十分满意。 陈汐随即进入正题,详细说明了加盟陈记甜品的条件,包括加盟费、店铺选址与装修要求等,而白员外则显得胸有成竹,表示胡员外已经将一切细节告知于他,他对合作充满信心。 “至于店铺位置,我打算在县城开设两家分店,并在老家的镇上增设一家。” 白员外的规划显示出他的雄心壮志,而他的老家并不在祥和村所在的镇,这无疑扩大了陈记甜品的市场版图。 陈汐闻言,迅速计算了费用,“那么,按照约定,三家店铺的加盟费总共是六百两银子。” 白员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沉甸甸的银两,爽快地完成了交易,干脆利落。 陈汐感激地望向胡员外,心中明白,若非胡员外事先的周密沟通与现场的助力,白员外的决定或许不会如此顺利,更不可能如此迅速达成协议,没有丝毫的讨价还价。 这一刻,她深刻体会到了信任的力量,也为陈记甜品的未来增添了几分信心与期待。 收好那一袋沉甸甸的银两,陈汐再次细致地向白员外确认了加盟的所有细节,确保无遗漏。 她条理清晰地安排白员外派遣得力手下前往镇上,到陈家大哥大嫂那里系统地学习烘焙及各类甜品制作的精湛技艺。 陈家大哥大嫂,自接管陈记甜品以来,以其匠心独运的手艺赢得了远近食客的青睐,而家中原本耕作的田地也已悉数出租,一家人彻底告别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原计划今日前往县城置办些店铺所需,却因胡员外与白员外的意外到访而不得不推迟。 陈汐心中并无急躁,她深知,商事虽繁,但人情更重,迟一两日出发,于大局无碍。 第184章 醉酒 午时将至,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古朴的餐桌上,陈汐热情地挽留二位员外在家中共进午餐。 生意场上谈笑风生,若不设宴庆祝一番,似乎难以表达心中的喜悦与尊重。 然而,村中并无像样的餐馆酒楼,于是,陈汐决定亲自下厨,以家常美味款待这两位尊贵的客人。 刘老员外与白老员外欣然接受,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合作的蓝图。 陈汐,一个看似平凡的农家女子,实则浑身散发着不凡的气息。 她不仅管理着日益兴隆的甜品铺,还拥有一手令人称奇的医术,救治过不少乡邻,名声早已超越了这个小村庄。 加之其夫君乃一介秀才,前程似锦,刘白二员外自然愿意与这样的家庭结下善缘。 餐桌上,陈汐从容地添置碗筷,宽敞的桌面即便坐满了七人,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她特意从自家的秘密酒窖中取出一瓶珍藏多年的佳酿,那酒色如琥珀,香气扑鼻。 胡员外与白员外浅尝之下,连连称赞,就连平日里滴酒不沾的谢天翊,也被这酒香所吸引,破例多饮了几杯。 此情此景,更加坚定了陈汐在自家酒楼推出特色美酒的决心,她相信这将是拓展业务的一大利器。 “陈大夫,真乃奇女子也!医术超群,酿酒亦是高手,实在让人佩服!”白员外的话语中充满了敬佩。 陈汐只是淡然一笑,关于那酒的来历,她只字未提,那是属于她的小秘密。 饭后,方白二员外告辞离去,孩子们在方文赋的带领下进入梦乡,屋内只剩下陈汐与略显醉态的谢天翊收拾残局。 平日里严谨自律的谢天翊,因不胜酒力,脚步已有些虚浮。 当他踉跄着走向厨房,不慎踩到了一块滑腻的菜叶,手中的碗碟瞬间失控,摔落在地,清脆的破裂声在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 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却不慎被锋利的碎片割伤了手指,鲜红的血液缓缓滴落,在洁白的碎片上绘出触目惊心的图案。 陈汐闻声赶来,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检查他的伤势,发现伤口颇深。 她迅速接过剩余的碗碟,搀扶着谢天翊来到厨房,用冷水冲洗伤口并冷敷,直至出血渐缓。 随后,她又细心地为他消毒包扎,手法娴熟而温柔。 “没事了,别担心。”陈汐安慰道,边说边灵巧地绑好绷带。 正当她准备转身继续清理时,衣角却被谢天翊紧紧抓住,那力道之大,让她不由一愣。 回头望向谢天翊,只见他目光迷离,满是无助与依赖。 “姐姐,别走!”谢天翊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醉意与恳求,让陈汐的心情由最初的责备转为惊讶,再由惊讶转为不解的愠怒。 “谢天翊,你这是怎么回事?”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 “姐姐,别走,让我靠一会儿。”谢天翊拽着她的衣襟,神情宛如一个渴望安慰的孩子,显然,酒精已让他混淆了现实与幻觉,误把她当作了可以依靠的亲人。 陈汐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稳重如今却脆弱不堪的男人,心中涌起一丝无奈与怜悯。 她定睛细看,确认了谢天翊的确醉得不轻,眼中满是迷茫与依赖,心中不禁柔软下来。 费尽了全身力气,陈汐才终于将衣物从谢天翊那纠缠不清的手中解脱出来,仿佛是解开了千丝万缕的束缚。 “姐姐,姐姐,别走……”谢天翊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听起来愈发楚楚动人,让人不忍拒绝。 陈汐的眉心不自觉地拧成一团,心中暗自嘀咕,明明清楚自己对于酒精过敏,为何他还非要以身试险,硬是要触碰这个禁忌呢? “谢天翊,你该明白,我又不是你的亲姐姐,自己乖乖回房间休息。” “哦~”谢天翊应了一声,身体摇摇晃晃地准备往外迈步。 然而,就在这一刻,陈汐的思绪忽然一个急转弯,脑海中浮现出小阳小晨正蜷缩在谢天翊房间午睡的画面。 想象着他那踉跄的身影可能会惊扰到两个孩子的宁静,她的心不禁揪紧了。 “罢了,你还是先在这里待着,别过去打扰孩子们的好梦。” 谢天翊闻声,脚步一顿,随即缓缓转身,嘴角勾勒出一抹微妙的笑意。 陈汐对于与醉意朦胧之人沟通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致,见谢天翊安静地重新坐回床上,便借机抽身前往厨房,开始清洗堆积如山的碗碟。 水槽中,洁白的泡沫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跳跃,而她却敏锐地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紧缠绕着自己。 蓦然回首,谢天翊竟已悄无声息地跟至厨房门口,目光中满是依赖与期盼。 被发现后,谢天翊故作镇定地往旁边挪了几步,试图掩饰自己尾随的意图。 直至陈汐开口质问,他才像一只被训斥的小猫,慢吞吞地蹭进了厨房。 “我不是让你乖乖待着吗?为什么还要跟过来?” 谢天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轻声辩解:“姐,你别生气,我只是害怕你会丢下我一个人。” 那一声声“姐姐”,虽然陈汐的确年长于他,但如此亲昵的称呼还是让她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哎呀,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羞涩不已。 陈汐在心底暗暗叫苦,恨不得谢天翊能立刻闭嘴。 面对她的沉默,谢天翊则委屈地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等待惩罚的孩子。 若非知情人士,看到这一幕恐怕会误会陈汐正在严厉地责备他。 “你还是先回房间,等我洗完碗就去找你。” 陈汐明智地选择不对一个醉汉过分较真。 谢天翊抬头望了她一眼,身体却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显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对此,陈汐选择了不予理会,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她卷起衣袖,正欲再次投入工作,谢天翊却一反常态地主动上前帮忙,全然不顾陈汐之前关于避免接触水的叮咛。 望着他手上已被水浸透的纱布,陈汐真是哭笑不得。 谢天翊在陈汐那略带玩味的笑容下,讪讪地收回了手,小声嘀咕:“姐姐,我的手有点疼。” 第185章 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这还不是自作自受?洗洁精刺激着未愈合的伤口,疼痛自然是难免的。 “这是你自己找的,早就告诉过你别碰水,现在回床上坐着去。” 陈汐没好气地说道,即便是面对醉得神志不清的谢天翊,她也绝不姑息迁就。 这一次,谢天翊倒是乖乖听话了,捂着隐隐作痛的手指,回到了陈汐的房间,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她的归来。 当陈汐终于将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时,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十五分钟。 而谢天翊,就像一座静默的雕塑,低垂着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床上坐了这么久。 “好了,把手上的纱布解开,我来帮你换新的。” 谢天翊这才有了反应,顺从地解开纱布。 伤口因长时间浸泡而显得格外苍白,让陈汐不禁摇头叹息,这谢天翊一旦醉了,连基本的判断力都似乎被酒精稀释了。 她从药箱中取出消炎粉和干净的纱布,细致地为谢天翊重新包扎伤口。 “谢谢姐姐!”包扎完毕,谢天翊凝视着陈汐的双眸,诚恳地道谢。 这一次,陈汐没有再重复那句“别碰水”的警告,毕竟,还是等他彻底清醒后再来一次郑重其事的提醒。 陈汐轻轻放下沉甸甸的医药箱,转身之际,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谢天翊那略显孩子气的一幕——他已悠然自得地褪去了鞋袜,整个人舒展地占据了她精心铺整的床铺。 她抿紧嘴唇,心中暗自嘀咕,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在眼底流转。 正当她欲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谢天翊用指尖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角。 他半眯着眼,唇边挂着一丝慵懒的笑意,轻声道:“姐姐陪天翊一块儿午睡嘛。” 这番话,她好不容易维持的耐心瞬间瓦解。 “谢天翊,撒手!”陈汐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耐与坚决,她刻意强调,“我不是你姐姐,别再这么叫我!” 然而,此刻的谢天翊似乎已被困意俘虏,理智的防线模糊不清,心中对陈汐依赖与认定。 陈汐内心挣扎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孩子平日里乖巧的模样:他们睡觉时总是那么安静,从不滚落床边,醒来时也从不哭闹,甚至能够自己穿好鞋子。 这份放心让她心中的戒备渐渐松弛。 “好,我留下,你快睡。”她妥协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岂料,谢天翊非但没有满足,反而得寸进尺:“不要,姐姐也要一起睡!” 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让人心生怜爱却又无可奈何。 陈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较劲:罢了,就陪你一次,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她深知,这里是她的领地,她的床。 谢天翊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妥协,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动作轻柔地为陈汐拉上薄被,那份细致入微的关怀,让人难以拒绝。 随着陈汐躺下,两人四目相对,谢天翊在她温和的目光中,乖乖地挪动身子,依偎在她身旁。 陈汐轻声提醒:“往里挪挪,离我太近了。” 谢天翊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那微不足道的距离让陈汐不禁失笑,她干脆起身,强行将他的枕头推至一个更为合适的位置,这才重新躺下,背对着谢天翊,假装入睡。 直到感觉到陈汐均匀的呼吸声,谢天翊才安心地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这一觉,一直延续到了午后阳光斜照的时刻…… 陈汐被一阵莫名的温热唤醒,恍如抱着炽热的火炉,闷热难耐。 “唔……”她本能地想要推开身边的热源,却发现那股温暖固执地缠绕着她。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谢天翊赤裸的胸膛,那一刻,她彻底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眼前的景象如此突兀,那明显的男性轮廓让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陈汐猛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谢天翊的怀抱中,梦中的热源正是他。 她毫不犹豫,用力一推,谢天翊猝不及防,被挤到了床沿。 突如其来的变故同样惊醒了谢天翊,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脸茫然。 “姐姐?” 话音未落,他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己何时有过姐姐? “谢天翊!”陈汐的声音严厉,打断了他的思绪。 还未等谢天翊完全回过神,两个孩子已经欢快地冲进了房间。 原来,他们早已醒来,见父母还在沉睡,便在父亲的房间内自得其乐。 听到动静,他们立刻跑了过来,小阳好奇地指着谢天翊散开的衣襟问道:“爹爹,你衣服怎么开了?” 谢天翊身上仅着单薄的里衣,胸前的系带松垮,袒露着胸膛,场面尴尬至极。 他连忙整理好衣物,不敢直视陈汐,这场面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荒诞不经。 碍于孩子在场,陈汐只能按下心中的疑问,匆匆穿上鞋,示意谢天翊也赶紧穿衣。 尽管头痛欲裂,谢天翊还是强忍不适,迅速穿戴整齐,并细心地为陈汐叠好了被子,然后一同离开了房间。 此时,孩子们已围绕在陈汐身边,央求着她讲述那些奇幻的故事。 整个下午直至夜晚,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微妙,每当目光交汇,都充满了尴尬与不自在。 尤其是陈汐,她清楚自己的睡姿并不优雅,回想起午间的场景,很可能是自己在梦游中无意间靠近了谢天翊。 基于此,她决定不再追究谢天翊的责任。 晚餐过后,孩子们洗漱完毕,蜷缩在温暖的被窝中。 陈汐从厨房返回,正准备回房,途径谢天翊的房间时,却被他叫住。 “咳……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陈汐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 “关于下午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衣服就莫名其妙地松开了。我保证,绝无任何轻薄之意。” 谢天翊诚恳地道歉,眼神黯淡,似乎还有许多话梗在喉头,难以启齿…… 陈汐闻言,心中虽有疑虑,但仍选择相信他的为人,她关切地询问:“嗯,我相信你的人品。那你醉酒之后还记得些什么吗?” 而谢天翊的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复杂,欲言又止…… 第186章 搬家 谢天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模糊,仿佛是刻意在回避什么,轻描淡写地说着:“记不太清了,就记得手被碗边那么不经意地划了道细小的口子,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像被夜色吞没,完全没留下半点印象。” 事实上,随着头疼的逐渐缓解,那晚醉酒后的片段已如晨雾般慢慢散去,变得越来越清晰。 但他选择了沉默,将那些或许会令两人都感到尴尬的细节深埋心底。 说全忘了,对他而言,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解脱,让一切都能干净利落地结束。 陈汐闻言,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一抹释然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那还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的酒量真的需要锻炼了,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为好,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谢天翊默默地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如果再有类似的场合,他发誓绝不再轻易触碰那令人失态的杯中之物。 毕竟,与陈汐之间尚且能称得上“相熟”,若是在完全陌生的人面前失态至此,他宁愿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躲藏起来,也不愿再次经历那种难堪。 ……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陈汐便已收拾停当,乘坐着吱呀作响的牛车,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途。 晨风拂面,带着几分凉爽,也带着对新一天的期许。 抵达镇上后,她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向刘员外府邸疾步而去。 此行,她肩负着一项重要的使命——将“分成”亲手交到刘员外手中。 昨日因白员外在场,诸多不便,这才推迟到了今天。 银两交接完毕,陈汐又借机探访了刘娘子的康复情况。 医馆里,大夫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散了刘娘子心中的阴霾:“恢复得不错,只要继续坚持用药,并配合药浴,不出一个月,身体就能完全康复,到时候想要孩子也会容易许多。” 听到这里,刘娘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刘员外则在一旁温柔地安慰着妻子,眼底满是疼惜。 多年求子不得,皆因宫寒困扰,这成了刘娘子心中难以言说的痛楚。 而今,随着身体的好转,希望的曙光终于照进了现实! 看到自己的努力让病患渐渐康复,陈汐的心中也涌动着一股暖流,那是作为一名医者的满足与自豪。 告别了方家夫妇,陈汐再次坐上牛车,目标转向了县城,心中盘算着提前考察几处宅院,为不久后携小阳、小晨迁居做准备。 口袋里装着的是多年行医积攒下的丰厚积蓄,陈汐的目光自然落在了那些地段优越、环境宜人的房产上。 经过一日的奔波与挑选,她终于找到了心目中的理想之所。 一座双进式的大宅,主屋宽敞,共有五室,堂前左右两侧各设有一间书房,书香气息浓厚。 外门两侧,是专为仆人们准备的小厢房,既实用又不失体面;内门右侧,则是炊烟袅袅的厨房。 宅内的庭院开阔,中央一座精巧的小桥悠然横跨于碧波之上,池中荷花待放,鱼儿穿梭其间,一派生机勃勃,布局之雅致,恰到好处地触动了陈汐的心弦。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座宅院。 对于真正喜爱的东西,陈汐从不迟疑。 接下来,便是添置家具、清扫宅院的工作。 由于市面上没有现成的家具出售,一切都需定制。 至于清洁工作,陈汐计划等孩子们搬进来后,一起动手,让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打扫,更成为一次生动的劳动教育,从小培养他们良好的生活习惯。 虽然他们年纪尚小,但这样的教育却是刻不容缓。 主意既定,陈汐即刻前往镇上有名的木匠铺,心中已有了定制家具的初步构想。 大床五张,为家人准备;小床六张,是特意为将来雇佣的仆人们准备的。 这样宽敞的宅邸,仅凭她一人显然难以打理,未来还需聘请几位可靠的帮手。 家具的设计需求繁多,从正厅到每一间卧室,甚至每一个角落,她都希望能布置得既舒适又温馨。 与木匠师傅详细讨论并确定了设计方案后,天色已悄然暗下,陈汐便转身前往“君又来”酒楼,找到了陈二哥,在那里安排了一间后院厢房,度过了宁静的一夜。 夜色渐浓,陈二嫂轻手轻脚地敲响了陈汐的房门,声音温柔而带着几分忐忑:“小汐,你睡下了吗?” “还没呢,二嫂请进。” 陈汐快步走到门边,轻轻拉开门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小汐啊,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听说你不久就要带着孩子们搬进城,是真的吗?” 陈汐购置宅院的消息,她并没有对陈二哥夫妇保密。 “是的,二嫂。” 陈汐的回答简单而肯定。 “那到时候,能不能麻烦你也带上家佳?现在城里的酒楼生意越来越好,我和你二哥很少有机会回村,时间一长,我心里就特别想念孩子。家佳才四岁,我,我……” 说到这里,陈二嫂的声音已经哽咽,满是母亲对孩子的深深思念。 陈汐感同身受,那份母子连心的情感让她心中一软,“没问题的,二嫂,下次进城我就把家佳带过去。孩子还小,确实应该多陪在父母身边。” 陈二嫂闻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回到房间,尽管努力克制,眼眶依旧泛红。 陈平安见状,连忙上前关心询问,两人的心中同样充满了对孩子的深切思念。 “放心,妹妹已经答应了。” 陈二嫂擦去眼角的泪水,想到即将与女儿重逢,脸上不禁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而在祥和村那座青砖砌成的大院里,孩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快乐。“娘,我们真的会有更大的房子了吗?” 小阳满眼期待地问道。 “当然,等新家一切都准备好,我们就搬家。” 陈汐微笑着回答,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娘,新家到底是什么模样的?给我们描绘一番!” 小晨紧紧依偎在陈汐温暖的怀抱中,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期待。 陈汐轻抚着小晨的头,思绪仿佛已经飘到了那个即将成为他们新生活的的地方,从那扇古朴而庄重的大门开始,她细致入微地描述起来。 第187章 互惠互利 她说,庭院深深,青石铺路,两旁植有四季常青的松柏,春来时更有桃花点缀其间,美不胜收。 房间宽敞明亮,窗户雕花精致,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温暖而明媚。 而最令两颗童心雀跃不已的,是后院那一座精巧的小桥,横跨于碧波荡漾的水池之上,池中假山嶙峋,将来养上几尾金鱼,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小家伙的眼中已经满是对未来养鱼日子的无限憧憬和喜悦。 “好啦,娘亲答应你们,一旦搬进新家,咱们就在那水池里养上一群五彩斑斓的鱼儿!” 陈汐笑靥如花,轻轻摩挲着小阳小晨的头顶,爱意满满。 此时,一旁静默站立的谢天翊,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待孩子们嬉闹着离开后,他从怀中掏出所有积蓄,一枚枚沉甸甸的银两,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递给了陈汐。 “这些你先拿着,虽然我们已经协议分开,但孩子们的生活和教育,我不能袖手旁观。”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充满了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感。 陈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银两,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景,恍若现代社会离婚后关于子女抚养的安排,让她感到既微妙又复杂。 尽管谢天翊是孩子们的父亲,但在她心中,那份曾经的情愫已悄然改变。 然而,在外人眼里,她始终是孩子们的母亲,接受这份来自前夫的帮助,似乎也并无不妥。 沉默片刻后,陈汐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书院下半年有假期,你可以直接搬到城里来住,孩子们也会在那里,这样就不用你来回奔波了。” 谢天翊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这本就是他心中的打算,只是需要陈汐的一句话来确认。 毕竟,那是她的家,他只是一个偶尔的访客。 小阳小晨得知即将拥有新居的消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地向村里的小伙伴们炫耀起来。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小村庄里传开,就连许多大人也对此事议论纷纷。 天色渐暗,陈汐家的小屋却因前来打听消息的邻里们变得热闹非凡。 她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微笑,眼角余光扫过小阳小晨躲闪的身影,那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对孩子天真烂漫的宽容。 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壮举”带来的后果,悄悄蜷缩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小汐啊,听说你们真的在县城买了房子?” 村长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陈汐若真有能耐在县城置业,作为村长,自然想要了解其中的门道。 “什么?我们在县城买房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陈汐故作惊讶,演技之逼真,连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更不用说旁人了。 “哎呀,买了就买了嘛,都是乡里乡亲的,藏着掖着做什么。” 王氏尖酸刻薄的话语随之而来,对于谢家的事情,她总是表现得格外热衷。 谢家的风声也传到了王氏耳中,她按捺不住好奇心,亲自上门打听起来。 “我自己家买房子我都不知道?你这是在说哪家的笑话呢!如果你真心希望我们在镇上有处安身之所,不如你自己大方点资助我们。” “想得倒是美,我可没那多余的闲钱。” 王氏闻言,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 “小汐,这事儿是真的吗?” 村长半信半疑,再次追问。 “真的没有,大家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新建的青砖大院才刚刚落成,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去县城买房,别说县城,就连镇上的房子对我们来说都是奢望。” 陈汐回答得坦诚,村民们听后,也纷纷表示理解。 毕竟,他们对陈家的经济状况都心知肚明。 “那孩子们怎么说你们要搬去县城呢?” 有人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不是因为书院快要开学了嘛,我要陪相公去那边,帮他料理生活,做做饭。孩子们还小,自然得跟着我,所以我们得在县城暂住一段时间。” 陈汐耐心解释,语气中透露出一位母亲对家庭的担当与爱护。 那哪里是买房子啊,实际上是相公利用了与他交情匪浅的同学之间的情谊,帮衬了一把,这才得以用极为优惠的价格租下了这几间宽敞舒适的房间供我们一家居住。 此时,陈汐动作爽快,一把将谢天翊从人群边缘拉至中央。 谢天翊顺势接过了话题,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我的那些同学们大多在县城里扎根,家境殷实,又各自经营着些小生意,帮我们寻觅一处安身之所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者说,我在书院的成绩还算拿得出手,平日里也能为他们在学问上解些疑惑,互惠互利嘛。” 村民们听罢,恍如拨云见日,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这么说来,天翊你不久之后就要重返书院继续你的学业了?” 谢天翊轻轻颔首,事实确凿无疑。 “好事儿啊,天翊你可得加把劲儿读书,将来若是能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咱们祥和村也能在周边村落里扬眉吐气一番了。” “别提村子了,到时候怕是全县的人都会知道,祥和村飞出了一只金凤凰,成了大官呢。” 村民们的心中已然种下了希望的种子,开始憧憬起那荣耀的一天。 祥和村历来默默无闻,未曾有过官员出身,而谢天翊已是一介秀才,距离仕途仅一步之遥。 相比之下,尚在童生阶段的柳永树,其能否跨越秀才这道门槛,还是一个未知的谜团。 谢天翊面带微笑,温和地接纳了乡亲们的厚望。 他心中清楚,这些不过是乡亲们朴素而美好的愿景,无需过分当真。 然而,当村民们得知真相,原来只是租房且还需帮人做事作为交换,先前的热情瞬间冷却,人群很快便散去了。 “爹、娘,对不起,是我们不对。” 随着人群散尽,小阳和小晨满怀着歉意,低着头走到了陈汐和谢天翊的面前。 “爹、娘,是我不小心先跟村里的小伙伴炫耀的,不关小阳的事。” 小晨紧张地绞着手指,头垂得更低了,一副知错的模样。 第188章 重要时刻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小晨一见到玩伴就急于分享这份喜悦,小阳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其他孩童回家提及此事,更多是出于羡慕,并没有恶意。 “好了,娘不怪你们。” 陈汐温柔地蹲下身子,与小阳小晨平视,眼神中满是慈爱。 “可娘为什么非要说房子是租的呢?你不是告诉我们,这房子是买下来的吗?” 小阳不解地问道。 “是啊,娘,如果家里真的困难,我们和娘留在村里也很好,还能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让爹一个人去县城念书不就行了?” 小晨补充道,两个孩子虽然年幼,但已懂得体谅父母。 说罢,小阳小晨还翻出了这段时间陈汐给他们的零花钱,坚持要交给母亲以备不时之需。 陈汐和谢天翊被孩子们这番懂事的举动逗笑了,心中暖流涌动,孩子们真是贴心极了。 “别担心,爹娘手头宽裕,这宅子娘确实是买下来的,只是这些事情咱们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在外人面前,就按照娘说的去做。” “自家人自然希望咱们一家和和美美,至于外人嘛,心思就复杂多了。” “给你们讲这些,或许现在还难以完全理解,简单来说,这世上既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就像今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村里那么多人来打听爹娘是否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如果真有,该不该告诉他们呢?” 经过这一番解释,小阳小晨似乎明白了些许。 “我们懂了,娘!”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道,眼中闪烁着成长的光芒。 俩孩子的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他们终于明白了,那些表面上看似对这老旧宅院感兴趣的人,实际上却怀揣着探询赚钱秘诀的私心! 母亲依靠精湛的医术为他人解除病痛以换取微薄的报酬,加之外婆家那间温馨而又不起眼的小吃店,每一枚铜板都是母亲用智慧与汗水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 这些宝贵的经验与方法,若是轻易被外人知晓,恐怕只会被视为理所当然,而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 取家具的那天,阳光正好,陈汐领着两个孩子踏入了繁华的城镇,主要任务虽然是搬运家具至新居,但在完成这项工作之余,她也希望孩子们能提前适应这个即将成为他们生活一部分的新环境。 因此,这次进城对他们而言,既是责任,也是一场小小的探险。 而谢天翊,因学业繁重,不得不留在家中,继续沉浸在书卷的海洋中。 家具由经验丰富的木匠师傅用结实的板车运送而来,一件件精工细作的家具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陈汐请来的几位身强力壮的汉子,合力将这些承载着新生活希望的家具暂时安置在仓库内。 她计划着,等到新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之后,再将它们一一摆放到位,让这个家真正意义上地“活”起来。 搬家后,陈汐决定让小阳和小晨开始尝试独立,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各自拥有一个房间。虽然两兄弟心中难免对与母亲同眠的温馨时光有些不舍,但新家带来的新鲜感与喜悦迅速冲淡了这份淡淡的忧愁。 他们开始满心欢喜地挑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那份认真与期待,让陈汐心中充满了暖意。 她耐心地跟随在孩子们身后,看着他们一间接一间地探索,仿佛是在见证他们成长的又一个重要时刻。 最终,两个小家伙选择了紧邻主屋的房间,那里既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又能保留一丝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选定房间后,他们如同脱缰的小马驹,迫不及待地跑到附近的小桥上嬉戏,你追我赶,笑声清脆。 即使偶尔不慎跌倒,也只是拍拍身上的尘土,毫不在意地爬起来继续他们的游戏。 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才依偎在一起,在牛车上沉沉睡去,一脸的满足与幸福。 当牛车缓缓停下,陈汐轻轻抱起熟睡中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新家。 谢天翊听见动静,从屋内走出,望着陈汐那看似柔弱却充满力量的身影,不禁暗自赞叹。 这段时间,孩子们的成长速度惊人,不仅个头窜高了不少,体重也随之增加,而陈汐竟能如此轻松地同时抱起两个,实属不易。 谢天翊心疼地接过一个孩子,动作同样轻柔地将他放在床上,生怕惊扰了他们的美梦。 “他们对新家太过兴奋,玩得忘乎所以,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就累得睡着了。” 陈汐在门外轻声向谢天翊解释。 天色渐暗,两个小家伙已经累得无法自持,而陈汐自己也显得十分疲惫。 谢天翊见状,主动承担起了准备晚餐的任务,希望能让她稍作休息。 饭菜的香气刚刚弥漫开来,村长和族长便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门口。谢天翊和陈汐连忙起身迎接,然而两位长辈只是饭后散步路过,笑着婉拒了他们的款待,表示只是顺道来看看。 “天翊啊,还有你家媳妇儿,我们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族长开口道,他轻轻拍了拍谢天翊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舍与期盼。 他知道,一旦谢天翊一家搬进城里,再次相见的机会恐怕会变得屈指可数。 鉴于谢天翊在书院的优异表现,以及他未来极有可能取得功名、步入仕途,族长认为提出这样的请求并不为过,他更希望天翊即便身处高位,也能心系祥和村,成为村子未来的依靠。 谢天翊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答应了:“好的,村长、族长,进城前一晚会提前通知你们,再由你们转告给乡亲们。” 村长和族长闻言,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告辞离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随着开学日期的临近,谢天翊的时间表变得更加紧凑。 县城的新居还需要最后的整理,谢天翊也将一同入住,因此众人提前出发,将房子打扫得窗明几净。 在县城,陈汐特意邀请了陈二哥和陈二嫂的小女儿陈家佳同行。 陈二哥夫妇更是特意关店一天,带着张大和张二一起来帮忙,众人齐心协力之下,不到半天时间,新居内外便焕然一新。 第189章 祭祖仪式 陈汐鼓励孩子们也参与到劳动中来,尽管他们的贡献可能微不足道,但这让他们体会到了劳动的艰辛,学会了珍惜。 一天的忙碌过后,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晚餐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陈汐与谢天翊带着小阳和小晨再次回到了祥和村,准备履行对村长和族长的承诺。 在发出通知后,他们约定次日在族长家举行聚餐,两张大圆桌才勉强容纳下所有前来参加的乡亲。 餐桌上,自然少不了一壶壶醇香的酒水。 村民们不清楚谢天翊的酒量,纷纷满上一碗,这让陈汐和谢天翊都有些意外。 “村长,我以茶代酒。” 谢天翊的一句话,让众人不再勉强,毕竟今天他是聚会的主角,理应得到尊重。 “乡亲们的深情厚谊,天翊铭记在心。祥和村是我成长的地方,是我的根,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忘记这片土地。” 谢天翊的话语诚恳而坚定,“将来如果我有所成就,村里有任何困难,村长、族长尽管来找我。但我希望,大家都能遵守法律,如果有人违法乱纪,我也无能为力。” 村长、族长以及在座的每一位乡亲都点头赞同,他们深知,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宗族的情谊与出身之地的重要性永远不会改变。 谢天翊之所以答应了今天的聚餐,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自幼被谢老汉和王氏收养,身世成谜,但祥和村却是他成长的摇篮,是他心灵的归宿。 未来,只要村里有人遇到难关,他谢天翊定会竭尽所能伸出援手。 “我们进城后,还请村长和族长多多费心,照顾好这老宅。” 谢天翊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与信任,也寄托了他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眷恋。 毕竟每逢佳节时分,那缕缕乡愁便如细雨般悄然浸润心田,驱使着游子踏上归途,回到那承载着家族记忆的老宅,进行庄严而温馨的祭祖仪式。 老家那座青砖砌成的大院,不仅是一砖一瓦的堆砌,更是他与陈汐共同奋斗岁月的见证,每一寸土地都镌刻着他们辛勤汗水与甜蜜回忆的交织。 村长与族长望着这对年轻夫妇,心中满是赞许与期待,又怎会不赞同他们维护这份家族根基的决定呢? 饭桌上,气氛融洽,话语间透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一顿饭的功夫,搬家的决定便尘埃落定。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通往县城的路上,陈汐与谢天翊携带着家中细软,带着两个孩子,小阳与小晨,正式踏上了迁居县城的旅程。 县城的生活节奏与乡下截然不同,他们选择在风景如画的桃花坞街上安家落户,这里人来人往,繁华而不失宁静。 为了融入这新的生活环境,他们明白,无论是衣着还是言行举止,都需要更加得体讲究。 陈汐深知,孩子们的自尊心如同幼苗,需要细心呵护,于是,安顿下来的首要任务便是为小阳小晨添置新衣,希望他们能在同龄人中自信地站立,不受嘲笑,无忧无虑地成长,让新家成为他们快乐童年的。 谢天翊紧随其后,一家四口的身影在热闹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温馨。 小阳小晨首次漫步在这充满现代气息的县城街道,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那些在乡村难得一见的新奇玩具,如拨浪鼓、竹蜻蜓等,谢天翊一一收入囊中,几乎快要抱不过来了。 而衣物的选择,自然是全家人的共同需求,每人都精心挑选了几套合身的成衣,小阳小晨心里明白,母亲的手艺虽好,但缝制衣物毕竟费时费力。 小阳的提议,虽出于一片孝心,却也透露出对家庭经济状况的担忧。 陈汐听后,心中五味杂陈,她温柔地安慰小阳,言语间充满了母性的坚强与细腻,她希望孩子们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不必过早地承担生活的重担。 谢天翊则暗暗下定决心,要为这个家创造更好的条件,尽管他的内心也有几分无奈与自责。 夜幕降临,新家的布局温馨而有序,陈汐选择了左边第一间房作为自己的休憩之所,而小阳小晨则住在隔壁,他们的床铺特别加固,并装有护栏,确保夜晚的安全。 谢天翊则被安排在了右边第一间,这样的安排似乎预示着某种微妙的变化。 次日清晨,当小阳小晨发现父母并未同寝,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 面对孩子们纯真的询问,陈汐一时语塞,如何向他们解释成人世界的复杂情感,成了一个难题。 谢天翊则机智地编织了一个关于学习与休息的借口,小晨听后,天真地笑了,那份纯真让人心生暖意,也让谢天翊心中五味杂陈,孩子们对陈汐的依赖与爱,让他既欣慰又有些许酸楚。 随着谢天翊前往学院的日子日益临近,他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复习之中,而陈汐则陪伴孩子们在县城的每一个角落留下欢声笑语,仿佛也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简单快乐。 每一次外出,陈汐都不忘带上陈家佳,让她也能在这份快乐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享受童年的美好。 “娘,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 小晨兴奋地指着街角那位慈祥的老大爷叫道,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陈汐微笑着答应,同时也不忘询问一旁的陈家佳,是否也想品尝那份甜蜜,将这份简单的幸福分享给每一个家人。 陈家佳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特别喜欢这位总是笑容可掬、温柔体贴的姑姑,因为无论何时,姑姑在为弟弟们挑选礼物时,总不忘给她带上一份惊喜,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的心中暖洋洋的。 陈汐一手轻轻牵起陈家佳柔软的小手,另一只手则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银两,动作优雅地付了钱。 小阳和小晨这对活宝兄弟,则手牵手,小手紧紧抓着陈汐衣角的褶皱处,仿佛那是他们安全感的来源,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期待和兴奋。 不久,四串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的糖葫芦便到了他们手中,陈汐从来都不是那种只让孩子享受,自己却默默站在一旁的家长,她也拿起一串,与孩子们一同分享这份甜蜜的快乐。 第190章 心怀不轨 一行人继续在热闹的市集里闲逛,欢声笑语不断,不料,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定睛一看,竟是富贵酒楼那位面色红润、身材微胖的老板,以及他身边那个表情严肃的随从。 “陈夫人,真是巧遇啊!有点事儿想找您聊聊,不知能否赏脸去对面茶馆一叙?” 富贵酒楼的老板满脸堆笑,语气中却难掩一丝急切。 陈汐微微一笑,礼貌中带着几分疏离:“真不好意思,你看我带着三个孩子,实在是不方便啊!” 她的话语温和却坚定,显然无意于此时此地与对方深谈。 婉拒之后,陈汐便打算拉着孩子们继续前行,她的心思全在如何让孩子们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对于那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并不感兴趣。 然而,酒楼老板似乎并不甘心,只见他眼神一闪,随即带着手下快步跟了上来,脸上依然挂着那勉强的笑容:“没事的,陈夫人,我只是占用您一点点时间。” 陈汐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回望过去:“不好意思,我有事!”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显然,与孩子们共度的时光,在她看来远比应付这位酒楼老板更为重要。 “好运来”酒楼的名声如日中天,其美味佳肴早已成为县内人口耳相传的美谈。 每当夜幕降临,酒楼内外灯火通明,食客络绎不绝,皆因那里的菜肴美味至极,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挑逗,让人回味无穷,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富贵酒楼的老板望着陈汐带着孩子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渐渐凝聚起一抹阴霾。 原本以为凭借昔日的交情,至少能与陈汐坐下来好好谈谈,却未料到会被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羞辱。 这份挫败感迅速转化为对陈汐的深深怨恨。 他深知,尽管“好运来”酒楼的牌匾上挂着陈汐二哥二嫂的名字,但真正的幕后主使,却是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手腕高超的女子。 特地前来,却遭到如此彻底的拒绝,这让他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如同野火燎原,难以平息。 陈汐似有所感,转身之际恰好捕捉到了酒楼老板那满含恨意的眼神,心中不禁一凛。 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她决定放弃闲逛的计划,护着他们迅速返回酒楼。 回到酒楼,她首先将陈家佳交给二哥二嫂,并再三叮嘱,务必确保陈家佳的安全,任何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二哥二嫂对陈汐的话深信不疑,立即安排了经验丰富的保镖,日夜守护在陈家佳身旁。 同时,陈汐也告诫小阳和小晨,近期内尽量避免单独外出,以防万一。 富贵酒楼老板那毫不掩饰的恨意,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她深知,一个陷入绝境的人,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极端行为。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汐的家门口时常出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物,他们鬼鬼祟祟,似乎在暗中监视着这一家人的动静。 陈汐本人倒是不太害怕,但她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些人心怀不轨,对孩子们下手,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幸运的是,就在谢天翊前往书院的那天,那些监视者突然间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陈汐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警惕之心并未完全放下。 两个孩子对书院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与向往,缠着陈汐要一同去送谢天翊。 陈汐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先征询了谢天翊的意见,毕竟,这是他的日常生活,应当尊重他的意愿。 对此毫不知情的谢天翊,听到孩子们的请求后,欣然同意,他认为这是一次增进家人情感的好机会。 数日前,谢天翊在县城偶然走进了墨阅书屋,将自己的心血之作呈上,意外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五百两银子。 这笔意外之财并没有让他变得奢侈浪费,他依然选择住在书院分配的简朴旧居,没有提出更换更舒适宿舍的要求。 然而,重返书院的他,身上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很快就被同窗们敏锐地捕捉到了。 最直观的莫过于他身上的衣物,曾经那些虽干净却已泛白的旧衣,如今已被质地优良、款式新颖的衣物所取代,整个人的气质因此提升了不少。 这一切,其实是小阳和小晨的贴心安排。 家庭条件改善后,他们认为谢天翊作为一家之主,理应在书院中保持体面,不能因为衣着而被人小觑。 毕竟,书院里多是来自富裕家庭的学生,像他们之前那样拮据的情况并不多见。 谢天翊对孩子们的这份孝心既感动又欣慰,欣然接受了这份特别的礼物。 经过一番讨论,谢天翊决定平时依旧住校,每两周的休沐日才回家中与家人团聚,这样既能保证学业不受影响,又能兼顾家庭生活。 “天翊兄,你总算来了,我还担心这学期见不到你呢!” 姜誉峰与谢天翊交情深厚,得知谢天翊回归的消息后,特意申请与他同住一室,以延续他们之间的友情。 当姜誉峰风尘仆仆地赶到,见到谢天翊已经安顿好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是啊,我来了。” 谢天翊以一贯的温文尔雅回应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嫂子,小阳小晨,你们也来了!” 姜誉峰热情地与陈汐及孩子们打着招呼,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与热情。 两个孩子礼貌地回应:“姜叔叔好。” 他们的声音清脆悦耳,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为这平凡的一天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和谐。 开学之日,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熙熙攘攘的校门前,家长们或提或扛,满载着对子女的期望与不舍。 在这片忙碌中,陈汐的身影显得格外不同,她一手牵一个孩子,温馨而引人注目,仿佛一幅流动的亲情画卷,让周围的人们不由自主地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汐感受到了周遭的注视,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在。 她贴近谢天翊的耳畔,轻声细语,那话语如同春日微风,温柔却坚定,试图在喧嚣中寻得一片宁静。 第191章 绑架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低调些好。” 谢天翊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对姜誉峰说道:“誉峰,你先帮我们安置行李,我和小汐带孩子们去附近转转,找点吃的。” 姜誉峰这位家境殷实、性格爽朗的少年,怎会错过与好友共度时光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提议一同前往,并迅速将琐事委托给了随行的仆人。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美食的期待,以及对友情的珍视。 漫步于古朴的街道上,姜誉峰如数家珍般介绍着每一家餐馆的特色,他的热情如同夏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最终,一行人在一家外表朴素,内藏乾坤的小饭馆前驻足。 店内虽不显眼,但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足以证明其不凡。 席间,姜誉峰提及县城新近开业的“好运来”酒楼,言语中满是向往。 “天翊,那里的菜肴,每一口都是享受,只可惜距离书院稍远。下次休假,我一定得带你全家去体验一番。” 谢天翊微笑摇头,心中暗自思量,那“好运来”酒楼,恐怕与陈汐的家族有着不解之缘。 “誉峰,心意我领了,不过那地方,还是算了。” 姜誉峰却不肯放弃,眼中闪烁着对美食的执着与热爱。 “天翊,你得相信我的推荐,那里的菜色绝对超乎你的想象,比城中任何一家大酒楼都要出色。” 陈汐见状,轻轻插话,揭秘了那酒楼的来历。 “誉峰,其实那酒楼是我二哥所开。” 姜誉峰闻言,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兴奋。 “小汐,这是真的?那下次去,你可得给我行个方便啊!我每次都因为人太多,等不到位。” 陈汐含笑应允,这份来自好友的请求,她自然无法拒绝。 “没问题,提我们的名字就好。” 饭后,陈汐带着孩子返回家中,而谢天翊则与姜誉峰继续他们的书院生活。 归家途中,小阳小晨对书院的宏伟赞叹不已,而方文赋在家中的小药房,则成了他们新的探索之地。 “方爷爷,书院比咱们家大多了,但是房间却没有家里宽敞。” 孩子们的童言童语中,充满了对新环境的好奇与适应。 方文赋慈爱地听着,偶尔穿插几个问题,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家的温馨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陈汐心中暗自盘算,或许,是时候重新开启医馆,延续自己的医者之路。 只是,她总觉得还缺少些什么,决定再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午后的阳光懒散地洒在小院,方文赋带着孩子们外出,陈汐则利用这个空档,悄悄进入她的秘密空间,取来了珍贵的灵泉水,准备在后院开辟一片药田,为日常所需提供便利。 同时,她还计划将空间中的人参灵芝移植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正当她忙于翻土播种,为药材浇灌灵泉之时,方文赋神色匆匆地闯入后院,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 “汐丫头,大事不好了!” 陈汐见方文赋一人归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阳小晨出什么事了?” “他们……不见了。我刚才给他们买小吃,一转身,孩子们就不见了踪影。” 方文赋的声音颤抖,满是自责。 陈汐心急如焚,但多年的医者生涯让她保持着冷静。 “师父放心,我心中已有线索,这就去找他们。” 方文赋哪里肯让陈汐独自涉险,“我陪你一起去,汐丫头,孩子们是在我眼皮底下不见的。” 两人七拐八绕,穿过曲折的街巷,最终停在了富贵酒楼的朱红门前,那里,似乎隐藏着一切谜团的答案。 “竟是这酒楼老板搞的鬼?” 方文赋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脸色沉郁,如同乌云蔽日,掩去了往日的轻松与洒脱。 “只是怀疑,尚未有确凿证据,但种种迹象指向他,十有八九错不了。” 陈汐轻声细语,一边解释,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四周,试图捕捉任何可能的线索。 她的声音虽柔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多言,两人并肩踏入富贵酒楼,木质门槛在脚下轻轻作响,仿佛预示着即将揭开的秘密。 酒楼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酒香与菜肴的余味,却也夹杂着一丝不祥的气息。 那酒楼老板仿佛早有预见,独自一人坐在宽敞却空旷的大厅中央,背后是一幅描绘山川壮丽的壁画,更衬托出他孤傲的身影。 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瞧见酒楼老板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方文赋心中的猜疑愈发笃定,小阳小晨的失踪,定是此人幕后操纵无疑。 “把孩子交出来!” 方文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你说啥?我咋听不明白呢。” 酒楼老板故作无辜,脸上的笑容却显得越发不怀好意,那是一种看透人心后的得意,让人一眼便知其非善类。 “赶紧把小阳小晨交出来!” 方文赋怒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了酒楼老板的衣襟,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拽离座位。 “哎哎哎,别急嘛,你们要我交出孩子,总得拿点东西来换!” 酒楼老板故作轻松,眼中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你想怎么样!” 陈汐语气平和,却隐含锋芒,她的眼神冷静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我嘛,也不多要,就要好运来酒楼那些菜肴的配方。” 酒楼老板笑眯眯地说着,那笑容背后隐藏着对权力与财富的渴望。 一旦得到好运来酒楼的菜谱,他的酒楼便能一跃成为城中翘楚,重振昔日雄风。 “那些菜谱都是汐丫头辛辛苦苦琢磨出来的,你休想!” 方文赋的火爆脾气哪里容得下这等威胁,话语中满是不容侵犯的坚决。 “既然你们不肯,那就算了,慢走不送。” 酒楼老板的脸色瞬间阴沉,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非得要菜谱不可?” 陈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酒楼老板,她的声音虽平静,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力量。 对方轻轻点头,那费尽心机绑来两个孩子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份珍贵的菜谱吗? 第192章 抢菜谱 “给也可以,但我得先看看两个孩子。” 陈汐的心此刻全系在孩子们的安危上,她需要亲眼确认小阳小晨安然无恙! “你放心,你的孩子被我安排的人妥善照顾着。” 酒楼老板看似宽慰的话语中,却难掩一丝得意。 “不成,你之前就不守信用,现在必须让我亲眼见到两个孩子,否则我也不怕玉石俱焚。” 陈汐的气势如虹,让酒楼老板一愣,旋即他眼珠一转,低声吩咐了手下几句。 不久,两名手下领着小阳小晨走上前来。 乍看之下,两个孩子似乎并未受到伤害,只是神色略显疲惫。 见到陈汐和方文赋,小阳小晨的眼中既有激动也有兴奋,只是嘴巴被堵住,无法言语,只能发出呜咽声。 “孩子你也见了,现在可以把菜谱给我了?” 酒楼老板站到孩子面前,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陈汐的视线,似乎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给我纸和笔。” 陈汐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酒楼老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即刻吩咐手下准备。 片刻之后,纸、笔、墨一应俱全摆放在桌上,甚至还特意多放了几张空白纸张,以防万一。 “写,陈夫人!” 酒楼老板催促道。 陈汐沉默着,缓缓坐到桌前,提笔在纸上挥洒自如,每一笔都蕴含着她对烹饪艺术的热爱与执着。 笔落纸毕,掌柜迫不及待地接过,大声吩咐手下按照菜谱烹制。 一炷香的时间,陈汐终于搁下了笔,而那些根据菜谱精心制作的菜肴,也一道道热气腾腾地呈了上来。 菜肴甫一上桌,掌柜便闭目轻嗅,脸上浮现出陶醉之色,口中喃喃自语:“正是这滋味!” 随后,他顺手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菜肴,送入口中。 “妙哉,真是美味至极!” 掌柜赞叹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酒楼的繁荣景象。 “菜谱已交予你,可否将孩子归还于我?” 陈汐平静地问道,心中却已盘算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来时,陈汐已暗中观察,这酒楼里掌柜的手下不下十几人,仅凭她与方文赋二人,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更何况,对方还控制着小阳小晨,一旦强行冲突,孩子们的安全将难以保障。 尽管交出了菜谱,陈汐心中却已有计较,她并不打算让那掌柜真正“占有”这一切成果。 掌柜略作权衡,最终还是命令手下解开了小阳小晨的束缚,并迅速将桌上的菜谱收入袖中。 在他看来,陈汐一个妇人,加上年迈的方文赋和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从他这里夺回什么。 随着口中布团被取下,绳索解开,小阳小晨立刻挣脱束缚,像两只欢快的小鹿般奔向陈汐,口中连声呼喊:“娘!” “娘!” 那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母亲的深深依恋。 孩子们的呼唤如同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交织回响,充满了纯真与依赖。 陈汐的手指轻轻划过他们柔软的发丝,那温柔的动作中蕴含着深深的母爱,仿佛在无声地传达着安慰与保护。 她抬头的瞬间,眼神与掌柜交汇,那目光冷冽如寒冰,透出不容侵犯的坚决与疏离,让人心生畏惧。 “师父,劳烦您先带小阳小晨远离此处。” 陈汐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异常坚定,她紧紧盯着方文赋,那双眸子里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既有对孩子的不舍,也有对即将发生之事的决绝。 方文赋感受到陈汐的沉重,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牵起小阳小晨的小手,缓缓走向门外。 两个孩子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对母亲的依恋,他们虽年幼,却能从母亲的眼神中读出不同寻常的意味,最终只能顺从地跟随着方文赋,小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富贵酒楼的门外。 “方爷爷,娘亲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呢?” 小阳的声音里带着困惑与不安。 “还有,那些坏人那么多,娘亲一个人不会有事?” 小晨紧跟着提问,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刚一出门,两个孩子便迫不及待地向方文赋询问,他们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中闪烁着对母亲安危的深深忧虑。 而酒楼内,掌柜得意的拍打着袖管,那藏于袖中的菜谱仿佛是他胜利的象征。 “哼,以为这样就能拖延时间吗?”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自得。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双手轻轻搭在锁骨上,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了空间的束缚,只是一瞬,她的掌心便多了一包散发着幽光的秘药,那药包在她手中显得格外神秘。 掌柜见状,脸色骤变,手下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声音颤抖地问:“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陈汐没有立即回答,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随后,沉重的倒地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酒楼内陷入一片混乱,但陈汐却依旧泰然自若,周遭的人却已尽数失去行动能力,只剩下惊恐的眼神在眼眶中徘徊。 酒楼老板颤抖着,声音几乎无法连贯,他看着陈汐一步步靠近,心中的恐惧如同野草般疯长。 “你…你想干什么?” 他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石卡住。 陈汐没有言语,只是从老板的衣襟中抽出那张珍贵的秘方,轻轻一展,那薄薄的纸张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你想要的吗?”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板拼命点头,眼中满是贪婪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感,他知道,自己为了这张秘方已经失去了太多。 陈汐冷笑,手中的打火机在指尖轻轻一转,咔嚓一声,蓝色的火苗跳跃而出,那承载着无数人梦想与欲望的秘方瞬间化为灰烬,老板的瞳孔因绝望而放大,那是一种梦想破灭的痛楚。 陈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蹲下,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轻声说道:“现在,你是否正在计划着如何报复我和我的孩子们呢?” 老板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否认,语气卑微至极,乞求着陈汐的宽恕。 然而,陈汐的心中自有衡量,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威胁到她家人安全的人。 第193章 失火了 在众人的惊诧之中,陈汐绕行酒楼,沿途撒下那无色无味的特制药粉,这药粉是她智慧的结晶,一旦遇火即刻燃烧,不留痕迹。 火苗触及药粉,瞬间形成一道火墙,而陈汐则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撤离,仿佛从未出现过。 街对面,方文赋与小阳小晨正焦急等待,却目睹了酒楼被熊熊烈火吞噬的景象,两个孩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火灾的真相,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震撼,也太过残酷。 “方爷爷,着火了,快去救娘亲!” 小阳与小晨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与迫切,小手紧紧扯着方文赋的衣角,眼中满是无助与恐惧,但他们的小身躯却被方文赋用一种坚定而温柔的力量稳稳拉住。 方文赋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判断,他深知陈汐的机智与勇敢,相信她绝非易于陷入困境之人,必有应对之策。 正当孩子们的呼喊几近变为啜泣,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那股绝望所吞噬之时,陈汐的身影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的出现仿佛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孩子们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走,回家了。” 陈汐的话语温柔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也饱含着对家的渴望与对孩子们的无限爱意。 孩子们一听,仿佛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立刻奔向母亲,小小的身躯紧紧依偎在她身旁,通过触摸那熟悉而温暖的存在,确认母亲真的安全无恙后,方才渐渐忘却了火灾带来的惊恐,手牵手,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家中,方文赋并未当着孩子的面追问详情,只是用他那双充满岁月痕迹的眼睛,默默传递着关心与支持。 陈汐则细心地为小阳小晨检查身体,当看到他们稚嫩的肌肤上留下的鞭痕时,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眼眶不禁泛起了红晕,那是身为母亲无法言喻的心痛。 “娘亲,我们不疼!” 小阳小晨懂事地安慰着,他们的小手轻轻拍打着陈汐的背,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坚强,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减轻母亲的忧虑。 “娘,真的一点都不痛,您别哭了。” 他们的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仿佛在告诉世界,他们是能够保护娘亲的小勇士。 小阳和小晨紧紧搂着陈汐,那双小手笨拙却又无比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母亲深深的爱。 然而,陈汐的眼泪仿佛决堤的河水,承载着太多的愤怒与心疼,难以止歇。 “是那个人打的吗?” 陈汐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寒意,她需要知道真相,哪怕这真相让她心如刀割。 小阳小晨默默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与倔强。 “他把我们绑起来,似乎对娘特别生气,就抽了我俩一人一鞭子,边打还边骂娘。” 小晨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依然努力保持着小小男子汉的骄傲。 “娘,我们是小小男子汉,没哭哦!” 小晨挺起胸膛,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陈汐心中五味杂陈,回想起富贵酒楼老板的下场,她没有半分后悔。 敢于伤害她的孩子,那个人早已在她心中被判了死刑,更何况他还残忍地用鞭子抽打两个无辜的孩子。 富贵酒楼老板的结局,在她看来,是咎由自取,毫无冤屈可言。 擦干眼泪,陈汐从精致的瓷瓶中取出上好的药膏,并从一个镶嵌着翠绿玉石的瓶子中倒出几滴珍贵的灵泉水,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珍贵的药物涂抹在孩子们的鞭痕上。 随着药膏的触碰,两兄弟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清凉而温暖的力量,那原本隐隐作痛的伤口瞬间舒缓,疼痛感奇迹般地消失了。 “娘,太神奇了,一点都不疼了!” 小晨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与惊叹。 “是啊娘,娘真棒,能做出这么厉害的药膏。” 小阳也跟着附和,言语中满是对母亲的崇拜。 此时,方文赋缓缓步入房间,手中同样拿着一瓶药膏。 他深知徒弟的细心,但仍旧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特效药膏,作为备用,以防万一。 这份无声的关怀,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馨而坚定的力量。 两个孩子见状,礼貌而又感激地齐声说道:“谢谢方爷爷。” 方文赋微笑着摆摆手,心中却满是歉疚。 尽管陈汐从未有过怨言,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两个孩子做得更多,以弥补他们所承受的苦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方文赋决定亲自教导两个孩子学习医术,这不仅是为了补偿,更是为了他们未来的成长。 他首先与陈汐商议此事。 “师傅,我觉得挺好,咱俩可以一块儿教他们俩学医。” 陈汐的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这样无论孩子们将来走哪条路,懂点医术总是好的,至少能保护自己,也能帮助他人。” 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之后,小阳小晨的愿望得以实现,晚上终于能与母亲同住,享受那份久违的安全感与温馨。 “小阳小晨,娘和方爷爷教你们学医术怎么样?” 陈汐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期待。 “好啊好啊,我要变得和娘亲一样厉害。” 小晨兴奋地在床上蹦跶着,小手拍得啪啪响,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不过娘亲,教我们学医术,会不会影响您的事情啊?” 小阳的提问显得格外成熟,他总是能考虑到许多大人可能忽略的细节。 陈汐轻轻捏了捏小阳的小鼻子,笑容中满是宠溺,“怎么会呢,小阳小晨是娘亲的宝贝,你们的学习与成长,只会让娘亲感到更加幸福和满足。”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陪伴孩子们成长,见证他们的每一步进步更为重要。 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屋内,给这简朴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 小阳的小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稚嫩的弧线,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憧憬。 “那等我们学会了医术,再跟娘亲和方爷爷学毒术,以后就不怕坏人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对,以后谁敢欺负我和小阳,我就用毒术教训他。” 小晨紧跟着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小脸蛋上满是对兄弟情深的信任。 第194章 道德绑架 方文赋常常教导他们,医术与毒术如同阴阳两极,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这份智慧,小阳小晨虽然年纪尚小,却也渐渐铭记于心。 方文赋心中暗自期许,通过教授医术,能让这两个孩子在危机四伏的世界中,至少能有一份自保的能力,特别是对于那些微妙而复杂的毒理知识,以及迷药的辨识与应用。 “小阳小晨,毒术娘亲和方爷爷自然会传授给你们,但你们要记得,我们的力量,绝不能用来伤害无辜的好人,这一点,你们明白吗?” 陈汐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严肃。 “判断一个人是否善良,不能仅仅看他的行为表面。比如说,如果有人突然抢走了你的钱,但那是因为他家中有重病的亲人急需救治,这样的情况,虽然抢钱的行为是错的,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对不对?” 陈汐耐心地解释,试图让孩子们理解世事的复杂多面。 小阳小晨认真地点着头,清澈的眼眸中映着母亲的身影,齐声回答:“对。” 陈汐接着说道:“可即便如此,这样的错误也不应该用剥夺生命的方式来惩罚。最好的办法,是将问题交给官府处理,而不是私自使用毒术。” “娘,如果是为了给家人治病才抢钱的,我们直接帮助他不就好了吗?” 小晨眨巴着大眼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陈汐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意识到自己举例时可能过于简化了现实的复杂性。 “孩子们,即使出于善意夺取他人的财物,也不能忽视了失去财物的人的感受。每一枚铜板背后,都凝聚着别人的汗水和努力。如果我们轻易地允许抢钱的人得逞,那就是在无形中鼓励了不劳而获,这便是道德上的‘绑架’。” 陈汐耐心地解释,尽量让孩子们理解这个抽象的概念。 小阳小晨一脸迷茫,好奇地问:“娘,什么是道德绑架呀?” 陈汐轻轻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后,举了一个贴近生活的例子:“就像你爹爹当年眼盲时,谢家虽然将我们赶出门,但他后来还是心怀感激,留下了十两银子作为报答。现在虽然我们已经分家,你爹的眼睛也好了,但他们又提出要报答养育之恩,这就是一种道德上的‘绑架’,利用过去的恩情来要求额外的回报。” 听完母亲的解释,两个孩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娘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学会了医术和毒术后,我们既不会伤害好人,也不会做出道德绑架的事情。” 陈汐欣慰地笑了,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柔声道:“好,夜深了,先睡觉。学医的事,我们过两天再细谈。” 说完,她细心地为孩子们盖好被褥,自己也准备就寝。 经历了白天的风波,她认为让孩子先好好休息才是当务之急。 况且,富贵酒楼的风波已暂时平息,眼下也没有人再来滋事。 夜幕深沉,县衙接到报案,一群差役火速赶往富贵酒楼,从里面抬出了十几具冰冷的尸体。 经过一番调查,却未发现任何明显的犯罪痕迹,最终只能将这场悲剧归咎于一场不幸的意外。 然而,仍有人私下里议论纷纷,难以相信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大堂内,十几个人竟无一生还,即便是火势再猛,也不免让人感到疑惑重重。 但因缺乏确凿证据,此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陈汐这一夜辗转反侧,下午的事件让她心绪难平,生怕孩子们会因此做恶梦或是受到惊吓。 于是,她选择彻夜守候在孩子身边,随时准备安抚可能出现的不安。 幸运的是,孩子们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加坚强,虽然受到了惊吓,却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睡眠。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陈汐才稍稍放松,调整了一下姿势,沉沉入睡。 而小阳小晨则早早醒来,见母亲还在熟睡,便乖巧地躺在她身边,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打扰到她的休息。 清晨,方文赋外出归来,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早点,却发现陈汐和孩子们还未起床。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前,刚要敲门,就被早已醒来的小晨悄悄拦下,生怕惊扰了母亲。 两个孩子虽然已经醒来一段时间,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但他们懂事地选择跟随方文赋去正厅用餐,出门前还不忘轻轻掩上门,确保母亲能够安睡。 午时,阳光正好,床上的陈汐缓缓睁开眼,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抚摸身边的宝贝们,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她猛然间完全清醒过来,心中涌起一丝慌乱,连忙呼唤:“小阳?小晨?”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与担忧。 话音刚落,仿佛是被温暖的春风轻轻推开,老旧的木门缓缓摇曳,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两个孩子如同两只活泼的小鹿,蹦蹦跳跳地闯入屋内,他们的笑声如同清泉,瞬间为这静谧的空间注入了无限生机与活力。 俩小家伙脸颊红扑扑的,显然是已经解决了午饭,正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午后时光。 此刻,他们正跟随着村中赫赫有名的药师方文赋,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辨认着陈汐前一天亲手栽下的那些嫩绿草药苗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照在孩子们专注的脸上,每一种草药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他们眼中跳跃着知识的光芒。 没过多久,孩子们那清澈的眼眸中便闪烁着成就感,他们已经记牢了好几种草药的模样,甚至还能自豪地说出它们各自的用处,那份纯真的喜悦在空气中弥漫。 打头阵的,自然是那两株珍贵的人参和灵芝,它们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就如同传说中的宝藏,连娃娃们都晓得这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每次提到都会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这些小精灵。 “娘,厨房给你留着饭呢,饿不饿?” 小晨像是只小燕子,一下扑到陈汐的膝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对母亲的关心与爱意。 话音未落,刚才还因为害羞而悄悄溜出门的小阳,这时却像个小大人一样,端着饭菜小心翼翼地进来了,他那双稚嫩的小手稳稳地捧着托盘,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洒出一滴汤汁。 第195章 缘分不浅 陈汐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生怕小阳一个不小心,连忙轻柔地接过托盘搁到桌上,动作中充满了母性的温柔与细腻。 “娘,快趁热吃。” 小阳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笑容纯净无瑕,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陈汐轻轻揉揉小阳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与骄傲,赞道:“好孩子,小阳真孝顺。” 这话一出,旁边的小晨立刻嘟起了小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心里嘀咕着:怎么就光夸哥哥呢? 为了得到同样的表扬,小晨仿佛一阵风,一溜烟地跑到方文赋的房间,小手灵活地从方文赋刚泡好的茶壶中拎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此时的方文赋正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闭目养神,但听到小晨的脚步声,他睁开眼,只来得及捕捉到小晨一闪而过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正欲伸手取茶,咦,茶呢?茶杯的位置空空如也,联想到小晨那匆匆离去的身影,方文赋恍然大悟,茶定是被这机灵的小家伙顺走了。 “你这小鬼头,快把我的茶交出来。” 方文赋故作严肃,起身追赶,心中却是满满的温馨与乐趣。 那刚泡好的茶,还未来得及品尝一口,就被小晨这机智的小家伙给“借”走了。 小晨那双小短腿跑得飞快,不一会儿便端着茶出现在陈汐的屋内,郑重其事地将茶放在她面前,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紧紧盯着陈汐,仿佛在说:“娘,看我多能干!” “娘,喝茶。” 小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陈汐自然懂得回应这份纯真的期待,她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化开,暖意直达心底,随即笑道:“咱们小晨也是贴心的小棉袄呢。” 方文赋赶到时,见自己的茶杯已被陈汐享用,便打趣道:“嘿,小晨,孝敬苏娘子用我的茶啊。” 说着,假装要捉弄小晨,却只是轻轻地将他抱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小晨不仅不怕,还咯咯直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充满了童年的欢乐。 方文赋哪里舍得真对这小家伙生气,他的眼中满是慈爱与纵容,这一家子的温馨与和谐,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寒冷。 饭毕,陈汐领着小阳小晨前往镇上的“好运来酒楼”,打算探查自家生意的状况,看看是否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而小阳小晨的心思,则全在找陈家佳玩耍上,他们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期待与兴奋。 刚到酒楼,门外的喧嚣便迎面扑来,排队等候的客人络绎不绝。 为了避免误会,陈汐领着孩子们绕到了后门进入,以免从前门走过时,被人误以为是插队,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穿过酒楼后院,陈汐放心地让小阳小晨去找陈家佳,自己则前往前厅,想看看是否需要帮忙。 刚踏入宽敞明亮的大厅,陈汐还没来得及走向厨房,去看看陈二哥夫妇是否忙碌,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姜誉峰,他满脸惊喜,笑道:“嫂子,真巧,能在这儿遇见你。” 陈汐也感到意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偶遇姜誉峰正在用餐,礼貌地回应道:“还真是巧。” 话音刚落,姜誉峰同桌的女子和小孩站了起来,那女子眼中含泪,满是感激之情:“恩人,可算找到您了。” 陈汐闻言,目光转向那妇人和孩子,心中略感困惑,似乎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们。 妇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您还记得在县城里,您救下的那个差点被马车撞到的孩子吗?” 陈汐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记忆中的那一幕渐渐清晰起来。 “哎呀,原来真是你们一家子。小家伙没事?回家之后没做恶梦?” 陈汐关切地询问,语气中充满了母亲般的温柔与关怀。 “没事,孩子好着呢,多亏了恩人的相救,算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 妇人感激涕零,眼眶微红,而姜誉峰则在一旁,目光在陈汐、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之间流转,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真没想到,大嫂和内人还有这样的奇缘。” 姜誉峰感慨道。 随后,他热情地介绍起来:“来来来,大嫂,这是我夫人,蒋丽,这位是我的宝贝疙瘩,姜小乐。” “小丽,这位是天翊兄弟的夫人,陈汐。小乐,快喊婶婶。” 姜小乐乖巧地向陈汐问好,声音稚嫩而有礼,陈汐也以温柔的笑容回应,心中感叹于这奇妙的缘分。 “恩人哪,原来您就是夫君老同学的伴侣,真是缘分不浅啊。” 陈汐被蒋丽一口一个“恩人”叫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晕。 “别再叫我恩人了,怪不好意思的。” 陈汐轻声说道。 蒋丽想了想,提议道:“那我叫你小汐姐。” 陈汐欣然点头,这个称呼让她感觉更加亲近,少了些距离感,多了份姐妹间的温情。 一番寒暄之后,姜誉峰热情邀请陈汐一同用餐,气氛更加融洽,餐桌上洋溢着欢声笑语,仿佛是家人般的聚会,让人倍感温馨。 “不了,我在家已经吃过晚饭了,这次特意前来,主要是想看看二哥你是否需要我搭把手,你们就安心享受美食。” 陈汐婉拒了共餐的邀请,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转身轻巧地步入了后厨。 后厨内,陈二哥与陈二嫂正忙碌得不可开交,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与菜肴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繁忙的画面。 陈汐见状,不假思索地卷起了袖子,一头扎进这热气腾腾的战场中,与家人并肩作战。 姜誉峰则匆匆结束了用餐,手里提着精心打包好的饭菜,准备离开。 “你们慢用,我得先去书院了,天翊兄还在那里等着我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却也不失礼貌。 蒋丽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舍,但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姜誉峰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她全身心投入到照顾孩子的餐食中,那份细腻与耐心,仿佛能将食物中的每一丝温暖传递给孩子。 待孩子满足地吃饱后,蒋丽才开始自己的晚餐,然而,或许是因为空荡荡的餐桌少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太大的食欲,只简单地吃了几口,便结账带着孩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196章 生意红火 时光悄然流逝,等到酒楼的喧嚣渐渐退去,天边已染上了黄昏的温柔色彩。 “今天真是多亏了小汐妹妹的帮忙,不然我和你二嫂真不知道要忙到何时才是尽头。” 陈二哥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眼神中闪烁着对妹妹的赞许。 陈汐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酒楼也有她的一份心血,出一份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二哥,酒楼每天都是这样的热闹景象吗?” 陈汐好奇地问道。 陈二哥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满足,酒楼的生意红火,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二哥,要不我们还是考虑再找一个帮厨的,就凭你和二嫂两个人,实在是太过辛苦,多一个人手,也能让你们轻松不少。” 陈汐的提议显得尤为贴心。 陈汐的话音刚落,陈二哥陷入了沉默,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过去的经历如同一道阴影,让他在扩张人手的问题上变得格外谨慎。 陈汐敏锐地捕捉到了二哥的顾虑,“二哥,你这是被蛇咬过一次就怕了井绳。酒楼的生意如此之好,未来或许还要开设分店,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该招人就招,合理利用人力资源嘛。” 陈二嫂闻言,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厨房里,除了张大和张二两位老伙计,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连日常的食材采购也是亲自操办,每一天都像陀螺一样旋转不停。 陈二嫂并非畏惧劳累,只是这样的忙碌让她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孩子,这让她不禁思考,如果不能给予孩子足够的陪伴,那么让孩子留在村子里似乎更为合适。 “当家的,小汐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就裹足不前。现在这么忙,连陪丽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陈二嫂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多亏了妹妹带着小阳小晨过来,丽儿才不至于太过孤单。你看看我们俩,整天忙得团团转,丽儿想找个人说说话都难。” 陈二嫂的话语中满是对女儿的愧疚。 陈二哥沉思片刻,觉得陈汐的话确有道理。 “好,那我这就去张罗招工的事情。” 陈二哥终于下定了决心。 “孩儿他娘,你放心,等新的人手一到位,一切安排妥当,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能有更多时间陪陪我们的孩子。” 陈二哥安慰着陈二嫂,眼中满是柔情。 商议完毕,几人一同走向后院,只见小阳小晨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上画着草药图,耐心地教陈家佳辨认。 陈家佳一见到父母,立刻丢下了正在教她的哥哥们,欢快地跳跃着奔向父母。 “爹娘,你们不忙了吗?快来休息一下,天黑之前酒楼应该还会有人来的。” 陈家佳懂事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父母的关心。 陈汐闻言,笑容满面,“咱们小家佳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心疼爹娘了。” 陈家佳被陈汐夸奖,小脸蛋上泛起了害羞的红晕。 “娘不累,娘还想多陪陪你呢,中午吃饱了吗?现在饿不饿?” 陈二嫂抱起陈家佳,温柔地询问。 午餐时间正值酒楼最繁忙的时刻,厨房里根本抽不出人手,只好委托张大给陈家佳送了些吃的过去。 “娘,我吃得可饱了,你别抱我了,你和爹爹回去睡午觉,我和小阳小晨一起玩就好。” 陈家佳懂事地从母亲怀中滑下,小大人般的模样让人既欣慰又心疼。 陈二嫂听着女儿如此贴心的话语,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家佳,爹爹下午就去招人,人一来,爹娘就能轻松许多,就能多陪你了,好不好?” 陈二哥再次抱起陈家佳,眼中满是坚定。 陈家佳先是惊讶地望着父亲,随后在陈二哥的怀抱中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开心地点了点头。 陈家佳的反应,让陈二哥深刻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确实忽视了女儿的成长与陪伴。 最终,陈二哥决定暂时停止营业半天,并迅速张贴出了招聘启事。 既然今晚不营业,陈汐也不便多留,带着小阳小晨返回家中。 两个孩子在现代本应进入幼儿园学习,但在这个时空,孩子们要等到五岁才能入学。 陈汐心中暗自决定,先为孩子们请一位私塾先生,等到五岁时再送他们去学堂接受正规教育。 至于请先生的事情,她打算等谢天翊休假时,让他帮忙物色,毕竟这种事情他更有经验。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君又来酒楼门前逐渐热闹起来,约莫二十多位求职者纷至沓来,皆是闻讯而来,欲在此谋得一份差事。 陈二哥,酒楼的主心骨,沉稳地指挥着众人排列成两列,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不期然间,他的视线与一位熟悉面孔相接——金德满,昔日的酒楼老板,此刻竟也站在这应聘的队伍之中。 “金老板,此番怎的也来我这小小酒楼凑热闹?” 陈二哥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被直接点名的金德满憨厚一笑,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嗨,这不是生意场上一时不顺,找不到合适的营生嘛。瞧见你这儿招人,想着或许能有转机,就来了。” “家中老少几张嘴等着吃饭,总得想法子糊口,不是?” 金德满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却也饱含对生活的坚持。 陈二哥略一沉吟,心中有了计较。 金德满曾是酒楼掌柜,经验丰富,让他继续在大堂担任掌柜一职,不仅能解决日常的账目管理问题,还能提升酒楼的经营效率。 于是,陈二哥决定留下金德满,并从中挑选了八位精壮青年作为跑堂,分配给张大、张二两位管事带领。 至于后厨的掌勺师傅,陈二哥心中已有合适人选,只是还需时日,静待佳音。 对于留下的每位员工,陈二哥均给出了颇为丰厚的月薪,被录用者无不面露喜色,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而那些未能入选的,则未做过多停留,纷纷转身,继续踏上寻找工作的征途。 正当陈二哥准备对新录用的员工进行一番简短的交代时,他忽然发现队伍中多出了一人,显得格外突兀。 第197章 引以为戒 “这位兄弟,我这酒楼目前只需八人,你不妨去别家看看,或许有更好的机会。” 陈二哥的视线温和却坚定,落在那位自入门后便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正是李强,闻言,他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恳求之色,对着陈二哥说道:“陈哥,我知道自己过去做错了。现在您这里正缺人手,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会拼尽全力工作,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陈二哥万万没想到,来者竟是曾经背叛自己的李强,脸色瞬间阴沉,仿佛吞下了什么难以言喻的苦涩。 “李强,当初我诚心邀请你与我共进退,是你选择了另一条路,我没有强留。如今你想回来,我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请你离开。” 陈二哥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冷酷而决绝。 李强僵立原地,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他曾因种种原因被富贵酒楼辞退,身无分文,流离失所,那段日子,饥饿几乎成了常态。 当他看到陈二哥张贴的招聘告示时,已整整一天粒米未进。 他所渴望的,仅仅是一份能够安定下来的工作,足以温饱的生活。 然而,面对陈二哥的拒绝,李强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陈哥,求求你,发发慈悲,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让我留下。” 李强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却未能触动陈二哥分毫。 对于背叛,陈二哥向来铁石心肠,一次的背弃,足以让他对李强彻底失去信任。 陈二哥的决绝让李强的心彻底凉透,他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话音刚落,李强猛然间动作,一阵骨骼错位的痛呼随之响起。 所有人都未曾预料,李强竟会因被拒而心生怨恨,抽出一把藏匿的柴刀,直冲陈二哥而去。 好在陈家兄弟个个孔武有力,加之李强体力耗尽,很快就被制服。 “张大、张二,把他押送到县衙,就说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械伤人。” 陈二哥冷静地下达指令,张大、张二即刻遵命,将李强押往官府。 李强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见到县令时双腿不住颤抖,未及严刑逼供,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县令依法将李强收监,而陈二哥则借此事,向新入职的员工强调了忠诚的重要性,李强的遭遇成了最生动的警示,让众人引以为戒。 随后,陈二哥让金德满草拟了九份契约,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八位跑堂和金德满均需签署。 契约规定,一旦签字,即表示自愿成为君又来酒楼五年的正式员工,期间,只要不损害酒楼利益,陈二哥承诺不会无故解雇任何一人。 这份长达五年的承诺,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份难得的保障与安心。 众人毫不犹豫,纷纷在契约上签名或按下手印。 既然成为了君又来的一员,维护酒楼的利益自然成了他们的责任与义务。 目睹这一幕,陈二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妹妹陈汐的智谋暗暗赞叹。 这一切,其实都是陈汐精心策划,为二哥量身定制的管理策略。 至此,包括金德满在内的九人正式成为酒楼的一分子。 陈二哥思忖片刻,决定派遣张大、张二前去请陈汐前来。 毕竟,陈汐才是酒楼真正的主人,让员工们认识并尊敬这位背后的决策者,对酒楼的长远发展至关重要,也能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误会。 陈汐听闻张大的传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但随即意识到二哥的考虑不无道理。 自从身份公开,成为酒楼的幕后大东家,陈汐也愈发自信,她对下属进行了严格训导,确保类似李强的事件不再重演。 夜幕降临,陈汐回到家中,安顿孩子们用完晚餐,洗漱完毕,准备就寝。 她轻抚着两个孩子的头,温柔地说:“小阳、小晨,等爹爹回来,他会为你们请一位私塾先生,好不好?” 两个孩子闻言,小脑袋如捣蒜般点个不停,父亲不在的日子里,他们多么渴望有人能教导他们学问。 “是专门给我们上课的先生吗?” 小阳好奇地问。 “对,你们还不到去学堂的年龄,我们会请先生到家里来,让你们在家里就能学习。” 陈汐耐心解释。 小阳、小晨听说能在家中读书,不必离开母亲,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言喻,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在这段没有先生陪伴的日子里,陈汐的生活节奏似乎慢了下来,却也多了几分宁静与专注。 她耐心地教导着小阳小晨,让他们通过触摸、观察,逐渐熟悉那些基础草药的形态与纹理,偶尔还会讲述些关于这些草药的小故事,让学习的过程充满了乐趣。 孩子们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求知的光芒,虽然他们尚且年幼,但陈汐相信,这些点滴的积累,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药房内,陈汐的身影显得格外专注,她穿着一袭素色的长袍,发丝轻挽,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拂,面容沉静如水,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药柜上排列整齐的瓶瓶罐罐,每一味药材都承载着她的细心与严谨。 每当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那专注的模样更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让人不忍打扰。 而当她带领着小阳小晨走出家门,踏入桃花坞街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孩子们穿着新衣,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满了陈汐亲手制作的面包和甜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声鼎沸,陈汐选择的每一家拜访对象都是经过精心考量的,她希望孩子们能在友好的环境中成长,与同龄人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拜访过程中,每家每户都对陈汐一家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孩子们之间很快就找到了共同的话题,笑声与欢闹声此起彼伏。 陈汐赠送的糕点不仅美味,更是一种温暖的传递,让邻里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 谢天翊休假归来的那天,正值八月十四,空气中弥漫着即将来临的中秋佳节的喜悦。 陈汐递给他的清扫工具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木香,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几分无奈。 谢天翊的归来无疑为这个家带来了更多的力量,两人默契配合,一个上午的时间,家中便焕然一新,每个角落都透露出节日的温馨。 第198章 不可以纳妾 午后,陈汐决定解决仆役问题,她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决断。 与人贩子的交易,她表现得既谨慎又不失仁慈,她深知,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着一个家庭的命运。 在挑选仆役的过程中,她不仅考虑到了技能的匹配,更注重人心的善良与忠诚,她的做法,无异于在为这个家构建一个更加稳固和谐的基础。 当一切尘埃落定,陈汐站在陈府的庭院中,望着新加入的家庭成员,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雇佣关系,更是彼此命运交织的开始。 而那个误将谢天翊认作“苏大人”的少女,以及谢天翊那番解释的话语,更是在这个平静的午后,为陈汐的生活增添了几分意外与深思。 少女的眼中满是惊愕与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在听到陈汐的话语后,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灭,哭声骤然停止,只留下空气中一丝颤抖的余音。 她强忍着哽咽,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恳求:“陈夫人,求您大发慈悲,买下我。我愿意用我的全部力气,尽心尽力地服侍您和尊贵的公子,绝无半点怨言。” 少女的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眼中闪烁着不顾一切的决心。 陈汐轻轻挑眉,目光掠过少女,心中暗自揣测,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其真正目的恐怕是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谢天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而看向谢天翊,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你的意见呢?如果真心想要,便依你。” 她从不干涉谢天翊的决定,尤其是私事,这份尊重与理解,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小阳闻言,圆溜溜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仿佛不能接受任何可能打破现有家庭平衡的因素,他紧紧抓住弟弟小晨的手,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小嘴都抿得紧紧的,小晨的小脸蛋因为生气而鼓成了两个红扑扑的苹果,站在一旁,无声地表达着抗议。 谢天翊面对孩子们的质问,脸上闪过一抹苦笑,他耐心解释:“小阳,娶进门的是正妻,而纳妾则是另外一回事。” 话音刚落,小晨的表情变得更加不满,小拳头紧握,坚定地说:“我不管这些,总之爹爹只能有娘亲一个,不可以再娶别人,也不可以纳妾。”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商量的坚决。 谢天翊望着小晨那气鼓鼓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忙点头,眼神温柔而坚定:“好,我答应你,以后只有你们的娘亲,我既不娶也不纳。” 小阳和小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地上的少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仿佛是在宣告他们的胜利。 对于男女之情,谢天翊向来不甚热衷,与陈汐的那一夜,也只是命运的偶然,造就了小阳和小晨的存在。 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亲近过任何人,心中全然被科举仕途和一双儿女占据。 他深知,随着孩子们的成长,他们的世界会逐渐清晰,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会确保孩子们免受继母之苦,这是他作为父亲的誓言。 谢天翊虽然单身,但心中并无续弦或纳妾的念头,他的世界已被科举梦想和对孩子们深沉的爱填满。 面对地上少女的再次恳求,陈汐感到一阵无奈,这女子显然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若真的让她进入府中,无疑是自找麻烦。 陈汐深知,不论自己与谢天翊的关系如何,这个心思深沉的女子绝不是她能轻易掌控的,于是她语气坚决地说道:“我这一生,绝不会再有娶妻纳妾之事,甚至连通房也不会考虑,你不必再有幻想。” 谢天翊则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女子,话语中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若想攀附权贵,别打我家的主意,我家小院,容不下你这样的心机。” 牙婆见状,原本以为能促成一笔好买卖,现在看来,陈夫人夫妇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若是再不采取行动,便是自己的失职了。 她怒从中来,抽出腰间的鞭子,厉声道:“贱骨头,还不快给我起来!陈夫人要买谁,何时轮到你插嘴?” 少女在鞭影下痛哭失声,却不得不艰难地爬起,满面泪痕。 “陈夫人,是我错了,我向您道歉,请您宽恕我的冒犯,我这就离开。” 少女的声音里满是卑微与绝望。 正当牙婆准备带人离开之际,那对姐妹花竟出乎意料地向前迈出一步,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陈夫人,您还没有挑选贴身丫鬟,不如看看我们姐妹如何?或者,只带走我妹妹也可以。” 姐姐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妹妹连忙摇头,急切地说:“不,陈夫人,请您收留我姐姐,她比我更懂得照顾人,而我总是不小心惹麻烦。” 姐妹俩跪在陈汐面前,一脸诚恳,让人心生怜悯。 陈汐眉头微皱,心中暗叹,这事情怎么就没有个尽头? “难道,你们也是为了接近他?” 陈汐的疑问,不言而喻,指向的自然是谢天翊。 姐妹俩连忙摇头,姐姐解释道:“并非如此,夫人,我们渴望跟随的是您,对公子并无非分之想。若非如此,当初就不会拒绝留在这里。” “只是刚才听闻您与公子的对话,让我们姐妹深受感动,我们只愿侍奉夫人左右,无意成为大人的侍女。” 妹妹补充道,语气中满是真诚。 陈汐闻言,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微笑,好奇地问道:“他英俊潇洒,你们为何不愿意?” 她的目光温和,似乎在探究这对姐妹的真实想法。 “陈夫人,实不相瞒,我们出身罪臣之家,曾经见过无数才子佳人,如今身为奴仆,只求有个安身之处,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姐姐坦诚相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陈汐没想到她们会有这样的背景,一时间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您需要丫鬟,可以考虑我妹妹,我保证她会安分守己,对公子绝无非分之想。” 姐姐继续推荐着妹妹。 而妹妹却坚持道:“不,陈夫人,请您收留我姐姐,她比我更有见识,更适合服侍您。” 姐妹俩互相推让,那份真诚与无私,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第199章 各司其职 陈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与坚定,她深知,这对姐妹花之所以相互维护,是出于对彼此深沉的爱,不愿看到对方陷入更深的苦难之中。 这对新来的姐妹,比起先前那位女子,更显清新脱俗,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子,若是没有一位仁慈善良的主人庇护,她们的命运恐怕会是一片黯淡,难以想象。 “好了,别争了,你们都留下来。” 陈汐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给予她们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希望。 姐妹俩的眼眸瞬间睁大,满是惊愕与不敢置信,仿佛天降甘霖,她们紧紧盯着陈汐,这份突如其来的幸运如同潮水一般,冲刷着她们心中的恐惧与绝望。 直到人贩子的手缓缓解开束缚在她们手腕上的粗绳,那份真实的自由感才如实质般涌入心间,让她们几乎要窒息。 “多谢陈夫人,多谢陈夫人!” 姐妹俩激动得连连磕头,额头上已隐约可见血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陈汐见状连忙上前,轻柔地扶起她们,她并不习惯这样的大礼,心中更多的是对她们遭遇的同情与关怀。 待人贩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陈汐让八人整齐排列。“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她温和地询问,想要了解每一个人。 “陈夫人,您既然已经买下了我们,应当是由您赐名才对。” 其中一人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与期待。 陈汐闻言微微一愣,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讲究,她不禁感到有些为难,毕竟起名字这件事,她向来不太擅长。 于是,她决定先听听众人原本的名字,或许可以从中得到灵感。 做饭的妇人和裁衣的女子曾是刘家的仆役,一个名叫王燕,一个叫王惠,陈汐便直接沿用了这两个名字,亲切地称呼做饭的为燕婶,裁衣的为惠婶,既保留了她们的旧识,又添了几分家的温馨。 车夫则因其职业简单直白地被唤作马三。 江家一家三口,男主人江大,女主人江琪,他们的孩子因为五行缺木,被取名为“江森”,寓意生机勃勃。 至于那对来自罪臣家庭的姐妹,姐姐叫墨画,妹妹叫墨琴,正如她们的名字一般,清冷中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既清雅又惹人怜爱。 陈汐并未追问她们原来的姓氏,只以墨画、墨琴相称,墨画性格温婉,墨琴则活泼开朗,姐妹俩各具特色。 得知能够保留父母所赐之名,两姐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尽管过去的阴影让她们几乎不敢再提及自己的名字,但此刻,这个名字仿佛成了连接她们与过去美好回忆的桥梁。 “大家按照各自的分工开始工作,稍后就会安排你们住进前院的厢房。” 陈汐继续安排道,“墨画、墨琴,我不习惯身边有人时刻服侍,你们就负责打扫和保持清洁,我若有需要自然会召唤你们。” 这样的安排既体现了她的独立,又给予了姐妹俩一定的自由空间。 八人分别住进了前院宽敞的四间厢房,每间厢房都布置得简洁而温馨。 安顿好众人之后,陈汐亲自带领他们熟悉家中环境,特别是她与师父方文赋共同管理的药房和药田,那是不容外人轻易涉足的禁地。 药房不仅是储存和炮制珍贵药材的地方,更是师徒二人偶尔炼制防身丹药的秘密所在,外人一旦闯入,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在陈汐的带领下逐渐熟悉了这个新家,每个人都忙碌起来,各司其职。 陈汐还特别教授了燕婶几道家常菜的做法,强调了饮食的均衡与节约的重要性。 “以后午餐准备两荤两素一汤,注意营养搭配,早餐和晚餐尽量清淡,切勿浪费食物。” 浪费在陈汐看来是不可接受的,燕婶连连点头,心中暗自庆幸遇到了如此体恤下人的东家,与过去在官府做仆人时连一碗汤都难得相比,陈夫人这里不仅有肉吃,每餐还有汤饮,简直是天壤之别。 燕婶将这些话转告给了其他人,大家对陈夫人的感激之情愈发深厚。 晚餐时分,陈汐向谢天翊提及为江家的两个孩子聘请先生的事情。 “我也正有此意,虽然他们年纪尚小,但聪明伶俐,此时正是开启智慧的最佳时机。” 谢天翊并不知道,两个孩子的聪慧其实得益于陈汐用灵泉水的滋养。 曾经瘦弱蜡黄的小家伙们,在陈汐的细心照料下,如今已变得健康活泼,谁又能记得他们曾经那副面黄肌瘦的模样? “你得为孩子们找一位思想开明的先生,你在书院读书,人脉广泛,记住,先生不能太过古板,要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陈汐补充道,她认为“以德报怨”固然高尚,但如果人人都这样做,那么善行又该由谁来回报呢? 谢天翊默默点头,他理解陈汐与众不同的见解,而这些想法无疑都是积极正面的,既不损己,亦不害人。 在陈汐的悉心教导下,两个孩子学会了在善良中不失机智。 “后天我就去处理这件事。” 考虑到明日便是中秋佳节,家家户户团圆,不宜打扰他人,因此选在后日更为合适。 就在几天前,得知中秋节即将来临,陈汐特地教会了陈家大哥大嫂以及连锁店的员工制作各种口味的月饼,这两天月饼热销,供不应求。 这些月饼虽然价格不菲,但内馅丰富,口感上乘,一上市便被抢购一空。 多亏陈大哥和刘员外提前预留了一些,这才有了送到陈汐手中的月饼。陈汐欣然接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留下了方文赋和孩子们喜欢的口味,其余的则吩咐墨画分给家中的其他成员,确保每个人都能品尝到节日的甜蜜。 八个人,每人都有两个,孩子们尤其偏爱五仁月饼,而她自己也不例外。 她小心翼翼地将五仁月饼放置好,又将方文赋喜爱的豆沙月饼送到了他的手中,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对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 至于谢天翊,她对他个人的偏好并无确切了解,便精心挑选了五仁与豆沙两种口味的月饼,各自留下一枚,心中默默祈愿,即便这两种传统馅料都无法触动他的味蕾,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份遗憾。 第200章 牵挂 到了中秋佳节那天,镇上众人皆知的苏记甜品店却意外地大门深锁,门扉紧闭,仿佛与外界的欢腾隔绝。 此番情景并非无因,皆因刘秀芬对远在他乡的侄女思念之情日益浓厚,陈老大,自然不愿拂逆母亲的心愿,将亲手制作的各式糕点、面包悉数收起,不作售卖,转而雇了一辆结实的牛车,携家带口,浩浩荡荡地向县城出发,只为那一份难以割舍的亲情。 陈老大虽记得妹妹陈汐居住于桃花坞街,但对于具体的府邸位置,却是一片模糊。 他安慰着焦虑的母亲:“娘,莫急,我们只需寻觅门楣上书有‘谢府’二字的宅院便是。” 然而,一家人绕了大半个圈子,非但未见所谓的谢府,反而意外发现了一座同姓的“陈府”。 这时,陈家大哥脑中闪过一丝灵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出:“或许,妹妹并非住在谢府,而是这陈府?” 刘秀芬听后,既觉得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拍大儿子的脑袋。 侄女出阁多年,连孩子都有了,大儿子这番话让人啼笑皆非,却又满含温情。 陈大哥撇了撇嘴,他并非有意如此,实在是遍寻不着谢府的踪迹,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妹妹其实并未住在桃花坞街? 正当他疑惑之际,陈大哥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陈汐的身影,只见她正领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从陈府的大门缓缓走出。 “娘,快看,那是妹妹!” 刘秀芬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日思夜想的陈汐。 陈汐听到呼唤,也注意到了陈家一行人的到来,连忙拉着小阳和小晨迎上前去。 “爹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陈汐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时间过得真快,我和你爹来看看你们,小阳小晨,想姥姥了吗?” 刘秀芬关切地询问。 小阳和小晨用力地点着头,用稚嫩而乖巧的声音回答:“可想了,还想家义表哥呢。” 陈家义一听自己也被提及,小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陈汐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心中暗自诧异,仿佛他们是初见的陌生人。 自从到了县城,哥俩不是在街上闲逛,就是粘着她和方文赋,从未主动提起过姥姥姥爷,这突如其来的想念从何而来? 不过,作为母亲,陈汐自然不会当众揭穿孩子们的小秘密。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不宜久谈,于是陈汐引领着一家子踏入了陈府的大门。 跨入门槛的那一刻,陈家人无不惊愕。 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宅邸,宽阔的庭院,竟然是自家女儿的居所?这样的生活条件,好得令人难以置信。 回想在村子里时,那青砖砌成的大院已足够让邻里羡慕,但与县城中的这处宅院相比,村中的青砖小院顿时显得简陋许多。 陈汐领着众人来到正房,吩咐侍女墨画和墨琴准备茶水。 考虑到陈家人平日里并不怎么饮茶,最终还是决定以白开水待客,更为实在。 家中有客,仆人们虽然好奇,却也保持着应有的礼仪,各司其职,不给陈汐增添麻烦。接近午时,负责采买的燕婶归来,陈汐随即安排惠婶协助准备午餐。 十口之家,至少需要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两人合力,效率自然更高。 “爹,娘,是我考虑不周,本应是我带着小汐和孩子们去看望您二老,没想到反倒是您们劳神跑这一趟。” 谢天翊满眼歉意地望着刘秀芬。 尽管他们之间已有分开的默契,但这一切陈家人并不知晓。 “哎呀,没事的,谁看谁还不一样嘛。再说,我这次来也不仅仅是为了看汐儿,她二哥不也在县城嘛。” 刘秀芬如此说,是不想让谢天翊感到心理负担。 午饭过后,陈家人决定在陈汐这里多逗留一会儿,毕竟此时好运来酒楼正忙,去了也未必能见到陈二哥。 刘秀芬内心深处,实则渴望能在这里住上一晚再离开。 当然,直接住在女儿家似乎不太合适,他们计划带着孙子去客栈投宿。 然而,陈汐坚决反对,谢天翊也未表示不满,刘秀芬这才同意先在陈汐这里休息片刻。 如果陈汐得知刘秀芬的真实想法,一旦察觉到谢天翊有丝毫不悦,她定会毫不犹豫地请谢天翊暂时回避。 午后时光,陈汐派遣墨画前往好运来酒楼,邀请陈二哥一家前来相聚。 除却远在边疆的三哥,陈家难得享受了一段短暂而温馨的团圆时光。 目睹这幅画面,谢天翊心中莫名涌动起一股酸涩。 自己是被谢老汉捡回的孤儿,那么,他的亲生父母呢?是否早已将他遗忘?成长至今,他从未体验过母爱的温暖与呵护。 夜色渐浓,谢天翊的心情愈发沉重,就连晚餐也食之无味。 陈汐与父母谈笑风生,未曾注意到谢天翊情绪的微妙变化,倒是小阳和小晨敏感地察觉到了父亲的异常。 “爹爹,你不开心吗?” 小阳仰起头,天真地问道。 谢天翊轻轻摇头,没有言语。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如今有了小阳和小晨,今晚的他,确乎有些情感上的波动。 “唉,汐儿啊,你三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刘秀芬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牵挂。 就连平时话多的陈强盛,此刻也只是沉默地一杯接一杯饮酒,无言以对。 “爷爷奶奶,别担心,二叔肯定会很快凯旋归来的。” 陈家义故作成熟地安慰着陈强盛和刘秀芬,试图减轻他们的忧虑。 而在遥远的西北边疆,黄沙漫天,白昼酷热如蒸笼,人心难安。 夜幕降临时,寒冷刺骨,苍白的月光铺洒在荒凉的大地上,更添几分孤寂。 在这片连飞鸟走兽都鲜少涉足的天地间,唯有那轮硕大的明月,显得格外醒目,孤独地照耀着这片苍茫。 今夜,中秋之月不再苍白如昔,而是带上了一抹金黄,如同古老传说中的黄金盘,悬挂在墨色的天幕之上,给这寂静的边疆之夜添了几分温暖与祥和。 陈永峰凝视着那轮圆月,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思绪万千,仿佛每一缕月光都承载着他对家乡的深深思念。 边疆的生活远比他预想的要艰苦,风沙、酷寒、饥饿,还有那随时可能夺去生命的战斗,死亡在这里成了家常便饭。 第201章 食物中毒 然而,在这无尽的挑战中,他却无怨无悔,因为在他心中,守护这片土地,就是守护家园。 无论环境多么恶劣,他都愿在此挥洒青春热血,用坚韧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书写属于自己的英雄篇章。 在这片土地上,他还遇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战友,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考验,结下了超越血缘的深厚情谊,这份情谊,比金坚,比海深。 宁静的夜晚突然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撕裂:“敌袭,敌袭——”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营地中炸响,陈永峰的心也随之紧绷。 他闭上眼睛,向着那轮金黄色的月亮默默许诺:“爹娘,妹妹,放心,无论前路多么凶险,我定会安然无恙回家,再次与你们团聚。” 誓言落下,他猛地睁开眼,抄起身旁那杆象征荣誉的红缨枪。 这杆枪,是他初入军营时,在激烈的比武中拔得头筹,由将军亲自赐予的奖品,枪身上的红缨如同燃烧的火焰,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 “冲锋!” 随着一声令下,他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那片即将被战火洗礼的战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卫这片土地,直到最后一刻。 --- 陈府内,陈强盛的脸上泛着酒后的红晕,脚步微醺,由陈家大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向后院,那里紧邻着方文赋的居所。 刘秀芬则温柔地跟在后面,准备回到屋内照料已经醉倒的丈夫。 陈大哥一家决定前往酒楼的厢房过夜,毕竟父母借宿在妹妹家中尚可理解,但作为兄长,带着一家老小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他们深知,即便妹夫谢天翊不会介意,外人的眼光和议论却可能给妹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甚至影响到家族的声誉。 陈汐看着哥哥一家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拗不过哥哥的坚持,起身相送到门外。 陈大哥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最终只将目光落在门楣上雕刻的“陈府”二字上,缓缓开口问道:“妹妹,你们住的是别人的房子吗?” 陈汐闻言,一时之间有些困惑,不明白哥哥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不是的,大哥,这是我自己的宅子。” 陈汐微笑着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那为何不叫谢府,却叫陈府呢?” 陈大哥显然对此十分好奇,继续追问。 陈汐轻笑出声,耐心地解释道,陈家人向来随性而为,居住之地不必拘泥于形式,更不必顾虑谢天翊的感受。 毕竟这宅子是她用自己行医所得购置,自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挂上自家的姓氏。 随着陈家两位兄长带着孩子渐渐远去的身影,陈汐也准备转身回屋,却不料被一个急促的声音叫住:“陈大夫,是陈大夫吗?” 她转头望去,虽然确认自己确实是姓苏,也确实是一名精通医术的大夫,但眼前的面孔却显得陌生。 “您是在找我吗?” “请问,您是不是前几天在医馆帮助一位妇女接生的那位大夫?她生的是一对龙凤胎。” 原来,询问者是附近药堂的小药童,因急事而来。 陈汐点了点头,确认道:“是我,有什么事吗?” “陈大夫,今晚医馆收治了一位病人,情况危急,口吐白沫,师父让我务必请您过去一趟,不知道您是否能抽空随我走一趟?” 药童的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恳求。 陈汐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折返回屋内取了药箱,并唤上了方文赋,一同跟随药童赶往医馆。 夜色中,三人的身影匆匆穿过街道,向着那灯火通明的医馆疾行。 抵达医馆后,陈汐迫不及待地问道:“病人在哪?快让我们师徒俩看看。” 她与方文赋迅速靠近病榻,轻轻搭上那虚弱无力的手腕,通过细腻的脉诊,试图从跳动的脉搏中寻找病因的线索。 陈汐又轻轻拨开病人的眼皮,仔细观察,结合脉象,心中逐渐有了判断——这显然是食物引起的祸端。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不醒、口吐白沫的病人突然一阵颤抖,恢复了部分意识,双手紧紧抱住腹部,发出痛苦的呻吟。 陈汐与方文赋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明白病人正遭受剧烈的腹痛折磨。 “我与师父先帮他催吐,旁人请退远些,以免被误伤。” 陈汐冷静地吩咐道。 在场除了病人的妻子和医馆的大夫,其他人纷纷退避,留出足够的空间给他们施救。 两人配合默契,手法熟练,不到一刻钟,病人便开始剧烈呕吐,体内的毒素随着秽物排出。 病人的妻子紧张而又关切地端来痰盂,小心地接住,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担忧与心疼。 随着腹中之物的倾泻,病人的面色渐渐好转,痛苦也明显减轻。 但陈汐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解,真正的病因还需进一步查找。 她当机立断,在医馆内迅速开出了药方,病人服下不久,便捂着肚子奔向后院的茅厕。 当他再次归来时,虽然身体还显得有些虚弱,但腹痛已完全消失,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多谢大夫,多亏您救了我夫君一命。” 病人的妻子感激涕零,泪光闪闪,而病人本人也连连道谢,刚刚经历的痛苦让他记忆犹新,若非陈汐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陈汐淡淡一笑,语重心长地说:“举手之劳,但你需细想,究竟是吃了什么导致如此严重的反应?” “食物中毒?” 病人闻言,一脸愕然,他不过是吃了日常的食物,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大夫,我并未胡乱进食,今日只是与内人在‘好运来’酒楼用了餐,之后便直接回家了。” 病人努力回忆着当天的饮食,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我还未用晚膳,更不喜早餐,唯独那酒楼一餐。” 他补充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陈汐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酒楼?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看来,有必要让二哥去调查一番了。 处理完病人的情况,陈汐与方文赋踏上了归途,夜色已深,月光如水,洒满了回家的路。 次日,八月十六,晨光初破晓,陈汐与谢天翊带着小阳小晨,再次回到了祥和村。 第202章 煽风点火 这次回乡,他们的目的之一是提醒乡亲们,他们依然记挂着那座青砖小院,希望乡亲们能够帮忙照看,不要让外人起了觊觎之心。 一踏入村庄,乡亲们的热情便如潮水般涌来,大家纷纷围上来,询问他们在城里的生活状况。 陈汐没有夸大其词,只是淡淡地道出了实情:“婶子们有所不知,县城里的生活成本很高,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小阳小晨在村里或许还能自在玩耍,到了城里,却生怕他们言行不当,遭人白眼,连出门玩耍也不敢太放肆。”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孩子们带回村里呢?” 有乡亲关切地提议。 陈汐连忙摇头,态度坚决:“不可,我们在城里的房租已经付清,而且谢天翊现在正处于事业的关键时期,我必须留在他身边,给他支持,免得他分心。” 听到这里,周围的妇人们都理解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然而,就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我看你是怕表哥在城里遇到更好的,休了你。” 说话的人是刘英,她站在人群的末尾,脸上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陈汐还未及回应,人群中已有人替她出声反驳,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刘家的,哪都有你凑热闹,谢天翊何时成了你的表哥?” 李大娘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耐与责备,目光锐利地扫过刘芳,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借口都戳穿。 “别叫我刘家的,我叫刘芳。” 刘芳倔强地挺直了腰板,尽管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却是难以掩饰的落寞。 自从随了丁大勇,丁家的冷眼与疏远就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日日夜夜,刺得她心痛难忍。 每当这时,她便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村中漫无目的地游荡,将自身的不幸化作尖酸刻薄的话语,投向每一个无辜的路人。 久而久之,村中的妇人们见到她,就像躲避瘟疫一般,纷纷绕道而行。 “都嫁做人妇,肚子也日渐隆起,何苦不认呢?难道你心里还念着哪个野汉子?” 李大娘的话锋犀利,不留情面,直指刘芳的心结。 早些时候,刘英曾拿李大娘家的狗蛋儿开玩笑,说他因误食毒蘑菇,虽被陈汐所救,但脑子却变得不灵光,只因年幼未显。 这件事像一把火,点燃了李大娘心中的怒意,两人因此多次争执,不欢而散。 “别说了,别说了!” 刘英近乎崩溃地挥着手,试图堵住李大娘那仿佛机关枪般连发的指责。 她的样子在村民们看来,已是司空见惯,于是众人默契地后退几步,脸上挂着一种“又来了”的无奈表情。 陈汐也被人群轻轻推挤着后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心中暗想:差点忘了,当初刘英还派人跟踪自己,那份执着与偏执,至今记忆犹新。 刘英的情绪再次失控,但这一次,村民们却没了围观的兴趣,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陈汐,好奇地询问起县城与乡村生活的种种差异。 陈汐轻巧地挑选了几件趣事,绘声绘色地与她们分享,气氛一时之间变得轻松愉快。 “时候不早了,婶子们,我该动身了。谢天翊明早还得去书院,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陈汐提醒道。 她们的相聚原就计划短暂,此刻已近尾声,是时候告别了。 妇人们闻言,纷纷散开,为陈汐让出一条路。 临行前,陈汐意味深长地望了刘英一眼,心中默默思量:如今她身怀六甲,自己暂且不与她计较,但若她仍旧不知收敛,那便休怪自己无情。 离开村子之前,陈汐特地拜访了村长,再次提及自家房屋修缮的事宜。 回到县城,谢天翊匆匆用过午饭便外出办事。 陈汐正准备带孩子们午睡,却被张大急匆匆的传信召唤至“好运来”酒楼。 陈汐眉头紧蹙,心中疑惑重重:为何又有人食物中毒,口吐白沫,而且这次竟然发生在自家酒楼之内?她不禁怀疑,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纵。 中毒的两人在陈汐赶到后,迅速得到了救治,通过催吐缓解了症状。 幸运的是,由于发现及时,两人吐出了未完全消化的食物,危机得以解除。 然而,这一幕却让酒楼内的其他客人惊慌失措,纷纷逃离,或是被那股难闻的气味驱散。 待二人稍有恢复,便开始在店内大声吵闹:“管事的出来!你们的饭菜有问题,必须赔偿!” 两人用力拍打着桌面,声音震耳欲聋。 陈汐保持着冷静,回应道:“是否因食用本店菜肴导致,还需进一步调查确认。” 但这二人并不接受,坚持要求即刻赔偿。 “若是真的因为吃了这里的饭菜中毒,我自然会承担责任,但目前原因尚未查明,不能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 陈二哥站了出来,态度坚决,毫无畏惧。 “刚吃完就出事,不是饭菜问题还能是什么?肯定是你们卫生不合格,赔钱!” 两人声如洪钟,引得更多人围观。 陈汐耐心提议:“请二位允许我再次检查,同时二哥会全面审查酒楼的卫生情况,如果确实存在问题,我们一定赔偿。”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难怪帮腔。” 一人起哄,煽风点火,“一来就让我们吐,显然是惯犯了,赔钱,关门大吉!” 那人站到人群前,高声呼喊,意图煽动更多人:“大家听着,‘好运来’酒楼的饭菜有问题,我们要赔偿,要求他们关门歇业!” 人群中,几个身影随声附和,高声呐喊,要求酒楼关门。陈汐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那些起哄的人,他们的表情各异,似乎早有预谋,专程来捣乱。 “各位请放心,若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这里必定负责到底。但若是有人故意抹黑我们,我们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陈二哥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沉稳与老练,显然在县城的历练让他变得更加机敏。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们吃饱了撑的,自己来找罪受,还自带毒药?肯定是你们‘好运来’的错,还死不承认,黑店,关门!关门!” 这一声呼喊,再次激起了不明真相的围观者的愤怒。 第203章 报官 酒楼门前,“关门”的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菜刚端上来,你们才吃了几口就口吐白沫,就算有毒,也得吃下几口才会发作?看看你们桌上的菜和吐出来的东西,就这点分量,能中毒?” 张大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他清楚地记得,那些菜是他亲手送过去的,桌上还剩下大半呢。 眼见形势不利,那两人索性掀翻了桌子,饭菜撒了一地,数量自然也就无法辨认了。 “大伙儿都瞧瞧,出了事还不认账,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来吃饭的客人嘛!” 两人借机煽动,围观的人群在情绪的裹挟下,不分青红皂白,纷纷指责起陈二哥和陈汐。 掀桌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的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得意。 然而,这些小动作哪里逃得过陈汐敏锐的观察? 眼看人群即将失控,小二们已经快要拦不住汹涌的人潮。 “既然如此,报官。” 陈汐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闹剧,只是背后的动机尚不明朗。 按理说,她和二哥并未得罪什么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呢?这个问题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她心头,亟待解开。 陈二哥听完妹妹陈汐的话,面色凝重地宣布了酒楼即刻暂停营业的决定,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一阵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温和地请聚集的人群散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拥堵,而他自己,则是坚毅地踏上了前往县衙报案的路途。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一人给五百,不,一千两银子,这件事咱们就此揭过如何?” 其中一名看似领头的男子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几分不屑,仿佛这千两银子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陈汐闻言,心中暗自咋舌,一千两银子,这哪里是索赔,分明是赤裸裸的勒索。 她目光锐利,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在嘲讽对方的贪婪。 “要么就趁早关门大吉,别到时候真出了人命,后悔可就晚了。” 另一人接茬道,言语间满是挑衅。 陈汐轻笑一声,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讽刺:“关了门你们就不会再来闹腾了吗?未免太过天真。”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那表情仿佛在说:怎么可能让我们轻易放弃? “你得赔钱,你看我们都这样了,谁知道你妹妹能不能治好我们,说不定你们就是故意下毒的。” 领头男子再次强调,语气中多了几分笃定。 “那只好通过官府来解决此事了,这两天酒楼先歇业,看看县太爷会如何评判。” 陈二哥态度坚决,话语中透露出不容商量的决绝。 他深知,自己精心挑选的食材,每一样都是新鲜上乘,妹妹更是教会了他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酒楼的菜品怎会有问题?更何况,真要中毒,也得吃下相当的分量,哪像这两人,才尝了几口便开始上演这出戏码。 此时,场面陷入了僵局,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陈二哥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如果真是酒楼的过错,赔偿乃至关门停业,他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报官多麻烦,直接赔钱不就结了?一千两不行就五百两,这种能吃死人的地方,还是早点关门为好。” 陈汐嘴角的冷笑愈发明显,话语中带着刺,直指对方的心虚。 “这么害怕报官,恐怕是心里有鬼?”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击要害,让两名男子心头一紧,神色微变。 “你胡说八道!谁心里有鬼?我看分明是你们不想赔偿,各位乡亲们,看看这君又来酒楼的黑心肠,竟然拿人命当儿戏!” 两人试图再次煽动人群,而人群中的议论声也开始沸腾起来,要求酒楼关门的呼声越来越高。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嘈杂声、指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陈汐见状,连忙拦住正欲发作的自家二哥,她深知一旦冲突升级,后果将难以预料。 陈老三理解妹妹的顾虑,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转而吩咐张大和张二速去报官。 那两名原本气势汹汹要求赔偿的男子,此刻神情略显萎靡,他们本是受雇而来,原以为可以轻松捞上一笔,没想到竟会惊动官府,心中不免忐忑。 “请大家稍安勿躁,官差很快就会到来,为了不影响通行,请不要堵在门口,愿意的话可以进屋等候,但务必保持秩序,我们一起等待官差来处理此事。” 陈汐的声音清晰而镇定,她希望通过这样的安排,既能让众人见证酒楼的清白,又能避免不必要的混乱。 趁着等待的空隙,陈汐灵巧地蹲下身,仔细审视着地上散落的食物残渣,企图从中找出端倪。 一切看似平常,那两人何以突然“中毒”? 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让她感到十分蹊跷。 正当疑惑之时,陈汐注意到那两名男子胸前衣物上隐约有着不易察觉的白色粉末,若非细心观察,极容易被忽略。 她心中一动,连忙拉过二嫂,在其耳边低语数句,二嫂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去,这一切并未引起大厅内众人的注意。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张大张二带着几名官差匆匆返回,领头的官差一进门便直入主题:“谁中毒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老三迎上前去,条理清晰地叙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并明确表示,若真有责任,他愿意承担相应的赔偿。 官差闻言,微微点头。他作为这里的常客,对陈老三的为人颇为了解,自然多了一份信任。 “那两位声称食物中毒或腹痛的现在何处?” 官差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两名男子身上。 那两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有丝毫动作。 “官差大哥,就是他们俩,才吃了几口就开始口吐白沫,幸好我妹妹略懂医术,及时施救。” 陈汐指着那两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嘲讽。 几位官差闻言,上前查看,只见那二人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模样,然而,当官差的目光触及他们胸前的白色粉末时,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 第204章 将他们拿下 “张三、李四?你们昨天才被释放,今天又来惹是生非?” 官差的质问让在场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竟是官府的“常客”。 陈老三上前一步,好奇地询问:“官差大哥,你认识他们?” 官差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两人昨天才从牢里出来,还是我亲手放的。” “我说张三李四,你们又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有钱来酒楼消费了?” 官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戏谑。 张三李四连连摇头,这次他们确实没有偷盗抢劫,只是受人雇佣,意图破坏君又来酒楼的声誉,并借此机会敲诈一笔银两。 面对官差的连番追问,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装作一无所知。 “我们真的是来吃饭的,因为我娘给了我十两银子,昨天出狱后就想着今天来吃顿好的,谁知道这家黑心店的饭菜不干净。” 张三说着,竟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 官差心中暗自思量,这两天根本没有人来报失银两,更别说十两银子这样的大数目了。若是真有此事,早就有人急匆匆地往衙门跑去了,哪里还会等到此刻?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原本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真相似乎即将浮出水面。 正当我心中盘算着如何妥善处理这场由张三、李四以及陈二哥引发的混乱局面,打算将他们一并带回衙门寻求官方介入,以彻底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时,陈二嫂带着一位尊贵的客人从酒楼那雕花木门缓缓步入。 只见那位客人一身朴素却干净整洁的布衣,肩上稳稳挂着一只装满各种瓶瓶罐罐的老旧药箱,那沉甸甸的分量似乎承载着无数病患的希望与信赖,其身份不言而喻,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哪位需要救治?速速带我前去。” 这位年岁已高的大夫,其医术在本地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堂内的食客们大多都能认出这位声名远播的医者。 “就是他们两位,食用了我们酒楼的菜肴后便开始口吐白沫,状似中毒,不过幸好我小姑子及时施以援手,初步稳定了病情,但仍需请大夫您再做一番细致的检查。” 陈二嫂焦急地指向张三和李四,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安与期待。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老大夫缓缓走向张三和李四,手法娴熟地为他们把脉,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病痛的秘密。 “二位身体康健,毫发无损。” 老大夫话音刚落,一股轻松的气氛在大堂内悄然弥漫。 “当前无恙并不代表好运来酒楼就能摆脱嫌疑,只能说我们侥幸避过了一次危机。” 陈二哥冷静分析道,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寻常的警觉。 “老大夫,您可曾听闻何种药物服用后会使人短暂出现口吐白沫的症状,却又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陈汐紧锁眉头,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大夫轻轻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眼神中闪过一抹了然,缓缓点头道:“确有此物,名为龟灵散,服之便会呈现你所述之症状。” “那么,还请老大夫检查一下张三、李四胸前是否残留有龟灵散的痕迹。” 陈汐紧接着说道,对于这种时代特有的药物,他自己也知之甚少,只能求助于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毕竟,这位老大夫在县城行医多年,其权威性与公信力自是不容置疑。 张三、李四闻言,慌忙低头审视自己的衣襟,果不其然,在他们的胸前发现了些许可疑的白色粉末,正欲慌乱地拂去。 然而,陈二哥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张三的手腕,尽管他仅能控制住一人,但这已足够。因为,一旦证实了张三的罪行,李四自然也难逃干系。 那些未能及时清除的粉末在老大夫锐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他甚至小心翼翼地捻起少许,轻尝之后,给出了最终的判断。 “没错,这确实是龟灵散无疑。” 真相如同拨云见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张三、李四见状不妙,企图趁乱逃离现场。 “还想跑?往哪儿跑?差爷们,速速将他们拿下!” 陈二哥紧紧揪住二人的衣领,不给他们任何逃脱的机会。 几位差役闻声而动,敏捷地将张三、李四制服。 “诸位都看到了,这一切都是这二人在背后捣鬼。” 陈二哥向大堂内的食客们解释,试图挽回酒楼的名誉。 在座的多是好运来酒楼的老主顾,陈二哥深知,为了酒楼的长远发展,必须尽快消除这场风波带来的负面影响。 虽然酒楼本身并无过错,但官差上门的场景难免会在邻里间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对酒楼的声誉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这两个小偷小摸的骗子,真是丢人现眼。” “肯定是想白吃白喝。” “差点让我们误会了好运来,万一它因此关门大吉,咱们上哪儿再去找这么美味的菜肴。” “快向陈老板道歉!” 陈二哥首次听到旁人称呼他为“陈老板”,以往这类事务总是由金掌柜、张大张二以及小二们应对,而他则安心在后厨烹调佳肴。 此刻,他的挺身而出,让人们意识到,他不仅是烹饪高手,更是这家“好运来”酒馆的真正主人。 张三、李四在众人的指责下,羞愧难当,头垂得更低,生怕再多看一眼周围那些失望与愤怒的眼神。 原本以为可以轻易骗取一笔横财,却不料事态急转直下,他们即将面临的是阴冷潮湿的牢狱之灾。 “差爷,我们真的冤枉啊!” 二人哭诉着,内心深处对即将到来的牢狱生活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证据确凿,如有冤情,自当向县太爷申诉。” 差役不耐烦地踢了他们一脚,示意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这一脚,似乎踢醒了张三、李四的最后一线幻想,他们变得沉默起来。 “陈老板,此事发生在您的酒楼,还请您随我们走一趟。另外,老先生,您发现的那药丸,也需要您一同前往做个见证。” “差爷言重了,直接唤我陈平安便是。” 陈二哥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笑容。 老医师也连忙摆手,表示愿意配合。 第205章 提议 一行人前往衙门,至于张三、李四,即便他们再如何狡辩,县太爷自有一套方法让他们开口。 陈汐见状,便没有再跟随,决定返回家中。 刚踏入家门,恰逢谢天翊从另一侧归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看似三十出头,气质儒雅的中年人。 “郭先生,这是我夫人陈汐。” “小汐,这位是我为孩子们聘请的家庭教师,郭先生。” 听完谢天翊的介绍,陈汐报以温柔的微笑,向郭先生致以礼貌的问候。 三人并肩步入陈府。 此时,小阳、小晨恰好从午睡中醒来,听说母亲归来,立刻兴奋地跳下床,匆忙穿上鞋子。 “娘亲!娘亲!” 稚嫩的呼唤声在空气中回荡,比他们的身影更早一步抵达。 然而,当他们跑到近前,发现除了娘亲之外,还有一位陌生的面孔,两个小家伙奔向陈汐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移到陈汐的两侧,好奇而又略显戒备。 “娘亲,这位叔叔是谁呀?” 两个孩子的眼中,此刻只有陈汐的身影,连平日里最为依赖的父亲也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这是父亲为你们请来的老师,以后郭先生会每天教导你们学习。” 陈汐耐心地解释道。 小阳、小晨闻言,开始仔细打量这位即将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重要一员的先生。 “你们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师了,我姓薛,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郭先生温和地问道。 小阳脆生生地回答:“我叫谢嘉阳。” 小晨也不甘落后,响亮地说:“我叫谢嘉晨。” 随着孩子们的自我介绍,一个新的篇章在陈府缓缓拉开序幕,一段关于成长、学问与家庭的故事,正等待着他们共同书写。 郭先生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柔和而深邃。 “不错不错,两个寓意深远的好名字。” 郭先生再次肯定,目光在小阳小晨身上流转,充满了鼓励与期待。 “郭先生,您家住哪儿呀?” 小阳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问道,童声清脆如山间溪流。 “您每天都来教我们念书吗?” 小晨紧跟其后,一脸的兴奋与期待,小手紧紧抓着衣角,似乎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两个孩子天真烂漫,对这位即将引领他们步入知识殿堂的先生充满了好奇与亲近,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拘束感。 陈汐站在一旁,含笑不语,任由孩子们的好奇心自由流淌,她深知,这是他们与先生建立信任的第一步。 趁着孩子们围绕在郭先生身边,如同小卫星般旋转不息,陈汐悄然拉过谢天翊,轻声问道:“这位先生人品如何,会不会太过古板,不适合引导孩子们活泼的天性?” 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担忧,希望为孩子们找到一位既能传道授业解惑,又不失灵活与开放的良师。 谢天翊微微一笑,语气中满是肯定:“放心,郭先生思想非常开明,他在乡试中一举中举,靠的就是一篇提倡开放、革新的文章,这让他在众多官员中赢得了极高的评价与赏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略显沉重,“可惜的是,正当他准备进京赶考之际,家中传来母亲病重的消息。郭先生是个极为孝顺之人,毅然决然放弃了大好前程,选择留在家中侍奉老母,这份孝心让人敬佩不已。” 陈汐听闻此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郭先生孝行的深深敬意,也有对他未能施展才华的惋惜。 她转头望向正与孩子们互动的郭先生,决定为孩子们争取一个更加全面发展的未来。 “陈夫人,请讲。” 郭先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温和而谦逊。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 陈汐语气诚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谢天翊告诉我您思想开明,我希望我的孩子们不仅仅局限于书本知识,更能在劳动锻炼、艺术修养以及体质增强等方面得到全面发展。” 她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认真,“比如,定期参与田间劳作,学习书法绘画,以及参加增强体质的体育活动。” 她微笑着补充,眼神中满是对孩子们未来的美好憧憬,“我们计划每周学习五天,休息两天,郭先生您也享受同样的休息日,但您的薪酬不会因此减少,每月会按时足额发放。” 郭先生听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陈汐提出的这种安排,在那个时代颇为超前,传统私塾往往半月才休息一次,而她却提出了每周双休的制度,这意味着每个月将有四个完整的周末供师生休息调整。 陈汐耐心等待,给予郭先生充分的时间去思考这一创新提议的可行性。 片刻之后,郭先生轻轻颔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认同与赞赏:“陈夫人所言极是,细想之下,这样的安排确实对孩子成长更为有利。” 陈汐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心中暗暗赞叹郭先生的通达与理解。 她接着说道:“还有一点,虽然我不赞同体罚作为教育手段,但我同样明白适度管教的重要性。我希望孩子们能够学会自律,避免犯下严重的错误,这样就无需动用戒尺。但是,如果涉及到偷窃、无故侮辱长辈等原则性问题,郭先生可以根据情况自行判断并采取适当措施,我绝不会偏袒。” 她的语气中既有母亲的慈爱,也有对规则的坚持。 郭先生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谢天翊曾告诉他,陈汐出身乡野,但她的教育理念竟是如此先进且合理,这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位年轻夫人的见识与智慧。 小阳小晨见状,连忙表态,稚嫩的声音中满是决心:“娘,我们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陈汐温柔地笑了,眼中满是宠溺:“娘知道你们是最棒的孩子。” 郭先生郑重承诺会遵循陈汐的建议,对此,陈汐并不感到意外。 尽管他的居所距离桃花坞不远,但她还是在前院为郭先生精心准备了一间雅致的厢房,方便他午间用餐后小憩,免去了每日往返的辛劳,也体现了对先生的尊重与关怀。 第206章 从中作梗 参观完住处和教学地点后,郭先生礼貌地告辞,准备迎接明日正式开课的日子。 随着他的离去,谢天翊也开始着手整理行囊,准备次日前往学院。 由于他在此居住的时间并不长,行李简单,很快便收拾妥当。 晚餐前,陈汐的兄长陈二哥来到了桃花坞,他带来了关于张三李四的最新消息。 原来,两人在县令面前坦白,声称是因为一时贪念,试图通过诈骗获取钱财。 然而,陈汐总觉得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她曾私下咨询过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师,了解到龟灵子价值不菲,绝非刚刚出狱、身无分文的张三李四所能轻易购得。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张三李四的背后必定有人指使,只是他们出于恐惧或忠诚,不敢透露实情。 这个隐藏在幕后的操纵者,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其真正的目的究竟是针对他们家的酒楼,还是有着更深层次的图谋,目前尚不得而知。 陈汐内心深处更倾向于认为,对方的目标可能是酒楼,毕竟他们陈家在县城中一向低调行事,鲜少与人结怨。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让她意识到,平静的生活之下,或许正潜藏着未知的波澜。 然而,真相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隐藏在暗处操纵一切的黑手,既不是为了打击那繁华热闹的酒楼,也不是针对名震一方的陈家,而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目标。 “二哥,你回去的路上务必小心,我总感觉张三李四背后或许还有其他势力在操控,只是我们尚不清楚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否与我们的酒楼息息相关。” 陈汐语重心长地叮嘱着,眉宇间满是深深的忧虑。 她的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重而难以释怀。 陈二哥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妹妹的提醒让他心中的疑虑更甚,他隐约感到,这一切似乎并不单纯,很可能是有人眼红他们酒馆生意兴隆,企图从中作梗,谋取不义之财。 与此同时,在县城另一端的一座宏伟宅院里,与陈汐的居所相比,这里更为宽敞气派,彰显着主人的显赫地位。 宅院内部布置古朴典雅,每一件桌椅均选用上等梨木精心雕琢而成,岁月的痕迹为它们增添了几分沉稳的气息。 桌面上摆放的茶盏,边缘镶嵌着一圈淡雅的蓝色,质地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轻柔的帘幔随风轻轻摇曳,精致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首饰,加上屋内错落有致的十几盆鲜花,无一不在默默诉说着这房间的主人是一位品味高雅的女子。 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碎声划破了室内的宁静——桌上的茶杯被人愤怒地挥落,瞬间化为碎片,那声音刺耳且突兀。 “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是来吃闲饭的吗!” 一声厉喝自女子口中传出,她的面容原本秀丽,此刻却被怒气扭曲,失去了往日的温婉。 屋内,两名身着丫鬟服饰的女子跪伏于地,战战兢兢。 “小姐息怒,都是张三李四那帮人办事不利,才惹出这样的麻烦。” “小姐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然而,被称为小姐的女子并未因此减轻怒意,反而挥手甩了两个丫鬟一人一巴掌,力度之大,让她们的脸颊迅速泛红。 “今日之事,不许多嘴,听清楚了吗?” 被打的丫鬟吓得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反驳。 见到此景,女子的情绪才稍微有所缓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这些碎片收拾干净,就说是不小心摔的,然后再去库房领一套新的来。” 两名丫鬟闻言,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她们深知,自家小姐虽然外表娇艳动人,性格却异常严厉,对下人动辄打骂。 作为奴仆,她们只能默默承受,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挨打几乎成了日常,今天的情况相比之下已经算是轻的了。 不多时,两名丫鬟便熟练地清理完毕,地面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一套崭新的茶具也被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去,让牢里的那两个人永远闭嘴,别让他们把事情牵扯到我身上。” 女子的声音冷若寒冰,命令着其中一名丫鬟。丫鬟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小姐”,随即匆匆离去,执行命令。 …… 次日清晨,桃花坞街上的陈家宅邸,阳光初照,辰时未至,陈府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踏出门槛,他便是陈汐的丈夫谢天翊。 他面容清俊,气质超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不染尘埃的高洁。 “小阳、小晨,爹要去书院了,你们在家要听娘和先生的话,知道了吗?” 谢天翊温和地叮嘱着两个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爹放心,我们会很乖的。” 小阳小晨异口同声地保证,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 谢天翊轻轻抚摸了两下孩子的脸颊,随后携带书籍,迈步向书院行去。 午后,学识渊博的郭先生也来到了苏宅,开始指导孩子们学习。 而在书院内,谢天翊刚一踏入,便有人迎了上来。 “天翊兄,你来了?弟妹家的酒楼没出什么事?” 来者关切地询问。 谢天翊微微挑眉,显得有些意外,“怎么了?酒楼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哎呀,不会天翊兄,这件事你居然还不知道?” 姜誉峰一脸惊讶地望着谢天翊,心中暗自思量,天翊兄对家中事务竟如此不闻不问?这与他平日里细心周到的形象大相径庭。 “酒楼出了什么乱子?陈汐怎么没提起过?” 谢天翊心中疑惑更甚。 回想起昨日,陈汐的二哥确实来找过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谢天翊选择没有介入他们的对话。 难道,陈汐的二哥来访就是为了告知酒楼的事情? “昨天有两个家伙在‘好运来’酒楼吃饭,刚吃了几口就开始口吐白沫,幸亏你夫人及时出手相救。结果那两人反过来狮子大开口索要赔偿,引来了官府、大夫,还吸引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第207章 虚伪 姜誉峰解释道。 “还好最后揭露了他们的阴谋,否则真是有口难辩。” 姜誉峰又补充,昨天他正忙着为孩子寻找教书先生,对酒楼的风波一无所知。 “问题解决了就好,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历?” 谢天翊追问。 姜誉峰接着说:“听说是两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混混,想弄点钱花,就盯上了‘好运来’酒楼。不过,后来被县城的老大夫发现,他们其实是服用了名为‘龟灵子’的药物。” 谢天翊听完,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此事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两个刚出狱的小混混,按理说不应该知道‘好运来’酒楼的存在,为何一出狱就对酒楼下手?而且,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便有,刚出狱身无分文,‘龟灵子’虽非稀世珍品,但也价格不菲,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药? 谢天翊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以至于姜誉峰连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察觉。 姜誉峰见状,只好伸手推了推谢天翊。 “嗯?有什么事?” 谢天翊恍惚间回过神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别多想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夫人没告诉你,可能是怕你担心。” 姜誉峰以为谢天翊在为陈汐隐瞒此事而不解,殊不知谢天翊心中盘算的是整件事背后可能隐藏的复杂情况。 谢天翊没有透露自己深思的原因,只是随意应了一声,拿起书本便离开了厢房。 到了午时,夫子授课完毕离开后,姜誉峰便趴在桌上,夸张地哀叹起来。 “饿死我了~” 谢天翊无奈地看了看姜誉峰,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将他拖向食堂。 可姜誉峰心中却是一百个不愿意,他暗自嘀咕,学院食堂那些单调乏味的饭菜,哪里比得上“好运来”酒楼的精致佳肴,那里的每一道菜都是对味蕾的极致诱惑,让他的口味变得愈发挑剔,再也难以满足于平庸。 “走,再这么磨蹭下去,就连学院那勉强果腹的饭菜都要错过了。” 谢天翊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姜誉峰心中的小九九,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催促道。 无奈之下,姜誉峰只能收起心中的那份不情愿,脚步沉重地跟在谢天翊身后。 其实,以姜誉峰家在县里首屈一指的布商地位,他完全可以日日享受家中送来的美味佳肴,但他自从与谢天翊结为挚友,便担心这样的做法会伤害到谢天翊敏感的自尊心,于是便默默忍受着学院食堂的粗茶淡饭。 要知道,谢天翊出身于富贵之家,从小娇生惯养,如今却能陪他在书院过着清苦的日子,这份情谊让姜誉峰既感动又有些不可思议。 通往书院厨房的蜿蜒小径上,一座古朴的凉亭不经意间映入眼帘,亭内人影绰约,一股诱人的香气随风飘散,勾起了二人的好奇心。 “天翊,这味道,怎么像是嫂子娘家‘好运来’酒楼的菜肴呢?” 姜誉峰深吸一口气,几乎可以肯定地说。 那熟悉而又诱人的香气瞬间勾起了姜誉峰的回忆,他时常利用闲暇时光,带着妻儿光顾那里,享受家庭的温馨与美食的盛宴。 谢天翊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过多言语,继续向前走去,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姜誉峰撇了撇嘴,心里却在回味那道松鼠鳜鱼的绝妙滋味,据说那是“好运来”酒楼的镇店之宝,每一口都是对味觉的极致挑逗。 正当两人沉浸在各自思绪中时,亭中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快步走出,热情地朝他们招呼道: “杜兄、谢兄,这是准备去用膳吗?巧了,我表妹刚刚从‘好运来’送来了几道佳肴,不如一起品尝如何?” 来者正是同窗薛明轩,家境同样殷实显赫。 而他的表妹莫诗雨,则是县尉的掌上明珠,美貌与智慧并重。 谢天翊本欲婉拒,不料姜誉峰早已按捺不住,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让谢天翊好看的眉头不由得拧成一团。 他内心并不愿意与薛明轩及其表妹共进午餐,倒不是因为自视甚高,而是总觉得薛明轩为人不够真诚。 谢天翊成绩斐然,常常独占鳌头,而薛明轩总是屈居第二,被同学们戏谑为“万年老二”。 表面上,薛明轩对谢天翊这个来自乡下的优等生夺得头筹表现得不屑一顾,私下里却又极力拉拢,这种虚伪的态度让谢天翊感到十分反感。 “誉峰,还是算了,有女子在场,我们这样过去不太合适。” 谢天翊试图以礼数为由劝阻姜誉峰。 姜誉峰沉吟片刻,也觉得谢天翊的话不无道理。 “抱歉了,薛明轩,你表妹在场,我们两个大男人过去确实不太合适,你们兄妹好好享用。” “这里不过是户外的凉亭,况且除了我表妹还有侍女在侧,无伤大雅。菜这么多,不吃就浪费了,一起来。” 薛明轩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再次诚恳邀请。 姜誉峰见状,拗不过薛明轩的热情,只好点头应允,并向谢天翊投去一个征询的眼神。 谢天翊见姜誉峰已经答应,虽然心中不悦,但也只好随行。 走进凉亭,莫诗雨起身,微微欠身行了一个优雅的礼节。 “常听表哥提起你,你就是那位经常受到先生赞誉的谢公子?” 莫诗雨笑眼弯弯,目光温柔地落在谢天翊身上。 谢天翊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淡,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情绪。 莫诗雨并未因谢天翊的冷淡而感到不悦,反而转而与姜誉峰聊了起来,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快。 正如薛明轩所说,凉亭内的菜肴丰盛异常,全是“好运来”的招牌菜,足够四人享用有余。 既然薛明轩做东,姜誉峰自然不会客气,待薛明轩为莫诗雨夹了一块松鼠鳜鱼后,他也迫不及待地举起了筷子。 席间,薛明轩谈笑风生,与谢天翊、姜誉峰畅谈古今,姜誉峰性格开朗,不时提及谢天翊,而谢天翊则多半是简短回应,对桌上的佳肴也只是浅尝即止。 “谢公子,这就够了吗?” 莫诗雨留意到谢天翊的举动,关切地问道。 “早餐吃得比较饱,现在不怎么饿。” 第208章 狗眼看人低 谢天翊淡淡回答。 事实上,谢天翊为了早些到书院,特意吩咐家中的燕婶提前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确保他能够精神饱满地开始一天的学习。 莫诗雨闻言轻轻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 “莫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嫂子的手艺可真是一绝,天翊兄一定是被家中的美味绊住了脚,这才来得稍晚了些。” 姜誉峰插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莫诗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谢公子已经成家了吗?真想知道是哪位小姐如此幸运,我一直以为谢公子一心向学,总是书院的头名,无暇顾及私事呢。” “内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 谢天翊的回答简洁而平淡,他从不愿外人对陈汐有过多的打听,生怕有人对陈汐的过去产生好奇,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那谢公子真是不容易啊。” 莫诗雨的话语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惜。 一旁的姜誉峰对莫诗雨的同情之意颇感好奇,忍不住追问:“莫小姐为何会觉得天翊兄可怜呢?” 莫诗雨望向谢天翊,轻叹一声:“像谢公子这样才华横溢的人,娶了村妇恐怕是出于某种无奈。而且,村妇通常……怕是很难与谢公子有共同的话题。” 她对陈汐的了解仅限于其村妇的身份,以及她娘家经营着一家生意红火的酒楼。 “非也非也,莫小姐可别小看了嫂子。嫂子虽出身乡村,但实际上……” 谢天翊见状,连忙按住姜誉峰的手臂,眼神中带着制止的意味。 姜誉峰立刻领会,识趣地闭上了嘴,一场可能引起尴尬的对话就这样被巧妙地打断了。 “谢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让姜公子继续说呢?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听听,在姜誉峰的眼中,你的夫人究竟有何等超凡脱俗之处,竟然能够深深吸引住书院中众多才子的目光。” 莫诗雨轻轻以手帕掩嘴,眉眼含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她不过是个平凡的村妇,而我,也仅仅是一个远离尘嚣的乡野之人,我们两人,不过是彼此相依,相互扶持罢了。” 谢天翊淡然一笑,话语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深情。 语毕,莫诗雨脸上的笑容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冻结,她未曾料想,谢天翊竟会如此坦然,甚至带有一丝自谦,只为维护自己那位出身平凡的妻子。 莫诗雨努力调整情绪,试图让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谢公子真是风趣,这样的自谦,倒让人觉得你越发的不凡了。” 她的笑容虽然勉强恢复,但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谢天翊则选择了沉默,没有再接话,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微妙。 这时,薛明轩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来来来,谢兄,你可得尝尝这‘好运来’的招牌菜,这家新开的酒楼,其菜肴之独特,谢兄恐怕还未曾有机会体验。” 薛明轩的话语中隐隐透露出一种优越感,言辞间似乎在暗示谢天翊财力有限,难以享受此等美食。 莫诗雨察觉到不对劲,悄悄扯了扯薛明轩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收敛,但薛明轩似乎并未领悟到她的意图,仍旧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特别是这道松鼠鳜鱼,每日限量供应,天翊兄可得多尝几口,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常有的。” 他边说边笑着为谢天翊夹了一筷子鱼肉,动作看似热情,实则暗含讥讽。 姜誉峰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惊讶不已。 难道薛明轩不知道,“好运来”酒楼正是谢天翊岳家所开,而谢天翊本人也是股东之一吗? 这些菜式,据闻都是陈夫人亲自设计,谢天翊早已品尝多次,未来更是随时可以享用。 正当他想要出言澄清之时,却见谢天翊优雅地夹起那块松鼠鳜鱼,细细品味后,缓缓吞下。 “多谢款待,我已经饱了,先行告退。” 谢天翊淡淡地留下这句话,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姜誉峰见状,连忙向薛明轩告别,紧随谢天翊而去。 “真是吃得太饱了,心情都跟着美滋滋的呢~” 姜誉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边走边感慨。 谢天翊闻言,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吃得这么多,就不怕别人笑话你是个贪食的家伙吗?” 姜誉峰顿时愣住了,表情尴尬至极。 “我现在去吐还来得及不?” 姜誉峰这才意识到,薛明轩与谢天翊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薛明轩因常被戏称为“千年老二”,对各方面都优于自己的谢天翊自然没什么好感。 姜誉峰不禁懊恼,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薛明轩的邀请呢? “记住这个教训,我们回去。” 姜誉峰低着头,与谢天翊并肩返回厢房,心中五味杂陈。 凉亭之中,莫诗雨轻声对薛明轩说:“表哥,你可能不知道,那间‘好运来’酒楼实际上是谢天翊岳父家的产业。” 薛明轩闻言,脸色骤变:“什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莫诗雨委屈地嘟起了嘴,她明明已经通过眼神和动作暗示,可惜薛明轩并未理解。 “罢了,把这些菜撤下去,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来自那家酒楼的东西。” 薛明轩吩咐道。 莫诗雨点头应允,随即指示侍女清理石桌上的残羹剩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与无奈。 而在学院的厢房内,姜誉峰躺在床上,不断发出轻微的呻吟,下午的美食此刻在他口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味道。 他暗自发誓,下午回家后一定要找名医好好检查一番,确保自己的身体无恙。 另一边,苏宅内,郭夫子给小阳、小晨授课异常顺利。 令他惊喜的是,这两个孩子不仅已经熟读《三字经》,甚至可以直接开始学习《千字文》。 今天的课堂上,小阳、小晨表现得格外乖巧,没有丝毫孩童的调皮捣蛋,遇到问题还会主动举手提问,郭夫子教得既轻松又愉快。 郭夫子曾经在县城的富贵人家担任私塾先生,为他们的子女授课。 第209章 恩赐 那些孩子虽然从小就接受礼仪教育,但在课堂上的表现却远不如小阳、小晨守规矩。 况且,那些少爷小姐们由于长期的娇生惯养,对这位教书先生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相比之下,小阳、小晨尽管生活在豪华的府邸,身边仆人成群,但他们对待郭夫子却极为尊敬,视他如长辈一般。 夜幕降临,晚餐时间到了。 “娘,能不能让江森也和我们一起读书啊?” 小阳突然向陈汐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陈汐之前从未考虑过,她决定晚上和江大、江琪好好商量一下。 当江大和江琪得知自己的儿子有机会与府中的小公子共同学习时,他们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森儿,快给陈夫人磕头,感谢陈夫人的恩赐。” 江琪拉着儿子,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陈汐本想说不必如此,但江森已经跪倒在地,诚恳地说道:“感谢夫人给予我学习的机会,我一定会珍惜,努力和小公子们一起进步。” 没有人知道,江森今天在窗外偷听夫子授课有多久,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他心中充满了羞愧。 但从明天开始,他的生活将彻底改变,能够和那些小少爷们一起念书,哪怕让他站着听课,他也心甘情愿,满心欢喜。 “别一口一个小少爷的称呼,你与他们年龄相差无几,我又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老古板,你就把小阳小晨当作是自己的亲密伙伴相处即可。” 江森被陈汐这番温婉的话语弄得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这真的可以吗?小少爷……不对,小阳小晨他们会愿意接纳我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但更多的是期待。 “绝对没问题,事实上,邀请你一起学习的主意还是小阳小晨提出来的呢,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陈汐的语气中充满了鼓励与信任,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他们和谐共处的画面。 江森的脸上,那最初的惊讶逐渐被一抹温暖的笑意所取代,眼眸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谢谢婶婶,我一定会和小阳小晨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他的话语坚定而诚恳,六岁的他,从《千字文》开始学习,虽然起步不算早,但求知的热情却丝毫不减。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陈汐躺在床上,心中却泛起了对二哥家的家佳的深深挂念。 大哥家的家义已被送往书院深造,而身为女孩的陈家佳,却因为书院不收女学生的规矩,只能留在家中。 想到这里,陈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她深受现代教育理念的影响,心疼侄女无法接受正规教育;另一方面,餐馆全权委托给了二哥二嫂管理,自己每月还能分得不少银两,总觉得对他们有所亏欠,心中总是难以释怀。 次日清晨,陈汐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二哥二嫂,商讨让家佳一同学习的事情。 两人深知读书的重要性,看着妹妹陈汐在跟随妹夫学习后变得越发有出息,对于让陈家佳加入学习的提议,自然是满口答应。 “就这么决定了,每天早上我会派人去接家佳,下午再把她安全送回来。” 陈家佳紧紧攥着陈汐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姑姑,我真的可以和小阳小晨一起去读书吗?” 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友情的向往。 在这个餐馆里,她是唯一的孩童,父母平日里忙于生意,家义哥哥又不在身边,她常常感到孤独,更何况这里不比乡下,父母不允许她独自外出玩耍。 “当然可以,家佳,去了之后你就能和小阳小晨,还有新朋友江森一起学习了。” 陈家佳疑惑地望向陈汐,询问江森是谁。 陈汐耐心地向她介绍江森的情况,一个同样渴望友谊和知识的六岁男孩。 得知将有三个玩伴,陈家佳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恨不得立刻就跟随姑姑离开。二哥二嫂见女儿在这里确实孤单,便爽快地答应了陈汐的请求。 郭夫子对于增加两名学生并未表示异议,但陈汐私下里还是悄悄将郭夫子的月钱增加了一倍,以示尊重和感激。 午后,陈汐与方文赋坐在一起,讨论起开设医馆的计划。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汐认为重操旧业是最合适的选择,毕竟她对医学有着深厚的情感和执着的追求。 她内心深处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普及医学知识,提高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 在这个时代,因疾病而逝去的生命远超自然老死,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事实。 决定开设医馆后,陈汐与方文赋便开始四处寻觅合适的店铺位置。 方文赋被誉为“神医”,尽管年岁渐长,更多时间投入于医术研究,亲自诊疗的机会不多,但“神医”之名依然在民间广为流传。 “汐丫头,你看那边有一家珍芳楼,是京城贵族的产业,没想到这里也有分店,要不要进去看看?” 方文赋提议道。 自相识以来,方文赋从未见过陈汐化妆打扮,但他深知京城贵妇们每月在化妆品上的花费颇为可观。 在他眼中,汐丫头天生丽质,不施粉黛实属可惜。 陈汐虽然对化妆并不热衷,但她常用空间中的灵泉沐浴洁面,偶尔也会使用空间内的特制面膜,即使素颜也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女性对于那些胭脂水粉总归有些好奇,听到方文赋的建议,她也动了心,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方文赋紧跟在陈汐身后步入店内,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陈汐注意到店内还有其他男性顾客,心中稍感安心。 若只有方文赋这样看似年长的男子出现在这脂粉之地,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到时候自己反而会成为笑柄,违背了此行的初衷。 “这位姑娘似乎是第一次来珍芳楼?我可是这里的常客了,不如让我为你介绍一下如何?” 一位看似比陈汐年轻几岁的女子主动上前搭话。 陈汐打量着她,没有立即回应。 第210章 装无辜 一方面,自己明明挽着妇人的发髻,对方是真的没有察觉,还是故意视而不见? 另一方面,那女子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深意,尽管极力掩饰,陈汐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那份不同寻常。 “我已婚,你称呼我为小姐似乎不太恰当。” 陈汐淡淡地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莫诗雨心中一紧,她之所以刻意用“小姐”称呼,其实是不想正视陈汐作为谢天翊妻子的身份。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夫人想要挑选些什么?我经常来这里,或许能给你一些有用的建议。” 对方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试图挽回刚才的尴尬。 “多谢你的好意,我只是随便看看,是否购买尚未决定。” 陈汐直接而礼貌地拒绝了,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遭到拒绝的莫诗雨面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但她依然维持着应有的风度。 “真是不知好歹,诗雨,我们走,不必理会这种人。” 旁边随行的女子轻声抱怨,拉着莫诗雨准备离开,言语间虽有不满,但举止还算得体。 “诗雨啊,这种人不懂感恩,你别靠近,看她的穿着,别让咱们沾染了穷酸气。” 其中一位身着华丽绸缎,头戴珠翠的女子,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对莫诗雨轻声警告,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阶层优越感。 与莫诗雨同行的两位女子,一位身姿婀娜,另一位则面容俏丽,两人不约而同地为她鸣不平,她们精致的眉头紧蹙,仿佛能拧出水来。 “真是太过分了,诗雨你何必委屈自己去迎合这种势利眼!” 一位同伴愤愤不平,声音中带着几分尖锐,显然是对陈汐的态度感到不满。 “算了,我只是觉得那位夫人面目和善,想结交一番,既然人家无意,那就算了。” 莫诗雨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佛是在精心编织一场戏。 两位同伴闻言,怒目圆睁,目光如炬,直视不远处的陈汐,仿佛要将她的冷漠穿透。 “喂,你听见了吗?诗雨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你何必这样冷淡?” 其中一位女子质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陈汐无奈苦笑,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疲惫,“我怎样了?我和她素不相识,初次见面就要给我推荐商品,这世道人心复杂,谁知道她有何居心?”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冷静。 “我拒绝才是正常反应?我又没欺负她,也没辱骂她,她委屈个什么劲儿?” 陈汐的眼神清澈,仿佛能洞察人心,她心中明镜似的,早已看穿莫诗雨那不单纯的企图。 莫诗雨被陈汐直接点破,脸色微变,一时之间,她犹豫不决,是该继续扮演无辜,还是直接反击? “我——” 她刚欲开口,却被陈汐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未及莫诗雨吐露半个字,陈汐已双手交叉于胸前,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口中念出“绿茶退散”,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引得周围人一阵错愕。 旁人皆是一脸茫然,显然不明白陈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而陈汐全然不顾周遭的目光,自顾自地转身,在翠莺楼内闲庭信步,姿态优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莫诗雨虽然不解“绿茶”一词的具体含义,但从周围人的反应中,她能感受到那绝非赞美之词。 她紧咬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最终缓缓松开,堆起满脸看似真诚的笑容,一步步向陈汐走去。 恰在此时,方文赋正热情地向陈汐展示着一件件精美的商品,“汐丫头,你看这个如何?是不是很配你的气质?”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长辈的慈爱与期待。 “陈姐姐,我能这样叫你吗?刚才的事请别介意,为表歉意,今日陈姐姐看中的东西,都由我来付账如何?” 莫诗雨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自信满满,以为这种殷勤与大方,陈汐这样的“村妇”定会难以抗拒。 然而,陈汐只是沉默不语,反倒是方文赋先露出了不悦之色,“你这丫头什么意思?当我们没钱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显然对莫诗雨的举动感到不满。 “汐丫头,喜欢什么尽管挑,老头子我全包了。” 方文赋豪迈地应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骄傲。 虽然之前不慎遗失了钱袋,但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游医,他随身携带的钱庄信物足以保证随时取款,加之他在各地拥有的房产,生活富足无忧,根本无需外人施舍。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向陈姐姐致歉,想做个朋友。” 莫诗雨急忙辩解,但内心深处,对于这位突然介入的老人,她不禁生出一丝怨恨。 明明是她与陈汐之间的“较量”,为何这位老先生非要插上一手? “交友就免了,我看您和您身边的小姐们都是富贵人家出身,我只是个乡下妇人,恐怕聊不到一块儿去。” 陈汐淡淡地回应,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转身对店小二吩咐了几句,选定了心仪的物品,付了银两便离开了翠莺楼,留下一脸愕然的莫诗雨。 “就这一支唇膏?陈姑娘,你不打算再买点别的?” 出门后,方文赋疑惑地问道。 陈汐轻轻点头,她环顾店内一圈,确实只有这支唇膏最得她心。 至于那些琳琅满目的脂粉,对她来说,还不如自己空间里存放的现代化妆品来得实用与安心。 虽然今日未能找到合适的铺面开设医馆,但至少与方文赋一起,他们有时间好好探索了县城的风貌,也算是一种收获。 次日,阳光洒满了书院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书卷的香气。 莫诗雨再次提着精致的食盒出现在这里,这一次,她的目标换成了谢天翊。 谢天翊与姜誉峰的夫子刚刚离开,莫诗雨便在门口探头探脑,显得有些焦急。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毕竟,作为薛明轩的表妹,莫诗雨在书院里几乎是无人不识。 第211章 接近 “莫小姐,你表哥今天没来书院哦。” 有人善意提醒。 莫诗雨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明白,我今日是专程来找谢公子的。”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在书院中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学子们的窃窃私语和起哄声此起彼伏,莫诗雨的脸颊泛起了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 谢天翊对于这些玩笑话皱了皱眉,他与薛明轩本就关系微妙,对于这位表妹的突然造访,他心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 教室里,随着其他学生的陆续离开,只剩下谢天翊和姜誉峰。 莫诗雨见时机成熟,便径直步入,手中提着的食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谢公子,这是我特意准备的饭菜,不知是否合您的口味。” 莫诗雨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揭开食盒,里面摆放着六色菜肴,色泽诱人,荤素搭配得宜,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多谢好意,我还是偏好书院的膳食。” 谢天翊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态度明确,没有给莫诗雨留下任何余地。 “谢公子,我此行是代表我表哥向你致歉的,上次的事是他不对,他并不知晓‘好运来酒楼’是陈姐姐的娘家兄长所开。” 莫诗雨的声音柔和,试图以情动人,但谢天翊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异样,陈姐姐?她指的是陈汐? “我并未介怀,你的心意我领了,誉峰,我们去用饭。” 谢天翊淡淡回应,拿起书本站起身,准备离开。 姜誉峰一头雾水,但出于对谢天翊的信任,他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跟上了步伐。 莫诗雨见状,心中焦急,她猛地拽住了谢天翊的衣袖,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谢公子,你在书院这样,陈姐姐不会心疼吗?你和姜公子尝尝,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莫诗雨的侍女也连忙附和:“谢公子,你就尝尝,这些都是我家小姐亲力亲为,精心挑选材料,亲手烹饪的。” 谢天翊迅速抽回被拉住的衣袖,表情变得严肃。 “莫小姐,抱歉,我已有家室,此举不合礼数,况且我只偏爱我夫人所做的饭菜。”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后,他像躲避什么不祥之物一般,拿着书匆匆离去,姜誉峰紧跟其后。 午膳后,厢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地面上。 “我说天翊兄,这莫小姐莫不是对你有意思?” 姜誉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道,试图缓解方才的尴尬气氛。 谢天翊只是淡淡回应:“不清楚,也没兴趣。”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对这一切都不甚在意,随即又埋首于书卷之中,继续温习功课。 姜誉峰猛地从床上坐起,一脸惊讶地走到谢天翊面前,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选择尊重谢天翊的选择,不再追问。 “天翊兄,这可是王县尉家的独生千金,你真的一点不动心?” 姜誉峰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与促狭,眼神闪烁,似乎在期待着某种令人玩味的答案。 谢天翊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他轻轻摇头,心中暗自思量。 难道每个女子他都得感兴趣不成? 在这个时代,婚姻往往关乎家族利益,而他,更愿意追求那份纯粹的情感,而非仅仅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 再者,今日莫诗雨在他面前一口一个“陈姐姐”,那看似亲昵的称呼背后,谁知道她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是否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接近? 正当姜誉峰还想继续这个话题时,谢天翊即刻截断了他的话头,声音沉稳而带有一丝不容置疑:“赶紧去温习功课,你有把握能通过明年的乡试吗?”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姜誉峰心中的好奇之火。 他连忙拾起散落在桌上的书本,心惊胆战地开始了学习。 姜誉峰心中明白,家中还有位兄长,自小随父亲从商,如今家中事务已全由兄长一手掌控。 而他,作为家中寄予厚望的读书人,从小就被送往书院求学,全家人的梦想就是姜家能出个读书做官的人。 若是明年乡试落第,只怕父亲和兄长的失望会如山一般沉重,不会轻易饶恕他的失败。 …… 另一边,陈汐心中隐约感到,这两天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默默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她不禁提高了警惕。 这天下午,她再次外出,为即将开设的店铺寻找合适的地点。 从桃花坞的幽静小径漫步至邻街,随着目的地的临近,陈汐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似乎想要尽快摆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抱歉。” 在街角转弯时不慎与一人相撞,陈汐连忙稳住身形,歉意满满地开口。 待她抬头看清对方竟是曾在珍宝阁偶遇、举止端庄的莫诗雨时,不由微微一愣,心中暗自诧异这突如其来的相遇。 “原来是陈姐姐,真巧呢。” 莫诗雨瞬间收敛了脸上的不悦,仿佛一阵春风拂面,换上了那副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仿佛一切因陈汐的出现而变得美好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陈汐的语气平淡如水,与莫诗雨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并不想在这意外的邂逅中过多停留。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莫诗雨细微的吸气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痛苦。 陈汐心中一紧,连忙转身,只见莫诗雨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脚踝,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顺着莫诗雨的视线望去,厚重的长裙遮挡了视线,让人无法判断伤势如何。 “我送你去医馆。” 陈汐没有多想,既然撞伤了人,自然要负起责任。 在医馆内,老医师仔细检查后,开了一些内服外用的药物。 陈汐细心地付清了所有费用,并额外赠予莫诗雨的侍女五两银子,作为对这次意外的补偿,希望能减少对方的不便。 一切处理妥当后,陈汐正欲离开,莫诗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恳切:“陈姐姐,我家住在城西,有空来坐坐,我真的很想和陈姐姐成为朋友。” 她挥手告别,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心中已悄然编织起新的计划。 第212章 多留个心眼 莫诗雨回想起初遇谢天翊的那个春日午后——在书院的桃花林中,她本是为了找寻表哥薛明轩,却不料迷失方向,误入了这片梦幻般的桃花林。 那时,谢天翊正站在一棵繁花似锦的桃树下,左手背于身后,右手轻轻持卷,嘴角含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与深邃,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而明媚。 这一笑,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了莫诗雨的心上,从此难以抹去。 上月书院开学之际,她便开始四处打听谢天翊的消息,得知他已有家室,莫诗雨心中虽有失落,但那份对谢天翊的倾慕之情却如同野草般疯长,最终战胜了理智的束缚。 在她眼中,谢天翊不仅是外表俊朗,更是博学多才,总能在学院中脱颖而出。 身为偏房所出,尽管父亲平时对她宠爱有加,但在家族利益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与虚伪。 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能够摆脱现状,成为真正的贵妇,成为谢家的主母,她决定不择手段,无论如何也要赢得谢天翊的心。 莫诗雨这个在外人面前温柔可人,实则心思深沉的女子,自小便学会了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惜一切代价。 她深知,要想实现自己的野心,就必须先从陈汐这里打开缺口,了解并排除这个潜在的障碍,最终取而代之。 从医馆的门框里缓缓走出,陈汐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之前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似乎真的消失了,但她内心却更加坚定,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悄然汇聚,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莫诗雨的事情发生之后,陈汐失去了闲逛的心情,干脆利落地决定返回家中。 虽然莫诗雨表现得真诚渴望与她结交,但陈汐总觉得其中透着一丝不寻常,那份直觉让她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转眼间,休假日悄然而至。 谢天翊整理好行囊,准备踏上归家的旅程,而姜誉峰则一脸期待地提出,想要携妻儿一同前往拜访。 对于这位为数不多的挚友,谢天翊总是给予最大程度的理解与宽容,他微笑着表示,还需征询陈汐的意见。 姜誉峰闻言,信心满满地笑道,嫂夫人必定会热情欢迎他们的到来。 说罢,他也开始忙碌起来,着手准备起行的行李,满心期待着这次拜访。 这几日,少了那些令人不安的跟踪,陈汐得以专心处理诊所的各项事务,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待开张之日的到来。 夜幕降临,陈汐吩咐家中的厨娘燕婶多准备几道美味佳肴,以此庆祝自己即将重操旧业,回归那份热爱的事业。 她原以为多出来的菜肴可以留到明日享用,避免浪费,却不曾想谢天翊的提前归来,以及他那慷慨的举动,将这些佳肴分给了家中的仆人们,结果每一道菜都被一扫而光。 餐桌上,谢天翊望着满桌的丰盛菜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惊喜:“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怎的如此丰盛?” 他不仅注意到炒菜的数量明显增多,还发现了几瓶看起来颇为新奇的“饮料”。 陈汐轻轻一笑,耐心解释道:“这些都是我特地准备的,那黑色的汽水叫做可乐,而那几瓶则是葡萄酒,据说在外国很是流行,我想着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就尝试了一下。”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皮,仿佛在分享一个小小的秘密,让这顿晚餐增添了几分温馨与乐趣。 一听“酒”字,谢天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回避,仿佛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字眼,而是勾起了他往昔某个不太愉快的记忆,让他本能地想要远离,以免再次陷入那曾经的困境。 “娘,我也想尝尝你喝的那种葡萄酒。” 小晨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小脸蛋仰望着陈汐,那双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期待。 陈汐闻言,目光温柔地在两个孩子身上流转,思考片刻后,她从精致的酒壶中缓缓倾倒出两滴,仅仅只是一丁点,足以让孩子们浅尝辄止的分量。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微不足道的酒液倒入两个小巧的瓷杯中,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最珍贵的艺术品。 当看到两个孩子饮下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酒液后,脸颊依旧保持着孩童特有的红润,没有丝毫醉意,陈汐这才放心地为他们各自斟上了小半杯。 这所谓的葡萄酒,色泽晶莹剔透,犹如晨露中的红宝石,虽然名为酒,但其酒精含量低得几乎可以与鲜榨果汁媲美,更多地保留了葡萄本身的甘甜与清新。 方文赋品尝了几杯后,连连赞叹不已,对陈汐能酿造出如此佳酿表示难以置信的赞赏。 陈汐只是报以淡淡的微笑,心中却明白,这份赞誉其实应归功于那些默默无闻的酿酒师,她不过是将这份美好传递给了更多的人,如同借花献佛,分享着别人的智慧成果。 “对了,听方师傅说你们打算开设诊所,需要帮忙吗?或许我可以搭把手。”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关于诊所的筹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一切井然有序,似乎并不需要额外的忙碌。 “还有,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莫诗雨的人?” 谢天翊再次提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陈汐的脑海里并没有这个名字的痕迹,更不用说相识了。 然而,这个名字听起来颇有女性的温婉,让她不禁联想到在翠莺楼那次偶然的邂逅,那位女子的容貌在她心中渐渐清晰起来。 当她将记忆中的那张面孔描绘出来时,谢天翊立刻确认,那正是莫诗雨无疑。 “我对她并不熟悉,只是有几次偶遇,她坚持要与我结交,你对她有所了解吗?” 陈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 谢天翊的眉宇间皱起了一丝忧虑,“她是县尉的千金,前些日子在书院里,她一直亲切地称呼你为陈姐姐,我觉得她不似表面那么简单,你得多留个心眼。” 得知莫诗雨特地去找过谢天翊,陈汐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难道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第213章 背叛 “会不会是她对你有意思?”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谢天翊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并不认为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应该不至于,毕竟这县里官员家的事情复杂得很,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陈汐心中暗自窃笑,她坚信莫诗雨对谢天翊抱有好感,否则怎会如此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谢天翊感受到了陈汐隐含笑意的眼神,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悦。 “对了,姜誉峰说明天要来家里串门,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让他们换个地方。” 谢天翊的提议中充满了尊重与体贴。 陈汐对此并无异议,关键在于谢天翊事先与她商量,这让她感到被重视。 如果谢天翊擅自做主,恐怕会引起她的不满。 “好的,那就请他们过来,明天我会让燕婶多准备些菜肴。” 陈汐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期待。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刚过巳时,姜誉峰便携同蒋丽和姜小乐准时登门拜访。 蒋丽一进门便笑道:“陈姐,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两人上次相聚,还是在那繁华喧嚣的好运来酒楼,那时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一番寒暄之后,姜小乐也乖巧地向陈汐问好,随后,陈汐引领着小阳小晨迎上前,几个孩子很快便与姜小乐打成一片,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嫂子,今天上门打扰你和天翊哥了。” 蒋丽歉意中带着几分亲昵。 陈汐笑容温婉,言语间满是真诚:“哪里的话,你和谢天翊本就是旧识,多来往是应该的。” 谈话间,墨画墨琴已悄无声息地将茶水备好,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 陈汐未曾注意到,蒋丽在见到这两姐妹时,眼神中掠过的一抹惊讶,转瞬即逝。 孩子们的欢笑声很快溢出了房间,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嬉戏玩耍,那份纯真的快乐感染了每一个人。 “小丽,你尝尝这茶,我师父很喜欢,但我对品茶一窍不通。” 陈汐递过一杯茶,蒋丽轻抿一口,茶香四溢,与姜府中供奉的上等茶叶不相上下。 与此同时,姜誉峰与谢天翊正热烈讨论着书院的种种,陈汐和蒋丽则在一旁,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最终,蒋丽轻轻拉了拉陈汐的衣袖,示意离开。 “你们先聊,我带小丽去后院看看孩子们。” 陈汐的提议得到了两位男士的同意,他们目送二人离去,继续他们的对话。 踏入后院,蒋丽拉着陈汐走进屋内,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陈姐,你心肠真是太好了,怎么能轻易相信那样的丫头呢?” 陈汐心中疑惑,墨画墨琴有何不妥? 她们虽出身罪臣之家,但如今作为仆役,勤勉忠诚,不应受到过多的猜疑。 “她们现在服侍你,将来难保不会对谢公子有所企图,你还是太天真了。” 蒋丽的担忧直指要害。 陈汐恍然大悟,原来蒋丽的顾虑在此。 她耐心地解释了收留墨画墨琴的初衷,但蒋丽的担忧并未因此减轻,反而愈发强烈,一再建议将两人调离。 “小丽,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汐敏锐地捕捉到了蒋丽的异样,她的关心与体贴溢于言表。 蒋丽先是愣怔,随后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陈汐连忙轻拍她的背,给予安慰。 待蒋丽情绪稍作平复,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恩人面前失态了。 “对不起,陈姐,我刚刚,就是……” 蒋丽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别急,是不是和姜誉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陈汐的询问中满是关怀,她敏锐地觉察到,如果不是因为与姜誉峰之间的问题,蒋丽不会因为两个侍女的事情如此激动。 在陈汐温柔的注视下,蒋丽终于点了点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陈姐,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蒋丽的声音颤抖,满是无助。 陈汐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姿态,轻抚着蒋丽的背,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委屈与不安都吸纳进自己宽广的心怀之中。 蒋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终于缓缓启唇,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锥心。 “我家与姜家,门楣相当,权势相匹,因此周遭从不缺少侍奉之人。”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就在数月之前,我于市井间偶遇一名女子,她为了安葬亡夫,不惜卖身为奴。我心生怜悯,便将她带回府中,收作侍女。哪知,一场酒醉之后,我的夫君竟与她发生了不该有的纠葛。” 蒋丽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痛楚,“现在我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那侍女精心策划的局。她在夫君面前总是显得那样柔弱无助,让我心生同情,可正是这份同情,让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偏偏是她,偏偏是我视为姐妹的侍女,给了我最深的背叛。”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顺着蒋丽的脸颊滑落,“陈姐,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这破碎的一切?” 她紧紧抓住陈汐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陈汐心中五味杂陈,却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安慰眼前这个脆弱的灵魂。 她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用自己的存在给予蒋丽无声的支持,希望时间能慢慢治愈她心中的创伤。 “按常理来说,醉酒之人应是无力为恶,但若那侍女的计谋从一开始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或许就连那场醉酒,也是她精心设计的一部分。” 陈汐心中暗自思量,却未将这些阴暗的猜测说出口。 “我曾想过与他和离,毕竟婚前我们情投意合,小乐出生后,夫君虽沉迷于学问,但家中始终只有我一个女人在操持。虽然传统要求妻子应帮助夫君纳妾。” 蒋丽的声音带着一丝苦笑,“但夫君曾对我发誓,此生只愿与我共度。那丫鬟只求一个妾室的名分,说不会影响我和夫君的感情,可我心中这道坎,怎么也跨不过去。她总是在夫君面前表现得那样楚楚可怜,夫君心软,竟真的考虑给她名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个封建礼教束缚的时代,蒋丽竟敢于提出和离的想法,这无疑是一种大胆的挑战。 第214章 敢爱敢恨颇 “除了那次酒醉,姜誉峰是否还与那丫鬟有过瓜葛?” 陈汐追问。 蒋丽轻轻摇头,那件事之后,似乎再无其他。 “夫君本质上是个正派之人,那次酒后失德,他也深感愧疚,对我百般弥补。只是,我不知道他的歉疚能维持多久。” 她哽咽着继续说道,“我还有小乐,我舍不得离开他,呜呜……” 与此同时,在前院内,姜誉峰正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向好友谢天翊倾诉。 “那你对那侍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 谢天翊紧皱眉头,问道。 姜誉峰连忙摆手否认,“怎么可能,那晚的事情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我只是因为觉得亏欠于她,才打算用财物田产作为补偿。” “但她却说,她只愿做我身边的一个小妾,别无他求。” 姜誉峰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我原本以为,给她一个名分,我和娘子的生活还能照旧,可娘子坚决不同意。” 谢天翊听完,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从未结识姜誉峰这位朋友。 “这难道是你娘子的错吗?显然不是。” 他厉声道,“再者,那侍女今日求的是妾位,谁能保证明日她不会得寸进尺?万一你再次酒后失足,有了孩子,又该如何收拾残局?” 姜誉峰被这一番话吓得脸色苍白,支吾道:“不,不会的,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会?事已至此,你还说不会!” 谢天翊痛心疾首,仿佛姜誉峰的错误已经无可挽回。 姜誉峰哑口无言,未来漫长,他哪里敢保证自己不会重蹈覆辙。 而在后院,陈汐与蒋丽相对而坐。 “你心里,还爱着他吗?” 陈汐直截了当地问道。 经历了这一切,蒋丽的性格变得更加直接坦率,对姜誉峰的感情也已不复当初。 “若是我,我会选择和离。即便和离,我依旧是小乐的母亲,没有人能阻止我去看望我的孩子。” 陈汐对蒋丽的敢爱敢恨颇为欣赏,认为她是性情中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心意。” 陈汐语重心长地说。 不知不觉,日已过午,众人不分男女老少,围坐一桌,共享天伦之乐。 午后,孩子们嬉戏一番后,姜誉峰才带着妻儿踏上归途。 “夫君,我已经想清楚了。你既然占有了她的清白,给她名分是应该的,但你违背了对我的誓言,我们还是和离。小乐跟我,我不会再改嫁,你可以另寻佳偶,延续家族血脉。” 蒋丽的话语坚定而决绝。 姜誉峰闻言,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行,我们不能和离,小乐还小,他不能没有父亲。” 他急切地说,“我马上把她送走,给她足够的金银财宝,你和小乐哪儿也不能去。” 蒋丽惊讶地望着姜誉峰,他之前还愿意接受只给侍女一个妾室名分的提议,为何此刻却突然变卦? 姜誉峰的失态,一半是因为谢天翊的严厉指责,另一半则是蒋丽提出的和离提议让他措手不及。 蒋、姜两家皆为商界巨擘,经济实力雄厚,支持一个和离归家的女儿并不困难。 姜誉峰平日里的生活起居全靠蒋丽细心照料,失去她,这位习惯了安逸生活的少爷将无所适从。 更重要的是,蒋丽是他一眼万年的挚爱,两人婚后无论性格还是兴趣都高度契合,他对她的爱早已融入骨血,难以割舍。 “小丽,别提分居的事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姜誉峰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紧紧抱住蒋丽,泣不成声。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屋内的沉重气氛,也为这场情感的风暴带来了一丝未知的变数。 房门轻柔地敲响,那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少爷,夫人,凝霜在外头等候。” 门外,传来丫鬟略带紧张的话语。 这突如其来的呼唤,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屋内的两人瞬间怔愣。 姜誉峰急忙用衣袖拭去眼角未干的泪痕,强撑着站起身来。 在他心中,于妻子面前展现脆弱无碍,但在外人面前,他必须是那个坚不可摧的依靠。 蒋丽见状,微微点头,示意凝霜可以进来。 这位名叫凝霜的侍女,曾因父亲葬礼所需被迫卖身为婢,幸得蒋丽出手相救,赎回自由之身。 她的存在,对于这个家而言,既是缘分也是责任。 “少爷,夫人!小女子特来给您二位请安。” 凝霜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在蒋丽耳中带上了几分微妙的意味。 她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讽刺,心中暗想,这丫头是否已将自己视为府中的侧室? 姜誉峰面色凝重,目光如炬,直视着凝霜,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凝霜,你应该清楚,是你是我夫人买回的婢女,你的身份是什么,心里该有数。” 凝霜闻言,眼眶不禁泛红,慌乱之情溢于言表。 记忆中,姜誉峰似乎有过将她纳为侧室的想法,一旦成为侧室,她在府中的地位自然稳固。 可为何今日,他会旧事重提,难道是心意有变? 她含着泪,声音哽咽:“少爷,我从未忘记是夫人所赎,但那之后,我已心属少爷,我……” “你只需记得自己的出身就好,那件事谁也没想到,更非我本意。” 姜誉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会给你足够的银两和田产作为补偿,你拿着这些,我会安排府里的人为你解除奴籍,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凝霜心中焦急万分,面上却强作镇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看向姜誉峰和蒋丽,恳求道:“夫人,我只求一个侧室的名分,绝不打扰您和少爷的生活,请夫人给我一条活路。” 话音刚落,她猛地将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下接着一下,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绝望,仿佛在祈求蒋丽能给予哪怕一丝怜悯。 姜誉峰并非不解风情之人,在谢天翊的暗示下,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凝霜言辞中的深意。 “你对小丽说这些没用,让你离开是我的决定,我不会改变主意。” 第215章 这孩子,不该来 “要么继续做我娘子的婢女,要么带着钱去过你自己的生活,选择权在你。” 姜誉峰的话语中透着不容反驳的决绝。 蒋丽闻言,轻轻拧了姜誉峰的手臂,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 若让凝霜留下,无疑是自寻烦恼。 跪在地上的凝霜,亲眼目睹了两人间的亲密,心中的愤怒如同野火燎原,难以平息。 就在这一刹那,她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是真晕还是假晕,无人能辨。 …… 客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古朴的木床上,凝霜缓缓睁开眼,迷茫地望着四周。 “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费力地坐起身,环顾着围在床边的众人。 “哎呀,凝霜,你怀孕了,怀的是我们姜家的骨肉呢!” 说话的是姜誉峰的母亲,一位面容慈祥的年长妇人。 “这……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要成为母亲了吗?” 喜悦如同初升的朝阳,照亮了凝霜的心房,但随即,她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这孩子,不该来啊,不该来……” 伴随着呜咽,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打湿了她的衣襟。 姜老夫人见状,心中满是疑惑。 添丁进口本是大喜之事,为何会引得她如此悲伤? 难道是因为怀了姜家的孩子,感到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姜老夫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不悦,询问道。 凝霜连忙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是的,老夫人,是夫人打算给我些银两,让我离开少爷。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我也就认了,但现在……我不能啊,老夫人。” 她刻意隐去了姜誉峰的决定,毕竟,哪位母亲愿意听到别人指责自己的儿子? 老夫人神色一凛,但多年的智慧让她并未轻易相信片面之词,而是决定亲自去查明真相。 “小丽不会是那样的人,或许她还不知道你的情况。我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你先好好休息。” 语毕,老夫人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姜誉峰与蒋丽居住的小院走去,一场误会与真相的交锋,即将上演。 这样的做法,无疑在老夫人的心湖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那布满岁月痕迹的眼角微微下沉,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满。 自家儿子的事,本应坦荡荡地承认,何须用谎言遮掩,这样的行径实在难以让人欢喜。 尽管心中不悦,但凝霜怀孕这一事实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不容忽视,也无法回避。 “凝霜必须留下。” 老夫人的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那是一种来自长辈的威严,也是对血脉延续的坚持。 在此之前,凝霜被匆匆带走,府邸内请来了经验丰富的老中医,而姜誉峰则正忙于向蒋丽表达歉意,两人皆因各自的缘由,无暇顾及凝霜的境况,更不曾知晓那腹中已悄然孕育的生命。 “娘,这万万不可。我对凝霜并无半分情意,虽然用金钱打发她离开并非君子所为……” “但她毕竟是小丽买回来的人,我绝不允许她成为侧室,玷污了小丽的地位。” 姜誉峰的语气比蒋丽还要坚决,他的眼中闪烁着急切与焦虑。 在内心深处,他自嘲地想,若再不急,恐怕这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妻子就要离他而去了。 “你既然知道这不符合君子之道,又为何要做出这等事?” 老夫人的话语中带着质问。 姜誉峰闻言,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我并非有意为之,那夜我醉得不省人事,甚至不确定是否真的与她……” 姜誉峰的声音低了下去,近乎呢喃,却还是被老夫人捕捉到了,她毫不客气地在姜誉峰的背上拍了两下,力度之大,让姜誉峰不禁缩了缩脖子。 “不记得?那床单上的斑斑血迹也是假的?凝霜身上那些明显的痕迹也是假的?” 老夫人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姜誉峰的心上。 姜誉峰没有再争辩,但在心底,他仍旧暗自嘀咕,那晚的酒确实让他失去了理智,记忆模糊,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 “无论你是否记得,凝霜怀孕已是既定的事实,她必须留下。” 老夫人的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姜誉峰的第一反应是望向蒋丽,不出所料,她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绝望,那是一种被背叛后的无助与心寒。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解决,但小丽,娘是站在你这边的,绝不会让凝霜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老夫人语毕,在仆人的细心搀扶下,缓缓地离去了,留下一室的沉重与未知。 姜誉峰试图上前,想要握住蒋丽的手,以示安慰或是寻求谅解,然而…… “别碰我,离我远些。” 蒋丽猛地挣脱,她的反应激烈而决绝,仿佛姜誉峰的触碰成了无法忍受的痛楚。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疏离。 最终,蒋丽用力推开了姜誉峰,拉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姜家的大门。 姜誉峰恍然大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刻拔腿追了出去,心中充满了悔恨与不安。 “已经吩咐厨房开始熬制药膳了,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对你的身体恢复大有裨益,很快就能好。” 蒋丽勉强从苍白的唇边挤出一丝温柔的微笑,那笑容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真的辛苦你了,陈姐,每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总是你伸出援手。” 陈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同情,“哪里的话,今晚你就和小乐安心在这里住下,我的宅邸虽不大,但总归能为你遮风挡雨。” “不成,我怎能就这么住下呢?我自己的事情,怎能连累你。哪怕你不在意,可谢公子那边,我也得为他考虑啊。” 蒋丽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虑,她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离开姜家,几乎等于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你瞧瞧咱府门上的匾额,那上面刻的是我陈汐的‘陈’字,这里就是你的避风港,安心住下便是,谁敢有半句怨言,我陈汐第一个不饶。” 第216章 关禁闭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眼神温暖而坚决,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蒋丽心领神会,感激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对陈汐深深的信任与感谢。 她走得匆忙,身上分文未带,即便离开了陈汐这里,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连一个简陋的客栈门槛都难以跨越。 “你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先躺着好好休息,等会儿药熬好了,喝了再说话。” 陈汐细心地扶着蒋丽躺回柔软的床铺,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陈姐姐,你让他走,我真的不想见他。” 蒋丽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她的脸颊,落入枕头,消失不见。 陈汐心中明镜似的,蒋丽口中的“他”,无疑是指姜誉峰。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远离那些纷扰的男人,才能避免不幸。 这话以前听来或许浅薄,但如今却成了她深刻的体会。 刚踏入前院,姜誉峰那熟悉而又略显焦急的声音便随风飘入耳中。 “我真的醉得不省人事,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脑海里一片空白。” “天翊兄,说句实话,就算我真和凝霜有什么,我自己也浑然不知是怎么回事。” 陈汐的脚步在听到这些话后不由自主地一顿,没有再继续向前走去。 如果姜誉峰所言非虚,那么关于凝霜的事情,确实需要仔细调查一番。 “你先回去,小丽现在不想见你,这个问题你得先解决了再来谈别的。” 陈汐转过身,对着姜誉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 “虽然我和小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到她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子。” 姜誉峰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痛苦。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小丽恐怕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陈汐直视着姜誉峰,话语中充满了沉重与关切。 姜誉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黯然转身离去。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他不能失去小丽,绝对不能。 但凝霜腹中的孩子,却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与小丽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回到屋内,陈汐转向谢天翊,眼中满是忧虑,“你觉得他会怎么解决?小丽这次受的伤,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不轻。” “他很爱蒋丽。” 谢天翊的回答简洁而直接,多年的交情让他对姜誉峰的心思了如指掌。 陈汐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男人如果真的醉到不省人事,哪还有力气去做那档子事?你说他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谢天翊惊讶地望着陈汐,没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刚才的对话细节。 “誉峰应该没有说谎!” 谢天翊认真地说道,随即又有些诧异地看向陈汐,“你确定醉到那种程度真的做不了那事?” “我是说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烂醉如泥,毫无意识的那种。” 陈汐进一步解释道。 “誉峰也是这么说的,这就让人费解了。陈汐,誉峰是我的好友,我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 “如果可以,帮帮他,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陈汐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谢天翊的欣赏与信任。 姜誉峰虽然犯了错,但谢天翊作为挚友,既能坦诚指出其错误,又能不惜欠下人情去帮助朋友,这样的品质难能可贵。 陈汐答应了,毕竟蒋丽也是她的朋友,她不愿意看到她继续沉浸在痛苦之中。 晚餐时分,陈汐特地为蒋丽和姜小乐准备了温热的小米粥,粥里还细心地加入了些许枸杞和红枣,希望能为他们母子俩补补身子。 服药之后,蒋丽勉强喝了几口粥,便因疲惫不堪而沉沉睡去。 姜小乐则安静地守在母亲的床边,连平时最爱的小阳小晨来找他玩耍,他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夜色渐浓,小阳小晨好奇地围在陈汐身边,不停地追问蒋丽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陈汐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蒋丽是带着姜小乐来做客的,恰好赶上身体不适,便暂时住下了。 对于大人们之间的家务事,陈汐自然不会对孩子们多说什么。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内,蒋丽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 “陈姐,我已经想清楚了,凝霜怀孕是事实,即便我内心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也必须面对现实,但我不会再回姜家那个地方了。” 蒋丽的眼神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两天就麻烦陈姐收留我一下,等我的身体再好一些,我就带着小乐回娘家去。” 姜家对她而言,只剩下无尽的伤痛与回忆,她再也不愿踏入那个令她心碎的地方,留在那里的所有,她都决定彻底放下。 与此同时,姜家因为姜誉峰试图给凝霜下堕胎药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连老夫人那里都惊动了。 蒋丽带着儿子离开的消息,也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姜誉峰因此被关了禁闭,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来接蒋丽回家。 午后,谢天翊决定外出一趟,他的目的地正是姜誉峰的居所。 然而,当他得知姜誉峰被老夫人关押的消息后,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谢天翊意外地目睹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场景。 “陈汐,方师傅,你们有什么法子能断定,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平静的天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方文赋轻轻抚平下巴上花白的胡须,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睿智,缓缓道:“这个嘛,孩子总得生下来,才能通过验血来确认亲子关系,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陈汐沉默不语,她的空间戒指里藏着一套现代医疗设备,凭借那些先进的仪器,胎儿尚在母体之中便能进行亲子鉴定。 然而,这样的秘密若是泄露出去,无疑会引来无数风波,因此她只能将这个念头深埋心底。 她抬头,目光温柔而复杂地落在谢天翊身上,“怎么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起来了呢?”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第217章 计划 谢天翊轻叹一口气,回忆起当日的情景:“今天我去拜访誉峰,无意间路过姜家后院,看见两个人影在后门处紧紧相拥。原本这也没什么,但那男子唤女子为凝霜,随后不久,那女子便从后门进入了姜府,而那男子则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我心中不禁生疑,那女子会不会就是姜家怀孕的丫鬟凝霜呢?” 谢天翊的这一发现,无疑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如果情况属实,那么凝霜腹中孩子的真正父亲就成了一个谜团,这对于姜誉峰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而在姜府深处,沉浸在甜蜜梦乡中的凝霜,绝不会想到,自己与情人的私密相会,竟被前来探访姜誉峰的谢天翊撞了个正着。 命运的齿轮,似乎在这一刻悄然转动。 “你既然亲眼目睹,就无需担心她会轻易露出破绽。姜誉峰虽然被暂时囚禁,但以姜家的权势,定会设法让他去书院继续学业。” 陈汐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深刻洞察。 正如她所预料,书院开学之日,姜誉峰果然重获自由,只是姜家为了避嫌,严禁他靠近凝霜所在的院落。 时光匆匆,转眼间,蒋丽准备踏上归途。 “陈姐姐,打扰你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回家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舍。 陈汐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小丽,有件事我不能再隐瞒你了。” 蒋丽心中一紧,以为陈汐要揭露姜家的某些秘辛。 “这些日子,夫君未曾来找我,说明事情并未得到妥善解决。” 陈汐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姜家也没有派人来接我和小乐,显然他们更关注凝霜腹中的孩子。我已决定,回去后便向父母坦白一切,然后与誉峰和离。” 陈汐连忙摇头制止,她的眼神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说的是凝霜的事情,其中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再多留几日,待真相大白,如果凝霜的孩子确实是姜誉峰的,那时你再离开也不迟。” 蒋丽闻言,脸上写满了惊讶,但深知陈汐的为人,她不会无缘无故欺骗自己。 于是,她木讷地点了点头,同意了陈汐的建议。 另一边,姜家在姜誉峰和蒋丽缺席的情况下,因老夫人对凝霜腹中胎儿的重视,使得凝霜的地位一时之间水涨船高,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尊崇。 而身处书院的姜誉峰,早已不再是那个消沉的少年。 他心中暗自思量,万一这一切真的是凝霜的算计,那么小丽或许就不会提出和离了。 谢天翊将那天的所见所闻毫无保留地告知了姜誉峰,结果导致姜誉峰被老夫人罚去书院闭门思过,不得回家。 三日后,姜誉峰提笔疾书,一封充满悔意与自省的信件,通过信使的手,悄然送达老夫人的书桌。 信中字字句句皆是真诚与反省,深深触动了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欣慰之余,特赦了姜誉峰身边的小厮,算是给儿子些许安慰。 至此,姜誉峰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帮手。 “少爷,老夫人吩咐我来照料您的生活。” 小厮恭敬地站在一旁,姜誉峰轻轻一挥手,小厮便迅速凑近。 听完姜誉峰的密令,小厮毫不犹豫,满腔怒火地痛斥凝霜的行径。 姜誉峰对小厮多年来的忠诚与情谊感到十分欣慰,自然不会苛责于他。 小厮领命后,立即展开行动,每日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暗中监视凝霜,记录她的行踪及交往。 然而,连续四日,皆无所获。 姜誉峰得知后,虽然心中焦急,但仍坚持让小厮持续监视。 “少爷,凝霜向老夫人请求,明日想上街走走,而且会有人陪同。” 小厮在提及谢天翊时,没有丝毫避讳。 “誉峰,我有一个计划,我们可以这样做……” 次日,当凝霜一行人刚刚离开姜府,姜誉峰便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陈府。 “娘,快去,我好不容易才从夫子那里请到了假。” 面对小儿子的撒娇恳求,姜老夫人最终点头答应,心中暗自好奇儿子口中所谓的戏班有何特别之处,同时严厉警告:“仅此一次,若有下次,不好好读书却跑出来看戏,我定会让你父亲好好教训你!” 姜誉峰连忙摆手,尽管已身为人父,但对于父亲和兄长的权威,他依然保持着敬畏之心。 姜老夫人满意地一笑,在姜誉峰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与此同时,凝霜在珍宝阁内精心挑选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不一会儿,手中已是满满当当。 突然,她捂住腹部,脸色苍白,显得极为痛苦。 随行的仆人见状,连忙将她送往对面街上的医馆。 “这位夫人胎气不稳,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医馆大夫的话,仆人们哪敢不从,生怕凝霜有任何闪失,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于是,凝霜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暂时失去了踪迹。 陈汐与谢天翊本隐匿于人群之中,此刻陈汐借故离开,留下谢天翊原地守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陈汐返回,向谢天翊微微点头示意,姜誉峰的小厮也紧跟其后,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计划悄然进行着。 “儿子,戏班怎么还没到?” 姜老夫人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焦急,轻声问道。 姜誉峰刚要开口回应,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腹部,发出轻微的呻吟。 老夫人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吩咐下人赶紧将少爷送往医馆,而那医馆,恰巧就是凝霜工作的地方。 “大夫,快来看看我儿子!” 姜老夫人一踏入医馆,便急切地呼唤起来。 姜誉峰借故要去方便,趁机偷偷溜向后院。 医馆的大夫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姜少爷只是去解手,应该不会有事,便没有强行拦下。 姜誉峰一到后院,确认无人跟踪后,便放松下来,卸下伪装,开始小心翼翼地搜寻凝霜的踪迹。 医馆虽小,布局紧凑,但姜老夫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为凝霜安排的仆人。 两名仆人见到老夫人,连忙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禀告。 老夫人一听,连忙想要进屋查看凝霜的情况,而大夫却一脸困惑,不明所以。 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巧…… 第218章 私下相见 “老夫人,那位女子需要静养,不宜打扰。” 大夫试图劝说姜老夫人,但老夫人一心挂念孙子的安危,哪里听得进去。 家人见状,连忙拦住了大夫,门扉随即被轻轻推开。 屋内除了简陋的一桌一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凝霜的影子。 老夫人正疑惑于如此喧闹之下,凝霜为何毫无反应,跟在凝霜身边的仆人见状,立刻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老夫人,我们亲眼看见凝霜进去的。” 两人吓得面如土色,悔不该当初没有坚持跟进屋内。 “老夫人,这里还有一扇通往后院的门,或许凝霜姑娘是出去透气了。” 这话出自姜誉峰机灵的书童之口。 “对,可能是透气去了,老夫人,您就在这儿稍等片刻。” 大夫边说边擦去额上的汗珠,试图安抚姜老夫人的情绪。 话音刚落,书童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通往后院的门。 正当老夫人准备坐下等待时,后院却突然传来儿子愤怒的吼叫声,大夫闻言,心中一凛,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他心中暗叫不好:“这下可麻烦了。” 后院的角落里,一间厢房内,凝霜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满脸错愕,不明白姜誉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正当她衣物还未整理完毕,姜老夫人便带着一群仆人匆匆赶来,其中还包括她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 凝霜心里清楚,所有的秘密都已经暴露无遗。 “你不是那个给我们家送菜的老汉的儿子吗?我记得上个月在府里见过你,你说自己迷路了,还是我亲自带你出府的。” 姜老夫人眼神锐利,瞬间联想到许多事情。 “你是誉峰身边的人?上个月具体什么时候在府中见过他?” 她指着床上的男子,向姜誉峰的书童询问。 书童连忙回答:“老夫人,正是上月初六,此人代替父亲送菜,不小心迷路到了少爷夫人的院落,我才带他离开的。” “上月初六,那不正是我喝醉的那天?” 姜誉峰惊讶地说道。 儿子与书童的对话让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凝霜,你有什么解释,竟然敢欺骗到我们姜家的门上?” 老夫人质问道。 凝霜慌忙整理好衣物,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辩解:“老夫人,我真的不知道,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我不认识他,老夫人,真的不认识,请您相信我。” “不认识?不认识怎么会私下相见?” 姜老夫人面色愈发阴沉。 凝霜继续编织着谎言:“老夫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是这样了。” “你来说!” 姜誉峰一把抓住床上男子的衣领,厉声问道。 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凝霜拼命向他使眼色,希望他能配合,但姜誉峰挡得严严实实,男子根本看不见。 “你,是你对我起了歹念,我要你的命!” 凝霜近乎疯狂地抽出头上的簪子,欲刺向姜誉峰手中的男子。 这时,男子仿佛恍然大悟,捕捉到了凝霜的眼神。 “是我贪图她的美貌,用计谋让她到了这儿。” 他吞吞吐吐地说,“可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们就闯了进来。” 凝霜手中的簪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双手掩面,痛哭失声:“我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姜家,让我一死了之。” 话音刚落,她踉跄着扑向墙壁,企图自尽。 这一系列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凝霜撞墙后昏迷过去,额头鲜血缓缓流淌。 幸好是在医馆,仆人们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找大夫。 得知只是昏迷,姜老夫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姜老夫人心里对凝霜的话有了一些相信。 而姜誉峰,脸色依旧阴沉,没想到凝霜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竟会做出如此决绝的举动。 “娘——” 姜老夫人抬手,示意儿子安静。 “无论你有多么冤枉或愤恨,事实是你酒醉后与凝霜同床共枕。” 她语气沉重,“如果孩子真是姜家的血脉,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你和小丽自己处理。” 姜誉峰抿了抿嘴,似乎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安排。 没有人注意到凝霜其实已经醒来,只是紧闭着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姜老夫人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全部听进了耳中。 这老太婆,我都把命豁出去了,她还是不信我,凝霜心中愤恨难平,继续保持着“昏迷”的状态。 众人自然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姜老夫人带着姜誉峰乘坐马车先行离开,留下几个仆人等凝霜醒来后再送她回家。 姜府内,姜誉峰欲言又止,开口道:“娘,小丽和小乐……” 姜誉峰的话语尚未完全落下,姜老夫人那历经沧桑的眼眸中已闪烁过一抹了然之色,仿佛能穿透表面的言语,直抵事情的本质。 “去,把小丽接回家来,与她好好谈谈心。若是凝霜腹中所怀真是你的血脉,孩子出生后便由小丽抚养,至于凝霜,给她些银两作为补偿,让她另寻出路即可。” 姜老夫人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不失温情的考量。 姜誉峰听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为凝霜辩解,却碍于缺乏实证,生怕这番心意会被母亲误解,最终只能将那些话语咽回肚中,点头应承。 随即,他转身,步伐坚定地踏上了前往苏宅的路,心中满是对蒋丽的思念与即将面对的复杂情感的忐忑。 苏宅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古朴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陈姐姐,事情进展如何了?” 蒋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今日午后,她目送陈汐与谢天翊并肩离去,从夫君姜誉峰小厮紧随其后的身影中,她隐约猜到两人定是为了解决近日的风波而出门。 陈汐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好消息是,凝霜今日确实与一名男子私下会面了。” 蒋丽闻此,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急切追问:“这么说,夫君他并没有背叛我?” 陈汐神色一黯,继续说道:“坏消息则是,凝霜坚称自己是被那男子所迷惑,甚至不惜以头撞墙,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219章 重归于好 蒋丽刚刚浮现出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作一抹苦涩。 “以死明志?哼,这性子,倒是和誉峰有几分相似。” 蒋丽的话语,如同锋利的针尖,不偏不倚地刺入刚踏入门槛的姜誉峰心中,让他不由自主地一颤。 “小丽,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我与凝霜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一定要相信我。” 姜誉峰上前一步,试图拥住蒋丽,眼中满是真诚与急切。 然而,蒋丽却像是被触碰到逆鳞的龙,猛地挣脱开来,声音中带着决绝:“别碰我,走开。” 尽管她用尽全力,但在姜誉峰那健硕的身躯前,显得如此无力。 就在这时,姜誉峰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小丽,凝霜腹中的确怀的是他人的孩子。” 此言一出,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蒋丽、姜誉峰以及一旁的谢天翊,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陈汐。 陈汐轻轻摩挲着鼻翼,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去探查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当我悄无声息地进入那隐蔽之处,凝霜与那男子浑然不知我的存在,他们的对话因此没有丝毫遮掩,其中便提到了腹中孩子的归属。” 听到这里,蒋丽心中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她猛地扑进姜誉峰的怀里,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 陈汐识趣地拉起谢天翊,悄然退至门外,留给这对夫妻一个独处的空间,让他们能够坦诚相对,修复彼此间的情感裂痕。 院落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点点光斑,为这略显沉重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温暖。 “你刚才所说,都是真的?” 谢天翊低声询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陈汐微微一笑,回答得斩钉截铁:“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又何必对他们撒谎?” 谢天翊闻言,轻轻点头,心中对陈汐的为人更加信服。 “这次多亏有你相助,以后若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天翊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意,让陈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正当此时,小乐与小阳小晨的欢笑声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小乐一听说父亲归来,立刻奔来,小脸蛋上满是担忧:“爹爹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我不要爹爹娶小老婆,婶婶,我们一起去阻止爹爹。” 陈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目光温柔地落在小阳小晨身上,两个小家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显然,小乐的直言快语已经泄露了秘密。 “小乐,别胡闹了,你爹心里只有你娘一个,他们只是有些误会,现在已经和好了。” 陈汐柔声安慰,小乐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婶婶,你说的是真的吗?爹娘真的和好了?” 小乐半信半疑地问道。 陈汐笑眯眯地看着他,轻声道:“当然是真的,你现在进去,不是要打断你爹哄你娘的好时光吗?” 小乐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苏婶婶的话很有道理。 “既然娘亲原谅了爹,那我也就勉强原谅他。不过,如果爹再想娶小老婆,或者跟别的女人生孩子,我可就不喜欢他了。” 小乐认真地说着,小脸上写满了稚嫩的坚持与对家庭完整的渴望。 不出所料,小阳与小晨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汐和谢天翊投来的警告目光,那眼神中蕴含的深意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对于小阳小晨而言,并非初次遇见,他们心中明镜似的,知道那些话语定是出自陈汐与谢天翊之口,借由姜小乐之口传递给了姜誉峰。 不久,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门扉悄然开启,姜誉峰与蒋丽肩并肩走了出来,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和谐。 姜誉峰首先开口,语气中满是诚恳:“这段时间真是麻烦天翊兄和嫂子了,改日我和小丽一定设宴,好好答谢二位的关照。” 姜誉峰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个明确的意图,那就是带着蒋丽和姜小乐返回自己的家中。然而,他的脚步却被陈汐轻轻拦下,这一举动让姜誉峰不禁有些困惑。 “嫂子,这是何意?” 他问道,心中暗自思量,既然连妻子都已经释怀,为何陈汐还要阻拦,难道是想让小丽再多住些时日? 陈汐的目光深邃,她直视着姜誉峰,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回到家中,该如何处理凝霜怀孕的事情?” 姜誉峰不假思索地回答:“若那孩子并非我的,自然会让她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陈汐追问道:“如果那孩子不幸没了呢?” 姜誉峰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那更好,她就可以早点离开了。” 陈汐闻言,不禁扶额,心中暗自揣测,姜誉峰是真的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是故意在装糊涂。 一旁的谢天翊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陈汐的意思是,如果凝霜因为小丽的原因而流产,跑到老夫人那里哭诉,你打算如何应对?” 姜誉峰尚未来得及反应,蒋丽已经急切地解释起来:“不不不,我知道那不是夫君的孩子,我绝对不会去伤害的。” 她边说边用力摆手,眼中满是真诚,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陈汐看着蒋丽,表情复杂:“小丽,你自己都说那孩子不是姜誉峰的,你觉得凝霜还会让孩子平安出生吗?特别是在她与情夫的关系曝光之后。” 这话一出,姜誉峰和蒋丽都愣住了,显然之前未曾深入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复杂性。 “这可如何是好!” 姜誉峰喃喃自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姜誉峰不可能让小丽长时间不归,而姜家的老太太更是无法容忍一个可能怀有姜家血脉的女子流落在外。 陈汐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建议:“依我看,解决之道在于找到与凝霜沟通的突破口,最好能让她自愿说出真相。” 三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陈汐,仿佛在她的话语中看到了解决问题的一丝曙光。 陈汐招呼他们靠近,低声分享了自己精心策划的方案。 但实际上,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于姜誉峰和凝霜自身的态度,陈汐和谢天翊能够介入的空间十分有限。 第220章 放风筝 蒋丽满心感激,紧紧抱住陈汐,声音略带哽咽:“那我们先回去,陈姐姐,真的太感谢你了。” 她不仅感激陈汐收留了无处安身的自己,更感动于陈汐为她出谋划策的用心。 更何况,陈姐姐早前还救了孩子的命,这份恩情让蒋丽觉得难以用言语表达。 “你是我朋友,看到你过得好,我也就开心了。” 陈汐温柔地回应,眼底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蒋丽激动地拥抱着陈汐,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谢天翊今天特地请假来帮忙,事情告一段落后,也该返回书院了。 陈汐询问谢天翊是否即将离开,却意外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谢天翊,你也有翘课的时候,真是没想到。” 陈汐略带调侃地说。 谢天翊微微眯起眼睛,辩解道:“我只是正常请假罢了。” 陈汐撇撇嘴,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但心里却因为谢天翊的留下而感到一丝欣慰。 天气晴朗,正是秋游的好时节,陈汐决定借此机会带小阳小晨出去游玩。 平日里,小阳小晨最多在街巷间嬉戏,陈汐新近发现了一个非常适合秋游的地方,却还未曾带孩子们去过。 一路上,谢天翊充当起了搬运工的角色,帮助母子三人提携物品。 陈汐挑选的地方风景如画,既有宁静的湖泊,又有广阔的草地,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娘,让我们放你亲手做的风筝!” 小阳小晨兴奋地请求着。 陈汐本就有此打算,于是取出风筝,开始耐心地教孩子们如何放飞。 两个孩子聪明伶俐,学习得很快,只是由于年纪尚小,需要两人合力才能控制好风筝的飞行。 “谢天翊,你也来试试!” 陈汐手持风筝,向谢天翊发出邀请。 谢天翊犹豫片刻,才缓缓走向陈汐,低声说道:“我不会放风筝。”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陈汐几乎未能听清。 也是,谢天翊的童年并没有多余的闲钱购买风筝玩耍,乡村里也没有这样的娱乐项目。 直到他到县城读书,才见识到其他孩子放风筝的乐趣,但他始终是个旁观者,从未亲自尝试过。 “我教你,很简单,伸出你的手……” 陈汐握住谢天翊的手,耐心细致地指导着他。 作为成年人,谢天翊的学习能力自然不弱,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飞起来啦。” 谢天翊拉着风筝线,嘴角勾勒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陈汐不由自主地望向谢天翊,那抹不经意间的微笑差点让她失神。 谢天翊见陈汐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误以为她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便主动上前,将手中的线递给了她。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时,陈汐忽然有了动作,她的脸颊不经意间擦过了谢天翊的薄唇。 陈汐心中一惊,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怎么回事,痒痒的! 而谢天翊的心中则是另一番景象:真软啊……这一刻,两人心中都泛起了微妙的涟漪。 意识到刚才那意外的亲密接触后,两人的脸庞瞬间染上了绯红,仿佛被夏日晨曦轻拂过的云霞,他们猛地弹开,彼此的眼神如同迷路的蝴蝶,不知所措地在空中四处飘忽,寻找着一个可以安放的角落。 这份尴尬的沉默,直到小阳那清脆的童声响起,才被轻轻打破。 “爹,娘,你们快看,我们的风筝卡在树上了。” 孩子的呼唤带着几分焦急与期待,将他们的注意力从彼此身上拉回到现实世界。 两人顺着小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只色彩斑斓的风筝正无助地缠绕在高高的树梢上,好在连接的线还未断裂,似乎在风中轻轻地摇曳,诉说着它的困境。 “位置确实挺高的!” 陈汐微微仰头,目光沿着风筝的轨迹估量着距离,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投下细碎的影子。 谢天翊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取下风筝的办法,显然,非得有人爬树不可。 “我爬上去拿。” 陈汐拽了拽谢天翊的衣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提议道:“你站在树下摇摇树干试试,看能不能晃下来,不用爬太高,安全第一。” 谢天翊依言轻轻摇动树干,风筝在枝头随着这股力量轻轻一摆,仿佛是被风儿温柔地拥抱,顺势缓缓落到了地面,孩子们欢呼雀跃。 “那么,接下来你带小阳去放风筝,我陪小晨玩另一个怎么样?” 谢天翊跳下来说道,他的脸上洋溢着父亲特有的温柔与宠溺。 一番奔跑嬉戏之后,全家人围坐在草地上,享受着由陈汐亲手准备的小食,每一样都精致可口,充满了家的味道。 陈汐细心地为小阳小晨擦拭嘴角的残渣,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谢天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暖流,那是家的温馨与幸福。 趁着天边的夕阳还留有一抹温柔的余晖,一家四口收拾好行装,手牵手踏上了归家的路途,背影在落日的余晖中拉长,绘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夜晚,家中惯例迎来了小阳小晨的沐浴时间。 谢天翊主动承担起了这项任务,一边耐心地为孩子们洗澡,一边温和地向他们解释着“男女有别”的道理,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小脸上写满了好奇与不解。 洗漱完毕的小阳小晨,虽然略显不满,小嘴撅得老高,但心底却也明白爹爹的用心,暗自想着爹爹还是早点回书院学习的好,这样娘亲就能多陪陪他们了。 陈汐一眼便看穿了孩子们的小情绪,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母子连心,无需多言。 后院中,夜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爽。 谢天翊与陈汐并肩而立,夜空中的星星仿佛也在倾听他们的对话。 “你明天就要回书院了?对于明年的乡试,你有信心吗?” 陈汐的声音温柔而充满鼓励。 谢天翊听后,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他没有过多的谦辞,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为了即将到来的乡试,他已经筹备多时,无数个日夜的苦读与磨砺,让他信心满满。 看到谢天翊如此坚定,陈汐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 第221章 医馆开张 次日,医馆“仁和堂”在晨光中正式开张,这个名字承载着陈汐的深切期望,她希望这里能够成为真正救死扶伤的地方,为世间带来更多的温暖与希望。 开业的前三天,仁和堂每日接诊百人,这一消息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无论是囊中羞涩的贫苦百姓,还是那些不愿花钱看病的人,都纷纷涌向了仁和堂的门前,希望能得到这位传说中女医的诊治。 医馆入口处,陈汐身着一袭干净利落的男装,站在台阶之上,显得英气勃勃。 她的身后,墨画墨琴同样换上了男装,装扮与往日截然不同,多了几分干练与果决。 “请大家安静排队,依次到我身后这两位助手那里领取号码牌,前一百名我们将提供诊疗,分文不取。请务必遵守秩序,否则恕不发放号码牌。” 陈汐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人群中立刻响起了赞同的低语,随后迅速排成了整齐的长龙,无人敢插队,生怕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交代完毕,陈汐转身步入医馆,留下墨画墨琴负责门外的秩序与发牌工作。 室内,陈汐与方文赋分坐两侧,患者按照手中的号码单双号分别就诊,整个流程高效而有序。 “今天恐怕要忙到日落西山了。” 陈汐心中暗自思量,连续三天的问诊,让许多未能领到号的人只能等待次日或第三天的机会。 “师父,今天真是辛苦您了,这两天真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陈汐深知,如果不是因为自家医馆开张,方文赋这位隐居的高手绝不会轻易出山。 方文赋闻言,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让陈汐做一顿丰盛的饭菜作为补偿,言语间透露出师徒间的亲昵与信任。 至于墨画墨琴改换男装,是因为平时陈汐并不需要她们贴身侍奉,两人自觉在日常生活中无用武之地,得知医馆开张需要人手,便主动请缨,希望能为医馆贡献一份力量。 在医馆开张前夕,陈汐还特意传授了她们易容之术,以便在忙碌中更加便捷地行动。 陈家宅邸内,夜幕降临,陈汐对墨画墨琴说道:“今天辛苦你们俩了,早点休息,接下来还有两天,保持精力。” 墨画墨琴满心感激地应答,随后退下。 陈汐卸下了一天的疲惫,躺在床上,脑海中回荡着今天接诊的每一位病患,虽然身体疲惫至极,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满足与喜悦,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仁和堂的未来,这份劳累在她看来,也是值得的。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匆匆流逝,医馆门前的队伍虽然有所减少,但那份“头百”的承诺依旧吸引着许多人,即使无恙也想来感受这份难得的福利。 到了第四日清晨,陈汐完成了最后一位患者的诊治,与墨画墨琴一同归家不久,姜誉峰与蒋丽便带着满脸的笑容前来拜访。 看着两人藏不住的喜悦,陈汐心中已然明了,那关于凝霜的风波,终于得以圆满解决。 “瞧你们这笑容,简直要把嘴角扯到天边去了,看来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嘛。” 陈汐打趣的话语让姜誉峰笑得更加灿烂,几乎合不拢嘴。 “多亏了嫂子你的帮助,我已经派人去书院请天翊兄了,等会儿我们就去你二哥开的‘好运来’酒楼,我做东好好庆祝一番。” 姜誉峰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话音刚落,谢天翊便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门口。 “看来我的时间掐得刚刚好。” 陈汐笑眯眯地迎向谢天翊,眼中闪烁着对即将来临的聚会的期待。 一行人移步至“好运来”酒楼的二楼雅间,窗外是繁华的市井,窗内则是温馨的相聚。 “嫂子,小丽和我要敬你们二位,如果不是你们的帮助,或许今天我们还不能这样轻松地坐在一起呢!” 姜誉峰举杯,与蒋丽一同仰首饮尽,杯中酒香弥漫,仿佛也在为这份友谊与成功举杯祝贺。 “天翊不善饮酒,我代他了。” 谢天翊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怎能让柔弱的女子代为承担,于是自是主动举杯,一饮而尽那琥珀色的液体,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所幸的是,这里的果酒出自陈汐亲手酿造,度数温和,醇香中带着丝丝甘甜,见谢天翊饮后神色自如,没有丝毫不适,陈汐那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嫂子你没看到凝霜露馅时那副难堪样,脸上的表情比苦瓜还扭曲,连伯母那向来和煦如春风的脸色都瞬间转阴。” 姜誉峰绘声绘色的描述,搭配上他那夸张的肢体动作,让陈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还有凝霜的那个情人,差点就成了她脱身的牺牲品,若非我们及时赶到,揭开真相,只怕他此刻已在冤屈中含恨九泉。” 姜誉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庆幸,也透露出对世态炎凉的感慨。 原来,凝霜曾狡猾地编织谎言,诬陷其情人图谋不轨,姜家一怒之下,将那无辜男子投入了冰冷的大牢。 蒋丽心思细腻,故意将即将释放的消息透露给凝霜,巧妙地利用人性的弱点,让凝霜自己露出马脚。 凝霜在绝望中孤注一掷,只身前往县衙,妄图利用姜家的权势疏通关节,以求最后一丝生机。 在那昏暗的牢房里,面对着憔悴的情人,凝霜的眼泪仿佛珍珠般滑落,她言辞恳切,甚至提及了那个并不存在的孩子,试图以此触动对方的心弦,为自己争取时间。 然而,这一切都未能逃过姜誉峰那双锐利的眼睛,他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一切,心中早有定计。 姜誉峰与蒋丽带着姜老夫人,在相邻的牢房内静静监听,姜老夫人闻及凝霜的虚伪与无情,怒气冲冲,对凝霜的任何辩解都已不再信任。 最终,这对企图利用欺骗手段蒙混过关的男女,都被依法囚禁,正义得以伸张。 凝霜那狠毒的计谋反噬其身,她的情人在愤怒与绝望中,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腹部受到重击,那未出生的生命也随之消逝。 第222章 烂桃花 姜老夫人归家后,心情沉重,满是阴霾,还是姜小乐用他的温言软语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才渐渐抚平了老夫人内心的创伤,使她的心情有所好转。 …… “凝霜之事虽是一场误会,但好在已经妥善处理,我衷心希望你们夫妻二人能携手共度,白头偕老,幸福绵长!” 陈汐的话语温暖而真诚,如同春日里的一缕阳光,照进了每个人的心田。 姜誉峰闻言,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心中涌动着感激与庆幸。 随后,众人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共享晚餐,笑声与谈话声交织成一首温馨的乐章。 然而,正当大家沉浸在这份欢乐之中时,雅间的门却被一阵轻柔却突兀的敲击声打断。 姜誉峰的目光掠过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低声嘟囔:“这下真是应有尽有了。” 他起身走向门边,手指轻轻搭上门把,一拉开,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门外站立的,并非是忙碌的服务生,而是一位衣着华丽、面容娇美的女子。 “哎哟,姜公子,真是巧遇啊,听说您和谢公子在此相聚,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过来打个招呼。” 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 “莫小姐,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熟络,不是吗?” 姜誉峰站在门槛上,礼貌而坚决地婉拒了对方的接近。 他与谢天翊同这位名叫莫诗雨的女子,不过是在社交场合中有过几次点头之交,谈不上真正的了解。 更何况,他们二人皆是有妇之夫,无故与一名陌生女子过分亲近,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影响声誉。 “姜公子,您就别开玩笑了,您和谢公子都是我表哥的好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打个招呼是理所应当的嘛。” 莫诗雨掩嘴轻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狡黠,她边说边灵巧地绕过姜誉峰,自作主张地踏入了包间。 “谢公子!哟~陈姐姐也在啊,真是太巧了。” 莫诗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她热情地向众人打招呼,尤其是对陈汐,那亲昵的称呼仿佛她们已是多年旧识。 “抱歉,我没有妹妹,我们之间也不至于如此亲密,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为好。” 陈汐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忽视的疏离,她礼貌地拒绝了莫诗雨过于亲昵的称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 莫诗雨的唇微微抿起,显得有些委屈,她的眼神忽闪忽闪地望向谢天翊,那模样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无辜,期待着谢天翊能给予她一丝同情或是支持。 然而,谢天翊却仿佛置身事外,目光平静,没有给予任何回应,那淡漠的态度让莫诗雨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与不甘。 “莫小姐,我夫人所言极是,我们与您表哥的交情,实则仅限于同窗之谊,私底下并无过多交往,您无需特地前来寒暄。” 谢天翊的话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冷漠,几乎成了一纸无形的逐客书,轻柔却坚定。 陈汐心思细腻,并非不解风情之人,她能清晰捕捉到莫诗雨看向谢天翊时,眼底流转的那抹不同寻常的情愫。 在莫诗雨的心中,姜誉峰不过是借以接近谢天翊的一个借口,真正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那位温文尔雅的谢公子。 女人的直觉,往往敏锐如锋,这份微妙的气氛,不仅陈汐有所察觉,就连一旁的蒋丽也隐约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样。 她轻声呼唤:“陈姐姐——” 陈汐回报以一个细微的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在无声地告诉蒋丽:一切尽在掌握,无需担忧。 她的动作轻柔而坚决,仿佛在告诉周围的一切,即便风雨欲来,她也能泰然处之。 “谢公子,雨儿总觉得咱们之间有种莫名的缘分呢!” 莫诗雨的声音带着几分娇俏,试图在这微妙的氛围中寻找一丝可能。 陈汐闻言,不由自主地向谢天翊投去一个略带责备的眼神,心中暗自嘀咕,这接二连三的桃花债何时方休,连一顿安生饭都成了奢望。 一整个上午在医馆忙碌,她的肚子早已不满地咕咕作响,抗议着主人的忽视。 于是,她贴近谢天翊,低声细语道:“看样子,她是专程来找你的,要不你出去和她谈谈?我这边是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言语间,既有体谅,又不失小小的无奈。 谢天翊闻言,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虽然与陈汐的婚姻更多是基于名义,但想到自己的妻子竟主动提议让自己去与其他女子攀谈,一种微妙的不适感油然而生。 他不禁暗自思量,难道陈汐心中也泛起了醋意不成? 这念头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温暖。 “陈姐姐,谢公子实则是我表兄的至交,我对他仅怀有纯粹的友情,陈姐姐似乎太过……” 莫诗雨的话语中,暗含着指责,意指陈汐心胸狭窄,甚至试图控制自己夫君的社交圈,这番言辞在场众人皆能捕捉其微妙之意。 莫诗雨原计划借机离间谢天翊与陈汐,却不料此举反将自己置于尴尬境地,弄巧成拙,气氛一时凝固。 “请莫小姐移步,勿扰我夫人用膳。我夫人从不限制我的交友自由,只是我个人无意与莫小姐结交罢了。” 谢天翊的回应不温不火,却字字如针,直击莫诗雨的颜面,令她即便再善辩,此刻也哑口无言,羞愧难当。 她目光直愣愣地锁在谢天翊身上,期待着哪怕一丝的动摇,而谢天翊却面色平静,无动于衷。 最终,莫诗雨只能噙着泪水,黯然离去,这场风波虽小,却也足以掀起波澜。 餐桌上的氛围在短暂的波动后迅速恢复,笑声与谈天再次充盈其间。 蒋丽心中仍有些许忧虑,担忧陈汐的情绪,而陈汐却似全然未受影响,专心致志地品尝着每一道菜肴,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宴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圆满落幕。 “今日便到此为止,我还需返回医馆。” 陈汐抬头望向天际,意识到时间已晚。 第223章 真甜,真好吃 好运来酒楼外,四人依依惜别。 “谢公子,你是直接回书院,还是先归家小憩?” 陈汐询问,若谢天翊选择回家,她正好可以同行,顺便换回平日里的男装装扮。 谢天翊闻言,低下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姐姐,难道你不再需要我陪伴了吗?” 陈汐机敏地后退几步,心中暗自嘀咕,原来即便是果酒也能令人微醺,不禁想对此调侃一番。 平日里,谢天翊即便是小酌一杯,也是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然而,姜誉峰似乎有意无意地频繁劝酒,引得陈汐与之对饮,不知是出于君子之交的诚意,还是另有所图,总之,最终那些酒水大多流入了谢天翊的腹中。 见陈汐刻意保持距离,谢天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幽怨,既不言语,也不肯挪动半步,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好了,我们回家。” 陈汐话音刚落,谢天翊已悄无声息地贴近她身侧,轻轻牵起她的手。 “我就知道姐姐最心疼我了!” 谢天翊孩子气地笑道,而陈汐则懒得回应,深知一旦搭理,他的话便会滔滔不绝。 平日里那副高冷的模样,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竟变得格外健谈。 “把这个吃了。” 陈汐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中取出解酒丸,递给了谢天翊。 然而,药丸刚一入口,谢天翊便眉头紧蹙,随即吐了出来。 “姐姐,这糖太苦了,我不要吃。” 谢天翊抗议道。 陈汐闻听此言,不由一阵火起。 “吃不吃由不得你。” 她强硬地说道。 谢天翊抿紧嘴唇,无声地表示反对。 陈汐见状,决定亲自动手,不相信对付不了一个醉醺醺的“大孩子”。 岂料,谢天翊的力气大得出奇,陈汐根本无法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 “听话吃了,我再给你糖。” 陈汐亮出一颗大白兔奶糖作为诱饵。 谢天翊摇头拒绝,区区一颗糖就想让他吃苦,他可不傻。 见谢天翊无动于衷,陈汐索性自己将糖含入口中,这一举动让谢天翊急了,他想要两颗糖,怎能让姐姐独自享用? 情急之下,谢天翊一把夺过解酒药吞下,狡黠的目光转向陈汐,似乎在等待什么。 陈汐摊开手,一脸“你晚了”的表情。 谢天翊的目光从陈汐的手移到她的唇边,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靠近陈汐,微微俯身,双唇轻轻触碰,巧妙地“夺取”了那颗大白兔奶糖。 解酒药的苦涩与奶糖的甜蜜在两人唇齿间交融,形成了一种奇特而美妙的滋味。 尝到甜头的谢天翊满意地直起身,眯眼笑着看向陈汐。 “真甜,真好吃。” 他赞叹道。 陈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这家伙竟然趁她不备,“偷”走了她的吻? 怒火中烧的陈汐四处寻找“武器”,恨不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谢天翊感受到了周围气温的骤降,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祸。 “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抢你的糖了。” 谢天翊讨好地伸出手,摆到陈汐面前。 陈汐又好气又好笑。 ?一顿揍能解决问题吗?可对方是个醉鬼,如何处罚才恰当? 经过一番思索,陈汐让谢天翊坐下,写下一份特别版的“新三从四德”。 这份“新三从四德”别具一格:“出门要跟从、命令要服从、犯错要盲从;说话要记牢、花钱要舍得、逛街要陪好、生气要逗笑。” “把这些抄写一百遍。” 陈汐严肃地下达命令。 尽管谢天翊因醉酒而显得孩子气,但骨子里的现代人思维使他并不抗拒这种惩罚,反而觉得颇有意思。 安排完毕,陈汐换回男装,前往医馆。 而谢天翊,则是费尽力气抄写了百遍“新三从四德”,疲惫不堪,倒头便睡。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酒也完全醒了。 回想起午间的那一幕…… 糟了! 他,他居然在迷糊中对陈汐做出了那样唐突无礼的举动!谢天翊的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再次深刻体会到酒后失态所带来的苦涩后果。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陈汐的性格与底线已有了相当的了解,估摸着对方或许会因为下午的尴尬事件暂时放过自己,不予追究。 所幸,事情没有进一步失控,造成更大的风波! 然而,回想起那一刻,他深知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中,受到最大伤害与尴尬的无疑是陈汐。 谢天翊缓步走向床头,从抽屉中取出两部近期熬夜赶制的手稿,封面工整,字迹清晰,凝聚着他无数个日夜的心血。 他的目的地,是镇上颇负盛名的墨阅书屋,一个文人墨客交流交易的圣地。 “谢公子,您总算来了!自从听说您搬来镇上居住,小的也被家主特意调派到这里,就盼着您的新作呢。”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新掌柜,王文,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书卷气,对谢天翊的到来显得格外热情。 谢天翊简短回应:“这次,是两本。” 王文双手接过手稿,小心翼翼地翻阅了几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递上了十张沉甸甸的百两银票,每一张都承载着对他作品的认可与尊重。 谢天翊将银票仔细收好,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然而,今日之行,除了交付手稿,他还怀揣着另一项重要的使命。 离开书屋,谢天翊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直奔城东那家远近闻名的小吃摊。 那里有一味馄饨,皮薄馅嫩,汤汁鲜美,曾让陈汐赞不绝口。 他特地多买了两份,打算以此作为赔罪之礼,希望能稍微缓解午间那场意外带来的尴尬与不安。 此时,陈汐还在医馆内忙碌,医馆的大门即将关闭,夜色悄然降临。 “陈大夫,有位公子在外等候。” 门外,墨画与墨琴两位侍女以“陈大夫”的称呼小心提醒,以免泄露陈汐的真实身份——那位在民间行医问药,深受百姓爱戴的神秘医师。 陈汐轻轻探头,目光穿过半掩的门扉,果然看见谢天翊的身影静静地立于门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与坚定。 第224章 你爱我吗? 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陈汐轻声吩咐墨画与墨琴关上门,准备结束一天的营业。 当谢天翊的身影映入眼帘,午间那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吻又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脸颊不禁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怎么突然过来了?酒完全醒了吗?” 陈汐试图以轻松的语气询问,试图掩饰内心的微妙情绪。 谢天翊轻轻点头,找了个位置在陈汐对面坐下,说道:“午睡之后,酒意已全然消散,特地带了你最爱的城东馄饨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而又诱人的香气瞬间唤醒了味蕾的记忆。 陈汐接过热腾腾的馄饨和勺子,忙碌了一下午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她大口品尝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这几天太忙,都没时间去吃,谢谢你啊。” 她边吃边说,午时的小插曲似乎已被这份简单而温馨的馈赠冲淡。 见状,谢天翊对一旁侍立的墨画与墨琴吩咐道:“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照顾就好。” 陈汐并未阻止,毕竟独自用餐时让她们在一旁侍候,确有不妥。 尽管墨画与墨琴是她买下的仆人,但彼此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时间慢慢培养与磨合。 两人望向陈汐,得到默许的眼神后,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下肚,陈汐感到精神为之一振,仿佛全身的疲惫都被驱散了。 “时候不早,我们走。”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谢天翊却依旧稳坐原位,缓缓开口:“不急。” 不急?陈汐心中暗自嘀咕,再拖下去,天真的要黑透了! “这儿有千两银票,是我……” 谢天翊的话音未落,就被陈汐打断了。 “别告诉我,谢天翊,你跑去干抢劫的勾当了?我们可不能违法乱纪,真缺钱的话,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陈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谢天翊望着她这副模样,心底竟莫名涌起一股暖流,觉得她既可爱又逗趣。 “哪能呢,这是我写书赚的!” 他笑着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陈汐听闻,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谢天翊,这个未来可能权倾朝野的人物,确实有着不同凡响的能力与才华。 “这些钱都归你。” 谢天翊起身,将手中的十张银票一股脑儿地塞进陈汐的手中,动作坚决而温暖。 陈汐低头看着手中的银票,眼睛里闪烁着光亮,但她并非贪财之人。 “这是你辛勤努力的成果,不必分给我,之前你的心意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她坚持要把银票还给谢天翊。 “我不是要分,是给你的,以后赚的每一分钱,也都属于你。” 谢天翊的目光坚定,直视着陈汐,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 这番话让陈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五味杂陈。 “陈汐,有件事我对你撒了谎。” 谢天翊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其实那次醉酒后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才假装忘记了。” “上次的行为确实不当,你要怎样惩罚我,我都愿意接受。” 谢天翊坦白道。 陈汐闻言,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虽然被强吻,但那毕竟是一场意外,她并不认为需要上升到严惩的地步。 然而,谢天翊送银子作为补偿,这算哪门子的君子行为? 她眯起眼,心中暗自思量,既有不解也有困惑。 “惩罚倒不至于,但你这银子是什么意思?以为金钱就能摆平一切?”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 谢天翊心头一紧,连忙解释:“不不不,这种事情不是钱能够解决的,我只是现在除了这些银子,没有什么更实际的东西可以给你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也有一种真诚。 全部身家仅此一千两?这番话听起来倒也不像是虚言。 如果他真是想用钱来羞辱或轻视她,那么这样的朋友,她也没有继续交往的必要了。 “好,这次我就收下,但以后再有类似情况,多少银子都不成。” 谢天翊轻轻点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自责,对于醉酒时那个失去控制、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自己,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困扰。 “我明白,我会找机会补偿你,以后赚的所有银子都归你!” 陈汐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回应道:“这倒不必。” 在她看来,一次意外的亲吻,远不足以成为索取对方所有未来的理由。 “不,必须如此,我会对你负责,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小阳和小晨。” 谢天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陈汐心中虽无太大波澜,但听到“小阳小晨”时,心头还是不禁微微一颤。 她连忙摇摇头,暗自告诫自己:陈汐,你这是想太多了,切莫让一时的温情蒙蔽了理智。 “陈汐,我愿以八抬大轿迎娶你!” 谢天翊突然紧握陈汐的手,黑眸深邃,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芒,那目光强烈而真挚,似乎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吸进去。陈汐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几乎要沉溺于那片深情的海洋。 “你什么意思?” 她努力稳住心神,声音微颤地问道。 “我要娶你,希望能得到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谢天翊的话语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界限分明,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婚姻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陈汐轻轻摇头,她不愿意因为一个意外的吻,就草率地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 “谢天翊,我问你,你真心喜欢我,或者说,是爱我吗?”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决,直视着谢天翊,等待着他的回答。 谢天翊凝视着陈汐,喉头微动,却发现自己竟难以启齿。 陈汐见状,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丝苦涩与讽刺。 “看,你自己都说不出口,凭什么说要娶我?或许你是个好人,很想负起责任,但我,绝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言罢,陈汐毅然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开,只留下谢天翊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第225章 爱,究竟是什么 街面上,月光如洗,清冷的光辉洒满石板路,映照着陈汐孤独却决绝的背影。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穿越到这个时空,与小阳小晨和谢天翊的交集,让她的情感世界变得复杂起来。 谢天翊呆立良久,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真的对陈汐没有丝毫的感情吗?还是,那份感情早已悄然生根,只是他自己尚未察觉? 与此同时,医馆内,谢天翊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长叹一声,随后默默锁上门,踏上了夜归的路。 次日清晨,他提前回到了书院,刻意避开与陈汐可能的相遇,以免彼此尴尬。 然而,在课堂上,他的心思却始终无法集中,连续两次被夫子点名提问,幸好凭借扎实的基础知识勉强过关。 “天翊兄,你今日怎么总走神?若非夫子的问题你都能答上,怕是要被赶出门了。” 同窗好友姜誉峰打趣道。 谢天翊抿紧嘴唇,没有作答,他的思绪早已飘远,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幻化成了陈汐的身影——在每一个需要的时刻,她总是那么温暖而坚定。 直至她的质问在他耳边回响,关于爱的定义,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爱,究竟是什么?” 这句话不经意间从他口中溜出,显得那么突兀。 姜誉峰一脸茫然,掏了掏耳朵,“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谢天翊这才恍然回神,轻咳一声,脸颊上不知何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誉峰,你对蒋丽,是真心喜欢吗?” 他转而问道,似乎在寻找答案,又似乎在试图理解自己的内心。 姜誉峰轻轻点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道:“我自然深爱着小丽,否则在这茫茫人海中,我又怎会偏偏选择与她结为连理,共度此生呢?” 谢天翊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反问道:“可你们的结合,毕竟是遵循了长辈的意愿,你又是如何确定,那份情感便是真正的喜欢,而非仅仅是对家族责任的承担呢?” 姜誉峰闻言,目光微微低垂,陷入了一阵沉思。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诚然,这桩婚姻是由双方家庭安排,但在婚约之前,我与小丽便已有了不少的接触与了解。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我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她的善良,体现在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与关怀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更不用说,她对我那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与怪癖,总是报以理解与包容。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深深地相信,我与小丽的结合,是出于最真挚的爱情,而非单纯的责任使然。” 谢天翊静静地听着,眼中仍旧闪烁着迷茫,似乎对于“喜欢”二字的理解,仍旧是一片混沌。 “天翊兄,难道你心中对嫂夫人的情感,已经淡漠到无法感受到那份最初的心动了吗?” 姜誉峰试探性地问。 谢天翊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事实上,他从未体验过那种被人们称为“喜欢”的情感,他的世界里,感情似乎总是一片空白。 见状,姜誉峰忽地心生一计,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难道,是嫂夫人那边……” 话未说完,便被谢天翊投来的冰冷目光打断,那眼神仿佛能瞬间凝固周围的空气,让人心头一凛。 谢天翊意识到,在姜誉峰这里寻找答案显然是徒劳,于是决定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每个人的情感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正如陈汐,她的特立独行,让他明白不能用常人的标准去衡量。 或许,一切真的只能顺其自然。 次日,当谢天翊回到书院时,陈平安携同陈二嫂登门拜访,商议关于开设第二家酒楼的计划。 这次的选址,陈平安采纳了陈汐先前慧眼独具所看中的地点,而具体的谈判事宜,则交给了精明能干的三哥负责。 新酒楼的买卖一经敲定,陈三哥便即刻前来汇报。 为了确保运营的顺利,所有员工均通过信誉良好的牙行精心挑选,并签署了长期的工作契约,这一策略正是出自陈汐的深思熟虑,旨在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人事纷扰。 至于新酒楼的启动资金及人员配置,皆源自于陈汐、谢天翊与陈三哥三人合力经营的第一家酒楼所累积的丰厚利润,分配比例依旧维持原样,体现了他们之间合作无间的默契。 待选定了一个黄道吉日,第二家“好运来”酒楼便将正式开业。 而陈汐也在紧张筹备之余,重新全心投入到了医馆的日常工作中。 正当此时,一对衣着朴素的夫妇,神色焦急地冲进了医馆的大门,恳求道:“大夫,请您务必救救我们的儿子,无论需要花费多少,我们都会想办法筹措!” 陈汐抬头望去,只见夫妇二人身后紧跟着四位身强力壮的汉子,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双手紧紧捂住腹部,痛苦地蜷缩着身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露出难以忍受的痛楚。 一番询问之下,陈汐心中大致有了判断,那症状极似急性盲肠炎。 经过仔细的脉诊,她的诊断得到了证实。 “立刻将令公子转移到后院的病床上,动作要轻柔且迅速。” 陈汐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果断,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救治即将展开。 男子刚刚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陈汐便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请所有在场的人退出房间。 她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墨画和墨琴吩咐道,眼神中透露出不容违背的坚决,要求他们务必确保无人打扰接下来的手术过程。 夫妻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那眼神中交织着深深的焦虑、不安,以及在绝望中勉强维持的一线希冀。 他们本是旅途中短暂歇脚,却未曾料到会遭遇如此突如其来的灾难。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带着男子奔波于几家县城的医馆之间,每一次都满怀希望而去,却失望而归,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束手无策的无奈。 第226章 丰厚谢礼 就在希望即将破灭,绝望如乌云般笼罩心头之时,一道关于仁和堂的传言如同曙光一般照进了他们的世界。 据说这里的医生医术超群,能治百病,于是他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急匆匆地找到了这里。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刀割,煎熬着在门外徘徊的每一个人。 一个多小时之后,治疗室内传来轻微的响动,陈汐身穿消毒服的身影缓缓出现,随后在房间一角坐下,微微喘息,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显露出手术的艰辛与专注。 男子的手腕上还挂着透明的点滴管,药液一滴一滴地融入他的血脉,给予他恢复所需的生命之源。 又是一个小时的静默守候,陈汐再次进入治疗室,轻柔而熟练地为男子拔除了针头,整理好一切后,她这才缓缓走出,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难掩成功的欣慰。 “放心,他已经脱离危险了,目前还在麻醉的沉睡中,不久就会醒来。” 陈汐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荒芜的心田,让夫妻二人瞬间泪光闪烁,激动得几乎要晕厥。 “大夫,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孩子真的没事了?” 妇人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喜悦。 陈汐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温柔,随即坐下来,提笔在纸上流畅地开具药方。 墨画和墨琴接过那张承载着希望的纸张,按照上面的指示,迅速而准确地配齐了十剂草药,恭敬地交到了夫妻俩手中。 房间内,妇人凝视着沉睡的儿子,泪水无声地滑落,沿着脸颊悄然滴落在衣襟上,那是劫后余生的释然与感激。 终于,床上的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茫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我还活着?” 他的声音微弱,却足以让整个房间的气氛为之振奋。 “孩子,你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否则娘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妇人哽咽着,紧紧拥抱着儿子,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与爱意都融入这个拥抱之中。 陈汐适时地提醒道:“你醒了就好,不过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我建议你们暂时不要急于赶路或是从事任何劳累的活动,最好能在附近的客栈休养七到十四天,如果没有出现任何并发症,应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这话一出,除了男子和他的母亲,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建议感到意外。 但很快,男子的父亲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了。 “多谢大夫救了犬子一命,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区区百两黄金,还望大夫不要嫌弃!”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双手奉上。 陈汐心中不禁暗自发笑,哪里会有人嫌弃黄金呢,更何况是如此厚重的一份谢礼。 之前她还在好奇,那两个帮忙抬男子进来的人为何突然不见踪影,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这似乎太过丰厚了?” 陈汐故作惊讶地问道,但嘴角的笑意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满意。 男子的父亲,面带诚挚,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缓缓摇头道:“您救下的,是我唯一的血脉,这份恩情,陈某纵使倾尽所有,也难以回报万一。此等微薄之物,虽不足挂齿,但还请大夫您务必收下,作为我这个父亲的一片心意。” 言毕,他双手捧上一个看似朴素却隐隐透出温润光泽的小盒。 面对这番恳切之词,陈汐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她轻叹一声,不再推辞。 “墨画,你去一号柜中取那支珍藏的人参出来。” 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关怀。 墨画那个总是跟在她身边,动作敏捷、心思细腻的少女,闻言即刻应声,轻盈的步履在医馆内回响,不消片刻,她怀抱着一个精致的小盒,脚步轻快地返回,小盒中似乎藏着某种生命的奥秘。 “马大叔,您就别客气了,虽然这人参年岁尚浅,但它汲取了天地精华,效用之强,远胜那些百年老参。” 陈汐边说边轻轻揭开盒盖,一股清新而又略带甘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让人心旷神怡。 马志勇着盒中那根色泽鲜亮、形态饱满的人参,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最终他还是收下了这份沉甸甸的礼物,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午后阳光斜洒,陈德带着其余三人缓缓离去,只留下那对母子在医馆内。 母亲的声音温柔而坚决:“陈大夫,若是我儿情况不宜移动,我们能否暂时借宿于此?我保证,我们绝不会打扰到您的日常诊疗。” 陈汐凝视着这对母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柔软,她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毕竟,她与墨画、墨琴每日都会回到自己的住处,医馆中的空房除了偶尔用于紧急手术外,大多时候都是空置的。 让这对母子留下,既不会造成不便,又便于她随时观察男子的病情变化,以防万一。 床上的汉子,尽管身体虚弱,却努力挺直了腰背,双手轻轻交叠于胸前,声音虽低沉却饱含真挚:“瑾儿,快向陈大夫道谢。” “在下马瑾,感激陈大夫的救命之恩。” 陈汐以一个细微却充满温暖的点头回应,随后转身,步入诊室,继续为门外焦急等待的病人送去希望与慰藉。 ……时光流转,这日,城中的书院举办了一场文人雅集,那是一个让文人墨客交流心得、增进情感的小型聚会。 聚会地点选在了邻近的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活动结束,众人便可各自散去,回归宁静的生活。 茶楼距离医馆不远,谢天翊特地绕路购买了一些精致的糕点,以此作为上次自己冲动行为的歉意。 当他踏入医馆,不出所料,陈汐依旧在忙碌,未归家中。 直到最后一个病人满意离去,陈汐才惊觉谢天翊不知何时已静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她。 时间冲淡了一切,再见谢天翊,陈汐心中的尴尬早已如烟云散去。 “今日你们休沐吗?正好我的事情也处理完了,一起回去。” 陈汐正欲站起,屋内,马瑾恰好推开门,步履稳健地走了出来。 第227章 女扮男装 “陈大夫,家母特地去了‘好运来’酒楼,为我们打包了几样拿手好菜,不如就一起用膳如何?” 谢天翊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更多的是对马瑾从医馆后室出现的好奇与不解。 “陈大夫,您还有需要照顾的病人吗?若是如此,您先忙您的。” 谢天翊未待陈汐开口,便急切地解释道,“我并非来看病,而是来邀请陈大夫一同用饭的。” 马瑾闻言,恍然大悟,随即笑道:“原来您是陈大夫的家人,那太好了,家母准备的菜肴非常丰盛,足以让我们共享。” 陈汐本想婉拒,毕竟“好运来”的美食对她来说并不稀奇,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谢天翊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下来,目光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陈汐惊讶地望向他,心中暗自揣测他的意图,但既然谢天翊已经应允,她也不便再推托,只好吩咐墨画、墨琴离开时记得锁好门户。 餐桌上,六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整齐排列,香气扑鼻。 “陈大夫,这位是?” 马瑾的母亲胡婶子好奇地问道。 “胡婶子,这是……我的家人。” 陈汐随口答道,心中暗笑,马瑾之前的误会倒也无伤大雅。 胡婶子了然地点点头,眼中满是笑意。 “陈大夫,你今年才十九岁,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汐以微笑回应,谦逊地摆手,连声说不敢当。 饭桌上,几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谢天翊不经意间询问起胡婶子与马瑾为何会暂住医馆,他的言谈举止恰到好处,让人感到舒适而不唐突。 得知是为了治疗疾病,谢天翊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陈大夫,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要年轻一岁,真是让人敬佩。” 这一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然而,饭局接近尾声时,谢天翊的眉头微微蹙起,因为胡婶子忽然提出要为陈汐做媒。 “陈大夫,你可曾娶妻?” 胡婶子关切地询问,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陈汐坦然回答,自己尚未婚配。 这一回答,仿佛点燃了胡婶子的热情之火。 “哎呀,我认识不少与你年纪相仿的好姑娘,性格开朗,心地善良,陈大夫是否有兴趣,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二。” 此刻的胡婶子,完全化身为一位热心肠的红娘。 陈汐连忙摆手,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胡婶子,多谢您的好意,但我目前真的没有成家的打算,还是算了。” 胡婶子哪里肯轻易放弃,她坚持道:“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嘛,我认识的姑娘个个贤良淑德,一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 陈汐再次婉拒,态度温和却坚定。 胡婶子见状,知道陈汐心意已决,只好作罢,只是私下里小声嘟囔:“要是陈大夫是个女娃娃,直接许配给我那孝顺的儿子,那该多好,真是合我心意。” 这场意外的共餐,在一阵阵欢笑声与胡婶子的小小遗憾中落下帷幕,而每个人的心中,都悄悄种下了一颗名为缘分的种子,静待未来的某一天,开出意想不到的花朵。 陈汐闻言,喉咙间骤然涌上一股温热,那口即将咽下的清水险些成了呛人的罪魁祸首。 她的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哎呀娘呀,这玩笑开得未免太过火了些,简直是要把人直接送上尴尬的风口浪尖。 谢天翊闻此言,俊朗的面容瞬间笼上了一层阴霾,如同乌云蔽日,将原本温和的神色尽数遮掩。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对陈汐的情愫尚未有机会倾诉,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让他措手不及。 “我吃好了,你呢?走不走?” 陈汐为了尽快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氛围,急忙放下碗筷,几乎是逃也似的站了起来,企图用行动来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胡婶子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连忙向陈汐投去一个歉意满满的微笑,那眼神里满是请求原谅的意味。 而一旁的马瑾,也是连忙附和,语气诚恳:“家母真的没有恶意,陈大夫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再者,我对男子确实没有丝毫兴趣。”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马瑾的脸上染上了两朵红云,声音细弱蚊鸣,却清晰地落入了陈汐和谢天翊的耳中。 谢天翊的脸色愈发阴郁,似乎在为自己的冲动介入而懊悔。 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拉起陈汐的手,步伐坚定地迈向家的方向。 陈汐对此并未表示异议,反而有种莫名的释然,毕竟,在医馆多待一秒,都像是在尴尬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夜风带着凉意,轻轻拂过二人归途中的脸颊,仿佛也吹散了谢天翊心头的烦躁。 他开始反思,或许自己刚才的反应确实过于激烈了。 “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害怕他们会说出更多不合时宜的话。” 谢天翊侧头,目光温柔地向陈汐解释。 陈汐倒是显得毫不介意,甚至对谢天翊的及时解围心存感激。 “没事的,只是一起走走罢了,我们继续。” 她的话语轻松,仿佛一切都不值一提。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时而交错,时而重叠,随着步伐的节奏在地面上演绎着无声的故事。 谢天翊不经意间望向那地上的影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愉悦。 当小阳小晨见到谢天翊归来,那份久别重逢的喜悦几乎要溢出眼眶,毕竟每个月能与父亲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数。 那晚,两个孩子既渴望与父亲同眠,又不忍离开母亲,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终,他们做出了一个稚嫩而又温馨的决定——三人共枕而眠。 陈汐内心不禁哑然失笑,对孩子们这份纯真的好意既感动又好笑。 自从谢天翊提出婚事后,她便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坦然面对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而小阳小晨的这一番闹腾,却意外地坚定了她心中的某些想法。 沐浴更衣后,陈汐干脆利落地安排小阳小晨与谢天翊共寝,自己则享受起了难得的独处时光。 偌大的床铺,一个人躺上去,岂不是更加自在? 第228章 相亲 她细致地完成了晚间护肤,敷上面膜,哼着轻快的小调,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小确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击声。 陈汐顶着面膜打开门,谢天翊见状,惊讶得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她问道,全然不顾自己此刻的模样。 谢天翊对陈汐脸上的面膜充满了好奇,而她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是面膜,用来保湿的。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陈汐再次询问。 “我明天有空,想带小阳小晨出去玩,你觉得怎么样?” 谢天翊提议道。 “你作为他们的父亲,自然有权利决定。不过别忘了,他们明天还有郭夫子的课,记得提前通知一声。” 陈汐提醒道,心中盘算着明日医馆的事务。 想到陈汐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往医馆,谢天翊决定不让孩子们的学习因此受到影响。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陈汐已经踏上了前往医馆的路。 而留在家中的谢天翊,书卷在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中满是对陈汐的挂念,让他坐立难安。 “燕婶,午饭麻烦提前准备好,我亲自给她送去。” 他吩咐道,心中已有了打算。 当谢天翊手提精致食盒,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步入仁和堂门槛,那熟悉的身影已不在。 陈汐,那个总能在晨光中给予他一丝温暖的人,今晨却意外缺席。 “她去哪儿了?” 谢天翊轻声询问,目光转向医馆内忙碌的墨画与墨琴,语气中难掩一丝急切。 “公子来了?哦,是这样的,马公子的父亲昨日归家,特地在好运来酒楼设宴,邀请夫人前去庆祝。” 墨琴一边整理着药柜,一边解释道,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理解的微笑。 墨画则在一旁轻轻点头,眼神中带着些微的同情,显然,她们都看出了谢天翊的失落。 原来如此谢天翊心中暗叹,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中缓缓升起。 他只好在医馆内寻了个角落坐下,望着窗外人来人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拉长成了无尽的等待,内心的焦虑如同春日野草,悄无声息地疯长。 转场至繁华街市中的好运来酒楼,二楼雅间内,气氛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 陈家三人围坐一桌,而陈汐则独占一隅,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陈家家主马志勇举杯笑道:“陈大夫,不瞒你说,我们陈家世代经营镖局,上次匆忙间承蒙您的妙手回春,却未能及时表达感激之情,今日借此机会,陈某深感歉意。” 陈汐闻言,秀眉微挑,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优雅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早在初次见面时,她便隐约察觉到陈家人的不凡气质,只是未曾想到竟是镖局世家。 她的举止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着宴席的深入,酒过三巡,氛围渐渐变得融洽而温馨。 “陈大夫,恕我冒昧,我观您似乎并非外表所示的男儿之身?” 马志勇的话语打破了表面的平静,让在座众人皆是一愣。 陈汐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一种玩味的眼神反问道:“马叔是如何看出的呢?” “陈大夫,尽管您刻意调整了声音,但喉结的细微痕迹依旧难以掩饰。更何况,您那双灵巧的手,分明透露出非男子所有的细腻与柔和。” 马志勇语气温和,眼神中充满了肯定。 陈汐闻言,心中暗自佩服,她的双手确实因修长而显得与众不同,与一般男子的宽厚大相径庭。 她嘴角含笑,眸中已有几分醉意,再次举杯一饮而尽:“马叔果然洞察秋毫,苏某佩服。” 马志勇心中暗自思量,陈汐的言行举止,丝毫没有普通女子的柔弱之态,若非自己多年行走江湖,练就一双锐利的眼睛,恐怕也会被她的伪装所迷惑。 一旁的胡婶子与马瑾更是满脸惊讶,几日的相处,竟未察觉到陈汐的女儿身份。 “此事还望胡婶子、马叔、马公子保密。我一介女流,独自行走江湖实属不易,故而选择易容为男。” 陈汐恳切地说道。 胡婶子连连点头,身为同性,她深知女子在外的不易。 “真是没想到,陈姑娘竟能如此坚韧,小瑾,你可要好好学学。” 马瑾闻言,对着陈汐深深一揖,眼中满是敬佩。 胡婶子的目光在陈汐身上来回打量,越看越是喜欢,不禁回忆起昨晚自己还玩笑般地说,如果陈大夫是个姑娘该多好。 此时,她话锋一转,亲切地问道:“小陈,你觉得咱们家小瑾这小伙子怎么样?” 陈汐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马瑾,心中暗自思量。 “虽然我与马公子接触不多,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温文尔雅,行事沉稳,且内心有着坚定的信念和正义感。” 她的评价让马瑾脸颊泛起了红晕,胡婶子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然而,当陈汐意识到陈家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心中不禁敲起了小鼓,难道,这是她所猜测的那种情况? 果不其然,胡婶子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陈大夫,我记得你曾说过尚未婚配,是?” 陈汐一时语塞,谢天翊和小阳小晨虽是她视为亲人的存在,但在法律意义上并不算真正的家人。 而她自己,确实从未认真考虑过婚姻大事。 原本温馨的宴席,此刻却仿佛变成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相亲场合,陈汐心中苦笑,谁能来解救她于这尴尬之地?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一股外力推开,伴随着一阵孩童的欢笑声,一只皮球滚进了房间。 陈汐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她从空间里取出给小阳小晨玩耍的皮球吗? “对不起,我们的球不小心撞到了你们的门。” 小晨用稚嫩的声音道歉,小脸蛋上满是无辜。 原来,刚才父亲抱着他时,不慎手滑,皮球就这样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撞开了雅间的门。 按照母亲的教导,做错事就要勇于承认,小晨便立刻出声致歉。 说罢,小晨却站在门口不动了,小阳不明所以,赶紧跑到弟弟身边,两人一同望着屋内,异口同声地喊道:“娘——” 第229章 刮目相看 陈汐心中一暖,几乎要落下泪来,她的救星来了! 马家三人面面相觑,这两个孩子,居然称陈汐为娘? 这一幕,无疑在他们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谢天翊立于门外不远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穿过半开的门缝,试图捕捉到屋内孩子们的身影,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宠溺,“小阳小晨,道歉完了就赶紧出来,别打扰陈姐姐用饭。” 然而,小阳小晨哪里肯轻易离开,母亲的身边总是有着无尽的温暖与安全感,他们的小手紧紧抓着陈汐的衣角,小脸蛋上写满了依恋,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娘亲在这里,我们哪儿也不去。 谢天翊的脚步在门槛边微微一顿,那张平日里沉稳冷静的面容上掠过一抹微妙的变化。 他似乎预感到孩子们又闯了什么祸,正准备进门赔礼道歉,却在目光触及屋内坐着的陈汐时,表情由最初的惊讶转为好奇,最终化为恍然大悟的微笑。 他的反应,如同一出细腻的情感剧,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一个父亲的温柔与理解。 陈汐拉过小阳小晨,她的动作轻柔而充满母性的光辉,声音温婉如春水,“我带孩子们来用午膳,不会打扰到你?” 她的眼神里满是询问与关怀,仿佛担心自己的出现会带来不便。 陈汐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胡婶子见状连忙摇头,心中暗自庆幸,这家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马志勇心照不宣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会意的光芒。 “一起进来吃,陈姑娘也在,一家人分着吃饭可不美满。” 马志勇的话语中充满了热情与诚意,他深知此刻的邀请不仅仅是一顿饭那么简单,更是对陈汐救命之恩的一份回馈。 谢天翊先是对两个小家伙投去询问的目光,确认他们是否愿意,然后才缓缓开口,“如果你们正在商讨要事,我和孩子们在这儿或许不太合适。”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尊重与体谅,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个父亲的细心与周到。 胡婶子摆摆手,笑容中带着几分豁达,“没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想感谢陈姑娘救了犬子,孩子们进来,不必拘束。” 谢天翊略作迟疑,他望向陈汐,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默许,于是牵着两个小家伙的手,轻轻推开门,步入了那间特意为陈汐预留的雅间。 门扉轻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留下一片温馨与宁静。 胡婶子望着谢天翊落座,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起昨日自己在陈汐夫君面前的失言,不禁一阵懊悔。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她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身上。 “小朋友们,告诉婶婶,你们今年几岁啦?” 胡婶子的声音柔和,充满了慈爱。 小阳小晨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三岁啦!” 他们的童音清脆悦耳,洋溢着纯真的喜悦。 听到这话,胡婶子心中暗自计算,陈汐结婚应该有四年左右了。 想到自己先前还唐突地询问陈汐对她儿子的看法,顿时感到一阵羞赧。 马志勇见状,适时地打破了沉默,“小二!” 他朝门外高声呼唤,意在为谢天翊和孩子们重新安排饭菜,毕竟桌上的菜肴已经被享用过,怎能让客人吃剩饭剩菜。 小二闻声而至,动作敏捷。 胡婶子随即对谢天翊说:“谢公子,不知道你和孩子们喜欢吃什么,不妨点几道菜。” 谢天翊没有推辞,他仔细考虑了陈汐和孩子们的口味,一口气点了六道既新颖又贴合众人喜好的佳肴。 虽然餐桌上的人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但面对新上桌的美味,陈汐还是忍不住多尝了几口,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胡婶子与马志勇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赞,陈汐在谢天翊的陪伴下,显得更加愉悦与放松。 而这六道菜,马家三口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席间,胡婶子的话渐渐少了,马志勇与谢天翊的交谈却愈发热烈。 随着对话的深入,马志勇越来越感受到谢天翊的不凡之处。 他谈及自己游历四方的所见所闻,意外发现这位年仅二十岁的青年不仅能够理解,还能提出独到的见解,这让马志勇不禁感叹,原以为自家小子已是机智过人,没想到还有更胜一筹的。 马瑾在一旁,也不自觉地被这场对话吸引。 他自小随父在镖局摸爬滚打,见识自然广博,但从谢天翊口中听到的见解,竟比他从父亲那里学到的还要深刻几分,这让他对谢天翊刮目相看。 正当气氛融洽之时,陈汐因贪食辣子而不慎被呛,谢天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递过一杯茶,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仿佛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堵外人难以逾越的墙。 这一幕,让马瑾心中泛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酸涩。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逐渐发现了陈汐的美好,又或许是在得知陈汐身为女子的秘密后,内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亦或是陈汐那真诚无伪的赞美,触动了他久已平静的心弦,激起了层层涟漪。 马瑾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面,只见谢天翊在与父亲交谈的同时,还轻拍着陈汐的背,帮助她缓解不适。 这样温馨的画面,他只在记忆中父母相处时见过,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羡慕与感慨。 他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波动,默默端起茶杯,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茶水,未曾饮下。 这一切,都被谢天翊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而其他人并未察觉。 饭后,马志勇唤来小二结账,却遭到了马志勇的婉拒,“马叔,不用麻烦了,记在我的账上就好。” 马志勇的坚持中蕴含着对陈汐深深的感激之情,他们一家人都明白,陈汐的盛情款待是出于对他们救命之恩的回报,怎能让她家夫君为此破费。 更何况,他看出了儿子心中的那份情愫,男人嘛,在这种时候总是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马叔,别跟我客气了,你去,告诉三哥记我账上。” 马志勇的话语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第230章 最好远离他 小二闻言,恭敬地应声退下,一场饭局在温馨与感激中落下帷幕。 陈家三人彼此交换着复杂的眼神,各自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各异。 “差点忘了提,这家酒楼是我内兄亲自经营的。” 谢天翊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原来,这间富丽堂皇的酒楼背后,竟是自家人的产业,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一顿饭毕,陈家三人起身告辞,空气中弥漫着不舍与感激。 “陈姑娘,我们就此别过,但请记得,我们家就在府城之中,随时欢迎你来做客,下次定由我们来作东。” 陈汐以微笑回应,眼中闪烁着真诚与期待。 陈家此行在城中逗留了不少时日,若非马瑾突染风寒,他们的旅程或许早已继续。 两家人在“好运来”酒楼前依依惜别,各奔东西。 “你是打算直接回家,还是先去医馆看看?” 谢天翊侧头询问,目光温柔地落在陈汐身上。 “先回家,医馆下午才开门,不如先回家小憩片刻,养足精神。” 陈汐轻声回答,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疲惫。 于是,陈汐与谢天翊各自牵着一个孩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为这温馨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暖意。 “娘,我们刚刚有没有打扰到你?” 小阳懂事地抬头,眼神中满是关切。 “没有的事,他们只是感激娘亲治好了他们的孩子,你们俩别放在心上。” 陈汐温柔地抚摸着小阳的头,给予安慰。 小阳和小晨乖巧地点点头,只要没有给母亲带来麻烦,他们就安心了。 “今天怎么会想到去那里吃饭呢?” 陈汐好奇地问,毕竟家中的菜肴都是按照孩子们的口味准备的。 “是爹爹带我们出来换换口味的。”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毫不掩饰地“揭露”了谢天翊的小心思。 谢天翊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想着带孩子们出来散散步,顺便吃个饭,没想到恰好遇到了你。” 既然谢天翊昨日提及想带孩子们外出游玩,陈汐自然没有多虑,心中满是理解。 谢天翊心中暗自庆幸,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此时,街面上缓缓驶来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 “表哥,停一下。” 陈汐的声音响起,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开启,走下来的是莫诗雨与薛明轩,二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 “谢公子,真是巧遇啊。” 莫诗雨笑靥如花,热情地打着招呼。 陈汐望着莫诗雨那始终挂着笑容的脸庞,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她的处变不惊。 即便昨日被谢天翊那般直言不讳,今日仍能如此亲近,实属不易。 “谢兄,这位小公子真是英俊潇洒。” 薛明轩摇着折扇,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 陈汐身着男装,站在一旁,莫诗雨并未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谢天翊的随从。 谢天翊面对二人,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并无深谈之意。 “谢公子,午餐可曾享用?不如与我和表哥一同用餐如何?这位公子也请务必赏光。” 莫诗雨热情地提议。 “多谢美意,我们正准备回家。” 谢天翊婉拒,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哎,谢兄,别这么快拒绝嘛。听表妹说,你家娘子气质超群,为何不请她一同前来?这次由我来请客。” 薛明轩插话,试图说服谢天翊。 谢天翊闻言,脸色微沉,显然对此提议并不感冒。 “谢公子,带上陈姐姐一起,我们可以共进午餐,我也正好借此机会为之前的误会向陈姐姐道歉。” 莫诗雨接话,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陈汐在一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变化,心中明白莫诗雨的邀请并非出于纯粹的好意。 莫诗雨的表哥薛明轩,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心机深沉,且对美色有着难以抑制的渴望。 陈汐虽然不愿承认,但她清楚自己的容貌确实让莫诗雨感到了威胁。 一旦薛明轩见到陈汐那如雪肌肤,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你的好意,我已经用过餐了,不便打扰二位。” 谢天翊礼貌地拒绝,同时侧身欲离去。 陈汐拉着小晨,紧随其后。 薛明轩收起折扇,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连莫诗雨都感到了一丝不安,不敢多言,紧跟其后。 不久,薛明轩走向马车,莫诗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 转身望去,马车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薛明轩这个人不简单,在书院时就与我有过节,你们最好远离他。” 陈汐低声提醒,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陈汐点头表示赞同。 刚才那位男子显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度翩翩,但实际上根基不稳,一看就知道沉迷于声色犬马。 小阳和小晨仰头,天真地问道:“爹爹,你和那个人有仇吗?” 谢天翊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倒也不是仇,只是在书院里经常有比赛,我几乎每次都能拿第一,他总是屈居第二,所以对我有些不满。” 小阳和小晨恍然大悟。 “记住,那是嫉妒。将来如果遇到比你们优秀的人,要学会谦虚学习,提升自己,而不是一味地盯着别人,明白了吗?” 陈汐借机教导孩子,希望他们能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拥有宽广的胸怀。 正确的价值观和开阔的眼界,需要从小就开始培养。 尽管两个孩子只有三岁,却异常聪明,但陈汐不希望他们像“伤仲永”那样,最终才华耗尽。 “明白了,娘亲。”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道。 夕阳下,一家三口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渐渐远去,留下了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 …… 而在侯府之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陈汐真的貌美如花?” 薛明轩慵懒地坐在椅中,漫不经心地问道。 “表哥,我怎敢骗你,陈汐的美丽,即便是你府中那些精心挑选的侍妾也无法比拟,走在街上,谁能想到她出自乡野之间?” 莫诗雨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薛明轩轻笑,似乎对这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第231章 迷信 “你对那谢天翊动心了?” 薛明轩一针见血。 莫诗雨抿了抿嘴唇,没有否认。 “动心就动心了,想办法让陈汐成为我的人,你的地位自然也会跟着提升,不是吗?” 薛明轩又道。 莫诗雨浅浅一笑,回应道:“我明白了,表哥。”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府的深宅大院内,谢天翊的右眼跳动不已,那频率似乎在预示着某种不祥的预兆,令他的心弦紧绷,眉头不自觉地锁成一团。 陈汐,这位穿越而来的现代女性,敏锐地捕捉到了夫君神情中的沉重,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试图以轻松的语调化解这份不必要的忧虑。 “那些不过都是些老一辈流传下来的迷信说法罢了,你可别太放在心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现代人的理性与豁达,对于这些古老的传统,她总是能以一种超脱的态度对待。 书院内,经过短暂的休沐时光,学子们如同归巢的鸟儿,纷纷踏上了返校的路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迫感,因为明年的三年一度乡试已悄然临近,而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已不足一年。 每个人都怀揣着梦想,拼尽全力,只为在那决定命运的考试中脱颖而出。 随着春节的脚步日益临近,仅剩的两个月时间里,天空似乎也感染了这份紧张,连绵不绝的阴雨天让整个世界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 然而,在这阴沉的天气中,一丝温暖却在陈府悄然蔓延。 惠婶那位心灵手巧的妇人,经过数日的辛勤劳动,终于完成了家中上下过冬所需的衣物。 每一件衣物都饱含着她的心血,主人每人分得六套精致的冬装,而仆人们也得到了两套,这在寒冬中无疑是一份珍贵的温暖。 这天,陈汐难得有了片刻的宁静,她与好友方文赋在屋内围炉品茗,窗外的雨丝细细密密,仿佛在诉说着未了的故事。 “看,外面的树叶都掉光了,冬天是真的来了。” 方文赋轻抿一口茶,感慨万分。 陈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院外的树木在细雨中更显萧瑟,枝头光秃,一片凄清。 正当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惠婶与燕婶携手步入房间,手中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冬衣。 “夫人,这是为您和少爷准备的冬衣,那边则是方师傅和小少爷们的。” 惠婶的声音温和而恭敬,陈汐起身一一检查,那精细的针脚和考究的布料,无不彰显着出自官宦之家仆人之手的高超技艺。 “把这些先拿到我的房间,师傅的就留在这里。至于谢天翊的……” 她顿了顿,心中盘算着。 谢天翊此去书院至少还需半月有余,这些冬衣定能派上大用场。 “谢天翊的先放在这里,晚上我亲自给他送去。另外,给墨画墨琴每人多加一两银子,让他们自己看着买些需要的东西,或者添置些布料。别忘了告诉马东,给马儿准备好足够的草料,午膳后我要去书院。” 惠婶和燕婶应声退下,动作利索地执行着夫人的吩咐。 陈汐从六套冬衣中精心挑选了四套,想着谢天翊在书院的日子还长,多带几件总是好的。 午后,雨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猛烈。 陈汐换上了惠婶新缝制的冬衣,那温暖而质地优良的衣物瞬间包裹住了她,带来了一丝家的温馨。 她提着为谢天翊准备的衣物,一手握着两把伞,准备踏入雨幕。 刚走出庭院,小阳和小晨便闹着要一同前往。 陈汐向来在非原则性问题上对孩子宽容,于是两个小家伙各自拿着特制的小伞,兴奋地蹦跳着走向大门。 陈府门外,马东早已等候多时。 那辆马车是陈汐亲自设计,特地请了手艺高超的木匠定制,不仅外观雅致,还特意加装了遮雨篷,确保无论风雨交加,驾车人都能安然无恙。 见到陈汐领着两位小少爷出门,马东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平时他大多时候只是负责每月接送谢天翊往返学院,工作并不繁重。 “小少爷们坐好了,我们出发喽!” 随着陈汐的话语落下,马车缓缓启动,驶入了雨幕之中。 雨中的街道显得格外空旷,马车在湿润的路面上平稳前行,直奔书院而去。 此时,正值书院午休,学生们刚享用完午餐,纷纷赶回宿舍躲避寒冷,准备小憩。 姜誉峰一边抱怨着刺骨的寒风,一边快步走在谢天翊前面,恨不得立刻回到温暖的被窝中。 其他同学也是一脸急切,显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天气折磨得不轻。 马车抵达书院,稳稳停下,马东迅速撑伞下车,为陈汐一行人遮挡雨水。 陈汐小心翼翼地拉开马车门,先为两个孩子撑开伞,护送他们下车,然后才从车内取出为谢天翊准备的衣物。 此时,马东正与书院的守门人交谈,得知书院已经派人去通知谢天翊,便让大家稍作等待。 陈汐轻轻点头,对于等待,她向来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 她关切地询问两个孩子是否感到寒冷,要不要回马车里避雨,但两个小家伙坚定地摇了摇头,坚持要在原地等待父亲的归来。 陈汐轻柔地抚摸着他们的头,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孩子们嘴上不说,但她知道,每当谢天翊因学业而长时间不在家时,孩子们其实非常想念他。 而在书院的厢房内,谢天翊刚刚整理好床铺,便有访客到来。 “天翊,你夫人带着孩子来看你了,现在就在书院门口等着呢。” 听到这个消息,谢天翊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多谢前辈,我这就过去。” 来人摆摆手,先行离去。 谢天翊拿起伞,细心地为姜誉峰关好门,然后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向书院门口赶去,那速度比平日里回宿舍快了不知多少倍。 “这样的雨天,你们怎么来了?” 谢天翊笑着问道,言语间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而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立着一个身影,那正是与谢天翊素来不和的薛明轩。 第232章 男权至上 薛明轩在饭后与同伴返回宿舍的路上,无意间看到谢天翊面带笑容,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心中不禁生出好奇,于是悄悄尾随其后,想要探个究竟。 原来,是谢天翊的家眷缓缓步入了书院的青石小径。 尽管距离稍显遥远,使得陈汐的面容在朦胧细雨中显得模糊不清,但薛明轩几乎未经思考,便迈开了步伐,朝着那抹温柔的身影径直走去。 “谢兄,真是巧遇啊,这位端庄温婉的应当就是你的夫人,还有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想必也是你的骨肉?” 薛明轩一边搭讪,一边试图拉近距离,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好奇与兴趣。 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陈汐的容颜竟然比之她那位自幼备受宠爱的表妹还要更加出色几分,尤其是那张仿佛晨露沾湿的花瓣般水嫩的脸庞,细腻得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有晶莹的水珠滚落。 “谢兄,我真是未曾想到,令夫人竟拥有如此倾城之貌,哪里还有一丝乡间妇人的粗鄙,说她是哪家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怕也是有人信的。” 这话虽是出于赞美,但在陈汐听来,却如同针刺一般,心中五味杂陈。 “我夫人虽然出自乡村,但她的品性与才情,却是与我这个乡野之人最为相配。” 谢天翊的面色微微一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与保护之意。 “哎呀,谢兄,你可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绝无半点轻视嫂夫人之意,只是实话实说,嫂夫人的美丽确是令人赞叹。” 薛明轩嘴上如此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飘向了陈汐,眼中的渴望与探究难以掩饰。 “多谢侯公子的夸奖,但我并不需要这样的称赞。” 陈汐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宛如山间清泉,清澈而不可侵犯。 薛明轩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拒绝,仍旧自顾自地说着:“就连声音也是如此悦耳动听。” “薛明轩!” 谢天翊一声怒喝,身形一侧,宽厚的背影如同一座山岳,挡住了薛明轩那过于直接的视线。 “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给兄台送些换季的衣物,现在,我必须带孩子们回去了。” 谢天翊背对着陈汐,简短地回应,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尽管陈汐身着朴素厚重的衣裳,薛明轩的目光仍旧紧紧追随她的背影,仿佛要穿透层层布料,窥视那隐藏于下的曼妙身姿。 “雨势渐大,路滑难行,侯公子还是早早回房休息为好?” 谢天翊敏锐地捕捉到薛明轩的视线,巧妙地用身体遮挡,同时提醒道。 陈汐带着孩子们登上等候在一旁的马车,缓缓离去,薛明轩的目光也随之变得空洞而失落。 “看样子,侯兄是想独自享受这雨中的景致,不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只为妻儿送几件保暖的衣物而来。” 谢天翊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与不屑。 “侯兄请慢慢欣赏,我们这些俗务缠身之人,就先带着这些琐碎之物告辞了。” 谢天翊说完,一手提着衣物,一手稳稳地撑起油纸伞,头也不回地迈向了属于他的厢房,全然不顾身后薛明轩的任何反应。 薛明轩气得几乎要将手中的伞狠狠摔在地上,心中暗自咒骂。 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谢天翊那副高傲且不可一世的模样。明明是个出身卑微的乡下人,本应是泥土中挣扎的角色,为何书院的夫子们却对他赞不绝口,称其聪明绝顶? 他不服,实在是不服! “娘,那个人的脸色好可怕。” 小晨透过车窗的缝隙,无意间瞥见了薛明轩扭曲的面容。 陈汐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淡然开口:“嫉妒,有时候会让人失去原本的面貌。” 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了小阳和小晨的心中,成为了一堂生动的人生课程。 马车重新启动,薛明轩的身影逐渐在书院的大门外变得模糊直至消失。 厢房之内,温暖的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天翊,嫂夫人今日特意来看你了?” 谢天翊刚踏入屋内,姜誉峰便好奇地询问起来。 “天气转凉,她带着小阳和小晨,为我送来了几件冬衣。” 谢天翊边说边将陈汐精心准备的衣物一件件展开在床上,总共四件,样式新颖,显然是出自巧手,很可能是村里的惠婶最近赶制的。 “天翊兄,嫂子的手艺真是不错,这些衣物做得既合身又精致。” 姜誉峰走上前,仔细端详着谢天翊的新衣,赞不绝口。 “这些都是家中的仆人们所做,她自己并不擅长女红。” 谢天翊回忆起在祥和村时,曾亲眼见到陈汐偷偷尝试缝补衣物,结果不慎扎伤了自己的手指,那场景至今仍让他心疼不已。 至于陈府…… “哥,你怎么过来了?” 在那装饰古朴的小厅里,陈永轩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边是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 “妹子,听说你和妹夫在祥和村的青瓦小院被谢家的人占了去。” 陈永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 “什么?” 陈汐闻言,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从未想过谢家人竟会有如此大胆,公然侵占私人住宅。 “是祥和村的村长亲自上门告知我的,让我务必转告你这件事。” 陈永轩解释道。 “哥,今天雨势不小,你就留在家里过夜,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处理。” 陈汐关切地提议。 “好妹子,你放心,我已经跟老二提起此事,明天我们兄弟俩一起回去解决。” 陈永轩安慰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陈汐轻轻抚额,叹了口气:“酒楼正值忙碌之际,何必让三哥为此分心。” 陈永轩望着妹妹,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疼惜:“妹夫在书院求学,这种事情怎能让你一个女子独自面对?总得有男人站出来为你撑腰才行!” 陈永轩的话不无道理,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没有男人的支持,女性往往更容易受到欺凌。 “三哥,你再详细说说那边的具体情况。” 陈汐深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谢家人见陈汐与谢天翊迟迟未归,心中不禁萌生了别样的心思。 幸亏谢家的老太爷还算通情达理,时常约束着自家的儿女们,不让其胡作非为。 第233章 为你做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氏以及她的两个儿子和儿媳的贪欲日益膨胀,终于,在数日前,他们收拾行装,堂而皇之地搬入了那座青砖砌成的大院之中。 村长的儿子偶然间发现院门敞开,还以为是陈汐与谢天翊归来,走进一看,却发现居住其中的竟是谢家人,不由愕然。 而且,那群侵占谢家祖宅的人中,只有秦氏及其两个儿子,谢家的长辈——谢老爷子并不在他们的队伍之中。 这一发现让他心急如焚,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地告诉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村中的长老。 村长听闻此事,眉头紧锁,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决定亲自去探个明白。 谢老爷子,那位年迈而孤独的老人,面对秦氏一行人的蛮横无理,根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被一点点占据。 愤怒与无奈交织之下,他病倒在床,连续数日卧床不起,心中郁结难舒。 好不容易身体稍有恢复,秦氏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儿子儿媳们离开了谢家祖宅,只留下谢老爷子一人,孤零零地守在那座破旧的土坯房中,四周的墙壁似乎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不公。 村长得知情况后,也曾多次尝试找秦氏理论,但每次都被秦氏和她的两个媳妇用各种无赖手段和激烈的言语冲突所阻挠,而谢家的两个儿子则总是避而不见,让村长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村长只好将这件事告知了陈汐的大哥陈永轩,希望他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陈永轩将这一切转告给了陈汐,她听完之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这些人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才会动起她房产的心思。 午后,她妥善安排好大哥的住宿,随即乘坐着装饰华美的马车再次出发。 此时,天空中的雨势渐渐减小,似乎预示着夜晚将会是一个晴朗的夜。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陈汐和陈永轩便早早起床,而陈家三哥苏三早已在陈府等候多时。 他们的第一站,便是陈家村。 临行前,刘秀芬紧紧握住陈汐的手,温柔而又坚定地说:“汐儿,别担心,有爹娘和你大哥三哥在,咱们家的宅子绝不会轻易落入他人之手。” 陈强盛也跟着附和,眼中满是关切:“对啊,汐儿,爹一定为你做主。天翊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难道他真的打算把房子让给谢家那些忘恩负义之人?” 陈汐轻轻一笑,耐心解释道:“不是的,爹。天翊正在书院刻苦读书,每个月只有两次休假。我想着有你们的支持,就不打扰他了。” 陈强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考虑得真周到。明年女婿就要参加乡试了,我们不能影响他的学业。等他高中举人,成为老爷,咱们的汐儿可就是尊贵的夫人了。” 陈强盛憧憬着未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那一切已然成真。 陈强盛的话语,让陈汐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谢天翊提亲时的情景,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爹娘,天色已晚,我想明天再去陈家村,您看如何?” 刘秀芬内心虽有不舍,但仍顺着女儿的意思:“都听你的,娘这就给你准备些你爱吃的。” 说着,便拉着陈汐进了屋,母女俩低声细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晚餐时,陈汐关心地对陈平安说:“哥,如果酒楼那边忙,你就先回去,让马东送你。” 陈平安连忙摆手拒绝:“没事,酒楼的事哪有妹妹的事重要。” 陈汐又问:“二嫂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陈平安笑着回答:“最近我和你二嫂已经训练张大和张二帮忙了,有他们在,放心。” 原来,张大和张二忠诚可靠,他们的加入确实减轻了二嫂不少负担。 而在祥和村,那座青砖大院内,秦氏和两个儿媳围坐在一起。 “这屋里真暖和,即便是下雨天也不觉得冷。” 姜氏感叹道。 秦氏接口道:“是啊,大嫂,比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爹真是太固执了,非要一个人守着那破旧的土屋。” 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满,若非谢老爷子的坚持,他们早就搬进这舒适的新居,不必在前几日的雨夜中忍受漏风旧屋的寒冷。 “好了,既然已经住进来了,就别再抱怨了。” 秦氏出言劝慰,毕竟作为与谢老爷子共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伴侣,她不愿听到别人背后议论谢老爷子的不是。 “明天让老大和老二去接爹过来,一家人就应该团聚。” 秦氏下了决定,两个儿媳自然点头应允。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大地,连日阴雨后的小路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干燥。 两辆马车缓缓驶向祥和村,与此同时,在陈家村,刘秀芬的呼唤声响起:“老大、老二,该出发了!” 陈永轩和陈平安闻声而来,一家子整整齐齐地上了马车。 幸亏马车宽敞,足以承载这一大家子人。 “是谁啊?” 秦氏的声音从院内传出,带着些许不悦。 姜氏和秦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疑惑地互望一眼:“会不会是爹来了?” 秦氏想了想,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起身去开门。 然而,门外的低语声被众人忽略了。 秦氏满面笑容地拉开门,却在门开的一刹那愣住了。 眼前的情景让她震惊不已——一群腰间佩着大刀的官差站在门口,这样的阵仗是秦氏从未见过的,她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姜氏和秦氏同样惊愕,连忙呼唤各自的夫君。 “爹来了就来了,喊我们干什么。” 谢老大被吵醒,语气颇为不耐烦。 “不,不是爹,不是爹。” 姜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秦氏则是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哥,来的不是爹。” 谢老二最先回过神来,冷静地说道。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围拢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场面更加混乱。 “哎呀,这不是谢家的老大谢老二嘛,听说最近惹了点麻烦?” 第234章 私闯民宅 一个路人低声议论着,边走边朝那座青砖大宅投去好奇的目光,心想这可能是哪家富贵人家,或许能讨杯水喝。 当然,人群中不乏有人私下猜测,或许是刘家母子三人抢占了别人的宅子,这才引来了官府的干涉。 这时,领头的差役态度还算和蔼,对着秦氏温和地问道:“大娘,这里是您的府上?” 秦氏见差役语气平和,心中的慌乱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仍有些忐忑地回答:“是,是我们的家。几位差爷,不知有何贵干?” 谢家的两兄弟一听差役的话,几乎是同时身形一动,如同两只急于护巢的小鸟,紧紧围拢到了母亲秦氏的身旁,那副同舟共济、共克时艰的姿态,让人看了不由生出几分同情。 差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那么,就请您把房产的证明文件拿出来,让我们核实一番。” 这话仿佛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秦氏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面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哪里有什么正式的房契可以出示呢? 这个家,自从谢天翊离家求学,便再没有过正规的文书手续。 秦氏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强作镇定地对差役解释:“差爷,您有所不知,这确实是犬子的宅邸,但我们这些乡下人家,房契那类的东西,确实是没有的。” 差役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坚定地回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您把令郎唤来,我们需要当面核对房产归属。” 秦氏本想小事化了,未曾料到差役竟如此认真,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无助地回望向大儿子,眼中满是求助之色。 谢老大见状,连忙上前试图缓和气氛:“差爷,我三弟正在县城的学府苦读,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赶回。” 话音刚落,差役的脸色骤然阴沉,仿佛乌云蔽日:“还想拖延时间,蒙混过关?来人,把这一家子都给我控制起来!” 秦氏一听,顿时慌了手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哀求:“差爷,我们何罪之有?求您放过我的儿子!” “私闯他人住宅,还敢狡辩?” 差役厉声质问。 谢老大挣扎着辩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差爷,我们真的没有私闯,这里真的是我三弟的家。” 人群中,不乏对谢家平日行为不满之人,此时见状,便有人借机将谢家与谢天翊断绝关系之事公之于众,使得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阵清晰可闻的车轮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大院的门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是天翊的媳妇陈汐,还有她的娘家人!” 一位眼尖的村民一眼便认出了那位气质出众的女子。 陈汐身着淡雅长裙,与身旁的刘秀芬并肩而行,两人谈笑风生,显得格外亲密。 而陈强盛则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儿子,紧跟其后,三人虽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严肃与警惕,与陈汐和刘秀芬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 秦氏一见陈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也不顾及她此行的目的,急忙向差役解释:“差爷,这位是我儿媳,您问问她,我们真的没有做错什么,请您千万不要抓走我们母子。” 差役闻言,目光转向了新出现的陈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这位夫人,这是你的家吗?” 差役直接向陈汐确认。 陈汐微微一笑,举止从容,回答得不卑不亢:“是的,差爷。不过,我夫君目前在县城求学,我和孩子陪读,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小住。” 面对差役的盘问,陈汐显得异常镇定,没有丝毫寻常百姓面对官差时的畏惧与慌乱。 “那请出示一下房契。” 陈汐优雅地从袖中取出一本精致的房契,轻轻递给了差役。 差役接过后,仔细检查,特别是对县衙的印章反复核对,生怕有任何差池。 “姓名。” “陈汐。” “出生日期。” “壬午年,四月十一。” …… 所有信息一一核对无误,差役最终将房契交还给了陈汐。 “没错,这确实是您的家。但是,这些人您认识吗?” 差役指了指秦氏等人,再次发问。 陈汐目光温柔却坚定地望向秦氏,面对对方充满期待的眼神,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一举动,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划下了一道冰冷的界限。 秦氏见状,怒不可遏,口不择言地谩骂:“陈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连亲娘都不认了?” 然而,话音未落,押着秦氏的差役已不容分说,一连串响亮的耳光落下,直打得秦氏嘴角渗出血丝,场面一时之间更加混乱。 陈强盛目睹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对于侮辱自己女儿的人,他觉得这惩罚实属咎由自取。 秦氏见状,也忍不住加入了指责的行列:“陈汐,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非要让差役把我们都带走,你才满意吗?” 刘秀芬闻言,毫不客气地反驳:“秦氏,您这是唱的哪一出戏?这里是我女儿的家,明明是你们硬闯进来住下的,官爷不找你们,还能找谁呢?” 说到底,秦氏这边理亏,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这宅子属于陈汐和谢天翊。 至于谢天翊与谢家的决裂,更是无人不晓。 围观的村民们,多数都站在了陈汐这边,对秦氏的指责并不多。 “就算这是你家,你难道不是嫁入谢家的老二媳妇吗?我养育了他这么多年,住住他的房子,怎么就成了天大的罪过了?” 秦氏的这番话,让陈汐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同时也让周围的人对这场家庭纷争背后的复杂情感有了更深的认识。 手里紧紧捏着那泛黄的房契,陈汐的每一步都踏出了沉稳而坚定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在宣示着主权。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为这本就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凝重。 他缓缓走到秦氏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秦氏,您可得看仔细了,这房契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陈汐,而非您口中那位谢天翊。如今,你们未经允许擅自入住,这可是私闯民宅,违法乱纪之事啊。”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冷峻,却也不乏无奈。 第235章 不留情面 秦氏的眼眸猛地放大,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颤抖着接过房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的眼神在字迹间徘徊,却因不识字而显得无助。 一旁的谢老大,一个看似粗犷实则心细的大汉,眯起眼细细辨认着房契上的每一个字。 他的手指随着视线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空白处,那里,确实没有谢天翊的名字。 确认之后,谢老大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陈汐。 陈汐见状,不动声色地将房契收回宽大的袖袍之中,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陈汐,看在我和你娘的情分上,你就高抬贵手,替我们在那些官老爷面前说说好话,让我们这一家子有个活路。我们保证,立刻就搬走,你看你那外甥外甥女,多可怜啊。” 秦氏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哀求,试图用亲情牌打动陈汐。 然而,陈汐的脸上并未因此而软化,反而浮现出一抹冷笑。 “抱歉,他们的可怜是他们自己和你们一手造成的,与我无关。况且,他们并不是我的外甥外甥女。” 她的语气冷硬,不留一丝情面。 对于秦氏的为人,陈汐心中自有评判,若非她心机深沉,又怎会轻易搅动这一池春水。 陈汐深知,秦氏虽然表面上不如秦氏那般强势,但内心的算计却更为复杂。 这次,趁着陈汐和谢天翊不在,她便怂恿谢老大,再通过谢老大拉拢秦氏,一家子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占据了这所宅院。 秦氏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陈汐,你放我们一马,我们马上离开,就算不念及咱娘的情面,也得给谢天翊留点颜面。” 陈汐不为所动,从怀中掏出一份断绝关系的文书,递给了旁边的官差,以增强自己的立场。 “这位官爷,她是我夫君的养母,但我们早已断绝了关系,有文书为证。” 他的话语冷静而有力,不容反驳。 “至于他们住进我家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请官爷明察。” 官差听罢,点了点头,随即命令手下将秦氏一行人一一捆绑,准备押解回县衙。 “那么,我们就将这些人带回县衙依法处理。” 领头的官差对陈汐说完,便转身登上马车,准备启程。 陈平安在一旁冷嘲热讽,那些曾对陈汐房产虎视眈眈的村民们,听到这话,脸颊不由得泛起了羞愧的红晕。 他们偷偷交换着眼神,见周围无人注意,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通往县城的路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前者载着被捆绑的五人,后者紧随其后,以防万一。 而在祥和村那座孤零零的青砖大院里,陈汐忙碌了许久,终于将秦氏等人的物品悉数搬到了院子里。 “哎呀,看看这些,棉被、厚衣裳,他们这是打算长住啊。” 陈永轩感叹道,语气中既有惊讶也有无奈。 的确,这些几乎就是他们所有的家当,一股脑儿地全搬了过来,可见其决心之大。 “这些东西,是送回去还是直接处理掉?” 陈平安询问妹妹的意见。 陈汐略一思索,目光投向了门外,那里,围观的乡亲们仍未散去。 “郭大哥,能麻烦你一下吗?” 她朝着人群中混杂的郭平喊道。 郭平一听,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跨入院中,热情地回应:“小汐家的,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陈汐一边说着,一边从仓库推出了一辆手推车,准备让郭平帮忙把这些物品运走,以免将来刘家人被释放后找她麻烦。 陈永轩和陈平安二话不说,迅速协助将物品搬上车,郭平推着车,很快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陈汐对居住环境有着自己的要求,见到房屋内留有他人生活的痕迹,便立即着手进行彻底的大扫除。 刘秀芬、陈强盛以及两个孩子也纷纷加入,众人齐心协力,不到中午便将屋子打扫得焕然一新。 正午时分,外出采购的马东归来,饭菜已备好,陈家热情邀请马东共进午餐,这让马东感到既意外又温暖。 “汐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刘秀芬关切地问道。 陈汐思考片刻,决定次日启程,今晚便在这里多留一夜。 刘秀芬听闻,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与女儿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 陈汐何尝不懂母亲的心思,于是提议道:“爹娘,要不你们也搬到县城住?” 陈平安边吃边用力点头,满口食物也不妨碍他表达赞同:“对头,爹娘,酒楼这几个月生意兴隆,足以在县城买个像样的宅子。一家人住在一起,娘想见妹妹也方便多了。” 这个建议确实诱人,刘秀芬望向陈强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询问。 陈平安认真地说道:“爹,我开酒楼赚钱,就是为了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陈强盛欣然应允:“好,就这么定了,老了也该享受享受儿子们的孝顺了。” 搬家的计划算是初步敲定,但前提是要在县城找到合适的房子,现在谈论这些似乎还为时尚早。 “哥,家义在书院学习怎么样?” 陈汐随意一问,却引得陈永轩打开了话匣子。 陈家义虽非天赋异禀,又未曾接受过正规教育,与城里的孩子相比稍显逊色,但他凭借着一股子韧劲和不懈努力,也算是在勤勉中逐渐弥补了差距。 此时,阳光正从书院的窗棂间斜斜洒落,将午后的一抹慵懒铺满了青石板的小径。 刚过午时,书院内本该是一片静谧,却被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破。 姜誉峰正沉浸在书卷之中,忽闻门外喧嚣,还以为是那温婉如水的陈汐再次前来探望谢天翊,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期许,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笔墨,快步跟出门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暗自盘算着如何趁机央求陈汐下次带上自己的媳妇一同前来,好让书院的空气里也弥漫些家的温馨。 然而,通报之人带来的却是莫诗雨的名字,姜誉峰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心中那份热切如被冷水浇灌,只觉索然无味。 他无奈地蹲在一旁,嘴里嘀咕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与不解。 “谢公子,你总算来了,我有急事要告诉你。” 第236章 咎由自取 莫诗雨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谢天翊抬眸,原本因姜誉峰玩笑而升起的期待瞬间化为乌有,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烦躁。 “谢公子,你娘和你大哥二哥,还有大嫂二嫂,都被官府抓了,似乎是……” 莫诗雨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尾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是在享受着吊人胃口的乐趣。 谢天翊闻言,眉宇间凝结起一团阴霾,声音冷淡地追问:“因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陈姐姐,陈姐姐报官抓的他们。” 莫诗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趣事。 “我瞧见他们鞋底都磨破了,你娘脚底似乎还出血了。陈姐姐也真是,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报官抓人。” 莫诗雨的表情变得义愤填膺,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这场不公,满腹委屈无处诉说。 “知道了,你走。” 谢天翊的语气平淡而冷漠,转身欲离去,似乎并不愿在这无谓的对话上浪费更多时间。 “哎,谢公子,我讲的全是肺腑之言,真没半点虚假,你得信我啊。” 莫诗雨的声音在谢天翊身后响起,带着几分不甘与急切,却未能挽留住谢天翊决绝的步伐。 谢天翊没有回头,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决绝,姜誉峰紧随其后,心中疑惑丛生。 “你不打算去看看?万一莫诗雨说的属实呢?” “就算事情是真的,陈汐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再者说,我不过是谢家多年前的一个偶然,早就两清了。” 谢天翊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与淡然,仿佛早已看透了人情冷暖。 夜色如墨,谢天翊踏着月光回到了家中。 他的心中挂念着刘家被官府带走的消息,以及陈汐可能已经返回祥和村的事实。 小阳小晨习惯了陈汐的陪伴,他必须回来确认孩子们是否一切安好。 幸运的是,两个孩子异常懂事,陈汐离开后,他们便自觉地跟随方文赋生活,没有哭闹,这让谢天翊心中稍感宽慰。 “爹,你不是才走没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休假了?” 小晨仰着稚嫩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好奇。 “没休假,爹爹放心不下你们,特意回来看看。” 谢天翊轻抚着孩子的头,温柔地解释道。 小阳小晨懂事地点点头,他们知道,父亲的心中始终装着这个家。 “爹爹放心,我们跟着方爷爷,很听话的。” 两个孩子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豪,让谢天翊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你娘是什么时候走的?” 谢天翊关切地询问。 “娘昨天就走了,是大舅叫走的,说我们的房子被占了。” 小阳的话语简单直接,却让谢天翊心中一沉,立刻联想到了刘家与村中的房产纠葛。 原来如此,陈汐亲自回去,连同秦氏和谢家二老都被官府带走,这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谢天翊不再多想,转而专心安抚孩子们入睡,他知道,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面对。 而在祥和村,谢老爷子接到了郭平送来的消息,得知详情后,他的背影显得格外苍老与沉重。 村里有人劝他去找陈汐求情,但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院中,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郭平将这一情况告知陈汐,而她似乎已有应对之策,只是面容平静,没有过多的言语。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陈汐与陈平安便乘马车前往县城。 途中,他们意外遇到了提前启程的谢老爷子。 陈汐让马车停下,主动提出搭载谢老爷子一程,谢老爷子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随她上了马车。 车内,三人各怀心事,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沉默。 陈平安试图打破这份尴尬,询问谢老爷子的目的地,得到的回答是“县城”。 陈汐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谢老爷子的家人身陷囹圄,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陈平安对这位曾经的亲家抱有一丝同情,认为他在此刻还能保持冷静,实属不易,因此并未多言。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县城。 陈平安先一步下车,为陈汐和谢老爷子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您是去县衙还是别的地方?我送您过去。” 陈汐体贴地询问。 “去找天翊,麻烦你了,天翊的媳妇儿。” 谢老爷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激与无奈,他深知有些话只能与儿子私下商议。 陈汐心领神会,吩咐马车夫驱车前往书院。 而当谢天翊再次接到通知,得知来者竟是陈汐时,他脸上的不耐瞬间被惊讶取代。 陈汐一个眼神,便让他明白了谢老爷子的到来。 谢天翊见是父亲,虽有不满,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料定此事与刘家的风波有关,于是果断向书院请假,准备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家庭危机。 陈府内,陈汐回家后直奔小阳小晨的住处,为谢老爷子与谢天翊腾出了空间,让他们能够无拘无束地交谈。 在一片静默之后,谢老爷子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不易察觉的颤抖:“天翊啊……” 不料门房却告知其人不在,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歉意与不解,仿佛对于这位访客的突然缺席感到意外。 闻此消息,莫诗雨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洞察秋毫的光芒,愈发坚信昨日所遇那位温婉妇人与英挺青年确为谢天翊的母亲与兄长,只是谢天翊碍于家族颜面与男儿尊严不便坦诚相告罢了。 如此一来,所有看似错综复杂的线索瞬间串联,一切都说得通了,仿佛迷雾散尽,真相大白。 莫诗雨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带着几分胜利者的从容与自信。 她随即优雅地挥了挥手,命车夫调转马车的方向,向着县衙缓缓行进。 此番行动,她心中已有筹谋,她要让谢天翊欠下她一个难以偿还的人情债,这样一来,接近那个总是与她保持距离的谢天翊,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父亲,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谢天翊的话语中已不复往日的热忱与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决绝。 第237章 释放 这道理谢老爷子又何尝不懂,但在亲情与理智的天平上,他终究难以割舍那份血浓于水的牵绊,他实在无法坐视老伴与儿子身陷囹圄而不顾,哪怕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家人的一时冲动。 “天翊,为父也是无奈之举,陈汐既是你的未婚妻,将来便会成为一家人,她必会听你的话,帮助我们度过难关。” 谢老爷子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期待,试图用未来可能的和谐来劝说谢天翊。 然而,谢天翊只是冷冷地回应:“那可未必。” 在他看来,陈汐虽然名正言顺将成为他的妻子,但两人之间的情感基础薄弱,更何况陈汐那超脱时代的独立思想,让他难以预料她的真实想法。 即便将来真的能够共结连理,谢天翊也自认为将是更多时候听从对方意见的一方。 “天翊,算父亲求你,父亲给你跪下了!” 谢老爷子话音未落,身体已微微颤抖,准备屈膝下跪,那双饱经风霜的手紧紧抓住衣襟,透露出内心的挣扎与无助。 谢天翊的瞳孔骤然紧缩,眼中的冷硬瞬间融化,连忙伸手欲扶住欲跪下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好,这事我与陈汐商议,自此之后,谢天翊与谢家,再无瓜葛。” 谢老爷子的嘴唇微颤,显然未曾预料到儿子会有如此决绝的言辞,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与痛楚。 谢天翊见状,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但近年来谢家其他人的行为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昔日的温情与情谊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消磨殆尽。 县衙之内,雕梁画栋,威严庄重。 莫诗雨作为县尉之女,自幼便习惯了权力带来的便利,她借着父亲的权势,要释放几人不过是小事一桩。 在一番周密的安排与疏通之后,莫诗雨带着两名身着华丽服饰的侍女与两名精干的小厮,步入囚犯关押的阴暗之地。 前日,莫诗雨在繁华的街道上偶然目睹官差押解着秦氏等人的场景,秦氏在人群中大声哭诉,那悲凉的哭声中夹杂着对儿子谢天翊身份的骄傲与求助的渴望,恳求官差能网开一面,这一幕恰好落入了莫诗雨的耳中,让她心中生出了别样的计划。 此刻,牢狱之中,昏暗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棂,勉强照亮了这片绝望的空间。 “娘,这该如何是好,陈汐竟真的报官抓了我们。” 谢老二在牢内焦躁不安,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出路。 秦氏同样满腔愤慨,尽管家中生活贫寒,但那毕竟是一个充满温暖与自由的地方,远胜过这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牢狱。 在这压抑的环境中,秦氏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对她关闭了大门。 一旁的秦氏因之前的冲突导致口舌疼痛,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牢房中显得格外凄凉。 而秦氏则是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心中忐忑不安。 毕竟,怂恿谢老大前往陈汐与谢天翊府上的主意,正是出自她之口。 万一此时众人醒悟,将矛头指向她,后果不堪设想。 牢房内,每个人都低垂着头,沮丧与绝望交织,哭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无助。 莫诗雨身着华服,踏入这污浊之地,她忍不住用精致的丝帕轻轻捂住鼻子和嘴,以抵挡那股刺鼻的异味。 如果不是为了谢天翊的母亲,这样的地方她恐怕一生都不愿涉足。 走到关押刘家众人的牢房旁,莫诗雨并未急于表明来意,而是选择沉默地观察着他们。 越看,她越是觉得这些人举止粗鲁,缺乏教养,与谢天翊那温文尔雅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想到这里,莫诗雨心中不禁对与谢天翊的未来生活浮想联翩。 她绝不会甘心一辈子留在这个闭塞的乡村,一旦谢天翊高中举人,她便要随他一同前往京城,开启全新的生活。 至于留在乡下的父母,或许还是少些往来为妙,毕竟她的心思细腻且深远,早已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蓝图。 “咳咳——” 莫诗雨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牢房内的沉闷气氛,成功吸引了刘家众人的注意。 “哎,姑娘,姑娘。” 秦氏最先反应过来,急切地呼唤着,希望能引起这位陌生女子的注意。 “姑娘,劳烦您帮忙找找谢天翊,他是秀才,在县城书院念书,我们被抓纯属误会。” 秦氏的话语中充满了哀求与期盼。 “对对,小姑娘,你也帮我找找我儿子,我是谢天翊的母亲,他知道了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秦氏连忙附和,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莫诗雨听罢,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对他们的身份感到意外。 “你们真是谢公子的亲人?” 她故作疑惑地问道。 牢内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却暗自庆幸,原来这位看似高贵的女子竟然认识谢天翊,这无疑是他们不幸中的万幸。 “姑娘,你真认识谢天翊?他是我们的弟弟,请你告诉他我们被关在这里了,都是他那媳妇搞的鬼,求你了,姑娘。” 谢老大焦急地恳求,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迫与祈求。 此时此刻,几人早已顾不上之前与谢天翊的决裂,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便要紧紧抓住,哪怕是向一个陌生人求助。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让衙役大哥放你们出去。” 莫诗雨故作镇定,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秦氏等人闻言,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姑娘,你说什么?你能让我们出去?” 秦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诗雨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以示确认。 “当然,你们稍等片刻,我去通知管牢房的衙役,一切都会解决的。” 说罢,莫诗雨带着仆人转身离去,留下牢内众人面露愕然,目瞪口呆。 他们难以置信,难道随便遇到的一个年轻女子,真的有本事将他们从这铁窗之内解救出去?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第238章 投靠 “娘,我我细细打量着那姑娘的神色,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虚伪的涟漪,心中暗自思量,确实,若非有着不容小觑的身份或是手段,怎可能在这戒备森严之地自由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秦氏的目光在那斑驳的牢房铁栏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随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确有其事,此女背后或许隐藏着我们所不知的力量与秘密。” 时光荏苒,未几,莫诗雨携着一队气势不凡的随从归来,他们的步伐稳健,衣袂间仿佛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那位被众人称为牢头的老者,面对莫诗雨时,态度恭敬至极,几乎是以一种近乎崇拜的姿态,轻轻一挥手,那紧闭多日的刘家牢门便悄无声息地开启了。 牢门吱呀一声,仿佛是久违的自由之歌,在这阴暗潮湿的空间里回荡。 秦氏、谢老大、谢老二,还有姜氏、秦氏,他们面带愕然,脚步迟疑,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口,洒在他们满是尘埃的脸上,那一刻,光明与希望仿佛触手可及。 “这……这就这样出来了?” 谢老二喃喃自语,眼中既有惊喜又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疑惑。 “姑娘,您是用了何种方法,让我们得以重见天日?” 秦氏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女子,已不再是往昔可以随意称呼的小名之人。 此刻的尊敬,不仅是出于感激,更是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秦氏心中暗自盘算,若是稍有不慎,触怒了这位拥有改写命运能力的神秘女子,恐怕他们刚刚获得的自由,转瞬之间又将化为泡影,再次被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那将是何等的绝望与悲哀。 因此,每字每句,她都斟酌再三,生怕行差踏错半步。 我父亲身为县尉,区区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莫诗雨以手掩唇,轻笑声中带着几分自信与娇俏。 “诸位初至此地,或许尚未知晓谢公子府邸所在,不如由我引路,如何?” 她提议道,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温婉的关切。 秦氏闻言,连忙点头应允,心中暗自盘算。 今日重返祥和村已成泡影,一行人夜行至此,皆疲惫不堪,仿佛骨架都要散落一地。 县城之中,他们并无容身之所,唯有投靠谢天翊。 纵使两家之间有过嫌隙,但多年的情谊岂是说断就能断的?秦氏心中五味杂陈,深知人情世故,情谊非一日可绝,而是日积月累,渐行渐远。 莫诗雨不愿这群风尘仆仆的旅人玷污了她的马车,便自掏腰包另租了一辆。 刘家众人首次乘坐马车,新奇之余,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莫诗雨坐在自己的车厢内,耳畔传来后车的喧嚣,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烦躁,然而这段路程终归有限,待将人安然送达谢天翊面前,想必他定会心存感激。 念及此,她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马车缓缓停在桃花坞街的陈府门前,莫诗雨轻盈跃下,转身向众人宣布:“到了,这里便是谢公子的府第!” 这地址,是她私下派人跟踪谢天翊多方打听而得,就连她自己也是初次踏足此地。 众人下车,眼前的宏伟宅邸令他们瞠目结舌。 原本以为村中的青砖大院已是人间仙境,未料谢天翊在县城的居所竟比之村舍华贵百倍。他们此刻的神色,恰似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满眼皆是惊奇与赞叹。 正当众人惊叹之际,陈府大门从内部缓缓开启,谢天翊与谢老爷子并肩而出。 “老伴儿!” 秦氏激动地呼唤,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谢老爷子揉了揉眼睛,确认无疑,正是秦氏,心中激动万分,快步上前。 谢老大、谢老二见到久别的父亲,亦是喜出望外,仿佛阴霾一扫而空。 “我正打算去找天翊,设法将你们从牢中救出,没想到你们自己出来了。” 谢老爷子的话语中满是欣慰。 谢家上下洋溢着团聚的喜悦,唯独谢天翊,面色略显复杂,不甚愉悦。 他转头望向莫诗雨,对方却以一个无辜且略带挑衅的笑容回应。 谢天翊见状,心中原本准备的一套文雅说辞险些化为粗鄙之语。 “谢公子,我听闻那是您的母亲与兄长,便擅自做主将他们释放,毕竟不能让长辈承受牢狱之苦,还望谢公子勿怪。” 莫诗雨以手帕轻轻遮掩嘴角,一副羞涩而又无辜的模样。 若谢天翊身处现代,心中定会暗自腹诽几句不雅之词。 他与陈汐商议妥当,方欲出手相救秦氏。 毕竟,谢老爷子已屈膝下跪,情何以堪。 至于心怀叵测的谢老大、谢老二以及姜氏、秦氏,多关几日也不为过。 怎料,莫诗雨竟擅自将他们尽数放出。 陈汐的宅邸已被占据,心中已是一团怒火。 如今,谢天翊本欲借机在家与陈汐修复关系,却不料陈汐对他态度冷淡如陌生人,他的求爱之路愈发坎坷。 另一边,谢老爷子与秦氏的情绪也逐渐平复。 “出来就好,我们回家。” 谢老爷子轻声道。 见识过如此豪华的宅邸,秦氏与儿子儿媳哪肯轻易离去。 “哎呀,老头子,我头晕得紧,脚也磨破了。” 秦氏演技生硬,意图明显,却被谢天翊一眼看穿。 “爹,我带您去看大夫。” 谢天翊提议。 “不成,我一步也走不动,得找个地方休息。” 秦氏说着,目光不断向宅内偷瞄,心思昭然若揭。 “你俩儿子还在,怎能让你在此晕倒,快去医馆,别耽误了。” 谢天翊坚持道。 谢老爷子左右为难,听谢天翊提到医馆,觉得有理。 “老大老二,快扶你娘上车,去医馆。” 他吩咐道。 谢家兄弟,饥肠辘辘,脚底磨破,还得强撑着背负秦氏。 “不如我们乘坐马车?你们坐后面,谢公子就委屈与我共乘。” 莫诗雨提议,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 然而,谢天翊岂是轻易接受恩惠之人。 “不必劳烦小姐。” 他淡淡回应,语气中透露出疏离。 第239章 道德绑架 谢天翊走在前头,谢家兄弟费力地抬着秦氏,一家人默默跟随其后。 秦氏心中清楚,此时儿子们正卖力支撑,她那番话已出口,不好意思自行下地行走。 她只能默默祈祷医馆尽快出现在眼前。 然而,似乎命运在开玩笑,谢天翊选择的医馆,足足走了十五分钟才到达。 好不容易抵达医馆,谢家兄弟累得瘫倒在地,形象全然不顾,衣衫褴褛,汗渍斑斑,气味难闻。 这副狼狈模样,旁人见了还以为是逃难的乞丐。 医馆小厮差点将他们驱逐,幸亏谢天翊及时从袖中取出银两,打发小厮去请大夫。 小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并非流浪汉。 大夫匆匆赶来,一番检查之后,对秦氏所谓的“病情”并未发现异常。 最终,仅是对秦氏脚底的轻微擦伤敷上了药粉。 谢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老伴儿,你还有哪里不适,赶紧告诉大夫。” 他关切地询问。 秦氏摇头不语,她那点小聪明哪有什么真正的病痛。 “你去买双鞋给她。” 谢天翊递过碎银给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刚欲起身,却被秦氏一把拉住,连同手中的银两一并夺回。 “不用不用,我这双脚结实得很,还能凑合。” 秦氏此言一出,其他人哪还敢有异议。 “三儿,我没事了,快带我和你哥哥们回家,准备一桌好菜,奔波一天,肚子早就瘪了。” 秦氏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与期待。 “还有,给我配两个,不,四个仆人,我这身子骨,得多几个人照顾。” 谢老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颐指气使,仿佛早已习惯了被人伺候的生活。 谢天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会儿想起他来了?真是讽刺。 “还是叫我谢天翊,咱们已经没关系了,免得外人误会。”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割裂了过往的联系。 别说那宅子和下人本就属于陈汐,就算真是他的,也绝不会便宜了这群曾经背信弃义的白眼狼。 那些年,他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谢天翊,你什么意思?娘累了饿了,去你那休息一下都不行?” 谢老大故作姿态,试图以亲情绑架,可惜谢天翊的心早已冷硬如铁,不再受此影响。 “我话已说明,咱们没任何关系,过去的恩情也被你们耗尽了,别拿道德来绑架我。” “道德绑架”这词,谢天翊还是从小阳小晨那里新学的,用在此刻,恰到好处。 “谢天翊,你怎么能这样?” 谢老大气得手指直指谢天翊的鼻尖,愤怒中夹杂着几分无力。 “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谢天翊反问道,眼神平静却深邃,仿佛要看穿谢老爷子内心深处的愧疚。 谢老爷子原本也想借着谢天翊那歇一晚,可话到嘴边,他猛然意识到,自从那次为了家族利益下跪求情后,谢天翊就没再叫过他一声“爹”。 这个发现像是一记重锤,击碎了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让他心慌意乱,却又无计可施。 “爹,你说句话呀!” 谢老大显得焦急万分,似乎还抱有一线希望。 谢天翊心中最看重的便是谢老爷子的情分,只要谢老爷子开口,他或许会心软。 然而,秦氏在谢老爷子背后,用力扯着他的袖子,眼中满是警告和贪婪。 “我,我不知道!” 谢老爷子憋了半天,只挤出了这么一句,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逃避。 这回答让谢家其他人面面相觑,焦急不已。 他们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你们也听见了,如果还不愿接受现实,也行,我这有断绝关系的文书,要不要我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谢天翊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谢天翊,话虽如此,但你总不能见我们流落街头。” 谢老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哼,那是自然,就算是祥和村的任何一个找上门,我也不会让他们露宿街头。” 谢天翊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递给了谢老爷子,“这些,足够你们在县城里吃顿好的,再找个客栈住下了。” “不不,天翊,我不能收你的钱。” 谢老爷子推辞着,但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秦氏一听哪里肯放过,几步上前,一把夺过银子,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还冲谢天翊笑眯眯地说:“你看,外头的客栈哪有家里舒服,不如让我们回去住一晚,保证不打扰你。” 谢天翊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和无奈,“那房子不属于我,你们该去问问真正的主人才是,别拿了钱还给我添堵。” 谢老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往日的温情如同流水,一去不复返了。 “这一两银子,不用还了,往后没事就别再来找我。” 谢天翊没等谢家人反应,径直离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算是仁至义尽。 陈府内,陈汐对于外界的风波浑然不觉,她一直宅在家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人放了?” 陈汐疑惑地问。 “我还没到,就见莫诗雨领着一群人堵门了。” 谢天翊的话让陈汐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原本想说的话也变了味。 “哟,不赖嘛,看样子莫诗雨挺上心你的?”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而谢天翊却发现,这样的她竟有几分憨态可掬,可爱至极。 “我对她没兴趣,也没那份心思。倒是有个女子,让我挺想与她共度时光。” 谢天翊的目光如同黑宝石般深邃,紧紧锁住陈汐,满含深情。 “咳,跟我说这些干嘛,又不关我事。” 陈汐羞得满脸通红,匆匆逃离现场,回到屋内,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庞,口中喃喃自语,懊恼不已。 客厅里,谢天翊呆立原地,傻笑着。 陈汐刚才的害羞,是否意味着她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谢天翊心中暗自揣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郭夫子,再见!” 小阳小晨放学归来,见到客厅里痴笑的父亲,惊讶之余又感到好笑。 “爹,有啥好事吗?” 谢天翊回过神,勉强收敛了笑容。 第240章 明摆着抢钱 在孩子们面前失态,让他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敷衍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孩子们不明所以,只好去找母亲询问缘由。 医馆内,谢老爷子、谢老二以及两位儿媳,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秦氏手中的那一两银子上。 众人疲惫不堪,饥饿难耐,而这银子成了全家人的希望。 “娘,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谢老大提议,意在寻找客栈休息并饱餐一顿。 “对对对,娘,快走,我快饿扁了。” 谢老二附和着,肚子咕咕作响。 秦氏哪里舍得花掉那珍贵的一两银子,犹豫不决。 “老伴儿,你就把银子拿出来,孩子们都饿坏了。” 谢老爷子也劝说道。 王老太太拗不过,不情愿地掏出之前剩下的几十文铜钱交给谢老爷子。 “这也够吃一顿了,馒头烙饼都成。” 至于那一两银子,她打定主意要藏起来。 谢老大接过父亲手中的二十五文,迅速离开医馆,先给自己买了两个肉包子,三两口便吞下肚。 饱腹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去买馒头和饼。 医馆里,见秦氏一行人无意治疗,大夫便让小厮将他们请出门外,毕竟他们的人数众多,影响了医馆的正常秩序。 不远处的客栈,谢老爷子询价后得知,“我们这儿上房每晚三百文,下房二百文。” 他不禁感叹,住宿的费用之高超乎想象,生活不易,处处皆需银两。 谢老爷子的双腿如同被寒风侵袭的老树枝,颤抖不已,每一步都似踩在云端,摇摇晃晃地勉强拖曳出旅馆门槛,那模样仿佛刚从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吓中挣脱,尚未完全回过神来。 直到他蹒跚至秦氏与孩子们面前,脸上依旧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茫然,眼神空洞,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匪夷所思的奇遇。 “爹,究竟需要多少银钱?” 谢老二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老爷子仿佛从梦中惊醒,缓缓举起两根手指,动作迟缓而僵硬。 “二十块铜板?” 谢老二一听,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搂紧秦氏的手臂,满是期待地说:“娘,咱们这就去,二十块住一宿,还有热水可用,实在划算。” 在这样一个小镇,二十块铜板换得一夜安眠加上热水供应,确实算得上是难得的实惠。 “好,咱们也该享受一回了。” 秦氏故作大方地挥了挥手,仿佛之前那个斤斤计较的形象已随风而去,此刻的她,满心期待着这份小小的奢侈。 正当此时,谢老大提着晚餐的包裹归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先把食物包进油纸里,娘说咱们要住旅馆了。” 姜氏对着谢老大轻声笑道,眼中闪烁着对即将来临的小确幸的期待。 谢老大闻言,心中暗喜,将油纸细心包裹好食物,打算留待旅馆中慢慢享用这份难得的温馨时光。 然而,谢老爷子突然的一句话,如冷水浇头,让所有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对,是两百块银子!” 他终于忍不住,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震惊。 “多少?!” 众人异口同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您确定没听错?” 谢老二再次确认,语气中满是怀疑。 为了一探究竟,一行人又匆匆折返旅馆,再次询问。 结果,那清晰无疑的回答如晴天霹雳。 两百块银子,仅是下等房的价格,而上等房更是高达三百块一晚。 这消息宛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谢家人从未料到,区区一宿的住宿竟如此昂贵,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愤慨与无奈。 “一晚上要这么多钱,这不是明摆着抢钱吗?” 秦氏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中透着不满与失望。 旅馆小二见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言语间透露出几分轻蔑:“大婶子,现在这世道,旅馆都是这个价,没钱就别进来嘛。看看你们这身打扮,我还以为是从哪个灾区逃出来的呢。” 此话一出,秦氏的脸色瞬间铁青,怒火中烧。 “你这是说谁逃荒呢?” 她质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愤怒。 小二却只是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回答:“谁掏不出银子,我就说谁呗。” 显然,在小二的眼里,秦氏一家是无论如何也住不起这旅馆的。 秦氏又气又急,心中盘算着,若谢天翊在场,一两银子或许还能勉强应付。 但考虑到一家人的住宿需求,至少需要两间房,即便是下等房,那也是四百块银子的开销。 这数目,足以购买数月的口粮,怎能轻易挥霍? “不行,我绝不花这冤枉钱。” 秦氏态度坚决,拉起谢老爷子便走,两个儿子和儿媳虽有不甘,但也只能默默跟随。 他们连续询问了几家旅馆,价格皆相差无几,希望之火似乎在一点点熄灭。 “娘,如果实在找不到更便宜的地方,咱们就将就一晚。” 姜氏终是耐不住疲惫,小声提议。 她的步履已显沉重,显然是真的走不动了。 “将就什么?你有那两百块银子吗?” 秦氏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厉,姜氏被这一问,只好默默低下头,不再言语。 面对高昂的住宿费用,他们只能望而却步。 秦氏带领着一家人在夜色渐浓的街道上游荡,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干粮,恢复些体力再说。” 谢老大提议道,他的提议得到了全家人的赞同。 于是,一家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席地而坐,啃着干硬的饼子和馒头,暂时缓解了身体的疲惫。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渐渐隐没,而他们仍未找到合适的栖身之所。 “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那旅馆,大家挤一挤,总比露宿街头强。” 谢老大再次提议,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挤什么挤,这世上哪里不能挤,非得花那两百块银子去旅馆挤?” 秦氏倔强地扭头,不愿正视谢老大的请求。 谢家的其他人深知,从秦氏那里要钱,无异于登天,因此无人再敢多言。 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之时,秦氏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石桥上。 第241章 狼狈 “今晚咱们就在这桥下凑合一宿,明早再想办法租辆牛车回家。” 秦氏的决定虽然无奈,却也透露出一种决绝。 至于去谢天翊那里借宿?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现实的考量压了下去。 一方面,他们害怕陈汐再次闹到官府,下次能否顺利脱身都未可知;另一方面,秦氏刚一提出异议,就被谢老爷子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尽管桥下避风的角落略显寒酸,但至少能为他们提供一个暂时的避风港。 一家人紧紧相依,围成一圈,试图用彼此的体温抵御夜的寒冷。 …… 夜幕降临,桥下的世界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潺潺水声,伴随着谢家人的呼吸,交织成一首关于生活不易,却仍旧坚韧向前的无声赞歌。 “新面孔啊?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 随着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咋呼,原本沉浸在朦胧晨曦中的谢家人猛然间被惊醒,仿佛一阵寒风吹散了迷雾。 几个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愕然发现,自己已被七八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团团包围,他们的衣服破旧得像是连日风餐露宿的流浪者,每一道裂口都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哎哟~醒啦,大哥,还有仨女的呢!” 其中一个汉子咧嘴笑着,满脸的不怀好意,那笑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冬日里的一丝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这老的啥来头,还有一个,嘴好像让人揍肿了,剩下的那个还算凑合,就是瘦得跟竹竿似的,营养不良的样儿。” 领头的大哥粗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轻蔑,话语落下,秦氏顿时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躲到了谢老大的身后,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你们是哪路神仙?想干啥?” 谢老大挺身而出,一边护着身后的秦氏,一边沉声问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试图在这样的困境中寻找一丝转机。 “干啥?占了咱们的地盘还反问我们干啥?” 对方的质问如同利箭,直射人心,语气中的嚣张与不屑让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地上又没刻你们名字,凭啥说这儿是你们的?” 谢老大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尽管面对的是人数上的绝对劣势。 对面的汉子们闻言,发出一阵嗤笑,围得更紧了,仿佛一群饥饿的狼群,紧紧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大哥,别动怒,几位小兄弟,我们真不知道这儿有人,我们这就撤,行不?” 谢老爷子见状,连忙走出人群,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说话间,他悄悄向谢老大使了个眼色,那是一个只有他们父子才能读懂的暗号。 谢老大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那七八个汉子的手上,无一例外地握着粗糙的木棍,每一根都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各位息怒,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谢老爷子尽力安抚着这群气势汹汹的汉子,同时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准备撤离。 “说走就走?当我们是吃素的?” 对方显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围得更紧,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快跑!” 谢老大突然间大喝一声,打破了僵局。 瞬间,谢家人如受惊的鸟群,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谢老爷子因位置靠前,不幸被几个乞丐模样的人迅速抓住,其他人则借机逃脱。 他的这一牺牲,为家人的逃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死老头,就你碍事是?” 这些在地界上横行无忌的乞丐,对谢老爷子毫不留情,拳脚相加,恶语相向。 “死老头,敢占我们的地,呸!” 七八只手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谢老爷子身上,老人哪里抵挡得住,只能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不远处,秦氏焦急地回头张望,心中焦急万分。 “老大老二,快回去救你爹,再晚点你爹就没命了!” 她的哭喊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然而,她的两个儿子早已被恐惧驱使,只顾着自己的安危,根本没有听见母亲的呼唤。 夜色渐浓,街道上空无一人,秦氏孤零零地坐在路中央,泪水无声地滑落,显得格外凄凉。 “吁——” 一阵马车的刹车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哪里来的疯婆子,大小姐您稍等,我去把她撵走。” 车内,莫诗雨心中疑惑,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她探出头去,月光下,那不是谢天翊的母亲吗?为何会如此狼狈地坐在街头? 不待车夫有所行动,莫诗雨已轻巧地跃下马车,快步走向秦氏。 “大娘,您怎么大半夜坐这儿啊?” 莫诗雨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让秦氏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闺女,快救救我家老头子,他要遭殃了。” 秦氏泪眼婆娑,手指颤抖地指向谢老爷子被带走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绝望与祈求。 幸运的是,莫诗雨刚从侯府归来,她的舅舅心思细腻,为她配备了数名训练有素的护院。这些护院个个身手不凡,佩刀在身,气势如虹,一出现便让那群混混闻风丧胆,四散而逃。 当他们找到谢老爷子时,老人已气息微弱,生命垂危。 莫诗雨心中一紧,连忙安排人将他送回自家府邸。 在县尉府中,府医的精湛医术让谢老爷子得以保住性命,虽然一根肋骨骨折,但总算脱离了危险。 莫诗雨将他们安置在仆人房内,自己则因疲惫不堪,早早歇息。 次日清晨,当阳光再次洒满大地,莫诗雨在丫鬟的提醒下,才想起府中的两位客人。 她决定将自己未动的早点送给他们,以此尽一份心意。 秦氏哪里知道,这些精致的点心,在莫诗雨眼中不过是餐桌上剩余的食物。 而县尉府的医术的确高明,谢老爷子在一夜之间竟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秦氏好不容易哄着谢老爷子喝了点粥,自己则在谢老爷子躺下后,不顾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对于她而言,这份早餐虽丰盛,但在饥饿面前,任何食物都是珍贵的。 第242章 大逆不道 莫诗雨目睹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转身默默退至院中,心中暗自感叹世态炎凉与人间百态。 丫鬟们的脚步轻快却急促,细碎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秦氏的耳畔,提醒着她:“秦氏,小姐来了,小姐来了!” 秦氏的手指在粗糙的衣襟上快速地摩擦了几下,仿佛是要擦去一天劳作的痕迹,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挺直了腰板,匆匆站起身,踏着斑驳的阳光,走出那略显破旧的院子。 “听她们都称呼你小姐,真是多亏了莫小姐的搭救,否则我家老头子这条命,恐怕早就被那冰冷的河水吞没了。” 秦氏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每一滴都承载着对这份恩情的感激与生活的不易。 莫诗雨望着眼前这位面容憔悴、衣衫朴素的妇人,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这真的是那位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谢天翊之母?两人之间,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似乎找不到丝毫相似之处,让人难以置信。 “你们昨天为何会出现在那偏僻的桥下?是因为找不到回谢公子家的路了吗?” 莫诗雨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的提问或许过于直接,毕竟,即便真的迷路,谢天翊昨日也未曾外出寻找,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提及此事,秦氏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情绪瞬间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那哪里是三儿的家,那是陈汐那个心机深重的小人的宅子!我们若住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再次落入被官府追捕的境地?” 秦氏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真相的大门,让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莫诗雨心中波澜起伏,未曾想陈汐竟是如此凉薄之人,连公婆都不让居住,这等行径,实在是令人齿寒。 再看秦氏那无助哭泣的模样,莫诗雨不禁暗自思量,若是自己将来成了谢天翊的妻子,面对这样的公婆,又该如何自处?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陈汐如今是谢天翊名正言顺的妻子,不孝顺公婆,这在伦理道德上是大逆不道的罪责。 莫诗雨的心中悄然萌生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利用此点扳倒陈汐的计谋。 她想起近日表哥新纳的舞姬,昨日前往表哥府上商议事情时,发现表哥对陈汐的兴趣已经大不如前,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看来,想要改变命运,还得依靠自己。 莫诗雨在心中默默许下誓言,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她定要成为谢天翊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等到谢天翊高中举人,她便能以官太太的身份,站在所有人之上,那时,府中的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她这个妾室所出的女儿。 “作为子女,怎能忍心让父母流离失所?你放心,我带你去,毕竟我父亲身为县尉,帮助你们也是我的责任。” 莫诗雨的话语坚定而充满正义,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了秦氏的心房。 秦氏仿佛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戛然而止,脸上绽放出感激的笑容。 “多亏了您,小姐,您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秦氏心中暗喜,有了县尉千金作为后盾,陈汐那小子又算得了什么?未来的谢家大宅,必将由她主宰。 夜幕降临,又是一日过去。 谢家两兄弟带着各自的妻子,趁着夜色悄悄返回了村子。 谢家宅院内,气氛凝重。 “大哥,爹娘还在县城里,这可如何是好?” 谢老二面露愁容,向谢老大求助。 昨日的慌乱之中,他们只顾着自己逃命,将年迈的双亲远远抛在身后。 谢老大蹲坐在庭院中央,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不多时,几个孩子在邻里的帮助下被送了回来,谢家两兄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家的孩子还孤零零地留在外面。 “哎呀,两位哥哥终于回来了啊?孩子们他爹一大早就托我照顾,说是一整天呢。” 邻居的热情让姜氏连忙道谢,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 待邻居离去,谢老大才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与决断:“再等等,如果爹娘几日未归,我们再想办法去找他们。” 谢老爷子和秦氏的缺席,使得谢老大不得不承担起家中顶梁柱的角色,其他人也只能默默遵从。 次日清晨,桃花坞的陈府门前,两辆马车静静停驻,一前一后,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莫诗雨因无法忍受秦氏的气息,选择独自骑马,未与秦氏同乘。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心境已是截然不同。 秦氏在仆人的搀扶下,姿态傲慢地走下马车,站立在陈府门前不远处,等待着刘家小厮前去敲响那扇紧闭的大门。 “请问,你们找谁?” 江大拉开门,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我是谢天翊的母亲,速去叫谢天翊和陈汐出来迎接我。还有,这府门上为何挂着陈家的牌匾?应当换成谢家的才是!” 秦氏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后半句正是莫诗雨精心策划,特意教给不识字的秦氏,目的就是要在陈汐与秦氏之间埋下更深的嫌隙。 江大闻言,恭敬地答道:“您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公子。” 说罢,大门又“砰”地一声关上,留下秦氏一人在门外,气得几乎要抬脚踹门。 一旁的莫诗雨见状,连忙上前劝慰,以免事态失控。 而在陈府的客厅内,谢天翊与陈汐正与两个小家伙共享早餐,方师傅也在座,气氛温馨而和谐。 “公子,门外有人来访,说是您的母亲,要求您亲自去迎接。” 江大的通报打破了这份宁静,谢天翊闻言,手中的筷子轻轻一放,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昨日才好不容易摆脱,没想到今日又找上门来。 “还有一位年轻女子随行,并且有马车?” 谢天翊心中一紧,对于这个“年轻女子”,他已有预感。 江大详细描述之后,证实了谢天翊的猜测,接着又补充道:“您母亲还说,府上挂着的应该是谢家的牌匾,而不是陈府的。” 陈汐闻言,目光锐利地转向谢天翊,谢天翊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243章 少多管闲事 “我早已与他们断绝关系,我不同意!” 谢天翊坚决地表明立场,试图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陈汐听到这话,心中的不安稍微平复了一些,但随即又燃起了斗志:“我们去看看,她究竟想借着莫诗雨的势力玩什么把戏!” 说罢,陈汐与谢天翊并肩而出,江大紧跟其后。 来到门前,江大快步上前,用力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伴随着“吱嘎”的声响,一场新的较量即将上演。 “老二,你这究竟是怎么管教自家媳妇的?府邸之上,怎可悬挂媳妇之姓氏?速速更正,这成何体统!” 秦氏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满与责备,眉宇间皱起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权威不容挑战。 陈汐心中五味杂陈,一抹苦笑不经意间爬上唇角,“敢问长辈,是否连家中每一砖一瓦的摆放也要一一过问指点?” 言毕,眼神中闪烁着无奈与讽刺。 “这可得好好检查一番。” 秦氏边说边迈着略显威严的步伐踏入庭院,莫诗雨紧随其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心布置的景致,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谢天翊挑选伴侣的眼光独到。 殊不知,这满园的生机与和谐,全出自陈汐一双巧手与细腻心思。 “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东西?” 秦氏指着一片特意开辟出来的土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嫌弃。 “那是家母栽种的草药。” 陈汐话音刚落,小阳小晨便闻声丢下手中的饭碗,小跑着从屋内奔出,一脸好奇。 秦氏一听是药,立刻退避三舍,仿佛那些草药会带来不祥。 “好端端的家里种什么药?难道是巴望着家人病痛缠身?赶紧给我拔掉!” 秦氏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陈汐双手环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长辈管得可真是宽泛,连这点小事也不放过吗?” 秦氏面色一沉,如同乌云蔽日,“陈汐,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如此与我对话?” “哎,话已至此,若嫌弃村里的房屋简陋,难道还想着住进我县城的宅邸不成?您的梦,可真是做得美极了!”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藏着不屈。 “你,谢天翊,你怎么不管管你的妻子?” 秦氏手指直直指向谢天翊,声音中带着怒意。 “管什么?我夫人说的句句在理!” 谢天翊嘴角含笑,显然已学会如何以轻松的方式应对这种场面。 “谢天翊,你就是故意气我!还有陈汐,你哪一点比得上莫小姐,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 陈汐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有着超脱的淡然,“是啊,我与您同为乡下人,没读过多少书,见识也浅薄,但这宅子,它终究是我的。” “你竟敢顶嘴?”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何时顶嘴了?” 陈汐故作无辜,转头望向谢天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没听见,娘子刚刚说了什么?” 谢天翊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脸茫然,让秦氏气得脸色铁青。 “谢公子,您是不是太过溺爱陈姐姐了,连自己的亲娘都不顾及?” 秦氏气势稍减,莫诗雨试图挑拨谢天翊与陈汐之间的关系,利用亲情的纽带作为武器。 然而,莫诗雨显然低估了谢天翊的决心。 他早已与谢家划清界限,特别是面对并不待见他的秦氏,谢天翊更是冷淡以对。 断绝关系之后,所谓的亲情早已名存实亡。 “我如何对待我的夫人,与你有何相干?你又凭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我,我……谢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您,陈姐姐不孝顺,按律应被逐出家门,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你倒是挺会找理由的,凭什么说是为了我好?那你尽管去尽你的孝道。” 陈汐看穿了莫诗雨的心机,却依然故作姿态。 “陈姐姐,你!” 莫诗雨一时语塞,满脸的不可置信。 “莫小姐,我倒想问问你,”陈汐突然发问,让莫诗雨措手不及,“你是不是记忆力不太好?忘了我曾说过没有姐妹?还是你特别喜欢给人做妾室?” 此言一出,两个孩子立刻自觉地站在了各自父母的身旁,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线。 “陈汐,你别胡说八道,我还没出嫁呢!” 莫诗雨显得有些慌乱。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尚未婚配?那为何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如此亲昵?难道是你父亲为你生了个姐姐?还是我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情?” 陈汐连珠炮似的问题让莫诗雨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言语。 “别想转移话题,我今天来,是为谢公子的母亲撑腰的。你作为儿媳,不让公婆居住家中,实属大逆不道。” “谢公子的双亲完全可以去县衙状告你,就算谢公子袒护也无济于事。” 莫诗雨依旧喋喋不休,企图用道德绑架来占据上风。 “真有意思,仅凭她说是谢天翊的母亲,你就信以为真?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一声娘,来,叫声听听?” 陈汐投给莫诗雨一个满不在乎的眼神,其中蕴含的轻蔑不言而喻。 “陈汐,你真是太不懂礼数了!” 莫诗雨正欲伸手教训,却被陈汐轻轻拍开,动作之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怎么,我说错了吗?要不你亲自去问他?” 陈汐挑衅般地反问道。 莫诗雨难以置信地望向谢天翊,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丝慰藉或否认。 “莫小姐,我与她早已形同陌路,你说要为她出头,未免太过勉强。” 谢天翊的回答平淡如水,却透露出一种决绝。 “谢天翊,你为了陈汐,连亲生父母都可以不顾?” 这句话直击谢天翊内心深处的伤疤,那段因自己失明而遭受谢家冷漠与疏离的日子,至今仍是他心中难以愈合的创伤。 名为分家,实则是在他最需要帮助时,谢家选择遗弃了一个无助的盲人。 他虽无怨,但裂痕已成,谢家难逃其咎。 他谢天翊从未有负于谢家,莫诗雨这个外人,又岂有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 “莫小姐,这些似乎与你并无关联?难道你日子过得太悠闲,非要插手他人家务事?” 谢天翊冷眼相视,语气中的不悦已无需掩饰。 第243章 少多管闲事 “我早已与他们断绝关系,我不同意!” 谢天翊坚决地表明立场,试图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陈汐听到这话,心中的不安稍微平复了一些,但随即又燃起了斗志:“我们去看看,她究竟想借着莫诗雨的势力玩什么把戏!” 说罢,陈汐与谢天翊并肩而出,江大紧跟其后。 来到门前,江大快步上前,用力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伴随着“吱嘎”的声响,一场新的较量即将上演。 “老二,你这究竟是怎么管教自家媳妇的?府邸之上,怎可悬挂媳妇之姓氏?速速更正,这成何体统!” 秦氏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满与责备,眉宇间皱起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权威不容挑战。 陈汐心中五味杂陈,一抹苦笑不经意间爬上唇角,“敢问长辈,是否连家中每一砖一瓦的摆放也要一一过问指点?” 言毕,眼神中闪烁着无奈与讽刺。 “这可得好好检查一番。” 秦氏边说边迈着略显威严的步伐踏入庭院,莫诗雨紧随其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心布置的景致,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谢天翊挑选伴侣的眼光独到。 殊不知,这满园的生机与和谐,全出自陈汐一双巧手与细腻心思。 “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东西?” 秦氏指着一片特意开辟出来的土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嫌弃。 “那是家母栽种的草药。” 陈汐话音刚落,小阳小晨便闻声丢下手中的饭碗,小跑着从屋内奔出,一脸好奇。 秦氏一听是药,立刻退避三舍,仿佛那些草药会带来不祥。 “好端端的家里种什么药?难道是巴望着家人病痛缠身?赶紧给我拔掉!” 秦氏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陈汐双手环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长辈管得可真是宽泛,连这点小事也不放过吗?” 秦氏面色一沉,如同乌云蔽日,“陈汐,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如此与我对话?” “哎,话已至此,若嫌弃村里的房屋简陋,难道还想着住进我县城的宅邸不成?您的梦,可真是做得美极了!”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藏着不屈。 “你,谢天翊,你怎么不管管你的妻子?” 秦氏手指直直指向谢天翊,声音中带着怒意。 “管什么?我夫人说的句句在理!” 谢天翊嘴角含笑,显然已学会如何以轻松的方式应对这种场面。 “谢天翊,你就是故意气我!还有陈汐,你哪一点比得上莫小姐,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 陈汐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有着超脱的淡然,“是啊,我与您同为乡下人,没读过多少书,见识也浅薄,但这宅子,它终究是我的。” “你竟敢顶嘴?”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何时顶嘴了?” 陈汐故作无辜,转头望向谢天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没听见,娘子刚刚说了什么?” 谢天翊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脸茫然,让秦氏气得脸色铁青。 “谢公子,您是不是太过溺爱陈姐姐了,连自己的亲娘都不顾及?” 秦氏气势稍减,莫诗雨试图挑拨谢天翊与陈汐之间的关系,利用亲情的纽带作为武器。 然而,莫诗雨显然低估了谢天翊的决心。 他早已与谢家划清界限,特别是面对并不待见他的秦氏,谢天翊更是冷淡以对。 断绝关系之后,所谓的亲情早已名存实亡。 “我如何对待我的夫人,与你有何相干?你又凭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我,我……谢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您,陈姐姐不孝顺,按律应被逐出家门,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你倒是挺会找理由的,凭什么说是为了我好?那你尽管去尽你的孝道。” 陈汐看穿了莫诗雨的心机,却依然故作姿态。 “陈姐姐,你!” 莫诗雨一时语塞,满脸的不可置信。 “莫小姐,我倒想问问你,”陈汐突然发问,让莫诗雨措手不及,“你是不是记忆力不太好?忘了我曾说过没有姐妹?还是你特别喜欢给人做妾室?” 此言一出,两个孩子立刻自觉地站在了各自父母的身旁,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线。 “陈汐,你别胡说八道,我还没出嫁呢!” 莫诗雨显得有些慌乱。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尚未婚配?那为何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如此亲昵?难道是你父亲为你生了个姐姐?还是我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情?” 陈汐连珠炮似的问题让莫诗雨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言语。 “别想转移话题,我今天来,是为谢公子的母亲撑腰的。你作为儿媳,不让公婆居住家中,实属大逆不道。” “谢公子的双亲完全可以去县衙状告你,就算谢公子袒护也无济于事。” 莫诗雨依旧喋喋不休,企图用道德绑架来占据上风。 “真有意思,仅凭她说是谢天翊的母亲,你就信以为真?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一声娘,来,叫声听听?” 陈汐投给莫诗雨一个满不在乎的眼神,其中蕴含的轻蔑不言而喻。 “陈汐,你真是太不懂礼数了!” 莫诗雨正欲伸手教训,却被陈汐轻轻拍开,动作之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怎么,我说错了吗?要不你亲自去问他?” 陈汐挑衅般地反问道。 莫诗雨难以置信地望向谢天翊,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丝慰藉或否认。 “莫小姐,我与她早已形同陌路,你说要为她出头,未免太过勉强。” 谢天翊的回答平淡如水,却透露出一种决绝。 “谢天翊,你为了陈汐,连亲生父母都可以不顾?” 这句话直击谢天翊内心深处的伤疤,那段因自己失明而遭受谢家冷漠与疏离的日子,至今仍是他心中难以愈合的创伤。 名为分家,实则是在他最需要帮助时,谢家选择遗弃了一个无助的盲人。 他虽无怨,但裂痕已成,谢家难逃其咎。 他谢天翊从未有负于谢家,莫诗雨这个外人,又岂有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 “莫小姐,这些似乎与你并无关联?难道你日子过得太悠闲,非要插手他人家务事?” 谢天翊冷眼相视,语气中的不悦已无需掩饰。 第244章 人言可畏 谢天翊闻言,脸色微变,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仿佛在责问与不解之间徘徊。 “秦氏,你这话从何说起?莫小姐的善意我自是感激,但家有家规,事有事理,岂能因一时之助而忘却根本?” 他的话语虽轻,却字字掷地有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氏闻言,怒意更甚,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推搡了谢天翊一把,那力道中夹杂着多年辛劳的不甘与愤懑。 “你!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抚养成人,难道就换来你如此对待?”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满是失望与痛心。 “够了,”谢天翊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无论莫小姐出于何种目的来访,这里是谢家祖宅,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于情于理皆不合。若真要闹,我即刻请官府介入,论个明白。” 陈汐适时地插话,她的声音清冷而有力,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寒风,让人心头一凛。 “牢狱之苦,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起的。莫非你以为,每次都能侥幸逃脱?” 这话一出,秦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气势也弱了几分,显然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 “莫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今日不宜久留。” 秦氏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与退缩,显然,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体验那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 莫诗雨见状,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今日不宜强求。 谢天翊对陈汐的袒护超乎她的预料,这让她意识到,想要扳倒陈汐,必须另寻良机,一击必杀。 于是,这对母女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悻悻然离开了谢家大院,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而陈汐,待她们走远后,悄然返回屋内,换上了一袭干净利落的男装,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平淡生活中的一抹小浪花,转瞬即逝,对她并无丝毫影响。 谢天翊则换好衣衫,独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周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连家中活泼的小阳小晨也不敢轻易靠近,只远远地望着他们的少爷,眼中满是不解与担忧。 陈汐见此情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谢天翊这副模样,竟让她觉得有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谢天翊,我来给你变个戏法如何?” 她故作神秘地提议,试图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谢天翊闻言,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仿佛一个渴望惊喜的孩子。 “戏法?何为戏法?”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孩童般的纯真。 陈汐轻轻一笑,手指轻巧一挥,掌中原本不起眼的小树枝瞬间幻化成一朵绚烂的玫瑰,娇艳欲滴。 “看,这就是戏法。” 她笑道,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温暖。 “记住,人言可畏,但不必过分在意。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衡量,正如莎士比亚所言,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只需做好自己,问心无愧。” 陈汐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渐渐抚平了谢天翊心中的波澜。 谢天翊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感激地看向陈汐,心中满是感动:“谢谢你,陈汐,从未有人如你这般理解我。” 这一刻,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让一时冲动破坏了这份难得的默契与和谐。 他深知自己已对这位神秘而聪慧的女子动了真心,但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她也能对他产生同样的情感。 他梦想着与她携手共度此生,直至岁月将他们的黑发染成霜雪。 陈汐见谢天翊终于展露笑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便放心地将小阳小晨托付给他,自己则随着师父前往医馆。 “孩子们就交给你了,今天我要随师父去医馆,他们不用上学。你刚才那严肃的样子,可把他们吓坏了。” 她笑道,言语中满是对谢天翊的信任。 谢天翊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原来陈汐的戏法不仅仅是为了逗他开心,更是为了安抚两个孩子。 他连忙应承下来:“放心去,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陈汐笑着点头,与师父并肩离去,而一旁,装扮成小厮模样的墨画墨琴也紧紧跟随,两姐妹不仅识字,这段时间在医馆的学习也让她们对药理有了初步的认识,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与此同时,在陈家府邸内,谢天翊正绘声绘色地给小阳小晨讲述学院里的奇闻趣事,虽然故事简单,但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憧憬。 而在府中,一场关于去留的讨论正在悄然进行。 “小姐,那位大爷已经起来了。” 仆人恭敬地禀报,口中的“大爷”自然指的是谢天翊的父亲。 谢老爷子在仆人们的偏房中,正费力地整理着自己的行囊,其实所谓的行囊不过是他昨日换下的几件脏衣物。 秦氏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关切地问道:“老爷子,您这是要干什么?” “人家姑娘好心救了我们,我们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是时候回家了。” 谢老爷子语气坚定,显然已下定决心。 秦氏内心虽有万般不舍,毕竟这里的生活条件远胜于村中,更有莫小姐作为依靠,但她不敢直言反对,只能委婉劝阻:“您的伤还未完全康复,不如再多留几日,让府上的大夫再检查一下。” 然而,谢老爷子的态度异常坚决:“不,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的坚持让莫诗雨不得不暂时沉默,思考片刻后,她提出了新的建议:“你们现在没有去处,即便陈汐不让你们住,放心,我有办法,我——” “莫小姐,您真的有办法吗?” 秦氏迫不及待地追问,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莫诗雨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自信:“放心,我父亲是县尉,如果陈汐不尊重你们,那就是违法,只要我和父亲说一声,他就能处理这件事。” 对于法律一窍不通的秦氏而言,“七出之罪”等律法概念模糊不清,但听到莫诗雨胸有成竹的承诺,她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第244章 人言可畏 谢天翊闻言,脸色微变,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仿佛在责问与不解之间徘徊。 “秦氏,你这话从何说起?莫小姐的善意我自是感激,但家有家规,事有事理,岂能因一时之助而忘却根本?” 他的话语虽轻,却字字掷地有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氏闻言,怒意更甚,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推搡了谢天翊一把,那力道中夹杂着多年辛劳的不甘与愤懑。 “你!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抚养成人,难道就换来你如此对待?”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满是失望与痛心。 “够了,”谢天翊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无论莫小姐出于何种目的来访,这里是谢家祖宅,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于情于理皆不合。若真要闹,我即刻请官府介入,论个明白。” 陈汐适时地插话,她的声音清冷而有力,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寒风,让人心头一凛。 “牢狱之苦,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起的。莫非你以为,每次都能侥幸逃脱?” 这话一出,秦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气势也弱了几分,显然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 “莫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今日不宜久留。” 秦氏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与退缩,显然,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体验那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 莫诗雨见状,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今日不宜强求。 谢天翊对陈汐的袒护超乎她的预料,这让她意识到,想要扳倒陈汐,必须另寻良机,一击必杀。 于是,这对母女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悻悻然离开了谢家大院,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而陈汐,待她们走远后,悄然返回屋内,换上了一袭干净利落的男装,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平淡生活中的一抹小浪花,转瞬即逝,对她并无丝毫影响。 谢天翊则换好衣衫,独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周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连家中活泼的小阳小晨也不敢轻易靠近,只远远地望着他们的少爷,眼中满是不解与担忧。 陈汐见此情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谢天翊这副模样,竟让她觉得有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谢天翊,我来给你变个戏法如何?” 她故作神秘地提议,试图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谢天翊闻言,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仿佛一个渴望惊喜的孩子。 “戏法?何为戏法?”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孩童般的纯真。 陈汐轻轻一笑,手指轻巧一挥,掌中原本不起眼的小树枝瞬间幻化成一朵绚烂的玫瑰,娇艳欲滴。 “看,这就是戏法。” 她笑道,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温暖。 “记住,人言可畏,但不必过分在意。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衡量,正如莎士比亚所言,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只需做好自己,问心无愧。” 陈汐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渐渐抚平了谢天翊心中的波澜。 谢天翊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感激地看向陈汐,心中满是感动:“谢谢你,陈汐,从未有人如你这般理解我。” 这一刻,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让一时冲动破坏了这份难得的默契与和谐。 他深知自己已对这位神秘而聪慧的女子动了真心,但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她也能对他产生同样的情感。 他梦想着与她携手共度此生,直至岁月将他们的黑发染成霜雪。 陈汐见谢天翊终于展露笑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便放心地将小阳小晨托付给他,自己则随着师父前往医馆。 “孩子们就交给你了,今天我要随师父去医馆,他们不用上学。你刚才那严肃的样子,可把他们吓坏了。” 她笑道,言语中满是对谢天翊的信任。 谢天翊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原来陈汐的戏法不仅仅是为了逗他开心,更是为了安抚两个孩子。 他连忙应承下来:“放心去,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陈汐笑着点头,与师父并肩离去,而一旁,装扮成小厮模样的墨画墨琴也紧紧跟随,两姐妹不仅识字,这段时间在医馆的学习也让她们对药理有了初步的认识,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与此同时,在陈家府邸内,谢天翊正绘声绘色地给小阳小晨讲述学院里的奇闻趣事,虽然故事简单,但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憧憬。 而在府中,一场关于去留的讨论正在悄然进行。 “小姐,那位大爷已经起来了。” 仆人恭敬地禀报,口中的“大爷”自然指的是谢天翊的父亲。 谢老爷子在仆人们的偏房中,正费力地整理着自己的行囊,其实所谓的行囊不过是他昨日换下的几件脏衣物。 秦氏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关切地问道:“老爷子,您这是要干什么?” “人家姑娘好心救了我们,我们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是时候回家了。” 谢老爷子语气坚定,显然已下定决心。 秦氏内心虽有万般不舍,毕竟这里的生活条件远胜于村中,更有莫小姐作为依靠,但她不敢直言反对,只能委婉劝阻:“您的伤还未完全康复,不如再多留几日,让府上的大夫再检查一下。” 然而,谢老爷子的态度异常坚决:“不,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的坚持让莫诗雨不得不暂时沉默,思考片刻后,她提出了新的建议:“你们现在没有去处,即便陈汐不让你们住,放心,我有办法,我——” “莫小姐,您真的有办法吗?” 秦氏迫不及待地追问,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莫诗雨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自信:“放心,我父亲是县尉,如果陈汐不尊重你们,那就是违法,只要我和父亲说一声,他就能处理这件事。” 对于法律一窍不通的秦氏而言,“七出之罪”等律法概念模糊不清,但听到莫诗雨胸有成竹的承诺,她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第245章 祸不单行 只要能让莫诗雨的父亲教训一下陈汐那个丫头,她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多谢莫小姐,多谢莫小姐!” 秦氏激动得几乎要跪下,却被谢老爷子及时制止。 “你这是干什么?谁说我们没地方去?莫小姐,我们在村里有自己的房子。” 谢老爷子的话音刚落,便遭到秦氏狠狠的一瞪。 经历了如此舒适的生活环境,秦氏哪里还愿意回到那个破旧漏风的土坯房中。 她低声在谢老爷子耳边催促:“老爷子,你别乱说话,快谢谢莫小姐才是!” 莫诗雨见状,越发笃定地承诺:“你们尽管安心住下,我保证帮你们住进谢公子那里,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然而,谢老爷子的心中却愈发焦虑。“莫小姐,我们真的有住的地方,在村里过得很好。”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希望能结束这场不必要的纷扰。 “你千万别去找天翊和小汐,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莫诗雨心中波澜起伏,陈汐拒绝他们入住县城的豪华府邸,而这位谢老爷子竟然还维护着陈汐,这让她心中的疑惑如藤蔓般疯长。 谢老爷子仿佛看穿了她的思绪,不待她询问,便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咱是把天翊一手带大的,没错,但他成年后也未曾忘记我们的养育之恩,给予了我们足够的回报。老伴儿,既然当年已经断了那层关系,咱们就不该再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莫诗雨闻言,眼眸猛地一缩,手中的粉帕因震惊而不自觉地滑落,“啪嗒”一声轻响,落在了青石板上。 她身后的丫鬟见状,连忙弯腰拾起,却不敢直接将帕子交还给情绪波动的小姐,只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等待合适的时机。 “什么叫做断了关系?你给我说明白!” 莫诗雨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愤怒,她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老爷子叹了口气,似乎回忆起了往昔,语气中满是释然:“就是说,我们与天翊早已没有了正式的联系,老伴儿,我们就此打住,别再去打扰天翊的生活,咱们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说完这话,或许是站立太久,他的腹部隐隐作痛,只好缓缓坐回到椅子上,试图缓解不适。 “断了关系又怎样?我养育了他,他就有义务报答我,凭什么那么好的房子我连住一晚的资格都没有?” 王老婆子的蛮横无理让莫诗雨感到一阵怒火中烧,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原来,他们与谢天翊之间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难怪谢天翊对他们没有丝毫的亲情认同。 想到自己先前还气势汹汹地质问陈汐,莫诗雨不禁想象着陈汐在背后可能会有的嘲笑,心中五味杂陈。 “哎呀呀——你为何不早说已经彻底断绝了关系?为什么?” 莫诗雨情绪失控,一把抓住秦氏的衣领,仿佛要从她口中掏出所有的真相。 “莫小姐,咳咳,你也没问过我嘛。” 秦氏被揪得咳嗽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莫诗雨怒火中烧,几乎要窒息。 她竟然还曾要求陈汐去孝敬这个早已断绝关系的前婆婆,甚至为她出头,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诗雨的这一番发作,让秦氏和谢老爷子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被紧紧揪住衣领的秦氏,几乎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周围的仆人们对此类场景已司空见惯,只是默默旁观,等待着风暴自行平息。 正当秦氏感到快要窒息时,莫诗雨的手终于松开,仿佛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既然与谢公子无关,那就都处理了,我们府上可不留吃闲饭的人。” 莫诗雨的话语冷硬,府中的仆人们立刻心领神会,迅速而高效地将秦氏和谢老爷子“请”出了大门。 谢老爷子真是祸不单行,身上旧伤未愈,又被驱逐出门。 秦氏怨毒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他:“若不是你多嘴,莫小姐怎会如此轻易地将我们赶走。” 谢老爷子捂着疼痛的伤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说的是实情,别再去给天翊添麻烦了。” 他不愿再见到谢天翊那失望又冷漠的眼神,那是一种比身体的疼痛更难以承受的折磨。 “你看看你这一身伤,至少等养好了再被赶走,就不能让我在这好房子里住一住吗?” 谢老爷子没有回应,不是不想说,而是疼痛让他无法言语。 去谢天翊那里居住已成泡影,又被莫小姐驱逐,看来只能返回那个破败的村庄了。 这时,秦氏才恍惚想起自己远在家乡的两个儿子和儿媳。 “老大老二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指望不上。你说回村,那就赶紧动身,天色已晚,路不好走。” 秦氏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谢老爷子的伤势也让她暂时顾不上其他。 好不容易挣扎着来到镇上,谢老爷子却突然晕厥过去。 秦氏这才慌忙请来了镇上的大夫。 一番治疗下来,谢天翊之前赠予的那一两银子瞬间化为乌有。 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谢老爷子,秦氏心中充满了懊悔,如果早知今日,当初或许应该跟着莫小姐回府,至少那里衣食无忧,仆人成群。 然而,这些念头只能在她心中盘旋,现实已不容她回头。 与此同时,在刘家府邸,莫诗雨的闺房内。 “这身装扮如何?” 莫诗雨换上了新裁制的粉色长裙,询问着身边的丫鬟。 轻盈的裙摆随风摇曳,腰间系着鹅黄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个同色系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上身搭配一件鹅黄色的小衫,长发用丝带轻轻挽起,发间点缀着几支镶嵌着珍珠的簪子,更显其温婉动人。 “小姐,您本就是咱县里数一数二的佳人,自然是美极了!” 丫鬟的赞美让莫诗雨的心情稍有好转。 她特意换上这套新衣,是为了亲自前往谢天翊处赔罪道歉。 在她眼中,秦氏和谢老爷子的行为无异于欺骗,让她在谢天翊和陈汐面前颜面扫地。 第245章 祸不单行 只要能让莫诗雨的父亲教训一下陈汐那个丫头,她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多谢莫小姐,多谢莫小姐!” 秦氏激动得几乎要跪下,却被谢老爷子及时制止。 “你这是干什么?谁说我们没地方去?莫小姐,我们在村里有自己的房子。” 谢老爷子的话音刚落,便遭到秦氏狠狠的一瞪。 经历了如此舒适的生活环境,秦氏哪里还愿意回到那个破旧漏风的土坯房中。 她低声在谢老爷子耳边催促:“老爷子,你别乱说话,快谢谢莫小姐才是!” 莫诗雨见状,越发笃定地承诺:“你们尽管安心住下,我保证帮你们住进谢公子那里,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然而,谢老爷子的心中却愈发焦虑。“莫小姐,我们真的有住的地方,在村里过得很好。”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希望能结束这场不必要的纷扰。 “你千万别去找天翊和小汐,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莫诗雨心中波澜起伏,陈汐拒绝他们入住县城的豪华府邸,而这位谢老爷子竟然还维护着陈汐,这让她心中的疑惑如藤蔓般疯长。 谢老爷子仿佛看穿了她的思绪,不待她询问,便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咱是把天翊一手带大的,没错,但他成年后也未曾忘记我们的养育之恩,给予了我们足够的回报。老伴儿,既然当年已经断了那层关系,咱们就不该再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莫诗雨闻言,眼眸猛地一缩,手中的粉帕因震惊而不自觉地滑落,“啪嗒”一声轻响,落在了青石板上。 她身后的丫鬟见状,连忙弯腰拾起,却不敢直接将帕子交还给情绪波动的小姐,只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等待合适的时机。 “什么叫做断了关系?你给我说明白!” 莫诗雨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愤怒,她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老爷子叹了口气,似乎回忆起了往昔,语气中满是释然:“就是说,我们与天翊早已没有了正式的联系,老伴儿,我们就此打住,别再去打扰天翊的生活,咱们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说完这话,或许是站立太久,他的腹部隐隐作痛,只好缓缓坐回到椅子上,试图缓解不适。 “断了关系又怎样?我养育了他,他就有义务报答我,凭什么那么好的房子我连住一晚的资格都没有?” 王老婆子的蛮横无理让莫诗雨感到一阵怒火中烧,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原来,他们与谢天翊之间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难怪谢天翊对他们没有丝毫的亲情认同。 想到自己先前还气势汹汹地质问陈汐,莫诗雨不禁想象着陈汐在背后可能会有的嘲笑,心中五味杂陈。 “哎呀呀——你为何不早说已经彻底断绝了关系?为什么?” 莫诗雨情绪失控,一把抓住秦氏的衣领,仿佛要从她口中掏出所有的真相。 “莫小姐,咳咳,你也没问过我嘛。” 秦氏被揪得咳嗽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莫诗雨怒火中烧,几乎要窒息。 她竟然还曾要求陈汐去孝敬这个早已断绝关系的前婆婆,甚至为她出头,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诗雨的这一番发作,让秦氏和谢老爷子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被紧紧揪住衣领的秦氏,几乎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周围的仆人们对此类场景已司空见惯,只是默默旁观,等待着风暴自行平息。 正当秦氏感到快要窒息时,莫诗雨的手终于松开,仿佛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既然与谢公子无关,那就都处理了,我们府上可不留吃闲饭的人。” 莫诗雨的话语冷硬,府中的仆人们立刻心领神会,迅速而高效地将秦氏和谢老爷子“请”出了大门。 谢老爷子真是祸不单行,身上旧伤未愈,又被驱逐出门。 秦氏怨毒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他:“若不是你多嘴,莫小姐怎会如此轻易地将我们赶走。” 谢老爷子捂着疼痛的伤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说的是实情,别再去给天翊添麻烦了。” 他不愿再见到谢天翊那失望又冷漠的眼神,那是一种比身体的疼痛更难以承受的折磨。 “你看看你这一身伤,至少等养好了再被赶走,就不能让我在这好房子里住一住吗?” 谢老爷子没有回应,不是不想说,而是疼痛让他无法言语。 去谢天翊那里居住已成泡影,又被莫小姐驱逐,看来只能返回那个破败的村庄了。 这时,秦氏才恍惚想起自己远在家乡的两个儿子和儿媳。 “老大老二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指望不上。你说回村,那就赶紧动身,天色已晚,路不好走。” 秦氏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谢老爷子的伤势也让她暂时顾不上其他。 好不容易挣扎着来到镇上,谢老爷子却突然晕厥过去。 秦氏这才慌忙请来了镇上的大夫。 一番治疗下来,谢天翊之前赠予的那一两银子瞬间化为乌有。 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谢老爷子,秦氏心中充满了懊悔,如果早知今日,当初或许应该跟着莫小姐回府,至少那里衣食无忧,仆人成群。 然而,这些念头只能在她心中盘旋,现实已不容她回头。 与此同时,在刘家府邸,莫诗雨的闺房内。 “这身装扮如何?” 莫诗雨换上了新裁制的粉色长裙,询问着身边的丫鬟。 轻盈的裙摆随风摇曳,腰间系着鹅黄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个同色系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上身搭配一件鹅黄色的小衫,长发用丝带轻轻挽起,发间点缀着几支镶嵌着珍珠的簪子,更显其温婉动人。 “小姐,您本就是咱县里数一数二的佳人,自然是美极了!” 丫鬟的赞美让莫诗雨的心情稍有好转。 她特意换上这套新衣,是为了亲自前往谢天翊处赔罪道歉。 在她眼中,秦氏和谢老爷子的行为无异于欺骗,让她在谢天翊和陈汐面前颜面扫地。 第246章 登门道歉 为了消除谢天翊对她的负面印象,莫诗雨决定携带礼物上门致歉。 礼物是她从苏记甜品店精心挑选的。 这些甜品最近在她的社交圈里颇为流行,不少姐妹都竞相购买。 她亲口品尝过,味道确实出众。 莫诗雨并不知晓,这苏记甜品其实也是陈汐的产业之一。 毕竟,近几个月县城里新开的几家苏记甜品铺子让她误以为陈汐不可能有这般商业头脑。 在她看来,陈汐不过是个乡下的丫头,怎么可能创造出如此精致美味的糕点。 吩咐仆人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莫诗雨再次踏上了前往陈府的路途。 上一次,她是趾高气昂;这一次,她决定以柔声细语,希望可以挽回些什么。 陈府之内,江大向谢天翊禀报了莫诗雨再次来访的消息。 谢天翊听罢,淡淡地吩咐江大不必开门。 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这位刘家大小姐的无理取闹。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读几页书,或者陪伴小阳小晨,抑或思考如何赢得陈汐的好感,那才是更为实际且有意义的事情。 想到最后一点,谢天翊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如同晨曦初照下的桃花,带着几分羞涩与温婉。 好在江大已经踏出了门槛,而家中那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小阳小晨,也已进入了甜甜的午睡时光,无人能窥见他这难得一见的柔情模样。 医馆内,陈汐正聚精会神地为一名病人把脉,她的手指轻搭在病人的腕间,仿佛能捕捉到生命的细微律动。 突然间,她连打了两个喷嚏,小巧的鼻翼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民间有云,一说咒骂,二说思念,三说感冒。 陈汐心中暗自思量,难道真有人在思念自己?不,不,近日天气转凉,这恐怕是感冒的前兆,晚上回去得多添一件衣裳才是。 念头至此,她立刻收敛心神,重新专注于眼前的病人,一双明眸中透出坚定与专注,继续她作为医者的使命。 “不见?这怎么可能,你去告诉谢公子,我的确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 莫诗雨精心打扮,身着华服,本想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谢天翊面前,却未曾料到,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江大站在门口,语气平和却坚定地回应:“这是我们公子的吩咐,还请您体谅,就此请回。” 莫诗雨秀眉微蹙,不信邪地反驳:“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受了陈汐的指使,故意阻挠我入门。我要见谢天翊,亲自向他说明一切!”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江大虽身为武者,却因对方是女子,不便使用强力阻止,只能尽力阻挡。 “莫小姐,身份性别并不能成为任意妄为的理由,在没有公子的允许下,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这里。” 江大紧握门把,寸步不让,仿佛一尊守护神。 “你们几个,给我上,把门打开!” 莫诗雨转头对随行的仆人们下达了命令。 江大一人之力难以抵挡众人的推搡,正当他感到力不从心之际,谢天翊那沉稳而带有磁性的声音适时响起,宛如春日里的第一缕暖阳,“开个门。” 江大闻言,侧身让出道来,宅门应声而开,莫诗雨冷冷地扫了江大一眼,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步入院内。 “谢公子,关于今早之事,确实是我考虑欠妥,未明真相便妄下断言,未曾了解你早已与那二人划清界限,特此前来向你表达最真诚的歉意。” 莫诗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懊悔。 谢天翊淡然一笑,目光并未在莫诗雨身上过多停留,“莫小姐,无须专程前来致歉,我并未放在心上。” 原本打算前往医馆探望陈汐,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却不料刚至门前,便被莫诗雨那略显傲慢的声音所打断,谢天翊心中不禁生出些许不悦。 “谢公子,这是我特意挑选的甜品,味道绝佳,那店铺常常半天就销售一空,您的孩子们能否一尝?” 见直接沟通未果,莫诗雨转而试图通过谢天翊的两个幼子打开缺口。 “莫小姐,这些甜品还是您自己享用,我的孩子们年纪尚小,不宜过多食用甜食。” 谢天翊温和却坚决地拒绝了。 “谢公子,这甜品甜而不腻,您为何不亲自尝试一下呢?” 面对莫诗雨的再三劝说,谢天翊只是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对他而言,若真想品尝,自是轻而易举,何需莫诗雨如此刻意? “我对这类食物并无兴趣,也不需要你的善意或是道歉,请回。” 谢天翊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谢公子,上午的事情并非我的本意,您就别再生气了,好吗?” 莫诗雨似乎还想挽回些什么。 “莫小姐言重了,我并未对此事耿耿于怀,何来生气之说?若非门外的喧闹打扰了清净,我也不会让你进来。” 谢天翊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 “谢天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已经放下身段来道歉,你究竟还想怎样?” 莫诗雨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怒意。 “哼,放下身段?莫小姐怕是高看了自己。江大,送客。” 谢天翊冷哼一声,一旁的江大立刻躬身行礼,示意莫诗雨离开。 莫诗雨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在众多仆从的注视下,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甘,悻悻离去。 经历这一番波折,谢天翊也无意外出,回到屋内,一边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一边留心照看着两个小家伙,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而在繁华的王府之内,莫诗雨的闺房之中,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心中的不满与愤懑。 “大夫!大夫!请您快帮我看看我的孙子!” 一位神色焦急的妇人,怀抱着一个孩童,几乎是冲进了医馆的大门。 “孩子哪里不舒服?” 陈汐迅速起身,眼神中满是关切。 “大夫,您看,孩子的眼睛里长了许多虫子。” 妇人的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这该如何是好,要是被他父母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宝贝孙子。” 第246章 登门道歉 为了消除谢天翊对她的负面印象,莫诗雨决定携带礼物上门致歉。 礼物是她从苏记甜品店精心挑选的。 这些甜品最近在她的社交圈里颇为流行,不少姐妹都竞相购买。 她亲口品尝过,味道确实出众。 莫诗雨并不知晓,这苏记甜品其实也是陈汐的产业之一。 毕竟,近几个月县城里新开的几家苏记甜品铺子让她误以为陈汐不可能有这般商业头脑。 在她看来,陈汐不过是个乡下的丫头,怎么可能创造出如此精致美味的糕点。 吩咐仆人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莫诗雨再次踏上了前往陈府的路途。 上一次,她是趾高气昂;这一次,她决定以柔声细语,希望可以挽回些什么。 陈府之内,江大向谢天翊禀报了莫诗雨再次来访的消息。 谢天翊听罢,淡淡地吩咐江大不必开门。 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这位刘家大小姐的无理取闹。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读几页书,或者陪伴小阳小晨,抑或思考如何赢得陈汐的好感,那才是更为实际且有意义的事情。 想到最后一点,谢天翊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如同晨曦初照下的桃花,带着几分羞涩与温婉。 好在江大已经踏出了门槛,而家中那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小阳小晨,也已进入了甜甜的午睡时光,无人能窥见他这难得一见的柔情模样。 医馆内,陈汐正聚精会神地为一名病人把脉,她的手指轻搭在病人的腕间,仿佛能捕捉到生命的细微律动。 突然间,她连打了两个喷嚏,小巧的鼻翼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民间有云,一说咒骂,二说思念,三说感冒。 陈汐心中暗自思量,难道真有人在思念自己?不,不,近日天气转凉,这恐怕是感冒的前兆,晚上回去得多添一件衣裳才是。 念头至此,她立刻收敛心神,重新专注于眼前的病人,一双明眸中透出坚定与专注,继续她作为医者的使命。 “不见?这怎么可能,你去告诉谢公子,我的确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 莫诗雨精心打扮,身着华服,本想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谢天翊面前,却未曾料到,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江大站在门口,语气平和却坚定地回应:“这是我们公子的吩咐,还请您体谅,就此请回。” 莫诗雨秀眉微蹙,不信邪地反驳:“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受了陈汐的指使,故意阻挠我入门。我要见谢天翊,亲自向他说明一切!”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江大虽身为武者,却因对方是女子,不便使用强力阻止,只能尽力阻挡。 “莫小姐,身份性别并不能成为任意妄为的理由,在没有公子的允许下,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这里。” 江大紧握门把,寸步不让,仿佛一尊守护神。 “你们几个,给我上,把门打开!” 莫诗雨转头对随行的仆人们下达了命令。 江大一人之力难以抵挡众人的推搡,正当他感到力不从心之际,谢天翊那沉稳而带有磁性的声音适时响起,宛如春日里的第一缕暖阳,“开个门。” 江大闻言,侧身让出道来,宅门应声而开,莫诗雨冷冷地扫了江大一眼,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步入院内。 “谢公子,关于今早之事,确实是我考虑欠妥,未明真相便妄下断言,未曾了解你早已与那二人划清界限,特此前来向你表达最真诚的歉意。” 莫诗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懊悔。 谢天翊淡然一笑,目光并未在莫诗雨身上过多停留,“莫小姐,无须专程前来致歉,我并未放在心上。” 原本打算前往医馆探望陈汐,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却不料刚至门前,便被莫诗雨那略显傲慢的声音所打断,谢天翊心中不禁生出些许不悦。 “谢公子,这是我特意挑选的甜品,味道绝佳,那店铺常常半天就销售一空,您的孩子们能否一尝?” 见直接沟通未果,莫诗雨转而试图通过谢天翊的两个幼子打开缺口。 “莫小姐,这些甜品还是您自己享用,我的孩子们年纪尚小,不宜过多食用甜食。” 谢天翊温和却坚决地拒绝了。 “谢公子,这甜品甜而不腻,您为何不亲自尝试一下呢?” 面对莫诗雨的再三劝说,谢天翊只是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对他而言,若真想品尝,自是轻而易举,何需莫诗雨如此刻意? “我对这类食物并无兴趣,也不需要你的善意或是道歉,请回。” 谢天翊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谢公子,上午的事情并非我的本意,您就别再生气了,好吗?” 莫诗雨似乎还想挽回些什么。 “莫小姐言重了,我并未对此事耿耿于怀,何来生气之说?若非门外的喧闹打扰了清净,我也不会让你进来。” 谢天翊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 “谢天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已经放下身段来道歉,你究竟还想怎样?” 莫诗雨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怒意。 “哼,放下身段?莫小姐怕是高看了自己。江大,送客。” 谢天翊冷哼一声,一旁的江大立刻躬身行礼,示意莫诗雨离开。 莫诗雨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在众多仆从的注视下,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甘,悻悻离去。 经历这一番波折,谢天翊也无意外出,回到屋内,一边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一边留心照看着两个小家伙,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而在繁华的王府之内,莫诗雨的闺房之中,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心中的不满与愤懑。 “大夫!大夫!请您快帮我看看我的孙子!” 一位神色焦急的妇人,怀抱着一个孩童,几乎是冲进了医馆的大门。 “孩子哪里不舒服?” 陈汐迅速起身,眼神中满是关切。 “大夫,您看,孩子的眼睛里长了许多虫子。” 妇人的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这该如何是好,要是被他父母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宝贝孙子。” 第247章 开心果 妇人的脸上布满了愁云,既担心孙子的病情,又害怕遭到子女的埋怨。 陈汐小心翼翼地掰开孩子的眼睑,只见几条细长的白色虫子在那清澈的眼眸中蠕动,令人心生怜悯。 “别着急,这是结膜吸吮线虫,有办法可以安全取出的。” 陈汐语气平静而充满信心,她知道在别墅的药房中藏有特效的眼药水,能够有效对付这种寄生虫。 于是,她借故寻药,利用自己在空间内的特殊能力,迅速找到了所需的药物,将药水小心地倒入特制的小瓶中,这才返回到诊室。 “请您抱着孙子坐好,我现在就为他滴些眼药。” 陈汐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一剂安抚人心的良药,让妇人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妇人连忙将孩子轻轻举起,小心翼翼地调整至一个既安全又便于操作的高度,生怕动作幅度过大惊扰了孩子。 药水的清冽在空气中弥漫,几条细如发丝、半透明的虫体仿佛感受到了外界的刺激,缓缓地从孩子的眼角蠕动而出,它们的出现让周围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柔软的棉花球,被陈汐灵巧的手指捏持着,轻柔地拂过孩子的眼睑,宛如春日里最温柔的风,带走了那些令人不适的小虫。 随后,他又细致入微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丝虫影,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役。 “大夫,您说的这些线虫,真的都清除干净了?要不再仔细看看?” 妇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虑,神色满是不安,双手紧紧环抱着孩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陈汐温和一笑,宽慰道:“放心,虫子已经被彻底驱逐了。现在,我们需要给他清洗一下眼睛,你抱紧孩子,别让他乱动。” 仁和堂内,此刻除了这对母子,再无其他等待的病患,显得格外宁静。 方文赋与墨画、墨琴三人也围在一旁,目光中充满了对陈汐精湛医术的好奇与敬佩,静静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淌,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陈汐终于完成了所有处理。 “这两瓶是我特制的药水,每日早晚各给孩子眼中滴一滴。” 他指着桌上并排摆放的两瓶药水解释道,一瓶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用于杀菌;另一瓶则透着微妙的光泽,具有抗毒之效。 经过这一系列的治疗,孩子的眼睛明显舒缓了许多,不再瘙痒难耐。 “多谢大夫,真是太感激不尽了!” 妇人连声道谢,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不用客气,我还想请问,家里是否养有小动物?” 陈汐紧接着问道,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关切。 妇人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大夫,您不仅医术高超,还能洞察人心?确实,家里养了一只猫咪,小孙子经常和它玩耍,就连睡觉也要搂着它。” 陈汐心中暗叹,结膜吸吮线虫常常寄生于猫狗之眼,且能通过接触传染给人类,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想知道为什么孙子的眼睛里会有虫子吗?” 妇人闻言,连忙摇头,心中满是懊悔,如果早知道,又怎会让孙子遭受这样的痛苦。 “问题出在猫咪身上?” 妇人显得难以置信,“什么?我养了好几年的猫,难道它是妖怪变的不成?我养它这么久,它怎么会害我的孙子呢?” 陈汐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妇人如此丰富的联想,心中暗自感慨于她的想象力。 “并非如此,这些虫子原本就可能寄生于猫狗身上,孩子经常与猫玩耍,不经意间就可能被感染。” 他耐心解释道,“所以,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每次接触完猫之后记得洗手,保持个人卫生。” 妇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大夫的提醒!” 陈汐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妇人付了诊金,怀抱着孙子,手里拿着药物,满心感激地离开了仁和堂。 “主子,猫狗身上的虫子真的能传给人吗?” 墨画好奇地问道。 “有的虫子是人畜共患的,自然能在人体内寄生。” 陈汐回答,墨画点头,心中对主子的学识更加钦佩。 “以后摸猫狗一定要勤洗手,以免不小心染上什么。” 墨画和墨琴异口同声地应答。陈汐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重新坐回摇椅上的方文赋身上。 “师父,听见没?干什么都要勤洗手,小心虫子钻进肚子哦。” 方文赋不耐烦地回应:“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夜色渐浓,陈府内一片宁静。 “娘,方爷爷说有个小孩子眼睛里长虫,这是真的吗?” 小晨听完方文赋绘声绘色的讲述,迫不及待地跑来找陈汐求证。 “是真的,不过娘已经帮他把虫子取出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陈汐温柔地抚摸着小晨的头,小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陈汐于是叫来了小阳,耐心地向两个孩子解释了寄生虫的知识,并再次强调了保持卫生的重要性。 幸运的是,两个孩子平时就很注重清洁,从未受到寄生虫的困扰。 但考虑到孩童体质较为脆弱,陈汐还是特地熬制了增强免疫力的药汤,晚上让孩子们服用,当然,也不忘为爱享受生活的方文赋准备一份。 方文赋在家中是出了名的美食爱好者,时常溜达到铺子里带回各种美味糕点,一边品茗,一边品尝,偶尔还会搭配上一剂预防疾病的药汤,生活过得悠闲自在。 “爹,你什么时候去学院啊?” 小阳小晨缠着陈汐问东问西后,又转而粘上了即将出发的谢天翊。 “明天就去,你们在家要乖乖的,别让你娘担心哦。” 谢天翊宠溺地说道。 小晨嘟起小嘴,一脸认真:“我们才不会让娘难过呢,我们可是娘的开心果呢!” 小阳也跟着附和:“爹放心,我们可想你了!” 谢天翊笑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对他们来说,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是平凡日子里最温暖的阳光。 由于谢天翊次日就要前往学院,陈汐忙碌了一整天,为他准备行装。 第247章 开心果 妇人的脸上布满了愁云,既担心孙子的病情,又害怕遭到子女的埋怨。 陈汐小心翼翼地掰开孩子的眼睑,只见几条细长的白色虫子在那清澈的眼眸中蠕动,令人心生怜悯。 “别着急,这是结膜吸吮线虫,有办法可以安全取出的。” 陈汐语气平静而充满信心,她知道在别墅的药房中藏有特效的眼药水,能够有效对付这种寄生虫。 于是,她借故寻药,利用自己在空间内的特殊能力,迅速找到了所需的药物,将药水小心地倒入特制的小瓶中,这才返回到诊室。 “请您抱着孙子坐好,我现在就为他滴些眼药。” 陈汐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一剂安抚人心的良药,让妇人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妇人连忙将孩子轻轻举起,小心翼翼地调整至一个既安全又便于操作的高度,生怕动作幅度过大惊扰了孩子。 药水的清冽在空气中弥漫,几条细如发丝、半透明的虫体仿佛感受到了外界的刺激,缓缓地从孩子的眼角蠕动而出,它们的出现让周围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柔软的棉花球,被陈汐灵巧的手指捏持着,轻柔地拂过孩子的眼睑,宛如春日里最温柔的风,带走了那些令人不适的小虫。 随后,他又细致入微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丝虫影,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役。 “大夫,您说的这些线虫,真的都清除干净了?要不再仔细看看?” 妇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虑,神色满是不安,双手紧紧环抱着孩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陈汐温和一笑,宽慰道:“放心,虫子已经被彻底驱逐了。现在,我们需要给他清洗一下眼睛,你抱紧孩子,别让他乱动。” 仁和堂内,此刻除了这对母子,再无其他等待的病患,显得格外宁静。 方文赋与墨画、墨琴三人也围在一旁,目光中充满了对陈汐精湛医术的好奇与敬佩,静静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淌,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陈汐终于完成了所有处理。 “这两瓶是我特制的药水,每日早晚各给孩子眼中滴一滴。” 他指着桌上并排摆放的两瓶药水解释道,一瓶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用于杀菌;另一瓶则透着微妙的光泽,具有抗毒之效。 经过这一系列的治疗,孩子的眼睛明显舒缓了许多,不再瘙痒难耐。 “多谢大夫,真是太感激不尽了!” 妇人连声道谢,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不用客气,我还想请问,家里是否养有小动物?” 陈汐紧接着问道,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关切。 妇人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大夫,您不仅医术高超,还能洞察人心?确实,家里养了一只猫咪,小孙子经常和它玩耍,就连睡觉也要搂着它。” 陈汐心中暗叹,结膜吸吮线虫常常寄生于猫狗之眼,且能通过接触传染给人类,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想知道为什么孙子的眼睛里会有虫子吗?” 妇人闻言,连忙摇头,心中满是懊悔,如果早知道,又怎会让孙子遭受这样的痛苦。 “问题出在猫咪身上?” 妇人显得难以置信,“什么?我养了好几年的猫,难道它是妖怪变的不成?我养它这么久,它怎么会害我的孙子呢?” 陈汐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妇人如此丰富的联想,心中暗自感慨于她的想象力。 “并非如此,这些虫子原本就可能寄生于猫狗身上,孩子经常与猫玩耍,不经意间就可能被感染。” 他耐心解释道,“所以,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每次接触完猫之后记得洗手,保持个人卫生。” 妇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大夫的提醒!” 陈汐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妇人付了诊金,怀抱着孙子,手里拿着药物,满心感激地离开了仁和堂。 “主子,猫狗身上的虫子真的能传给人吗?” 墨画好奇地问道。 “有的虫子是人畜共患的,自然能在人体内寄生。” 陈汐回答,墨画点头,心中对主子的学识更加钦佩。 “以后摸猫狗一定要勤洗手,以免不小心染上什么。” 墨画和墨琴异口同声地应答。陈汐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重新坐回摇椅上的方文赋身上。 “师父,听见没?干什么都要勤洗手,小心虫子钻进肚子哦。” 方文赋不耐烦地回应:“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夜色渐浓,陈府内一片宁静。 “娘,方爷爷说有个小孩子眼睛里长虫,这是真的吗?” 小晨听完方文赋绘声绘色的讲述,迫不及待地跑来找陈汐求证。 “是真的,不过娘已经帮他把虫子取出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陈汐温柔地抚摸着小晨的头,小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陈汐于是叫来了小阳,耐心地向两个孩子解释了寄生虫的知识,并再次强调了保持卫生的重要性。 幸运的是,两个孩子平时就很注重清洁,从未受到寄生虫的困扰。 但考虑到孩童体质较为脆弱,陈汐还是特地熬制了增强免疫力的药汤,晚上让孩子们服用,当然,也不忘为爱享受生活的方文赋准备一份。 方文赋在家中是出了名的美食爱好者,时常溜达到铺子里带回各种美味糕点,一边品茗,一边品尝,偶尔还会搭配上一剂预防疾病的药汤,生活过得悠闲自在。 “爹,你什么时候去学院啊?” 小阳小晨缠着陈汐问东问西后,又转而粘上了即将出发的谢天翊。 “明天就去,你们在家要乖乖的,别让你娘担心哦。” 谢天翊宠溺地说道。 小晨嘟起小嘴,一脸认真:“我们才不会让娘难过呢,我们可是娘的开心果呢!” 小阳也跟着附和:“爹放心,我们可想你了!” 谢天翊笑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对他们来说,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是平凡日子里最温暖的阳光。 由于谢天翊次日就要前往学院,陈汐忙碌了一整天,为他准备行装。 第248章 守信用 小阳小晨决定,今晚要和爹爹一起睡,作为临行前的特别时光。 陈汐给孩子们洗完澡后,忽然兴起,想要逗逗他们。 “看来还是爹最得你们的心啊,一回家就粘着他,哎!” 她故作叹息,侧过脸,却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孩子们的反应。 这句话一出口,小阳小晨立刻着急起来,小晨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小阳机敏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小阳心里清楚,小晨是想说留下来陪娘亲。 但爹娘从小就教育他们,承诺了的事情就必须做到。 既然答应了要和爹爹一起睡,就不能反悔。 小阳小晨脸上写满了纠结,这副模样让暗中观察的陈汐忍俊不禁。 “说好了要守信用,快去,别让你爹等急了。” 陈汐故意板起脸,一手一个,看似“粗鲁”地将两个小家伙“推”出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小阳小晨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随即手拉手,转身向谢天翊的房间走去。 陈汐透过门缝,看着两个小小的背影渐渐远去,嘴角忍不住上扬,笑容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娘,你在笑什么呢?” 陈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小晨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晨已经拉着她的手站在了身边,证明那并不是错觉。 但小阳小晨不是去找谢天翊了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还没等陈汐开口询问,小阳抱着一个枕头,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房间。 “小阳,这枕头是从哪儿来的?” 陈汐疑惑地问,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手布置的,这个枕头看起来格外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一幕,让原本平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欢乐,陈府内洋溢着浓浓的亲情与爱意。 等等,这难道不是谢天翊平日里最钟爱的那枚绣着云鹤图样的枕头吗?那细腻的针脚,每一处都透露着熟悉与温馨,此刻却意外地出现在这里。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阳刚将那枕头摆放在床头,墨画与墨琴这对双胞胎姐妹便手捧着一条色泽温润、质地显然与枕头完美匹配的被褥走了进来。 被面的图案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粉嫩中透着一股清新雅致,与谢天翊的枕头相得益彰,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主子,小少爷特意吩咐我们把这些移到您的房间里来。” 墨画与墨琴异口同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的认真,她们的动作轻柔而恭敬,仿佛在执行一项重要的使命。 小晨站在一旁,小脸上挂着一副小大人的表情,一本正经地指挥着:“墨画姐姐、墨琴姐姐,放床上就行了,谢谢你们。” 待被褥被安置妥当,两位侍女行了个礼,恭敬地退至门边,静候下一步指示。 “辛苦你们了,好了,你们也早点去休息。” 陈汐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对下属的体恤。 二人行礼后悄然退出房间,留下了一室的宁静与即将展开的故事。 “不是说好要和爹爹一起睡的吗?怎么把他的被子也搬过来了,那爹爹晚上该怎么睡呢?” 陈汐蹲下身子,目光温和地望向两个小家伙,耐心地询问,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好奇与担忧。 “我们是答应了要陪爹爹睡,但我们也不想让娘难过,所以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三个人一起睡,这样既能遵守对爹爹的承诺,娘也不会感到伤心了。” 小晨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小得意。 “娘亲,我们是不是很聪明呀!” 两个小家伙说完,紧紧抿着小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是两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猫咪,渴望得到陈汐的赞许。 陈汐闻言,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这份纯真而又复杂的童心。 而此时,在谢天翊的卧室内,他刚从侧房完成洗漱归来,却惊讶地发现原本铺在床上的被褥枕头全然不见踪影。 初时,他心头一紧,以为家中遭遇了窃贼,但一番仔细检查后,却发现除了这些寝具,家中并无其他损失,这情形实在让人费解。 谢天翊心生疑惑,决定直接前往陈汐的房间查看是否也有类似的情况,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衣衫不整。 门扉未锁,谢天翊便直接推门而入,话到嘴边正欲询问:“陈汐,你这儿有没有……” 然而,话语戛然而止,眼前的景象令他愣在原地。 自己的被褥枕头正舒适地躺在陈汐的怀抱之中,她的眼中同样写满了惊诧与不解,显然未曾预料到他会在此刻出现。 “你这是……把我的寝具都拿过来了?” 谢天翊疑惑地问道,理智告诉他陈汐没有理由这样做,但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一时间难以理解。 “谢天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听我解释。” 陈汐急忙开口,试图澄清误会。 谢天翊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我听着。” 陈汐心中暗自叫苦,仿佛在无声呼救。 天哪,谁能来救救我!自从谢天翊提出要娶我,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微妙起来,如今他看见我抱着他的被子,不会误以为我在故意吊他胃口? 思绪纷乱间,陈汐索性将手中的被褥一把扔到了床上,转而看向两个小家伙,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们俩,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小阳小晨见状,立刻机敏地跑到谢天翊身边,一五一十地将他们的小计谋和盘托出,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谢天翊听完,站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渐渐赢得了陈汐的心,没想到这一切竟是两个小鬼头的恶作剧。 “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了,听明白了吗?” 谢天翊的声音里罕见地透出严厉,显然对这种行为并不赞同。 面对父亲的严肃与母亲的责备,两个孩子瞬间像被扎破的气球,委屈与歉意涌上心头。 “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娘亲,我们保证再也不这样做了。” 两颗小脑袋低垂着,声音里满是诚恳与悔悟。 第248章 守信用 小阳小晨决定,今晚要和爹爹一起睡,作为临行前的特别时光。 陈汐给孩子们洗完澡后,忽然兴起,想要逗逗他们。 “看来还是爹最得你们的心啊,一回家就粘着他,哎!” 她故作叹息,侧过脸,却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孩子们的反应。 这句话一出口,小阳小晨立刻着急起来,小晨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小阳机敏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小阳心里清楚,小晨是想说留下来陪娘亲。 但爹娘从小就教育他们,承诺了的事情就必须做到。 既然答应了要和爹爹一起睡,就不能反悔。 小阳小晨脸上写满了纠结,这副模样让暗中观察的陈汐忍俊不禁。 “说好了要守信用,快去,别让你爹等急了。” 陈汐故意板起脸,一手一个,看似“粗鲁”地将两个小家伙“推”出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小阳小晨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随即手拉手,转身向谢天翊的房间走去。 陈汐透过门缝,看着两个小小的背影渐渐远去,嘴角忍不住上扬,笑容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娘,你在笑什么呢?” 陈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小晨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晨已经拉着她的手站在了身边,证明那并不是错觉。 但小阳小晨不是去找谢天翊了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还没等陈汐开口询问,小阳抱着一个枕头,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房间。 “小阳,这枕头是从哪儿来的?” 陈汐疑惑地问,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手布置的,这个枕头看起来格外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一幕,让原本平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欢乐,陈府内洋溢着浓浓的亲情与爱意。 等等,这难道不是谢天翊平日里最钟爱的那枚绣着云鹤图样的枕头吗?那细腻的针脚,每一处都透露着熟悉与温馨,此刻却意外地出现在这里。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阳刚将那枕头摆放在床头,墨画与墨琴这对双胞胎姐妹便手捧着一条色泽温润、质地显然与枕头完美匹配的被褥走了进来。 被面的图案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粉嫩中透着一股清新雅致,与谢天翊的枕头相得益彰,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主子,小少爷特意吩咐我们把这些移到您的房间里来。” 墨画与墨琴异口同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的认真,她们的动作轻柔而恭敬,仿佛在执行一项重要的使命。 小晨站在一旁,小脸上挂着一副小大人的表情,一本正经地指挥着:“墨画姐姐、墨琴姐姐,放床上就行了,谢谢你们。” 待被褥被安置妥当,两位侍女行了个礼,恭敬地退至门边,静候下一步指示。 “辛苦你们了,好了,你们也早点去休息。” 陈汐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对下属的体恤。 二人行礼后悄然退出房间,留下了一室的宁静与即将展开的故事。 “不是说好要和爹爹一起睡的吗?怎么把他的被子也搬过来了,那爹爹晚上该怎么睡呢?” 陈汐蹲下身子,目光温和地望向两个小家伙,耐心地询问,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好奇与担忧。 “我们是答应了要陪爹爹睡,但我们也不想让娘难过,所以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三个人一起睡,这样既能遵守对爹爹的承诺,娘也不会感到伤心了。” 小晨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小得意。 “娘亲,我们是不是很聪明呀!” 两个小家伙说完,紧紧抿着小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是两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猫咪,渴望得到陈汐的赞许。 陈汐闻言,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这份纯真而又复杂的童心。 而此时,在谢天翊的卧室内,他刚从侧房完成洗漱归来,却惊讶地发现原本铺在床上的被褥枕头全然不见踪影。 初时,他心头一紧,以为家中遭遇了窃贼,但一番仔细检查后,却发现除了这些寝具,家中并无其他损失,这情形实在让人费解。 谢天翊心生疑惑,决定直接前往陈汐的房间查看是否也有类似的情况,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衣衫不整。 门扉未锁,谢天翊便直接推门而入,话到嘴边正欲询问:“陈汐,你这儿有没有……” 然而,话语戛然而止,眼前的景象令他愣在原地。 自己的被褥枕头正舒适地躺在陈汐的怀抱之中,她的眼中同样写满了惊诧与不解,显然未曾预料到他会在此刻出现。 “你这是……把我的寝具都拿过来了?” 谢天翊疑惑地问道,理智告诉他陈汐没有理由这样做,但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一时间难以理解。 “谢天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听我解释。” 陈汐急忙开口,试图澄清误会。 谢天翊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我听着。” 陈汐心中暗自叫苦,仿佛在无声呼救。 天哪,谁能来救救我!自从谢天翊提出要娶我,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微妙起来,如今他看见我抱着他的被子,不会误以为我在故意吊他胃口? 思绪纷乱间,陈汐索性将手中的被褥一把扔到了床上,转而看向两个小家伙,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们俩,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小阳小晨见状,立刻机敏地跑到谢天翊身边,一五一十地将他们的小计谋和盘托出,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谢天翊听完,站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渐渐赢得了陈汐的心,没想到这一切竟是两个小鬼头的恶作剧。 “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了,听明白了吗?” 谢天翊的声音里罕见地透出严厉,显然对这种行为并不赞同。 面对父亲的严肃与母亲的责备,两个孩子瞬间像被扎破的气球,委屈与歉意涌上心头。 “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娘亲,我们保证再也不这样做了。” 两颗小脑袋低垂着,声音里满是诚恳与悔悟。 第249章 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他们那副小可怜的模样,眼中泛着泪光,小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得陈汐心头一紧,疼爱之情油然而生。 “好了,爹娘并没有真的责怪你们,别再难过了,笑一笑。” 她的话语温柔如春风,试图吹散孩子们心中的阴霾。 然而,一被安慰,小阳小晨的小脸蛋上反而浮现出更为委屈的表情,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娘,我们只是想听爹爹娘亲的话,做一个守信用的好孩子,又不想看到娘难过的样子,真的对不起!” 小晨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得格外无助。 “爹娘,对不起,其实是我想出来的主意。我看到舅舅舅娘,还有江森的爹爹娘亲晚上都睡在一起,我觉得那样很温馨,所以我也想让爹娘能够睡在一起。” 小阳一边抽噎着,一边努力解释着自己的初衷,小肩膀微微颤抖,显得既自责又委屈。 陈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孩子们纯真无邪的世界里,一个简单的愿望背后藏着如此细腻的情感。 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有几分自责。 “不用道歉,是爹和娘没有理解你们的好意,你们是最乖的孩子了!” 她边说边张开双臂,将两个小宝贝紧紧搂入怀中,给予他们最温暖的慰藉。 谢天翊目睹这一幕,心中生出一股深深的愧疚。 他反思自己,是否刚才对孩子们的态度过于严厉,毕竟他们只是出于一片纯真的孝心。 其实他内心并未真正责怪孩子们,只是此刻的后悔已无法挽回流逝的时光。 “我不应该对你们发脾气,是爹爹做错了,向小阳小晨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他诚恳地向孩子们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一番温柔的安抚之后,小阳小晨终于止住了哭泣,眼眶周围还残留着泪痕,但脸上逐渐绽放出了笑容。 “爹,娘,那我们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小阳揉了揉还带着困意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小晨也不甘落后,小手紧紧拽着谢天翊和陈汐的手,用稚嫩的声音撒娇道:“爹娘,就让我们挤一挤嘛,我们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睡。” 谢天翊的目光温柔地转向陈汐,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与期待。 陈汐咬了咬牙,心中虽有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决定给予孩子们这份小小的幸福。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晚我们一起睡,你们这两个小淘气就睡在我们中间,好吗?” 陈汐再次确认,话语中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太好了!” 两个孩子欢呼雀跃,清脆悦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整个房间,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蜜起来。 夜幕降临,卧室里,陈汐依偎着墙壁,谢天翊则守护在外侧,小阳小晨躺在两人中间,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家庭温馨。 特制的宽大床铺,由技艺精湛的木匠精心打造,足以轻松容纳下一家四口,还留有足够的空间,让每个人都能舒适地安眠。 陈汐保持着睡前讲故事的习惯,两个温馨的故事缓缓流淌在静谧的夜晚,伴随着故事的结束,小阳小晨的眼皮渐渐沉重,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而谢天翊,虽然躺在床的外侧,却因心中涌动的复杂情感而难以成眠。 他感到体内有一股莫名的热流在涌动,脑海中不时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这让他自责不已。 为了不影响到熟睡中的家人,他轻轻地坐起身,打算悄悄抱起被褥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去哪儿?” 陈汐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似乎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上厕所。” 谢天翊的声音略显颤抖,对于陈汐竟也没有入睡感到有些意外。 陈汐似乎并未完全醒来,只是迷糊地回应:“那你快点回来哦,万一孩子们醒了看不到你会不高兴的。” 说完,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谢天翊,再次沉入了梦乡,而她的脸庞恰好朝向谢天翊的方向,显得格外宁静美好。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陈汐恬静的睡颜上,那柔和的光线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谢天翊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就在他的唇即将轻触到陈汐额前的发丝时,小晨的一声呓语如同冷水般瞬间浇灭了他的冲动。 谢天翊如梦初醒,猛地坐直了身子,对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不已。 他随即下床,悄无声息地走出门外,在清冷的月光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心中的波澜渐渐平息。 良久,谢天翊带着一身寒意重新回到屋内,终于在夜的深处找到了片刻的安宁,沉沉睡去。 这一夜,陈汐和小阳小晨沉浸在了深沉而满足的睡眠之中,享受着家庭的温暖与和谐。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陈汐在自然的呼唤中悠悠转醒,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悠闲与自在。 “小阳小晨,昨晚睡得好吗?” 她轻柔地问道,同时用指尖轻轻刮过孩子们的鼻尖,满是宠溺。 “娘,我睡得可香了,做了好多美梦呢!” 小晨一个翻身,直接扑进了陈汐的怀抱,小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也是,昨晚比哪天都睡得好,感觉特别安心。” 小阳乐得眯起了眼,嘴角上扬,满是满足。 “娘,以后爹爹休假回来,我们都一块儿睡,好不好?” 小阳突如其来的提议让陈汐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感动,也有几分忧虑。 “娘,你就答应,爹爹回来我们就一起睡,多好啊!” 孩子们满怀期待的眼神让陈汐难以拒绝,她的心软化了。 “都行,看你们的意思,如果不愿意,爹回来的时候我就带他们睡就是了。” 陈汐没有立即给出答案,心中默默盘算。 谢天翊每半个月才能休息一次,每次最多不过两天,这样的安排似乎也并非不可行。 考虑到实际情况,她提出了折衷方案:“这样,爹爹休假的那两天,一天我们一块儿睡,另一天各自睡,怎么样?你们俩也要学会自己睡觉,这是成长的一部分,明白吗?” 第249章 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他们那副小可怜的模样,眼中泛着泪光,小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得陈汐心头一紧,疼爱之情油然而生。 “好了,爹娘并没有真的责怪你们,别再难过了,笑一笑。” 她的话语温柔如春风,试图吹散孩子们心中的阴霾。 然而,一被安慰,小阳小晨的小脸蛋上反而浮现出更为委屈的表情,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娘,我们只是想听爹爹娘亲的话,做一个守信用的好孩子,又不想看到娘难过的样子,真的对不起!” 小晨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得格外无助。 “爹娘,对不起,其实是我想出来的主意。我看到舅舅舅娘,还有江森的爹爹娘亲晚上都睡在一起,我觉得那样很温馨,所以我也想让爹娘能够睡在一起。” 小阳一边抽噎着,一边努力解释着自己的初衷,小肩膀微微颤抖,显得既自责又委屈。 陈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孩子们纯真无邪的世界里,一个简单的愿望背后藏着如此细腻的情感。 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有几分自责。 “不用道歉,是爹和娘没有理解你们的好意,你们是最乖的孩子了!” 她边说边张开双臂,将两个小宝贝紧紧搂入怀中,给予他们最温暖的慰藉。 谢天翊目睹这一幕,心中生出一股深深的愧疚。 他反思自己,是否刚才对孩子们的态度过于严厉,毕竟他们只是出于一片纯真的孝心。 其实他内心并未真正责怪孩子们,只是此刻的后悔已无法挽回流逝的时光。 “我不应该对你们发脾气,是爹爹做错了,向小阳小晨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他诚恳地向孩子们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一番温柔的安抚之后,小阳小晨终于止住了哭泣,眼眶周围还残留着泪痕,但脸上逐渐绽放出了笑容。 “爹,娘,那我们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小阳揉了揉还带着困意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小晨也不甘落后,小手紧紧拽着谢天翊和陈汐的手,用稚嫩的声音撒娇道:“爹娘,就让我们挤一挤嘛,我们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睡。” 谢天翊的目光温柔地转向陈汐,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与期待。 陈汐咬了咬牙,心中虽有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决定给予孩子们这份小小的幸福。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晚我们一起睡,你们这两个小淘气就睡在我们中间,好吗?” 陈汐再次确认,话语中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太好了!” 两个孩子欢呼雀跃,清脆悦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整个房间,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蜜起来。 夜幕降临,卧室里,陈汐依偎着墙壁,谢天翊则守护在外侧,小阳小晨躺在两人中间,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家庭温馨。 特制的宽大床铺,由技艺精湛的木匠精心打造,足以轻松容纳下一家四口,还留有足够的空间,让每个人都能舒适地安眠。 陈汐保持着睡前讲故事的习惯,两个温馨的故事缓缓流淌在静谧的夜晚,伴随着故事的结束,小阳小晨的眼皮渐渐沉重,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而谢天翊,虽然躺在床的外侧,却因心中涌动的复杂情感而难以成眠。 他感到体内有一股莫名的热流在涌动,脑海中不时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这让他自责不已。 为了不影响到熟睡中的家人,他轻轻地坐起身,打算悄悄抱起被褥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去哪儿?” 陈汐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似乎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上厕所。” 谢天翊的声音略显颤抖,对于陈汐竟也没有入睡感到有些意外。 陈汐似乎并未完全醒来,只是迷糊地回应:“那你快点回来哦,万一孩子们醒了看不到你会不高兴的。” 说完,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谢天翊,再次沉入了梦乡,而她的脸庞恰好朝向谢天翊的方向,显得格外宁静美好。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陈汐恬静的睡颜上,那柔和的光线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谢天翊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就在他的唇即将轻触到陈汐额前的发丝时,小晨的一声呓语如同冷水般瞬间浇灭了他的冲动。 谢天翊如梦初醒,猛地坐直了身子,对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不已。 他随即下床,悄无声息地走出门外,在清冷的月光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心中的波澜渐渐平息。 良久,谢天翊带着一身寒意重新回到屋内,终于在夜的深处找到了片刻的安宁,沉沉睡去。 这一夜,陈汐和小阳小晨沉浸在了深沉而满足的睡眠之中,享受着家庭的温暖与和谐。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陈汐在自然的呼唤中悠悠转醒,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悠闲与自在。 “小阳小晨,昨晚睡得好吗?” 她轻柔地问道,同时用指尖轻轻刮过孩子们的鼻尖,满是宠溺。 “娘,我睡得可香了,做了好多美梦呢!” 小晨一个翻身,直接扑进了陈汐的怀抱,小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也是,昨晚比哪天都睡得好,感觉特别安心。” 小阳乐得眯起了眼,嘴角上扬,满是满足。 “娘,以后爹爹休假回来,我们都一块儿睡,好不好?” 小阳突如其来的提议让陈汐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感动,也有几分忧虑。 “娘,你就答应,爹爹回来我们就一起睡,多好啊!” 孩子们满怀期待的眼神让陈汐难以拒绝,她的心软化了。 “都行,看你们的意思,如果不愿意,爹回来的时候我就带他们睡就是了。” 陈汐没有立即给出答案,心中默默盘算。 谢天翊每半个月才能休息一次,每次最多不过两天,这样的安排似乎也并非不可行。 考虑到实际情况,她提出了折衷方案:“这样,爹爹休假的那两天,一天我们一块儿睡,另一天各自睡,怎么样?你们俩也要学会自己睡觉,这是成长的一部分,明白吗?” 第250章 献殷勤 小阳小晨连连点头,显然对这个提议非常满意,他们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期待。 早餐过后,谢天翊整理好行装,再次踏上了前往书院的路途,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日常的轨道。 “天翊兄,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姜誉峰一见到谢天翊回校,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眼中满是关切。 谢天翊轻轻点头,简短地回应,示意家中事务已告一段落。 “那就好,说真的,你那位养母实在是太过分了,贪心不足,唉!” 姜誉峰为谢天翊鸣不平,深知他过去所承受的不易。 “你提到的是养母,现在既然已经断绝了关系,只要她不来招惹你,你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她的麻烦。” 谢天翊语气平静,眼中却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与坚定。 自然,一旦触碰到他内心深处的禁忌,那份不动声色下的决绝,足以令任何挑衅者望而生畏。 对于谢老爷子的养育之恩,他早已默默以行动回馈,内心坦荡,无愧于天地。 陈汐若是能洞悉谢天翊的内心世界,定会暗自感叹,主角之所以为主角,不仅在于不拘泥于世俗所谓的“大义”,更在于那份关键时刻雷霆万钧的魄力与手腕。 正是这份超乎常人的决断与智谋,让他得以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秀才,一步步攀登至权倾朝野的首辅之位。 “这底线,恐怕非嫂夫人与两位小少爷莫属了?” 姜誉峰笑言,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谢天翊并未言语,但在心中细细品味,的确,家人是他不容他人轻犯的逆鳞。 医馆之内,宁静而祥和。 昨日那位求诊的妇人再度踏入门槛,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是孩子身体又有不适吗?” 陈汐关切询问,眉宇间流露出医者的仁心。 “不,陈大夫,您的医术简直是神乎其技。” 妇人连连摇头,眼中闪烁着敬佩,“回家后,我反复思量,最终决定将此事告知儿子儿媳,他们特地请人制作了锦旗,以表谢意。” 话音甫落,一对中年男女款款步入,岁月似乎对他们格外宽容,男子依旧风度翩翩,女子则风韵犹存,风采不减当年。 “您就是陈大夫?多亏您治好了我的小儿子,请看!” 男子话音刚落,两名仆人恭敬地捧着一面锦旗步入仁和堂。 那锦旗上,“妙手回春”四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笔力遒劲,尽显匠人之心。 面对此景,陈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谦逊地回应:“诸位太过赞誉了,孩子的康复实属侥幸,‘妙手回春’四字我实不敢当。” “陈大夫太过谦虚了,快将锦旗挂起来。” 旁人纷纷附和,仆人们手脚麻利地将锦旗悬挂在医馆最为显眼之处。 陈汐心中暗忖,此举实非必要,却也无奈。 这一幕,引得医馆外聚集了不少好奇的围观者。 先前的诊疗已让仁和堂声名鹊起,如今锦旗之事更是让其名声远播。 陈汐隐约预感,自己的医馆或将引来旁人的嫉妒与觊觎。 祥和村,谢家小院内,姜氏闻声急忙出门迎接归来的公婆。 “爹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姜氏满脸堆笑,殷勤上前。 “丢下我们自己先跑回来,现在还好意思笑?” 秦氏积攒多日的不满瞬间爆发,尽数倾泻在姜氏身上。 姜氏则是一副无辜的模样,演技十足:“娘,我们四处寻找,只是没能找到你们,城里又无处安身,这才先行归来。” “孩儿他爹,爹娘回来了。” 姜氏呼唤着屋内的谢老大。 谢老大闻声而出,谢老二紧随其后,唯有秦氏因身体不适,仍留在屋内。 此前在县城,秦氏曾有过用那一两银子就医的念头,却因口不能言,只能求助于秦氏。 岂料,非但未得到帮助,反遭一番冷嘲热讽,心中对秦氏的怨恨愈发深厚。 “爹娘,你们总算回来了,快进屋歇息。” 秦氏冷哼一声,率先步入屋内,谢老爷子默不作声,跟在身后,一进门便疲惫地躺在床上。 “爹这是怎么了?” 谢老大关切询问。 “还能怎样?还不是那晚被人打折了肋骨,喊你们俩都没反应。” 谢老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爹,对不起,当时我没听见娘叫我,要是听见了我一定回去。” 谢老大满是歉意。 事已至此,谢家兄弟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谢老爷子并未回应,长途跋涉已耗尽了他的体力,此刻只想静静休息。 “从今往后,你们轮流让媳妇来照顾你爹。” 秦氏对两个儿子下达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两兄弟哪敢违抗,唯有遵命。 而一旁的姜氏,心中对秦氏和谢老爷子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 “天翊兄,稍等片刻。” 谢天翊转身,见是薛明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何事?” 他的声音平淡而疏离。 “谢兄,家中是否有什么变故?我首次见你向先生请假,如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谢天翊深知,自己与薛明轩的关系并不深厚。 “无需挂怀,家中琐事已处理妥当。” 谢天翊淡淡回应。 “哎,谢兄,有困难直说无妨,咱们同窗一场,不必客气。” 薛明轩显得过分热情,让谢天翊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天翊沉默不语,猜不透薛明轩的真实意图。 “侯兄,天翊兄家中已无碍,你大可放心。” 姜誉峰适时插话,替谢天翊解围。 薛明轩一愣,旋即笑道:“好,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谢兄,我新得了一件稀奇玩意儿,不知你和誉峰是否有兴趣一看?” 薛明轩胸有成竹,以为二人必定会感兴趣。 然而,谢天翊与姜誉峰并未如他所愿。 “我们有急事在身,改日再叙,先行一步。” 姜誉峰拉着谢天翊,匆匆离开。 回到屋内,关上门扉,两人才放松下来。 “薛明轩今日举止怪异,无缘无故提及那些,莫不是哪里不对劲?” 姜誉峰疑惑道。 “不清楚,总之不是好事,远离为妙。” 谢天翊沉吟道。 此时,薛明轩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第250章 献殷勤 小阳小晨连连点头,显然对这个提议非常满意,他们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期待。 早餐过后,谢天翊整理好行装,再次踏上了前往书院的路途,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日常的轨道。 “天翊兄,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姜誉峰一见到谢天翊回校,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眼中满是关切。 谢天翊轻轻点头,简短地回应,示意家中事务已告一段落。 “那就好,说真的,你那位养母实在是太过分了,贪心不足,唉!” 姜誉峰为谢天翊鸣不平,深知他过去所承受的不易。 “你提到的是养母,现在既然已经断绝了关系,只要她不来招惹你,你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她的麻烦。” 谢天翊语气平静,眼中却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与坚定。 自然,一旦触碰到他内心深处的禁忌,那份不动声色下的决绝,足以令任何挑衅者望而生畏。 对于谢老爷子的养育之恩,他早已默默以行动回馈,内心坦荡,无愧于天地。 陈汐若是能洞悉谢天翊的内心世界,定会暗自感叹,主角之所以为主角,不仅在于不拘泥于世俗所谓的“大义”,更在于那份关键时刻雷霆万钧的魄力与手腕。 正是这份超乎常人的决断与智谋,让他得以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秀才,一步步攀登至权倾朝野的首辅之位。 “这底线,恐怕非嫂夫人与两位小少爷莫属了?” 姜誉峰笑言,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谢天翊并未言语,但在心中细细品味,的确,家人是他不容他人轻犯的逆鳞。 医馆之内,宁静而祥和。 昨日那位求诊的妇人再度踏入门槛,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是孩子身体又有不适吗?” 陈汐关切询问,眉宇间流露出医者的仁心。 “不,陈大夫,您的医术简直是神乎其技。” 妇人连连摇头,眼中闪烁着敬佩,“回家后,我反复思量,最终决定将此事告知儿子儿媳,他们特地请人制作了锦旗,以表谢意。” 话音甫落,一对中年男女款款步入,岁月似乎对他们格外宽容,男子依旧风度翩翩,女子则风韵犹存,风采不减当年。 “您就是陈大夫?多亏您治好了我的小儿子,请看!” 男子话音刚落,两名仆人恭敬地捧着一面锦旗步入仁和堂。 那锦旗上,“妙手回春”四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笔力遒劲,尽显匠人之心。 面对此景,陈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谦逊地回应:“诸位太过赞誉了,孩子的康复实属侥幸,‘妙手回春’四字我实不敢当。” “陈大夫太过谦虚了,快将锦旗挂起来。” 旁人纷纷附和,仆人们手脚麻利地将锦旗悬挂在医馆最为显眼之处。 陈汐心中暗忖,此举实非必要,却也无奈。 这一幕,引得医馆外聚集了不少好奇的围观者。 先前的诊疗已让仁和堂声名鹊起,如今锦旗之事更是让其名声远播。 陈汐隐约预感,自己的医馆或将引来旁人的嫉妒与觊觎。 祥和村,谢家小院内,姜氏闻声急忙出门迎接归来的公婆。 “爹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姜氏满脸堆笑,殷勤上前。 “丢下我们自己先跑回来,现在还好意思笑?” 秦氏积攒多日的不满瞬间爆发,尽数倾泻在姜氏身上。 姜氏则是一副无辜的模样,演技十足:“娘,我们四处寻找,只是没能找到你们,城里又无处安身,这才先行归来。” “孩儿他爹,爹娘回来了。” 姜氏呼唤着屋内的谢老大。 谢老大闻声而出,谢老二紧随其后,唯有秦氏因身体不适,仍留在屋内。 此前在县城,秦氏曾有过用那一两银子就医的念头,却因口不能言,只能求助于秦氏。 岂料,非但未得到帮助,反遭一番冷嘲热讽,心中对秦氏的怨恨愈发深厚。 “爹娘,你们总算回来了,快进屋歇息。” 秦氏冷哼一声,率先步入屋内,谢老爷子默不作声,跟在身后,一进门便疲惫地躺在床上。 “爹这是怎么了?” 谢老大关切询问。 “还能怎样?还不是那晚被人打折了肋骨,喊你们俩都没反应。” 谢老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爹,对不起,当时我没听见娘叫我,要是听见了我一定回去。” 谢老大满是歉意。 事已至此,谢家兄弟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谢老爷子并未回应,长途跋涉已耗尽了他的体力,此刻只想静静休息。 “从今往后,你们轮流让媳妇来照顾你爹。” 秦氏对两个儿子下达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两兄弟哪敢违抗,唯有遵命。 而一旁的姜氏,心中对秦氏和谢老爷子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 “天翊兄,稍等片刻。” 谢天翊转身,见是薛明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何事?” 他的声音平淡而疏离。 “谢兄,家中是否有什么变故?我首次见你向先生请假,如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谢天翊深知,自己与薛明轩的关系并不深厚。 “无需挂怀,家中琐事已处理妥当。” 谢天翊淡淡回应。 “哎,谢兄,有困难直说无妨,咱们同窗一场,不必客气。” 薛明轩显得过分热情,让谢天翊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天翊沉默不语,猜不透薛明轩的真实意图。 “侯兄,天翊兄家中已无碍,你大可放心。” 姜誉峰适时插话,替谢天翊解围。 薛明轩一愣,旋即笑道:“好,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谢兄,我新得了一件稀奇玩意儿,不知你和誉峰是否有兴趣一看?” 薛明轩胸有成竹,以为二人必定会感兴趣。 然而,谢天翊与姜誉峰并未如他所愿。 “我们有急事在身,改日再叙,先行一步。” 姜誉峰拉着谢天翊,匆匆离开。 回到屋内,关上门扉,两人才放松下来。 “薛明轩今日举止怪异,无缘无故提及那些,莫不是哪里不对劲?” 姜誉峰疑惑道。 “不清楚,总之不是好事,远离为妙。” 谢天翊沉吟道。 此时,薛明轩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第251章 一石二鸟 今日拦下谢天翊与姜誉峰,实则是受了莫诗雨的委托,加之昨晚莫诗雨的话语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些想法。 前夜,侯府之中。 “表哥,想象一下,如果谢天翊的妻子在他面前低眉顺目,他会如何愤怒?” 莫诗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 “不如直接将陈汐绑来,看她如何反抗?” 薛明轩脑海中浮现出那幅画面,心中涌起莫名的快意。 “表哥,这样对谢天翊的打击还不够,陈汐手段高明,谢天翊被她牢牢掌控,就连他们在县城的房产都写着她的名字。” 莫诗雨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陈汐的忌惮与不满,也悄然在薛明轩心中种下了种子。 “那你有何高见?” 薛明轩的眼眸微眯,透出几分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缓缓地向莫诗雨询问。 莫诗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轻启朱唇:“表哥,咱们可以先设法让陈汐对谢天翊产生深深的失望之情,那时,你再以温柔体贴的形象出现,填补她心中的空白。试想,当谢天翊亲眼目睹自己曾经的妻子在你身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顺与幸福,他的内心,岂不是……” 她故意留下半句未完,目光流转,充满自信,而薛明轩早已从这未竟之言中捕捉到了所有的意图。 莫诗雨心中暗自盘算,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在学院竞争中无法直接战胜谢天翊,便在情感层面给予他致命一击。 凭借薛明轩显赫的家世背景,她相信陈汐很难不为之所动。 两人心意相通,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交换,便达成了默契。 首要任务,便是精心布局,让谢天翊深陷困境,令陈汐对其彻底失望。 薛明轩决定采取更为巧妙的策略,先让谢天翊亲身体验那位歌姬的魅力,深知空洞的言语难以触动人心,实际行动才是关键。 有了周密计划的薛明轩,心情不禁大好,仿佛胜利已在望。 而莫诗雨则在家中静待事情的发展,心中满是对未来局势的期待。 与此同时,谢天翊与陈汐,如同平静湖面上的小舟,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悄然驶入了一场精心编织的阴谋漩涡之中。 时光荏苒,转瞬即是休假日。 “天翊兄,我有一位挚友刚从繁华的府城归来,特意邀请我去茶馆小聚,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共度这段闲暇时光?” 姜誉峰的话语中带着诚挚的邀请,谢天翊依稀记得他之前提及此事,便欣然应允。 次日,阳光正好,谢天翊步入古色古香的茶馆,来到了预定的雅座。 “天翊兄,你来了,这位是我的好友袁宇,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 姜誉峰热情介绍,而袁宇则面带敬仰,言辞恳切:“谢兄,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姜兄刚才还跟我分享了不少你在书院中的传奇故事。” 那些故事,无疑围绕着谢天翊如何在激烈的学术竞赛中脱颖而出,赢得桂冠。 谢天翊以拳礼回应,谦逊有礼。 正当三人落座,准备深入交谈之际,雅间的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我来为你们引见,这位是——” “不必了,我们本就是旧时同窗。” 薛明轩打断了袁宇的话,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仿佛这场偶遇完全在意料之外。 袁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目光在薛明轩、姜誉峰和谢天翊之间来回游移,试图捕捉到一丝丝微妙的关系线索。 “原来如此,真是巧啊,那我得赶紧吩咐厨房准备些上等的茶点,为我们的重逢添彩。” 说罢,袁宇快步离席,去安排事宜。 薛明轩顺势坐下,看似对这次偶遇感到意外,但眼中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 “真是意想不到,你们居然也和柯宇相交甚笃。他刚从府城风尘仆仆归来,只说还有两位朋友要见,没想到会是你们二位。” 姜誉峰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显然对薛明轩的说辞半信半疑,却又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 不久,袁宇携着小二归来,后者手中托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香气扑鼻。 四人围坐,茶香袅袅,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甜腻而略带娇媚的女声:“侯少爷,您在这里呀?” 姜誉峰主动起身,拉开门扉,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款款步入,正是那位名叫红儿的不速之客。 “各位少爷,这位是杨少爷、姜少爷、陆少爷,红儿在此向各位请安。” 她莲步轻移,举止间流露出万种风情,向在座的三位年轻才俊行礼致意。 袁宇虽表面镇定,但谢天翊与姜誉峰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薛明轩之前的暗示与今日这一幕的不期而遇,让他们隐约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并非偶然。 “光是聊天确实乏味,不如让红儿为我们献上一曲舞蹈,如何?” 薛明轩提议道。 红儿闻言,优雅地向众人施礼,随即轻解罗裳,长袖如云,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她的手指灵活翻飞,衣袂飘飘,那特制的衣裙更衬托出她腰肢的柔韧与纤细,仿佛是易碎的艺术品,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烽火骤起又骤歇,天地间仿佛随着这场叛乱的终结而暂时归于平静,那曾经燃烧的硝烟似乎也在诉说着权力更迭的沉重与哀伤。 楚王府的高墙内,昔日的繁华与喧嚣已被凝重取代,众多姬妾仆从依旧沉浸在往日的梦里,未曾察觉到自己已成为这宫闱斗争中的牺牲品,一个个被铁链束缚,悄无声息地被押解至未知的命运。 深埋于王府地底的牢房中,北辰厉时而冷笑,时而哭泣,那份情绪的极端转换,让守在一旁的老仆都心生寒意,皆私下议论,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王爷,心灵恐怕已在这权力的游戏里迷失了方向。 与此同时,姜丞相府中,姜丞相与皇后终于从混沌中醒来,悔恨如洪水般涌上心头,他们后悔自己的野心勃勃,竟逆天而行,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等待他们的只有那条无法逆转的死亡之路。 第251章 一石二鸟 今日拦下谢天翊与姜誉峰,实则是受了莫诗雨的委托,加之昨晚莫诗雨的话语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些想法。 前夜,侯府之中。 “表哥,想象一下,如果谢天翊的妻子在他面前低眉顺目,他会如何愤怒?” 莫诗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 “不如直接将陈汐绑来,看她如何反抗?” 薛明轩脑海中浮现出那幅画面,心中涌起莫名的快意。 “表哥,这样对谢天翊的打击还不够,陈汐手段高明,谢天翊被她牢牢掌控,就连他们在县城的房产都写着她的名字。” 莫诗雨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陈汐的忌惮与不满,也悄然在薛明轩心中种下了种子。 “那你有何高见?” 薛明轩的眼眸微眯,透出几分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缓缓地向莫诗雨询问。 莫诗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轻启朱唇:“表哥,咱们可以先设法让陈汐对谢天翊产生深深的失望之情,那时,你再以温柔体贴的形象出现,填补她心中的空白。试想,当谢天翊亲眼目睹自己曾经的妻子在你身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顺与幸福,他的内心,岂不是……” 她故意留下半句未完,目光流转,充满自信,而薛明轩早已从这未竟之言中捕捉到了所有的意图。 莫诗雨心中暗自盘算,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在学院竞争中无法直接战胜谢天翊,便在情感层面给予他致命一击。 凭借薛明轩显赫的家世背景,她相信陈汐很难不为之所动。 两人心意相通,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交换,便达成了默契。 首要任务,便是精心布局,让谢天翊深陷困境,令陈汐对其彻底失望。 薛明轩决定采取更为巧妙的策略,先让谢天翊亲身体验那位歌姬的魅力,深知空洞的言语难以触动人心,实际行动才是关键。 有了周密计划的薛明轩,心情不禁大好,仿佛胜利已在望。 而莫诗雨则在家中静待事情的发展,心中满是对未来局势的期待。 与此同时,谢天翊与陈汐,如同平静湖面上的小舟,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悄然驶入了一场精心编织的阴谋漩涡之中。 时光荏苒,转瞬即是休假日。 “天翊兄,我有一位挚友刚从繁华的府城归来,特意邀请我去茶馆小聚,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共度这段闲暇时光?” 姜誉峰的话语中带着诚挚的邀请,谢天翊依稀记得他之前提及此事,便欣然应允。 次日,阳光正好,谢天翊步入古色古香的茶馆,来到了预定的雅座。 “天翊兄,你来了,这位是我的好友袁宇,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 姜誉峰热情介绍,而袁宇则面带敬仰,言辞恳切:“谢兄,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姜兄刚才还跟我分享了不少你在书院中的传奇故事。” 那些故事,无疑围绕着谢天翊如何在激烈的学术竞赛中脱颖而出,赢得桂冠。 谢天翊以拳礼回应,谦逊有礼。 正当三人落座,准备深入交谈之际,雅间的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我来为你们引见,这位是——” “不必了,我们本就是旧时同窗。” 薛明轩打断了袁宇的话,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仿佛这场偶遇完全在意料之外。 袁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目光在薛明轩、姜誉峰和谢天翊之间来回游移,试图捕捉到一丝丝微妙的关系线索。 “原来如此,真是巧啊,那我得赶紧吩咐厨房准备些上等的茶点,为我们的重逢添彩。” 说罢,袁宇快步离席,去安排事宜。 薛明轩顺势坐下,看似对这次偶遇感到意外,但眼中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 “真是意想不到,你们居然也和柯宇相交甚笃。他刚从府城风尘仆仆归来,只说还有两位朋友要见,没想到会是你们二位。” 姜誉峰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显然对薛明轩的说辞半信半疑,却又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 不久,袁宇携着小二归来,后者手中托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香气扑鼻。 四人围坐,茶香袅袅,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甜腻而略带娇媚的女声:“侯少爷,您在这里呀?” 姜誉峰主动起身,拉开门扉,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款款步入,正是那位名叫红儿的不速之客。 “各位少爷,这位是杨少爷、姜少爷、陆少爷,红儿在此向各位请安。” 她莲步轻移,举止间流露出万种风情,向在座的三位年轻才俊行礼致意。 袁宇虽表面镇定,但谢天翊与姜誉峰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薛明轩之前的暗示与今日这一幕的不期而遇,让他们隐约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并非偶然。 “光是聊天确实乏味,不如让红儿为我们献上一曲舞蹈,如何?” 薛明轩提议道。 红儿闻言,优雅地向众人施礼,随即轻解罗裳,长袖如云,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她的手指灵活翻飞,衣袂飘飘,那特制的衣裙更衬托出她腰肢的柔韧与纤细,仿佛是易碎的艺术品,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烽火骤起又骤歇,天地间仿佛随着这场叛乱的终结而暂时归于平静,那曾经燃烧的硝烟似乎也在诉说着权力更迭的沉重与哀伤。 楚王府的高墙内,昔日的繁华与喧嚣已被凝重取代,众多姬妾仆从依旧沉浸在往日的梦里,未曾察觉到自己已成为这宫闱斗争中的牺牲品,一个个被铁链束缚,悄无声息地被押解至未知的命运。 深埋于王府地底的牢房中,北辰厉时而冷笑,时而哭泣,那份情绪的极端转换,让守在一旁的老仆都心生寒意,皆私下议论,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王爷,心灵恐怕已在这权力的游戏里迷失了方向。 与此同时,姜丞相府中,姜丞相与皇后终于从混沌中醒来,悔恨如洪水般涌上心头,他们后悔自己的野心勃勃,竟逆天而行,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等待他们的只有那条无法逆转的死亡之路。 第252章 团聚 同在囚禁中的艾伦与艾祁,虽然内心充满了不甘,仍旧怀揣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渴望能有一线生机。 尤其是艾伦,他未曾预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是一瞬间,便由天堂跌落地狱,身陷囹圄,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这绝望之地,他仍不死心,高声宣告自己的身份,企图凭借艾国王储的名号脱困,而这声声呐喊,竟奇迹般地穿透层层石壁,飘到了远方那位帝王的耳边。 但那位帝王,只是淡漠地表示,所有的一切都将由太子裴诚裁决。 消息传到裴诚处,他却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未作任何评价,似乎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姜丞相府的查抄,恰好发生在姜诗薇大婚的第二天清晨,那本该是一场欢庆的延续,却变成了一场无情的剥夺。 姜诗薇匆忙收拾起母亲的遗物,眼神坚定,誓不让这份珍贵的情感记忆落入他人之手,她带着对过去的怀念与对未来的不确定,踏上了逃亡之路。 三天之后,楚王最终未能逃脱惩罚,被执行了斩首,牢房中的艾伦得知这一消息,彻底陷入了慌乱。 这阴暗潮湿、仿佛能吞噬人心的牢房,成为了他最后的舞台。 正当他陷入绝望之际,一阵脚步声响起,沉稳有力,那是裴诚与谢天翊带领着侍卫步入的声音。 近期朝堂之事,皆由太子裴诚与谢天翊代为料理,皇权似乎显得格外疲惫。 艾伦闻声而起,近乎疯狂地扑向牢门,嘶吼着:“放我出去!我乃是艾国王储,你们无权拘禁我!此举必将引起两国的冲突!” 他的身份确实不假,但谁又能料想到他会悄无声息来到京城,卷入这场风暴中心? 面对艾伦的指控,他手指裴诚,却发现言语哽咽在喉,无法成声。 此行进京,他只告知了最亲近的心腹,而今,那些人或已全部败于裴诚与谢天翊的手下。 他外出的借口,仅仅是为了替母后寻找寿礼,就连艾国的民众,多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行踪。 谢天翊嘴角勾起一抹冷蔑,道:“储君莫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考虑一下自己的结局。” 之前在楚王府中,谢天翊就已经发现了艾伦与楚王之间的密信,对于艾伦图谋汐儿的行径,他怒不可遏,这样的背叛,绝对无法得到宽恕。 艾伦却对谢天翊报以嗤笑,不屑地道:“哼,你不过是太子的一条狗,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然而,不论他如何狡辩,都无法改变被困于此的事实。 “我算计一生,终究还是棋差一着,栽在了你的手里。” 艾伦苦笑,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绝望。 谢天翊的眉头轻轻一挑,手起刀落间,艾伦的下巴被瞬间击脱臼,随之而来的,是一剂足以让他痛不欲生的剧毒。 这种毒药,是谢天翊特意从方文赋那里求得,其痛苦程度,世间罕见。 如果不是因为艾伦对汐儿有着非分之想,也许,他会给予他一个更为体面的死亡。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一位国家的储君,最终陨落在了这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死后甚至连一块安息之地都找不到,只留下了一段悲哀的传说。 “走。” 裴诚语气平淡,转身离开,背影中似乎承载着太多的无奈与责任。 今日原计划独自行事,但楚王府的事变后,谢天翊满脸忧虑,坚持陪同左右,他只好默许。 夕阳西下,两人回到东宫,本该是宁静和谐的场景,却因谢玉和两个孩子的不在而平添了几分紧张。 谢天翊推开房门,看到床上隆起的被褥,紧锁的眉头稍稍舒缓,但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床边时,那好不容易露出的微笑瞬间冻结。 床中央,本该躺着的人儿,此刻竟空无一人。 “小阳,小晨,快醒来!” 谢天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孩子。 “你们娘亲呢?她去哪儿了?” 两个孩子揉着眼睛,一脸迷茫。 “娘亲呢?” 孩子们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充满困惑。 娘亲? 孩子们猛然惊觉,一同望向那空荡荡的床中央,那里,只有空气在无声地流淌。 “爹爹,娘亲呢?” 孩子的话语中带着恐慌与无助。 三人的心情瞬间降至冰点,明明应该躺在这里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你们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去找到娘亲。” 谢天翊的声音有些急促,心中的混乱难以言喻。 难道是防卫出现了疏漏,还有敌人潜伏在暗处? “汐儿,等我!” 门刚被拉开一条缝,那个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陈汐,他日思夜想的妻子。 “汐儿?” 谢天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的颤抖。 陈汐真的醒了,就站在那里,活生生的,不再是梦里的幻影。 他缓缓举起双手,却又迟疑着不敢碰触,生怕这美好的景象会在瞬间消散,害怕自己醒来时,陈汐仍旧沉浸在沉睡之中。 “娘亲!” 穿着整齐的小阳和小晨跑了过来,紧紧抱住陈汐的腿,那失去母亲陪伴的恐惧,只有孩子自己能够深刻体会。 陈汐轻轻呼唤着孩子们的名字,眼神温柔地转向谢天翊。 “谢天翊!” 她的声音温暖而真切,让人无法质疑其真实性。 “汐儿,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谢天翊紧紧抱住陈汐,仿佛要将这份温暖烙印在心底。 “是真的,摸摸我,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这不是梦。” 两人紧紧相拥,久久不愿松开,直到陈汐因长时间的虚弱而需要休息,谢天翊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床上。 陈汐已经月余未曾进食,全靠方文赋的药物维持生命,如今能够站立,实属不易。 “小阳小晨,去吩咐宫人给娘亲熬些粥来。” 谢天翊的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欣慰与感激,这段艰难的日子里,他们一家三口的团聚,成为了他心中最温暖的力量。 小家伙们一溜烟跑去,脚步声在静谧的庭院里回荡,留下一串串欢快的痕迹。 他们的笑声如同清晨的露珠,清新而生动,为这座古老府邸添了几分生气。 第252章 团聚 同在囚禁中的艾伦与艾祁,虽然内心充满了不甘,仍旧怀揣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渴望能有一线生机。 尤其是艾伦,他未曾预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是一瞬间,便由天堂跌落地狱,身陷囹圄,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这绝望之地,他仍不死心,高声宣告自己的身份,企图凭借艾国王储的名号脱困,而这声声呐喊,竟奇迹般地穿透层层石壁,飘到了远方那位帝王的耳边。 但那位帝王,只是淡漠地表示,所有的一切都将由太子裴诚裁决。 消息传到裴诚处,他却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未作任何评价,似乎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姜丞相府的查抄,恰好发生在姜诗薇大婚的第二天清晨,那本该是一场欢庆的延续,却变成了一场无情的剥夺。 姜诗薇匆忙收拾起母亲的遗物,眼神坚定,誓不让这份珍贵的情感记忆落入他人之手,她带着对过去的怀念与对未来的不确定,踏上了逃亡之路。 三天之后,楚王最终未能逃脱惩罚,被执行了斩首,牢房中的艾伦得知这一消息,彻底陷入了慌乱。 这阴暗潮湿、仿佛能吞噬人心的牢房,成为了他最后的舞台。 正当他陷入绝望之际,一阵脚步声响起,沉稳有力,那是裴诚与谢天翊带领着侍卫步入的声音。 近期朝堂之事,皆由太子裴诚与谢天翊代为料理,皇权似乎显得格外疲惫。 艾伦闻声而起,近乎疯狂地扑向牢门,嘶吼着:“放我出去!我乃是艾国王储,你们无权拘禁我!此举必将引起两国的冲突!” 他的身份确实不假,但谁又能料想到他会悄无声息来到京城,卷入这场风暴中心? 面对艾伦的指控,他手指裴诚,却发现言语哽咽在喉,无法成声。 此行进京,他只告知了最亲近的心腹,而今,那些人或已全部败于裴诚与谢天翊的手下。 他外出的借口,仅仅是为了替母后寻找寿礼,就连艾国的民众,多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行踪。 谢天翊嘴角勾起一抹冷蔑,道:“储君莫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考虑一下自己的结局。” 之前在楚王府中,谢天翊就已经发现了艾伦与楚王之间的密信,对于艾伦图谋汐儿的行径,他怒不可遏,这样的背叛,绝对无法得到宽恕。 艾伦却对谢天翊报以嗤笑,不屑地道:“哼,你不过是太子的一条狗,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然而,不论他如何狡辩,都无法改变被困于此的事实。 “我算计一生,终究还是棋差一着,栽在了你的手里。” 艾伦苦笑,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绝望。 谢天翊的眉头轻轻一挑,手起刀落间,艾伦的下巴被瞬间击脱臼,随之而来的,是一剂足以让他痛不欲生的剧毒。 这种毒药,是谢天翊特意从方文赋那里求得,其痛苦程度,世间罕见。 如果不是因为艾伦对汐儿有着非分之想,也许,他会给予他一个更为体面的死亡。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一位国家的储君,最终陨落在了这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死后甚至连一块安息之地都找不到,只留下了一段悲哀的传说。 “走。” 裴诚语气平淡,转身离开,背影中似乎承载着太多的无奈与责任。 今日原计划独自行事,但楚王府的事变后,谢天翊满脸忧虑,坚持陪同左右,他只好默许。 夕阳西下,两人回到东宫,本该是宁静和谐的场景,却因谢玉和两个孩子的不在而平添了几分紧张。 谢天翊推开房门,看到床上隆起的被褥,紧锁的眉头稍稍舒缓,但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床边时,那好不容易露出的微笑瞬间冻结。 床中央,本该躺着的人儿,此刻竟空无一人。 “小阳,小晨,快醒来!” 谢天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孩子。 “你们娘亲呢?她去哪儿了?” 两个孩子揉着眼睛,一脸迷茫。 “娘亲呢?” 孩子们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充满困惑。 娘亲? 孩子们猛然惊觉,一同望向那空荡荡的床中央,那里,只有空气在无声地流淌。 “爹爹,娘亲呢?” 孩子的话语中带着恐慌与无助。 三人的心情瞬间降至冰点,明明应该躺在这里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你们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去找到娘亲。” 谢天翊的声音有些急促,心中的混乱难以言喻。 难道是防卫出现了疏漏,还有敌人潜伏在暗处? “汐儿,等我!” 门刚被拉开一条缝,那个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陈汐,他日思夜想的妻子。 “汐儿?” 谢天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的颤抖。 陈汐真的醒了,就站在那里,活生生的,不再是梦里的幻影。 他缓缓举起双手,却又迟疑着不敢碰触,生怕这美好的景象会在瞬间消散,害怕自己醒来时,陈汐仍旧沉浸在沉睡之中。 “娘亲!” 穿着整齐的小阳和小晨跑了过来,紧紧抱住陈汐的腿,那失去母亲陪伴的恐惧,只有孩子自己能够深刻体会。 陈汐轻轻呼唤着孩子们的名字,眼神温柔地转向谢天翊。 “谢天翊!” 她的声音温暖而真切,让人无法质疑其真实性。 “汐儿,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谢天翊紧紧抱住陈汐,仿佛要将这份温暖烙印在心底。 “是真的,摸摸我,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这不是梦。” 两人紧紧相拥,久久不愿松开,直到陈汐因长时间的虚弱而需要休息,谢天翊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床上。 陈汐已经月余未曾进食,全靠方文赋的药物维持生命,如今能够站立,实属不易。 “小阳小晨,去吩咐宫人给娘亲熬些粥来。” 谢天翊的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欣慰与感激,这段艰难的日子里,他们一家三口的团聚,成为了他心中最温暖的力量。 小家伙们一溜烟跑去,脚步声在静谧的庭院里回荡,留下一串串欢快的痕迹。 他们的笑声如同清晨的露珠,清新而生动,为这座古老府邸添了几分生气。 第253章 牵挂 谢天翊依床坐着,姿态从容,怀拥着陈汐,那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仿佛要将这段时间错过的温柔尽数补偿。 他的眼神坚定如山,誓不再让她离开视线半步,仿佛要将这份承诺镌刻在心底最深处。 小阳小晨,这对小精灵,一边吩咐着仆人们细心熬制清淡养胃的粥,一边蹦跳着传递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裴诚与谢玉得知后,也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心急火燎地赶来。 门扉轻启,他们的身影带着几分匆忙与焦急,但当目光触及陈汐正安详地靠在谢天翊怀中,双目闪烁着刚苏醒的微光时,所有的忧虑都化为了释然的微笑。 几句简单的问候,满载着关切与喜悦,却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他们对她深深的尊重与爱护,随即默契地选择了悄然退出,不愿在这宝贵时刻过多地打扰初醒的她。 毕竟,未来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他们促膝长谈。 谢天翊先递上一杯温度适中的清水,杯沿触碰到陈汐的唇边,她微微仰头饮下,那清澈的液体似乎瞬间激活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精神也为之一振。 不久,粥来了,热气腾腾,带着米香,谢天翊亲自接过,细致地舀起一勺勺,轻轻吹凉,再送至陈汐的嘴边,每一个动作都细腻而充满温情。 “先吃点清淡的,萧师傅可能还在皇上面前忙碌,晚上他回来我请他为你把脉。” 他的话语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不用麻烦,我只是小憩了一会儿罢了。” 陈汐轻描淡写,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疲惫。 谢天翊的目光柔和下来,“可这一觉,未免太长了些。” 陈汐侧头,目光轻轻掠过谢天翊眼底的血丝,心中生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疑惑。长?这话怎讲? 陈汐尚不自知,自己并非仅仅缺席了寥寥数日,而是恍如隔世般度过的一个多月。 谢天翊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声道:“先来点粥,垫垫肚子,之后我细说缘由。” 陈汐顺从地接过碗,清粥如水,却因久未沾染食物的味蕾而显得格外鲜美,一饮而尽。 一碗饮毕,她意犹未尽,却被谢天翊温柔地拦下。他知道,久未进食的身体需要逐渐适应,不能操之过急。 陈汐嘟着嘴,显得有些孩子气,尽管胃已得到满足,但粥的香气仍然诱惑着她,令她忍不住想要再尝一口。 直到谢天翊将空碗轻轻放回桌面,她才惊觉,他的动作流畅自如,显然已能下地行走,四肢恢复如初。 “你的伤势——阿嚏。” 她的询问被突如其来的喷嚏打断。 秋风已悄悄侵入这宁静的空间,陈汐身着单薄的旧衣,难免感到了一丝寒意。 不等她有所表示,谢天翊已大步上前,迅速用厚重的被褥紧紧裹住她,暖意随之包围全身。 “还冷吗?” 他低声问。 陈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不冷了,只是,我的医术何时变得如此神妙?你怎么康复得如此之快?” 她的语气里既有疑惑也有欣喜。 “傻瓜,你可知道你足足睡了一个半月?” 谢天翊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陈汐猛然瞪大了眼睛。 一个半月? 她以为那不过是谢天翊的玩笑,却从他严肃的眼神中读出了真相。 她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尴尬,支吾着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谢天翊打断了,“汐儿,靠着我,我慢慢讲给你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任何人都会有一时的错愕。 幸运的是,这段日子谢天翊始终伴她左右,未曾离开。 此刻,小阳小晨赤脚爬上床,带着满脸的纯真与依赖,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一同倾听父亲讲述那些错过的时光。 从自己的苏醒开始,谢天翊讲述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点点滴滴,直到在门边重逢陈汐的那个瞬间,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珍藏在心。 陈汐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在她沉睡的世界之外,一切都已发生了改变。 二哥与诗薇的结合,北辰裴家的动荡,还有那个暗中潜来的艾伦最终受到应有的惩罚。 “抱歉……” 她只觉得这句话太过苍白无力,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歉疚与感激。 谢天翊语气平静,但陈汐能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这段时间他对她的深深牵挂,以及孩子们在她苏醒那一刻无法掩饰的喜悦与激动。 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能与他们父子相遇,共同走过这些风雨。 “无需道歉,你未亏欠任何人,汐儿,你醒来,就是最好的。” 谢天翊下巴轻抵她的头顶,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然而,一滴温热的泪水却悄然滑落在陈汐的脸颊上,那是谢天翊,因过分的喜悦或失而复得的欣慰而流下的泪。 她依偎在他怀里,再次沉入了梦乡,这次的梦境没有了忧愁,只有平静与安详。 当她再次睁开眼,夜色已深,周遭的环境已非昔日。 这不是东宫的金碧辉煌,而是属于他们的温馨小家。 谢天翊正躺在她身旁,察觉到她的苏醒,温柔地询问:“饿了吗?厨房里粥一直温着,我去叫人端来。” 虽然午后刚用过餐,但在这个深沉的夜晚,陈汐的确感到了几分饥饿。 谢天翊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温暖。 不一会儿,外头便有了回应,脚步声由远及近,预示着新的开始。 这个夜晚,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然而,一个月悄然而逝,陈汐手指轻轻抚过腰间那圈似乎愈发明显的赘肉,心中五味杂陈,不甚滋味。 这段时日,她不仅没有如愿以偿地瘦下来,反而体重竟匪夷所思地较之昏迷前骤增了八斤之多,这份沉重仿佛不只是肉身上的负担,更沉甸甸压在了心头。 反观谢天翊,每日与她同食共寝,餐盘中的分量甚至时常超越她,但他的身形依旧维持着那份令人嫉妒的均匀与健硕,仿佛世间所有关于卡路里的定律,在他面前皆化为虚无。 这样的对比,让陈汐内心颇为不平,独自坐在绣花锦被覆盖的床沿,暗自低语,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忿。 第253章 牵挂 谢天翊依床坐着,姿态从容,怀拥着陈汐,那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仿佛要将这段时间错过的温柔尽数补偿。 他的眼神坚定如山,誓不再让她离开视线半步,仿佛要将这份承诺镌刻在心底最深处。 小阳小晨,这对小精灵,一边吩咐着仆人们细心熬制清淡养胃的粥,一边蹦跳着传递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裴诚与谢玉得知后,也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心急火燎地赶来。 门扉轻启,他们的身影带着几分匆忙与焦急,但当目光触及陈汐正安详地靠在谢天翊怀中,双目闪烁着刚苏醒的微光时,所有的忧虑都化为了释然的微笑。 几句简单的问候,满载着关切与喜悦,却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他们对她深深的尊重与爱护,随即默契地选择了悄然退出,不愿在这宝贵时刻过多地打扰初醒的她。 毕竟,未来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他们促膝长谈。 谢天翊先递上一杯温度适中的清水,杯沿触碰到陈汐的唇边,她微微仰头饮下,那清澈的液体似乎瞬间激活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精神也为之一振。 不久,粥来了,热气腾腾,带着米香,谢天翊亲自接过,细致地舀起一勺勺,轻轻吹凉,再送至陈汐的嘴边,每一个动作都细腻而充满温情。 “先吃点清淡的,萧师傅可能还在皇上面前忙碌,晚上他回来我请他为你把脉。” 他的话语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不用麻烦,我只是小憩了一会儿罢了。” 陈汐轻描淡写,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疲惫。 谢天翊的目光柔和下来,“可这一觉,未免太长了些。” 陈汐侧头,目光轻轻掠过谢天翊眼底的血丝,心中生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疑惑。长?这话怎讲? 陈汐尚不自知,自己并非仅仅缺席了寥寥数日,而是恍如隔世般度过的一个多月。 谢天翊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声道:“先来点粥,垫垫肚子,之后我细说缘由。” 陈汐顺从地接过碗,清粥如水,却因久未沾染食物的味蕾而显得格外鲜美,一饮而尽。 一碗饮毕,她意犹未尽,却被谢天翊温柔地拦下。他知道,久未进食的身体需要逐渐适应,不能操之过急。 陈汐嘟着嘴,显得有些孩子气,尽管胃已得到满足,但粥的香气仍然诱惑着她,令她忍不住想要再尝一口。 直到谢天翊将空碗轻轻放回桌面,她才惊觉,他的动作流畅自如,显然已能下地行走,四肢恢复如初。 “你的伤势——阿嚏。” 她的询问被突如其来的喷嚏打断。 秋风已悄悄侵入这宁静的空间,陈汐身着单薄的旧衣,难免感到了一丝寒意。 不等她有所表示,谢天翊已大步上前,迅速用厚重的被褥紧紧裹住她,暖意随之包围全身。 “还冷吗?” 他低声问。 陈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不冷了,只是,我的医术何时变得如此神妙?你怎么康复得如此之快?” 她的语气里既有疑惑也有欣喜。 “傻瓜,你可知道你足足睡了一个半月?” 谢天翊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陈汐猛然瞪大了眼睛。 一个半月? 她以为那不过是谢天翊的玩笑,却从他严肃的眼神中读出了真相。 她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尴尬,支吾着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谢天翊打断了,“汐儿,靠着我,我慢慢讲给你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任何人都会有一时的错愕。 幸运的是,这段日子谢天翊始终伴她左右,未曾离开。 此刻,小阳小晨赤脚爬上床,带着满脸的纯真与依赖,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一同倾听父亲讲述那些错过的时光。 从自己的苏醒开始,谢天翊讲述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点点滴滴,直到在门边重逢陈汐的那个瞬间,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珍藏在心。 陈汐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在她沉睡的世界之外,一切都已发生了改变。 二哥与诗薇的结合,北辰裴家的动荡,还有那个暗中潜来的艾伦最终受到应有的惩罚。 “抱歉……” 她只觉得这句话太过苍白无力,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歉疚与感激。 谢天翊语气平静,但陈汐能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这段时间他对她的深深牵挂,以及孩子们在她苏醒那一刻无法掩饰的喜悦与激动。 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能与他们父子相遇,共同走过这些风雨。 “无需道歉,你未亏欠任何人,汐儿,你醒来,就是最好的。” 谢天翊下巴轻抵她的头顶,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然而,一滴温热的泪水却悄然滑落在陈汐的脸颊上,那是谢天翊,因过分的喜悦或失而复得的欣慰而流下的泪。 她依偎在他怀里,再次沉入了梦乡,这次的梦境没有了忧愁,只有平静与安详。 当她再次睁开眼,夜色已深,周遭的环境已非昔日。 这不是东宫的金碧辉煌,而是属于他们的温馨小家。 谢天翊正躺在她身旁,察觉到她的苏醒,温柔地询问:“饿了吗?厨房里粥一直温着,我去叫人端来。” 虽然午后刚用过餐,但在这个深沉的夜晚,陈汐的确感到了几分饥饿。 谢天翊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温暖。 不一会儿,外头便有了回应,脚步声由远及近,预示着新的开始。 这个夜晚,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然而,一个月悄然而逝,陈汐手指轻轻抚过腰间那圈似乎愈发明显的赘肉,心中五味杂陈,不甚滋味。 这段时日,她不仅没有如愿以偿地瘦下来,反而体重竟匪夷所思地较之昏迷前骤增了八斤之多,这份沉重仿佛不只是肉身上的负担,更沉甸甸压在了心头。 反观谢天翊,每日与她同食共寝,餐盘中的分量甚至时常超越她,但他的身形依旧维持着那份令人嫉妒的均匀与健硕,仿佛世间所有关于卡路里的定律,在他面前皆化为虚无。 这样的对比,让陈汐内心颇为不平,独自坐在绣花锦被覆盖的床沿,暗自低语,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忿。 第254章 有你,很幸福 这夜,月挂梢头,谢天翊一如既往地手捧热气腾腾的汤碗步入室内,留下一句温言细语便转身暂离。 那碗泛着诱人光泽的汤水,孤零零置于桌上,映照着窗外摇曳的树影,也映照出了陈汐眼中的狡黠。 “汐儿,起身喝汤了。” 谢天翊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汐故意皱了皱小巧的鼻尖,以手轻拍着自己略显丰满的小腹,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坚决:“不了,你看我这肚子都快成圆滚滚的小鼓了,连姐姐见到我都忍不住说我胖了,还是你替我解决掉。” 面对她的拒绝,谢天翊虽面带笑意,尝试着以柔情蜜语劝解,可陈汐却似铁了心,非但不为所动,还撒娇似的要他代为饮用。 谢天翊望着那碗似乎并无异样的汤,心中虽闪过一丝疑虑,但终是化为一声轻笑,一口气饮尽。 未料,回到床榻不久,谢天翊便察觉到体内有股奇异的力量在悄然觉醒,仿佛久居深潭的蛟龙,寻到了江河之口,蓄势待发。 “汐儿,那汤……”他呢喃着,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嗯,是我稍微动了点手脚。” 陈汐一边承认,一边俏皮地贴近谢天翊,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倒是要看看,你那传说中的六块腹肌是否还坚如磐石?” 谢天翊闻言,眼神微微一黯,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汐儿,你又胡闹了。” 陈汐却不依,这段时间以来,她分明感觉到谢天翊身上的变化,起初还以为是重伤初愈后的调养使然,怎料他的身体状况竟然越来越好,却仍旧刻意压抑。 这种种异常,任凭是谁,心中都难免生出种种猜疑。 尤其是今夜,即便是在那碗被她做了手脚的汤之后,谢天翊仍显得格外克制。 “谢天翊,若你的心意已改,不妨直说!” 陈汐佯装生气,作势欲越过分隔他们的薄被下床,不料,就在她迈出腿的瞬间,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谢天翊的额角几不可见地跳了跳,心中不禁暗自苦笑。 这段时间,他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告诉她,她即将成为母亲。 怀孕期间,除了胃口变得极好之外,汐儿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而他亦在旁悉心照料,以至于忽略了这个重要信息的传达。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陈汐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无意识地轻抚在隆起的左腕之上,心中的惊愕与欢喜交织,这才完全相信了谢天翊的解释,自己是真的孕育了新的生命。 原先还以为是长时间休眠影响了生理周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腹中这个小小的生命。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谢天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要不,我帮你准备些孕妇适宜的食物?” 话未说完,他似乎又觉得不妥,急忙改口,“汐儿,你先休息,我去洗个澡。” 语毕,他犹如逃避什么似的匆匆离去。 在谢天翊心中,陈汐始终是他最柔软的地方,任何冲突与对峙,他总是率先缴械投降,避之不及。 当谢天翊带着满身的寒气再次返回时,却发现陈汐已安然入睡,呼吸匀称而安详。 他在床畔久久站立,直到寒气渐散,这才小心翼翼地躺回她的身边,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岁月如梭,转瞬即是炎炎夏日。 谢天翊心急如焚地从繁复冗长的宫廷事务中抽身,疾驰归家,皆因收到陈汐即将分娩的消息。 宅邸内,墨画、墨琴及几位经验丰富的产婆正忙碌而有序地准备着。 陈汐躺在床上,汗水沿着细腻的额头滑落,打湿了枕巾,却依然咬牙坚持。 谢天翊在庭院中静立,一动不动,小阳、小晨乖巧地站在他的左右,他们本想进入内室陪伴,却被陈汐婉拒,只好在外耐心守候。 等待的每一秒,都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 终于,历经了一个时辰的煎熬,屋内传来了新生儿清脆的第一声啼哭,犹如天籁之音,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焦虑与紧张。 谢天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迫不及待地走向房门,没有等侍女通报,直接推门而入,脚步虽缓,却难掩内心的迫切。 墨画、墨琴欣喜地告知他,是一对可爱的女婴。 但谢天翊的目光穿透了所有人,直接投向了虚弱却满脸幸福笑容的陈汐,其余一切在他眼中皆成了背景。 是的,是两个小公主,他们的双胞胎女儿。 “汐儿,辛苦你了。” 谢天翊的嗓音里充满了疼惜与感激。 陈汐无力地摇头,眼里闪烁的是满满的幸福光芒,有谢天翊如此体贴的丈夫相伴,她只感到无上的满足。 两年的光阴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新帝裴诚登基,皇权更迭之下,他宣布大赦天下,废除了古老的丞相制度,设立了首辅一职,而谢天翊便成为了这开朝元勋的第一人。 谢府内,宣读完圣旨的仪式结束后,谢天翊跪地恭恭敬敬地接过那承载着荣耀与责任的圣旨。 待宣旨的公公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踏着稳健的步伐,迈向了后院。 后花园中,陈汐正悠闲地坐在特制的秋千上,手中把玩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小阳、小晨带着两个妹妹在一旁嬉戏,画面温馨而和谐。 谢天翊望着这一切,周身的严肃与冷硬悄然融化。 他缓缓接近,坐到陈汐身旁,两人并肩在秋千上轻轻摇晃,一同沉浸在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中。 “谢天翊,我很幸福。” 陈汐侧头,轻声低语,眉宇间洋溢着满足与甜蜜。 谢天翊凝视着她,眼中有着星辰大海般的深情,他的回答温暖且坚定不移:“我更幸福,因为有你。” 一阵微风拂过,几片粉嫩的花瓣随风飘洒,轻轻掠过他们的肩头,两人几乎同时伸出手,想要为对方拂去那无害的自然馈赠,却不期然间,两人的嘴唇轻轻触碰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甜蜜的气息。 一座古朴的宅院,一架承载着欢乐的秋千,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四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共同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永恒篇章。 第254章 有你,很幸福 这夜,月挂梢头,谢天翊一如既往地手捧热气腾腾的汤碗步入室内,留下一句温言细语便转身暂离。 那碗泛着诱人光泽的汤水,孤零零置于桌上,映照着窗外摇曳的树影,也映照出了陈汐眼中的狡黠。 “汐儿,起身喝汤了。” 谢天翊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汐故意皱了皱小巧的鼻尖,以手轻拍着自己略显丰满的小腹,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坚决:“不了,你看我这肚子都快成圆滚滚的小鼓了,连姐姐见到我都忍不住说我胖了,还是你替我解决掉。” 面对她的拒绝,谢天翊虽面带笑意,尝试着以柔情蜜语劝解,可陈汐却似铁了心,非但不为所动,还撒娇似的要他代为饮用。 谢天翊望着那碗似乎并无异样的汤,心中虽闪过一丝疑虑,但终是化为一声轻笑,一口气饮尽。 未料,回到床榻不久,谢天翊便察觉到体内有股奇异的力量在悄然觉醒,仿佛久居深潭的蛟龙,寻到了江河之口,蓄势待发。 “汐儿,那汤……”他呢喃着,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嗯,是我稍微动了点手脚。” 陈汐一边承认,一边俏皮地贴近谢天翊,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倒是要看看,你那传说中的六块腹肌是否还坚如磐石?” 谢天翊闻言,眼神微微一黯,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汐儿,你又胡闹了。” 陈汐却不依,这段时间以来,她分明感觉到谢天翊身上的变化,起初还以为是重伤初愈后的调养使然,怎料他的身体状况竟然越来越好,却仍旧刻意压抑。 这种种异常,任凭是谁,心中都难免生出种种猜疑。 尤其是今夜,即便是在那碗被她做了手脚的汤之后,谢天翊仍显得格外克制。 “谢天翊,若你的心意已改,不妨直说!” 陈汐佯装生气,作势欲越过分隔他们的薄被下床,不料,就在她迈出腿的瞬间,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谢天翊的额角几不可见地跳了跳,心中不禁暗自苦笑。 这段时间,他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告诉她,她即将成为母亲。 怀孕期间,除了胃口变得极好之外,汐儿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而他亦在旁悉心照料,以至于忽略了这个重要信息的传达。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陈汐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无意识地轻抚在隆起的左腕之上,心中的惊愕与欢喜交织,这才完全相信了谢天翊的解释,自己是真的孕育了新的生命。 原先还以为是长时间休眠影响了生理周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腹中这个小小的生命。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谢天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要不,我帮你准备些孕妇适宜的食物?” 话未说完,他似乎又觉得不妥,急忙改口,“汐儿,你先休息,我去洗个澡。” 语毕,他犹如逃避什么似的匆匆离去。 在谢天翊心中,陈汐始终是他最柔软的地方,任何冲突与对峙,他总是率先缴械投降,避之不及。 当谢天翊带着满身的寒气再次返回时,却发现陈汐已安然入睡,呼吸匀称而安详。 他在床畔久久站立,直到寒气渐散,这才小心翼翼地躺回她的身边,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岁月如梭,转瞬即是炎炎夏日。 谢天翊心急如焚地从繁复冗长的宫廷事务中抽身,疾驰归家,皆因收到陈汐即将分娩的消息。 宅邸内,墨画、墨琴及几位经验丰富的产婆正忙碌而有序地准备着。 陈汐躺在床上,汗水沿着细腻的额头滑落,打湿了枕巾,却依然咬牙坚持。 谢天翊在庭院中静立,一动不动,小阳、小晨乖巧地站在他的左右,他们本想进入内室陪伴,却被陈汐婉拒,只好在外耐心守候。 等待的每一秒,都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 终于,历经了一个时辰的煎熬,屋内传来了新生儿清脆的第一声啼哭,犹如天籁之音,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焦虑与紧张。 谢天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迫不及待地走向房门,没有等侍女通报,直接推门而入,脚步虽缓,却难掩内心的迫切。 墨画、墨琴欣喜地告知他,是一对可爱的女婴。 但谢天翊的目光穿透了所有人,直接投向了虚弱却满脸幸福笑容的陈汐,其余一切在他眼中皆成了背景。 是的,是两个小公主,他们的双胞胎女儿。 “汐儿,辛苦你了。” 谢天翊的嗓音里充满了疼惜与感激。 陈汐无力地摇头,眼里闪烁的是满满的幸福光芒,有谢天翊如此体贴的丈夫相伴,她只感到无上的满足。 两年的光阴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新帝裴诚登基,皇权更迭之下,他宣布大赦天下,废除了古老的丞相制度,设立了首辅一职,而谢天翊便成为了这开朝元勋的第一人。 谢府内,宣读完圣旨的仪式结束后,谢天翊跪地恭恭敬敬地接过那承载着荣耀与责任的圣旨。 待宣旨的公公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踏着稳健的步伐,迈向了后院。 后花园中,陈汐正悠闲地坐在特制的秋千上,手中把玩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小阳、小晨带着两个妹妹在一旁嬉戏,画面温馨而和谐。 谢天翊望着这一切,周身的严肃与冷硬悄然融化。 他缓缓接近,坐到陈汐身旁,两人并肩在秋千上轻轻摇晃,一同沉浸在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中。 “谢天翊,我很幸福。” 陈汐侧头,轻声低语,眉宇间洋溢着满足与甜蜜。 谢天翊凝视着她,眼中有着星辰大海般的深情,他的回答温暖且坚定不移:“我更幸福,因为有你。” 一阵微风拂过,几片粉嫩的花瓣随风飘洒,轻轻掠过他们的肩头,两人几乎同时伸出手,想要为对方拂去那无害的自然馈赠,却不期然间,两人的嘴唇轻轻触碰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甜蜜的气息。 一座古朴的宅院,一架承载着欢乐的秋千,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四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共同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永恒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