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疯批男主后,他黑化回国了》 第1章 沈书礼回国了 雪莱私人会所。 灯红酒绿,摇滚的节拍勾心动魄,喧嚣之外却是一片寂静。 “未婚夫?”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犹如幽夜之中的阴风,侵袭进女人耳中。 自喉腔而出的低嘲,充满讽意。 “晚晚,那两年里,你把我当什么了?” 极具侵略性的,将女人抵在洗手池前,修长白皙的手指锢着她的腰肢。 女人本就身娇体软,在他的禁锢下,动弹不得,深红色的长裙,将莹白透亮的肌肤映得泛起淡淡的红。 结实有力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够了!”江泠晚憋红着脸,用力推开身后的男人。 “沈书礼,我不欠你的!” 她转回身,对上那双熟悉深邃的沉眸,透着摄人心魄的蛊惑。 深眸渐渐朝她逼近,将她往幽潭里推,薄凉的唇瓣狠狠压上她的,冰凉熟悉的触感侵略上她的城池。 攻势极其猛烈,极具技巧性地亲吻,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大门怎么锁了,有人吗?”温润熟悉的男声,透过门板沉闷闷地传进来。 男声的来源,是她的未婚夫! 身前的女人,水眸肉眼可见地浮起惊慌,水雾笼罩着水光潋滟的瞳仁,挣扎得愈发激烈,手腕却被他扣到腰后。 沈书礼缓缓松开她,指尖却游行于她优美的弧线上,沙哑的嗓音夹杂着欲念:“远远不够呢,怎么办?” 江泠晚死咬牙关,别过脸不看他。 真是衣冠禽兽的败类! 他缓缓俯下头,俊颜贴近她的侧脸,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微微发颤的肌肤上,晕染出一抹绯色。 “要么在这里,要么——去车上,选一个?” 门外敲门声不止,几乎每一下都敲进她的心上。 “找个人来看看。” 江泠晚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纤纤玉手摸上他雪白衬衫上的纽扣,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微微起伏的胸膛,十足的禁欲感。 对上他幽深的眼眸,用娇软的嗓音哄他,红唇碰了碰他性感的喉结:“别让他看到,我去车上等你。” 昏黄的灯光散在她精美妖冶的容貌上,迷离惑人的眼神,右眼角下落着一颗致命的泪痣,才亲吻过的红唇颜色淡了一些。 曾有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那枚勾人的泪痣,映入他的心底,刺激着他勃发的色欲。 可这个无情的女人,却在两年前,将他狠心抛弃。 无碍,属于他的东西,迟早会夺回来。 沈书礼勉强满意她的表现,唇角噙着笑,吻上她的泪痣。 随即松开,拿出车钥匙交给她,脱下外套,罩在她裸露在外的美肩,一并将精致玲珑的锁骨收拢在内。 她穿着深红色吊带裙,天鹅般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银链坠子,坠中镶着小巧的粉钻,微卷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两侧。 身材虽然娇瘦,但该有的地方,都有。 只见他理理微皱的衣衫,将她藏进一旁的隔间,再去开门。 “沈书礼?是你在里面啊?”林之樾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沈书礼淡淡应了一声,嗓音低沉清冷:“嗯,不然呢?” “你看到晚晚了吗?我找了她一晚上,打电话也没接。”林之樾试探性地往里望了望,整个会所他都快翻遍了。 江泠晚藏在隔间里,不禁激起虚汗。 只听沈书礼淡漠地回他:“没有。” 接着,饶有兴致地调侃:“她是你未婚妻,你向我打听她的下落,不合适?” “抱歉,是我唐突了。”林之樾不好意思地道歉。 说着准备进来,沈书礼抬手拦住他:“待会儿再上,我赶时间,项目可以投。” “真的吗?还以为你看不上,到底当过同学,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林之樾惊喜道,跟着沈书礼一同离开。 江泠晚才松一口气,特地等他们走了有一会儿,才推门出来。 一个刚进来的陌生男人,目瞪口呆地盯着她,欲提出的枪又塞回去。 他没看错?刚刚明明出来一个男人了啊? 怎么还会有个女人在里面? 只见她面不改色:“别紧张,我人妖。” “你有的,我都有。” 男人:“……” “你没有的,我也有。” 男人看她的眼神更惶恐了。 江泠晚已经落荒而逃。 沈书礼签完合同,懒散地往电梯走去,直达地下负二楼停车场。 深黑色的法拉利,孤零零地停在车位。 哪有什么江泠晚? 就连车钥匙,她也一并带走了! 沈书礼下颌绷紧,眸色沉冷得可怕,唇线抿出一个阴冷的弧度。 呵! 又骗他! 此刻的江泠晚,开着自己的迈巴赫,招摇地穿梭于繁闹的城市之中,最终乘着夜色,驶入高档别墅区。 下车后,江泠晚随手将沈书礼的西服外套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沉香,夹杂着特有的冷调,属沈书礼特有标志。 她提着包包,优雅地踩着高跟鞋,迈入楼宇,一边拿出手机给林之樾打电话:“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对了,近七天我要出差,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别联系我。” 娇软的嗓音好似轻薄柔软的丝绸,拂过人心。 林之樾沉沉的嗓音传来:“可是这周要订婚,你是不是忘了?” 小奶狗似的委屈。 江泠晚爱极了,虽不忍伤害她最最亲爱的小奶狗,但才从国外回来捕她的沈书礼,明显更具威胁性。 男主不跟女主厮混,跑来抓她这么个恶毒女配干什么? “先推迟一周,等我回来再安排,好吗?”她耐着心哄林之樾,语气温柔极了。 “你放心,等我回来,会好好补偿你。” 林之樾,妥妥的小奶狗,拉个小手都会脸红,不仅性格还是长相,都长在她的xp上。 “好,注意安全。”林之樾乖乖同意,不忘叮嘱她。 挂断电话后,江泠晚面色渐沉,手心泛起虚汗。 “张妈,给我收拾行李,赶快!”她踢掉细高跟,不顾形象地往楼上奔。 张妈从未见过向来高傲的小姐,还有这么惊慌的一面:“小姐,这是丧尸要爆发了?” 江泠晚已经扒拉出自己爱穿的裙子,大把大把地抱出来。 “不是,是沈书礼,沈书礼回国了。” —————————————— 1双洁,绝对的双洁,不用纠结原书男女主的问题,正文都会有所解释。 男主的身与心都只允许属于女主。 2男主强取豪夺,非女强!非女强,敲重点。 3表面斯文,内心病态疯批的疯狗男主,这是一篇疯狂压制与被压制的故事。 三观极正者勿入dt-tb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喜欢的宝宝点击关闭就可以~ 第2章 如果我说,我把他甩了呢 沈书礼,人不如其名。 京城金字塔顶端豪门世家太子爷,家族关系颇为复杂,旁系多支。 传闻,他爸妈生他的时候,是想他日后能成为知书达礼的人。 沈书礼也确确实实,按着他们想的成长了,也确确实实,知书达礼了。 唯江泠晚知道,他一身反骨,斯文尔雅的皮囊之下,是深入骨里的疯批阴狠,就连心理也是病态的。 哦,对了,他是男主,还不洁。 第一次没给女主,给了她这个落魄千金恶毒女配。 恶毒不恶毒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千金。 落魄的千金,也是千金。 她穿来的时候,家族开始落魄,京城顶级豪门沈氏的仗义相助,逼她不得不沦为沈书礼的小跟班,为保家族企业委身讨好沈书礼两年,是他名副其实的金丝雀。 江氏集团终于重振旗鼓,虽不复当年辉煌,但也胜过不少名门。 沈书礼的人生目标是,在华尔街缔造一场属于他个人的金融传奇。 于是,她陪沈书礼出国留学,陪沈书礼在国外创业。 书中的江泠晚,仗着沈书礼的包养与宠爱,欺压女主,无恶不作,引得沈书礼怜惜上这个天选女主小可怜,两人由此相爱,最终落得家破人亡,死无全尸的下场。 而她穿过来,只需要适应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然后在沈书礼遇到女主之前,潇洒脱身回国,从此走上放飞自我的人生巅峰。 谁料,沈书礼回来得猝不及防,让她没有任何准备。 江泠晚收回思绪,张妈已经打包好她的行李,不解地问她:“小姐,您与沈先生的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我说,我在国外把他甩了呢?” 江泠晚拿出根女士香烟,摸出打火机熟稔地点上,指间细长的香烟,漫出虚无缥缈的烟云。 张妈浑身一抖:“天爷呀,这么大的事,怎么到现在才说?” “不说我也潇洒过了两年。” 江泠晚微微抬眸,眼神里浮现出惊魂未定,显然没有从刚才的刺激中走出来。 “再说,谁知道他会突然发疯,跑回国抓我?” 张妈擦了擦冷汗:“您要是跑了,老爷那边怎么交代?” “怕什么,他沈书礼还能舔着脸跑去跟我爸告状,控诉我把他甩了不成?”她泯灭烟头,站起身拉行李。 张妈:“……” 这听起来没道理的话,怎么这么有道理? 沈家人向来注重颜面,沈书礼绝不可能让被女人甩了这个污点曝光。 “小姐,那您要跑多久?”张妈追在江泠晚身后。 “看情况,他什么时候出国,什么时候通知我回来。” 江泠晚拖着厚重的行李箱下楼,张妈要帮,她坚持不用,问了一句:“沈书礼要是来这里找我,知道该怎么说吗?” 张妈:“什么江小姐?这里没有江小姐,先生您找错了。” “聪明,今年高考我去给你助威。”江泠晚眉眼一弯,笑得无比灿烂。 张妈:“别搞,我今年五十八。” 趁着深夜,她已经驱动着迈巴赫,驶往城外,订票不现实。 以沈书礼的手腕,估计她还没进机场就被抓回来了。 方才还宁静祥和的夜,如今已刮起大风,公路两侧的大树被风吹得变了形,骤雨说来就来,大片的雨点拍打在车窗上,雨刮器刷刷地刮着。 雨夜中的迈巴赫仿佛暗夜中的幽灵骑士,顶着暴烈的风雨,车轮在地上擦出大片水花。 最后洋洋洒洒驶入小路出城,雨势愈大,已经模糊前方的视线,她只好就近找了一家酒店,拖着行李箱进去开房。 一切办妥后,江泠晚卸掉精致的妆容,从包里拿出香槟,倒上一杯,敷着面膜褪下裙子,泡进盛满热水的浴缸。 紧绷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懒散地拿起手机给陆瑶歌回电话:“怎么打那么多个电话,有这么想我吗?” 陆瑶歌在电话里笑:“可不吗?再晚点你不得上了林之樾的贼船?” “按理今晚我是该拿下他,可意外发生了,你敢信?”江泠晚闭上双眼,轻声叹息。 陆瑶歌问她:“什么意外?林之樾不行?” “不是,是沈书礼。”江泠晚端起酒杯,品了一口。 林之樾行不行的她不知道,她本意就是想跟林之樾订下婚姻,尘埃落定,然后今晚开掉这素了两年的荤…… 连房她都开好了。 谁料今晚林之樾谈项目的对象,会是沈书礼。 “什么,是沈书礼不行?”陆瑶歌说完。 猛地大呼一声:“等等,沈书礼回国了?什么时候回的?” 听到沈书礼不行这五个字,她的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 沈书礼床上跟床下,完全是两个人。 床下清冷矜贵,克制斯文,床上…… 且借用一下某游中典韦的台词:身体里沉睡中的猛兽,觉醒了。 彻底疯狂! …… 疯什么狂?这特么是疯狗。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看上林之樾的原因。 但是说来也奇怪,她物色了两年的结婚对象,居然没一个纸片男人愿意娶她…… “对,就在今晚。”她淡声回答,回忆起今晚的情形。 “晚晚,这位就是我小学同窗,沈书礼。”林之樾谦和地向她介绍。 “他刚回国,才下飞机就过来了。” 江泠晚浑身冰凉,就连唇上带的笑意也逐渐凝结。 而面前这个来势汹汹的男人,面上波澜不惊,看她的眼神是寡淡的。 “这位是我未婚妻,江泠晚。”林之樾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大方向沈书礼介绍道。 沈书礼的神情终于有所变化,墨眸深意更甚,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讽意,薄唇微掀:“恭喜。” 江泠晚故作镇定地开口:“两年没见,沈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 两年了,他应该放下了。 反正她是放下了。 “挺好。”沈书礼云淡风轻地回答,摇晃着高脚杯,深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诡异迷离。 江泠晚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语气,看到他漠不关心的态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谁知,在她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被他逮到机会,将她堵在洗手池前,冷笑着对她说:“不说挺好,怎么放松你的警惕?” - 夜半三更。 惊雷轰的一声,把江泠晚从噩梦中惊醒,身后大汗淋漓。 她居然梦到沈书礼来到这里抓她了! 上等的套房内四下无人,祥和寂静。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惊魂未定,缓了一会儿后,松口气。 门外传来声音。 “叮咚——” 第3章 没对象?那你现在有了 好不容易才松懈的精神,瞬间又紧绷起来,毛骨悚然。 凌晨三点敲门,能有什么好事? “谁?”江泠晚稳住惊慌的情绪,不急于开门,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 “小姐,我是酒店的服务员。”门外传来陌生的女声。 她又通过猫眼确定了一番,确认只有一个酒店服务员,才缓缓开门:“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外面那辆迈巴赫是您的吗?”女服务员怯怯地道歉道。 “是的,怎么了?”江泠晚淡淡回答。 女服务员不太敢直视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即便素面朝天,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一颦一举皆透着生来的贵气。 小声向她解释道:“刚刚楼下有小偷出没,您的车窗被砸破了,我们已经在调取监控,追查他的行踪,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您下楼核查一下,损失了什么物件?” “什么?”江泠晚目瞪口呆,赶紧回去换衣服,披上一件薄披风,赶着下楼检查。 她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流年不利啊! 骤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夹杂着青草湿地的味道,夏风携着一缕冷气,侵袭着她的肌肤。 酒店位于郊外,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只能停在酒店自己划分出的停车带。 原本完好的迈巴赫,左车窗被人砸开了一个大洞,玻璃碎片零零散散地铺在地上,警报声持续地鸣起。 “你们酒店安保干什么吃的?!”江泠晚心口一痛,打开车门检查余留在车上的物件。 她向来把车当成第二个家,车上物件也就不少,部分暂存在车上的名贵首饰全被盗走。 只是暂住一晚,没想到居然能出这种事,毕竟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实在是不好意思,酒店已经报警,为表歉意,我们酒店给您免去这两天的宿费,耐心等待警方追查出来。”服务员跟在她身后,尽可能镇定地开口。 江泠晚目光冰冷,其言也不善:“说得轻巧,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更何况,她现在还在逃跑!逃跑啊!时间紧迫! 但事情已经发生,江泠晚只能压制住心里的怒气,现在发怒也没用。 她气愤地回到大厅,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刷手机,大厅被橙黄色的暖灯映亮,暖光散落在她的身躯上,晶莹剔透的肌肤在光下散发着幽光。 “小姐,听说您的车被砸了?”一个斯文清隽的男人,体贴地给她递来一杯白开水。 江泠晚微微抬眸,视线从手机里挪出来,落在对方的脸上。 长相中规中矩,胜在气质斯文,颇有都市白领的风范,应当是出来出差的工作狂人。 在看清她的容颜后,男人眸色不自觉染上惊艳,很快又压下。 江泠晚接过他递过来的温水,但没喝,放在桌上,轻声道了句:“谢谢。” “不客气,我叫宋云河,母胎单身,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没想到临时借宿还能遇到你这么好看的美女。”宋云河坐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有意无意地与她搭话。 “那么小姐您呢?” 江泠晚收起手机,潋滟的眸子渡上一层清冷,粉唇轻启:“我?” 宋云河轻轻一笑,点点头:“嗯,我看小姐气质惊人,想深入了解一下您。” “我刚从泰国变性回来,惨遭女友抛弃,只好卷铺盖回老家。”江泠晚面露痛苦,纤纤玉指掩上眼角。 “她明明答应过我,就算我成了女人,她也依然爱我,结果还是被她无情抛弃,你说,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宋云河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 但还是维持着绅士风度,语气故作平静:“小姐,您这玩笑开得真不错,看您这漂亮的脸蛋,一点男性特征也没有啊……” 江泠晚来了兴致,凑近宋云河,小声说:“整的,兄弟我看你人不错,偷偷跟你说,别看表面风光,实际上……” “这脸我动了一百零八刀,简直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宋云河神色大变,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盯着江泠晚那张动了“108刀”的脸:“咳咳,不好意思,我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 没等江泠晚挽留,男人已经落荒而逃。 她瞟了一眼桌上的温水,冷笑一声。 索性继续刷起手机,等警察过来记录失物。 待她做完笔录,才疲倦地转回身上楼。 殊不知,刚刚发生的一切,早已被人监控。 高耸入云的楼层,一眼望尽这座纸醉金迷的城池,霓虹闪烁,极尽奢华。 男人轻抿一口红酒,带有讽意地冷笑一声:“变性?108刀?” “她真这么说?” 宋云河怯怯的声音传来:“先生饶命,我跟那位人妖小姐,就只说了这么多,句句属实……” 他要早知道跟人妖搭句话,居然会被黑暗势力盯上,绝对会离那个人妖远远的! 沈书礼低冷的嗓音响起:“只?” “只一句你就该死了知道吗?”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气压颇低。 宋云河吓得腿软,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先生饶过我这次,以后一定离她远远的!” …… 搜查了整整一夜,都没什么线索。 江泠晚闲着无聊,听到服务员推荐附近镇上的美食,便动起身准备去探店,走个几百米就能到镇上。 镇上除了些自助烤肉,火锅店之外,没什么特别大的店面,再往里深走。 看到一家装修颇有意境的小酒,建在小镇上,白天人不多,调酒师是个年轻的男孩,身材清瘦,穿着黑色夹克外套,朝气蓬勃,充满少年感。 “来一杯尼格罗尼。”江泠晚坐到台前,放好包包。 酒内缭绕着时下流行音乐,橙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化着淡妆,米白色连衣裙为她平添几分清纯甜美。 男孩腼腆地调好一杯,递到她面前。 橙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淡淡的流光。 江泠晚不急着喝,目光落在调酒师身上,轻声问了一句:“男大学生?” “刚毕业。”男孩不敢直视她,自顾自地做着手上的事。 “挺好,加油。”江泠晚抿上一口,调笑。 穿书的人生就是爽。 反正全是纸片人,又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个世界,趁没被遣送回去,可劲造那就。 江泠晚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跟男大学生聊起天:“谈过女友吗?” “谈过几个?” 男大学生面色微红,老实回答:“都没有……” “都没有?那你现在有了。”江泠晚不免震惊,好纯的男大学生。 又是一只长在她xp上的小奶狗。 没等男大学生开腔。 她身后传来熟悉淡冷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 “是吗?” 第4章 好好说话,恶心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酒内的气压,随着男人的到来,愈况低下,明明是盛夏,却让人感到寒冰刺骨。 “好巧,沈先生也是来喝酒的吗?” 江泠晚讪讪转回身,望见身着白衬衫的沈书礼朝她走来,身形单薄挺拔,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领口解了两颗纽扣,露出半截锁骨,步伐倦懒散漫,举手投足间却不乏与生俱来的贵气。 五官轮廓深邃立体,蕴藏星河的沉眸看人时淡漠疏冷,英挺的鼻梁之下是形状菲薄的唇瓣,轻扬的弧度恰到好处。 节骨分明的长指夹着一根香烟,云烟腾空不绝,缠绕在他指尖,无法形容的蛊惑。 不可否认,她在这个世上见过无数美男,但比沈书礼好看的,一个都没有,不愧为天选男主。 他的逼近,淡淡的沉香夹杂着冷调的气息,随之压来。 “来拿车钥匙。”沈书礼淡笑,伸手拦住她的去向,将她圈在台前。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气势莫名强势。 两人离得极近,明显的身高体型差距,江泠晚要瘦弱娇小很多,几乎能感觉到他清浅的呼吸,扑在自己额头上。 “车钥匙……被偷了。”江泠晚面上讪讪笑着,心里慌得一批。 是的,沈书礼的车钥匙,被昨晚的小偷偷了。 她昨晚随手把他的钥匙放车上了,没想到…… 沈书礼也不怒,墨色的眸子在橙黄的灯光晕染下,映出点点星光,闪烁着捕捉到猎物的兴奋,似笑非笑地看她:“是吗?” “外套呢?也被偷了?” 扔了…… 江泠晚压下心虚,横竖逃不掉,便讨好似的勾上他的脖子:“怎么可能?被我珍藏起来了。” “珍藏进垃圾桶里了,是吗?”沈书礼这次没受她蛊惑,毫不留情拉开她纤细葱白的手臂,冷笑着嘲讽道。 这……他都知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江泠晚虽然心虚,但面上还是镇定地否决。 “沈先生的东西,我向来都是视若珍宝的好吗,怎么可能扔垃圾桶里呢?” 转过身去偷偷拿手机,飞速给张妈发消息:“张妈张妈!” “翻一下门外的垃圾桶,看看有没有一件黑色西服外套呢?” 张妈秒回:“小姐,早上清洁工已经把垃圾收走了。” 江泠晚呼吸一滞,彻底心死。 完了完了。 两年没见,沈书礼能抠到这地步,一件西服外套都要跟她揪着不放。 据她所知,沈书礼所有西装都是高级手工定制款,很难去复刻出和昨晚那件一模一样的外套。 沈书礼个子高,尽管面前的女人尽可能遮住手机屏幕,但他还是能看到一二。 “两年未见,你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是令我惊讶。”沈书礼抬起手,拿起她喝过的尼格罗尼,优雅地放到唇边,轻抿一口。 他从身后环着她的姿势,暧昧极了。 江泠晚怔怔地看着他,将她碰过的酒杯,递到自己唇边,喝她喝过的酒…… 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 气息清浅地扑洒在她耳畔,偌大的压力裹挟着她,身体不由紧绷,仿佛下一秒,身后这个男人会变异成吸血鬼,对着她白嫩的脖子,狠狠咬上一口。 他的出现,令她兴致全无。 江泠晚从他手里夺过小奶狗给她调制的酒,毫不犹豫地挣脱开他的禁锢: “想喝自己去买,比我富还比我抠,要不要脸?” 说着,她冷睨躲了有三米远的男大学生,语气淡淡:“这杯他买单,姐姐有事得先走了,下次再会。” 男大学生怯怯点头。 江泠晚已经提着包包走出酒,确保沈书礼没追上来后,连忙脱下高跟鞋,撒丫子往酒店奔。 她风风火火冲到酒店,拉起行李箱就冲出来退房,酒店服务员悻悻问道:“小姐,您的贵重物品还在追查中,确定不再等等了吗?” “这样,我留个电话,追查到了随时联系我过来好吗?”江泠晚拿起笔,唰唰写下一串手机号码递给她。 才出酒店,就见身形挺拔的沈书礼迎面而来,手上还提着她扔在路上的高跟鞋,画面有些突兀。 让她想起了某个着名童话,王子带着灰姑娘的水晶鞋,挨家挨户搜查他心心念念的女孩。 只可惜,沈书礼不是白马王子,她也不是什么灰姑娘。 她只是想远离男主,珍爱生命的恶毒女配啊! 江泠晚再也走不动路,把行李箱藏到身后。 虽然掩耳盗铃,但她可以装傻。 “去哪?”沈书礼已经走到她面前,绚丽的阳光落在他额前稀碎的发丝,发尾都在发光,黑曜石般的瞳孔倒映她的丽影。 穿的白衬衫给他带来几分少年的朝气,步伐稳健优雅,恍若回到国外留学的日子。 他清冷矜贵,克己复礼,是老师眼中的特等生,虽然已经快毕业。 而她那个时候,为了跟上他的步伐不暴露身份,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赶课业。 得亏她现实家境不错,小时学过的课业兴趣也不少,否则在这世界一定错漏百出,迟早会被揭穿。 尽管她认为自己知识储备已经足够丰富,可没想到步入这个阶级,才只是开始。 为了坐稳名门千金这个头衔,她私下花过不少功夫,强化自己各方面的技能,包含贵族礼仪都补得大差不差。 沈书礼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她则需要花大量功夫模仿学习。 既已都学会,放飞自我怎么了? 江泠晚额间落下一滴冷汗,对着面前的英俊男人微微一笑:“当然是去你的心里啊,宝。” 她怕的是他吗? 怕的是他身后跟上来的四个体型壮硕的大保镖! 沈书礼面上云淡风轻,抬手捋了捋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好好说话,恶心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泠晚不置可否。 那……好处可多了。 “我在好好说话呀,我对你的爱,如潮水一般滔滔不绝。”江泠晚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恶心他。 沈书礼能不能快点死? 片刻后,江泠晚被沈书礼抱上深黑色的劳斯莱斯,司机在前面开着车。 沈书礼拿着湿纸巾,细心地擦拭干净她沾染尘泥的脚。 刚刚她是光着脚丫子奔回来的。 江泠晚不免惊讶,向来自视清高的沈书礼,居然会帮她做这种事? 好似碰到什么地方,刺痛感袭来。 她不由得痛呼一声: “疼。” 第5章 怎么,以前你就开始对不起我了? 按正常发展,正常男人应该会说:“那我轻点。” 然而,沈书礼却拿着棉签,按压在她被石子磨破的伤口上,力道不减:“疼的不是我。” 江泠晚愤愤瞪着他,准备把脚收回来,脚踝却被他的手指扣死,继续慢条斯理地替她处理伤口。 她的脚链上挂着一颗小铃铛,沈书礼多看了一眼,竟觉得有些可爱俏皮。 药水涂在伤口,火辣辣的刺痛感不断涌来。 她的水眸泛起一层水雾,只好软下声来: “真的疼,沈书礼,你轻点……” 适时的服软,恰到好处,好似轻柔细软的羽毛,撩拨着他死寂两年的心。 沈书礼擦药的动作轻柔下来。 本想回国报复她,可当这个妖冶得像妖精的女人,睁着一双盛满温水的眸子,楚楚可怜,委屈巴巴地向他服软时。 乱了,一切又乱了。 他不理解,真的很不理解。 为什么江泠晚回国跟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是那只乖巧可人的小金丝雀。 为什么要兢兢业业伪装成乖乖女,讨好他两年,任由他摆布,支配她的人生? 为什么在他认为人生运筹帷幄时,毫不犹豫地抛弃他跑回国? 至少他们在国外的生活,令他心满意足,不论是性格的调配,还是身体之间的契合,就连灵魂也是默契的。 还是……从始至终,她都在欺骗他! 利用他扶持落魄的家族,江氏重振旗鼓后,头也不回地抛下他甩手走人! 现在的放浪形骸,才是真实的她? 沈书礼没有将她带回沈氏庄园。 劳斯莱斯停在绿水湾别墅区,巍峨的别墅被精心修剪过的绿植所包围,江泠晚认出是沈书礼常住的住所。 沈氏庄园旁系亲戚众多,颇为讲究。 沈书礼便在外买下一处住所,虽然也是沈氏集团名下的地产,但于他而言是为数不多的净土之一。 而她与沈书礼的第一次…… 也是在这里。 那时候她刚穿越过来,满脑子是跟好沈书礼的脚步,埋头苦干追课业,为了后期的放飞人生而努力。 小说里虽然写沈书礼的第一次是给了她,但没提到具体时间。 前期的沈书礼清冷矜贵,看她的眼神颇为淡漠不屑,原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动她。 直至那夜,他醉着酒回来,将奋笔疾书的她抱上柔软的大床。 “你不会以为,金丝雀的义务是跟我玩过家家?”粗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锁骨上,沈书礼眼神迷离,借着醉意用轻蔑的口吻调侃她。 前期的沈书礼,宠爱她是真的,可后期为林舒禾而黑化,痛恨她也是真的,为林舒禾将她碎尸万段,也是真的。 沈书礼把她当成娇养在掌心之中的金丝雀,事实也如此。 他看上她的脸,而她看上他在京城的权势。 剧本必经之路。 巧合太多,她甚至怀疑,自己手握的其实是女主剧本,否则怎么会有人写男主宠爱恶毒女配的戏码呢? 后面换女主,最大原因是因为,作者写崩了。 于是江泠晚这个角色,强行降级为恶毒女配。 那两年里,沈书礼教会她很多技能,而她也虚心求学,伪装成乖乖女,讨他欢心。 老天非要她按着剧本走,绝无可能,她必须与天作对,与剧本作对,与这个天注定的世道作对! 于是,在林舒禾出现的那一天,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主打一个苟命,领完毕业证就匆匆订票回国。 只要她躲得够快,死亡就绝不会追上她。 “想什么呢?”沈书礼打断她的思绪。 对上江泠晚略显惊慌的眼神,他好像明白了,冷哼一声:“跟我在一起,你都敢去肖想别的男人了?” 她的脚受了点伤,但无伤大雅。 沈书礼却直接将她抱下车,往别墅门口走去。 “没有,我在想我们以前的事。”江泠晚怕跌下来,揽上他的脖子,若有所思道。 沈书礼身体微僵,沉冷地质问她:“怎么,以前你就开始对不起我了?” 没做亏心事,她慌什么? 江泠晚:“?” 6。 顶级理解。 沈书礼把她放到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不紧不慢地开起跨国视频会议来。 他不是第一次在江泠晚身边办公事,大多数时候,她都会抱着记录本,翻译他流畅标准的外语,难度极高,于她而言全是生僻词汇。 沈书礼有时会轻蔑地看她一眼,但不阻止,慢慢地就习惯了她的陪伴。 刚出国的时候,她英文口语并不流畅,所以在国外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 有时沈书礼心血来潮,也会在家用外文和她对话,锻炼她的口语能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笨。 渐渐地,她口语越来越流畅,也在校内交了不少朋友。 沈书礼又不高兴了,晚上压着她要了好几次,动作又凶又狠,好似要将她生吞似的。 这个会议开了得有近一个小时,江泠晚缩在沙发的另一头,沉沉进入梦乡。 昨夜她基本没怎么休息,这会儿身体开始反噬她了。 沈书礼合上笔记本电脑,深深看一眼躲他躲得远远的女人。 女人婀娜的身段和两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肤若凝脂,犹如上等的羊脂玉一般细腻白嫩,身娇体弱,轻轻掐一下都能留下红印。 柔软微卷的墨发与她白皙的肤质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精致小巧的五官,唇形十分好看,很适合接吻。 她是怎么能做到如此决绝地将他狠心抛弃? 或许是有苦衷? 难不成,他做错了什么? 女人微微翻了个身,险些摔下沙发,沈书礼眼疾手快接住她,愣是把她吓醒,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恐惧。 “沈……沈书礼,你放过我!”江泠晚从噩梦惊醒,对上他高深莫测的黑眸,打了个寒颤。 沈书礼的眸色更加沉冷,薄唇微掀:“放过你?凭什么?” 江泠晚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用力地喘了两口气。 她刚刚居然梦到,梦到沈书礼跟林舒禾在一起,然后将她碎尸万段了! 第6章 沈先生是在吃我的醋吗 余惊未散,她转头看向那个接她梦话的沈书礼。 现在的沈书礼,还没爱上林舒禾,还没为爱黑化。 她松一口气:“不好意思啊,刚刚羊癫疯发作,吓到你了。” “江小姐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第一次见求我放过的羊癫疯。”沈书礼幽幽站起身,没好气地回怼她。 江泠晚嘿嘿一笑:“世间万物千奇百怪,沈先生没见过的多着呢,多活几年有的是见世面的机会。” 说完,桌面,她的手机振动起来。 打来的人是林之樾。 今天放浪惯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小奶狗等着她。 可在沈书礼的地盘上,她不至于作死到接别的男人电话,气他发疯。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挂断。 沈书礼幽冷的声音,应声而至:“谁?” 他拿出烟盒,熟稔地点上一根,叼进嘴里。 江泠晚云淡风轻:“骚扰电话。” “叫亲亲未婚夫的骚扰电话吗?”沈书礼吸了一口烟,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 强行禁锢在怀中,久违熟悉的清香,极大限度满足他心里的空虚。 江泠晚深知,现在跟沈书礼作对讨不到一点好处,便抱上他的脖子,用着温软的语气问他:“沈先生是在吃我的醋吗?” 可惜了,别人林之樾是正宫。 名正言顺的正宫。 他沈书礼,什么也不是。 果然,沈书礼神色冰冷下来,抬手捏起她的下颚,冷着声鄙夷她:“倒是敢想。” 一声不吭狠心抛弃他,回国放浪形骸,是个稍微好看的男人都不放过,渣得真是离谱! 也配让他吃醋? 江泠晚低笑:“一直敢这么想。” 她的手机再度响起来。 江泠晚看了一眼,陌生号码,回头对沈书礼说道:“这次不是亲亲未婚夫了哦。” 沈书礼一脸黑线,没有搭理她。 她按了接通。 陌生的女声从电话里传出来:“江小姐您好,我是酒店的服务员,这边警方抓到昨晚的小偷了,您有空过来认领一下失物吗?” “好,知道了。”江泠晚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沈先生,您的车钥匙追回了,要去认领一下吗?” 不是认不认领的事。 主要是想搭个顺风车。 沈书礼所在的绿水湾,地处偏僻幽静,环境优雅舒适,是不错的休闲圣地。 但坏处是来往车辆不多,不好打车,其次住在这附近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名流,根本不需要打车出行。 “求我。”沈书礼怎会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随手把烟头摁进烟灰缸,将她往怀里拖,嗅到她身上那一抹久违熟悉的幽香,眼神晦暗。 江泠晚无语极了。 妥妥一神经,要他自己的车钥匙还要她求? 看给他惯的,怕是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沈书礼好似听到的她心声,轻轻皱眉,低咬她的肩肉:“又在心里骂我什么?” 江泠晚吃痛,试图挣脱开他,重新做好表情管理:“沈先生乃吾之楷模,我怎么会骂您呢?” 后脑勺猛地被他扣住,强势的吻侵袭而来。 沉重而不加修饰,时隔两年的接触,莫名压得他的心情烦闷起来。 室内没有开灯,四周充溢着浓墨重彩般的色调,静谧无声,压抑得不像话。 她错愕地瞪大双眼,将他比夜还深的墨眸望进眼里。 吻来得猝不及防,她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晕,心脏砰砰跳动,险些透不过气来。 她不是放浪了两年,怎么会接个吻,都还这么生涩? 沈书礼情不自禁地加深这个吻,试图想要验证些什么。 却被她狠狠推开,从他怀里挣脱下来,穿上鞋子。 “不用你送了,我自有办法。”江泠晚感觉再这样发展下去,今晚都不用出门了。 她绝对会被沈书礼这个狗男人吃干抹净! 说完,她转身出门,一边准备给陆瑶歌打电话。 手腕被追上来的男人扣住,回眸对上沈书礼无可奈何的神情:“我送你。” 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迟早会被江泠晚反过来摆布。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江泠晚按着那晚做的笔录,将遗失物件一一挑回来,处理完一切后,把车钥匙交还给沈书礼。 她的迈巴赫白天已经被沈书礼带过来的保镖开去保修,回去只能坐他的车。 沈书礼正疑惑,她怎么还不上车? 一辆酒红色的法拉利疾驰而过,下来穿着艳丽的年轻女人,身姿妖娆地朝江泠晚走来:“宝,你的baby来接你了。” 沈书礼眸色微沉,冷冷一笑。 原来是等这茬。 江泠晚嘚瑟地奔往陆瑶歌的怀抱:“几天没见,胸又大了。” “讨厌,小偷的事怎么样了?担心死我了,什么小偷敢这么猖狂?大晚上的砸车,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这。”陆瑶歌拉着江泠晚关心道。 “放心,我没事,丢失的基本都追回了。”江泠晚笑了笑。 陆瑶歌一听,不禁抱了抱江泠晚:“没事就好,今晚上去我家住,怎么样?” “对了,沈书礼应该没找到你?” 显然没发现车上坐着的沈书礼,正在冷眼看着她们。 冷眼看着她,摸了一把江泠晚的腰…… 江泠晚尴尬地轻咳两声:“有没有一种可能,沈书礼就在……这里?” 陆瑶歌浑身一颤,目瞪口呆:“什么?!他在这里你敢叫我过来,一起当炮灰吗?” 陆氏与沈氏集团合作颇多,万一惹沈书礼那个太子爷不高兴…… “什么炮灰不炮灰的?你明明是病了,身体不舒服,需要我去照顾,身为姐妹,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江泠晚摸了摸她的额头,故意放大音量。 陆瑶歌秒懂,瘫软在她怀里:“哎呀,晚晚,我病入膏肓啊……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只有你能照顾我了。” 偷偷瞟了一眼江泠晚附近停靠的劳斯莱斯,后座坐着一名年轻的男人,司机挡住她的视线,看不太清。 沈书礼坐在后座,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不打算下车。 任由她们上车离去。 眸色深沉,黑得像幽夜中的天幕。 司机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冷意,气压明显降低。 “先生,追吗?” 第7章 晚晚婚后想干什么都可以 陆瑶歌启动车子,离开这里后,江泠晚才勉为其难松懈,拿出手机给林之樾回消息。 “江泠晚,明天陆氏要完蛋在你手上,我跟你没完。”陆瑶歌开着车,一边咬牙切齿地对她输出。 她真是牛逼上天了,大半夜跑来跟沈书礼抢女人! 江泠晚转头望向这个艳丽俏美的女人,低声安慰她:“放心,他不会。” 毕竟沈书礼还要在长辈面前,继续装他那知书达礼,斯文温润的形象。 沈书礼不傻,从各方面收益点上,他就是从兜里掏5块钱到大街上买张刮刮乐,也比整垮陆氏赚。 更何况为了他一个本就不爱的女人,绝无可能! 而他骨子里的放荡,目前为止,只出现在床事上。 林之樾的电话再度打来。 “怎么了?”江泠晚关上车窗,将风声挡在窗外,以便听清林之樾的声音。 林之樾在电话里说:“晚晚,你一天没联系我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这儿有点忙。”江泠晚微微皱眉。 粘人是好事,可太粘人,就好不起来了。 林之樾没说话。 僵持了大概几秒钟,江泠晚只好服软:“好,我的问题,我错了。” “哪错了?”林之樾终于反问她。 江泠晚被拿捏得死死的:“一天没主动联系你。” “还有呢?”林之樾又继续逼问。 她想了想,脑子飞速运转:“今天不小心挂了你的电话。” “别气了好吗?下次不会了。” 林之樾试探性地问她:“你没接我电话,不会是又投奔到哪个新奶狗的怀抱了?” 江泠晚头皮发麻,公式对了,答案没对。 不过,她完全是被迫啊! “怎么可能?林之樾,我知道你有事,这次想要多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懒得再跟他周旋,直奔主题。 “一百万,是不是有点多了?”林之樾弱弱开口。 又接着解释道:“晚晚,公司的资金快撑不住了,沈书礼刚跟我签了新项目,投款还没下来,只怕再拖几天,资金没下来公司就该倒闭了。” “你不忍心看我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公司只有发展起来,我才能配得上你呀。” 江泠晚目光微冷,粉唇轻勾,柔着声道:“怎么会?我当然舍不得了,只不过……想要这一百万,是有条件的知道吗?” “明白,婚后晚晚想干什么,勾搭多少男人,我都不会干涉,你看可以吗?”林之樾乖巧地答出满分答案。 江泠晚面容依旧冷淡,皮笑肉不笑地回完他的话:“林之樾,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的懂事了。” 挂完电话后,陆瑶歌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也终于明白,江泠晚为什么会选择林之樾结婚。 不是因为喜爱,而是因为他没有强大的家世,没背景,创业前期好掌控。 不由感叹起这个闺蜜:“晚晚,我以为你选择跟林之樾结婚,是因为喜爱。” “没想到,你想掌控人家啊!” “可是,不结婚你不是更自由吗?” 而她所猜测的答案,也只对了一半。 江泠晚重新开窗,漫不经心地拿出烟盒,点燃一根香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起来,轻轻吐出白烟。 “我想彻底摆脱沈书礼,目前来看,只有结婚可以。” 距离书中,她的死期还剩两年,再过不久的将来,沈书礼会与林舒禾走到一起,说不担心死期是假的。 原书中的江泠晚,一生情爱只被沈书礼一个人牵绊,被沈书礼无情抛弃后,她便一直是单身状态。 而她,偏偏要破一破这个魔咒,找个男人结婚! 可冥冥之中,像有东西在阻拦着她的计划。 在她即将放弃时,追求她半年的林之樾,居然主动提了要跟她结婚。 然而,中途杀出来一个沈书礼。 “晚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沈书礼真的爱你,就算你结了婚,他也会想尽办法逼你离婚,重新回到他身边?”陆瑶歌难得一本正经地给她说起道理来。 江泠晚故作淡定道:“沈书礼他不爱我,现在回来抓我,只不过是觉得被我甩了嫌丢人,其次沈家人绝对不会容许他跟已婚女人厮混。”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定要找男人结婚的根本原因! 没想到才刚定下来,沈书礼居然不按剧本走向,不受控制地回国抓她了。 他的回国,令江泠晚焦虑极了。 证明着往后的走向,可能会发生不可控现象。 而她也有点担心,自己的结婚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了。 夜风吹动她的长发,前灯照亮她的瞳仁,流泻出淡淡的幽光。 江泠晚转移话题,不打算再深扒沈书礼的心理历程:“别聊这么严肃的话题,聊点开心的。” “别提了,最近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前两天参加了个慈善活动,差点没被我那该死的私生女妹妹气死。”陆瑶歌没好气地吐槽道,把车停进自家的停车库。 她带江泠晚回了自己独居的住所,毕业时家里送的小洋房。 前几年,陆家凭空天降了一个作天作地的私生女,差点没把陆瑶歌折磨疯。 一毕业她就马不停蹄收拾行李,从那个鸡飞狗跳的家里搬出来,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去露个脸吃饭。 江泠晚听着陆瑶歌的吐槽声跟她进门,瞥见一个身穿深灰色睡袍的高大男人,端着酒杯从楼上慢悠悠下楼。 容貌清隽帅气,长着一双桃花眼,英挺的鼻梁,薄唇的颜色很淡,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随意。 因为长得好看,江泠晚就多看了两眼,“瑶瑶,我今晚住这儿不合适?” 陆瑶歌家里藏男人还敢把她带回来,把她带回来当电灯泡吗?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陆瑶歌没会到江泠晚的意,从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拖鞋,才注意到朝她们走来的男人。 “他是我跟你提过的亲哥,刚从国外回来,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再畜生,也不能对自己亲哥下手啊。” 江泠晚默默点头,听懂了。 亲哥啊…… “这墙角,我能挖吗?” 第8章 要么服从我,要么远离我 陆瑶歌目光温柔,轻声笑了笑:“挖得动,他就是你的了。” 帅气男人已经走过来,视线轻飘飘落在江泠晚身上,薄唇轻抿,嗓音富有磁性:“挖什么?” 微微敞开的浴袍,隐约能看到里面形状极好的腹肌,紧实有力,轮廓分明,极具张力与诱惑。 “当然是挖你呀,哥哥长得真好看,有对象吗?谈过几个?”江泠晚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主动出击。 她怀疑她穿的不是书,而是美妙的乙游世界啊! 没想到,帅男人淡笑一声:“你想我谈过几个?”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个就够了。”江泠晚才说完,陆瑶歌凑到她耳边善意提醒:“陆裕不奶,很狼的一个人,你别被外表给骗了。” 江泠晚浑身一抖,不自觉想到沈书礼,这世上还能有比他还狼的男人? “不确定,再看看。”陆裕清冷地收起目光,转身离开。 江泠晚转头看向陆瑶歌:“他这是拒绝我了吗?” 陆瑶歌耸耸肩:“拒绝了,但没完全拒绝。” 第二天一早,江泠晚往林之樾的账目汇了资金,说心痛也不心痛,她早已暗中收购林之樾公司的股份,现如今有了一定的比例占额。 名义上来说,她保的也是自己的公司。 江泠晚回到江氏集团工作时,秘书追了上来,小声在她耳边私语:“晚姐,董事长让我给您带句话,晚上有场活动晚宴,平时您爱怎么玩不要紧,但尽量还是别得罪了沈家那位。” “知道了。”江泠晚应了一声。 江家人对她抱有愧疚心理,都心知肚明企业是怎么重振雄威的,所以对她平时的生活工作是基本不干涉。 家里只当沈书礼玩腻了,将她抛弃回国。 所以在她回国以后,对她基本是有求必应。 家族企业,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往往充斥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外界都知她与沈书礼交情不错,却无人知晓,她其实是他暗自娇养的金丝雀。 白天还晴朗的天气,晚上却下起了细雨,犹如起了大雾一般,绵绵密密地覆盖在整座城池,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土地的味道,冒着白天被太阳酷晒的腾腾热气。 活动晚宴设在室内,江泠晚化上精致的妆容,宝石般璀璨的眸子流泻出清浅的微光,绛唇皓齿,唇角弯起的弧度百媚众生。 她美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身着月白色抹胸长裙,上等的绸缎丝滑柔软,缕边由烫金丝线手工纹绣而成,身材玲珑婀娜,弧线流畅柔美。 她端来一杯红酒,跟主办方敬起酒来,客套一番后,见陆裕身着黑西装礼服走来,身后跟着穿着淡蓝色长裙的陆瑶歌。 陆瑶歌天姿靓丽,五官精致小巧,长相甜美,却长着颗刚强坚毅的心,被她那作天作地的私生女妹妹打磨的。 “你妹怎么没来?”江泠晚瞅见陆裕也来了,不由问道。 陆瑶歌一脸嫌弃,轻蔑道:“笑话,她什么身份,也配跟我出来?” “别这么说话。”陆裕眉头微皱,“虽然没什么毛病,但家丑不可外扬。” 接着,视线转到江泠晚身上。 这是在赤裸裸点她是外人呢! 江泠晚听后,轻哼一声,拉过陆瑶歌:“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你哥怎么还把我当外人?” 陆裕脸色肉眼可见地黑起来。 “宝,你可是我的小心肝儿呀!怎么能算外人呢?”陆瑶歌笑容压不住了,端起酒杯跟江泠晚的碰了碰。 陆裕皮笑肉不笑,也敬起江泠晚来:“挺好,昨晚才要挖走我,今天你们就百年好合了。”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不少人目光被吸引过去,包括江泠晚。 只见骚动之中,走出来一抹挺拔恣意的身影,穿着名贵的定制黑西服,未系的纽扣给他带来几分随和,步伐虽慵懒散漫,举手投足间却不乏矜贵之气。 熟悉惊艳的容颜,五官优越,硬朗的剑眉,幽深莫测的凤眸,英挺的鼻梁之下是形状线条完美的唇瓣,沈书礼的到来成了焦点,不愧是生来矜冷优越的天之骄子。 “注意看,那个男人叫小帅。” 陆瑶歌循声望去,发现解说的人竟然是江泠晚。 “别搞,姐还想多活几年。” 江泠晚已经端着酒杯转身离开,走到座席休息。 心里谨记着家父给她留的话,平时可以浪,但尽量不要得罪沈家那位。 虽然很离谱,但是有道理。 陆瑶歌追她暗恋的男神去了。 陆裕坐到她身旁的位置,把酒杯放回桌上,漫不经心地问她:“昨晚你说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江泠晚刚开一把排位,在ban英雄阶段,头也不抬:“我昨晚说了很多话,帅哥哥指的是哪句?” “你想挖走我。”陆裕幽幽道。 江泠晚没明确回答,只问他:“玩过这个游戏吗?” 陆裕回答:“玩过。” 她把手机交给他,笑容明媚:“我喜欢会玩镜的男人,赢了,我就告诉你。” “可以。”陆裕被她逗笑了,接过她的手机,上面残留着她指尖的余温。 有点稀奇,江泠晚这个女人,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他表白呢,还得让他先赢一把游戏。 潇洒的操作,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十分钟后,一把排位轻轻松松被他拿下。 “陆裕哥哥真厉害,镜玩得也太帅了!”江泠晚心满意足地拿回手机。 陆裕在她的夸赞声中逐渐迷失自我,身心愉悦:“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再把手机递给他:“要不再赢一把?” “江小姐是在测试我的服从性吗?”陆裕没接,似笑非笑地问她,目光幽冷。 被戳破心思的江泠晚,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如果我说是呢?” “那要看江小姐有没有这个资本了。”陆裕面色渐渐沉冷,笑意却不减。 江泠晚收起笑容,站起身准备离开:“算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适时的给点甜头,温柔而不失强势,达不到目的又适时收手,毫不贪恋。 陆裕无奈地伸手拦她:“江小姐……段位颇高啊。”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江泠晚回眸看他,绛唇轻启:“要么服从我,要么远离我。” 驯狼,猎狼,调教狼。 忽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声。 “服从?” 低冷磁性的嗓音,好似寒冬的一缕冷风,钻进她耳里。 第9章 公平起见,您也甩我一次? 这缕冷风,硬是将她周身的空气冻结住。 熟悉的声音,化成灰烟,她都不会忘记。 “你们认识?”陆裕先她一步开口。 江泠晚看向迎面而来的沈书礼,淡定地回答:“当然认识了,沈先生的名讳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条狗,看到他也得喊两声汪汪。” 陆裕:“……” 沈书礼神色淡冷,走到他们面前,也淡漠地来一句:“你们认识?” 江泠晚:“不认识。” 陆裕:“认识。” 异口不同声。 陆裕震惊地看向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刚刚还要服从呢,现在就不认识了? “不认识,你要他服从你?”沈书礼冷冷一笑,犀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狠刮在她身上。 “服从了,就认识了。”江泠晚硬着头皮回答。 时刻在心里谨记,尽量不要惹沈家那位。 沈书礼面布乌云,沉冷着脸看向陆裕,语气极其生冷:“你要服从她?” 压迫感十足,仿佛千军万马兵临城下,势必要破了她辛苦搭建的城池似的。 陆裕讪讪笑道:“迟来的心动,灰飞烟灭。” 这次轮到江泠晚了:“你们认识?” 陆裕替沈书礼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我们一起回的国。” 关于她想驯服的小狼,认识沈书礼这匹大狼这件事。 当事人表示,后悔,无比后悔。 听完,她不自觉往左边退两步,手臂被微凉的手拉住,力道不轻不重,禁锢着她走不动路。 江泠晚弱弱抬眸,对上他冰冷至极点的眼神,充满杀意。 “去哪?”沈书礼冷笑着质问她,笑容森冷,跟黑暗童话中的魔鬼微笑无差。 大人看了要流泪,小孩看了做噩梦。 “既然这么想走,那我成全你好了。” 说完,硬生生拽着她的手腕,强行把她拽离现场,来到空荡无人的露台。 细雨初歇,黑云压顶,台外树影斑驳,瓷面是潮湿的,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我错了沈先生,下次不敢了。”江泠晚可怜巴巴地向他道歉,态度十分诚恳,语气无比真切。 两年来,对他的惯用手段,屡试不爽。 对付吃软不吃硬的他,道歉总没错。 沈书礼凤眸轻眯,眼尾竟然泛起一丝猩红,语气充满讽意:“错?你怎么会错?” 狠心抛弃他,怎么会错? 流连无数个男人之间,她怎么会错?! 亏他昨天还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 今天她就要男人服从了! 如此看来,他对这个女人还是太好,让她敢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的底线。 江泠晚表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错了,到底哪错了。 明明他们已经分手,凭什么沈书礼还一而再再而三干涉她的事? 但耐不住沈氏集团的压迫啊。 不管有没有错,她都只能认错,毕竟现在给她大把钱花的江父,来之前就给她下达了警告。 “两年前,是我不对,公平起见,要不您也甩我一次?”她深思熟虑后,终于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你说什么?”沈书礼的眸底阴郁未散,反而愈发阴森了,步步逼近她,将她抵到石柱栏杆前。 她还敢提甩这个字? 杆柱上的雨水浸湿她的裙摆,湿湿凉凉的,冷意从腰后袭来,丝丝缕缕钻进她的骨缝。 淡淡的沉香夹杂着特有的冷调,压抑而令人窒息。 “沈书礼,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江泠晚侧头看了一眼楼下。 这里是五楼,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清醒过来要……唔……”后悔的…… 末语尽数被他强势的吻,堵回胸腔里。 又凶又急。 是他一惯的做派了。 淡淡的酒香疯狂缠绕着她,她越躲他的进攻就愈发强烈,紊乱的气息迷了她的大脑,正在被暴风雨席卷一般,几乎什么也想不进去。 强势得令她快要窒息,小脸憋得涨红,承载他憋了两年的怒气。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才堪堪结束,他俯下头,埋进她的锁骨,感受着这个女人因刚刚的缓不过气,而大口地喘息。 他气息灼灼,嗓音低迷沙哑:“江泠晚,立刻马上取消掉你那可笑的订婚,踹了你那该死的未婚夫,能听明白吗?” 见她没什么反应,又缓缓抬起头,与她对视,幽深的眸子如审视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她。 “还是说,要我亲自帮你?” “沈先生好霸道啊,不当霸总可惜了。”江泠晚目光迷离,潋滟的眸中染上几分情欲,漂亮的脸蛋晕出微红,有一丝微醺后的倦懒,勾人心魂。 “晚晚,我又要被那个作精气死了!什么东西,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山上的笋都给她夺完啦!”陆瑶歌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而近,高跟鞋刚一踏入露台,瞬间呆住。 此刻的沈书礼,正把江泠晚抵在栏杆前,禁锢在怀里,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 谢谢,有被打扰,极其不爽。 他的目光极其幽冷,转向打破暧昧的陆瑶歌,迸射出十足的不耐,十足的挑衅,寒冰彻骨。 “噫,怎么一个人也没看到,我刚刚明明看到晚晚来这了呀,可能是看错了……”陆瑶歌直接装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完撒腿就跑。 “还想亲吗?沈先生,不亲就该放我走了。”江泠晚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便抬头问道。 轻描淡写的话语,直接掩盖过方才的激吻。 区区一个吻,于她而言,无关紧要。 就当被狗啃了。 “光亲怎么够?江小姐刚刚不是让我也甩你一次?不在一起,怎么甩?”沈书礼的心里没由来地堵上一口气,没好气地挽留她。 彻彻底底相信江泠晚的心狠,相信她心中没有他。 从始至终的温顺,都是装的。 江泠晚听着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行,那我们现在就在一起了,您看看什么时候行个方便,甩我一次?” “江小姐身上还带有婚约,你打算让我当你的情夫吗?”沈书礼没有松开她的意思,意味不明地嘲讽道。 关于世家太子爷给她当情夫这个事儿…… “古代男人都能三妻四妾,现代女人有几个男人怎么了?我认为很公平啊,沈先生认为呢?” 第10章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夜幕沉沉,夏日的蝉鸣声延绵不绝,雨后的风依然携着暖意。 “是吗?”沈书礼瞳孔猛地一缩,眸光黯然了几分,很快又被冰寒之意覆盖。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女人了。 怎么可以渣得这么理直气壮? 江泠晚抬手替他抚平西装上的皱褶,眸波蕴着一池温水,轻声说 :“行,摊牌。” “沈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放过我好吗?” 沈书礼面色微沉,眸中略有波动,低哑着声反问她:“为什么分手?你单方面分手,也算分手?” “因为不爱了,两个人不合适分手很正常,比如什么三观不合,性生活不协调之类的,又或是移情别恋,都可以当做分手的理由。” 江泠晚渐渐拉开她与沈书礼之间的距离,感觉到压力渐小,才随便找了一些借口。 某种意义上,她跟沈书礼有一定的相似度,他有明确的人生目标,会为之而去拼搏。 而她也有着明确的目标,为了活命,远离沈书礼跟女主林舒禾,享受千金的穿书人生,放飞自我,自由不羁。 既然上天给她穿书的机会,那么她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为了讨好男人,应该是男人来讨好她好吗? 凭什么要任由沈书礼摆布?满足他变态的需求? 那样的苦,往后林舒禾一个人受就够了。 “可以上你说的,在我们之间并不存在,所以不足以构成我们分手之间的理由。”沈书礼用着肯定的口吻,否决掉她以上所有观点。 江泠晚却认真地回答他:“以上我说的,都存在。” “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其次,我们之间并不和谐。” “不管是三观,还是性方面,都不和谐。” 沈书礼那方面,玩得真的是,又花又暴力,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不喜欢,连带他的社交圈,也不喜欢。 “所以我移情别恋不是必然的吗?我不愿意让你摆布了,不合适就分手,我觉得很正常。” “我认为我不欠你的,你是帮了我们江家,可我也跟了你两年,任你摆布了两年,我觉得可以抵消了。” “抵消?好一个抵消。”沈书礼听她发自肺腑的感言,只觉可笑至极,两不两清的,都是她说了算。 “这都是你的心里话吗?” 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江泠晚坦诚地回答:“是。” “很好,好得很!”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眼,尽可能地压抑着怒气,血压直线飙升,胸口气得不断起伏。 “跟我分手,但愿你别后悔。” 气火攻心之下,沈书礼没了兴致再留下,恶狠狠地攥着拳转身离开。 “不会,一定不会。”江泠晚一脸无所谓地转回身,听着枝头上的蝉鸣。 沈书礼离开后不久,陆瑶歌钻了进来,担忧地问她:“晚晚,发生什么了?你把沈书礼脸色气得那么难看。” 江泠晚云淡风轻地回答:“没发生什么,就是我跟他说清楚了,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啊?我看他气惨了,明天他不会报复你?”陆瑶歌依然担心着江泠晚。 要知道四年前江氏集团还是沈书礼出手拯救的,想要覆灭江氏集团,于现在实力更甚的他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应该不会,毕竟这个事对他来说挺丢人的。”江泠晚迟疑了片刻,沈书礼不至于把自己被甩的事,放到明面上报复,其次,他要是报复。 就让世界都知道他被她给甩了,一起丢人,同归于尽。 其次,林舒禾已经进入沈书礼一手创下的公司,再过不久,他们就会相爱。 他真不至于多花心思在她身上。 沈书礼之前圈养她,也只是解决生理需求,痴迷于她的身体,至少在她感觉来看,是这样的。 所以,如果她不想方设法脱离沈书礼,再过两年,她就会步入剧本,走向死亡。 其实她是有系统的。 只不过系统摆烂了。 犹记穿来的第一天,她在一张柔软奢贵的公主床上醒来。 「亲爱的宿主大人,欢迎您来到《姝色难逃》的世界,我是与您绑定的系统,名字叫摆烂。」 「以后您叫我摆烂就行,不过叫不叫也无所谓,既然开摆了,肯定就不会那么轻易出现啦!」 江泠晚:“6,一个月多少工资啊,敢这么摆?” 【摆烂:没办法呀,boss压榨得太惨嘤嘤嘤,心有余力不足嘛!】 江泠晚其实是现代身死了,才有机会穿过来的。 所以,系统等于给了她二次生命。 便忍住了没吐槽他:“那么,请问我在这个世上有什么任务吗?” 【摆烂:亲爱的宿主大人,既然我们都叫摆烂系统了,自然就没什么任务啦!开造就完了!】 江泠晚听了,心情大爽。 看来拥有摆烂系统也不是什么坏事。 【摆烂继续补充:不过,既然没有任务的话,宿主大人也就没什么金手指了哦,生死都掌握在您自己手里。其次,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您可一定要瞒住自己穿书者的身份。】 “没问题。”江泠晚已经很满足现状。 【摆烂:那么,祝宿主大人生活愉快!】 从此以后,这个系统居然就真的摆烂了,整整四年,一次都没冒过泡! 她真好奇,这系统一个月工资能到两千吗? 这活也太轻松了? “晚晚,我有点不解啊,沈书礼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要对他这么避之不及?”陆瑶歌的话打断她的思路,这个点从没听江泠晚提过。 江泠晚笑着不答,反问陆瑶歌:“宝,你作文偏题了,你是来控诉小作精的。” “啊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真是气死我了!前两天我不看上了一条限量款手工坠子吗?全国限量就一条,这不在家嚷嚷着不公平,她也想要,嘤嘤嘤!”陆瑶歌气得深吸一口气,越控诉到后面,语调愈发阴阳怪气。 “老娘干什么,她模仿什么,所以我说她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她要个锤子她,老娘今晚就买把锤子回去捶死她!” “这会儿又在家里扮起可怜来,嚷嚷着我来宴会不带她,几个菜啊喝这么高。” 江泠晚一听,不由叹道:“我的天,她敢这么猖狂?!” “要不要我带支仪仗队,去给你摇旗助威,鼓舞士气?” 陆瑶歌勉强缓一些气:“那倒不用,收拾她还需要搬救兵?这不等于抬举了她!”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配让我搬救兵吗?” 宴会还在进行中,方才强势出场的沈氏集团太子爷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场,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挂在手臂上,背影恣意潇洒。 “查一下,江泠晚这两年里,交往过的所有人,男女都要。”男人把香烟叼进嘴里,深邃的眸中阴郁经久不散,没由来的烦躁堵在喉腔,压不下去。 上车前,对身后跟着的助理开口。 “细节,也要。” 他倒要看看,她喜欢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第11章 后天我们就领证 宴会结束,江泠晚回到自己的住所,熟练的输入智能锁密码,推门而入。 张妈在拖地,惊讶地望向自家才逃难不久的小姐。 “宝,我逃难回来了。”江泠晚微醺的眸子轻轻抬起,眸眼如宝石一般耀眼,朱唇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张妈被她这声宝,撩得小脸一红。 自家小姐,没脸没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想着怎么接茬,江泠晚已经脱下高跟鞋,赤足往楼上走,脚踝上系着银链子,铃铛小巧可爱,反射出白色的光辉。 醉意上头,背影摇摇晃晃的,隐约听到她轻柔细嫩的呢喃声:“给我泡杯蜂蜜水好吗?” 她还能说不好吗? 张妈收起拖把,洗干净手去厨房给江泠晚泡蜂蜜水。 等她送上楼时,看到江泠晚抱起画本,坐在床边的白绒毛毯上唰唰作画,柔和的灯光洒落在她娇小莹白的身躯上,拉出小片阴影。 难得看到一脸认真的江泠晚,张妈稀罕极了,端着蜂蜜水走上去,顺便看一眼她在画什么。 小姐这么认真,应该是什么顶级…… 喜羊羊。 是的,没错。 她画了一只喜羊羊。 “好看吗?”江泠晚放下铅笔,接过泡好的蜂蜜水,放到唇边吹了吹,轻抿一口。 张妈点点头,别的不说,画得挺像。 江泠晚把蜂蜜水放到桌上,纤长葱嫩的手指执起铅笔,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签名,最后潇洒地撕出来送给她:“这是我男神,记得对它好点。” 张妈:“……” 第二天,江泠晚递交完设计稿,被江父喊到办公室,愁容满面地盯着电脑屏幕,见她进来,视线挪到她身上。 “晚晚,你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怎么听说沈书礼宴会到一半,怒气冲冲地走了?”江父忧心忡忡地问她。 江泠晚一脸无辜:“怎么可能?我可是时刻谨记着您的话,一点也没招惹他。” 江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又听她补充:“是他来招惹我。” 没落地的心,再次悬起来,悬得更高了。 “什么?!他来招惹你干什么?” 江泠晚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形,他来惹她干什么? 把她摁在阳台上强吻,算吗? “爸爸,您放心,昨晚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了,我都跟他说清楚了,往后不会再跟沈氏那位有任何正面冲突。”她省略掉少儿不宜的部分,向江父解释道。 江父忧愁地揉了揉眉心:“晚晚啊,你可知沈书礼在查你?” “他查他的,我玩我的,两者并不冲突啊爸爸。”江泠晚却没放在心上,早料到沈书礼会不甘心,查她是必然的。 她有的是黑历史让他查,等他查完,心也该死了。 “平时你爱怎么玩,我不管,但你最好给有个限度。”江父一脸严肃道。 随后又不忍凶她,软下声补充:“玩的时候,注意看着点对象。” “离姓沈的远点。” 江泠晚听后,乖巧地点头:“好的,爸爸。” 临走前,江父又在后面叫住她:“晚晚,你要订婚这个决定,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他……很乖。”江泠晚微微一顿,回他一个肯定的笑容。 “您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江父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她走。 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江氏自从东山再起后,行事风格要稳妥一些,万事求稳。 上不上进的无所谓,稳就可以。 自然也就不需要江泠晚再为家族做什么贡献,就算需要联姻贡献。 以她近两年来的放荡不羁,也不会有人敢娶她这个祸害。 从江父办公室出来后,江泠晚直接去了林之樾的公司,迈巴赫已经修好,被人送了回来。 林之樾得知她要来,亲手给她泡好咖啡,耐心地等她到来。 昨天江泠晚给他打的资金,替他缓和不少压力,对她的态度也就好上不少。 “晚晚,你今天怎么想起找我来了?不是要出差吗?”林之樾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才坐到她面前,笑容温柔富有感染力。 不知为什么,面对林之樾的时候,她的精神总能适时地放松下来。 “临时取消了,你这话里的意思,好像不太乐意见我。”江泠晚端起他亲自泡的咖啡,轻抿一口,眼底含着笑意。 “怎么可能?我……很想见你。”林之樾被她逗得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着急地跟她解释。 窗外明媚的光投射进来,映亮她清浅的笑容,眸波流转出淡淡的微光,右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透出摄人心魄的蛊惑。 “订婚日期还是不推迟了,这周末正常进行怎么样?后天我不忙,到时候先去领个证。”江泠晚放下手中的咖啡,葱白纤细的手指捏着小勺子,有意无意地搅着。 早点定下来,好让她安心。 林之樾把视线从她精致的小脸上挪开,温顺地点头:“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这条领带,我瞧着很不错,希望你能戴着它,跟我拍结婚照。”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繁的黑盒子,递给他。 林之樾接过她递过来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酒红色真丝领带,纹理精美细致,触感细腻柔软,不用猜就知价值不菲。 “晚晚,你对我真好。”他轻声对她道。 江泠晚目光柔和,也轻声笑道:“以后还会更好。” 只要她能打破必死局,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对了,晚晚,今晚你可以陪我一起跟家人吃顿饭吗?我的家人,很想见你。”林之樾忽然想起来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她。 江泠晚笑意不减,目光依旧温和,就连声音也是娇美的:“可能不行,我晚上有饭局。” “订婚那天总会见面的,我们来日方长好吗?” 第12章 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 她结婚的目的是,尽快扭转自己的命运。 并不想去见他的长辈,婆媳关系是亘古以来的第一大难题。 结婚以后,能少来往还是少来往,物资上满足他们即可。 “好,我知道了。”林之樾也没勉强,温润地回她。 表情上没什么变化,话语中却多了丝苦涩。 江泠晚没太在意,拿上包包站起身:“饿了,陪我吃饭。” 林之樾点头:“好。” 四季音乐餐厅,午后两点,已过用餐高峰期,人烟稀少。 装修低奢典雅,空中缭绕着好听的钢琴曲,缠绵的旋律,氛围感拉满。 江泠晚是常客,因为菜肴颇合她的胃口。 她选了靠窗的位置,等服务员把菜肴一道一道端上来,还没开始用餐。 瞥见门口有人推门而入,是陆裕跟沈书礼。 陆裕穿着白衬衫,没搭西服外套,薄薄的衬衫底下隐约显着肌肉的轮廓,胸膛结实有力。 而沈书礼穿的是黑衬衫,身形要清瘦一些,白皙得不正常的肤色,在微光底下好似质地细腻的莹玉,看上去有点像病弱贵公子。 比起陆裕的成熟稳重,沈书礼颇有一丝少年之气。 黑白无常? 三个被她勾搭过的男人,同框了! 这是什么大型修罗现场? 江泠晚有点心虚,不自觉扭过头,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晚晚,饭菜不合胃口吗?”林之樾夹了一块虾仁进她碗里,见她没有动筷的意思,不由问道。 她转回头,发现他们已经落座,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才放心吃下林之樾给她夹的虾仁。 “后天上午我有个会议,挺重要的,只能下午过去,下午你应该有时间?”林之樾忽然想到什么,提前跟她安排好时间。 江泠晚淡淡应了一声:“可以。” 后天她休假,一整天都有时间,什么时候领都无所谓。 “民政局应该是两点开门,那我们两点在门口汇合?我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晚晚多担待一些。”林之樾的表情有些紧张,眸光中洋溢着喜悦的情绪。 她顿了顿,回答:“没关系,以后多结几次就有经验了。” “晚晚是在给我打离婚的预防针吗?”林之樾眼神黯淡,语气有些受伤。 “怎么可能,我开玩笑的。”江泠晚被他逗笑,离婚应该不至于,至少她现在还是挺满意林之樾的。 至少目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直至江泠晚他们用餐结束,有说有笑地到前台买单离开,全程没注意到沈书礼跟陆裕。 沈书礼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漠清冷。 陆裕并没发现不对劲,慢条斯理地用着餐:“沈总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吃饭?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以前可以,现在一般。”沈书礼并未动筷,只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淡淡的茉莉花香在口中晕开,熟悉而久违。 曾经他是看不起小餐馆的,可有次江泠晚烧得严重,口味极挑,什么也吃不下去,非要嚷嚷着吃这家小餐馆的饭菜,说是有妈妈的味道。 他怕她饿死在家里,便高价聘请了这家餐馆的主厨到家里给她下厨,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便动筷也尝了一下,味道比他家里的菜肴差远了,普普通通,很一般。 江泠晚却吃得泪流满面,紧紧地抱着他感谢。 他又改了想法,味道……确实不错。 后来,他们偶尔回国办公事,江泠晚都会拉着他这家餐馆吃饭。 “沈先生,这家茉莉花茶泡得也很香,比我自己泡的都香,你品品?”江泠晚酷爱这家的茉莉花茶。 说完,亲自给他倒了一杯。 虽然他的心里很不屑,一杯茉莉花茶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在她期待的眼神下,还是勉为其难抿了一口。 “勉勉强强。”他给了适中的评价。 江泠晚却不以为意,每次来都要喝上一杯再走。 陆裕终于抬眸,不解道:“你都没吃,怎么知道味道一般?” “还是,被江小姐影响到了?她结婚挺好,结了婚就没法出来嚯嚯人了。” 他差点真被这女人勾住了,还天真的以为,她真的想跟他在一起,结果说翻脸就翻脸。 没想到今天过来吃饭,才听到她居然要结婚了。 沈书礼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深潭似的眸子流泻出寡淡的微光,语气淡冷:“和我没什么关系。” “不是说了,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陆裕笑意淡淡,点点头:“沈总说的是。” 出餐厅后,江泠晚直接回了公司,下午公司有个代言活动。 聘请的代言人是温眠眠,娱乐圈新晋小花,非专业表演系毕业,专科院校出身。 靠一张纯欲漂亮的小脸入圈,演的第一部剧刚在网上大爆,爆红前就跟江氏签了代言合约。 当然,江泠晚在网上的名气也不小,但风评…… 大多数属她的热搜都是。 江氏集团千金大小姐!又又又换对象了! 江泠晚 花心 流水的小奶狗 铁打的江泠晚 “晚姐,你可算来了,温小姐嚷嚷着非要改造我们的新品服饰。” “否则就拒拍,真是人火了以后,面相都变了。” 秘书苏静红着眼朝她奔来,脸色极其难看。 一看就知刚刚被骂得有多惨。 刚火就来耍大牌? 江泠晚拿出纸巾递给她,轻声安慰道:“看给我宝委屈的,姐姐心疼死了。” “走,让我去看看她有多火。” 说完,踩着名贵靓丽的细高跟往摄影棚走去。 苏静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 别的不说,江泠晚一来,安全感顿时就上来了。 化妆间里,一名年轻美丽的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看手机。 化妆师站在身旁为她化着妆,女人的助理挑来一双粉亮的细高跟,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她穿上。 江泠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助理面上有着明显红印子,看女人的眼神是慌张的,为她穿鞋动作哪怕已经轻柔到极致,还是惹来她的不爽。 “磨磨蹭蹭,穿个鞋都不会,你干什么吃的?” 女人矫揉造作的嗓音传了过来,吓得化妆师手一抖,唇彩都涂歪了。 女人眼神凌厉地瞪一眼化妆师,冷嘲道:“这就是你们公司的业务能力?不会干,你们不如聘请我的专用化妆师过来好了。” 第13章 你哪来的脸看不起我 说完,才留意到门口进来的江泠晚。 江泠晚生来天生丽质,举手投足间优雅矜贵。 光是站在门口,一语不发,就这么寡淡地笑着,气场都不自觉强大起来。 当然,她是跟沈书礼学的,不言语所带来的气场压力,要比长篇大论大很多。 沈书礼光是闲散慵懒地站在那里,嘴里叼着根烟,气场都低不下来。 被江泠晚盯了几秒,温眠眠的语气才稍微松软一些。 “哟,江小姐来了啊,别说我不给你们公司面子啊,擦掉重新化。” 说完,嫌弃地看一眼地上给她穿鞋的小助理。 小声嘟囔:“没用的东西。” “我来之前看网上说,温小姐现在网剧大爆,脾气也跟着爆了,真的假的?” 江泠晚一脸无所谓地走过去,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挑鞋子的小助理。 她微微弯下身,拍拍小助理的肩膀,笑意盈盈地问她:“会泡咖啡吗?” 小助理怯怯地抬眼看她,眼眶湿润,点点头,喉咙堵得说不出话来。 “那麻烦宝宝帮我泡一杯了,咖啡机在我办公室里,记得加点糖。” 江泠晚的语气是温柔的,好似山间的天然温池一般,温水流淌入她的心底。 小助理心里会意,感激地冲她点点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飞速跑出去。 温眠眠的脸色极其难看,轻哼一声:“还说我耍大牌,江小姐耍的并不比我小啊,一来就使唤我的助理。” “我可没有,是网上说的。”江泠晚走到她旁边的座席坐下,笑容浅淡,语气颇有讨好之意。 “我可是很相信温小姐的,怎么可能因为一部小网剧就耍大牌呢?您这么温柔大方,助理借我使唤使唤怎么了?” 温眠眠轻蔑地看她一眼,语气极其不屑。 “别以为我听不出江小姐话里的意思,你也知道我现在名气不小,外面的品牌方排着队约我做代言,酬劳可不低。” “而我还愿意给你们江氏做低价做代言,已经算我讲义气了,什么价我就什么服务。” “再说你们公司设计的服饰款式,完全就不合我的心意,我让你们改改怎么了?好心建议而已,这能叫耍大牌?” 江泠晚听后,也不怒。 “哪能叫耍大牌呢,温小姐对我们江氏已经仁至义尽了,还好心给了我们建议,我是知道的呀,所以我这不来哄你了嘛!” “这样,你说我设计的哪不好,我现在马上按着您的心意来改怎么样?” 说完,她挥挥手,示意苏静帮她把设计图纸拿过来。 苏静立马会意,跑出去拿画纸。 片刻后,苏静拿着画纸跟笔走进来,画纸上是江泠晚设计出来的稿纸复印件。 只见她一脸虚心地蹲到温眠眠旁边:“温姐看看,什么地方不对,您怎么说,我怎么改。” 温眠眠没想到江泠晚居然这么好说话,脸色变得很难看,看着她手中的图纸,华丽精贵的晚礼服,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就连镶的钻都恰到好处,很难改动位置,说不出一句修改意见来。 她闹的本意并不是修改服饰样式,而是想逼江氏退步,抬高酬劳。 “温小姐不是想改吗?改呀,是不是怕我会不了您的意,要不您亲自上手?” 江泠晚的笑容终于淡下,目光逐渐冰冷,语气依旧从容不迫,甚至还给了她台阶下。 温眠眠终于忍无可忍,面色沉冷地推开她手中的画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专业学过这个,怎么可能知道修改?” “温小姐终于清楚自己的定位了,还知道自己不专业?” “其次,您不火的时候,我们也没嫌弃您,还给了你机会,不是吗?”江泠晚冷笑一声,幽幽站起身,收起画纸,递交给一旁的秘书。 “再说我们都是合同办事,合同上可没有哪个条例,写明了你可以什么价什么服务。” “相反,你今天这个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工作进度,合理范围内,我们公司有权更换代言人。” 她的语气十分平缓,好似在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江泠晚,你敢看不起我?!我就是再怎么不专业,也比你这个烂货强!” “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罢了,哪来的脸看不起我?会设计几件衣服了不起了是吗!” 温眠眠脸色变得狰狞,猛地推开化妆师站起身来怒斥她,眼神凌厉刻薄。 “以为我稀罕和你们公司合作吗?解约!立马解约!” 江泠晚目光幽冷,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发疯,气场不减,语气不紧不慢:“恶意扰乱工作进程,无故解约可是要付违约金的,温小姐是下定决心要解约了?” “无故解约?你们刚刚羞辱了我,看不起我的出身!我凭什么不能解约?”温眠眠面露凶色,恶狠狠地冷嘲道。 “谁敢羞辱大名鼎鼎的温小姐啊,你们看到我羞辱温小姐了吗?”江泠晚眼底泛起笑意,意味不明地问向身旁的苏静跟化妆师。 两人齐刷刷摇摇头。 “可恶!江泠晚!你们都是一伙的!都串通起来欺负我是不是?”温眠眠漂亮的脸已经被江泠晚气得脸色涨红,胸口不断起伏,情绪激动地冲上来欲动手。 苏静下意识挡到江泠晚面前。 巴掌迟迟未落,苏静微微抬眼,看到江泠晚面色沉冷,握住温眠眠的手腕,生生阻止了她的动作。 在温眠眠错愕的表情下。 江泠晚抬起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给她还回去。 “啪”的一声,响彻云霄。 温眠眠被打得目瞪口呆,白皙的小脸霎时浮上一个红印子。 “好啊!江泠晚!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对于艺人来说脸有多重要吗?!” 江泠晚揉了揉腕骨,冷如墨玉的眸子收回目光,妖娆的红唇:“怎么,你自己都不要脸,还指望我帮你要吗?” 说完,柔声问面前替她挡刀的苏静: “刚刚温小姐诋毁造谣我的话,都录下来了吗?” 苏静拿出录音笔,递交给她:“都在这里了。” 温眠眠彻底傻眼,但依旧不甘心道:“怎么?我说的有问题吗?你不就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 第14章 吃醋,强吻 “还在录吗?” 江泠晚接过录音笔,继续问苏静。 她点点头:“还在录。” 江泠晚把录音笔还给她:“联系几个营销号,价高者得。” “江泠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公司不要我代言了?”温眠眠的神情终于出现惊慌,脸色变得铁青。 江泠晚嘴角轻勾,眼尾微微上扬,水眸闪烁出一抹光亮:“什么代不代言的,注意一下自己的定位,你现在是被告。” “记得回去找经纪人给你挑个好点的律师,我们法庭见。”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洒脱地准备转身离开。 温眠眠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冲上来拉住她的手臂:“江小姐,不要啊,我才刚出道不久,绝对不能上法庭啊!” “刚刚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我只是气上头了,说话不过脑。” 见江泠晚没有动摇的意思,又态度诚恳地向她保证,说着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落下,语气哽咽。 “我给您道歉,这代言我一定老老实实给您做好,保证比我拍戏的时候还认真,您放过我这次怎么样?” “我也不容易,又不是班科出身,好不容易有点火的苗头,一旦出现负面影响,我的演艺生涯可就废了呀……” 江泠晚微微转回身,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温眠眠正垂着头跟她道歉,刚刚的气焰全然消失不见。 她怜惜地摸了摸温眠眠被打红的小脸蛋,微凉的手指顺着移到她下颚,轻轻一捏,与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对视,话语冰冷毫无感情: “车撞墙你知道拐了,晚了妹妹。” 温眠眠眼眶泛红,泪水再度溢出来,急切又惊慌地哀求她:“江小姐,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说您,我口无遮拦,是我的错!我给您道歉!” “这样,这个代言我所得的抽成,都给江氏,您看这样可以吗?我也才演了一部剧,真给不了太多了……” 这下,江泠晚的目光稍微温和了一些,转头对苏静说道:“我今天刚提交了新的手稿,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出成品,模特找好了吗?” 苏静摇摇头:“暂时还没。” 温眠眠立刻举手:“我可以,江小姐,我完全可以胜任,到时候价就还按这个合同的来,不涨了,您看可以吗?” 江泠晚终于满意地点头,亲切的拉住温眠眠的手:“温小姐这是什么话?我像那么刁钻刻薄的人吗?只不过我的手下可能脾气不是很好,您应该不会怪罪她们照顾不周?” “当然不会。”温眠眠连忙摇头,把柄被江泠晚捏得死死的,刚入这个圈子,涉世未深被摆一道,她也只能闷着苦头吃下去。 说完,转头对今天被她刁难过的小秘书跟化妆师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话说得过分了,往后一定会注意。” “真乖,时候不早了,姐姐明天再来看你。”江泠晚眸底浮起丝丝玩味,满意地踩着银色细高跟出门。 苏静乖乖跟在她身后,不解道:“晚姐,她刚刚那样羞辱你,你怎么也不生气?还给她合作的机会?” “开玩笑,我百毒不侵好吗?再说职场讲究收益点,你就说咱今天赚不赚?”江泠晚满不在乎地说道。 区区两句话就能把她气高潮,那她还混不混了? 苏静默默给她竖起大拇指,别的不说,她这个上司心虽然大,但手腕还真不软。 别看她总是笑眯眯的,平时没个正形,下一秒就能给你掏出把刀来。 温眠眠的小助理坐在江泠晚的办公室等她,坐姿端正乖巧,桌上摆着一杯泡好的咖啡,等她到来。 “不错,很乖。”江泠晚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不由宠溺地笑了一声。 “江小姐,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小助理谨慎地站起身,一脸紧张地问她。 江泠晚走到一个柜子前,拿出备用药箱,翻了一盒药膏,走过去递给她:“出血痕了都,擦这个,挺管用。” “您……”小助理受宠若惊,不敢伸手接,被温眠眠暴击似打压,让她有点不敢置信。 网上江泠晚的风评并不好,放浪形骸,花心女海王,自视高傲,目中无人等等…… 谁敢相信,就是这样的女人,居然给她递药膏?! 江泠晚也不恼,轻笑一声:“怎么?怕我下毒?” 小助理连忙慌乱地摇摇头:“不不不,江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泠晚抽出一张医用酒精湿巾,替她擦拭干净小脸,才打开药膏盖子,拿了根棉签蘸药替她涂抹。 动作不是特别温柔,但不痛,冰冰凉凉的。 心里却是暖的。 “谢谢你,江小姐。”小助理眼眶一红,哽咽着感谢她。 出来打工几个月,头一次有人心疼她的遭遇。 江泠晚上完药,把棉签扔进垃圾桶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你叫什么名字?” 小助理老实回答:“姜意。” “好,摄影棚那边缺一位负责的场务,想清楚随时联系我。” 姜意满脸震惊,接下她递过来的名片。 “谢谢江小姐,真的很感谢。” …… 江泠晚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夜幕沉沉,明月高挂枝头,清寒皎洁,蝉鸣声响彻幽夜。 晚上她确实有饭局,喝了不少,苏静把醉醺醺的她送回来。 告别苏静后,江泠晚才提着包包,摇摇晃晃地走回家,酒精为她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晕。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深黑色的布加迪,犹如潜伏在暗夜中的凶猛巨兽,此刻正在沉睡着,随时等待着苏醒。 江泠晚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那辆车,只觉得有点眼熟。 并没有放在心上,这附近住的有钱人不少,她见过的豪车也不少。 直至车上下来一个冷白如玉的男人,路灯的暖光散落在他身上,周身散发着幽光,线条轮廓显得不是那么清晰,像落世的神仙,神秘绝尘。 江泠晚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孔,印象深刻,心里没由来地颤动,身体比脑快,撒腿就想跑回家。 猛地被他拦住腰身,狠狠将她扣到车前,后腰撞上硬物,疼得她差点痛呼出声。 “沈……唔……” 声音尽数被男人落下的吻堵回胸腔,急促而凶狠,透着深深的恨意。 他恨极她了啊! 骨节如玉的手指捏着她的后颈,迫使她迎接这个凶悍的吻。 水光潋滟的眸子因窒息覆上一层水雾,氤氲着朦胧温润的水汽,眼尾处的泪痣为她平添几分妩媚动人。 幽淡的沉香重重侵袭而来,吞没她仅剩不多的意识。 第15章 单方面分手,不算分手 身前的女人彻底服软,软绵绵地扶着他的肩时,沈书礼才意尽阑珊地松开她,唇瓣贴近她的耳垂,嗓音嘶哑低冷:“晚晚,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酒气夹杂着她的芳香,并不难闻,却透着骨子里的风流不羁。 也就是这风流不羁,让他讨厌极了。 “沈先生,我们已经两清了,还请不要再来纠缠我。”江泠晚目光迷离,银河般璀璨的眸子流泻出点点星光,眼角处的泪痣妩媚妖冶,红唇说出的话却是冰冷至极。 沈书礼轻笑一声:“两清?” 自喉腔发出的低笑,森冷阴狠。 狭长的凤眸轻眯,眼尾泛起一丝猩红,眸光隐有杀意起伏。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说甩手就甩手? 凭什么她可以不痛不痒地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凭什么,她心里没有一丝对他的愧意? 哪怕一丝负罪感,都没有! 江泠晚酒劲上头,漫天的困意朝她压来,脑海混沌迷乱,组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她只能艰难地开口:“不爱你……从未。” 是了,就是这个原因。 说完以后,软趴趴地伏在沈书礼肩上,昏睡了过去。 要不是沈书礼扶住她的细腰,这个女人大概率会滑落到地上。 …… 再醒来时,江泠晚已身处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就连盖的蚕丝被也是顺滑轻柔的。 房间没开灯,四周一片昏暗,但熟悉幽冷的沉香几乎已经告知她答案。 自己身处在……沈书礼的地盘。 宿醉让她头疼得紧,脑子里的混沌还未全部消去,以往张妈都会提前给她备好醒酒汤。 可现在没有了,身体还有些不适应。 江泠晚拉开被子,准备翻身下床,才察觉脚踝处一阵冰凉,特属于刚硬铁器的冰冷,轻贴于她脚踝上的肌肤。 锁链很长,在黑暗中的扯动下,发出金属质感的碰撞声,清脆刺耳。 她瞬间毛骨悚然,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锁链再发出那样令人惊悚的声音。 锁链,囚禁,沈书礼…… 她不敢再深想,深深的恐惧蔓延上心头。 在小说里,沈书礼从来没有过这种奇葩狗血的举动。 她有些懊恼,昨夜发生的一切,几乎都记不清了。 木门被人推开,光亮随之刺进来,优越的身影逆着光,身姿挺拔清瘦,刺眼得看不清来人的面孔。 看不清他的表情,喜与怒。 “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泠晚赤足站到地上质问他,链子随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书礼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是寡淡的,缓缓走近她,才发现他手上端着一杯热牛奶。 “喝。” 语气淡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江泠晚没敢接,鬼知道这杯牛奶有没有被下什么东西。 “不喝?”沈书礼微微低下头,幽深的眸子锁在她身上,唇角轻掀,发出低笑的声音。 “这可是你今天唯一的食粮,错过了,就什么都没了。” 相识几年,跟了他两年多,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不配合下场可能会很惨。 听罢,江泠晚配合地接过他手中的牛奶,一口一口喝起来,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暖意十足。 “还有吗?还要。”江泠晚喝完把杯子还给他,意想支走他。 沈书礼把杯子放到桌上,“没了。” 见眼前的女人,转过身背对着他,作势准备上床。 缓缓抬步上前,从腰后环住她柔弱娇小的身体,微凉轻柔的香发拂过他的面孔,好似羽毛一般轻轻撩拨着他逐渐苏醒的心。 舒适度达到顶峰,于他而言,契合极了。 怀里的女人身体微颤,很快镇定下来,轻声道:“沈先生,我们之间不合适。” “该说的,我都跟你说清楚了,其次,我也有未婚夫,你这样……不好……” 身后环她的男人,气息明显加重,掐着她腰的力道,也在加大,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血肉之中。 很快,她又感觉到这个力道在减弱,接着听到几不可闻的冷笑声:“不合适?可我认为很合适,方方面面都很合适。” “什么未婚夫,你没有未婚夫,我会让他消失,永远的消失。” 江泠晚听得心底发寒:“别这样……” 隔着薄薄的绸缎,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微凉,指尖滑上她腰后的拉链,轻松拉下。 顺着曲线抚进温热的肌肤,落雪似的白,所经之处泛起淡淡的绯色。 湿热的吻随之落下,落在她的后肩,暧昧得她心跳不断加快。 “单方面分手,不算分手,所以我们还在一起,只要我不同意,你都不能离开。”他的语气依旧平缓,好似在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虽然不温不怒,却能明显感受到压抑,极强的压抑,连带着室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你凭什么,可以这么狠心?凭什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问说出这两句话的语气,已生冷至了极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眼。 她僵硬地转回身,借着门外投射进来的光,勉强看清沈书礼眼角处的湿润,泛着微弱的水光。 “如果我说,我是有苦衷的,但这个苦衷不能说,你信吗?”江泠晚没了初见时的疏冷,试图讨好他,试图博取他的同情。 她深知,现在得罪沈书礼不是什么好事,极有可能影响到她明天跟林之樾领证。 或者说,已经影响到了。 眼下结婚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沈书礼面色微变,瞳孔中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冷意取代:“苦衷?四处勾搭男人的苦衷吗?还是流连夜市,放情纵欲的苦衷?” “离开我的这两年,你过得很好嘛,我并没有看出来你哪里有苦衷。” 第16章 想我放过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这下江泠晚答不上来了。 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被床沿绊倒,跌到柔软的大床上。 而她还在扯动着铁链,往后退缩,目露恐色,脚踝被修长冷白的手指攥紧,力道稍重,被他捏着踝骨拽到他跟前。 沈书礼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微微俯下身,黑沉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戾气随着压迫感随之降临。 “沈书礼……”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放过我这次,我以后一定乖乖留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江泠晚终于慌了,脸色苍白,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衣袖,试图博取他的同情。 在他的屋檐下,不能再硬碰硬。 下颚被他钳制住,迫使她抬头,发了狠的吻落在她的粉唇上。 她躲闪不及,后脑勺被他死死扣住。 又深又急,几乎是发泄。 久违而熟悉的吻,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已达契合的地步。 几乎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对她的恨意,恨她的狠心! 沈书礼眼里微浅的光亮下沉,就这么抵死吻着她,将她压到床上,修长的手指强行跟她纤细柔软的十指缠绕相扣。 直到看到她眼角处的光润,覆上一层水光,委屈极了。 “你心里有我吗?”他缓缓松开这个快喘不过气的女人,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我心里有你,一直都有你,沈书礼,我……你原谅我这次……”江泠晚咬了咬唇,迫不及待地抓住机会,温着声讨好他。 谁知,沈书礼并不打算同情她,冷笑一声:“既然有我,你刚刚挣扎什么?” 她心虚地别过头,可他却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阴冷的眼神直视。 “既然有我,你结什么婚?” 他的语气很生冷。 字字句句都十分犀利,她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的眼尾微微泛红,乍现一抹水光,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好恨她啊…… 可又不想放过她,一点也不想放过。 江泠晚深知逃不掉了,眼光微潮, 小声求他:“轻点,你轻点……” “真的,我们之间最不和谐的地方……” 就是这里。 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控制。 疼得她眼泪直掉,呜咽着哭出声。 他的气息变得紊乱,沙哑的嗓音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痛苦。 禁不住低头吻了吻她,俊脸却被她推开。 “你真该死啊,沈书礼……”江泠晚没好气地抱怨他,话语之中充满了怨气。 她明明已经,已经快完成计划了。 明天马上就要领证,可以彻底摆脱沈书礼。 沈家人绝对不会容许他,跟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厮混,到那时候生米煮成熟饭。 她就不会步入剧本,不会遇上林舒禾,不会被沈书礼操控她的人生。 “我该死?那么你呢?你该不该死?”沈书礼原本升起的怜惜骤然消散而去,被她的话激得有些不悦,眼神变得森冷。 微凉的手指覆上她的玉腕,指节修长冷白,不轻不重地扣紧。 捏得她腕骨发疼,抬眼对上他漆黑的眸子,看到他薄凉的唇瓣,艰难地吐出两句话: “费尽心思利用我,真的,我以为你是真心的,你成功欺骗了我。” “还想狠心甩掉我,绝无可能。” 向来清风霁月,风光无限的顶级豪门太子爷,在这一刻跟变了个人似的,凶狠暴戾。 她逃回国的那天,甚至还甜甜地对他说:“沈先生,晚上我等你回家。” 结果,晚上鬼影都没了。 属于他的心高气傲,清冷矜贵,在这一刻,轰然瓦解,露出内心深处本来的面貌。 阴戾凶狠,残暴得像凶猛的野兽,遇到极为可口的猎物,猛地扑上来狠狠撕咬,撕咬得血迹淋淋的。 铁链声随着交错的暗影,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又嘈杂。 长日漫漫,延绵不绝。 …… 临近黄昏,门外刺进来的光线逐渐暗淡,灰金色的光芒平铺在冰冷的地面上,好似洒了一层色泽黯淡的碎金。 沈书礼床上跟床下,完全是两个人。 江泠晚已经浑身绵软无力,枕在柔软的大床上,墨色的长发被汗水反复浸湿。 嗓子也叫哑了。 脚踝上的锁扣被沈书礼解开,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捞起,往浴室走去。 被他抱着一起浸入漫漫的热水,氤氲着腾腾的热气,悬浮于空,充斥着整个浴室。 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布满触目惊心的痕迹,皆源于身后这个阴森可怖的男人。 “想我放过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温润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垂,指尖流连于热水之中。 禽兽,禽兽! 江泠晚气堵上喉腔,不得不强压下去,乌黑的长发被热水浸湿,贴在她如霜似雪的肌肤上,极强的视觉感官。 “沈先生,我没力气了……真的。”她小声哀求他,用着楚楚可怜的口吻,水眸之中尽显诚恳。 然而。 …… 直至热水彻底冰凉,才被他捞起,裹进浴袍之中,把她放回床上。 沈书礼拿过吹风机,替她把湿了的长发吹干。 江泠晚无力地伏在他怀中,一动也不动,沉沉进入梦乡。 这一觉,她睡到了半夜,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没有。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开水,早已凉透。 她端过大口喝了起来,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沈书礼衣衫整齐,拿了两盒药膏进来,只开了床头灯,光线橙黄柔和。 他坐到床边,握住她的脚踝,细心地解下她常戴的脚链,面色隐晦,探不清喜怒。 她细嫩的肌肤,被铁链磨出了血痕,棉签就着冰冰凉凉的药膏涂抹在上面,缓解不少痛楚。 江泠晚微微垂着脸,纤长浓密的羽睫在光下拉出小片阴影,遮住瞳眸之中晦暗的神色,语气有些低落:“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沈书礼没说话,眉宇之间阴郁不减,上完药才平缓下来。 她收起脚,继而又被拽回去。 “那里……。”他缓缓动唇,用着平和的语气,对她说。 江泠晚脸色涨红,捂紧睡裙,摇头拒绝他:“不用。” 沈书礼也不恼,薄唇轻轻弯起,眸底浮起一丝温柔:“你自己来,或者我来。” 江泠晚坚持拒绝:“真的不用,你别碰我就好。” “晚晚,这是选择题,明白?”他目光微沉,一字一句强调,神情清冷寡淡。 第17章 身沾万点桃花,沈先生依旧对我痴迷 不容拒绝的口吻。 她羞愤欲绝地接过药盒,愤愤咬牙:“我自己来,你出去。” 沈书礼没再看她,缓缓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办公。 白色的幽光映亮他斯文俊逸的容颜,跟白天那副禽兽模样相比,完全是两副面孔。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凌晨三点,于沈书礼而言,正是最佳办公的时机,他一手创办的公司在美国。 沈书礼年长她几岁,早早就在国外留学,金融与法学双学位博士,她陪他出国留学的时候,他已经快毕业,而她刚出国,算是新的转校生,就读于服装设计专业。 她在学校奋笔疾书的时候,他早早步入华尔街,建立投行公司,进击金融市场,在华尔街造就不小的影响力。 林之樾建立的公司,就在寻求沈书礼的项目融资。 他所处的圈子,乱之又乱,充满着纸醉金迷,黑暗,欲色,糜烂…… 那个时候的沈书礼,享受着强大压力给他带来的痛快,又需要一个任他摆布的发泄口,而他又不屑碰外面那些杂乱的性关系。 骨子里生来的矜贵骄傲,不容许他跌落世俗,跌落泥潭。 恰好江氏集团没落,让他发现了落魄的江泠晚,正是合他心意的金丝雀最佳人选。 书中身为高智商生物的沈书礼,平等的看不起这世上所有人,除了林舒禾。 沈书礼用着流畅的英文,跟那边公司的负责人对话。 忽然问了一句:“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谁?” 江泠晚恰好,听到他用着中文,字正腔圆地,念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林舒禾?” 她循声望去,看到他面上的清冷平淡,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深眸之中,不知酝酿着什么情绪。 男女主的剧情来得刚刚好,顺水推舟,恰到好处。 江泠晚没再听,悠悠站起身出卧室门。 沈书礼抬眸,看一眼她瘦弱的背影,没有打算拦她的意思。 反正,她也绝无出去的可能。 门口已被锁死,钥匙在他手上。 江泠晚也不傻,知道自己逃不掉,只是去厨房找吃的。 可厨房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沈书礼才回国不久,平时也不在这里用餐,没有食材也正常。 好在冰箱里还有一些小面包,她拿了出来,一口一口咬进嘴里,又干又涩,难以下咽。 系统曾说,可以改命,但不要影响这个世界的整体秩序。 不敢保证,如果再这样跟沈书礼纠缠下去,世界主线会为天选女主开出什么样的路来。 不敢保证,她不按剧情去针对林舒禾,世界主线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她死去。 毕竟最终的结局,是he。 她要重新,物色出路了。 越想越入迷,沈书礼何时走到她身后,她都不知道。 “在想着怎么逃跑?”幽冷低沉的男声,灌入她耳。 吓了她一大跳,猛地转回身,面包卡在喉咙里,噎得她脸色涨红,透不过气来。 沈书礼面色极其难看,转身去倒一杯温开水,过来递给她:“有那么多种死法,偏偏选了个最蠢的。” 噎死。 江泠晚喝下温水,终于缓下气来,抬手抚了抚胸口,给自己顺气。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心里有数。”她愤愤瞪了他一眼。 死?绝无可能! 沈书礼被她逗笑,走近她,将她抵在桌前,抚上她的腰。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额头上。 两人贴得极近,江泠晚环上他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富有节奏的心跳声。 “林舒禾,是谁?”她小声问他,嗓音柔和甜美。 她想知道,林舒禾跟沈书礼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可问完以后,又觉得后怕。 她这可不是在走剧情路线吗? 沈书礼身体微僵,抚上她背后的蝴蝶骨,形状姣好,低下头问她:“她是谁对你而言,重要吗?” 没有明确回答她,而是试探她的反应,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她问这句,可是在吃醋? “不重要,刚刚听到这个名字,好奇而已。”江泠晚毫不犹豫地否定,她要是说重要,就是不善妒,日后也要给她惹上不少麻烦。 他身体刚刚的僵硬,几乎已经证明他对林舒禾的情感,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林舒禾的位置,还要来纠缠她! 及时止损,必须及时止损。 然而,沈书礼并不满意这个答案,面色隐晦沉暗,嗓子都是苦涩的。 她说不重要,就是真的不重要。 毕竟,他亲眼见证过一次又一次,她不爱他。 哪怕她就算真的在他之后,有过别的男人,还不止一个。 他也依然跟中了毒一样,不愿意放开她,对她的痴迷甚至愈发不可收拾。 江泠晚被他抱上冰冷的桌子,她也配合地勾住他的脖子,配合他落下来的吻。 迷情意乱之时,被她拦住:“刚刚上药,我伤了……” 他不再勉强,收回手。 “沈先生,你放了我,我保证以后乖乖的,我们还跟以前那样,好不好?”江泠晚潋滟的眸子染上一抹欲色与迷离,妩媚动人,流泻出的光都拉了勾人的情丝,眼尾处的泪痣美得惊心动魄,恰到好处的自然,不带任何一点刻意。 沈书礼捏起她的下巴,眸色深沉,并没有被她蛊惑,冷嘲:“以前那样?以前哪样?” 昨夜她说不爱的时候,可是硬气得很。 “当然是好好当一只任你摆布的金丝雀啊,沈先生把我抓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江泠晚有被他羞辱到,愤愤咬牙嘲讽他。 “哪怕我已经身沾万点桃花,沈先生依然对我痴迷不已,费尽心思满足我的色欲,您可真是深情至了极点,我不得给您点好处?” 他的身体愈发僵硬,面色变得铁青,猛地松开她,目露凶色,阴狠得像要吃人。 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上她纤细的手腕,似要捏碎她的腕骨,眼尾微微泛红,声调低冷如寒冰:“当然,你就是化成灰,也是我的。” “晚晚,既然你招惹上了我,就绝对逃不掉。” 第18章 一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你 忽的,他手机剧烈振动起来,打破这片僵局。 沈书礼阴鸷的神情略有恢复平和,松开她的手腕,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滑下接通。 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手机里传出好听的女声,没开免提,声音又小又遥远。 虽没听清,但刚刚她看得一清二楚。 屏幕上面三个醒目的字眼。 林舒禾。 望着沈书礼离去的背影,几乎没有一点停顿。 江泠晚从桌上跳下来,根据她对这栋别墅的熟悉程度,搬起客厅里雕花刻龙的木质椅子,吃力地来到落地玻璃窗前,咬咬牙扛起来,用力砸上去。 玻璃瞬间支离破碎,哗啦啦地落到地上,声响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一个大洞骤然出现在她眼前,顾不得太多,她小心翼翼钻了出去,趁着夜色往外跑,钻进绿植丛中,翻过白色的铁艺栏杆。 而回到卧室办公的沈书礼,接收着林舒禾给他汇报的项目数据,正在估算项目风险。 楼下玻璃破碎传出的刺耳声音,猛地灌入他耳,强行中断这场汇报。 瞳眸猛地一震,心里没由来地震怒,慌乱,玻璃杯在他手中乍破,玻璃深陷血肉之中,鲜红的血珠顺着掌心的纹路,游到指尖。 电话那头小心翼翼问一句:“沈总?” 他已听不进林舒禾汇报的数据,迅速起身下楼,后门的落地窗果然支零破碎,哪还有江泠晚的身影? 作案工具木质椅子,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一地玻璃碎渣,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指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幽暗深红,粘稠刺眼。 他的眼眸,因极度的刺激,极度的愤恨,染上嗜血般的猩红,杀意腾腾。 内心深处像被她捅出一个深深的大洞,极度的空虚铺天盖地侵袭而来,压迫得他快喘不上一口气来。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夜半三更,夏风微冷,江泠晚在风中奔跑,米白色的裙摆在风中飘扬,瘦弱娇小的身躯仿佛随时要被飘舞着的风吹走。 江泠晚并没有往公路跑,夜深想在这里打上车,简直是难上加难,出于安全着想,她特地绕过好几栋大别墅,找了个隐蔽绿丛后面躲藏。 逃出来到现在,她的手都在抖,兴奋又激动。 忍不住夸自己一句牛逼! 逃出去,她一定要逃出去,平安回到林氏,押着林之樾去跟她领证! 等不及下午了,早上就得领证。 江泠晚猫在角落,小心翼翼打探着公路的情况,眼见一辆深黑色的布加迪,从公路上疾驰而过,遥遥离去。 才松一口气,那辆是沈书礼的跑车。 特地等了很久,她才从绿丛里钻出来,蚊子在她身上咬了大大小小的包,又痒又难受。 打量一番附近的别墅大楼,最终锁定一家还亮着灯的,上去敲门。 她以前住在这里一段时间,知道这栋别墅里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两人都是夜猫子,早出晚归。 按了有一会儿,那对夫妻才注意到有人在按门铃,看了门锁监控发现是江泠晚,才给她开了门。 此刻的江泠晚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白皙的肤上布着大大小小的痕迹,有深有浅,暧昧至极。 “江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女人把她邀请进家,诧异地问她。 江泠晚扯了扯干涩的嗓子,嗓音有些嘶哑:“不好意思,打扰了,可以借一下你们的电话吗?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她马上就来接我。” 女人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欣然应允:“我手机在楼上,等我去给你拿。” 等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拿下来递给她。 “谢谢。”江泠晚接过电话,才按下一串手机号。 忽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熟络于心的号码,每一个数字都记忆深刻。 这串号码,是被沈书礼逼着她强行记下来的。 那时候她刚出国不久,对路况并不熟悉,也记不太住他的公寓位置。 有一次跟沈书礼出门办事,不小心走丢了,手机落在他的车上,找到路人借手机,又记不住他的号码,加上她的口语不流畅。 在这异国他乡之中,她显得弱小无助。 只好找到当地的警局,乖乖等沈书礼来认领她。 直至深夜,才等来风尘仆仆的沈书礼,身着黑色长款薄外套,身形挺拔高瘦,携着倦意的俊颜英气不减,墨色的眸子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 她像个没人要的小孩,终于等到家长来认领,哭哇哇地栽进他怀里:“沈先生,你终于来了……” 沈书礼没拒绝她的拥抱,反而伸手拥紧了她。 虽然安全感十足,但还是凶巴巴地吐槽她一句:“蠢死了。” 被沈书礼带回去以后,他把自己所有在用的手机号码,默录在纸上,强行逼着她全部背下来。 偶尔想起来,还会考她有没有忘记。 一旦忘记,必有惩罚。 原本安全感十足的号码,在这一刻,变得惊悚无比。 江泠晚深吸一口气,按下接通。 如果她不接,沈书礼极有可能,破门而入。 迟迟未语,对方已经猜到手机在谁手里。 “最多一分钟,我要见到你。” 沈书礼低沉磁性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江泠晚只感觉自己的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堵得难受,说不出任何一个字眼来。 不见回应,沈书礼低低地冷哼一声,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也不介意现在去你们江家,亲自把你爸请过来接你。” “晚晚意下如何?” 音调平缓轻佻,含盖着运筹帷幄的笑意。 “我知道了。”江泠晚咬着牙关,颤抖着声,无比艰难地回应他。 说完挂断电话,僵硬地把手机还给女人,站起身对她说道:“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你朋友来接你了?”女人关心道。 江泠晚轻轻应了一声:“嗯……谢谢太太的热情款待,我该走了。” “不客气。”女人莞尔一笑。 告别女人后,江泠晚推开门离开。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深黑色的布加迪,车头散发着刺眼的灯光,沈书礼就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慵懒倚靠在车身等她,指间的香烟泛点星火。 眸底刺骨的寒光,射向她娇小的身躯。 第19章 你出去不会跟林之樾结婚的,对吗? 夜色融融,月光映照在她的身上,莹白胜雪的肌肤透着淡淡的微光,美得不那么真实。 她踩着月光,步步迈向长身玉立的沈书礼。 微微垂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乖巧地低声道歉:“沈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跑了。” 说完,伸手环上他的腰,主动示好。 沈书礼反过身,将她抵在车前,俯下头,狭长的凤眸紧盯着她。 她低头不看他,他便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 “你的话没有一丝可信度。”沈书礼彻底乱了,乱透了。 被这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她心里最清楚,他吃哪套,反抗永远是无用的。 可他却完全看不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能只有她醉时的那句,从未爱过是真的。 江泠晚沉默不语。 被他带回别墅。 铁链再度与她重逢,冰冷得像一条蜿蜒的游蛇,潜伏在她的脚踝上。 她才注意到,沈书礼手心受了伤,冷白修长的指上浸染血迹。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回到沙发上,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江泠晚也折腾不动了,抱着抱枕,窝在蚕丝被里,听着林舒禾的汇报声沉沉睡去。 林舒禾的声音柔和婉约,冰冷机械的数字从她嘴里念出来,都那样好听。 逃不掉的命运,死死纠缠着她。 又做噩梦了。 自从沈书礼回国以后,她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梦中的林舒禾跟沈书礼甜甜蜜蜜的在一起。 林舒禾看她的眼神,由最开始的无辜,楚楚可怜,后面转变为彻骨的恨意,冷艳高傲。 就连沈书礼也同样厌恶极了她,甚至一度想掐死她。 最后,她终于惨死于他们之手。 江泠晚吓得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息。 耳边依旧萦绕着林舒禾的声音,像从噩梦中爬出来找她索魂似的,折磨着她每一寸神经。 “沈书礼,你吵到我了!” 她焦躁极了,揉着头发,失控地冲他大吼。 再度终止他的进度。 原书的剧情主线开始来反噬她了,哪怕她极力控制了这两年来,对沈书礼偶有的心动,强行忍着不爱他,强行转移注意力,用她对未来的自由向往来压下对他欲张的爱意。 哪怕她现在一点也不痛恨林舒禾,哪怕她极力反抗,极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梦中依旧反反复复出现这个场景,出现她死在林舒禾跟沈书礼的手底下! 逼她不得不去怨恨林舒禾,逼她不得不去怨恨沈书礼。 逼她变坏,逼她回归剧情主线。 沈书礼终于发现江泠晚的不对劲,关掉手机和电脑,看到她脸色惨白得可怕,血色尽失。 起身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又做噩梦了?”他将她拥入怀里,轻轻安抚她的背。 听着他的宽慰,江泠晚泪意涌上眼眶,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嗯……” 她其实想说,沈书礼,你放过我…… 还想说,沈书礼,我想活着,只想活着…… 可这些话,全部堵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口。 “梦里都是反的,你怕什么?”沈书礼没好气地对她说。 江泠晚擦了擦眼泪:“我梦到我想杀你,没杀成,还被你反杀了。” 他眼神微变,话锋一转:“也不全是反的。” 接着,嘲讽她。 “杀我?你倒是敢想。” 江泠晚松开他,重新躺回床上睡觉。 沈书礼似乎也被她闹疲倦了,翻身上床,睡到她身边,侧身将她拥进怀里。 久违的淡香,久违的温暖,渐渐弥补心里的缺失。 死寂了两年,他原认为不痛不痒,工作更重要。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思念她。 江泠晚被沈书礼关了整整五天。 无任何通讯设备,幽禁在这个卧室。 这五天里,她唯一能接触到的活物,只有他。 哪怕她已经足够乖巧,没做任何一点反抗。 他依旧不愿意放人。 这五天里,仿佛回到出国的时光,沈书礼工作完,会把她抱到腿上索欢。 只是动作没有再像那夜一样凶狠,把她弄伤。 领证的事,已经泡汤。 紧接着到了订婚的日子,依旧泡汤。 江泠晚想着,假如能顺利按计划走的话,她现在应该身着洁白的订婚礼服,携着林之樾的手步入订婚殿堂。 如果再有一本红红的证,就安全感十足了。 她的神游,让身上压着她的男人极其不悦,发了狠似的要她。 撞得她痛呼出声:“你疯了?” “让我猜猜,今天是你的订婚宴,是不是?你心里在想这个,在想林之樾,是不是?”沈书礼俯下身,薄唇贴着她的耳畔,炙热的气息灼灼地烧着她。 江泠晚被戳中要害,眼神有些躲闪,话语却极为镇定:“没有,你想多了。” “多练练你的演技,真的很假。”沈书礼箍着她的下巴,冷不丁的嘲讽她。 她却不以为意:“演那么真干什么?我又不进演艺圈。” “你进不了。”沈书礼抿唇轻笑,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 昼夜颠倒的作息,已经让她分不清昼与夜,她只知道,自己再这样被囚禁下去,迟早要疯掉。 然而,订婚日一过,沈书礼竟然解开了束缚她的铁链,并且愿意放她离开。 江泠晚毫不犹豫换上自己的裙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身后幽幽传来低沉森冷的男声。 “你出去不会找林之樾结婚的,对吗?” 江泠晚身形微顿,没有回应他。 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他深吸一口烟,掸落烟蒂上的烟灰。 “晚晚,你很想当寡妇吗?” 赤裸裸的威胁。 江泠晚紧闭上眼,硬着头皮,咬牙切齿地回他:“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您放心好了。” 妥妥的神经病! 沈书礼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她离开后不久,助理抱着一沓搜罗来的资料过来,送进沈书礼的书房,毕恭毕敬地说:“沈总,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沈书礼把烟蒂摁进烟灰缸里泯灭,慵懒地接过文件,一页页翻阅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愈看脸色愈发骇人,像密布了乌云。 第20章 这半年来,你伺候得我很舒心 江泠晚失踪了整整五天,江家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任由她这么失踪着。 陆瑶歌跟林之樾找她都快找疯了。 林之樾打了得有一百个电话,欲报警时,又被江家人压下。 江泠晚离开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回江氏集团,高调地开着她的迈巴赫,停进公司地下停车场。 她外露的肌肤都打了厚厚的粉,堪堪遮住这几日的疯狂,妆容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迷人。 苏静看到江泠晚的到来,不可置信地擦擦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晚姐,这几天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公司,也不看看我们……”苏静冲上去缠着江泠晚,口吻带着关切跟不满。 江泠晚眸底含着盈盈笑意,唇角微勾:“这几天度假去了,怎么?温眠眠又犯病了?” “那倒没有,温小姐最近几天很配合我们的摄影进度,一句都没敢再凶了,还得是晚姐有办法治她。”苏静否认道,不由佩服起她来。 又补一句:“对了,晚姐,你是不是给了姜小姐一张名片,她前两天进我们公司应聘场务来着。” “人事部也联系不上您,就想着等您回来了再决定,毕竟现在我们也不缺场务。” 江泠晚听着,她的汇报,点头应了一声:“是给了,有她电话吗?通知她过来应聘,我收了。” “晚姐,我有点不明白,摄影棚那边不缺场务啊,您还收她过来干什么?”苏静不解地跟在她身后,又道:“就因为她被温小姐欺凌了,您心疼吗?” 江泠晚矢口否认:“其实我不是第一次遇见她了,看她业务能力还可以,服务态度也很不错,收来效益不会低。” 准确的说,不是她遇到姜意。 而是,在原书之中,姜意是为数不多愿意在江泠晚最落魄的时候,拉她一把的人。 简而言之,她是心地善良的小圣母一枚,业务能力也相当不错,编导专业,后期能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编剧。 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享受了本该是原主的东西。 那么替原主报一报书中的恩,也算是对她的弥补了。 “晚姐不会看重她,就冷落了我们。”苏静嘟了嘟嘴,一脸不高兴。 江泠晚禁不住笑道:“怎么可能?你可以永远依靠我。” “我晚上约了供应商谈事,记得把行程安排出来,一些不重要的事,推了即可。” 说完,自顾自进了办公室。 终于回到她的地盘,久违的安全感令她舒心不已,抱着工作台上的布料过来,细心剪裁起来。 林之樾赶过来时,一脸疲倦,眼睑下一片青黑,下巴也长了青渣,望向她的眸子里充满抱怨,但面对着她又不敢发作,语气还是软下来:“晚晚,这几天你去哪了?不是说好的领证,订婚吗?” “我找了你很久……差点还报警了,江董事长却让我不要报警,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江泠晚停下剪裁的动作,放下剪刀,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喝点。” “晚晚,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了?”林之樾接下她递过来的热茶,却没喝,眼眶微红,小声问她。 “没有。”江泠晚否定他的话,相反,她巴不得现在就把民政局搬来江氏,下楼直接领证。 她拿出一张银行卡,递交给他:“这张卡里有两百万。” 林之樾不解地看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着急,听我跟你坦白。”江泠晚温声宽慰他。 “这五天里,我被沈书礼囚禁了,所以没办法跟你领证,没办法正常进行我们的订婚宴。” 林之樾脸色微变,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 他知道江泠晚爱玩,放浪形骸,于她而言处过多少个对象,都正常合理。 却没想到,她会跟沈书礼扯上那种关系。 沈氏集团太子爷沈书礼清冷矜贵,克己复礼,洁身自好,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狗仔跑到国外跟踪他一个月,妄图将他拉下神坛,无果。 沈书礼怎么可能看得上江泠晚?怎么可能会跟她这种放浪不羁的女人搞在一起?! 囚禁这种戏码,跟沈书礼完全没办法挂钩好吗? “很惊讶,是不是?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沈书礼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么放荡的女人?”江泠晚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惊诧,不由抿唇调笑。 被戳中心思的林之樾,满脸尴尬,眼神闪过一丝心虚,连忙否认:“晚晚,我没有。” “林之樾,你别觉得自己比我高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想跟我结婚的目的是什么。”江泠晚神色渐冷,语气也难得正经起来。 “嘴上说着爱我在乎我,实际上你也一直嫌我脏么不是,既然你有所图,我也有所求,我们就各取所需好了你说呢?” 她跟林之樾在一起,最多的亲密接触就是拉拉手,她想再进一步,林之樾总避之不及,甜言哄她等婚期确定下来。 林之樾沉默片刻,话已经全被江泠晚戳破,那就没什么可装的了,坦白道:“对,我跟你在一起,确实有所图,你都知道我有所图,为什么还愿意跟我结婚?” 他是嫌江泠晚脏,身边男人不断,就算跟他在一起了,心也还是向外长,而他又需要她的金钱,需要她的扶持。 跟她结婚,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能怎么办呢?只能忍着恶心哄她好了。 “当然是因为你乖啊,林之樾。”江泠晚微微一笑,纤纤玉手摸了摸他的脸蛋:“这半年来,你伺候的我很舒心。” 林之樾轻闭上眼,不敢再多看她一眼,虽然一遍遍在心里强调她恶心,不要碰她。 但不可否认,江泠晚是只美艳十足的妖精,一举一动,轻轻撩拨总能勾动他的心弦,总能让他忍不住升起色心。 这也是她情场放浪的资本,总有人能陷进她的甜蜜陷阱。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沈书礼盯上我了。”她收回手,重新拿起银行卡,认真道。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拿了这两百万,我们和平分手,往后出去封好自己的嘴,如若泄露半个字,后果自负。” “第二,回去拿上身份证户口本,跟我去民政局领证,然后我们出国,往后不再回来,我有足够的资金让你东山再起。” “机票我都订好了,晚上就走。” 第21章 她是我的 “晚晚,对不起,我……” 林之樾面露苦色,百般纠结下,伸手接过她的银行卡。 “我不能跟你走。” 并不出乎江泠晚的意料,比起跟她出国,两百万于他而言,收益比更高。 江泠晚笑意清浅,随手从花瓶中拿出一枝修剪好的香雪兰,满不在乎道:“那么,往后余生,祝你好运。” 她这满不在乎的样子,终究刺痛了林之樾的心。 和她相识半年,从未见过她难受的模样,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不管是对谁。 明明他心里很嫌弃她,厌恶这个女人把男人视为玩物,一遍遍在心里洗脑自己,跟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钱财。 可真正拿到两百万分手费,被她当垃圾一样甩弃时,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跟她在一起半年,为了讨她欢心,记住一切她的喜好,口味禁忌,小心翼翼跟她相处。 她高兴时,笑容灿烂得像天边的灿阳。 不高兴时,眸底的清冷好似高挂于夜幕上的寒月。 这个看似颇有心机的千金大小姐,经常也会犯傻。 有时设计方案被江董事长批回来,会第一时间气嘟嘟地跑来跟他抱怨,“我爸眼光真是太挑剔啦!不给他干了,迟早有一天我要自立门户!” 然后又真香地抱着本子,自顾自地在他的办公室重新做设计。 而她遇到高兴的事,也会兴奋地第一时间跑来跟他分享。 他心里虽不耐,但面上总会云淡风轻地演出宠溺她的模样。 他的办公室里充斥着她的一切,上好的龙井,替换成她喜爱的茉莉花茶。 办公室里的水仙花,替换成她喜爱的香雪兰。 还有属于她的小柜子,里面装满她爱用的布料,剪裁工具。 她闲时会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下班,心血来潮拿了些布料过来修剪。 真的……可以舍弃吗? 真是有点可笑,他原以为是自己心不在焉。 时至今日,才明白。 从始至终,心不在焉的人只有江泠晚。 种种情绪催动下,他的心痛得像被凿了一个大洞,心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忽的被全部抽走一般。 林之樾情不自禁上去,将面前的美人儿拥入怀里,面露痛楚,苦涩地开口:“晚晚,我承认以前确实嫌弃过你,确实对你有利所图,但现在没有,真的没有。” “我很舍不得你,可你知道的,我还有家人需要供养,以我目前的阶级,根本无法为你舍弃这里的一切,跟你逃出国。” 江泠晚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吭。 在一起半年多,哪怕到了谈婚论嫁,他都没有抱过她一次。 偶尔她高兴,想抱一抱他。 他都会脸红地退缩,躲开。 看似脸红,实则嫌她脏。 “林之樾,你是舍不得在我身上的利益,还是舍不得我,其实你心里跟明镜一样。”江泠晚缓缓推开他,抽出根烟来,滑动打火机,点燃香烟,放进嘴里。 “我心里也跟明镜一样,我需要一个乖巧懂事的结婚对象,替我摆脱一些棘手的麻烦事。” 林之樾面露难色,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明白她流连多个男人之间,无非是为了物色合适的结婚人选,稍有不合她心意,必定被甩。 所以界内都传她眼光毒辣,嚣张跋扈,花心女海王。 哪怕他们已经在一起,江泠晚还是没有完全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停地考验,不停地物色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晚晚,我们也可以领了证,在国内发展,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往后不再回来?”林之樾不解地问她。 江泠晚转身回到位置,漫不经心道:“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当寡妇啊。” 林之樾听懂了,寒气从脚底升上来,贯彻整个身体。 江泠晚背后的人,是家世背景庞大,手腕大实力强硬的沈书礼,纵横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也正是小时候当过同学,才知道他与同龄人是那样的格格不入,生来的天之骄子,眼界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晚晚,你跟沈书礼……是什么关系?”他迟疑了很久,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江泠晚面上没什么表情:“就你想的那样。” 说来也奇葩。 她费尽心思找人结婚,每次刚到谈婚论嫁的关头,那些男人都会立马变卦。 林之樾追了她半年,伺候了她半年,忽然开口要结婚,她才选定了他。 林之樾的离开,她还是挺不舍的。 毕竟很难再找到这么乖巧的小奶狗了。 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呼一下。 哪怕心里再厌恶,也会用最佳态度来对待她。 下午她约了供应商谈事,没想到会在雪莱私人会所撞见陆裕。 陆裕虽然长得帅,但他到底是沈书礼身边的人,所以江泠晚不打算搭理他,漠视着往里走。 陆裕叼着香烟,随意靠在沙发上,见她优雅地踩着高跟鞋,往楼上包间走,装作看不见的模样,还怪可爱,不禁笑了笑。 原以为她要结婚了,没想到陆瑶歌这几天,天天在家念叨着找不到江泠晚,打电话也不接。 不知跑哪浪去了。 估计是想着结婚限制自由,临时改了主意。 江泠晚这种类型的女人,要真能结婚就怪了。 沈书礼回来的时候,看到陆裕在傻笑,不由皱眉:“思春?” “差不多。”陆裕也不否认。 看了一上午资料,沈书礼难得心情不错,饶有兴致地问他:“思谁?” “你不让提的那个女人,既然你对她无意,我又刚好有意,而据我所知,她这几天并没有结婚。”陆裕沉浸在对江泠晚的考究之中。 脑海中不断浮现她那句:“要么服从我,要么远离我。” 这女人,真有意思。 居然让他有种真的想服从的冲动,想看看这个女人要怎么驯服他。 或者说,他也想驯服这个女人。 不论驯服还是被驯服,都有意思。 他们所处的圈子,注定杂乱,毫无道德可言,但也自由。 今日这个女人能成为你的情人,明日也能成为你朋友的。 这种现象并不少见。 沈书礼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杯中盛着由山崎威士忌与帝萨诺利口酒调配而成的教父,冰块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浅淡醉人的流光。 眸底微沉,迸射出危险的光芒,刺向陆裕,随即恢复平和。 “她是我的。”他语气淡淡,面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地说出这四个字。 又补一句:“我指的是,永远。” 第22章 技术太烂,令我食之无味 陆裕微愣,有些失望:“什么?可是你不是讨厌她吗?” 不让提她名字,可不就是讨厌。 “有吗?大概是你会错了意。”沈书礼凤眸微眯,唇角泛起一抹轻笑。 听罢,陆裕只能放弃,不由打趣:“同窗多年,沈总身边从未有过女人,原以为是你眼界太高,没想到你会对江小姐那样的女生感兴趣。” “她哪样?”沈书礼眼神微沉,冷意压来,把指间的香烟叼进嘴里,漫不经心地问他。 虽是漫不经心,但气场不减,压迫感十足。 “嚣张跋扈,处处留情,沈总有多少把握能压得住她这类型的女生?”陆裕略微委婉的概括,没有明说她流连于多个男人之间,网上关于她的传闻,他也是略知一二。 若说想追求她,无非是为了一时的感兴趣。 他是绝不会跟这样的女人结婚,谈谈恋爱倒是很不错。 沈书礼满不在乎,冷笑一声:“处处留情?” “她不是,她只有我。”他话中的尾音微微上扬。 “以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名正言顺,宣示主权。 压不住,他也压了。 既然招惹了他,逃,绝无可能。 陆裕目瞪口呆,什么惊天大秘密,顶级爆料。 “你说什么?江泠晚她……跟你有过?也只跟你有过?” “这不可能,她交过多少男人你真知道?更何况,她还跟林之樾那个小子,关系已经好到要结婚。” “既然要结婚,怎么可能不……”做那种事。 沈书礼面色沉冷,冷声打断他的话:“她不是你能评头论足的人,压不压得住是我个人的事,你无权干涉。” “往后见她,烦请绕道。” 字字句句透着冰冷,语气不容拒绝。 “你若不绕,我不介意亲自帮你绕。” 陆裕只好放弃,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至于,我不会对她下手,您放心。” 他在国外跟沈书礼同窗至今,追求沈书礼的女人不计其数,却未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思。 一个女人而已,他不至于为了她跟沈书礼闹不愉快。 “哦对了,江小姐在楼上的包间。” …… 顺利谈完工作,江泠晚才慢悠悠从楼上下来,楼梯拐角处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停住脚步。 沈书礼穿着黑色薄风衣,凭栏而立,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指间的香烟时不时泛起星火,白色烟雾缭绕缥缈。 真是阴魂不散! 江泠晚在心里吐槽完,果断回头准备跑路。 她换了电梯下楼。 果不其然,开门看到的第一个人,还是沈书礼。 她连忙按上楼的按键,随意按了一个楼层。 怎料沈书礼已经迈开长腿,踏入电梯。 江泠晚绕开他想出电梯,手臂被他的大手拉住,猛地将她往回拉,抵到电梯的厢壁上。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沉香,夹杂着几丝酒香。 电梯门合上。 “躲什么?”沈书礼撑在她身前,深眸凝视着她,彼此之间的距离十分贴近,亲密极了。 他喝了酒,眸色深深,状态微醺。 温热清浅的气息,扑在她脸上。 江泠晚别过脸,不跟他对视:“哪能?沈先生看错了。” 沈书礼侧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亮着五楼标志。 不由低笑:“知道五楼是干什么的吗?” 她当然知道啊,提供有钱人特殊服务的,有专门的套间,在此留宿有规定最低消费。 江泠晚脸色发红,咬牙道:“按错了……” “原来是按错了,我以为江小姐这几日,要不够……今晚还想要。” 沈书礼捏过她的下颚,与她漂亮的眸子对视,唇角含着笑。 她不禁想起被幽禁的这几日,简直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甚至比两年前的相处模式还要疯狂。 想想就腿软。 喂不饱他,根本喂不饱! 偶尔跟客户谈着生意,还不忘…… 沈书礼真是人面兽心,妥妥的衣冠禽兽! 江泠晚越想越气愤,拍开他的手:“沈先生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技术太烂,令我食之无味,怎么还好意思跑来这里提这几日的事?” “食之无味?”沈书礼凤眸微眯,轻声重复一遍这四字。 电梯到达五楼,他拉起江泠晚的手腕,作势要出去开房:“不如我们重温重温,江小姐亲自指出来是哪里食之无味。” 江泠晚神色大变,用力甩开他:“沈书礼!你够了!” “我已经跟林之樾分手了,不结婚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沈书礼重新按下一楼,转回身禁锢她,俯下头想亲吻她的红唇,俊脸被她小手推开。 “不许亲,你喝了酒,我还要开车。”江泠晚忍着怒气跟他解释。 他听罢,不再坚持。 脱下长风衣披在她肩上,将露在外的美肩笼罩住,她里面穿着一件黑色吊带裙,将肤色映衬得更为雪白,气质更为高雅。 近日阴雨绵绵,空气都夹杂着几分冷意,加上室内开着冷气,她今晚都冷得在哆嗦,沈书礼的外套确实给她带来不少暖意。 他一字未发,举动却有点暖心。 电梯门一开,她便迫不及待想冲出去,手腕被他握住:“你再敢扔我一件外套试试。” “小气鬼,一件外套而已你跟我计较到现在。”江泠晚毫不吝啬地回骂他,甩开他的手落荒而逃。 沈书礼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住了追上去的冲动。 呵。 那是一件外套的事吗? 他只不过不喜欢,她不在乎他的模样,不喜欢她视他的物件为垃圾,说扔就扔。 那次他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真猜中了…… 警告有效,江泠晚确实没敢扔他的外套了,而是送给了张妈:“张妈,听说你儿子生日快到了。” “喏,这是沈书礼送他的生日礼物,不嫌弃的话,洗洗还能穿。” 沈书礼的衣服,全是高级定制款,不说别的价格六位数是有的。 而且,他衣物多不胜数,一件衣服可能最多只穿几次,新品不断更替。 张妈冷汗直流:“小姐,您别开玩笑了,我哪来的儿子,我只有一个女儿好吗?” “哦哦,忘了不好意思。”江泠晚不好意思地调笑道。 张妈继续道:“再说,我们哪敢要沈先生的东西,回头沈先生要是追究起来,我们有几条命够他折腾?” 江泠晚觉得也是,沈书礼现在越来越抠门了。 “话说小姐,沈先生是在追求您吗?” 第23章 忙到女人身上了吧 此话一出,江泠晚差点没笑出声。 追求? 有点离谱。 “不要吓我,晚上不想做噩梦。”她毫不犹豫否决道,随手把他的外套扔到沙发上,慢悠悠上楼。 近日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高,睡眠质量越来越差,还反复失眠,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主角效应驱使她去做这些梦。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一点安神助眠的香薰,或者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果不其然,这夜她又失眠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烦得她状态都差了不少。 京城前些日子阴雨绵绵,今天天气终于有所好转,灿阳已将路面的潮湿蒸干,繁华奢丽的城池被烈阳的光辉镀上一层金辉,照得整座城市熠熠生辉。 “晚晚,沈书礼可真是太刑了,囚禁怎么想的?”陆瑶歌听说她失眠,特地拿了安神助眠的香薰过来。 “看给我宝逼的都做噩梦了,要不报警把他抓了。” “有点难,他学过法,有的是办法为自己洗白。”江泠晚无奈道,他们曾有过的交往记录,包括种种她以前在那个家的生活痕迹。 他有的是办法把幽禁,转变为主动留下,情侣之间正常交往。毕竟这几日里,没有虐待,只有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交往。 沈家权力滔天,想护住宝贝儿子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再者江父也知道她这几日在沈书礼手上,介于沈氏曾仗义帮助过江氏,加上她与沈书礼之间本就不清不白,自然不敢加以干涉。 外加舆论导向,她放浪形骸,而沈书礼克己复礼,说他囚禁会有人信? 所以最终结果,还是会不了了之,甚至有可能会给江氏带来灭顶之灾,得不偿失。 她接过陆瑶歌递过来的香薰,打量一番:“香薰我试过不少,这个牌子倒是没用过,真管用吗?” “管用,我每次失眠都用这个,比安眠药都管用,不出几分钟,准保睡着。”陆瑶歌信誓旦旦道。 江泠晚将信将疑,按着陆瑶歌的指示调配好,拿出配套的火柴盒,徐徐点燃。 两姐妹直接睡到傍晚。 还是张妈做好饭菜,来把她们叫醒。 陆瑶歌打了个哈欠:“现在你信了吗?” 江泠晚竖起大拇指:“牛逼。” 而且离奇的,居然没有做噩梦。 这下,她睡眠质量的问题就解决了。 “对了,瑶瑶,你们家公司最近是不是火了几个主播,有空帮我联络一下。”江泠晚想起来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陆瑶歌豪爽答应:“没问题,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要主播?” “最近公司业绩不太好,股市下跌啊,我想发展一下电商。”江泠晚轻叹口气。 一向主打咸鱼的江父都坐不住了,开始加班加点起来,稳住投资商极不稳定的心态。 也包括江泠晚,开始想方设法提高公司业绩,便想起陆瑶歌家火了几个主播,想加大力度,通过电商营销来提升业绩。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放过温眠眠,并且再追加跟她合作的原因,以温眠眠目前的热度,能给江氏集团带来不小的收益。 而温眠眠签的正是国内翘首繁夜传媒,繁夜传媒是沈氏集团发展的众多领域之一,未来的道路一片光明。 陆瑶歌听明白了:“没问题,我这全是小鲜肉,包你满意。” “知音啊!” 江泠晚眼睛一亮,随即严肃道:“别搞,我是为了工作。” …… 偌大的沈氏庄园,楼宇巍峨辉煌,雕梁画栋,大门两侧站着两排护卫,深黑色的布加迪驶入庄园,经过精心栽培修养的绿植园,种植着上等罕见的植物,庄园内自带私人泳池,私人球场等种种娱乐场所。 车子最终停在楼宇前的喷泉水池边上。 车门打开,迈下来一个尊贵的男人,动作慵懒散漫,随手将钥匙扔给一旁候着的管家,迈步进入沈氏大厅。 “回来多少天了,家也不知道回,媒体比我这个当妈的清楚你动向。”姜芸终于见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不满地抱怨道。 嘴上虽然怨着,目光却是柔和的。 佣人上来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毕恭毕敬替他倒上一杯热茶,上等的大红袍,味道幽香馥郁,醇厚回甘。 “前些日子有点忙。”沈书礼轻抿一口,放回茶杯,语气温和。 “这不,忙完就想着回来陪您了。” 姜芸可不吃沈书礼这套,没好气道:“忙到江家那丫头身上了,这些日子我可听说你跟她走得近。” “是也不是,我有在工作。”沈书礼也不否认,轻笑道。 “我虽然指着你早点成家,但我也明确跟你说,江家那丫头以前可以,现在不行,生活太不检点,品行不端的女人,绝不可能进得了我们沈家大门。” 姜芸轻叹一口气,想着沈书礼年纪也不小,早该到了结婚的年纪,心却系在名声极差的江泠晚身上,不由警告。 她并不知道江泠晚与沈书礼之间的关系,四年前沈书礼仗义出手帮助江氏,只当江泠晚在追求沈书礼,追他追到了国外。 两年前又突然回了国,名声开始变得极差,没想到沈书礼最近回国,居然会主动找上江泠晚。 “妈,这是儿子个人的事,请您放心交给我自己解决。”沈书礼面色稍沉,但眸底的光依旧温和,语气平和,听着却觉有冷意。 沈书礼向来克己复礼,做事张弛有度,在国外一手创立的公司,也在欧美澳洲一带造就不小影响力,她自是不担心的。 姜芸没再干涉,“这次回来不走了?你国外的公司做得是很好,可家业不可废,最终还是要你接手,沈严那几头狼可虎视眈眈盯着你爸的位置。” “不走了,好好留下来陪您。”沈书礼轻轻一笑,颇有绅士风度。 姜芸听后终于有点心理安慰,但嘴上还是强硬着:“说是陪我,实际上陪谁,自己心里有点数。” …… 陆瑶歌相当给力,第二天就给江泠晚把主播联系好了。 她拟好合约便去了陆氏集团,快到约定的时间,走得太急,才到公司门口就迎面撞上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她们异口同声道歉。 江泠晚抬眼,看清女人的容貌后,瞳孔微震。 第24章 姐姐喜欢你的小腹肌 女人长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未施粉黛,眸眼澄澈清纯,唇瓣似桃花一般粉嫩,身着一身职业装,身材高挑有型,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束成马尾辫,整个人看起来干脆利落。 这张脸,她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也因这一次会面,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的噩梦之中。 林舒禾怎么会在这里? 很快,她身后跟上来的人,给了她答案。 沈书礼跟陆裕。 她跟沈书礼一起来的。 这样就合理了。 “没关系。”江泠晚先夺主权,绕开他们,赶着时间进电梯,一进电梯就合上了门。 直接被忽视的沈书礼,眸光微沉,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淡薄清冷。 “刚刚什么东西一溜烟过去了?”陆裕刚刚在看手机,才收起手机,就见一抹靓影从他旁边掠过。 他回头看一眼,那抹身影已经进入电梯。 “林经理没伤着?”陆裕上前关心林舒禾。 林舒禾望了一眼早已合上门的电梯,抿唇轻笑:“没事,小磕小碰而已。” “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们沈总汇报工作,怪尽职的。”陆裕见她没事便放心了下来,不由调侃道。 林舒禾小心扫一眼面无表情的沈书礼,收起目光,“应该的。” 电梯抵达楼层,江泠晚急急往外冲,挨着门牌找到会议室,推门而入。 只见陆瑶歌坐在主位上,拿着文件跟几名长相出众的主播安排工作,男生英俊帅气,女生漂亮出众。 江泠晚看着眼熟,短视频刷到过他们。 “晚晚,过来。”陆瑶歌看到江泠晚推门而入,眉梢带笑,朝她招了招手。 “这位我跟你们提及过的,江氏集团负责人江泠晚小姐,今天由她跟你们谈具体合作内容,态度都给我放好点啊,她跟我可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好姐妹。” 男主播a:“哪能啊,江老师大名我们可是都听过的,应当是我们看她面子说话。” 陆瑶歌:“放轻松点,别那么严肃,都自己人。” 江泠晚听到陆瑶歌这么介绍自己,怪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我要做个新生介绍吗?” 男主播b:“噗,江老师,不必拘谨,论江湖老道,我们还得向您取经。” “这不简单,跟我炒个cp,当我下一任男友,热度就上来了。”江泠晚坐到陆瑶歌身边的位置,看到男主播b长得怪帅气,妥妥的校园少年风男神。 她看过他的视频,就拍寝室衬衫变装那个,靠衬衫底下那几块轮廓诱惑的小腹肌吸引粉丝。 男主播b被她这么调戏,没害羞也没怯场,唇角微扬:“姐姐喜欢我这类型的?” “姐姐喜欢你的小腹肌。”江泠晚视线下移,意味不明地落到他禁欲感十足的白衬衫上,几颗纽扣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男主播b听后,耳根一红,战术性轻咳两声。 女主播c笑了起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陆瑶歌凑到江泠晚耳边:“右边最靠里那位,是我喜欢的款,体育生,超an。” 江泠晚顺着她的话看过去,是个气质忧郁型的美男,看起来并不像体育生,穿着休闲深灰色t恤,低头看着手机,不知在给谁发消息。 “小心我告诉商迟。” 陆瑶歌却满不在乎道:“我准备放弃他了,追了他三年,就是铁树也该开花了,他呢?比铁树还残忍,不仅不开花,连个屁也不放。” 江泠晚:“冷知识,铁树不仅不会开花,屁也不会放。” “不过你能想开我很高兴,全世界都知道你暗恋商迟,就他自己不知道,装不知道。”她欣慰地摸了摸陆瑶歌的脑袋,安抚道。 “听我的,多看看你们公司优质男神好吗?” 小说里关于陆瑶歌的描写少之又少,商迟的情感状态未知,是个爱玩的角色,多数作用于男女主的情感助攻。 氛围由原本初来乍到的紧张,转变为轻松随和,都没想到传闻中的江氏千金大小姐居然这么自来熟。 江泠晚跟大家开始熟络起来,才重点给他们讲要合作的项目方案,男主播负责男装推销,女主播则负责女装推销。 且由江氏集团为他们提供,拍短视频的衣装,一方面赞助,一方面为宣传。 有陆瑶歌的大力支持,几个主播还是豪爽应下,毕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江泠晚把合约一份份发下去,“往后我会多跟进大家的直播进度,当然,我们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大家随时可以提。” 江氏集团名下也收了几个主播,作为自家公司营销的备用人才,但苦于在网上没什么热度,直播效果一直不好。 江泠晚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于陆氏集团。 顺利签下合约后,江泠晚本要请客吃饭,但他们在公司还有工作,只能作罢。 女主播c临走前,偷偷跑来问江泠晚:“江老师,可以问下你口红色号吗?” “当然可以,下次我买新的送你。”江泠晚微微笑道。 “真的吗?江老师人也太好了,我们加个微信,拉你进我们的小群。”女主播c眉眼弯弯,漂亮的小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活力满满。 “听瑶歌姐说,江老师喜欢打王者,我这有声优国服小哥哥带飞。” 江泠晚瞬间来了兴致,跟她互加好友:“你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啊。” “实不相瞒,您是我偶像。”女主播c嘿嘿笑道。 江泠晚受宠若惊:“偶像?” 她没听错,居然还有人把她当偶像? “您的每个作品我都看过。”女主播c回答。 哦哦,是作品啊。 她还以为是人品,此品非彼品。 江泠晚十分给面子:“喜欢有机会带你去我们公司看看。” 男主播b路过,微微俯下身,靠近她:“姐姐,我也想去,可以吗?” 忽如其来的薄荷香靠近,清浅的呼吸落到她耳畔,男生的极品少年音灌入她耳。 梦回校园情怀,光是听着他的声音,都可以脑补出一部校园甜剧来。 这……能把持住? “当然……可以,去我家都行。” 门忽然被人推开,气压瞬间跌至极点。 进来的男人尊贵矜冷,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帅字已不足形容他的颜值,优越的五官仿佛天赐的顶级装饰品,墨如浓夜的眸子寒光四射,如千年不化的极寒冰川。 形状极好的薄唇弯起一抹清浅的冷笑,眸光紧锁在江泠晚身上,携着一丝嗜血,一丝挑衅,讽意十足。 第25章 你再敢说一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沈书礼不是跟林舒禾在一起吗? 江泠晚乖乖跟在沈书礼身后,同他出了公司,直到上了车,她也没想明白。 脑海中全是沈书礼似笑非笑的警告声,森冷得像地狱里的幽风: “想死的话,尽管去好了。” 全场寂静无声,死寂沉沉。 临走前,他还不忘幽幽回头扫射一圈众人:“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你们不会往外泄露一个字的,对?” 众人齐刷刷点头。 沈书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也无人敢惹。 难顶,实在难顶。 从出来到现在,沈书礼都没跟她说任何一个字,表情平静似水,看不出喜与怒。 江泠晚只好打破宁静,试图靠和平来解决问题:“沈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话说清楚,我与您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您不应该再干涉我的生活,我的事……” “江泠晚,你想死吗?”沈书礼的眸光变得骇人,脸色霎时阴沉狠戾,语气生冷僵硬至了极点。 握着方向盘的指骨微微泛白,扇骨般的手背上泛起青筋,似青龙盘旋。 车未启动,他握着方向盘,好似在掐她细嫩的脖颈,恨不得把她给掐死。 江泠晚神色惶恐,立即仓惶地解开安全带,飞速转身开车门,腰身猛地被身后的男人扣住,将她往怀里带。 “沈……不要!你放开我!” 硬生生被他拖到腿上,后背抵着方向盘,腰被掐得生疼。 幽幽的沉香,充溢整个车内,夹杂着特有的冷调,属于沈书礼的地盘,好似盘旋着一只凶猛的巨兽,随时准备冲上来撕咬她。 “说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沈书礼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凝视她每一个神情,不错过任何细节。 他沈书礼从来就不相信,还有他压不住的女人! 送命题,答错小命要不保。 可江泠晚一点也不想再编排讨他欢心的话,不想再当任由他摆布的金丝雀。 从始至终,沈书礼就看不起她,视她为发泄品,将她视为玩物。 就算是沈书礼帮过一次江氏,她也委身陪了他两年,各取所需,互不两欠。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妄图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越想越难受,江泠晚的羽睫沾染些许湿润,哽咽着抱怨他:“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偏题了,回答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嗯?”沈书礼并没有因此而怜惜她,脸色依旧阴沉,嗓音也夹杂着威逼之意。 修长的指抚上她背后的蝴蝶骨,把她按入自己怀中。 又在玩什么新把戏,他不会再吃任何一套。 今日她答不出让他满意的答案,休想离开这辆车子半步。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江泠晚推开他,硬气地回答他。 当什么金丝雀,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你无权干涉我的私事!” 一旦她说出那个层面上的关系,不管是金主还是情侣,她都逃不掉这个必死的命运了。 “你说什么?”沈书礼神色更为阴鸷,气息都被江泠晚气得略显急促,微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可以接受她的冷漠,可以接受她的阴阳怪气,故意气他,哪怕她过去真的有了别的男人,他也可以接受她。 就是无法接受,不久前才亲密过,现在她就可以如此镇定地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撇不清的,休想撇清! “江泠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再敢说一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介意马上杀了你,真的。” 他眼眶渐渐泛起猩红,情绪愈发难以控制,逐渐往失控的方向走。 可理智依旧尚存,指骨顺着下巴,往下滑,落下她的脖颈。 轻飘飘的触感,冷白好看的大手只要翻转,便可轻易捏住她白皙细嫩的脖颈。 但他没有,他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威胁她。 “你最好谨慎回答知道吗?不管答什么关系,你都是我的,明白?不要自讨没趣,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清冷矜贵是假。 克己复礼是假。 最真实,最疯魔狠戾的一面,永远只给她一个人看到。 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他妈的疯子! “沈书礼,你他妈疯了!”江泠晚吓得瑟瑟发抖,用力推开他,挣扎着要下车。 “你以前不是很能讨我欢心吗?怎么现在不讨了?因为利用够了是吗?我完全可以给你机会,再让你利用一次。”沈书礼狠狠压制住她,不给她一丝逃下车的机会。 好不容易捕到手的雀鸟,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 “明天我就好好跟你们江氏玩一玩怎么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再来求我,江小姐意下如何啊?” 彻彻底底的血脉压制,直接将她震慑住。 这就是试图反抗他的下场。 归根结底,依旧要向他低头,向他服软。 “沈先生,我错了,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她语气松软,放弃挣扎,颤着声一字一句说道。 小手讨好似地环上他的腰,小脸埋进他的怀里,眼泪浸湿他的衬衫。 “早点这样回答,我们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说呢?”沈书礼渐渐平静下来,低头吻了吻她发丝,捏起她的下巴,亲吻上她的唇。 毫不费力地撬开齿关。 攻占她的城池,她挣扎得愈激烈,他就越兴奋,攻势愈发强势,反抗不能,无处躲藏。 气息愈发紊乱,眼尾处的泪痣再度映入他眸底,勾人得紧。 江泠晚不敢再挣扎,只能愤愤在心里骂他,骂他一万遍禽兽,一万遍疯子! 到底是交了满意的答卷,沈书礼勉为其难放她离开。 不急着吃掉她,对于这只羽翼尚且强硬,内心极其不服他的雀鸟。 他有的是办法收服她。 江泠晚下车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得腿软,差点要站不住了。 怕他反悔放人的决定,她还是强撑着跑回自己车上,擦了擦被吓出来的泪,反复缓和极度恐惧的内心。 第26章 遇到困难,为什么不找我 江泠晚没有回公司,而是驱车到她新找好的秀场,到达目的地,才渐渐平复下紧张的心情。 神经病! 沈书礼就是妥妥的神经病! 新看好的秀场选点,怎么看怎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她被东家鸽了。 “江小姐,没办法,不期给的实在太多了,要怪就怪你们秀展都选在一个时间。”东家一脸愧疚地向她道歉。 江泠晚冷冷环视一周,未搭建成型的秀台就在她眼前,“难道不是怪你们见钱眼开,出尔反尔吗?” 场地明明已经定下,居然出尔反尔给了不期。 “江小姐,您这是哪的话,出来混,凡事都讲究利益,自然哪边价高,场地就租给谁,定金我们已尽数退还,您也不亏不是?”东家也不恼,叼着根烟,老道地笑道。 接着又道:“再说,不期给价可比你们江氏痛快多了。” “行了,区区一个破场地,姐不稀罕。”江泠晚懒得再跟他理论,一个破秀场罢了。 京城那么大的城池,还愁找不出第二个? 东家听着破场地这三个字,心里十分不悦:“江小姐,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姐这是不屑跟狗争屎吃。”江泠晚冷睨他一眼。 “你……可你之前不也求着我们要场地,怎么,江小姐不会忘了自己是第一个要吃的人?”东家被激到,脑子一转,又生了话术。 江泠晚微微笑道:“这不没吃上吗?” 东家脸色大变,居然被这女人带进坑里了,他刚刚的接话,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场地是屎吗?! “我们的场地不说最好,论性价比而言,也算数一数二,居然被你形容成那种污秽物!” “江小姐,我看你长得好看,还以为你豪爽大方,没想到竟然如此粗俗鄙夷!目光短浅!” “你奈我何啊?”江泠晚眸波中流泻出浅淡的微光,唇角含笑,燃了根烟,散漫地叼进嘴里,转身走人。 才出片场,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相貌英俊,眸眼深邃,鼻梁英挺,唇不薄,形状却极其性感。 他眼底含着笑,走到她面前,嗓音低沉磁性:“江小姐,久仰大名。” 江泠晚微微一顿,看到帅哥习惯性地走不动路:“您是?” “不期的负责人,贺临风,很高兴认识您。”贺临风拿出名片递给她。 谢谢,这下走得动路了。 “我知道你很高兴,但你先别高兴。”江泠晚将他递过来的名片推回去。 贺临风轻抿唇瓣,微微一笑:“方才您在里面的精彩发言,令我颇为佩服,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江泠晚:“不方便,赶着回家拉屎,告辞。” 留下贺临风站在原地,深深望了她几眼,笑笑不语。 傍晚,江泠晚下班正准备上车,一辆深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到她面前,车窗缓缓滑下,后座露出迷惑众生的俊颜。 然而,她并不想理他,开车门刚准备上。 冰冷低沉的男声灌入她耳:“晚晚。” 似在警告他的耐心有限。 江泠晚只好关上车门,走到沈书礼的车窗前,尽可能地逼自己和颜悦色:“沈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劳斯莱斯,直接把她的停车位堵死。 他不动,她也开不出车来。 很气。 上午差点没被沈书礼掐死,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他走。 “看来你是把我今天说过的话全忘了。”沈书礼冷冷勾唇,漆黑如墨的眸子映着她的倒影。 “沈先生说的话跟圣旨一样,怎么敢忘?”江泠晚愤愤瞪他,绕到另一边,上了他的车。 司机启动车子,驶离江氏集团,横穿在城市的繁华地段,霓虹闪烁,熠熠生辉。 沈书礼并未动她,也不跟她说话,闲懒散漫地靠在后座,双目微阖,闭目养神。 江泠晚索性拿出手机,自顾自地刷起来,女主播c把她拉进了他们的小群,群内聊了几百条信息,却无人敢聊关于沈书礼的话题。 车子驶到目的地,缓缓停下。 沈书礼才惺忪地睁开眼,狭长的凤眸布着一丝倦意,逐渐恢复清明。 带着她下车,来到一个偌大空旷的场地,江泠晚一眼认出,这是京城内配置最顶级的会场,一般不对外租赁,只有权重比高的集团召开重大活动时,要提前预约租赁,租金自然不会低。 由于长期未被启用,不少员工在清理现场。 江泠晚正好奇地打量这个会场,身后传来闲散冷淡的男声。 “遇到困难,为什么不找我?”沈书礼走到她身后,单手插在裤兜里,恣意散漫,姿态却不乏优雅。 他的尊贵,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这句话,江泠晚似曾听过。 刚留学的时候,她因为口语磕磕巴巴的,受过不少嘲笑,种族歧视和霸凌,而她没有抗争的力量。 那段时间,沈书礼忙于创业,极少回家,加上他也看不起她,江泠晚没有任何想跟他沟通倾诉的欲望。 孤立无援之下,她只能擦掉眼泪,咬碎银牙往肚里吞,更加奋发努力的学习。 沈书礼回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设计本,上面滴落的泪迹未干。 本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嘲讽她没用,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遇到困难,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有用吗?”她不觉得沈书礼会有帮她找回公道的好心。 沈书礼凝视她片刻,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三天后,霸凌过她的人,各个找到她道歉,并承诺往后不会再犯。 而这三天里,沈书礼难得有了时间,陪她上下学。 江泠晚感动极了,主动钻进他的怀里,抱紧他:“沈先生,你真好。” “保我自己颜面罢了。”沈书礼口吻冷淡。 “毕竟你在外面,丢的是我的脸。” 江泠晚:“……” 虽然沈书礼不曾带她进过他的社交圈,但她本就不大的社交圈,都知沈书礼的存在。 对外,她是沈书礼的妹妹。 她还是相当识趣,能自己解决的事都尽量自己解决,本就没打算在他身上寄存太大希望,未来的路还是要自己走。 收起思绪,江泠晚微微垂眸,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可以自己解决。” 第27章 跟沈先生一辈子在一起 沈书礼听着她的话,忽然有些感慨。 两年未见,她出落得愈发动人,漂亮的眸子里充满坚韧,变得不再需要他。 看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明显跟他在一起最有性价比,能给她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好好跟着他,想要什么没有,只要她跟以前一样乖巧,就不必担心股市下跌,不必担心场地被抢。 聪明人的选择,她是一条也没选对。 见沈书礼迟迟没回应,江泠晚才将视线挪到他身上,发现他目光凝视着她,好似深思着什么,又好似在发呆。 “沈先生?” 不知他又在心里谋划些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场地,你满意吗?”沈书礼收起思绪,走近她。 江泠晚抿唇轻笑:“沈先生的眼光向来很好,我当然满意,可……” “可,就是不满意,再换一个好了。”沈书礼打断她的话。 她连连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不想欠你。” “不想你也欠了,再者,你欠我的还少吗?”沈书礼冷笑,目光透着深意。 “撇不清的,晚晚。” 字字贯耳,如芒在背。 不可否认,那段漫长的时光里,她就是完全依附沈书礼而活的菟丝花,她所遇到的一切问题,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 他也总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替她解决一个又一个于他而言,愚蠢至极的小麻烦。 江泠晚也不再纠结,大方应下:“行,既然沈先生如此慷慨,那晚晚就接受了。” 哪怕她跟了沈书礼两年多,也还是不能完全了解这个男人的心性,时阴时晴,喜怒不定。 但沈书礼今天的警告,让她忽然清醒过来,他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早点听话,不是挺好的吗?”沈书礼执起她的小手,指腹轻轻压在她的食指指骨上,似有若无地摩挲了一下。 这是他惯有的小动作,意为他心情甚好。 他心情甚好,所以带她来了四季餐厅吃饭,上的全是她爱吃的菜肴,就连她爱喝的茉莉花茶也没落下。 江泠晚乖巧地吃着他夹过来的菜,喝着他亲自倒的茶水,深刻意识到,他们又要重蹈覆辙了。 她又要回到他身边,做任他摆布的金丝雀了。 哪怕她激他好几次,他也偏执地揪着她不放。 夜幕沉沉,天上的星河如一幅精湛的画卷,似有流星掠过,被江泠晚捕捉到,连忙放下筷子许愿。 祝她能在这个世上,平安快乐,有钱的过完这一生,不要死于非命,早日摆脱沈书礼。 对了,再来几个小奶狗就更好了,千万不要狼狗。 完了,愿望有点多,不会实现不过来。 沈书礼原本认为这是幼稚至极的行为,但在她一脸的虔诚之下,不由好奇:“许的什么愿?” “跟沈先生一辈子在一起。”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沈书礼被她骗多了,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似笑非笑地嘲讽她:“怕不是想着早日摆脱我?” “怎么可能?沈先生有钱有势,才帮我解决了大麻烦,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江泠晚有些心虚,为掩心虚,笑容尽可能的甜美灿烂。 “只可惜我从不信天,也不信命。”沈书礼端起眼前的茉莉花茶,轻抿一口。 “少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她就是真许了这种离谱至极的愿望,他也无需害怕。 就是逆了这天,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折断雀鸟羽翼,踩碎她的烈骨,将她一辈子圈禁在自己身边。 这天晚上,江泠晚跟着沈书礼回到绿水湾别墅区,才一进门就被按到门板上。 沈书礼微凉的唇贴上她的,吮着她的粉唇,强势攻进她的领地。 唇齿之间夹杂着浓郁的茉莉花香,交错纠缠。 难得的温柔,缱绻缠绵。 江泠晚的小脸染上一丝绯红,骨头都变得酥软。 别墅内宽敞静谧,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沈书礼素来喜静,还有强迫症,不喜欢有人在他办公或者休息的时候到处晃悠走动,发出声响,打扫卫生都不行。 所以绿水湾别墅里没留任何一个佣人,每天佣人会选沈书礼不在的时候,打扫干净卫生,再悄悄离开。 江泠晚刚来的时候,就因为渴了跑下楼找水喝,一会儿又翻包找笔找书,反复走动惹他不悦:“要想我把你扔出去喂狼的话,尽管继续。” 这下江泠晚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在位置上做自己的事,等沈书礼办完公。 要不说他难伺候呢。 从那以后,她就把自己的书桌搬离书房,并且养成做事前,材料一定准备充分,尽量避免反复补充的习惯。 这夜的沈书礼,像怎么也要不够,求索着她难能的配合,沉浸在她的温柔与乖巧中,好似回到过去的时光。 任他摆布的金丝雀,终于飞回来了。 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真实,哪怕知道她是装的,实际上心里有多不服气他。 他也清醒的沉沦着。 抱着她在落地窗前。 江泠晚身子娇软,完全受不住他的强烈攻势,近似变态的索求。 …… 晨曦微露,朝阳的光辉透过窗帘间隙,投射进卧室,卧室内燃着沉香,琉璃香炉飘出缕缕青烟,缥缈虚无。 江泠晚被噩梦惊醒,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该死的噩梦又来折磨她了。 这次,她梦到沈书礼伸出手扼住她的脖子,看她的眼神充满恨意。 不给她任何解释喘息的空间,活活把她掐死! 真切又可怖。 好像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在警告她,这就是爱上沈书礼的下场。 她翻身下床,去浴室洗漱,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憔悴得没有一丝血色。 洗漱完,看到沈书礼端了早餐进来,他亲自煮的番茄煎蛋面。 第28章 江小姐,平时就是这么撩拨男人的吗 江泠晚不由想起在美国的时候,她吃不惯西餐,又看不太懂佐料,加上她不常做菜,做出来的黑暗料理差点没把沈书礼毒死。 自那以后,沈书礼便不让她下厨了,都是他自己来,当然,她也会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帮着打下手。 后来他忙,就请了会做中餐的阿姨到家里专门给他们做饭。 所以她跟着沈书礼,能给他起到什么作用呢?宣泄的作用,他工作上的压力宣泄口。 其次就是,她足够听话,抗压能力也强。 沈书礼望见她脸色苍白,看他的神情居然闪过一丝恐惧,不由冷哼:“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没有,沈先生辛苦了。”江泠晚走上去,帮他把热腾腾的面端到桌上,又去倒了两杯温水,回来坐到他身边。 沈书礼这个人有强迫症,两碗煎蛋的位置都摆得一模一样,色香味俱全。 她吃了两口,久违的味道。 江泠晚三两下全吃光,连汤汁也不放过,比起来沈书礼的吃相要好很多,慢条斯理的,静静冷睨着她,眸里不可控制地浮起一丝嫌弃。 但心情却很不错,毕竟她的行为肯定了他的厨艺。 “沈先生厨艺真不错。”江泠晚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地夸赞他,说着起身要走。 手腕被他扣住,她回眸对上他略微不悦的冷眸,皱了皱眉:“干什么?”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江小姐就是真把我当厨师了,也得给予报酬,懂吗?”沈书礼英朗的眉宇间凝着一团阴郁,冷哼道,话语中充斥着极度的不爽。 江泠晚拉开他的手,拿出手机给他算清楚:“按您以往给我做的分量是二两左右,按市价,二两番茄煎蛋面一份十八,那么,我该怎么转您,微信还是支付宝?” “江小姐认为我缺那点?”沈书礼被她激得没好气。 江泠晚听懂了,微微俯下身,凑近他的俊脸,粉唇轻轻碰上他的侧脸。 清浅的呼吸像柔软的羽毛一般,轻轻拂过他的面孔,撩拨着原本平静的湖面,也因她恰到好处的撩拨,湖面泛起涟漪。 她适时地退回来,嗓音软而甜美:“沈先生,这样够吗?” 沈书礼的脸色并没有因她的撩拨而好看,反而愈发阴沉,扼住她的下巴,“你平时就是这么撩拨男人的吗?” “只沈先生一个。”江泠晚莞尔一笑,摸上他冷白如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半真半假,骚话对过无数男人。 实际肢体接触,确实只沈书礼一个。 吃过早餐,司机已在楼下等着送她去公司。 刚到公司,苏静就急匆匆赶上来:“晚姐,董事长找您,现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知道了。”江泠晚正好也有事要跟江父谈。 她上楼的时候,恰好撞见助理从办公室里出来,江父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晚晚,你跟沈书礼又好上了?”江父面色凝重,百思不得其解。 “还跟以前一样,见不得人。”江泠晚也不否认,毕竟她被囚禁的那几天,江父是知道的。 江父面怀愧疚,接着道:“繁夜的金牌经纪人,早上来了我们公司,预约你给徐知意定制青云颁奖宴的晚礼服。” “徐知意?爸,您确定没开玩笑吗?”江泠晚惊愕地挑眉,差点没站稳,音色不自觉抬高起来。 “多少赞助商排着队找她合作,您确定是她主动找的我们?” 江父耸耸肩,拿出签好的合同给她:“我也想开玩笑,但关系到我们江氏的未来,所以晚晚,你还是上点心。” “毕竟你爸就你这么个女儿,将来我两眼一闭,入土长眠了,江氏不都是你的。” 当前热门顶流影后徐知意,拍一部火一部,拿奖拿到手软。要说江泠晚好看,徐知意就是天仙一般的存在了,以清冷美艳出名,从不上综艺,一心钻研提升演技。 繁夜最好的资源大部分都砸在她手上,当家花旦了属于是。 不出意外的话,青云颁奖晚宴上,最受欢迎电影女主角又会落到她的手里。 而徐知意要是穿着她亲手设计的晚礼服登场,热度绝对直飙1,以粉丝的狂热程度,江氏再也无需担心业绩问题。 当然,也有风险,办砸江氏也就完了。 “爸爸,你这是什么话?都说坏人活千年,你多pass我几个设计,肯定能长命百岁的好吗?”江泠晚一听,咧嘴笑道。 别的不说,江父江母一定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当初她的委身只是逼不得已,她回国后也在极力弥补对她的愧疚。 但江泠晚自觉不亏,起码跟在沈书礼身边,她学到了很多,也成功有了自己的空间去适应掩盖自己穿书者的身份。 “胡说,我这是为你好,这次晚宴务必办好,我们江氏的未来可压在你身上了,多做几个备选方案,一起递交给我。”江父拉下脸,叮嘱道。 江泠晚乖乖应下:“放一百个心好了,有您把关,不会错的。” 临走前,她又忍不住回头:“爸,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江父挑眉:“哟,居然愿意跟我商量了,你以前可都是先斩后奏啊,说说,什么事?” “我想去米兰进修。”江泠晚突然认真道。 江父很是吃惊:“什么时候去?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做完这个项目,青云晚宴结束怎么样?”江泠晚想了想,给出准确时间,其次她手头上确实还有不少活,目前还在筹备新秀。 青云晚宴在一个月后,江氏新秀展半个月后会举行。 “我想去米兰提升实力,回来继承大统啊。” 江父笑笑:“你现在实力也不差。” “不够,远远不够。”江泠晚回答。 他爽快应下:“可以。” 眼神意味不明,似是看出这是她的借口,但没有揭穿。 江泠晚出了办公室,直奔摄影棚,看到姜意忙碌的身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她。 姜意也看到她过来,率先打招呼:“江小姐,您怎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来看你啊,新工作怎么样?适应吗?”江泠晚温柔一笑,拿出纸巾帮她擦拭额间的汗。 姜意小脸微红,有些害羞:“谢谢江小姐给我的机会,很适应。” “听说你闲暇时间会用来写剧本是吗?”江泠晚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第29章 带女人的不是商迟,而是沈书礼 “江小姐怎么知道?”姜意更害羞了,小秘密居然被她发现了。 江泠晚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联系方式:“我认识一家传媒公司,这是我朋友的联系方式,她收剧本,缺稿得紧,你不妨向她投稿试试。” 姜意迟迟未接,犹豫道:“可是……” 之前工作被霸凌,已经将她的所有自信,全部打压不见。 江泠晚也不着急,把握十足,轻声笑道:“机会要靠争取,如果你把时间都用来犹豫,有的是大把人前赴后继地赶上来,夺走原本属于你的机会。” “毕竟路嘛,都是人走出来的,机会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姜意听懂了,伸手接下她递过来的纸条,冲她微微一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帮我,但真的很感谢。”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我死了,只你一人会去祭奠我。”江泠晚吸了一口指间的烟,轻飘飘吐出白烟。 “就当为梦里报恩好了。” 姜意听得不明不白,笑言安慰她:“怎么会?江小姐的心地是善良的,这个世上喜爱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承你吉言。”江泠晚心情大好,起身离开。 晚上,她到瑰丽包厢的时候,陆瑶歌已经等她有一会儿了,还有几个死党,有男有女。 “都说晚姐最近越来越难约,假的,这不挺好约的吗?”谭晟给她倒满一杯酒,调侃道。 江泠晚坐到陆瑶歌身边,接下谭晟递过来的酒,豪爽喝一口:“问就是被男人绊住了脚。” “哪个男人居然敢绊您的脚?林之樾?不会,我听说你们分了呀。”谭晟不由好奇道。 江泠晚冷艳的眸子一眯:“当然是你惹不起的男人。” 谭晟笑笑:“别搞笑好吗?京城里还有我惹不起的男人?” 谭晟的家族在京城地位也不低,家里生意做得大,世代相传,他妥妥的富四代。 追过江泠晚一段时间,没曾想一次醉酒,两人买了把香来酒,在大庭广众之下拜了把子。 从此,走上兄弟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今天的陆瑶歌有点郁闷:“商迟也在这里,身边居然还有别的女人。” 她转回头问江泠晚:“晚晚,你说我要不要冲过去拆散他们?” “你不是要放弃他了吗?怎么?真指望铁树给你开花啊?”江泠晚是不支持她过去的,追了商迟三年,要动心早动心了。 “再说他身边有了别人,你以什么身份冲过去,冲过去不掉价呢?” 商迟是沈书礼的发小,来往密切,关系甚好,就差没穿一条裤子长大。 在书中没少帮沈书礼跟林舒禾助攻,妥妥的工具人。 陆瑶歌蔫了:“说的也是,我现在就把商迟微信拉黑了。” 想了想,又补充:“拉黑一周,下周再拉出来,看他着不着急。” 江泠晚:“……” 谭晟听了不由笑道:“这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陆瑶歌瞪他一眼:“怎么没区别?连放一周总不能什么也闻不到?” 江泠晚:“恋爱脑晚期,不挖野菜可惜了。” “商迟最近生意做得大,听说找了沈书礼给他做项目融资,现在威风得很。”谭晟又分析道。 “沈书礼什么角色儿?放着家业不玩,跑到国外建投行,还给他建牛逼了,轰动欧美澳三个洲。” 江泠晚听到沈书礼这个名字,就没由来地慌张:“喝酒就喝酒,捧什么臭脚丫?” “要捧到他跟前捧去。” 谭晟噗嗤一笑:“你们公司最近不是跟繁夜合作嘛?风声都放出来了,你给沈书礼什么好处了,他给你那么大个资源?” 忽然后知后觉,“卧槽,绊你脚的男人不会就是沈书礼?” 江泠晚冷睨他一眼:“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 沈书礼这两天给她的糖衣炮弹,实在太惊人,简直要给她捧到云端之上。 可捧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痛的道理,她是懂的。 而沈书礼做这些事,无非是想完全掌控她。 “搞笑,沈书礼像是能跟我玩到一块的人?” 这话让谭晟打消了念头:“也是,狗仔跟踪他一个月愣是一个女人没有,我怀疑他喜欢男人。” 江泠晚冷冷挑眉:“你比狗仔还关注他,不会暗恋他?” “呸呸,爷只爱女人好吗?要不是家里那位老头子,整天拿我跟沈书礼比,说什么他是天,我是烂泥,我是相当不愿意吃这个瓜。”谭晟一脸不满。 江泠晚本来想上厕所,没想到在拐角处看到驻留卫生间前的男女。 她浑身一颤,侧了侧身,藏在墙后。 林舒禾不知在跟沈书礼聊些什么,两人挨得极近,谈笑风生的。 沈书礼微微冲她点头,散漫地叼起指间的烟,火星子时有时无地闪烁。 两人交谈了有一会儿,才一前一后离开,般配极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培养感情嘛,在哪都一样。 江泠晚等他们走后,才从拐角出来上厕所,又补了个妆。 洗手台是公开的,陆裕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打量她一番:“江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陆裕哥哥真巧,上我那喝一杯吗?”江泠晚想到沈书礼跟林舒禾在一起,没由来的升起恶趣味,转身冲陆裕抛了个媚眼。 凭什么沈书礼桃花不断,她就得围着他一个人转? “别搞,沈书礼打过招呼,让我见着你绕道。”陆裕扯扯嘴角,尴尬地笑道。 她听了觉得可笑,不再跟他说话,转身离去。 回到包厢,发现陆瑶歌的影子居然不见了。 她问谭晟:“瑶瑶呢?上哪去了?” “洗手间啊,怎么你没碰到她?”谭晟回答。 “没看着。”江泠晚顿感不妙,陆瑶歌沉不住气找商迟去了! 连忙拿起包转身出去堵陆裕,恰好他从洗手间出来,被江泠晚拦在长廊上:“商迟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瑶瑶找商迟去了。” “找就找啊,怎么了,商迟能吃了她不成?”陆裕却不以为意。 江泠晚皱眉逼问:“商迟不是带了女人?他玩女人,瑶瑶过去干什么?丢人吗?” “带什么女人?我们那就一个女人,林舒禾,御风投行的经理,正经职业好吗?”陆裕笑着跟她解释。 “行,我知道了,你照顾好瑶瑶,我先回去了。”江泠晚终于放心,转身离开。 原来不是商迟带女人,是沈书礼。 第30章 他是不服气,不服气我逆着他 陆瑶歌白吃醋了呀。 谭晟追了上来,吁吁喘气:“个子不高,跑得还挺快,怎么样?找到瑶瑶没有?” “跟她哥在一块,放心。”江泠晚回答道,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转头对谭晟说:“我没开车过来,喊你司机送我回去。” 谭晟有些惊讶:“这才喝了多少,就要走了?” “怎么?才几天不见小气成这样?”江泠晚走在前面,回头嘲讽他。 “行,我送你。”谭晟被她气笑,带着她回包厢打招呼,再到台结了账离开。 谭晟跟她相识得有快两年了,始终没看明白这个女人,说是花心,但又从不让男人碰她。 犹记他追她的时候,江泠晚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能娶我吗?娶我我就跟你在一起。” 给谭晟整不会了,这恋爱还没谈呢,一上来就要结婚。 就是他同意,他家老头子也不会同意,指不定要指着他骂混账东西。 虽然他混,但婚姻乃人生大事,不可儿戏。 “先谈恋爱,谈了才知道合不合适结婚。”谭晟干掉一杯酒,没底气地回她。 江泠晚笑了笑:“这样,喝不过我就当兄弟,喝得过我就娶我。” “玩这么大?”谭晟目瞪口呆。 他怂了,就是喝得过也得假装喝不过。 当晚她心血来潮,直接去买了一把香回酒,两人拜把子。 往后谭晟就再也没了机会。 后来,她遇到了林之樾,林之樾追求她快半年,直到他主动跟她提了结婚,才勉强追到她。 不知什么原因,又分手了。 谭晟把江泠晚送回家,才让司机送他回去。 临行前,他不禁叫住头也不回往前走的女人,身影瘦弱纤细。 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干什么?” “没事,叫叫不行?回去好好休息。”谭晟又把话憋了回去,闷闷地抽着烟,白烟呛进喉咙,差点没给他咳死。 江泠晚毫不留情地留下两个字:“神经。” 回到家后,张妈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替她把热水放好。 江泠晚望着她忙碌的身影,鼻子不由一酸:“张妈,你对我真好。” “小姐哪的话?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张妈停下手中的活,温柔地对她笑道。 “觉得我好,给我涨点工资就行。” 江泠晚点头:“好,听你的。” 张妈怪不好意思的:“小姐,我开玩笑的。” “我也是。”她微微一笑。 张妈:“……” 江泠晚拿出陆瑶歌送的香薰,徐徐点燃,慵懒地躺回床上,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香薰跟解药似的,让她睡眠质量异常的好,不再被噩梦缠身。 第二天,她心情大好,给张妈涨了工资,把自己关在家里做设计图。 陆瑶歌来的时候,看到她长发披散,慵懒地跪坐在毛绒毯子上作画,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江泠晚,别有一番美色。 不见妖冶,反倒多了几丝纯美。 “晚晚,我冲过去才发现误会了,差点误会了商迟。”陆瑶歌凑上去跟她说,笑意盈盈。 “你猜那个女人是谁?她是沈书礼的手下,在帮商迟做项目,所以最近跟他有一些来往。” 江泠晚没搭理她,自顾自做着设计。 “我错了,晚晚,别生气嘛,我昨晚真的忍不住。”陆瑶歌知道她在生气,连忙拉住她的手,向她道歉。 “我追了商迟三年,真不好这么容易放手,再说他对我也不错,我……舍不得嘛。” 江泠晚放下画笔:“你被他吃得死死的,他就捏准你不会放手。” “对了,昨晚沈书礼听说你也在,追出去找你了,后面又阴着一张脸回来,昨晚你有没有看到他?”陆瑶歌想起昨晚的事,对她说道。 她摇摇头,满不在乎:“没有,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瞅着他那个经理,对他很上心,跟他走得也近,你要再不盯紧点沈书礼,小心墙角被撬。”陆瑶歌提醒她。 “毕竟沈书礼最近对你确实不错,又是给你找场地,又是为了你把公司最火的影后都请过来。” 江泠晚听着觉得头大,跟她解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做这些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我?” “沈书礼做事讲究收益点,他现在想得到我,所以做这些事,可万一他厌弃了我,捏捏手指头,也能轻易掐死我。”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在小说里也真真切切发生过,沈书礼前期对她的宠爱,虽一笔带过,但剧情跟现在他所做的,一模一样。 预示着,林舒禾在步入沈书礼的内心,即将占据他的爱。 一旦江泠晚醋意大起,真采取行动去扰乱他们。 迎接她的,只有死亡。 陆瑶歌听着有道理,但又不懂了:“沈书礼到底喜不喜欢你,也不给个准信,就想把你留在身边,据为己有,这是什么心理?” “他不是喜欢我,他是不服气,不服气我逆着他。”江泠晚幽幽回答。 沈书礼给的糖衣炮弹,根本拒绝不了。 捏准了江氏需要,而她要是反抗,把他惹不高兴,动动手指头,江氏也就没了。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把手头上的事做好。 “瑶瑶,你带来的香薰可真不错,在哪买的?给我推荐推荐。”她看一眼桌上的香薰,甚是满意。 陆瑶歌拿出手机:“网上买的,我把链接发你。” 江泠晚收藏了她发过来的“好,对了,我下午要去趟公司,把直播要用的货整理出来。” 下午,江泠晚刚到公司,就收到外卖员给她送来的蛋糕,上面是精美的图案,配上四个大字:“分手快乐。” 能干出这么蠢的事,也就只有谭晟了。 果不其然,谭晟给她打来电话:“晚姐,收到蛋糕没?” “感谢你啊谭晟,现在整个设计部都知道我分手了。”江泠晚咬着牙嘲讽道,拿着叉子把蛋糕上面几个大字划掉。 谭晟却在电话里笑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你跟林之樾分手,可不得庆祝一下吗?” “有多远滚多远好吗?挂了。”江泠晚冷冷一笑。 谭晟连连阻止她,软下语气:“别啊,晚上请你吃饭,弥补我的罪过行不行?” 第31章 相亲对象 “没空,晚上我跟直播进度。”江泠晚想都没想拒绝道。 谭晟不怒反笑:“要不都说晚姐难约呢,在哪直播?几点?” “直播间啊,晚上七点,不过不是我,我幕后。”江泠晚如实回答。 他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又散漫道:“完全来得及,五点我有场相亲,家里安排的,帮我搞砸它,你们公司那个新项目,我投了怎么样?” “这是哪的话,谭先生有难,作为兄弟我必须鼎力相助好吗?”江泠晚果然豪爽应下。 谭晟气得想笑:“你可真他妈的利益至上啊。” “商人么不是,没利哪来的益,亲兄弟都得明算账呢,何况我们拜过把子。”江泠晚回答。 认识谭晟快两年,没少从他身上捞油水,也没少帮他挡相亲,妥妥行走的提款机。 谭晟身边女人也不少,但没一个是能带回家的,简而言之家里老头子看不上。 下午四点的时候,谭晟把定位发给她,她做完手上的活,赶过去已经五点过。 这是一家雅致的餐厅,人均消费起码得两千起步,她摘下墨镜,大老远看到谭晟春风得意地坐在相亲对象面前。 江泠晚拿出备用的眼药水,滴了两滴,“梨花带雨”地走过去,成功跟谭晟对上眼。 “谭先生,我有了你的骨肉,说说怎么办?”她拿出事先备好的验孕棒道具,递给谭晟。 谭晟一脸“懵逼”,转而玩世不恭地笑道:“什么时候有的,你确定是我的?” “要不等我生下来,滴血验亲?”江泠晚作势楚楚可怜,擦了擦眼角的,眼药水。 她此刻觉得自己跟影后,就差一瓶眼药水的差距了。 “当然可以,生下来要是我的种,我对你负责好吗?”谭晟掸掸烟蒂,将她拉到旁边的位置。 面前的清丽女人一脸错愕,望望谭晟,又看看江泠晚。 江泠晚才正视起面前的女人,神色大变,虎躯猛地一震。 “惊讶什么呢宝贝?对了,介绍一下,对面这位小姐是我的相亲对象,姓林,名舒禾。”谭晟给江泠晚倒了一杯热茶,饶有兴致地给她解释。 林舒禾眼神落在江泠晚身上,眸底浮起一丝嫌弃,转投到谭晟身上,目光微冷:“谭先生,我想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太合适。” “我已有心上人,过来相亲实属被逼无奈,而您也喜当爹,不如就此作罢。” 谭晟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好好的西装给他穿出痞气风流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浪子形象,双眸轻轻一眯:“当个爹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我对林小姐颇为感兴趣,您要作罢,估计有点难,家里总要交差的嘛?” “您放心,我会告知家里是我自己的原因,且关于您跟江小姐的事,我出去不会泄露半个字,这下谭先生放心了吗?”林舒禾已经拎包站起身,忍着怒意向谭晟保证。 “要不立个字据,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安全感。”谭晟拿出纸和笔,唰唰在上面写了几句。 林舒禾脸色有点难看,在上面签下字。 江泠晚惊魂未定地叫住她:“林小姐……认识我?” “网上,关于您的传闻不少。”林舒禾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言解答。 说完转身离开。 谭晟见江泠晚还在发呆,指尖点了她手背两下,“怎么,演个戏还沉浸上了?真要我喜当爹啊?” “滚啊,你怎么不早说相亲对象是林舒禾?”江泠晚回过神来,抱怨道。 谭晟把烟摁到烟灰缸,拿起筷子给她夹菜:“林舒禾怎么了?她是什么凶神恶煞吗?能吃了你不成?” “爷点的全是你爱吃的,放心吃好吗?这些菜,我跟她一筷子都没动过。” 江泠晚倒是一脸无所谓:“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她是沈书礼的人。” 眼光往窗外瞥,恰好看到一辆深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楼下,林舒禾纤瘦的身影正朝那边走去,拉开车门上车。 那辆车……嗯,是沈书礼的。 谭晟错愕道:“真的假的?沈书礼身边居然有女人了?不过我看他眼光也不怎么样,林舒禾还没你好看,你就是卸了妆,她都没你好看。” “别搞,我还想长命百岁。”江泠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坐针毡。 就算她不来,这场相亲也成不了,谭晟就是心血来潮想跟她吃饭。 “恶人活千年,你不得活个上万年?”谭晟拿起验孕棒,不怀好意地笑道:“哪弄的验孕棒?以假乱真啊?你不会真怀了哪个野男人的种……” “滚啊,我从瑶瑶道具组里拿的。”江泠晚从他手里夺过,收进包里。 谭晟:“还带了什么?” “眼药水。”她嘚瑟地拿出眼药水在他面前晃悠。 “行了吃饭,晚点你不是要跟直播进度?”谭晟被她俏皮的模样逗笑,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 当初怎么没一口同意跟她结婚,要同意现在得筹备二胎了? 吃完这顿饭,她成功在六点二十左右赶回陆氏传媒公司,主播直播都在一层楼。 陆瑶歌早早在一旁策划,苏静在旁边打下手,见谭晟跟着她过来,不由打趣道:“哟,上哪快活了,不带我?” “你告诉我,吃个饭能怎么快活?”谭晟玩味地笑道。 江泠晚已经过去忙碌起来,见女主播c在化妆,从包里拿出新买好的口红送她:“上次答应了送你,我没食言哦。” “江老师你来啦?谢谢江老师!”女主播c看到是江泠晚,一脸兴奋地接过她递过来的口红。 江泠晚鼓励她,温柔笑道:“好好表现,我的业绩压你身上了。” 直播进程相当顺利,到十点下播,定的单量一抢而空,江泠晚心情大好,请客吃饭。 谭晟接了个电话,提前回去,没跟他们聚餐。 欢庆到一半,她抽空上了个洗手间。 出来时,门口倚着一个挺拔的男人,长身玉立,优越出众的五官,深邃如潭的眸压着不知名的情绪,漂亮的薄唇轻抿成线,见到她时,勾了个清浅的弧度。 他只穿了件纯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随意松垮,露出半截蛊惑的锁骨,颇有风流之意。 江泠晚打算绕开他,腰被他扣住,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第32章 又改不了爱玩的毛病是吗 她的后退,犯了大忌。 沈书礼眸色一沉,反身将她扣到墙面上,手撑在她身侧:“躲什么?” “沈书礼,你放过我。”江泠晚想起昨夜跟今天看到的,轻轻叹一口气,无奈地哀求他:“求求你,放过我。” 沈书礼也喝了不少,低沉的嗓音透着醇厚的韵味,比平时更具诱惑:“才乖了没一天,又改不了爱玩的毛病是吗?” “随你怎么说,我爱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别开脸,拒绝跟他视线交流,像拉了长丝似的,势必要她沦陷的感觉。 她听到他轻嗤一声,下巴传来剧痛,被迫与他对视。 指尖处的微凉渗入她的感官,带着丝丝胁迫之意。 对视不到一秒,江泠晚恼羞成怒:“这里是公共场合!” “江小姐爱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怕公共场合?”沈书礼盯着她的眼神染上色欲,极深的占有欲,带着极强的攻击性,像要吞噬掉她。 她被激得没了脾气,“行,反正跟我在一起丢的也是你的脸。” “听说你怀了外面男人的野种,今晚我把它做掉好不好?”沈书礼俯下头,柔情似水地吮咬上她的唇。 细致辗转。 湿热的气息缠绕着她每一寸神经。 温柔的吻,配上恶毒的话语,激得她身体发颤。 她的战栗换来他极度的兴奋,攻势极为强烈。 与其说是兴奋。 更像一场报复。 江泠晚憋红着脸,被这窒息的吻压得喘不过气,浓郁的酒香几乎要冲昏她的头脑。 溢出微弱的呜咽声,他依旧不留情。 下意识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肩,堪堪站住脚。 “假的,验孕棒是假的,我没有怀孕。”她终于服软,极力躲开他,气息极其不稳,红着脸跟他解释。 沈书礼眸色深沉得像夜幕星河,低头贴近她的耳畔,嗓音沙哑:“晚晚,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自由了?” “沈先生又想囚禁我是吗?可你囚禁我有什么用?你就是关我一辈子,我还是不会爱你,心也还是会向外长。”江泠晚冷哼一声,被他威胁得心里极其不服气。 短暂的乖巧,装不了一点。 “那你是一点也不了解我,今晚上包厢里的那些人,包括谭晟,明天我就能让他们全部悄无声息的消失。”沈书礼贴近她的耳,用着仅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阴冷至极地警告她。 “想试试看吗?看看所有接近你的人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晚晚,你大可以继续玩下去。” 低低的嗓音夹杂着森冷的韵味,像从地府里出来的阴风,毛骨悚然。 “看看京城有多少人够你祸害?” 江泠晚背后一阵寒凉,眼角染上水光,被他吓得浑身颤抖。 无力地软下声跟他道歉:“对不起,沈先生,我错了,从此以后我收心。” “这些话,我都听倦了,你还没说倦吗?”沈书礼不吃她这套,冷言嘲讽道。 江泠晚无助地反问他:“那你想听什么?我词汇量就这么多。” “当然是听你对别的男人用的骚话啊,你不是很能编吗?今晚有的是机会让你慢慢编。”他横抱起她,往电梯走,直达顶层大套房。 他早有准备,就等着机会来捕她呢。 刚进门口就被他抵住。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无边的暗潮试图将她拖入深渊地狱之中。 江泠晚没有任何防备,眸底水光泛滥。 “疼……”她痛苦地哀求他,声音细弱。 沈书礼扶着她的腰,低下头,吻上她的耳垂:“听话……” 嗓音含着难言的欲,嘶哑又极具蛊惑力。 …… 她不由想到他们的过去,他从来就不顾她的意愿,永远都是霸道的强权主义者! 所以他只能在国外发展,国外是他凌虐暴戾的蛊池,回国只为了捕她,报复她! 没由来的委屈,涌上心头。 漆黑的幽夜,她的热泪落到他的手臂上,烫到他的心。 “哭?为什么要哭?”沈书礼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有些不理解。 江泠晚忍不住哭出声,咬着唇埋怨他:“沈书礼,你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不把你当人看?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沈书礼眸光微沉,压下几分暗流,没好气地反驳她。 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破了:“你跟林舒禾不清不楚的,还缠着我厮混,不顾我的感受逼着我跟你……” “动不动威逼利诱我,怎么?我是你的猎物吗?” 沈书礼终于明白她在气什么,原来她在吃他的醋。 “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而已,她在做商迟的项目,我不好开掉她,等她做完这个项目,我开掉她好吗?别吃醋了,嗯?”他很高兴,江泠晚在为他吃醋,温柔地把她抱回床上,开床头灯看她漂亮的容颜。 柔和的灯光下,她眼角的水光将她衬托得楚楚可怜,澄澈的眸底充满埋怨,粉唇鲜红娇美像樱桃一样可口。 看她吃醋的模样,他居然会感到兴奋。 过激的情绪,令他有些失控,眼角也跟着泛起一丝猩红的光。 亲吻她的眼角的泪,吻上她的唇。 江泠晚倏地清醒过来,自己刚刚在说什么胡话? 争风吃醋,她疯了? 这不等于找死吗? 果不其然,噩梦再度捕捉上她,黑暗笼罩在她的梦境之中,挥之不去。 原主书中的记忆,层层不断地浮现在她梦里,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她一次次恶毒的逼问沈书礼跟林舒禾的关系。 而沈书礼一次次将她处死。 死后的梦境,充满沈书礼跟林舒禾在一起的画面。 刺眼至了极点。 再度浮现冰冷的墓碑,姜意抱来一捧菊,惋惜地摆在墓碑前。 仿佛在警告她,这就是她的下场。 江泠晚再度从梦中惊醒,天色灰蒙,大手禁锢着她的腰身,她强烈的反应影响到身旁的沈书礼。 发现她脸色惨白得可怕,看他的眼神充满厌恶嫌弃,往后缩一缩,拉开他们的距离。 她居然觉得他恶心? 最近的江泠晚,真的很怪异,几乎天天做噩梦。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这么恶心他? “别碰我!”江泠晚躲开他的眼神,翻身下床,冲进浴室大开花洒。 温热的水从头顶灌下,浸湿她乌黑的长发,水流声潺潺作响,慢慢平息她内心的惊恐。 等她顶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时,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她拿着吹风机将长发吹干,沈书礼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环上她,俯下头问她:“又梦到我杀你了?江泠晚,你连做梦都在把我当坏人。” 他的气息在空调的渲染下,低冷又深沉,扑洒在她颈肩上。 “真的,我对你很无语。” 第33章 晚晚,你摆不脱我的 江泠晚也无语了。 她这个备受折磨的人还没说话,他先无语上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还带着梦里的怨气,语气听着不是很好。 沈书礼皱眉,修长的指解开她的衣带:“又发什么脾气?” “昨夜不是跟你解释清楚了?” 扯开领口,低头吮咬她的玉颈,眼前的镜子映照着他们的身影。 滚烫热切的躯体,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身型差距之下,阴影轻松笼罩住她的身躯。 嗓音低沉幽深。 “不要再吃没意义的醋,偶尔吃一吃可以,多了会烦,明白?” 言外之意,她果然善妒了,在往原着的道路上走了。 江泠晚微微抬眸,望着镜子,将他眸底的欲色,看得一清二楚。 眸色深深,似见不着底的黑夜,泛着点点星光,像看待猎物一般看待她。 亲眼看着身后俊美非凡的男人,不,已经不能用俊美形容,造物主给了他一副完美极致的身材,每一寸领地都跟精心雕刻的圣品一般。 昏暗的房间,几缕渐复白昼的光亮,透过窗帘刺进来,他冷白如玉的肤濒近病态,帅得不着天际的容颜含着深深的欲,双目透着些许难耐,牢牢禁锢着她,一点点将她占有。 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强,江泠晚只能默默承受着,死咬牙关不出声,纤长葱白的指骨掐着桌沿,苍白到泛了青。 她忽然来了恶趣味:“沈书礼,你娶我。” 他现在这么为她着迷,为什么不娶她? 沈书礼修长的手指绕过她颈后,抚上她漂亮的脸蛋,微凉的指尖顺着捏住她的下颌,直视着镜子里的她,小脸染上绯红,额间沁着汗珠。 完美将他的大好杰作,展示得淋漓尽致。 “看看你这两年的放浪形骸,怎么进沈家的门?”他毫不吝啬地评价。 事实如此,沈家家风严谨,绝不容许他娶一个花天酒地的女人。 而他在压制她的放荡,试图扭转她在大众视野下的口碑,只要她乖巧不惹事,洗白轻而易举。 可这个想法他不会跟她说,这只雀鸟本就不服气,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要知他有这个想法,必定会更激烈地反过来跟他对着干。 江泠晚闻言,微微一笑:“言外之意,就是我不配,既然不配……” 真是个意外之喜,沈书礼话里的意思是,沈家人看不上她,就算他有想娶之意,沈家人也不会同意。 “沈先生不如放过我?我不可能一辈子做你的情人,我也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未来要走。” “未来您会有自己的家庭,我也……嗯……” 沈书礼突然发狠,打断她的话。 看,这个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远离他。 问什么娶不娶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根本从未想过嫁给他,说那些无非为了激他。 “晚晚,你摆不脱我的,别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了好吗?” “你敢嫁一个,我杀一个,看看是你嫁得快,还是我杀得快。” 沈书礼极近罪恶地在她耳畔低语,像恶魔的呢喃。 “还是要我,亲自打断你的双腿,折断你的羽翼,再定制个笼子,将你一辈子关在里面,你才会满意?” 低沉的嗓音,含着浓浓的欲,说出的话语歹毒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江泠晚头皮发麻,恶狠狠地怒斥他:“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都是你逼的吗?江泠晚,我说过,只要你乖一点,我们之间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可你不听话啊,怎么办呢?”他却不怒反笑,眼神阴鸷得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等着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咬她。 “我会乖的,真的会乖的,沈书礼你不要这样……”江泠晚吓得彻底崩溃了。 她崩溃地大哭,脸色惨白地哀求他:“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心脏受不住,真的……” 她知道沈书礼内心变态,阴狠暴戾,却没想过他这么变态,甚至会有如此惨无人道的想法。 难怪会在小说里,活活把她掐死。 人命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学过法的法制咖,她怎么可能斗得过? 沈书礼好的时候特别好,坏的时候也特别坏。 而他的不好,大多数是失去理智的时候。 她发现了,只要一提她要离开,或是跟别的男人结婚。 他就会发疯,发了疯地恐吓她,折磨她。 淋漓事后,他终于恢复理智,柔情似水地将她抱进怀里亲吻,像得到了什么世间珍品一般疼惜。 “今天我要去布置会场,你能陪我吗?”江泠晚嗓子哭得有些哑了,眼睛也红红的。 沈书礼深眸泛起笑意,薄唇轻勾,终于满意她的表现:“可以。” 她的身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无不宣示着那个男人的残酷暴戾,表面上的斯文矜贵,全是他的伪装。 江泠晚上了很厚一层粉,才堪堪遮住,又拿了薄纱开衫穿起来。 他在她的着装上,倒没有管控过。 在美国的时候,她第一次参加party,感觉自己的穿着有些暴露了,不安地问他:“沈先生,我这样穿是不是有些暴露了?” “没有,美的一面不就是展示给人看的吗?”沈书礼是这样回她的。 自那以后,她的穿着也大胆开放了起来,为她的设计专业开放不少思想限制。 在美国的时候,沈书礼不容易吃醋,甚至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去会场前,沈书礼先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是一家心理咨询会所,才到门口就有人来迎接他们,毕恭毕敬道:“沈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边请。” 将他们领到一处隐蔽的心理咨询室,里面坐着一个正在办公的男人,江泠晚认得出来,他是国内最顶级的心理咨询师,每天想找他咨询看病的人不计其数。 预约都得提前一个月排队,沈书礼就如此轻松把她带进来了。 她之前想过预约心理医生,但一直忙,搞忘了。 “什么风把您刮来了?”男人抬眼看到来人是沈书礼,虽早已知道他要来,但还是调侃道。 沈书礼眼神恹恹,不耐地开口:“看看她心里有什么病?” 男人扫一眼江泠晚,挑挑眉:“什么症状?” 有点惊讶,沈书礼居然会带女人来看病。 沈书礼冷冷掀唇:“一看到我就做噩梦。” 江泠晚:“……” 男人:“……” 第34章 找个善良的女人谈恋爱吧 怎么会一看到沈书礼就做噩梦? 那沈书礼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好吗? 而不是解决她好吗? 江泠晚尴尬地补充:“最近比较频繁,不看到他的时候,也会做噩梦。” “江小姐梦到了什么,方便简述一下吗?”秦恃扶了扶眼镜,出于职业操守,他暂时还不能吃瓜。 江泠晚怯怯地看一眼旁边的沈书礼,眼神有些不自然。 被他捕捉到,冷嗤道:“原来是对我不方便。” 早上被沈书礼吓惨了,她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也不敢反驳他,无助地垂下眸,咬着下唇不发话。 “就在这里说,我倒要听听,你梦到我什么了。”沈书礼坐到就近的椅子上,坐姿优雅尊贵,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睥睨着他的江山。 秦恃扶额,自己好像懂了缘由。 就沈书礼这个态度,看到他能不做噩梦就怪了。 僵持有一分钟,江泠晚眼眶泛红,鼻子酸涩,羞愤不已:“看给你牛的,这么大能耐就知道逮着我欺负。” “要么你出去,要么我不治。” 沈书礼凤眸微眯,十指交叉,对于这个把他排斥在外的举动十分不悦:“看来江小姐是忘了早上才说过的话。” 秦恃适时轻咳两声:“好了好了,不用描述了,我大致懂了。” “沈书礼,这病就你能治,你回去对人女孩子温柔点,日子一久问题迎刃而解。” 感情不是来治病的,是来他这里吵架的。 他这是心理咨询室,不是婚介所。 沈书礼闻言,站起身走近她,态度稍微缓和一些:“行,我出去。” “我在外头等你,行吗?” 看着她难受,他心里也不好过。 每每想起这个女人因为噩梦憔悴的样子,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怎么,自己也就偶尔恐吓了她几句,还没动真格,她就能吓到天天做噩梦的地步? 恐吓几句他就十恶不赦了? 江泠晚转头不搭理他。 沈书礼临走前,不忘给她留一句:“尽可能减少对我的诋毁,能听明白吗?” 她依旧不作答。 不作答就是没听明白。 直到他离去,顺带把门合上,秦恃才温和地对她说:“江小姐,现在你可以放心描述了。” “你跟沈书礼是一伙的吗?不会转头把我卖了?”江泠晚还是有点谨慎,毕竟刚刚秦恃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在京城里,能直呼他大名的人不多。 秦恃强调道:“虽然关系不错,但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好吗?” 江泠晚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唰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做个保证,我这人没什么安全感。” 秦恃:“6。” 给她签下保证书。 秦恃拿了一张表格给她填,一边填一边给他描述梦里的大概情形。 “有反复梦到的症状?”他问。 江泠晚配合地点头。 秦恃:“持续多久了?” “从沈书礼回来到现在。”她老实回答。 秦恃一脸认真:“方便问一下,在沈书礼回国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有没有受到过什么严重伤害,我指的是包含那方面的暴力,也算。” 有点像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亲眼目睹或是经历过极度创伤事件后,可能产生的心理问题。 症状有概率会以做噩梦或是记忆闪回的方式,反复出现在患者身上。 人也会因此变得过度警觉,或是焦躁不安,负面情绪持续不断。 还有可能引发对生活失去热情,对人或感情产生麻木。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的。 江泠晚脸色潮红,摇头。 沈书礼那方面是有点暴力,可她说不出口啊,而且…… 国外那两年他也都这样,她也没做过噩梦。 怎么他一回国就有事了。 要不说这个男人烦呢,要起来没完没了的。 沈书礼在外头抽了好几根烟,都没等到江泠晚出来,心里反反复复,烦躁,平息,烦躁平息。 怎么?做个噩梦能有这么严重吗? 在他忍不住想破门而入的时候,江泠晚一脸平和地出来了。 秦恃有点无解,她这个症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聊过一番下来,发现江泠晚除了做噩梦这个症状,其他完全不符啊。 这个女人活力四射好吗?根本不像心理有病的人,论心态也大方,论对生活的热爱,也不少。 而且她形容的梦,简直离了个大谱,跟小说的离谱程度无差。 要不是她说得真切,他都怀疑她现场给他编了个故事。 秦恃还是加了她的联系方式,让她再观察观察,再有什么别的并发症状,及时告知他。 沈书礼叼着烟上去问他:“她怎么了?还有救吗?” “我觉得问题不大,应该是你给的压力太大了,要不试着哄哄她,别那么凶。”秦恃老实回答。 他跟沈书礼一起长大,对他算很了解,外面传他的清风霁月,矜冷斯文都是家族要他做的人设。 沈书礼有找他咨询过心理问题,缓解过心理压力,他的内心病态狂热,三观有点扭曲,精神容易失控,想治好有点难。 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就是钱没到位。 得罪过他的人,事后他都会想尽办法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既然敢顶撞他,那就是活腻了。 心里藏着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后来,秦恃随口开了个玩笑:“找个善良的女人谈恋爱。” 说不定能用爱感化这头外表风光,内心狂野的猛狼。 他倒是听进去了,真找了个女人。 不过,他也就听进去了找个女人这几个字,完全忽略了善良二字。 江泠晚在京城的风评可谓浪之又浪,善良跟她完全不可能挂钩,刚刚在里面聊开了,怼他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看得出来,沈书礼刚刚对江泠晚的退步,情绪应当是能控制得住了。 证明找个女人总没错。 沈书礼吸了口烟,轻哼一声没说话。 拉着江泠晚离开,到了车上,发现她依旧不想跟他说话,躲他远远的。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他们坐在后排。 沈书礼索性把她抱到腿上,将她的小脑袋摁进怀里,低下声哄她:“早上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好吗?” 第35章 把我拉出黑名单,晚晚 他的嗓音蛊惑而温柔,低沉又性感。 秦恃的话,沈书礼到底听进去了。 如果哄哄她,真的可以避免让她再做离谱至极的噩梦。 动动嘴皮子的事,于他而言,稳赚不亏。 然而,江泠晚依然没有搭理他,势必要跟他赌气似的。 他们相识以来,江泠晚很少跟他赌气,偶尔他言语毒到她了,才会闷闷不乐一会儿。 自己消化十分钟就跟没事人似的,重新甜甜地叫他沈先生。 回国以后,他发现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性子也刚烈得很。 他语气微冷,显然没了耐心。 “晚晚,我给了你台阶,要知道下。” “非逼我像早上那样对你,才能满意是吗?”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几分钟前才道歉呢,这会儿又开始威胁上了。 江泠晚微微皱眉,不悦地奉承他:“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的语气比他还不耐。 江泠晚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谭晟。 毫不犹豫地挂断。 她的一举一动尽在沈书礼眼底,听到他淡冷地问道:“谁?” “骚扰电话。”江泠晚回答。 “江小姐手机里的骚扰电话真特别,上次还叫亲亲未婚夫呢,这次就叫行走的at了。”沈书礼菲薄唇瓣冷冷一掀,墨色的眸充斥着危险。 他忽然有点好奇,江泠晚给他的备注会是什么? 哦不对,无需好奇了。 这只小雀鸟抛弃他回国以后,早已将他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拉黑了。 为避免他联系她,还将所有号码包括微信全换了,不忘设置他的黑名单。 哪怕她现在小鸟依人地窝在他怀里,也依旧没有任何拉回他的想法,也就是说他现在连备注都不配拥有。 江泠晚自然而然地下了他给的台阶:“当然了,在我这里,除了沈先生,其他都是骚扰电话。” 面前的男人,脸色愈发阴戾,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看着又不高兴了。 下颌被他捏死,深深的吻落了下来。 前面还有司机,他敢这么玩。 呼吸渐热,细细厮磨。 交换气息的缝隙,沈书礼凝视着身下的女人,潋滟的眸子因缠绵而覆上一层水雾,迷离诱人。 “把我拉出黑名单,晚晚。” 平缓的语气,不起波澜,却不容拒绝。 他并未离开她的唇瓣,依旧好奇地探索着,好似找到了令他愉悦的方式。 见她不予回应,惩罚性的啃咬她的唇瓣。 刺痛感袭来。 腰侧被他掌控的力道,也大了一些。 疼得她只能屈服,唇齿间流溢稀碎的声音,娇嫩柔软:“知……知道了。” 吻毕,她已然有气无力,虚弱地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胸口。 感受着他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和。 被他逼着从黑名单里,把他所有号码拉出来,就连微信也一并加上。 他的头像很简单,一只简笔画猫咪,黑白色调,没有多余的颜色。 三年前,她心血来潮给他换的,他居然用到了现在。 他的微信名字也很随意。 沈,一字足以概括。 江泠晚设置备注的时候,输入了三个字:沈先生。 如果不是在沈书礼的眼皮底下,她一定会改成两个字:疯狗。 司机已经行驶到会场楼下,江泠晚补好妆才下车。 既已到了公共场合,她便自觉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避免做任何亲密接触。 沈书礼将她的小举动看在眼里,冷嗤一声,未语。 进入会场,江氏集团的团队已经入驻搭建秀台,沈书礼随意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慵懒地叼着烟,凝视远处忙碌的小身影。 中途,他去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听到两个员工窃窃私语。 “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把这个秀场包下来。” “你没看到吗?沈氏那位太子爷跟着她来的,指不定暗中有什么肮脏来往。” “豪门都这样,表面光鲜靓丽,实际上不还是暗戳戳做着什么情色交易。” “江泠晚段位高,拿捏那些富二代轻轻松松,京城富二代都快给她睡遍了?” 他处黑暗地带,视野盲区。 那两个员工并没有发现他。 沈书礼刚要上前,就听到一道熟悉清冷的女声。 “我说工作进度这么慢呢,敢情你们度假来了。”江泠晚的音色阴阳怪气的,听着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倒有几分自信满满。 两名偷懒的员工不知她何时来的,惊慌失措地向她道歉:“江小姐,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只听江泠晚冷哼:“富二代我都轻松拿捏,拿捏你们两个废物还不跟蝼蚁一般?” 两名员工更慌了,齐刷刷低着头不敢说话。 “脾气不好,受不得一点诋毁,收拾东西滚蛋,往后看见我记得夹着尾巴绕道。”江泠晚冷冷道。 两名员工已经屁颠屁颠地开溜,头也不敢回一下。 沈书礼听着她霸气又有点侧漏的话语,不由想笑出声。 正从拐角处出来,又听到江泠晚在给人拨电话的声音,对方很快接通:“好啊,大早上的你干什么呢?敢挂我电话。” 沈书礼看到江泠晚纤弱的身影。 她正背对着他打电话,只听她语气轻快地回复:“早上临时有事,谭大少爷急匆匆给我打电话,所为何事啊?” 这自然轻快的语气,对他从未有过。 都是刻意得像阴阳怪气。 “不是要签项目吗?下午约个时间吃饭。”谭晟在电话里说。 江泠晚后知后觉,“不说我差点忘了,行,你等着我,地点在哪?老地方吗?” “可以,还是老时间,五点。”谭晟说着,不由调侃道:“晚姐,你今晚签下我这么个项目,可不能提前走了啊?” 江泠晚刚要回答,嗅到一丝沉香的气息,夹杂着特有的冷调。 背后猛地毛骨悚然,下意识转回头。 对上一双幽暗阴鸷的眼眸,吓得手机差点掉了。 沈书礼怎么在这里! …… “江泠晚,怎么不说话?”电话那头迟迟没等到回应。 江泠晚的腰身被他禁锢在黑暗之中,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面。 粉唇被面前的男人,狠狠碾压着。 第36章 敢去见别的男人,打断她的腿 略带惩罚性地,撕咬她的唇。 电话还没挂断,她每一寸神经都在惊吓之中紧绷着。 下意识想要挂断,手腕却被沈书礼死死扣住,他轻巧地离了她的唇,附身在她耳畔低语:“告诉他,你跟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嗓音透着浓浓的情欲,低沉嘶哑,性感而惑人。 用着仅她能听到的声音,热热的气烧着她的耳垂。 “晚晚,听话。” 似逼似哄的口吻,仿佛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她心上啃食吞噬。 全身都是麻木的。 江泠晚不敢吭声,冲他摇摇头。 可沈书礼却觉得痛快极了,也不恼:“不说是吗?要我亲自帮你说?” 这下,江泠晚彻底怂了,唇齿间流溢出小小的声音:“我说……我说。” 他松开她的手腕。 在他阴鸷狠戾的眼神下,故作镇定地对电话里的人开口:“我……我跟沈书礼在一起,还有事,先挂了。” 她虽然没脸没皮,但真不至于对一个男人说,她跟另外一个男人在接吻的话。 在他动怒前,江泠晚攀上他的脖子,忍着内心的恐惧,小脸轻轻剐蹭他的面颊。 尽可能地柔声讨好他:“沈先生,我跟他之间,什么也没有,谈个项目而已。” “您别生气了好吗?” 沈书礼的怒气并没有因此平息。 她的解释在他这里,苍白无力,更像是在掩盖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江小姐确实是高手啊,两头兼顾的本领真令我刮目相看。”他冷冷嘲着,退后两步,冷酷地转身离开。 头也没回一下。 外面候着的助理要跟他一同离开,却被他冷眸一瞥:“盯着她。” “敢去见别的男人,打断她的腿。” 助理擦着冷汗,点点头。 就算江泠晚强行要去,他也不敢真打断她的腿啊…… 江泠晚调整好状态,走出来,见到沈书礼的助理还在,惊魂未定的样子。 “沈书礼跟你说什么了?”她不由问道。 助理回头看她,“沈总让江小姐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江泠晚拢着火机,点燃香烟,轻笑:“这么好心啊?可我他妈的不信。” 两极分化也太严重了,上一秒还恨不得掐死她呢。 离去的沈书礼,回了沈氏集团,京城最繁华地界,充斥着纸醉金迷之气,高耸入云的楼层,立于市中心不败之地,绝对实力的象征。 蓝牙耳机里传出来秦恃的声音:“什么?你又忍不住凶她了?” 沈书礼心态已经恢复平常,他也很懊恼。 “嗯,还有什么别的治法吗?” “开点药,也行。” 秦恃在电话里气笑了:“沈书礼,我建议你先治好,你的病情也不浅。” “做噩梦的不是我,我治什么?”沈书礼吸了一口烟,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秦恃坦诚:“换哪个正常人也受不了天天恐吓。” “她连这个也告诉你了?”沈书礼的语气有些惊讶,夹杂着不爽,酸涩。 “她还跟你说了我什么,或者,她到底做了什么梦?” “患者要求保密,我有权保持沉默。”秦恃回答他,想了想,又补充:“你要想她好,就别过问,她活着累,你也累。” 沈书礼沉默良久,眼神晦暗,不禁笑出声,嗓音夹杂着晦涩:“她狠心抛弃我两年,到头来还成了我的错?” “这是什么道理?” “需要和被需要的道理,总而言之,你需要她,她不需要你。”秦恃语气也缓和下来。 “想要的人,自然是要多付出一些。” 出于职业操守,他不能暴露太多。 他早上试着为沈书礼问了她一句,她爱不爱沈书礼。 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就连眼神也是真切的,更多的是无奈跟恐惧。 沈书礼有些不解,她凭什么不需要他? 也曾在一起两年,凭什么不爱他?就非要离开他才能快乐吗? 晚上,江泠晚没有去见谭晟,直接回了自己家,微信被他轰炸了个遍。 全是震惊她竟然跟沈书礼玩到一块的话。 江泠晚简单回了他两句:“不用投项目了,往后少来往。” 她不想连累谭晟,沈书礼的那个疯子现在还只是威胁她,还有回旋的余地,一旦哪天爆发。 必将腥风血雨。 书中沈书礼没少吃林舒禾的醋,占有欲极强一个人,三言两语,轻松解决跟他竞争的喽啰。 别墅门铃响起,张妈过去开了门,发现来人竟是身着纯色衬衫的沈书礼,眉目英朗,眸眼深邃,鼻梁英挺,唇瓣薄而淡,斯文儒雅的气质,犹如谪仙一般,落尘不染泥污。 “江小姐在吗?”他缓缓开口,嗓音淡冷。 张妈硬着头皮,按江泠晚之前叮嘱过的回答:“什么江小姐,我们这没有江小姐,先生找错了。” 谁料,沈书礼眼神微冷,淡淡笑道:“确定没有?” 张妈咬牙坚持:“真……没有。” 沈书礼收敛笑容,“拖下去。” 几个身形健硕的大保镖,从他身后走出来。 张妈吓得腿软,跪倒在地:“有,小姐在楼上,沈先生请进。” 他适时抬手,示意他们退下,迈开长腿踏入。 江泠晚的领地。 暖色格调,装潢温馨,客厅桌上的琉璃花瓶中插着一束米白色香雪兰,空气中飘浮着幽淡的花香,跟她身上的香味无差。 江泠晚刚洗浴出来,穿着薄薄的睡裙,发尾蕴着点点湿气,如霜似雪的肌肤在薄纱之下,朦胧神秘,自然而诱人。 此刻正抱着画本趴在地毯上作画,随意披散的乌发被她用一根簪子扎起来,慵懒而散漫,不乏贵气与优雅。 敲门声响起,江泠晚当是张妈,眼都没抬一下:“进。” 门被人打开,来人没有说话,步伐也熟悉得令人惊悚。 她感觉到原本温馨的房间内,气压低了好几分,下意识抬眸。 发现来人竟是沈书礼。 上位者的姿态,君临天下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 而她此刻的姿势,像是跪伏在地的平民。 从沈书礼的视角看去,恰好能看到微微起伏的莹白,似落雪一般细腻。 而他的眼神没什么变化,缓缓移开。 江泠晚已经从地毯上爬起来,神色慌张,未施粉黛的容颜素丽恬静,少了几分攻击性。 第37章 紧张什么?藏男人了? “沈先生怎么来了?”江泠晚艰难地扯出笑容,神色压不住的惊慌。 沈书礼神色微冷,语气淡淡:“紧张什么,藏男人了?” “当然没有,沈先生言重了。”她忍住对他翻白眼的冲动,暗自在心里骂他。 神经病! 就是真藏了男人,也不可能告诉他啊! 沈书礼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盒子,递给她。 江泠晚看了一眼,没接:“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打一巴掌,再来送她一颗糖吗? “赔礼道歉。” 他打开黑盒子,里面是一条做工精良的金色链子,链子系着两颗小金铃铛,迸射着闪亮的光芒。 上次她的脚链被他取下来后,就再也没戴过。 她乖乖坐在床上,脚踝被他握在手里,任由他将这条金色的小链子戴上,指尖偶尔刮蹭到肌肤,轻轻痒痒的。 沈书礼的手指极为好看,似扇骨一般,节骨分明,修长有力,冷白调的肤色在水晶灯的柔光之下,散发着幽光。 这是他的常用手段了,每每他们之间发生不愉快,他都会在赌气之后,给予补偿。 比如,他囚禁她的那几天,为了弥补,他豪爽砸下大好资源。 全凭他喜怒。 她感觉自己跟他养的小宠物无差。 完完全全被拿捏,被压制得毫无任何自由可言。 就算厌烦他,还是要给他一个轻柔的微笑:“沈先生真好。” 沈书礼听着她的奉承,心里并不高兴: “没必要昧着良心说话。” “我不会再生气。” 江泠晚点点头:“行,礼物我收到了,你滚蛋。” 他脸色变得阴沉,发言警告她:“晚晚。” 从来还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打脸来得真香。 “是沈先生让我不要昧着良心说话。”她无辜道。 沈书礼微微皱眉:“让你正常说话,没让你胡说八道。” “我正常说话就那样。”江泠晚收回脚,站起身去收拾她的工具,金链子与她的脚踝很搭,相得益彰。 竟更诱人了,诱人得想把她吃掉。 但沈书礼今日来的目的,不为这个。 他虽然想,但一味强迫,只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非必要情况下,他不至于失去理智。 他站起身,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不由被她气笑:“我是什么凶神恶煞吗?” 江泠晚:“你比凶神恶煞……” “我今晚不动你,还有事。”他补充。 她话锋适时一转:“好多了好吗?那种词怎么配用在您的身上?您可是清风霁月的顶级豪门太子爷啊。” 行走的人民币。 沈书礼尴尬地扯扯嘴角:“什么尴尬的形容词?” 听到他今晚要走,江泠晚的语气都轻快不少,跟减了十斤重一般:“网上不都这么写你的?我照抄罢了。” “少看那些没营养的,会影响智商。”他冷睨她一眼,没再留下,寡淡地出了门。 张妈怯怯送他下楼,临到门口,沈书礼停下脚步,回头问她:“她在家睡会做噩梦吗?” “之前有过,后来陆瑶歌小姐给她带了个香薰过来,听说挺管用。”张妈深思一会儿,老实回答。 香薰? 沈书礼狭长的凤眸轻眯,没再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妈觉得奇怪,为什么沈书礼会问这个问题? …… 江泠晚花了两天时间,终于设计出令她满意的图形,早早提交上去审批。 早上刚提交,中午被批回修改。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周,反反复复被批回,江父让她静下心来,好好理理。 她太浮躁,改版了几次,还没第一版好。 换平常,她会毫不犹豫往林之樾的公司跑,听他的安慰声平复心情,找回状态重新做设计图。 可现在犹豫了,他们已经分手,没了过去的理由。 好在沈书礼这一周都没来烦她,闻言他回了沈氏集团上工作,最近接手一个大项目,行程安排满当。 各大媒体在网上传疯了,沈氏集团太子爷高调回国,强势回归沈氏集团继承家业。 谭老爷子喜得第一个大胖孙,大办满月宴,愣是将京城大半个商圈的名流都请来了,包括江泠晚。 她不是什么名流,她爸是。 谭晟身为二公子,婚事尚愁,压力更大了。 加上江泠晚最近躲他躲得紧,终于在满月宴上把她堵住。 江泠晚穿着月白色绸缎长裙,腕骨系着白丝带,气质典雅清贵,矜持而不失优雅,红唇似捣碎的玫瑰花瓣一般,娇艳欲滴,盛着一汪温泉的水眸澄澈纯美。 抛开人品不谈,这个女人是真他娘的好看啊! 谭晟心里是这么想的,不怨他起色心追求她。 看到她怒意也消散不少:“哟,晚姐今时不同往日啊,什么时候跟沈书礼搞上的?你看上沈书礼了?” “你追他还是他追你?” 美人张嘴:“别提,硬要提就是真他娘的要命。” 江泠晚原本笑意盈盈的,听到沈书礼的名字,笑容直接淡冷下来。 谭晟扯扯嘴角,滤镜破碎。 果然,她只适合站在那里,一个字也别说。 “那天你跟沈书礼在干嘛呢,嗯?跟我打电话,还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谭晟端来一杯红酒,喝了起来。 江泠晚眼帘轻掀,语气淡淡:“姐是被迫的。” “不可能,向来只有你强迫男人,没见过男人强迫你的。”谭晟否决道。 她强调:“对方是沈书礼。” “沈书礼啊,那就合理……”谭晟想了想,立马反应过来:“更不合理好吗,沈书礼从小端到大,他还能干强迫人的事?” 江泠晚正色道:“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诚信。” “当真?没开玩笑?”谭晟挑眉,目光错愕。 心里没由来的难受,比知道她要跟林之樾结婚还难受。 “最近离我远点,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共创和谐社会,你我都有责任。”江泠晚垂下眸,想到沈书礼就有点烦,心里没由来的沉闷。 谭晟听言,不由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这还是头一次,我受宠若惊啊。” 江泠晚斜睨他一眼:“瞅瞅你这不值钱的样。” “我不值钱?笑话,我不值钱?”谭晟被她气到,吸了一大口烟,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陆瑶歌刚从商迟那边过来,一脸的低落,一看又受挫:“商迟真不识好歹,我夸他今晚真帅,才问的他我今晚好不好看,他说我不好看,穿什么都不好看。” 鸦色的羽睫染上湿润,轻咬粉唇。 “你还不好看?那什么样才算好看?”江泠晚听后,安慰她。 忽然又想起什么,问她。 “商迟原话真这么说?” 行事不像商迟,他再直白也不会有沈书礼这么直白。 “倒也不是,他原话是,还行,还行不就是不好看吗?”陆瑶歌迟疑了。 谭晟一头黑线:“要说你们脑回路转得快呢,原来男人说还行,你们就这么理解的啊?” 陆瑶歌羞愤地问他:“那你说还行代表什么意思?” 谭晟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一下:“我一般对女人说还行,也不是觉得丑,就是心里没词了,夸不动了。” “敷衍就是敷衍,说得那么好听,还给自己立上人设了。”江泠晚嫌弃道。 他却不以为意,调笑:“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不敷衍的?” 第38章 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泠晚笑笑,没说话。 瞥见不远处,几个太太围着小宝宝,笑容温柔,眼神宠溺。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瞧了两眼。 小脸红扑扑的,还没长开,看着好小一只,刚一走近就嗅到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她忍不住弯下身,想伸手逗一逗他,但动作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怕弄疼他。 江母正抱着小宝宝,看到她过来,一脸好奇的模样,不由问她:“喜欢吗?” 江泠晚眉梢轻挑,眼神含笑:“喜欢。” “抱一抱?”江母温柔地问她。 江泠晚缩了缩脖子,摇头:“我没经验,磕着咱都赔不起。” 旁边的贵太太闻言不由笑道:“晚晚,你还听不出来你妈的意思吗?她想你早点成家,也生一个给她带。” 江母听后却道:“哪能,这事儿讲究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生孩子? 很超纲的问题。 她从没想过在这个世界怀孕生子。 不仅她没有生孩子这个想法,沈书礼也没有让她生孩子的想法。 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担心,沈书礼不做措施,她会不会怀孕。 下楼买了药回来,刚准备吃,就听到他幽幽来一句,他结扎了。 无需担心怀孕。 她怀孕于他而言,是麻烦事,收益比也低。 本身他养金丝雀,就不是为了要孩子。 一方面为了自己的体验,二方面也是为了省事。 当然,这件事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谭晟跟了上来,看到江泠晚对着他小侄子发呆,不由问道:“怎么?你也想生一个了?” 他嫂嫂给他来了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家了。” “别,我真没结婚的心思,要结早两年前结了。”谭晟听着就头大,看了一眼江泠晚说道。 话有所指,江泠晚听懂了,没接话。 在这接话疯了。 她微微站起身,转头离开。 谭晟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呢喃声:“姐还没玩够呢,生什么孩子?” 是了,是江泠晚的习性了。 她要突然想生孩子才是疯了。 他刚要追上去,却来人告诉他,老爷子喊他过去。 江泠晚今晚心情挺不错,看到陆瑶歌跟商迟黏在一起。 陆瑶歌不知在跟他说些什么,神采奕奕的模样。 商迟表情淡淡,有些心不在焉。 陆裕在一旁喝酒,看到江泠晚过来,给她腾了个位置。 “晚晚,我说今晚怎么这么欢畅呢,原来是因为沈书礼出国了,他不在哈哈!”陆瑶歌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江泠晚有点惊讶:“他什么时候出的国?” 不早说,知道他出国,她马上订票跑路了好吗? “你不知道啊?前两天就走了,对了我跟你说,那个林舒禾也跟着他一起,两个人贴得可近了。”陆瑶歌凑近对她说道。 “那个林舒禾绝对看上沈书礼了,你信不信?” 她信,她怎么不信? 声音不大不小,一旁的商迟听得一清二楚,眉头不禁一皱:“陆瑶歌,少在背后嚼人口舌。” 陆瑶歌回头看他:“你喜欢林舒禾吗?我一说她你就不高兴。” 商迟脸色有点难看,俊颜布着阴云:“没有,我喜欢她干什么?” 江泠晚在心里说,你就是喜欢她也不是你的。 但商迟还真不喜欢,最多就是欣赏而已。 况且林舒禾现在在做商迟的项目,两人有合作。 谭晟刚被批了一顿,臭着张脸过来。 江泠晚看到他,拿出手机:“行,凑够五排了,上线家人们。” “陆裕哥哥拿你的镜带我飞好吗?”她笑容甜甜地望向陆裕。 激得陆裕一身鸡皮疙瘩,纠正她:“好好说话会死吗?” 配合地拿出手机。 商迟被陆瑶歌缠得不行,终于掏出手机。 五个人五排起来,场面有点…… 陆裕配合地选了镜,不由想起江泠晚说过那句话,她喜欢会玩镜的男人。 结果,谭晟在一旁来了句:“你不是说喜欢会玩花木兰的男人吗?爷早练会了。” 陆裕:“……” 果然,招不在多,管用则灵。 江泠晚有点心虚,毕竟这样的话,她也跟陆裕说过。 “咳,我现在喜欢镜。”她适时地把话圆回来。 陆裕听后,扯着嘴角嘲讽她:“江小姐还真是……善变啊。” 陆瑶歌选了朵莉亚,侧眸看着商迟的手机,看到他锁了个公孙离。 五楼是江泠晚,最后拿出海月。 “宝,大招都给我好吗?我奖励他们进我的小黑屋,做我的裙下之臣。”她对陆瑶歌说。 陆瑶歌的英雄技能可以刷新角色大招。 而她的英雄技能,可以把对方的英雄单独带进小黑屋暴揍。 陆裕:“……” 谭晟:“……” 商迟:“……” 玩了几把游戏,宴会已经快散场,宾客陆陆续续退场。 江泠晚跟着江父江母回家,没回自己的小别墅。 大大的江宅住着三户人,江父排行老大,下有一对弟妹,江父实力雄厚继承家业,弟妹两个跟着他共营家族企业。 钟鸣鼎食之家,表面和谐,内里暗藏汹涌,上头还有长辈管制,讲究也颇多。 江泠晚受不了这压力,早早搬离江宅,自己独居。 只带走了对她颇为忠诚的张妈。 离开香薰的夜晚,果然睡得不踏实。 江泠晚半夜再度被噩梦惊醒,大汗淋漓,精神都被折磨得虚弱。 才凌晨四点,她已无睡意。 索性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把躺椅搬到露台吹夜风,戴着耳机听书。 微凉的夜风丝丝缕缕渗入她的肌肤,吹着也不难受,还有一些畅快。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打断说书声。 屏幕上亮着两个大字,谭晟。 她按下接通:“干什么?” “下楼。”他慵懒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哥带你看日出,快点快点。” 江泠晚想着也无聊,便应了下来,匆匆换上衣服出门。 谭晟的玛莎拉蒂果然停在她家楼下,江泠晚拉开车门上车。 谭晟几个小时前才喝了酒,坐在后排醒酒,司机坐在前头开车。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她有些好奇。 谭晟揉了揉眉心,回头看她。 他其实长得很帅气,不能说帅,应该是有点痞里痞气,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一举一动都随意慵懒。 他扯扯嘴角:“你卧室灯亮了。” “你在我楼下等了一夜?就为了喊我看日出?疯了?”江泠晚惊呆了。 “心血来潮,爷突然想看不行?”谭晟开了车窗,拢着火机点烟,修长的指骨夹着香烟,说不出的风流。 江泠晚半开玩笑地对他说道:“谭晟,你不会对我还念念不忘,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从你拒绝跟我结婚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了,知道吗?” “别自作多情了,我没想跟你在一起。”谭晟微微一顿,给了她一个白眼。 她放下心来:“那样最好。” “你跟沈书礼真在一起了?”他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江泠晚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跟沈书礼的情况有点复杂,但她始终不认为自己跟他真的在一起了。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他单方面强迫,就算在一起。 谭晟没再逼问她,轻哼道:“珍惜哥最后的单身日子,哥要跟人联姻了。” 面上没有一丝开心,阴郁密布整张俊脸,垂眸时,长而密的睫毛晕出浅淡的阴影。 怪不得他从老爷子那里回来以后,脸色臭得跟破了产似的。 “恭喜恭喜,新婚快乐,跟谁联姻?什么时候?”江泠晚不由笑出声,语气轻快起来。 谭晟看她满不在乎,还由衷祝贺他的模样,气得心堵。 他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会有逼他联姻的想法? “江泠晚,你故意气我呢,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家产又轮不到你继承。” 第39章 跟小爷私奔吧 “我气你干嘛?我这是由衷的为你高兴。” 江泠晚白了他一眼。 车子驶到高山脚底下,高山海拔高耸,是绝佳观景点,天色灰蒙,大片的白雾弥漫在山谷之间,烟络横林,来看日出的人不少,大多数是年轻人,背着登山包跟同伴谈笑风生地从他们身边路过。 谭晟早已备好登山工具,给她扔了件外套:“山上会冷,你先穿着,上去再走秀。” “摄影机带了吗?我要拍照。”江泠晚笑嘻嘻接过,套在身上。 谭晟咧嘴笑道:“放心,少不了。” 穿书四年多,还是第一次有人带她去看日出,登山行程路途遥远,高山底下设了专门上山的小路,不方便开车,他们便步行。 谭晟的助理拿着工具跟在后面,谭晟一身休闲装,背着登山包,看到一旁的女人兴奋不已,虽登山之路艰辛,她已累得微微喘息,但还是期待十足。 他拿了一瓶水给她:“喝点,别死在路上,我不好给你收尸。” “大早上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可真煞风景啊。”江泠晚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连瓶盖他都给她拧开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跟着谭晟心血来潮登山看日出。 虽然她兴致勃勃,但体力实在有限,路上走走停停休息了好多次,才抵达终点。 抵达终点的时候已经累得走不动秀,气喘吁吁地小地方坐,助理贴心地拿了张小椅子过来。 谭晟递了张纸巾给她擦汗,看着她额间的汗珠,不由笑出声:“登了个山,卸了次妆。” “会说两句话显得你牛逼了。”江泠晚没好气地瞪他两眼,从包里摸出化妆品跟镜子补妆。 东方既明,天边泛起一抹亮色,瑰丽的晨曦破云而出,连绵起伏的群山飘荡着薄雾,光辉扑洒在广袤浩瀚的大地之上,不少人已经拿起相机拍照,好不热闹。 江泠晚看呆了,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么壮丽的景色。 谭晟拿起相机调配,听到面前的女人由衷地来了一句:“真他娘的好看啊!” “闭嘴好吗?别特么的煞爷的风景。”他拿着相机,瞄准前面的女人,选好角度咔嚓拍了一张。 江泠晚发现谭晟在拍她,跑到他身旁抢着看:“没办法,词汇量匮乏,拍成啥样了,我看看?” “看什么看,拍毁了。”谭晟却不太想给她看。 她坚持道:“毁了才要看,把底片删了重新拍。” 谭晟拗不过她,只好拿给她看。 也不算拍毁了,背影跟侧颜有点模糊,只不过抓拍的时候手有点抖,竟有说不出的朦胧美。 江泠晚扯扯嘴角:“死亡摄影师。” 谭晟:“说了让你别看。”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助理,“你会拍照吗?” “不太会……但可以试试。”助理谦虚道。 江泠晚把相机交给他:“那你来。” 她找准位置,摆了几个适合拍照的姿势,助理在旁边给她选角度拍照。 谭晟叼着根烟在旁边打量她,双眼微眯,毫不留情地吐槽她:“惺惺作态。” 江泠晚才不管他,一张一张看着小助理拍的照片,怎么看怎么满意,一兴奋夸赞道:“给谭晟当助理可惜了,跳槽来我们摄影棚干,他给你开多少工资,我在他的基础上加一块。” 小助理擦擦冷汗:“江小姐别闹,我是有职业操守的好吗?” “要不再加点,一块少了。” 谭晟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地对她说道:“江泠晚,跟人搭边的事,你是一件也干不来。” “你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我了。”她不以为意道。 谭晟轻笑道:“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她回头看他。 “我不想联姻,你也不想被沈书礼强迫。”他幽幽地说着:“跟小爷私奔,随便哪个国家,咱都跑一遍,浪迹天涯一辈子不回来。” 晨曦映照在他的俊颜上,配上他不着调的语气,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的口吻。 江泠晚微微一顿,身体彻底僵住,禁不住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睛有点酸:“你认真的吗?” 她从没想过,第一个想带她逃跑的人,居然是她身边最不着调的男人。 “你笑什么,不愿意就不愿意,笑得我怪没脸的。”谭晟有些不满,轻哼道。 她敛起笑容,一脸认真地问他:“你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当然,我想了一晚上,真的。”谭晟肯定道,他在江泠晚的楼下,想了一整晚。 十分肯定,他想带她走,想带她逃跑。 很快,他不正经道:“我本来想自己跑的,但一个人不是太孤独了么,总得带个碎嘴子解解闷。” “小爷我物色了一晚上人选,可不就剩你了。” 江泠晚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两脚:“谁碎嘴子呢?论碎嘴子你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谭晟硬生生抗下,拉住她纤细的手臂,真切地盯着她的眼睛:“真的,你愿不愿意跟我逃跑?就一句话的事。” 只有他自己能知道问出这句,心里压力有多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林之樾嘴里得知,江泠晚早就有逃跑的想法,他心里有多喜悦。 江泠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啊干嘛不走,我比你还想走。” “我知道。”谭晟松了口气,问之前他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在她一脸诧异下,他说:“我逼问过林之樾,他说你想逃跑,逃出去一辈子再也不回来。” 谁料,江泠晚嘟囔着说:“两百万分手费白瞎了。” “两百万?给他?”谭晟目瞪口呆,烟都快夹不住了。 “姐姐跟我也谈谈,一天分一次,日入两百万。” 江泠晚:“滚蛋,最迟一个月,等我把手上的工作全做完。” 说着,她忍不住向往起来:“到时候我想去米兰,看米兰大教堂和斯卡拉大剧院,想去看看巴塞罗那的圣家族,去维也纳听音乐会,还有……” 还有好多地方,她都想去一遍。 谭晟打断她:“都去,咱都去好吗?” 第40章 跟谁登的山 他们下山的时候,已经中午,灿阳的光辉笼罩整座城池,空气都是沉闷的,曝晒的地面氤氲着腾腾热气。 江泠晚直接去了公司,早上的赏日出活动,给她带来源源不断的动力与希望,她根据经纪人给出的艺人喜好跟风格来设计,重新画出几个设计方案。 提交给江父过一遍,这次他满意了许多,终于审批通过。 她才整理好文档,一起发给经纪人。 接下来就看艺人的选择了。 沈书礼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江泠晚正抱着布料在工作室剪裁,工作室内摆着模型,衣架子,挂着她亲手剪裁缝合的作品,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将她包裹在内,说不出的恬静宁和。 他原本淡冷的眼神,稍稍柔和一些,迈开长腿走向她。 “什么时候回的国?”她眼都没抬一下,聚精会神地做着手里的事。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走到她面前,视线落到她精心裁剪的布料上,动了动唇:“早上去登山了?” 口吻淡淡,未起波澜。 空气却逐渐凝固,气压微低。 江泠晚顿了顿,应声:“嗯,你怎么知道?” “你社交平台上不是发了。”沈书礼拉来凳子,坐到她身边。 她听后,停下动作,放下剪刀:“沈先生让我少看网上,你自己不也在看。” “我只看你。”他笑了一声。 江泠晚冲他微微笑道:“沈先生真专情。” 异常的乖巧,她说话的语气比上周要好得多。 他抬手,把玩起她香软的发丝,姿态随意,语气依旧淡冷:“跟谁登的山?” 气压更低了。 “我自己。”江泠晚面不改色地回答,实际上,心跳在疯狂加快。 沈书礼目光微冷,视线锁着她的眼,收起手,恣意散漫:“是吗?那谁给你拍的照?” “我带了团队帮我拍。”她不假思索道。 闻言,他收起目光,不再过问,缓缓站起身:“陪我吃饭。” 她松了一口气,简单整理好桌面,跟了上去。 沈书礼刚下飞机,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来找她,近日大量的工作积压在他身上,眼睑下有些倦意。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沈书礼跟她坐在后排,慵懒地靠在座椅,双目轻阖。 车内飘逸着熟悉的幽香,她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多了一缕清冷,莫名的让她感到安心,紧张的精神在一点点松懈。 江泠晚就这么乖巧地坐在他身边,侧头看着外面的夜景,车水马龙的城市,霓虹璀璨。 沈书礼不知何时醒的,侧眸看了她一眼,躲得远远的。 嘴再甜,也架不住诚实的身体。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愈发深沉,轻轻闭上眼,压下闷堵的心情,再缓缓睁眼,薄凉的唇微微一张:“过来。” 身旁的女人身体一僵,认命地朝他靠近,坐得离他近了一点点。 大手一伸,将她捞入怀里。 他低下头,把脸埋进她的香发,女人柔软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几不可察的紧张。 尽管她在紧张,在害怕,他也不愿放过她。 就这么紧紧地拥着她,大手揉捏着她腰侧的软肉,力道控制不住地收紧。 她只觉得骨头都快碎了,咬着唇抱怨他:“轻点轻点,骨头要碎了。” 沈书礼才缓过神来,渐渐松开力道,轻声回答:“知道了。” 车子停在四季餐厅门口,沈书礼带着她下车进去。 江泠晚有点不解,以往都是她拉着他过来。 从回国到现在,沈书礼已经主动来了三次。 她不由好奇:“沈先生不是觉得味道一般吗?怎么会想着来这里吃饭?” 沈书礼停住脚步,问她:“ 你不喜欢?那换一家。” “没有,我很喜欢。”她顿了顿,笑着回答。 夜幕沉沉,餐厅人不多,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可以更好的观赏到城市中的夜景。 沈书礼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服务员泡好茉莉花茶端上来。 他的手机屏幕震动起来,屏幕上亮着三个大字:林舒禾。 江泠晚挪开目光,假装没看到。 沈书礼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挂断林舒禾的电话。 “接也没关系,我不会吃醋。”江泠晚悠悠开口,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 沈书礼给她夹了一块肉:“我收回那天的话。” 他又说:“晚晚,我希望你为我吃醋。” 江泠晚扯了扯嘴角:“好。” 吃醋?不太可能。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脱离他以后的美好规划,想想心情就愉悦。 对了,她要着手开始办签证了。 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江泠晚,根本听不进沈书礼在跟她说什么。 回神时,视线骤然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在想什么?” 江泠晚端起茉莉花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在想我的设计,托沈先生的福,我居然有机会给徐知意设计晚礼服了。” “你说,观众们会喜欢我的作品吗?” 沈书礼的目光稍微柔和,薄唇微掀,扯出一抹笑:“当然。” 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女人,不可能没有闪光点。 江泠晚在学校的成绩不差,成绩基本名列前茅,她要是老老实实按着他的规划走,远比现在高多了。 当然现在也为时不晚,他最近已经重新规划好她的人生版图,其实跟捧星没太大区别,最重要的是洗白她的人设与口碑。 而她大概也已经猜到,他抛出的资源所为何意,没错,就是掌控她,掌控她的一切。 不论江氏是好是坏,他都有把握操控江氏的股市,不过在国外玩腻了的手段,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想让江氏彻底离不开他,求着他操控江氏,介入江氏,也轻而易举。 这样她的一切,都会完全掌控在他手里,逃?不会再有机会。 等她洗白成功,他就会用结婚证永远束缚住她,让她做他一辈子的金丝雀。 洗白还是必要的,毕竟沈家那几个要死不活的废物,还在妄想找出他的任何一点漏洞。 妄图从他手上分走一点油水,痴人说梦罢了。 这顿饭吃得并不安生,江泠晚总感觉背脊一阵发凉,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第41章 他的社交圈子 可当她抬眼,一切又都恢复如常了。 用完餐,沈书礼照常带她回绿水湾别墅,他换了新的熏香,不知名的牌子,慢条斯理地焚起香来。 “沈先生换熏香了?”江泠晚凑到他边上嗅了嗅。 很熟悉的味道,但又比家里陆瑶歌送她的那款闻着舒心,驱散掉心里不少阴霾,闻着没有那么困意压顶。 只不过,陆瑶歌送她的是香薰,而沈书礼焚的是香。 沈书礼淡淡应了一声:“嗯。” “跟我家的很像。”她看着缥缈的白烟,若有所思。 他盖上琉璃盖,动作极其优雅,扯了一张湿纸巾擦拭干净手指:“配方一样,去了一些有害杂质。” “你怎么知道……”她心口微微一颤,沈书礼才去了她那一次,就把熏香复刻出来了? 怪不得闻着熟悉,而且更舒服了一些。 “听说这款熏香不会让你做噩梦,试试看。”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直面回答过程。 但一定用了某种手段,做到这件事。 江泠晚刚要开口谢他,身体已经被拉到他跟前,抵在桌案前,微凉的吻落了下来,堵住她的话。 不带任何感情,只有深深的欲。 大手游荡在她腰间,开始肆无忌惮地作乱。 她不太敢挣扎,轻轻闭上眼不看他,不看他的眼睛。 任由他胡乱地作乱。 她心里也清楚,沈书礼拉她吃饭,目的绝不可能只单纯的为了跟她吃饭。 她就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宠物,任由他拿捏在手里,高兴时会替她顺顺毛,而不悦时也可轻易捏死。 在那方面上,沈书礼总有用不完的招。 而他也总温柔不下来,跟他做那种事,她基本没有什么体验感。 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两年撩了不少人,却没跟人发生过实质性关系的原因。 她对那方面的事,是有点怕的。 刚出国不久,沈书礼参加活动,她心血来潮去找他,而他也没拒绝,给她发了定位。 那也是她第一次参加他的活动,充满好奇,他这么优秀的人,社交圈子一定也很优秀。 江泠晚顺着定位来到party现场,彻底颠覆她的三观,如此……的场面,她就是在网站上,也没见过。 而沈书礼就衣冠整齐,气质尊贵地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优雅体面地与人交谈,与周围杂乱不堪的环境,格格不入。 自带气场,无人敢近他的身。 江泠晚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来了个衣衫不整的白人搭讪,下三滥的言语把她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沈书礼淡冷的目光朝她射来,不知说了什么,和他交谈的人派了两个人,硬生生把搭讪她的人拖下去,当场把他揍得浑身血淋淋的。 她才连滚带爬地奔向他,躲进他的怀里。 “你不是想来看?怎么又怕了?”沈书礼轻声笑了笑,眼神带了一丝轻蔑,将她抱到腿上,任由她埋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她是知道沈书礼的圈子乱,但没想到敢明目张胆的这么玩…… 在他眼里,那群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沈先生,我们回去……好不好?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来了。”她紧紧攥着他的衣料,指节苍白,哭着哀求他。 耳边尽是污秽嘈杂的声音,她不敢睁眼再看,只能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角。 而沈书礼也没了留下来的意思,脱下外套包裹住她,将她抱起往外走。 没想到他的圈子居然这么杂乱不堪,甚至到了变态的程度,小说里从未描写过,就连她跟了他两年的时光,也是一笔略过。 从此,她对那方面的事情,总带点恐惧,带点恶心。 当晚沈书礼刚把她压到床上,江泠晚直接恶心吐了,发起高烧,昏迷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听到沈书礼在跟家庭医生沟通,目送家庭医生离开。 “你真是本事见长,跟我一个人做还能恶心死你是吗?”沈书礼看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发的言也是极其不客气,暴露又粗俗。 江泠晚往后缩了缩,抱紧被子:“我觉得你好恶心,有那么多女人跟你做,为什么非要逮着我不放?” 那是她第一次反抗沈书礼,跟他争吵。 沈书礼脸色愈发沉暗,俯下身去禁锢她,语气也凶起来:“你说什么?”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回国!你放开我放开我!”她疯了似的在他身下挣扎,后退,眼睛红通通的。 沈书礼这个人太危险,太极端,玩的太脏。 她又害怕又恶心,仿佛掉进无底的泥潭一般。 看到床头的手机,下意识伸手过去拿,她想打电话回家,手机却被他恶狠狠夺过,身体也被死死地禁锢着。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回哪里?”他冷冷笑着,扯下领带绑住她的双手,压到头顶上。 她只能放弃挣扎,呜咽着哀求他,眼泪哗啦啦的流:“沈书礼,你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的服软到底让他心软了几分,没有再强行动她,缓缓站起身来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抽到她平复下来为止。 江泠晚就缩在床角哭,静静地哭,哭到眼泪都流干了,才平静下来,主动下床跟他道歉:“对不起,沈先生,我不敢了。” 她只有那条路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当着他的金丝雀。 沈书礼冷哼一声,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好似一条游蛇蜿蜒在他的指上。 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似有似无地揉捏着,眸色深深,透着蛊惑之意。 他并不打算放过她,就着在椅子上要她,而她不敢再挣扎,乖巧地缩在他怀里。 他尽兴了,才摸到她面颊上的热泪,意识到怀里的女人,跟他所见过的不一样。 她娇软可人,受不得蹂躏,内心也跟玻璃一般脆弱。 “我只有过你一个,别犯恶心了行吗?”他耐下心来澄清自己,毕竟她此刻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会严重影响到他们往后的体验。 事实也确实如此,后来江泠晚再也不敢干涉他的社交圈。 对那方面上的事,都抱有抵触心理,但也仅仅是心理抵触,她是不敢反抗的。 她的反应也要来得慢很多,有时候沈书礼要做很久的准备工作,才能舒舒服服的占有她。 而他也乐此不疲。 第42章 紧张的话,我可以陪你 直到跟林之樾在一起,发现他处处怕她,决定结婚了才想着破一破这个戒,试图打败这个心理阴影。 如果体验感还是不好,林之樾要是下手重了,她也有的是办法让他轻点,或者停下来。 可沈书礼这个人,她掌控不住,完全被他拿捏得明明白白,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是个两极分化的人,拥有极端的控制力,又拥有极端的发泄欲。 这夜江泠晚果然没再做噩梦,反而睡得异常的舒畅,熏香的材料要上等很多。 可昨夜的疯狂,让她感觉身体像被车子碾压了一般。 沈书礼特地打量她一番,发现她果然没有做噩梦了,看他的眼神也正常了许多。 “谢谢你。”她动了动唇,小声感谢他。 有些时候,沈书礼还是挺贴心的,不管观察什么事,都细致入微。 除了那方面有点粗暴,还有极其狠戾疯批的内心,他要是改一改,确实适合当一个男主。 当然,跟她没关系。 这样的日子,不需要再维持多久了。 当天江泠晚去了繁夜,那边已经选定方案,她得过去与徐知意沟通好。 头一次见影后,她还是很紧张的,化妆都化很久。 沈书礼不以为意:“紧张的话,我可以陪你。” “不用,我不想出名。”她果断拒绝,他带她去繁夜,全是媒体在周边蹲点,被拍到怕是要上头条。 而她并不想跟沈书礼同框。 他也不勉强:“随你。” 徐知意以冷艳出名,江泠晚看到她的时候,心跳都不由得加快许多。 本人要比镜头上好看得更多,她刚拍戏回来,身上还穿着要拍的皇后华服,面容上的妆每一处都经过细致的勾勒,从任何角度都找不到缺点,美得像落世的神仙,又不乏皇家的贵气,路过她面前自带气场。 不愧是颜值与美貌并进的影后。 而她也仅仅是扫了江泠晚一眼,就让江泠晚有种想跪下来行礼的冲动。 她上辈子怕不是丫鬟。 “你就是江泠晚?”徐知意目光幽冷,嗓音柔美,语气淡淡的。 江泠晚点点头,刚要开口。 就听到她轻哼一声:“也不怎么样。” 压力给到位了,影后并不好相处。 “徐小姐您好,我是江氏集团的设计师,过来给您聊一下青云颁奖会的晚礼服设计,方案您应该都看过了。”江泠晚调整好心态,毕恭毕敬地对她说道。 徐知意冷睨她一眼,冷艳的眸子中带有一丝不屑,语气依旧淡淡:“我很忙,你等等。” 显然,她并不想跟她有沟通。 “好的。”江泠晚点头,抱着打印出来的方案到最近的休息区去等她。 来来往往路过不少艺人,偶尔用着奇怪的眼神看她。 而她也不着急,就静静坐在位置上等候,偶尔给人回消息。 一直等了三个小时,徐知意都没有出来的意思。 沈书礼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进展?” “挺好。”江泠晚回他,实际上没什么进展。 很快,他又回了三个字:“说实话。” 什么都骗不过他。 她只好老实汇报:“徐知意在忙,我等她。” 沈书礼没再回了,她索性关了手机,起身到徐知意的工作室门口张望一下。 门口没有锁死,轻轻掩着。 里面传出好听的女声,骄矜高傲:“她还没走?” “没有,我刚刚路过的时候看了,还在。”另一个女生回答。 “啧,想等就等,真搞不明白,上面怎么会让她来插手我的青云颁奖会?”徐知意的声音充满了轻蔑,恍若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不可一世。 “她本事还不小,网上黑她的人快连成营了,臭名昭着啊!” “也不知睡了上头的谁,居然会做这种离谱的安排,可是知意姐。” “咱们这样冷落她,会不会惹上头不高兴?”另一个女生说着,又有些胆怯。 徐知意冷冷一哼,讽刺道:“怕什么?睡几个人就想踩我头上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能耐。” 紧接着,里面传出来纸张碎裂的声音。 “劣等产品,扔了。”徐知意慵懒地开口。 女人收拾起垃圾桶,“好的,知意姐。” 江泠晚刚想推门进去,手腕忽然被人扣住。 回头对上一张纯美漂亮的面孔,紧张地抬起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她别说话,强行带着她离开这里。 “温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泠晚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她离开了。 温眠眠愁着脸,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里面的人可是徐知意啊,这公司里可没人敢惹她,你今天算运气好,她保镖没在门口守着,不然准把你扔出去。” 江泠晚却不以为然,没放在心上:“徐知意怎么了?怎么,她跟我们地球人长得不一样,所以搞特殊是不?” “不是,江小姐,我知道你很强势,但是你先别强势。”温眠眠苦口婆心地劝她。 “面对不能惹的人物,我劝你还是收敛点,毕竟她一句话的影响力,真能给你们公司带来灭顶之灾。” 江泠晚看着温眠眠这副模样,不禁笑了笑:“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关心我的。” 而且,她还挖了温眠眠的助理。 “谁关心你了?要不是你手上有我的把柄,我担心你拉我垫背。”温眠眠随即松开她的手,傲娇地轻哼道。 江泠晚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不可能,这是两码事。” “其次,我要是惹怒了徐知意,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也就省了二次合作不是?” 温眠眠用着看高手的眼神看她,一脸惊羡,不由佩服:“我确实不是很喜欢你,哪怕我给你服软了,但比起讨厌你,我更讨厌徐知意。”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说呢?” 言外之意,就是结盟。 江泠晚眯了眯眼睛,不由夸赞道:“才多久没见,温小姐开始学会思考了啊。” 温眠眠在小说里,确实是个潜力股,后期人气直超徐知意,跟沈书礼来往密切,还让林舒禾吃过不少醋。 “江小姐,你上头有人,我知道的,可徐知意背后也有,所以你暂时万不可动她,万一她上头的金主,跟护着你的……是同一个。”温眠眠没搭理她的调侃,只是认真跟她分析道。 “你有十足的把握,他能舍弃徐知意护你吗?毕竟徐知意还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收益。” 第43章 若我真的会保你呢 这个角度很新奇。 虽然她很看不爽沈书礼,但他还真跟徐知意没什么交集,动不动跟疯狗一样,没完没了地逮着她。 而他在公司里,还有正在陪他发展感情基础的林舒禾。 抽空出来当徐知意的金主,不大可能。 江泠晚若有所思,最后肯定她:“你说得有道理,那我还是夹着尾巴乖乖做人好了。” 当然,她肯定的是温眠眠后面那句话,徐知意能给沈书礼的公司带来巨额收益。 她确实没把握,沈书礼会为她而舍弃这块能给他带来收益的金子。 他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从不做亏本买卖,现在跟徐知意闹矛盾,于她而言,也百害而无一利。 看似恩赐的机会,实则他实打实地给她上了标签。 她上头有人,同时标榜着她所得的一切,都是上头的金主恩赐的,事实也如此。 “别啊,江小姐,你要合理地运用起背后的势力去跟她抗争,而不是手无寸铁地上去跟她血拼。”温眠眠赶紧拉住她,小声劝慰道。 而江泠晚面色却凝重下来,问她:“你跟徐知意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这么痛恨她?” “还不是因为她长期霸着公司的资源,抢走不少本来应该给我的机会,虽然我演红了一部网剧,还是被她打压得一点油水捞不到。”温眠眠苦恼极了,原以为演火一部剧人生就可以扭转了,没想到公司的资源都被徐知意一手拢着。 “我们这些新进公司的,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戏也只能拍她挑剩下的。” “你要知道,艺人最宝贵的东西有两个,第一个是机会,第二个则是年纪啊。” 再这么拖下去,她的价值只会越来越低,本身就靠吃青春饭。 江泠晚反问她:“全我抗争了,那你呢?你干什么?躺赢吗?” 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响了。 温眠眠嘿嘿笑道:“我给您打下手,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可以尽力去完成。” 可江泠晚心却不在此:“你有点高看我了。” “我相信你可以,上头既然有支配徐知意的能力,肯定也有收拾她的能力,江小姐,刚刚她说的你可都听到了,她言外之意是想换掉你啊!”温眠眠又不依不饶地拉着她。 江泠晚却无所谓道:“换就换,本来我也不想要。” 说完回头就走,回到刚刚的休息区继续等候。 没想到,没等来徐知意,等来了沈书礼。 他的到来引起轩然大波,不少人看到他都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而他都没有理会,谪仙般的面容上没过多表情,眼神清冷寡淡,步伐恣意散漫。 从她不远处经过,直奔徐知意的工作室。 “沈总居然去了徐知意的工作室,他们不会……” “很奇怪吗?知意姐的颜值在国内已经是数一数二,沈总看上她并不奇怪。” “听说快到青云颁奖会了,有沈总在背后撑腰,不出意外金奖又要落到她手里。” “……” 他进去了没多久,工作室里就出来人邀请江泠晚进去,她起身跟着徐知意的助理一同进去。 看到沈书礼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双目半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与生俱来的气场压制着室内的气压。 徐知意方才的嚣张气焰已然消退,一脸恐色地坐在梳妆台前,如坐针毡。 她已将早上的妆容卸去,换上一件淡粉色连衣裙,上午的冷艳已然褪去不少。 “江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白天实在是有点忙,这样我明天早上去江氏找您具体详聊怎么样?”徐知意看到江泠晚,犹如看到了就行,面色仓惶地走向她,笑容谦和。 跟上午完全是两极分化。 “当然可以,明天上午我在公司里等您。”她看了一眼垃圾桶,垃圾桶里还塞着她早上递过来的设计方案,纸张已被撕成碎片,被当垃圾处理。 徐知意怯怯地回头看沈书礼,乖巧得像一只小兔子,声音甜软:“沈先生,这样您看可以吗?恕我眼拙,竟不知她是您的人。” “她不是带了设计版图过来,就在这里谈。”沈书礼目光淡冷,将江泠晚刚刚的举止都看在眼里,薄唇轻掀。 徐知意欲哭无泪,脸色苍白地望向江泠晚:“江小姐,实在是对不起,助理没跟我说这是您的设计图,我当是废纸便扔了。” 徐知意的助理立刻慌乱地给她道歉:“江小姐,是我办事不周,没来得及跟知意姐说清楚,这不能怪知意姐,您怪罪我就行。” “无事,复印纸而已,明天早上我再打印就是了。”江泠晚顺着她们给的台阶下,莞尔一笑。 徐知意小心翼翼地问坐在眼前的沈书礼:“沈总,江小姐说了明天可以,您……怎么看?” “她怎么说,我怎么看。”沈书礼审视一眼江泠晚,语气淡淡。 接着问她:“还委屈吗?” 江泠晚摇摇头:“不委屈。” 这锅甩得飞起,她什么时候委屈了? 从繁夜出来后,江泠晚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书礼今天这个举动,等于宣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还给她机会?”沈书礼带她上车,漫不经心地问道。 繁夜周边清净不少,看来他来之前,已将狗仔清理干净。 “徐知意能给你们公司带来不小收益,我非要跟她硬碰硬,沈先生未必会保我,见好就收,日后合作也能给我们江氏一条退路,何乐而不为?”江泠晚坦诚回答,顺着他拉开的车门上车。 沈书礼听后,冷嗤一笑:“若我真的会保你呢?” “沈先生真会开玩笑。”她微微一顿,眼睛莫名的有点酸,还是故作轻松地回答他。 “你记着,她只是我给你的踏板,你完全有能力决定她的价值,明白?”沈书礼坐到她身边,把她抱到腿上。 江泠晚听不太懂资本家的意图,垂下眸摇头:“不明白。” 他也不怒,耐下心来解释:“我既能捧出一个徐知意,也能捧出第二第三个,而你只有一个。” “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小小的徐知意,就能让我舍弃你?” 简而言之,谁能穿上她设计出的产品,谁才能在青云颁奖会上拔得头筹。 所谓的资源,咖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第44章 骨头又硬了,是吗 江泠晚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沈先生。” 她无非是得宠的宠物罢了。 “现在你还有机会。”他适当给出暗示。 江泠晚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摇头:“不必。” 眼前步步深渊,她一步也不想踏进去。 一旦沾染上权利的诱惑,她将彻底沦为他的玩物,附属品。 “你不想依赖我?”他嗓音低沉磁性,像被烟熏过一般。 看她的目光糅杂着审视与不满,幽潭似的眸子似要将她吞噬殆尽。 “没有,我不想给您惹麻烦。”江泠晚只觉压抑极了,任由他掌控着她的腰,时轻时重地揉捏,温热的气息微喘在她耳边。 指尖滑落在她后颈,似有似无地轻点两下,惹得她全身发颤。 “骨头又硬了,是吗?” 他们还在车上,司机也在前边开着车。 而他完全视若无睹,虽没有实质性地占有她,却极其温情地吮吻上她的肌肤,微凉的指尖似一条冷血的毒蛇,游荡过她身上每一寸地带。 他要的是彻彻底底的臣服。 江泠晚咬着下唇,身体抖得厉害:“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当然是要你永远离不开我,试试依仗我的权力,除掉你人生路上的障碍,怎么样?”他低下头,柔软湿热的唇瓣紧贴着她的耳垂,修长的手指握上她的指尖,近似罪恶地教唆她。 “明天就把她除掉,彻底依赖我,好么?” 离开他两年,她就不习惯了么?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重新依赖他。 江泠晚死咬着牙关,眼眶微微泛红:“沈书礼,你是不是疯了?做人不能这么霸道,我是活生生的人,凭什么非要依赖你?” 他就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哪怕她这两天已经尽可能的乖巧,他还是不满意。 还是要彻彻底底掌控她的一切! “我可以,也完全有能力。”沈书礼只是淡淡道,平和地回答她的问题。 “既有能力,要我所要,求我所求,有什么错?” 她依然,很不识相。 江泠晚不想再跟他沟通,两年没见,他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彻底驯服我不可能,你这样逼我只会让我越来越厌恶你,我这两天已经尽量讨你欢心,你也该知足了。”她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这两年来,她还从没有讨好过任何一个男人。 “就让这件事翻篇了好吗?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把我逼急了不过一死了事,于你而言没有收益点。” 沈书礼听了只笑:“死?你敢吗?” 在他所见过的人里,论怕死,江泠晚敢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怕黑,怕鬼,怕蛇,怕好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不在的时候,她晚上睡觉总要开着小夜灯,搭配安神助眠的香薰才能入眠。 偶尔晚上停电,她会马上开着手机的灯摸索着黑暗过来找他,看到他在,惊慌的神色才会恢复平常。 又怕鬼,又爱看恐怖片,他在书房办公时,她总拉着凳子抱着手机挨着他看恐怖片。 那个时候,她不是挺乖的吗?怎么回来一切都变了? 江泠晚被他问住了,死……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面临死亡时所受的绝望,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逼急的话,会的。”她动了动唇,小声回答。 “你不会,我也不会让你有任何死的机会。”他坚定地否决她。 江泠晚不说话了,故技重施缩进他的怀里,小手环上他的腰,乖巧得像只温顺的小猫咪。 乌黑的羽睫渐渐湿润,浸湿他的衬衣。 过了许久,他终于松口:“我退步,我们慢慢来,好吗?” 江泠晚柔声回答:“好。” 也只能回答好。 沈书礼还有事,匆匆陪她吃了饭便要离开,看样子他是抽空停下工作过来的。 江泠晚留在原位,慢条斯理地品着茉莉花茶,喝完才起身去结账。 前台服务员听她报了桌号,客气地对她笑道:“刚刚与您一同过来的先生已经结过了哦。” “好。”她淡淡应了一声,离开餐厅。 打车去了会场,她的团队已经装修得差不多,姜意大老远看到她,兴奋地跑过来:“江小姐,真是太感谢您的引荐了。” “我的剧本通过了,陆瑶歌小姐还很慷慨地开了价,新人能得到这个待遇已经很不错。” 江泠晚微微笑道:“不错,以后你是当大编剧的料。” 小说里的姜意,也是如此发展的。 “晚上我请您跟陆小姐吃顿饭,可以吗?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帮我,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姜意腼腆地笑道,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真诚。 江泠晚没拒绝:“当然可以,我先跟你说好,陆瑶歌无酒不欢,你要想跟她吃饭,高低是要陪她喝两杯的,躲不掉。” “我虽然酒量一般,但喝两杯没问题。”姜意摸了摸脑袋,尽可能不败她们的兴致。 晚上姜意定了场地,坐着江泠晚的车一同过去,她虽然拿了一笔稿费,但数额不是很大,还是慷慨的定了不错的餐厅。 陆瑶歌直接自带酒水,带着助理抱了好几瓶进来,高调入场:“晚晚,商迟也是绝了,满月宴那天晚上,我跟他表白了。” “你猜他说什么?” 江泠晚抬眼看她:“什么?” “他说他不喜欢女人,所以跟我没可能,让我死了这条心。”她恼怒地回答。 江泠晚揉了揉眉心:“能不能说原话?” 陆瑶歌弱弱回答:“他说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让我多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可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我上面说的,没毛病啊。” “算了,不想追他了,我要放弃了。” 江泠晚:“……” 姜意:“……” 陆瑶歌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晚晚,我今天可是看到林舒禾跟你那位,一起进了商迟的公司,有说有笑的……” 第45章 你要真能带我逃跑,我就跟你在一起 江泠晚满不在乎地说道:“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姜意在一旁听着,小声问道:“江小姐有男朋友了?林舒禾是哪位?” “不算,嘿,姜意小可爱,你写的剧本真有意思,以后好好跟我干,等能力更强了,来我这全职怎么样?”陆瑶歌望向姜意,眸光温柔,嘿嘿笑道。 “晚晚,你真不讲义气,这么好的苗子最近才介绍给我。” 成功转移走姜意的注意力,高兴地点点头。 江泠晚顺着陆瑶歌的话接下去:“我还不讲义气,刚认识她我就介绍给你了好吗?” 两人一唱一和,哄得姜意娇羞极了。 “我带了好酒过来,从陆裕那抢的,你们尝尝看。”陆瑶歌拿起一瓶红酒开了起来。 但江泠晚心里清楚,陆瑶歌是知道餐厅里的酒水,要比外面贵很多,而姜意生活不易,就自带了酒水,尽可能减少她的负担。 别的不说,陆瑶歌带过来的酒味道确实一绝,香醇浑厚。 她忍不住多贪了几杯,结果没想到陆裕的酒后劲不小,迷迷糊糊地拿出手机喊代驾。 商迟是黑着脸过来的,手机快被陆瑶歌打爆了,看到趴在桌上给他疯狂打电话的陆瑶歌。 “陆瑶歌,你是疯了吗?”他皱着眉,忍不住抱怨一句。 陆瑶歌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江泠晚说道:“晚晚,对着手机许愿能成真,真给我送了个商迟。” “你等着,我去验验货。” 说着起身,走向商迟,抬手捏了捏他的俊脸。 “还挺真。” 商迟的脸色愈发沉暗,乌云密布。 江泠晚:“……” 姜意:“……” “我送她回去,一起吗?我送你们。”他到底松了口,准备带陆瑶歌走,不忘问江泠晚。 江泠晚摇头:“不用,我喊了代驾。” “江小姐,我送你出去等代驾。”姜意没怎么喝,关切地扶起江泠晚。 夜风微凉,一阵一阵地刮在她们身上,吹散一些酒意。 江泠晚清醒了一些,认真看了看姜意清丽的容貌,仿佛回到梦里,借着酒劲问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姜意身体微僵,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江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你醉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好吗?” 江泠晚却不以为然,轻声笑道:“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多巧合。” 酒劲愈发上头,她深陷的思绪也就更深:“我们的相遇不是巧合,你总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中。” 姜意轻抚着她的背,小声叹息:“江小姐,您真的醉了,以后这些胡话不要再说了。” 一辆深黑色的玛拉莎蒂停在她们面前,下来一个身姿优越的男人,痞里痞气地叼着根烟,大步流星地走到她们面前:“晚姐本事不小啊,真把我当代驾使唤了。” “什么代驾?你什么时候转行干代驾了?”江泠晚看着突然出现的谭晟,有点懵。 谭晟啧了一声,有些无奈:“你再看看自己给谁发的消息好吗?” 江泠晚更懵了,拿出手机一看,还真是给谭晟发的消息。 他的备注是行走的at。 而她给代驾的备注是说走就走的老司机。 当时她满脑子就看到那个走字了。 “都一样,送我回家。”她收起手机,也不挑了,拿出车钥匙扔给他,自顾自地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谭晟从姜意身边路过,顺带问她:“要我送你吗?” 姜意摇头:“我家很近,走几步路就到,您先送江小姐回家。” “行,多谢你照看她,这我名片,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他拿出名片塞给她,拿着车钥匙朝江泠晚走去。 江泠晚慵懒地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谭晟在前面开车,不由被她气道:“你可真行,快活的时候想不到我,找我当司机倒是在行。” “谭晟。”她细细弱弱的声音,从后座传出来。 谭晟开着车,回她的语气缓和许多:“干什么?” “你要真能带我逃跑,我就跟你在一起。”她仔细斟酌一番,缓缓开口。 谭晟身体微僵,尾音上扬:“真的?” “真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她肯定的回答。 “我嫌弃你干什么?”他顿了顿,轻笑道。 江泠晚思索万千,脑海中浮现无数跟沈书礼在一起的画面,他永远是以强迫她的形式,压着她索欢,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她咬着红唇,眼眶有些湿润:“我跟过沈书礼。” “跟过怎么了?江小姐,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照你这么算,我也不干净,那我是不是该去死?”他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回答,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江泠晚也不再纠结,轻轻应了一声。 她就躺在后座,静静的望着车顶,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心。 眼角更湿润了,好似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没入她的发丝。 谭晟把她送到家门口,助理开着他的玛莎拉蒂跟了上来。 江泠晚道完谢,接过车钥匙准备回去。 月光与路灯交错糅杂,银白的幽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轮廓照得似真非真,雪白的肤在光下美得不那么真切。 谭晟不禁叫住她:“江泠晚。” 她回头看他,潋滟的眸子泛着水光,微醺的神情蛊惑而诱人。 “干什么?” 他痞气地笑了笑:“快当预备男友了,能不能给点好处?抱一抱怎么样?” “滚蛋,先逃再说。”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行。” 谭晟也没勉强,转回身要走。 忽然一抹身影跑到他面前,抬手轻轻抱了抱他,幽香渐渐靠近,动作轻柔得几乎感觉不到。 她紧张极了,小声对他说:“你答应了带我走,千万不能反悔。” “其实,我也可以回家里求一下老爷子,娶你。现在娶你还来得及吗?” 谭晟忽然低下头对她说道,非要联姻的话,跟江氏集团,也可以联姻。 “我娶了你,也可以摆脱他,你想去周游世界,我一样可以陪你。” 第46章 依仗我的权利,除掉她 江泠晚已经松开他,后退了一步:“别傻好吗?沈书礼就是个疯子,他跟表面上的一点也不一样,跟疯子斗能讨到什么好处?” “他不会让我结婚的,只有逃才能摆脱他,不管你带不带我,我都是要走的。” 谭晟眉梢轻挑,显然不相信:“真的假的?沈书礼真有这么吓人吗?爷不信,明天爷就去你家提亲。” 他跟沈书礼同窗过,从没见过他生气动怒,斯文得很,倒像个文弱书生。 江泠晚吓得清醒不少,下意识拦住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谭晟!你要这么冲动,那我真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开始了。” “你听着,我不想打仗,不想死,我只想好好活着,你能听明白吗?跟沈家作对你家那位老爷子,有多少个心脏够你气的?又有多少产业够你造?” 沈氏集团的势力在京城属1的存在,产业链众多,各个领域无不有分支旁系管理,强大的统治力已扩张全亚洲。 就凭原书作者寥寥几笔,男主的背景就足以碾压书中所有人,压得她在这个世上跟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穿书世界,就是奇葩。 跟开挂似的男主作对,根本不可能讨到任何一点好处! 哪怕现在的男主还没到强势期,他还在做自己的投行公司,才正式回归沈氏集团。 “当然,你要怕了,我就当你前面说的都是放屁,我自己一个人走。” “真的,我都规划好逃跑路线了,你要真敢来提亲,我不如现在就拒了你!” 谭晟被她说急了,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别啊,我不提亲还不行,提亲的话当我没说,你也别拒。” “相信我,有的是办法带你跑。” 真的,他彻彻底底被这个女人压制。 …… 江泠晚回到家,张妈拿出新的熏香,替换掉旧的那款,而她手中的跟沈书礼那夜焚的无差。 “沈先生今天早上让人送来的,说是新调配的这款对您的身体要好一些。”张妈发现她在盯着自己调配,自觉的解释道。 江泠晚刚刚在车上,浅睡了一会儿,现在酒已经醒了不少:“人还怪好。” “沈先生对您一直都不错,那夜来看您,临走前还关心起您做噩梦的事来。”张妈想了想,回忆道。 至少在她的印象中,沈书礼确实对自家小姐很不错,凡事都以她的安危着想。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姐,就对他不感冒? 江泠晚动了动唇:“你站在这里等我。” 低头脱下薄纱开衫,解开裙带,朝浴室走去。 一点点洗去身上掩盖的厚粉,直接光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 张妈的脸色骤然一变,震惊又心疼,自家小姐的脖子上,锁骨,乃至前胸……部分私密处,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痕迹。 无不彰显着那人的凶猛暴戾,巴不得吃了她。 看不出来,沈书礼看着斯文矜骄,在那方面上,也太凶了…… 看得她有点于心不忍。 她很脆弱,可他却不懂得怜香惜玉,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现在,你还觉得他好吗?”江泠晚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笑道,随手扯了一件浴袍将自己裹起来。 张妈的鼻子有些酸涩,去拿药盒过来,给她脖子锁骨轻轻上药。 虽没有出血,但上了药总要好得快一些。 “苦了我们家姑娘。”她轻叹口气,心疼极了。 自家小姐被她看大的,自幼娇生惯养,重活一样没做过,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美丽又脆弱。 她拿了吹风机,给江泠晚吹头发。 而江泠晚就乖乖坐在位置上,享受着此刻的照顾。 张妈大概是这世上,照顾她最周到的人了,没有之一。 经常能让她想起现实生活中的亲爸妈,她很小的时候,母亲也这样为她吹过头发。 第二天早上,徐知意早早推掉行程,低调地来到江氏集团等她,摘下墨镜,绝美的一张小脸,眼睛快哭肿了。 “江小姐,您不是说早上可以过来看设计方案?怎么……你们还是执意要换掉我?”徐知意近似哀求地问她,再也没了昨日的气焰,委屈的咬着下唇。 “对不起,昨日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可以为您道歉的,好歹我也帮繁夜做了那么多……换掉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泠晚只觉强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朝她压来,被迫朝着他要的路线走去,像个提线木偶。 耳边萦绕着沈书礼的声音。 「试试依仗我的权力,除掉你人生路上的障碍,好吗?」 「明天就除掉她,彻底依赖我。」 她得罪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一旦她惹他不爽快,被抛弃的那日,必被所得罪过的人吞噬得渣都不剩。 “是吗?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你求我不如去求他。”江泠晚一脸无奈,语气故作平常。 徐知意一脸绝望,原本柔美稚嫩的嗓音,变得干哑:“这次颁奖会,我早已做好预热,要是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是狠狠给自己打脸……” “江小姐,您提个条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能不能替我向沈先生说句好话?” “毕竟昨天他替您出过头,我也是繁夜的老人了,真不能被封杀……”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粘合好的设计版图,红着眼跟江泠晚道歉:“昨天下午你们走后,我把图纸捡了起来,用胶水粘了一下午,只能做到这步了。” “你上头不是有人吗?怎么不让他试试保一保你?”江泠晚深感无力,但还是找机会问她。 “资本的弃物罢了。”她自嘲地笑道。 深深刺痛了江泠晚的心。 仿佛在提醒她,这就是弃物的下场。 孤立无援。 “如若我真的帮成功了,往后你常驻江氏集团,为我们做长期代言,签长约,可以接受吗?”江泠晚深深吸了一口气,提出条件来。 这样她就不需要再担心江氏集团的业绩了。 徐知意一脸激动,连忙点头:“当然可以,谢谢江小姐了,我现在就可以签!” 江泠晚又回道:“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尽力而为。” “我说错话的情况下,江小姐还愿为我争取,已经难能可贵,我徐知意确实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徐知意认真的看着她,绝美的容颜上有一丝苍凉,明明她名气已经盖天,却还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我完全可以认下,机会我已争取过,后果也只能自负。” 江泠晚只说:“言重了,我是为了我自己。” 她不愿意,也不要任由沈书礼操控她的人生。 其次,这个大好工具人,凭什么只能为沈书礼所用? 她也要用。 说完,把徐知意请了回去。 拿出手机,给沈书礼打电话。 第47章 昨夜,你过得怎么样? 响了很多声,都没有接通。 对方似乎在忙。 江泠晚只能作罢,起身出公司,去秀场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中午,沈书礼直接来见她了,甚至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回。 江泠晚在整理时装秀的时装,他来的时候,身边的苏静已经默默退下。 换衣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主动找我,是为了什么?”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语气也轻快不少。 她眼帘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我要徐知意,您能把她交给我吗?” “就为这个?”沈书礼有些失落,不过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原以为她又会控制不住情绪,跟他大哭大闹,但并没有,她还学会聪明的换了个招数来求他。 “沈先生昨天不是说了,让我依仗你的权力,那我现在想行使这个权利,护住徐知意。”她沉下心,努力压制对他的厌恶,转回身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你看给还是不给?” 一晚上就想通了,真是难能可贵。 既然她已想通,自然要让她感受一下,拥有权力的痛快。 沈书礼冷冷一笑,走近她,目光带有欣赏,将她困在身前的一方之地:“给不给这个问题,当然是你说了算。” “沈先生真好,早上我已跟她定下长约,您不会让我失望?”江泠晚莞尔一笑,水眸里流泻出浅淡的流光,好似上等的琉璃一般璀璨,右眼尾的泪痣说不出的蛊惑。 沈书礼缓缓抬手,指尖触到她的泪痣,轻轻点了一下,又顺着她面颊的弧线,向下滑,最后落到她的下颌。 清晰地感受到她在似有似无的,发抖。 他低笑一声,松开她:“当然。” “昨夜,你过得怎么样?”他恣意散漫地坐到沙发上,意味深长地开口。 “熏香收到了,我过得很好。”江泠晚朝他走去,弯下身替他倒一杯热茶,茶里的茉莉花瓣盛开得恰到好处,热气腾腾,芳香四溢。 沈书礼拿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叼进嘴里淡笑:“是吗?” 幽深的眸子,夹杂着不知名的情绪,唇角的笑意也冷得渗人。 熟稔地拢着火机,点燃火星子,吸了一口,香烟离嘴,夹在白皙纤长的指骨间,动作一气呵成。 江泠晚只觉背后一阵发凉,强忍着笑意问他:“沈先生呢?昨夜过得怎么样?” “不太好。”他随手解开西装外套纽扣,扯下价值不菲的领带,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看到他扯下领带,江泠晚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一小步。 为了掩盖这个动作,她索性顺着调头,继续整理明天要用的时装,故作镇定道:“怎么会不太好?沈先生近来可是顺风顺水啊。” 得了事业,又强取了她。 “顺也不顺,我最近有个合作商,欺骗了我两次。”他的口吻很淡,语气也随意,漫不经心地叙述。 “明明谈好了跟我合作,转头又背着我找了别人,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明明他说得很平和。 几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江泠晚却觉如芒在背,一根根冰渣子从她身后,刺进她的骨肉中,冰凉彻骨。 她压下心中的紧张,轻声问他:“沈先生想怎么处理?” “事不过三,再给她次机会,你意下如何?”他已经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后。 寒意逼近,她头也不敢回。 “沈先生工作上的事,我不懂,您自己决断就好。”她垂下头,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语调,哪怕已经尽力压制心里的恐惧。 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 麻木感从头顶蔓延下身体,几乎肢体都不是她的,触感短暂丧失。 任由身后的人,贴近她的身体,环上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转过来。 低下头碰上她的唇,他含着白烟,往她口里渡,眼神森冷彻骨,下一瞬又充满玩味。 呛得她连连后退,压到身后布料精贵柔软的服饰。 “晚晚,我说的不是你,你在怕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用着戏谑的口吻,玩弄她。 “沈先生自带气场,无人不怕您。”江泠晚低头看了一眼,他指间的香烟,生怕火星子燃到她精心准备的服饰。 这里是禁止吸烟的,可沈书礼,她禁止不了。 就是把这个衣间烧了,他也无所谓。 “可我不想你怕我,怎么办?”沈书礼低头紧盯她的眼,似要看出点什么东西,才肯罢休。 “毕竟我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惧我,往后还怎么走?” 江泠晚推了推他,让他离自己的衣装远一点:“我会努力克服的,沈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适应,好吗?” 今天的沈书礼,格外有耐心,心情似乎也不错。 “好。” 低低地应了她一声,便转身离去。 他的离去,让江泠晚狠狠松了一口气,差点没吓瘫软。 沈书礼今天意有所指,她怎会没听明白。 只不过,她可以断定的是,沈书礼不知道她跟谭晟的计划,否则他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说话,还假惺惺地给她机会。 她每次要提离开,他可都会失控似的朝她发疯。 但今天没有。 江泠晚心乱如麻,在心里分析了一大堆,却怎么也猜不透沈书礼的想法。 也猜不透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书礼言出必行,马上就松了口,放了徐知意一马。 徐知意激动地给她打电话:“谢谢江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往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提。” “我现在就需要。”江泠晚毫不犹豫地回答。 …… 等她从秀场出来,驱车赶到繁夜,亲自上手量好徐知意的尺码,拿到精准数据,才准备离开。 才出繁夜,就看到一辆深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下来了一对俊男靓女。 与江泠晚打了个照面。 来者是沈书礼,他身后跟着林舒禾。 一前一后,林舒禾像个贴心的助理,跟在他的身后,一身工作装干净利落。 清丽可人的容颜,人畜无害的双眼,正直视着她。 第48章 她从来就没给过他安全感 视线交融不过两秒。 江泠晚拿起墨镜戴了起来,恣意潇洒地踩着高跟鞋与他们擦肩而过,直奔自己的迈巴赫。 动作一气呵成,全程甚至没看沈书礼一眼。 装不认识。 沈书礼身形微僵,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寒潭沉星般的眸子迸射出一抹深意,阴郁闷堵渐上心头,薄唇紧抿。 “沈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舒禾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上前关切道。 他神色愈发薄凉,只淡淡开口:“资料在楼上,拿了就走。” “好。”林舒禾轻声回应,眼底清晰可见的失落。 再想说点什么,发现沈书礼的背影已经渐远,竟有些无法言喻的落寞。 她加快步伐小心地跟了上去,见他进了一间工作室,身影已隐没,门口守着两个大保镖,只好转头朝电梯走去。 工作室里正坐着大名鼎鼎的影后,徐知意。 此刻化妆师在给她上妆,本就令人惊艳的容颜,上了精致的妆容后,更显绝色。 徐知意看到沈书礼进来,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惊诧道:“沈先生,您怎么来了?” 说话的同时,不忘偷偷瞥一眼他的神情,寡淡冷峭,眸色深沉,不显情绪。 “她找你做什么?”沈书礼走到徐知意旁边的椅子,散漫地坐了下来。 “江小姐过来量我的尺码,说您大方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很放在心上,一定要表现好了给您看,希望到时您能为她感到骄傲。”徐知意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如实告知。 本以为沈书礼听了,心里会有所触动。 谁料,他的眼神划过一丝诧异,口吻也夹杂着不可思议:“她真这么说?” “我也不敢对您撒谎。”徐知意诚恳地点头,怯怯地回答。 沈书礼冷呵一声,起身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的离开让徐知意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自己哪里又惹到了他。 上头这位大人物的心思,她实在没搞明白。 他的眼神就同一把锋利尖锐的刀刃,时刻悬在她的脖子上,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忍不住在心里为江泠晚唏嘘,摊上这么个危险的金主,不是什么好事。 江泠晚回到公司,把收集到的数据交给专门的制衣团队:“初步方案已经定下来,时间紧迫,辛苦大家了,加班期间薪水翻倍,务必一周内配合我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收到!” 大家齐刷刷开始行动起来,江泠晚在人群之中忙碌,细心地做着布料裁剪,忙着忙着天已经黑了。 沈书礼来的时候,看到江泠晚正在指挥着团队做事,颇有一丝领导风范,少了平日的俏皮可爱。 一个男人拿着设计图纸,不知在跟她聊些什么,她听后拿着铅笔,就着设计图在上面做注释。 从沈书礼的角度看去,两人挨得极近,江泠晚还时不时笑一下,笑容自然而随和。 而她对他的笑,向来只有刻意。 他漆黑的深眸渐渐黯淡,薄唇轻抿成线,迈步走向她。 江泠晚才注意到沈书礼的到来,还是因为跟她提意见的手下发现了,默默退下。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转身要去做自己的事。 低冷磁性的男声灌入她耳:“晚晚。” 团队的人员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没人敢吃上司的瓜,他的到来让室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而江泠晚依旧不理会,自顾自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身后男人渐渐走近,气压愈况低下。 “生气了?”沈书礼望着她任性的模样,不由笑出声,眼神中的光渐渐柔和。 江泠晚头也不抬,轻描淡写道:“哪敢?” 他轻笑,走到她身边:“你可以生气。” “行,我现在很烦,不想看到你,能不能快点滚?”江泠晚也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其言不善,语气发冷,借机发泄。 沈书礼微微皱眉,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也不客气。 “让你生气,没让你发气。” 江泠晚停下手中动作,忍不住侧眸望他,出言嘲讽道:“让我生气,又不能发气,沈先生可真霸道啊!有点权势确实牛逼哄哄的。” 果不其然,沈书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暗,薄唇微掀,冷声警告她:“晚晚,适可而止。” “好的,沈先生。”江泠晚心里一阵发堵,还没发泄够呢,最近被他打压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陪我吃饭,好吗?”他又缓下语气。 她毫不犹豫地回绝:“我在加班,没空,让你们林经理陪您呗,关了灯都一个样。” 说是吃饭,实际上的目的,不言而喻。 沈书礼终于被她气笑,这个女人果然是吃醋了。 “我可以解释,今天她只是来拿资料。”他耐着心向她解释,事实也如此。 她咬着下唇,应了一声:“嗯,今天拿资料,明天滚床上。” 团队工作的人,无人敢吭声。 内心:“这瓜是我们能吃的吗?” 然而,沈书礼面上的表情没什么波澜,只说:“不会。” “晚晚,陪我吃饭。” 最后一次下达命令,语气渐冷,压迫感随之而来。 而江泠晚顶着压力,再度拒绝了他:“说了我很忙,沈先生是看不到吗?” “你知道的,我有能力让你不忙。”沈书礼没想到今天的江泠晚这么倔,眸色更加暗沉,嗓音也淡冷下来,透着些许薄怒。 赤裸裸的威胁。 “行,沈先生都这么威胁了,晚晚哪还敢拒绝啊?”江泠晚终于松口,放下工具跟他出门。 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团队里所有人几乎是同时,舒了一口气。 两个犟种的比拼,自家上司甘拜下风,输于资本之下。 沈书礼跟江泠晚的关系,在团队中已经不言而喻。 能拿下京城最大秀场,接下繁夜头号影后的时装设计预约,关系就不可能简单。 出门以后,沈书礼忽然有种想牵她手的冲动,异样的感觉在他心底肆意腾升。 她往后躲了躲,精准避开。 扑了个空。 他的心里像破了一个无底的大洞,似有穿堂风掠过,空荡荡的。 她像一缕青烟,他越想伸手抓,就越抓不住,极度没有安全感,压得他心里极其难受。 是了,自回国以后,她从来就没给过他一点安全感。 “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苛刻了吗?”他忍不住开口,主动质问她。 第49章 我要你现在就开了她 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对他这么避之不及。 她与谭晟纠缠不清,凌晨私会登山,昨夜又跟他在楼下左拥右抱,筹划逃跑。 而他还是选择了给她机会。 可林舒禾不过来拿个资料,她能生这么大的气。 江泠晚微微一顿,低声回答:“不觉得,我就是不喜欢林舒禾,她怎么样我都不喜欢。” “我跟她什么也没有,也答应过你,等商迟的项目做完,就开掉她,你没必要硬吃没意义的醋。”沈书礼心里莫名浮起一丝烦躁,不知从何处升起。 听到她说不喜欢林舒禾时,某种异样的情绪陡然升起,像是有什么东西驱动着他去烦躁。 其实这样的感觉,已经出现过好几次,每当他想强行开掉林舒禾时,心中总会莫名出现一股奇怪的阻力。 强烈的逆反心理,阻止他去做这件事。 江泠晚反驳他:“如果我硬要吃呢?” “那你就是无理取闹了。”沈书礼冷冷回答。 她也硬气地回他:“可我就喜欢无理取闹,你要想让我安心,证明你们之间什么事没有,就给我你们公司的通行权,让我可以自由进出监视你们。” “毕竟沈先生不是也一直在监视我吗?” 他听后,淡漠地笑道:“想要就给你好了,我问心无愧。” 反正他跟林舒禾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她能监视出什么东西? 倒是她,次次都能给他“惊喜”。 江泠晚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朝剧情的路线走。 原书里,沈书礼确实也轻易地给了她自由通行公司的权利,只不过是在美国的公司,而现在给她的是沈氏集团的通行证。 才一上车,江泠晚率先开口:“我来那个了,今晚不行。” “我知道。”沈书礼淡淡回答,又问。 “你以前,不是会疼?” 江泠晚应一声:“吃了止疼药。” 以前她来月事都会疼得死去活来,现在倒是学会吃止疼药了。 他不由想起秦恃说过的话,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 她现在,完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并不需要他。 “沈先生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喊我吃饭?”她有点不解,在她的记忆里,沈书礼不是会浴血奋战的人。 可现在的沈书礼,她又不确定了。 他冷笑一声:“来月事影响跟我吃饭?” “不影响。”江泠晚怪不好意思的。 他的目的还真是,单纯跟她吃个饭,仅此而已。 用过餐后,他还体贴地把她送回公司才离开。 江泠晚通了一夜的宵,终于做出成品,命人拿到繁夜给徐知意试穿。 而她也不着急回去休息,强撑着买了咖啡维持精神,让苏静开车带她去沈氏集团。 沈氏集团高楼巍峨,在灿阳的映照下,金碧辉煌。 沈书礼下达过命令,见她进公司,一律不许阻拦。 她很顺畅的进了公司,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直达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强烈的倦意席卷着她的大脑。 她愈是强撑,眸底的戾气就愈重。 林舒禾是随着沈书礼回国的,他给林舒禾安排了秘书的职务,以便她在国内顺利开展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她推门而入,看到林舒禾在跟沈书礼汇报工作。 沈书礼西装革履,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资料,听着林舒禾的汇报,姿态散漫随意。 这一幕,恰被江泠晚看在眼里。 她来得急,消息也没发一个。 沈书礼对于她一大早的造访,是有些惊讶的,但没说什么。 林舒禾却一脸惊讶,显然没料到江泠晚会来,“江小姐?您怎么……” “林小姐为了抢我的男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上回造谣我怀孕,现在又天天霸着他不放,走到哪跟到哪,怎么?你是他的跟屁虫吗?”江泠晚踩着高跟鞋走进去,冷冷开口。 “我什么时候……”林舒禾脸色骤变,没想到江泠晚会这么直白地揭穿她,急忙为自己解释。 “我没有造谣你怀孕,这不是你亲口说的,还把验孕棒……” 还没说完,她又止住了,毕竟那天签了所谓的保证书,说了不是暴露…… “还以为你能有多高尚,不过如此。”江泠晚神色发冷,绛唇勾起轻蔑的笑,提着包包,步伐优雅地迈向她。 “你要真这么想要这个男人,不如跪下来求求我,我今晚亲自把他送你床上。” 她说的话,露骨又讽刺。 惹得沈书礼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大早上的,你过来发什么疯?” “不是您给我的权力吗?沈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我这是依仗您给的权力,让我除掉人生路上的障碍。”她冷冰冰转头看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他。 “实不相瞒,林舒禾就是我人生路上最大的障碍,我现在就要除了她,您意下如何?” 林舒禾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无辜地开口:“江小姐,不知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你要这么痛恨我?怀孕的事,是你亲口说的,我并没有造谣。” “我与沈总之间也是清清白白,跟着他不过是工作而已,如果你实在……” 江泠晚回眸瞪她,阴恻恻打断:“闭嘴!我在跟你主子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插我的话?” 沈书礼面色愈发沉冷,抬了抬手,示意林舒禾退下。 林舒禾的眸子浮起水雾,蓄满泪水,咬着唇默默退下。 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二人,气氛直达最僵,气焰上涨,互不相让。 “你本事越来越大了啊,敢跑来这里威胁我。”沈书礼冷冷的看着她,唇角微挑,划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江泠晚放下包,坐到他对面的位置:“威胁不敢,我只不过在行使您给我的权力罢了,别的不说,用得确实爽。” “你是在挑衅我吗?”他依旧面不改色,目光注视着她,夹杂着冰寒之气。 “没有,我只想除掉林舒禾而已,我想你现在就开了她,于您而言,一句话的事。”她语气有所缓和,可话语却是在逼他做决定。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从来还没人能威胁他。 沈书礼冷视着她,从容不迫地开口:“若我不愿呢?” 第50章 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 他的回答并不出乎江泠晚的意料。 也早已做好被拒的准备。 “你爱开不开,无所谓,我说着玩罢了。”她也不怒,拿起包包走人。 临走前,不忘留下几句:“往后的每天,我都会不定时过来,见她一次骂她一次,沈先生可要做好准备了。” 来姨妈就是好,可以无所顾忌的为所欲为。 沈书礼深深望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冷嗤一声。 没挽留,也没吭声。 真以为他不知她在搞什么把戏吗? 天真至极。 妄图激他厌烦,好跟谭晟谋划逃跑,没那么容易。 林舒禾见她离开后,重新推门而入,看他的表情有些委屈,小声开口:“沈总,工作还继续吗?” “刚刚她说的,你都听到了?”沈书礼悠悠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玩转在指骨之间,嗓音低沉性感,语速不快不慢。 林舒禾点头:“听到了。” “明天起……”沈书礼话说到一半,没由来的气堵在心口,压得他心口微微阵痛。 那股无形的阻力,再度堵住他的嗓子。 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竟给他传递来一种无形的吸引力,逼得他心生怜悯,如汹涌的暗潮一般,漫上他的心头,强行终止他的决定。 他望向林舒禾的眼神,透着一丝难以置信,艰难地开口问她:“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 “什么?”林舒禾一脸茫然。 其实那股强烈的怜悯感,在江泠晚当着他的面怒斥林舒禾时,就已经有上升趋势。 他明明已经尽力压制,可在林舒禾可怜巴巴地重新出现在他视野时,门阀忽然被破开,如汹涌的潮流一般,吞没他的胸腔。 沈书礼的脸色愈发难看,望向林舒禾的眼神也充满戾气,难耐与怜悯相互交错。 他索性站起身来,强行压制住这份荒谬至极的情绪,背对着不看她,沉闷地低声命令:“出去。” 嗓音充斥着深深的不悦与震怒。 把玩在指骨间的香烟,叼进嘴里,收拢着火机点燃。 林舒禾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深深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些许韵味不明,在他视野之外,乖巧地应下:“好。” …… 苏静在公司楼下等江泠晚,等她出公司上车,才缓缓启动。 “晚姐,您上去干什么了?这么高兴?”苏静看她心情不错,不由问她。 “我上去把沈书礼的心上人干了,舒服,明天再来。”江泠晚心里舒畅,来了分享欲。 她的目的是趁着来姨妈,吵烦沈书礼,他越烦她越好。 苏静惊呆了:“……” 江泠晚一晚上不睡觉,就为了早上去沈氏集团吵架? “晚姐,您是不是不清醒?时装秀马上就要开始了,会场也已经布置好,您现在上去得罪东家,咱不会被报复?”苏静深思片刻,还是震惊至极,小声问她。 江泠晚躺到后座,轻闭双眼,倦懒地回答:“我吃他醋,才跟他发的脾气,他不至于报复。” 苏静似懂非懂:“您真在吃沈先生的醋?” “当然没有,我吃他醋干什么?疯了?”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最近沈书礼监视她,监视得太紧。 她只能剑走偏锋,主动撞他的枪口。 她还怕沈书礼真同意开了林舒禾,那样她就没有闹他烦的空间了。 今天他的拒绝,证明林舒禾在他心里真的有一席之地。 “那您还上去把他心上人干了,实属牛逼。”苏静在前面开着车,虽然很不理解她的操作,但觉得很牛逼。 江泠晚微微挑眉:“你就说爽不爽。” “爽。”苏静回答。 她知道最近沈书礼跟江泠晚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沈书礼常常来找她,两人看似在一起,可又没有公开的意思,偶尔还能看到江泠晚跟他闹不愉快,看他的眼神也透着恐惧。 不管如何,她是一定站江泠晚的。 苏静把她送回别墅休息,江泠晚通宵了一夜,回家直接睡到傍晚。 再醒来时已经下午六点,徐知意试穿的图已经传到她手机里,她仔细看了看,决定再回公司做改动。 张妈拿了饭盒递给她:“小姐,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把饭盒带上。” 江泠晚感动极了,接过饭盒,忍不住抱一抱她,眼睛有点红:“您要是我亲妈就好了。” 可惜,不能带她一起跑。 “小姐这是哪的话?我哪配做您的妈?”张妈受宠若惊,连忙低下头说道。 “这话可别让夫人听到了,她要不高兴。” 江泠晚嘿嘿笑了一声,带着饭盒出门。 团队轮番换班,加急加点做改进,江泠晚自是不能偷懒。 早上闹了沈书礼一顿,他终于没来骚扰她,加上她生理期,更不能满足他的兽欲。 她总算是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 然而,当她第二天再去沈氏集团时,沈书礼直接没在了,林舒禾也不在。 江泠晚只好离开,去了秀场。 江氏在今日召开时装秀,启用了沈氏集团尘封已久的最高配置,最大规模会场,所邀名流众多,早有媒体蹲点等候采访。 江泠晚身穿淡紫色长裙,才一下车,就被记者围住。 “江小姐,听闻你们启用的这个会场,可是沈氏集团专用场地,不知您是如何谈下的?” “江小姐江小姐!近期界内有风声,您与沈氏集团太子爷沈书礼,交往密切,请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繁夜的着名顶流徐知意找您预约定制晚礼服,是沈先生安排的吗?” “……” 面对种种镜头,闪光灯接踵而来,闪得她快睁不开眼。 当然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媒体,从容优雅地给出一个标准微笑,轻声回答:“我知道你们很好奇,但你们先别好奇,请把重心放在我们江氏集团的时装秀上。” “筹备了很久呢,请了不少知名模特,身材相貌样样顶尖,下了不少血本,别让我的钱付之东海好吗?” 轻巧俏皮地躲开上面的问题,成功将氛围烘托起来,话题也被顺利转到即将开始的时装秀上。 她摆脱媒体后,来到后台,郁闷地揉了揉眉心。 怎么会有她跟沈书礼走得近的风声传出来? 谁敢这么大胆爆料? 还偏偏选这个时候爆料? 第51章 晚晚,你亲自告诉她,我行不行 她正愁恼,见陆瑶歌身着黑色抹胸小礼裙,踩着深黑色镶钻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她走来。 “宝贝,沈家这排场可真豪华亮眼啊,我听你家小秘书说,你昨天去沈氏集团,把林舒禾给干了,真的假的?”她一脸激动地奔上来,凑到江泠晚耳边低语。 江泠晚轻挑眉梢,红唇弯起清浅的弧度:“当然是真的。” “牛啊,你可算出手了,我早就觉得这个林舒禾不对劲,她指定对沈书礼有意思,要不能走哪跟哪吗?出国回国都腻歪着。”陆瑶歌不禁佩服道,这才是她认识的江泠晚,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沈书礼也是有点大病在身上,死追着你不放,公司里还养一个,日夜操劳,肾宝都干了得有几瓶?” 江泠晚喝着茶,听到她这番话,直接被茶水呛到,剧烈地咳了两声:“干了几瓶不知道,不过有大病是真的。” “不是,他真有病啊?哪方面的?”陆瑶歌听后,不由震惊。 “是我想的那方面吗?怪不得你不要他,晚晚我跟你说,找男人别的可以不计较,但那方面不能不行,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来人不偏不倚,正是沈书礼,身着黑色长款薄风衣,内搭纯色衬衫,姿态高贵矜冷,英气清隽的容颜仿佛结着一层冰霜,幽潭般的瞳仁中迸射出强烈的寒光,内含杀气。 关于背着人说坏话,被正主听到这件事。 陆瑶歌很后悔,非常后悔。 “不行?” 他嗓音低沉寡淡,仿佛被烟熏过一般,蛊人惑心。 “晚晚,你亲自告诉她,我行不行。” 江泠晚惊起鸡皮疙瘩,强装淡定地品茶,轻声回答:“这个不好评价,得等我多睡几个才知道。” 陆瑶歌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她,牛逼啊,她姐妹敢当着沈书礼的面说要绿他。 “这两年来,江小姐睡的不少,还不够你做对比吗?”沈书礼抬步走向她们。 一米八八的大高个顶着炽热的灯光,拉出长长的黑影,将她整个身躯笼罩在其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烟头缭绕着丝丝缕缕的白烟,携了些许危险之意。 江泠晚缓缓站起身,从他带来的阴霾中离开,淡淡开口:“一般。” 从他眼前绕开,陆瑶歌连忙起身,紧跟她其后,出了休息室。 沈书礼也没阻拦,幽幽转回身,看她的身影。 呵,一般?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想怎么策划她跟谭晟的逃跑计划,他不着急,一点也不着急。 总要给她一点希望,不然人生活着,也就没了意义。 极度的兴奋感涌上心头,许久没有过那么刺激,令人激动的感觉。 他甚至有些享受,享受她在反抗他,谋划逃离他的刺激感。 愈想,他眸底的猩红愈发深重,强烈的逆反心理,再度涌上来,牵制着他对江泠晚所滋生的爱意。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牵制他?爱她? 极度的矛盾感,在他心中肆意扩张,像朵朵充满剧毒的罂粟花,疯狂地在他心中绽放。 他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 “你好。” “陆瑶歌,半分钟前,冒犯了我,知道该怎么教育吗?” “既然知道,不需我亲自出手替您教育了?两个月的时间,够您关起门来普及教育吗?” 从休息室里逃出来后,陆瑶歌依旧惊魂未定,小声对江泠晚说:“晚晚,完了,咱闯祸了。” “刚刚你说一般的时候,沈书礼看你的眼神,像要吃人!跟地狱里索魂的鬼一样可怕,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摆脱他了……” 她被沈书礼的眼神,吓得不轻。 “别怕,他看我,不是看你。”江泠晚反过来安慰她,轻声安抚她。 她敢说无非是因为在生理期,他再想吃掉她也不会。 生理期跟他妈免死金牌一样管用。 江泠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陆瑶歌依旧吓得腿软,脸色惨白,颤着声对她说:“晚晚,我感觉你摆不脱他了,要被他吃死,我怕你再抗拒,他哪天发疯吃了你……” “不会,他要发疯我就服软,他吃这套。”江泠晚回答。 话音刚落,陆瑶歌的手机疯狂响起。 她看了一眼,说:“我爸。” 她走到一旁接听,隔着老远,江泠晚都能听到电话那头的怒吼声。 过了一会儿,陆瑶歌被骂得狗血淋头,狼狈地回来找她,眼眶红润,哽咽地抱着她哭:“沈书礼太不是人了!他居然跟我爸告状!” 江泠晚轻抚她的背,跟她一起吐槽:“这么不要脸?那你爸说什么了?” “让我立刻马上滚回家,离姓沈的远一点。”陆瑶歌一边哽咽,一边回答。 江泠晚:“……” 临走前,陆瑶歌恋恋不舍地回头望她:“晚晚,短期内你是见不到我了,千万别想我,记得来看看我。” 时装秀已经快开始,模特们在后台奔波忙碌,各个已经换上要展示的衣装,模特曼妙窈窕的身姿,将时装的美展示到极致。 江父在台上致辞,江泠晚藏在后台偷看,一眼找到谭晟。 他身穿黑色衬衫,黑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口解了三颗纽扣,露出半截锁骨,胸膛精壮结实,五官硬朗,笑起来痞里痞气。 他刚到不久,正接着电话迈步入场。 她刚要兴奋地奔向他,手腕猛地被人扣住,力道强劲生猛,强行将她拽离。 江泠晚惊恐地回头,对上男人阴鸷冷峻的眼神,凶狠得像要把她整个人吞掉。 强烈的紧迫感,紧逼而来。 她用尽全力,想要把他甩开,可腕骨被掐得生疼,似要把她揉碎,被他强行拽进幽暗的安全通道。 “沈书礼!你放开我!放……”她愤怒地瞪他,用力挣扎,怒声骂他。 身体却被抵到冰冷的墙面上,微凉柔软的唇瓣落了下来,疯狂堵住她未说完的话。 淡淡的沉香沁入她的鼻息,她说话的间隙,齿关张合,给他制造出机会,凶狠地掠夺,凌虐。 刺痛感伴随着血腥味,充溢唇齿之间,并没有给他带来痛苦。 反而让他感到畅快,眸子浮上嗜血般的杀意。 喉腔深处溢出低冷的轻哼声,嘲讽她此刻的反抗。 第52章 疯狗会在乎你行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平静下来。 他才缓缓松开她,结束这个吻。 “啪”的声响随之响起,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的眼眸泛起难以置信。 “你敢……打我?” 江泠晚深喘了两口气,努力平复心态,望他的眼神里充满怨念:“沈先生把林舒禾藏得很好啊,是怕我吃了她吗?” “既然沈先生已做选择,就请不要再来纠缠我,干涉我的私事了好吗?” “挺无趣的,真的,你跟疯狗没什么区别。” “既要又要的,你就说自己贱不贱。” 话音未落,时装秀正式开始,走秀音乐随之响起,强势地掩盖住她的嗓音。 “你将我比作什么?疯狗?”沈书礼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眼尾猩红渐重,眸光迸射出强烈的杀意,菲薄的唇瓣冷冷一勾。 哪怕已经知道,她就是在故意激怒他,也还是成功被她激怒! 她居然敢把他比作疯狗! 还敢用贱这种字眼,形容他! “晚晚,你想死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猛地握住她细嫩的手腕,揉捏腕骨的力道,不断加大。 骨头传来剧烈的痛感,几乎要碎了。 疼得她眼眶泛红,眼泪直掉,用力咬着红唇,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桎梏。 她咬牙切齿地,反抗他:“疯子!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再屈服你!你选了林舒禾,还不放过我!” “我就是痛恨你!痛恨林舒禾!我恨不得你们两个一起……嗯……” 死! 唇再次被狠狠堵住,他发了狠地掠夺。 她发泄般的撕咬。 他的唇被她狠狠咬破,血腥味更浓郁了。 他猛地松开她,唇上挂着殷红的血,说不出的妖艳蛊惑。 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一轻,被他抱了起来,往更深的安全通道里走。 “你干什么?带我去哪里?!”她彻底惊慌,疯狂地捶打他,撕咬他。 “放我下来!” 地下停车场,她被恶狠狠地摔进深黑色布加迪里,骨头撞得生疼。 眼前这个恶魔般的冷峻男人,笑容异常的森冷,好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等待时机冲上来撕咬她! 惹得她战栗不止,面露恐色。 “沈书礼,你……你别……”江泠晚面色惨白,唇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沈书礼微微低眸,轻轻的吻落了下来,眸底透着深意,嗓音沙哑低沉:“刚刚的傲骨哪去了,继续啊……晚晚。” “你不是说我一般,我现在就证明一下自己,怎么样?” 她彻底慌了,连连后退,腕上的红印子触目惊心,眼泪再次被他逼出来:“沈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吵了,你别这样……” “现在不行,真的不行……” “你不是把我比作疯狗吗?疯狗会在乎你行不行?”沈书礼冷笑一声,没有被她的服软所撼动。 江泠晚吓得瑟瑟发抖,哭红着眼哀求他:“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沈先生,我以后不这样了,你以后想怎么样都可以,选谁都无所谓……” “我不会再闹了,真的……” “我不敢吃醋了,不敢爱你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她哭得委屈又难过,水光充溢美眸。 美眸深处的悲伤,像炙热的烙印,深深刻在他的眼里。 “晚晚,我放不过你,真的放不过……”他到底是心软,哪怕知道她上面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逢场作戏,故意讨好他。 她根本就不爱他,身不爱,心也不爱。 她从始至终,都想逃离他,心里始终装着别的男人。 可以是林之樾,可以是谭晟,可以是外面任意一个男人,但不能是他…… 她只有发气时,说出的话是真。 痛恨也是真。 尽管他知道,也还是不忍心伤害她。 动作轻柔地把她抱入怀里,抬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泪,她被吓得小脸都惨白了起来。 他不想的,他也不想的。 可她一次次地将他推开,投往别人的怀抱。 他受不了……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乖巧地环住他,再次适当地服软。 他轻叹一口气,低声呢喃:“我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 一股无形的阻力,再次涌来,比以往来得要汹涌。 仿佛暴风雨夜中的浪潮,翻得比广阔的天还高,重重地笼罩,覆盖,再凶猛地拍打下来,强行压住他疯狂滋生的爱意。 喉咙紧涩得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才到一半的话,尽数被堵死。 强烈的逆反心理,在疯狂的滋生,疯狂的抵抗他。 说不出口,根本说不出口。 他很想很想告诉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身体跟心,像被控制了一般,无形的被林舒禾所吸引,完全无法拒绝她,对她控制不住的滋生出怜悯之心。 特别是,江泠晚正面怒斥林舒禾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疯狂压制他对江泠晚的爱意。 可依旧压制不住,越压制,他就越想去爱她,越要逼自己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她。 他几乎每一次朝她靠近,心里都要承受无数的压力,越来越重的阻力。 最近两天,他迈向她的每一步,都沉重得抬不起步伐。 他隐隐察觉,是不是江泠晚触动了什么奇葩的机制?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罢了,他是无神论者。 就是有神,敢阻他的路, 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弑神。 所以,他强撑着步伐,迈向她。 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后退。 甚至在他眼皮子底下,兴奋地想冲进他人的怀里。 刺痛了他的心。 他艰难地开口,强行扯动干涩的嗓:“晚晚……” “你别再后退了,好不好?” “我……” 又说不出口了,那股阻力,已强大到制约他的呼吸,试图操控他。 操控他?绝无可能,无人能操控他。 他只是现在没找到毁掉这个机制的方法。 于智商绝顶的他而言,毁掉这个机制,不过是时间问题。 痛苦片刻罢了,他完全受得住。 江泠晚乖巧地点点头,不再敢反抗。 下一瞬,他骤然松开她,眼睛几乎是赤红的,眸色深沉得可怕,仿佛要滴出血来。 江泠晚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但看得出来,他很纠结,很痛苦。 他狼狈地靠在座椅上,双目微合,唇色都在泛白,呼吸都是沉重的。 英俊绝伦的容颜,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额间沁着颗颗汗珠。 在他彻底放弃向她解释的想法时,那股阻力才有所减弱,渐渐回归他所能控制的状态。 随着阻力,减小,小到微不可察。 他状态渐渐恢复,恢复为正常。 再睁眼,果然望见江泠晚已经落荒而逃,慌乱地远离他,奔向自己的迈巴赫。 她毫不犹豫地抛下秀场,启动车子扬长逃离。 他冷冷一笑,插上车钥匙。 第53章 晚晚,让我杀了你吧 夜幕降临,城市亮起璀璨的霓虹,熠熠生辉,车水马龙,尽显纸醉金迷。 深黑色的迈巴赫疾驰在狭长的道路上,女人熟练地操作着方向盘,调高档位,疯狂超越前方一辆又一辆车子。 她紧张地望着后视镜,果然紧跟着深黑色的布加迪。 布加迪的车速要比她快许多,眼见有超越她的架势。 而前方车辆越来越多,她再执意加速,危险不可估量。 迎面驶来一辆轿车,江泠晚咬牙转动方向盘,车轮疯狂摩擦在平整的地面上,几乎要擦出强烈的火花。 她扭头一转,驶入支路,道路两侧的路灯要黯淡许多,路面空荡,没有车辆。 江泠晚几乎要把油门踩到底,全身每一寸精神紧绷着,无限的恐惧在心里无限扩大。 没错,她又跑了。 她抛下了备受折磨的他,又跑了。 忽的深黑色布加迪强行挤进道路,与迈巴赫并行,男人运筹帷幄之下,冷视她一眼。 她甚至没看清他眸底的情绪,极限的车速下,布加迪已经遥遥领先。 江泠晚惊恐地望着布加迪的车尾,下意识减速。 布加迪在她正前方,潇洒擦轮调头,正对着她冲来! 刺眼的车灯刺痛她的眼,视线一片模糊。 两车相撞前,她狠狠踩下刹车。 布加迪正停在迈巴赫不足两米之地。 车灯未关,车门缓缓开启,下来一个身姿颀长优越的身影。 而他的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再也无路可逃。 她要是重开车子后退,沈书礼极有可能上车,不再手下留情,恶狠狠撞碎她。 可她再也不想,不想落入他的手里! 大脑飞速运转,江泠晚已经解开安全带,弃车而逃。 夜风凛冽,如尖锐锋利的刀子一般,刮在她的身躯,一刀刀刮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将她的裙角吹得飞扬。 她头也不回地往后跑,迎面三辆深黑色的轿车,硬生生停在她面前。 下来八个身材健硕,西装革履的大汉,将她团团围住。 江泠晚惶恐地往后退,被面前的壮汉,步步紧逼。 “不要!”她脸色惨白如幽夜中的鬼魂,唇上血色尽失。 背后抵上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一只手缠上她的腰肢。 他亲手教会她的车技,她居然用来逃离他。 男人低笑一声,俯下头,贴近她的耳垂。 低沉危险的嗓音,玩味十足地伴着夜风,灌入她耳。 “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后退了吗?” 停在她腰上的力道。 越来越大。 紧接着,男人咬牙切齿地,骂她。 “骗子!” 他为她而纠结,为她而痛苦。 她却甩手抛下他走人! 亦如两年前,她才甜甜地对他说:“沈先生,我在家里等你。” 他回来时,影子连带她所有东西都没了。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刀分割掉与他所有的关联。 她可真是,绝对冷血的女人,只对他冷血,只对他残忍! “对不起,沈先生我临时有事,不能不走……”江泠晚惊魂未定地转回身,故作镇定地为自己找补,试图……试图再哄他一次。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在撒谎!还在装傻! 沈书礼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 他只从她的眼里看到不忠,心虚与恐惧,依旧不掺杂任何爱意。 不忠,她永远不忠。 “晚晚,让我杀了你。” 他眼眶微微泛红,泛起猩红的血光。 指尖顺着她的下巴,握上她白嫩的脖子,只需用力一捏,便可达到他的目的。 “杀了你,就不会逃了,我会用福尔马林,将你的尸身做成标本,完整保存下来,陪我一辈子……”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夹杂着凛冽的风,几乎要被风声吞没。 奇了怪,他对她起杀心的时候,身上积压的一切阻力,全都消失不见。 甚至有某种奇怪的力量,驱使着他下手,驱使着他去杀她。 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类似的场景,曾经出现过。 而他还得使力去牵制那股,欲掐死她的力量,只要有所松懈。 她真的会死在他手里。 江泠晚吓得腿软,紧紧抱上他的身体,死咬着唇瓣,颤抖着声哀求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逃了……” “沈书礼,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死了就不会爱你了,你冷静下来,决断好。” “尸体是不会爱人的,不会对你笑,不会亲吻你,拥抱你……” 她全身都在颤抖,牙关都在打颤。 她的话,似乎起了一点点作用。 感受到沈书礼,再渐渐接受她,渐渐抬手,环住她娇小的身躯。 俊美的容颜上,透着丝丝难忍,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压力,巨大的阻力。 在风中拥抱她。 他深邃的眸充着血丝,赤红赤红的。 他艰难地开口:“晚晚,你真的想爱我吗?” 眼眶酸涩,视线模糊不清,热泪盈眶。 忽然滴了一颗,落到她的发丝。 他问的是,她想不想爱他…… 他甚至不敢问,她真的爱他吗? “想,我想爱你,我跟你发脾气,只是因为在吃你的醋,我不想你跟林舒禾好。”她害怕地点点头,不敢直视他,埋头进他的怀里。 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沉香气息。 一字一句地哄他,强行逼自己,情真意切地哄他开心。 “我做过无数次梦,梦到你跟林舒禾在一起,梦到我发了疯似的想要赶走她,她抢走了你,占据了你的心。” “我梦到你为了护她,亲手……亲手将我掐死。”她说得自己都快感动了,他再不感动,她真的没招了。 半真半假,梦是真。 她甚至掩盖了原主的作恶多端,只为博得他的怜悯。 爱他是假,想爱他更是假。 “记得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做的噩梦吗?内容就是那些,我不敢爱你啊沈书礼。” “我说过的,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既然选了她,我就不敢爱你,我不敢再爱你了啊沈书礼……” “我只能逃跑,为了活命,我真的没办法了啊……” 事实也如此,他亲口说的,不愿开掉她。 那她的存在,就注定是个错误。 面临她的只有死亡。 主角光环太过强大,她想活命不是只能逃跑吗? 第54章 这个男人疯了 沈书礼半信半疑地听她为自己辩解,黑眸中透着审视:“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欺骗过他太多次。 对她起杀心之前,他甚至怀疑,这个奇怪的禁制是不是她下的。 逼他远离她,逼他爱上她人。 可她再蠢,也不会蠢到去设置让他起杀心的程序。 江泠晚在他怀里,乖巧地点头:“真的,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沈先生,请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她轻声对他说,用着极致温柔的嗓音哄诱他。 忍着恐惧,揽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去亲吻他。 皎洁的月下,她眼神无辜得像单纯的小鹿。 让他感受,死人跟活人,完全不一样。 死人不会主动亲吻他,死人不会主动拥抱他。 很快,他反客为主,紧紧地拥着她,控制不住地加深这个吻。 缠绵悱恻,细细厮磨,缱绻旖旎。 深切地感受到她难能的回应,感受到她给予的爱意。 翻天覆地的阻力,激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口剧烈的痛感不断涌出。 像被凌迟了一般。 极致强烈的矛盾感,疯狂滋生的爱意与浪潮般的逆反心理相互碰撞,相互制约。 终于强行被那个奇葩的机制占据主导,逼他不得不松手,不得不压下对她升起的爱意。 沈书礼压制住的同时,禁制瞬间解开,心口的痛竟然在奇迹般的治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压制起伏的胸膛,拿出烟盒抽烟,打火机的火光,将香烟点燃。 “跟我回去。” 他把香烟叼进嘴里,语气平和。 别无他法,她只能跟他走。 …… 江氏集团开展的时装秀圆满结束,界内名声大噪,风头强势盖过最强劲的对手不期。 而江泠晚一心全栽在青云颁奖会上,带着团队加班加点,一次次精修设计方案。 谭晟一大早来了公司,怨声怨道:“江泠晚,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昨晚上哪去了?” “爷找了你一晚上,知道一晚上什么概念吗?” 他的脸色有点憔悴,眼睑下一片青黑。 江泠晚微微抬眸,停下手中的工作:“我昨晚跟沈书礼飙车去了,没飙过还差点被反杀了。” 轻描淡写地概括昨夜的内容。 昨夜他把她带回绿水别墅,没有动她,甚至没有靠近她。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关了一夜。 谭晟目瞪口呆,看到她腕骨上的淤青,几乎可以想象到昨夜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他动了动唇,干涩地问她。 江泠晚轻哼道:“有事我还能坐这儿?” “爷去帮你报仇,怎么样?”他坐到她面前。 她禁不住笑道:“找他干一架?你幼不幼稚?他练过搏击。” 要不说他看着清瘦,力道却不小呢。 在国外轻松撂倒三个意图侵犯她,体格壮硕的白人壮汉,下手快准狠,招招致命。 她永远忘不了,他眸底的杀心,势必要把人往死里打的狠劲。 鲜红刺眼的血,浸湿他的白衬衫,打到他们用着含糊不清的外语,求他,苦苦哀求他饶命。 沈书礼却跟听不到似的,见了血,越来越上头。 终于,求饶声止。 倒地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他才优雅体面地站起身,拿出干净的帕巾,擦拭干净指上的血迹,活像暗夜中妖孽至极的吸血鬼。 抬步走向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从容地对她说:“回家。” “真的假的?哥也练过,他未必干得过我。”谭晟听后不以为意。 江泠晚回想起那夜,血迹斑斑的场景,忍不住惊起鸡皮疙瘩,怒声警告他:“谭晟!” “行行行,我不去,我不去,江泠晚你真的,我干什么你都不让。”谭晟看她一脸震怒的样子,只好再次服软。 他真的不信,不信沈书礼能压制这个女人。 怎么沈书礼能压制她,他就要被江泠晚压制得死死的? 他用开玩笑的口吻问她,“你不会爱上沈书礼了?” “我要是真爱上他,就不会同意跟你逃走。”江泠晚严肃下来,一脸认真地回答。 “再等我半个月,半个月青云颁奖会一结束,我们当晚就走。” “签证马上就下来了。” 她特地办的加急,这周内总能出来。 “近期你别再来找我,不要打草惊蛇。” 谭晟看她一脸镇定,做足准备的样子,禁不住笑道:“计划周到啊,晚姐。” 江泠晚没好气道:“不要拖我后腿。” “好啊,你敢嫌弃我?”谭晟装作一脸痛楚。 “这还没在一起就嫌弃了,往后我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菜还不让嫌弃。”她被谭晟逗笑。 谭晟望着她的笑颜,原本躁闷的心情瞬间好不少。 压制就压制。 下午,江泠晚去了繁夜,带上精修的晚礼服,徐知意对她的态度好上不少,极其配合她的工作。 沈书礼来接她的时候,她也不再抵触,乖巧地陪他出公司。 坐上他的劳斯莱斯。 今天他的状态,要比昨天好很多。 江泠晚鼓起勇气,主动坐到他腿上,攀上他的肩,亲吻他微凉的唇瓣。 感受到他明显急促的呼吸,眉头轻轻皱起,眸色再复纠结,深沉得像漆黑的夜。 而他并不阻止她的行为,大手反而揽上她的腰。 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变化,观察到他眉宇间的痛楚。 成功验证了她的猜想,剧情好像真的在逼他,逼他远离她,逼他放弃她。 昨夜她就察觉到了,当他狼狈地靠在座椅上,深深呼吸,平复情绪时。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逃跑,毫不犹豫地远离他,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会就着剧情的压制,放过她。 可哪怕剧情真的在逼他,他却还是偏执的,对她紧追不舍。 居然妄图反抗剧情,反抗禁制。 江泠晚小心地退出来,结束这个吻。 “今天……这么主动?” 未曾想,沈书礼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强忍着压力,扣紧了她的腰,不让她退走,转为强烈的攻势,再度吮吻上她的红唇。 强势地侵入她,加深,纠缠。 草…… 这个男人真是……彻彻底底疯了! 第55章 晚晚……今晚好乖 她气喘吁吁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到他边上,小脸染上红晕,轻声喘息:“沈先生,我有件事……想求你。” 将她的举动合理化。 沈书礼的容颜有些苍白,目光幽冷深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渐渐合上双目,平息心中极强的矛盾感。 等他缓好,终于睁开双眼。 他的眸光柔和一些,薄唇微张,嗓音嘶哑:“什么事?” 原来她难得的主动,是有事求他。 “瑶瑶不是故意的,我们都知道错了,能不能别禁她足……”江泠晚小心地试探他的反应,化解他的猜忌。 今天陆瑶歌确实也打电话找她求救了,目测没有两个月,她出不来。 而一切的源头,皆于她旁边这个男人。 沈书礼听后,唇角泛起笑意:“就为这个?” “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禁足。”她郑重地回答,一双秋水剪瞳真切地注视他英气的侧颜。 他薄唇轻抿,抬眼看她,深渊般的眸子里,泛点光亮,心情似是不错,轻笑一声:“当然可以。” “谢谢沈先生。”江泠晚总觉得他答应得那么不切实际,未免太过痛快。 很快,她又为自己这个想法懊恼。 怕不是被沈书礼虐出属性来了。 司机把车停在私人会所门前,江泠晚认得出来这家私人会所是沈氏名下的,主人正是沈书礼。 会所金碧辉煌,兼备各项娱乐设施,得有专门的会员才可进入,专供界内大佬谈生意,具有极强的私密性。 江泠晚跟在沈书礼身后上楼,看到陆裕跟商迟也在,还有几个面生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推杯举盏,谈笑风生。 “沈总来了。” 有人看到他们走来,乐呵呵笑道。 他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江泠晚跟着沈书礼落座,商迟问她:“喝点什么?”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味道绝不会差。 沈书礼先她一步开口:“橙汁,常温。” 服务员听到后,立马下去拿。 把江泠晚拉回现实,差点忘了,她还在生理期。 服务员真给她递了一杯鲜榨橙汁上来。 再看沈书礼,他已经跟人聊起工作来,听起来像是关于基金管理的话题。 她听不太懂,也觉无聊。 沈书礼亲自坐镇,她不太敢调戏男人,索性拿出手机打排位。 今天的队友不是很给力,一上来就输了两把。 等沈书礼谈完事,回头看到身旁的女人,紧咬着红唇愤愤不已,默默操作着手里的手机。 “怎么了?”沈书礼嘴里叼着根烟,低声问她。 伴随着自家水晶爆炸,江泠晚懊恼极了,不甘心:“又输了。” “掉了几颗?”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有点小可爱,便来了兴致。 他不大喜欢玩游戏,但江泠晚喜欢,以前经常缠着他玩。 他便把游戏下进来,陪一陪她。 后来,他也被带坏了,闲来无事总会玩上几把游戏,玩的时候也总会想到她。 慢慢的,想她竟也成了这两年来最戒不掉的习惯。 江泠晚委屈地回答:“三颗。” 满月宴那晚才上的星星,全还回去了。 沈书礼对她有点无奈,但又觉得可爱,便朝她伸手。 江泠晚乖巧地把手机奉上,美丽的容颜阴郁骤散,又惊又喜:“您不忙了?” “现在不忙。”他掐灭烟蒂,淡淡回答。 她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沈先生真好。” 一旁所有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 向来雷厉风行、克己复礼的沈书礼,居然会帮女人上分,重点是这个女人,还是界内口碑极差的江泠晚! 两人有着极强的反差感,无论怎么看都搭不起来。 这里面最惊讶的人,还得属陆裕。 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乖巧的江泠晚,就这么小鸟依人地依靠在沈书礼身边。 用着柔和自然的语气关心沈书礼。 而沈书礼居然也跟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极好地帮她上分。 陆裕擦了擦眼睛,他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四周已沉默有两分钟之久,沈书礼选完英雄,才抬眸,幽冷地扫视一圈:“看我做什么?你们没点自己的事干吗?” 众人齐刷刷转移注意力,继续刚刚的话题。 三颗星于沈书礼而言不难,江泠晚段位也不高,轻松帮她把分上回来。 其实她很喜欢缠着沈书礼陪她玩游戏,沈书礼不管玩什么英雄,都能玩出斯文之气,意识与技术都不在话下,飘逸流畅,运筹帷幄。 游戏结束后,沈书礼把手机还给她,提前带她离场。 今夜他喝了点酒,但不足以醉,拉着她直往楼上,楼上有专供他用的顶级大套房,偶尔他过来玩乐办事会用上。 而江泠晚也知道他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才一进门,迎接她的是火热的深吻,唇齿间夹杂着浓郁的酒香气。 粗重压抑的呼吸已然紊乱,深眸中尽是欲色与痛苦。 愈是痛苦,他愈是要发了狠地碾磨,交换呼吸的间隙,嗓音嘶哑性感:“晚晚……今晚好乖……” 江泠晚连连想躲,腰肢却被扣得很紧,他另一只手揉捻着她后颈,托着她接受他的索取。 窒息与痛苦疯狂席卷,这强大的阻力,几乎快达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濒临死亡的压抑感强烈地占据他所有思绪。 猛地逼他推开了她! 他英气十足的俊颜上,充满了痛苦,脸色惨白得像暗夜中的厉鬼,就连呼吸也清浅起来,诡异而蛊惑。 深刻体验到要命的感觉,折磨得他身体,灵魂矛盾得都快爆炸。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试图操控他! 他看到江泠晚一脸委屈,一双澄澈透亮的水眸失落地盯着他,红唇上还染着微弱的光泽:“沈先生……” 内心泛起强烈的内疚感。 他居然,居然推开了她……明明他是那么想要她,想要得快要发疯。 可就在几秒钟前,他推开了她,不知是什么东西,在疯狂驱使着他远离她。 沈书礼并未从痛苦中挣脱出来,苍白的俊颜上氤氲着丝丝愧疚。 第56章 她知道你曾经杀过她啊…… 面前的男人,抽了根烟,留下一句:“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 转身匆匆离去。 直到房门关上,偌大的套房里只剩江泠晚一个人。 她的神情才渐渐恢复正常,果然如此,她越是顺着剧情走,表现得越是委屈,越是爱他。 他就会备受折磨,越发痛苦。 原本她想通过林舒禾去刺激他,可林舒禾最近被他藏得太死。 他似乎也察觉到这股神秘的禁制,强制阻断了她的计划,阻断她想通过欺负林舒禾的途径去惹他厌烦。 京城夜景繁奢,深黑色的劳斯莱斯穿梭于城市之中,犹如一只奔驰的凶猛巨兽。 沈书礼依靠在后座,气息逐渐平稳缓和,双目猩红得可怕。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我想见你。” - 之后的三天,江泠晚都没有再见过沈书礼,她加急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几件完美无瑕的晚礼服,大功告成。 徐知意有点佩服她的效率,之前合作过不少品牌设计师,制作成衣周期无比漫长,而江泠晚才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超期完成。 “江小姐的效率真高,我甚是佩服。”她由衷地夸起江泠晚来。 江泠晚小心翼翼收起青云会要用的晚礼服,一边提醒她:“沈先生不知我的工作进程?” “放心,我这里没有泄露出任何一个字。”徐知意点头,向她保证。 “只按你说的,如实告知他。” 江泠晚听后,笑容甜美浅淡:“一会儿我去公司,亲自告诉他。” “给他个惊喜,证明我的实力。” “好。”徐知意回答。 怪不得沈书礼会如此宠爱她,江泠晚拿捏男人确实有一手,时不时给个小惊喜,生活总不会过得平淡。 男人嘛,不就喜欢追求刺激。 江泠晚才出繁夜,拨了个号码,对方很快接通。 “瑶瑶,你确定林舒禾跟沈书礼,现在在回沈氏集团的路上?”她拉开车门上车,动作麻利地系安全带。 “我确定,我才从商迟公司里回来,跟他们一起出的公司,两个人关系简直好得不得了。” “你放心,这次绝对能现场捉奸。”陆瑶歌被解放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商迟。 然而,居然在公司碰到了沈书礼跟林舒禾,连忙给江泠晚汇报。 “好。”江泠晚淡应一声,挂断电话启动车子,风风火火冲向沈氏集团。 她要现场捉奸,让沈书礼对她更愧疚。 她就能按计划完美逃离,利用沈书礼对她的愧疚心理,保全江氏集团。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乌云黑压压的笼罩着城市,空气沉闷燥热,颇有要下雨的趋势。 江泠晚才抵达沈氏集团大楼,大颗大颗雨滴已经从天砸下,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她的车窗上,砸出朵朵水花。 室外狂风呼啸,席卷着地上的尘埃,道路两侧的柏树被风吹得变形,脱落的翠叶在空中飘扬。 她顶着狂风下车,踩着高跟鞋,迈入沈氏集团大楼,极力压下激动的心情,直达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没关,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无比刺眼的一幕。 女人从男人的身后,轻轻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而他并没有拒绝。 女人轻声对他说: “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的背影颀长高瘦,而身后的林舒禾,体态窈窕柔美。 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嗓子紧涩得可怕,哪怕她是做了准备才过来,心里还是受到了极强的冲击。 梦中出现过的场景,一幕幕涌上她的脑海,莫名的让她产生难受又恶心的心理。 是了,他跟林舒禾才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只是恶毒女配,注定当他们爱情路上的垫脚石。 她的存在,只能充当他们爱情的调配料。 莫名的窒息感,压得她心口闷疼,猛地吸了一口气,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忘了呼吸。 眼眶不受控制的红润,视线渐渐模糊。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不能再留在这里,不能再…… 心口会疼,莫名其妙的发疼,明明她根本就不喜欢沈书礼。 居然也会为他心口发疼。 她把这一切现象归咎于强烈的磁场冲击。 江泠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头也不回地跑了。 - 而她逃离后。 沈书礼冷着眸转回身,猛地扼住女人的脖子,双目赤红,充满嗜血的杀意。 而女人并不慌乱,任由他痛苦地扼住她,窒息感疯狂地涌上来,冷笑一声:“杀了我……她也会死。” 她能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强大的意志力撑着他使力,青筋暴起,似青龙一般盘旋在他的手臂上。 他不会杀她的。 有系统会帮她,有系统会帮她操控他。 “沈书礼……” “你杀不了我,你曾经,做得不是很好吗?” 沈书礼渐渐松开她,松开她的同时,压力感逐渐降低:“我曾经?” “我曾经做过什么?” 果然,跟她有关系,果然是她在操控。 那股力量甚至可以强大到,控制他的行为,控制他的心绪。 望着她痛苦的神情,怜悯之心如潮水一般,将他吞噬殆尽。 逼他不得不放弃。 还是不能操之过急,物极必反。 她死了,江泠晚也会死。 他无法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但也绝不可能用江泠晚的性命去赌。 林舒禾憋红着脸,呼吸顺畅后,大口地喘息:“你曾经,杀过她啊,而她也知道。” “她绝不可能爱上你,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沈书礼,你要想她活着,只有远离她,跟我在一起,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别无他选。” 沈书礼的下颌紧绷着,面色愈发阴沉,眉头紧锁,眼神中的痛楚与森冷紧紧交缠,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冰冷地开口:“绝无可能。” “命运如此,江泠晚她只是我们人生中的过客啊!而未来的你,会爱上我。” “沈书礼,你能不能看看我?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林舒禾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袖,漂亮的眸子热泪盈眶,却迟迟不落。 “一直以来,我都在追逐你的步伐,努力接近你,为了你进御风投行,我下了不少功夫,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她没有说的是。 她成功逼沈书礼杀死过江泠晚。 可江泠晚死后,沈书礼的心也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如提线木偶一般,配合着剧情的操控。 陪她走到看似美好的结局。 实则……有名无实。 第57章 全世界,都在阻止他爱她,阻止他走向她…… 江泠晚几乎是飞奔回家,拿上身份证跟签证,订最近的航班。 大好的机会,她一定不能放过。 为了掩人耳目,她连行李都没拿。 沈书礼派来跟踪她的眼线不少,她无法大摇大摆地开车去机场。 所以,她选择了曲线救国,先去大型商场,假装逛街,借着人流量甩掉眼线。 人潮人海的大商场,一楼正在做活动,好不热闹。 沈书礼的电话适时打来,响了好几声。 她才察觉到,故作平静地接通。 “你来公司了?”他第一句便问这个。 江泠晚拿了件挑选好的裙子,低声回应他:“嗯……心血来潮,想去看看你。” “可沈先生……好像不太方便呢。”她吸了吸鼻子,语气有些委屈。 电话那头,迟疑了片刻,才回她:“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我不会再乱吃醋了,这点沈先生可以放心。”江泠晚拿着手机进试衣间,回他。 “毕竟我还想活命,上次的教训,我吃到了。” 她想了想,又说:“嗯……我不敢了……” 她的话,堵得对方很久,很久都没说话。 江泠晚差点以为他挂断了,可又没有,便把手机放在一边,自顾自的换衣服。 把旧衣服扔掉。 终于,沈书礼嘶哑的嗓音,缓缓从电话里传出来:“对不起……晚晚。” “那夜,是我不对。”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愧意,深深的愧意。 可江泠晚听了只觉得可笑,可笑又可悲。 “没关系,沈先生。” 她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回他。 挂断电话后,她付了钱,戴上口罩墨镜,转身迈进幽暗的安全通道。 成功从另一个大门离开,打车去机场。 一切都顺利又玄幻。 计程车上,她感到最近从未有过的心安,也无比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她收到沈书礼发过来的消息:“晚上我去接你。” 她也乖巧地回答:“好。” 回完关掉手机,改用提前备好的新手机,直接将旧手机扔计程车上。 当她抵达机场,顺利登机时,她心里的大石才渐渐落下来。 雨过天晴,飞机顺利起飞。 是的,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逃跑计划。 从始至终,她百般谋划的策划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谭晟对她太好,她不能害了谭家,不能因一己私欲,真的毫无顾忌跟谭晟私奔。 跟他私奔充满了种种风险,她赌不起,也不愿让他去赌。 沈书礼也早已洞察到他们的计划,所谓的私奔,于她而言,也仅能当障眼法应对。 而她飞行的目的地,也不是米兰。 - 江泠晚失踪了。 失踪得无声无息。 无人知晓她究竟去了哪里。 夜半三更,偌大的别墅里,客厅桌上摆着一个装着香雪兰的琉璃花瓶,香雪兰散发着幽淡的香气,水晶吊灯映射出柔和温暖的灯光。 空气中悬浮着缥缈的烟雾,弥漫四散。 男人身着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轻轻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动作恣意散漫。 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强烈的压迫感,将客厅里的暖色压低几分。 静静地听着眼线的汇报:“下午江小姐去了商场,我们有一直在跟,她换衣服的间隙,人就不见了……” 见沈书礼一声不吭,面色平静寡淡,黑眸却深沉如要吃人的黑洞。 “沈总……我们尽力在跟了,商场在做活动,人流量实在太大,江小姐换了件衣服藏在人群里,实在太难找到。”他们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 盛夏的天,明明没开空调,背后却冷汗直流。 自家主子阴晴不定,他们是了解的,对外斯文克制,对内却凶狠暴戾。 而今把他最在意的女人跟丢了…… 后果完全不堪设想…… 张妈怯怯给沈书礼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站在一旁,不敢发话。 沈书礼只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我最近心血来潮,养了几头狼,几天没开荤了。” “今天……开开荤怎么样?” 两个男人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求饶:“沈先生饶命!都是我们失职……” “还请沈先生在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愿意去把江小姐找回来!” 而沈书礼跟没听见似的,慢条斯理地抽着烟,倾吐出烟圈。 他只冰冷地开口:“拖下去。” 几名壮汉立刻上来把人强行拖走,空气间回荡着惨烈的求饶声,惊悚骇人,吓得张妈瑟瑟发抖。 然而,下一瞬,那个冷酷至极的男人,将视线对准了她,菲薄的唇瓣轻轻张合:“现在可以说了吗?” 杀完鸡,该儆猴了。 张妈全身瘫软,跪倒在地,哆嗦地求饶:“沈先生,我真不知小姐去了哪里……” “我只知道,她是哭着回来的,哭得很伤心……小姐的去向,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有权利干涉呢?” 她按着江泠晚临走前,留的嘱咐,一字一句对沈书礼说。 她这样说,能保她的命。 “我只知道小姐回来以后……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哭得很伤心。”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眼前那个冷峻的男人,冰寒的面具四分五裂,幽深的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惊愕与痛苦。 双目逐渐变得猩红,充满了红血丝。 她从他的公司里出来,回家以后,哭得很伤心…… 可就在今天下午,她还乖巧地对他说。 她还想活命,不会再吃醋了。 嗯,她……不敢再吃醋了…… 他又一次……伤害到她了么。 漫天的愧疚感,强烈的阵痛由心底而发,痛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林舒禾上午才说,他曾经……曾经亲手杀死过她,而她也知道…… 所以绝不可能爱上他,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可他并不认同,他怎么会亲手杀死他最疼爱的人呢…… 他毫无内疚感,毫无愧疚心,甚至对那个杀死过她的人嗤之以鼻。 那个人是那个人,而他是他。 那个人会被控制,而他不会,绝对不会。 喉腔深处溢出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心口血淋淋的疼。 强烈扩张的爱意疯狂与那股无形的压制力相互抗衡,相互碰撞。 心口的剧痛愈发强烈,他奋力挣扎,用尽一切力量,反抗那股强烈的压制力去爱她。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惨白,在柔和的灯光下,五官棱角都是痛苦冷峻的。 呵…… 全世界…… 全世界都在阻止他走近她…… 阻止他爱她…… 猛地吐出一口殷红的血,刺眼而妖艳。 哪怕已经吐出鲜红的血,心里的痛意还是不减半分。 他强撑着身子,缓缓站起身来,修长的指骨捏着手帕,轻轻擦拭唇边的血迹。 转身离开,眼睛红得可怕,颗颗炙热的泪,从眼眶落下。 他漠然地走着,轻声笑了笑。 嗓子紧涩得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第58章 我会找到她的 夜幕沉沉,黑云压顶,寒月藏在云里,星光黯淡。 私人会所,所有贵宾被驱赶出去。 “她跟你谋划的时候,说了要去哪里?”沈书礼咬着烟,语气平和地问面前的男人。 谭晟漫不经心地笑道,品着杯中的红酒:“沈书礼,看来你知道啊,她要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你也没关系,她已经走了。” “不带你。”沈书礼也不恼,眼神淡漠地看着他,薄唇冷冷勾起。 江泠晚要是带谭晟,他也不至于被打个猝不及防。 监视了那么多时日,他知道他们原定计划是,青云宴会后逃跑。 谭晟那玩世不恭的态度,瞬间冷凝起来,目光中满是惊愕:“你说什么?她走了?” “我不信,沈书礼,你休想骗我。” 说着,他拿出手机给江泠晚打电话。 只见沈书礼拿出一部熟悉的手机,摊在桌上,屏幕上亮着几个大字:行走的at。 他一眼认出,就是江泠晚的手机。 谭晟的神情满是难以置信,震怒地站起身质问他:“她绝不可能抛下我走!你把她藏起来了?” 沈书礼面不改色,语气平淡:“计程车上找到的,不信?” 他微微抬手,一个中年男人被押了上来,全身哆嗦着跪在地上:“今天那个小姐让我送她去机场,然后就把手机落下了,手机真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 沈书礼让他调出视频监控,拿给谭晟看。 而这个视频,他已反复看过无数次,亲眼看着她毫不犹豫,果断地下车,奔向机场。 无数次,见证她毫不犹豫地,逃离他。 看到他的心彻底麻木,再也疼不起来。 “沈书礼,你这人是真他妈的无耻!我以为你从小端到大,品行能有多好呢,实际上真他妈的下流,净干些强迫女人的事。”谭晟再也控制不住地震怒,冲上来咒骂他。 他无法接受,江泠晚居然逃了,一个人逃了! 不带他,她居然不带他,甚至连通知也不给他留一个! “你把她逼走了!逼走了!” 沈书礼也不反驳,轻轻闭上眼,淡声道:“所以,她去了哪里?” “我只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我不能……没有她。” 谭晟冷哼:“告诉你?做梦,绝不可能。” “沈书礼,她说你练过搏击,来,干一架。” 而沈书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一双沉眸深邃幽冷,探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米兰是吗?”他缓缓开口。 很快,又否定这个猜测。 “不是米兰,她跟你的谋划,不过是障眼法,目的地……不是米兰。” 谭晟脸色骤变,他的反应告诉沈书礼,他的不自信。 沈书礼喃喃自语着,得出这个结论后,森冷地笑了一声:“你也不知道……” “我很高兴,她也不爱你。” 她也不爱谭晟,他很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 他的笑容渐浓,也愈发渗人。 “她谁也不爱,她只爱她自己……” “冷漠至了极点的女人。” “所以,我就算把你杀了,把跟她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杀了……也无法逼她现身。” 他依旧自顾自地呢喃着,向谭晟述说他的心里话。 幽光之下,他俊美绝尘的容颜,蛊惑而诡秘,笑声骇人惊悚。 才压制下来的情绪,逐渐上头。 才压下的爱意,逐渐扩张。 无形的禁制再度压制着他,像一张隐形的大网,朝他扑来,紧紧地缠着他,网线愈陷愈深,陷进他的血肉里。 血肉模糊。 眸中充溢着极强的绯色,绯红得像鲜红刺眼的血。 “我会找到她的……” 他的心在痛苦地挣扎着,痛苦地站起身,高浓度的酒精也无法削减此刻他所承受的痛。 “我是下流,我是无耻,可我也不过是想得到她,我爱她,跟她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都在阻止我爱她?” 他每发出一个字眼,心口的疼再深一分。 “就因为那个人杀过她么?可……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她?” “无所谓,就是死,也无所谓。” “能找到她,还她一条命未尝不可。” 谭晟望着此刻,愈发癫狂,愈发不能自已的沈书礼,诡异得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望着他逐渐猩红的凤眸,脸色惨白得像冬天的雪,疯了似的呢喃细语,神色痛苦到了极点。 疯了似的,想要寻到她。 疯到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不能杀林舒禾,杀了她也会死……” 极强的反差感,颠覆了他的想象。 沈书礼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想找到江泠晚。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往门口走去,再度咳出一口鲜红的血,不痛不痒地拿着干净的帕巾擦拭嘴角。 此刻,沈书礼的心已完完全全被那个逃离的女人所牵动。 他再也听不进任何一句话。 “草,沈书礼,你他妈真的疯了,疯子一个!”谭晟被他惊得头皮发麻,怒骂一声。 他一向不畏惧任何人,可沈书礼那些胡言乱语,那些癫狂的举动。 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 不由想到江泠晚说的那句,沈书礼就是疯子!跟疯子争能讨到什么好处? 望着沈书礼落寞离去的背影,谭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发现一个很不争的事实。 他居然……居然还没沈书礼那么想找到江泠晚…… 他居然……还没沈书礼那么爱她…… - 整整一夜未眠,沈书礼强撑着上头的醉意,回到沈氏集团,一遍遍翻阅她所有的社交平台,顺着ip地址,把她所有小号全部翻找出来。 强烈的疲倦感压着他,可他却无法松懈下来,逼自己耐心翻找她过去所有的痕迹。 把她点赞过的所有视频,所有博主,全部看了个遍。 他强撑着醉意和困意,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封杀掉一切于她不利的言论,追查属于她的蛛丝马迹。 陆瑶歌也被带来了。 他喝了口咖啡,强行提神。 陆瑶歌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他的语气尽可能的平缓:“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陆瑶歌怯怯的看着他,看到他眼睑下的青黑,看到他此刻的狼狈,摇摇头。 “可,昨天她才联系过你。” “是你,让她来的沈氏集团。” 第59章 我去找她…… 强大的气场,逼得陆瑶歌脸色苍白,连连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晚晚要跑……” “你不信可以查,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她从未跟我提过要逃跑的事。” 沈书礼冷冷审视着她,紧盯着她双眸:“既然不知道,你心虚什么?” “我……确实是我让她来的沈氏集团,但……我本意是抓你们的奸啊,谁让你跟林舒禾不清不楚的,还缠着我们晚晚不放……” 越说,她越起劲。 “真的,沈书礼,你现在着急完全没必要,既然没办法一心一意对待我们晚晚,就不要缠着她了……” 沈书礼面色微沉,淡冷地笑一声: “捉奸?” “荒谬。” 陆瑶歌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看来,她是真不知道。 他也无心再跟她计较,便放她离开。 临走前,沈书礼叫住她,嗓音嘶哑低沉:“若她有再联系你,告诉我……好吗?” 陆瑶歌点点头。 也只能点头。 商迟来的时候,看到沈书礼还在查阅着有关江泠晚的线索,脸色苍白得有些狼狈,空气间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味。 “一夜没睡?沈书礼,你别猝死了。”他坐到沈书礼面前的椅子上。 然而,沈书礼却不予回应,全然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猝死挺好,你要死了说不定江泠晚就自己跑回来了。”商迟继续笑道。 果然,只有江泠晚这三个字,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沈书礼的视线,从电脑屏幕里挪出来,落在商迟身上,缓缓开口:“真的?” 商迟脸色微变:“假的,我胡说的。” 他居然真想死,疯了! “听说你要花三百亿收购创宇生物科技?沈书礼,你确定吗?你收购这个干什么?” 果然,他的问题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就是扔一颗石头到水里,都能炸出波澜,而此刻的沈书礼,就是一片死海。 “你休息会儿,我帮你查,好吗?我帮你找她。”商迟看不下去了,起身绕到电脑的另一边。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ip数据,桌子上摆满a4纸,上面全是他凌乱飞舞的字迹,苍劲有力,笔锋潇洒。 写满她曾点赞过的地点。 满满的统计,计算概率。 “沈书礼,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没必要,你想要她那样的,我给你找,找一群跟她一模一样的,你一个个慢慢挑好吗?” “……” 依旧,没有回应。 “疯了,真他妈的疯了。” 最后,他忍不住低骂出声。 他也不急着走,他倒要看看,沈书礼能撑到什么时候,他还喝了酒,酒精跟一杯杯咖啡,相互冲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商迟就在一旁守着他,拿出手机问陆瑶歌:“你真不知道江泠晚去哪了?” 陆瑶歌无辜地回答他:“我真不知道,沈书礼是不是要崩溃死了,我害了他……” “他会不会杀了我,我今天看到他的样子,跟要疯了一样……” 商迟回她:“你跟江泠晚好,他不会杀你。” 他跟沈书礼相识二十多年,深刻了解沈书礼这个人。 沈书礼虽然疯,但他却有着极度的理智,时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解决问题。 他绝不可能伤害与江泠晚有关联的人,他也清醒的知道,一旦伤害了,他就会永远失去江泠晚。 譬如他现在在做的事,他绝顶聪明的头脑,在疯狂计算着江泠晚的思路,哪怕她有过任何一个轻微的小举动,生活习性,分析她通的语种。 文字,图片,点赞。 他都能推测出江泠晚身在何处。 他在华尔街曾屠宰过无数羔羊,把那些所谓的精英,所谓的资本,当狗一样玩。 他还拿捏不了一个女人。 商迟不信。 终于,在凌晨三点时分。 倦意已达极限,他深冷的眸子泛点星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没有出国……” 他统计了所有点赞过的景点内容,国外风光占据百分之七十,而国内百分之三十。 国外风光只是障眼法,而国内,才是她心之所向。 她吃不惯西餐,身体娇弱容易水土不服。 刚陪他到美国留学,发了好几天烧,她胆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大。 国外危险无限,她在国外没少被人欺负。 每次……每次不都是靠他摆平么。 所以没人陪,她单独出国的概率很低。 而她故意办签证,故意制造她逃出国的假象,将搜捕范围扩大。 引他把注意力,放到国外,她好藏在国内安身,在国内她也无需兑换货币,省掉最大一笔麻烦。 于她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动。 顺着这个推测,他往下翻阅她近期的浏览记录,十个小号浏览过的国内景点攻略。 有三个视频重合度极高:林城山水当地攻略,连绵不绝的青山,怡然悠闲的村庄风光,美景好不胜收,当地美食特色也不少。 而她只敢浏览,不敢点赞,是为什么呢? 因为她心虚……怕被发现。 林城正是她心之所往的地带,满足她对摆烂人生的一切幻想。 巧合的是,她喜爱的四季餐厅主厨,是林城人。 有笔丰厚的资金,美食风光作伴,够她在此欢度人生。 极度的兴奋感占据他所有心扉。 她很天真,天真的认为,藏在国内,他就推测不出来吗? 沈书礼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对商迟说:“给我订张去林城的机票。” 说完,直接往外走。 商迟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忍不住骂他:“现在他妈的凌晨三点,我上哪给你订机票?” 沈书礼颀长的身影僵僵,回头看他,喉咙酸涩,唇色近失血色:“我自己开车,来不及了。” “再晚点,我怕她换站,换到我推测不到的地方……” 商迟忍不住质问他:“你怎么就笃定她一定在那里?” “再说,她签证都办好了,你说她没出国?我不太信。” “她在。”沈书礼只回答,他只后悔回国匆忙,没有买下私人飞机现在就去逮捕她。 “我去找她,你留下帮我。” “帮我跟创宇生物科技谈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他几乎是撑着身体所有意志,最后的力气,说完上面的话。 商迟彻底无语了。 “凌晨三点,从京城开到林城,什么概念?从北到南!” “你不是疯了是什么?!” 更何况,他还喝了酒!撑了两天两夜没睡! 他看不懂了,彻底看不懂沈书礼这个人了。 一会儿要找人,一会儿要收购生物科技公司,他什么时候迷上搞生物科技了? 沈书礼面色苍白凝重,攥紧泛白的拳头,不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喧闹声。 “沈总!沈总昏倒了!” “快叫救护车!快来人啊!” 商迟:“……” 第60章 不是女朋友,她是来旅游的客人 三天后。 林城,遇龙河畔。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延绵不绝的青山,天边出现大片橙红色的晚霞,霞光辉映,绿水湖面渡上层层金色的光辉,渔舟唱晚,竹筏掠过清凉的河水,悠闲自在。 师傅用着长长的竹竿滑动水面,把江泠晚顺利送上岸边,冰凉澄澈的湖水打湿她青白色的裙尾。 “谢谢师傅!”她的笑容不减,踩着竹筏小心地回到岸上。 岸边的少年贴心地扶着她:“小心点。” 少年是民宿老板娘的儿子,而江泠晚正留宿在那,她听不太懂当地方言,少年便热心地给她当起了导游。 “当地有啥必吃的美食吗?”江泠晚回到岸上,弯下腰拧干裙尾上的水渍。 霞光映照在她粉白的皮肤上,好似披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未施粉黛,眉眼如画,美得不那么真实。 李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唇边泛起轻佻的笑:“当然有,我们沙比也是要吃饭的好吗?” “加我一个,我也要当沙比。”江泠晚微微一顿,接他的话。 她来林城的第一天,还有点不适应,发了一夜的烧。 得亏李为早上给她送早餐,发现得快,赶紧送了药来,现如今刚好,就迫不及待拉着李为出来玩了。 她想,这样的生活是她所向往的。 完全符合她对摆烂人生的需求,而她所带的资金也够。 在国内货币也通用,她早已全部备在新的银行卡里,这几年来积攒下来的资金,足够她在此欢度余生。 李为开来一辆电动车,示意江泠晚坐上来,她很配合地侧坐到后座,小心地扶着他的肩。 “坐好了吗?”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少年味,清澈如遇龙河里的流水,哗哗流淌。 江泠晚回答他:“坐好了。” 电动车一溜烟便带着他们驶离这里,她还是第一次坐两个轮子的车。 夏风呼呼亲吻着她的面颊,轻轻暖暖的,十分舒服。 李为身形单薄清瘦,穿着白色的t恤,古铜色的皮肤给他带来一丝少年的野性,开车的速度不是很快,怕她不适应。 “开这个难吗?我也想学,要不你教教我?”江泠晚对小电车好奇十足,四个轮子的她都会开,两个轮子不可能驾驭不了。 李为在前面开车,轻笑道:“咱们一样一样来好吗?” 电车开过十里画廊,一望无际的稻田,哪哪都美得跟画一样,带她来到热闹的美食街,街边摆满各式各样的美食摊,早早就闻到味道。 “来两碗老友粉。”李为熟练的带她到一家铺子上,对老板娘喊道。 “哟,李为今天带女朋友来了?看着不像本地人啊,雪白雪白的,跟明星差不多。”老板娘从外面回来,看了两眼他身后的江泠晚,笑容十分灿烂。 江泠晚刚想解释。 就听李为乐呵呵笑道:“不是女朋友,她是来旅游的客人。” 老板娘一听,用着她听不懂的方言问他几句。 李为深深看了一眼江泠晚,面上有些羞涩,用着方言回老板娘。 然而,江泠晚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坐到桌子前的小板凳上,低头ps自己今天拍的风景照,改天创个小号,当个旅游博主。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老友粉被老板娘端上来,看着卖相极好,江泠晚接过李为递过来的筷子:“谢谢。” 就着热气,夹起一筷子轻轻吹了吹。 “我们怎么不吃林城米粉?林城米粉不是相当出名?” “这家老友粉,我从小吃到大,绝对是当街最好的一家。”李为跟她保证道。 江泠晚点点头,东道主都发话了,她就听东道主的。 吃完米粉,李为带着她把整条美食街逛了一遍,几乎要买下整条街的美食,大袋小袋的拎回去送给民宿老板。 之前她病的时候,老板娘没少照顾她。 晚上民宿老板做了烧烤,喊江泠晚一起下楼。 李为的妹妹李念念才做完作业,对这个好看的外地旅客十分感兴趣。 “姐姐,你是网红吗?”她经常刷视频,忍不住问江泠晚。 江泠晚想了想,回她:“我是网黑。” “姐姐,我刷到过你,你上过热搜,会设计漂亮的裙子!还有好多很多男朋友!”李念念仔细想了想,终于对上跟江泠晚的信息,兴奋极了。 一双大眼睛在夜中泛着光亮,跟繁星一样漂亮。 江泠晚轻咳两声:“那是以前,现在……没了。” 她又回头对李为说:“哥哥,这个姐姐超级有钱的!设计的裙子也超级漂亮!” “江姐姐,你长得真好看,能不能多住我们家两天?” 江泠晚点头:“当然可以。” 李念念今年四年级,她跟李为年龄差有点大。 李为大她十三岁。 “再有钱也是别人的,你惦记什么?有本事长大了自己挣。”李为皱了皱眉,反驳李念念。 李念念反问他:“哥哥,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有本事?” “我?我啃老,以后好好当个民宿老板,潇洒快活。”李为想都没想的回她。 民宿老板在旁边说了句:“没出息。” 他嘿嘿笑道:“就没出息。” “今天来了个奇怪的客人,长得跟明星一样,来住店还带好几个保镖,不会又有剧组来拍戏?”老板把烧好的烧烤摆到盘子上,又挑了肉质最鲜美的递给江泠晚。 “林城山水好,经常有剧组在附近取景拍照,也不奇怪。” “等他下来,你们看看他是哪个明星。” 念念兴奋地点头:“又有明星来住店了?!我明天把作业拿楼下来做。” “谢谢老板。”江泠晚笑着接过,吹了吹,尝一口,味道极鲜。 老板娘温和地笑道:“江小姐吃得惯吗?” 她大方地夸赞:“好吃,我很喜欢,这个餐费怎么算?” “不用,江小姐今天买了好多东西送我们,不要这么客气啦。”老板娘连连拒绝道。 李为拿了几瓶啤酒过来,问她:“会喝酒吗?” “会。”江泠晚吃着烧烤,朝他点头。 李为便开了一瓶,倒进纸杯里递给她。 李念念终于从网上查到,兴奋地开口:“妈!是有剧组要在这拍戏!徐知意哎!她有一部古装剧要在这里开拍!” 第61章 沈书礼现在人在哪 江泠晚默不作声,悠悠地吃着串,缓缓站起身来:“我吃饱了,身体不是很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 “才吃了这么点,是不是今天玩水着凉了?”李为看她脸色不大好,关心道。 “可能有点,裙子湿了今天,我上楼换一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灰的裙摆,不好意思地回道。 李为也不勉强:“行,晚上你饿了随时喊我。” “放心,我今天买了好多小吃呢。”她微微笑道,跟老板他们打完招呼,转身上楼。 她故作镇定地回到房间,才发现手心全是虚汗,莫名的紧张感,让她无心再待在楼下吃烧烤。 跟暴露在外面给人看没什么区别。 她办了签证,制造出国假象,沈书礼不可能这么快发现她没出国? 而且就算发现她没出国,也不可能这么精准预判她在这里…… 越想她心里越没底,隐隐感觉危险到脚边似的,好像从地里伸出一只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她的脚,将她往深渊里拖。 想着,江泠晚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不管以上推测,总之换站点,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趁着融融夜色,江泠晚偷偷溜过后门,背着包往外跑。 夜晚燥热无风,整个大地被碳烤过一般,冒着白天被太阳曝晒的腾腾热气,没跑几步她已经大汗淋漓。 民宿大套间里,矜贵清冷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可看到黑压压的群山,看到沿街小路,看到小路上逃跑的小身影。 明明外面没风,她单薄瘦弱的身影,就跟要被风吹跑了一般。 他轻轻闭上眼,平复躁动的心。 看到那抹身影,他心里的沉石终落到地。 可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激动感,极度的兴奋,极度的紧张,令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紧张地跳动。 迫不及待想把那只小兔子,抓回来。 她永远不知道,不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她跑了整整五天,这五天里,几乎耗费掉他所有精力。 根据攻略摸索到遇龙河畔。 亲眼看到她搀扶着少年下竹筏,亲眼看到她坐在少年的身后,骑着电车扬长远去。 他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兴奋得全身都在发抖,愤怒得血脉都在偾张。 她怎么能…… 怎么能这快就找到下家,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这只金丝雀又对别的男人动心了呢。 才五天而已,才五天她就换心上人了,她的感情真是一文不值…… 而她此刻的行为,大致已经推测到他来了,否则不会大晚上背着包跑路。 可……她跑不掉了呢…… - 江泠晚跑得气喘吁吁,街边拦了辆计程车,连忙坐上去:“师傅,去高铁站!” 车内的空调让她燥热身体有所缓解,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两口,清凉的水流过咽喉,干涩感渐渐消退。 然而,司机开得慢悠悠的,丝毫不着急。 “师傅,稍微快点,我……想小便。”她忍不住催促道,着急地看了看后面。 果然,司机一听,猛踩油门加速。 江泠晚:“……” 还得是这招管用。 她总觉不安,拿出手机给陆瑶歌打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柔嫩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您好,请问您是?” 江泠晚换了手机,陆瑶歌没认出来。 “瑶瑶,是我,我现在有很急的一件事,你帮我确认一下,沈书礼现在人在哪?”她没时间认亲了,急需知道沈书礼究竟有没有发现她,还在不在京城。 陆瑶歌也没浪费时间,连忙回答她:“好,马上,我去问问商迟。” “别提我。”江泠晚又叮嘱道。 陆瑶歌:“你放心。” 她放不下心啊,心里总悬吊吊的。 过了一会儿,陆瑶歌才给她回电话。 “晚晚,商迟说,沈书礼去林城了,你不在林城?” “他笃定你在林城,昏迷了一天一夜病都没好就赶过去了,还他妈的说布加迪跑得快好追人,把车都给运过去了。” 她的话,在这一刻,变得冰冷彻骨。 每一个字眼都跟冰刃一般,刺进她的身体。 江泠晚毛骨悚然,全身麻木僵硬,嗓子紧得说不出一个字。 陆瑶歌又试探性地问一句:“晚晚?” “晚晚,你去哪了,我都不知道你想逃跑,但是我跟你说,沈书礼他找你找得都快疯了……” “商迟都说他有病,你签证都办了,怎么可能会在林城?” 江泠晚嗓音晦涩:“我在林城。” 陆瑶歌:“……”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沈书礼,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没等陆瑶歌说话,一辆深黑色的布加迪,迅猛地冲过他们旁边,穿梭于黑暗的道路之上,一路遥遥领先。 在正前方,来一个漂亮的甩尾,白白的汽车尾气弥漫在空气中,硝烟弥漫,横挡道路。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人,布料轻薄宽松,将男人的气质搭得慵懒随性,举手投足间优雅矜贵,五官在刺眼的灯光下优越冷峻。 身姿挺拔颀长,拉出长长的黑影,抬步正正走向他们。 司机猛踩刹车,避免撞上,惊魂未定地开口:“卧槽,差点就撞上去了!” 计程车后面还跟着两辆豪车,车灯将大片道路照得跟白天一样明亮。 四周荒无人烟,两侧是一望无边的田野,与天边相连接,浩瀚的星空笼罩着大地,寒月悬空而挂,盈盈月光轻洒在田野之上。 “小姐,那位先生是不是来找你的?看这样子,咱惹不起啊!”司机察觉不对,吞了吞口水。 江泠晚面色微沉,唇色苍白,毫不犹豫地开口:“来,换一下位置,我开上去撞死他!” 司机头皮都麻了,大晚上载了个疯子。 “别搞,小姐,你别搞,他妈死人要坐牢的!”他连忙熄火,拔下车钥匙。 江泠晚心如死灰,咬咬牙,开车门下车。 怒视着这个来势汹汹的男人,他长着一张极其俊美好看的脸,却不干一件能上得了台面的人事! 沈书礼静静地看着她,面上不带一丝表情,薄唇轻抿成线,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深色的眸子锋利地审视着她,跟看待猎物一般,凌厉凛冽。 第62章 沈书礼,你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在她下车以后,司机已经惜命地后撤,转向别的路逃跑。 “沈书礼!你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江泠晚强忍着怒意,咬牙切齿地挤出字眼来,星眸里燃着团团火焰,似离离草原上烧不尽的野火。 巴不得将面前的男人,燃烧殆尽。 而沈书礼只是步步走近她,脸色不是很好,薄凉的唇瓣色泽浅淡,病未痊愈,看起来还有些病态的虚弱。 他的声调十分平淡,嗓音也是悬浮于空的质感。 “跟我回去,既往不咎。” 他的逼近,携来一缕幽淡的沉香味,夹杂着特属于他的冷调。 刺眼的强光之下,他白得近似病态的肤色,散着幽光,深邃的轮廓被光照得虚幻,如出尘不染的谪仙,与世俗格格不入。 明明心里已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可他表面上还是表现得极度理智,淡定自若。 他当然要理智,理智地将她捉回来。 哪怕他心中极度的兴奋,极度的激动,皆被他压于心底。 她现在怕他,怕到了极点。 他不能再,吓到这只金丝雀。 理智告诉他,愤恨她的多情是无用的。 他最该做的是,不择手段占据她所有心扉,让她再也多情不起来。 真正跟她对峙的那一刻,他心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 欲望始于爱情。 她近在咫尺的这一刻,一切怒火归于平息。 欲望如燎原的烈火,肆意横升,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江泠晚步步后退,拒绝他的靠近,坚毅地拒绝他:“绝不可能!” “沈书礼,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不爱你!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她咬着唇,怨愤地对他吼出声,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 前后路都被堵死,她没有路逃了。 沈书礼眸光微沉,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心口源源不断的痛意。 她恨他,他疼。 他爱她,他也疼。 双重痛意相互交织,压抑至极。 可他在来时,也已做足了心痛的准备。 他尽可能用着平和的语气对她说:“晚晚,我不会伤害你。” “如果我想伤害你,大可不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记得华尔街那群羔羊吗?多少人……多少人死于我手……” “你不是最清楚吗,它们一个个排着队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用这些手段对付你。” “晚晚,你一向聪明,难道……到了这一刻,该怎么选择,你都不知道吗?” 他薄唇微微张合,一张一合之间。 冰冷的说出,他在华尔街的疯狂,他操控股市,他操控基金,享受屠宰资本的狂欢,享受人类最原始的野性与欲望。 他的本性,他的骨子,黑到了极致。 坏到了极致,他从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屠宰,世界就会反过来屠宰他,吞噬他。 亦如沈家,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废物。 现在还在妄想,将他取而代之。 沈氏集团这么大的蛋糕,他真是一口也不想分给任何人呢,包括他的亲生父亲。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个奇葩的机制妄图操控他。 等他,等他捏爆这个机制,再来收拾沈家那群待捕的羔羊。 江泠晚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知道他陷入了深思。 深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又到了失控的边缘。 “疯子!你真的是个疯子!”她又惊又恐,头也不回地往后跑。 身后四个保镖,毫不留情地抬手将她拦截。 彻底断绝她的回头路。 “晚晚,你又选错了。”他森冷地开口,走近她,柔情似水地执起她的小手。 将她往布加迪的方向走,她想甩开,手骨被捏得发疼。 而他依旧体面优雅,面无表情,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 她崩溃得全身都在发抖,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声。 “沈书礼,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你去爱林舒禾好不好?你跟她才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能不能放我一条活路?” 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像一片死寂的大海,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放我一条活路,有这么难吗?”她咬着唇,唇都被咬破了,血腥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丝丝缕缕的晚风,夹杂着她的哽咽声。 痛苦得不能自已,绝望到了极致。 她明明,明明已经看到林舒禾从后面抱住了他,而他并没有拒绝。 为什么,他已有了新欢,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沈书礼,你真的非要把我逼死,我死了你才能彻底死心,彻底放弃我吗?” “既然我怎么样都是死,你杀了我,你不如现在就给我个痛快!”她的眼神都是空洞的,绝望的,抱着必死的决心,求他给个痛快。 广阔无边的田野,晚风轻轻吹拂,吞噬掉她的呜咽声,她的求饶声。 沈书礼终于有所反应,紧紧将她拥入怀里,轻抚她的背。 他红着眼,眼眶又热又涩,嗓音低沉嘶哑,充斥着痛苦和愤怒:“相信我,相信我,我能把那个东西干掉。”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杀你。” “我不是他,不会被操控,他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 “我绝对能做到!”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对她释放出来。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在顾虑什么。 而他也无需隐瞒她。 如果她是顾虑这个,大可不必,他总有办法的,总能成功的。 可他只怕,只怕她是由心的,不爱他,由心的想逃离他。 他反抗得愈发激烈,那份刺痛也随着愈发激烈。 时间一长,他几乎可以忍受,可以硬生生的扛下这份痛来拥抱她。 靠近她,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能心疼一下他? 江泠晚被他吼得不敢动弹,全身都是僵硬的。 他知道了,原来他也知道了。 他知道书里的沈书礼,会把江泠晚活生生掐死。 他知道书里的沈书礼,会痛恨江泠晚,爱上林舒禾。 而他知道这一切。 现在居然,居然想妄图,干掉这个系统。 好疯狂,他真的好疯狂,好不切实际。 “沈书礼,你拥抱我的时候,会感到痛吗?”她忽然想问一下他,哭着哭着,笑出声来。 第63章 你不爱我,你只是得不到,所以为此偏执 没等沈书礼回答。 她轻轻推开他,挣脱出他的怀抱,继续说:“你不爱我,你只是不想被控制,你只是得不到,所以为此偏执。” 就算他真的干掉系统,痛快的也只有他一个。 他从始至终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冷血残酷,狠戾暴虐。 他从来就不爱她,拥抱她的时候会疼,不过是系统想让他重归原始轨道。 现在还有系统压制他,一旦他真的破坏掉这个系统,只怕他玩得会越来越暴虐,彻底脱缰。 沈书礼轻笑了一声,体贴地拉着她上车,细心地替她扣上安全带,才转回身扣上自己的。 他缓缓启动车子,修长的手指停放在方向盘上,指节白皙干净,如莹白的羊脂玉似的,操作车子的动作十分熟练。 车子回归正方向,他才轻声回答,语气温和平淡:“晚晚,我从来就不是拎不清的人。” “我分得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分得清楚,什么是爱。” 他从始至终,都很清醒,清醒的感知内心深处的变化,因她而起的变化。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爱? 因为爱她,才想得到她。 因为爱她,才会一次次心软,一次次开创例外,一次次刷新底线,要知道他在国外大开杀戒的时候,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可她一哭,她一用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他心里就受不了,完全受不了。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委屈都是装的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装的,可就算是装的,我也还是会给予你回应,给予你宽容。” “如果不爱你,我根本,根本不会心疼你知道吗?我心疼过你,很多很多次。” “如果不爱你,回国的那一天,我会毫不犹豫把你当成背叛者,屠杀,让你的尸身荡然无存。” “如果不爱你,这两年里与你接触过的所有人,现在都会死,会下地狱跟他们早死的祖宗团聚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分不清? 当他确定这份爱意时,就意味着这份爱意,会伴随他一生,她将同他的生命一般重要。 她注定跟他一体,永不分离。 他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保不住她的性命,他也会同她一起死去。 区区死亡而已,无从畏惧。 他满手血腥,下了地狱也不怕,他总能……总能从地狱里爬出来,找到她。 江泠晚垂着头,沉默不语。 听他一字一句述说,越说越黑暗,越说越暴戾。 这就是他的心声,他毫无顾忌的全部告诉她了。 在他的认知里,绝不容许感情被误会所耽误。 她生什么气,想知道什么,他都会聪明的洞察到,毫无顾忌的立刻澄清。 “沈书礼,你这个人……真的很极端。”她轻叹一口气,无奈地吐槽。 “你既然知道你杀过……以前的我,心里难道没有一丝愧疚感吗?”她忍不住问他,虽然他杀的不是真的她。 这个世界不过是虚幻的,她只是穿书大军的其中一个。 她怎么可能跟原主一个样? 她不会为区区一个男人去寻死觅活,不会为区区一个男人去无恶不作,不会把自己全部希望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 从某种程度上看,她跟沈书礼其实有点像,她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不管任何情况,她绝对会优先保住自己的利益,保住自己的安全和性命。 “愧疚?”沈书礼听后,清冷的笑道。 “只有做错事,才会愧疚。” “我没做错,为什么要愧疚?” 他的笑容很倨傲,嗓音也是低沉好听的,富有磁性。 “自我有记忆起,我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一清二楚的刻在我脑海里,我从未杀死过你,不要把那个人做的事强加在我身上。” “他不配,与我相提并论,能被操纵成傀儡的,都是败类。” 江泠晚头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角度,他居然高傲到连自己都看不起。 毫无道德可言,用道德根本绑架不了他。 现在的沈书礼,跟小说里完全背道而驰,甚至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你怎么就断定,你以后不会被操纵成傀儡?万一呢?”她不服气的反问道。 沈书礼被她气笑了:“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在成为败类之前,先行自尽。” 真的,他的走向越来越不正常,简直不像一个正常男主能干出来的事。 有种世人皆负他,举世皆可杀的灭世感。 就连他自己,他也不放过! 妥妥的西装暴徒,斯文败类! “你没有过愧疚的时候吗?”她转头看他,望见他英气的侧颜,鼻梁英挺,轮廓线条完美优越。 几天没见,他消瘦了不少。 沈书礼顿了顿,禁不住想起在会所那夜,他疯了似地想要亲吻她,最后却因窒息而推开了她。 她惊讶又委屈的表情,刺痛了他的心,他居然……居然因窒息而亲手推开了她。 那时候的他,还无法控制心中的执念。 无法承受心中的痛。 而现在,他能承受住了,完全能控制对她欲张于表的爱意,完全可以忍受这份接近她的痛苦。 他甚至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的向她述说他的爱意。 一切归咎于,习惯。 这五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心痛,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对她暴起的爱意。 亦如他此刻的心,也还在为她而剧烈的痛着。 可她不懂,她无法体会,她不爱他…… 不论他怎么做,她都不爱他……而谭晟,而那些所谓的路人甲,什么也不做,光对她甜言蜜语几句,她就可以沦陷了。 他们只需要站在那里,给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他就满盘皆输了…… “当然有,人无完人,我不可能毫无破绽。”沈书礼肯定的回答她。 江泠晚来了兴致:“那你的破绽是什么?” 沈书礼不屑撒谎,他应该会告诉她事实。 抓住他的破绽,将他一举歼灭不是没有可能。 他轻叹一口气,声音很淡:“是你。” 江泠晚:“……” 这怎么歼灭? “沈先生言重了,晚晚受不起。” 一山不容二虎,沈书礼是个危险至极的男人。 必要情况下,她也会毫不犹豫,夺他的性命。 沈书礼听她略微上扬的语调,冷声笑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知道破绽就能干掉我?” “晚晚,能力足够强大,才能自由选择破绽。” 被戳破心思的江泠晚拉下脸,有些不耐烦:“说了半天,你就是在损我。” “觉得我没用。” 她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居然这么快被他看破。 他可能再晚来两天,她就成功换下一个站点了。 要不是刚到的时候生了场病,她最多玩两天,就会离开。 她料到他可能会猜到,但没料到他会这么早猜到,位置还这么精确。 虽然不知道他是以何种方式知道的,但一定又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车子驶回民宿,江泠晚解开安全扣,刚要下车。 却被沈书礼拽过来,把她扣在方向盘前,紧紧地拥着她,用着低沉好听的嗓音叫她。 “晚晚……” “你怎么会没用呢?” 他低低地叫着她,嗓子像被火烧了一般,蛊惑而妖冶。 第64章 你脱衣服干什么 “你可太他妈的有用了……” 低低的烟嗓,蛊惑人心。 他一手调教出的女人,不会差。 她是唯一一个行为处事,出乎过他意料的人。 他有过的失控,所有的不稳定因素,皆因她而起,那份势均力敌的快感,他颇为享受。 明明她手无缚鸡之力,却懂得用尽其用,拼尽一切力量跟他抗争。 就连他亲手为她抛出的资源,也被她策反了呢…… 当然,他不会伤她的一兵一卒,他心疼她,所以要给她希望。 他甚至怀疑,眼前的江泠晚,不是被那个傀儡杀害过的女人。 她是如此聪明,怎么可能死在一个败类傀儡的手里? 谭晟更不可能配得上她。 她是如此的聪明,跟愚蠢的男人在一起,只会埋没她的智商,埋没她的心机权谋。 得到她,远比屠宰那群愚蠢的羔羊痛快多了…… 越往下深想,他越深刻的意识到,他好爱她啊…… 心口被撕开血淋淋的裂痕,越疼,他就越痛快,越兴奋! 夜幕沉沉,布加迪前灯映亮整条暗巷。 女人在他怀里,攀着他的肩,紧咬着粉唇,颤着声问他:“既然很疼,为什么不放手?” 沈书礼深深的望着她,幽邃的眸子里探不清情绪,轻轻扯了扯唇瓣:“弱者才会抱怨环境。” “强者只会解决环境。” 幽光之下,他红着眼眶,俊颜埋进她的肩窝,颤着声哀求她:“晚晚,我能控制住……” “别逃了,好不好?” 他的气息灼灼,炙热地烧在她的锁骨上。 像片片着了火的羽毛,一下一下地刮在她的肌肤上,白皙细腻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粉红。 车内开了空调,温度却降不下来,还有上升的趋势。 掌心沿着她腰间的弧度,薄薄的衣料底下,是落雪般的白嫩,在他干净冷白的指下,闪烁着点点火焰。 江泠晚望着他眸里的痛苦,而他却颇为享受,没有任何停下来的举动。 深陷痛苦的他,蛊惑得像暗夜中的妖艳鬼魅。 他居然……居然在享受心脏深处的痛感。 收在她腰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好……我答应你……” “我不会再逃了。” 她咬着牙,齿间溢出轻飘飘的声音,像窗外的晚风一样轻柔。 听得到,却看不到,也碰不到。 她妥协了,只能暂时妥协。 她不相信,摆烂系统看到男主越来越疯,还能憋得住不冒泡。 她忽然觉得沈书礼也很天真,天真的觉得他破坏掉系统,她就愿意留在他身边,给他当一辈子的金丝雀了…… 她只不过想摆烂,安稳的在穿书世界度过放飞自我的人生,能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罢了。 当然,一次的失败,只会让她往后的逃跑计划越来越周密。 沈书礼带着她从正门而入,李为一家人还在烧烤喝酒,悠然自得。 看到他们回来,面面相觑,满脸错愕。 那位奇怪的客人,居然跟江泠晚认识,两个人还手拉手的回来了。 江泠晚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指骨却被捏紧了,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食指骨节。 而沈书礼跟李为的视线相互交错。 他的眼神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透着彻骨的冷意,渗出轻蔑的审视。 李为总觉幽寒,避开眼神,不再跟他对视。 李念念兴奋地跑到她面前:“江姐姐,你不是上楼休息了吗?怎么……” 抬眼,看到沈书礼冷漠无情的眼神,骤然被吓到,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江泠晚红着脸甩开沈书礼的手,挡在前面,弯下腰对念念笑道:“刚刚闷得慌,闲着无聊到后面逛了逛。” “江姐姐,你跟这个帅哥哥,是什么关系?他拉你的手,他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李念念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小心地凑到江泠晚耳边轻声问道。 生怕被沈书礼听到,他看起来怪凶的,但是李念念很喜欢江泠晚,她觉得这个漂亮的姐姐可亲切了。 会设计漂亮的裙子,笑起来也温温柔柔的。 “他……” 念念给江泠晚问不会了。 但沈书礼还在,她不敢再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她只能笑着说:“他是姐姐的男朋友,之前跟姐姐闹矛盾了,这不来追我了。” 而她身后的沈书礼,听到她这番话,幽冷的表情有所缓和。 头一次,被她公开承认他的身份呢…… 她终于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了。 跟妃子升了段位一样高兴,他特么,是她最见不得人的…… 不行,回去他要合法化,合法的成为她的丈夫。 老板娘瞅见江泠晚回来,笑着对她打招呼道:“江小姐,原来你们认识啊,我还当这位先生是来拍戏的明星呢。” “念念,不许没礼貌,赶紧过来。” 江泠晚暗自腹诽,他要是男明星就好了,直接轻松拿捏,把他踩在脚底下,狠狠踩烂成泥。 “他做生意的,前段时间跟我闹不愉快了,我才过来旅游,这不,现在才和好。”江泠晚嘿嘿一笑,轻巧解答沈书礼的身份。 念念跑到老板娘旁边,低声说:“这个帅哥哥家里的生意做得可大了,超级有钱,热搜上都喊他太子爷。” 江泠晚扯扯嘴角,李念念真是个5g冲浪选手。 “老板,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上楼休息了。”她没有再留在楼下的意思,打完招呼,拉着沈书礼上楼。 一进沈书礼的大套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看到桌上燃着熏香,丝丝缕缕的烟雾弥漫飘浮在空气之中。 他居然……还带了熏香过来。 而她逃跑的这段时间,什么也没带,做噩梦也是自己消化。 “沈先生真细心,出来抓我还记得带熏香。”她走上去打量一番小巧的香炉,适当地给出夸赞,一如既往地讨他欢心。 沈书礼低笑一声,幽幽走到沙发旁:“设备不全,怎么抓你?” 没有需求,他就制造需求。 他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动作自然松散,小腹的线条极其优美流畅,每一块腹肌轮廓分明,透着无法言喻的野性与张力。 刚刚在外面的燥热感,逐渐被室内的空调平息。 江泠晚回头,看到他的举动,脸色控制不住地潮红起来:“你脱衣服干什么?” 他微微抬眸,眸色深沉,喉腔深处发出慵懒至极的嗓音:“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 ———————— 声明: 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_╥) 男主确确实实是坏骨,可以骂他,但是别骂我…… 请把脑子交给我保管,快乐的看文~ 公主王子们~ 第65章 想是正常的,不想才是不正常的 他恣意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大敞的衬衣将完美无瑕的上半身展示出来,精致好看的锁骨,精瘦紧实的腰腹如精雕细琢一般,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指间夹着香烟,散漫地咬进嘴里,倾吐烟圈的姿态风流随性,云雾缥缈缭绕,将他笼罩在其中,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 他在故意诱惑她…… 真坏啊沈书礼,他在那个方面上,总是玩得又花又暴力,总有用不完的招数。 她越羞耻,他就越高兴。 他心血来潮会抱着她,热热地在她耳边,故意用含欲惑人的嗓音,低喃那些脸红心跳的话语。 江泠晚将视线挪开,面上红晕渐深,忍不住骂他:“沈书礼,你做个人真的,从你回国到现在,你没有一天不想……” “不想什么?想是正常的,不想才不正常。”他掐掉烟蒂,站起身来,走近她,将她环在身前。 “什么都不想我现在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出家在寺庙吃斋念佛,但你觉得可能吗?” “我一看到你就欲火焚身啊,你觉得我可能什么都不想吗?”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好看的眉,亲吻她那颗妖艳至极的泪痣。 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她的指尖被他握住,放到他那诱人至极的腹肌上,他的身躯都是烫的,烫得像烧开的水。 “晚晚,看什么别人的,嗯?”他沙哑着声,一笔一笔跟她翻旧账。 “你所有社交平台,点赞了一千五百三十二个男人的视频,我很生气呢,所以,今晚你百分之一万逃不掉。” 江泠晚身体发抖,他真的好变态啊,她看男人的视频他都全部统计下来,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她的脸红得发烫,快要抬不起头来见人了。 她连连后退,颤着声阻止他:“够了够了,别说了……” 他的大手扣住她的细腰,不让她后退,低着头继续恶魔般的低语: “你可知我这两年怎么过来的,我这两年靠想你过来的,度日如年啊,你猜猜我怎么想你的,我想把你吃掉,吃得连渣都不剩……” “而你呢,你有想过我哪怕一次吗?” 他对她的渴求,向来是直白露骨的。 “够了,沈书礼,速战速决,不要说这些话羞辱我。”她羞愤极了,她为鱼肉,他为刀俎,落在他手里,只有被宰的份。 “可我今晚不想。”他一点也不着急,拉着她到沙发上坐,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这是他最喜欢抱她的姿势,温温软软的,他乐此不疲。 “你不是说我一般吗?来,今晚你自己来,我看看你能有多厉害。” 轰的一声,江泠晚只觉自己要炸了。 她跟沈书礼之间,从来都是他主动,她从来都是被动。 “行,那你别要,人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她也不惯着他,凭什么什么都他说了算? 她挣扎着要从沈书礼身上下来。 猛地被身后的男人摁倒在沙发上,跌得她两眼一黑,对上他英气得不像话的容颜。 他也不怒,耐着心对她说:“没关系,今晚有的是时间,铺平你这条路。” ……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想她,多想要她。 她只说对了一半,他没有一天不想要她,不单单是回国以后。 失去她的这两年里,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想她,没日没夜的想她,可他刚成立的公司需要他,忙得他实在腾不出手来抓她。 他只能先把待屠的资本掏空,再回来占有她。 她迟早,迟早还是会回到他手上。 他想着怎么也得功成名就了,再回来匹配她。 他配不死她,就是没有沈家,他也有自己的资本,有能力冲去江家把她抢过来。 风暴来临的时候,江泠晚是后悔的。 后悔说出一般那两个字。 …… 他又痛苦又快乐,心口的痛加上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极强的矛盾感,刺激得俊颜愈发苍白,却又出了奇的妖冶蛊惑。 如绝尘的谪仙,堕入世俗,沉沦世俗。 涔涔的汗珠沁在他额间,俊美如斯的面孔尽失血色,薄唇也在泛白,嗓音低沉沙哑:“晚晚,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他已经失去她两年,这两年里度日如年,而她却在花天酒地。 甚至在他回来时,还迫不及待地逃离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他。 他可真恨啊,又爱又恨! 江泠晚才不想搭理他,别过脸不看他。 这一夜,他是珍惜的。 珍惜地亲吻她,缠绕上她纤细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珍惜她的失而复得。 …… 清晨,晨曦微露,光线从窗缝投射进来,洒了一地的金辉。 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而沈书礼却神清气爽地开着笔记本电脑办公。 跟个没事人似的。 她忍不住想起昨夜,他抱着她进浴室,细心地给她清洗,甚至连汗涔涔的长发也洗了。 再温柔的替她吹干长发,梳顺了才把她放回被窝。 她动也懒得动,慵懒地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享受他的服务。 然后,他又气又无奈地低声骂她:“江泠晚,我是你保姆。” 他带了熏香过来,她的睡眠质量要好很多,精神也跟着要好不少。 他昨晚说的设备,她见识到了。 她平常爱用的画本,小提琴,他也带来了,带来供她解闷。 她的小提琴,还是他一手教的。 本身她就会一点,所以沈书礼教起来并不费劲。 他在教她,教她怎么优雅的做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 在她的印象里,沈书礼好像就没有不会的,而她想学时,他也会不吝啬的教会她。 所以,她就这样吸了他两年多的血,把能学的全学一遍。 就连他的心狠谋算,利益至上,她也学到了,然后用来对付他。 已经到中午,看他好像不急的样子。 江泠晚抱起画本,动了动唇:“你不是要带我回去?”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跟我走?”沈书礼微微抬眼,菲薄的唇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第66章 我想合法拥有你 他说这话的同时,指尖还在轻轻点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飞快地输入资料。 常年工作的他,视觉并没有受到影响,不需要戴眼镜,修长白皙的手指像玉骨扇一样好看,姿态优雅贵气,键盘的响声回荡在空中。 望着他那副斯文矜骄的模样,实在很难跟昨夜的疯狂联系在一起。 低沉磁性的嗓音,跟魔鬼的呓语一般,缭绕在她耳畔。 “晚晚……“” “让我死在你身上,好不好?” “……” 实在很难,很难跟他此刻这副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模样相对应。 她忍不住再次红了脸,什么衣冠禽兽? 她拿着画本想出门,门口却守着两个彪形大汉,不让她出去。 “江小姐,沈总说了不让你出这门半步。” 江泠晚被拦得措不及防,心里闷堵得很,眸色沉冷,压着怒气反问他们:“沈书礼给你们开多少工资啊,你们这么卖力给他干。” “我出三倍的价,够不够买你们的衷心?你们啥也不用干,进去把他打一顿就行。” 保镖铁面无情:“江小姐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给你钱还叫为难?那你可真脆弱,这么玻璃怎么应聘上保镖的?”她气坏了,不能对沈书礼发气,她就往死里刁难他的保镖。 保镖依旧铁面无情:“江小姐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江泠晚:“……” 她只能放弃,抱着画本回来,看到沈书礼在认真办公,压根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沈先生真忙啊,走哪都不忘工作。”她忍不住嘲讽起他,说他敬业,还能抛下公司大老远逮捕她,说他不敬业,还知道带上笔记本电脑办公。 沈书礼面不改色地抬眸看她,唇角携着笑意:“江小姐也没闲着,当着我的面收买我的保镖,你怎么敢的?” 江泠晚扯扯嘴角:“这不没成功吗?” “你怎么做到让他们这么忠诚给你干活的?” 他冷冷笑道:“上一个不忠诚的人……你猜猜他现在在哪?” 江泠晚挑眉:“在哪?” 沈书礼放下电脑,缓缓站起身,走近她,抬手捏住她的下颌,让她仰头与他对视。 说出的话语,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和温度。 “当然是在地府里排队等着投胎啊,宝贝。” “你真以为我能走到这一步,是靠单纯善良的圣母心?” 字句冰寒彻骨,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残酷暴虐。 感受到她下意识颤抖的举动,他俯下头,凑近她耳畔,环住她的腰身,亲昵地亲吻她小巧的耳垂。 “怕什么,宝贝,你还说我不把你当人看,嗯?我不把你当人看,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听我说这些话?” 微热的气吹在她耳边,在她感觉来看,却是冷得像冬天的寒气一样。 他掌心是热的,贴在她形状姣好的蝴蝶骨上。 隔着薄薄的轻纱,温热的触感令她战栗不已。 “晚晚,两年的空窗期,你打算怎么弥补我?”沈书礼的嗓音再度沙哑起来,像被苹果木烧出的烟熏过一般,弥漫着虚幻缥缈之意。 他又想了…… 她真的无语了。 昨夜才粗鲁的把她弄疼,弄伤,然后他现在又想了。 可不就是发了情的疯狗吗? “我伤没好,现在不行……”她推开他,适时地提醒他。 他亲自替她上的药,他不可能不知道。 越想越气,江泠晚忍不住抱怨他:“你那方面能不能改改?温柔一点会死还是会怎么样?” “会生不如死。”沈书礼把她抱上床,拉着她的手。 喉结微微滚动,性感又迷人。 “我在尽力控制了……” “晚晚,下次我多问问你的感受,怎么样?或者你自己来,想怎么玩怎么玩?” 他低迷地哄诱她,在她耳边倾吐热气,故意压低了音色,玩味地低语:“真的,你要有本事,我给你当狗一样玩……” “可你不想玩我啊……只能换我来玩你了。” 江泠晚只觉头皮发麻,紧紧闭上眼,手心都在麻木。 想要抽回手,手腕却被他捏死了。 男人发起骚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沈书礼,你正常一点……你当个正常人,我们还能友好交流。”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阴森得可怕,看她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似的。 “我们在友好交流啊,身与心,都在友好交流……”他恬不知耻地低笑,笑声低沉迷离。 “我不正常?你说说我哪里不正常?”沈书礼撩拨着她的发丝,冰凉乌黑的长发像冰凉的毒蛇一般,缠绕着他修长的手指。 她可不就是充满剧毒的蛇吗? “晚晚,你要知道,正常人才会想做……” “不想做的,都不是正常人。” 他的眸底深沉得像海底里的深渊,充满了色欲,脸色依旧被心口的痛折磨得惨白。 可他无所畏惧,接近她别说是痛了,就是死也可以。 “看来你这两年,找的都不是正常男人,没一个想跟你做的。” “可我不一样,我无时无刻,无时无刻不想要占有你……” 他每一句话,都携着极致的诱惑,极致的危险,嗜血成性,野性十足。 被最原始的欲|望,深深支配着。 像一张绵密无形的大网,朝她扑来,将她紧紧缠绕住,缠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粉唇也被他亲吻。 极具侵略性,颇有技巧地俘获甜美。 唇齿相依,抵死纠缠。 他跟疯了似的着迷,着迷她身上每一寸地带。 他这么认真费力的工作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不想她成为红颜祸水。 哦不对,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红颜祸水。 沈家人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他的举动,他如此大张旗鼓跑过来抓捕她,一旦出现工作上的漏洞。 那些人必将把江泠晚推上舆论的浪潮,必将利用下三滥的手段来毁掉她。 让她成为他们夺权争利上的炮灰。 可在他看来,她只需要不留余力地对付他就够了。 男人之间的战争,应该交给男人来解决。 她只需要安心地待在他给的净土之中成长。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可怕的占有欲,可不容许她分出别的心思去对付别人。 他的晚晚啊,注定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室内的空调开得很充足,冷气窜流在室内,反复循环。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晚晚,我想合法拥有你……” 第67章 晚晚,你真有本事啊 强烈的心痛与矛盾感,让沈书礼看起来很虚弱,脸色白得病态。 浓墨似的眉微蹙,轻阖的薄唇毫无血色,说出的话也是轻飘飘的。 呼吸尽可能平缓,强行压制住心里的躁动,抑制那份汹涌的痛意。 鬼知道,他说出那句合法拥有她的话,受了多大的苦,多大的痛楚…… 江泠晚细致地察觉到,收在她后腰的力道越来越轻,缓缓推开他。 从他身上下来,理理微乱的发丝,漫不经心地回答:“沈先生慎重考虑的好。” “毕竟我这两年的放浪形骸,进不了你们沈家的大门呢。” 将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嫁给他,疯了?那本红色的结婚证,只会成为束缚她的锁链。 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收益点,嫁给他没有任何好处。 “自由了几天,你是不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他听着她的阴阳怪气,眸色逐渐沉暗,面上渐复清冷,讽刺地轻呵。 已然从方才的缠绵悱恻中恢复理智,看她的眼神,是凌冽锋利的,像蓄势待发的毒蛇,等着机会冲上来咬死她。 “我姓江啊沈先生,我就是再蠢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姓氏,当然我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嫁给你。” 江泠晚丝毫不惧,他面色的惨白,告诉她昨晚到现在的缠绵悱恻让他伤了多少元气。 真是要欲不要命的疯狗! “就算你动用武力逼我强嫁,我也不可能属于你,一本证而已,结了还能再离,你不离我有的是办法逼你离。” 此刻大伤元气的他虚弱极了,就连紊乱急促的呼吸,都要控制不住了呢。 她当然不怕,现在正是狠踩他几脚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 大不了他恢复了再道歉,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可是他手把手教会她的。 沈书礼果不其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痛苦又阴沉,说话的语气也是隐忍的:“晚晚,你在故意气我?” 料到她会拒绝,但没料到她能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无情啊这个女人。 他强撑着痛苦,缓缓从床上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走近她,薄唇轻轻扯动:“晚晚,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无情?” 身形单薄清瘦,颇有摇摇欲坠的趋势,满满的破碎感。 也许是从学生时期开始认识的他,江泠晚总似有若无地在他身上,看到几丝在校时期的少年之气,特别是他穿白衬衫的时候。 哪怕他此刻已经变得沉稳,外表变化却不大。 可他就算在校少年时期,心里也是阴狠暴戾的,表里不一,两面极端。 他只有动情时,才会毫不避讳地说那些露骨的话,作为床上的调剂。 而他恢复理智下床时,又成了斯文矜贵,清风霁月的太子爷。 完美诠释什么叫,床上床下两个人。 当然,他很不喜欢太子爷这个标签,相较而言,他更享受自立为王带来的痛快。 四年时间,让他成为全球颇有影响力的投资人,还一手创出御风投行作为他的蛊池,此刻的他并不需要依靠沈氏集团这个标签。 可从他最近的举动来看,他野心勃勃地想要将沈氏集团整个吞并。 而他此刻的眼神阴鸷得可怕,像饿了几天的猛狼,遇到了可口的猎物。 可他此刻被绳索紧紧束缚住,一旦这个束缚住他的绳索扯断,他必将不留余地的冲上来撕碎她! 沈书礼眸底的寒光,到底还是把江泠晚吓到了。 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动了动唇:“我无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怎么,沈先生……现在才认识我吗?” 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她的心头,要不,要不趁他虚弱把他杀了。 不行,杀了他,沈家人不会放过她的。 她的话跟一柄柄利刃一般,刺进他的心。 让他再也压制不住,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帕巾,掩到唇边轻咳两声。 帕巾瞬间染上猩红的鲜血,诡异又妖艳,血珠子染红他形状极其好看的薄唇,扯出的冷笑充满讽意:“晚晚,你真有本事啊……” “真以为……趁我虚弱的时候说几句狠话,就能踩死我吗……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你真以为……我扛不下来吗?” “你放心,就是动用武力,你也必将……” “必将成为我的妻子……” 他强忍着禁制给他带来的痛楚,越痛,他就越要挑战极限,强大的意志力不容许他认输! 亦如他此刻还在逼近面前这个无情的女人! 越想他越兴奋,极端疯狂的快感甚至超越禁制,给他带来的痛楚。 不错啊,她刺激他,只会让他越来越痛快,踩碎禁制的痛快!禁制也无法阻拦他的道路!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额间沁着颗颗汗珠,一颗颗诡异地往下流。 她居然从他眼神中看到了痛快,他此刻居然会感到痛快! 江泠晚虽然步步后退,嘴却是硬的:“你凭什么强迫我?我就是要踩死你,沈书礼你听着,但凡你跟我在同一个阶级,或者低我一级。” “你都活不到现在,我会狠狠把你踩成烂泥,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 强烈的阵痛感,刺激得他喉咙再度涌上血腥的味道,逼得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 头晕目眩感不断涌上来,两眼一黑。 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居然直晃晃地倒下了! 江泠晚惊呆了,她居然把沈书礼气吐血,还晕了! 不敢想象,他醒来会不会冲过来杀了她! 他刚刚那个样子,就是想杀她! 此刻万籁俱寂,静得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出声响。 江泠晚小心翼翼地上去,探他的气息,看他还活没活着…… 一道熟悉久远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宿主,你可真牛逼,你知道吗?我后台数据值拉满了,都控制不住他,你怎么做到让他黑化值这么爆表的,我想采访采访你。」 江泠晚惊魂未定,尽可能缓下神来:“许久未见,你工资涨了吗?可算来了啊,差点我就被他玩死了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你问我,而是我来问你,一个男人你们都控制不住,你们是有多没用?” “趁早退位,让我来好吗?” 第68章 禁制被干爆了 “把权限给我,我控制不死他。” 摆烂委屈道:「嘤嘤嘤,没用就没用,你凶人家干什么?」 「我们还没控制吗?我们在尽力控制了!」 「别的不说宿主你是真牛逼,好好一只狼狗,给你养成疯狗,八条链子都拴不住他!」 江泠晚擦了擦冷汗,轻哼:“是啊,你们是控制了,控制他杀我呢,别以为我感受不出来。” “我再不把他逼疯,他就会彻底被控制,我现在应该死得更惨,我再不把他逼疯,你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四年来,沈书礼第一次受系统禁制折磨,她知道离系统出场不远了。 只差一个契机。 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出来,那天晚上,他停放在她脖子上的大手。 手臂都在颤抖,衬衫料子底下青筋暴起。 他在刻意地,刻意地控制力道,保她的命。 他不想杀她,可系统想要他动手啊。 摆烂连忙解释道:「这个真没有,这个是剧情磁场控制的,我们只能做人为干扰,阻止他有接近你的想法跟举动,破坏剧本走向。」 「比如利用心痛和窒息来强制男主的行为和思绪,但也仅能起到限制作用,无法对其造成身体伤害。」 江泠晚若有所思:“那他吐血是怎么回事?” 摆烂无辜道:「我们的禁制不足以逼伤男主,若有吐血现象,应当是他承受巨大压力的情况下,您还把他刺激伤了。」 「简而言之,是您把他气吐血的,跟我们可没关系啊,冤有头债有主,报复您就好了,别带上我们……」 江泠晚:“……” 「当然,当他有自我意识顺应剧情的磁场走时,我们的干涉也会失效。」 怪不得,他每次放弃挣扎时,那股神秘的禁制都会渐渐消失减弱。 「顺便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就在刚刚,禁制被你刺激他倍增的黑化值干爆了,并且短期内无法修复好。」 所以沈书礼的昏迷,是因为承受了超负荷的压力与阵痛,身体已达崩溃的临界点。 摆烂委屈地抱怨:「数额超标,当场爆炸的痛你能理解吗?呜呜,我现在还在排队挂号……」 「这男人太坏了,他居然把我们当py中的一环来玩,呜呜呜,我们系统不要面子的吗?」 江泠晚如雷贯耳,目瞪口呆:“等等,你说什么?你们的禁制被他给干爆了?!” “意味着,他醒来以后,短期内不会再受禁制的限制了?!” “也不会心痛窒息了?” 摆烂:「正解。」 「我这次出来主要是告知您,禁制系统还在修复中,维修期至少要一个月,趁疯狗没醒,宿主你快逃命……」 摆烂继续哭道:「呜呜宿主大人,挂号排到我了,您先稳住,等我养好伤在聊……」 这次换江泠晚要吐血了,她的本意只是想把系统逼出来,谁知道系统居然被超负荷干炸了。 这男人太可怕了。。 把系统都给干爆了! 她连忙拦住摆烂:“不行!不许走!!!你给我回来!我还有好多问题要你解答!” 她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是怎么回事? 还有,沈书礼是怎么知道剧情的? 四周寂静无声,哪还有什么摆烂? 江泠晚彻底吓傻了。 疯狗没了狗链子,指不定要疯成什么样! 她连忙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奔。 然而,两个大保镖跟铁制雕塑一样,冰冷的守在门口,硬生生将她拦截,毫无感情地开口: “江小姐,沈总说了,不许你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江泠晚愁眉,故作慌乱地说:“你们主子吐血昏迷了,愣着干什么?赶紧叫120啊!” 保镖果然脸色大变,视线顺着往里看,果然看到自家主子,脸色苍白地昏迷在地上,虚弱得像要死掉。 他们刚才只听到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持续了好久好久,他们就走远了一些。 等到里面没声了才回来,谁料竟然是自家主子被面前这个女人气晕了! 他们面面相觑,各个目瞪口呆。 一直以为,自家主子已经是狠人中的狠人,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更狠! 直到救护车赶来,把昏迷不醒的沈书礼带走,江泠晚一脸“担忧”地打算跟在后面,一起混出去。 谁料,两个保镖跟着离开。 又来了两个保镖再度将她拦截在内,面无表情地开口:“江小姐,沈总说了……” “没他的命令,不让我离开这个房间半步,对吗?但是我现在很担心你们沈总啊!” “万一他死路上了,一直不开口,你们要在这关我一辈子吗?”江泠晚无奈地接话。 其中一个保镖轻咳两声,缓缓开口:“实不相瞒,沈总交代过了,他就是死在您床上了,也无所谓。” “没他的命令,绝不容许放人。” 江泠晚:“……” 她恨恨咬牙,拼命挤出字眼:“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都一样!变态!” 昨晚为了强行办事,他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啊。 就为了干她! 当初就应该跟沈书礼把搏击学了,然后跟这两个二比保镖干一架。 只是她那时候怕痛,身子骨又不太好,总动不动生病。 加上那个时候沈书礼保护她,保护得很好,俨然可以当保镖一样使唤。 况且她再怎么练,也打不过他,索性就没学。 她愤愤回到房间,到窗台去往下望两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四楼啊,跳下去还能有命逃跑吗? 最终,她只能放弃。 报警不太现实,她刚把沈书礼气吐血进了医院,怎么看她才是那个该被抓的。 江泠晚重新调整心态,弯下身拿纸巾去擦拭地上的血迹,思考晚上他回来,她该怎么办…… 她会不会被他失控掐死? 夜幕降临,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大片大片拍打在落地窗前,雨水冲刷的声音莫名让她心生紧张。 江泠晚早早沐浴完,钻进被子里装睡。 避免恶战的最佳方案就是,不跟敌人碰面。 她要知道刺激他,能造成这么大的后果,她绝对不会贪图那一时的爽快。 室内一片漆黑,窗外雨声唏嘘不止。 装着装着,她渐渐来了困意。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响,门外拉进来一束浅亮的光线。 第69章 你不是……要将我踩烂成泥吗 室内开足了冷气,阖门的声响不大,还是将浅眠的女人惊醒,漆黑无边的暗夜,耳边萦绕着雨水冲刷的声音,轻近无声的脚步声。 江泠晚瑟瑟地缩在被子里,继续装睡。 全身上下每一寸神经,都在紧绷。 沈书礼并未开灯,直接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折磨着她,像才听过鬼故事,单独在房间里睡眠的小孩,闭上眼睛害怕,睁开眼睛又不敢。 她上床时,很自觉的让出很大一片位置。 浴室里出来的沈书礼,抬手开了床头灯,柔和昏暗的光线在床头亮起,将女人的睡颜照亮,侧身窝在柔软的被子里。 细腻柔美的面容,蝶翼般的羽睫在柔光之下,微微颤动,如果不仔细观察,基本察觉不出来。 沈书礼面上原本的阴郁,在此刻稍微有所柔和。 很快,这抹柔和又被无情泯灭,眸底深处浮起一丝幽寒。 迈步走近她的同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久违而熟悉。 那股阻力好像突然消失了,没人再能阻止他了…… 心底深处升起难言的异样,躁动,叫嚣。 意味着,他不必再克制,不必再……强忍。 能理解吗? 被困在囚牢中的猛兽,忽然被释放出来,回归自由,回归野性与狂妄。 比他干掉的任何一个大资本家,做过的任何一个大项目都要来得兴奋。 就在今天,这个女人还在奋起反抗他,势必要将他踩成烂泥。 江泠晚根本不敢睁眼,她知道…… 在她身前。 有一只凶残的狼王,正在用无比锋利贪婪的眼神,审视着她,叫嚣着吃掉她。 很快,床头那抹光亮被他掐掉,光束隐没黑暗。 他依旧没动她,绕到床的另一头,翻身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气息逐渐归于平息。 室内只剩他们平缓轻浅的呼吸声,而室外的暴雨越下越大,疯狂洗刷着大地,将他们本就轻浅的呼吸声湮没。 待他没有任何动静,江泠晚才小呼一口气。 果然,避免恶战的最佳途径就是,不跟他贴脸开大。 下一秒,一只大手毫无防备地将她捞进滚烫炙热的怀里,沐浴露的清香瞬间吞噬掉她。 把她吓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惊叫出声: “啊……” 茫茫黑暗,神秘又惊悚。 男人炙热的唇瓣,紧贴着她,心情十分不错,玩味十足地低笑:“继续装啊,怎么不装了,晚晚……” “我扛下来了呢……” “你不是……不是要将我踩烂成泥吗?” 江泠晚吓得全身颤栗,动也不敢动一下。 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 他可不就涅盘重生归来的恶魔吗?! 就是把他打到十八层地狱,他也能完好无损的从里面走出来…… 江泠晚与他契合极了,她就像专门为他而生似的。 她是上等的蛊池,专养他的蛊。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笑声缥缈得像一阵轻风,充满了嘲讽。 “呵……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踩好了……” 她害怕地死咬着唇,脸色苍白无比,一声也不敢吭。 可他依然很残酷,残酷地不想放过她。 不管她跑到哪里,他都能把她找回来。 “晚晚,你最近真的……很不乖。” “说说,该怎么惩罚你好?” 装不下去了。 她认命地转回身,环住他的腰身,小声对他道歉:“沈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下次不敢了……” 她只能服软了,服软是她的惯用招数。 不管什么时候,沈书礼都吃这套,明知她是装的,他也愿意欺骗自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失去禁锢的他,愈发狂野凶猛。 狭长蛊惑的凤眸染上深深笑意,可这笑却渗人得很。 修长的指触上她滑腻稚嫩的小脸,指尖凭着肌肉记忆,摸上她眼尾处魅惑至极的泪痣,却摸到一抹湿润。 他抬手开了灯,看到她眼角的水光,澄澈的水眸泛着点点星光,绝美白皙的面孔携着点惊吓,有些苍白。 他沙哑着声:“怎么还没惩罚,就哭了?” 江泠晚觉得很没脸,她是被吓哭的。 这副身体本来就有点泪失禁体质,加上沈书礼的黑化恐吓。 她后悔极了,早知道不嘲讽他了。 索性,她嚎啕大哭起来:“沈书礼!你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 “你欺负我那么多次,我反抗你一次怎么了?” 沈书礼被她又突然,又委屈的爆发逗笑了:“行,给你反抗一次,只许那一次。” 又气又无奈,她真的是,气完他又服软,又抱怨的。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温柔细致的吻吮她粉嫩的唇,极具技巧性。 感染到她的气息都染上炽热。 “晚晚,不会有人阻碍我们了。” 他温柔极了,每一个举动都细致入微,修长的手指,替她捋顺微乱的发,墨色的发缠绕在他白皙的指骨上,似有似无地把玩。 将她眼角的泪,一点一点吻去。 一点也不着急。 他越是温柔,江泠晚就越是害怕,吓得浑身发抖。 他每次有这种举动,都像在精心下一盘棋局,她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对她实在,太熟悉。 顶级情场玩家,从来不缺招数,尽数全用给她了。 窗外雨声阵阵,盖过室内的旖旎。 他抱起她往落地窗走去。 玻璃冰冰凉凉的,雨滴疯狂冲刷着落地窗,大片大片水花在玻璃上晕开。 窗外的雨水洗刷着翠林上的尘埃,风雨不停息,空气间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 脚踝上的小铃铛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声响,与窗外的阵阵雨声混杂在一起,几乎分辨不出是雨声还是铃铛的声音。 …… 窗外的大雨早已停歇,大地恢复万籁俱寂。 明明室内开空调了,空气还是沉闷的。 江泠晚身上汗涔涔的,乌黑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粉唇红润。 看他有再来的趋势。 她神色大变,下意识想往门口跑,腰身再被扣住,猛地被拦腰抱起,往沙发走去。 他真的是今天下午那个虚弱得无力挣扎,气吐血住院的男人吗? “晚晚,嫁给我,好吗……” “什么时候愿意了,什么时候结束。” 第70章 他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的 徐知意新进的剧组果真到了林城取景,不少狂热的忠粉追到林城跟拍。 沈书礼并不急着带江泠晚回去。 她正疑惑他留下来的意图时,沈书礼带着她出了门,换了辆低调的车,开了很长的路途。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绕进弯弯绕绕的山路,山路崎岖潮湿,石子震得车内颠簸不断。 江泠晚坐得老远,死活不肯靠近沈书礼,而他也不强求,浅扫她一眼,视线中夹杂着韵味不明的笑意。 她今天穿着淡绿色的雪纺纱裙,外披一件浅白色的薄纱开衫,将她的肌肤衬托得更为雪腻,浅施粉黛,唇彩的色泽很淡,与平时的妖艳瑰丽不同,今日多了几分清纯与甜美,举手投足间透着说不出的骄矜贵气。 驶到附近山区的学校时,江泠晚看懂他的意图了。 大批大批物资在运来的路上,早有媒体在此蹲候。 这不就是国内常用洗白手段,自然先从慈善做起,一样一样来。 之前江氏集团的时装秀在国内引过不小的轰动,而大众更关注的是,江泠晚与沈书礼交往过甚所走漏的风声。 江泠晚是看懂了,他要做慈善,洗白她身上的污点。 “沈先生为了让我进你们家的门,真是煞费苦心。”她忍不住嘲讽道,一切准备就绪,她只需要露个脸就可以了。 “积点德罢了。”沈书礼轻靠在座席,口吻平淡。 “再者,他们需要,我们各取所需,共同获利,没有不妥。” 金钱是真捐,名声是真要。 他从不弄虚作假,也不会给人留下一丝破绽。 当然,这场慈善捐助活动,沈书礼不会出面。 他要单独把这场风头,全部让给江泠晚独享,简单而直白。 江泠晚进入山区的学校以后,才发现原来穿书世界,也会有如此艰苦的地方。 办公楼老旧破败,看起来年代久远,纯木质的桌椅老化严重,没有单独的运动场,课余活动皆在楼前的空地,只有一个老破的篮球架。 听校长介绍,这里的学生们住在大山里,而支教老师多数是别的城市而来,大多数支教老师也受不了艰苦的环境,不断更替换新。 她跟在校长身后,听校长介绍:“山里的孩子们苦啊,大多数是留守儿童,每天上学都要四五点早起走山路过来上课,下午放了学还得赶回去帮家里面干活。” “可是不读书没办法啊,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江小姐这边请。”校长很是兴奋,有富豪能看到他们这偏远的山区,愿意伸出援手帮一帮他们。 江泠晚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未关注过这一面。 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有的人生来含着金汤匙,只需接受高等教育,一辈子在名利场里,跟数不完的金钱权利打交道,享尽纸醉金迷的人生。 而有的人生来,活下去都困难,只能不断在打拼中度过,翻山越岭想要走向极尽繁华的城市,殊不知到了,也仅能看到冰山一角。 莫名的愧疚感,涌上她的心头。 沈书礼目的不在此,抬手一个洗白活动,却能改变无数家庭的命运。 富人从无怜悯之心,只有争权夺势。 借了个空隙,江泠晚问了一嘴旁边的助理:“沈总捐了多少?” “五千万,作为学校翻新重建、贫困学生补助的起始资金,另外加注了一批新的师资,新的教学物资已经在运来的路上。”助理简单概括了一番,另外又补充道。 “江小姐不必担心,沈总一切都打理好了,捐助资金是以江氏集团的名义。” 媒体估计早已把她做慈善的消息做成营销文章。 江泠晚留下来陪学生们做了一上午互动,临走前留下一张银行卡,交给助理:“既然洗白的是我自己,那么我也出点力好了。” 等她回车上,看到沈书礼在接电话,她坐到他身边,似乎没有从上午的劲里缓回来。 沈书礼看到她在走神,大致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淡淡开口:“心疼你也只能做到这步。” “阶级是不同,可我们不欠他们,不需要愧疚。” “世上吃不起饭的人多了去,总不能逮谁都喂一口。” 这个男人真的是清醒得可怕。 “不管怎么样,你算做了件好事。”江泠晚微微抬眸,看着他英俊帅气的面容,深邃的眼眸映着点点星光,含盖一丝浅淡的笑意。 沈书礼听着她的声音,抿唇轻笑:“晚晚,你是在夸我吗?” 嗓音低醇悦耳,略微上扬的尾音,如空谷幽涧。 “可我更想听你夸我另一方面的好,你应当知道我指的是哪一方面……” 好似情人之间动情时的低喃。 “没有。”江泠晚飞速移开视线,小脸不自觉地红润起来,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 看着她这窘迫的模样,沈书礼心情没由来的好,将她捞进怀里,调情似的低吻她的眉眼。 她挣扎着要下来,腰肢却被扣得更紧。 昨夜才下过暴雨,天气阴沉沉的,天幕灰白,重峦叠嶂,翠枝绿林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尽显郁郁葱葱。 沈书礼没再圈禁她,放她自由通行,反正周围早已布下各种眼线,她绝无再逃的可能。 傍晚,江泠晚抱着画本出门采风,李念念跟在她身后随行,兴奋地跟她聊天:“江姐姐,网上都在说你要捐助山里的学校,真的假的?” “嗯,真的。”江泠晚笑着点头。 “江姐姐,你们可真善良,以前去过不少网红明星,听我哥说,他们都是假捐,做做表面功夫就走了。”李念念折了朵路边的小野花,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年纪不大,知道的还不少。 “真的假的?这也太恶劣了。”江泠晚听后,忍不住吐槽。 李念念想起什么,又问道:“是啊,对了姐姐,昨天那个帅哥哥怎么了?突然来了个120,把我们都吓坏了。” 还真是会挑问题问。 江泠晚停下画笔,尴尬地轻咳两声:“没什么大事,他身体不太好,体弱多病的,我都习惯了。” 此话一出,身后传来幽冷的男声。 “我身体不好?体弱多病?” 沈书礼才处理完公务,正打算接她吃饭。 没想到,刚到就给了他这么个大大的惊喜…… 怎么气晕他的,是只字不提啊! 第71章 她在步步往他要的方向走 李念念闻言,回头看他:“帅哥哥,你病好了?” 微弱的灯光下,沈书礼颀长的身影长长拉在地上,抬步走向那个手拿画笔,头也不回一下的女人。 晦暗的天色将他的眼神衬得黯淡,薄唇却携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口吻也淡如纯净水:“好了。” 嗓音磁性,温柔,不似以往的淡冷。 今晚的饭局,沈书礼早已做好安排,要将徐知意这个踏板利用得明明白白。 马上媒体就会放出消息。 江氏集团大小姐到林城,深夜探班影后徐知意 江泠晚跟徐知意竟然是闺蜜 江泠晚探班徐知意还顺手捐款山区学校五千万?! 江泠晚低调做好事 她将眼前的山水轮廓大致描绘出来,在他走近时,将画纸收好,转头对李念念笑道:“时候不早了,姐姐还有点事,让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她并不打算带李念念进大人的名利局。 李念念乖巧地点头:“好,江姐姐早点回来哦。” 沈书礼的助理将她送回去,顺手把绘画工具一并带走。 “走。”江泠晚站起身,走向沈书礼,迈进他带来的阴霾之中。 他早已替她安排好人生的一切,推着她步步往前走,往他想要的方向走。 可她并不想要这样的安排。 沈书礼咬着香烟,灰白烟雾缥缈,拉起她的小手,指腹惯性地摩挲在她指骨上,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她无形中的抗拒,手指微浅的僵硬。 让他终于想起来缺少什么,戒指。 她即将成为他的合法妻子,注定与他一体,戒指代表她属于他的象征。 “你不高兴?”沈书礼揉紧她的小手,侧头看她,眼神空洞无光。 说她是提线木偶也不为过。 无形的压力感和没由来的浮躁心理,让她心生叛逆:“怎么?跟你在一起必须得高兴?” “你才出言伤了我,该不高兴的人是我,但我并没有与你计较。”沈书礼面色微沉,却也不怒。 江泠晚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那我是该感谢沈先生,大发慈悲放我一命了。” “你是该感谢我,为你我放过了很多人。”沈书礼将视线拉远,嘴角的笑意尚在,眼神却异常冰冷。 “比如徐知意,她作为助你逃跑的帮凶,此刻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实属沾了你的光。” 夜色渐浓,浓云集聚于漆黑的天幕,偶尔飘来一缕凉风,空气中飘浮着花草混杂尘泥潮湿的气息。 江泠晚试图抽出手,手指却被捏得更紧,骨髓深处传来刺骨的寒意。 她缓缓开口:“真没必要拿他人的性命来道德绑架我,我不会对她愧疚,你也吓不到我。” 听他的话,知道他已经推测出来了。 索性她也不装了。 “要怪就怪你做得太周到。” “加班加点地完成任务,自作聪明拿一些好听的话来混淆耳目,不是为了逃跑是什么?”沈书礼深吸一口烟,随手将烟头泯灭,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 “不过……你成功了。”他也不否认,自己确实沦陷了,清醒的沦陷在她营造的假话之中。 “我很喜欢听你为了我,而去努力的话。” 江泠晚低声嘲道:“谢谢沈先生的慷慨复盘,下次我尽量不做那么周到。” “没有下次了,晚晚。” 他轻松的笑了笑,回答她。 她也毫不客气地瞪他: “你话太密了,沈先生。” 沈书礼对外一向清冷寡淡,对她却总有说不完的话。 真的烦。 总算是激出她的小脾气,不再像刚刚的提线木偶。 他抿了抿唇,喉腔深处发出低沉的轻笑声,说不出的缱绻。 林城最顶级的餐厅。 徐知意还什么都不知道,配合地按着沈书礼下达的指示,亲昵地拉着江泠晚闲聊:“江小姐,沈总对你是真好,百忙之中还有闲情逸致带你来林城游山玩水。” 江泠晚全当没听到,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 出来吃饭,她就真的只吃饭。 场面甚至有点小尴尬。 沈书礼凤眸微眯,闪出一丝震慑和不悦。 她是真的很不配合呢。 很快,他又压下这份不悦,贴心地给她夹爱吃的菜,举止宠溺极了。 无所谓,她配不配合,都能达到目的。 只需坐在这里,乖乖吃饭就好。 徐知意收起笑意,怯怯看一眼自家上司。 发现他看江泠晚的眼神柔情似水,唇角携着宠溺的笑意,还抽出纸巾细致地替她擦拭嘴角:“慢点吃。” 可是他笑得越是温柔,徐知意就越感到惊悚,背后一阵发凉怎么回事? 沈书礼最近操控繁夜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人狠话不多,不少仗着潜规则横行霸道的艺人,皆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就连背后的金主也难于幸免。 当然,也包括她。 繁夜开了不少管理层人员,现已入驻他带来的团队,由他独裁统治。 原本她有操控繁夜资源的分配权,现在已全部架空。 她原本享有的丰富资源,而今也被拦腰而砍。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片花丛里,绝不可能只有一朵艳丽的花。 他要的是真正的百花齐放,争相斗艳。 她还不敢反抗,有把柄在他手上,反抗的下场只会死得更惨。 这顿饭吃到江泠晚饱了才将将结束,沈书礼见她不再动筷,问她:“饱了?” “饱了,味道很不错,下次还来。”江泠晚满不在乎地回答。 不忘问徐知意:“徐小姐,你今晚都没怎么吃,是饭菜不合心意吗?” 徐知意擦擦冷汗,回笑道:“没,我最近减肥,不能吃太多。” “这样啊,我明天一早还赶飞机回京城,得先回去了,就不陪你了哦。”江泠晚没有留下来的意思,起身准备要走。 徐知意尴尬道:“江小姐这是哪的话,您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沈书礼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开。 他们离去以后,室内的气压才瞬间恢复如常,徐知意暗暗松了口气。 “徐姐,沈总跟江小姐的关系,不一般啊……”助理弱弱上来,小声说道。 “沈总也太宠江小姐了,看着江小姐才像那个金主啊。” “得亏那天江小姐大方不计较,不然咱都得完。” —————— 题外话:再强调一下。 男主强取豪夺,非女强(t_t) 第72章 娶一个祸害对你有什么好处 回到江氏集团,江父第一时间把她叫上楼,面色凝重,积压了团团心事。 “晚晚,我们江氏集团什么时候捐助山区学校五千万了?”他也看了网上的热搜,愁眉苦脸的,忧心忡忡。 他也没掏钱啊! 完了。 自家女儿不会跑出去玩嗨了,诈捐? “你可别给我整诈捐啊!这要被扒出来我们江氏都得完蛋!”江父终于慌了。 江泠晚老实回答:“怎么可能?我玩再大也不敢搞诈捐啊爸爸。” 江父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她解释:“沈书礼捐的,他要洗白我。” “什么?!他洗白你干什么?”江父满脸惊愕,不解地问道。 江泠晚扯扯嘴角,自嘲道:“当然是当您的女婿啊,您女儿马上就要发达了呢,顶级豪门太子妃。” 江父更加惊呆了,眼睛瞪得跟鸡蛋一样大:“晚晚,你你你……没在开玩笑?沈书礼说要娶你?” 江泠晚没回答,怎么看也不像开玩笑。 看到她眼底的失落,不由问道。 “那么你愿意嫁吗?” 江泠晚想都没想:“不愿意。” “我怎么会嫁给一个想要操控我的人呢?” 她没办法了呀。 沈书礼对她监视得紧,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 魔高一万丈的沈书礼,无时无刻不在揣摩她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预判她的预判。 眼下想再逃跑,难上加难。 出了江氏集团后,江泠晚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应聘保镖。 她直接去了人才市场。 实在不行,以暴制暴那就。 不会有太坏的结果了。 - 沈氏庄园。 园丁在修剪价值不菲,品种珍贵的花草树木,欧式风格的城堡富丽堂皇,金碧辉煌,池水中的红鲤摇头摆尾,悠闲自在。 “你说什么?!你要娶江泠晚?” 姜芸差点没将入了嘴的茶水吐出来,两眼一阵发黑。 她没听错? 自己这个向来做事张弛有度,从不需要她操心的儿子,居然要娶一个名声极差的女人回家? 这几天他抛下公司,大张旗鼓跑去林城找江泠晚的事,她还没来得及跟他算账。 一回来又给她打了个猝不及防。 沈书礼淡定地放下茶杯,语气淡淡: “是。” “不可能,且不论阶级,沈家绝不容许你娶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进门。”姜芸想都没想的拒绝。 “你向来聪明懂事,克己复礼,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个女人是不是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 她不相信,沈书礼从出生起,家教严谨,心思缜密,做事向来不会不计后果。 “还是说,你落了把柄在她手上?” “那丫头前几年缠你缠得紧,也不是没有可能,找她开个价,打发去了就是。” 姜芸稀里哗啦说了一大串,愣是没听到自己儿子回一句。 她不由冷下声唤他:“沈书礼,你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迷魂药,没有把柄。”沈书礼收回神,俊美如斯的面容上不带一点表情,墨眸如寒潭般深邃,探不清他的情绪。 “我想要她。” 他的生理跟心理,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得到她。 “论阶级,我配她绰绰有余。” “我完全有能力娶她,不需要沈家的标签,也可以。” 他这次回来,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原本可以不着急。 可他再不出此行动,她又要飞走了。 她真的让他很不安,若即若离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再者他不确定禁制会不会再出现,或是什么时候会再出现,阻止他走向她。 一刻也无法再等,他要在禁制出现前,就是押着她,也得把结婚证领了。 “沈书礼!”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沈家还需要去配一个小小的丫头?” 姜芸望着深陷思绪的沈书礼,恨铁不成钢地怒斥他。 “娶她的事绝不可能,立刻放弃你这种荒唐的想法。” 她已经气得快呼吸不上来,严冷地出言警告他:“不光是我,你爸也不会同意,沈严盯你盯得紧,现在你风头正盛,娶一个祸害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中了毒了,当初就不该让沈书礼拯救江氏集团。 典型的农夫与蛇啊,他们出手救了江氏,江泠晚现如今却要来毁了她的儿子! 沈严是沈父的亲弟弟,坐稳沈氏集团二把手,时刻想着将沈父拉下马,夺权篡位。 而沈书礼现在身为沈氏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 自出生起就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接受高等严苛的教育,才成就如今绝顶优秀的他。 她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 “可……我是回来通知你们的,不是商量。”沈书礼微微抬眸,眼神冰冷彻骨,口吻平淡缓和。 越是缓和,所营造的气场就越发强烈,气压硬生生压低几分。 “妈,我想您应该清楚。” “我是一个成年人,有一定的思考与理智,您不需要操心我的事。” “沈书礼,你变了,你何等优秀的一个人,不应该沉沦在一个女人身上。”姜芸还是第一次被沈书礼顶撞,这个自小就听话懂事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敢顶撞她。 沈书礼却回答:“所有决定我都做过无数次验算,结果不会差。” “您应当试着去接受一下,您未来的儿媳妇儿,我希望您能跟她和睦共处,不要为难她。” 在姜芸面前,他依旧克制着。 哪怕此刻他的野心已达顶峰,他也不会暴露出任何一丁点。 他是贪婪的,也正视着自己的贪婪。 人不就是要靠着贪婪来推动,才能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地往前走吗? “我怀疑你失了智,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我只能选择禁你的足,让你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姜芸只当他是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她冷着声,一如既往用以前的方式来压制他。 “等你冷静下来,会发现我的反对是正确的,再者,你今日因为一个女人而违抗了父母的命令,视为不孝。” “该受的惩罚,你必然逃不掉,下去领鞭五十下,什么时候打完了,什么时候吃饭。” 沈书礼向来守纪,很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家法也从来不是为他而准备。 第73章 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打算弑母吗 母子之间的针锋相对,并没有让沈书礼畏惧。 他反而是无所谓的,轻笑了一声。 笑声又轻又冷,悬浮于水平线之上的浮空。 更像是地狱深处被禁锢的魔鬼,发出不屑的轻哼。 他没有再说话,缓缓站起身离开。 身形颀长清瘦,笔直如立于寒风中不败的松,可也正因立于寒风之中,才显得单薄落寞。 他的举手投足,皆于所谓的高等式皇家教育所成就,似乎从他出生起,人生的轨迹就已经定型。 所以,他也惯性的为江泠晚制定她的人生轨迹。 他早已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就是再愤怒,再悲伤,他也能无所谓的笑出声。 姜芸身为他的亲生母亲,从来就没看透过自己的儿子。 她深深看着自己落寞的儿子,看着他倨傲却孤单的背影,忍不住发声:“你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会让你明白,此刻你的决定是错的。” 亦如他小时候,犯的第一个错误。 她也是这样冰冷的压制一个,理智心态尚未成熟的孩童,她向来珍惜首次教育,首次批判,注定会让他把深刻的体验,刻进骨子里。 第一次就下了狠手,鞭得他浑身是伤,去了半条命,住了半个月的院,是啊一个小小的孩童,怎么可能受得住。 可她绝不能心软,一朝被蛇咬,就能十年怕井绳。 所以,她很成功。 那一次的鞭打,成功替她压制出一个克己复礼,斯文矜贵的好儿子。 而沈书礼面色依旧如常,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静静地逆着大门的光,抬步走出去。 不一会儿,管家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少爷要杀人了,少爷疯了!” 姜芸心感不妙,猛地站起身,飞快地奔出去。 行刑者,被沈书礼冰冷而从容的压制在地上,昂贵锃亮的皮鞋狠狠碾压在他执鞭的手腕上。 而那本该落于沈书礼身上的鞭子,现在在他手上,一下又一下,重重地鞭打在行刑者身上。 他甚至连价值千万的腕表都没摘。 惨叫声起伏得越激烈,他愈是上头,眼尾处泛起深深的猩红,脸上的冷冽寡淡,逐渐被极度的兴奋取代,桀骜的笑容妖孽而又诡异。 血迹早已染上他的白衬衫,替他平添几分狠戾暴虐,冲破压制的野性与快感。 惨叫声,真的很熟悉…… 他何曾……何曾没有这样求饶过。 “沈书礼!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停手!” 姜芸神色大变,厉声怒斥他。 疯了,真是疯了!沈书礼居然敢,居然敢反抗了! 而沈书礼却跟没听到似的,像一只出了笼子的猛兽,凶猛而又残酷,正在恶狠狠地撕咬曾经的驯兽员,将他撕咬得奄奄一息,身上没一寸好肉。 “来人!来人上去把他压制住!” 姜芸被他气得呼吸开始困难,尽力压制住极度的愤怒,指着那个发了狂的男人,发号施令。 周围迅速围上来十几个彪形大汉,将沈书礼团团围在中间。 他是,忘了小时候的教训。 没关系,她绝不会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 此时的场面已达冰点,地上流淌着鲜红刺眼的血,人已经奄奄一息,叫不出声。 沈书礼终于停下,冷着脸抬眸,冰冷地望着他这个向来以仁慈出名的母亲。 此刻正要动用武力逼她的儿子,屈服于她。 他优雅地将沾满血的鞭子扔到地上,轻松应对冲上来意图压制他的彪形大汉,动作又狠又猛,招招致命。 场面一度混乱,原本他势单力薄,于劣势一方,硬生生让他杀出血路来。 他向来克制自己的血性,可天不如人愿。 望着十多个倒地的彪形大汉,最后一个被他恶狠狠地扼住喉咙,修长冷白的手指捏着他的血脉,毫不留情地当成垃圾,摔到地上。 此刻正步步走向她,他的身上,沾满血迹,可没有一滴是属于他的。 亦如当年,他也曾血迹斑斑的,强撑着瘦弱的身子,步步迈向她。 只不过现在的眼神,是冰寒若雪山之巅的那一捧冰雪。 而当年……是深深的失望,深深的恐惧。 姜芸居然心生寒意,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吓得步步后退:“沈书礼,你冷静下来……” 为了一个女人…… 他是在为了一个女人而反抗她啊…… “你想干什么?弑母吗?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母亲都想杀?” “你真的是太不冷静,太不理智。” 此刻的沈书礼,已经陌生到她所不认识的地步。 她的神色是惊恐的,惊恐自己可能要被自己儿子,亲手杀死在这里。 怎么会,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可以娶她了吗?”沈书礼没有动手,只是动了动唇,唇色苍白近失血色。 他当然,不会亲手伤害他最尊敬的母亲,毕竟是她一手成就的他,毕竟他暂时还不想承担弑母的罪责。 他冷冽清寒的俊脸上,不带一点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他验算过无数次,就连今天这一幕,他也验算到了。 何必多此一举呢? 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哥!不要,你不要伤害妈!” 由远而近传来娇软的女声,充满了惊愕。 一抹丽影冲上来,直晃晃挡在姜芸的面前,身姿娇小柔弱,拥有着漂亮的脸蛋,五官极佳无可挑剔。 她也继承了到优质的基因,与他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沈迎,他的亲妹妹。 “哥,你冷静下来,你先冷静下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因此动那么大的怒?”沈迎眼眶挂着泪水,试图去当母子之间的调解人。 沈书礼只淡声道:“迎迎,让开。” “妈,我求求你,你让哥娶,你就让他娶,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肯定有他自己的决断。”沈迎转回身,抱着姜芸哭声哀求。 “哥从小就被你们管得严,他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妈,你就给哥一个自由择偶的权利,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的,会疯的!” 沈书礼自出生起,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用谭晟的话来说,他就是从小端到大。 而沈迎却是在众星捧月之中成长的温室小公主,姜芸对她没有太大要求,只需快乐成长就好。 她看自己的亲哥哥,大多数时候都是压抑的。 沈书礼的童年里,好像从未有过快乐。 第74章 晚姐,你这架势要干仗啊 江泠晚一口气聘了二十个保镖。 各个人高马大,肱二头肌发达。 沈书礼有八个保镖,她现在有二十个,总不能打不过。 “我去……” “晚晚,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找这么多男人,你怕不是要上天。” 陆瑶歌赶来的时候,看到江泠晚身后跟着二十个猛男,目瞪口呆。 让她想起一部动画,成龙历险记,小玉和她的黑影兵团们。 “他们不是男人。”江泠晚心满意足地回头扫视一圈,越看心越安。 “是我的保命救星。” 陆瑶歌:“……” 不得不说啊,这两个人玩得也太疯了。 沈书礼玩得疯,江泠晚也不亚于他好吗? 一个一声不吭,疯狂谋划逃跑。 一个推测预判,疯狂追击逮捕。 一回来就雇保镖来跟沈书礼干架,她是怎么想到的? “晚晚,你家沈书礼是真牛逼,他怎么推测出来你在林城的?你也牛逼,办了签证你不出国,躲林城。”陆瑶歌想采访一下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好闺蜜。 “我都预判不到,我跟商迟还有陆裕都以为你真跑出国了。” “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你跑的那几天,沈书礼他整个人都憔悴了,我感觉他都崩溃破碎了……” “听商迟说,他喝醉了,还撑着两天两夜用咖啡提神找你,还昏迷进了医院……” “你真的,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出来。 从她的角度上看,沈书礼真的是爱惨了江泠晚啊…… “瑶瑶,我们之间的事情,有点复杂,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江泠晚叹了一口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书礼的模样。 他真的是顶级高手,他完美诠释出深情的一面。 他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深情,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对她极好,肆无忌惮地宠溺着她。 而她一旦反抗,就是不识相。 “我不爱他,我真的不爱他。” “不是他憔悴,他崩溃,我就必须得爱他的……”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以后只要有个男人为我而崩溃,为我而发疯,我就得接受他……”江泠晚神情渐渐严肃,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 “瑶瑶,他想控制我啊,他想操控我的人生,我怎么会……怎么会愿意跟一个妄图操控我人生的人,过一辈子?” 说着说着,她感到自己的眼睛跟鼻子,都有点酸涩。 与其说,她逃跑是为了活命,也有一个重大原因,是沈书礼这个人太极端,无时无刻不想着控制她,支配她。 就是他干掉了系统,他真的有能力改变剧情主线。 她也绝对绝对不会,愿意跟他在一起。 陆瑶歌似乎听懂了,眼睛也跟着一起红润,紧紧把江泠晚抱进怀里,轻声道歉:“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我懂了,你别生气……” “你不愿意跟沈书礼在一起,我以后就再也不提。” “是我的错,我太狭隘自私了。” “我从头到尾,都是站在沈书礼的角度来看事,我以为只要我喜欢,我用尽全力去追求商迟,他就会为我而感动,为我而动心。” “可是你今天说了以后,我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商迟估计也是这么讨厌着我的……” 江泠晚轻抚她的背,轻声道:“不一样,你跟沈书礼不一样,你是正常追求,沈书礼他不是。”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好吗?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为我好。” “时候不早了,今天晚上我们家老爷子过寿,你准备准备。” “我得先回老宅了,老爷子有点古董难搞,回去晚了,要挨骂。” 江泠晚说着,喊来一个大客车,运送她新收的保镖们。 说来也巧,她才刚被捉回来,就赶上家里老爷子八十大寿,老爷子是她的“亲爷爷”。 江父才给她发消息,让她早点回去,平时可以随便玩,但家里的重要日子不能缺席。 当然,她要是能逃跑成功,才不会在乎什么重不重要日子。 江老爷子办寿,还是搞了不小排场,宴请不少亲朋好友。 江氏集团虽不算顶级豪门,地位却也不低,加上江氏集团最近与沈氏集团合作过甚,不少商圈老板也都来捧场了。 江泠晚身着一袭深红色抹胸长裙,柔软丝滑的绸缎将她曼妙玲珑的身姿,衬托得凹凸有型,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于肩后。 绝美潋滟的容颜,秋水般的眸子流光倾泻,右眼尾处的泪痣替她平添几分妖娆,唇色如暗夜中的红蔷薇,冷艳又极具攻击性。 她聘请的保镖,数额庞大,太过晃眼。 她一出场,便成了全场焦点。 惹来不少人围观。 “哟,大小姐排场就是不一样啊,这排面得跟总统出门逛街有的一拼。” “我说她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整天跟一群野男人厮混在一起,还敢带过来参加她爷的大寿也是不要脸。” “可我听说,她最近不是缠沈家那位太子爷,缠得紧吗?” “人家什么身份,她哪能配得上啊?” “……” 佣人端上来一杯红酒,江泠晚随手端起酒杯,冷艳的眸子轻轻扫一眼,议论声的来源。 姿态优雅地踩着贴红钻的高跟鞋,从几个富二代身边掠过,幽冷的眼神轻轻一扫:“当初你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追不到我,现在只能无能狂怒了吗?” “死舔狗,你就是追到下辈子,也得不到我,姐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神。” “江泠晚,你胡说什么呢?谁追过你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被戳破心思的富二代,当众丢了脸,被气得脸色涨红。 “就你这样的女人,白送我我都不要!” 江泠晚听后,轻抿一口红酒,红唇轻弯,笑得肆意轻狂:“什么东西,你也配?” “但凡有颗花生米,你也不会醉得这么无法无天。” 管家跟了上来,毕恭毕敬道:“小姐,您喊我?” “宴请名单谁拟的?这是要召开前任舔狗大会啊,准备聚集在一起批斗我吗?”江泠晚扫了一圈,全特么是她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 还有她看不上的死舔狗,在这无能狂怒呢。 管家脸色变得难看:“这是若兰小姐,拟的名单。” 江若兰,江父的亲妹妹,她的“亲姑姑”。 “你去跟她说,拟得好,下次别拟了,让我来。”江泠晚面色微沉,冷声道。 “江泠晚,你别走!给我把话说明白,谁不配了?”富二代依旧不依不饶,想要追上来。 却被她的保镖们一整个架起来,震慑力十足。 吓得其他富二代也不敢吭声了。 她懒懒地回头扫一眼:“垃圾就该呆在垃圾桶里。” “扔出去。” “你敢扔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得罪我有你好果子吃!”富二代一边挣扎着,一边怒骂她,人已经被保镖硬生生拖出去,真给扔垃圾桶里。 这二十个保镖,可不就是她的福星吗? 谭晟从没想过,刚来就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原本满腔的不满,瞬间被她气笑:“晚姐,你这架势是要干仗啊。” “你刚刚听到了吗?他说要给我好果子吃。”江泠晚漫不经心道,垂着头,不太好意思抬头看他。 毕竟,她前几天才鸽了他。 第75章 想当你背后的男人真难 “那我替你干掉他怎么样?” 谭晟痞气地笑笑,熟练地拿出烟盒,滑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抬步走近江泠晚。 低头可见她那颗眼尾处的泪痣,适时地垂眸,竟让他心生出一丝怜悯。 谁料,下一秒她抬起头来,冷艳绝美的瞳仁渡了一层银白色的光,含着一汪温泉,轻抿红唇,笑意浅浅:“你当我雇的保镖是摆设?那可是真金白银啊哥。” “想当你背后的男人真难。”谭晟深吸口烟,故作为难地吐槽道。 “前几天躲林城捐款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善心?” “你是不是抛下我跑了?还是说只是去旅游几天,你说什么,我都信,不管是真是假。”他沉了几天的心,始终放不下。 他派人搜罗了她很久,江父跟陆瑶歌他都问了不下十次,愣是没一点风声。 偏偏给沈书礼找到了,还是陆瑶歌告诉他的。 从某种程度上看,沈书礼对她的了解度,深入得可怕,而他从始至终,对她的了解只浮于表面。 莫名有种甘拜下风的挫败感。 江泠晚将杯中的红酒喝完,放下酒杯,坦诚道:“答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多此一举。” “我确实没想真的和你私奔,你骂我也好,怪我也罢。”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害你。” “你看,我这不是被抓回来了吗?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谭晟静静听她说,目光中透着探究,还是看不清,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江泠晚见他迟迟不吭声,愧疚地向他道歉:“抛下你确实是我的不对。” “这样,你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发发气,都可以。” 谭晟听笑了,没好气道:“你脑洞开得可真大,让我打你的字眼都出来了。” “没品的男人才会打女人,我只是觉得自己看不懂你而已,真不至于这么卑劣小气。” 他今晚上又不是来讨债的,无非是想借着寿宴看看她。 “你不生气?”江泠晚有些惊讶,望着他英朗的眉宇,企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责备。 但没有,他眼里含着风流的笑,唇也带笑:“废话,被甩了能不气?” 只不过,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以后,气就消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平安,还在就好。 江泠晚紧绷的心情,瞬间轻松不少,乐呵呵地笑道:“错了错了,改天一定赔礼道歉。” 他们一同入场,来到宴厅,精致繁琐的水晶吊灯挂在天花板上,映照出暖色系的灯光,柔和的光线充溢整个宴厅。 江老爷子坐于正方位的椅子上,正与前来祝寿的客人交谈,平时严肃古板的模样,在今天晚上略有缓和。 江若兰坐在一旁跟江母讲话。 江老爷子看到她走过来,脸色再复严肃,看起来有点生气。 “爷爷,我来给您祝寿了……”江泠晚是有点怕这个老爷子的,总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晚晚,你到书房里等着。”江老爷子皱着眉,手里拄着镀金红木龙头拐杖,颇有威严。 江泠晚看了一眼江若兰,发现她也在看她,视线相碰的同时,江若兰的眼神隐有闪烁,故意挪开视线。 她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去书房免不了被批评。 但老爷子自带压迫感,江家里他是说一不二的主。 江泠晚只好到书房里等候,碍于宾客在,江老爷子不好责罚。 向来被老爷子压迫惯了的谭晟,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在江泠晚上楼后,笑着给江老爷子祝寿。 紧接着补几句:“也不知道这个宴请名单是谁做的,我刚来的时候听到好大的议论声,都是些诋毁江小姐的言论,那些话上不了台面,难听得很。” “我听着不太舒服,随手处理了一个杀鸡儆猴,现在外头乖多了,和谐得很。” “要是闹出什么事儿,我谭晟给她担着,还请江老爷子要明察是非啊,不要误会了您的小孙女儿。” 江老爷子听完谭晟的话,看一眼江若兰,轻咳两声:“你跟晚晚关系好我知道,可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家事,不该你操心的,少操心。” “不该你插手的,少插手。” 谭晟撇撇嘴:“没法,我们谭家的优良传统就是乐于助人,多管闲事,江老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我了。” 江老爷子跟谭老爷子关系其实不错,江老爷子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谭晟,知道他混不吝,性子顽劣得很。 没想到,自己孙女也是个爱玩的,两人还能玩到一块去。 “去去,你上一边儿去。”向来庄严的江老爷子,看到谭晟这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嚣张样,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怪不得,谭晟老吃家里老爷子的拐杖呢。 打得不冤。 虽说江老爷子古板苛刻,可听到有人诋毁自己亲孙女儿,心里还是护短的,转头就批评起江若兰来:“你宴请了些什么人?怎么会有诋毁晚晚的流言出来?” “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以后这种事让给别人来做。” 江若兰一脸无辜道:“爸,我真的是正常宴请的啊,晚晚外头仇家可不少,我怎么知道哪个跟她没仇?” 被谭晟揭发后,她也不顾外人在场了。 “照您这么说,下回我们江家摆宴,还得排个雷不成?” 江老爷子目光发寒,冷声怒斥她:“闭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大事?” “宴请外人到家里诋毁你亲侄女,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说着,他起身拄着拐杖上了楼。 江泠晚在书房里忐忑不安,刚刚她在外场,把人扔出去的事,指不定老爷子要怎么骂她呢。 指不定又要拿江家的颜面来压力她。 书房门被人推开,江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看江泠晚的眼神有所缓和,但话中还是带了责备:“你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 “爷爷,我……不该当众把人扔出去,那样会丢了江家的颜面。”江泠晚心虚地回答,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下次还敢。 “错,你应该把所有骂你的人都扔出去。”江老爷子震了震拐杖,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泠晚惊讶极了:“啊?” 这话怎么听也不像反话。 老爷子不会被她气傻了? 第76章 你对我有过些许心动吗 “爷爷,您说的不是反话?全扔出去咱江家还有颜面吗?”江泠晚还是怀疑江老爷子在说反话。 江老爷子没好气地回怼她:“请外人到家里骂你就有颜面了?” “这是哪的话,我已经处理好了,我请了二十个保镖呢,别说骂我,就是连个屁他们都不敢嘣。”江泠晚嘿嘿笑道,江老爷子还是明辨是非的。 她从来就不是受委屈的主。 要说受委屈,只有沈书礼能给她这种感觉。 深深的无力感,深深的压迫感。 每次想到他,心里都会下意识颤动的那种畏惧。 她那天晚上说得也没错,沈书礼但凡比她低一个阶级,或者同级。 她都不可能让沈书礼有机会踩在她头上。 她甚至无比后悔跟沈书礼扯上关系,当初就应该走下坡路,也别遇到他了。 “晚晚,我把你喊来书房,有更重要的事。”江老爷子轻叹一口气,走到椅子前坐下。 “这两年来,你在外头玩得我可是一清二楚,休想瞒着我。” “可江家也确实欠了你,你爸不管你,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一样了。” 归根结底,还是四年多以前的事,江泠晚为了保家族企业,主动去求沈书礼,追求他一起出国。 给他当了两年的情人,这也是沈家出手帮助以后,他们才知道的事。 但也只有江父江母跟老爷子知晓,他们对江泠晚自然是多几分偏心,多几分爱怜。 江泠晚缓缓开口:“您说,什么事?” “沈家那位,他想娶你。”江老爷子没有刻意提沈书礼的名字,只说了姓氏。 “你看看有没有意愿嫁给他,没有我们就拒了。” 果然,是跟沈书礼有关系。 他做事向来讲究效率,但没想到能这么快上门提亲。 “爷爷,您觉得我的意愿,可以改变结果吗?”江泠晚只问了一句,她心里没底,不知江家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江老爷子郑重道:“我们会尽力。” 结婚跟,强买强卖似的。 “谢谢爷爷。” “但这是我跟沈书礼两个人的事,我会尽量自己解决,不连累江家,您放心好了。”江泠晚没有说她的意愿,只答道。 不管是真是假,她心里还是感动的。 以前她不大跟江老爷子接触,没想到,老古董也有关心她的一面。 -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沈书礼才姗姗来迟,才处理完手头上的大项目。 此刻的他,轮廓英挺的容貌上,已有些倦意,更多源于这个项目的对象,是国最难啃的骨头。 不过这块骨头已被他彻底踩碎,等待这块骨头的只有服从,要么就宣告破产跳楼。 他来得低调,甚至没有通知一声。 当然宴请名单上也有他,但他迟迟未来,众人也不抱有期待。 沈家地位于金字塔顶端,谁敢说他们一句不字。 被扔出门的富二代,带了乌泱泱一大群人过来,想要砸场子。 嘴里叨叨着污言秽语。 沈书礼揉了揉眉心,轻声开口:“清了。” 助理闻言,带上八个保镖过去拦截,乌泱泱的人群,愣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就连富二代也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他抬步,悄然入场,西装革履,笔直挺拔。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气质。 视线浅扫一圈,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他带了贺礼而来,价值上亿的古董瓷器,江老爷子素来喜欢古玩,来之前已做过精密的调查。 “沈先生费心了。”江老爷子笑得很高兴,对他送的贺礼爱不释手,摸着礼盒却又不敢触碰,白瓷上是精繁的纹理,经古人精心雕绘烧制而成。 唯一的遗憾是,江泠晚去哪了? 当然,他布有无数眼线,想知道她在哪里易如反掌。 江宅三楼的露台,摆放着一台纯白色的名贵钢琴,身着艳丽红裙的女子,优雅地坐在白色木质软凳上。 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肆意舞动着,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花丛中肆意飞舞,流泻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无比纯正动听。 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被她赋予感情与灵魂,此刻正沉浸于她给自己所营造的听觉盛宴之中,仿佛亲临战场的铁血将军。 她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备战状态呢。 沈书礼端着红酒,静静看着那个落于微光之中的女人,微卷的发被她捋到一边,露出如霜胜雪的美背,形状姣好的蝴蝶骨,身姿弧形窈窕有型,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欲望。 哦对了,她身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谭晟。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而他也不急着上去。 因为就在琴声戛然而止的同时,他问了江泠晚一个问题:“说真的,你对我有动过心吗?我不相信你真的跟沈书礼说的一样冷血。” 沈书礼忽然很好奇,好奇她会怎么回答。 身体里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了。 他好像又兴奋了。 只听那个美丽得像妖孽的女人,轻声笑道:“当然了,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 她是动过心的,大概是那天早上的日出,他说要带她逃跑,周游世界,一辈子再也不回来。 也有可能是,她醉酒的那夜,他在前面开车,笑着对她说:“女子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 她不是纠结贞洁的人,可介意的人多了,比如林之樾。 她偶尔就不得不会去想一想。 如果说对林之樾是完完全全的利用,那么对谭晟应当就是偶然的心动。 她甚至想过,等沈书礼爱上林舒禾了,她就可以自由择偶,而谭晟是她目前最理想的择偶对象。 她对谭晟是心动的,她喜欢谭晟对她的纵容,对她的无奈,从不拘束于她,从来都很尊重她。 虽然他混不吝,痞里痞气的,可关键时刻,却能靠得住。 好比,他今晚才替她帮江老爷子说了话,让她避免了一顿骂。 可沈书礼跟个疯狗似的,没完没了地缠着她。 她从来不会去纠结自己爱不爱沈书礼这个问题,沈书礼是十足危险的人类。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平等的看不起世上任何一个人。 视人命如蝼蚁,哪怕他表面上衣冠楚楚,斯文清冷,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嗜血成性。 就算偶有些许心动,她也会毫不犹豫将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接受一个男人的前提是,这个男人必须得臣服于她。 谭晟听后,笑了笑:“怎么心动的话,在你嘴里讲出来就这么不浪漫?” 说完抬头,看到迎面走来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面容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独一双深邃的眸里含着笑意。 第77章 我永远是她的No.1 江泠晚注意到谭晟的表情不对,紧接着听到平稳熟悉的脚步声,瞬间反应过来,接话:“不过,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如果有也只是曾经。” 背脊一阵发凉,仿佛有冰锥子在往她的血肉里扎。 不出意料的话,是沈书礼来了。 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 “现在的姐,冷血无情,谁也不爱。”她维持着平稳的声线,冰冷地说完这几句话。 沈书礼的淡笑声,自身后传来:“看来晚晚是猜到我来了。” 带动一阵微风,说不出的森冷。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谭晟往前走两步,拦在江泠晚身前。 “谭先生很闲嘛,看来婚期可以提前了。”沈书礼面不改色地将酒杯放到钢琴架上,也不着急,低头拿了烟盒出来,冷白的手指抽出一根,熟练地咬进嘴里。 火机打响的声音,幽蓝色的火焰跳跃,诡异而沉闷。 “对了,我亲自为你挑选的联姻对象,你可满意?” 当然,谭晟的联姻计划,出自他手。 不能杀,只能将他的自由人生泯灭于婚姻的囚牢中了。 至于用了何种手段,不必细讲,无非一些不入流的小套路罢了。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可以让那些烦人的蚊子滚得远远的。 虽然他现在深刻意识到,自己在吃醋,吃那个冷血女人的醋,她又不值钱的动心了呢。 让他想想,今晚该怎么惩罚这个多情的女人。 谭晟脸色一变,目光中迸射出错愕:“我说老爷子怎么突然要联姻,是你干的?” “沈书礼,你有这能力把手伸进我们谭家?别搞笑好吗?” 谭家四代从商,根基深厚,沈书礼才回国多久,沈氏集团权都没操稳,能有这能力介入? 虽说谭晟极少参与自家企业管理,谭氏向来由他亲哥一把手管理,还有他爹于顶端坐镇,能给沈书礼这么个文弱书生侵入? 他不信。 “朴华无实的小商战罢了,你这种不入流且烂泥扶不上墙的地痞,怎么能理解得了?”沈书礼轻蔑地冷睨他,浅吸一口烟,轻飘飘地倾吐出灰白烟雾,随意而松散。 平庸至极的地痞流氓,没有一点思考的头脑。 如果不是因为这只金丝雀喜欢,他连眼神也不会给他一个。 江泠晚站起身,转过来冷视着沈书礼:“沈先生是专门过来羞辱人的吗?” 他自来高冷傲慢,目中无人,讲的话也是从不给人情面。 谭晟被戳到痛处,也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比起我,你有过之而不及,我再怎么不入流,也不至于去逼迫一个不爱我的女人。” “我是烂泥扶不上墙,可我有道德啊,偏偏我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你费尽心思,使尽下三滥手段都得不到的真心。” 此刻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已达顶点,说是修罗场也可以。 谭晟说的每一个字,毫不例外,确实跟淬了毒的针一样,扎进沈书礼的心里。 将他心中的愤怒感,一点一点激起。 尽管他表面上装得波澜不惊,内心却骗不了人。 “羞辱?陈述事实而已。”沈书礼并未回谭晟的话,只回了江泠晚的话。 他的深眸里沉淀着无穷的杀机,皆被压抑于正翻滚着汹涌巨浪的心底,当然不能发作。 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害死不相干的人。 他与她,就彻彻底底没有回头路了。 “晚晚,你是在心疼他吗?” 明明是平和柔情的口吻,听起来却是那么阴寒。 江泠晚发现,自从她逃跑被抓住以后,这个男人越来越阴森可怖了。 心里扭曲得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 “我没有,只是听不惯你说话而已。”她避开眼神,不与他对视。 沈书礼讽刺地轻呵:“听不惯,不就是心疼。” 既然心疼,他就会一会这个令她心疼的男人好了。 沈书礼重新把视线挪回谭晟身上,忽略掉他一脸的戾气,缓缓开口:“动动手指就是下三滥了,看来谭先生的眼界也不过如此,短浅粗鄙。” “你是该逃一逃婚,出去扩充一下自己的世面。” “知道为什么你什么也不用干,就能得到她的真心吗?” “并不是你优秀,而是因为好拿捏。” 直白冰冷的把江泠晚的心思,揭露出来。 同时,还狠狠给了谭晟一刀。 谭晟被怼得胸口闷痛,字字句句在理,他能得江泠晚的欢心,确确实实是因为被拿捏住了。 “可我就甘心被她拿捏呢,她说什么我听什么,我就爱听她的话。”谭晟很快理好词,打嘴炮居然还能输给沈书礼这么个文弱书生? 沈书礼傲然十足,冷笑道:“被她拿捏的男人很多,而我跟你们不一样。” “我永远会是她心中的no1,而你只会是她万千选项之中的pnb。” 毕竟,他曾充斥在她的生活里,她所掌握的每项技能,包括所用的每种手段,无不渗着他的影子。 她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她刚才弹出的曲子,无不彰显着他的言传身教。 两年无数个日日夜夜,够她学很多了。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第一反应想到他,而不是那些无趣庸俗的蚊子。 往后还会有更多时间,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学。 江泠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里的想法被这个男人,血淋淋地剖开出来展示给人看。 “沈书礼你够了!不要再说了!” “你自以为很懂我,实际上并没有,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拿捏男人,我只想要安稳自由的生活。” “当然,这是你这种怪咖所不能理解的层面,因为你从来就没有享受过自由,所以你见不得人好,你也想拉着我跟你一起坐一辈子的牢!” “你休想!” “你真的很可悲,你家人不放过你,你也不放过你自己!” 第78章 就算你可悲,我也不会可怜你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咬牙切齿地对他吼出来。 胸腔里积压的气,终于有发泄的地方,但她还是尽可能的平静下来。 因为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弱者只会抱怨环境。 强者会选择解决环境。 他手把手教她的。 “可就算你可悲,我也不会可怜你,我只会鄙夷你。”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自私又虚伪,你从来只考虑你自己,你从来只想满足你自己的贪欲,为什么你不自由,你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因为贪欲是你最大的囚牢啊,活该你坐一辈子的牢!” 她字字句句,无比贴近他此刻的心境。 一股名为悲痛的情绪涌上心头,准确而言是又悲又喜,悲痛她的无情与狠心。 喜悦她对他是如此的了解,世上估计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了。 他很高兴,很高兴这个十分了解他的人会是江泠晚。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他不自由啊…… 此刻的沈书礼,居然是兴奋大于悲痛,极度的喜悦逼得他全身上下的细胞,又开始激动了。 寒月立于天幕之上,阴云逐渐遮挡住它散发出的寒光,试图将这轮寒月吞噬,将洒向大地的最后一点光吞没。 而沈书礼就在月下长身而立,微风拂过,身姿卓越单薄,好似要被风吹倒。 他于逐渐微弱的寒光之中,任由黑暗将寒光吞噬殆尽,将他隐没。 他兴奋得热泪盈眶,眼眶都在泛红。 居然有人能理解他的贪欲啊,他怎么能不高兴? “可是,人不都是自私的吗?是人,都有贪欲啊晚晚。”他顾不上盈眶的热泪,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反过来告诉她。 至少从他出生到现在,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很自私,都被贪欲所支配,自私才会被他屠宰,如同行尸走肉。 可他不算行尸走肉,他在享受内心深处的贪欲,并且疯狂将它饲养扩大,让它肆无忌惮的成长蔓延。 贪欲只能是他手中的利刃,并不足以支配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只不过是在享受我所拥有的权利……而已。” 谭晟听得头皮发麻,完全颠覆他对沈书礼的认知。 不对,江泠晚逃跑成功的那天,他就已经疯了。 江泠晚说得对,他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但也是清醒至极的疯子。 清醒的沉沦在自己令人发指的行为思绪之中。 “那你享受,别带上我,我无法与你共情,我的自私跟你的自私,不同频。”江泠晚冷着声回答他。 “我就是再蠢,也不会选择跟一个疯子共度一生。” 同时,她还给自己留了余地,也给了沈书礼台阶。 她怕沈书礼又要发疯,怕他控制不住做出什么灭世之举来。 所以她沉下心来,去跟他解释,去跟他诉说,去解决这个本质上的问题。 “不可否认,从某种意义上,你确实了解我。” “但你这么了解我,不可能不知道,你的每一次逼迫我,每一次冲我发疯,都是在把我往远了推。” “非要越推越远,让我彻底心死,没了生存的斗志,你才肯醒悟吗?” “就算你不被那个东西操控,你这样逼迫我,也还是会把我逼向死亡,那你还是和他没什么区别……” “真正的爱,真正的心疼,从来不是逼迫,不是你不杀我,就等于心疼的……” “你一向聪明,神机妙算,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我教你吗?” “我现在要离开这里,如果你拦我,就还是在逼迫我,把我往外推。” “沈书礼,你要真爱我,真心疼我,就不要拦我。” “你要拦我,我就会对你彻底心死,永无回头的可能。” 说完,她带着谭晟离开露台。 单独留下孤寂落寞的沈书礼。 他果然,真的没有拦她。 心死莫过于人死,她说得太绝。 他竟然没有勇气再拦她,如果他拦她,就代表他不爱她,他不疼她。 她走后,连那盏本就微弱的灯也无情的关了。 寒月彻彻底底被阴云遮住,最后一丝光亮也无了,他彻彻底底被黑暗所笼罩,胸腔里积压的悲痛在这一刻全部释放,高涨到不可压抑的地步。 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真的是疯子吗? 可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自己道理的啊…… 强烈的血腥味,再度从喉腔涌出来,极度的悲痛如汹涌的浪潮一般,疯狂席卷、吞噬他。 失去她的时日里,咳血的次数很频繁,他习惯性地拿出帕巾,掩着唇擦拭血迹。 他走到她才坐过的软凳前,坐在她原本坐的位置,试着去弹一遍她才弹过的曲子,克罗地亚狂想曲。 尽管隐没于黑暗之中,看不到琴谱,他的绝顶智商令他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曲谱早已铭记于心。 他试图去体验她的心境,试图去理解她,去感受她,给自己创造一场她曾体验过的听觉盛宴,流畅富有感情的琴声,伴随他的热泪,一同流泻。 他开始思考问题,他真的,真的从没心疼过她吗? 他从没被心疼过,他也不知道心疼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真的,真的不爱她吗? 原本他认为,金丝雀跟妻子其实没什么区别,都一样在他身边待着,名称不同罢了。 毕竟,有证也还可以离,所以有没有于他而言,形同虚设。 可直到她跟李念念公开承认,他是她男朋友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合法化是多么好听,令他向往的词汇。 他在那一刻起,就无比想当她合法的丈夫。 他努力挣扎,拼命争取的东西,于她而言,只是垃圾,是压迫。 他开始反思,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开始反思。 脑海中不断闪过她俏丽可爱的模样,曾无数个日夜,依赖着他。 他们也可以过安稳自由的生活啊,他可以给的。 那两年里,不是挺安稳自由的吗? 她事事依赖他,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每次……都在帮她解决问题啊。 她每次都会甜甜的窝在他怀里,对他说:“沈先生,你真好。” 她在国走丢的那天,他急坏了,找了她整整一天,最后在警局里找到她。 她哭红着眼,扑到他怀里:“沈先生,你终于来了……” 实实在在令他动了心,伸手将她拥住。 第一次被人需要,他的心是别扭的,所以忍不住凶巴巴地吐槽她:“蠢死了。” 工作原因,他的号码很多,可四年来一个都没换过,每一个都能联系得上他。 他担心有一天,她再走丢,联系不上他怎么办? 可现在,他该醒悟了,她不会再第一时间联系他了…… 她不再需要他了。 她怎么能在两年后,这么无情地将他利用完了抛弃,将他单独扔在黑暗里…… 他甚至真的被她骗到了,天真以为那两年里,她是爱他的,也早已习惯了她的依赖。 曲子中断,他再度控制不住地咳出鲜红刺眼的血。 第79章 干掉他 从楼上下来后,江泠晚朝陆瑶歌跟商迟的方向走去,谭晟一声不吭地紧跟其后。 “晚晚,你听说了吗,刚刚外头有人要砸场子,就你扔出去那个富二代。” “不知道被谁打得鼻青脸肿的,简直是大型爽文现场啊哈哈哈。”陆瑶歌把听来的风声,告诉江泠晚。 江泠晚还没回过神来,她刚刚把沈书礼,狠狠骂了一顿,简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沈书礼呢?他不是也来了?”商迟扫了一圈,都没看到沈书礼的影子。 谭晟轻哼一声:“楼上。” 闻言,商迟放下酒杯,起身上楼。 陆瑶歌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一脸失落,叹一口气:“看,商迟对沈书礼比对我还上心。” “满脑子全是沈书礼,干脆他们凑一对得了。” 她与商迟之间,永远是她主动,商迟就跟万年不化的冰山似的,怎么也捂不热。 “等等,你们俩刚刚在楼上,那沈书礼也在楼上……这不是……”陆瑶歌很快反应过来,上面可能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话没说完,她又止住了。 她知道,江泠晚不想再去纠结类似的问题。 江泠晚自顾自喝着佣人送上来的酒,什么也没回答。 谭晟也只字不言,楼上江泠晚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给他心里带来舒畅。 反而压得他难受极了。 原来她跟沈书礼之间,发生过很多很多事。 原来她跟沈书礼之间,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她并不是真的对沈书礼一点感情都没有,他感觉得出来,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看似他赢了,实则彻彻底底的输了。 她好了解沈书礼,而沈书礼同样也了解她。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看明白,江泠晚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 商迟上楼后,看到的是立于黑暗之中的萧索背影。 “哟,自闭了?”他开了露台的灯,抬步迈出去,到了室外,顺手就抽出根烟,拢着火机点燃。 光线重新回到沈书礼身上,驱散了周遭的寒气与黑暗。 沈书礼冷睨他一眼,冰冷地开口:“嘴不会说话就捐了。” “小丑了哥,费尽千辛万苦把人捉回来,送到别的男人怀抱,还得是你。”商迟没被吓到,反而嘲笑起他来。 沈书礼才平复下的心情,再度被商迟激得微微起伏,消瘦的下颌紧绷着,就连目光也充满杀意,菲薄的唇瓣轻轻张合:“打一架?” 他跟商迟不是没动过手,反而经常动手,动起手都是真格的。 又凶又狠,两败俱伤,打完再握手言和,一起进医院。 “别搞,那次住了半个月的院,回去差点没被骂死。”商迟笑容一僵,不再调侃他。 “创宇生物科技,我谈完了,他们不同意收购,别说三百亿,你就是出一千亿他们也不愿意,这可是国内最顶尖的生物研究团队,也是他们毕生的心血,给多少他们都不卖。” “但你可以以投资人的形式入驻当股东,简而言之,合作共赢。” 沈书礼听后,鄙夷地轻哼:“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你还没说你要整这玩意儿干什么,想从金融转当科学家?这可是跨领域了,中间隔着一条太平洋呢。”商迟才没将他的话放心上,沈书礼这张嘴,真的是从小毒到大。 他怀疑沈书礼是吃毒药长大的,但不影响他们成为兄弟,毕竟他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准确而言,沈书礼就是行走的印钞机,谁会拒绝跟印钞机做朋友呢? “你真别搞笑,这跟道士突然说要去妓院没什么区别。” 沈书礼凤眸微沉,只说:“有东西妄图操控我,所以我要干掉它,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是想亲自当活体实验?让那群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研究剖析你?”商迟目瞪口呆,他看不懂,完全看不懂沈书礼的操作。 什么操控不操控的?还能有人会被操控? “说真的,你没必要,怎么可能会有操控人的东西呢?” “你就是心理压力太大了,多找秦恃看看病,比你找科研团队靠谱多了。” “你见过人生病了,找他妈兽医的吗?你做人别太奇葩。” 沈书礼脑子大抵是坏了,他一度怀疑,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他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智商超高的沈书礼吗? 还是说,他被江泠晚玩傻了? 然而,沈书礼并没有再回答他这些问题,只是冷冷开口:“这是你达不到的高度,你只需要配合我的计划走,就可以。” 虽然他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人,可当下想要完成某种于他而言,艰巨的任务。 他就绝不能孤立无援,他需要趁手的工具人,需要可以支配的资源。 定下这个目标以后,他甚至立好了遗嘱。 这世上唯一有资格获得他一切的人。 只有江泠晚。 当然,他才不会跟这个狠毒无情的女人说,否则以她毒辣的性子,一定巴不得他早点死。 就连死,他也不愿意带她走呢,因为他真的,真的很不想成为那个亲手杀死她的人啊…… - 宴会结束,宾客开始陆陆续续退场,江泠晚没有选择留下来,不想帮江若兰清场,一点忙也不想帮。 不仅不想帮,等她酒醒以后,还想报复她。 等下次家里摆宴,她就把江若兰的仇家全请过来通宵开趴。 保镖护送着她回去,场面壮观极了。 五辆车团团围着她的迈巴赫,生怕她会被突然截杀似的。 阴云退散,月明星稀,司机在前面开着车,江泠晚躺在后座闭目养神,惬意十足。 她的黑影兵团可真是给足了安全感。 对了,她请黑影兵团用的还是沈书礼的钱。 在她把出行的银行卡余额捐给山区以后,沈书礼又给她补了回来,还大手一挥多给了她几千万。 要不说她请二十个呢,但凡看入眼的猛男再多点,她能请一百个。 车子驶到别墅门口,门口停放着一辆极尽奢侈的深黑色劳斯莱斯,沉睡在暗夜之中,等待着它的主人来将它唤醒。 影影绰绰下来一个挺拔的身影,来人拥有英俊绝伦的容颜,五官轮廓深邃,就连骨相的线条也完美得无可挑剔,那双如星辰般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盯得她毛骨悚然。 这么快就冷却好了? 江泠晚后退了两步,身后围上来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 她渐渐心安,冰冷地动了动唇: “干掉他。” 第80章 所以,不管我怎么做,都没有回头路了,对不对 江泠晚绝美的小脸上,泛着微醺的红晕,大脑深处源源不断地传输混沌,可她还是镇定地下达命令。 在她说完那三个字后。 沈书礼的表情没有过多变化,只是冷静地凝视着她,深沉的眸子浮起一丝深意,薄唇荡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泰然自若的模样,完全没有威胁到他,尽显松弛感。 晚风萧瑟,空气中弥漫着腥风血雨,二十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团团将他围在其中,皆是训练有素的壮汉。 他居然……不害怕吗? 下一秒,刺眼的光线将整条道路照射得跟白天一样,驶来三辆豪车,下来十来个身着黑西服的壮硕男人,皆是他最得力的打手。 硬生生为他开辟出一条道来。 只听沈书礼轻声道了句:“清了。” 嗓音低醇温雅,语气却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大型武打现场在她眼前展开,针锋相对,赤身肉搏的击打声灌入她耳,刺激又壮观,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而沈书礼就在人群之中,傲然鹤立,轻松避开致命伤害,抬手就将拦在他眼前的男人抡倒在地,优雅地踩上男人的手腕,像碾碎泥块花瓣一样狠狠碾着,痛苦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而他身上的衣装,一点也没乱,依旧衣冠楚楚,斯文高贵得像皇室中的贵公子,与当前的混乱格格不入。 甚至连皱褶也只生了一点,他随意地抬手轻轻拍了拍,皱褶平了。 她耳边全是惨烈的痛叫声。 江泠晚望向这个矜冷骄贵的男人,眸底却戾气十足,宛若苏醒的恶龙正视若无睹地步步迈向她,仿佛要将她拖入罪恶的深渊。 她惊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下意识绕开这个男人拔腿就往家跑。 太可怕了! 沈书礼毫不费力地将她捞进怀里,禁锢着乱动挣扎的身体,盯着她吓得苍白的脸蛋,酒意退了一大半。 捏着她的下巴亲吻她的红唇,强硬地抵开,在一片乱战之中接吻,热情纠缠着她,连胸腔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唇齿之间充溢着酒香味,还有丝丝属于她的芳香,令他痴迷极了。 不由得加深,再加深,她报复性地撕咬他,血腥味渐浓,并没给他带来痛苦。 沉眸深处溢出强烈的嗜血之意,痛快而布满危险的杀机。 他拧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配合地完成这个激烈至极的吻,几乎要抽干她所有的力气。 直至战斗结束,毫不意外她的人被打得人仰马翻,全军覆没,而他的人完美收官。 “干不掉我呢……” 沈书礼才缓缓松开她,极其罪恶地俯头在她耳边低语。 修长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绝美的脸蛋,另一只手箍着她的细腰,力道惊人,疼得她快痛呼出声。 “换我来干你怎么样?或者你亲自干我也行……” 近似恶魔般的低喃,充满了玩味与桀骜。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耳边,他又极近恶劣地吻上她的耳垂,闪烁着强光的水钻耳坠泠泠作响,深切的感受到她在瑟瑟发抖,甚至吓得脸色苍白。 “沈……沈书礼,你有本事再给我一次机会……” “下次,下次我请一百个!”江泠晚颤抖着身体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牙关都在发颤,坚决不能认输! “没有下次了,晚晚。” “你请二十个我都醋得要发疯,一百个你是想我死吗?”沈书礼低冷地警告她,眸光中迸射出强烈的冷光。 江泠晚也愤愤地回怼他:“你死了才好,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你放心,这些没用的废物,我会一个不留,全部处理干净。”他冷哼一声,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说完将她横空抱起,往那辆低奢的劳斯莱斯走去,她的挣扎在男人的禁锢中显得弱小而无力。 “你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 才一上车,司机就自觉地启动车子,驶离这片混乱的场地。 车内的空间不是很大,江泠晚狠狠地在他身上挣扎着,一口咬上他的肩,用力撕咬,甚至咬出了血腥的味道,依旧不松口。 可于沈书礼而言,不痛不痒,他跟没有血肉没有心的机器一样,任由她挣扎,任由她撕咬。 他反而低声讽刺道:“本事见长啊。” “拿我的钱,雇佣保镖来干掉我,你怎么敢的?” 他紧紧地拥着她,身躯隔着薄薄的布料,能真切感受到彼此身上的体温,属于她的清香味逐渐抚平他躁动不安的心理。 他很想,很想在此将她撕碎,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至少在这里不能。 “还不是沈先生教得好。” 江泠晚渐渐放弃挣扎,准备故技重施:“看来沈先生,又想把我往外推了。” 谁料这次沈书礼没上当了,反而抬手擦掉她唇边的血迹,似笑非笑地嘲讽她:“故技重施?这种毫无逻辑的话术,最多只能骗我一次。” “不拦你,放你走。” “以你的冷血无情……会头也不回的一直走。” “那么,你告诉我,回头路在哪?” 他的嗓音好听极了,就连质问她的口吻,都带着无穷的缱绻,温柔得像和煦的春风。 可在江泠晚听来,却觉得无比冰凉,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推翻她的逻辑。 是的,就算他不拦她。 她也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一直走,绝无回头的可能。 好歹毒清醒的男人,真特么难骗啊。 此刻她的嗓子紧涩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她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腰肢却被锢得越来越紧,她越挣扎,力道就越重。 直到她无力地放弃为止,沈书礼眸光晦暗,微微低下头,抚弄她的手指,与她白嫩纤长的手指相互纠缠着。 带了些胜利者的愉悦,可说出的话却带了一丝自嘲:“所以不管我怎么做,都没有回头路了,对不对?” 江泠晚咬着红唇,没有回答他,不回答就是默认。 她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前,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 沈书礼拉起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亲吻,亲吻她的无名指,思索着该买什么样的戒指,才能配得上她这双如玉般的手。 她逃不掉了,彻底逃不掉了。 “明天领证。” 江泠晚几乎是想都没想,大声否决:“不行!” 第81章 系统的真相 “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沈书礼面色阴沉,语气极其生冷。 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做好被拒的准备,可真正听到她这么果断的拒绝时,心里还是没由来的闷堵。 “既然没有回头路,我们就往前走,走出一条路来。” “晚晚,我总有办法推着你往前走。” 他已将威胁暗示到底。 江泠晚顿了顿,只问他:“那林舒禾呢,她怎么办?” “你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你并没有拒绝她,不是吗?” 林舒禾才是天选女主啊,结婚意味着剧情要乱了套。 看看把女主搬出来能不能救她一命…… 沈书礼听后,轻笑了一声:“她怎么办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早把她开了,真的。”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晚晚,为什么我说的,你从来就不信我?” “你看到的,并不全是真相,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你看到的永远只会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那一面吗?”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眶有些红润,忽然又很高兴,高兴她在介意他,吃他的醋。 证明她心里还有他,一直有他。 “晚晚,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能跟你解释。” “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跟你是同频的人,她早已算好你要走的每一步,设计让你看到。” 沈书礼说的每一个字,都惊得她毛骨悚然,这个男人真的是太聪明了。 他清楚的洞悉到一切,甚至还想破坏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 确实没看到林舒禾了,他居然真的把女主开了。 所以,从沈书礼的话来说,林舒禾也是穿书人,她也有系统,可以操控沈书礼。 她甚至也能精准的预判到她的走位,所以总能适时地跟她碰面,这是为什么呢? 她明明没有按照剧情走,林舒禾为什么会知道?一定是有人告诉她,有人在给她实时定位。 那个人,她心里已经有数。 江泠晚沉默了很久,手心的疼痛将她从思绪里拉出来。 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指甲深深陷入她的血肉里,掐得泛红生疼。 “林舒禾现在在哪里?”她动了动唇,也大致猜到,沈书礼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能操纵他的人。 沈书礼紧紧拥着她,嗓音有些嘶哑:“当然是等待着被剖析啊,妄图操控我的人,绝无生还可能,可你知道吗?她说……她要是死了,你也会死。” “从我意识到她对我有吸引力的时候,我特地去找过她几次,去验证我心里的猜测,就是被陆瑶歌撞见的那几次,在商迟的公司。” “呵,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陆瑶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可她说的都是假话啊,因为她也被操控了。” 其实,被操控的,不止陆瑶歌一个人。 因为,全世界都在阻止他们呢…… “可我就是知道,也不想阻止,我想看到你为我哪怕吃过一次醋。” “可是……都没有。”他收在她腰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为了让他放过她而妥协。 江泠晚忍不住轻声骂他:“疼,松手,松手!” 沈书礼才恢复状态,渐渐地松开她: “记得我带她出国的那几天吗?我找人把她催眠了,送到一个研究团队里剖析,显示数据一切正常。” “可我从不相信,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有能力操控磁场?” 他一字一句地跟她解释,希望能挽回她要逃的心。 所以,他只能伺机而动。 直到他听说创宇生物科技公司,在研究生物体有无重生穿越的说法时,十足把他吸引到了。 他怀疑,江泠晚可能不是这个世上的人,林舒禾也不是。 直到那天晚上,他因窒息而彻底失控地推开了她,他深刻意识到,这个事情必须要了解。 所以,他大晚上去找林舒禾摊牌了,他把想问的问题,全部写在纸上,让助理替他传达,免遭一苦。 可没想到,她还是嘴硬,什么也没逼问出来。 可在没得知真相之前,他确实无法对她严刑逼供,对付嘴硬的人,还得用一定手段。 于是,他强忍着禁制给他带来的痛苦,当晚就把她开除,并且花了三天的时间,动用手段,让她家背上巨额的债务。 压迫她主动来沈氏集团招供,可没想到,那天江泠晚也来了。 是他逼走了江泠晚…… 那五天里,他在无限的自责与痛苦中度过,咳血已成了习惯。 他知道了某些虚幻的剧情,林舒禾居然说他会爱上她,居然说江泠晚是个无恶不作的坏女人,甚至还说,他亲手杀死过江泠晚…… 这怎么可能,绝无可能。 哪怕他知道了部分剧情走向,他依然不能放过林舒禾,毕竟这个女人妄图操控他。 江泠晚扯了扯嗓子:“你真的能干掉那个东西吗?” 她心里有数了。 所谓的系统,从始至终,都在偏向林舒禾,逼她做林舒禾女主剧本的炮灰。 摆烂四年不冒泡,却跑去当了女主林舒禾的引路标。 所以,在系统的强行干扰下,她这两年来,没有一个纸片男人愿意跟她结婚,一旦她结婚,就会破坏剧情主线。 所以,她所谓的空窗期,都是在为后续的剧情做铺垫,所以不管她怎么走,路都会自动为林舒禾铺开。 所以,她每次都能精准的遇到林舒禾跟沈书礼在一起,就连陆瑶歌也在被系统操控,不停对她添油加醋,林舒禾跟沈书礼在一起的事。 当然,这是无意识的控制。 系统爆炸,并不仅仅是因为男主黑化强行冲破禁制,而是因为,他叠加了囚禁了林舒禾这个buff,意图活体剖析她,强行破坏主线。 沈书礼顿了顿,没有给特别肯定的回答:“如果干不掉,我会先行自尽,绝不会杀你。” 系统为什么操控不了她呢,她想她找到答案了。 因为她跟林舒禾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们是活生生的活体,不受磁场电流所控制。 系统只能通过梦境来干扰她,而这梦境也被陆瑶歌的无意之举破了。 证明,这个世界是有漏洞的。 那么沈书礼呢,他又是怎么受住的? 事到如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沈书礼,我帮你。” 她眼睛有点酸,所以她这些年来,做的无谓挣扎,还比不上主角的觉醒意识。 她成功逼疯了沈书礼,成功…… 让他产生了自我意识。 如果她没逼疯,剧情的走向,还是会操控沈书礼,亲手杀了她。 所以,这个世上只有三个人有自我意识。 第82章 明天我们就领证 沈书礼听到她的话,身体有些僵硬,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她居然,自己承认了。 甚至还说出要帮他的话,其实他有一万种方法,逼迫这只金丝雀主动开口。 可他舍不得,他一直把囚禁她那夜的话记在心里,她说她有难言的苦衷。 所以他不强迫她。 “真的,但你别问我怎么来的,好吗?”江泠晚点点头,懒得挣扎了,靠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那个东西,现在被你整坏了,它维修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她将系统的忠告全盘托出,而系统此时正在养伤,是个绝佳的大好机会。 “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那个禁制会重新出现,你会再被操控。” 真的没想到,到头来还需要她费尽心思逃离的男主,来替她开脱。 假如她今晚不问林舒禾,她是不是就永远得不到答案。 “晚晚,你说我不把你当人……实际上,你也没把我当人,不是吗?”沈书礼没回答她上面的话,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有些失落。 她原来一直都知道,知道他会被操控。 “沈书礼,我以前从没把希望放在过你身上,因为我觉得这个任务太过艰巨,我觉得你完不成。”江泠晚也没明确回答他,轻叹一口气。 “可是,现在没有别的路走了,完不成等待我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联手把它干掉好了,你说呢?” 所以,她眼下不能再想着逃跑了,她必须得先把这个偏心眼系统干掉。 否则她再跑一万遍都没用,系统还是会把剧情更正回来。 “我无法确定你的说辞,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给过我任何安全感。”沈书礼目光微沉,英俊的容貌下是一片阴霾,将信将疑。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说假话,借机阻止我,因为你从始至终,一直都在把我往林舒禾身边推。” “晚晚,你能给我点安全感吗?” 他最后一句的语气,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她的心。 “明天我们就领证,要死我们也死一起,同归于尽,这样你能放心吗?”江泠晚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她当然要跟男主领证,男主在破坏剧情啊,她当然要配合。 等系统回来,还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何乐而不为呢? 等把系统干掉,她就是真正的自由之身了,到时候再脱离沈书礼,简直是轻而易举。 因为不会再有系统剧情的自动更正。 沈书礼被她气笑了,真的,他想过无数种方法去威胁她妥协。 却没想到,她会因为那个禁制,而同意嫁给他。 而她知道的不少呢。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干很多事。 “晚晚,这两年,你真的跟我学了不少。”他又气又无奈,怀里这个女人,跟他实在太像。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江泠晚听后,只笑一句:“当然是沈先生教得好。” 红唇瞬间被人封住,再度被深切的吻打断她的思路,深沉而缠绵,不再像今天晚上乱战中的强势掠夺。 不管怎么样,她至少是同意了,同意嫁给他…… 这夜的沈书礼难得没动她,只是跟她同榻而眠,可她却睡不着了,哪怕她晚上喝了点酒,头都是晕的。 因为她居然为了干掉系统,同意跟沈书礼领证,她需要他这把利刃,需要他无穷的财富。 翻来覆去之下,她还有些紧张,忽地被身旁的男人扣住细腰,拽到他温热的怀里,抵上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低醇沙哑的嗓音夹杂着热气,在她耳边回荡:“明天领证,要给你个好的精神状态。” “所以我不动你,不代表我不行。” “你再乱动一个试试。” 他明天并不想跟一只熊猫领证。 “要不,我去隔壁?”江泠晚更紧张了,吞吞吐吐地回答他。 沈书礼直接翻身将她压制住,扣着她的手腕摁到柔软的床单上,呼出的气越来越热,眸色沉得像漆黑的黑曜石,正于黑暗之中凝视着她。 望着身下紧张得不能再紧张的女人,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紧张,用着小心翼翼的眼神窥探着他的表情,心跳砰砰加速。 她以为他是醉了,酒后乱性,实际上并没有。 他很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干什么。 第一次的体验并不愉快,她疼得眼泪直掉,咿咿呀呀哭了一晚上。 可他却并不打算停下,总要经历这一步的不是吗? “沈先生,我疼……真的很疼……”她哭着哀求他,声音柔嫩娇美,刺激着他每一寸神经,连带他的身体都是紧绷的。 “晚晚,忍忍……”他尽可能去亲吻她的唇,撩拨她的欲望,让她适应他。 实际上,他也没有经验,看过不少,但没有实操过。 在国留学时,他就开始操手华尔街基金金融,参加过无数所谓精英名流的party,见过一场又一场大型春天活动。 这个圈子里充满了野性与自由,可以随心所欲被贪欲所支配,贪恋金钱所给他们带来的痛快,贪恋性方面上的放纵。 毫不例外,他的心里也潜伏着一匹恶狼,否则他怎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踏入这个圈子呢。 而他不屑让自己的东西,与那些肮脏下等的生物相触碰。 他享受的是无穷的财富,无穷的征服欲,无尽的战斗,吃下国乃至欧洲澳洲拥有数亿资产的羔羊。 御风投行,只不过是他其中一个蛊池。 他所拥有的资本,早已富可敌国,早已超越沈家给他带来的标签,可就连小小的沈家,他也不愿意放过呢。 可这一切,他才不会公布,国内有一个着名的词,叫藏拙。 世上总有人看不得人好,藏拙准没错。 千忍万忍之下,他最终还是起身去了浴室,水流声哗啦啦的响起。 留下江泠晚轻呼一口气,默默起身去了隔壁房,顺手把熏香一起带过去。 第二天,沈书礼特地推了全部事务,早早带着江泠晚去民政局。 梦幻一般地领完了结婚证,程序不复杂,却给他的心里带来了愉悦,比拿下国那块硬骨头还愉悦。 而某位沈太太完全没有结婚的喜悦,从民政局出来的第一句便是:“能带我去见一见林舒禾吗?” “你是以什么身份求我?”沈书礼面上浮起一丝不悦,眸底泛起微怒。 —————— ps:简而言之,书里的所有npc都在受剧情的操控,包括陆瑶歌,商迟。 而谭晟没有是因为他于剧情之外了,原书并没有提过他这号人,他本质上也影响不了主线发展,所以没被操控。 而女主两年结不了婚是因为系统的干扰,为什么林之樾没被干扰,因为暗示着男主要回国阻止搞破坏了,所以系统没必要再加以干涉。 包括女主前面第一次开车逃跑,系统派了小偷把她车砸了,阻止她逃跑偏离剧情。 第二次,逃跑成功,系统借助磁场干扰,女主水土不服生病,帮男主拖时间,把她抓回来。 所以,女主怎么走都是必死局,只能把系统干掉是唯一出路。 男主在家里的反抗,暗示着他对剧情系统的反抗。 陆瑶歌的每一次出现都是在推动剧情主线,看似在凑合男女主,实际在试图添油加醋,把他们分开。 她没有个人的感情色彩,生活一切都围绕着商迟而转。 而商迟为什么迟迟不动心,因为原书根本没写到他会动心,这也就是为什么爱而不得装傻充愣的本质原因。 等一切僵局被打破以后,世界会重新恢复本来的色彩,陆瑶歌不再恋爱脑,商迟开始学会动心,追妻火葬场。 这个世界的所有npc,目前只有男主是觉醒状态。 而他的觉醒原因,是伏笔,往后会写到,本质上男主跟原书男主不是同一个人,至少一个灵魂是活的,一个是死气沉沉的。 ╮(‵▽′)╭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码字不易,不喜欢的宝点关掉就行~ 第83章 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要领证的人是他。 领了证还不高兴的人也是他。 江泠晚有点无语,但还是面带笑容地回答:“当然是沈太太啊,你带还是不带。” “不带那这沈太太也别当了,没什么特权的称呼,不要也罢。” 现在的她一心只有任务,她必须得尽快见到林舒禾,去解开她想解开的谜题。 沈书礼:“……” 这个女人还真是,完完全全把他当工具人使啊。 结个婚能这么耻辱,他大概是第一人了。 胸腔里积压的不爽呼之欲出,但还是被他强行压住,牵起她的小手,带她往布加迪的方向走。 果然,很配合的带她去了禁地,那是一家地下实验室。 沈书礼带她走过幽长的通道,通道一片昏暗,他们所及之处渐渐亮起白色的感应灯,可当他们离开后,光又迅速泯灭,周遭空气幽寒。 他能感觉到,她牵着他手的力道渐渐加大,薄凉的唇瓣不自觉划起一抹微浅的弧度。 “你什么眼光?非要买个跟鬼屋一样的实验室。”江泠晚心底发寒,情不自禁靠近沈书礼一点,小声吐槽他。 “这里设了磁场结界,以便我靠近她的时候,不会再感受到吸引力。”他轻声解释,无意识的举动,握紧她的手指。 “你逃跑以后,我就已经开始研究。” 他早就花了高价聘请,创宇生物科技的研究人员过来秘密钻研,研究林舒禾的身体究竟跟常人的有什么不同。 当然,这一切是在林舒禾昏迷的情况下完成的。 因为她一开始实在太不配合。 创宇生物科技的人研究出东西,他才兴奋地想把一整个公司收购进来,以便他更好的剖析干预。 可那群老顽固死活不愿意,给多少钱都不愿意。 他现在只能以股东的形式,花三百亿入驻创宇生物科技。 “晚晚,我跟你说过的,我有信心干掉那个东西。”他轻描淡写地对她说。 林舒禾被抓的期间,经费都在以每秒十万的速度在燃烧,可他无所谓,只要能研究出东西,就算全燃烧光了也无所谓。 钱乃身外之物,没了还能再赚,毕竟国外那群羔羊会源源不断的诞生出来给他屠宰。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没有道理,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团队的?”江泠晚支支吾吾道,然后好奇的问他。 “从我意识到禁制这个东西的存在以后,就开始寻找了。”沈书礼把她带到实验室门口,验证了指纹,大门才开。 内部是无比宽敞偌大的空间,还区分着不同的区域,实验室分区,令人眼花缭乱的机械设备,还有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空气间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 来了一个年轻的人接待沈书礼:“沈先生。” 那人又看了江泠晚一眼。 沈书礼微微一笑,介绍:“我太太。” “沈太太。”那人才对江泠晚说道。 “人是清醒的吗?”沈书礼拉着她的手,带她往里走。 “是清醒的。”接待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江泠晚居然有点紧张,第一次见这么复杂的机械程序,已然来到她的知识盲区,忍不住小声问他:“沈先生看得懂吗?” 沈书礼斜睨她一眼,眼神冷得跟刀子一样:“看得懂我要他们何用?” “你也不懂,哈哈还有你不懂的……”江泠晚忍不住嘲讽起他,很快又在他惊骇的神情下,收起笑容。 只听沈书礼嘲讽回来:“我是不懂,可我有资本让懂的人替我卖力。” 他就是那个万恶的资本家。 江泠晚:“……” 接待人:“……” “林舒禾愿意让你们这么剖析?”江泠晚也问出疑问来,这是非法囚禁啊。 可问完她就后悔了,杀人他都敢,非法囚禁还有什么不敢的…… 沈书礼森冷笑道:“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愿意。” 资本的力量真的是,强得可怕。 就连江泠晚踏入这个境地,都能感到身体舒心,冥冥之中果然有磁场在操控着一切。 江泠晚下意识想抽出手,她忽然对这个男人,心生出畏惧来。 她很怕有一天,他也会这么研究剖析她。 可沈书礼却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抽离。 “就在这里。”接待人带他们来到一个房间前,房间正对他们的这一面是玻璃墙,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女人动态。 她背对着他们,身形有些消瘦,身着病服,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书。 那个女人,就是消失已久的林舒禾。 “为了防止她有自残倾向,只能全方位无死角盯着她。”接待人解释道。 江泠晚问他:“她没有受到伤害?生活作息这些,有保证吗?” 听到自残倾向,她就有点怕,怕林舒禾万一真把自己整死了,她也得陪葬。 “会有专门的女护工照顾她,这点沈太太大可以放心。”接待人答道。 江泠晚才放下心来,抬眸看沈书礼:“我需要单独跟她交流,有些话,她只会对我说。” 系统大概也给了林舒禾警告,否则她不可能还能存活到现在。 沈书礼没有拒绝她,只跟工作人员叮嘱了一句:“保持安全距离,别伤到我太太。” 工作人员点头:“明白。” “为什么这么说?”江泠晚又看了两眼林舒禾,怎么看也不像会发疯的主。 原本她看到林舒禾就会控制不住的生气,可现在有磁场的干扰,林舒禾看起来温顺多了。 “她意识失控过,伤了两个女护工。”工作人员解释道。 最终,她跟林舒禾还是以监禁的形式,见了面,被监禁的人是林舒禾。 而外面的人是江泠晚。 林舒禾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病态的苍白,在看到江泠晚后,竟情不自禁地对她笑了:“你赢了。”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对吗?你的系统是不是有几天没出现了?”江泠晚没有直白的问,只是隐晦的问她。 “是,我们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拥有同一个系统。我的叫希望,你的叫摆烂。”经过日夜的剖析,林舒禾早已放弃挣扎,眼神空洞无光,就连原本粉润的唇瓣都泛着苍白。 在看到江泠晚时,竟然感觉到有些亲切,看到同胞的亲切感,不再是恶意竞争。 “只是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有任何金手指,还能让那个男人对你死心塌地?”林舒禾反问她,眼神中依旧有一丝不甘心。 第84章 亲生的跟捡来的 江泠晚目瞪口呆,心里极度不平衡:“你有金手指?你居然有金手指?” “你还知道我没有?” 林舒禾扯扯嘴角:“亲生的跟捡来的能一样吗?” “什么意思?”江泠晚逼问道。 林舒禾揉了揉眉心:“我拿的是女主剧本啊,你是恶毒女配,你不就是捡来的吗?” 江泠晚:“……” 听着怎么这么有道理,活该恶毒女配不配有金手指是? “那你的金手指是什么?”江泠晚好奇的问她,她心里是有点佩服沈书礼的钞能力的。 居然能把磁场设置得这么舒心,令她心情大好啊。 以前她看到林舒禾,只想冲上去打她一顿,现在居然能和平交流了。 林舒禾轻哼一声:“你也太没有边界感了,我们好歹是情敌啊姐妹,情敌。” “情屁的敌,我不爱他。”江泠晚毫不犹豫地回怼。 “真的,你没必要操控我,你操控他就可以。” 说完以后她后悔了。 忽然意识过来,这里大概率有监听系统。 果然,外面的英俊男人,戴着蓝牙耳机,面色阴沉得跟要打雷闪电似的。 让她过来谈判,没让她过来发疯。 他阴森森地开口:“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出来!” 工作人员收到指令,往监听室走去。 很快,又被身后低冷的男声拦住:“等等,让她们说。” “我倒要听听她们能聊出什么花来。” 反应过来的江泠晚,小声提醒她:“千万别说那几个关键词,否则世界会荡然无存。” 她还不想死。 穿书者这三个字,绝对不能被揭露。 “你以为沈书礼没猜到吗?这里的磁场,足以隔绝外界的干扰,相当于信号屏蔽,在这里说……没事。”林舒禾轻叹一口气,回答她。 她又解释道:“因为我之前失控的时候,说漏过嘴,发现世界根本就没有被销毁,要么是磁场干扰,要么就是系统欺骗了我们。” “沈书礼在监听。”江泠晚轻声提醒她。 “我知道他在监听。”林舒禾回答,目光有些低落。 说着,抬起头看她:“你人其实挺好的,做恶毒女配可惜了。” “废话,这他妈是我愿意做的吗?真的,我在尽一切可能摆脱命运了,我逃跑过很多次,真的。”江泠晚气不打一处来,怒声斥骂道。 “你但凡少操控我一次,你现在跟他都能生二胎了,真的。” 她感觉自己每一次的反抗,每一次的逃跑,都会发生意外。 好比沈书礼刚回国的时候,她大晚上出逃,来了个小偷专门把她的车窗砸了。 然后第二天沈书礼找上门,逮捕她。 紧接着,她设了调虎离山计,刚到林城就生了一场大病。 包括她找了两年的男人,没一个愿意跟她结婚的,不都是在被操控吗? 林舒禾抬起苍白的面孔,否认道:“是剧本的操控,不是我,我最多只有操控你们情绪的权利。” “比如,你看到我时会心生厌烦,让你当沈书礼的面欺负我,然后我再令他心生同情,操控阻止他做出伤害我的举动。” “结果这个男人卡bug,他让别人来捉我,他坐享其成,你说他恶不恶毒?” 江泠晚:“……” 他跟她怎么就不卡bug,干什么都跟疯狗一样亲力亲为。 没完没了的逮着她,真的烦,烦透了。 “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全盘供出?”江泠晚不确定的问她,对于林舒禾的配合,她还是抱有谨慎态度。 “因为只有你能救我,他听你的,他会为了你去改变结果。” “我被他捉住以后,费尽心思折磨他的意志,阻止他走向你,逼他回来放过我。”林舒禾坦诚回答,这样被囚禁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每天都被四周的空白和监视折磨得想要发疯。 “谁知道他把系统整炸了……” 果然真的验证了江泠晚的猜测。 她气过沈书礼那么多次,就没有干炸过系统,除非还有另一方力量强行干扰。 “其实我是二次穿书了,第一世我面对一群傀儡,肆无忌惮地操控他们配合我完成剧情,那一世的沈书礼有点不配合,所以我操控他把你强行杀了。”林舒禾又解释道。 “当然,不是你,是傀儡。”她又笑着解释,傀儡才不会有这么难搞,她这一次剧本也不需要走得这么艰难。 “结果没想到,杀了你以后,沈书礼直接成了彻彻底底的傀儡,再也没了情感,配合我达到he结局,我们有名无实你知道吗?” “傀儡只会完成书上的指示,跟我结婚,就真的只是结婚,让他睡觉,他是真的只睡觉,和衣而眠,跟机器人没什么分别,爱也不会做。” 江泠晚:“这是我能听的吗?” 林舒禾又道:“你以为我圆满了,实际上并没有,爱而不得的日子,我体会了很久,体会到麻木了真的。” “我以为达到he结局,任务就结束了。” “结果系统告诉我,人物攻略失败,把我重新遣返回来做任务。” “我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 “对了,我说过的,你的生命与我共存亡,我死了,你也会死,所以你最好保住我的命。”林舒禾又警告她,一脸严肃认真的警告她。 “凭什么,你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死?”江泠晚反问她,真的很不公平啊这个世道。 “因为我是女主啊,你也看过小说,不会不知道女主对世界的重要性?”林舒禾坦然的回答她。 小说里可以没有恶毒女配,但不能没有女主。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掉系统,是不是?我也想干掉它。” “因为这一世的任务,我知道彻底完不成了,沈书礼觉醒了,他现在拥有独立健全的人格,我很难再去控制干涉。” “当然,这是系统告诉我的,所以它加大了力度给我权限,拉满了还是控制不住,等系统修复好,估计会再加大力度。” “可就算加大力度,我也还是会攻略失败,极大概率造成上一次的结果。” “完不成意味着任务结算时,我又得重走一遍那样的人生,我不想再来了,倦了真的。” “所以我尽可能的配合你们,你听着,我不是为了帮你,我是为了帮我自己。” 江泠晚听着她的话,忍不住问她:“所以,你现在对沈书礼还有感情吗?” “有,如果没有,我就不会设置出这么多让你遇到的巧合,你所看到的,都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林舒禾毫不避讳的点头。 攻略了两世的人,再怎么冷漠,也得有点好感。 “比如谭晟相亲那天,你看到了他的车,实际上他只是顺路过来,接一下我而已,因为我选的餐厅,是去商迟公司的必经之路,而他碰巧也要去那里。” “比如你在酒碰到我们交谈,系统掐着点向我汇报你的位置,那天他屠宰了欧洲一个资产上百亿的客户,我挑准了时机去找他汇报。” “他兴奋得想要庆祝,转头我就看到了你。” “比如他去商迟公司试探我的时候,系统操控了陆瑶歌的理智,让她向你汇报了错误的信息。” “让你误以为,我们有说有笑,实际上,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 “包括你出逃那天,系统让我掐点赶紧从后面抱住沈书礼,让你看到,让你吃醋发疯。” “谁知道你跑了,系统也很无奈,沈书礼还为此差点掐死我。” 第85章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江泠晚听着她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话。 瞬间又一一对得上了。 所以陆瑶歌三番几次,跟她说沈书礼跟林舒禾有说有笑的出入公司。 实际上,并没有。 包括她那天看到的,都是缺心眼系统设计的,得亏她坚守本心,要真冲上去发疯吃醋。 当场可能要被沈书礼掐死。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沈书礼剖析我,剖析他自己,他都从未想过要动你。”林舒禾把心里话说完以后,轻舒一口气。 又反问她:“你还没说,你怎么让他觉醒的?系统分明说过,你没有金手指。” “我也不知道,这个我也很想探讨,他的内心深处在抵抗,抵抗杀我。”江泠晚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难不成,是因为我两年前把他给甩了?” “那年我碰到了你,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国,只不过你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江泠晚分析道。 “所以,我头也不回的跑了,怕步入剧情。” 她说这些话的同时,也是在解释给沈书礼听。 毕竟那个男人,心里还在介怀她两年前抛弃他逃跑的事。 而她也一直没有给过准确的解释,因为无法解释,系统给过警告,一旦暴露身份,世界必将荡然无存。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系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它说养好伤会来找我继续聊,它下一步的目的,大概率是让我来拯救你。”江泠晚想了想,跟她分析道。 “它联系不上我,从磁场干扰启动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系统的消息,也丧失了金手指的能力,我在这里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林舒禾并不知道修复期,她只知道被抓过来的时候,她没日没夜不在控制折磨沈书礼。 后来突然就炸了,炸了的那天,也是磁场正式被干扰的时候。 江泠晚耸耸肩,回答:“所以,它联系不上你,就来找我了,它说禁制程序修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她是很乐意跟林舒禾合作的,毕竟她手握女主剧本外加金手指,知道的不比她少,况且还是系统的亲女儿。 亲女儿出手,事半功倍好吗? 林舒禾思索一番,慢慢道:“极大概率,下次禁制修复以后,会加大电压,沈书礼要是撑不住,会成为剧情的傀儡。” “因为前世,有过一次失控,沈书礼把你杀了以后,他有过一次觉醒,后来系统升级电压,强行把他控制成了傀儡,他就再也没了灵魂。” 江泠晚再次确认她说话的真实性:“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吗?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出卖我们?” “如果我要出卖你,现在的磁场干扰就不可能存在。” “我虽然跟普通人没区别,但我在,还得我配合,干扰才会在,你可以这么理解。”她苦涩地笑了笑。 “虽然现在不需要我配合也可以启动,但可以证明我的诚意。” 从某种意义上,她虽然嫉妒羡慕江泠晚,能拥有沈书礼完整的爱。 可比起不切实际的爱,她更想为自己去争一线生机,她不想再反反复复在这个轮回中度过。 “你也太强了。”江泠晚终于开始信任她。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跟我供出,甚至做好被你拒绝的准备。” 林舒禾垂着眸,低声说:“沈书礼不愿意单独见我,我只能等你出现。” “你放心,我问过了,他们不会伤害你,会保证你的安全。”江泠晚忍不住安慰她。 “记得谭晟让我签的保证书吗?他说他没安全感,就是我告诉沈书礼你验孕棒的事,我想激他厌恶你来着。”林舒禾鼻子一酸,跟她道歉。 “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太想完成任务了,活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是折磨,我身上积压太多任务。” 干掉系统,意味着所有人都可以得到解脱。 “不怕,沈书礼有钱,可劲造,失败一次我们再来第二次,第三次。”江泠晚没放心上,想对付系统,从来不是只靠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如果没有剧本强加干扰,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林舒禾红着眼,抬头看她,轻声笑了笑。 江泠晚站起身,感到鼻子也很酸,颤着声回答她:“或许。” 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给她带来的暖意。 同样的,她也不想放弃这个同胞。 毕竟林舒禾是唯一一个,跟她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活人。 而她也正在受着系统所带来的压迫。 于情于理,她们都该在同一条战线上。 原本她以为,她跟林舒禾注定要兵戎相见,斗个你死我活了。 毕竟她逃不掉啊,等待她的只有战斗。 从监听室里出来以后,江泠晚失神了很久,抬眼对上沈书礼深邃的眼眸。 他正迈着修长的腿走向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眼眶微微泛红,用着温柔至极的嗓音低声骂她:“你可真该死啊,可以这么果断的说出来不爱我这种话。” 他果然,一字不落地全监听了。 “我不确定林舒禾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跟她说的,都是真的。”江泠晚不确定地开口,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她说的是真的,这里遍布测谎仪,她有一句假话,这里都会收到提示,但并没有。”沈书礼肯定道,既然他肯让江泠晚跟林舒禾见面,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不仅是林舒禾,还包括在场运作的所有工作人员,他都不信任,得有测谎仪实时监控。 以防出现意外,而他眼里容不下意外。 毕竟,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是的,就连江泠晚毫不犹豫说出那句不爱的时候,测谎仪也没反应呢。 她是真的不爱他,一点也不爱他。 从始至终,她都在利用他,把他当成工具人利用。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也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沈先生,你可真聪明啊。”她放心地夸赞他,并没有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甚至没有察觉到沈书礼眸底那抹偷偷划过的失落。 测谎仪适时地发出声响。 “滴滴滴……” 沈书礼脸色一沉:“……” 江泠晚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测谎仪坏了,换一个。” 测谎仪再度发出提示: “滴滴滴……” 沈书礼只冷冷留了三个字:“你完了。” 第86章 听说,你带女人来公司了? 江泠晚选择闭嘴。 在测谎仪面前,跟裸奔没区别,说多错多。 她跟着沈书礼离开实验室,从磁场干扰里出来以后。 瞬间又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很细微,但可以察觉得到。 商迟在外面等他们已久,倚靠在车身前抽烟,姿态慵懒随性。 看到他们出来以后,才迈步过来,把签好的文件递给他:“总部谈拢了,但那边说了,虽然你现在是股东。” “但是,具体实验过程到结果,都得听他们的,还不保证一定成功,其次同时开展两个项目剖析,特别是在总部,需要燃烧的经费会大幅度提升。” “一天至少燃烧一个亿,维持基本供能,这还只是基本供能。” “还需要进口国外顶级设备,药品,防护措施,包括他们的技术专利,并且大部分设备都是一次性用具。” “总合下来,一天五个亿,你确定吗?” 沈书礼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面色一凝,只问:“不保证一定成功,我还得听他们的?” 江泠晚听到那些数字,头都是晕的,能负担得起的人,大概也只有沈书礼了。 商迟有些无奈,忍不住吐槽他:“他们专业当然得听他们的,哥,你别喜提降智。” “什么时候可以开展?”沈书礼没当回事,拉着江泠晚上车,商迟来到主座启动车子。 商迟回答:“加急也要一周左右。” 江泠晚下意识坐离沈书礼远远的。 从出来到现在,她都没敢吭声。 “没有测谎仪了。”沈书礼斜睨她一眼,幽寒的眼神中浮起一丝怨念,语气也带着些薄怒。 这个女人,真的跟他说不了一句真话。 夸他的每一句都违心得很。 江泠晚:“……” “我又不怕这个,只是被上面的开销数额吓到了,毕竟我还没赚到过这么多。”她为自己的心虚解释,但说的也是大实话。 商迟在前面幽幽开口:“你放心,你老公有钱,他努力赚钱就是为了养你。” “消息还挺灵通。”江泠晚轻哼道。 “可不吗?他早上推的事务全到我手里了。”商迟奔波了一上午,就为了考察创宇生物总部,现在语气还透丝倦意。 “你们领证领爽了,我实验室都参观麻了。” 沈书礼有些不悦,眉头轻皱:“商迟,你话多了。” “为什么不用跟林舒禾一套的设备?”江泠晚有些疑惑,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清楚。 “那套只能算初始设备,最多用来布防。” “并不具备侵入她的脑电波,去连接外界的能力,强行超出负荷她会死。”沈书礼淡淡解释,目光漠然,仿佛在他眼里什么也不重要。 坐在前排的商迟静静听着,经过一上午跟专家的交谈,大致已经了解。 虽然他还是不太相信,世上居然有人会被操控,而那个人还是沈书礼。 但完全可以拭目以待,反正燃烧的不是他的经费。 商迟想了想,又说:“其实……如果林舒禾跟你们是同频的人,研究她就够了。” “你没必要,以身试险。” 这句话,他是对沈书礼说的。 沈书礼沉默片刻,只说:“你管的有点多了。” “我讲究的是效率。” 当着江泠晚的面,他不太愿意说。 他研究林舒禾的目的,无非是想切断她们之间的生命关联。 他不想……让江泠晚的生命被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所牵制,更不想她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胁。 而他研究自己,是不想被操控,不想成为那个杀害过她的人。 目的不一样,研究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一样。 商迟叹气,无奈道:“好好好,我不管,你死了我都不管。” 江泠晚昨夜的睡眠并不好,到沈氏集团楼下时,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沈书礼垫了外套给她,以免磕到头。 商迟刚想把她叫醒。 沈书礼又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细致温柔地将熟睡中的女人捞进怀里。 下车时,尽可能减小动作的幅度,步伐平缓的带她进入沈氏集团。 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熟睡中的女人,下属们纷纷面面相觑,仔细看了又看。 他们没看错,自家总经理居然抱了个女人来公司! 没有熏香的江泠晚,此刻正做着噩梦,眉心微皱,额间冒着颗颗汗珠,似乎在跟梦境抗争。 沈书礼把她放到办公室里配备的休息间里,拿出早就备好的熏香燃起来,才渐渐驱散她的梦魇。 望着她乖巧柔美的睡颜,他拿着干净的帕巾,替她擦拭额间的汗,才起身离开,轻轻阖门。 沈严闻着味儿就来了。 办公室外面早已流言四起,之前沈书礼就特地给过江泠晚特权,这会儿又亲自抱着她来公司,众人纷纷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听说你带了个女人来公司?”沈严进门便问,西装革履,虽人到中年,却不乏商业强人该有的气魄。 沈书礼将视线缓缓挪向他,云淡风轻地反问他:“公司明文规定了,不能带?” 公司确实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带女人来公司。 沈严面色一僵,随即嗤笑道:“这不是公司明文规定的问题,你向来知道我们沈家家教严谨,向来注重个人品行。” “你整天跟一个花天酒地的女人厮混在一起,前几天还追着她到林城,这会儿又招摇地带来公司,也不怕给沈氏抹黑。” “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把家风当回事,以前你表现得不是很好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目无章法?” 沈书礼放下钢笔,眸底划过一丝不屑,薄唇轻轻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充满了讽刺:“我目无章法,你应该高兴才是。” “特地跑来批判,并不能给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无法撼动我的地位。” 沈严脸色微变,怒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长辈,肯定是希望你好,你目无章法我该高兴什么?” “身为你的亲叔叔,看你自甘堕落,我还没有批判你的权利了?”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让沈书礼气势减弱。 他面容沉静,甚至连位置都没有起来,随意地玩转着手中的钢笔,轻声笑道:“我可以将你此刻的举动,理解成无能狂怒吗?” “让我猜猜,是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是不是因为你在做的项目被我狙击了,真是没想到,我随手之举,就能让你发这么大的怒……” 他还真是高看了自己的亲叔叔。 沈严脸色大变:“是你狙击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我老公可真厉害啊,一个平a就换了叔叔的大招。” “整天听外面吹这么牛逼,还以为沈严叔叔多厉害呢,狙击一个项目就受不了了。” 声音的来源是江泠晚,她才醒就听到沈严骂她花天酒地,这特么能忍? 书里沈严算一个小boss。 沈书礼的表情变得很古怪,身体里有种奇妙的暗流在涌动,随即压下来。 他的眸光中迸射出一抹宠溺的光,掀了掀薄唇,嗓音柔和:“醒了?” 第87章 逮谁都叫老公 江泠晚的视线与他交融,试图给他传递信息:能干你亲叔叔吗? 沈书礼深沉的眸中浮起笑意:可以。 她想玩就让她玩得开心好了。 江泠晚松了口气,不得不说啊,沈太太这个名号就是有底气,使着胆子怪大的。 “什么老公?你这个女人逮谁都叫老公吗?”沈严十分不悦,一脸嫌弃地回头看她。 “怎么可能?我要逮也逮帅的叫,像你这种的,就不太可能入得了我的眼。”江泠晚走上来,反过来嫌弃他。 沈严成功被她气到,语气再也控制不住地震怒起来:“你是什么货色?敢对我评头论足?” “实不相瞒,上午刚领的证。”她嘿嘿一笑,得意极了。 “都说沈家家风严谨,我看这是要集体翻车了呀,哪有亲叔叔对侄媳妇儿乱吼乱叫的。” “沈叔叔,你人设崩了。” 沈严回头瞪她,脸色气得涨红,声音粗沉:“你住嘴!我们沈家绝不可能容许你这种放荡的女人嫁进来!” 江泠晚扯扯嘴角:“又不是嫁你,你激动什么?” “我老公还没高潮呢,你先高潮上了。” “你……你这个污言秽语,粗鄙至极的女人!”沈严再也绷不住。 “那您都说我放荡了,我肯定不能让您失望啊。”江泠晚装作一脸娇羞道。 沈严被江泠晚气得眼前发黑,回头看沈书礼时,发现他手里拿着红本子,翻开页面,怎么看怎么刺眼。 红本本上亮眼的:结婚证,三个字,属实刺疼了沈严的眼。 “沈书礼,你居然敢背着家里,偷偷跟她领证?”沈严更加绷不住了,差点没气晕过去。 原本他是该高兴,沈书礼居然娶了这么个名声败坏的女人,摆了个漏洞出来。 可这也给了她洋洋得意骂他的权利! “你简直是在给我们沈家蒙羞!” 沈书礼揉了揉眉心,故作为难道:“那怎么办呢?不如您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来干掉我?” “毕竟,以你平庸简单的工作头脑,实在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 “或者跑去跟我爸告状,试试用些孩童的把戏?” 言语之中充满了嘲讽,森冷的笑意像刮起一阵阴凉的风。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上午领的证,下午发的癫。 让她登记,不是让她登基。 完全没有跟他在一起的喜悦,只有行使权力的痛快。 把沈严气走后,江泠晚痛快极了,感叹一声:“铭牌镀了金,就是不一样啊。” “谢谢沈先生的大义灭亲,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 当然,沈书礼要能表演个驾崩就更好了。 她就能当武则天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书礼没有拦她,目送她离开。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唇瓣上的笑意经久不散。 而在他身后的助理,擦擦冷汗,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这也太任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登基了。 “沈总,这么快得罪那位……不太好?”他有些担心自家上司往后的处境,毕竟嘲讽归嘲讽,沈严在公司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沈书礼漫不经心道:“怕什么,死不了。” 然而,此刻的他心思彻底被打乱,满脑子全是江泠晚的胡言乱语。 怎么看她都不是被强迫的那个,他才是。 而江泠晚着急忙慌的逃走是因为,沈书礼看她的眼神逐渐炽热,迸射出的光像要生吞了她。 她再不找机会走,只怕沈书礼会在办公室里做出什么兽性大发的举动来。 - 下午,沈书礼来到秦恃的心理咨询室,秦恃刚接待完客户,看到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我的克制举动,能让她富有生机。”沈书礼坐到他面前,平静地开口。 “只要我一施加压力,她的眼里就没了光。” 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拦她走的原因。 秦恃听他分析,不由一笑:“你才发现吗?” “是人都受不了被压力。” 沈书礼心里压着一股气,闷闷沉沉的,才憋了一天,他就受不了了。 “我一直克制,她就会接受我吗?” 无时无刻不想去找她。 哪怕是领了证,他依然没有安全感,特别是在测谎仪向他验证了她的无情以后。 他心里就疯狂滋生一种名为邪恶的欲念,让他想迫不及待用尽一切手段,占据她的心。 包下一座孤岛,将她永久禁锢在那里,什么时候她动心了,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可秦恃却让他克制,立刻马上终止这种荒谬的想法。 在车上的时候,疯狂给他回信息,并让他下午过来做心理疏导。 “暂时来看会的。”秦恃笑了笑,回答。 “她现在需要你,所以她不会离开,下一步你可以试试撤掉对她的监视与管控。” 沈书礼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到吗?我听你的,减少了眼线,结果换来的是她的背叛。” 也就是那天,他天真的以为,她变乖巧了,结果让她跑去了林城。 所以她这次回来,他加大了人力把控,让她绝无任何逃跑的可能。 其实从带江泠晚过来看病以后,留下来持续治疗的人,一直都是沈书礼。 “你看,你本质上还是没有改变,虚伪的克制你维持不了多久,所以你上面问的问题,根本不成立。” “我能维持住。”沈书礼攥紧手中的水性笔,是秦恃办公室里的,笔身发出咔咔断裂的声音,手背上盘旋着青龙似的青筋,明显而突兀。 气压逐渐降低,低至冰点。 “你看,你又要失控了,你根本控制不住,无稽之谈。” 吐槽着,秦恃又耐着心疏导:“跟她领证的时候,你高兴吗?” 沈书礼回答:“高兴。” 可她并不高兴,她把这一切当成任务来完成。 “那你就把这种感觉当成目标,为之而去付出,你眼下要走的路是,撤除掉对她的监视,你不撤,她永远不会接受你。” “结婚证这种东西,你不是不知道,可以结也可以离,她只要有走的决心,你依然留不住她。” “其次,趁早取消恶意创造让她依赖你的需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你是可以掌控江氏集团,一旦它发生意外,需求是创造了。” “可她不会向你求助,并且还会将一切罪恶的源头指向你。” 越说,秦恃都越觉得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偏执的男人。 “沈书礼,我这里给你整成了婚介所来玩,我现在觉得很耻辱你知道吗?” “你再不听我的,我能更耻辱,史上第一笔失败案例!” 第88章 今晚教你点别的 秦恃再三提醒他: “不要把你生意上的手段,拿去对付她。” 沈书礼沉默了片刻,把捏碎的水性笔扔进垃圾桶,拿起西服外套站起身,准备离开。 背影笔直潇洒,举止贵气十足。 沉默等于,没听进去。 他怎么可能,放手…… 他这无法停泊的安全感,不容许他走出来秦恃说的下一步。 可以克制,但绝对不能放手。 夜幕降临,墨色浓稠,繁星点点缀于天际,寒月当空,散发银白色的光辉洒向大地,镀上一层薄纱。 江泠晚搬了藤椅到露台,戴着耳机听书。 乌色的编织藤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强烈的色差对比,身穿松软的真丝月白色睡裙,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前,发尾蕴着沐浴后的湿气,晚风拂过,倦懒而随意。 张妈泡了她爱喝的茉莉花茶送上来,顺手拿了件薄毯盖在她身上。 正闭目听书的江泠晚缓缓睁开眼睛,秋水般澄澈的眸子蕴着点点星光,眸底略显惺忪,粉润的唇瓣轻轻一弯:“真贴心。” “小姐,沈先生在楼下,让我问您一声,见还是不见?”张妈替她盖好毯子后,直起身子问她。 哟,他这是第一次问她的意愿。 今天太阳应该打西边出来了。 江泠晚想都没想的拒绝:“不见,跟他说不方便。” 张妈应了一声,退下。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平稳熟悉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伴随着低沉好听的男声:“哪里不方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沈先生真没必要多此一举,我的意愿在你这里,从来就不重要。”江泠晚摘下耳机,站起身来看他,语气有些讽意。 沈书礼轻咬着香烟,吞云吐雾,英俊的容颜在光与雾之下显得有些迷离虚幻,看她的眼神透着一丝愠怒:“你在说我自作多情?” “没有。”江泠晚后退一步,避开他的逼近,变相等于给他腾位置。 “白天行使权力的时候,不是很痛快吗?怎么,到了晚上就不是沈太太了?”沈书礼并不意外她的反应,禁不住笑道。 形状极其好看的薄唇,轻轻荡漾起一抹微浅的弧度。 他原以为,他们领证以后,她能有点自觉性,晚上乖乖回绿水湾别墅等他。 没想到,她回自己家的速度倒挺快。 “沈先生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江泠晚看他把十分自然地自己的藤椅霸占掉,大致猜到他今晚不打算走了。 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这是她家啊! “我来索要报酬。”他低声笑了笑,泯灭烟头,伸手把她拉到怀里,藤椅微微摇晃,尽显暧昧。 江泠晚有些失重,下意识扶住他,他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额头上,身型的差距让她显得有些小鸟依人。 她对上他深邃迷人的眼睛,仿佛要吃人的黑洞一般,很快又避开。 “几句话不至于让沈严生那么大气,他气在你狙击了他的项目,让他造成了损失。”江泠晚解释道,她才不背气沈严的锅。 原本她想忍一忍的,可是沈书礼自己承认了狙击沈严的事实啊! 既然都公开宣战了,她肯定要趁火打劫,趁乱踩两脚。 “锅甩得很熟练。”沈书礼听后,只温柔地笑道。 看得出来,他心情相当不错,可能是因为得偿所愿,跟她领了证。 也可能是因为,今天听到她亲口叫了声老公,虽然意在气沈严,但他还是高兴。 江泠晚也不谦虚:“沈先生教得好。” 还得是徐知意那件事,教会了她甩锅。 先把人批一顿,再甩锅,总之她不背。 沈书礼环着她的腰,低头抵在她颈侧上,炽热的呼吸侵袭着她的颈间。 吻随之而落,延绵地流连于她软嫩细腻的肌肤上,细致而绵长。 感受到她细微的发颤。 他低沉沙哑的烟嗓惑人性感,好似上等乐器奏出的动听旋律。 “今晚教你点别的。” 心跳的节拍彻底紊乱。 今夜的沈书礼,格外有耐心。 江泠晚只觉大脑都快炸了,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却被锢紧了,没有任何挣脱的余地。 她的衣裙已经彻底凌乱,而他依旧衣冠楚楚,仿佛她才是那个霸占他的人。 得到令他满意的结果后,他已压抑得嗓子都是紧涩的,沙哑得像漫天飞舞的黄沙,含着深深的色欲。 深沉幽邃的瞳孔中倒映着清月,而她就是那抹清月,生涩清寒,笑意渐渐升起。 “晚晚,原来你喜欢……” 那两个字没说出来,就被她打断。 “别说了别说了。”江泠晚绝美的小脸染上酡红,潋滟的眸子充溢着水光,嗓音在他的诱哄下愈发娇软。 以往的沈书礼向来简单粗暴。 今夜跟叠了buff似的,颇有耐心,一点也不着急。 克制被他玩明白了。 虽然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 江泠晚彻底没了力气,汗水浸湿彼此的衣衫。 “真没用啊晚晚,原来你想要的和谐就是,让我不和谐……”沈书礼低头亲吻她的粉唇,笑中带着缱绻的宠溺。 腥风血雨才刚开始。 …… 第二天,江泠晚直接请了假,彻底没有力气起床,睡到下午两点才从床上爬起来。 真禽兽啊沈书礼,谁教他这么克制的? 沈书礼早早去了公司,不忘给她留言,国外公司有事务,要出国几天。 江泠晚回他:“出就出啊,你跟我说干什么?” “跟老婆汇报行程,我认为很合理。”沈书礼是这么回她的。 江泠晚:“……” 她从来就没把这个婚姻当回事,最多只能算她的通行证。 - 几天后,青云颁奖会如期而至。 江泠晚带着苏静在换衣间,精心整理徐知意的衣装,上等的绸缎将她曼妙的身躯衬托得玲珑有致。 徐知意本就长着一张惊世绝美的脸,配上晚礼服更显惊艳尊贵,入场前就已经做好预热,早早聚集了大批粉丝在会场等候。 “真不错,徐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江泠晚由衷的夸赞,生来的衣服架子,才能将她的作品衬托到极致。 徐知意不好意思道:“其实江小姐也不差,倘若你进圈,热度不会低。” 第89章 你开个价,把录音卖给我 毕竟有沈书礼这个造神机器在,江泠晚就是演技再差,给她配备个神级导演,专业指挥团队,总能拍出好作品。 江泠晚谦虚道:“我吃不了这口饭,演技烂到家了。” 她以前不是没想过进娱乐圈,还有导演邀请过她拍戏,被人认可的感觉真的很棒。 她满心欢喜地抱着剧本回家仔细揣摩,高兴地做起当明星的梦。 谁知沈书礼看完剧本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随即嗤笑道:“回国办两天事,还能让你办进娱乐圈了。” 当晚发了狠地折磨她。 没过多久,那个邀请她的导演,销声匿迹,再无出圈之作。 她也彻底断了进娱乐圈的想法,沈书礼这个男人,占有欲强烈得可怕,绝不容许她与别的男人在荧屏之下有接触。 她就老老实实做沈书礼的金丝雀,选在他事业上升期,无法脱身之时抛弃他回国。 徐知意有些惊讶,随即叹息道:“怎么会?不过这圈子也很乱,江小姐要是进了,会更举步维艰。” 有沈书礼这个食物链顶端上的男人压制。 她原本不大敢跟江泠晚搭话,加上林城那顿饭并不愉快。 也正是因那顿饭,她才从江泠晚的眼里,看到了不情愿。 不情愿被他洗白,不情愿被他压制。 沈书礼的心狠手辣,徐知意是知道的。 哪怕他拦腰砍掉她一半的资源,她都不敢吭声,公司有不怕死的人,顶撞了他一句。 现在已经在圈里查无此人,不管之前有多火,他要的是绝对服从。 不知江泠晚怎么受下来的。 她打心里佩服。 江泠晚笑了笑,只说:“知道就好。” 沈书礼不会让她进的,他巴不得她什么也别干,老老实实在家等他回来睡她,当个什么也不会做,只会依赖他的废物。 青云颁奖会台下早已聚满艺人,座位也按序号精密排列,排座越靠前代表咖位越高,徐知意这个奖项拿到手软的,自然在最前排。 明晃的聚光灯和背景音乐将气氛点燃,主持人陆续入场,江泠晚先行从更衣室出来,在后台看到了许多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 不远处传来喧声,她循声望去。 只见温眠眠身着一袭淡紫色纱裙,从楼上下来,清纯甜美的容貌配上淡色系长尾裙,腕上系着淡紫色轻纱蝴蝶结,细腻白亮的肤质若上等的羊脂玉,矜骄得像高贵的小公主。 她确实有火的资本,在书中温眠眠的热度,中后期会直超徐知意。 “温眠眠最近可是boss的心头好啊,大手一挥给了她不少资源。” “从徐知意手里砍出来的资源,有好几个大项目落她头上了,最近跟大导演预热新剧呢。” “沈总不是要百花齐放,这明显偏心了,我看她也不怎么样,就长了张漂亮的脸蛋。” “好了好了,别说了,她过来了……背靠沈总呢,被听到指不定要被吹枕边风。” “……” 江泠晚一字不落地吃瓜。 没错了,跟剧情一样,沈书礼会捧温眠眠。 原因不为别的,新人无靠山,还有潜质。 温眠眠抬眼也看到了江泠晚,眼神中原本柔和的光,瞬间淡冷下来,好像在嘲讽她的不识相。 押错宝了。 早跟她合作,徐知意早就被踩脚底下了。 不过,现在不需要,她只要能乖乖配合上头的安排,总能接近上面那位boss,成为演艺圈新宠。 毕竟上头那位,才大手一挥给了她这么好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清风霁月的太子爷要站稳江山,自然需要手底下的人为他做出成绩来。 然而,江泠晚却一脸无所谓,拿出录音笔在她面前晃了晃。 顿时让温眠眠脸色大变,又惊又怒,攥着拳头怒气冲冲地离开。 江泠晚是随行的外场工作人员,没有进内场的资格,她索性到外面花圃玩手机,紧盯徐知意的热搜词汇。 周遭寂静,浓郁的花香在空中弥漫,星空之下是一片祥和,偶有萤火虫在花丛中飞舞,落了一只到她手背上。 她好奇地盯着萤火虫那一节发亮的部位,一闪一闪的,落到她手背上,停止飞行,试图借着光亮抵抗她的靠近。 苏静买了奶茶过来,好奇地盯着江泠晚手背上的萤火虫:“哪来的萤火虫?” “自己飞过来的,但它只要被捉住,好像就不会飞了。”江泠晚惋叹道,小心翼翼把萤火虫放回花瓣上,才起身回到椅子坐好。 她不一样,就算被捉住一万次,她依然要飞,自由自在的飞。 青云颁奖会圆满结束,丝毫不出意料,徐知意夺得最受欢迎女演员奖项,当夜她所穿的礼服也上了热搜,获得一众好评。 连带着江泠晚一同上热搜,只见记者采访下的徐知意,大方承认她们是闺蜜。 加上江泠晚之前探班过徐知意,还大手一挥捐了五千万重建资助山区学校。 海王一夜之间,翻身成为影后的设计师好闺蜜,瞬间洗白江泠晚接手徐知意礼服设计,所传出来的潜规则。 既凸显了姐妹情深,又成功把潜规则合理化。 当然,谁又能想到,所谓的探班跟好闺蜜,也仅仅基于一顿饭。 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是温眠眠,特地一大早赶来公司见她,开门见山:“江小姐,你出个价,多少都可以,把录音笔卖给我。” 她绝不能容许自己的把柄,掐在江泠晚手上,这段录音一旦曝光,她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真的假的?我要的不多,5个亿就行。”江泠晚也不客气,张口就来。 来生意了啊,5亿能维持一天的研究供能呢。 “什么?!”温眠眠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嘴角抽了抽。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就这破录音能值五个亿?” “现在把我卖了都不值五个亿。” 江泠晚笑了笑:“没钱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那你也不能这么狮子大开口啊,我劝你识相点,友好地开个合适价,对你我都好。”温眠眠差点没被江泠晚气死,猛地站起身吐槽道。 江泠晚面色一凝:“你是在威胁我吗?” “繁夜最近换了新boss,你也认识他,知道他的行事风格。” “他现在看重我,不会允许你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温眠眠顿了顿,被江泠晚的气势震弱一些。 第90章 是你们,囚禁了她? “照你这么说,你们家boss一定住大海边上。”江泠晚靠着椅背,端起咖啡细细品一口。 温眠眠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住哪跟录音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管得怪宽,他允不允许是你们公司的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她放下咖啡,幽幽答道。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搬个不相干的boss出来就想威胁我,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怼得温眠眠面红耳赤,急得眼眶泛起水光:“江泠晚,你!你狮子大开口!你这是勒索行为知不知道!” “我勒索?别搞笑,要买的人是你,而我卖不卖都无所谓,分清楚主次关系好吗?”江泠晚差点没笑出声,看她的眼神越发寒冷。 “你出言诋毁我在先,我不过是保留了证据。” 温眠眠羞愤欲绝,红着眼咬牙愤愤道:“可我都已经答应你们江氏,低价接第二个代言,你怎么能……怎么能又拿这个威胁我?” “这是两码事,放过你是一码,保留诋毁证据又是一码。”江泠晚愿意放过她,自然是做了后手,做好随时被反水的准备。 “还有,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 温眠眠狗仗人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销毁证据? “但凡你有点脑子,现在对我就该卑躬屈膝,而不是仗着个不相干的靠山,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温眠眠的大脑很快转过来,不甘心道:“可是,繁夜高管层也有你的金主,你要是做出对繁夜不利的事,boss未必会放过你背后的金主。” “徐知意这个资源怎么来的,你忘了吗?现在boss砍了她好多资源,好几个优质剧本全给我了。” “就连你们江氏集团时装秀用的会场也是我们繁夜的!” 江泠晚丝毫不畏惧:“那你还不快去找你们boss吹吹枕边风,赶紧把我这要死不活的金主除了。” 温眠眠被怼得哑口无言,她怎么有权利去管繁夜高管的事? 更何况她都没能跟boss见几面…… 这个女人战斗力也太强了,跟谁学的。 吵不赢,根本吵不赢。 她怎么什么也不怕? “江小姐,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太害怕这个污点曝光了……”温眠眠惨败膝下,一边哭着一边道歉,哭得梨花带雨。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江泠晚看到的不是眼泪,只有行走的人民币:“这样,听说你最近接了几个好剧本,这不是大火的征兆吗?” “你好好演,演火了来帮我赚钱,什么时候赚够五个亿,我什么时候把录音内容销毁怎么样?” 温眠眠中后期的热度,直超徐知意啊。 她又不会造神,那她就拿捏沈书礼造出来的神来给她赚钱好了。 毕竟谁会跟人民币过不去呢? “不可能,江小姐,你这是要把我跟江氏集团捆绑一辈子啊。”温眠眠目瞪口呆,这得给她赚到猴年马月,被拿捏得死死的么不是? “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愿意,签个字的事,况且你们boss重视你得很,未来想赚5亿,根本不难。”江泠晚轻描淡写道,飞速将长约打印出来。 “其次,你也有分成的好吗?帮我赚钱而已,又不是让你给我钱,你有什么亏的?” 不过,5亿的分成,也跟一辈子差不多了。 “我给你台阶下了,别给脸不要脸,不然你就去找你们boss来给你掏钱。” “哦对了,温小姐应该不会……想让你们boss听到那段肺腑发言的对?” 温眠眠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江小姐,你也太可恶了!” 她以后再也不敢靠近江泠晚这个女人了,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榨! 最终,温眠眠一边冒着鼻涕泡,一边乖乖给江泠晚签长约。 苏静在门外,默默给江泠晚竖起大拇指 她也不知该说温眠眠蠢还是单纯。 江泠晚就是繁夜boss沈书礼都拿捏不了的女人啊,搬出来威胁怎么想的? 苏静跟了江泠晚这么久,就没见她把沈书礼放到过心上。 - 商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江泠晚正裁剪布料。 “调配好了,要过来看看吗?” 江泠晚连忙放下手中的活,猛地站起身来:“要。” “沈书礼也在,他刚回国,就马不停蹄过来了……”商迟想了想,又说。 “他不太想我跟你说,因为专家说了,初次研究缺乏经验,过程有点危险,会产生强大的副作用,严重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他已经签好免责书。” 江泠晚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吭。 “你假装路过,来看看他,我觉得他虽然不想你知道,但心里肯定想看看你。”商迟想了想,又说。 他特地到了没人的地方给江泠晚打电话。 “万一最后一面了呢,你说他是不是疯到爆了,专家说可能会死,他第一反应是签免责协议。” 江泠晚已经进电梯:“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刚进电梯,信号中断。 电梯里不断传出来电流的声音,“咔嚓”一声响,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无边的黑暗将她整个人吞噬在其中,冷气源源不断地从四周侵袭而来,激得她鸡皮疙瘩升起。 江泠晚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别紧张,宿主大人,是我。」 系统机械般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好似才刚修复好,还没适应。 随着系统的声音响起,江泠晚来到一片空白之地,周遭浩瀚无边,无尽的白茫茫,像是某种特制的空间。 江泠晚故作镇定问道:“禁制修好了?” 摆烂刚连接上这个世界,电流声逐渐减弱:「还没,在加急修复中。」 「眼下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想要求您帮忙,呜呜呜。」 江泠晚强忍着紧张,轻笑:“你既然把我带来了这里,就不是求我了,而是在威胁我。” “我不帮,是不是就回不去了?会永远困在这里?” 摆烂终于装不下去:「宿主大人挺聪明啊,我重连回来的时候,发现世界主体已经在发生改变。」 「女主居然离奇消失了,我觉得这个事跟你们有关系,要么是你,要么是已经黑化的男主。」 「是你们,囚禁了她?」 第91章 他看到自己,亲手杀了她 江泠晚面不改色地否认:“怎么可能?我要有这本事,会把女主杀了,而不是把她藏起来。” “毕竟她活着对我来说是威胁啊。” 摆烂听后猛地一慌:「宿主大人别冲动啊,女主对世界主线来说很重要的,她要死了,您也会死。」 “我知道啊,我开玩笑的,小说里最重要的就是女主了,我怎么可能杀女主呢?”江泠晚调笑道,一脸的漫不经心。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拖住系统的时间,另一边沈书礼在做实验呢。 “可是,你现在要找的女主,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让我上哪去找?” “其次,我还有很多疑问要问你,你最好给我如实回答,从你对女主的紧张程度来看,一定涉及是到你的生命危险了,否则你不可能这么着急。” “眼下男主你们操控不了,也只有我能配合你们,听得明白吗?” 江泠晚被拖进空白空间,就足以证明了他们的慌乱程度。 摆烂一听,吓得哇哇大叫:「呜呜呜,宿主大人,你也太凶了。」 「您跟刚穿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跟脱胎换骨了似的,说话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江泠晚笑笑不说话,她刚穿来的时候,确实是心思单纯的菜鸡,什么也不会,动不动被吓得哭鼻子。 说来还得感谢沈书礼的不吝言教,虽然没少受他的鄙夷,但他确实把能教给她的,全教了。 要不说,她什么也不怕,就怕沈书礼呢。 他对她的血脉压制,持续了四年之久。 这个世上没人能对她造成威胁。 可沈书礼不一样,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是她最大的威胁。 因为他确实可以只手掐死她,并且剧情还要求他这么做。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要不停跟沈书礼服软。 “为什么沈书礼回国以后,我会日复一日的做噩梦?”江泠晚问出她的疑问来。 摆烂回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 江泠晚神色一冷,反驳:“不可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要不要救女主了?” 摆烂只好坦白:「因为我们没有检测到您对男主有产生爱意,又或者对女主产生恨意,为了顺从剧本走下去,我们只能加以人工干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是个狠人。」 「其实您有过很多次动心,但每次都只出现了最多几分钟,不知您是怎么压制住这份爱意的?」 江泠晚扯了扯嗓子:“因为我想活着。” 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她更重视自己的生命价值。 不说利己,只为本能的保命。 其次,她越反抗,沈书礼对她的压制就越深,他无时无刻不想操控她。 “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我这两年结不了婚,包括我每次的逃跑失败,是不是你们在暗箱操作?”江泠晚问出第二个问题。 「是,剧情主线不可以强行偏离。」 江泠晚:“那为什么林之樾愿意?” 摆烂:「因为男主要回国了,我们没有必要进行多余的阻止。」 江泠晚笑了笑:“你们说剧本不能强行偏离?实不相瞒,男主已经强迫我跟他领了证。” 所以,剧本可以强行偏离,系统还在撒谎。 摆烂彻底惊呆了:「什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真的,我没办法,你也知道男主黑化值爆表,我不跟他领证,绝对活不下去。”江泠晚叹息道,故作一脸为难。 「结……结婚,也不影响剧情发展……」 摆烂又试图跟江泠晚谈判:「宿主大人,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帮我们找到女主,配合我们将剧情进行下去。」 「到时我们会加大电压,彻彻底底操控住男主,逼他走完您该走的剧情,我们给您安排个假死局怎么样?」 「到时会给您安排一个崭新的身份。」 「这样,您就会是彻彻底底的自由之身,从此男女主之间发生什么,都跟您没有一点联系。」 这么大的诱惑摆在这里,她属实是有点心动了。 彻彻底底的自由之身,她怎么能不动心? 江泠晚若有所思道:“真是个非常诱人的条件,可你们想我找到女主,得给我点金手指啊,不然怎么找?” 「宿主大人,我们的禁制系统刚发生爆炸,呜呜呜,我这才初始调制好连接功能,最多只能维持十分钟。」 「实在给不了您金手指啊。」 江泠晚听后,一脸嫌弃道:“才十分钟,你们到底是有多没用……” 「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找您求助啊,完全可以自己找……」 「宿主大人……」 电流声“咔嚓咔嚓”地响起,啪的一声,系统被强制掐灭。 世界天旋地转起来,白茫茫的一片,瞬间被黑暗取代,她差点没站稳,下意识扶了扶周围的墙壁。 是的没错,她回到了电梯里,再睁眼时,一切已经恢复平常。 她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她迫不及待地往创宇生物科技总部奔去,可开到一半又反应过来,十分钟还没到,系统极有可能是故意掐灭连接。 暗中监视她。 索性,江泠晚把车调转,开去夜店酒。 - 第一轮实验,以失败告终。 沈书礼从昏迷中醒来,俊逸的容貌苍白得跟白纸一般,胸口剧烈起伏,镇痛感源源不断传来。 他拿着帕巾掩唇,咳出鲜红的血。 深邃的眸中浮起失落,只字未语。 研究人员摘掉布在他身上的仪器,领头的人问他:“沈总刚刚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 “死亡。”他动了动唇,嗓子干涩得紧,扯动的时候有些刺痛。 “谁死亡?” 沈书礼微微垂眸,嗓音沙哑低迷:“我太太。” 他在尽力阻止了,可还是无能为力。 他看到梦境中,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失控般的,伸手掐在江泠晚的脖子上。 而江泠晚的目光中,尽是痛苦。 而她看的方向是他,目光中充满了祈求,祈求他能救一救她。 他赤红着眼冲上去,谁知直接穿透了他们。 这一切都是虚影。 在他穿过这段虚影以后,虚影又再次恢复原样。 一向自信的他,此刻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沈书礼的眼眶微微泛红,撑着虚弱的身子站起来,艰难地开口: “我看到的是虚影,下次有办法变成实物吗?” “我想救她,真的想救她。” 第92章 她恨我,我不想她恨我! “梦就是虚物。” “您所看到的,不是真的。” k博士沉静地凝视着他,轻声劝慰。 “真的,这是真的!” “她也知道,她知道那个人杀过她!她把罪责,怪到我身上……” “她恨我,我不想她恨我!” 沈书礼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凤眸红得要滴出血来,热热的泪从眼里滑落,咬牙切齿道。 “想想有没有变幻出实物的办法,加大电压也可以,我撑得住。” “我可以救她,就算……只是虚物,就算改变不了事实。” “我也要救她。” “我无法做到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你能理解吗?我真的做不到……” 强烈悲痛的情绪酝酿在胸腔里,堆积如山,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口,没有任何可以宣泄的地方! 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绵长的无力。 脑海中全是她无助地眼神,痛苦地望着他,恳求他帮帮她。 她眼角的热泪,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而那个人……那个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绝对不会是那个人!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我能受得住,把设备重新连上。”沈书礼强忍着痛苦收回思绪,用最后的理智下达命令,转身去找被他们撤走的仪器。 初次使用仪器的后遗症,源源不断地涌上大脑,强烈的眩晕感令他眼花缭乱。 世界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 他扶着身旁的墙壁,努力站稳身子,睁着逐渐混沌的眸子,跌跌撞撞走向刚刚连接梦境的位置。 脸色惨白得不像一个正常人,唇瓣血色褪去,白得有些发紫,深眸之中充满戾气与坚毅。 他这满身戾气的模样,犹如一只处于崩溃边缘的猛兽,凶狠暴戾。 无人敢上去搀扶他。 “博士!沈总心率过高,有失控趋势!” 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响,越响越急促! “上镇定剂。”k博士面色微沉,吩咐道。 吩咐完,转头对沈书礼说:“沈总,以您目前的状态,实在无法进行第二场实验。” “既然您已同意了听从我们,那么,还请配合我们的好,也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着想。” 沈书礼微微一顿,冷笑道:“我不是已经签了免责书,是生是死与你们没有关系!” “您这样拒不配合,我们只能取消与您的合作,这样您永远也救不了她,您就算是死了,也救不了她。”k博士也不惧,冷声警告他。 “还敢往前走吗?” 沈书礼不敢往前走了。 单薄清瘦的身影,孤寂落寞地立在那里。 理智逐渐恢复,心境也渐渐回归正常。 冲动……确实救不了她。 为保险起见,工作人员还是上来给他强行注射了镇定剂,才搀扶着他到软椅休息。 商迟刚从楼下接到江泠晚。 她为了甩开系统的监视,特地绕了好大一圈,先到酒门口才转圈回来。 “怎么样了?”江泠晚一脸担忧地问道。 商迟回答:“不知道。” “不过,我觉得应该没必要猜。” “大概率会在上面失控发疯。” 毕竟,他看沈书礼休眠时的表情,十分痛苦。 他们上楼以后,看到的是沈书礼乖乖地坐在座椅上缓气,苍白的俊颜上近失血色,黝黑深邃的眸子里空洞无神。 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还挺乖。” 江泠晚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温顺的沈书礼,不再像以前那样狂妄。 工作人员弱弱开口:“刚给沈总注射了镇定剂。” 江泠晚:“……” 商迟:“……” 江泠晚跟k博士把刚刚发生的情况,具体了解过一遍以后,大致明白了过程。 心里莫名有点小感动。 他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她。 她忍不住蹲到沈书礼面前,轻声道:“你不是智商挺高的,梦境现实都分不清。” 沈书礼没给任何回应,微垂的眼眸依旧空洞无神。 工作人员解释:“刚注射了镇定剂,沈总现在是无意识状态,会有无法作出回应这种情况。” 商迟问了一句:“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 “一到两个小时。”工作人员回复。 期间,医护人员给他做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查,确保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后,才放心将他转到休息室。 江泠晚忍不住问了一嘴:“他的咳血情况,真没大问题吗?” 因为她看到他手中的帕巾,又染血了。 他咳了好多次血。 医护人员回答:“按检查来看,没有大碍,沈总受剧烈情绪与电压冲击,心肺压力过大,是会产生咳血情况。” “平时多注意休息,多补充些营养,可以恢复。” 江泠晚放心了,接来一盆热水,坐到他床边,替他把手指上残留的血迹擦拭干净。 他的手指十分冰凉,骨节分明,纤细修长,冷白调的肤色为他平添几分贵气。 商迟在跟工作人员做扫尾工作,休息室里只剩他们两人。 替他擦拭干净后,江泠晚把他的手放回毯子里,突然碰到一个硬物,在他口袋里。 她好奇地拿出来看了看,是个精致的小黑绒盒子,打开来看,是一枚做工精良的粉戒,切割完美,细节方面处理十分到位,钻身纯净通透,在光下折射出淡淡的流光,像携带了魔法的宝石一般。 江泠晚认得出来,这枚粉钻,价值四个亿。 光是看着,都有点烫眼。 她默默合上盒子,悄悄放回他口袋,装不知道。 - 沈书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醒来居然会看到江泠晚坐在床边的软椅上,乖巧地拿本散文集,摆在桌上翻阅。 她避他而不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幻觉应该是。 可尽管是幻觉,沈书礼还是一声不吭,不忍心去打破这片宁静。 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光,他在书房办公,她拿着作业在一旁的小书桌前做。 后来,她跑来跑去的,扰乱了他工作的思绪,扰得他心烦意燥。 那时候的他,还不习惯有人陪伴。 就忍不住恐吓了两句:“要想我把你扔出去喂狼的话,尽管继续。” 凶完以后,她不敢动了,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委屈。 之后,她就把书桌搬离了书房,再也没有影响到他。 得知她搬离以后,他还产生了愧疚心理。 事后为了补偿,就带她去了她想了很久的音乐会,陪她听完整场音乐会,再跟她道歉:“那天不小心凶了你,是我的问题。” “我不太习惯有人陪伴。” 江泠晚笑得很甜,紧紧拥着他:“我可以理解。” “如果有人影响到我工作,我也会忍不住发气,人之常情。” 那时候的她,像旭日的一抹光,照在他死寂沉沉的心里。 可……不知为什么。 这抹光在两年前,忽然就灭了。 没有任何缘由地灭了。 第93章 能不能盼我点好 江泠晚才注意到沈书礼醒来,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看起来很虚弱。 “醒了怎么不说话?”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看书的时候看得有点入迷。 她接了一杯温水,递到他唇边:“喝点。” 沈书礼当是幻觉,配合地喝下她喂的温水。 直到温水滋润他干涸刺痛的喉腔时,才意识过来,这不是幻觉。 漆黑的瞳孔猛地剧烈晃动两下,透着惊诧,很快惊诧被他压下,转为平静。 “这镇定剂药效要多久?怎么还不会说话?”江泠晚看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禁疑惑道。 “完了,人傻了。” 说着,起身准备去叫医护人员过来看看。 手腕忽然被修长的手指扣住,强劲的力道将她往回拉。 事发突然,江泠晚没站稳,跌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磕得她骨头有点疼。 来不及抱怨,就听到嘶哑低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是无奈的语气:“能不能盼我点好?” “是你不盼着自己好,刚下飞机就赶过来做实验,怎么不累死你?”江泠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反驳道。 “我想着,早点解决,让你心安。”沈书礼为自己解释,可怎么说都觉得苍白无力。 令她最不安的因素,一直都是他。 原本他不信,不信她真的会死。 可当他亲眼目睹以后,不得不相信了。 但他依然不认为那个掐死她的人,就是他。 还是那句话,能被操控的,都是败类。 “你怎么会过来?”沈书礼想起他并没有通知江泠晚,不由疑惑道。 江泠晚想也没想:“路过。” 沈书礼抿了抿唇,低笑道:“不信,你分明在关心我。” 商迟告诉她的,这里除了商迟,没人能联系她了。 江泠晚没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关心沈书礼,还是关心实验结果。 她心里没底。 在得知沈书礼居然妄想在梦中的虚影,拯救她,甚至想冲破身体承受机能再实验一次以后。 她好像有点乱了。 她原以为他这么费尽心思,想要破解干掉禁制,是不想自己的身体被操控成傀儡。 他是为了他自己。 至少在这场实验之前,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关心也没关系,我知道你重视实验结果,这次失败了,明天可以再来。”沈书礼给了她台阶下,不关心就不关心。 “一次一次实验,总能成功。” 他紧紧地拥着她,眼眶再度遏制不住地红润起来,说得嗓音都在发颤:“晚晚,你信我好吗?我能做到。” 江泠晚点头回应他:“好,不过往后你做的每一场实验,我都要在。” “不行。”沈书礼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完全没想到沈书礼会回绝:“为什么不行?”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失控……”沈书礼坦白,眼神有些迷茫。 他从来不屑撒谎。 他不想让江泠晚看到他这一面,本来她就不喜欢他失控。 而他也清楚,往后做的每一次实验,都会反复亲眼目睹那刺眼的画面。 他失控的次数,只会多,不会少。 “你在我面前失控的还少吗?早干什么去了?” “这会儿又在这装,没得商量,你往后做的每次实验,我都必须在场。” “我得实时了解情况,才能跟系统斗智斗勇,它今天冒泡了,要跟我合作,合作操控你,完成剧情。” “作为奖励,我可以拥有假死机会,到时候我会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这个条件,是不是很诱人?” 江泠晚自顾自地说着,林舒禾已经转到总部,这里相当于是个安全屋,说话也就不需要顾忌。 说的同时,也留意到沈书礼面上的不自然,但他还是抓住了漏洞,轻声笑道:“是诱人,但你有没有想过……” “条件是在你死后……” 死后代表,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假死成功吗?” 江泠晚嘿嘿一笑,高兴地抱着他,朝他俊脸亲了一口:“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说话完全不费力。” “我绝不容许我的生命有潜在威胁,在谎话连篇的系统嘴里,绝不可能套到实情。” 她故意拿了梦境的事来测验系统,果然张嘴就是谎话。 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谎话连篇的系统? 至少沈书礼,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沈书礼脸色骤变,染上一抹红晕:“晚晚,你刚刚是在……亲我?” 这是回国到现在,从未有过的现象。 他回忆了一下,她上一次兴奋的亲吻他面颊时,是在三年前。 她拿了创意设计大赛的特等奖,缠着他陪同去领奖。 她抱着奖杯从领奖台上冲下来,奔进他的怀里,兴奋地学着外国人的相处模式,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 虽然久远,但记忆犹新。 “不好意思,冲动了。”江泠晚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腰却被箍紧,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撤回。” 她疯了,居然抱只狼啃了一口。 两人之间突然的和谐,差点让她忘了,面前这个男人是匹十足凶猛的野狼。 沈书礼被她的举动气笑。 商迟在门口轻咳两声:“没大事的话,咱可以走了。” 很快又接道。 “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发情,不太好。” “咱回家再慢慢发情,好吗?” 沈书礼缓缓松开她,细心地替她理好微乱的长发,才下床。 看他艰难的样子,江泠晚下意识地做出扶他的举动,很快反应过来,刚想收回手。 沈书礼的手指已经攀上她的手腕,捏紧,靠她扶着站起身来。 不扶也得扶。 真是被他训出该死的奴性来了! 出公司的路上,商迟跟沈书礼转达道:“k博士说了,通过这次实验得出的结论,数据需要大幅度修改,大概需要三天时间。” “简而言之,下次实验的时间,是在三天后。” 沈书礼没什么表情,淡淡应了一声。 “剖析我也可以,你不是说讲究效率?”江泠晚想了想,主动请缨。 她怕照这个进度下去,一个月的时间不够。 “不行。”沈书礼依然拒绝得爽快,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捏她手指的力道控制不住加大。 他是强行进入k博士所制造出来的梦境,身上每一寸肌体,都能感受到电流窜进身体的痛感。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并不想…… 让她看到这些画面。 第94章 丈夫帮妻子,天经地义 江泠晚十分不悦: “为什么不行?我可以。” “会很疼。”沈书礼试图恐吓她。 她依旧不信邪,他都能撑下来,她怎么就不行? 江泠晚:“我也能撑得下来。” 沈书礼顿了顿,抿唇不语。 商迟在一旁幽幽回答:“是他撑不下来。” 他做不到看她痛苦。 “闭嘴。”沈书礼扫了他一眼,冷声道。 “我回公司,不顺路,你们自己回去。”商迟看了一眼江泠晚的迈巴赫,十分自觉地让步。 沈书礼上了江泠晚的车,却被她皱着眉嚷嚷:“你没有自己的车吗?” “原本有,司机开走了。”沈书礼动了动唇,为自己解释。 他让司机开走的。 “现在没有了。” 江泠晚:“……” “去哪?”她认命地系上安全带,问他。 “都可以。”沈书礼似乎对她的车十分好奇,准确来说,是对里面的物件好奇。 怎么会有人,在车上塞那么多金银首饰? 各类化妆用品,甚至连书写工具都有,物件多,但一点也不乱。 江泠晚看他好奇的样子,解释道: “这是我第二个家。” 她想着,万一哪天需要开车逃跑,而车上的金银首饰,足以让她当出来不少钱,只有物资金钱能给她安全感。 谭晟也好奇过,她也是这么解释的。 沈书礼靠在副座,手上拿着一张明信片,明信片里的内容是一场大型狂欢活动,里面的人儿似乎在庆祝着什么,手上拿着不同的乐器,各个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有点像某个国家的狂欢节。 明信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娟丽秀雅的字:永远自由且热烈。 出自她之手。 沈书礼捏着这张明信片,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自由…… 究竟什么才是自由? 江泠晚开车送他到了沈氏集团楼下,对他道:“少爷,到了,请下车。” “我还要回公司。” 沈书礼缓缓抬眸,幽深的瞳孔中夹杂着不明的韵味,似有惊涛骇浪在里波动,很快被他压制为平静。 配合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泠晚重新启动车子,扬长驶离。 不带任何犹豫。 沈书礼僵在原地,深深看着她离去,甚至连告别也没有。 直到她的车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转身进公司,重新调整好理智,在心里做谋划。 摧毁系统的谋划,这场难度系数极大的弑神行动。 给了他无穷的压力,可也给了他奋起战斗的痛快,所以他迫不及待想开启第二场。 虚物转为实物,不过是时间问题。 改变结果,是必然的。 从进到梦境时,他就已经摸索出一部分线索。 想要破坏这个系统,得无数次进入那个世界,彻彻底底破坏那个世界的体系,让它创造出的世界,全部偏离原本的主线。 强大的系统支撑着世界的运营,一旦世界主体出现损坏,系统后台的数据也会出现紊乱与错误。 如果,他毁了那个世界呢? k博士在他意识散尽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转为实物是必然的,请您多给我们一点信任。” “沈总,董事长要见您。”助理从楼上赶下来,颤颤巍巍道。 沈书礼收起思绪,走进辉煌巍峨的大楼。 董事长办公室里,坐着他的亲生父亲,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长相跟他有几分相似,英气俊朗。 虽年过半百,气势上却压数人一头,风华依旧,戴着银框眼镜,西装革履,威严庄肃。 “你最近怎么迷上生物科技了?繁夜最近不是被你管得挺好的?”沈肃等他已久,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容颜,实在琢磨不透他最近在搞什么。 回国以后,自己儿子干的每一件事,都有点脱离他的意料。 好比他放弃了金融方面的产业链,主动要求接手繁夜,进军娱乐圈。 他以为沈书礼迷上娱乐圈的乱花斗艳时,他又操手入股创宇生物科技。 沈书礼刚要回答。 沈肃又抢先开口:“都是为了江家那位,对不对?” “接手繁夜,是为她。” “搞生物科技呢,又是为了帮她什么?” “丈夫帮妻子,天经地义,合理合法。”沈书礼面容沉静,眼底的波澜没有丝毫起伏,就连语气也是平稳有力。 沈肃笑道:“还挺有责任感。” 他指背敲了敲桌面,做出警告架势,又问:“你公开跟沈严宣战,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往后你在沈氏集团的夺权路,只会越来越艰难,你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任由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沈书礼丝毫不慌,淡声解释道:“他气在我,不在她。” “当然,沈严不会是我的对手,您,也不会。” 知子莫若父。 沈肃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沈书礼的野心,压抑了前半生的人,现在有了能力,自然要找发泄口释放。 “猖狂,拭目以待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干掉我们。”他笑得十分高兴,毫不掩饰对自己儿子的欣赏,从不把野心藏在心里。 至于沈书礼娶谁,自有他的道理,沈肃也不屑通过婚姻去牵制他的生活。 更不需要靠女人来当他事业的踏板,真正有能力的男人,从不背靠女人。 “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多少能力,吃多少饭,少做不切实际的事。” 沈书礼转身,准备离开,应了一声: “我从不做不切实际的事。” 离开前,沈肃又在背后叫住他:“改天把你妻子邀请来家里吃饭,另外你跟人结婚,不需要准备婚礼,跟彩礼吗?” “打算空手套白狼?” 沈书礼顿了顿,转回身看他,眼神有些惊讶与错愕。 显然对国内的婚姻程序不太了解,他从未想过要跟人结婚,自然也就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不过,他参加过几场,大致就是领证,办婚礼。 简而言之,合法就行。 沈书礼尴尬地开口:“我没结过婚,没有经验。” 这个知识点,超出他的认知领域了。 “婚礼会有,但不是现在。” 沈肃揉了揉眉心,有些无语:“约个时间,改天请亲家吃顿饭。” “把必要的流程走完。” 沈书礼紧绷着的神情,有所缓解,反问他:“你们不会为难她的,对吗?” 第95章 你是不是强迫人家了 “不会。”沈肃笑道,又问。 “但我十分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沈书礼思索了一番,回答:“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原因很多,但一时之间,总结不完。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强迫人家了?”沈肃来了兴致,揣摩他的心思,笑言。 “她不喜欢你,所以你怕我们为难她,更不喜欢你。” 沈书礼脸色微变,眸底掀起一层惊骇,很快归于平静,大方坦白:“是。” “要想我们不为难她,得看你的表现,你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沈肃眸光一冷,笑容敛起,转而变了表情,语气严肃起来。 画风的突转,让场面瞬间僵硬起来。 “被我威胁到了,是不是?” “我一提她,你就放松了警惕。” “你看,这就是你的漏洞,你的弱点。” “你向来做事周到,不会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真正保护你要保护的人。” “所以我说你猖狂,被女人绊住脚的你,怎么干掉沈严,干掉我?” 沈书礼面色沉冷,眸光略微黯淡,薄唇张合:“您认为,我会给你们为难她的机会?” “既然没有机会,你们又能拿什么威胁我?” 他很果断的选择,从源头掐断后续所会发生的所有可能。 “所以你决定藏她藏一辈子,你给不了她正常女生想要的一切,她跟你在一起,注定只能在黑暗中度日。”沈肃被他气笑,自己的儿子,真的很不懂得爱人。 “得不到家人的认可,得不到世人的祝福,你给不了她安稳,无法让她正常生长在阳光底下。” “这就是你对她的爱?” “怪不得……你需要强迫她,才能跟你结婚。”来自父亲对儿子的嘲讽。 沈书礼的神情,变得十分难看。 字字句句都跟锋利的刀子一般,扎入他的心里,毫不留情地揭露出他病态的心理。 他是想把她永远藏起来,但不是为不为难的问题,而是,他对她可怕的占有欲,还有无处安放的安全感。 于他而言,能不能得到认可,被不被祝福根本不重要。 他真是……太缺乏安全感了,婚姻也束缚不住她,她要走还是能走。 假如没有这个该死的系统,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我是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但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她。”沈书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就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无力的。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沈书礼也懒得跟他多说。 没等沈肃说话,他已经转身离开。 出了门,才自嘲地笑了笑:“可我的一切,她都不稀罕。” 她不要他,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要他。 沈肃无语地追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吼他: “沈书礼,谁让你走的,滚进来!” 父子之间,再次对话。 这次,是沈肃的妥协。 “我们沈家的格局,真不至于小去为难一个女人,更何况她是你的合法妻子。”沈肃无奈的扶额。 他这儿子哪哪都优秀,就是不会爱人,小时候受的教育也不差,怎么就学不会爱人呢? “既然你已经跟她结婚,该给的体面,我们沈家会给到位。” “但你真该改改自己偏执的毛病。” 沈书礼冷漠地应了一声:“谢谢。” “但不用,从您刚刚的威胁举动来看,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的诚意。” 沈肃皱眉:“你连你老子的话都不信?” 沈书礼毫不犹豫地肯定:“是,我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 “她已经够不喜欢我了。” 沈肃无语了:“你去看看病,真的,这个周之内,别来公司,我不想看到你。” “滚去繁夜!” 沈书礼不耐地抬眼,冷哼:“是我想看到你吗?” “是你,要见的我。” 沈肃:“门在那里,自己滚。” - 江泠晚下班得早,才出公司就看到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她的车前,熟练地把她的车卡在停车位里。 他不动,她就开不出来。 “你有完没完?”江泠晚望着后座气定神闲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沈书礼不急不躁地开口,转头看向她:“因为你没有回家的自觉性,我只能亲自来接你。” “照你这么说,我还该谢主隆恩了?”她没好气地阴阳怪气。 沈书礼面色如常,低沉的嗓音却透着一丝冰冷:“随你怎么想,上车。” 听得出来,他心情并不好,也不知上哪受挫了。 他还有受挫的时候,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受挫? “你是不是被你爸骂了,所以你心情不好,来找我发泄?”江泠晚拉开车门上车,已经理好思绪。 沈书礼没说话,代表她说对了。 要不说他是少爷呢,贵气得很,经常不高兴。 她挑了挑眉:“因为沈严?” “因为你。”沈书礼被她的猜测气笑,看到她,心情好了几分。 “沈严真告状了?完了,你那群吃人的长辈不会放过我的。”江泠晚心里一慌,骂人一时爽,被追究后果很严重。 沈书礼把她抱到腿上,揽着她的细腰,低头亲吻她香柔的发丝,嗅到熟悉的淡香,久违的安全感渐渐填充上心头。 她身体是真的香软,哪哪都软,令他爱不释手。 唯独那颗心,硬得跟钢筋一样。 他也来了兴致逗她:“放心,我会陪你一起死。” 江泠晚尴尬地扯扯嘴角:“你人还怪好。” 沈书礼低头,看了一眼她白嫩纤细的手指,从旁边拿过一个精致的小黑盒子,塞进她手里。 正是江泠晚中午看到的盒子,里面是价值四亿的粉钻戒。 “看看喜不喜欢。”他淡淡开口。 江泠晚显然不太想收,甚至连盒子都没打开:“要是不喜欢,可以不要吗?” 她依然犟着骨头,不愿意跟他有别的层面发展。 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不喜欢,就换。”沈书礼抚弄着她的长发,黑色的发丝缠绕在他指上,太过柔顺,一会儿就松散开了。 “换到喜欢为止。” 江泠晚叹了口气:“行,那我喜欢。” 她犟,他比她还犟。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喜不喜欢?”沈书礼有被她的敷衍气到,眉头轻蹙。 第96章 骂我几句可以,再难听就过分了 “我早看过了,你休眠的时候。”江泠晚敷衍地嘟囔道。 沈书礼身体有些僵硬,随即轻笑道:“所以,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你不在意我,怎么会对盒子里的东西好奇?” 江泠晚把玩着手里的盒子,不禁想起一个故事,便耐心地跟他说:“听过潘多拉的魔盒吗?” “她打开魔盒,不是对魔盒主人的在意,而是好奇,只有好奇。” “其次,魔盒里装满了祸害、灾难还有厄运。”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跟他们挺像的。 他送的东西,送的戒指,代表婚姻的戒指。 对她来说就是灾难,厄运。 沈书礼听得懂她的暗示,深眸晦涩,嗓子也跟着紧涩:“你是不是忘了,魔盒里还有一种美好的元素。” 他几乎等不及她回答。 “希望。” “晚晚,我们还有希望。” “你别总抓着不好的一面,能不能看看我好的一面?” 他红着眼,从她手里拿过盒子,打开,将里面那枚戒指取出来,强行拉着她的无名指,把戒指塞进去。 偏执的举动,让她不知该说什么。 戴好以后,他还不忘警告她:“不许摘。” “我有一万种威胁你的理由,不想听我威胁你的话,就好好戴着。” 又是熟悉的配方。 强迫她上他的车,强迫她戴他的戒指。 还要威胁她! 江泠晚气得推搡他,挣扎要从他身上下来:“你是真的有病!” “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你才认识我吗?”沈书礼却不放过她,大手禁锢着她的腰身,非要赖上她不可。 江泠晚势必要跟他争个你死我活,挣扎不开就对他又打又骂:“放开我!你放不放!” “就不放!”他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又被她的挣扎惹怒,禁锢她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揉碎。 真固执的女人啊,他怎么就他妈跟中了毒一样的着迷? “疯子!亏我中午还有点感动!我就不该为你这种偏执的疯子感动!”江泠晚疼得不行,挠他的力道也不小,俊脸上都被刮出两道红痕。 “我凭什么什么都得听你的?!你又凭什么动不动威胁我?!” “你就该去死!” 就算把系统干掉,他也不会放过她! 把沈书礼彻底激怒,堵上她的唇,彻底把她恶毒的话封在胸腔里,手腕也被他扣死。 疯狂地纠缠着她的唇舌,缠得她舌尖发麻,疯狂掠夺她本就不多的空气。 这场强势而极具侵略性的吻中,她占据不到任何优势,直到她的挣扎渐渐弱下来,他才慢慢转为温柔。 她眼角的热泪顺着滑落,没过她那颗性感诱人的泪痣。 她哭得很伤心,很无力。 沈书礼只好松开她,任由她哭。 任由她一边哭一边骂他,气得胸口都在剧烈起伏:“你凭什么动不动威胁我?凭什么动不动欺负我?” “你根本就不把我当人!” “你只会强迫我,你只会干强迫我的事!” “我就是不爱你,就是不要你!你的所有一切,我都不要!” “你该去死,你该跟那个东西同归于尽!” 沈书礼心里难受极了,憋着一股无名的气,但还是尽力压制下来,轻声哄她:“对不起,你骂,你使劲骂。” “我该死,我该死,行不行?” 江泠晚抽泣着,依然嘴硬:“你就是该死!” 沈书礼无奈地回她:“好,我该死,我该死,别气了好不好?” “要不你挑个时间,想我什么时候死,给我提前通知一下?” 前面的司机默默擦了擦冷汗,完全不敢吭声。 还是第一次见人敢这么怼着少爷骂。 后面两个都是疯子。 太可怕了,喊打喊杀的。 江泠晚对他很无语,擦了擦眼泪,借着他的服软把话一次骂完:“你就一混蛋!败类!禽兽!” “下流!卑鄙!无耻!” 沈书礼被她骂得脸色阴沉,不由开口:“让你骂几句可以。” “再难听就过分了。” 江泠晚根本没爽够,依然不给好脸色:“我就要骂!” “怎么?骂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威胁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能不能受得了?” 沈书礼:“……” 谢谢,有被打击到。 “少爷就是少爷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书礼有被她的模样可爱到,摸摸她的脑袋,唇边泛起笑意:“行,那你也放火好了。” “你放,我让你放。” 江泠晚没想到他会妥协,但还是骂骂咧咧道:“虚伪!” 骂骂咧咧骂了一路,终于骂到她口干舌燥。 沈书礼还好心地给她递了矿泉水,瓶盖也替她拧开了。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干燥的喉咙才得以缓解。 他拧好瓶盖,才细致地替她擦拭唇边的水渍,忍着笑意道:“从哪学的那么多词,用在床上多好。” “神经病,滚。”江泠晚瞪了他一眼,被他纵容得胆子都大了不少。 沈书礼特地等她骂累了,才反驳她:“我是神经病你是什么?” “你是神经病的妻子,只有神经病才会嫁给神经病。” “所以我们两个都是神经病。” 江泠晚被怼得哑口无言。 又不会一直嫁给他,会离婚的。 她没说,说了无非是给自己徒增压力。 司机默默在心里:是的,你俩都他妈神经病! 我也是神经病,我他妈是你们py中的一环! - 绿水湾别墅被绿化带包围在其中,环境安静舒适,这片区域是不少富人的舒适区。 江泠晚怀疑自己出幻觉了,她居然会在绿水湾别墅看到张妈。 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做好,被几个佣人摆上桌。 “克隆人?”江泠晚惊诧不已。 张妈嘿嘿一笑:“小姐,别闹,我就是你的张妈。” “你投敌?”她目瞪口呆,一向对她最忠诚的管家,居然投敌了! 张妈也很纠结:“没办法,敌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沈书礼轻咳一声:“敌人没死,会避嫌吗你们?张嘴就来。” 气压下沉几分。 张妈畏惧地偷看他一眼,又解释道:“沈先生说您习惯了我的伺候,所以花了高价聘我过来伺候您。” “这样,您也能自觉点回家。” 江泠晚嘴角一抽:“价有多高?” 沈书礼冷哼:“怎么?你觉得我出不起?” 第97章 那你要谁的喜欢? 江泠晚收起目光,不打算搭理他。 脱下高跟鞋,准备赤足往里走,手腕被身后的男人拉住,指尖有些冰凉。 他弯下身从柜子里拿出白绒软拖鞋给她,柔声道:“穿上。” 绿水湾别墅里,第一次出现饭香。 沈书礼有强迫症,不习惯有人在他的舒适区烦他,所以别墅里没有常驻佣人,吃饭他们都在外面解决。 这会儿倒请了几个,空荡荡的房子里终于有了些许人情味。 今天她是发泄痛快了,把他回国到现在积压的怨气都发泄干净了。 所以胃口都好不少,吃嘛嘛香。 吃过饭以后,佣人才找出药盒给沈书礼身上被挠出的伤口上药。 就连英俊绝色的容颜,被她的指甲划出血丝,差点就被她挠破了相。 他靠在沙发上,抬手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脱下衬衫,露出紧实有力的上半身,好几道划痕,甚至沁出了血珠,下手极重,惨不忍睹。 沈书礼任由佣人给他擦药,不禁吐槽:“真歹毒。” 而一旁悠哉做着美甲的女人,毫无愧疚心,轻哼一声:“嫌毒就别娶。” “想得美。”他没好气道。 佣人:“……” 沈书礼想了想,又轻声叹息:“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她默不作声。 以前她担心他动手杀她,所以服软。 但现在知道他不想,也不会,甚至还想救她。 自然也就有了放肆的资本。 见她不语,沈书礼自然而然地给了她台阶:“你越凶我越喜欢。” “我不要你喜欢。”江泠晚收起指甲油,淡淡回答。 她不喜欢动不动发疯的男人。 不是发疯就是动用资本压迫她。 空气瞬间凝固,气压低了不少。 “那你要谁的喜欢?” 沈书礼推开佣人上药的手,终止上药,冷着声命令:“下去。” “谁的都可以,就不要你的。”江泠晚想也没想地回答。 他所看到的事实也如此。 “我是不是就不该纵容你?”沈书礼再度把她抱回腿上,没了布料的间隔,彼此间的距离更为贴近。 江泠晚穿着黑色吊带裙,裸露在外的肌肤与他紧绷着的肌肉相贴在一起,炽热暧昧。 连带着他的气息,都变得滚烫紊乱。 她拉开他环在腰上的手臂,作势要下来,他反而握上她的肩,翻身将她摁倒在沙发上,捏着她的下颌,低头要亲吻她的红唇。 这次她没有扶着他,失重也不扶他,指甲陷进身下的沙发,别过脸躲开他的亲吻。 温热的薄唇落到她绝美的面颊,他依然很痴迷。 抬眼看到她潋滟的星眸里覆上水光,润泽透亮,像装满了天上的星星。 她微张红唇,颤着声对他说:“你看你又要威胁我了,你只会逼迫我,所以我凭什么要你的喜欢?” 沈书礼下意识松开她,道歉:“对不起,我改。” “你想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改。” 她不说话,不想搭理他。 让他也有些懊恼。 他所有的不稳定因素,全是因她而起。 沈书礼无措地服软:“行,那你要他们的喜欢,我不强迫你。” 说完,又不死心。 “总能轮到我的,对不对?” 他咬牙切齿地,艰难地说出这句令他无比痛恨的话。 他拿捏了她两年,这下换她来拿捏他了。 她总能准确无误地戳中他的痛处。 江泠晚彻底被气无语了,真是个偏执至极的疯子啊!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怎么会被这种男人缠上? 才涂好的指甲油花了,她扯出两张卸甲湿纸巾,擦拭指甲上的指甲油。 沈书礼看到她的举动,也扯来两张,拉过她的小手,细心地替她把指甲上的指甲油擦掉。 见她没拒绝,他擦拭的动作也就越来越轻,越来越细致。 全擦干净以后,他才抬眼问她:“还想涂吗?我帮你。” “你会?”江泠晚挑了挑眉,质疑道。 沈书礼坦诚回答:“不会,但可以试试。” 他从没帮女人做过这种事,又有点涉及知识盲区,但只要有一点靠近她的机会。 他都不想放过。 江泠晚知道他是非要试试不可了,无奈道:“行,你试试。” 原本她想去店里的,但最近一直没什么时间。 就拿了瓶自己喜欢的颜色出来,上个简单的纯色就可以。 沈书礼拉起她的手指,尽可能细致地替她涂上,不禁问道:“不会对身体不好吗?” “我乐意。”江泠晚才不管那么多。 沈书礼:“……” 以前的江泠晚基本不涂指甲油,她不涂指甲油也很好看。 是正常粉嫩的颜色。 沈书礼第一次帮女人涂指甲油。 虽然没实操过,但见过不少。 涂了两面以后,得心应手多了。 全部上完色,才回来重新涂抹最开始实验的两面。 他的力道很轻,一手扶着她的手指,一手拿着小刷笔,轻轻在上面涂抹。 修长冷白的手指在灯光下,像一块莹白细腻的玉,被柔和的灯光折射出淡淡的幽光,微凉的指尖慢慢染上热度,渡给她丝丝暖意。 江泠晚有点佩服这个男人的无师自通,将他认真细致的态度看进眼里,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美甲灯照过一遍以后,她才欣赏起来,虽然心里很满意,但嘴上还是不给他面子:“丑死了。” “要不重来?”沈书礼有些尴尬,反问她。 江泠晚收起手指,回绝道:“不用,我累了。”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人横抱起来,跌到温暖有力的怀抱,头顶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那老公抱你上去休息,好不好?” 不等她拒绝,就把她抱往楼上走。 “好好说话,恶心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泠晚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吐槽道。 上楼梯时,她有点担心会跌下来,便小心翼翼扶住他的肩膀,发现她上次咬伤的印子还在,已经结疤快好了。 沈书礼感觉到她的举动,眸光沉暗几分,故意把上楼的动作放慢一些。 “能不能快点走?”江泠晚自然是注意到了。 他扯了扯嘴角,压住笑意:“重,走不动。” “滚啊,那你放我下来。”她羞愤不已。 沈书礼收紧手臂,走上楼,一边纠正:“不重,瘦得很。” 他只是想抱抱她而已。 她确实很清瘦,穿着长裙子走在路上,他都担心刮来一阵风把她吹跑。 晚上沈书礼有场跨国视频会议。 江泠晚不知道,洗完澡出来,提醒他:“到你了。” 说完才注意到不对,赶紧闭上嘴。 他恣意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穿着合身的白衬衫搭西裤,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轻抿一口,举手投足间透着矜冷贵气,俨然一副优雅贵族的姿态。 他说着流畅标准的英文,低沉磁性的嗓音跟低音炮一样性感。 安排好工作后,会议来到尾声。 视频的那头,有人打趣的问他:“刚刚的女声是谁啊?你不是一向不近女色?” 污言秽语随之而来。 “参加那么多场party,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硬过。” “女人多曼妙啊,光着身子在你面前,都没反应,还让她滚,你可真是不近人情。” 江泠晚也听到了,耳根子一红。 不禁想起,她曾去过的party…… 只去了一次,回来就恶心吐了。 她一点也不陌生。 禽兽的圈子里,只有禽兽败类! 只见沈书礼深深看了她一眼,形状好看的薄唇轻轻扬起一抹笑:“当然是我的妻子啊,我的身体只允许我靠近她。” “不论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心里的驱使,我都愿意无条件,忠诚于她。” 视频那一头发出惊讶错愕的声音。 源于他的国外高层员工们。 当然,也是共同血拼厮杀过的挚友,智商顶级的高,对他也是绝对的忠诚。 一向不近女色的沈书礼,居然结婚了! “oh,我的老天!公司里的美人儿们都该失恋了,她们每天都做着能跟你共度良宵的美梦呢。” “这可真是个悲惨的故事。” 沈书礼留意到江泠晚的不自在,语气寡淡下来:“往后这些话,不要再说,我妻子不喜欢。” 第99章 我是排队爱你,不是排队睡你 不等对方说话,他关闭了视频,合上电脑。 起身走向坐在床边的美人儿,从一旁拿出吹风机,插上电,轻柔地替她吹头发。 全程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江泠晚的头发湿漉漉的,水滴从她刚刚走出来的方向颗颗连成线。 他不是第一次帮她吹头发,所以动作很熟练,干燥的指腹时不时碰到她的头皮,热风吹得她温润如玉的小脸有些潮红,室内开了空调,空气十分干燥。 有人服侍她,她也懒得动,低头刷手机。 沈书礼的强迫症,会帮她把长发梳顺,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头发会乱。 “服务到位了吗?沈太太?”沈书礼把她吹干了的长发梳顺,才没好气地问她。 江泠晚适中的给出评价:“不完全到位,身上都是药味,我不喜欢。” “不着急,今晚有的是时间,慢慢服务你。”沈书礼接她的话,转身进了浴室。 江泠晚微微一笑:“行,我等着。” 他的衬衫被她发上的水渍浸湿,大片大片的水晕印在上面。 等他出来时,卧室里早已空荡荡,鬼影都没有,连带他放在桌上的车钥匙,也消失不见。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时间管理大师,在他洗澡期间,迅速把衣服换上,带上车钥匙逃跑。 还不忘给他留一张字条:“祝你好眠,明天见。” 沈书礼深深吸了一口气,本就空荡荡的心里,再被猛砸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森冷的阴风从坑里窜出来。 极度的愤怒与兴奋感,再度涌上他的心头,试图填满她远去的空荡。 可怎么也填不满,他只能不再压抑那份激动,任由它肆意生长。 又被这个女人耍了!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眼下一个难度系数拉满的世界等着他去摧毁。 身旁还绑着一个同他一般,聪明会算计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跟他较劲,无时无刻不在跟他争斗! 他那狭长的凤眸中染上丝丝猩红,极度的刺激感试图摧毁他的意志,意图让他再次失控。 身体里久违的奋勇澎湃,将他的血液烧得滚烫沸腾,每一个细胞不在欢呼雀跃。 她怎么敢! 怎么敢又跟一缕烟一样消失在他眼前? 聪明的她当然不会选择回自己的家,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她在前往公司的路上,并且还会在途中抛下他的车离开。 当然,她也不会住在自家公司,太过明目张胆。 安全起见,她会就近选择酒店栖息,安稳的度过这个夜晚。 - 夜幕沉沉,黑云压顶,又有下雨的趋势,公路上飞舞着漫天的沙尘,狂风呼啸。 江泠晚加快车速,在前往公司的路上。 她才不会这么愚蠢的回自己家,考虑到他的劳斯莱斯带定位。 开到一半,她就毫不犹豫把车停在路边,顶着狂风下车,任由呼啸的狂风呼呼拍打在她瘦弱的身上。 差点没被风吹跑。 江泠晚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坐上去就报位置:“师傅,江氏集团。” 出租车司机回答:“得嘞。” 带着她前往江氏集团。 当然,她也不会那么傻住在公司等他来逮捕。 为了方便第二天上班,可以睡懒觉,减少通勤时间。 她会在江氏集团旁边,就近选择酒店过夜。 他天真的以为,把张妈请过来,就能束缚住她了? 绝无可能! 车开到一半,已经哗啦啦的下起倾盆大雨,大片大片水花拍打在车窗上,雨刮器唰唰地摇摆,清除前窗的水渍,司机将车速放慢了一些。 尽管暴雨在大地上肆意冲刷,依旧对这个纸醉金迷,极尽奢华的城市造不成任何影响。 没想到,刚一下车,江泠晚就被两个撑着大黑伞的高大男人逮捕了。 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没有雨滴了。 “太太,先生已经为您开好了房间,让您上去休息等他。” 其中一个人面无表情地走上来,细心地替她遮掉时不时落下的细雨,但说出的话是冰冷的。 “不可能。”江泠晚脸色大变,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麻木。 沈书礼是什么鬼人类?他不会也有系统实时监控? 她明明做好万全之策,为了防止定位,甚至把他的车都给扔路边了! 她僵硬地退出伞外,猛地转身要跑。 又来两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围堵上来,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太太,先生说了,如果您敢再跑,就让我们往死里追,追到天涯海角都无所谓。” “只要能追到你,赏金一千万。” 江泠晚只好放弃挣扎,气得牙痒:“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才不会有让你们赚钱的好心!” “想都别想!” 她愤愤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到酒店。 认命的等那个修罗般的男人过来审判她,他大概率黑化值又拉满了。 然而,沈书礼来的时候,面色无比沉静,甚至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忍着笑意:“多此一举。” 一晚上能玩出这么多花样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她了。 跟他妈猫抓老鼠一样刺激,说是过山车也不为过。 把他折腾得又气又兴奋的,极大限度地激起他对她的征服欲。 “有本事把定位关了,你盲猜。”江泠晚怀疑自己身上有定位,但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破绽。 她刚才索性把身上的裙子脱了,扔到一边。 但想起来沈书礼已经在来的路上,又不得不重新穿起来。 “让你失望了,我就是盲猜的。” 沈书礼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她,俯下身将她扣压到床上,拉起她的小手,放到他的纽扣上,缠着她的手指,逼她一颗颗帮他解开。 “不可能!”江泠晚小脸潮红,才不信。 他温热湿润的气息,扑在她的锁骨上,细密的吻落了下来,像在品味什么上等佳肴,粗热的呼吸沿着颈窝细细密密地下移。 “记得林城吗?有经验了。”沈书礼大方地提醒她,一点也不耽误自己干正事。 毫不费力地扯下她的裙链,微凉的手指抚上温热完美的弧线,锢住她柔软的身体,惊得她全身颤抖。 江泠晚被他身上的温度烫到,有点慌了,试图阻止他:“你……你今天不是说了,要排队吗?” “还没……轮到你。” 沈书礼眸光阴戾,重重啃咬她:“老子是排队爱你,不是排队睡你。” 疼得她撑着小手,疯狂从他身下爬出来,脚踝猛地被他锢住,再被往回拉。 “我不管你要谁的爱,你都他妈只能是我的!” 她不愿意走心,那就走肾好了。 第100章 我什么时候从派对上抱走过女人 “那你跟强盗有什么分别?”江泠晚咬着不点而红的唇瓣,小脸在他的撩拨下,泛起潮红。 顶上的吊灯为她的水眸染上光亮,蕴着一汪温水,瞳仁像夜晚平静的湖面,映照着婆娑月影。 “分别?”沈书礼深深看了她一眼,嘶哑着嗓音重复了一遍最后两个字。 很快,江泠晚就知道分别在哪了。 他似乎才找到,江泠晚为什么畏惧那方面的原因。 于是他尽可能地注重她的体验感。 温柔地亲吻她的红唇,把前戏拉长,极具技巧地把她撩拨到欲罢不能。 感受到身下的女人呼吸渐热,害羞地伸手要关灯,却被他阻止。 “关什么灯?”他的嗓音嘶哑到了极致。 柔光之下,他绝色的俊颜透着丝丝难耐,额间沁出颗颗汗珠,深邃的凤眸含着欲色,说不出的蛊惑诱人。 江泠晚只觉得这个男人,不那么直白的时候,真是妖孽至了极点。 “晚晚,想不想要我?”他沙哑着声,似哄非哄地诱导她。 哪怕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得厉害,依旧强忍着冲动,势必要她主动张开那个口,说要他为止。 他对她实在太过了解。 被折磨得不行了,江泠晚才羞愤地抱怨他:“你要不要,不要就滚。” 红唇再次被堵住,承接他缠绵的吻,极具侵略性,缠得又深又麻。 交换呼吸地间隙,沈书礼才轻声笑道: “当然要,可我不想当强盗啊,怎么办……” 笑里带着调情的韵味,给足了诱惑,性张力满满。 江泠晚听得头皮发麻,怨声:“你可真该死啊!沈书礼!” 他也太会了,太可恶了! 沈书礼不再逗她,拿了个抱枕垫在她的腰下。 …… 窗外的暴雨又开始哗啦啦地下起来,疯狂洗刷着大地。 长夜漫漫,大雨延绵不绝。 - 清晨,灰白的云层在天边滚滚翻涌,小雨淅淅沥沥如苍茫迷雾,笼罩着整座城市,颗颗雨滴唰唰落到鳞次栉比的高楼。 繁夜。 经纪人早早来到老板办公室,见助理在给沈书礼泡咖啡。 偌大的办公室里,陈设简单低奢,灰暗格调,刚踏入就能感到无形的压迫感。 而办公室的主人,便是这压迫感的来源。 经纪人来前敲了门,得到允许才进来,如实向他汇报:“沈总,昨天我手下有个艺人,未经公司同意,擅自跟江氏集团签了长约合同。” “我已经严厉训斥过她,您看应当怎么处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经纪人又补充道。 助理泡好咖啡,端到沈书礼面前:“沈总,泡好了。” 沈书礼的视线从手机里移开,落到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狭长如画的凤眸微微垂着,深邃令人捉摸不透,乌色的羽睫拉出小片阴影。 他好像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神,视线上抬,漫不经心道:“谁?” “温眠眠。” “您前段时间才给她几个本,我心思着这个艺人应该挺有潜质,不然您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经纪人坦诚回答。 沈书礼的注意力似乎不在此,幽深的眸底泛起微光,淡声道:“签,不影响。” “但下不为例。” “好的……沈总。”经纪人有些惊讶。 这个雷厉风行、要求严苛的老板,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平时公司艺人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惩罚力度可一点也不小,今天居然法外开恩了。 但她也不敢多言,说多错多。 她本意就是上来替温眠眠求情的,没想到boss今天心情不错,又或者…… 他真看上温眠眠了? 不过,她手底下总算有个boss看重的了,未来跟徐知意抗衡不是问题。 等经纪人离开后,沈书礼才问身旁的助理:“昨天什么情况?” “温小姐昨天早上确实去了江氏集团,不过是哭着出来的,大概率……被太太威胁了。”助理收到那边的眼线汇报,如实跟沈书礼解释。 “沈总,这事您要插手吗?” 沈书礼大致已经猜到情况,放下杯子,轻哼一声:“插什么手?” “她想挣,就让她挣好了。” 助理:“……” 虽然没点明她是谁,但他已心知肚明。 毕竟这世上,能让他心甘情愿被算计的人不多。 其次,敢这么明目张胆算计沈书礼的人,也不多。 沈书礼的手机在桌面响起来,海外的电话。 “brian,听闻你结婚了,是我见过的那位华人女孩吗?”手机里传出流畅的英文问候,用着调笑的口吻。 “都说你不近女色,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在派对上抱走了一个女人,我可能也会当真。” 沈书礼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什么时候从派对上抱走过女人?” “那个华人女孩,你忘了吗?她来找过你,是我替她解的围。”说话的人,正是那场派对的主人。 有点久远,沈书礼隐约有了印象。 江泠晚有次心血来潮,嚷嚷着要去找他。 他就给她发了定位,谁知把这个小女人吓得够呛,回去跟他大吵了一架。 那也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争吵,她第一次反抗。 那时候他觉得她很不可理喻。 要来的人是她。 来了又哭又闹的人,也是她。 深想着,沈书礼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跟她之间,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和谐。 这条鸿沟一般的裂缝,比他想象中要早断裂。 他眸色变得黯淡,好不容易燃起的光,忽然熄灭。 电话那头说了很多很多,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最后,那边疑惑地唤他:“brian?” “你在听我说话吗?” 沈书礼收起思绪,失神地问他:“你记得她那天的心情吗?” 他记得,但他不大敢去回忆。 电话那头听后,轻声笑了笑:“当然记得,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华人女孩,我怎么可能会忘?” “不过,她似乎并不喜欢我们的圈子,那天哭得很伤心,哭得我心都快碎了。” “只可惜她在你的怀里,否则我一定会把她带到楼上的卧房里,好好宽慰她受伤的心灵。” 此“宽慰”非彼宽慰。 “是吗?”沈书礼漆黑的眸子里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薄唇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听得出来他在笑,可这笑却充满了阴寒。 第101章 觊觎她的人 这世上觊觎她的人,可真多啊…… 只见过一次,隔了四年之久,都能令人念念不忘。 他更想把她藏起来了呢。 “brian,你别生气,这只是人的生理本能,正常男人看到美丽的女人,都会走不动路。”那头听出不对,语气渐渐弱下来。 “当然,过去了那么久,我早忘了她长什么样。” 沈书礼对他的话漠不关心,只冷着声警告道:“前言不搭后语,你真是将愚蠢至极这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收起你的觊觎之心,就是她当真眼瞎看上了你,你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心里压着无名的怒气,怒在这个多情的女人,可能真的会眼瞎看上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她只属于我,永远。” 沈书礼说话向来不给人面子,能走直线,绝不拐弯。 “brian,虽然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过去的你很自信。” “简而言之,你很没安全感,是她的多情,伤害到你了吗?”对方似乎听惯了,也不怒。 毕竟他们可是从校园就开始相识,一同步入华尔街厮杀。 他们皆拥有优渥的家世背景,而他的家族对沈书礼的能力满意至极,甚至想把他金发碧眼的亲生妹妹许配给沈书礼。 可沈书礼似乎对女人不大感兴趣,直到他亲眼见到他身边的华人女孩时,他明白了。 回去便很遗憾地跟他的亲生妹妹说:“brian心有所属,战争还没开始,你就输了我的妹妹。” “她可比你好看多了,美得跟天使一样的女孩,我也想要。” 他的亲妹妹愤怒至极,当场狠踹了他一脚,还把手里的香槟往他身上泼,怒骂一声:“fuck!” 看,多粗暴的女人! 怎么比得过那个楚楚可怜的东方美人? 自那之后,沈书礼藏她藏得紧,他再也没了见她的机会。 就连他一手创出的御风投行,她一次也没去过。 沈书礼听着他的关心,轻叹一声:“是我,伤了她。” “原来我们之间的裂痕,早在四年前就开始出现了。” 对方听后,笑了笑:“可她不是已经成为你的妻子了吗?” “是的。”沈书礼漫不经心地回答。 - 江泠晚才到繁夜,为她跟徐知意的后续代言做工作。 徐知意的工作室门口站着两个保镖,看到她过来,自觉帮忙开门。 只见才领奖不久的影后,坐在梳妆台前闷闷不乐,一旁的助理怨愤道:“真是太过分了,这还没火呢,就拿鼻孔看人了。” “知意姐,您说,江小姐不会失宠了?不然沈总怎么会突然对温眠眠这么好?” “听说她昨天还犯了事,她经纪人早上去汇报领罚,没想到沈总居然没有追究,直接放过她了。” 徐知意冷艳的容颜上没有一点表情,语气平平:“很正常。” 她见怪不怪了,有资本的金主不可能只养一朵娇花。 更何况江泠晚拒不配合,一次两次闹情绪可以,多了肯定会烦。 比起来,养一朵听话的小娇花更省心,所以沈书礼能看上温眠眠也不奇怪,她本就长着一张我见犹怜的清纯美颜。 “做好手上的事。”徐知意补了一句,心里说不慌是假的,可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之前扶持她的高层都被沈书礼罢免,现如今只能被架空。 “江小姐来了。”助理才注意到江泠晚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 她们说的话,应当也被江泠晚听进耳里了。 徐知意转头看向她,扯出心酸的笑容:“江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言外之意,是想知道江泠晚听进去了多少。 “刚刚。”江泠晚面色如常,当没听到,提着包包走进去。 “江小姐,我……刚刚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对不起。”助理羞愧地朝江泠晚道歉。 不确定受不受宠,先道歉再说。 江泠晚回她们一个笑容,放下包:“我来谈正事,赚钱要紧。” 显然没把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确定好摄影时间以后,徐知意才忍不住问她:“江小姐,您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毕竟在温眠眠之前,沈书礼对她是相当好,相当大方。 正常人再不情愿,也该有点动心。 江泠晚听出她的意思,现在徐知意跟她捆绑在一起。 徐知意现如今孤立无援,长期的占用大部分资源,早就惹来一众的不满。 温眠眠现在的得势,可谓赢来不少簇拥者,打算跟她对着干。 “我帮不了你,你也知道,我失宠了。”江泠晚没回答她的问题,找了个借口,直面地拒绝她呼之欲出的请求。 “你们沈总现在有心头好了,我根本没法比啊,说不上话。” 她才懒得管娱乐圈的事,跟她有屁的关系,挣钱才是王道。 徐知意跟温眠眠,不管谁火了,她都能挣到钱,完全不影响。 听到江泠晚这话,徐知意心都凉了半截,没想到boss的心能这么冷漠无情,前段时间还无条件地把江泠晚捧在手心宠。 没过多久心里就易主了。 公司资源重组以后,她就隐隐察觉不对劲,果然真的有要被压势头的趋势。 一向高调冷艳的徐知意,有点eo了,但还是僵着笑对江泠晚道:“抱歉,江小姐,我可能太着急了。” 她虽然常驻头条,可数据时代瞬息万变,今天你大火,明天可能就会轮到他人。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 “没事,不急慢慢来。”江泠晚面上好心地安慰,实际并不心疼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书礼做的确实是对的。 本来徐知意干的就不是人事,要委屈也是她该受的,况且独占资源的好处,她吃了不少。 要换江泠晚,也会捧新人来牵制旧人。 从繁夜出来后,江泠晚直接去了酒。 最近系统找林舒禾找得紧,她不大敢去创宇生物科技,生怕泄露出什么破绽。 毕竟关乎她的性命。 来到酒,她感到久违的熟悉与安逸。 自从沈书礼回国,她很少有这种放松的机会。 酒名字叫西风情,正在举行活动,舞池中摇曳着俊男靓女动人的舞姿,年轻的身体充满朝气,晃眼的聚光灯在舞池中央摇晃,驻唱的男歌手在台上带动氛围。 歌手眼尖地看到江泠晚到来,兴奋地燃爆全场气氛,隔着茫茫人海朝她伸手,拿着麦克风对她喊了一句:“晚晚,e !” 这支乐队跟她有交情,之前鼓手临时有事来不了,她上去帮顶了一下,一来二去就熟了。 江泠晚被他拉上舞台,带着她跟舞团跳起舞来,现场氛围愈发燃爆。 歌手唱的是流行歌曲,大众口口相传,在底下跟着一起唱,氛围也就高涨不下。 陆瑶歌拉着陆裕踏进酒,看到台上舞得正欢的女人,跟舞团配合得天衣无缝,长发随着舞姿挥舞,洒脱又自在。 她仿佛生来就是,自由无羁的。 陆裕看得目瞪口呆:“她平时都这么玩吗?” 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还会跳爵士舞! 这场面……要让沈书礼看到…… 不得翻天?! 第101章 你在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反抗我 舞池热闹非凡,陆瑶歌带着陆裕到卡座前,点了几杯酒,对陆裕解释道:“这才是真实的晚晚。” “她不该被沈书礼压制。” 再看过去时,江泠晚俨然成了全场最耀眼的存在。 陆裕端着酒杯,欣赏着台上的风光,好像突然明白了沈书礼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她的原因。 这个女人优点不少,实在太过耀眼,让人根本挪不开目光。 中场休息,江泠晚跟着歌手一起下台。 “晚晚很久没来了。”歌手调笑道,眼底泛着随和的笑意。 江泠晚心情大好,跳完舞心里的压力都释放出来不少,浅笑道:“最近忙,我朋友在等我,回聊。” 说完,朝陆瑶歌的方向走去。 才跳过舞,乌黑靓丽的长发有些凌乱,却不乏美感。 “宝,点了你爱的。”陆瑶歌递来江泠晚爱喝的尼格罗尼,冲她莞尔一笑。 江泠晚才注意到陆裕也在,接过陆瑶歌递过来的酒,饮一口:“陆裕哥哥怎么有闲情过来?” “过来看你,沈书礼知道你在这里吗?”陆裕跟她碰杯,随性地饮下杯中剩余的酒。 江泠晚耸耸肩,漫不经心道:“他知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裕看出来她的敷衍,便笑道:“跳得很棒,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狂热的一面。” “你没想到的,还有很多。”江泠晚不讨厌陆裕,毕竟他玩镜确实厉害。 陆裕在心里可惜,这么美好的女人,怎么就便宜了沈书礼。 其实江泠晚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陆裕不合时宜地提起沈书礼,让她想到以前的时光。 她在国外交了个朋友,是个性格豪爽的白人女孩,叫ay,也是第一个带她进酒的人。 国外的酒都有驻唱歌手,常有客人上台献唱,酒在做活动,她第一次被拉上台唱歌,尴尬又紧张。 ay兴奋地在台下鼓舞她,给了她极大的信心。 她放开扭捏的性子,融入这个欢快的氛围。 那次也是她第一次玩到深夜都没回家,还喝了点小酒,怕回去晚了,被沈书礼骂。 她索性给他留言晚上不回去,去了ay的家。 在国外第一次夜不归宿。 第一次感受到离开沈书礼的畅快,原来离开他会这么轻松,他更像她的监护人,无时无刻不给她带来无形的压力。 沈书礼没过问,她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她迷上跟ay一起玩乐的欢畅,抱着小提琴在纽约的街头,与弹奏钢琴的路人合奏,自由而热烈。 沈书礼那个时候下了不少功夫教会她,她却从没真心为他拉过一首曲子。 不过半月,ay不见了,听人说她转学了。 意味着她的光与自由,尽数消散。 她失落的回家,看到沈书礼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桌上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头。 抬眼时看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戾气,极强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谁教你的夜不归宿?”他的嗓音淡冷极了,像领导在训斥下属。 江泠晚背脊一阵发凉,弱弱解释道:“我给您留言了。” 忽然反应过来,ay的转学可能跟他有关系。 她鼓起勇气,不可置信地反问他:“ay的离开,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你哪来的勇气质问我?”沈书礼冷笑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任由她自己猜测。 江泠晚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要的是任他摆布的金丝雀,金丝雀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必须无时无刻服从于他。 “你太过分了!”她在心里给沈书礼下了罪责,漂亮澄澈的眸子里泛起水光。 “她什么也没做错,你不能这么对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书礼轻描淡写道:“你在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反抗我。” “只是转学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吗?” 言外之意,这就是不乖的下场。 沈书礼擅长玩弄人心,他的惩罚也只会落到她的软肋上。 江泠晚气得浑身发抖,咬破苍白的唇,鼓起勇气对他说:“我们之间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沈书礼,我决定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红着眼睛,忍住泪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牙关都在发颤。 不是不舍,而是害怕。 身处异国他乡,孤立无援,而对他所产生的害怕。 “好啊,你可以终止,现在你就可以往外走。”沈书礼摁灭烟头,客厅里弥漫着烟云,氛围压抑至了极点。 威胁,是他的惯用手段了。 “踏出这门一步,明天你的好同伴就会在你面前死去,你会乐意看到她的死状吗?” 他冰冷的话语,硬生生把江泠晚逼退几步,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一颗颗砸下来,落到她的手背。 跟他在一起,像住在深渊里一般,暗无天日。 “走啊,你不是想走吗?”他哪怕知道她吓惨了,依旧恶劣地威胁她,恐吓她。 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跟了个心思变态的魔鬼。 大众视野下的他斯文尔雅,清冷矜贵。 在家却恶劣得像个魔鬼,他整颗心都是扭曲的。 吓到位了,沈书礼才给她一颗糖,是真的糖果。 强行喂进她嘴里,满意地亲吻她的唇,借着缠绵的吻,品尝她嘴里的糖果。 她的配合,让他心情大好,还由衷地喟叹一句:“你比糖果还甜,乖一点我就放过她,好不好?” 那个时候他正面临着强大的风险压迫,稍有一步路走错,他可能就会跌入深渊。 可尽管他在深渊里,还是能抽空出来玩弄她,甚至将她一同拖进去。 折腾到江泠晚昏昏沉沉,全身绵软无力。 沈书礼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她亲吻,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迷恋:“真乖,我放过她,放过她你要一直乖下去。” 这就是他单方面认为的合拍,不论是身与心上,都合拍,被迫合拍。 “好。”她的嗓音在淋漓事中叫哑了,说出来有气无力的,同时累的也是她的心。 她乖了一段时间,沈书礼才“好心”地给ay一家弥补了钱财,ay一家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投资失败,就跟他有关系。 还对他抱有感恩之心,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对她说:“jane,你哥哥真是个善良好心的人。” 江泠晚扯了扯嗓子,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身旁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伪装得十分逼真,根本让人抓不到任何破绽。 第102章 晚晚,你看清楚,我是谁 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江泠晚的心又凉了几分,眼神中的冷漠只多不减。 她再忍忍,借用沈书礼的手,把这个限制她生命的系统干掉。 就可以彻底脱离他了。 她之所以这么努力赚钱,是在为日后的自由做准备,保证她后半辈子就算什么也不干,也能安稳度过余生。 她只要一因钱财匮乏而露面工作,必然会引起沈书礼的注意。 “瑶瑶,晚上借你家住一住。”江泠晚现在一整个草木皆兵,沈书礼投下的暗网无处不在。 她去哪都会被捕。 陆瑶歌慷慨道:“当然可以。” “今晚我请客,你们放开了喝。”江泠晚想起昨夜沈书礼塞给她一张黑卡,不花白不花。 这张黑卡她不是第一次用了,在国外陪沈书礼的那两年,她所有的开销都在这张卡上。 她所有消费,沈书礼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后来她回国时,把这张卡留在桌上还给了他。 当然,往后她所有消费,也只会在这张黑卡上进行。 而她自己赚的,会全部偷偷兑成他国货币。 沈书礼来的时候,卡座上的女人已经喝得醉醺醺,乖巧地坐在高凳子上,小手撑着脑袋发呆。 陆裕守着她们,没有人敢过来搭讪。 “别的不说,她酒量是真不错。”陆裕佩服道,是他见过酒量最好的女生了。 把陆瑶歌都喝翻了,她还没翻,再醉也只是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发呆。 沈书礼知道江泠晚的习性,她喝醉了不会耍酒疯,会乖巧得像个小宝宝,坐在位置上等家长来认领。 每当这个时候,你想问她点什么,都能如实给你汇报清楚。 这也是,囚禁她的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出现拦截她的缘故。 她醉后的所有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回家了。”沈书礼没搭理陆裕,满眼全是那抹瘦弱的身影,看到她就不自觉地靠拢上去。 虽然很不悦她喝得烂醉,但看到她如此乖巧的模样,着实让人生不起气来。 得到指示的江泠晚,乖乖点头,脑袋昏昏沉沉的,把沈书礼当成了陆裕,转回身扶着沈书礼的手跳下高脚凳。 “好,陆裕哥哥,你记得叫代驾。”江泠晚满脑子全是不能酒驾,陆裕也喝了酒,便提醒道。 陆裕看到沈书礼逐渐阴沉的脸色,不由揉了揉眉心,没敢吭声。 祈求她能少说两句。 江泠晚扶完他,自觉的把手收回来,腕骨却被男人捏紧了,捏的力道有点大。 她不由皱眉,忍着痛意抱怨道:“陆裕!你弄疼我了,你怎么跟沈书礼学坏了?” 只有沈书礼会把她捏疼。 沈书礼脸色更加阴沉了。 是了,他在她心里,永远是坏人的角色。 他松了力道,那只小手立刻从他手里抽离,丝毫不给他留恋的机会。 他脱下薄薄的长风衣,包裹住她瘦弱的身体,顺着台将她环在身前,缓缓低头,薄唇抵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手指才捏上她的下颌,不轻不重地上抬。 让她仰头与他对视。 江泠晚的视线逐渐清晰,一张放大版的俊脸,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那个冷峻英气的男人,漆黑的瞳眸中倒映着她的模样,满眼全是她。 他眼神晦涩,低声警告她:“晚晚,你看清楚,我是谁。” 江泠晚看得一清二楚,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点喜悦也没有,拉开他的手,红唇轻张:“你走开,我不要你。” 冰冷的话语一出,沈书礼只觉眼眶有些湿润。 这就是她的心里话,不掺杂任何虚伪的成分。 “为什么不要我?”沈书礼依旧不放开,将她拢在怀里,低头在她耳畔低语,亲昵地环着她的腰身。 “我所有的快乐,都被你剥夺了。”江泠晚没有挣扎的力气,依偎在他的胸膛上,乖巧地如实回答。 “要怎么样,才能快乐?”他心口疼得不行,明明没有禁制了,痛意却不减半分。 醉后的江泠晚,没有过多思考的能力,也就撒不了谎。 她一字一句地对他说:“离开你,就能快乐。” “除了这个,没了吗?”沈书礼不死心地问她,嗓音嘶哑低沉,酸涩感在他眼睛里,经久不散。 江泠晚点点头:“没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替他们结了账,才折返回来,牵起她的小手:“回家。” 得到指令的江泠晚,乖乖任由他拉着走。 他的力道轻了很多,让她分不清究竟是谁在牵着她,但她知道,自己是在回家。 陆裕惊呆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挫败的沈书礼,还是第一次看到沈书礼被女人嫌弃得这么彻底。 在江泠晚面前,他没有任何颜面可谈。 车上备了蜂蜜水,存在保温杯里,温度适中。 江泠晚坐在他腿上,乖乖地抱着保温杯,喝着杯里的蜂蜜水。 “今天你去繁夜了?”沈书礼细心地替她捋顺微乱的长发,柔声问她。 “嗯。” 他问:“去了为什么不上来找我?” “不想。” 回答得十分简短。 把沈书礼噎得说不出话。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我的?”他问出自己纠结了一天的问题。 他很想很想知道,他跟江泠晚之间,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出现问题,出现裂痕。 江泠晚把蜂蜜水喝见底了:“很早。” “有具体的事例吗?你告诉我,我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沈书礼替她把保温杯收起来,尽可能温柔地抱着她,让她感受怀抱的舒适感。 “太多了,你改不了。”江泠晚也红着眼,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是不是那次派对,你去了以后,回来跟我生了很大的气。”他主动寻找根源。 她喝了酒,身体娇软无力,小脸醺红,就连呼吸也是热的。 “是,我不喜欢那样的你。” 沈书礼得到了答案,心里又高兴又难过,高兴他猜对了,难过原来这么早开始,她就不喜欢他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晚晚,我只有你。” “从始至终只有你,身体是你的,心里也是你的,我不恶心,真的……” 他连紧紧抱着她的勇气都没了,怕抱疼了,她要生气。 江泠晚没再开口,酒精的后劲很大,她不愿意说话了。 沈书礼耐心地问她,抬手轻抚她的背。 “还有吗?我还做错了什么?” 第103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夜静谧无声,劳斯莱斯行驶在空荡无人的道路上,路旁的树形唰唰后退。 车内回荡着旋律轻松的钢琴曲,江泠晚依偎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淡淡的沉香充溢她的鼻息,夹杂着特属于沈书礼的冷调。 这是他最喜欢抱她的姿势,她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猫咪,懒懒散散地窝在他怀里,等着他慢慢替她顺毛。 久久没等到答复,他以为江泠晚睡着了。 没想到,她只是在发呆。 “怎么不回答我?”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尽可能放轻语气。 “不想。” 简单又直白。 沈书礼:“……” 她喝醉以后,是会说实话,但还得看心情。 心情特别不好,就不愿意说了。 “你是不想跟我说话,还是不想告诉我原因?”他摸着她脑袋的手,僵了僵,慢慢放下来。 江泠晚回答得十分果断:“都不想。” “改的机会,你也不愿意给我吗?”沈书礼依然不死心地问她,眼眶湿热。 “不愿意。” 沈书礼彻底没辙,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他曾以为他已达人生巅峰,只需要回来把这只金丝雀抢回来,就彻彻底底圆满了。 时至今日,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经营感情的能力可以这么差劲。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不愿意跟他沟通。 沈书礼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 才逼自己调整好心态,耐着心来哄她开心,嗓音低沉嘶哑:“如果一个月以后,我还活着。” “你不是想去米兰,看米兰大教堂和斯卡拉大剧院,巴塞罗那的圣家族,或者去维也纳听音乐会……我都会陪你。” “你想看冰岛上的极光,澳大利亚的粉红湖,我都陪你去。” 他咬的每一个字,都无比酸涩,字眼几乎要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时至今日,他才意识过来。 原来他一直知道她的向往,一直知道她想去,却从没放在过心上。 明知她想去,却不敢一个人去,没人愿意陪她,而愿意陪她的人,一个个被他使用手段剥离出她的生活。 这就是他不对的地方,他做错的地方。 江泠晚似乎被他说动心了,漂亮的眸子里沾染些许光亮,主动环住他的腰,轻声回答他:“好。” 她答应得真爽快。 “你知道我是谁吗?”沈书礼低声问她,心里不大相信她的爽快。 “知道啊,谭晟。” “只有谭晟愿意带我去。” 江泠晚的大脑已经进入混沌,区分不出是谁在哄她,反正沈书礼肯定不会哄她。 “对不起,晚晚,我做错了。” 他红着眼眶,眼里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落到她香软的发丝上。 原来他曾经有过这么多机会,靠近她的机会,表现的机会。 可都一一浪费掉了。 现在有人愿意带她去了,他没有机会了。 她也不愿意再给他机会了。 “你没做错,做错的人是沈书礼,他不该回来,他不该出现。”江泠晚反过来安慰他,把他当成谭晟在安慰。 字字句句扎入他的心里,痛得快无法呼吸。 “别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沈书礼的脸色十分难看,心里跟身体都难受得像被千刀万剐一般。 江泠晚乖乖埋进他怀里,不忘给他道一句别:“好,晚安。” 她喝醉的时候,可真乖巧。 乖巧的时候,说的话比她不乖巧时还要扎心。 这一夜,江泠晚睡得很香,从未有过的舒心。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上的衣服都被换成了柔软轻薄的睡裙,宿醉让她感到头晕脑胀。 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回了绿水湾别墅,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记不太清。 只记得有个人一直在揪着她,把她塞进热腾腾的水里。 直到张妈端着热牛奶上来:“小姐,喝杯牛奶。” 江泠晚刚洗漱出来,配合地接过牛奶喝起来,坐在卧室的真皮沙发上问她:“昨晚,是沈书礼送我回来的吗?” “当然了,您指着我五十八岁的老大妈去夜店接您吗?”张妈点点头,接着反问她。 有点道理。 但不多。 “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她又问。 “当然是沈先生,昨夜你吐了一身,他亲自照顾的你。”张妈老实回答。 昨夜她都快睡了,听到沈书礼唤她泡杯蜂蜜水,出来一看。 果然是自家小姐喝高了。 沈书礼忙不开手,只好把她叫醒,就抱着自家小姐上楼了。 等她泡好蜂蜜水上楼时,听到浴室里传出来自家小姐的抱怨声:“水凉了,凉了,加热水。” 还有沈先生的声音:“知道了。” 江泠晚又皱着眉嘟囔道:“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沈书礼沉着声:“你是我老婆,碰碰不行吗?” “不行,这婚姻不成立,迟早要离的。” 沈书礼:“不行,不许离。” 江泠晚来了性子,跟他死倔到底:“非离不可。” “除非你死了,我很乐意当寡妇。” 沈书礼嘶哑着声:“我不会死……” 随即,一阵水声传出来,紧接着他不满的声音传出来:“洗澡就洗澡,你泼我干什么?” “淹死你,看你死不死。”江泠晚任性地回答。 张妈默默放下蜂蜜水,退出去。 江泠晚听完张妈的复述,沉默地揉了揉眉心,一脸痛苦的模样。 张妈以为她在反思,毕竟昨夜折腾了沈书礼一晚上。 谁知,她来了一句:“我要在太平洋洗的澡就好了,淹死他轻轻松松。” 张妈:“别闹,太平洋的水不干净。” “小姐,先生已经替您跟老爷请假了,今天您可以不去公司,在家里休息一天。” 江泠晚是不打算去上班,吃过早餐后,重新躺回床上补觉。 宿醉令她头疼脑涨,睡得并不愉快。 半梦半醒中,感觉到有人在替她揉太阳穴,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地在她太阳穴上轻揉。 疼痛稍微有所好转,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英俊熟悉的男人,坐在她床边。 正是沈书礼。 替她揉脑袋的人,也是沈书礼。 一双深沉的黑眸里带着不知名的深意,紧盯着她,好似想从她身上探究出什么东西。 第104章 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江泠晚被他盯得不自在,坐起身,往后缩了缩:“为什么用这个眼神看我?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沈书礼心情似乎不错,大手将她捞进怀里,抱起她到卧室里的秋千吊椅上坐。 她睡眼惺忪,身体温软娇嫩,淡淡的芳香沁入他的鼻息,给他携来久违的安全感。 “我以为你醒了以后,会离开。”他拥着她,抬手轻揉她的脑袋,为她缓解头疼。 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她醒了以后,居然乖乖吃下早餐,回卧室休息了。 “你不用上班吗?”她闭上眼享受他的按摩。 “我可以在家办公。”沈书礼的语气异常平静柔和,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言外之意,回来陪她。 他也确实在家办公了,助理搬了厚厚一沓资料进书房,驱散正在忙碌的佣人,确保别墅内没有走动声。 甚至还为江泠晚准备好爱吃的零食果脯,拿出平板连好网络,以便她追剧。 防止她在家闷了,又要找机会往外跑。 江泠晚看得是打心里佩服,对他说:“你能当上助理是有点东西的。” “真的吗?”助理第一次被女生夸,不由害羞道。 抬眼就对上自家老板冷冽凌厉的眼神,硬生生将他的害羞憋回去。 随即板着脸回她:“应该的。” 说完默默退下。 江泠晚准备把零食搬到卧室,却被沈书礼拦住,皱着眉问她:“你干什么?” “当然是到隔壁追剧啊,我可不想喂狼。”她一脸无所谓地回他。 “不会喂狼。”沈书礼顿了顿,轻声道。 在国外的时候,她不是第一次陪着他办公了,他也早已习惯她的存在。 “你就是不想陪我。” “知道还自取其辱。”江泠晚理着桌上的零食,动作没有停下来。 沈书礼:“……” 回旋镖虽迟,但到。 扎心不已,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离他越来越远,还贴心地替他把书房门关上。 回到房间,才发现陆瑶歌给她发了消息:“我说最近怎么没看到谭大少爷,你猜猜他最近在干嘛?” 江泠晚给她回了个:“?” 陆瑶歌回她:“改邪归正了你敢信,他回去给亲哥卖命干活了。” 江泠晚:“挺好。” 她知道谭晟是为什么会突然努力,那天受到沈书礼的打击,还不小。 想着,江泠晚划开谭晟的界面,翻阅他的朋友圈,很久没更新了。 谭晟平时会偶尔发个,小酌一杯,配上一张美酒的照片。 最近都没有更新动态,跟她的聊天还停留在上周。 人总归是要往前走。 一股无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气结于胸腔之中,最终化为酸涩与失落。 她真是,越来越配不上谭晟了啊…… 何德何能,让他为她做改变。 她何德何能啊…… 她好对不起谭晟,辜负了谭晟。 江泠晚把卧室门锁上,一个人在房间里沉思了许久,不哭也不闹。 最终,下定很大的决心,主动给他打电话。 谭晟接得很快:“哟,晚姐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还是以前的调调,随性而散漫。 江泠晚眼睛发红,眼泪蓄在眼眶之中,嗓子好似有东西堵住。 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想我了?” 谭晟话里的笑意掩盖不了。 江泠晚强行压制胸口那团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愈发失落的情绪,语气尽可能的平和:“听说,你最近进公司上班了?” “可不吗?我想抢家产啊。”他轻描淡写地解释。 想了想,还是不打算隐瞒她。 “晚晚,我家老爷子说了,只要我能在三个月内做出成绩来,就不强迫我联姻,我到时候……” 江泠晚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冷声打断他的话:“够了,谭晟。” “你傻不傻啊,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从来就没有把你列入我的人生规划。” 谭晟的声音渐渐正经起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从你去林城,不带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听我说,好吗?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没有在你问出来那句结婚的时候答应你,或许不止半年,或许更早。” “是我没抓住机会,是我放跑了你,可我想弥补,想为你去拼最后一次,你都不能给我机会吗?” “晚晚,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 江泠晚听得心里难受,也愈发明白,清醒的意识到。 他们之间,错过了啊…… 没有可能了。 她配不上他了啊…… “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江泠晚擦掉眼泪,狠下心,决定断绝与谭晟之间的所有关系。 “我认真的,没开玩笑,你这样只会给我造成压力,并不能让我感动。” “谭晟,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就算你真的娶了我,也不会得到我完整的爱。” “从始至终,我爱的人,都只有我自己。” “我们再有纠缠,只会害了我,害了你自己,我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沈书礼的出现,残酷地打消她所有的可能。 她跟谭晟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 她也不能再害谭晟。 从沈书礼想不惜一切代价,干掉系统这件事来看。 她清楚的看到沈书礼这个男人,现在远比她想象中要强大。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超越书中后期的沈书礼。 后期快到大结局的沈书礼,还需要沈氏集团的加持,才能站稳书中no1的地位。 书中的沈书礼,甚至没有说出要娶江泠晚的资格,他克己复礼,书生意气,处处受制于家人,与沈严斗争都有点吃力。 可现在的沈书礼,拥有健全独立的人格,沈严还没正式出场,就把他当狗一样玩。 从她试探性地在沈书礼面前逗弄沈严时,他从容不迫的反应,与书中应对沈严时的吃力,完全不一样。 他好像就没有把沈氏集团放在过心上。 世界好像从一开始,就坏了。 沈书礼不是突然觉醒,他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完整的人格了。 所以他的野心,早在出生时就已经开始滋生。 现在的他挥金如土,烧不完的钱财,源源不断地汇入创宇生物科技,于他而言不痛不痒。 完全不需要靠沈氏集团。 他娶她,也没有受限于家人。 他要做的任何事,似乎都能轻易做到。 最本质的原因是,自身实力足够强大。 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按剧本要求的走向走过。 他走的……一直是自己想走的路。 第105章 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谭晟听着她的发言,沉默良久,才沙哑着声问她:“我的努力……在你眼里,是压力?” “我跟沈书礼领证了。”江泠晚只说。 所以没可能了。 连系统都控制不住的男人,他怎么斗得过。 而且,她怀疑沈书礼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时而温柔,时而暴躁,喜怒不定。 谭晟又不甘心地问她:“是沈书礼逼迫你吗?” “不是。”她轻声回答。 “你真狠,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不给我留!”谭晟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可江泠晚心狠,他早就知道了。 从他拒绝江泠晚结婚的那一刻起,她就把门跟窗都关死了。 “晚晚,我割舍不掉啊,真的割舍不掉……” “你不能这么狠心……”谭晟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没机会了,他没机会了啊…… 他跟江泠晚之间的配合,可谓是合拍极了。 有时候他在外头犯了事,谭老爷子怒得拿鞭子抽他,江泠晚会赶过去替他打掩护。 他喜欢赛车,在山腰俱乐部赛车比赛时,他也会带上江泠晚,想听她为他喝彩。 俱乐部的兄弟对他打趣:“你女朋友可真热情。” 谭晟听后只笑了一声:“要是女朋友就好了。” 她不愿意当女朋友。 所以他们之间的情分,一直保持在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他中途交了不少女朋友,无不是为了试探江泠晚的反应,可她似乎都没放在过心上,她也在找男人。 真可恶啊,于是他动用无数手段,暗地里阻止那些男人靠近她。 得知林之樾跟她分手以后,他兴奋得不行,直接给她定了个蛋糕庆祝。 “我狠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现在……才认识我吗?”江泠晚强装镇定,故作冷漠的回他。 “往后别再联系了。” 说完,把电话挂断,狠心把谭晟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拉入黑名单。 做完这一系列,她恢复为平静,眼泪也不再掉落。 任由闷堵感在心里疯狂蔓延,她又失去了一个愿意带她环游世界的人。 她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她自己了。 江泠晚从衣柜里拿出裙子换起来,拿上包准备出门。 她一刻也不想跟这个魔鬼般的男人,呆在同一屋檐下。 门口果然守着两个保镖,就连后花园也守了人。 无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愤愤冲上楼,进到书房,把包甩到正在办公的男人身上。 “你凭什么又囚禁我?!”她怒视着沈书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沈书礼缓缓站起身,走近她:“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沉得住气,她无时无刻不想走。 “立刻马上让门口那几个男人滚蛋。”她后退两步,拒绝他的靠近。 沈书礼却坚持迈步上前,强行把她拉进怀里,无视她的挣扎,把她脑袋摁进怀里:“想去哪里?我陪你。” “想去找男人,你陪吗?”江泠晚冷笑着问他。 他面色微沉,捏起她的下巴:“找什么男人?你想要,完全可以找我。” “我满足不了你吗?” 深邃的眸中染上一抹欲色。 “是,你技术太差,我对你提不起兴趣。”她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沈书礼低笑一声,把她抵在身后的门板上,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目,气息逐渐温热:“那你教教我,怎么把技术变好。” “我学,好不好?” 湿热的吻顺势落到她的唇瓣上,只是浅吻,没有探入。 “你想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虽然在那方面的造诣上,他不认为有人比他懂。 江泠晚用力推开他,坚持道:“行,那你让门口那几个男人滚。” “晚晚,我不想你走啊,我一刻也离不开你。”他轻叹一声,有些为难。 “你留我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没有了。”她抑制不住地再次哭红眼。 她好恨沈书礼啊,真的好恨。 他为什么要回来,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她,把她捆绑在身边? 如果没有沈书礼,她会是自由快乐的。 如果没有沈书礼,她现在可能已经跟林之樾领证,彻底把控自己的人生。 又或者是,跟谭晟在一起周游世界,过她想过的人生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啊沈书礼。” “都是你了害我,你彻彻底底毁了我!”她把所有怨气都撒在他身上,拼命地捶打他。 沈书礼默不作声,就站着任由她动手。 猜测到她应当是跟外界的人有了联系,而目前能让她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人。 大概只有谭晟了。 从她的反应来看,两人应当是闹掰了,谭晟身为她的追求者,绝不可能主动断绝关系。 那么,跟他断绝关系的人,是她。 沈书礼紧紧拥着她,尽可能地安慰她:“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我是你的。” 看着她为别的男人这么难过。 他眼神有些受伤。 “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泠晚听着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冷静下来,抬眼望他:“是的,我还有你。” 她还有他。 有他这把利刃,除掉那个该死的系统。 明天就要开启第二次实验了,现在哭闹完全解决不了问题。 她努力安慰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逐渐恢复理智。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很高兴,未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有我能陪你。”沈书礼重新拥住她,哪怕只看到她眼里的冷清,她愿意留下来,就可以。 沈书礼把文件拿到卧室里看,守在江泠晚身边,她在追剧,故意把声音放大了追。 他也丝毫不怒,索性放下文件,陪她一起看。 “看的什么剧?”他温声找话题。 江泠晚眼皮也没抬一下:“网剧。” 主演是她的5亿啊,她要看看温眠眠值不值5亿。 忽然想起徐知意助理说的话,她来了恶趣味,抬眼看沈书礼。 发现他面色如常,深色的眸里波澜不惊,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猜猜主演是谁?”她问他。 沈书礼扫了一眼,是他公司的艺人。 他不觉得江泠晚这个问题带有好心,但还是淡淡地回应她:“公司里的艺人。” “答错了。” 沈书礼不解:“?” “是你的心头好啊,沈先生。”江泠晚笑得开心。 第106章 另一个世界的晚晚 “什么心头好?” 沈书礼皱了皱眉,沉眸中浮起一丝不悦。 很快,眉宇舒展开,把她抱到腿上,自然而然地环住她。 他低声反问她,唇角漾起微浅的笑,看她的眼神透着些许无奈:“我一句话,她就是心头好了。” “那你呢?你是什么?” 他们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抵死缠绵,所以她是什么。 “放过她,是因为你的五亿。” 他可真是什么都知道。 这下她笑不出来了。 甚至还感到背后一阵寒凉,她做事尽可能精密了,他应该不会发现自己在通过第三方帮忙兑换货币的事…… 江泠晚未施粉黛的容颜清丽甜美,眉眼弯弯,粉唇好似桃花一般粉嫩娇美,唇角的笑意逐渐凝结,好似结了层霜。 她没了再看网剧的兴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 创宇生物科技。 第二次实验。 k博士带着团队大改数据,期间有保持跟沈书礼沟通过流程,而修改数据的缘由是要应他的要求。 加大电压,通过让电流强行干预,来营造出真切的实物。 实物代表着,不再是梦境,极有可能真的进了那个所谓的异世界。 可加大电压,也就意味着随时随刻都有醒不过来的危险。 不仅电压威胁着他的生命,还有异世界里的种种因素,一旦他在里面身死,这个世界里的他,也会彻底进入脑死亡状态。 沈书礼听着k博士的提醒,面上表情寡淡,只看了一眼在外等候的娇小女人,语气淡淡:“可以,但能不能别让她知道?” “把测谎仪先关了。” “如果她问,就跟她说,没有危险,给她一点成功的希望。” k博士目光诧异,久久不能言。 虽然他对正在实验的项目充满了期待,毕竟有人投资,还有人愿意为这项伟大的实验而献身。 可他对生命到底是敬畏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会为了心爱的人去献身,献出自己的生命。 “好。” 最终,k博士点点头,又笑言道:“你太太有你,真的很幸运。” “不幸运。” 沈书礼英俊的容颜里,是无尽的心酸,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悬浮于空中的羽毛,无处安放。 “遇到我,她倒霉透了。” k博士做最后的提醒: “场景是随机的,这个我们无法控制,不会固定出现同一个场景,每隔二十分钟,相应变幻一次。” “而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必须从那个世界里脱离出来,否则你将永远醒不过来,脱离出来的方法,就是保证你在里面的平安。” 工作人员将仪器准备好,往他身上安放,将特制的药水输入他的身体,特制的药水,能让他进入短暂的昏迷状态,让他的身心与机器探测同频。 再慢慢使用仪器来控制他的意识,通过他同频的脑电波,而营造出进入那个世界的条件。 而这场大数据的修改,让经费翻倍燃烧,哗啦啦的人民币跟流水一样,飞速流失。 沈书礼被单独控制在一间实验室里,k博士在外操控着大屏幕,屏幕中是一串又一串数据代码。 江泠晚看不太懂,又不敢发声,怕打扰到他们的工作。 耳边全是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响,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严肃紧张。 - 果然如k博士所说,场景不固定。 这次没有再来到上次的死亡现场。 而因为造出实物的缘故,他真正成了那位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下狠手的败类。 在异世界中触到实物的感觉,跟现实没什么区别。 只是异世界里的天是绯红的,血色漫天飞舞,像落日的红霞布满天空,就连空中飞翔的雀鸟都是黑色的,压得人心惶惶。 世界的格调充满了压抑与死气,纽约街边来往的每一个人,死气沉沉,不带任何表情,循规蹈矩地在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就连交谈声也没有,街上只有活人走动的步伐声,车辆在道路上行驶时的鸣笛声。 氛围诡异到了极点。 而他此刻正在校门口,等她放学。 不出两分钟,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出来了。 看到他时,立刻兴奋地冲上来,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沈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路过。”沈书礼深深看了她一眼,真的好像好像,但不是她。 虽然她笑容十分灿烂,看起来也很单纯可人,跟他以前的晚晚一模一样。 这个女孩不是她,只是长得像罢了。 她一个神态,他就区分出来了。 “我才不信,沈先生是专门来看我的。” “江泠晚”刚想揽住他的手臂,被他轻巧避开。 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他轻声解释:“我身体不太舒服。” “这样啊,不过沈先生能来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她也没有不高兴,相反对他的到来很满足。 他们漫步在街边,她似乎对街上那些面无表情,毫无生机的行人习以为常。 而他有点不习惯。 但他心里是高兴的,这个晚晚不是她,所以是不是可以验证一个猜测。 他没有杀过她……真的没有。 他忽然才意识过来,上次他的情绪失控是因为看到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受到了威胁。 那种情况下,他没有理智去区分,她到底是不是他的晚晚。 他的晚晚一哭,他就受不了。 他没有理智,只想救她。 “沈先生,你今天不高兴吗?”她似乎注意到他的不自然,注意到他神情的不对劲,关切道。 “没有,我很高兴。”沈书礼调整好心态,回答她。 他试探性地问她:“你觉得平时的我,对你好吗?” 他要找到根源,为什么异世界里的那个人,可以对她下如此狠手? “当然好了,沈先生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她点点头,一脸甜蜜幸福的看着他,笑容甜美得像和煦的春风,就连这漫天的绯色格调,也压不住她的甜美快乐。 很快,她的表情也变得僵硬,一脸惊讶错愕,转而恶意满满地质问他:“你是谁?你不是沈先生。” 沈书礼并没有被揭发的心慌,反而坦然地笑了笑:“我确实不是他。” “我不会成为他那种败类。” 她怒了,大声反驳他:“沈先生才不是败类!你不许这么污蔑他!” “你到底是谁?” “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第107章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 “我?”沈书礼凤眸轻眯,目光中带着审视,随即低笑一声。 “当然是来救你的,你知道未来的你,会死在他的手里吗?” 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跟他现实中无差。 可就是这双手,未来会结束面前这个女孩的生命。 谁料,面前这个女孩立马泪汪汪地否定他:“不可能,沈先生对我一直很好。” “从来都没凶过我,他怎么可能杀我?”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世上怎么会有跟沈先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而这个人她不喜欢,一来就诋毁她心心念念的沈先生。 “他没凶过你?我不信。”沈书礼眉心紧拧,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有被这个世界的沈书礼打击到,“他”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就是没有凶过我,骗你干什么?沈先生很疼爱我,他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她对面前这个男人无语了。 “你凭什么没有证据,就出来诋毁他?” 把沈书礼怼不会了。 甚至还有点羡慕那个败类,他居然能得到这个世界晚晚所有的爱。 这个世界的晚晚,无条件偏爱他呢。 比起来,他跟自己的晚晚,过得并不愉快。 他性格乖戾,容易失控暴躁,经常……动用手段压制她。 而这个世界的晚晚,被那个人宠得很好。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如此,未来的他,会被操控,然后亲手杀害你。”沈书礼说完,才有些懊恼。 他跟她说这些,她怎么可能信? “少胡说八道了,我才不信。”她恶狠狠瞪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我要回学校了,等真的沈先生来接我,你要不想我报警抓你,赶紧走。” “你跟他长得一样,看起来也不像坏人,所以我不想伤害你。” 沈书礼愣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任性傲娇极了。 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他好像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假如他以前对晚晚温柔一点,宠溺一点。 那么他的晚晚会不会也可以无所忌惮的,在他面前耍性子,而不是刻意的阴阳怪气,虚伪的屈服。 归根结底,是他的原因。 是他没有真正给到她想要的爱。 他不愿意改变现在这个场景,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候这个场景结束。 - 他来到第二个场景。 那是他的御风投行,他面前站着的人是林舒禾,一脸委屈的林舒禾。 这次的格调逐渐恢复正常,绯色不再出现,可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是所谓的女主缘故。 剧本的必经之路,世界自然是正常的。 “我知道,江小姐不是故意的,您也别怪她,是我没注意好分寸,以后会离您远一点。”林舒禾一脸委屈地哭泣着,清纯可人的容颜令人心生怜悯。 熟悉的怜悯感充溢心头,逼他对她升不起一丝责备心理。 他清楚的意识到,她在操控他。 沈书礼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深眸之中布满纠结,薄唇紧抿成线,下颌也是紧绷着的。 强大而熟悉的压迫感,朝他袭来,似乎在逼他屈服。 可他早在那个世界,就尝过这个味道,撑下来显得不是那么困难。 他强忍着疯狂滋长的怜悯之心,是林舒禾在操控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门口冲进来一抹熟悉的身影,挂着两行清泪,怒气冲冲的跑进来,对着林舒禾就是一顿打。 一边怒声骂她:“贱人!你还在勾引沈先生!” “我杀了你!” 而林舒禾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那股怜悯之心,更为强烈了。 望着面前失控的场面,他心里骤然升起腾腾的杀意,逼着他起身,走近那个女孩。 跟他的晚晚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有力量在逼着他杀她。 沈书礼紧紧攥着拳,他的反抗换来禁制最大级别的惩罚,强烈的痛感冲进心口。 他越挣扎,心口就越疼,像有炸药埋在他的心房里,忽然一下子爆炸了,裂开无数血淋淋的裂痕! 痛彻心扉也无法形容他此刻的痛楚,喉咙猛地溢出浓郁的血腥味,他恶狠狠地压下去! 艰难地站起身,走向那个女孩,每走一步,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他走向她,然后对她动手。 他步步迈向那个发疯失控的女人,眼尾泛起猩红,身体强烈的痛感,无处不在,电流疯狂在他身体里流窜。 这就是真真切切的实物! 江泠晚被他猩红狰狞的眼神吓傻了,不得不停手,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脸色苍白无比。 “沈……沈书礼,你想干什么?” “你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凶我,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她咬着唇,眼泪越流越凶,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以前对我很好啊,为什么现在爱上别人了?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你变成这个样子!” 她难受极了,疯狂地跟他控诉,跟他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以前有多宠爱,现在就有多狠心! 多情的男人啊,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 她是做了不少恶,可是她爱他啊!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她爱他啊! “沈先生救救我!”林舒禾楚楚可怜地从她身边跑开,躲到沈书礼身后,望向她的表情却带着一丝笑意,胜利者的笑意。 宣告她此次操控成功,意味着她的任务即将完成。 沈书礼撑着身体,艰难地站在江泠晚面前,看她痛苦的表情,看她哭得歇斯底里。 跟第一个场景的甜蜜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的脸色苍白极了,病态得不像一个正常人,俊美如斯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额间沁着冷汗,薄唇紧抿着,说不出来一个字眼。 仅存的理智还告诉他,千万不能动手,他就是来救她的。 虽然她不是那个晚晚,可他依然要改变这个世界的结局,他不能成为亲手杀害她的人。 他知道,他的晚晚也不想他这样做。 也清楚的明白,一旦他现在控制不住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他,依然会重蹈覆辙! 电流的感觉愈发明显,迫使他动手。 沈书礼眸色深沉得可怕,跟雾霭浓云一般,死死咬着牙,压抑着翻天覆地的痛感,喉腔中的血腥味更浓郁了。 百般困斗下,他还是强行忍了下来,虚弱又无力地冲她开口:“我不是那个败类……” “你别哭了好吗?” 第108章 他好像回不来了 他的嗓音虚无缥缈,像触摸不到的暖风。 天知道,他说出那两句话,究竟下了多大的功夫。 现在的他,虚弱得快要站不住身体,就连看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痛苦。 面前这个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孩,哭得全身都在发抖,难过得心都要碎了:“我就要哭,我就要哭!你不爱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哭?” “沈先生,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你爱上林舒禾了……” 很快,她的泪凝结在眼角,哭声也跟着停止,望向他的眼神充满错愕。 熟悉的话语,她好像很早之前,就在哪里听过。 有一个跟沈先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也是这么张口一个败类,闭口一个败类。 “是你?怎么会是你?”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说的话带着哽咽,一段一段的。 她依稀记得,似乎很早之前,就有人告诉过她。 她的沈先生,未来会亲手杀死她。 她觉得那个男人是神经病,就借口离开了,然后报警找人抓他。 谁知,警察把真正的沈先生给抓了。 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他借用的是沈先生的身体。 面前高大的男人迟迟不开口,微微垂头,墨色的眸子里充满痛苦,睫毛拉出小片阴影,堪堪遮住他此刻的纠结。 他依然在承受着这份超负荷的压力,依然在努力控制住这副身体,已在失控的边缘,濒临崩溃的绝境。 他没有多余的理智,去跟她解释太多,飞速运转的大脑,在替他想办法解决这个困境。 强大的意志力,驱使他转回身去杀死那个控制他的女人,林舒禾。 如果杀不死,他就点爆这栋大楼,同归于尽。 等等,他忽然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 林舒禾死了,她也会死。 场面已成僵局。 而他似乎也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 实验室里,各种仪器响的频率越来越快。 “滴滴滴”的作响,扰得人心惶惶。 情况愈发不对劲,沈书礼的心率愈发不可控。 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试着给他减小电压。 江泠晚听得心慌,有些坐不住了。 工作人员们忙得不可开交,就连k博士也面色凝重,隐隐感觉到有股强大的电流,在跟他们对冲。 “博士,情况不太对,沈先生的身体里居然有一股强大的磁场,在抵抗我们的操控!” 有人向他紧急汇报,一切数值在疯狂飙升! “如果现在强行终止这场实验,沈先生极有可能醒不过来,进入脑死亡状态。” “博士,还继续吗?” k博士面色沉冷,在操控室里输入数值,只能拼一把了。 “加大负荷,强行把他带回来。” 他严肃地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得异常漫长。 江泠晚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她看不懂,但能听出来情况不太对,沈书礼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他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种种器械的声音,相互交错,嘈杂冰冷地响彻在实验室里。 直到所有器械的声音逐渐恢复正常。 “滴,滴,滴……” k博士才终止了实验,但面上的表情依旧严肃紧绷,没有一丝松懈。 单独关沈书礼的检测室房门被工作人员打开,各个穿着无菌防护服,拆掉里面男人身上的仪器。 那个英气俊美的男人,已经进入深度昏迷,面色惨白如纸,薄唇也不带一丝血色,眉心紧锁着,迟迟舒展不开。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手指冰冷得像冰块。 等k博士闲下来,江泠晚紧张地上去问候:“他怎么样了?” 二次实验,还是以失败告终。 k博士深深看一眼江泠晚,眼神里划过一丝纠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太好,我们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把他带回来。” 这样的情况下,撒谎说他没事,有人会信吗? 所以,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江泠晚只感觉到自己全身血液都在凝固,不会流通了,僵硬地扯了扯嘴唇:“您的意思是,他的意识可能滞留在那个世界了,是吗?” k博士重重地点头。 言外之意,现在的沈书礼,空有一副躯壳,没有灵魂了。 “假如是真的,他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设定成立,有没有办法把他带回来?” 出现这种情况,是她所没想到的。 没有灵魂的沈书礼,意味着系统可以直接操控他,无需再跟他做抗争。 “暂时没有,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究竟进到了哪个场景预设,人的一生很长,时间段实在太多。”k博士轻叹一口气,说出最大的难题。 “太太别担心,现在还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回来,等医疗室检测出他的脑电波状态,大致就能得出结果。” 江泠晚有些惊魂未定,但也只能麻木地点点头:“好。” 商迟却坐不住了,红着眼怒视他们,愤怒地指责:“你们说的是什么狗屁话?我兄弟的命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是他妈玩具吗?什么叫回不回得来?!我要他必须回来!” “他妈的就不该听你们那些狗屁言论!什么操控不操控的!我看操控他的是你们!” “是你们要害死他!” 他的情绪已经进入暴走状态。 二十多年的兄弟,说回不来就回不来了! “商先生,您先别激动,我们这边在做检测。” “其次,这是沈先生自己的选择。”k博士试图安抚商迟暴躁的情绪。 商迟擦了擦眼角的泪,冷冷嘲讽道:“说得真轻巧,这是人命啊,我兄弟的命!” “怎么你们说得这么无关紧要?”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江泠晚,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失望。 好像在笑,笑他这个自作多情的兄弟。 你看看,你拿命护的女人,根本就不关心你,根本就不把你当人看! 她只在乎实验的结果,她只在乎自己。 你还在爱什么啊…… 江泠晚避开他的眼神,往检测室的方向走去,心里一片混乱,千万种情绪像一张编织密集的大网,朝她压来。 仿佛要把她缠得喘不过气来,紧裹着她的身体,将她一同拖往深渊。 她的话好像要应验了。 眼睛鼻子都酸涩得紧,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让她无法做出呼吸的举止。 窒息的感觉异常明显。 她前两天才骂他,骂他该死,巴不得他跟那个系统同归于尽! 现在他真的好像要死了…… 第109章 他不该是这样的下场啊…… 检测持续了很久很久,才有医护人员出来,摘了口罩,面露愁容,情况并不乐观。 商迟第一时间上去,担忧地问他:“结果怎么样?他回来了吗?能不能醒过来?” “抱歉,商先生,我们尽力了……”医护人员一脸遗憾地开口,目露胆怯。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次。”商迟咬牙切齿地质问他,表情难以置信,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是不是醒不过来了?他还能不能活?” “你给个准信!他是不是他妈的回不来了?!” 江泠晚一下子愣在原地,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诅咒忽然就应验了。 不给人任何反应回旋的时间。 尽力的意思,意味着无力回天了。 沈书礼要么早已身死在那个世界,要么被困在那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商先生,您先冷静,我们这边已经联系当地最大的医院,用最好的医疗设备维持沈先生的生命体征……” 医疗人员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事情来得太突然,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我们也没预料到,事情会这么不可控。” “毕竟,正常人的身体里不可能存在电压啊!” 沈先生的身体里忽然自带电压,强行跟他们的操控相冲击,刚刚试图强行把他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超负荷地增压。 现在的沈书礼,已经进入脑死亡状态,生命已经在进行最后的倒计时。 “你们真的很可以!”商迟攥紧了拳,重重捶到身旁的墙面上,指骨捶得泛红。 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愣神的江泠晚,她的眼神空洞无光,不知她在想什么。 只见她微微抬头,朝他们走来:“用最好的医疗设备,能维持多久?”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喉腔里拼命挤出来的。 “看沈先生的身体承受能力,少则几天,多则几周不等。”医护人员认真地回答。 “好。”江泠晚失神地应了一声。 种种凌乱的思绪疯狂交加在她的脑海里,扰乱她的心境,让她无法再去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她拼命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思绪一直沉沦在他回不来的这个消息里。 耳边回荡着k博士的话,很难去把他找回来。 因为人的一生实在太长,他们也不知道沈书礼进了哪个场景。 她忽然想起沈书礼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弱者只会抱怨环境。 强者会选择解决环境。 他真的好狂妄啊,一点也不顾自己生命。 可是,他现在要死了啊,他真的要死了啊! “最好的医疗设备,我们这里有的,对吗?”江泠晚缓了很久,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模糊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一遍遍擦拭干净,颤着声做后面的扫尾工作。 “把最好的医疗团队请过来,就在这里医他,不管情况多恶劣,都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一旦被系统检测到,他立马就会被控制。 “把一切消息封锁起来,不要传播出去。” “好的,太太。”医护人员对她点头。 同意得很爽快。 她记得商迟之前说过的,合作可以,但必须无条件听他们的。 为此沈书礼还质疑过。 大概是沈书礼这个男人,动用了某种手段,重新抢回了合作的主导权。 她在这点上太了解沈书礼,不管他做什么事,进什么团队,一定要拥有最高级别决策权。 他这辈子想做的事,好像就没有不成功的。 江泠晚做完这些安排以后,发现商迟在审视着她,目光冰冷彻骨。 “我知道你想骂我,骂,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一次骂个够。”她走到商迟面前,深吸一口气,坦然道。 她看得出商迟的不甘心,看得出商迟此刻对她的怨恨。 他的好兄弟,为了她现在生死不明,所以他现在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商迟心里憋着无名的火,眼眶红得渗人,紧咬着牙关:“我是很想骂你,可他不让啊!” “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天了,早就做好迎接这天的准备了,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会这么猝不及防。” 他的好兄弟,没有一天不在策划自己的死亡后事。 早已立下遗嘱,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起,他所拥有的所有财产全部归江泠晚所有。 他什么也没给自己留。 甚至还提前跟商迟打过不止一次招呼,跟江泠晚没关系,不能为难她。 可他都没当回事,沈书礼从小优秀到大,不论是出身还是成绩,都是京城最为拔尖的存在。 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我真的很不甘心啊,不甘心看到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被你们当成试验品,被你们不当人一样的讨论。”商迟痛苦地坐在门外的凳子上,双目赤红。 “他的生死在你们这里,只是一句话的事。” “他为了靠近你,受了多大的痛苦?” “你跑了以后,他不吃不喝,为了找你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把你带回来得到了什么?” “他可以不管你的,他不管你,就是被操控杀了你,他也能平安无事的安度余生。”商迟一句一句地述说着,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你们去看林舒禾的那天,他说了好多胡话,他说不想做杀你的那个人,就算他不靠近你,他也会被操控,你也走不了。” “他甚至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又怕死了那个东西会更好操控他。” “他无时无刻不想救你啊,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江泠晚咬着唇,眼睛更酸涩了,视线再次模糊起来,热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静静地听着商迟的控诉,听着她所不知道的那一面。 “我好看不懂,真的很看不懂,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我觉得……我兄弟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啊……” “他不该成为一个疯子,为了一个可能都不存在的论点,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江泠晚擦了擦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商迟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 她也想知道,想知道沈书礼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沈书礼听完她跟林舒禾的对话,早就预想到了结果。 她想活着,沈书礼也只有这条路能走,他只能找办法,无时无刻找办法去破解这个魔咒。 商迟说了个十分残酷的事实。 沈书礼就是不靠近她,她也走不了。 他依然会被操控,她依然会死在他的手里。 商迟没有再留下来的勇气,他做不到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生死未卜的躺在冰冷的重症监护室里。 “你现在自由了,他所有后路都给你留好了。” 第110章 都到了这个关头,你还不信我? 商迟走后,江泠晚独自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医护人员出来告知她,可以进去探望了。 才回过神,麻木的去换防护服,进去探望他。 无菌监护室里回荡着冰冷机器的声音,病床上的人毫无声息,静静地躺在床上。 英俊的容颜上没有一点血色,病态的苍白,早在几个小时前,他还是个正常人,现在已经虚弱得生死未卜。 江泠晚什么也没说,就站在床边,望着他英气的眉眼。 烦透了,这个男人真是烦透了。 为什么要死了还不放过她? 给她留下这么大的压力。 时至今日,她也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好像每次她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时,都是沈书礼在替她出面解决。 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 她怅然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重新理清思绪。 假如沈书礼没出这样的事,他看到她面临这个困境,会怎么替她想办法? 她不禁去想这个问题,莫名的心安感,驱散她一切的慌乱跟不可控。 好像只要他在旁边,就有心安的感觉了。 因为他总能想出来办法帮她的。 她在国外被霸凌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出手,将那些人惩治得看到她都要绕道走。 在无人的暗巷里,把意图侵犯她的人,打得浑身是血,最后淡定地牵起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平静地对她说出两个字:“回家。” 她因口语而自卑时,他就在她身边开视频会议,让她可以旁听学习,心血来潮时还会亲自教她。 她走丢时,他大晚上风尘仆仆地跑来接她,又怒又无奈地吐槽她:“蠢死了。” 那两年,她一直活在他无形的保护罩里,于她而言是困扰,也是保护。 …… 好像从她到这个世界起,这个男人就无处不在她的生活里。 他偏执暴戾,冷血无情,每次说出的话都很伤人,做的事也常常不顾她的情绪,所以她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他。 但她也在无形中,将这个男人的冷血无情学走了,所以必要时,他是可以牺牲的。 这个潜意识一直存在于她的心里。 可现在,他不能牺牲,不能留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她自己解决。 能探望的时间不长,等她出来时,大概已经理好思绪。 她去见了林舒禾。 把大致情况跟她简单复述了一遍,只见林舒禾的眼里充满了震惊,就连语气也是不可置信的:“你的意思是,沈书礼现在可能要死了?” “他不能死,他死了意味着这个世界都要完蛋。” 江泠晚已经恢复理智,反问她:“因为他是男主?” “不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他是金融圈的龙头,掌握多线经济命脉。”林舒禾轻叹一口气,给她解释。 “听过一句话吗,国不可一日无君。” 江泠晚听懂了:“所以,他身死的话,不仅主线会乱,他所掌握的经济命脉也会跟着崩塌。” 林舒禾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是有不少人盼着他死,可也有不少人盼着他活,毕竟要靠他的经济维持,才能活下来。” “可你说,沈书礼进入那个异世界里,我这里的记忆并没有被发生篡改。”她若有所思道,仔细回想了一番,确确实实没有被篡改。 这就是江泠晚想来确定的问题,她要确定沈书礼到底有没有真的进到原书的世界。 “这是一瓶毒药,解药在我手上,也只有我有。”江泠晚拿出一个药瓶,摊在她面前。 林舒禾脸色微僵,看不太懂她的意图,语气不太好:“你什么意思?想毒死我?” “我死了你也会死,你是忘了吗?” 江泠晚面色沉静认真,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 “江泠晚,你想殉情别拉上我!”林舒禾有点慌了。 “我需要你,但又不能完全信任你,只能出此下策了。”江泠晚坦诚地跟她解释。 她不可能把测谎仪绑在林舒禾身上,逼她说真话。 “系统现在让我找到你,我总该放你走的,但我不确定你会不会临时叛变。” “放你走的前提是,把这个毒药吃了,然后忠诚于我。” “让我安心。” “不然,我们只好同归于尽了,反正结果不会太坏了。” 她已经理好思绪,眼下要走的每一步,都很关键。 绝对不能出错。 林舒禾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也是个疯子,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都到了这个关头,你还不信我吗?我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动机什么的。”她瞪大双眼,惊愕地反问她,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江泠晚面色严肃极了,没有再像第一次一样开玩笑,只冰冷地开口:“不信,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信。” “你的记忆没被篡改,大概率是磁场干扰的原因,得我把你带离这个磁场干扰,你的记忆才会恢复。” “我需要你把被篡改的部分告诉我,让我知道他到底被滞留在哪个时间段了,我去把他带回来。” “你也说了他不能死,他死这个世界就完了。” 此刻的她冷静得可怕,悲伤和纠结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需要争分夺秒地找到那个时间段,然后去把那个男人带回来。 所以他不会死,他把她教得很好。 他怎么会死呢? 以他绝顶的智商,更不可能在那个世界身死,所以带他回来是必然的结果。 他需要有人给他引路。 “现在他们所掌握的技术已经足够成熟,磁场也不需要你才能干扰了,所以我完全可以把你带离。” “你可以不吃,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沈书礼现在没有思考的能力,他跟死人没区别。” “所以这里的一切,现在都是我说了算,我完全可以选择在这里跟你同归于尽。” 林舒禾被江泠晚的话语彻彻底底震慑住,她给予考虑的时间太少。 林舒禾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权衡利弊,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也疯了,她也恐怖如斯。 明明最想活下去的人是她,现在想同归于尽的人,也是她。 因为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最终,林舒禾认命吃下江泠晚递过来的药物,愤愤地问她:“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暂时。”江泠晚终于满意了,起身悠悠离开。 不一会儿,来了个工作人员把她放出来。 江泠晚在门口等她,有这么一瞬间,林舒禾居然从她身上看到一丝沈书礼的影子。 她怎么可以这么冷漠,这么淡定。 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 林舒禾走了上去:“你跟他一样心狠,对谁都狠。” 第111章 沈书礼的去向 她们在公司门口,跟商迟打了个照面,商迟身后跟着医疗团队。 他似乎冷静下来了,看江泠晚的眼神不再那么冰冷,眸底划过一丝愧意,还是拦着她道了一句歉:“对不起,我刚才情绪上头了,说的话有点过分。” “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的选择。” 江泠晚也没生气,毕竟是她给的他机会控诉,便冲他笑了笑:“没关系,我理解,人都有情绪上头的情况。” “假如是瑶瑶这样,我也会跟你发火。” “这支医疗团队,是国内最先进的,我尽力拖时间,让他撑到你把他带回来。”商迟向她介绍身后的团队。 他离开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做申请,把最好的医疗团队秘密请过来。 尽最大限度维持沈书礼的生命特征。 冷静下来以后,他们都很清楚,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尽可能做好眼下每一件事。 “你不用担心沈氏那边,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他们短期内不会知道这件事,我散布了他出国的消息。”商迟又宽慰道。 “他们短期内不会骚扰到你。” 他已经尽可能把能做的都做了。 江泠晚应了一声:“好,谢谢。” “帮我通知k博士,重新调整设备,最迟明天,我去把他带回来。” 商迟点头,目光中划过一丝震惊,很快又在背后叫住她:“如果……危险系数很大的话,让我来,你不用以身试险。” “他不希望你出事。” 商迟其实很震惊,沈书礼连这一幕,也谋划到了。 这是沈书礼推测出来的最后一条路,最后一种可能。 他当时咬着香烟,思索了很久很久,最后自嘲地笑了笑:“当然,也还有最后一种可能。” “她不希望我死,所以她会在我遇难以后,想办法去解决。” “那个时候,她不能孤立无援,她需要有人帮她,我不在的话,你一定要尽最大限度给她提供便利。” 所以,商迟离开以后,直接往医院里奔,因为他从江泠晚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讯息。 就是,江泠晚果然并不希望他死去,她会想办法把沈书礼带回来。 江泠晚已经带着林舒禾出公司,她把林舒禾带到自己车上,然后上锁,把两个人都锁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果然,出了磁场干扰后的她,莫名感到心烦气躁,只要跟林舒禾在同一屋檐下,她就会烦躁。 “是你在操控我的情绪吗?”她胸口有点闷堵,不由问了林舒禾一句。 林舒禾摇头:“这是磁场缘故,我没有控制。” “你能受得住吗?”她又关切地问了江泠晚一句。 江泠晚将烦躁忍下去,点头:“受得住。” 她相信林舒禾说的话,因为现在沈书礼不在,她完全没必要作死操控这个。 过了大概五分钟,林舒禾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瞬间就苍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痛苦,嘴里喃喃了一句:“沈书礼真是……特么疯了!” 江泠晚心口一紧,跟她的猜想居然一样。 林舒禾没有记忆是因为被磁场屏蔽了,她是二次穿书的人,假如沈书礼真进了那个世界,那么林舒禾的记忆会因此发生改变。 但江泠晚不会,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她无法感知到那个世界的事。 “他还活着吗?他在干什么?”江泠晚紧张地问她,很想逼问她,可是以她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能完整的组织出话语。 记忆忽然发生改变,可能发生的改变还不小,否则林舒禾不会这么震惊。 “他……在杀你的那天,强行占据了那个身体的主导,撑下来了……”林舒禾惊魂未定地开口,语句之中含糊不清,但江泠晚离得近,能听得明白。 “然后呢?他具体在什么位置?也就是说,他真的在改变书里的结局,书里的未来。”江泠晚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从林舒禾的反应来看,好像不单单是因为沈书礼撑下来了。 林舒禾又缓了缓,可怎么也缓不过来,澄澈通透的眸子里布满震惊。 江泠晚揉了揉眉心,也不着急,等林舒禾慢慢缓。 她知道沈书礼这个狗男人,是干不出人事的,他在她这里已经没有下限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林舒禾终于有所缓和,苍白的小脸渐复血色,拉着江泠晚的手对她说:“你放弃,他带不回来了。他疯了已经,他回不来了。” 江泠晚冷下脸,目光中透着错愕:“你确定吗?” 林舒禾点头,耐心地解释给江泠晚听:“前世的我,被他送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能听任务结算时的复述。” “系统加大了电压控制他,他为了让自己不被操控,做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强行破坏了系统的平衡,把那个世界毁了。” “那时候的他已经走到绝境……没有别的路了。” “这是系统在上一世里告诉我的,任务结算的结果也有所改变了,男主已经殒身,所以任务结算失败。” 林舒禾说得有些无力。 江泠晚心里一阵慌,这简直是上了地狱级别的难度。 找不到沈书礼,意味着他将再也醒不过来。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还有办法。” 江泠晚面色微沉,虽然表面淡定,实际心里已经慌乱得不行。 沈书礼真的是…… ________ (啊啊啊啊,把男主写太疯进小黑屋了,我改改,我改改呜呜呜) 第112章 我愿意无条件忠诚于她 她需要时间再想想,再消化消化。 她不相信沈书礼会说没就没了。 “我把你放出来以后,系统会来找你,一定不能让它知道沈书礼的下落。”江泠晚扶着额沉思了许久,决定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我知道,他被操控一切都完了。”林舒禾轻叹一口气,他一旦被操控,意味着她的任务结算又要失败。 她也得想办法去跟系统抗衡。 江泠晚把林舒禾暂时放走,在她身上放了定位器,随时监控她的位置。 重新回到创宇生物科技,商迟已经把里面的事务料理好,走上来对她说:“k博士已经把设备重新调设好,最迟明天可以进行二次实验。” “只是你不一定受得了,如果我可以的话,让我去。” 江泠晚轻叹一口气:“不太行,要么我去,要么林舒禾去,你去了会丧失自我意识,带不回他的。” “什么意思?”商迟顿了顿,没听太懂。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本小说,你的设定就是绝对忠诚于你跟他之间的兄弟情义,这是你的人生格调。”江泠晚给他分析,分析他的人设。 “所以你看不得沈书礼生死不明。” 所以这就是她知道商迟为什么会失控的根本原因,他憋着无名的怒气,他看不得兄弟出事。 可在这场实验里,商迟帮了不少忙,能连接到穿书世界,他出了不少力。 他人不坏,所以江泠晚给了他发泄出来的机会。 他发泄出来,恢复理智了就好。 “为什么这么说?”商迟皱了皱眉,他不太理解江泠晚的分析。 江泠晚耐心极了,分析得无比认真:“其实,你回顾一下自己的人生,会发现很多漏洞,你一直活在被操控的生活里,被操控的人,不会爱人,你只会严格遵守系统给你的设定,所以你不爱陆瑶歌。” “因为系统没有给你设定过爱人的情节,爱人的人设。” “所以不管她怎么做,你对她都不会有任何感觉,对不对?你可以回想一下。” 她字字句句,戳中商迟的心窝,确实被她说中了。 他确实没有把心思放在陆瑶歌身上,他的人生里似乎真的没有所谓的感情基调。 她醉酒的那夜,他过来接她仅仅是出于责任心,他以为是因为他不懂什么是爱,原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拥有过这个东西。 听江泠晚这么一说,他好像明白了。 所以,他的人生也是不健全的。 “但你对沈书礼的兄弟情义,剧本人设都设定好了的,我可以理解,这也是人正常的生理本能。” “你看你在无形中,被操控却不自知,这样的你,怎么把沈书礼带回来?”她笑了笑,给商迟答复。 商迟听懂了,沉默良久,才说:“那你去,需要什么随时跟我说,我会尽全力帮你。” “沈书礼用那个仪器的时候,很痛苦,你要受不住,我们就换别的办法。” 他还是尽可能以江泠晚的安全为主,毕竟沈书礼希望她能平安,这是他还在时最大的愿望了。 所以他应该替沈书礼照顾好江泠晚。 “好。”江泠晚点点头,但她觉得自己能受得住,沈书礼都能,她为什么不能? 商迟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她,江泠晚一脸疑惑,他红着眼,尽可能的平和:“他的遗嘱,签名盖章了,法律生效。” 话说得有点沉重,江泠晚接的时候,感到手有点发颤。 一行一行看完沈书礼亲自写出来的遗嘱,只是简单的交代后事。 他的字体龙飞凤舞的,跟他的名字一点也不搭。 拥有这么书生意气的名字,做的却没一件正常人该做的事。 他这个人啊,狂妄至极,平等的看不起这世上任何人。 江泠晚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把沈书礼立的遗嘱全部看完,他的财产清算单就放在绿水湾别墅里。 沈书礼这个男人,做事周全极了,他什么都料到了,一切打算都做好了。 他甚至在国外替她买好了房子,如果受到他的影响被沈氏集团为难,在国内无法生存下去,那么她就回他给她留的庇护所里。 那里有他最为忠诚的下属,可以护她平安一生。 他把一切能给的,都给她了。 遗嘱里有一行字是,身死的那一天,当场焚化。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沈书礼赤红着眼睛对她说:“晚晚,你也想到了这个结果,对不对?” “以你的心狠,能做到的。” 江泠晚看红了眼,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看得又气又难过。 怎么会有这么偏执的疯子啊。 她是想过一旦沈书礼身死,她就把他焚了,彻底无忧无虑。 沈书礼也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列入遗言里。 可她担心的是世界主线紊乱,就跟林舒禾说的一样,经济命脉会崩塌,还有不少人要靠他才能活着。 看完遗嘱,她才发现,沈书礼把这点也预想到了,他早已做完工作的调配。 他国外那一群拥有顶级智商的人,会为他做好工作运行,支撑经济的正常运行。 如果江泠晚没猜错的话,他出国的那几天,包括那晚的跨国会议,就是在交代后事。 他后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说给她听的。 希望她能信一信他…… “不论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心里的驱使,我都愿意无条件忠诚于她。” 所以,他在已经做完一切后事的情况下,她确实可以放弃他的生命了。 只要她能过自己心里这一关,放弃他的生命,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还真是,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啊。 一点也不怕她真的选择舍弃他的生命。 …… 在设备重置的期间,江泠晚又去看了看沈书礼,他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得不正常。 回忆起他过往的话,他说他一定不会被操控。 她本来是不信的,可听林舒禾说了以后,她似乎又有点相信了。 系统已经二次修改数据,加强电压意图彻底控制他,他还是强撑了下来。 江泠晚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这么怕他了。 她开始试着相信这个男人,说不会伤害她,就是真的不会伤害她。 这次换她吐槽他了:“蠢死了。” 第113章 她的良心不允许放弃 她陪着沈书礼待了很久很久,直到探望时间结束,才出来。 “过来吃点。”商迟带了吃的,从四季餐厅打包的饭菜,全是她爱吃的。 江泠晚没拒绝,上去帮他一起拆包装袋,还有点疑惑,商迟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四季餐厅的饭菜? 商迟瞧见她眼里的疑惑,不由苦涩地笑了笑:“四季餐厅的老板,是沈书礼啊。” “它早在两年前就倒闭过一次了,沈书礼发现以后,让我去帮他收购回来,再花高价把主厨请回来继续经营。” 江泠晚顿了顿,心里一阵闷堵,轻声反问他:“那时候他在国外,怎么可能知道餐厅倒闭?” “记得你生病的那次吗,他花高价把主厨请家里给你做饭,他一直有人家厨师的联系方式,看到他的失业朋友圈。”商迟解释道。 “就把四季餐厅收购下来了,怕你吃不上他家的饭菜。” 江泠晚其实不常去,主要家里有张妈给她做饭,她有时候想吃了会去,自然不会那么关注一个餐厅的事。 倒是沈书礼回国以后,经常带她去吃。 因为家里没人做饭,他不习惯有陌生人在他家里走动。 她记得她生病的那次,烧得昏昏沉沉的,胃口也不好。 沈书礼放下工作回来照顾她,反反复复喂了好几次药,都喝不下要吐出来。 他也不会照顾人,对她这个举动很无奈,但看她虚弱的样子,又狠不下心来骂她,便耐心地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替她揉揉脑袋:“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药也不吃,是想当神仙吗?” 那个时候的她浑身发烫,闻着他身上的冷调气息,很是舒心,就更紧密地抱着他:“想吃四季餐厅的饭菜,有妈妈的味道。” “什么四季餐厅?没听过。”沈书礼听到她微弱的声音,低头问她。 “就是一家小餐馆,导航可以搜到。”江泠晚小声回答。 “小餐馆有什么好的,我把家里的主厨带过来。”果然,他皱了皱眉头,有点嫌弃。 太子爷从小吃的都是家里宫廷御厨做的饭菜,自然是看不起外面的小餐馆。 江泠晚却不干了,缠着他又哭又闹:“我就要!就要!不然你饿死我算了。” 反正她病了,沈书礼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原本她没抱有希望的,就是想闹一下。 谁知沈书礼真把主厨请来家里给她做饭了。 沈书礼担心她下次病了又想吃,索性加了厨师的联系方式。 她好像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跟沈书礼在一起了,从某种层面上看,他跟她的监护人没什么区别。 在国外的留学生活,也是他一手为她料理,操办手续事务都是他出面。 江泠晚吃着吃着,心里开始有了答案。 她的良心让她不能放弃沈书礼的生命。 如果真的冷血放弃了他,她可能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里。 _ 得知江泠晚看完遗嘱后,还坚定地选择维持器械正常供应时,商迟是有些惊讶的。 “我以为你看完遗嘱以后,会放弃他。”他叹息了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他也看不懂江泠晚的心了。 一会儿觉得她心狠,一会儿又觉得她人挺好,如此反复循环。 毕竟他没有上帝视角,确实看不懂她的心,看不懂沈书礼的决策。 江泠晚抬眼看他,发现仅仅一天,商迟整个人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 “我不想活在愧疚里。”她落寞地回答。 “如果换做躺在里面的人是我,他也一定不会放弃我。” 而他躺在里面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救她。 江泠晚也担心,沈书礼一旦身死,这个世界会不会荡然无存,毕竟他是男主。 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是,沈书礼确确实实给她上满压力了。 成功道德绑架到她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坏,还满眼都是她? 怎么可以把一切都做得这么周全,让她陷入纠结,割裂得下不去狠手。 她就是再坏,也不会真的去伤害一个满心都是她的人啊…… 沈书礼早就算清楚了,他笃定她不会下手。 他死了多好,死了他所拥有的所有财富都给她了。 还救他干什么啊? 可一想到,他还在为了救她而努力,不惜搭上性命而努力,她就下不去手啊。 而且,他拥有的财富是她所不能驾驭的,太过危险,她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容易被外面的恶狼反噬。 设备没有调配好,商迟看江泠晚状态不大好,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他留下盯着就可以。 她也没勉强,身心俱疲,就回家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设备已经调配好。 商迟一整晚没睡,眼睑下一片青黑,耐心地叮嘱她:“设备调整好了,但你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一有情况不对,就赶紧回来,不要滞留在那里。” 他心里也没底,很担心她会发生像沈书礼那样的事,但他觉得江泠晚不会有沈书礼那么偏执。 这方面上,江泠晚是个聪明人,比那个人聪明多了。 江泠晚扯了扯嘴角,吐槽道:“我才不是那个蠢货。” 商迟:“……” 她怎么替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林舒禾匆匆忙忙赶到这里,上气不接下气地拦住江泠晚:“不行,不能再实验了。” “那个异空间,被沈书礼毁干净了……你进去会回不来!” “系统刚才来找我了,说他现在黑化值爆炸,灵魂到了不同的空间维度,同时破坏了好几个平行空间。” “完全不受控制了,系统现在元气大伤,濒近瘫痪了,好几个异空间的禁制系统都给他玩坏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把江泠晚的思绪打断,反问林舒禾:“假如我进到他改动的情节之前呢,也不行吗?” “就一晚上的时间,他怎么做到的?” 林舒禾失落地摇摇头:“去了也没用,现在系统濒近瘫痪了,根本无法正常支撑那个空间的运行。” “系统跟他对抗的时候,发现有第三方力量在帮他抗衡。” 江泠晚听到这句,好像看到了希望,有人帮他,所以他才能做到这么肆无忌惮:“什么第三方力量?” 第114章 他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林舒禾深思一番,眼眶微微泛红,说话带着颤音:“原男主在帮他,准确的说,是在帮我们。” 那是她深深爱了一世的男人啊…… 很久违了,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原男主?他不是被操控了吗?”江泠晚有些疑惑,把林舒禾带进监听室,里面遍布测谎仪。 她想听到实话。 “在任务结算以后,系统取消了那个世界的禁制,他带着记忆清醒了过来。” 那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有意识,清醒的活着,只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怎么被操控,怎么亲手害了他最疼爱的人。 他活在日日夜夜的痛苦与孤独中,耗尽所有财富与心血,呕心沥血创建了一个团队,也就是现在的创宇生物科技。 耗费了三十多年的心血,才得以连接上这个世界,发现每个世界都是一本充满漏洞的书。 他强行修改了数值,给予这个世界的沈书礼灵魂,让沈书礼拥有健全完整的灵魂来保护他爱的人。 他看不得他的晚晚受到噩梦的干扰折磨,找来专业的团队研制出解药,投入这个世界。 让陆瑶歌找到机会送到她身边,这个世界的沈书礼再进行提纯。 那个世界里的他,孤立无援,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在这个世界里强化了商迟的设定,让他无条件为沈书礼服务,为他提供最大的便利。 然后在生命燃烧的最后时刻,把自己团队的技术投放进这个世界里。 他预想到,沈书礼会回来改变结局,所以留了一手救他。 导致沈书礼在那个空间身死以后,灵魂还能进入别的空间维度。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看造化。 江泠晚认真听完林舒禾的复述,室内的测谎仪并没有发生异动。 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这就是第三方力量,在帮他们。 林舒禾纠结了很久,眼泪跟泉涌一般,哗啦啦地落下来,无声地抽泣。 哭了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声劝她:“放弃……” “现在的设备,没办法再连接到那些空间,系统现在快瘫痪了,维持不了那些空间的平衡。” 言外之意,沈书礼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江泠晚抓住最后的机会,反问她:“那我们这个世界的磁场,还在正常运行吗?” “还在,每个世界都有单独的运作机制,这里并没有受到影响。”林舒禾点头,这点她早上就问过系统了。 “原男主那么厉害,有机会联系上他吗?”江泠晚继续问,纸片人觉醒也能这么厉害,她真的是低估爱情的力量了。 没想到,她也受过原男主的照拂。 就因为那个曾经因为爱他,而被迫作恶多端的恶毒女配江泠晚。 “他的生命值已经燃烧殆尽了,系统检测不到他的生命,也没办法再复活,一个空间里不能有两个沈书礼。”林舒禾有点为难,关于原主沈书礼的问题,她问了很多很多。 她现在的内心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原来纸片人也可以拥有爱情,她原以为都是傀儡,为了得到所谓的系统奖励,残酷地破坏了他人的人生。 罪恶的源头是系统,可帮凶却是她。 如果没有系统,没有她,沈书礼跟江泠晚大概可以幸福快乐地度过余生。 江泠晚沉默了良久,站起身来往外走,面色寡淡清冷,走向等候着的商迟。 她抬头看他,嗓音有些沙哑:“设备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商迟回答。 “很大概率会联系不上那个世界,但我想试试,试试才能知道行不行。”她失魂落魄地回答,自顾自地往实验室走。 一边走,一边小声呢喃。 “在我没有回来前,一定要维持住他的生命体征。” “我觉得,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是我自己不想放弃。” “跟你说的一样,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商迟跟在她身后,把她送进检测室,又转回身仔细叮嘱工作人员,一定要尽最大限度保住她的生命安全。 等江泠晚真正坐到沈书礼曾坐在的位置,任由仪器安插到身上,药水推入她的身体,细细麻麻的电流开始传遍全身。 全身每一处都有强烈的刺痛感,随着药水的挥发,渐渐夺取她的意识。 她感到意识在飞速流失,完全被人占据了主导。 她所看到的空间,一片白茫茫,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混沌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她醒来,看到面色凝重的k博士,关切地问她:“看到了什么?” 江泠晚面色苍白,全身无力刺痛,失神地摇头:“什么也没看到……” 意味着实验失败,连接不上那个世界。 那样的痛苦,确实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说完以后,她已经虚弱地昏迷了过去,被工作人员带离检测室。 没想到这场昏迷,让她更为强烈地感受到磁场的干扰,没有熏香的作用,她被困在磁场所预设的梦境里。 但离奇的是,她并没有梦到之前的场景,再也没有沈书礼亲手杀害她的画面。 他确实真真切切改变了那个情节。 她看到放学后的校园门口,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欢快地跑出来。 兴奋地奔到沈书礼面前,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沈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江泠晚走近他们,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虚物,没人能看得到她。 她看到沈书礼深深看了那个女孩一眼,看她的眼神熟悉极了。 他一个神态,她就区分出来了。 那个男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他轻笑了一句:“路过。” 语气平淡疏离,是他对外人的作风了。 “我才不信,沈先生是专门过来看我的。” 那个女孩刚要挽住他的手臂,被他轻巧避开。 让江泠晚更为确定,那个人正是她要找的沈书礼。 因为,他也区分出来了。 所以不会让别的女生再接近他,他知道那次林舒禾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和悔意。 她看到那个世界的沈书礼,好像对那个女孩的反应很惊讶,他惊讶为什么那个女孩可以这么无条件的护着她的沈先生。 果不其然,一个问题他就把自己暴露了。 还惹怒了原主,气冲冲地扔下他走了。 江泠晚揉了揉眉心,暗暗在心里吐槽他:“承认得真爽快,也不怕别人报警抓你。” 她跟了上去,果然看到那个女孩躲在角落报警。 第114章 原男主 正义虽迟但到。 警察来了以后,那副身体的原主人居然回来了。 那就是原男主,一脸无奈地摸着她的脑袋,宠溺地轻声道:“下次不许这么任性了。”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般配极了。 原主乖巧地抱住她的沈先生,嘟囔道:“知道了,沈先生,你最好啦。” 江泠晚下意识去找沈书礼离开的痕迹,可消失得荡然无存。 而恢复原位的沈书礼,发现了她,微微抬眼,画面全部定格住。 他迈开步伐走向她,目光坚定而温柔,带着成熟稳重。 这是她在沈书礼身上从未见过的眼神,他永远都是清冷而狂妄,自信又浮躁。 “你……能看到我?”江泠晚指了指自己,试图跟他交流。 他点头,给了她一个浅浅带有和善的笑容:“是我给了你来的机会。” “你挺厉害的,系统都检测不到你的生命值。”江泠晚有点佩服他。 他居然还活着,活在系统的视线范围外。 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在这副身体里的原主,已经活过几十年的岁月。 他身上拥有着非同龄人的老成,耗尽全部身家与心血,得此成就很强了。 他苦涩地笑了笑,英俊的容颜上,看不出来一丝欢愉,只有无尽的落寞:“不厉害。” “比起来,你老公比较厉害,他做了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做到我这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 江泠晚时刻牢记自己的任务,问他:“他并没有身死对不对,是你救了他。” “所以,你有办法帮我找到他吗?” “当然,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有一扇门,打开进去,他就在里面。”他回答得很爽快,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解题答案告诉她了。 “中途谁喊你都不能回头,不能答应。” 江泠晚觉得熟悉,不禁笑言道:“回头答应,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会永远滞留在这里。” “沈书礼”对她点点头,夸赞道:“聪明,虽然很老套,但很好理解。” “可我进去的话,他能看到我吗?因为这个空间里,只有你能看到我,所以我需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江泠晚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要是沈书礼看不到她,她还怎么把他带回来? “一个世界里不能拥有两个晚晚,但你可以成为她。”他给了明确的答复,意思很好理解了。 她进去会成为那个空间里的江泠晚,与她融为一体。 江泠晚礼貌地向他道谢:“谢谢。” “您应该不是第一次回到过去了,为什么你能选择回到过去,却不能改变跟她的结果?”她看了一眼被时间定格住的“江泠晚”,有点为他们感到惋惜。 “因为我没有健全的灵魂,无法完全掌握自己的身体。”他颤着声回答,眼里饱含着失落跟无助。 “现在可以回来拥抱她,是因为我成了系统的弃物,没人再干涉我了。” 大概只有他自己能理解这份痛,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实验与循环。 一次次地想要救她,却一次又一次被操控,到他彻底绝望,放弃挣扎。 只能尽可能多回到他们美好的过去,在不被操控的时候,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很快,他又缓过神来,轻笑道:“不过我现在已经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你给他健全的灵魂,是想让他来帮你,对吗?只有健全的灵魂能为你抗下这一遭。”江泠晚被他的话警醒,终于会意了,心里还是不由震惊。 “所以你把团队塞进我们的世界,最终也是为你而服务。” 这就是为什么沈书礼无法收购这个团队的原因,最终收益人,是原男主。 “既能保住她的命,也成全了你,你等这一刻,很久了?” 面前这个男人智商也很高啊,他格局跟头脑也太发达了。 创造出一个全新完整的自己,把自己毕生创造出的团队投放到他的世界,再让他来替他抗下致命一刀。 避开系统的视线盲区,避免二次操控。 怎么想出来的? 那个混蛋不可能不知道,居然也愿意! 不要命了?! 江泠晚气得咬牙切齿,等她找到那个混蛋,一定要把他打一顿! “不错,你很聪明,他把你教得很好。”他眼底尽是欣赏,笑容浅淡。 “一点你就通了。” “当然,别觉得你老公蠢,他可比我聪明多了,拥有健全灵魂的人就是不一样。”他由衷地感叹道。 “他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并且率先在那个世界与我建立联系,还逼迫我跟他做交易,不然你认为我的团队为什么会听命于他?听命于你?” “不然他为什么一定要救我的晚晚?你们又不是同一个人。” “他愿意替我改命的前提是,护你周全,料到你会出现在这里,让我专门过来等你,帮你引路找到他。” “就是你失败了,我也一定要保你平安,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其次,他从我这捞走不少好处啊,把空间全破坏光了,我还得费心思去救他,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可恶?” “他可真能威胁啊,你怎么受得住他的?” 说着,他不由吐槽道。 江泠晚暗暗在心里吐槽,是沈书礼的作风了,他这个人怎么到哪都改不了。 两个绝顶头脑的巅峰对决啊。 互相利用,共同获利。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我遵不遵守规则,都会平安无事,对吗?”江泠晚顿了顿,反问他。 “所以这条路,不管我回不回头,最终结果都能见到他。” “沈书礼”认真地看着她,点头无奈地笑道:“没错,他说系统不给你金手指,没关系,他就是你最强大的金手指。” 真狂妄啊沈书礼。 江泠晚也笑了笑,笑容明媚:“多谢,那你可一定要护好我哦,因为我呀,是一定会回头的。” 沈书礼:“……” 她笑得眼眶有点红,泪意又充盈了上来。 好歹毒的男人啊,他什么都想到了。 想到她会来,把路全给她开好了,还想做她的金手指。 原来他一直都很了解她啊,了解她内心的孤独,了解她的落寞和心里不平衡。 她对林舒禾说的那句:“你有金手指?你居然有金手指?” “还知道我没有?” 他都听进去,放在心上了啊…… 绯红的天空,血色漫天飞舞,死寂沉沉,压得她心慌慌,但听到“沈书礼”的安全保证,她就没那么害怕了。 道路两侧遍布诡异的楼层,一盏灯都没有,昏暗阴沉,路上的行人全部定格在原地,双目无神,每一具身体都没有灵魂。 安全起见,他还是陪同她一起走过这条宽敞的大道,耳边回响着呼啸的风声,充满了诡异。 天空的绯色越来越深,气氛压抑得不像话,她耳边开始缭绕起无数人的呢喃声,好像在叫她的名字。 又好像在阻止她往前走。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嘴硬而已,根本不敢回头。 身体都吓得忍不住颤抖起来。 沈书礼脱下长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安慰她:“别怕。” “我在。” 有这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沈书礼的影子。 很多时候,他都这样安慰过她。 她的眼睛有点酸涩,咬着牙关不说话。 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不由轻笑一声,嗓音低沉磁性:“想到他了?” 第115章 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被戳破心思的江泠晚,矢口否认道:“没有,只是有点怕而已。” “刚刚嘴挺硬。”他来了兴致,逗一逗她,希望能给她缓解一点恐惧心理。 “反正你要护我周全。”她轻哼一声。 “聊点别的,他对你怎么样?”他的语气温和稳重,跟沈书礼本人的完全不一样,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江泠晚想了想,回答:“不怎么样,他有大病。” “我同意。”他们的观点达成一致。 “要不你别管他了,就让他在里面自生自灭。”他调笑道,温柔熟悉的嗓音,极大限度给她缓解了心中的恐惧。 “我要把他带回去。”江泠晚垂着头,坚定自己的想法,她绝对不能把沈书礼单独扔在这些杂乱的世界。 “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他带回去?” 他们世界里的沈书礼,撑不了多久了。 一旦生命特征消失,他也会消失。 所以,她是一定要把他带回去的。 “只要你能改变他的意愿,就能带走他。”他回答得很简洁。 “现在的他,变得没那么自信了。” 江泠晚听不太懂,反问他:“什么意思?一个晚上,他就能不自信了?” “空间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你们那里一天,可能他已经经历了很多年。”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只说。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大门口,他做最后的道别:“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偌大的朱门周遭散发着微浅的幽光,顶天立地地伫立在他们面前,像一个时空隧道的大门,没有任何支撑点,隔绝了另一个世界。 “好,谢谢。”江泠晚感激地对他说道。 她上前用力去推开这扇大门,一阵阵刺眼的白光将她柔弱娇小的身体裹住,混沌感突升,身体的浮空感愈发明显。 ……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小别墅里,香雪兰散发着幽淡的香味,挥发在空中,飘进她的鼻息里。 让她猛地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摸摸自己的脸蛋。 真切的实感告诉她,好像又失败了。 她不会被送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失落,张妈敲了敲门,端着热牛奶走进来:“小姐,谭先生等您很久了。” “他等我干什么?”江泠晚有些诧异。 她不是跟谭晟分道扬镳了吗? “您晚上有舞会,谭先生是您的伴侣啊。”张妈反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完了,一觉起来,自家小姐不会傻了。 “什么舞会?”江泠晚揉了揉眉心,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手上还有要紧的事要做,还要救沈书礼啊,他维持不了多久了。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现在的她成了这个世界的江泠晚。 飞速运转的大脑,为她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拼命寻找这副身体的回忆。 零零散散的画面像碎片一样,很难拼凑在一起。 “小姐,您不会失忆了?”张妈最近没少追电视剧,看到江泠晚的反应,充满惊讶好奇。 “没有,睡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江泠晚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掩盖住自己借用他人身体的事实。 她从床上爬起来,轻声道:“让他再等等,我马上好。” 很离奇,这个世界居然一点磁场都没有。 江泠晚洗漱化妆的期间,尽可能去拼凑出原主经历过的记忆,对照现在的时间线,来捋顺这些记忆碎片。 这个世界里的江氏集团,依然走向了落魄,而沈氏集团依然选择了出手。 只是再也没有沈书礼了,在原主的记忆里,他只是一个陌生的恩人,一个偶尔一见的界内传说。 他的人设与口碑发生了扭转性的变化。 界内口碑不再克己复礼,清冷矜贵,而是立于金字塔顶端上,残酷暴戾、冷血无情的活阎王。 原主对他更多的是仰慕心理,传说中的活阎王,居然会好心拯救江氏集团,然后悄然退场。 他们之间再无交集。 沈书礼依然选择了出国,活跃于国际金融圈,成为风靡全球的金融巨鳄。 前段时间才回国,仅用一个月时间吞下沈氏集团,行事手段颇为狠辣,将沈严一脉的势力驱出公司,亲自替他的亲生父亲宣告退休。 这个世界里的他不再是清风霁月的太子爷,而是自立为王的君主。 拼凑完回忆碎片,江泠晚嘴角抽了抽。 这就是原男主说的不自信吗? 她没看出来哪里不自信。 这可太自信了好吗? 而她这副身体的原主,没有再跟沈书礼出国,平平安安的在国内成长。 因为家里老爷子的缘故,她还是跟谭晟成了好朋友,但没有发展到恋人的地步。 原主也不花心,是江家娇养的小公主,善良单纯。 世界主线已经完全发生改变,没有男女主,也没有恶毒女配。 等她打扮好下楼,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谭晟在楼下等得有些不耐烦。 抬眼看到江泠晚一袭裸肩月白色长裙,上等的绸缎碎着点点光亮,身姿曼妙窈窕,天鹅颈上挂着晶莹透亮的钻石项链,露出轻薄玲珑的锁骨,给她带来丝丝贵气。 妆容精致冷艳,眼角处一点泪痣魅惑妖冶,殷红的唇瓣如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轻轻弯起浅小的弧度。 谭晟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韵味不明,忽地痞笑一声:“没白等。” 说完悠悠站起身走向她,优雅地鞠了躬,接过她纤细的手指,绅士地在她白嫩细腻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江泠晚跟触电一般,不自觉地收回手,提着裙摆走下最后一个台阶:“走,赶时间。” “大小姐等等我啊。”谭晟笑着追上她。 她不确定这场舞会,会不会见到沈书礼,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她还该想想,怎么把这个男人拉回去。 沈书礼极少在公众露面,但网上关于他的传言不少。 这个世界里的江泠晚,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没有人再禁锢她,强迫她。 可令她奇怪的一点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居然暗恋沈书礼。 她的社交平台,搜索记录全是关于沈书礼的,情书都写过不少封。 是因为沈书礼帮过她们江家,所以她对他心存感恩吗? 往下深想,忽然划过一抹零碎的回忆。 江氏集团落魄,面临破产的危机,墙倒众人推,她原来的好朋友一个个离她远去,不忘狠踩她一脚。 她成了被孤立的人。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天空下起倾盆大雨,就连天也在欺负她没有伞。 她无助地走在雨中,闭上眼放声大哭,眼泪跟雨水混杂在一起。 一柄黑伞替她遮住泼天的大雨,高大清瘦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低沉淡冷的嗓音混杂着雨水拍打在伞上的声响,灌入她耳里。 “别哭了,我帮你。” 第116章 你不会喜欢沈书礼吧? 记忆中的原主回过头,终于看清来人的样貌,深邃立体的轮廓,英气得不像常人的面孔,五官优越完美。 眼眸幽深如寒潭,深不可测,鼻梁英挺,菲薄的唇瓣轻抿成线,一丝笑意都没有,无一处不是上帝精心雕刻打造出的圣品。 他的气质完全变了一个样,漠然高冷,如冰山之巅的冰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 原主擦了擦眼泪,试探性地问他:“真的?你为什么要帮我?” 沈书礼目光寒凉,轻掀薄唇,只回了她两个字:“真的。” 回忆起来,只有那熟悉淡冷的语气,像极了他。 所以,就算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帮她。 那是原主跟他的唯一一次交集。 他淡漠极了,英俊非凡的面孔上不带一丝表情,看她的眼神也跟结了冰霜似的,充满了疏离寡淡。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沈书礼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来看她,明明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却跟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什么都没要,帮完就匆匆离场。 像随手做了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好事,可他从来不做好事。 江泠晚有点懊恼,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很难再跟他有交集了。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要他不主动,他们就只能是两条平行线,注定不会有所交集。 等等,谭晟跟他当过同学。 “晚上,沈书礼会去舞会吗?”江泠晚试探性地问了谭晟一句。 他正在开车,视线停留在道路上,淡笑道:“不会,他从来不参加这些商业活动。” “为什么?”她有些不解。 在她的印象里,沈书礼是参加过活动的,他刚回国的时候,就在宴会上堵过她。 “因为他足够强大了,不需要通过商业活动来扩张人脉,反而是那些人该巴结他。”谭晟耐心的给她解释道。 忽然反问她一句:“你不会喜欢他?” 江泠晚连忙否认,找借口掩饰自己刚到这个世上的无知:“没有,他帮过我,所以我对他有点好奇。” 看来,谭晟也跟沈书礼没有任何交集。 “他可不兴喜欢啊。”谭晟笑言道。 喜欢一个冷血暴戾的人,怎么想的? 他连自己亲爹都要吞噬,把自己家人当成敌人的人,怎么会有爱? “那商迟呢?商迟跟他关系怎么样?”江泠晚想到商迟。 在原来这个世界里,他跟商迟的关系相当不错,两人从小玩到大。 “不怎么样,沈书礼没朋友,向来影只形孤。”谭晟想了想,发觉不对劲。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关心他?” 原主对沈书礼的暗恋,是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从未揭露过。 她甚至在渴求,沈书礼能看一看她。 可他直接出国了,没有交集了。 “好奇而已,你管我。”江泠晚漫不经心地轻哼一声。 来之前,她从没想过这个任务会这么困难。 现在想见到沈书礼都有点难。 别说把他带回去了。 等等,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特别特别重要的事。 曾在国外的时候,她走丢过一次,深夜被沈书礼风尘仆仆地赶过来领走。 回去以后,他就将自己在用的所有号码都写在纸上,逼迫她背下来,偶尔还会反复检查。 以免再出现走丢找不到他的情况。 那么,他在这个世界里,用的号码还是她背下来的那些吗? 想着,江泠晚连忙叫停谭晟:“等一下,你把车停路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就得做。” “什么事?这里不能停车啊,你等我再开一段,前边有停车带。”谭晟皱了皱眉,觉得今天的江泠晚实在太不对劲,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 但还是配合她把车停在前面的停车带,见她着急地跑下车,离开好一段距离,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谭晟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她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泠晚拿出手机,拨通熟络于心的电话,可不是空号就是陌生人。 跟他一点联系也扯不上,他在这个世界里,用的号码跟她背下来的,完全不一样。 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有点挫败无力。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谭晟的车上,扣上安全带,无力地开口:“走。”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谭晟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问她。 “今天的你,真的很奇怪啊,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江泠晚抬眼看他,他的模样跟那个世界的一模一样。 他就是那个说要带她环游世界,带她私奔的谭晟,为她而进公司努力的谭晟。 曾让她动心过的男人,现在就如她所愿,陪在她身边了,没有沈书礼了。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给他一个笑容:“你怎么知道?” “你也太聪明了,要给你颁个奖吗?” 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下子打消谭晟的猜疑。 谭晟也给她回了个痞气的笑容:“可以啊,你敢颁我就敢要。” 来到舞会现场,不少名流纷纷入场,谭晟带着她递交邀请函,步入富丽堂皇的舞会大厅,寸金寸土,纸醉金迷。 舞池中央早有人身着昂贵礼服,跟伴侣跳着动人优美的华尔兹,动听的钢琴旋律缭绕在空中。 谭晟带着她跟主办方打好招呼,她的到来引来不少瞩目,服务员给她递来一杯红酒。 “我们也跳一支吗?江大小姐?”谭晟今天的心情甚是不错,主动邀请她。 不得不承认,江泠晚长得相当漂亮,放在美人的行列里是一等一的。 她还是江氏集团娇养出来的小公主。 江泠晚扫视了一圈,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确实没看到沈书礼的身影。 他果然不屑出席这些活动。 “不说我就当默认了啊,本来我就是你的舞伴。” 她回过神来,发现谭晟已经拉着她往舞池中央走去。 昂贵的琉璃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本就金碧辉煌的舞厅照亮,像中世纪皇室贵族的舞会一般高端大气。 谭晟发现她的心不在焉,不由皱着眉问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你真八卦,女孩子还不能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了。”江泠晚扶着他的肩,配合他完成这支舞蹈。 他们的到来,成了舞池中央最耀眼的存在。 她还有任务在身啊,必须快点找到沈书礼,把他带回去。 否则,他必死无疑啊。 第117章 他终于愿意放手了啊 直到舞会活动结束,江泠晚被谭晟送回自己家,一切自然而然,顺水推舟,一点收获都没有。 虽然没见到沈书礼,但想起原男主说过的话。 每个空间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她在的那个世界流速要慢一些,那么沈书礼可能已经度过好几个空间,过了很多年。 他帮原主是在三年前,那么他最迟三年前就到这个世界了。 所以,她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各大财经书刊上,都写着属于沈书礼的传奇事迹,原主把有他的每一期书刊都买了回来,收藏在书柜里。 她花了不少时间查阅,看着他做过的种种事迹,深刻意识到这个男人强大得令人发指,几乎已经到触不可及的地步。 他过得很好嘛。 这还怎么接近他? 她有点想放弃了,把他扔这里得了。 可真把他扔这里,她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还是,取消他的生命维持,然后把他焚了。 那他还是活不下去。 器械也维持不了多久,他还是会死去。 沈书礼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去沈氏集团堵他,也未必堵得到。 第二天,江泠晚直接开车去了绿水湾别墅,那是沈书礼为数不多的净土之一。 她熟络地上去输密码,发现密码错误,按了很久门铃,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人居然是个陌生男人,用着诧异的眼神看她:“请问,您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江泠晚心一惊,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找错地了,不好意思。” 沈书礼居然也不住绿水湾别墅了。 他既然知道她会来,还断绝一切她能联系上他的方式。 这是什么心理?她不懂,一点也看不懂。 原来他们之间,只要他不出手,他不主动。 他们是可以做到一辈子都不见面的。 终于愿意放手了啊,可现在不是放手的时候啊,他就是要放手,也得回去了再放手啊! 江泠晚调整好心态,才坐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她来到四季餐厅吃饭,四季餐厅的装潢跟格调和那个世界无差,环境舒适干净,音响里放着不知名的钢琴曲,旋律动听悦耳。 这会儿正是饭点,餐厅里坐满了人,热闹非凡。 江泠晚在服务员的接引下找位置,突然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男人长相清俊熟悉,嗓音温润似水,略带不好意思地对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没看到……” 居然是久违的林之樾。 对谁都温柔是他的格调,在这个世界也没变。 她不小心撞的他,道歉的也是他。 因为是熟人,江泠晚多看了他两眼,轻笑道:“撞你的人是我,该是我道歉。” 林之樾眸底盛了笑意:“如果我不站在这里,你就不会撞到我。” “最后一桌位置了,方便拼个桌吗?”他扫了一圈餐厅,清俊的容貌上浮起一抹红晕。 这个世界里的原主,跟林之樾没有交集,算起来,他们这是初相识。 江泠晚目光清冷,对他笑了笑,语气柔和却不乏淡冷:“不方便。” 这里的她,不需要靠结婚来摆脱沈书礼了。 所以没必要进行无谓的纠纷。 正值饭点,服务员们忙得不可开交,她等到人群渐散,一波又一波客人用过餐离开。 餐厅逐渐恢复冷清,才从车上下来,重新往餐厅走,她点了两道自己喜欢的菜,服务员上来给她倒了一杯飘香的茉莉花茶。 用过餐后,她到前台结账,顺便问了前台:“味道很不错,方便告知一下,你们餐厅的老板是哪位吗?” 前台一脸懵,只说:“我们刚来不久,没见过老板。” “经理只告诉过我们,前些日子餐厅刚被收购,老板姓沈。” “好,谢谢。”江泠晚心口微微触动,笑容愈发灿烂。 她得到答案了。 这就是他无意留下的痕迹。 原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依然会清楚的记得四季餐厅的倒闭时间,再找人来帮他收购。 沈书礼也没有做得这么天衣无缝嘛。 可令她懊恼的是,就算知道了这个,也无法为她加快进程。 沈书礼根本就不会来这里吃饭。 在这个世界举步维艰了,他彻底把自己封锁起来,无人再能靠近他。 这样的进度卡了她整整一周,终于在网上看到关于他的财经新闻,此时的沈书礼,不在国内。 怪不得沈氏集团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个世界里的沈书礼,也没有插手繁夜的事,意不在此。 所以,她想见到沈书礼,得出国。 想着,她已经迫不及待找资料去办签证。 这个男人可真不让人省心啊,到处瞎跑。 通过去御风投行堵人不现实,沈书礼身边保镖不少,基本没机会近他的身。 所以,江泠晚选择了曲线救国。 她查到沈书礼最近的合作伙伴,是一个叫aidan的男人,财经新闻上看到过他的照片,正是那场宴会的主人。 她曾参加过一次,被吓坏了。 是那个宴会主人派了保安替她解围。 比起见沈书礼,见aidan可就简单多了。 网上关于aidan的花边新闻,那可真是层出不穷,比起单调的沈书礼,他的绯闻丰富得能出书了。 aidan喜好美人,喜欢带他的美人开party,在他的游艇上夜夜笙歌。 等江泠晚办好签证出国,已是一周之后。 纽约曼哈顿。 江泠晚特地去了aidan常去的咖啡馆,装修颇有格调,处处彰显着富人专享的奢丽,充斥着纸醉金迷,休息区设施齐全,还专门请了乐队为富人演奏,陶冶情操。 她点了一杯咖啡,给了服务员小费。 然后等了一下午,磨得耐心都快耗尽。 才看到姗姗来迟的aidan,身形高大挺拔,西装革履,英俊绝伦的容貌为他引来不少目光,墨绿色的眸子携着丝丝笑意,是纯正的白种人。 江泠晚已经做足准备,她对自己的外貌向来是自信的,这一下午,跟她搭讪的人不少。 她站起身来,走向正在欢奏的乐队,拿出几张美钞递给小提琴手,对方会意,把小提琴递给她。 沈书礼教过她的,她练得炉火纯青,一首好听的曲子自她的方向而发,乐队的其他成员不由震惊,自发地陪同她伴奏。 美人秀艺,是相当不错的勾搭手段了。 似乎被她这边的喧声影响到,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终于缓缓抬眸,视线意味不明地落到她身上。 第118章 小姐是蓄谋已久 一曲终毕,江泠晚微微抬眸,视线与之交错。 只见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走近她,唇角携着淡淡的笑意。 他拿出一张镶金名片递给她,用着纯正的外语向她打招呼:“尊贵美丽的小姐,您刚刚的演奏很精彩,方便认识一下吗?叫我aidan就可以。” “久仰大名。”江泠晚把小提琴还给乐队,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微微笑道。 “你认识我?”他有点惊讶,毕竟江泠晚是东方美人,跟他们不在一个领域。 江泠晚红唇轻勾,笑容浅浅:“很早就听说过你了。” “看来小姐是蓄谋已久,不过……我喜欢你的蓄谋已久,你长得真好看,比我历届女伴都要惊艳。”他邀请江泠晚到刚刚他在的座位,俨然一副精英领袖的模样,举手投足间优雅贵气,笑意却风流倜傥。 “怎么称呼?” 江泠晚抿了抿唇:“jane。” 这是她最开始来国留学时起的名字,她姓江,这个读音比较相像,也简单好记。 “jane,你可真好看,做好当我女友的准备了吗?”aidan被这个东方美人的气质所吸引。 她精致得像个漂亮的洋娃娃,肤质白皙细腻,身材娇小玲珑,走近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令他颇有兴致。 江泠晚没拒绝也没同意,笑意盈盈地反问他:“当你女友有什么好处吗?” “那当然,好处可多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让我感到愉快。”aidan不置可否,他历届女伴里,就没有否定他的,就是分了手也能笑嘻嘻再见面。 虽然他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江泠晚深知这个圈子里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她不一定招惹得起。 如果让他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了见沈书礼。 那她绝对不会得偿所愿了。 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有男人想当别人的配角。 “那我可能不太行,我没有让你感到愉快的本事。”江泠晚端起桌上的热咖啡,轻抿一口,轻声婉拒。 aidan也不怒,墨绿色的瞳孔中流泻出淡淡的微光,看她的眼神充满猎奇:“你们国家有一个词,叫欲擒故纵。” “jane,你是在对我使用这个招数吗?” 江泠晚目光清冷,只回了他一句:“没有,我比较喜欢臣服于我的男人。” aidan来了致:“那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让你臣服于我啊。”江泠晚笑得明媚,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着实把aidan吓到了,除了他那暴力的金发妹妹,她还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口出狂言的女人。 居然要他臣服于她! 一上来就要臣服,胆子也太大了。 真是个可口的猎物,看起来柔弱无害,实际上长满了刺啊。 他很久没有这种征服欲了。 “自不量力。”aidan虽然很欣赏她,但话上却不留情。 江泠晚说的每句话,都是经过细心斟酌的。 第一次敢单独迈出国门,她说不紧张是假的,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脑袋都有点昏,时差还没倒过来,还有点水土不服。 仔细一想,她从来还没为谁这么拼过呢。 沈书礼他凭什么啊,凭什么一声不吭就不回来了,一声不吭地躲她躲这么远? 今天也是想焚他的一天。 aidan好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略带关心地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我刚到这里,可能有点不适应,休息一会儿就好。”她揉了揉眉心,说出的话有些无力。 水土不服是她的老毛病了,没想到,哪个世界的体质都一样。 男人以为是什么新招数,低声笑道:“你这是在给我提供趁虚而入的机会。” “不过现在不行,我有个客人,马上就到。” 江泠晚怒瞪他一眼,撑着身子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aidan才意识过来,她不是装的,确实身体有点不舒服。 她没有理会他,迈着步伐往外走。 他站起身拦住她,无奈道:“你留在这休息,我不会趁虚而入。” “一会儿我安排个家庭医生来给你看看,好吗?” 见江泠晚不为所动,他又道:“以你现在的状态,我的安排是你的不二之选。” 真倔啊这个女人,刚刚还兴致勃勃地勾引他呢,勾得他心痒痒又换了副嘴脸要走人。 江泠晚听着他的话,觉得有点道理。 以她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走出去能有多安全? 他有客人要见,索性把江泠晚拉到身旁的位置坐,还很贴心地脱下西服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放心,我不缺女人,不至于欲求不满到,对一个虚弱无力的女人下手。”见她拒绝的举动,aidan被气笑了。 真有性格啊这个东方美人,他更感兴趣了。 等一会儿谈好事,他就把她带回自己家,再找家里的私人医生给她看看病。 江泠晚不再拒绝,扶额闭目缓神,这身体难受得真是不凑巧,疲劳感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不能等她完成任务,回酒店了再难受吗? “你要见客人,带着我不会不方便吗?”她想起什么,睁开眼问身旁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 “当然不会,我时常带着女伴出行,我的伙伴们早就习惯了。”aidan有点看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把咖啡给她换成了热牛奶。 很快,江泠晚知道他的客人是谁了。 那个冷峻英气的男人坐到他们对面,周身携着不知名的寒气,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跟君临天下的帝王无差。 他的到来,逼得气压都低了好几分。 深邃漆黑的眸里充满冷漠,蕴藏着万年不化的冰山,没有一丝情感,菲薄的唇瓣轻轻抿着,不明喜怒。 比起aidan的风流倜傥,平易近人。 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冷若冰霜,气势上压所有人好几头。 沈书礼…… 居然是他,来得可真是太不凑巧了。 她是很想见他,可不是这个时候。 沈书礼的视线淡漠地落在aidan身旁的女人身上,她身上还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 墨色瞳孔骤然晃动,细微至浅的变化,很快恢复平常,面上没什么表情。 aidan笑言:“bra,喝点什么?” 沈书礼的视线落回aidan身上,薄唇轻轻掀起,低沉熟悉的嗓音响起:“随便。” 语气充满了寡淡冷漠,声调随意自然,没有一丝起伏。 他无视了她。 第119章 你就是这样对第一次见面的女生吗 而此刻的江泠晚,似乎陷进一片混沌之中,头疼得紧,面色看起来有些痛苦,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耳边萦绕着他们的交谈声,毫不避讳她的存在,说着她听不懂的项目数据。 沈书礼的外语向来很好,语调不快不慢,拿捏得十分恰当,口吻疏离淡冷。 偶尔自喉腔而发的低笑一声。 aidan扫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发现她情况好像不太对,便终止了这次交谈,轻笑着揽过一旁的女人:“我女朋友身体不太舒服,这次交谈就到这里,下次再谈。” 沈书礼望向她的眼神,依旧寡淡疏离,多了一分探究,薄唇轻抿成线,轻轻张合:“好。” 态度寒凉至极,好似他们从未认识过。 江泠晚抬眼与他对视时,他已经不再看她,起身离开。 背影有些单薄落寞,却不乏冷意。 aidan将她抱起,手臂结实有力,抱起她简直轻而易举,往门外走去。 忽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大惊失色,挣扎着想从他怀里下来,语气虚弱极了,轻得几乎快听不到:“你就这样对第一次见面的女生吗?” aidan面色微沉,却还是控制住了语气,尽可能平和:“我这是在救你。” “别忘了,是你要接近我。” 这个女人发烧了啊,身上滚烫得很,还有精力跟他较劲呢。 江泠晚无话可说,他在那个世界救过她一次,应该不至于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他是那场party里唯二衣冠楚楚的男人了。 她心里莫名升起一丝闷堵。 沈书礼居然就这样把她扔给别的男人了啊?! aidan把她抱上自己的法拉利,细心地替她扣上安全带,才折返到主座准备开车,不忘补一句:“我家有私人医生,你会没事的。” 江泠晚听着他的安慰,终于松了口:“谢谢你。” 听着她绵软好听的声音,像一片片轻柔的羽毛刮在他心上,温柔极了,很奇妙的感觉。 头疼脑胀的感觉像漫漫的寒潮一般,侵袭而来,她撑着脑袋让自己努力不睡过去。 她绝不能任由无意识的自己,就这样跟一个陌生男人回家。 aidan被她的举动逗笑:“你可真有趣,想睡就睡,我真不是禽兽。” 他很无奈啊,换别的女人巴不得缠着他回家呢,怎么到她这就是警惕了。 她不是听过他,故意来接近他吗? 正思索着,一辆深黑色的布加迪迅猛地滑擦马路,疾驰而过,飞速冲击到他们面前,车技高超地甩出漂亮的甩尾。 横着马路拦截住aidan的法拉利,aidan一眼看出来那辆布加迪的车主,也不怒,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向前方的深黑色布加迪。 布加迪车门大开,下来一个身型挺拔如松的男人,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幽深的瞳孔中乍现一丝戾气,凌厉消瘦的颌线在光下愈发明显。 “brian,是你啊,刚刚是有什么事没谈好吗?你这么急着找我?”aidan叼起根烟,也不着急。 沈书礼扫一眼他车上昏迷的女人,薄唇轻轻张合,语气冷得像冬天凛冽的寒风:“我要她。” 言简意赅。 aidan目光中充满错愕,显然没想到,向来冷酷无情,不近女色的brian会找他要女人。 “你确定?” 可他却不大愿意,这可是个罕见又特别的东方美人,不管是身材还是样貌,都属上等,比他历届女伴都要令他感到惊艳。 “嗯。” 沈书礼应了一声,不等他回答,已经迈步走向那个深陷混沌的女孩。 目光中掺杂着千万种不知名的情绪,皆被抑制于深眸底下,封锁着沉睡多年的死寂。 “brian,她可是我的女伴,你当众强人所爱,这个举动可不绅士。”aidan在他身后喊住他,可那个男人就跟没听到似的,已经走到车前,拉开车门。 将里面高烧不退的女人抱了出来,她似乎嗅到熟悉好闻的气息,乖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aidan了解沈书礼的性子,在这世上,他要做的事,就没有一件不成功的。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当众抢夺他快到手的女人。 可正是合作的紧要关头,这会儿为了女人跟沈书礼闹不愉快,于他而言并不是好事。 “brian,你要把她带走,总得给我点好处。”索性,他借此提了条件。 “毕竟你抢的是我的女人。” 沈书礼微微抬眸,眸光寒意更甚,语气淡冷极了:“我没追究你掳走我妻子的罪责,已是给了你好处。” “不要得寸进尺。” 此言一出,把aidan惊呆了:“你……结婚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些年沈书礼身边从未有过女人,他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多少女人使尽浑身解数都没法拿下他。 一上来就指着他的女伴喊妻子,简直是人设炸裂。 沈书礼只低冷地轻笑一声,默不作声。 把怀里发着烧的女人抱上车,才回到主座,启动车子,扬长远去。 等甩掉烦人的aidan,他才停下车,将副座上的女人抱到腿上,大手扶住她的细腰。 给她喂了一点温水,确保她能喝下以后,才拿出从药店买来的药物冲剂,一点一点地喂给她。 她以前经常生病,他对她的用药方面很熟悉。 她的小脸微微泛红,被微苦的药剂呛醒,轻咳两声,虚弱地抵抗他喂过来的药:“不好喝,不要。” 幸好喝完了没打翻,他放下小杯子,遏制住她的反抗,担心她磕碰到,力道好像没控制好,又把她捏疼了。 眼角泛起水花,缓缓睁开漂亮的眼睛,隐隐看到模糊熟悉的影子,内心的无助跟委屈感跟泉涌一样源源不断地喷涌上来。 只有沈书礼会控制不住力道捏疼她。 可能是梦,他都把她扔给别的男人了。 怎么可能在这里? 是梦她可就不需要再忍了。 “沈书礼!你混蛋!你真的好混蛋!”她的呼吸又热又重,埋进他的怀里,咬着牙放声大哭。 “凭什么一声不吭就不回来了?” “凭什么给我上这么大的压力?” 这些天她的坚强已达极限,好大好大的压力,跟延绵的山一样高,压得她精力疲惫,没人可以倾诉,没人可以听她哭。 明明她也很委屈,她也很难受。 还要故作坚强,故作淡定地为他处理后事。 凭什么她都来找他了,还可以这么冷漠,装不认识她? 他凭什么啊? 任由泪水浸湿他的衣衫,他一动也不动,任由她委屈地放声大哭。 江泠晚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哭得泪眼婆娑,情绪顷刻之间爆发完了。 “我不想救你了,不要你了……” “回去我就把你焚了。” 良久,她隐约听到男人嘶哑低沉的轻颤声,好像一缕握不住的清风,虚无缥缈。 “好。” 第120章 不是谁想,都能见他 四肢百骸深深的无力,延绵不绝的昏晕感将她的意识吞没殆尽。 ………… 再醒来时,入目的是偌大奢侈的卧室,四处彰显着金贵,就连窗帘都缕了金丝纹理,宫廷豪华大床旁是忙碌的佣人,正为她调配药品。 场景陌生极了,是她从未到过的地方,意识丧失之前,她记得自己在aidan的车上。 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沈书礼又把她捏疼了,她一直在哭,将所有消极情绪都发泄干净了。 江泠晚艰难地坐起身,才发现手背上扎着针,输液袋直晃晃地映入眼帘,粉唇失了些血色,干燥苍白。 “小姐,您醒了。”佣人才留意到床上的人儿,拿起桌上的温水走过来,关切地递给她。 温润的热水润过干涸的唇瓣,流入干涩的喉咙,才稍微有所缓解。 “谢谢,我想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她轻声道谢,微微垂眸,扫一眼自己的手背,声音有些沙哑。 佣人毕恭毕敬地解答:“一天一夜。” “这里是谁的地盘?”瞧见佣人恭敬的态度,她才启唇问道,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真被aidan带回来了。 因为她的梦太过真切,真切得像沈书礼就在她身边,拥抱着她。 佣人接过她喝完的杯子,低下头回答:“brian先生,他给您留了话。” “什么话?”江泠晚心里有数了,不是梦,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令她懊恼的是,自己哭着说了些什么,记不太清了。 因为她说了好多好多,全是骂他的。 总之她一腔怒火,逮着他发泄了一通。 佣人如实转达:“病好后离开。” 一个字都没篡改。 言简意赅,是他本人的一贯作风了。 “如果我偏不呢?”江泠晚冷笑一声,这是给她上难度了啊,他不愿意跟她回去。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折磨他,非要把他带回去不可。 对于江泠晚的反应,佣人并不惊讶,好似也被他料到了:“那么,这里属于您了,先生不会再来。” “出手真阔绰啊,他还有没有别的房产,我挨个住一遍,全送我好了。”江泠晚听后,禁不住讽刺道。 就为了不见她,躲着她。 佣人被她的言论惊到了,很快又给予回答:“先生说,您不会有这个机会。” 他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自家主人带了个女人回来,已经是很惊奇的事件,没想到这个看着瘦弱娇软的女人言论如此猖狂。 更令人惊讶的是,自家主人早已预判了她的预判。 江泠晚眸光微沉,动了动唇,字眼轻飘飘地溢出来:“我想见他。” 佣人回答,话语冰冷:“每天想见他的人很多,不是谁想见,都能见。” “他说的吗?”江泠晚抬眉,视线落到佣人脸上,透着几分探究。 佣人无辜地点头:“是。” 江泠晚懊恼地揉揉眉心。 完了,可能是昨天没控制住,骂狠了。 把玻璃心少爷骂生气了。 “请你帮我转达给他,回国不可能,最迟明天,他再不来见我。”江泠晚定了定神,重新整理词汇,眼睛忽然一亮,像天上的繁星一样璀璨。 “我会成为aidan的女朋友,然后去他酷炫的游艇上,跟他夜夜笙歌。” aidan是国金融世家的太子爷,他的家族在世界颇负盛名,威望极高,属一等一级别。 他与沈书礼工作上的合作颇为频繁,但他们私下极少聚会。 沈书礼从不参加无意义的活动,向来孤身一人,独来独往。 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曾有女星在他出差时,潜进他住的酒店,试图爬上他的床。 当夜不知发生了什么,浑身是血的被人送进急救室,抢救了一天一夜,勉强保下一条命。 当警方调查时,发现一切线索矛头都指向该沈书礼,但当夜他根本就不在酒店,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连动机都没有,一切发生得诡异离奇。 缺乏证据指向,案情最终不了了之,女星查无此人,后续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这是江泠晚到了外网,才查到的新闻,关于他的讯息案件还不少,更多是功利场上的针锋相对,残酷暴虐,无比血腥。 他不再遮掩自己的野心,肆无忌惮掠夺世上的财富权利,跟海盗登岛烧杀掠夺没什么分别,任由自己的贪欲疯狂滋长。 传言愈演愈烈,皆传沈书礼残酷暴虐,心狠手辣,无人再敢近他身,无人再敢明目张胆的跟他作对。 江泠晚看完以后,毛骨悚然了好一阵,背后寒凉极了。 比她想象中还凶煞残酷,这个男人,国内对他的描写还内敛了。 昨天他没掐死她已经是万幸了啊! 现在的沈书礼,已经黑化值爆表,早已脱离系统强制,破坏了世界的主线跟磁场。 所以她来的时候,没有被噩梦和磁场干扰,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了。 家庭医生来为她拔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去。 江泠晚睡了一天一夜,精神好不少,便翻身下床去打量这个住所的新环境。 出了卧室,走过长长的走廊,金碧辉煌的装潢,装饰品不多,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名画,寸土寸金,跟豪华奢丽的宫殿无差。 管家见她出来,毕恭毕敬地上来带路。 她才发现自己目光短浅了。 这里不是别墅,而是位于人造森林中间的大庄园,罗马式建筑,哥特式的装修风格,华丽奢侈,外围绿植环绕,环境优雅宁静,庄园大门前设有人造水池,娱乐场合兼备,绿地草坪外是人造园林,跟中世纪贵族宫殿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她极有可能会在这里迷路。 她微微垂眸,无形的压力感侵袭而来。 原来她对沈书礼的一切,一无所知啊。 “小姐是要去哪里?”管家对她露出标准的微笑,经过专业培训,不论是态度还是口吻,都带着尊敬和谦和。 “我要离开。”她不想再留下来了。 这座大庄园威严庄肃,雄壮巍峨,空荡落寞,冷寂不带一丝人情味。 管家依然给她一个谦和温润的笑:“先生说了,在您病好,回国之前,您不能离开庄园半步。” “你们是要非法拘禁吗?”江泠晚面色微冷,怪不得她说找aidan的时候,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原来沈书礼也料到了! 又要拘禁她!强行逼她回国! 第121章 你确定不要我了,是吗 真可恶啊沈书礼! 到哪个世界也改不了他这烦人的属性! “先生这是好心为您治病,不存在非法拘禁这一说法。”管家早有准备,依然用着毕恭毕敬的态度对她解释。 话语虽然平和,但每个字眼都不带一丝温度,跟他的主人一样冷漠无情。 “好,现在我不需要你们的好心,还请放我离开。”江泠晚没由来的烦躁,深吸一口气,憋着股怒气冲他道。 难度再升一个级别,他是要玩死她啊! 不想救他了。 今天也是想焚他的一天。 管家再次冲她微笑:“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先生是为了您好。” “神经病,滚!”江泠晚忍无可忍了,怒瞪他一眼。 管家也不怒:“我滚了,您可能会迷路,建议您收回这个指令。” “有病,你跟你的主人一样有大病!让他立刻马上来见我!”江泠晚差点气没吐血,狠踹他一脚,他愣是一点反应没有,跟块木头似的。 管家依然没有任何动摇:“先生说了,您不回国,他不回来。” 一屋子的神经病! 江泠晚忽然想起管家的一句话,尽可能平缓下烦躁的心情,冷冷笑道:“你们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让我留下来乖乖治好病,病好以后按他的安排回国就可以?” 管家点头:“是先生的意思。” “在此期间,你们是不是得无条件听我下达指令?”她又反问道。 “是。”管家隐隐觉得不对,但职业素养让他不能撒谎。 沈书礼确实下达了指令,只要她安心养病,不乱跑,她的要求一切满足。 “行,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江泠晚笑得灿烂,眼神之中恶意满满。 病还没好的状态下,她的纯净绝美的容颜在光下微微泛白,透着几分不真实的美,颇有3d建模特效的韵味。 片刻后,西装革履的管家被迫换上别扭的紧身吊带裙,脸上的笑容再也僵不住,眼神极其为难地向江泠晚求饶。 管家的优雅再也绷不住:“小姐……您……” 江泠晚不禁感叹沈书礼的准备齐全,她的衣帽间全是时下最新款的女装,连她平时用的化妆品牌子都样样准备齐全。 她拿来一瓶水乳,拆开盖子,满意地抬眼看他,粉唇荡起一抹笑:“过来。” 管家迟迟不动,为难极了。 “我的命令你也敢不听,小心我让你主子开了你!”她话锋一狠,口吻不容拒绝。 终于,他艰难地迈步向前,人高马大的白人,被这个得意的小女人按在座椅上,任由她鼓捣着桌上的化妆品,在他脸上涂抹。 他默默在心里哭。 职业生涯尽毁啊! 这还只是开始。 “你有brian的私人电话吗?”她借机质问。 佣人没有,管家总有。 管家笑得比哭还难看:“小姐,您在为难我。” “不说?那往后有的你后悔,我会让你顶着这一身装扮工作。”江泠晚笑意盈盈,眉眼弯弯,水亮的眸子里盛满星光。 见他默不作声。 她的目光略带赞赏,由衷地夸赞道:“不错,很有职业素养。” “不过,遇到没素质的我,算你倒霉。” 管家瞪大双眼,抬头看她。 怎么长相如此甜美可人的女人,内心住着一只如此恐怖的恶魔啊! “我不能出去,不代表你不能,我会命令你带着这身穿搭,到纽约人流量最大的街道去走秀。”江泠晚甜美的嗓音,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或者去华尔街见见你的主人,怎么样?他会乐意看到你全新的样貌。” 管家终于绷不住,职业素养全被抛之脑后,无力地向她服软:“小姐,求您饶过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她身材娇小,看着十分软弱。 可强大的是她背后的男人,一旦敢动她一根汗毛,必遭惨痛的报复,只怕他要悔恨终生。 被逼无奈下,他只能服软。 “怎么?听我的话就不是奉命行事了?”江泠晚目光冷下来,给他化妆的动作却没停。 “我给你两个选择,放我离开,或者把brian的私人号码告诉我。” 终于,管家来到崩溃的临界点,轻轻吐出几个字:“您杀了我。” 把先生的私人号码告诉她,他一样没有好下场。 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冷血暴戾,喜怒无常的主人,还有主人身边这个黑心美人! “偏题了,事不过三,你还有最后两次机会。”她目光沉冷,笑容没有一丝暖意,语气也生冷至极。 都跟沈书礼学的啊。 种种压迫之下,管家终于艰难地憋出一串数字。 沈书礼的私人号码。 “早点说不就好了吗?非要这么为难自己。”江泠晚终于停手,抽出几张湿纸巾擦拭干净手指,潇洒转身走人。 这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特地抢了管家的手机拨通。 沈书礼极有可能背得住她的号码,所以她不一定打得通。 拨了很久,对方才接通。 没等他说话,江泠晚率先开口:“沈书礼,我要见你。” 她话一出,电话那头沉默了。 一声都没吭。 冰冷的将电话挂断,隔绝一切她能接近他的方式。 江泠晚用自己的手机,编辑了几条短信,一一发给他。 “沈书礼,我来接你了,请跟我回去,好吗?” “再不回去你会死的,我没有放弃你,也请你不要放弃自己。”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她就是丢一颗石子进水里,都能炸出水花,而在他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心如死灰,最后编辑了一条:“你确定不要我了,是吗?” 依然没有回应。 沈书礼彻底将自己封闭死了啊。 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愿意跟她接触,不愿意跟她回去了。 她有被他的无情伤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鼻子有点酸涩。 原来他冷漠的时候,可以这么冷漠。 这就是原男主说的不自信吗? 她实在想不通,他究竟是哪里不自信? 一切都达巅峰了,已经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还能有什么地方不自信? 江泠晚从未见过这样的沈书礼,他对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以前没完没了的缠着她,跟疯狗一样。 这会儿又不愿意见她了。 再这样发展下去,等待她的只有回国,那么他跟她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想着,她从包里摸出一张镶金名片,上面写着aidan的联系方式。 她摸出手机,按下上面的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通:“jane?” “你怎么知道是我?”江泠晚有些惊讶。 “我不轻易给人名片,最近只给了你一个。”他那边有点嘈杂,但声音听得很清楚。 她动了动唇,跟他谈判:“我被困在brian的庄园里了,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愿意当你的伴侣。” 第122章 Brian都征服不了的女人 aidan沉默了片刻,来到一处安静之地,似笑非笑道:“可我听brian说,你们已经结婚了,你是他的妻子。” “我是喜爱美人,但没有夺妻之好,这不厚道。” 江泠晚心头一震。 现在能帮她的人,只有aidan了。 只有他的能力能助她脱离这里,也只有他背景实力过硬,不怕沈书礼的权势。 “我不是他的妻子,以你的能力查到不难。”江泠晚咬咬牙,很不想放弃这根救命稻草。 在那个世界里,他们确实是夫妻,可在这里不是。 “brian在追求我,但我没同意,所以他使用手段非法囚禁我。” “现在我需要你救我,以你的绅士风范,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谁料,aidan低声笑道:“jane,你可知我正在跟他合作,他可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合作伙伴。” “救你无异于跟他宣战,我将损失惨重啊!” 言外之意,就是婉拒了。 在这名利场里,金钱名利排行第一,他们不会为了女人做无谓的牺牲。 虽然他对这个东方美人甚是感兴趣,也清楚她为了接近他,做了多大的功夫。 知道他喜欢小提琴,喜爱美人。 但……她目的性实在太明显。 “其次,你接近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brian,你在他怀里的举动,出卖了你自己。”他语气发冷,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利用他。 还敢不怕死的向他求救! 从他看到那个女人乖巧地往brian怀里缩了缩,便以明了。 她在他怀里可没有过这些举动。 “你可听过一个词。”江泠晚也不慌张,早就做好被揭发的准备。 在这个圈子里,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不是蠢蛋。 aidan也不着急挂断,好奇这个令人惊奇的女人,想怎么说服他:“什么?” “红颜祸水,你不救我,我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你们之间的合作。”江泠晚站起身来,走到阳台外。 这是位置极佳的观景点,能俯视到外面绿油油的人工园林,一草一木被园丁打理得整齐规范。 “威胁我?你可真猖狂啊怎么办?你凭什么敢这么猖狂?”aidan被她气笑了,笑得十分狂肆,仿佛在听一个笑话,话语之中激动不已。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呢,但我还是不想救你,你依然说服不了我。” 他笑得很高兴,还是头一次有女人敢威胁他,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brian很爱我,想征服我,但从未成功过。”江泠晚听出来他在给她机会,极大限度激发出男人的征服欲来。 “你难道不想征服一下,连他都征服不了的女人吗?” 此话一出,aidan的内心莫名躁动起来,越来越磨人了啊,得到这个女人似乎比合作还刺激。 brian都征服不了的女人,他要是征服了,一定会爽到爆。 这世上就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更何况,他还从没见过brian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让不可一世的brian受挫简直更痛快好吗?! 草!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说服了。 “你可以不救我,我总能想办法出去,到时候,你可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哦。”江泠晚听他沉默,紧追着继续刺激他。 aidan被她激得兴奋,话里带着邪邪的笑意:“让我估量估量,你值不值我这次合作项目的收益。” “如果是brian,就绝对不会犹豫,毕竟实力强大的男人,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女人身陷困境。”她也轻笑一声,拿捏住他的心理。 aidan眯了眯眼睛,语气发冷:“你的意思是,我不如brian?” 男人不能说不行。 “谁知道呢?你要怕了,就当我走眼,看错了人。”江泠晚轻哼,笑声跟银铃一般悦耳。 aidan骂了句脏话,接着道:“你确实是红颜祸水啊,到他庄园的停机坪等我。” 江泠晚挂断电话,去吃了最后一次药,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按着庄园地图的引导,找到地势空旷的停机坪。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救援就可以了。 谁料,等了半天,救援没等来,等来脸色阴沉到不能再阴沉的沈书礼。 他回来了。 终于被激回来了。 aidan的飞机百分之一万,被这个冷峻的男人拦截了。 沈书礼身形虽然清瘦,但身高给足他强烈的气势与压迫,站立时的姿态都有无法言喻的优雅与贵气。 太阳的余晖落在他英俊的面貌上,白皙到病态的肤色泛起浅浅的幽光,看她的眼神依旧幽淡冷漠,甚至带有一丝怨意。 薄凉的唇瓣轻轻张合,吐出几个冰冷到不能再冰冷的字眼:“你就这么想见我?” 嗓音低沉而性感,却不带一丝温度。 “现在不想了,我等aidan的直升机来接我,他答应过我会来。”江泠晚刚刚累得蹲在地上,这会儿还在把玩从绿地里薅出来的草根。 身旁的男人迈着修长的腿,走向她,巨大的阴影将她的身躯笼罩在其中。 “他不会来了。”沈书礼的语气很淡,回答她的话。 目光锁在她额间冒的细汗上,看出她的窘迫与紧张。 果然,她猜的没错,aidan被他拦截了。 索性,她扔下草根,站起身来,仰头与他对视:“沈先生既然对我无意,那放我走,我不会再来干涉你。” “我会放你走,放你回国。”他似乎不习惯她的存在,话语僵硬,漠然的眼神有些放空。 “凭什么?我不想回国,我现在看上aidan了,就要留在这里跟他谈恋爱,当他女朋友,跟他欢度良宵。”江泠晚被他的冷漠气到,冷漠就算了,还想操控她,逼她离开。 想想心里就极度不平衡,故意说话来激他。 沈书礼的眸光微微黯淡,语气之中一点怒气都没有:“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换以前,他听到这句话,绝对会失控发疯。 可现在的他,变了。 第123章 他还在吗 “是,原本我想带你走,可现在不想了。” “我也是才刚想通的,这个世界里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她说的同时,认真观察着他,不错过每一个细节。 “你终于愿意放手了,我高兴得不得了,所以我也不愿意回去了,还请沈先生放我离开。”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江泠晚心里憋着无名的怒气,怒他的冷漠,怒他的狠心。 也清楚面前这个男人,说什么都不愿意跟她回去了。 他现在的心跟冰块一样冷。 江泠晚也在试探,这个男人还能冷漠到什么地步。 沈书礼微微一顿,听她说完这些话。 沉默片刻,忽然轻轻笑道:“好,我成全你。” 眼底的波澜没有一丝起伏,风平浪静,声音也轻得跟一阵风似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背影潇洒却不乏落寞,跟秋天的落叶一般,脱离大树无家可归。 他答应得真爽快,令江泠晚惊愕不已。 原来……他是真的不愿意回去了。 江泠晚也看懂了,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原男主说只要能改变他的意愿时,她还觉得挺简单的。 可现在有点举步维艰了,但她不信还有她完不成的任务。 既然她已经定下决心要把他带回去,就绝对不能知难而退,知难而退能干成什么大事? 他就是要放手,也得押着他回去了再放手。 如沈书礼所言,他果真把庄园门敞开,愿意放她离开了。 江泠晚问了一嘴管家:“他还在吗?” 管家回答:“先生已经离开。” “跑得还挺快,走的时候什么表情?”江泠晚扯扯嘴角,不由问道。 管家纠结了一下,如实回答:“看着……挺难过的。” 他还是第一次在brian脸上看到这个表情。 “难过就对了,难过死他。”江泠晚松了一口气,难过证明他还在乎,他只是表面冷漠而已。 他可在乎了,他比谁都在乎。 她怎么感觉自己进了个攻略剧本,还是攻略一个她巴不得逃离的男人。 偏偏还就是这个男人,拼尽一切力量来拯救她,而她也知道,进入下一个空间的条件只有身死。 可能他也寻找过回去的方法,一次次身死,一次次期待她能来救他,最后绝望,变得不自信。 他可能觉得自己真的被遗忘,被抛弃了。 所以,她更不能真的放弃他,她也是一定要回去的,林舒禾吃了她的毒药,活不了多久。 林舒禾要是死了,她也会死。 临走前,佣人提着袋子追了上来,贴心地递给她:“小姐,您的药品。” “谢谢。”江泠晚接过药品,坐上司机的车,送她离开。 江泠晚深知,被关在庄园根本无法加快进程。 沈书礼不会来见她的,会毫不留情将她遣送回国。 三天后,环境优雅的咖啡厅,江泠晚知道aidan会来,所以早早就来了这里等他,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 aidan看到江泠晚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居然逃出来了。 救援行动失败,aidan也很懊恼,特地跑来找江泠晚道歉:“jane,你别生气,brian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联系上我父亲来拦截我。” 江泠晚有些惊讶:“你父亲为什么会听他的话?” 沈书礼擅长拿捏人心,深知aidan的习性,也就只有他的亲生父亲能治得了他。 但能使唤得动财阀首领,她实属没想到。 aidan笑着解释道:“brian与我父亲交好,以前合作颇多,所以我父亲很欣赏他,要将我的亲妹妹许配给他,但他很早之前就拒绝了。” “这会儿我的亲生妹妹还对他念念不忘呢,可看到你出现了,我才明白她输得彻彻底底。” 就连他也对江泠晚念念不忘呢,看着娇小软弱,实际上内心强大极了,知道他什么身份还敢胁迫他。 回去他就跟他那金发碧眼的亲生妹妹说:“brian心有所属,战争还没开始,你就输了我的妹妹。” 只不过,现在是两个男人的战争了。 他也想要征服这个谎话连篇的艳丽女人。 “你怎么出来的,是他放你离开吗?”想着,他不由问道。 江泠晚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是的,因为他对我无可奈何。” “晚上来参加我的party怎么样?地点在我的游艇上,你会喜欢的。”aidan兴奋极了,墨绿色的眸子里流泻出奇异的光芒,笑容十分灿烂。 没有女孩不喜欢他的财富,不喜欢他的游艇,在海面上彻夜狂欢。 所以他主动出击,brian没有女人,他不懂女人的心思,可他懂,他太懂了。 江泠晚脸色微变,眸底划过一丝惊恐。 他的party十分不正经,她去过一次,国不少业界精英都喜欢参加他那放纵人性的活动。 那次是他替她解的围。 她知道自己一旦去了,绝对会成为aidan的盘中餐。 “jane,你的病没好吗?怎么脸色有点不对劲?”aidan对于她的反应有些不解,按正常女人听到他的邀请,指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 她怎么会恐惧呢? 就在三天前,打完那一通电话以后,他已经调查清楚jane的所有资料,华国江氏集团娇养的小千金,三年前集团出现危机,brian出手相助,拯救了她。 她此行是为brian,她喜欢brian。 所以以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呢。 什么brian追求她,囚禁她,全是假的。 正是合作的紧要关头,他怎么可能真去拯救她,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可怕的甜蜜陷阱呢? 他当然要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为他解释不去拯救她的原因,再将她骗到他的游艇上,吃干抹净。 猖狂而满腔黑水的女人,充满猎奇与风险,他可不要太爱好吗? brian应当是喜爱她,否则活阎王怎么可能为一个弱小的女孩出手相助?可不管brian喜不喜爱她,他对她都势在必得。 第124章 想不想让他兴奋起来 “我身体不太舒服。”江泠晚斟酌后,拒绝道。 陷阱满满的邀约,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有心理阴影。 aidan双眸轻眯,骨骼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带了丝探究:“这样啊,一会儿我请私人医生过来为你检查一下。” “不用。”江泠晚再次拒绝。 “jane,你是不想去,不是身体不舒服,对吗?”他凑近她绝色的容颜,属于她的芳香渐浓,白嫩细腻的肌肤看得他想掐一掐,说不定能掐出水来。 眼尾那颗迷人销魂的泪痣,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他的心思,令他想入非非。 江泠晚也不惧,星眸上抬,坚强的与他对视:“对,我说过,你不来救我,你就没机会了。” “可我不来是有原因的,jane,我以为你能理解我。”aidan眼神流露出一丝痛楚,话语有些难为情。 “可我的理解,不能建立在你给我造成的困扰上,我等了你很久,最后还是只能靠自己。”江泠晚认真的回答他,将他所有的理由都回怼过去。 “哪怕你给我打一通电话,告知我来不了,我也不会这么困扰。” aidan心里有些佩服,棋逢对手啊,不能将她当作花园里的花来看待了。 这朵艳丽的玫瑰,不想栽在他的花园里,带着目的想把他当踏板,跳到brian身边。 “我好奇一些问题,你能给我解答吗?为什么brian会说你是他的妻子?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aidan重新坐回来,决定从长计议,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江泠晚僵了僵,笑着回答:“他可能有臆想症。” “可brian是个理智的人,他从不臆想。”aidan低笑道,他可真好奇这个女人跟brian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那天,他为你做了些什么吗?” “他将我的车拦截在马路上,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夺走了你,而你似乎很熟悉他的拥抱,你的种种举动告知我,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简单。”他审视着她,企图从她眼底看出东西来。 从这个角度上看,brian确实喜爱她,可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出现无可奈何的景象,囚禁也绝不会轻易放人离开。 其次她既然不爱他,为什么会追他追到国来? 这个女人身上全是谜团啊。 “你接近我,是为了他,对吗?” 江泠晚终于点头,坦诚道:“是,以前我们有过一段相处时光,但相处得并不愉快。” “他是个十足疯狂的怪咖,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老控制不住失控,兴奋,发疯,所以我受不了他,经常跟他吵架。” aidan可真不好糊弄,他是沈书礼圈子里的人,跟他共同血拼过,能跟沈书礼玩到一起的人,智商不会差,全是怪咖。 无时无刻不在揣摩她的话,揣摩她的可信度。 “你总算说了句实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说真话。”aidan放声笑道,笑容邪肆。 这下相信他们之间,确实发生过某些事情了。 brian确实有精神疾病,容易失控,兴奋,发疯,特别是面临强敌之时,眼睛里的兴奋嗜血根本掩饰不住,知道他这一面的人不多。 而aidan知道,是因为他们是同类,同类才能玩到一起。 棋逢对手会令他们兴奋得全身发抖,迫不及待吞下比他们还要强劲的对手,占山为王,而他们有时候,也是竞争对手,合拍得不能再合拍的竞争对手。 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无不手段残忍。 所以brian看不上他的亲妹妹,他完全可以理解,能驾驭他的女人恐怕还没出生。 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那个能驾驭brian的女人好像出现了。 “半真半假,他现在不想要我,可我想要他,你有办法帮我吗?”江泠晚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这周边布满了眼线,沈书礼不会容许她出事。 因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强大的金手指啊。 他就是再不想接触她,也舍不得她出一点事。 aidan认为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居然敢把他当工具人使,充满恶意的笑里沾染些愠怒:“你认为你求助的对象合理吗?我也想占有你,可能帮你追求他吗?” 柔光落在他英俊的容貌上,颇具攻击性,碧眼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嗜血。 “你占有不了我。”江泠晚笑着回答,沈书礼不会让她被别人占有,哪怕他现在极度不自信,躲着她不见人。 可骨子里的血性改不了,他可怕的占有欲,无处安放的安全感,令人发指的掌控欲,绝不容许她属于别人。 而他为什么不要原主,因为那不是她。 他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她的灵魂。 “jane,你跟我们,会是同类吗?”aidan来了兴致,认真地注视着她,眸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满满的欲望,不加修饰。 他还是想强人所爱呢,哪怕他表面上装得衣冠楚楚,可那也不过是假象罢了,他就喜欢掠夺厮杀,改不了。 那天她要是跟他回了家,早就被吃干抹净了,谁知中间杀出来一个烦人的brian。 他也想感受一下,被内心强大的女人驾驭的感觉,从来都是他驾驭女人,那样的感觉太常规化,他早已腻得不能再腻。 江泠晚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我说过,给过你机会了,把握不好,是你的问题。”她决定将aidan的后路堵死,以免往后出现不可控情况。 从她试探性地说出沈书礼的属性时,aidan那双墨绿色的眸里充满了激动,像刚杀了人被她这个目击者当面撞见一样,兴奋激动。 所以,他们本质上是同类,全是表面衣冠楚楚,背地里暴戾得不行的疯子。 原本她想借助他来刺激沈书礼,可现在不行了,刺激两个疯子的代价,她完全承受不了,得换一条崭新的路才能继续往下走。 “知道我为什么不畏惧你吗?因为还有一个疯子,在时时刻刻紧盯着我啊,你知道我指的是谁。”江泠晚扫视一圈,忽然来了主意,给了对面男人一个明媚灿烂的微笑。 得把他刺激活了,才能带他回去。 “想不想让他兴奋起来,你只要现在带我走,他就能兴奋,激动,失控,不管去哪,都可以。” 第125章 你将无条件被我利用 闻言,aidan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jane,你是在逼我做你们爱情的桥梁啊。” 江泠晚不置可否:“我想看他吃醋。” 他死寂的心,该活一活了。 不活起来,怎么回家? “你不想看看brian吃醋的样子吗?你应该没见过他那一面,你不好奇吗?”她接着补充,一张清丽可人的小脸上,尽显诚恳。 她确实说得他好奇了,他从未见过brian吃醋的模样,那个传说中的活阎王,吃起醋来,一定相当有趣。 aidan拿起车钥匙,站起身来,走过她身边时,弯下腰凑近她耳畔低语:“我可以给你一次利用我的机会,可你也做好准备,只要brian不管你。” “今夜你将成为我的盘中餐。” 最后一句,仿佛恶魔的呓语。 说完,拉起她的手,将她带离咖啡厅,坐上他名贵招摇的法拉利。 赌得有点大了,不过她相信,那个混蛋绝对会来。 aidan绅士地为她系上安全带,动作亲昵极了,仿佛她此刻正是他最疼惜爱怜的伴侣。 他与沈书礼是同一类人,阳光之下做的举动尽显体贴,外表的光鲜亮丽,为他们引来无数名为爱恋的目光。 “jane,你可真香甜,我迫不及待想吃掉你了,怎么办?”他不忘邪肆地补上一句,微冷的气息,扑洒在她耳边。 这就是他们所占领的地盘,他们是王,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养的蛊池,都得听从他们的审判。 江泠晚强忍紧张,故作镇定道:“走,带我去兜风。” aidan笑了一声,没说话,启动车子。 驶离这条热闹非凡的街道,美人就在他身侧,马上会成为他的掌中之物。 此刻aidan内心的喜悦已达顶峰,征服过无数女人,都比不上她的刺激来得快乐。 而他真正对她感兴趣,大概是因为brian在意她,没什么比抢夺更痛快了。 周边的街景在飞速后退,跟幻影一般,aidan的车速快得惊人,像要飞起来,精湛潇洒的车技为他们引来街边无数目光。 期间,江泠晚死死盯着后视镜,试图从后视镜里找出属于沈书礼的车影,来时她就留意到有人跟踪她了。 沈书礼不可能不知道,她不相信他能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走,激活恶魔属性,让那颗死寂沉沉的心活起来,可真难办啊。 “jane,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并没有来。”aidan也在时刻关注着路况,唇角荡漾起笑意。 brian不来,意味着她将成为他的盘中餐,而他此刻正载着她回自己的大庄园呢,一旦她进去了,绝无出来的可能。 至少在她屈服于他之前,她都出不来。 江泠晚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面不改色的说:“打赌吗?他要是来了,你就心甘情愿,无条件给我利用,他要是没来,我是你的。” “哈哈哈赌啊,我最爱赌了,jane,参观参观我的大庄园如何?那里有不计其数的佣人供你使唤,有享用不完的山珍海味,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让我愉悦。”他兴奋得不能自已,已经忍不住策划起囚禁她的计划。 “当然,你想让你们江氏集团走向国际,我也可以办到,那可是数不完的名利啊,跟我你并不亏。” 让他想想,该怎么享用这只满腔黑水的小白兔。 沈书礼果然没来,江泠晚的心跳砰砰加快,悬着的心,终于开始走向死寂。 招摇酷炫的法拉利穿过条条街道,将她带往国王的宫殿,一切进程快得不那么自然。 终于在抵达他奢丽豪华的庄园大门,两排护卫为他们开启大门,迎接着主人的回归。 aidan看到那辆深黑色的布加迪早已等候多时,脸色骤变,低骂一声脏话。 他输了,他竟然输了! brian早已料到他的目的地,在此恭候多时! 江泠晚也看到了,看到车主那张惑世的俊颜,冷漠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杀意腾腾。 忽然一声枪响,“砰”的朝他们穿来,子弹穿透双重玻璃,玻璃碎裂,从她耳边掠过,自正方向的布加迪而来,惊险得令人窒息。 一切源于那个车主无边的愤怒。 明明他就在阳光之下,却不掩周身的黑气,硝烟弥漫,仿佛来自深渊的恶魔。 江泠晚猛地紧绷起来,脸色都被吓得惨白,背后凉得不像话。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国外允许携带枪支,他现在气得想杀人。 惹上两个疯子的代价,简直不要太可怕。 “jane,他为你开枪了,哈哈哈他居然想为你而杀了我,你可知他杀了我,将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吗?”aidan被激得兴奋极了,眼尾微微泛红,根本不在意死亡的降临。 江泠晚面色沉冷,故作淡定开口,毫不留情地提醒他:“你输了。” “你走你走,走向brian的怀抱。”他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正怒气冲冲地领着一众护卫朝他走来。 他有点笑不出来了,brian为了夺走jane,居然真把他亲生父亲都使唤动了!意味着他将失去短暂的自由,将被他那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关起来拷打! 江泠晚的手机响起,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看到对面乘坐布加迪的男人,正手握着手机。 是他打来的。 她按下接通键,里面传出冰冷至极的男声,低沉性感的嗓音:“晚晚,过来。” 言外之意,再不过去,他真的会杀人。 “你是在求我吗?”江泠晚强忍紧张,不急着下车,挤出笑来反问他。 此刻说不紧张是假的,她的手心里全是汗,被沈书礼那一发子弹吓到了。 可哪怕已经箭在弦上,她依旧要占据主导,主导那个黑化男人的全部,征服他。 沈书礼低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纠结:“是。” aidan也听到了,目瞪口呆。 向来不可一世的brian,居然在低声下气地求她!求一个女人! 江泠晚挂断电话,冷静地对aidan说道:“请记住我们的赌约,你将无条件被我利用。” 她从不畏惧疯子,世上没人比沈书礼疯,她都承受下来了,区区一个aidan算什么? “哈哈哈哈哈,jane,我越来越喜爱你了怎么办?你征服住我了,你是第一个征服住我的女人,我心甘情愿让你利用。”aidan听着她这淡定的声音,丝毫不畏惧他。 哪怕她已经知道,他们都是彻彻底底的疯子时,她也不怕,胆子多大的东方女人,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江泠晚才不管他失控的发疯,自顾自开车门下车,走向那个黑化值已经被她激得拉满的男人。 第126章 你又想囚禁我,逼我回国? 上车以后,沈书礼直接启动了车子,驶离这里,全程没有跟从庄园里出来的人们交流,就连aidan的下场她也没有看到。 江泠晚死死盯着玻璃上被子弹射穿的裂痕,而那把罪恶的枪支就摆在她眼前。 她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枪法居然可以那么恐怖瘆人。 但凡偏一点,不是她死,就是aidan死。 而他想要的作用,也仅仅是震慑。 车内静谧得吓人,就连窗外的风声也听不到,身旁的男人一声也不吭,平静地开着车。 “你不是不愿意见我吗?”她缓和了很久,心态终于有所恢复,惊魂未定地问他。 从她轻颤的声线里,沈书礼能听出她的惊吓,幽深的眸子更为深不可测,忽明忽暗。 他操纵着方向盘的动作十分得心应手,指骨修长有力,刺眼的阳光透过裂痕折射进来,光线落在冷白色调的肤上,盘踞着青龙似的青筋,她看得压力莫名很大。 最终,车子停留在空荡无人的路边。 周遭一个建筑都没有,一望无际的园林草原,翠绿郁郁葱葱,她望向很远的地方,能看到悠闲自在的农场。 安全带解扣的声音响起,她被捞到男人冰冷的怀里,沉香夹杂着冷调的幽香渐浓,他呼出的气也是冷的,细细密密地扑洒在她的脖颈上。 微凉的唇贴了上来,惊得她浑身战栗,腰肢被锢得很紧,没有动弹的机会。 大手掌控得恰到好处,冰凉的指尖渐渐染上温度,两种不同的气息相互纠缠着,疯狂热烈。 “你知道跟他走,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嗓音沉哑极了,迷乱得像漫天的黄沙,吻浅浅地落在她的颈窝上,呼吸渐渐热起来。 于他而言,久违得不能再久违了,千万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死寂的心再次复燃起来。 心脏跟血液都在替他兴奋,抓狂,过激的失控感操纵着他的理智。 而理智在亲眼见到她即将步入深渊陷阱时,轰然瓦解,熟悉的占有欲疯狂地涌现出来。 他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好,时刻醋得想发疯,想杀人,极度的紧张感,令他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 逼他拿出手枪,上膛,对准那个罪该万死的男人。 可他又犹豫了,万一……万一这个女人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呢。 他杀了aidan,她会不会难过得流泪,她没见过血,会不会吓到她?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喜欢我,我喜欢他。”江泠晚明知故答,澄澈透亮的星眸望着他的俊颜,流泻出的光彩异常动人,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沈书礼脸色僵硬,嗓音渐渐生冷:“你不会跟他走。” 明知她是故意的,他还是受不了,醋得想发疯。 “我……不会让你跟他走。” 可他又不自信了,不自信她会不会真的想跟aidan走,毕竟他曾一次次见证她喜爱他人的表现。 只能用手段来解决他的不自信。 “能告诉我,这些年里,你都经历了什么吗?”江泠晚将他眸里的失落望进眼里,深知他固执至了骨子里,麻木到他可能都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却什么也没说,静静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无尽的沉默代表了他所受过的磨难。 这个世界里不会再有系统,不会再有磁场,也不会再有……对她的威胁。 他一手为她创下的太平盛世,只为等她复归原位。 沈书礼把她带回庄园,绿水环绕,处处弥漫着金钱的气息,门口两排警卫替他们打开大门。 江泠晚却迟迟不下车,咬着唇怒视他,抱怨道:“你又想囚禁我,逼我回国?” “没有。”沈书礼绕过副座,开车门,弯下腰替她解开安全扣,本能的想抱她下车。 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江泠晚没留意到,拿起包下车。 决定来日方长,操之过急只会物极必反,至少他不排斥她的靠近了。 进程终于有所发展,她总能找到办法改变他的意愿,告诉他回不去她也会死也不太可能。 他深知她惜命,到了最后关头,她一定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回现实世界,而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将她一个人送走。 管家看到江泠晚回来,瞳孔微微收缩,难以掩饰的惊恐,但职业素养逼他不得不压下这抹惊恐。 那个令人发指的女人,居然又回来了。 沈书礼轻瞟一眼,将管家的惊恐看在眼里,轻轻张唇:“看到鬼了吗?” 比鬼还恐怖。 管家摇摇头:“抱歉,先生,我会做好表情管理。” “我记得以前你不住这儿。”江泠晚走在沈书礼身后,一高一矮,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风光正好。 沈书礼没有回头看她,神色晦暗,漫不经心地回答:“想杀我的人很多,这里能保证绝对安全。” 安保系统升级到最高配置,别说aidan的直升机,就是条狗也别想挖出狗洞进来。 明明他的话语是漫不经心的,可她听起来却是有点恐惧,有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 “我离开的那两年里,你也住在这个位置吗?”江泠晚不禁问道,她有点好奇,沈书礼在国外究竟做了什么不正常的勾当,仇家可以这么多。 沈书礼轻声回答:“嗯。” 怪不得,他回国出行都要带保镖,严格意义上说,他带的可能不是保镖,而是黑市里的杀手。 所以他带几个人,就能轻松干掉她二十个训练有素的壮汉。 他们进入大厅,沈书礼下达了个指令,不一会儿一个通体发白的机器人从走廊里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泡好的药剂,机械地递给她。 “谢谢。”江泠晚目瞪口呆地接下,居然还有机器人,礼貌让她下意识道谢。 更奇葩的是,机器人居然听得懂她的道谢,机械地回她:“不客气。” 江泠晚忍不住夸它:“你可真牛逼。” 机器人转向沈书礼:“主人,牛逼是什么意思?” 江泠晚:“夸早了,你也是个蠢蛋。” 沈书礼:“……” 他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拭额间的汗珠,病没全好的缘故,她的小脸还有些苍白,哪怕她已经尽可能坚强的掩饰,依旧被他看出了端倪。 “你可真能折腾。”他又气又无奈。 第127章 他是喜爱你,但绝不会为你敞开心扉 “我不折腾,你不会来见我。”江泠晚低头喝完药,难喝得眉头直皱,漂亮的眸子都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本来她不想喝的,可沈书礼紧盯着她,不喝也得喝。 机器人适时将备好的糖果递给她。 沈书礼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一点也不惊讶,让她带回去的药,她绝对没怎么碰。 江泠晚怕苦,以前喂她吃药,总要给她搭配糖果,所以他找医师给她配的药物,尽可能跟糖果不相冲。 “想去哪里,可以跟管家说,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他收起目光,寡淡地对她说道。 言外之意就是,他又要离开,不会再管她。 好不容易才激活的心,莫名其妙又死了。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以退为进,逼她靠近他。 “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江泠晚从身后叫住他,势必要找到他不愿意回去的源头不可。 沈书礼转回身看她,唇角不可控地泛起笑,笑里却一丝暖意都没有:“晚晚,我放过你了,你该高兴,而不是再给我一些本就没有可能的希望。” 临走前,他留下最后几句话。 “aidan是个很危险的人,除了他,你找谁都可以。” 合理地解释了他今天的举动。 刚才坐回来的布加迪被他的子弹射穿了,所以他换了辆车出行。 独留下江泠晚去深思他说的话,什么叫本就没有可能的希望? 她开始去思索这个问题,寻找他不自信的本质原因,可能于她而言,他所在乎的那些可能或者希望,确实不是很重要。 毕竟,谁会真的去爱上一个疯子,她只是不想问心无愧而已。 江泠晚有点听不明白,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思索一下,从始至终,她都把这件事当成任务来进行,跟打游戏里的boss一样。 包括在那个世界,她也一直目标坚定,有所追求,任谁也不可动摇。 机器人看江泠晚的表情不太对,走过来安慰她:“亲爱的女士,你是有什么困扰吗?” 江泠晚低头望向这个冷冰冰的机器人,来了兴致问它:“我有困扰,你能解决吗?” 机器人回答她:“不能哦,我的任务是无条件服务于我的主人。” “那你说个屁,滚。”江泠晚冷下脸,还没二比管家有用。 二比管家早已躲得远远的,跟看瘟神一样看她。 江泠晚折腾了半天,身心疲倦,索性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抱着平板在秋千椅上看网上的娱乐八卦,才发现她居然火了。 江氏集团千金惊现国华尔街,与着名金融世家太子爷aidan当街飙车 江氏千金大小姐跟aidan疑似相恋 她兴致勃勃点开页面,看到自己居然被人偷拍了下来,她被aidan抱着上车的照片,居然传到了国内。 再想看评论时,平台系统崩溃了。 怎么也刷新不进去,过了大概五分钟才恢复正常,那些词条离奇消失了,网上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有。 - 进度再次被沈书礼的抗拒而停滞,他似乎很抗拒跟她沟通,三天过去,她连沈书礼的面都没见到,他也不回来。 他真的很不愿意回去呢。 江泠晚已经彻底把病养好,佣人每天盯着她喝药,喝不完绝对不走人。 “我需要brian最近的行程。”她拿着手机站在露台前,联系上终于活过来的男人。 aidan话中受伤:“jane,我以为你会关心关心我。” “你是忘记我们之间的赌约了吗?”江泠晚反问他,微风拂过,吹动她的柔顺的长发,与眼前的美景几乎融合在一起。 aidan邪肆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怎么可能,jane,那天的场景可真是太令我激动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brian,为此我惨遭一顿毒打,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惨遭毒打的女人。” 江泠晚有些惊讶:“少爷也会被毒打吗?” “当然会了。”aidan轻描淡写地回答。 江泠晚漠不关心道:“和我无关,我要brian的行程,以你的能力查到不难。” aidan身为他最得力的合作伙伴,想拿到行程安排表简直轻而易举。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就不需要再跟他装亲近。 “jane,你这样是得不到他的。”aidan好意提醒她,只觉这个女人是当真无情啊,她想接近brian并不是因为爱情。 “他并不愚蠢,不会不知道你带着阴谋接近他,他是喜爱你,但绝不会为你敞开心扉。” 江泠晚被戳中心思,跟聪明人聊天,完全不费力,aidan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揣摩她的心思。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决定虚心求教。 aidan已经查出来brian的行程,原封不动发到江泠晚的手机里,又禁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才调整好语气回她:“当然是用爱感化他啊,可brian的冷血无情在界内出了名的,我建议你放弃他,投入我温暖的怀抱,与我共享美妙的人生。” “你已经出局了,身为失败者,没有资格与我谈未来。”江泠晚轻抿唇瓣,笑容如沐春风,柔和甜美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不夹杂一分情谊。 挂断电话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辨别行程安排表的真伪。 他明天将会出席一场采访会。 第二天,江泠晚按行程表上的地点,早早到附近的咖啡厅蹲点。 在保镖的簇拥下,沈书礼从深黑色的阿波罗ie迈下来,走进高楼大厦,招摇酷炫的车身博得一众惊羡的目光。 他骨相极佳,优越完美的五官,比荧屏上的明星还耀眼,西装革履,斯文中透着一股冰寒之气,犹如昆仑之巅上的一捧冰雪,矜骄高贵。 不少媒体围着他拍照,皆被保安拦截驱赶。 证明aidan发过来的行程是真实的。 江泠晚没有过多久留,有眼线跟踪着她,在看到沈书礼的身影后,她已经起身离开,就近逛街掩饰自己。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反思自己,目的性真的很强吗?可她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啊。 以前的沈书礼,对她向来都是敞开心扉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摆在她面前,让她仔细看清楚。 可现在,她琢磨不透了,因为那个人把心关起来了,不让她看了。 第128章 这就是他的不自信 江泠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心里没由来地升起失落感,她忽然有点区分不清自己在失落什么。 可能是失落她这个任务,要完不成了。 也可能是失落,他没由来的冷漠,令她举步维艰。 不知走了多久,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累了,就近到便利店里,买了一盒牛奶。 出来时,便利店门外停着一辆深黑色的阿波罗ie,车身旁站着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精致清疏的面孔上不带一丝表情,狭长的凤眸中冷冽与温柔并致。 西装外套早已被他脱下,合身的衬衫将他傲人的身姿衬托得淋漓尽致,领口解了两颗纽扣,露出半截精致惑人的锁骨。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却像跟她说了很多很多。 这是江泠晚始料未及的,他居然抛下采访会,来找她了。 鼻子跟眼睛莫名的酸涩起来,没由来的委屈感再也压制不住。 她加快脚步,栽进他怀里,久违熟悉的沉香气息,紧紧将她包裹着。 眼角泛起的泪花,浸湿他的衬衫。 “沈书礼,你真的很混蛋啊!”她忍不住抱怨起他来。 她以为他真的可以冷漠到再也不管她了。 她以为自己真的要举步维艰了。 “对不起,我太没有安全感,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沈书礼的声音很淡,就连拥抱她的勇气,也随着他的不自信逐渐丧失。 只能任由她拥抱他,让她的光芒来填满他空洞死寂的心。 他明知她是带有目的来的,还是甘愿被骗,甘心栽进她的手里。 只要她肯往前走一步,他就无条件愿意向她走九十九步。 他怎么会舍得让她输呢? “我可能,连安全感也不配拥有,因为你从始至终,从未属于过我。”他的嗓音很沉哑,像是经过无数层思考。 明知她说的,aidan喜欢她,她也喜欢aidan是假的。 可在消散得灰飞烟灭的安全感中,他的头脑逼他自动选择相信了她的话语,因为他不管做什么,怎么做,都无法再得到她的原谅和欢喜了。 而所谓的路人,只需要甜言蜜语几句,他就满盘皆输了…… 在这片他从未触及过的知识盲区里,以他绝顶的智商也无法去真正推测她的心理。 唯一能准确判断的只有,她不爱他,无时无刻不再希望他死去,彻彻底底对她放手。 他试过死去的,一次次的试过了。 可等待他的只有崭新的世界,让他一次次重蹈覆辙,让他一次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等待,等到绝望,心死。 他从一开始的知道她会来,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到最后的死寂,她可能真的放弃他了。 他果然,真的被抛弃了啊。 当然,这些想法,他不会说。 不敢说,一句也不敢说了。 可能说出来,就成了无形的道德绑架,可能说出来,就成了所谓的自作多情。 “晚晚,你自由了,真的。”他眼眶微红,低下头,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这个世界里,不会再有威胁你的因素,我知道我会死,但你不会,你……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 “跟那个世界一样,我所有后路都给你留好了。” “不论你选哪条路,我都早已做好准备。” 时至今日,他依然想着放手。 想着怎么才能如她所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会死去,她来找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而他也没打算再活下去啊,他无法亲眼看着她和他人相好,他甚至期待起自己真正死亡的那一天,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他在自己所及的每个世界,都为她留了后路,如出一辙的立好死亡遗嘱,就担心她来时会一无所有。 当然,这些想法,他一句也不会说。 说出来,跟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没什么分别,他就连道德绑架,也不敢了。 明明很期待她来,可她真正来时,他却期待起了死亡。 江泠晚微微一愣,松开他,抬头与他对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在逼我放弃你,你也知道,以我的冷血无情,绝对可以做得到。” 沈书礼苦涩地轻笑道:“我当然相信你可以。” 此话一出,江泠晚沉默了,拉着他上车,避开路过的行人。 沈书礼启动车子,带她驶离这里。 气氛僵硬了很久,江泠晚也思索了很久,最后轻声对他说:“我不会放弃你。” “时间还很长,我们慢慢来好吗?” “我不喜欢aidan,我骗你的,故意激你生气,来这个世界,我是为了你,不是为了我自己。” “你听着,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管你有没有安全感,都必须无条件信任我,把我的话听进去。” 她只在沈书礼身上看到死气沉沉,她看到他一心向死,回不回去于他而言无所谓了。 这就是原男主跟她说的不自信,他对她不自信了,对他自己不自信了。 他活在数年的愧疚里,反反复复想起她,因为没等到她来,日日夜夜反思起自己对她的不好。 “我没有放弃你,从来没有,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你只短暂的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尽力救你了。” “我说的该死,都是气话,气话而已,沈书礼,我不希望你死去。” 她说了好多好多,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可她觉得自己再不说,他可能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这个任务可以这么艰巨,原男主说的不自信,已达沈书礼濒死的极限。 他期待起死亡了。 没有活下去的斗志了,可是她却选择维持了他的生命,让他一次次堕入轮回,重蹈覆辙。 沈书礼只字未语,静静地听她述说。 江泠晚也意识到,说再多好像也无济于事了。 就连aidan都看出来她的目的性,聪明一世的沈书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就如他说的。 带着阴谋接近他,他就是再喜爱她,也不会向她敞开心扉。 现在的沈书礼,已经无法去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最后,她轻叹一口气:“你该与我共进退。” “我需要你,沈书礼。” 第129章 想我帮你,知道该付出什么代价吗 她现在找到根源了。 所以她该好好思索一下,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 原以为沈书礼不会给她回应了,因为她说什么,他好像都不敢去相信了。 良久,他还是低哑地应了她一声:“好。” “好什么好?你什么都知道还好,神经病!”她眼睛有些酸涩,忍不住骂他。 他明知道她有目的,明知道…… 他还是说好。 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是什么? _ 车上的寂静,让她的记忆开始飘忽,飘忽到她刚来穿书世界的时候。 和原主的记忆差不太多,江氏集团落魄,濒临破产,她周围的朋友一个个离她远去,不忘狠踩她几脚,全是来自周边npc满满的恶意。 很久远的记忆了,她那个时候很无助,无助自己对这个陌生世界的不适应,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占据原主的身体被揭发。 因为她跟原主是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人,原主会的技能,她都不大会,那个时候的她,只是个中产阶级的小菜鸟。 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尽管知道这都是剧情,知道会有人来拯救她。 面对周边满满的恶意,她开始崩溃了,泪失禁体质让她不得不在雨中痛哭。 任由雨水将她的长发,身体打湿。 跟原主的记忆不太一样。 沈书礼是迎面而来的,撑着一柄黑伞,合身的黑色长外套给他带来无穷的气魄,身形高大极了,从气质上看,他与她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落魄的她,跟看待猎物一般,低冷的嗓音随之响起:“你可真能哭啊。” 明明他那个时候也是学生,给人的感觉完全就不一样,血统矜贵的贵族子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白皙得不正常的肤色,让她想起电影里的吸血鬼。 她意识到男主终于出现了,出现来帮她了。 而她也深刻意识到,自己需要帮助,需要借助男主的力量来替她反击周围满满的恶意。 所以,她也不顾身上是否沾满雨水了,毫不犹豫奔向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帮我,我需要你帮我。” 那个时候的沈书礼,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拥抱,身体微微僵硬,有着强迫症的他,竟然没有嫌弃这个满身雨水的女人。 忽地,他不可控制地冷笑:“我从不做亏本买卖,想我帮你,知道该付出什么代价吗?” “知道,你需要一只金丝雀,我是你的目标。”她动了动唇,将自己献给给面前这个可跟吸血鬼媲美的恶魔。 跟签了血契似的。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他拯救江氏集团于水火之中,曾经诋毁拉踩过她的人物,皆在京城消失不见,查无此人。 这就是男主强劲的力量,动动手指,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而他也不急着享用她,把她带回绿水湾别墅娇养,看着她奋发赶课业,开始有人似乎看出她的自卑,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江泠晚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陌生的环境去发展,全面提升自己,而沈书礼将会是她最好的导师。 他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也不屑她是否是真的千金,只要她乖巧,任由他摆布,他就满意了。 直至一个夜晚,他醉醺醺的回来,将她抱到床上,极近变态的索取。 没有任何体验感,让她深刻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强劲得令人发指。 他是看过很多场面。 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是第一次。 后来他意识到了,低头一遍遍地亲吻她,将她的热泪尽数吻尽,低声哄诱她。 让她试着去接受他,总要有这一遭的,往后要受的还会更多,她总要适应的。 他们之间磨合了整整一个月。 沈书礼有十足的强迫症,尽管他知道自己需要女人,可他依然不习惯有人陪伴,偶尔会控制不住的恐吓她。 可他恐吓完后,又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对了,所以物质与心理上的弥补,从未缺席。 他会跟她道歉,会为她包场音乐会,让乐队只为她一人演奏。 再后来,沈书礼快开学了,要回国继续完成他的学业。 他对她越来越上瘾了,没日没夜的上瘾。 温情之中,他痛快极了,用着蛊惑至极的嗓音诱哄她:“晚晚,陪我出国。” “你知道,我离不开你。” 江泠晚也需要一个陌生的环境,全方面发展自己,让自己坐实千金的位置。 于是,她答应了,等她学完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再跟他分道扬镳也不迟。 他一手操办她的出国流程,带她迈进他渐在掌握的国土,掌控资本的狂欢,充满纸醉金迷,罪恶,黑暗,人性。 她依然循规蹈矩地上着学,而他没毕业就开始步入华尔街,享受着跳动的数据为他翻滚出来的财富与资本。 强大的压力令他兴奋,失控,过激。 也是来了国以后,她意识到他的精神状态不正常了,残酷暴戾,深入骨子里的病态。 一个人能同时拥有极致的自控力和极端的发泄欲,能强大变态到什么地步。 而与他同属一个圈子的人,皆是怪咖,比如aidan,还有他公司里的那群高智商疯子,无时无刻不在计算收益,计算风险。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拉入深渊,面临巨大的风险,随时可能血本无归时,他兴奋得不能自已。 回来兴奋地抱着她索取:“晚晚,你相信我会血本无归吗?我会吗?” “沈先生是最厉害的,我不相信你会血本无归。”她望着他兴奋得猩红的眼眸,硬着头皮讨好他。 承受他强劲的压力,总在这一方面上控制不住自己,玩得相当暴力。 “晚晚,不想受制于人,就得自己强大起来知道吗?足够强大,才能无所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一兴奋,就会教她很多很多关于人性层面的知识。 教她怎么把控人心,教她如何当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哪怕她身体不大好,经常生病,他也会爱不释手地照顾她,从一开始的没有经验,但后面越来越熟悉地替她备好药物,家里的私人医生从来都是为她而服务。 她吃不惯西餐,他会为她专门请会做中餐的阿姨负责她的饮食。 可他也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越是安静,面上的表情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内心的涌动已经快翻天覆地。 后来,她利用完他了,无情地把他当垃圾抛弃。 第130章 我们之间还有希望 江氏集团在他的帮助下崛起了,她也坐实了千金的名号,不再需要他。 没有他,她十分快乐地度过那两年时光。 可她低估了他对她的爱,对她的执着,他回国抓她是必然的。 从始至终,不愿意放手的人,都是他。 书里的沈书礼,一直到亲手杀害江泠晚时,都还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去夺取他想要的女孩。 而在她身旁的沈书礼,是个清醒至极的疯子,他清楚的知道想要夺取她,必然要冲破资本的力量。 凌驾于沈氏集团之上,真正成为食物链顶端,才没人能成为他走向她的束缚。 所以,原男主跟沈书礼,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人。 - 江泠晚收回思绪,抬眼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侧颜的线条流畅自然,颌线消瘦凌厉,探不清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原男主说的改变意愿,不是让他愿意回去,而是……让他向死而生。 沈书礼送她回了庄园,她没有再挽留他。 重新整理好心态,拿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拨过去。 “jane,你又遇到难题了吗?”aidan低沉的嗓音传了出来,透着些许玩味。 江泠晚面不改色地问他:“brian两天后的晚宴,你会出席吗?” 这是沈书礼的行程安排。 他将有一场慈善晚宴要参加,而举办方是赫赫有名的罗森家族,在界内享有盛名,不少名流精英都会到场,沈书礼曾受过他们的照拂,自然也将此次活动列入了行程安排。 “当然会了,怎么,你是打算找我要入场券吗?”aidan那边有点嘈杂,似乎有人在与他交谈公务。 看到她打来的电话,他还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通了。 江泠晚肯定道:“是。” “jane,想要这张入场券的代价是,成为我的女伴,毕竟你不属于这个圈子,我无法越过主人为你做好安排。”aidan的话语逐渐恢复正常,那几分玩味渐渐消散。 江泠晚笑着夸他:“可以,你是我见过最趁手的工具人。” 说完,她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aidan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夜幕降临,江泠晚独自离开了庄园,跟寻以前的记忆,找到以前他们住过的住所。 街景和记忆中无差,装修低奢的独栋公寓,装潢和那个世界的一样,街边亮着两排路灯,银白色的光将道路映亮,满满的回忆感。 直觉告诉她,沈书礼住这里。 他从不畏惧生死。 还有极强的强迫症,不习惯陌生人在他忙碌时走动,不习惯陌生人的陪伴。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庄园是他一手为她买下的,就是他留给她的庇护所。 江泠晚一眼望去,二楼书房正亮着灯,证明他在。 她走上去按门铃,过了一会儿,来人开门。 在男人略带惊讶的眼神下,女人上前拥住他,身高差距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与她瘦弱娇软的身体紧紧贴合。 “我怕黑,陪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哽咽得难受,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拥抱。 很熟悉,熟悉到她居然觉得有点久违。 沈书礼似乎被她气无奈了,她真的很聪明,聪明的知道他需要什么,知道他身在何处。 他的声音很轻,依然选择了纵容她。 “好。” 屋内的格调和以前一模一样,就连装饰品也无差,暖色格调的灯光,桌上摆着散发幽香的香雪兰,电视机旁的柜子里摆满精美的小手办,窗前居然还挂有千纸鹤风铃,完完整整被他复刻了下来。 她记得以前的千纸鹤风铃,是她亲手折的,那么现在的应当是他自己折的了。 刚搬来的时候,她一手做的装饰,每一样装饰品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就连柜子里的小手办也是她一点一点收集来的。 她以为他很忙,不屑留意她这些无趣的小动作。 没想到,沈书礼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哪怕换了一个世界,他也能用尽一切办法复归原位。 她以为他是冷漠的,以为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利用关系,金主关系。 现在她发现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努力经营这段他所不擅长的情感关系,只是没让她看到属于他温情的那一面。 所以,她低估了他对她的爱,天真的以为逃离他回国,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江泠晚莫名感到鼻子很酸涩,眼眶也控制不住地红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中了这个疯子的毒,深刻意识到,她逃不掉了。 他不是游戏里的npc,而是拿命深爱着她的疯子。 就连灵魂,都在拼尽全力禁锢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固执的爱她? “沈书礼,我们之间还有希望。”她拉起他的大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复自己波动的情绪。 她忽然又有点高兴,高兴他没有完全放弃,他还在固执的爱她。 高兴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心彻底封死,聪明的他不会料不到她有来的这一天。 而他依然愿意敞开门来,迎接她回家。 让她亲眼看到他的真心。 让她清晰的看到他逐渐微红的眼眶,艰难地从喉腔里挤出一个字:“好。” 哪怕他无法辨别她话里的真假,也依然不会拒绝她。 沈书礼把文件拿到卧室里看,大大的书桌上摆着光线柔和的台灯,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她晚上怕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就在卧室里安置了书桌,打着台灯工作。 橙暖色的柔光,将室内的黑暗驱散,江泠晚竟然有种回家了的感觉,莫名的舒适感将她带入梦乡。 梦里的江泠晚,再次见到久违的原男主。 再见他时,眸底的温柔和笑意一点都遮掩不住,薄唇泛起轻笑:“经过这段时间,你发现了什么?” “系统还在驯化他,意图让他彻底死心,最后成为一个麻木无心,满腔恨意的npc。” 江泠晚一点不惊讶他的现身,失神地回答他的问题。 现在的她也确实需要原男主的指路。 因为她没爱过人,只爱自己,所以不知该怎么去拯救一颗死寂的心。 第131章 往后不管苦与难,我都不会抛下你独自承受 “沈书礼”的目光带有赞赏。 “很不错,我以为你会感觉不出来。” 接着,他又疑惑道:“奇怪,你似乎对我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 “你说过,他是我最强大的金手指啊,肯定不会放任我一个人面临难题。” 江泠晚莞尔一笑,所以原男主是一定会再出现的。 就算那天沈书礼真的没来,她真的进了aidan的狼窝,原男主也会出手相助。 因为他说过,不管如何,一定会确保她平安无事。 所以她敢以身试险。 江泠晚想着,又叹了一口气:“这是系统的最后一招,故意让他进入不同的空间,故意控制时间流速,让他陷入无尽的等待,一次次绝望的死去。” 这是她摸索出来的,但她不确定这个判断对不对。 “让他对我绝望,对我死心,直到他对我产生恨意,痛恨我的狠心,最后送他回来亲手杀害我。” “因为我破坏了系统的平衡,导致它瘫痪了,所以它很痛恨我,现在剧情能不能完成已经不重要了,只想置我于死地。” 有沈书礼跟原男主做的交易在,她那个世界的所有人,没有能力杀她,只有一方之主沈书礼有。 “那你不怕他真的会恨你吗?”他的笑意很浅,如沐春风。 他的结局已被沈书礼改变,他终于如愿与他的晚晚团聚。 而真正的沈书礼,活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他所求的,他所爱的,皆可将他舍去。 所以,他就好心帮一帮这个狂妄至极的家伙好了。 “不怕,他不会恨我。” 江泠晚坚定的回答。 “他情愿自己死去,也不会恨我。” 在“沈书礼”诧异的眼神下。 她微微垂眸,低声解释:“原本我对他是不信任的,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我没有一天不担心他会突然失控掐死我。” “从某种意义上看,我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我不觉得一个情绪容易失控的疯子,真的能控制住自己不动手杀我。” 所以,她怎么可能真的把信任交给沈书礼,把性命交给他。 所以,她无时无刻不在警惕他,抗拒他的接触。 “你跟我的晚晚,真的很不一样。”他的笑容很暖,来时周身也携着亮眼的光。 他的晚晚从来不会没有安全感。 江泠晚只说:“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灵魂。” “以前我不相信这个世上人会有健全的灵魂,现在我相信了。” “沈书礼就是,我相信他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坚定的爱我。” “不管他身在何处,不管我在不在,他都会保留一切爱我的痕迹,为我留有一切后路。”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起,他从未说过一个爱字,却处处充满了他的爱意。 “我知道,我可能要陷入他给的甜蜜陷阱里了,因为从我真正意义上的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有人可以这么深爱我。” “没有人会处处为我着想,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唯独忘记了自己。” “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真的跟冰块一样到毫无任何触动,就算他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也认了。” 她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开始动摇了。 那颗对他向来冰冷的心,开始融化了。 “沈书礼”静静地听她述说,竟然还有些小感动,绝顶智商沈书礼看上的女人,向来不会差。 能清醒地认知到自己对那个人产生触动,又能理智大方的做到去接受心里的变化,从不拖泥带水。 跟那个人一样,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他温和地反问她:“那么,现在的你爱他吗?” “我问的这个问题,你该仔细去思量,没必要逼自己去强行爱一个你不爱的人。” “往后后悔,可能就来不及了。” 江泠晚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他:“我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但我清楚现在的自己,愿意试着去靠近他。” “试问,这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满眼满心都是我的人吗?” “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我觉得最后一步,是该到我走了。” 她触动在什么地方呢,触动在他一直都把他们之间的小细节,放在心上。 触动在他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了解她最惜命,了解她的自私,最后选择成全她的自私。 “沈书礼”听后,只说:“我会暂时保住林舒禾的性命,让你能无忧无虑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想知道一下,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磁场,没有操控,一切都不一样了。”江泠晚忍不住问他。 “操控过了,失败了。”他回答。 “他在来时,就已为你受过一切苦难,现在的盛世与自由,是他为你营造的。” 接着,他又笑问:“知道为什么他不再参加那些聚会活动吗?” “当然,我从不参加,我跟他不是同一个人。”不忘为自己的清白解释。 江泠晚大大的眼睛,满脸的疑惑。 “有一天晚上,你醉了酒,他来接你,从你口中得知,你不喜欢那样的他。”他幽幽解释道。 “所以,不管他到了哪个世界,都不会再参加那些聚会,意味着他为你而丧失了屠宰那群羔羊的机会。” “不过他总有办法弥补损失,只不过难度相较而言更大而已。” “当然现在的他,实力足够强大,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那个幼稚鬼确实在为你改变了。” “试着给他个机会,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不高兴了,再甩他一次。” 江泠晚扯扯嘴角,无情地吐槽:“你的话可真密啊,一点也不比他成熟。” “我现在收回对你的第一印象。” 沈书礼:“……” 这个女人还真是,跟那个幼稚鬼如出一辙啊。 - 等她再醒来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身旁的男人似乎已经进入梦乡,就静静躺在她身侧。 呼吸平稳自然,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这么和谐。 江泠晚转回身,隔着黑暗抬手拥住身旁的男人,也不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的。 她的热泪遏制不住从眼角落下,轻声安慰他:“都过去了,往后不管苦与难,我都不会再抛下你,让你独自去承受。” 第132章 你的心之所向可真多 回应她的是无声的黑暗。 漫漫的黑暗,似寒潮一般,充溢在整个房间内。 …… 再醒来时,枕边人早已离去。 不愧是活阎王啊,真的可以做到处处无情,对她无情,对自己也无情。 她倒要看看,他能有多无情。 - aidan专门为她找了个造型工作室,里面满满的高定礼裙,就连化妆师也是界内顶尖的,技艺精湛。 他倚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望着一旁化妆打扮的艳丽女人,深吸一口雪茄,轻轻吐出白烟。 忽然想起华国有个成语,叫肤若凝脂,形容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她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白嫩细腻。 又想掐她了,看看能不能掐出水来。 “brian看到这样的你,一定会再次心动。”他墨绿色的眼睛泛起奇异的光芒,可真不想亲手把她送到brian手里啊,但他赌输了。 他是他妈的输家! 黄昏将至,金碧辉煌的大厅,璀璨精繁的水晶琉璃吊灯立于天花板上,厅侧摆放着长长的宫廷豪华长桌,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堆成金字塔状,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专门邀请了专业的乐队,为到场的富人们享乐。 aidan携着江泠晚入场时,迎面走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孩。 她的长相与aidan有几分相似,五官精致,白皙的面颊上有一些白人特有的小雀点,但不影响美观,反而成了她的修饰。 “这是我的亲生妹妹,叫她anna就可以。”他笑意盈盈地介绍,一身高定西装穿在他身上,颇具绅士贵族风范。 anna碧绿色的眼睛落在江泠晚身上,嘴角扬起弧度,用着和善的口吻对她打招呼:“初次相遇,你是我哥身边的第一个华人伴侣。” aidan笑意渐浓,玩味似的发声:“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jane。” “什么?!”anna脸色大变,望向江泠晚的眼神瞬间充满敌意。 她才不相信,面前这个长相毫无任何攻击性,娇小软弱的东方女孩,能将她打败! “她就是jane?!aidan你可真能开玩笑,我不相信我会是她的手下败将。”anna禁不住反驳起他,怎么看她也不像brian的菜。 brian向来冷血残酷,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柔弱无骨的女人。 他的血性会引导他,追逐同他一般强劲的女子,而不是栽在面前这个女孩手里。 说着,她不由怒瞪aidan一眼,控制不住地当众踹他一脚:“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胆敢将我的情敌带来这里。” aidan脸色变得难看,不由发声警告她:“注意你的行为anna,这里可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brian不会想看到一个粗鄙的女人。”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要把jane带过来,雌竞与雄竞之间相互较量,相互比拼的场面。 可不要太刺激好吗? 若不是想看到这个画面,他今夜绝不会出席这个场合,会毫不犹豫将jane带走,吃干抹净。 江泠晚全程插不上话,等anna怒气冲冲走人时,才转头问他:“你究竟跟她说了我多少坏话?” aidan端来服务员递的香槟,优雅的给她一杯:“不多,也就一句。” 江泠晚眉头微皱,有些不悦:“什么?” “她是你的手下败将。”他幽幽回答。 她抱怨似地瞪了他一眼:“你可真能给我惹麻烦。” “是吗,jane,你都有能力征服我,怎么?打败区区一个anna,能难倒你?”aidan又兴奋了,执起她的纤纤玉指,弯下身准备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唇瓣触碰到手背之前,她毫不留情地抽出手,拒绝他的触碰。 “神经病,滚!” 疯子的思维真是与常人不能苟同。 再抬眼,果然看到沈书礼入场,身后跟着几个保镖,身着长款黑风衣,内搭纯色衬衫,迈步入厅时就已引来无数目光,成为晚宴的焦点。 周身散发着漠然疏离的气息,不容任何人靠近。 可唯独一个女人敢,anna。 aidan分明是故意的! “你的任务到此结束,滚蛋。”江泠晚看得心急,冷下脸对aidan发声。 说完,焦急地往沈书礼的方向走。 可别真被anna捷足先登了! 一只大手猛地扣上她的腰身,极具掌控力,抬眼是aidan放大版的俊颜,唇瓣轻轻张合:“jane,你是不是忘了?今夜你是我的伴侣。” “再者,能刺激男人血性的,永远都只有雄性之间的竞争啊。”他凑近她耳畔,冷冽的气息侵袭而来,笑容愈发邪肆。 “你就这么掉价的上去,指望他能给你什么回应?” 江泠晚脸色骤变,用力推搡他:“关你屁事!” 可面前这个男人强壮高大,坚硬得跟铁一样,根本推不动,被他强行箍着走向沈书礼。 此刻的沈书礼,在与罗森夫妇交谈,anna举杯陪他们同庆,庆祝项目的合作圆满成功。 沈书礼的视线短暂与她交汇,又清冷的移开,仿佛她此刻的举动,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而她没有他,会过得很开心。 目光淡冷,毫无生机。 “aidan,真是好久没见。”罗森夫人笑容满面,优雅庄重,身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金光闪闪,贵气逼人。 说完,视线惊异地移到江泠晚身上。 罗森夫人笑意不减:“这位东方女孩,是你的新伴侣吗?” aidan的花心在界内出了名,出行女伴从来不重样,可他还是第一次带东方女孩出席宴会。 “当然,她是我的心之所向。”aidan大方地向罗森夫人介绍,当着众人的面宣告他的爱意。 江泠晚脸色难看极了,但还是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艰难地扯出笑容。 罗森夫人闻言,笑得开心:“那你的心之所向可真多。” “这次不一样,我是认真的。”aidan深深看一眼江泠晚,目光中充满了深情,伪装得天衣无缝。 罗森夫人笑容温暖,语气柔和:“你每次都是认真的,但不管如何,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罗森家族与aidan的家族常有往来,贵族之间联系颇为频繁,关系自然是不错。 简而言之,世家勾结,一手遮天。 “当然,阿姨这是什么话,我对待女孩子向来是颇有耐心的,我喜爱她,自然会善待她。”aidan强硬地执起江泠晚的手,笑容邪肆惑人,高调地向brian宣战。 望向他的目光,充满雄性之间的挑衅。 江泠晚只想让他少说两句,把头压得很低,根本不敢看沈书礼的表情。 毁了,全被这个疯子给毁了! 第133章 宣示主权 然而,沈书礼面无波澜,墨眸深似寒潭,让人琢磨不透思绪。 他什么也没说。 漠然转身离开。 江泠晚下意识想跟上去,手腕却被扣紧,aidan凑近她耳畔低语:“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伴侣,我已高调宣布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追上去,就是在给他蒙羞,给你自己蒙羞。” 她如芒在背,眸光寒凉至极,怒瞪他。 从罗森夫人那出来以后。 anna原本阴郁的愁容,瞬间舒展开来。 还以为brian真看上了那个女孩,看样子也不过如此。 她的眼神意味不明地落向aidan,笑意盈盈地开口:“真是错怪你了我的哥哥,原以为你是来阻碍我,没想到你居然看上了她。” “不过,就算没你,我也不会输给她。” “brian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在意她,相反还很……冷漠。” aidan听后笑意渐浓,越发肆意狂妄了,声调控制不住地上扬:“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记得我车上那颗子弹吗?” “猜猜那颗子弹的主人是谁?又是为谁而发。” 接着,他眸光泛起玩味,轻佻地笑道。 “算了,以你简单愚蠢的头脑,猜不透的,你只适合在低端局跟小孩子玩玩扑克牌。” 没人配质疑他的jane,质疑他的眼光,包括他的亲生妹妹,也不行。 anna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怒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的亲生妹妹,你居然为了外人而诋毁我!” “拭目以待好了。”aidan笑意不减,拉起江泠晚的手腕,大摇大摆离去。 江泠晚用力挣脱开他的禁锢,皱着眉头,怒骂他:“你是不是有病?我的计划全被你给毁了!” 这下她还怎么接近沈书礼! “jane,你太低估男人的血性,brian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着好了。”他却不紧不慢,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 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性感地滚动。 姿态优雅,贵气逼人。 “他此刻指不定在谋划着,如何将你从我手中夺走,当然了,他要有本事,我自然会放手。” “放手?你是在痴人说梦吗?我从未属于过你。”江泠晚对他无语极了,转头就要去找沈书礼。 她的肩膀被aidan控制住,极具掌控力。 aidan在她身后,凑近她耳畔,压低了嗓音:“jane,再等等,等等好吗?” 两人的姿势看起来亲昵极了,像恋人之间的窃窃私语。 他兴奋地抬眼,与远处寒意四射的眸光相互交汇。 那匹野性十足的猛狼,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曾属于他的猎物? “滚开!别碰我!”江泠晚只觉背后发寒,咬牙切齿地警告他。 宴会厅内开始进入整体,热火朝天地办起了慈善拍卖会。 罗森夫妇邀请了慈善界的资深人士来致辞,言论发表得慷慨激昂。 江泠晚却无心听进去,在人群之中捕捉沈书礼,终于在旋转楼梯看到熟悉的影子。 她放下酒杯,提起裙摆,绕过人群追了上去。 迎面而来的是anna,正准备上楼。 看到江泠晚,她还有些惊讶:“你现在是我哥哥的伴侣,这个举动可不适合你。” “以你简单愚蠢的头脑来看,这个举动也不适合你。”江泠晚冷眼看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奔上去,速度比anna还快。 她知道anna会追上来,而她必须在短暂的时间内,争分夺秒找到沈书礼,向那个愚蠢的白人情敌宣示主权! 身后传来anna的骂声,她也顾不及了。 终于在露台前找到那抹熟悉的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沈书礼打开烟盒,抽了根烟出来。 一抹娇小的身影冲到他面前,奔跑太急微微喘着气。 江泠晚在他略带疑惑的目光下,踮起脚尖,吻上他菲薄的唇瓣。 也只是浅吻。 柔软的唇瓣轻轻相碰,不夹杂任何欲望。 盈盈月光将她漂亮的星眸映亮,好似覆了层水光,倒映着他的俊颜,眸光流转,流泻出浅浅的微光,澄澈中透着小心翼翼。 她清晰地看到,面前男人的深眸之中,暗流涌动,汹涌得像要生吃了她。 大手扣上她的细腰,往前一步将她抵在露台的栏杆上。 强势地反客为主,侵略进她的唇齿。 深入,再深入。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生吞入腹。 微凉的气息逐渐被火点燃,就连深眸里也燃起团团的熊熊烈火。 追上来的anna脸色煞白,目瞪口呆。 亲眼见证,那个向来冷漠无情、不近女色的brian,居然主动将那个柔弱娇小的女人禁锢在露台上,强势地亲吻! 该死!该死! 竟被她捷足先登了! 久违得不能再久违的吻,他等了太久太久。 脑海中无数画面碎片,怎么也无法完整地拼凑在一起。 他的眼尾泛起猩红,在她窒息之前,缓缓松开她,嘶哑着声问她:“晚晚……” “你的爱,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江泠晚环上他的腰身,微微侧头,视线挑衅地望向anna,唇边泛起明媚的笑:“现在。” 终于,那个气急败坏的白人情敌,怒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沈书礼将她眸底的得意望尽眼里,自然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可她就是故意的,他也认了。 江泠晚察觉到腰上的力道渐渐松开。 沈书礼松开了她,语气淡淡:“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但不用多此一举。” “我不会与她亲近。” 她就是什么也不做,她也是绝对的赢家。 江泠晚上去重新拥住他,也不知为什么,天气明明不冷。 他的怀抱却一点也不温暖,熟悉的沉香夹杂着特属于他的冷调,好闻极了。 “沈书礼,我来这个宴会是为了你,aidan只是我的入场券,因为你拒绝与我沟通,拒绝与我亲近。”江泠晚莫名的感到有点愧疚,愧疚刚刚把他利用了。 而他一点也不生气,甘心被她利用。 “我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接近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你,但我很清楚的知道,现在我愿意亲近你,不想你属于她人。” “否则我,不会出此下策,做给她看。” 第134章 你不许嫁给他 寒月立于空中,洒出来的月光也是清冷的。 此刻的宁静,与宴会厅内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反差。 沈书礼脸色微变,却迟迟没给回应。 他还是固执地坚定自己的判断,坚信她的心狠。 说出的话,可能还是对他虚伪的屈服。 江泠晚知道,真诚是打动不了人了。 她的真诚在以前的无数条谎言下,显得苍白无力。 “你不信是吗?我也不信。”她慢慢松开他,眸光渐复清冷,故作镇定地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只不过是女性之间的要强罢了。” “谁让她刚刚出言挑衅了我,时候不早了,aidan还在楼下等我,他等我很久了。” 说完,江泠晚提起碍事的裙摆,冰冷地绕开他,准备离开。 手臂猛地被大手扣上,强硬地将她拽回来,重新被抵在栏杆上。 抬眼对上沈书礼深沉得可怕的眼神,充满深深的怒意,熟悉的占有欲熊熊燃起。 他低沉冷硬的嗓音,随着性感喉结的滚动,轻轻响起:“是吗?” 低冷得不能再低冷的语气。 仿佛从十八层地狱里飘出来的阴风。 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 好像以前那个独裁霸道的男人。 活过来了。 江泠晚只觉身后像被冰锥扎了似的,还是硬着头皮,嘴硬道:“是啊,我可喜欢aidan了,否则怎么可能当他……唔……” 红唇再次被封住,跟龙卷风似的席卷着她。 已经不像是吻,而是疯狂的报复与惩罚。 酒香夹杂着热气,缠绕在她的齿间。 无情的掠夺,几乎要将她活活生吞。 惩罚她的多情,她果然真的在骗他! 明明他已经愿意放手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到他跟前挑衅?! 江泠晚差点没窒息,试着反抗,手腕却被扣到腰后,迫使着承接这份汹涌的吻。 果然,男人还是只能刺激。 吻毕,江泠晚已经全身没力,气喘吁吁地扶着他的肩,怒声骂他:“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改!还跟以前一样霸道!” “不过,你最好时刻紧盯着我,别让我找到机会靠近aidan。” “实不相瞒,他刚刚向我求婚了,只要你一放手,我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妻子,不信就拭目以待好了。” 沈书礼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力道越来越大,眸色冷得可怕:“你是在逼我?” “是,我就是在逼你。”江泠晚望着逐渐失控,逐渐恢复生机的男人,冷冷一笑。 “沈先生不是要放手吗?你现在又是什么举动?” 真他妈疼啊,这个男人力道怎么可以这么大! “放手!”她咬着牙怒斥他。 沈书礼的血性彻底被激起,情绪失控到不能再失控,眸底的杀意跟滔天的龙卷风一样。 “绝不可能!不许嫁给他!”他的眼尾泛起病态的猩红,极度的紧张感,席卷着他的身体。 全身血液跟细胞在疯狂涌动,理智逐渐被情欲化取代。 根本……根本无法想象,她承欢他人膝下的场面! 她只能是他的! 江泠晚被凶麻了。 深刻意识到,那个男人活过来了,玩大了! 他拽着她往电梯走去。 宴会是在高档酒店里办的,楼上自然有供客人享用的套间。 果不其然,跟她猜的一模一样。 沈书礼就是要吃掉她! “你干什么?!沈书礼,放开我!” “我警告你,别冲动!”她慌乱极了,怒着声警告他。 才进顶楼套房,沈书礼将她背过身,压了上来,俯身亲吻她的耳垂,极近罪恶地低语:“你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晚晚。” “真以为我听不出你的用意吗?” 可尽管听出来了,他还是失控了。 “晚晚,我要你,别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好不好?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他失控了,所有理智被她击败,濒近崩溃。 眼眶红得可怕,热泪盈眶。 “我试过放手的,试过很多次了,可你每次都要出现来刺激我,你明知我受不了刺激。” 肆无忌惮地作恶着,火苗瞬间点燃。 “你可知……可知我独自活了多少年……” 江泠晚本想挣脱开他的禁锢,可听到他终于提及过往时,她忍住了。 沈书礼只有情绪失控,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会胡言乱语,会说出他的心声。 像在林城那天,他说他无时无刻不想占有她,不想要她。 “晚晚,我每个世界里,都只活了三年,每个世界里,我都选择放过了你,让你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的生长。” “你不该来的,不该来……我明明早已心死,做好赴死的准备,再复循环到新的世界,为你再创盛世。” “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来的世界里没我为你开出来的路,担心你会跟不是我的败类在一起,被他操控杀害你。” 江泠晚眼眶不可控地红润起来,转回身隔着黑暗抱住他,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来的。”她的热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心疼极了。 他自甘堕落,自甘寻死。 就怕她受委屈。 她再晚来一点,他可能就死了。 他就又死了啊。 明知是系统的圈套,他还是甘愿入局,甘愿一次次为她承受苦难,解除禁制。 他终于愿意对她敞开心扉了啊。 “别推开我了好不好?以后不管是什么路,我都陪你走,往复循环没用啊,沈书礼,我只会去有你的世界。”她哭红了眼,世上怎么会有又蠢又聪明的男人啊! 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空间都是虚拟的,假的。 林舒禾说他破坏了几个空间的维度,空间直接瘫痪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些空间根本不可能存在多久,为了禁锢他的灵魂而已。 他们还是得回去,回到那个完整的穿书世界。 真正破坏那个世界的平衡,打破僵局。 总之不管如何,骗也得把他骗回去。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陪你找回自信,好不好?你有我来陪你了,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真的。”她知道他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很难再去改变了。 他根本不想回去,不想活着。 “晚晚,你要我吗?你真的……确定你要我吗?”他动了动唇,嗓音沉哑得像漫天的黄沙。 似乎重燃起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试探她。 “我会当真的。” 第135章 他也是疯子,为什么要他,不要我 过于沉重的问题。 江泠晚眼神避闪,心里明显底气不足。 乌羽般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 阴影再覆黑暗。 “我……不太确定。” “没办法立刻马上……给你承诺。”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愿意接近他了。 而承诺需要付出太多代价。 她怕他想要的太多,但以她的能力给不了。 他还是会失望,她也会后悔。 再覆循环以前的孽缘。 “但是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现在的我愿意接近你……”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伤到他了。 这次她不想再骗他,因为这个骗局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她从来的那一刻起,就是抱有目的而来。 哪怕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沦陷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了。 也还是完全没办法做到立刻马上,接受他,于她而言太过突然。 “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工作可以吗?” 沈书礼的眸色愈发晦暗,眼眶愈发猩红,缓缓松开她,唇边溢出的笑愈发渗人。 “好……好啊。” 果然如此,还是不想要他。 他怎么…… 怎么还配抱有希望? 骨子里的血性被激发得淋漓尽致,刺激得情绪都在失控。 “晚晚,你想要时间,我给你,你还想要什么……” “我看看,我还有没有……” 他颤着声,极近病态地呢喃,颗颗热泪无声地落下来,一颗颗滴到她的手背上。 灼灼地烫进她的心里。 他应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时间,除了放手。 他应该什么都给不了她了。 因为他的一切,她都不稀罕啊,他还能给她什么…… 江泠晚隐隐察觉到不对,吓得步步后退,而他步步逼近,高大的身躯拉出更深的阴影。 巨大的阴影,好似一个牢笼,重重地将她笼罩在内。 她的脸色苍白极了,目光死死地盯着他逐渐猩红病态的眼神,热泪将他的疯魔发挥到极致! 像个走火入魔的盖世魔王,周遭散发着噬人的黑气。 沈书礼失控了,彻彻底底的失控了。 “你别这样,沈书礼,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你冷静冷静。”她神色慌张,下意识地转身往门口跑。 手腕猛地被攥紧,用力将她往回拉,扣到他身前。 “晚晚,你是要去找aidan吗?为什么,他也是疯子,你却要他,不要我……”他不明白啊,他真的不明白啊。 她果然是一点都装不下去了,不管他怎么做,还是不要他。 “你既然……既然不要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我给你时间,你就这样对我吗?”他一字一句的质问她,抬手抚上她精致细腻的面孔。 深刻察觉到女人微微避闪,她好像又怕他了。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眉眼,抬手收拢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按进怀里,疯了似的一遍遍哀求她:“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做错了,我不该奢想……” “别怕我好不好?” “晚晚,我求求你,别怕我……” “别去找aidan好不好,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跟他在一起……” 深深陷入他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谁都可以,只有他不行。 裙料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 她的裙料,在他修长有力的指中裂开。 “我没有,我没有想去找aidan,你误会了,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一点……”江泠晚试图为自己解释,可怎么解释也是无力的。 背后紧贴着冰冷的墙面。 而他周身的滚烫,几乎要将薄薄的衬衫燃烧殆尽。 极强的压迫力随之而来。 “我冷静不下来,从你吻上来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你逃不掉了。” “我说过的,你不该给我本就没可能的希望,可你不听啊,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希望。”他拉起她的手指,落到衬衫纽扣上,耐着心教她一颗一颗解开。 “实不相瞒,我今晚,在谋划着怎么将你从他手中夺走,可……现在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晚晚啊……逃不掉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的吻冰冰凉凉地贴在她耳畔上,低声细语。 “好多年了,我从未有过别人,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无时无刻不想要你,你知道我过得多煎熬吗?” 他吃定她了。 江泠晚听得头皮发麻。 黑化值系数爆满的男人,真难惹啊。 “你不想要我,那换我要你好不好?我想跟你做……” “好想好想,你想吗?想的对吗?” 横竖逃不掉了。 如果让他痛快一场,能激起他活下去的斗志…… 她环上他的腰身,硬着头皮警告他:“这副身体没有过……我警告你轻一点。” 谁料,她的允许让沈书礼陷入一阵狂喜,亲昵地低头亲吻她。 他欣喜地告诉她:“晚晚,不管到了哪个世界,我们都只有彼此,你都只能是我的。” “那个世界里,给了你不好的体验,这次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晚晚,给我补偿你的机会……” 说完,将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幽夜绵长。 黑影纵横交错,小铃铛清脆的声音,没完没了地响了一晚上。 俨然成了情人之间,最好的调情乐趣。 江泠晚听得面红耳赤,想找机会拆下来,手腕却被男人捏住,制止她的举动。 “好听……晚晚。” “属于你的一切,都好听……” 低沉沙哑的嗓音,颇具极致的性张力,蛊惑着她的心。 将她撩拨得欲罢不能。 被这个顶级情场玩家,操纵得明明白白。 - 楼下宴会厅,慈善拍卖会正举办得热火朝天。 aidan慵懒地坐在席位上喝红酒,身边坐着几个好友,与之交谈,恣意散漫。 见anna踩着高跟鞋愤愤冲过来,伸手扯住他昂贵的领带,生猛的力量将他强行带离位置:“aidan,你真是太过分了!” “你干什么?松手,立刻马上给我松手!”aidan差点没反应过来,被这个粗鲁的女人强行带离现场。 anna气得肺都快炸了:“管管你的伴侣!就在刚刚,她把brian抢走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brian主动去亲吻女孩! 那场面简直令人抓狂! “什么?你这么快就被她解决了?”aidan瞳孔微缩,望着自己挫败的妹妹,一脸震惊。 “你真没用啊anna,战争还没开始你就输了!该死!他们该死的在哪?!” anna怒踹他一脚:“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骂我!你才更该死!” aidan瞬间反应过来了,该死的他们绝对!!!在楼上不干好事!!! 越想越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扑克牌,塞给anna,无语地对她说:“多玩玩,真的你太废物了,带不动,一点都带不动。” 第136章 我们这样……不算正常友好的交流吗 清晨,晨曦微露,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室内,洒了一地的碎金。 亮眼的光把江泠晚刺醒,只觉四肢百骸跟被重装了似的,禁欲多年的男人发起狠来,完全承受不住。 然而,沈书礼早已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上办公,全然不受任何影响。 她坐起身,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一脸好奇地问他:“你活了这么多年,那么,你现在算不算是老男人?” 沈书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站起身来走近她:“你嫌弃我?” “没有,老男人挺好的,真的。”江泠晚扯了扯被子,往后缩了一下。 别再来了,真的,受不住。 沈书礼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 少爷就是少爷啊,不管到哪个世界还是那么玻璃心。 江泠晚又试图为自己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心虽然是老的,但你的人还年轻。” 沈书礼扯了扯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谢谢你的安慰,但没必要。” 说完弯下身凑近她,大手捞起她的身体,抱入怀中,到沙发上坐。 熟悉清冷的芳香让他痴迷不已。 很多年,没抱过她了。 在公寓的那晚,他也仅仅敢在她熟睡时,偷偷吻一吻她的面颊。 生怕她发现,又迅速离开了。 怕她不高兴,怕她……又不要他。 江泠晚看着他工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全然跟昨晚那个失控发疯的男人,对不上号。 昨夜他疯得可怕,这会儿又像个正常人了。 将斯文败类完美诠释。 她从他怀里挣脱,赤着足下地,往浴室走去:“我去洗漱。” 银色的铃铛挂在她纤细的脚踝上,时不时发出可爱好听的声响。 沈书礼的视线幽幽落过去,难以抑制地想起,昨晚的铃铛声,也是这样作响的。 呼吸不由加重。 他收起视线,压制住心中的涌动。 改天再给她换根金的,金色的她戴起来明显更好看,她什么眼光? 乱了,心彻底乱了,完全无心工作。 他们之间难得可以这么和平,他不能再逼迫她,不能再把她惹不高兴。 沈书礼一遍一遍在心里警告自己,警告自己理智,一定要理智。 服务员送了早餐上来,放在桌上。 “晚晚,今天陪我去谈项目好吗?”他把热牛奶递给她,瞧见她发上有一缕凌乱,强迫症迫使他抬手捋顺。 动作轻柔亲昵,像是恋人之间的调情。 江泠晚点点头:“当时可以,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主动带她,何乐而不为? 只要他别再抗拒她的靠近。 她就有的是办法,有的是机会融化他的心,改变他的意愿。 沈书礼眸色深深,笑意渐浓。 “带人就行。” 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里,他的第一次主动邀约。 江泠晚第一次接触到他的工作,他的事业。 那些白人对他尊敬极了,兢兢业业的态度,生怕得罪了他。 对于沈书礼带女人的举动,他们各个目光惊诧,难以置信地擦擦眼。 向来不近女色的活阎王,居然带女伴出行谈项目了?! 上亿的项目,在谈笑风生中,轻易达成。 沈书礼将亲手切好的牛排与她调换,她却不乐意,嘀咕了一句:“我自己来。” 牛排还得自己切才有灵魂。 沈书礼:“……” 关于工作上的事,她一个字也听不太懂。 中途抽空上了个洗手间。 出来时,看到沈书礼长身玉立在柔光之下,等她。 一双毫无生机,空洞无光的凤眸,在看到她出来时,渐复光亮,好像那颗悬着的心,慢慢落下。 “我不会再跑,你至于吗?”江泠晚不傻,看得出来。 这就是他极度不自信,极度没安全感的表现。 “至于,晚晚,我一刻也离不开你,你知道的,我……”他走上前来,执起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她的指骨。 “我担心你会……” 再次抛下他而逃跑,然后找到机会回到aidan的身边。 江泠晚明白了,他还真听进去了她的话。 真的时刻紧盯她了。 这就是他的不自信,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她忽然开始庆幸起来,庆幸昨天没有真的大方痛快地答应他,要他。 一旦她给出承诺,沈书礼会当真,会肆无忌惮地任由心里的占有欲,掌控欲夺占他所有的理智。 只要她出现一丝超乎他意料的举动,他可能都会为此发疯。 她必须占据这段感情的主导,让他无条件服从于她。 “不会,我十分肯定的告诉你不会。” “类似这种举动,往后不要再做。”江泠晚轻轻勾唇,给了他一个浅笑。 真是病入膏肓的男人。 没办法了,只能慢慢治。 “能听明白吗?沈书礼,你现在要学会当一个正常人,我们需要正常友好的相处。”她耐下心来,引导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我们这样……不算正常友好的相处吗?”沈书礼反问她,至少他们现在没有吵架了,没有像在那个世界一般,充满火药味。 他的晚晚,明明在试着接受他了啊。 江泠晚莞尔一笑:“不太算,怎么说呢?你这样会给我压力。” 沈书礼骤然松开了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生怕又惹到她不高兴。 下一秒,一只柔软的小手主动牵上他的大手,轻柔而温暖,好似一股暖流慢慢流淌进他死寂沉沉的心里。 江泠晚望着他微微惊讶的眼神,笑着问他:“高兴吗少爷?” “当然。”沈书礼肯定地回答。 她可真爱喊他少爷啊,以前听着觉得像阴阳怪气,现在听着,怎么怪好听的。 算了,她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他都喜欢。 “这就是安全感。”她解释道。 沈书礼眸光微沉,轻抿唇瓣,握紧她温暖柔软的小手,但又不敢太用力。 难以自控地将她抵到墙面上,呼吸渐渐热起来,深眸之中渐复纠结,迟迟没有再行动。 他好像又冲动了,有点懊恼。 正纠结要不要松开她时,那个生猛的女人,居然反客为主,反将他扣到墙前。 女人踮起脚尖,揽上他的脖子,香气扑鼻而来,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到他菲薄的唇瓣上。 只是轻轻触碰,没有过久停留。 迅速离开。 她笑意盈盈地夸赞他:“不错,学会克制了,这是对你的奖励。” 沈书礼咬了咬后槽牙,强行忍住在这里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正常的生理本能罢了,毕竟他已禁欲多年。 昨夜那一点点,怎么可能够? 一点也不够。 她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他的心就是再死寂,也磨灭不了狼的血性啊。 沈书礼走到她身边,不紧不慢地藏住滋生起来的野性与贪欲。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疯狂构思再次吃掉她的完美计划。 第137章 失控的边缘 等沈书礼谈完项目,江泠晚已经快长蘑菇了。 客户起身招呼着离去,沈书礼放下茶杯,微微侧目,看到她百无聊赖地玩着餐桌上的装饰品。 落地窗外的光线落在她松散柔顺的发上,好几根染成金灿灿的颜色,有种无法言喻的美感。 “谈好了,沈太太。”沈书礼压住眸底的波澜,轻抿唇瓣,发声提醒她。 江泠晚微微抬眸,与他对视。 他正对着光,刺眼的光线刺入漆黑的瞳仁之中,愈发空洞幽深,照不到底。 这个该死的男人,抛开他神经质的人品不谈,确实长得相当好看啊,万众瞩目这个词不是没由来的。 凤眸黝黑幽深,鼻梁英挺,菲薄的唇瓣,形状好看,色泽浅淡,五官轮廓分明,骨相极佳。 病态冷白的肤色,活像与生俱来的皇室贵族吸血鬼,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矜贵,气质淡漠疏冷,立于昆仑之巅的高岭之花。 唯独对她时,有一抹无法压制的温情。 当然,如果他是正常人,大概会有无数追求者。 可惜了,白瞎这张脸。 沈书礼有点不解,她居然在惋惜。 惋惜什么? - 能在这里看到陆裕,是江泠晚没想到的。 依照时间线,这是她逃回国的一年后,陆裕确实在国。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酒花天酒地。 画面忍不住飘远。 西风情酒的美男调酒师,身材样貌顶好,调酒的动作熟练潇洒,那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透明的玻璃杯,冰块酒液操纵得如火纯青。 简直不要太爱…… 沈书礼具体跟她说了什么,没注意听。 食指手指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她的思绪被迫收回,不禁皱了皱眉,抬眼瞪身旁的男人,小声抱怨:“干什么?” 沈书礼沉眸迸射出寒光,抿着好看的唇瓣,微凉的指尖捏住她下巴,仔细端详起她澄澈的眼眸。 成功捕捉到心虚。 “收心。”他低声提醒她,语气不愠不怒,看破不点破。 江泠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我在收着啊。” “是吗?眼里的爱心泛滥成灾了,晚晚。” 他的眼神透着丝冰寒,瞳仁愈发晦暗,内含汹涌的波浪,微浅的流光映亮她的眸。 她的气息温温浅浅的,扑洒在他修长冷白的指上。 在他的感受来看,颇有火焰燃烧的触感。 “你应当是看错了,沈先生。”江泠晚莫名感到有点心虚,却还是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说话。 沈书礼也太了解她了,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完全就可以探测到她在想什么。 以后不能乱想了,要想也躲起来偷偷想。 “人的眼睛里怎么可能会有爱心呢?我又不是妖怪。” 沈书礼脸色更难看了。 陆裕已经从门口走过来,和那个世界无差,容貌清俊帅气,长着一双桃花眼,鼻梁英挺,薄唇轻轻勾起笑意。 身材高大,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搭在手臂上,而衬衫底下是藏不住的腹肌。 她有幸,亲眼见过一次。 他唇边携着春风笑意,看到沈书礼身旁的女人,眸中掠过一丝惊愕。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沈书礼带女生出来。 他简单打量了一番,颇为好奇。 她长得相当漂亮,和沈书礼确实很般配,五官精致,星眸澄澈潋滟,盛满温水,眼尾处有颗小小的泪痣,为她平添几分妖异,嫣红的唇瓣好似被娇艳欲滴的花瓣。 应当算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了。 甚至比国内那个,以冷艳而出名的徐知意,还要养眼。 仅瞧两眼,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慑力。 而这股极强的气场,自沈书礼的方向而来,颇有上位者至高无上的压迫感,狠狠将他逼退。 江泠晚并不打算打招呼,毕竟这个时候的他们不认识,也没有陆瑶歌在中间介绍。 “沈总,真巧。”他悻悻地打了个招呼,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跟他们碰上。 沈书礼没什么心思搭理他,语气淡淡,有些不耐:“不巧。” 陆裕:“……” 看得出来,沈书礼心情不大好。 陆裕很好奇这个女孩子的来历,什么样的身份,能跟沈书礼站在一起。 但他对他的敌意相当大,便忍住了没问。 从餐厅里出来,沈书礼的情绪又遏制不住地躁动起来,隐隐有失控的趋势,藏在暗袖下的手臂莫名兴奋地发起抖来,青筋乍现。 解除禁欲以后,他的占有欲跟被激活了似的。 愈发,愈发难以控制…… 又要失控了,完全控制不住。 觊觎她的人可真多啊,真后悔,后悔把她带出来。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有的恻隐之心呢。 很遥远了,却还记忆犹新,大概是那两年的生活。 他从不带她进社交圈,更大的原因是,她足以美丽动人,足以吸引无数男人的心。 而他的社交圈,全是饿狼啊…… 可怕的占有欲,已经将她标记为他的私有专属,不容任何人觊觎。 江泠晚瞧见他眼尾处逐渐泛起的猩红,心口一颤,禁不住提醒他:“别犯病。” 又要失控了,他在吃醋,醋得不能自已。 他听话地低声应道:“知道了。” 实则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坐上劳斯莱斯,将她拉到腿上。 他带她出行时,喜欢带司机,坐有后座的车。 当然是想独占她啊,带着她,根本无心开车,无时无刻不想拥抱她。 “晚晚,你看到了吗?觊觎你的人,好多……”他温热的唇贴上她细腻柔嫩的肌肤,痴迷的低声呢喃着。 嗓音愈发嘶哑,却蛊惑至极,藏着浓浓的欲。 “怎么办?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没等她吭声,红唇已经被封住。 唇齿被毫不费力地撬开,浓郁的酒香味缠绕着齿间,疯狂席卷着她的理智。 极具技巧性的亲吻,炉火纯青,技艺精湛,好似在勾勒一幅完美的画作。 对上他深邃得不能再深邃的眸子,像要吃人的深渊,无时无刻不想将她拉扯进去。 司机是外国人,听不懂中文。 沈书礼来了恶趣味,凑近她耳畔,用中文说了好多好多令她脸红心跳的话。 原本还想,还想谋划一下如何再次将她吃干抹净。 可……等不太及了呢。 现在就想将她就地正法。 江泠晚听得面红耳赤,终于忍受不了。 抬手给他俊脸上来了一巴掌。 “让你别犯病!” 对付疯子,还得以暴制暴。 世界瞬间安静了。 沈书礼错愕了。 司机惊呆了。 头一次有人敢动手打沈书礼! 不要命啦! 第138章 我把Brian的女人抢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书礼终于强行恢复理智,看一眼坐在旁边生气的女人。 “晚晚,我错了。”他动了动唇,眸光忽明忽暗。 无比懊恼没藏好。 江泠晚气愤地别过脸不看他。 司机在前面一听,偷偷看了一眼后座,怀疑自己载错人了。 不会载了个路人,把老板扔路边上了。 活久见,沈书礼居然会跟女人道歉! 他还是新闻上那个杀伐果断,冷酷暴戾的活阎王吗? 他们回了御风投行,沈书礼专门在办公室里备了她爱喝的茉莉花茶,还买了画本,她爱用的布料,裁剪工具。 供她解闷,全部收在一个精致的柜子里。 江泠晚气了整整一天,怎么哄也哄不好。 不管怎么哄,碰也不让碰一下。 “你活该,这是对你的惩罚。”江泠晚冷眼瞪他,抱着画本坐在沙发上作画。 室内开着空调,沈书礼拿了张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被她推开。 沈书礼不解地皱眉:“关心也不行?” “不行,滚蛋。”江泠晚势必要将惩罚进行到底,今天是别想碰她一下了。 实则在心里暗暗暴爽,以暴制暴的快乐,不要太刺激。 不禁想起沈书礼在林城说过的话。 “晚晚,真的,你要有本事,我给你当狗一样玩。” 等着。 迟早把他当狗一样玩。 秘书送了文件进来,看到自家老板坐在沙发上,刚要抬手碰一下沙发上的女孩,立刻被狠狠瞪回去。 而自家老板也不怒,甚至还有些无奈,又气又无可奈何。 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一面的老板,他惊讶极了。 但惊讶归惊讶,正事还得办。 他眼神避闪,轻轻敲了敲门,提醒沈书礼有个会议要开。 沈书礼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应了一声。 秘书便悄然离场,把门带上。 “一会儿我开会,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喊助理。”他正色道,站起身去看秘书送过来的文件。 江泠晚抬眼,望向他的背影,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 来的时候,她留意到了。 公司里再也没有林舒禾的身影,这个世界的林舒禾,已经完全被沈书礼排斥开来,不知身在何处。 等他去开会,江泠晚才松一口气,进程相当快了。 沈书礼的心,终于开始被激活。 她缓缓站起身来,打量他的办公室,陈设低奢简单,贴着墙的柜子上摆着满满的文件。 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栽种着纯白色的香雪兰,香雪兰的芳香,飘远弥漫。 桌上还摆着一沓文件,上面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电脑旁是一张被框起来的明信片,看起来很眼熟。 背景是一个国家的狂欢节。 她也有一张,留在自己的车子上。 记得送沈书礼回公司的时候,他拿着这张明信片,看了很久很久。 后面一行字是永远自由且热烈。 他亲笔写下来的,字体与她大不相同,苍劲有力,笔锋潇洒。 沈书礼从未体验过自由。 并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但还是学着她写下这句话。 他本能的在没有她的世界里,极力收集属于她的痕迹。 江泠晚放下这张明信片,心中五味杂陈。 根本无敢去想象,他收集属于这一切物件,究竟耗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能完美复刻下来。 复刻公寓,复刻她所拥有过的一切。 他还有极端的强迫症,势必要追求完美。 在他的个人空间里,属于他的个人色调几乎没有。 满满的全是她。 他可真偏执顽固啊。 沈书礼开完会,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回办公室。 看到沙发上那抹娇小的身影,安宁乖巧地抱着画本作画时,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下。 她居然……没有跑。 心里难言的暖意,莫名让他感到心安,可能这就是晚晚说的安全感。 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无心之举,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心理治愈。 沈书礼轻轻合上门,朝她的方向走去,总觉得她身上自带磁力,总能无形地将他吸引过去。 明明很久以前,他们曾在一起过的时光里,她每天都是乖乖地在家等他。 他明明已成习惯,却要被迫剥离出习惯她在的生活。 时至今日,他依然无法释怀,好不容易被人需要,却又忽然被抛弃的痛苦。 算了,那都是过去了。 只要他的晚晚还在,就还有希望。 至少她真的来找他了,足以让他心满意足了。 “晚晚,不气了好不好?”他坐到她身边,没敢再碰她,喉咙有些酸涩。 本以为她不会再回应他。 谁料,身旁娇小的女孩,缓缓抬起头来看他,秋水般的眸子布上点点星光,璀璨得像水晶琉璃,红唇轻轻弯起好看的弧度:“勉为其难。” 沈书礼微微一愣,心里不知名的地方,忽然狠狠触动了一下。 眼眶没由来地红起来,控制不住地伸手紧紧抱住她,低头轻吻她的香发:“晚晚,我该拿你怎么办?” 真可恶的女人啊,明知她冷血无情,却还是完完整整地占据他全部心扉。 她适当地给点小恩小惠,他就满足得不行。 晚上,罗森夫妇邀请他们共进晚餐,江泠晚才知道沈书礼是昨晚的慈善晚宴上,捐赠额度最大的玩家,一定程度上给予最大的支持。 沈书礼给她解释:“他们曾是我的导师。” 明白了,支持老师。 他又补充:“一定程度上,可以巩固我的地位。” 明白了,利益至上。 但aidan跟anna也在,是她没想到的。 罗森夫人看到站在沈书礼身旁的江泠晚,又看了一眼脸臭得不行的aidan,惊讶地问他:“这位女孩,昨晚不是你的伴侣吗?” “怎么会跟brian……” brian也心属于她吗? aidan深深看一眼江泠晚,墨绿色的瞳孔透着些许深意。 下一秒,她被沈书礼拉到身后,极强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沈书礼寒意四射的眼神与他交汇,锋芒毕露,针锋相对。 属于雄性之间的斗争,愈发激烈。 过了一会儿,aidan才闷闷不乐地回答:“噢,我抢了brian的女人,现在被他抢回去了。” 真该死啊brian,竟狙击了他手里最大的项目,让他损失惨重啊! 丢失了几十个亿,害得他回去,被蛮横不讲理的父亲臭骂了整整一夜。 罗森夫人脑子差点转不过来了,目光中满是震惊。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离了个大谱。 aidan居然把brian的女人抢了?! 等等,brian居然有女人了。 第139章 可我更喜欢你以另一种方式陪我 “那你可真是在作死啊。”罗森夫人毫不留情地吐槽aidan。 brian向来睚眦必报,看aidan难看的表情,十有八九已被brian狠狠报复了一顿。 aidan脸色更为难看,额间炸起青筋,忍不住抱怨起brian:“brian,你真不至于如此,那可他妈的是老子手里最大的项目啊!” 真是个玩不起的男人。 不禁想起一句话,丢了夫人又折兵。 沈书礼面无波澜,眸底清寒彻骨,流光溢彩,语气平淡冷漠:“你出局了。” 这个狙击计划,不过是他昨夜谋划夺走她的其中一部分罢了。 当然,就算江泠晚没冲上楼找他,也绝无可能跟aidan过夜,必然会被他使用手段抢夺回来。 因为aidan那暴躁易怒的父亲,会成为他最趁手的工具人,替他出手,狠狠教训他啊。 这应当算是,借刀杀人了。 无所谓,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他绝不会容许任何男人,觊觎她。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江泠晚参加宴会的目的,昨夜上楼之举,也是做给她看。 以自身为诱饵,引她入局,吃干抹净。 她当然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他潜藏起来的小心机。 不上楼……怎么吃掉她…… 吃干抹净,必然结果。 计划……相当圆满。 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该兴奋了。 罗森夫人重新打量一番brian身后的女子,好奇这位神秘的东方女孩,身上究竟蕴藏了什么魅力,能吸引住他的心。 要是aidan,她并不奇怪,可男主人公换做是brian,那可就稀奇了。 在这方面上,她要偏心brian一些。 因为她先生常常将他的优秀挂于嘴边,眼底掩饰不住的欣赏,夸赞他的天赋异禀,绝顶智商,名利场上的操纵手段向来大胆狠辣,风险预估值在他眼里,似乎从来不是问题。 而brian出来独闯到现在,向来都是孤身一人,从不畏惧后果,不惧生死,差点以为他冷面贴心,无情无爱。 倒是aidan玩得开,常请不少界内精英大开肉池夜宴,邀请过brian数次,但他从不参加。 anna死死盯着他们紧握的双手,实在是难以置信,实在是很不甘心啊。 jane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怎么她一来,brian就跟忽然有血有肉了似的。 眼睛里居然有温情这种不该属于他的元素了。 brian心有所属,父亲交给她的联姻计划,彻底完不成了啊! 佣人已将菜肴上齐,宫廷式豪华长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美食,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沈书礼领着江泠晚入席,察觉到她的神色在飘忽,应当是有些紧张,不禁低声道:“不用紧张,你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 江泠晚微微仰头,看向身侧漫不经心的男人,小声问他:“可你不是要巩固地位吗?” “巩固地位的方法很多,不是只有这条路可行。”沈书礼凝视她充满疑惑的眼睛,眼底藏不住的宠溺,恣意散漫地笑道。 言外之意,在他为她创造的世界里,她想怎么造都行。 出了事,他担着。 江泠晚莞尔一笑:“少爷人还怪好。” 但她又不是神经病,能造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要不说疯子的思维跟常人不同呢。 在创造一个世界的同时,还能连带想出摧毁这个世界的方法跟乐趣。 aidan看他们亲近的模样,心口更堵了。 回瞪一眼身旁那个眼神中透着些许愚蠢的妹妹,还眼巴巴盯着brian呢。 手下败将,别想了。 迟早把brian的项目狙击回来,再将他击溃,夺走那个艳丽的女人。 得不到的才是最香的,更何况jane可是他见过最聪明,最为猖狂的美丽女子。 最重要的是,她是brian的掌中之物啊,征服起来不要太痛快。 他成功安慰好自己,心情舒爽不少。 忽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开party了,心思全在那个满腔黑水的女人身上。 他居然在无形中,被jane操控了心思。 不行,他回去一定要狂欢起来,绝不能真被女人操控了心思。 这场看似和平的晚宴,各怀心思。 暗潮汹涌,内藏杀机。 而江泠晚跟个没事人似的,享用着盘里的波士顿大龙虾。 沈书礼在与罗森先生交谈,偶尔扫一眼身旁举止可爱的女人,聚精会神地享用美食。 场上只有她一个人真心在吃,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怎么看怎么顺眼。 多吃些,晚上才有力气…… 眸底波澜再次汹涌地翻滚。 他浅抿一口杯中的红酒,酒香浓郁,醇厚悠远。 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罗森夫人也在观察着她,眼底笑意不减。 真是个温婉可爱的女孩啊。 原来brian喜欢温婉型的女子,怪不得anna追了他这么多年,都没追上。 罗森夫人喜爱珍藏珠宝首饰,在她的收藏室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名贵顶级珠宝,不少都是从拍卖行里拍来的。 临走时,罗森夫人大方地让她挑选了一样回去。 目的相当直白,为了拉拢她身旁这个手腕强大的男人。 名利场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江泠晚挑了条镶着红钻的项链,不论从色泽还是切割层面来看,都相当完美无可挑剔,在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罗森夫人为人大方,大手一挥真送给她了:“就当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aidan在一旁吐槽:“阿姨可真偏心啊,从来还没见你祝福过我。” “你的心之所向实在太多,我祝福不过来。”罗森夫人毫不留情地反驳他。 佣人将项链收进名贵的小匣子,毕恭毕敬地递给江泠晚。 江泠晚可不要太高兴,吃顿饭血赚。 从罗森夫妇的庄园里出来时,她兴奋得不能自已,不忘对沈书礼说:“往后类似的宴会,请多带我,珠宝不珠宝的无所谓。” “主要为了陪少爷。” 沈书礼心情没由来的好,唇瓣轻轻抿出笑意:“是吗?” 哪怕知道她是为了珠宝,他还是高兴。 眸光沾染了夜色,不知不觉地黯淡。 沉沦,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也愿意沉沦在她给的甜蜜陷阱里。 越来越……不想回去了呢。 回到那个世界,美梦就该醒了。 他禁不住抬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借着月光亲吻上她的红唇,浅尝辄止。 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嘶哑着声:“可我更喜欢你以另一种方式陪我。”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可以吗?” 第140章 怎么样才算有药可救? 月光好似仙女动用法力编织的银纱,覆盖广袤浩瀚的大地。 庄园外绿林环绕,娇艳欲滴的佛罗伦蒂娜攀缠在雪白色的围栏上,绯红烂漫。 绯色染上她清丽绝美的面孔,冷白月光的挥洒下,水眸泛起波光粼粼的波澜,不难看出眼神里的避闪。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想将她永远……禁锢在这里啊,禁锢在他一手创下的盛世繁华之中。 而他所说的方式,就是彻底放下原来那个世界的一切。 江泠晚从他怀里退出来,眼神从他身上挪开,不自觉地向外飘忽:“回去是必须的,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沈书礼眼神有些受伤,十分不解:“为什么?” 明明没有威胁了,为什么……不愿意留下? “这是你的世界,不是属于我的。”江泠晚后退一步,转身往车的方向走。 镶满钻的蝴蝶高跟鞋踏在月光上,折射出绚丽璀璨的光彩。 不论是步伐还是姿态,都优雅从容,像个血统高贵的公主。 现在她所踩的每一寸土地,身上穿的戴的,所有皆来源于他的给予,有他的光环在,她才能闪闪发亮。 这样的生活,她并不沉沦。 虽然是他为她创下的盛世,没人可以再威胁到她,可……这不是她的世界。 她活像一个外人,带有目的强行挤进他的生活与世界,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然后被他以另一种糖衣炮弹的形式,禁锢在身边,抛弃原本属于自己的圈子,属于自己的生活。 何尝不是一种变相放弃自由。 何尝不是变相自断羽翼? 当然,江泠晚心里也明白,站在她身边的人,从来就不是等闲之辈,而是丛林之中最猛烈的狼王。 他的心就是再死寂,也磨灭不了狼的野性。 没有野性,如何步步高升,然后站稳不败之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她要真正接受这只猛狼的前提,必须是占据绝对优势,将他彻彻底底驯服,让他彻底臣服于她。 当然,这些话绝不能当面跟沈书礼说。 这只狼演技极好,谁知道他会不会装乖,再反过来狠狠咬她一口? 沈书礼站在身后,望着她潇洒的背影,优雅的姿态,喉咙紧涩不已,眼里难忍地泛起猩红血丝。 真是清醒至极的女人,他所做的每一步计划,皆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若非带有目的,她可能一刻也不会在他身边停留。 熟悉的患得患失感,再度充溢心口。 沈书礼狠狠压下欲张的过激情绪,面无波澜地跟上她。 拉开车门上车,全程沉默不语。 身旁的女人微微侧目,似看他,又好似没有,无奈地给他台阶:“我会给你时间思量。” 沈书礼嗓音嘶哑,说出的话十分没底气。 “晚晚……你会舍弃我吗?” 江泠晚终于抬眼看他,乌黑的羽睫在柔光之下,拉出小片阴影,深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看起来失落极了。 “看你还有没有药救。”她笑着回答他。 沈书礼把她抱入怀里,额头抵在她的发上,温热的气息穿透香软的发,侵入她的身体,嗓音低沉磁性:“怎么样算有药可救?” 江泠晚揉了揉眉心:“别问,自己品。” 给高智商疯子答案,无异于给他拉低下限和卡bug的机会。 就跟律法一般,虽然是用来约束人。 但能做到不犯法的坏事,还真不少。 她难能的没挣扎。 沈书礼禁不住低声笑起来。 真香软的女孩啊,抱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爱不释手。 “可我一看到你就已经病入膏肓啊,就是有药,也不想治怎么办?” 低浑性感的嗓音自胸腔而发,充满蛊人惑心,极具诱惑力跟性张力。 没有她,简直失去活下去的意义。 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死亡来临的这一天,可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又把晚晚送到他的身边。 虽然路是他开的,可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真的会为他而来。 江泠晚听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脸色微微泛红:“你好好说话,不要胡言乱语。” 沈书礼会的时候,也太会了。 “我在好好发言啊,晚晚。”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她。 掌心贴合着她的腰身,温热隔着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传进她的肌肤。 “你不喜欢吗?我认为你是喜欢的。”他借着醉意低低发言,黑眸迷离沉醉,深得像外面漆黑的夜幕。 “又想了,怎么办?” “毕竟我这些年来……” “从没有过,你不会觉得昨晚那点,就能满足我了?” “晚晚,一会儿把司机赶走,试试在车上怎么样?” “不赶也行。” “闭嘴!”江泠晚小脸涨红得跟红苹果似的,心跳砰砰加快。 再不制止绝对一发不可收拾。 他总喜欢在她羞愤的时候,说些下三滥的话撩拨她,越撩拨他越兴奋。 但自从林城那次以后,他确实在改了,起码开始克制自己的暴力举止,没有把她往死里折磨。 这夜如她所料,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不过他到底是忍到了回家,否则一定没脸见人了。 混乱程度简直难以示人。 江泠晚不禁想起跟他的那段磨合期,本以为他是清冷矜贵的高岭之花,冷漠又直白。 没想到,一上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骨子里的色欲病态,完全压制不住,还试图将她同化,共同沉沦。 事后,她还很不解。 然而,那个衣冠楚楚,斯文尔雅的男人目光清冷地落到她身上,语气平常淡然。 “正视自己的欲望,没什么可丢人的。” “不然,上帝为什么要赐予我们这项本领?” 江泠晚:“……” 少爷就是少爷啊,说话一套一套的。 那个时候的沈书礼,身为沈氏集团首席继承人,偶尔会活跃于荧屏上。 镜头里的他从容不错,克己复礼,举手投足间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妥妥的天之骄子。 配置绝顶的长相为他引来无数粉丝,纵横国内外,江泠晚没事干的时候,就会在网上吃沈书礼的瓜。 他的粉丝常用清冷矜贵来形容他,禁欲男神排行榜上的1。 然而狗仔不相信,特地追到国外,没完没了地跟踪他,企图找出他私下爱玩的证据。 可跟踪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江泠晚暗暗吐槽,沈书礼参加那些聚会,都是高级私人场所,私密性极强,怎么可能轻易让狗仔捕捉到。 但只要被捕到一次,他的人设绝对崩塌。 那个时候,她还打趣过他:“万一被拍到,你人设会不会塌?” 沈书礼停下手中工作,冷冷抬眼,扯了扯嘴角:“你很希望我出事?” 挺希望的。 想看高岭之花跌落神坛。 第141章 别想着能将我拉下神坛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说:“怎么可能?我跟沈先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翻了,我也不会好过。” “倒是有自知之明。”沈书礼被她逗笑,站起身来走近她,将她抱到桌上。 大手环着她的细腰,低头抵住她的额,双目深沉幽邃,嗓音低冷至极:“别想着能将我拉下神坛。” “就是下地狱,我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你一起拉进去。” 生来是他的人,死了也得是他的魂。 接下来,迎接她的是,来自暴风雨的洗礼。 …… 江泠晚从梦中醒来,惊讶不已。 她居然梦回那两年的生活了。 这是她第一次梦到跟沈书礼相处的日常,而当事人正坐在书桌前看资料。 她低头看一眼时间,居然睡到了中午。 全身绵软无力,动也懒得动一下。 沈书礼微微抬眼,看到江泠晚醒来,端起桌上的热牛奶走向她。 时间预判得刚刚好,她太累时,总要赖床不愿意起。 而他记忆犹新。 “喝了再睡。”沈书礼坐到床边,将热牛奶递到她唇边。 他们正处独栋公寓里,这是他们曾住过的小窝,满满的全是回忆。 而这么些年,他就独自一人生活在回忆里。 江泠晚想起那一柜子的小手办,以及他亲手折的千纸鹤,鼻子莫名有点酸涩,小声对他说:“我以为你不在乎那些小物件。” 她独自鼓捣这些小物件的时候,还曾乐呵呵地找他求夸赞:“沈先生,你看看有没有家的感觉?” 然而,沈书礼正眼都不抬一下,冷漠至极:“嗯。” 物质的表象并不能给他带来精神追求。 可没想到,回旋镖终究还是来了。 他曾轻视的东西,在没有她的世界里,变得难能可贵。 沈书礼眸光微沉,只说:“我在乎。” 属于她的一切,他都在乎。 她离开以后,那些手办物件,包括她亲手折的千纸鹤,陪伴他度过两年的时光。 每一样物件都刻进他的心里,刻骨铭心。 可那个时候,他实在太忙,投行之间竞争相当大,每天活在疯狂跳跃的数字中,精神压力倍增。 像走在深渊之上的独木桥上,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横木的断裂,只要走错一步,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又深刻意识到,自己必须强大起来,才能压制沈氏集团,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她。 而现在的他,独活好几世,早已摸清门路,做起事来得心应手,跟满级氪金玩家在新手村,屠杀刚注册的新手没什么区别。 “我想知道,实验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你回不来。”她微微垂眸,听林舒禾说他做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但具体是什么,她很好奇。 “大概是我毁了那个世界。”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没具体说过程。 比如引爆大楼什么的。 手段极其残暴,画面极其血腥暴力,他不太敢说。 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他不希望她再对他心生畏惧。 “晚晚,对于你昨晚说的,我考虑了很久。”他将她抱到腿上,抬手轻抚她的后背,像在替一只温软的小猫咪顺毛。 “如果这个世界,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回去,我愿意跟你回去。” 他思考了整整一上午。 推算了无数条路的最终走向,不论怎么走,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他离不开她。 如她所说,这是他的世界,不属于她。 他向来冷血,从不在乎什么圈子,适不适合他,不屑交所谓的朋友,平等的看不起世上任何人。 所以,他在哪个世界都可以迅速适应,并且飞速发展。 可他的晚晚不同,她有在乎的亲朋好友,有喜欢的事业,割舍不掉的追求与目标。 简而言之,他的晚晚心怀自己的世界。 可于他而言,晚晚就是他的全世界啊。 他舍不得他的晚晚不开心呢…… 再美的梦……总归是要醒的。 江泠晚惊愕不已,抬眸难以置信地看他:“你确定吗?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精心创造出来的,能轻易舍弃吗?” “你现在所达的成就,远比我们那个世界要强大。”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里,他所拥有的金钱权势,已达金字塔顶端。 所得成就要远比原来的世界强很多。 沈书礼眸底含着深意,却轻描淡写地回答:“强者从不缺乏再来的勇气。” 她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他的每一世,都在舍弃啊。 而他也心知肚明,禁锢不了她一辈子,她现在愿意留下来,无非是想感化他,动摇他死寂的心。 等耗到她耐心散尽的那一天,她会毫不犹豫再度抛弃他离开。 江泠晚看了他很久很久,发现他变了很多很多,能因为她一句“这是你的世界,不是属于我的世界”而斟酌思量。 换做以前,他才不会顾她的意愿。 “沈书礼,我怀疑你被夺舍了。” 说完,她发现自己的心居然在为他而触动。 沈书礼是在为她放弃他的世界啊…… 他所努力过的一切成就,权势,金钱,他全都不要。 原以为这个过程会很难,她本想耗到他彻底离不开她,然后毫不留情走人,逼他强行追到原本的世界。 没想到,他仅因为她两句话,说舍弃就舍弃了。 然而,沈书礼却不置可否。 夺舍? 只不过想设更大的局罢了,到哪个世界于他而言都一样,名利场上的把戏,于他而言小儿科,重归巅峰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愧是他一手调教出的女人,太过聪明,太过清醒,一下子就将他的谋划看破。 他确实想以糖衣炮弹的形式,禁锢住她的身体与灵魂,让她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举目无亲的世界,只能依靠他的世界。 一如她初到那个世界时,无依无靠,只能在大雨中奔向他的怀抱,哽咽着对他说:“帮我,我需要你。” 可现在行不通了,她已经看破,只能另寻谋划。 如果陪她回去,可以换来一次动心的机会,稳赚不亏,甚至比所有世界加起来的价值都要大。 沈书礼收起思绪,眸色微沉。 不动声色地藏起心思。 低头看到怀里的女人,把玩着昨晚从罗森夫人那里带回来的红钻项链,无比惋惜:“要是能带回去就好了。” 第142章 孩子不过是小累赘 来时是原男主引的路。 走时,也是他引的路。 随着他们的步伐,空间逐渐凝固,绯色布满天幕,空旷的大道上行人被定格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各个面无表情。 看起来有些惊悚,江泠晚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莫名寻来一丝安慰。 而这个举动,源于身旁清冷淡漠的男人。 微凉的长指缠上她的小手,陷入彼此的指缝,十指缠绕相扣。 他握紧她的小手,轻声安慰:“别怕。” “我在。” 由于一个世界里,无法存在两个沈书礼。 原男主便用传音,引导他们找到那扇回去的朱门。 “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让他改变意愿,还以为他会冥顽不灵地将你囚于这个空间。” 他的嗓音温暖得像一阵和煦的春风。 明明跟沈书礼的音色相同,语气跟声调却完全不同。 沈书礼不管是语气还是声调,总透着股冷硬,自寒山而发的冷气,直白强硬。 沈书礼微微皱眉,不悦:“我能听得到。” 来自两个相同音色,不同的语境相互碰撞。 对比极其明显。 原男主也毫不客气地回怼他:“没跟你说话。” 沈书礼眸光微沉,薄唇勾起冷笑:“你就是这样对恩人说话的吗?” “可我也救过你,难道我就不是你的恩人了?”原男主反问道。 沈书礼傲慢极了:“你认为我需要你救?” “是你自己,要救我。” 接着毒冷地补充。 “还求着我救你。” 江泠晚不禁扶额:“你们平时就是这样交流的吗?” 两人异口同声:“你认为我想跟他交流?” 江泠晚:“……” 沈书礼脸色极其难看。 两人再度异口同声:“为什么学我说话?” “……” “分明是你在学我。” “……” 江泠晚皱着眉,甩开沈书礼的手,打断他们:“够了!” 见过跟人吵架的。 没见过跟自己吵架的,还吵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 沈书礼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啊! 沈书礼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她,目光盛满错愕:“晚晚,你居然为了他凶我?” “闭嘴!”江泠晚怒瞪他一眼。 沈书礼心里发闷,伸手去拉她的,却被她拍开。 心里更闷了。 但还是听话的没再发声。 江泠晚才重新问原男主:“如果我们离开,那么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原男主回答:“好比梦境,醒了自然就消散了。” “不过,有件很重要的事,我要提醒你,从你踏入这个空间起,时间的流速就已经跟原世界同步。”紧接着,他又补充。 “因为你将生命带来了这个空间,时间就会随着你的适应能力自动更正。” “意味着你们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将近一个月。” 所以这也是原男主跟她说,会暂时保住林舒禾性命的原因。 江泠晚惊讶不已:“为什么现在才说?” 再拖个几年,黄花菜都凉了。 她的小奶狗们都要老了啊…… “你性子急,而他又太执拗。” “怕你沉不住气,一刀捅死他,然后自己回去。” 江泠晚尴尬地扯扯嘴角:“怪了解我。” 一旁的沈书礼:“……” “现在你的结局改变了吗?你们过得怎么样?”她好奇地问他。 他的笑声更为温柔了,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当然,我们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什么?! 他们居然有孩子了?! 江泠晚惊讶极了,发展还真迅速啊。 不禁好奇起来,沈书礼当父亲会是什么样子? 傲慢的高智商少爷,平等的瞧不起世上任何人,连带自己的孩子? 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嫌弃自己孩子的画面,一定毒舌又傲慢。 毕竟,沈书礼曾经这么评价过孩子这个问题:“孩子?不过是与我流着相同血脉的容器罢了。” “我不认为孩子能给我创造出什么价值。” 他就是极其冷血无情,极端到令人发指的人。 根本不可能会有孩子,不可能会想要孩子。 当然,江泠晚也没想过要孩子这个问题。 她不觉得沈书礼能当好一个父亲。 上梁不正,下梁就得歪。 她可不想生个毒舌的小疯子出来霍霍社会。 “你是在向我炫耀吗?”沈书礼终于禁不住开口,面色阴沉。 “当然了,你觉得我的目的达到了吗?” 沈书礼眸色隐晦,轻哼一声,没说话。 以前在他看来,儿女手足,不过是装着同他相同血脉的容器,麻烦又碍事。 还会分走晚晚一大半甚至全部的心思。 他从未想过用所谓的孩子囚住她,以她的狠心程度,绝对会把小累赘抛下跑路。 而带着小累赘,只会影响他捕捉她的速度。 世上怎么会有人热衷于要后代? 他只想潇洒痛快的过完自己的一生,有没有后代,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可今天居然会有异样的感觉,不禁好奇如果孩子身上融合了他跟晚晚的血脉,会是什么样子? 想着,沈书礼忍不住陷入深思。 要是个女儿就好了,最好跟她长得一样漂亮可爱,必将是世上血统最高贵的公主。 不过智商得随他,他不认为这个世上有人比他聪明。 要是个儿子的话…… 算了,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对一个,长相跟他有几分相似的小情敌,抱有什么好意。 智商也绝对不可能有他高,愚蠢的小累赘罢了。 算了,这个问题还很遥远。 毕竟,她连他都不要,怎么可能要属于他们的结晶? …… 他们来到朱门前,偌大的朱门立于空中,两边是一片空白境地。 江泠晚毫不犹豫地准备上去推开,手腕忽然被身后的男人扣住。 强劲的力道将她拖拽到温暖的怀抱中,熟悉好闻的沉香紧紧包裹着她。 耳边轻轻响起微浅的叹息,低沉性感的嗓音随之而响:“回去以后,能不能……别舍弃我?” 回去意味着,她不会再有为任务而接近他的行为了。 她又准备不要他了。 “看你表现。”江泠晚回答得模棱两可。 沈书礼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绯色的氛围里,显得愈发深邃,眼眸也沉暗空洞,压低声音笑道:“你是要给我打分吗?” 第143章 回到现实世界 顶级学霸从不畏惧打分。 但……考官是江泠晚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你,并不适合考试,先学着怎么当一个正常人。”江泠晚有点担心他反悔,抓紧时间拉着他的手去开门。 如果时间流速相同的话,她就一点也不想拖了。 朱门大开,亮眼的白光将他们笼罩。 强烈的光晕一点一点消散。 直至消失不见。 - 回归现实世界。 不知沉睡了多久,江泠晚醒来时,刺眼白亮的天花板闯进视野。 耳边回荡冰冷机器的声响,滴滴作响。 “k博士,江小姐醒了!” 工作人员接受到仪器的指示,欣喜地向上级汇报。 江泠晚缓缓坐起身,肢体渐复触感,陌生又熟悉。 她握了握拳,又摸了摸脸蛋,确认自己不在梦里,确实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啊。 久违的世界,隶属于她的自由。 那沈书礼……回来了吗? 只见k博士缓缓推开门,穿着白大褂走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给她一个和善的笑:“欢迎回来,江小姐。” “谢谢,沈书礼活了吗?我想知道我经历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我究竟有没有把他带回来。”江泠晚翻身下床,站起身。 可这副身体沉睡太久,四肢瘫软无力,险些没站稳。 k博士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工作人员推了轮椅进来,细心地将她扶到上面坐好,并解释道:“您刚回来,不适应是正常的,会慢慢恢复肢体触感跟力量。” “还请放心,沈总的生命特征已恢复正常,您确确实实将他带了回来。” 江泠晚松了口气,之前发生的一切,跟做了场梦似的。 工作人员推动她的轮椅,将她带离房间,随着k博士的步伐一同出门。 见林舒禾朝她走来,一脸担忧地问候她:“怎么样了?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 “放心,我活得很好。”江泠晚没想到,回到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关心她的人,居然是林舒禾。 “我不在的这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她需要得知这个世界的信息差,毕竟她昏迷了一个月,醒来估计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放心,商迟替你们打了掩护,放了你们出国的消息,整体没有大影响。”林舒禾舒一口气,看到江泠晚能醒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她不想孤身奋战。 “这一个月里,系统无时无刻不在怂恿我杀掉你,还放出了诱人的条件。” 江泠晚听她述说,不由问道:“什么诱人的条件?” 果然跟她想的无差,系统现在只想她死。 “只要我能成功杀了你,穿书任务就可以自动结算,算我攻略成功,不会再堕入新的轮回。”林舒禾接手工作人员的位置,替她轻推轮椅。 “那你心还怪好,居然忍住了没杀我。”江泠晚嘴角一抽,系统套路一样一样的,曾经还给她释放过死遁的诱饵。 “想什么呢?我说过,我想干掉它,就绝不会轻易放弃。”林舒禾微微皱眉,抱怨道。 很快,她又补充道。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对你们心存愧意,如果我一开始就选择反抗系统,那么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如果没有她,那个世界里的沈书礼,会跟他的晚晚过得很好。 根本不需要受此浩劫。 “我联系上那个世界的沈书礼了。” “原以为纸片人是不会有感情思想的,可当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像变了个人,眼里突然有光了。” 林舒禾说着,眸光微微低垂,有些失落愧疚。 “所以,我绝不能让悲剧再度重演了,他已经对我足够厌恶,足够失望。” 江泠晚听得出来,她指的他是原男主,但她并不同情林舒禾。 “不管怎么样,你保住了我的命。” 人各有因果,他们在那个世界的事,和她无关。 她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关心自己。 “这一个月里,我套了系统很多话,顺着他话里的漏洞,进行多次实验,终于找到系统的操控室。”林舒禾又道。 “程序相当复杂,操控室里连接着多条线路,你敢相信,真的有一本小说悬浮在空中,很大的保护罩将它笼罩在里面。” 说完,她有些懊恼。 “但我找不到关闭机制,时间有限,又不能被发现,我只找到机会进去了一次,还被发现了。” “不过,它没拿我怎么样,将我平安送了回来。” 江泠晚不禁感叹:“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啊,你这都偷水晶了,还能被安全送回泉水。” 系统这是对林舒禾是偏爱到极致了啊,否则不会扔下她,跑去给人当了四年的导航,好的金手指都塞给她。 像个偏心的家长,所有好的都给姐姐了,而她只能捡垃圾吃。 她甚至怀疑,系统是不是喜欢林舒禾,跟她有一腿。 “什么时候找到的?”江泠晚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渐渐恢复,抬眼问她。 林舒禾回答:“就这几天。” “我觉得我有必要找找资料,将那些按键的使用方法,全都背下来,找到毁掉机制的办法才行。” 是学霸的常规模式了。 当然,林舒禾也确实是学霸,不然不可能有能力进入沈书礼的御风集团干经理。 江泠晚微微挑眉,思索着说道:“要不咱下次带个打火机,找机会把小说烧了?带桶汽油也行,直接把操控室炸了。” 林舒禾目瞪口呆:“???” 江泠晚说完,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完了,被沈书礼带坏了。 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她什么时候滋生的? 沈书礼才不会在乎什么规则不规则,机制不机制,直白的他会选择灭世,重建新世界。 无了个大语,要离这个狗男人远点了。 “炸了不得全完了,你不要命了?!”林舒禾惊讶地反问她。 江泠晚多一点耐心都没有。 此刻的她只想速战速决:“没有再坏的结果了,系统现在想杀我,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它现在只想杀我,那就他妈的同归于尽好了。” “简而言之,要么我活,要么大家一起死。”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从不认输。 宁我负天下人,绝不能让天下人负我。 第144章 我从不认为我的教育有错 林舒禾听得头皮发麻。 这女人也太疯了。 怪不得能跟沈书礼配一对,怪不得沈书礼为她发疯,为她狂。 也就沈书礼能理解她了。 林舒禾迟疑片刻,还是理解道:“把这个计划列为pnb,姐妹。” “如果实在行不通,我们再同归于尽好吗?” 虽然很离谱,但林舒禾没否决她的观点,这招真的很爽啊怎么办。 重活一世,她的性格都被压抑死了,满脑子全是完成任务,还是头一回被江泠晚带出任务之外。 比起继续压抑地堕入数次轮回,一次次破坏他人感情来夺得所谓的奖励。 死亡不要来得太痛快。 完了,她怎么要被江泠晚带坏了。 “我现在没法离开这里,这里于我而言,是保护罩,只要我敢踏出去一步,等待我的,只有死亡。”江泠晚想起之前去过的世界,街道两旁的行人,全都跟丧尸一般,毫无生机,全都等待被操控。 一旦她敢出这个保护罩,外面那群丧尸般的npc,会毫不犹豫蜂拥而至,挥刀砍向她。 林舒禾轻叹一口气,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摧毁操控室。” 只有摧毁操控室,彻底打破僵局,这个完整的世界才能恢复生机。 沈书礼从病房里出来时,看到两个女人聊得正欢,抬步向江泠晚走去。 江泠晚终于注意到沈书礼的到来,跟没事人一样,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其他恢复得大差不差。 她心里极其不平衡,抱怨道:“凭什么你能走得动路?” 凭什么他可以走路,而她要坐轮椅? 沈书礼凝视着她的小脸,弯下身子凑近她,抬手捏上她白嫩的脸蛋,薄唇荡漾着笑意,意味深长地回答:“大概因为我体力好,晚晚觉得呢?” 两人挨得很近,江泠晚脸色涨红。 林舒禾还在呢,他就当着她的面调情。 江泠晚抬手就想给他来一耳光。 这次被预判了。 手腕被他轻松握住。 沈书礼略带严肃地警告她:“事不过三。” 真是朵带刺的野玫瑰。 后面站着的林舒禾轻咳两声,避开眼神,自觉地转身离去。 见她走远,江泠晚才把手腕从他宽厚温热的掌心里抽出来,怨声道:“林舒禾还在呢,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然而,沈书礼却不以为意。 “在我的地盘里,做我想做的事,没什么不妥。”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跟他的晚晚,有性命上的牵连,只怕现在的她早已下地狱。 “林舒禾找到操控室了,这可是个大好消息,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们女主走后门啊。”江泠晚才不想搭理他奇怪的逻辑,自顾自地感叹道。 “只是操控室里的机器过于繁杂,很多生僻按键,林舒禾操作不来,不知道该怎么关停。” 沈书礼听后只说:“让她默下来,给我看看。” “默下来有用吗?你又不会。”江泠晚疑惑地问道。 沈书礼面无表情接话:“但我可以学。”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学习能力。” 他不觉得这个世上,还能有他学不会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学会怎么去做一个正常人。 可疯子怪咖的世界,就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啊…… 某些于他而言很正常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是很离谱,无法理解。 好比人们所理解的优胜劣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只不过是做到完美诠释出来而已。 可于常人眼里,他就是冷血无情,残酷暴戾。 沈书礼其实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些标签,他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淘汰了一些同他竞争失败的劣等生物。 是他们自寻死亡,跟他有什么关系? 再好比江泠晚被徐知意刁难,他明明出手帮了她,还热情地向她提出邀约,邀请她共享他所拥有的权利。 她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甚至反过来指责他做人霸道。 可于他而言,他完全可以,也完全有能力。 既然有能力,要他所要,求他所求,有什么错? 这可能确实就是,她曾说过的三观不合。 所处大环境不同,三观自然也就无法强行同频。 沈书礼生来就注定是未来的财团继承人,自记事起,他就开始接受所谓的皇家贵族式教育,身上肩负着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 他的一生注定在父母的管制下,克己复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项项人生计划,最后攀上巅峰,成为真正的上位者。 姜芸曾是姜氏集团掌权人,后来在怀沈书礼时,被亲弟弟迫害,丢了公司,失了地位。 生下他后,又患上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彻底丧失夺权的能力。 尽管沈肃为她夺回姜氏集团,赠予她手也无济于事,在她的患得患失,情绪失控之下,姜氏集团在她手里终究走向败落。 自此,这位历经成功而又失败的女强人,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沈书礼身上,绝不容许旁系能再威胁沈书礼日后的地位,严苛式教育,只要走错一步路,必将换来重惩。 同死亡也没什么分别了。 驯服猛兽,也没有下这么重的狠手。 在沈书礼的世界里,似乎从来就没有亲情一词汇,淡漠无情的他,形同机器人配合地走完姜芸所要求的前半生计划。 既然不存在亲情,他自然也就没动过把江泠晚带回沈氏庄园的心思。 所谓长辈的认可与祝福,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只要晚晚能在他手心里快乐的成长,足矣。 而他有能力护她周全。 他为了保命学会伪装,藏起自己的野心与反骨,配合着家里的要求,打造清冷矜贵,克己复礼,斯文儒雅的太子爷人设。 实则,骨子里早已病态疯魔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也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里藏有双重极端,极度克制,极度发泄。 犹记他说要娶晚晚的那天,姜芸死死盯着他,脸色极其苍白。 最后端庄典雅的面具轰然崩裂,崩溃地痛哭:“我从不认为我的教育有错啊,沈书礼,我是为了你好啊。” “你怎么能怨恨我,怨恨你的亲生母亲?” “江泠晚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对我产生反骨?沈书礼,你是我儿子,必须得听我的,只能听我的!”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又开始情绪失控了,而他也习以为常,常年的治疗并不能给她带来治愈。 犹记小时,她总能在沈肃看不到的地方,对他实施非人的凌虐,而事后,再用上等昂贵的药物,替他治愈伤口,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以免影响他风光霁月的外表,人设崩塌。 她偶尔会产生愧疚心理,然后大脑自动选择忘却暴行,眼里重新染上温柔慈祥,笑意盈盈地对她的亲生儿子说:“沈书礼,不要怨恨你的亲生母亲,我是为了你好。” 沈书礼冷眼看着,这位失控崩溃到不能自已的母亲,绝望又错愕地痛哭。 奇了怪,他居然觉得很畅快。 让她失控崩溃,比杀了她还痛快。 可能他骨子里的暴虐…… 就是所谓的基因遗传…… 第145章 你真的很人不如其名啊 林舒禾确实在操控室里,将那些生僻按键词汇全都背了下来,默在纸上递给他。 这三天里,沈书礼白天在沈氏集团工作,下午过来陪江泠晚,顺带跟k博士研究操控室里的按键。 k博士没少震惊沈书礼的接受能力,还拥有超强的过目不忘本领,略点一二就通了。 江泠晚望着那个认真的男人,轮廓深邃,棱角分明,黑眸中尽是精英特有的锐利。 他是真的有在…… 为她而学习,为她而改变。 商迟找到机会夸江泠晚:“你是真厉害,还真把他带回来了。” “江氏集团最近怎么样了?还有我爸,没给我贴寻人启事?”她有些担忧,对外界的消息都不了解。 因为她爸还真能干得出来,找人满大街贴她的寻人启事。 商迟笑了笑:“放心,我都料理好了。” 别的不说,商迟的后勤能力是真牛逼,能无声无息地为他们做好掩护。 “陆瑶歌很想你,她想来看你,但我没同意。”商迟想起什么,又开口。 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江泠晚心里一暖,确实好久没联系陆瑶歌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她的作精妹妹折磨疯。 这就是属于她的世界,有关心她的朋友,家人,还有属于她的事业之路。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一定要回来的。 “还是别让她知道,牵扯的人越少越好。”她抬眼看商迟,发现商迟也开始变了,不再跟以前一样,不近人情。 “我发现你变了,开始有感情了。” 商迟微微一顿,有些惊讶:“是吗?” “是的,你提瑶瑶的时候,眼睛里有光了。”江泠晚回答。 大概是因为商迟经常进这里的缘故,失去了磁场的操控,他自然而然就发生了改变。 沈书礼出来时,看到商迟跟江泠晚站在一块,她还时不时给他一个浅笑,眸色不自觉暗沉。 他抬步上去,刻薄地笑了笑:“我来得不是时候。” 江泠晚跟商迟交谈甚欢,并没注意到不对:“你都是想来就来,有分过时候吗?” 沈书礼脸色变得难看。 商迟自觉地看了看时间,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等他走后,江泠晚才上前问沈书礼:“怎么样了?” 沈书礼心情不大好,心里莫名地感到难受,但面上没有波澜,云淡风轻地回答:“我学会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盖过他所有的努力。 翻译再学习操控,理解机制内部结构。 江泠晚看不懂林舒禾默下来的词汇,通俗易懂的词汇被系统转换成非常生僻,常人所难理解的。 这也是操控室里的一种布防。 一开始她试过去跟他一起学习,但跟不太上他的节奏。 为了不影响他们的进度,江泠晚只能在一旁等候。 她才意识到,沈书礼以往教她的东西,都是尽可能放慢了速度,飞速整理出最适合她的学习方法,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怪不得那个时候,他总会用轻蔑的眼神看她,原来是嫌弃她菜啊。 “少爷真厉害,可以教教我吗?”江泠晚高兴地夸他。 沈书礼眸底晦暗,唇边却泛起轻笑:“当然可以。” 说着,他真回去拿了做满批注的本子给她。 沈书礼知道她也想搞懂,所以在自己搞明白以后,细心地替她做好笔记,以她能理解的方式,为她做好注释。 沈书礼在公司为她安排好房间,尽可能依着江泠晚的喜好来装饰。 江泠晚坐在床边的小书桌前,认真观察他的笔记本。 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的轮廓,未施粉黛的眉眼柔和清丽,鸦色眼睫长而浓密,水眸之中充满求知欲,果冻般的粉唇轻轻张合,似乎在无声的念他写的文字。 本子上全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潦草又随性。 江泠晚又一次……质疑他的名字。 沈书礼。 沈书礼。 他怎么会叫沈书礼? “你真的很人不如其名啊。”她禁不住吐槽起来。 沈书礼眉梢轻挑,语气淡淡:“不是我起的。” 名字,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但外表很搭,你看起来确实很书生意气。”江泠晚仔细端详他的外观,给予了外表上的肯定。 他肤色病态的白,像个病弱贵公子。 “晚晚,你是觉得我弱吗?”沈书礼扯出意味不明的笑,凑近她的小脸,墨眸深似海,海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鼻尖在碰到她之前,俊脸被她无情推开。 真是给他脸了。 “这里不会。”她指出本子上看不懂的地方。 沈书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接过她递来的本子和笔,笔柱上残留着她的余温,耐心地跟她讲解,加细注视。 听着听着,江泠晚感觉他们好像回到了过去,沈书礼曾经也是这样给她补外语知识的。 等他认真地教会她。 “沈书礼,你要是没大病,应当能算个不错的恋人风向标。”江泠晚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沈书礼微微一顿,眼神中有些错愕,随后用着平常的语气回答她:“毕竟人无完人。” 想了想,他又说。 “但我会努力往你要的方向改。”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合理,但晚晚觉得不合理就不合理,所以他愿意为了晚晚改。 江泠晚学到很晚很晚,忽然眼眶湿润起来,哽咽着轻声叹息:“真希望能活着出去啊。” 外面世界的人,随时待命挥刀指向她呢…… 沈书礼抽出纸巾,替她擦拭眼角的热泪,轻声说:“晚晚,我会保护好你。” 如果保护不了,他也绝不会独活于世。 江泠晚哭着哭着笑了,抬眼看他:“谁要你保护啊,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沈书礼被她逗笑,一点也不出乎他的意料。 “好,我相信你。” “可以保护好自己。” 很早之前,他就意识到晚晚不需要他了。 忽然想起秦恃说过的话,可能需要的那一方,就是要多付出一些。 - 时间选在三天后,k博士动用三套完整的设备,成功将他们送到系统的世界。 系统的操控室,也存在于一个拥有文明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不存在操控,不存在所谓的体系维持。 操控室分为两个部分,分别在不同的房室,第一个存在一个偌大的屏幕,而屏幕中是系统世界的本来面貌。 江泠晚看了,觉得无比熟悉,瞬间惊愕不已。 “这不是……我们穿书前所在的现实世界吗?” 第146章 新规则取代旧规则 林舒禾微笑着点点头:“对,这就是我们的现实世界。” “但我们都是死过的人,所以这里没有我们的家了,不会再有人记得我们。” 这里拥有她的家啊…… 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身体还健不健康。 她是经历过车祸,身死来到穿书世界的,而她在穿书世界里住了四年多。 这个世界不可能再有她的位置了。 沈书礼在一旁默默听着,没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来晚晚的世界,不知她在这个世界是怎么生活的。 忽然很好奇。 还没来得及伤感,操控室里的另一扇门传来声响,他们下意识往暗处躲藏。 大门被人打开,出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鼻梁上撑着眼镜,扎着高马尾,身着黑色风衣,看起来颇为神秘。 江泠晚看到那人的样貌,瞳孔猛地一缩。 姜意?! 姜意怎么会在这里?! 林舒禾瞧见江泠晚神情的变化,小声问她:“你认识她?” “化成灰我都认识,走,上去把她抓了!”江泠晚心里没由来的愤意,好她个白眼狼! 她好心救过她,而她居然跟系统是一伙的! 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江泠晚的速度太快。 沈书礼跟林舒禾都没来得及把她抓住。 林舒禾不由扶额:“这性子也太急了,跟谁学的?” 一旁的沈书礼轻哼一声:“我。” 林舒禾:“……” 只见江泠晚冷凝着脸追上去,从姜意身后叫住她:“我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 姜意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这里会被人入侵,还没转过身。 一股强劲的力道扣上她手腕,强行将她拖回操控室。 她回眸看清来人居然是江泠晚,目光中充满惊愕:“江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泠晚将她拖回操控室,三个人将她堵在角落。 “死白眼狼,我帮过你,你居然想害我,我们之间究竟什么仇什么怨?”江泠晚火气攻心,这些时日被禁锢在创宇生物科技里,已经要将她折磨疯。 姜意一脸惊慌,很快又有所恢复,为自己解释道:“听我解释,我没想害你。” “如果我想害你,就不可能会让你梦到我去祭拜你的场景。” 江泠晚思来想去,在她的噩梦里,姜意确实有所治愈到她。 她是唯一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 “这小说是你写的?你可真歹毒啊,写出这么灭世的小说。”江泠晚的理智终于有所恢复。 姜意一脸无辜:“怎么可能?在我来之前,这个剧本就已经存在了。” 随后幽幽解释道。 “只不过,原书里的最初女主角,确实是江小姐你,现在所使用的剧本,是翻写过的。” 江泠晚不禁疑惑道:“那为什么要这样改?” 她就说嘛,哪会有人写男主宠爱恶毒女配的戏码,也早就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拿了女主的剧本。 然后被恶毒女配强制夺走气运。 姜意看了看周围,小声说:“这里有监控,你们可能已经被发现,现在信我的话,就跟我走,我有办法带你们到监控盲区。” “我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没人比我熟悉这里的构造。” 显然,他们并不相信她。 姜意又补充:“没有更坏的结果了,被发现你们也逃不掉,短期内你们也无法马上摧毁机制。” “选择信我一回,江小姐,你救过我,我不会害你。” 江泠晚抬眼看沈书礼,他擅长琢磨人心,一个眼神,一句话,就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说违心话。 沈书礼收起目光,动了动唇:“可以信任。” 这个女人,还真是把他当工具人使用了啊。 用得还怪趁手的。 姜意带着他们经过监控视野盲区,从另一扇门偷偷离开,最终来到…… 女厕门口。 沈书礼脸色极其沉冷,紧紧攥住江泠晚的手腕,抿着唇问她:“你要带我进女厕?” 清风霁月的顶级豪门太子爷,有一天居然要沦落到进女厕躲风头,这他妈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江泠晚才不管他乐不乐意,强行把他拽进去,不忘安慰他:“怕什么,男厕我不也进过?” “少爷请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沈书礼脸色更难看了。 内心在抓狂,脸面都给这个女人丢烂了! 进去以后,江泠晚对他嘿嘿一笑:“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是你大哥。” “不然你就等着身败名裂。” 沈书礼被她气得脸上密布阴云,紧捏着她的手指,气再次堵上心口,迟迟说不出话来。 姜意尴尬一笑:“没办法,目前只有这里最安全。” “沈总忍忍,我也会替您保住秘密的。” 沈书礼:“……” 禁不住捂住胸口,忍住要吐血的冲动。 姜意特地把外面的大门合上,挂了个维修告示,才折返回来。 耐心地跟他们细致解释。 “我在这个科技公司工作了很久,在最初的原稿里,江小姐您跟沈总确实是一对,而后来翻写过的版本,就是把您降了个等级,强行修改成恶毒女配,再进行扩写。” 江泠晚不禁皱眉,问道:“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理解,心疼过原主很久,其实我进去帮过她。”姜意摸了摸额头,叹息道。 随后又解释。 “我确实是个编剧,但原书不是我写的,是我的前同事,她犯了事,已经被革职。” “公司里的实验,不过是为了创设出一个世界体系,然后加以实施操控,强行修改世界体系,以此目的改变原稿的最终结果。” “也就是江泠晚最终必须得死,而新介入的女主林舒禾,必须跟沈总达成he结局。” “他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一定要操控你们,而是想利用这门科技来操纵这个真正的世界。” “意为一种隐喻,江小姐你代表这个世界的旧规则,而林小姐代表他们创新出来的新规则,沈总代表资本,只要新规则能取代旧规则。” “那么他们就有能力操控现实世界,成为这个现实世界的主宰了,所有人和事物,都由他们资本说了算。” 第147章 必要时,带你们跟我陪葬 姜意说完以后,在场人都沉默了。 显然他们都从没想到过这个层面上,所以他们的世界,只是资本家创设的沙盘,实验的小白鼠。 林舒禾先开口:“可在前世里,我记得任务是达成he了。” “那个时候我同事还没被革职,在你攻略任务结束时,她偷偷保留了原有的世界,给了男主觉醒的能力来改变结局,意味着任务终将失败。”姜意眼底划过一丝遗憾,解释道。 “毕竟是她用心写出来的小说,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篡改得面目全非,心里难过得都在滴血。” 说完,轻叹了一口气。 江泠晚问道:“是因为她给了原男主觉醒的能力,才被革职的吗?” “其中一部分,主要是我们都发现了资本的目的,但我们都不想成为资本的傀儡,就开始找偷偷办法干扰程序。”姜意有些低落,说话的语气里充满遗憾。 “好巧不巧,你出车祸的那天,生命垂危。” “也是那天,我同事跟你在同一家医院里,诊断出了胃癌晚期。” “我们就想方设法把你放进了穿书世界,给了你这个角色灵魂,以此来反抗系统的操控。” “最开始你遇到的系统,是我同事在操控,她偷偷把你藏进那个世界里,但没能力给你金手指。” “她让你瞒住穿书者身份,是怕你被系统发现,因为在那个时候的剧情里,你家族落魄,濒临破产,沈总还未爱上你,处境相当于孤立无援。” “我们也不敢联系你。” “一旦被监视的操控人员发现,必定会直接控制沈总,夺取你的性命。” “幸好你是在沈总成功爱上你的时候,暴露了身份,他……足够爱你,并没有被真正的操控人员操控成功。” 沈书礼听后,只说:“我不会被操控。” 江泠晚微微垂眸,心中百感交集,不由问她:“那你同事现在怎么样了?” “已离开人世。”姜意眼角湿润,似有水光闪烁。 江泠晚眼眶微红,心里惋惜,轻声道:“节哀。” “因为东窗事发,我们被发现了,就在你脱离主线逃回国以后,但那个时候实验项目已经进行到一半,重新启动需要燃烧大量资本跟时间,上面只能选择继续项目,通过外界干扰将你强行逼回主线。” “她为了掩护我们,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过错,被上面革职了。”姜意说着,不自觉地抽泣起来。 “因为长期的病痛,她早就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后来资本又买通了医院,让她病而无药可治,最后放弃治疗,死于病痛。” 江泠晚听明白了:“所以,我跟林舒禾的系统,不是同一个。” “不对,准确而言,系统是同一个,但最开始暗中操控系统的人不是同一个。” 她是偷偷进的这个世界,期间“摆烂”不冒泡,一直在为她打掩护。 而她正好需要沈书礼帮助,自然而然顺着剧情走了两年,才找准时机,脱离剧情。 难以想象,她要是一开始直接选择脱离剧情,拒绝男主的帮助,绝对会被系统发现。 然后操控沈书礼,杀害她。 那个时候的沈书礼对她没有感情,绝不可能为她而反抗。 林舒禾对江泠晚说道:“其实我刚来那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并没有告知我,你也是穿书者,在你一次次脱离主线以后,才通知的我。” “不过系统说了,无关紧要,我继续攻略即可,证明他一开始确实没有发现你的存在。” 姜意又道:“我同事被革职以后,我取代了她的位置,能以姜意的身份进入那个世界,入你的梦,给予一定的干预保护。” “算是帮一帮我苦命的同事。” 江泠晚问她:“所以,有破解的方法吗?” “修改破坏程序,然后把翻写过的书毁了,那个世界的僵局就能破解。” “但我不敢,我家人的性命掌握在资本手里,无法做到让家人去帮我承担冒风险的后果。”姜意给出确切答案,轻声叹息,看起来有些无助。 言外之意,她不担罪责,但他们可以。 “深夜凌晨三点,公司会进行一次换班,也是警戒最松懈的时候,你们可以去,我会偷偷放水。” 她看向林舒禾:“林小姐,记得你来过一次吗?你看到的人,其实是我,是我偷偷把你安全送了回去。” 林舒禾眸光微沉:“谢谢。” - 交代好一切后,为了自保,姜意先行离去。 等深夜来临,他们按着回去的路线,重新来到操控室,偌大的机器连接着多条线路,数不清的按键展现在他们眼前。 沈书礼凝视了几秒,上去操控起来,看起来得心应手的样子。 不愧是顶级学霸啊,看一眼就会了。 显示屏里在他的操控下,浮现一幕幕画面,他们的过往,一帧帧地展现在眼前。 江泠晚清楚的看到,她被昔日好友欺凌,在雨中大哭着奔向他的怀里。 还有她在国迷路,无助地四处寻人问路。 她精心装扮他们的小屋,而沈书礼就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在她视线挪向他前,恢复冷漠。 她逃跑回国,花天酒地,玩得不亦乐乎。 …… 沈书礼脸色愈发沉暗。 真可恶的女人啊,背着他玩得这么高兴。 为掩尴尬,江泠晚转身去了另一个操控室,终于看到被翻写过的小说,就悬浮在空中的保护罩里,幽淡的蓝光将书包裹在里面。 林舒禾跟在她身后:“靠近不了,得关停机制。” 时间紧迫,江泠晚来到机器前面,望着熟络于心的按键词汇,试着上手操控起来。 沈书礼教了她三天三夜,帮助她把生僻英文词汇背下来,以免出现认错的情形。 “你会?”林舒禾很惊讶,她记得江泠晚没有参与k博士研究啊。 江泠晚淡淡应了一声:“试试,关停以后,把书烧了。” 说完,拿出个打火机扔给她。 林舒禾目瞪口呆:“你还带打火机来了?怎么带的?” “嘿嘿,我求k博士让我带的,必要时,带你们跟我陪葬。”江泠晚莞尔笑道。 林舒禾:“……” 警报声忽然响起,整个操控室闪烁起红光! 第148章 你是我创过最为完美的产物 “不好,被发现了!” 林舒禾率先反应过来。 江泠晚面色冷凝,加紧找到关停机制。 现在停下来是不可能的,凌晨三点设防也不会这么快。 门外传来嘈杂声,她们所在的操控室在内部,而沈书礼操控的地方在外围,此刻他的情况更为危险。 但顾不得那么多了,关停不了都得死。 江泠晚额间冒着细细的汗,脑子疯狂思考转动,抓紧时间操控装置系统。 …… 操控室外围,一众体格健硕,西装革履的大汉冲了进来。 沈书礼丝毫不慌,冷冷勾唇,扬起绝冷的笑。 完美收官,大功告成。 还以为多难。 白令他紧张兴奋那么久,血液都在沸腾,还没捕捉晚晚来得痛快。 破坏操控世界程序的同时,他藏了私心,切断晚晚跟林舒禾的生命牵连纽带。 他的晚晚,终于不会再跟林舒禾有所牵连。 面对团团包围,为首的男人身旁,是面色淡冷的姜意,神色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沈书礼深邃的眸愈发沉暗,眼神中迸发出凌厉嗜血的光芒,下颌的棱线冷冽锋锐,薄唇轻掀,云淡风轻地笑道:“不好意思,你们来晚了。” 短短几分钟。 这里已经被他完全掌控,切断牵连那个世界的同时,他启动了摧毁装置,只要摧毁成功,那个世界将会成为一个崭新的独立体。 而摧毁装置将会在半个小时以后,发生爆炸,彻底成为灰烟碎片。 怎么说呢,就像满级氪金玩家,屠杀新手儿童玩家一般,简单粗暴。 大脑的飞速转动,已经让他理清思绪。 没带枪。 意味着要留他的活口,他不能死。 因为他代表资本啊,资本怎么可能会害自己? 那可就好玩了,他们想留他活口。 可他不想留他们的活口呢……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姜意紧张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沈书礼,脸上尽失血色,身旁的男人,忽然转回身,狠狠给她来了一耳光。 直接将她扇倒在地,血痕布上小脸,嘴角沁出鲜艳刺眼的血珠子! “该死的叛徒!” 低沉粗重的嗓音透着深厚的怒意。 长期被资本压榨,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妥协了多少次,根本……根本没有勇气站起来反抗。 可现在不同了,她不是孤身一人作战了。 而她也不想再当资本的傀儡,被资本再操控,那样她永远也护不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姜意鼓起勇气,忍着口腔里的痛意,放声对沈书礼大喊:“这里马上会爆炸!沈先生赶紧找机会离开!” 为首的人下达指令:“抓住他!” 说完,猛地狠踹一脚到姜意肚子上,疼得她吐出一口鲜血,血液染红地板。 可她竟然不害怕了。 场面一度混乱,十几个大汉冲上来跟沈书礼厮杀,而沈书礼全然不慌,甚至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眼尾泛起病态的猩红。 基因里自带的暴戾属性像被激发了一般,下手极其凶猛,全然不惧临发的危险。 输是不可能输。 要怪就怪资本太过偏爱自己,给他一身的buff全叠满了。 黑化值属性已达顶峰。 姜意艰难地从地上撑起来,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改变了!” “是你们杀了我最好的朋友!” “你们害死了她!还妄想操控我们!” 笑声十分凄惨瘆人。 男人扼住她的喉咙,作势要掐死她,双眸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贱人!” “你就是……杀了我……也没……”姜意恶狠狠地盯着他,全然不惧生死。 忽然一抹身影拂过她身前,将扼住她脖子的男人狠狠踹开,呼吸终于恢复通畅。 耳边传来沈书礼低冷的声音:“爆炸的话,会不会影响到里面?” “不会,里面拥有最高配置的防护装置,来之前我已经开启装置,封锁住了里面,没有特定的技术,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沈先生,你赶紧找机会……找机会离开这里。”姜意艰难地躲藏在沈书礼身后,眼眶通红,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活不了了,背叛了组织,就是活着出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她终于…… 终于敢为她最要好的朋友反抗了。 她怎么能不高兴? 可是来不及了啊,来不及了,她死去的朋友不会再活过来了。 沈书礼听后,面露释然,只笑:“那跟他们同归于尽,不就好了。” “都死,还能保住你的家人。” 不会威胁她就好……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点爆大楼了。 姜意目瞪口呆。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想活下来啊! 沈书礼又问她:“有机会见到食物链顶端的人吗?我猜……他也在期待着见到我呢。” 唇边笑意渐浓,英气的容颜上阴戾不减,眸底尽是极致的狂喜,闪烁着嗜血危险的光,期待见到最强劲的敌手,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 毕竟,他可是那个人创造出来,最为完美的产物啊…… 话音刚落,门口走出来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头戴黑帽,银边框眼镜,嘴里叼着根雪茄,身形高大魁梧。 他的身后跟着一众保镖,迈进室内的同时,压迫力十足,气压直逼零度。 一双如猎鹰般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沈书礼,毫不掩饰的欣赏,嗓音粗沉:“你居然有能力从那个世界里出来,不愧是我创过最为完美的产物,很高兴与你相遇。” “与我携手,一同操控这个世界,怎么样?我相信,以你绝顶的智商头脑,共创出为我们所统治的世界,不难。” 沈书礼冷睨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不过是我玩剩下的游戏罢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玩腻了的游戏感兴趣?” 话说得,确实……没毛病。 他确确实实,创设操控过空间世界,还不止一次。 “可这不是游戏,这是体系完整的全新世界,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应该埋没在一个女人身上。”他也不怒,轻声笑道。 沈书礼凤眸微眯,其言不善:“埋没?” “分明是我他妈的配不上她啊,你跟我说埋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结论?” 以他极度扭曲病态的心理,完全配不她。 所以不管他怎么做,她就是不要他。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拖拖。 再有十几分钟系统装置将会爆炸,都得给他死。 男人抽了一口雪茄,徐徐吐出白烟:“我不明白,一个普通资产阶级的平庸灵魂,有什么可值得吸引你的?” “男人最该争夺的,是这世上至高无上的权力,你应当是最能理解的,毕竟这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计划啊。” 第149章 你是不是对平庸有什么误解 而这个坏了他好事的女人,不会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妄图阻他路的人,绝无可能生还。 可沈书礼不一样,一切归咎于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他拥有顶级的智商,超强的预判和适应能力,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宝。 仅几分钟就能破解他们的系统程序,这个男人甚至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强大聪明。 他需要沈书礼这把神器,替他完成自己雄伟壮大的野心。 他在那个世界给沈书礼所模拟出的金融竞争条件,与真正的现实世界绝对贴近,几乎无差。 沈书礼都能纵横起来,不愧拥有绝对的掌控力,缜密的心思,极深的城府。 在国华尔街起手操盘资产的组合管理,风险之间的对冲,同时在幕后通过代理人,持股多国巨头企业。 超强的未卜先知能力让他在一场场金融战役之中屡屡获胜,此刻的他已经执掌多国经济命脉。 不管到哪个世界,都能迅速适应,并且飞速发展。 这样的人物要是存活于真正的世界,能给世界带来多大的冲击。 原本他只是想通过空间,来积攒沈书礼的仇恨值,让他亲手终结那个女人的性命。 可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把他的空间用来刷经验,积累超强浑厚的实力,反过来把他给利用了! 不愧是拥有健全灵魂的人,思维方式鲜活得完全控制不住。 沈书礼眸光微沉,十分不悦,冷冷嘲讽道:“平庸?你对平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男人神色微变,而这抹微变,被沈书礼尽数洞察。 “比起来,我认为你才是资质最为平庸的那个,因为你生而平庸,所以你心里极度扭曲黑暗,妄图摧毁这个曾经欺凌你,让你饱受白眼的世界。”沈书礼意味深长地笑道,笑中充满了讽意。 “可……重建了,就能改变你的平庸属性吗?” “世人该瞧不起你,还是会瞧不起你。” 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令他平等的看不起世上任何一个人。 当然,除了他的晚晚。 他才不管他的晚晚是什么灵魂,她就是恶鬼,他也爱她爱得要死,愿意陪她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男人神色大变,瞳孔狠狠一缩。 显然没想到沈书礼的洞悉能力可以这么强,居然一眼看破他心里最为脆弱的地方。 就连一旁的姜意都目瞪口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男人惊愕不已,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背脊被激得寒冰彻骨。 深刻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沈书礼,已经不再是产物,而是拥有健全灵魂的人。 在强大高贵的灵魂面前,他的平庸资质根本无处躲藏! “猜的。”沈书礼低头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轻挑眉梢,漫不经心道。 “怎么,猜对了?” 也不是什么猜的,简单的博弈推理战术罢了。 说猜,不过是想碾压嘲讽一下,这个伪装高阶玩家的劣等生物。 又令他失望了呢。 还以为能把他创造出来的人物,能是什么顶级玩家。 没想到只是一个劣等生物对他的美好幻想。 不过可以理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不相信,你可以如此聪明!这世上从来就没人能推测到我的心理!我不相信!”男人心理防线被击溃,忽然通红着眼眶痛哭起来。 “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沈书礼轻蔑一笑:“当然是你这种劣等生物所无法理解的方法,这是你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层面。” 其实也不难,人越是强调什么,就越缺乏什么。 从他的眼里,沈书礼看到了难以遮掩的惊羡,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他的智商,又深恶痛绝地提及平庸灵魂。 一眼望尽他心里的极度自卑。 能对世界产生摧毁心理,一定是因为世界伤害到了他,配合以上提及的平庸,自然而然就推理出来了。 只能说,人性的弱点如此。 当然了,跟他嘲讽谭晟可不一样,他确确实实是……瞧不起谭晟。 “可我一直伪装得很好啊,我明明拥有优渥的家世,父母皆是高知分子,却继承不到他们一点优良的基因。”男人流着热泪,又哭又笑。 他一点也不愤怒,还是头一次被人窥探内心,头一次被人揭露他内心深处,最不可触碰的地方。 “而这一切,全被小我六岁的亲弟弟继承去了,他夺走了父母原本对我的疼爱。” “自他出生以来,骨子里自带的优秀基因,为他博得长辈的赞赏,同学的追捧,而世上所有的白眼与蔑视,全给了我。” “原本该属于我的家业,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位置,都被父母无条件偏爱地给了他……你认为这公平吗?这个世上公平吗?” “我不该摧毁掉这个满是恶意的世界,重建新的文明吗?” 所以,他把亲弟弟杀了,强行坐稳公司继承人的位置,最终顺利成为公司的执行总裁。 幕前当个伪善的企业家,时常以祭奠亲弟弟的名义做慈善,以此掩盖自己谋害亲弟弟的动机与罪行,充当一个完美的哥哥。 为此,他博得业界的赞扬与同情,纷纷夸他是深爱弟弟的好哥哥,同情他痛失如此优秀的弟弟。 而他的亲弟弟对他好吗?自然是好的,否则不可能给到他谋害的机会。 再好的亲情,也依然无法抚平他心中的不平衡,长期的不公与白眼,根本无法让他正视这个世界。 沈书礼面不改色,深邃漆黑的眸中波澜不惊,唇边浮起一抹轻蔑:“不同情,不理解。” 简而言之,关他屁事。 但他愿意说,就让他说。 拖时间解解闷,也不是不行。 反正都是要死的。 逃不掉,都逃不掉。 他必须亲眼见证,摧毁装置成功爆炸,才能彻底安心。 男人自然知道他们的意图,早在来时,就已经听到他们提及会发生爆炸的事。 他自信地低声笑道:“如果你是在等摧毁装置爆炸的话,大可不必,不会爆炸的。” “林舒禾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料到你会来,摧毁装置自然是被我派人提前改造过了。” “听过一个词吗?请君入瓮,我等你很久了。” “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同我携手,成为我手上最为锋利的刀刃。” “第二,亲眼看着你最心爱的女人,活活惨死在你面前。” 第150章 这就是他的终极计划 沈书礼轻扫一眼,内部操控室的方向,深眸折射出不明韵味的光。 才转回头,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遏制不住地发出森冷笑意。 仿佛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不是沈书礼,而是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威胁我?” 从来没有人能威胁他。 就连他的晚晚,也没成功威胁过他,这于他而言,是原则问题。 超雄的属性让他不管做任何事,一定要占据绝对优势,拥有绝对话语权。 对了,他的晚晚曾经怎么威胁过他呢? 她让他开了林舒禾,说有林舒禾没她,有她就没林舒禾。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那个时候,他急于压制她,而她的嘴要能甜一点,换个赏心悦耳的方式,好比她平时违心哄他时的言论。 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同意,就是被禁制冲破心脏,他也愿意。 但他的晚晚是犟骨,他也是。 什么林不林舒禾的,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只不过想压制晚晚的烈骨罢了。 超强的胜负欲,令他不想这么轻易向她妥协,毕竟他从没设想过她真能抓住机会,再次从他身边逃脱。 直到……她居然真的逃跑成功。 令他坚持压制的信念彻底崩塌,无数次懊悔,让她威胁就威胁了。 只要她别跑,能乖乖留在他的身边。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暗自在心里给晚晚设了先河,无数次提醒自己,晚晚可以威胁他,只有晚晚可以威胁他。 只可惜后来,晚晚再也没有威胁过他了。 沈书礼遗憾地收起心思,慢条斯理地来到大屏幕前,屏幕上依旧是这个真实世界的场景,一眼望尽的蓝图。 宏伟壮阔的大好河山,盛世之下纸醉金迷的江山国土。 亮眼的白光将他傲然的身姿笼罩,高大挺拔的身材完美得无可挑剔,逆着光的容颜阴郁幽冷。 “你认为这个风险,我没有能力预估到吗?” 强者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摧毁装置,早就被他修好了。 他不认为摧毁装置可以这么轻易启动,正当他验算推理时,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程序有被修改过。 “什么?!沈书礼!你真是他妈的疯子!” 男人神色终于彻底慌乱,一切变得不那么淡定。 “我究竟创造出了个什么魔鬼产物?!” 说完,慌乱惊恐地转身想要逃离。 姜意早已悄然来到大门操控台,冰冷着脸,残酷地将大门锁死。 逃? 绝无可能。 她也被沈书礼带坏了。 无所谓,灵魂被压抑太久,同归于尽,没什么不好。 都死,才能保住她的家人。 “还不快去关停!”男人面色铁青,猛踹一脚身旁的操控人员,命令他去想办法修改程序,关停摧毁装置。 操控人员跌跌撞撞奔向操控台,没过多久,神色惊恐:“老板,来不及了,他把程序组合全部打乱了!” 而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最后三十秒倒计时。 “30。” “29。” “28……” 沈书礼冷眼看着他们的愚蠢举动,禁不住深笑起来。 这次来,他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也深知,只有他永远消失,晚晚才能真正重获自由。 因为以他令人发指的占有欲,阴暗的病态心理,根本没有放手的可能。 在翻译推演生僻按键,以此来组合操控技巧时,他就已经知道想要真正干掉系统,必须得启动摧毁装置,而摧毁装置会发生毁灭性的爆炸。 那是上位者为自己留的最后一条退路,一旦那个世界发生不可控情况,摧毁装置将会把穿书世界炸得渣都不剩。 而现在,他已切断一切连接穿书世界的线路,那个世界已经恢复生机,不会再受磁场操控。 终于……不会有再威胁到她的因素…… 她终将永远热烈且自由。 他又……兴奋了呢。 兴奋得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这就是他的终极计划,以死为局。 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 既然活着无法让她爱上他,那么就让她记一辈子好了。 可他又不确定了,以她的狠心冷血,会记他一辈子吗? 他自出生起,心就死寂得像死海。 骨子里的病态基因,注定让他无法学会去当一个正常人。 有被治愈过吗? 应该是有的。 从他认定她为猎物的那一天起,心就开始在被治愈,那时候的晚晚,真的很美好呢。 总能跟在他身边,甜甜地喊他:“沈先生,你真好。” “沈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所以他毫不吝啬地将自己会的都教给她,亲眼见证她越来越强大。 可他从没想过,她强大起来就不要他了。 他被抛弃了。 哪怕他终于让自己彻底强大起来,想要回国匹配她,依然在一次一次地被抛弃,被推开,被所谓的系统折磨身心。 他辗转于多个世界,日夜活在被抛弃的痛苦之中。 尽管死寂的他等到晚晚来接他,带有目的的接近他,也无法真正治愈他的心。 他知道,晚晚……是真的不愿意要他…… 因为他做错过太多事,做过太多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事。 注定不被原谅。 可这是跟随他多年的习惯了,且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合理。 但所有人都告诉他,自己做错了,他的做法是不合理的,他不爱她,只是占有欲。 从来没有人教会他,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从未拥有过爱,只能用自己所理解的方式去爱她。 他不止一次羡慕过他人的爱情,一次次鄙夷自己卑贱的爱。 可偶尔也会为自己惋惜,他的爱……也是爱啊。 一个病入骨髓的疯子,想要拼尽全力去做个正常人,真的很难啊晚晚…… 他多想告诉她,自己所处的大环境,注定无法成就一个完美的正常人,想活下来,只能靠罪恶病态的意志力,支撑自己在黑暗中阴暗爬行。 可他不敢,做错事的他没有资格让任何人理解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真正被治愈好了吗?真正找回信心了吗? 从始至终,并没有。 他根本无法分辨晚晚话里的真假,只能在潜意识里,默认她不要他。 他无法做到再去全心全意相信,她所说的真心。 所以想动用糖衣炮弹的形式,试着将她留下,试探她的意愿,试探她的真心。 可当他的晚晚说,这是属于你的世界,不是我的。 他明白了,他的晚晚想回去,想完成任务。 所以她的真心,依然是假的。 而他还是一次次不自信的问她:“晚晚,你会舍弃我吗?” 答案告诉他,她会。 尽管如此,他也愿意跟她走,愿意带着伤得遍体鳞伤的心跟她走。 因为他曾许诺过的,他就是她最强大的金手指,怎么可能让她成为输家呢? 算了,不能再去想了。 一切终将过去。 计划终将圆满。 操控室内大门被人打开。 一抹熟悉靓丽的身影朝他奔来,栽进他的怀里,热泪瞬间浸湿他的衣衫。 “你真该死啊沈书礼!” “别想抛下我自己死,别想让我内疚一辈子!” 疯子改造任务失败,他瞳里的死寂沉沉,从未消散。 她知道他不自信,依然甘愿带着伤痕累累的心跟她回来。 她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死亡,因为他已将死亡视为对她的一种成全。 活着的疯子不会放手,死了才会。 她知道,很难让他向死而生了。 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费了多大心思才能破解开门的机制,难过又绝望地奔向他。 因为她曾经说过的。 往后不管苦与难,都绝对不会再抛下他,让他独自面对。 爆炸声轰天震起,响彻云霄。 第151章 一切都发生改变了 “晚晚,醒醒。” 柔和甜美的女声,仿佛动听的旋律,缭绕在江泠晚耳边。 唤了好几声,才将她从深度昏迷中唤醒。 江泠晚迷茫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雪白色纱幔床帘,松散地垂在床两边,空气中飘远着香雪兰的幽香。 居然……没死。 回来了。 可是,她不应该在创宇生物科技吗?怎么会在家里? 她不会又进异世界了? 陆瑶歌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疑惑道:“也没烧啊。” “完了,人傻了。” 说完,起身准备找手机打120。 江泠晚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我没傻,你傻了我都不会傻。” “你可真牛啊,你睡了一天一夜知道吗?再不醒我真打120了。”陆瑶歌终于松一口气,重新坐回来关切她。 “我因为什么原因,睡了一天一夜?”江泠晚十分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新环境,试探性地问道。 陆瑶歌思索一番,回答她:“可能是前天晚上林之樾向你求婚,你高兴坏了,没少喝?” 江泠晚目瞪口呆:“是吗?” 林之樾不是早出局了吗?哪来的求婚? 她赶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终于确定一个事实。 时光倒流了,她回到了过去,现在是林之樾刚向她求婚的时候。 而这个时段,是她在国内最快乐的时光。 没有沈书礼,没有系统,只有无边的自由与快乐。 林之樾在微信上给她留了言:“晚晚,我的同学拒绝了我的项目约谈,真是遗憾极了。” 跟以前的情形不一样。 以前林之樾是说:“晚晚,我的同学居然同意了我的约谈,我的项目终于有救了。” 而那个同学,是沈书礼。 江泠晚把林之樾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反应过来,一切都改变了。 她都能活着回来,那么沈书礼应该也活着回来了。 而她不确定当前世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决定先不打草惊蛇,顺着往后的剧情走一走,再去决定,自己该怎么往下过她的生活。 江泠晚清楚的记得,自己花了很多时间关掉蓝光保护罩,那本被翻写过的书,顺利落到林舒禾手里,然后滑动打火机,将它燃烧殆尽。 而室内的警报声愈响愈烈,她抬眼透过窗户,看到操控室外的大屏幕上,出现爆炸倒计时。 她几乎是想都没想,抓紧时间去控制操作台,脑海中拼命回荡着沈书礼教她的破解方法,一遍一遍地尝试。 终于在最后十秒,操控室的门大开。 倒数数符闪闪亮着醒目的红光,漫天的红光仿佛燎原上的熊熊烈火,硝烟弥漫,而沈书礼就站在火焰之中,背影萧瑟落寞,任由红光将他的弧光吞噬殆尽。 …… 江泠晚缓了很久才缓过来,恢复平静。 陆瑶歌当她是宿醉后遗症,留下来陪了她很久。 今天陆瑶歌的心情甚是不错,眉梢间尽是喜悦,兴奋地拉着江泠晚说:“晚晚,我爸刚交给我几个公司的艺人,还放了话,只要我能把他们捧火,就给我当公司总经理。” 她的话令江泠晚惊讶不已。 什么时候陆瑶歌这么有事业心了?她以前可都是满脑子商迟,动不动往商迟的公司跑。 至少以前,陆瑶歌对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是不感兴趣的。 “瑶瑶,我记得以前你满脑子都是商迟啊,怎么这会儿迷上干事业了?”江泠晚惊讶地问她。 陆瑶歌微微皱眉,似乎有点嫌弃,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以前脑子坏掉了?” “睡了一觉醒来,突然就觉得男人也就这么回事。”说着,她惊叹道。 “苍天啊,我居然追一个铁男人追了三年,怎么可以这么恋爱脑?这也太丢人了。” 江泠晚更惊讶了,陆瑶歌有灵魂了,有自主的思想了,不再受磁场的干扰,逼迫她去追求冷情的商迟了。 这个世界,改变真的很大呢。 大得她都有点陌生了。 “可以,我支持你干事业。”江泠晚自然百分百支持自己的好闺蜜,专心干事业的美人,魅力不要太大好吗? 脑海中依然在想,沈书礼拒绝了林之樾的项目投资,那应当是不会回国了。 也就意味着,他们都将有崭新的未来。 沈书礼终于愿意放手了。 她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总之,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为了验证猜想,她特地紧盯陆瑶歌三天。 发现她居然真的没有再主动联系商迟,一心栽在自己的事业里,全心全力捧手里的艺人。 而本该是沈书礼回国的日子,他也没有回国。 倒是商迟先找了江泠晚,他们相聚在环境典雅的咖啡厅里,音响里环绕着欢快动听的钢琴曲。 “一切都发生改变了,我试过再找创宇生物科技,查无公司。”商迟率先开口,一脸认真的模样。 没有系统的磁场操控了。 原男主的团队自然也就全部消散。 但商迟的记忆还在,同时也告诉她,僵局真的被破解了。 从此往后,她不必再担心生命安全。 江泠晚不禁问他:“你记得我们走了以后,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吗?” 商迟仔细思索一番,回答:“记不太清了,你们走后,我们突然陷入了昏迷,再醒来时,就回到这个时间点了。” 商迟还记得,是因为他在磁场干扰里。 虽然时光已经回退,但他躲过了记忆删减。 而那个删减录像带,使时光回退的操纵人,此刻正在国外逍遥法外呢。 财经报道上,正描写这那个猎食者,肆意扫荡国外的资本市场,仿佛凶猛的野兽回归了属于他的领土,而领土上生长着一群嗷嗷待屠的羔羊。 等着他的屠刀,将他们屠杀殆尽。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回退到这个时间点,但江泠晚十分满意现在的状态,可以延续她向往已久的自由。 所有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发亮。 而她大抵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叫沈书礼的男人,在大屏幕上将她那两年的热烈与自由,一帧帧一幕幕,全部尽收眼底。 她曾醉意熏熏地窝在他怀里,冷漠麻木说出的话:“你没有错,错的是沈书礼,他不该回来。” 她醉后的真话,令他刻骨铭心。 没有他,她真的可以过得很好呢。 所以那时的沈书礼,可能确实没想过再回来了。 “瑶瑶的变化,真的很大。”商迟想了想,主动提及陆瑶歌,眼眶不自觉地红一些。 原来,他是为陆瑶歌来的。 “不过我挺为她高兴的,总归有了自己的灵魂,让她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亮,于情于理,我都该支持。” 江泠晚轻抿一口咖啡,笑了笑:“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很高兴,毕竟人家白追你三年,没有任何回应。” “确实是我的问题。” 商迟沉默良久,轻叹一口气。 机会是从他指缝里流失的,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冷情,弄丢了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你的变化也很大。”江泠晚对他说。 商迟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 高大挺拔的身形骤然僵硬。 他的眸光微微一沉,唇角泛起苦涩的笑意:“是吗?” 临走前,商迟幽幽留下两句话。 “忘了告诉你,沈书礼那个二比回国了。” 江泠晚幽冷地抬眼,似笑非笑道:“我也忘了告诉你。” “瑶瑶最近看上了一个体育生,八块腹肌哦,身材简直没得说。” 商迟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深邃的瞳孔猛地一缩,薄唇紧抿,攥着拳匆匆离开。 第152章 离那位姓沈的远点 等江泠晚出咖啡厅时,看到林之樾的车停在门口,他一身素色西装,彬彬有礼地站在车身前等她。 她差点忘了,现在的她还有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林之樾。 “晚晚,你最近忙什么呢,几天都没看到你了。”林之樾体贴地替她拉开副驾车门,笑容温润谦和。 江泠晚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但没上车。 “当然是忙工作啊,我自己开了车,公司还有事,没办法陪你。” 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她知道,林之樾来找她必然是有事的。 应当是为了那一百万。 “晚晚,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林之樾在身后叫住了她,语气有些不坚定。 江泠晚微微一顿,转回身看他,唇角泛起笑:“什么事?” “公司的资金,快撑不住了……” 林之樾支支吾吾地开口,望向她的眼神充满求助。 “我又一直拉不到投资,再这样下去,公司维持不了多久。” 果然,是为了要钱。 她当然会帮了,林之樾的公司早已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公司后面也确确实实在为她盈利。 名义上说,帮他也等于帮自己。 拯救自己的公司嘛,这钱她总要出的。 只不过,能顺带解决掉不必要的麻烦,就更好了。 “我可以帮你,但有条件。”江泠晚目光微冷,粉唇勾起清浅的笑,精致的容颜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耀眼。 林之樾眼神里忽然有了光,加快步伐走近她:“明白,结婚以后,晚晚想怎么玩,我都不会干涉。” 江泠晚只淡淡地笑道:“不是,我的条件是,分手。” “从此以后,分道扬镳。” “为什么?”林之樾满脸的错愕,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明明就在几天前,她还兴奋于他愿意娶她,并且慷慨地投了他五十万,用作项目启动的初始资金。 “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要么分手,要么宣布破产,二选一。”江泠晚拿出早已备好的银行卡,供他选择。 林之樾如雷贯耳,整个人愣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 最后委屈地问她:“晚晚,你……不要我了吗?” 虽然林之樾是江泠晚喜欢的奶狗类型,平时对她的照顾处处周到,细致体贴。 可要跟他结婚,也仅仅是为了保命。 “你我在一起本来就是因为利益,原本我想靠你帮我解决一些小麻烦,但现在不需要了。”江泠晚耐着心跟他解释。 “一拍两散只能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没有之一。” “我的耐心不多,要么分手,要么宣布破产,你选一个。” 既然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她还结什么婚? 她的冷血无情,在圈里是出了名的。 只是林之樾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变卦,马上就把他淘汰了。 明明这半年来,他已经尽心尽力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她还是可以这么无情,说分手就分手。 最终,林之樾还是……乖乖选择了分手。 她想跟他结婚,不过是利益置换。 而他也捞到了好处,但被甩得这么干脆,心里闷堵得紧。 - 晚上有场晚宴。 沈书礼回国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 网上传言四起,有人说他强势回国继承家业,也有人说他在华尔街创造出的奇迹,已经令他强大到不需要继承家业,也能风生水起,一手遮天。 顶级操盘手,从不打败仗。 苏静特地提醒她:“晚姐,董事长特地让我提醒您,平时您爱怎么玩不要紧,尽量别得罪姓沈的那位,离他远点。” “知道了。”江泠晚应了一声。 很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晚宴。 依然设在室内,江泠晚化上精致的妆容,流光璀璨的星眸,右眼角一点泪痣,为她平添几分媚态,绛唇皓齿,嘴角弯起的弧度十分清浅。 一袭深红色鱼尾裙,柔软丝滑的绸缎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身躯,弧线流畅完美,细白的脖颈上挂着条钻石项链,优雅得像个高贵的公主。 才端着红酒,跟主办方打完招呼,就看到陆瑶歌带着陆裕入场。 跟之前不同,陆瑶歌一袭淡紫色长裙,身上携着千金大小姐该有的从容优雅,神情看起来要清冷几分。 看到她身后跟进来的商迟,江泠晚便会意了。 “晚晚,介绍一下,这位是陆裕,我亲哥。”陆瑶歌看到江泠晚以后,眸底的光要柔和几分,上来给她做介绍。 “他回国跟我争家产来了。” 是了,江泠晚没有去陆瑶歌的家里,所以按理这会儿还不认识陆裕。 陆裕身穿深色西服,有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视线落在她身上,透着些审视,嘴角轻轻弯了弯,回陆瑶歌的话:“不专业,不对口,我怎么跟你争家产?” 陆裕学的是金融专业,他也无意干涉娱乐圈。 但以前沈书礼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接手繁夜,她有点搞不懂。 沈氏集团的产业链遍布全亚洲,多项发展,他完全可以做自己擅长的领域。 “陆裕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呀,有女朋友吗?”江泠晚想起陆裕的镜了,今晚高低拉他上几把分。 别的不说,陆裕长得确实好看。 陆裕对她的自来熟,有点不适应,但还是对她笑道:“没有,但你有点自来熟,我有点害怕。” 陆瑶歌震了震,偷偷凑过来,到她耳边小声问她:“你不是有林之樾了吗?” “刚分。”江泠晚嘿嘿一笑。 “这么快?行,不过我得通知你,陆裕是条狼狗,下手需谨慎。”陆瑶歌惊呆了。 “你要能当上我嫂子,以后在陆家我横着走路。” 这世上还能有比沈书礼狼的男人? 江泠晚毫不犹豫地肯定道:“你放心,这嫂子我当定了。” 陆裕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有本事开扬声器说话,当着我的面偷偷议论我,你们怎么敢的?”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焦过去。 熟悉的场景,沈书礼来了。 喧嚣之中,走出来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合身昂贵的手工定制薄款长外套,内衬搭纯色衬衫,颗颗镶钻的纽扣在光下折射着淡淡的幽光,步伐散漫随性,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矜贵之气。 令人惊艳的容颜,熟悉的眉眼,幽邃似海的凤眸之中,探不清情绪,英挺的鼻梁之下是形状菲薄的唇瓣。 少爷就是少爷,走到哪都是风暴的中心啊。 但他朝她走来干什么? 江泠晚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端着酒杯转身就跑。 谨记老爸的话,离姓沈的那位远点。 第153章 谁要跟你葬在一起 对于江泠晚的反应,沈书礼并不惊讶。 很快移开目光,走向陆裕跟商迟,完美掩饰他想生吞那个女孩的野心。 教会她开门的技巧,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念想,一次机会。 以命来赌她的真心。 只要她开门,不管他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再有机会逃走,就是下了地狱,他也要找到她,攥在手里。 而她要是没开门,他就是有幸存活下来,也会选择再度终结生命,逼自己彻底放弃她。 所以,晚晚啊,给过你机会的。 你没把握住啊…… 顶级计谋师,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可行的谋略。 陆裕见江泠晚跑得飞快,回望一眼她的身影,还有些疑惑,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沈书礼随手接来服务员递的红酒,握在修长有力的指间,轻轻摇晃,却没喝。 陆裕回答:“争家产。” 沈书礼目光微凝,冷光乍现,笑意十分浅淡:“答个脑筋急转弯。” “猜猜我对你们的家产感不感兴趣。” 很明显他感兴趣的是,一溜烟跑掉的那个女人。 看到他就跑,不是心虚是什么? 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气场随之压来,上位者的姿态,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明明面前站着的人,斯文尔雅,清冷得像天山上的霜雪。 “你是想问刚刚跑掉的女孩?她是瑶瑶的闺蜜,刚刚夸我好看来着,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陆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书礼对那个女孩感兴趣啊。 等等,沈书礼不是向来不近女色吗? 国金融财阀洛尔斯家族的千金anna,苦追他好几年都没得手。 不过这位江小姐,相貌确实出众,实不相瞒,陆裕刚刚是有些许心动的,毕竟男人喜欢美人,是天性。 “你好看?”沈书礼凤眸微眯,瞳孔骤然一缩,话语遏制不住地低冷下来。 他并不觉得陆裕能有他好看,他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不是自信,是实话。 陆裕并没品到火药味,不好意思地笑道:“一般一般,比起来,沈总的魅力要大很多,在国不少追求者呢。” 而沈书礼没再说话,饮一口杯中猩红的酒液,放下酒杯,摩挲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转身离开。 该收网了。 猩红掠过眸底,情绪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果然,没什么比抓她来得刺激,血液又狂喜地沸腾了。 江泠晚被保镖堵在露台上,无处可逃。 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氤氲着草木潮湿的气息,周遭静谧无声。 “沈总。” 沉磁的嗓音,低缓地响起,仿佛山间密林里的涓涓细流。 “下去。” 江泠晚寻声回头,望见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深邃的眼眸盛满笑意,步步朝她走来。 幽淡的沉香气息,夹杂着特属于他的冷调,飘进她的鼻息。 “晚晚,别来无恙。”沈书礼逼近她,高大的身形拉出长长的阴影,好似一张大网,渐渐将她笼罩在内。 江泠晚绕开他,细腰被温热的掌心扣回来,禁锢在他身前,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额前,姿势暧昧得不像话。 “你想干什么?”她小脸涨红,眼神有些慌乱。 “我?当然是想干你啊,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过家家吗?”沈书礼微微挑眉,唇边荡漾笑意,捏起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上她花瓣似的红唇。 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强势地闯入她的领地,浓郁的酒香味,缠绕着她的唇齿,气息渐渐粗热。 在她窒息之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流氓!”江泠晚没好气地骂他,骨子里的病态根本就改不掉,他就是死一万次,也改不掉。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初就该焚了他,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沈书礼眼眶倏地红润起来,紧紧拥着她,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沙哑着声说:“晚晚,我给过你机会的……” “你不出来,我绝对会放过你……是你自己,要向我跑来。” “你知道这个举动意味什么吗,我就是死了,也绝对不会放手。” 哪怕她只是因为不想愧疚,他也依然不愿意放手,不愿意放弃这最后一点点希望。 “晚晚,别白费力气推开我了,你推不开的,我的心在你身上打死结了,就是死,我们两个也得死在一起。” “真的,墓地我都挑好了。” 热泪从他猩红的眼角滑落,他像个无助的孩童,无比害怕再次被她抛弃。 他将时间回退到这个时间点,是在给他们彼此重来的机会。 如果他死了回不来,那么晚晚可以继续延续她的自由与快乐。 如果他有幸能活着回来,他愿意重新开始,为了晚晚去学着当一个正常人。 实在学不会的话,装个正常人也不是不行。 “沈书礼,你真的是有大病!” 江泠晚彻底被他气无语了,气得眼眶都红通通的,气自己被这个偏执到骨子里的疯子,拿捏得死死的。 “谁要跟你这个神经病葬在一起?” 沈书礼皱了皱眉,不悦地问她:“那你要跟谁葬在一起?陆裕?还是谭晟?” 随即,少爷高傲地冷呵一声。 “他们也配?” 江泠晚咬牙道:“我自己!” “可你不是怕黑吗?没有我陪你,怎么行?”沈书礼被她逗笑,她居然说自己,没有说谭晟,没有说陆裕,也没有说aidan。 他居然会感到心满意足。 瞧瞧他这不值钱的样子,没办法,不值钱就不值钱,该的。 “现在不怕了。”江泠晚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揉碎了,极力地挣脱他。 沈书礼执拗地开口:“不行,你必须怕。” 然后他陪她。 “神经病!”她忍不住骂他,哪有人让她必须怕的? 沈书礼不禁兴奋地期待起来:“晚晚,陪我葬一起,好吗?” 死了以后,葬在一起,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将会永不分离? “不好,我想活着。” 江泠晚觉得自己也真是疯了,居然跟一个神经病讨论,死后要怎么葬的问题。 怪不得商迟要骂他二比,确实没骂错! 沈书礼身形微微一顿,向她妥协:“那我们就好好活着。” “我陪你,好好活着。” 似乎有被他真诚的话语打动。 “我以为你会留在国外,不会回来了。”江泠晚终于忍不住落泪,伸手紧紧地抱住他,小脸埋进他结实有力的怀里。 “我以为你,终于放手了。” 他愿意放手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应该高兴才对,属于她的自由才刚开始,所以她才不愿意再去干涉他。 沈书礼显然被她的主动惊讶到,身体变得僵硬,喉咙也干涩发紧:“为什么这么说?” 第154章 她想干什么都可以 “你拒绝了林之樾的项目约谈。”她的眼角闪着泪光,被他用微凉的指腹轻轻擦拭。 沈书礼扯扯嘴角,不觉得自己的拒绝不合理:“不然呢?我该给情敌投钱吗?” “我是疯子,不是傻子。” 江泠晚有被嘲讽到,不高兴地抬眼反问他:“那你以前怎么愿意?” “你不想被他发现,所以愿意。”他回答得诚恳简明。 他同意约谈是想见她。 同意投资,是因为她不想被发现,随意答应的借口。 反正一点小钱,于他而言轻于鸿毛。 真正的上位者,早已不在乎什么钱财,他们只在乎手上的稀缺资源,准确而言,这些稀缺资源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谁让你拉我进男厕?”江泠晚不满地嘀咕。 沈书礼也冷着脸回她,语气极其不满:“可你也拉我进过女厕,抵消了。” “闭嘴,沈书礼,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江泠晚被他气笑,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又聪明又幼稚的。 “现在是你要追我,想要追到我,就不能跟我顶嘴知道吗?” 沈书礼眸底染上宠溺的颜色:“那我该说什么?” 江泠晚回答:“说对不起。” “好,对不起。”沈书礼虽然很不理解他哪里说错了,但晚晚让他道歉,他就道歉。 男人嘛,跟自己的女人道歉,没什么可丢人的。 江泠晚:“不原谅。” 沈书礼:“?” 她怎么这样啊? “你是在无理取闹吗?”沈书礼眉头轻蹙,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依然觉得很不真实。 江泠晚抬眼反问他:“我不能无理取闹吗?” 沈书礼被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她:“可以。” 何止无理取闹,她想干什么都可以。 如果想干他,就更好了。 当然,这个想法被他藏在心里,不能说。 一说她就要骂他神经病。 骂完不给干了怎么办? - 商迟对于陆瑶歌的冷漠,有些无措。 他从没追过女生,但习惯了陆瑶歌的存在。 见沈书礼跟在江泠晚身后出来,两人看起来,难得的和谐。 不禁过去问一嘴沈书礼:“教教我,怎么追女生?” 沈书礼微微挑眉:“为什么问我?” “你不是追到江泠晚了吗?成功案例摆在脸上,自然要学习学习。”商迟想取取经。 沈书礼深深看一眼江泠晚,对商迟说的话十分满意:“那你问对人了。” 江泠晚听到他们的对话,反瞪一眼沈书礼,嫌弃道:“倒数第一抄倒数第二,一个敢蒙,一个敢抄。” 商迟要真敢用沈书礼的招,别说追陆瑶歌了,她一面都见不到。 沈书礼听后,笑着对商迟说:“我分比你高。” “滚蛋。”商迟有被侮辱到。 眼见陆瑶歌身旁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在与她交谈,沉着脸追上去。 果然,没过多久,陆瑶歌的抱怨声从远处传来:“商迟,你没点自己的事干吗?你这样真的很烦。” 回去的路上,沈书礼拿出一个黑色精致的小匣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江泠晚打量了一番,打开一看,居然是罗森夫人在那个异空间里送她的珠宝,深红色钻石项链。 她惊讶极了:“怎么来的?” 沈书礼面不改色道:“抢来的。” 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对。 看她一脸惊讶的模样,他又有点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补一句:“你不是喜欢吗?” 如果是别人说抢来的,她可能不信。 但是沈书礼的话,她信。 这少爷有可能真跑到罗森夫人的庄园里,指名点姓要这条项链,最奇葩的是,罗森夫人还真给他了。 “谢谢你啊,强盗。”江泠晚虽然被他的举动整得有无语,但心里却很高兴。 毕竟没有女生会跟极具收藏价值的珠宝过不去。 “不客气,有奖励吗?”沈书礼习惯性地把她抱到腿上,把俊脸埋进她的香发里,灼热的气息穿透香发,细细密密地侵入她的颈窝。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里,他的眸色愈发深沉,染上浓浓的色欲。 嗓音沉哑得不像话,一碰到她就跟中了毒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对,没错,她就是毒药。 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将把各国肥嫩的羔羊全部屠宰殆尽,熟悉的流程已经反复做过很多次,尽管他不断给自己加大难度,创新,也无法满足自己心里的贪欲。 在没有晚晚的日子里,做什么都充满了枯燥乏味,没什么比干她来得痛快。 他早已心知肚明,她就是他最大的贪欲。 江泠晚收到珠宝,心情大好,转头勾住他的脖子,红唇轻轻在他的俊脸上碰了碰,算是给了奖励。 “这就完了?”沈书礼十分不满。 江泠晚轻哼一声:“不然呢?有奖励不错了,别给脸不要脸。” 沈书礼:“……” 无所谓,等到了家,再索取回来。 - 第二天清晨,微光乍现。 天空下起绵密的小雨,仿佛白蒙蒙的大雾,笼罩着极尽繁华的城池。 江泠晚拖着酸痛无力的身体到公司,在心里怒骂一万遍沈书礼。 禽兽! 妥妥的禽兽!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男人性感沉磁的嗓音。 “说说,陆裕哪里好看了?他能有我好看?” “既然没我好看,为什么要夸他?” “下次不许夸别的男人。” “没有下次了。” “……” 不能再想了。 再想她绝对会忍不住冲去沈氏集团,把那个男人刀了。 苏静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打断她的思绪:“晚姐,下午有场温眠眠的摄影安排,董事长吩咐您注意跟进一下。” “知道了。”江泠晚懒洋洋地回答,突然清醒起来。 温眠眠=行走的五亿。 录音笔,赶紧找录音笔。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沈书礼中途杀出来,把欲抱怨的温眠眠堵成了乖乖女。 五亿烟消云散。 温眠眠倒是没什么改变,还是跟以前一样,野心大,但没脑子。 江泠晚发现了,发生改变的只是人设的行为,但人物的性格本质,不会有什么改变。 好比陆瑶歌,陆氏集团千金大小姐,性格豪爽大气,力压她家小作精,本该是妥妥的女强人设。 居然被翻写成,商迟的恋爱脑追求者,相当不合理。 所以,僵局破解以后,陆瑶歌才清醒过来,一心投入事业,但性格本质上,没发生改变。 沈氏集团太子爷,空降江氏集团摄影棚,怎么说都不合理。 温眠眠再傻也不会不知道,繁夜于沈氏集团名下,所以沈书礼将会是她未来的顶头boss。 拍摄进度就异常顺利。 没有闹出任何幺蛾子,屁也不敢放一个。 沈书礼穿着合身的定制西服,矜贵斯文,跟昨夜的疯狂完全成反比,散漫地叼着根烟,长身玉立在白亮的灯光下,好比天降的天之骄子,与世俗格格不入。 瞧见一脸不爽的江泠晚。 “这么不想见到我?”沈书礼有点郁闷,深吸口烟,吞云吐烟的动作十分熟练,有种无法言喻的沉闷感。 十分不理解,他又做错什么了? 第155章 领证 沈书礼抽完整根烟,都没看到江泠晚有想搭理他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掐灭指间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他迈步走向正在忙碌的江泠晚,“好心”地提醒她:“怎么?用完就不打算负责了?” “晚晚,你这样的心理很危险。” 而江泠晚身旁还有摄影师,听到这位大名鼎鼎太子爷的危险发言,不想秒懂很难啊。 一个个别开脸,装没看到。 “滚开,你影响到我工作了。”江泠晚小脸涨红,没想到沈书礼敢这么不顾形象,在外人面前说这种没脸没皮的话。 沈书礼脸色一僵,顿在原地。 本想抱一抱她,被她这么一凶,不大敢了。 毕竟他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 求人办事嘛,总要有点诚意。 再者,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索性,他重新到休息区等她,手机没完没了地振动个不停,总有一大堆事务没完没了地缠着他。 真烦。 挂了一个又一个。 不着急,等忙完再一个一个解决。 温眠眠的拍摄进度相当快,无比配合摄影师,就连化妆师给她补妆,也面带笑容,小小的梨涡挂在她清纯甜美的小脸上,显得更加青春可爱了。 繁夜未来的掌舵人可在片场候着,她必须得表现好一点,给他留下好印象。 正想着,只见沈书礼利落地关掉手机,缓缓站起身走过来。 颀长挺拔的身形给他带来绝对的气质优势,举手投足间透着养尊处优的贵气,骨子里生来的矜贵,是装不出来的。 淡漠清冷的凤眸中含着浅浅笑意,但看起来又不像在笑,流泻出的眸光都透着冷意。 温眠眠的心跳禁不住加快,她进繁夜工作这么久,见过不少顶级颜值男神,但还没见过有比沈书礼长得还好看的男人。 他要进娱乐圈,绝对颜值0的存在。 只是这个男人不论身世背景,还是手腕实力,都不需要靠娱乐圈来吃饭,相反,他们这些艺人,还得靠他吃饭。 走近才发现,沈书礼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 沈书礼路过的时候,温眠眠下意识紧张地跟他打招呼:“沈总。” 其实是想刷一波脸熟。 然而沈书礼并没听到,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反正没搭理她,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只见他走到正在查看成片的江泠晚身后,微微弯下身子,从后面贴近她,压低嗓音问她:“忙好了吗?” “看看,好看吗?”江泠晚一心栽在自己的摄影技术上,拿着温眠眠的照片问他,刚刚跟摄影棚里的老师学的。 自己上手拍了几张,拍完觉得自己牛逼坏了,不干摄影师可惜了,技术忒好。 温眠眠惊呆了。 沈书礼居然是在等江泠晚,怪不得,沈氏集团太子爷怎么会空降江氏集团。 江泠晚居然还拿着她的照片,问沈书礼好不好看? 而她居然还有点小期待,太子爷会说什么答案? 沈书礼眸色微沉,毫不留情地吐槽:“丑死了。” 怎么想的啊? 拿别的女人的照片问他好不好看。 一盆凉水从温眠眠头顶泼下来,身心都凉得跟在冰窖里一样。 “你是不是有病?照片是我拍的。”江泠晚无语坏了,明明自己怎么看怎么满意。 沈书礼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明显送命题啊,怎么答他都有病。 但还是捧场地补一句:“你拍的都好看。”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好看?”江泠晚果然没给他台阶下。 “敷衍。” 沈书礼:“……” 调弄他? 他眯了眯凤眸,凑近她耳畔,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可我干你的时候,从来不敷衍。” 果不其然,江泠晚耳根子瞬间发烫,抬手推开他:“滚蛋,别在这里犯病。” “忙完了吗?时候不早了。”沈书礼心情好不少,直起身体,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来。 江泠晚很不理解他此刻的行为,明明很忙,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 “你要有急事就去忙,没必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 沈书礼只说:“可这个急事,我一个人做不了。” “什么急事还能有你做不了的?”江泠晚把位置让给负责后期的工作人员,疑惑的问他。 她不觉得自己能在他的工作上给到他什么帮助,专业不同,他操纵的那些数据在她眼里跟无字天书没什么区别。 沈书礼薄唇微掀,轻声回答:“领证。” 面不改色,云淡风轻,仿佛说的话不是领证,而是吃饭。 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依然没有安全感。 他思索了一上午,完全无心工作,满脑子全是她,想着该怎么把她留在身边,想着她这会儿在做什么,会不会又要谋划逃跑? 她要是跑了,他该怎么办? 所以他来了,亲眼看到她在认真工作,才安心。 他需要一本合法的结婚证,给她打上属于他的标签,那些烦人的蚊子,才不会没眼力见地靠近她。 “你也太随意了,领证不需要挑个好日子吗?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江泠晚对他的随意十分不满。 以爱为名的领证,怎么可以这么随意? 沈书礼被拒绝得干脆,心口微微发疼,不出意料地闷堵,语气遏制不住地沉冷:“领证需要挑什么日子?不挑民政局就不让领了?” “不嫁给我,你想嫁给谁?” 她果然,心尖上全是别的男人。 领证,必须领证! “反正就不想嫁给你,不想跟你说话,不想跟你领证。”江泠晚有被他的态度气到,绕开他就往外走。 哪有人强迫领证的? 真是态度恶劣,一点也改不了! 沈书礼神色惊慌,下意识追了上去,拉住她的小手,被无情地甩开,再牵,再被甩开。 像个再度被抛弃的孩童,无措极了。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没听错? 沈氏集团太子爷,求着自家上司领证,还被拒绝嫌弃了! 领证两个人都能吵起来。 “晚晚,对不起,我又做错了。”他眼眶微微泛红,追到外面,伸手紧紧抱住她,大手环上她的腰肢,不让她再走。 “不领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江泠晚有被他的幼稚举动气到,没好气地抱怨他:“你讨厌死了。” “我明天要出国,处理点事,大概走一个月。”沈书礼也觉得自己讨厌,怎么就没控制住情绪,非要逼着她领证。 “所以,没什么时间挑好日子。” 江泠晚肯定不愿意跟他出国,她自己在国内,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了? 排着队时刻等上位的情敌,都快连成营了,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了? 第156章 我老婆,要你来拍? 算了,不出国了。 让那群羔羊再叫嚣一段时间。 “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什么时候想领了,我们再领,嗯?”沈书礼已经在大脑里做出决断。 还是离不开呢。 巴不得每天都跟她黏在一起,可她真的很烦他啊。 无解,完全无解。 江泠晚轻叹一口气。 浪漫因素这种东西,在沈书礼身上是绝不可能看到的,他拥有十足的冷静跟理智,做任何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跟缜密的计划。 而江泠晚,就是他的计划之外。 最终他还是推掉所有的计划,说不走就真的没走,留下来陪她。 - 夜幕沉沉,星光黯淡。 江泠晚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幽淡的沉香气息紧紧包裹着她。 而他好像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几点?”她望见满天的银河,星光之下是他英俊的容颜,挺鼻薄唇,线条流畅完美的棱线。 沈书礼低头看她:“五点半。” 睡了一路,可算醒了啊。 “带我去哪里?”江泠晚很不理解他此刻的举动,但还是习惯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书礼抱她的时候,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他人看着清瘦,但公主抱是平稳有力的。 “看日出。”他动了动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嗓音低沉好听,富有磁性。 “把欠你的浪漫,一一补给你。” 曾经是谭晟带着她去。 现在是他。 江泠晚猛地一震,往四周环顾一圈,他们居然在山底下!居然一点声响也没有。 之前她跟谭晟来,可是有不少大学生,年轻人的。 总之,很热闹。 这会儿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不对,身后还有几个专门拿工具的保镖。 “放我下来,登山很累的。”江泠晚挣扎着下来,沈书礼居然想抱着她上山,累不死他。 “我穿着睡衣啊,沈书礼,你就这样把我抱出来了。”下来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睡觉时的月白色真丝睡裙,唯独身上披着他的长外套,将所有外泄的春光全部遮住。 沈书礼喜欢穿深黑色的长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十足,相当有压迫感。 现在披在她身上,宽松极了,她感觉自己跟黑社会似的。 也不知她是担心穿少了还是不好看。 沈书礼抿了抿唇,试图安慰她:“晚晚,你怎么样都好看。” “讨厌你。”江泠晚气鼓鼓地抱怨他,真的是一点通知也没有,睡着就把她抱出来了。 沈书礼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 带她看日出也讨厌? “累了跟我说。”沈书礼好心提醒她,深知她身体娇软,体力极差,弄一会儿她就哭着喊求饶了。 别说登山这么耗体力的事儿。 江泠晚问他:“相机带了吗?” “带了。”沈书礼回答。 “为什么只有我们,今天运气这么好吗?包场看日出啊我们。”江泠晚又环顾一圈四周,觉得很神奇,她之前登山拍的照,都要花很多功夫p掉路人。 “是吗?我没来过,不知道。”沈书礼眼神微凝,视线落在她兴奋的神情上,心情不由自主地好起来。 保镖听后,默默擦汗。 凌晨两点,某位太子爷就派人将这里“封锁”住了,凡是要登山的,一律发钱打发。 风声一出,山底下不少人抢钱呢。 周边不登山的居民都被他请来维持秩序了。 可不得包场吗? 巍峨延绵的群山,山谷间飘荡着虚无缥缈的烟云,丝丝冷气渗入她的肌肤,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沈书礼拿过提前备好的保温杯,开好盖子递给她。 “当然,想抱抱也不是不行。”他轻咳一声,扯了扯嘴角。 江泠晚配合地喝了两口温水,把保温杯塞回给他,披着他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在最前面:“不要,走一会儿就不冷了。” 还真是…… 浪漫绝缘体。 沈书礼正郁闷着,转头看到憋笑的助理,目光遏制不住地幽冷起来,冷冷掀唇:“笑得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对象。” 助理无辜地回答:“沈总,我孩子都两了。” 沈书礼脸色更难看了。 “滚蛋。” 助理都比他会谈恋爱。 耻辱,简直奇耻大辱! 真应验了江泠晚说的话,没一会儿,她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点也不冷了。 但她心情甚好,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缺失的地方,在一点一点被补全。 沈书礼选择回到这个,是想彻彻底底取代他人在她心中的位置。 偏执到骨子里的他,绝不会再给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最后还是沈书礼抱着她上了山顶,时间卡得刚刚好。 微光乍现,黎明剥开漆黑的夜幕,将光亮带来人间,朝阳的第一缕阳光爬上山头,绚丽地映亮苍茫大地,宏伟壮阔的大好山河骤然有了颜色。 江泠晚脱下外套,兴奋地奔向晨曦,细软柔顺的发丝泛着灿金色的光芒,瓷白细腻的肌肤仿佛披了层烫金薄纱,弧光将她娇小清瘦的轮廓勾勒得很不真实。 助理十分有眼力见地拿出相机,才调好镜头,被一旁沈书礼夺过,冷着声:“有点边界感好吗?我老婆,要你来拍?” 助理:“……” “沈总,您会吗?”他还是好心地提醒。 万一拍丑了,某人又要挨骂。 沈书礼冷睨他一眼:“这世上还能有我不会的?需要你教?” “不用不用,沈总,您请。”助理连忙鞠躬靠后。 沈书礼不再搭理他,闷着头研究摄影机,以前从来都是别人拍他,还没主动拍过人。 是有点小麻烦。 他调好镜头,对准那个女孩的背影,“咔嚓”拍了一张,很难吗? 没想到按到连拍,江泠晚转回头的动作皆被相机录下。 江泠晚瞧见他一脸窘迫,皱着眉头走过来:“你干什么呢?” 沈书礼尴尬极了,把相机藏到身后:“没干什么。” 这可把少爷难到了。 “拍我了是不是?”江泠晚一眼看懂。 沈书礼依然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有,相机坏了。” “不会就是不会。”江泠晚毫不留情地吐槽他。 从他手里夺过相机,准备看看少爷的拍照技术,是几张连拍,因为她的动作,加上他不熟练,照片拍得有点模糊,但不丑。 沈书礼只说:“我可以学。” 为了她学。 江泠晚没有删掉,保存了下来,转身紧紧抱住他:“丑死了。” “下次会拍好的,相信我,好吗?”沈书礼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得身体有些僵硬,眸色更为沉暗。 下意识抬手环住她,不敢使力,生怕弄疼她。 第156章 我老婆,要你来拍? 算了,不出国了。 让那群羔羊再叫嚣一段时间。 “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什么时候想领了,我们再领,嗯?”沈书礼已经在大脑里做出决断。 还是离不开呢。 巴不得每天都跟她黏在一起,可她真的很烦他啊。 无解,完全无解。 江泠晚轻叹一口气。 浪漫因素这种东西,在沈书礼身上是绝不可能看到的,他拥有十足的冷静跟理智,做任何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跟缜密的计划。 而江泠晚,就是他的计划之外。 最终他还是推掉所有的计划,说不走就真的没走,留下来陪她。 - 夜幕沉沉,星光黯淡。 江泠晚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幽淡的沉香气息紧紧包裹着她。 而他好像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几点?”她望见满天的银河,星光之下是他英俊的容颜,挺鼻薄唇,线条流畅完美的棱线。 沈书礼低头看她:“五点半。” 睡了一路,可算醒了啊。 “带我去哪里?”江泠晚很不理解他此刻的举动,但还是习惯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书礼抱她的时候,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他人看着清瘦,但公主抱是平稳有力的。 “看日出。”他动了动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嗓音低沉好听,富有磁性。 “把欠你的浪漫,一一补给你。” 曾经是谭晟带着她去。 现在是他。 江泠晚猛地一震,往四周环顾一圈,他们居然在山底下!居然一点声响也没有。 之前她跟谭晟来,可是有不少大学生,年轻人的。 总之,很热闹。 这会儿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不对,身后还有几个专门拿工具的保镖。 “放我下来,登山很累的。”江泠晚挣扎着下来,沈书礼居然想抱着她上山,累不死他。 “我穿着睡衣啊,沈书礼,你就这样把我抱出来了。”下来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睡觉时的月白色真丝睡裙,唯独身上披着他的长外套,将所有外泄的春光全部遮住。 沈书礼喜欢穿深黑色的长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十足,相当有压迫感。 现在披在她身上,宽松极了,她感觉自己跟黑社会似的。 也不知她是担心穿少了还是不好看。 沈书礼抿了抿唇,试图安慰她:“晚晚,你怎么样都好看。” “讨厌你。”江泠晚气鼓鼓地抱怨他,真的是一点通知也没有,睡着就把她抱出来了。 沈书礼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 带她看日出也讨厌? “累了跟我说。”沈书礼好心提醒她,深知她身体娇软,体力极差,弄一会儿她就哭着喊求饶了。 别说登山这么耗体力的事儿。 江泠晚问他:“相机带了吗?” “带了。”沈书礼回答。 “为什么只有我们,今天运气这么好吗?包场看日出啊我们。”江泠晚又环顾一圈四周,觉得很神奇,她之前登山拍的照,都要花很多功夫p掉路人。 “是吗?我没来过,不知道。”沈书礼眼神微凝,视线落在她兴奋的神情上,心情不由自主地好起来。 保镖听后,默默擦汗。 凌晨两点,某位太子爷就派人将这里“封锁”住了,凡是要登山的,一律发钱打发。 风声一出,山底下不少人抢钱呢。 周边不登山的居民都被他请来维持秩序了。 可不得包场吗? 巍峨延绵的群山,山谷间飘荡着虚无缥缈的烟云,丝丝冷气渗入她的肌肤,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沈书礼拿过提前备好的保温杯,开好盖子递给她。 “当然,想抱抱也不是不行。”他轻咳一声,扯了扯嘴角。 江泠晚配合地喝了两口温水,把保温杯塞回给他,披着他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在最前面:“不要,走一会儿就不冷了。” 还真是…… 浪漫绝缘体。 沈书礼正郁闷着,转头看到憋笑的助理,目光遏制不住地幽冷起来,冷冷掀唇:“笑得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对象。” 助理无辜地回答:“沈总,我孩子都两了。” 沈书礼脸色更难看了。 “滚蛋。” 助理都比他会谈恋爱。 耻辱,简直奇耻大辱! 真应验了江泠晚说的话,没一会儿,她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点也不冷了。 但她心情甚好,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缺失的地方,在一点一点被补全。 沈书礼选择回到这个,是想彻彻底底取代他人在她心中的位置。 偏执到骨子里的他,绝不会再给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最后还是沈书礼抱着她上了山顶,时间卡得刚刚好。 微光乍现,黎明剥开漆黑的夜幕,将光亮带来人间,朝阳的第一缕阳光爬上山头,绚丽地映亮苍茫大地,宏伟壮阔的大好山河骤然有了颜色。 江泠晚脱下外套,兴奋地奔向晨曦,细软柔顺的发丝泛着灿金色的光芒,瓷白细腻的肌肤仿佛披了层烫金薄纱,弧光将她娇小清瘦的轮廓勾勒得很不真实。 助理十分有眼力见地拿出相机,才调好镜头,被一旁沈书礼夺过,冷着声:“有点边界感好吗?我老婆,要你来拍?” 助理:“……” “沈总,您会吗?”他还是好心地提醒。 万一拍丑了,某人又要挨骂。 沈书礼冷睨他一眼:“这世上还能有我不会的?需要你教?” “不用不用,沈总,您请。”助理连忙鞠躬靠后。 沈书礼不再搭理他,闷着头研究摄影机,以前从来都是别人拍他,还没主动拍过人。 是有点小麻烦。 他调好镜头,对准那个女孩的背影,“咔嚓”拍了一张,很难吗? 没想到按到连拍,江泠晚转回头的动作皆被相机录下。 江泠晚瞧见他一脸窘迫,皱着眉头走过来:“你干什么呢?” 沈书礼尴尬极了,把相机藏到身后:“没干什么。” 这可把少爷难到了。 “拍我了是不是?”江泠晚一眼看懂。 沈书礼依然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有,相机坏了。” “不会就是不会。”江泠晚毫不留情地吐槽他。 从他手里夺过相机,准备看看少爷的拍照技术,是几张连拍,因为她的动作,加上他不熟练,照片拍得有点模糊,但不丑。 沈书礼只说:“我可以学。” 为了她学。 江泠晚没有删掉,保存了下来,转身紧紧抱住他:“丑死了。” “下次会拍好的,相信我,好吗?”沈书礼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得身体有些僵硬,眸色更为沉暗。 下意识抬手环住她,不敢使力,生怕弄疼她。 第157章 没有光会喜欢被束缚 回去沈书礼还真找了摄影师来教他拍摄,除了工作开会,他更多时间都在摆弄摄影机。 原本约定好的屠宰资本计划,因沈书礼的临时取消行程而耽搁。 aidan相当郁闷,望着镜头里的男人专心摆弄手里的摄影机,嘴里咬根雪茄,吞云吐烟,十分不满:“brian,你别告诉我,推掉计划就是为了学摄影?” 他眼底又浮起邪肆的笑意,充满薄凉嗜血的杀机。 “你打算给那群肥羊留下死亡录像吗?” 沈书礼冷冷抬眸,话中不带任何一丝表情,甚至还有些不悦:“会开完了,你怎么还不滚?” “我觉得你很不对劲,自从你回国以后,就对我充满了恶意。”aidan吐完烟圈,深吸口气,说出自己的不解。 “我是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吗?” 可他什么也没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抢了brian的女人。 想起这个,他的脑海中忽然飘过绝美清纯的容颜,那是他见过最美丽的东方面孔。 可也只在那场party上见过两眼,就被brian匆匆抱走了。 是的,圈里不近女色闻名的brian,在party上抱走了一个东方女孩。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真是有些可惜。 见沈书礼没有搭理他的意思,aidan又心血来潮地问他:“看你最近的状态,是陷入爱河了吗?” “让我猜猜,是不是当年你从宴会上抱走的女孩?” 如果真是brian的心上人,那他只好放弃。 如果不是,那他可要找机会来华国,找一找这个充满魅力的女孩了。 “收起你的觊觎之心,她不属于你。”沈书礼眉心紧锁,眸光充满寒意,冷冷开口。 aidan对自己的聪明才智相当满意,还真让他猜对了,现在的brian陷入了爱河,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我可没有对她动心思,我这是关心你呀brian。” “喜欢归喜欢,正事还是要干的,好比我身旁从不缺女伴,但总能抽出时间做完手上的正事。” 沈书礼无比绝情地关掉会议视频。 世界终于安静了。 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明白了,缺少他的晚晚。 - 江泠晚是不想见沈书礼的。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有大病,哪有人整天没事干,来公司堵她的? 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对此,沈书礼是这么回答的:“你不找我,只能我找你了。” 而这个天才型选手,仅用几天时间,就把摄影师的精髓都学了过来,高兴地跑来她的公司。 在见到她时,又摆做一脸淡漠,故作高深地对她说:“区区摄影,我学会了。” 江泠晚还是相当“给面子”地夸他:“少爷真棒,要给您颁个奖吗?” “当然可以,你敢颁,我就敢要。”沈书礼轻勾一抹笑,笑意十分浅淡。 后来,她才知道沈书礼费尽心思学摄影,是想带她环游世界,把她曾经跟他提及过的国家,景点全部环游一遍。 然后亲自为她记录环游日记,为她配上亲手拍下的绝美照片。 他们到过意大利的米兰大教堂,哥特式建筑风格,壮丽宏伟的石雕艺术,塔尖上屹立一座镀金圣母像,落日余晖挥洒在精刻繁复的大理石上,颇具历史的沧桑,神秘且迷幻,极尽奢华震撼。 沈书礼将照片印成明信片,以便江泠晚做收藏,每一张照片都源于他之手。 他们坐在秋千椅上,江泠晚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打印出来的明信片,一张张欣赏着身后男人技艺精湛的作品。 “下一站去哪里?”沈书礼低头吻了吻怀中的女孩,自带冷意的眸底被微光染得温柔一些。 江泠晚揽上他的脖子,高兴地在他唇畔落下一个吻:“想去澳大利亚,可以吗?” 再退,沈书礼就不让了。 微凉的指尖捏着她的后颈,薄凉的唇瓣重新碾她的粉唇,加深这个来之不易的吻。 长驱直入,攻略城池,紧密地纠缠着她。 原本微凉的气息也渐渐被染热。 灿红色的晚霞披满整片天空,余晖覆盖在他们依偎着的身影上,神秘而又迷幻。 他字字不提爱意,可种种举动之中,全是为她铺路。 他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但愿意成全她的自由。 她不愿意舍弃,那他就追随好了。 江泠晚身体不大好,容易水土不服,沈书礼备了很多药品,倒是十分有效果,专门带了营养师陪同,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基本没怎么生病。 在酒店休息的时候,沈书礼会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真是十足的大忙人。 这场长达将近半年的环游,他们到过澳大利亚的粉红湖,感受最直白的浪漫,去过巴塞罗那的圣家族大教堂,感受历史与艺术的相互碰撞,去过维也纳大剧院,感受交响乐的听觉震撼。 亲眼见证冰岛上的火山爆发,直击灵魂的视觉冲击,遗落在世界尽头的飞机残骸,在神秘迷幻的极光之下拉着她心爱的小提琴。 沈书礼望了她很久很久,眼眶不自觉地通红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而演奏。 忽然意识到,原来这束光一直都在。 从未消失,只不过这道光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危险,就义无反顾地追逐着她想要的方向而去。 自那次争吵过后,沈书礼再也没提及领证的事,也正是这次环球之旅,成功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与肮脏,暴露得一览无遗。 原来……他们之间的差距可以如此之大,生来被压迫,注定无法体会与享受自由。 可看到她高兴,看到她在发光,沈书礼又由衷地为她而高兴。 差一点,就差一点。 这束光就被他掐灭了。 从未有过的自卑与愧疚心理,经久不散地蔓延在他的心口。 也是这一刻,他明白了她不愿意跟他领证的原因。 没有光会喜欢被束缚。 他天真的以为。 靠近光,自己就能脱离黑暗了。 女孩拉奏完一曲,高兴地奔向他,笑意盈盈,眉眼弯弯:“沈书礼,我的技术有退步吗?” 沈书礼保持着面无波澜,在她抵达身前的最后一秒,艰难地扯出笑意:“当然没有。” 第157章 没有光会喜欢被束缚 回去沈书礼还真找了摄影师来教他拍摄,除了工作开会,他更多时间都在摆弄摄影机。 原本约定好的屠宰资本计划,因沈书礼的临时取消行程而耽搁。 aidan相当郁闷,望着镜头里的男人专心摆弄手里的摄影机,嘴里咬根雪茄,吞云吐烟,十分不满:“brian,你别告诉我,推掉计划就是为了学摄影?” 他眼底又浮起邪肆的笑意,充满薄凉嗜血的杀机。 “你打算给那群肥羊留下死亡录像吗?” 沈书礼冷冷抬眸,话中不带任何一丝表情,甚至还有些不悦:“会开完了,你怎么还不滚?” “我觉得你很不对劲,自从你回国以后,就对我充满了恶意。”aidan吐完烟圈,深吸口气,说出自己的不解。 “我是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吗?” 可他什么也没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抢了brian的女人。 想起这个,他的脑海中忽然飘过绝美清纯的容颜,那是他见过最美丽的东方面孔。 可也只在那场party上见过两眼,就被brian匆匆抱走了。 是的,圈里不近女色闻名的brian,在party上抱走了一个东方女孩。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真是有些可惜。 见沈书礼没有搭理他的意思,aidan又心血来潮地问他:“看你最近的状态,是陷入爱河了吗?” “让我猜猜,是不是当年你从宴会上抱走的女孩?” 如果真是brian的心上人,那他只好放弃。 如果不是,那他可要找机会来华国,找一找这个充满魅力的女孩了。 “收起你的觊觎之心,她不属于你。”沈书礼眉心紧锁,眸光充满寒意,冷冷开口。 aidan对自己的聪明才智相当满意,还真让他猜对了,现在的brian陷入了爱河,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我可没有对她动心思,我这是关心你呀brian。” “喜欢归喜欢,正事还是要干的,好比我身旁从不缺女伴,但总能抽出时间做完手上的正事。” 沈书礼无比绝情地关掉会议视频。 世界终于安静了。 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明白了,缺少他的晚晚。 - 江泠晚是不想见沈书礼的。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有大病,哪有人整天没事干,来公司堵她的? 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对此,沈书礼是这么回答的:“你不找我,只能我找你了。” 而这个天才型选手,仅用几天时间,就把摄影师的精髓都学了过来,高兴地跑来她的公司。 在见到她时,又摆做一脸淡漠,故作高深地对她说:“区区摄影,我学会了。” 江泠晚还是相当“给面子”地夸他:“少爷真棒,要给您颁个奖吗?” “当然可以,你敢颁,我就敢要。”沈书礼轻勾一抹笑,笑意十分浅淡。 后来,她才知道沈书礼费尽心思学摄影,是想带她环游世界,把她曾经跟他提及过的国家,景点全部环游一遍。 然后亲自为她记录环游日记,为她配上亲手拍下的绝美照片。 他们到过意大利的米兰大教堂,哥特式建筑风格,壮丽宏伟的石雕艺术,塔尖上屹立一座镀金圣母像,落日余晖挥洒在精刻繁复的大理石上,颇具历史的沧桑,神秘且迷幻,极尽奢华震撼。 沈书礼将照片印成明信片,以便江泠晚做收藏,每一张照片都源于他之手。 他们坐在秋千椅上,江泠晚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打印出来的明信片,一张张欣赏着身后男人技艺精湛的作品。 “下一站去哪里?”沈书礼低头吻了吻怀中的女孩,自带冷意的眸底被微光染得温柔一些。 江泠晚揽上他的脖子,高兴地在他唇畔落下一个吻:“想去澳大利亚,可以吗?” 再退,沈书礼就不让了。 微凉的指尖捏着她的后颈,薄凉的唇瓣重新碾她的粉唇,加深这个来之不易的吻。 长驱直入,攻略城池,紧密地纠缠着她。 原本微凉的气息也渐渐被染热。 灿红色的晚霞披满整片天空,余晖覆盖在他们依偎着的身影上,神秘而又迷幻。 他字字不提爱意,可种种举动之中,全是为她铺路。 他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但愿意成全她的自由。 她不愿意舍弃,那他就追随好了。 江泠晚身体不大好,容易水土不服,沈书礼备了很多药品,倒是十分有效果,专门带了营养师陪同,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基本没怎么生病。 在酒店休息的时候,沈书礼会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真是十足的大忙人。 这场长达将近半年的环游,他们到过澳大利亚的粉红湖,感受最直白的浪漫,去过巴塞罗那的圣家族大教堂,感受历史与艺术的相互碰撞,去过维也纳大剧院,感受交响乐的听觉震撼。 亲眼见证冰岛上的火山爆发,直击灵魂的视觉冲击,遗落在世界尽头的飞机残骸,在神秘迷幻的极光之下拉着她心爱的小提琴。 沈书礼望了她很久很久,眼眶不自觉地通红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而演奏。 忽然意识到,原来这束光一直都在。 从未消失,只不过这道光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危险,就义无反顾地追逐着她想要的方向而去。 自那次争吵过后,沈书礼再也没提及领证的事,也正是这次环球之旅,成功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与肮脏,暴露得一览无遗。 原来……他们之间的差距可以如此之大,生来被压迫,注定无法体会与享受自由。 可看到她高兴,看到她在发光,沈书礼又由衷地为她而高兴。 差一点,就差一点。 这束光就被他掐灭了。 从未有过的自卑与愧疚心理,经久不散地蔓延在他的心口。 也是这一刻,他明白了她不愿意跟他领证的原因。 没有光会喜欢被束缚。 他天真的以为。 靠近光,自己就能脱离黑暗了。 女孩拉奏完一曲,高兴地奔向他,笑意盈盈,眉眼弯弯:“沈书礼,我的技术有退步吗?” 沈书礼保持着面无波澜,在她抵达身前的最后一秒,艰难地扯出笑意:“当然没有。” 第158章 晚晚,我只有你 银河极光之下,江泠晚的小脸被冰雪冻得泛红,但眸里的愉悦不减半分,凝视着眼前这个帅气得不着天际的俊美男人,捕捉到他眸底不易察觉的自卑。 她踮起脚尖,勾上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薄凉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小脸轻轻剐蹭他的俊脸,轻声说:“我要你,沈书礼。” “不用刻意伪装,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要你。”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沈书礼最近的变化,直白毫无情商,把领证当成吃饭一样随意的男人。 突然变成一个十全十美,温柔体贴的恋人,完全说不过去好吗? 绝对是这个狗男人装的。 厚厚的衣服隔绝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但仿佛又没有隔绝。 沈书礼微微一愣,眼睛更猩红了。 居然被她看穿了。 修长的指轻抚她柔软的长发,胸腔深处仿佛在轻轻发颤,就连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你……不嫌我?” 他骨子里黑暗卑微,身上流着肮脏下贱的血液,想要正常相处,只能尽力去扮演一个本就不存在的,十全十美的恋人,扮演一个内心健康快乐的正常人。 给她想要的一切。 没等她回答,他又紧紧地拥着她说。 “晚晚啊……可我配不上你,不论我怎么做,都配不上你。” 沈书礼激动得热泪盈眶,身体里那股熟悉兴奋感,再度觉醒,好似藤蔓一般,疯狂蔓延滋长。 跟他心里极度的自卑感,相互冲撞。 冲击得他热泪止也止不住。 又兴奋了,遏制不住地兴奋了。 “我骨子里自带的肮脏基因,注定无法匹敌你,就连身上流的血液,我也无时无刻在嫌弃。” 江泠晚只问他:“你对我的好,是装的吗?” “不是。”沈书礼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是他由心而发的,装的只不过是表面的谦和温润,他本就不是柔情似水的人。 江泠晚重新吻了吻他的唇:“那就够了。” 腰肢被他锁紧,再度加深这个吻。 温柔而炙热的纠缠,难舍难分。 - 环球之旅的最后一站在纽约。 沈书礼重归属他主宰的领土,重归罪恶与黑暗,开启资本最热烈的狂欢盛宴。 华尔街每天都在上演腥风血雨,每天有新星诞生,又有散发璀璨光芒的行星陨落。 而沈书礼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王,犹如脱笼的猛兽,回归大自然疯狂地进行报复性虐杀。 暴戾凶狠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骨子里的冷血暴力从未改变,风评逐渐两极分化。 可没人知晓,凶残暴戾着名的沈书礼,有着独属于他的掌心娇,他的所有柔情,全给了那个叫江泠晚的女孩。 江泠晚倒是后悔了,愤愤怒骂在沉迷在她身上的男人:“真该死啊沈书礼,你就没有静默期吗?” 每天都要真的吃不消啊。 男人低沉地哼笑一声,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 “晚晚,是你让我不用刻意伪装。” “是你说的,不管怎么样,都要我。” 是这个要的意思吗? 此要非彼要啊! 江泠晚被堵得无话可说。 就知道,不该给高智商疯子答案,无异于给他刷新下限的机会! 事后,江泠晚无力地泡在浴缸里,任由温热的水搭配着满满的泡泡,将她吞没。 动也懒得动了。 沈书礼细心地替她清洗干净,才将温软的她捞出水里,用柔软的浴巾裹住,抱到床边给她吹头发。 做过无数次的环节,他早已熟络于心。 虽然江泠晚陪沈书礼在纽约居住,但他深知,晚晚热爱自由,不喜欢被束缚,自然没有再监视她,主动向她提及任何要求。 她想要的一切,尽可能地满足。 江泠晚在纽约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工作室,成立了属于她个人的品牌,沈书礼听后,想要出手帮她,惨遭拒绝。 她想靠自己的能力,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世界。 沈书礼欣然应允,他愿意当她身后最强大的男人。 一次晚宴上,aidan居然看到brian带女人来了,果然是那位令他念念不忘的东方女孩。 几年没见,长得真是愈发娇艳动人了。 还没多看一眼,brian就将她藏到身后,冰寒刻薄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刮在他身上。 “为什么你从不给我介绍你的朋友认识?”江泠晚对沈书礼的种种行为,相当不理解。 明明他是爱她的,却从不带她认识他的朋友。 沈书礼牵着她的小手,语气平淡:“我没有朋友。” 冷血无情的他,从不把人当朋友,于他而言,只是有利可图跟没利可图的区别。 独活好几世的他,早已习惯孤身一人,优柔寡断只会让他败北,想要从那些充满磨难的世界里一步步站起来,只有绝情锁爱,披荆斩棘。 江泠晚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他眸光微沉,深吸口气:“晚晚,我只有你。” “我用了很多条命,才将你求到身边。” “我绝不容许任何不利因素,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她听懂了,点点头。 “好。” - 陆瑶歌已经当上陆氏集团的总经理,每天跟她抱怨商迟真烦,没完没了地纠缠她。 而谭晟认识了赛车俱乐部老板的千金,为了她海王收心,进入公司给他哥打工。 看着谭晟发的朋友圈。 “今天又是当小弟的一天。” 配图是桌上满满当当的文件。 沈书礼不知何时到她身边,看到她屏幕上的图片,眉心不由紧锁,捏起她的下颌,低头与她对视:“晚晚,看我。” “别看他。” 每年沈书礼都会花很多时间,陪她环游旅行,带着忙碌的工作,极大限度缩减自己的休息时间。 他的世界里,除了工作,剩下全是她。 可他却乐此不疲。 后来,他们出游旅行被认识的路人偷偷拍了下来,在网上掀起狂热的浪潮。 沈氏集团掌权人疑似与江氏集团大小姐出游旅行 沈书礼 江泠晚 沈书礼居然有女朋友了 不少沈书礼的小迷妹纷纷大喊失恋。 后来,横空出世一个新注册的账号。 用着最原始的注册id,晒出最劲爆的消息。 “不是女朋友,是妻子。” 附上一张结婚证的配图。 江泠晚看到以后,耳根子快烫死了。 而沈书礼面不改色,全然一副义正言辞纠正网友错误的态度。 浪漫绝缘体,名不虚传。 别人以为他来炫耀爱情的。 谁知他是来纠正他们的。 她禁不住吐槽起沈书礼:“幼稚死了,沈书礼。” “幼稚?哪里幼稚?”沈书礼不置可否,将她抱到腿上,细细密密地亲吻她的肌肤,如获至宝一般,怎么也要不够。 “生个宝宝怎么样,每天对着你一个人,看腻了真的。”江泠晚心血来潮地对他说,她相当好奇属于他们之间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子。 跟开盲盒一样刺激。 沈书礼脸色不是很好,拒绝她:“不要,不许看腻。” 他很享受二人世界,不想被一个愚蠢的小累赘打扰。 其次,最重要的一点是,生孩子有风险,他并不想让她承受那样的磨难,他有能力让她快乐自由一生,足以。 “手术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听我的。”江泠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向露台外的风光。 沈书礼脸色更难看了,站起身追了出去:“晚晚,不要。” 江泠晚强硬地回答:“要。” “你要不行我就找别的男人,有的是男人可以。” “反正都是开盲盒,开谁的都一样。” 沈书礼从身后拥着她,被她气得快要吐血:“行,你想要就要,我倒要看看,你能生出个什么样的小累赘。” 江泠晚皱着眉头:“你才是累赘,你全家都累赘!” 沈书礼好意提醒她:“晚晚,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江泠晚更气了,推搡他。 “别,对不起,晚晚,我错了。”沈书礼终于慌了,小声跟她道歉。 “我是累赘,我是大累赘,行吗?” (全书完) 第158章 晚晚,我只有你 银河极光之下,江泠晚的小脸被冰雪冻得泛红,但眸里的愉悦不减半分,凝视着眼前这个帅气得不着天际的俊美男人,捕捉到他眸底不易察觉的自卑。 她踮起脚尖,勾上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薄凉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小脸轻轻剐蹭他的俊脸,轻声说:“我要你,沈书礼。” “不用刻意伪装,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要你。”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沈书礼最近的变化,直白毫无情商,把领证当成吃饭一样随意的男人。 突然变成一个十全十美,温柔体贴的恋人,完全说不过去好吗? 绝对是这个狗男人装的。 厚厚的衣服隔绝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但仿佛又没有隔绝。 沈书礼微微一愣,眼睛更猩红了。 居然被她看穿了。 修长的指轻抚她柔软的长发,胸腔深处仿佛在轻轻发颤,就连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你……不嫌我?” 他骨子里黑暗卑微,身上流着肮脏下贱的血液,想要正常相处,只能尽力去扮演一个本就不存在的,十全十美的恋人,扮演一个内心健康快乐的正常人。 给她想要的一切。 没等她回答,他又紧紧地拥着她说。 “晚晚啊……可我配不上你,不论我怎么做,都配不上你。” 沈书礼激动得热泪盈眶,身体里那股熟悉兴奋感,再度觉醒,好似藤蔓一般,疯狂蔓延滋长。 跟他心里极度的自卑感,相互冲撞。 冲击得他热泪止也止不住。 又兴奋了,遏制不住地兴奋了。 “我骨子里自带的肮脏基因,注定无法匹敌你,就连身上流的血液,我也无时无刻在嫌弃。” 江泠晚只问他:“你对我的好,是装的吗?” “不是。”沈书礼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是他由心而发的,装的只不过是表面的谦和温润,他本就不是柔情似水的人。 江泠晚重新吻了吻他的唇:“那就够了。” 腰肢被他锁紧,再度加深这个吻。 温柔而炙热的纠缠,难舍难分。 - 环球之旅的最后一站在纽约。 沈书礼重归属他主宰的领土,重归罪恶与黑暗,开启资本最热烈的狂欢盛宴。 华尔街每天都在上演腥风血雨,每天有新星诞生,又有散发璀璨光芒的行星陨落。 而沈书礼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王,犹如脱笼的猛兽,回归大自然疯狂地进行报复性虐杀。 暴戾凶狠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骨子里的冷血暴力从未改变,风评逐渐两极分化。 可没人知晓,凶残暴戾着名的沈书礼,有着独属于他的掌心娇,他的所有柔情,全给了那个叫江泠晚的女孩。 江泠晚倒是后悔了,愤愤怒骂在沉迷在她身上的男人:“真该死啊沈书礼,你就没有静默期吗?” 每天都要真的吃不消啊。 男人低沉地哼笑一声,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 “晚晚,是你让我不用刻意伪装。” “是你说的,不管怎么样,都要我。” 是这个要的意思吗? 此要非彼要啊! 江泠晚被堵得无话可说。 就知道,不该给高智商疯子答案,无异于给他刷新下限的机会! 事后,江泠晚无力地泡在浴缸里,任由温热的水搭配着满满的泡泡,将她吞没。 动也懒得动了。 沈书礼细心地替她清洗干净,才将温软的她捞出水里,用柔软的浴巾裹住,抱到床边给她吹头发。 做过无数次的环节,他早已熟络于心。 虽然江泠晚陪沈书礼在纽约居住,但他深知,晚晚热爱自由,不喜欢被束缚,自然没有再监视她,主动向她提及任何要求。 她想要的一切,尽可能地满足。 江泠晚在纽约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工作室,成立了属于她个人的品牌,沈书礼听后,想要出手帮她,惨遭拒绝。 她想靠自己的能力,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世界。 沈书礼欣然应允,他愿意当她身后最强大的男人。 一次晚宴上,aidan居然看到brian带女人来了,果然是那位令他念念不忘的东方女孩。 几年没见,长得真是愈发娇艳动人了。 还没多看一眼,brian就将她藏到身后,冰寒刻薄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刮在他身上。 “为什么你从不给我介绍你的朋友认识?”江泠晚对沈书礼的种种行为,相当不理解。 明明他是爱她的,却从不带她认识他的朋友。 沈书礼牵着她的小手,语气平淡:“我没有朋友。” 冷血无情的他,从不把人当朋友,于他而言,只是有利可图跟没利可图的区别。 独活好几世的他,早已习惯孤身一人,优柔寡断只会让他败北,想要从那些充满磨难的世界里一步步站起来,只有绝情锁爱,披荆斩棘。 江泠晚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他眸光微沉,深吸口气:“晚晚,我只有你。” “我用了很多条命,才将你求到身边。” “我绝不容许任何不利因素,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她听懂了,点点头。 “好。” - 陆瑶歌已经当上陆氏集团的总经理,每天跟她抱怨商迟真烦,没完没了地纠缠她。 而谭晟认识了赛车俱乐部老板的千金,为了她海王收心,进入公司给他哥打工。 看着谭晟发的朋友圈。 “今天又是当小弟的一天。” 配图是桌上满满当当的文件。 沈书礼不知何时到她身边,看到她屏幕上的图片,眉心不由紧锁,捏起她的下颌,低头与她对视:“晚晚,看我。” “别看他。” 每年沈书礼都会花很多时间,陪她环游旅行,带着忙碌的工作,极大限度缩减自己的休息时间。 他的世界里,除了工作,剩下全是她。 可他却乐此不疲。 后来,他们出游旅行被认识的路人偷偷拍了下来,在网上掀起狂热的浪潮。 沈氏集团掌权人疑似与江氏集团大小姐出游旅行 沈书礼 江泠晚 沈书礼居然有女朋友了 不少沈书礼的小迷妹纷纷大喊失恋。 后来,横空出世一个新注册的账号。 用着最原始的注册id,晒出最劲爆的消息。 “不是女朋友,是妻子。” 附上一张结婚证的配图。 江泠晚看到以后,耳根子快烫死了。 而沈书礼面不改色,全然一副义正言辞纠正网友错误的态度。 浪漫绝缘体,名不虚传。 别人以为他来炫耀爱情的。 谁知他是来纠正他们的。 她禁不住吐槽起沈书礼:“幼稚死了,沈书礼。” “幼稚?哪里幼稚?”沈书礼不置可否,将她抱到腿上,细细密密地亲吻她的肌肤,如获至宝一般,怎么也要不够。 “生个宝宝怎么样,每天对着你一个人,看腻了真的。”江泠晚心血来潮地对他说,她相当好奇属于他们之间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子。 跟开盲盒一样刺激。 沈书礼脸色不是很好,拒绝她:“不要,不许看腻。” 他很享受二人世界,不想被一个愚蠢的小累赘打扰。 其次,最重要的一点是,生孩子有风险,他并不想让她承受那样的磨难,他有能力让她快乐自由一生,足以。 “手术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听我的。”江泠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向露台外的风光。 沈书礼脸色更难看了,站起身追了出去:“晚晚,不要。” 江泠晚强硬地回答:“要。” “你要不行我就找别的男人,有的是男人可以。” “反正都是开盲盒,开谁的都一样。” 沈书礼从身后拥着她,被她气得快要吐血:“行,你想要就要,我倒要看看,你能生出个什么样的小累赘。” 江泠晚皱着眉头:“你才是累赘,你全家都累赘!” 沈书礼好意提醒她:“晚晚,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江泠晚更气了,推搡他。 “别,对不起,晚晚,我错了。”沈书礼终于慌了,小声跟她道歉。 “我是累赘,我是大累赘,行吗?” (全书完) 第159章 国外那两年(这章往后都是番外) 不知沈书礼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真给她办成了留学手续。 果然,资本家的力量是无穷的。 从下机专人接送,回新住处的一路上,沈书礼接了不下五个电话。 他身着深黑色风衣,慵懒地靠坐在后座,左手食指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乌黑浓密的眼睫微微低垂,熟练地说着流畅的外语。 唇边携着恣意散漫的笑,但没有一丝温度。 江泠晚外语不是很好,除了基本的日常交流能迅速听懂以外,其他需要反应很久,可能都无法完全理解。 她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一定要把尾巴夹好了。 “发什么呆?” 男人低冷沉哑的嗓音将她思绪打断。 她收回思绪,客气地给沈书礼回了个笑容,并感谢:“谢谢沈先生,给我出国学习的机会。” 只怕再出国晚一点,她就该露出破绽,被发现了。 而她出国,也确实是为了深造学习。 原主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存在一张银行卡里,足以支撑她报班,学完上流人士所会的技能。 沈书礼低哼一声,只说:“我有事,司机会送你回去。” 求之不得。 江泠晚在心里高兴,面上却风平浪静,乖巧地回应他:“好的,沈先生。” 巴不得他不回家。 等开学以后,她住了宿,就可以肆无忌惮开启自己的逆袭之路。 司机将他送到一处私人俱乐部。 下车前,沈书礼漆黑幽邃的眸子忽然一转,幽冷的视线落到身旁的女人身上。 大手将她抱到腿上,捏起她的下巴,薄凉的唇瓣压上她的。 跟碾碎花瓣无差,直白粗鲁。 毫无任何技巧性,攻略城池,肆意掠夺。 彼此间热热的气息,相互纠缠了很久很久。 她不敢挣扎,紧紧闭上眼,任由他亲吻。 没办法,答应了给人当金丝雀。 得守点操守。 忍忍,开学住宿了就好。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小脸涨红得像成熟通红的苹果。 沈书礼才满意地松开她,眸底的清冷不减半分,一点欲色都没有。 仿佛刚刚在跟她接吻的人不是他。 他拉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泠晚扶住胸口,红着脸喘息顺气。 有被羞辱到。 司机将她送到沈书礼的住处,简单低奢的独栋公寓,离他学校很近。 沈书礼在外有工作的缘故,没有选择住宿,以他优渥的家境条件也不需要住宿。 但江泠晚不一样,她想留宿。 住宿于她而言,再自由不过。 偶尔放假了,满足一下沈书礼变态的需求,再从他那捞点好处,就相当不错了。 公寓早已被佣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佣人打扫完后,自然懂事的离去。 公寓内的设施一应俱全,装饰几乎没有,和他人一样简单直白。 偏暗色的装修格调,进去就给人无形的压迫感,也有可能是因为主人本身就阴戾的缘故。 反正也住不久,江泠晚把行李收到次卧,舒舒服服躺到柔软的大床上,计划起自己的留学生活。 很快,她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吃饭。 沈书礼很久没回来居住,冰箱里空空如也。 好在她带了些零食小面包,勉为其难填了填肚子。 - 沈书礼喝了不少酒,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江泠晚在客厅给他留了盏灯,让他有点不习惯。 望着空荡荡的主卧,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女人呢? 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转身走到次卧门口,拉开一个缝隙,看到里面的女人坐在书桌前,打着台灯看书。 还挺自觉。 江泠晚已经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沉稳的步伐声。 “怎么还不睡?” 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携着浓郁的酒气味,自她身后而来。 她放下书:“不太习惯。” “害怕?”沈书礼微微挑眉,低笑一声。 被戳中心思的江泠晚,闷不作声。 她确实有点怕,毕竟这么大个房子里,乌漆嘛黑的只有她一个人,还异国他乡。 怎么可能睡得着? 果然,沈书礼毫不留情地吐槽她:“真没用。” 狗嘴吐不出象牙。 说是不敢说的,只能在心里骂。 “我就是没用,沈先生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江泠晚漂亮的瞳里泛起水雾,亏她还好心给他留了灯。 一回来就骂她没用。 沈书礼迈步上前,将她从凳子抱到桌上。 江泠晚重力不稳,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姿势暧昧极了,心跳飞速加快。 桌上的台灯被打翻,一束刺眼的光亮射进他的瞳仁,显得幽邃空洞,似寒潭一般。 他喝了不少酒,紧盯着她的水眸,手臂的肌肉紧绷着,环在她细软的腰肢上,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她捏碎。 呼出的气也是烫的,灼灼地烧着她的小脸。 江泠晚不禁回想起他们那相当不愉快的第一次。 不是说喝醉了的男人,不行吗? 为什么沈书礼…… 他牵着她的小手,停放在皮带的暗扣上,嘶哑着声命令:“解开。” 是了,这是他们之间最直接的相处方式。 湿热的唇紧贴着她微凉的肌肤。 “我累了,沈先生。”江泠晚小声拒绝他。 她倒时差难受了一晚上,很不想。 主要是,持久战。 而她没精力,也不喜欢,这个男人凶得没有一点体验感。 沈书礼来了兴致,低声笑得高兴:“使力的人不是你,累什么?” 在这方面上,从来就没有江泠晚说不的权利。 他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 …… 结束的时候。 江泠晚嗓子都哑了,眼睛哭得红红的。 腰肢也快被他掐断了。 “你总说自己不行,这不是行吗?” 沈书礼眸底的欲色开始渐退,逐渐恢复清冷,与刚刚那个凶狠暴戾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割裂。 温柔地把她抱往浴室。 这还是第一次。 江泠晚羞愤不已,挣扎着从他臂弯里下来:“不要你洗,我自己可以。” 然而,沈书礼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往浴缸里开了热水,便把她塞进温热的池水中。 洗着洗着,又不对劲了。 他眼底好不容易压下的波澜,再度激起千层浪潮。 这夜,江泠晚只记得浴缸里的热水,满了又满。 水花不断往冰冷的瓷砖上翻涌。 禽兽! 一定要住宿!一定要住宿! 所以开学的时候,江泠晚毫不犹豫地填上住宿申请表。 沈书礼才从校领导办公室出来,一眼望见她刚递交的住宿申请表。 双瞳瞬间泛起森冷的寒光。 阴鸷得像充满剧毒的蛇。 第159章 国外那两年(这章往后都是番外) 不知沈书礼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真给她办成了留学手续。 果然,资本家的力量是无穷的。 从下机专人接送,回新住处的一路上,沈书礼接了不下五个电话。 他身着深黑色风衣,慵懒地靠坐在后座,左手食指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乌黑浓密的眼睫微微低垂,熟练地说着流畅的外语。 唇边携着恣意散漫的笑,但没有一丝温度。 江泠晚外语不是很好,除了基本的日常交流能迅速听懂以外,其他需要反应很久,可能都无法完全理解。 她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一定要把尾巴夹好了。 “发什么呆?” 男人低冷沉哑的嗓音将她思绪打断。 她收回思绪,客气地给沈书礼回了个笑容,并感谢:“谢谢沈先生,给我出国学习的机会。” 只怕再出国晚一点,她就该露出破绽,被发现了。 而她出国,也确实是为了深造学习。 原主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存在一张银行卡里,足以支撑她报班,学完上流人士所会的技能。 沈书礼低哼一声,只说:“我有事,司机会送你回去。” 求之不得。 江泠晚在心里高兴,面上却风平浪静,乖巧地回应他:“好的,沈先生。” 巴不得他不回家。 等开学以后,她住了宿,就可以肆无忌惮开启自己的逆袭之路。 司机将他送到一处私人俱乐部。 下车前,沈书礼漆黑幽邃的眸子忽然一转,幽冷的视线落到身旁的女人身上。 大手将她抱到腿上,捏起她的下巴,薄凉的唇瓣压上她的。 跟碾碎花瓣无差,直白粗鲁。 毫无任何技巧性,攻略城池,肆意掠夺。 彼此间热热的气息,相互纠缠了很久很久。 她不敢挣扎,紧紧闭上眼,任由他亲吻。 没办法,答应了给人当金丝雀。 得守点操守。 忍忍,开学住宿了就好。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小脸涨红得像成熟通红的苹果。 沈书礼才满意地松开她,眸底的清冷不减半分,一点欲色都没有。 仿佛刚刚在跟她接吻的人不是他。 他拉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泠晚扶住胸口,红着脸喘息顺气。 有被羞辱到。 司机将她送到沈书礼的住处,简单低奢的独栋公寓,离他学校很近。 沈书礼在外有工作的缘故,没有选择住宿,以他优渥的家境条件也不需要住宿。 但江泠晚不一样,她想留宿。 住宿于她而言,再自由不过。 偶尔放假了,满足一下沈书礼变态的需求,再从他那捞点好处,就相当不错了。 公寓早已被佣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佣人打扫完后,自然懂事的离去。 公寓内的设施一应俱全,装饰几乎没有,和他人一样简单直白。 偏暗色的装修格调,进去就给人无形的压迫感,也有可能是因为主人本身就阴戾的缘故。 反正也住不久,江泠晚把行李收到次卧,舒舒服服躺到柔软的大床上,计划起自己的留学生活。 很快,她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吃饭。 沈书礼很久没回来居住,冰箱里空空如也。 好在她带了些零食小面包,勉为其难填了填肚子。 - 沈书礼喝了不少酒,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江泠晚在客厅给他留了盏灯,让他有点不习惯。 望着空荡荡的主卧,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女人呢? 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转身走到次卧门口,拉开一个缝隙,看到里面的女人坐在书桌前,打着台灯看书。 还挺自觉。 江泠晚已经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沉稳的步伐声。 “怎么还不睡?” 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携着浓郁的酒气味,自她身后而来。 她放下书:“不太习惯。” “害怕?”沈书礼微微挑眉,低笑一声。 被戳中心思的江泠晚,闷不作声。 她确实有点怕,毕竟这么大个房子里,乌漆嘛黑的只有她一个人,还异国他乡。 怎么可能睡得着? 果然,沈书礼毫不留情地吐槽她:“真没用。” 狗嘴吐不出象牙。 说是不敢说的,只能在心里骂。 “我就是没用,沈先生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江泠晚漂亮的瞳里泛起水雾,亏她还好心给他留了灯。 一回来就骂她没用。 沈书礼迈步上前,将她从凳子抱到桌上。 江泠晚重力不稳,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姿势暧昧极了,心跳飞速加快。 桌上的台灯被打翻,一束刺眼的光亮射进他的瞳仁,显得幽邃空洞,似寒潭一般。 他喝了不少酒,紧盯着她的水眸,手臂的肌肉紧绷着,环在她细软的腰肢上,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她捏碎。 呼出的气也是烫的,灼灼地烧着她的小脸。 江泠晚不禁回想起他们那相当不愉快的第一次。 不是说喝醉了的男人,不行吗? 为什么沈书礼…… 他牵着她的小手,停放在皮带的暗扣上,嘶哑着声命令:“解开。” 是了,这是他们之间最直接的相处方式。 湿热的唇紧贴着她微凉的肌肤。 “我累了,沈先生。”江泠晚小声拒绝他。 她倒时差难受了一晚上,很不想。 主要是,持久战。 而她没精力,也不喜欢,这个男人凶得没有一点体验感。 沈书礼来了兴致,低声笑得高兴:“使力的人不是你,累什么?” 在这方面上,从来就没有江泠晚说不的权利。 他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 …… 结束的时候。 江泠晚嗓子都哑了,眼睛哭得红红的。 腰肢也快被他掐断了。 “你总说自己不行,这不是行吗?” 沈书礼眸底的欲色开始渐退,逐渐恢复清冷,与刚刚那个凶狠暴戾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割裂。 温柔地把她抱往浴室。 这还是第一次。 江泠晚羞愤不已,挣扎着从他臂弯里下来:“不要你洗,我自己可以。” 然而,沈书礼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往浴缸里开了热水,便把她塞进温热的池水中。 洗着洗着,又不对劲了。 他眼底好不容易压下的波澜,再度激起千层浪潮。 这夜,江泠晚只记得浴缸里的热水,满了又满。 水花不断往冰冷的瓷砖上翻涌。 禽兽! 一定要住宿!一定要住宿! 所以开学的时候,江泠晚毫不犹豫地填上住宿申请表。 沈书礼才从校领导办公室出来,一眼望见她刚递交的住宿申请表。 双瞳瞬间泛起森冷的寒光。 阴鸷得像充满剧毒的蛇。 第160章 听话可以少受些罪 江泠晚遇到几位同为华人的留学生,便多和他们聊了几句,等沈书礼出来。 她长得清丽可爱,小脸未施粉黛,一双大大的眼睛水灵澄澈,仿佛涉世未深的仙女,落入凡尘。 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沈书礼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跟没事人似的,与几个华人相处十分愉快,有说有笑的。 那几个华人被沈书礼的样貌所吸引,不由惊羡,还是头一回看到长相如此出众的男人。 而他正朝着他们走来,驻足在这位漂亮的新生身旁。 目光寡淡清冷,透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 他的到来,周遭温度都降了好几分。 “晚晚,这位是?”其中一个女孩怯怯地看一眼沈书礼。 沈书礼就读的大学与她不同,专业也不同。 且这个时候的他即将毕业,凭借自身实力修得金融与法学双博士学位,早早步入华尔街实现自己的野心。 他为人低调,虽然迷妹不少,但他跟神龙一般神秘莫测,见首不见尾,在校园里掀起来的风浪,自然没有生性放荡的aidan高。 江泠晚莫名感到背脊发寒,硬着头皮笑意盈盈地介绍:“我哥。” 他们之间这个关系,完全见不得人啊。 金主跟金丝雀。 沈书礼也不会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泠晚是这样想的,回头对上沈书礼阴寒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冰锥。 “你哥长得也太帅了,你们家的基因真好。”其中一个留学生不禁感叹道,但怎么看,两人也不像啊。 沈书礼眼神幽冷,并不在乎她怎么介绍他,于他而言都是虚名。 他微微侧目,问她:“聊够了吗?” 语气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怒。 “够了够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哥哥还有事,我们得先回去了,下次再聊。”江泠晚赶紧找机会跟他们道别,跟沈书礼一同离开。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江泠晚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十分不爽。 跟吃了弹药一样,估计是嫌办理这些手续麻烦。 得亏她申请了住宿,否则谁能受得了他啊? 阴晴不定的怪性子,跟他住在一起迟早会疯掉。 “融入得挺快。”沈书礼薄唇掀起一抹笑,语气却不夹杂任何暖意,还有一丝嘲讽的韵味。 江泠晚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说话的语气向来都不好,便乐呵呵地回应:“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同胞,看到自然会感受到吸引力。” “收起你无关紧要的吸引力,不要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沈书礼毫不留情破碎她的美梦,他带她出国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他。 江泠晚身体变得僵硬,昨晚的疯狂席卷上大脑,鸡皮疙瘩瞬间起一身。 她默默低下头,乖巧地回答他:“知道了,沈先生。” 因为他,江氏集团才得以复生,她才有机会出国留学。 而他要是不高兴,收回这些好处,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尽管她服软了,乖巧得像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白兔。 沈书礼还是相当不爽。 开车的速度相当快,迈凯伦的车轮摩擦在地面上,仿佛要擦出强烈的火花。 这辆价值不菲的豪华跑车,是他靠自己点石成金的能力赚下的。 开得江泠晚心惊胆战,身体像要飘起来,甚至在心里做好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等他的心情有所恢复,车速才渐渐慢下来。 江泠晚低头看了下手心,全是汗。 不出意料的话,自己的脸色应该白得跟鬼一样。 回去她就发烧了,水土不服带来的后遗症,加上在车上吓得不轻,让她什么也吃不下。 家庭医生给她吊了两天针,又开了药。 这副身体差劲得可以。 也正因为身体差劲,让她这几天免于遭罪。 沈书礼不会照顾人,向来影只形孤的他,还是拿来文件,守在她身旁。 当然,身为合格的金丝雀,必要的讨好环节肯定少不了。 所以在病好以后,她立马甜甜地对沈书礼说:“沈先生,你真好。” 然而沈书礼并不好。 他已经生了几天气,一句话也不愿意跟她说。 难不成是嫌她病体缠身,伺候不周? 在她以为冷战将要进行到底时,沈书礼充满冷意的话语传了过来:“既然觉得我好,为什么要申请住宿?” 江泠晚抬眼,望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眼熟的打印纸,正是她递交上去的住宿申请表。 她浑身一颤,寒意钻进骨缝之中,四肢都在麻木发寒。 原来他都知道了。 还憋了几天的火气,等她病好才发作。 “我怕打扰到沈先生,所以……”她慌乱极了,试图给自己找借口。 “我想着,平时周末放假,您需要的话,我可以……” 他无情地打断,唇角笑意渗人。 “打扰?” “那我把你扔国内不更好吗?眼不见心不烦。” 指间的香烟被火星子燃着,星火时不时泛起亮光,缥缈如薄纱的烟云在空中扩散,缠绕着他骨骼如玉的手指。 沈书礼的俊脸也被烟云笼罩,深眸之中尽显阴冷与凌厉,像要吃人的罗刹。 江泠晚头皮发麻,被怼得无话可辩,只能道歉:“对不起,沈先生,我下次不敢了。” 敢不敢都没用了,申请表已经落入他手。 住宿无望。 也不知道他怎么拿到的,可能是金钱的力量。 沈书礼最不缺的就是金钱财富,而他在华尔街争夺的,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名利场上的稀缺资源。 等待江泠晚的,是无声而痛苦的惩罚。 折磨到她哭着求饶。 “下次还敢吗?”沈书礼深冷眸子染上猩红的颜色,半点贪欲都无,将惩罚进行到底。 就连落下的吻也是冷的。 江泠晚哭得很凶,红着眼放声求他:“不敢了!不敢了!求沈先生放过我!” 事后,她眼睛也哭红肿了。 被沈书礼从床上捞起来,往浴室走,洗干净出来才“好心”地拿来药膏,给她上药,语气柔和不少:“听话可以让你少受些罪,记住了吗?” 江泠晚委屈地点点头,嗓音沙哑:“记住了……” 惨痛的教训,记不住也得记住。 该死的男人,今天也是在心里骂他的一天。 他还不如继续跟她赌气!赌一辈子的气! 沈书礼对她的乖巧相当满意,爱不释手地抱到腿上,轻抚她的背,给她顺毛:“晚晚真乖。” 后来,她被迫留在他的公寓里居住,每天上学放学,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 沈书礼的住处很多,但这处公寓是他最隐蔽的据点,从没被狗仔挖掘出来。 同绿水湾别墅一样,是他为数不多的净土之一。 第160章 听话可以少受些罪 江泠晚遇到几位同为华人的留学生,便多和他们聊了几句,等沈书礼出来。 她长得清丽可爱,小脸未施粉黛,一双大大的眼睛水灵澄澈,仿佛涉世未深的仙女,落入凡尘。 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沈书礼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跟没事人似的,与几个华人相处十分愉快,有说有笑的。 那几个华人被沈书礼的样貌所吸引,不由惊羡,还是头一回看到长相如此出众的男人。 而他正朝着他们走来,驻足在这位漂亮的新生身旁。 目光寡淡清冷,透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 他的到来,周遭温度都降了好几分。 “晚晚,这位是?”其中一个女孩怯怯地看一眼沈书礼。 沈书礼就读的大学与她不同,专业也不同。 且这个时候的他即将毕业,凭借自身实力修得金融与法学双博士学位,早早步入华尔街实现自己的野心。 他为人低调,虽然迷妹不少,但他跟神龙一般神秘莫测,见首不见尾,在校园里掀起来的风浪,自然没有生性放荡的aidan高。 江泠晚莫名感到背脊发寒,硬着头皮笑意盈盈地介绍:“我哥。” 他们之间这个关系,完全见不得人啊。 金主跟金丝雀。 沈书礼也不会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泠晚是这样想的,回头对上沈书礼阴寒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冰锥。 “你哥长得也太帅了,你们家的基因真好。”其中一个留学生不禁感叹道,但怎么看,两人也不像啊。 沈书礼眼神幽冷,并不在乎她怎么介绍他,于他而言都是虚名。 他微微侧目,问她:“聊够了吗?” 语气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怒。 “够了够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哥哥还有事,我们得先回去了,下次再聊。”江泠晚赶紧找机会跟他们道别,跟沈书礼一同离开。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江泠晚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十分不爽。 跟吃了弹药一样,估计是嫌办理这些手续麻烦。 得亏她申请了住宿,否则谁能受得了他啊? 阴晴不定的怪性子,跟他住在一起迟早会疯掉。 “融入得挺快。”沈书礼薄唇掀起一抹笑,语气却不夹杂任何暖意,还有一丝嘲讽的韵味。 江泠晚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说话的语气向来都不好,便乐呵呵地回应:“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同胞,看到自然会感受到吸引力。” “收起你无关紧要的吸引力,不要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沈书礼毫不留情破碎她的美梦,他带她出国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他。 江泠晚身体变得僵硬,昨晚的疯狂席卷上大脑,鸡皮疙瘩瞬间起一身。 她默默低下头,乖巧地回答他:“知道了,沈先生。” 因为他,江氏集团才得以复生,她才有机会出国留学。 而他要是不高兴,收回这些好处,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尽管她服软了,乖巧得像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白兔。 沈书礼还是相当不爽。 开车的速度相当快,迈凯伦的车轮摩擦在地面上,仿佛要擦出强烈的火花。 这辆价值不菲的豪华跑车,是他靠自己点石成金的能力赚下的。 开得江泠晚心惊胆战,身体像要飘起来,甚至在心里做好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等他的心情有所恢复,车速才渐渐慢下来。 江泠晚低头看了下手心,全是汗。 不出意料的话,自己的脸色应该白得跟鬼一样。 回去她就发烧了,水土不服带来的后遗症,加上在车上吓得不轻,让她什么也吃不下。 家庭医生给她吊了两天针,又开了药。 这副身体差劲得可以。 也正因为身体差劲,让她这几天免于遭罪。 沈书礼不会照顾人,向来影只形孤的他,还是拿来文件,守在她身旁。 当然,身为合格的金丝雀,必要的讨好环节肯定少不了。 所以在病好以后,她立马甜甜地对沈书礼说:“沈先生,你真好。” 然而沈书礼并不好。 他已经生了几天气,一句话也不愿意跟她说。 难不成是嫌她病体缠身,伺候不周? 在她以为冷战将要进行到底时,沈书礼充满冷意的话语传了过来:“既然觉得我好,为什么要申请住宿?” 江泠晚抬眼,望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眼熟的打印纸,正是她递交上去的住宿申请表。 她浑身一颤,寒意钻进骨缝之中,四肢都在麻木发寒。 原来他都知道了。 还憋了几天的火气,等她病好才发作。 “我怕打扰到沈先生,所以……”她慌乱极了,试图给自己找借口。 “我想着,平时周末放假,您需要的话,我可以……” 他无情地打断,唇角笑意渗人。 “打扰?” “那我把你扔国内不更好吗?眼不见心不烦。” 指间的香烟被火星子燃着,星火时不时泛起亮光,缥缈如薄纱的烟云在空中扩散,缠绕着他骨骼如玉的手指。 沈书礼的俊脸也被烟云笼罩,深眸之中尽显阴冷与凌厉,像要吃人的罗刹。 江泠晚头皮发麻,被怼得无话可辩,只能道歉:“对不起,沈先生,我下次不敢了。” 敢不敢都没用了,申请表已经落入他手。 住宿无望。 也不知道他怎么拿到的,可能是金钱的力量。 沈书礼最不缺的就是金钱财富,而他在华尔街争夺的,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名利场上的稀缺资源。 等待江泠晚的,是无声而痛苦的惩罚。 折磨到她哭着求饶。 “下次还敢吗?”沈书礼深冷眸子染上猩红的颜色,半点贪欲都无,将惩罚进行到底。 就连落下的吻也是冷的。 江泠晚哭得很凶,红着眼放声求他:“不敢了!不敢了!求沈先生放过我!” 事后,她眼睛也哭红肿了。 被沈书礼从床上捞起来,往浴室走,洗干净出来才“好心”地拿来药膏,给她上药,语气柔和不少:“听话可以让你少受些罪,记住了吗?” 江泠晚委屈地点点头,嗓音沙哑:“记住了……” 惨痛的教训,记不住也得记住。 该死的男人,今天也是在心里骂他的一天。 他还不如继续跟她赌气!赌一辈子的气! 沈书礼对她的乖巧相当满意,爱不释手地抱到腿上,轻抚她的背,给她顺毛:“晚晚真乖。” 后来,她被迫留在他的公寓里居住,每天上学放学,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 沈书礼的住处很多,但这处公寓是他最隐蔽的据点,从没被狗仔挖掘出来。 同绿水湾别墅一样,是他为数不多的净土之一。 第161章 别骂了别骂了,知道错了 江泠晚的外语不是很好,说话磕磕巴巴的,完全跟不上学习的进度,也融不进班里的愉快氛围。 加上开学就病了几天,中途来上课,跟外星人来访地球似的,格格不入。 她的心思除了放在学习上,剩余的她都用来改造沈书礼的公寓,就连客厅灯光的色调,也被她换成暖色系。 她收集了很多小手办,全刷沈书礼的黑卡。 沈书礼收到一条又一条消息,手机没完没了地响着,眉心不由轻皱,全是一些小物件。 真幼稚啊这个女人。 听aidan说,女人最喜爱的是时下最新限定款包包,珠宝首饰服装。 可江泠晚怎么一点也不一样? 当天,江泠晚就提着大袋小袋的装饰品回来。 兴高采烈地坐在白绒毯上,整理她购买的小物件,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薄薄的纸张,折出来好看的千纸鹤。 沈书礼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工作,视线幽幽落在她身上。 那双白皙的小手还挺灵活。 指甲上没涂指甲油,是健康正常的粉色。 乌黑的长发有些自然的小卷,柔顺细软,配上清丽可人的容颜,像极了精致的洋娃娃。 一只只纸鹤在她手底下诞生,倒有一丝说不来的温暖。 沈书礼有场会要开,但他不打算避开江泠晚,只提醒了一句:“我要开会,尽量保持沉默。” 江泠晚乖巧地点头,放慢折千纸鹤的动作,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这一举动,被沈书礼看在眼里,有被逗笑。 室内回荡着沈书礼低沉好听的声音,说着一口流畅的外语,全是她听不懂的词汇。 瞬间就让江泠晚对他产生了佩服,不禁抬眼看了他一次又一次,电脑的幽光将他的俊颜照亮,肤质跟上等的羊脂玉一般,完美无瑕。 认真工作的男人,也太帅气了。 心动不过几秒。 她压下呼之欲出的花痴,提醒自己,他就是长得再帅,也该死。 索性,她拿来本子,坐在他腿下的软毯上,利用资源,跟他学习外语。 沈书礼对于她的举动,很不屑。 但默认了她的行为,本子上几乎没记录到什么,只有她憋屈的中式谐音翻译。 记着记着,她相当懊恼,懊恼自己菜得可以。 跟天之骄子完全没法比。 她失落地趴在沙发上。 沈书礼骨节如玉的长指轻轻敲在键盘上,就在她眼前跳跃,修长干净,完全可以去当手模。 等他再看身旁女人的时候,她居然听睡着了。 不由皱眉。 他说话有这么催眠吗? 学渣就是学渣啊。 笨死了。 江泠晚是被掐醒的,小脸都快被他掐红了。 “让你睡了吗?不许睡。” 她抬眼对上沈书礼冷冰冰的眼神,一脸的嫌弃与不爽。 雾气溢满她的瞳仁,羽睫都沾了湿气,咬了咬粉唇,委屈地点头:“知道了,沈先生。” 真是有大病!不让打扰,还不让睡! 沈书礼已经开完会,拿起她的记录本,看了两眼,眉心锁得更厉害了,不禁吐槽道:“你就这样学习的?” “我下次不会睡着了。”江泠晚耳根子尴尬得发烫,没打算给他看记录本,全是谐音,记了还没几个单词。 有种底裤都被人看光了的感觉。 可那个男人又强势又凶,完全拒绝不了。 沈书礼见她委屈得不行,语气稍微松软一些:“方法不对。” 说完,拿着钢笔给她把注释做好,张扬飞舞的笔迹,与他本人的行事作风无差。 江泠晚也不委屈了,望着满满的批注,甜甜地夸他:“沈先生,你真厉害。” “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你不会的。” 有个满级外语老师在家里,完全不需要花钱报班了。 沈书礼下午有事,要约见客户,家里没人给她做饭。 她做的黑暗料理,简直不堪入目。 真是……满级小废物。 索性,沈书礼带着她出门,她的手机在路上玩没电了。 早上才出过门,回来一直忘记充。 江泠晚把手机放在车上充电,下车时,不小心把手机落车上。 对于这一片陌生区域,相当不熟悉,但又充满了好奇。 会见的客户不是等闲之辈,有点危险。 沈书礼并不打算带她上楼,只耐心地叮嘱她,在附近逛一逛,但不能走远。 等他见完客户,再带她共进晚餐。 “放心,沈先生。”江泠晚信誓旦旦地保证。 沈书礼望着笑容明媚的她,不禁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瓣。 就在光天化日下,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兽性。 见江泠晚小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他心情没由来的大好。 当个小废物挺好。 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且任他摆布。 被人依赖的感觉,极大限度满足他空荡死寂的内心,好像心里有一处冰冷的地方,在逐渐融化。 莫名的兴奋感,从心脏深处传出来。 又想将她吃干抹净了。 不出意外的话,果然真出意外了。 江泠晚迷路了。 又记不住沈书礼的电话。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沈书礼找到她会气成什么样,指不定又要逮着她骂。 但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口语又不好,江泠晚连求助路人的勇气都没有。 乖乖站在原地等了半天,等沈书礼来认领她。 结果没什么用,眼见天要黑了,她只好抓着路过的警察求助。 警察好心地将她带回警局,等人来认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深夜。 她焦虑又无助,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警局里有个女警,问了她一大堆问题,大部分她都没听懂,也答不上来住处具体在什么位置,平时出行都有司机带路。 女警也无奈了,放弃跟她交流。 在她彻底放弃希望以后,开始盘算起国乞讨行业竞争力大不大。 沈书礼风尘仆仆地乘着夜色来了,俊颜上携着丝丝倦意。 还没看清那抹柔小的身影,已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沈先生,你终于来了!” 他的到来,给足她安全感。 原以为他会嫌弃地推开她,毕竟自己做了错事。 谁知,沈书礼还是抬手环住她的腰,给了她回应,没好气地吐槽她:“蠢死了。” 江泠晚眼角闪烁着泪光,被他凶得十分没底气:“别骂了别骂了,知道错了。” 实则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强大起来。 沈书礼沉着脸,没再说话。 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拉着她离开。 “我没吃饭。”江泠晚肚子饿得咕咕响,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进食,打算等他见完客户再一起吃的。 沈书礼:“……” 说她听话,她能走丢。 说她不听话,她真乖乖地等他吃饭。 第161章 别骂了别骂了,知道错了 江泠晚的外语不是很好,说话磕磕巴巴的,完全跟不上学习的进度,也融不进班里的愉快氛围。 加上开学就病了几天,中途来上课,跟外星人来访地球似的,格格不入。 她的心思除了放在学习上,剩余的她都用来改造沈书礼的公寓,就连客厅灯光的色调,也被她换成暖色系。 她收集了很多小手办,全刷沈书礼的黑卡。 沈书礼收到一条又一条消息,手机没完没了地响着,眉心不由轻皱,全是一些小物件。 真幼稚啊这个女人。 听aidan说,女人最喜爱的是时下最新限定款包包,珠宝首饰服装。 可江泠晚怎么一点也不一样? 当天,江泠晚就提着大袋小袋的装饰品回来。 兴高采烈地坐在白绒毯上,整理她购买的小物件,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薄薄的纸张,折出来好看的千纸鹤。 沈书礼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工作,视线幽幽落在她身上。 那双白皙的小手还挺灵活。 指甲上没涂指甲油,是健康正常的粉色。 乌黑的长发有些自然的小卷,柔顺细软,配上清丽可人的容颜,像极了精致的洋娃娃。 一只只纸鹤在她手底下诞生,倒有一丝说不来的温暖。 沈书礼有场会要开,但他不打算避开江泠晚,只提醒了一句:“我要开会,尽量保持沉默。” 江泠晚乖巧地点头,放慢折千纸鹤的动作,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这一举动,被沈书礼看在眼里,有被逗笑。 室内回荡着沈书礼低沉好听的声音,说着一口流畅的外语,全是她听不懂的词汇。 瞬间就让江泠晚对他产生了佩服,不禁抬眼看了他一次又一次,电脑的幽光将他的俊颜照亮,肤质跟上等的羊脂玉一般,完美无瑕。 认真工作的男人,也太帅气了。 心动不过几秒。 她压下呼之欲出的花痴,提醒自己,他就是长得再帅,也该死。 索性,她拿来本子,坐在他腿下的软毯上,利用资源,跟他学习外语。 沈书礼对于她的举动,很不屑。 但默认了她的行为,本子上几乎没记录到什么,只有她憋屈的中式谐音翻译。 记着记着,她相当懊恼,懊恼自己菜得可以。 跟天之骄子完全没法比。 她失落地趴在沙发上。 沈书礼骨节如玉的长指轻轻敲在键盘上,就在她眼前跳跃,修长干净,完全可以去当手模。 等他再看身旁女人的时候,她居然听睡着了。 不由皱眉。 他说话有这么催眠吗? 学渣就是学渣啊。 笨死了。 江泠晚是被掐醒的,小脸都快被他掐红了。 “让你睡了吗?不许睡。” 她抬眼对上沈书礼冷冰冰的眼神,一脸的嫌弃与不爽。 雾气溢满她的瞳仁,羽睫都沾了湿气,咬了咬粉唇,委屈地点头:“知道了,沈先生。” 真是有大病!不让打扰,还不让睡! 沈书礼已经开完会,拿起她的记录本,看了两眼,眉心锁得更厉害了,不禁吐槽道:“你就这样学习的?” “我下次不会睡着了。”江泠晚耳根子尴尬得发烫,没打算给他看记录本,全是谐音,记了还没几个单词。 有种底裤都被人看光了的感觉。 可那个男人又强势又凶,完全拒绝不了。 沈书礼见她委屈得不行,语气稍微松软一些:“方法不对。” 说完,拿着钢笔给她把注释做好,张扬飞舞的笔迹,与他本人的行事作风无差。 江泠晚也不委屈了,望着满满的批注,甜甜地夸他:“沈先生,你真厉害。” “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你不会的。” 有个满级外语老师在家里,完全不需要花钱报班了。 沈书礼下午有事,要约见客户,家里没人给她做饭。 她做的黑暗料理,简直不堪入目。 真是……满级小废物。 索性,沈书礼带着她出门,她的手机在路上玩没电了。 早上才出过门,回来一直忘记充。 江泠晚把手机放在车上充电,下车时,不小心把手机落车上。 对于这一片陌生区域,相当不熟悉,但又充满了好奇。 会见的客户不是等闲之辈,有点危险。 沈书礼并不打算带她上楼,只耐心地叮嘱她,在附近逛一逛,但不能走远。 等他见完客户,再带她共进晚餐。 “放心,沈先生。”江泠晚信誓旦旦地保证。 沈书礼望着笑容明媚的她,不禁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瓣。 就在光天化日下,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兽性。 见江泠晚小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他心情没由来的大好。 当个小废物挺好。 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且任他摆布。 被人依赖的感觉,极大限度满足他空荡死寂的内心,好像心里有一处冰冷的地方,在逐渐融化。 莫名的兴奋感,从心脏深处传出来。 又想将她吃干抹净了。 不出意外的话,果然真出意外了。 江泠晚迷路了。 又记不住沈书礼的电话。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沈书礼找到她会气成什么样,指不定又要逮着她骂。 但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口语又不好,江泠晚连求助路人的勇气都没有。 乖乖站在原地等了半天,等沈书礼来认领她。 结果没什么用,眼见天要黑了,她只好抓着路过的警察求助。 警察好心地将她带回警局,等人来认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深夜。 她焦虑又无助,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警局里有个女警,问了她一大堆问题,大部分她都没听懂,也答不上来住处具体在什么位置,平时出行都有司机带路。 女警也无奈了,放弃跟她交流。 在她彻底放弃希望以后,开始盘算起国乞讨行业竞争力大不大。 沈书礼风尘仆仆地乘着夜色来了,俊颜上携着丝丝倦意。 还没看清那抹柔小的身影,已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沈先生,你终于来了!” 他的到来,给足她安全感。 原以为他会嫌弃地推开她,毕竟自己做了错事。 谁知,沈书礼还是抬手环住她的腰,给了她回应,没好气地吐槽她:“蠢死了。” 江泠晚眼角闪烁着泪光,被他凶得十分没底气:“别骂了别骂了,知道错了。” 实则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强大起来。 沈书礼沉着脸,没再说话。 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拉着她离开。 “我没吃饭。”江泠晚肚子饿得咕咕响,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进食,打算等他见完客户再一起吃的。 沈书礼:“……” 说她听话,她能走丢。 说她不听话,她真乖乖地等他吃饭。 第162章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金丝雀只有一只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 江泠晚赶着洗澡睡觉,第二天还有课。 沈书礼却不让她睡,在纸上默下他在用的所有号码,递给她:“我的号码。” 以防意外再次发生。 江泠晚甚是感动,把字条收进包里:“谢谢沈先生,我会随时带在身上。” 这一举动,又惹他不高兴了。 真是鸡同鸭讲。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沈书礼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我的意思是,让你背下来。”他忍着呼之欲出的怒意,提醒她。 江泠晚顿了顿,困得不行,头也不回地钻进被窝里:“太晚了,明天背。” 沈书礼眸光发冷,抬手就跟拎小猫一样,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扔到书桌前,没好气道:“现在背。” 语气凶巴巴的。 他向来讲究效率,认定了要做一件事,必定要立刻去做,并且快速完成,绝对不会拖延。 会成习惯,而他早已将自律养成习惯。 江泠晚困得直挠头发,强撑着下巴,嘴里嘟囔着他的手机号,私人的,工作用的,加起来七八个。 心思完全不在背号码上。 一遍一遍地骂他神经病,哪有正常人大半夜逼着她背号码。 就说跟他这种怪咖同居,绝对会疯掉! 沈书礼洗完澡出来时,书桌前的女人已经昏昏欲睡,一看就没认真。 她还真是…… 一点也不把他放心上啊,背个号码有这么困难吗? 他看几遍就能背下来了。 听到男人出来的声音,江泠晚立马撑起脑袋,假装自己在刻苦学习。 “背下来了吗?”沈书礼来到她身边,拉来椅子坐在她身旁,俨然一副严师的模样。 江泠晚点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背下来了。” 都成年人了。 他总不至于像检查小学生背课文那样,当面抽查她? 才在心里这么想。 沈书礼拿来一张空白的纸,唇边泛起笑意:“默下来。” 语气不温不怒,声音也不大。 却跟雷声一般,“轰”的在她脑里炸响。 困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沈书礼,你他妈有大病! 幼稚不幼稚? “怎么?默不下来?” 一点也不出乎他的意料。 他就是故意的。 甚至在去警局接她的路上,戒尺都准备好了。 默不下来是真的默不下来。 打也是真打。 虽然没怎么使力,但手心还是火辣辣的疼。 真是条狗啊!沈书礼! 到底还是强行背了下来,并且铭记于心。 江泠晚在心里诅咒了他一晚上。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上课,被班上同学笑话了一早上。 江泠晚生得好看,肤色瓷白细腻,精致得跟洋娃娃似的,但不受欢迎。 原因跟她拒绝过班上一个白人的追求有关,也有不少人嫉妒她的美貌。 于是所有不喜欢她的人,组成联盟,专门针对孤立她。 时常在背后嘲笑她的口语不好,连带种族一起歧视霸凌。 但江泠晚毫不在意,也没放心上,循规蹈矩的学习。 背地里发奋图强练习口语,把老师上课讲的内容全录下来,回家再反复复习,努力跟上课程。 直到有一天,她被几个白人骗到天台上,关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校园清洁工救了她。 回到家后,故作坚强的江泠晚再也遏制不住地掉眼泪,颤抖着手拿出白天的设计本,更加发奋地学习。 而这段时间,沈书礼忙于创业,又赶上毕业季,学业跟工作都很忙,基本没怎么关注她。 当然,江泠晚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自从背号码到现在,她觉得沈书礼嫌弃死她了。 根本没有跟他沟通倾诉的欲望。 只能擦掉眼泪,咬碎银牙往肚里吞。 沈书礼回来的时候,扫到桌上设计本上的水光,滴落的泪迹未干。 这只金丝雀有心事。 “遇到困难,为什么不找我?”他单手插进裤兜里,缓缓走近她,弯下身子看了看。 果然,眼睛红肿得跟核桃似的。 江泠晚郁闷得很,不觉得沈书礼会有这个好心,到学校帮她讨回公道。 他最讨厌麻烦。 “找你有用吗?”她闷闷不乐地反问他。 这周过来,沈书礼确实挺忙。 学校有个学术交流会,加上aidan那边盯上了一个大项目,欧洲一个新起之秀,宰一顿,怎么也能分个十几亿。 沈书礼凝视她片刻,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仅仅三天,不知沈书礼用了什么方法,霸凌过她的同学都排着队来找她道歉,态度好得跟儿子认妈似的。 这三天,他难得有了时间,陪江泠晚上学放学。 也不是难得有了时间,而是为她推了行程,而那只肥美的羔羊,全入了aidan的口袋。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金丝雀……只有一只。 当然,江泠晚不知道,沈书礼自然也不会跟她说这些超纲的话题。 霸凌问题解决以后,江泠晚感动坏了,也觉得他牛逼坏了,高兴地抱着他:“沈先生,你真好。” “保我自己颜面罢了。”沈书礼心里是高兴的,但表情是冷淡的。 “毕竟你在外面,丢的是我的脸。” 江泠晚:“……” 是了,江泠晚的社交圈只有开学时认识的那几个同胞,偶尔能聚在一起聊聊天。 她在同胞面前丢的脸,都算在沈书礼头上,怪他这个“哥哥”,保护不了“妹妹”。 这三天里,沈书礼同她出入校园,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加上江泠晚对外宣称他是她的哥哥。 就有不少女同学,求她帮忙给沈书礼递情书。 江泠晚也照办了,如果他能大发慈悲看上别的金丝雀,再好不过。 既能完美脱身,又能保自己一命。 毕竟沈书礼往后会跟林舒禾在一起,然后为了林舒禾亲手杀死她。 跑路是肯定要跑路的。 没想到,情书在沈书礼手里成了碎片。 眸光寒得可怕,瞳仁深邃凌厉,像阴鸷又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她。 “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个女人都能睡我是吗?”沈书礼的语气相当生冷,握她手腕的力道十分大。 江泠晚在心里回答:难道不是吗? 本身他们之间就没有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往后林舒禾略施手段,就可以轻易得到他的心。 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她选择认命,服软:“没有,沈先生,我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沈书礼气得起身就走,留下一地的纸屑。 他甚至没看一眼。 一走就是一周。 第162章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金丝雀只有一只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 江泠晚赶着洗澡睡觉,第二天还有课。 沈书礼却不让她睡,在纸上默下他在用的所有号码,递给她:“我的号码。” 以防意外再次发生。 江泠晚甚是感动,把字条收进包里:“谢谢沈先生,我会随时带在身上。” 这一举动,又惹他不高兴了。 真是鸡同鸭讲。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沈书礼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我的意思是,让你背下来。”他忍着呼之欲出的怒意,提醒她。 江泠晚顿了顿,困得不行,头也不回地钻进被窝里:“太晚了,明天背。” 沈书礼眸光发冷,抬手就跟拎小猫一样,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扔到书桌前,没好气道:“现在背。” 语气凶巴巴的。 他向来讲究效率,认定了要做一件事,必定要立刻去做,并且快速完成,绝对不会拖延。 会成习惯,而他早已将自律养成习惯。 江泠晚困得直挠头发,强撑着下巴,嘴里嘟囔着他的手机号,私人的,工作用的,加起来七八个。 心思完全不在背号码上。 一遍一遍地骂他神经病,哪有正常人大半夜逼着她背号码。 就说跟他这种怪咖同居,绝对会疯掉! 沈书礼洗完澡出来时,书桌前的女人已经昏昏欲睡,一看就没认真。 她还真是…… 一点也不把他放心上啊,背个号码有这么困难吗? 他看几遍就能背下来了。 听到男人出来的声音,江泠晚立马撑起脑袋,假装自己在刻苦学习。 “背下来了吗?”沈书礼来到她身边,拉来椅子坐在她身旁,俨然一副严师的模样。 江泠晚点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背下来了。” 都成年人了。 他总不至于像检查小学生背课文那样,当面抽查她? 才在心里这么想。 沈书礼拿来一张空白的纸,唇边泛起笑意:“默下来。” 语气不温不怒,声音也不大。 却跟雷声一般,“轰”的在她脑里炸响。 困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沈书礼,你他妈有大病! 幼稚不幼稚? “怎么?默不下来?” 一点也不出乎他的意料。 他就是故意的。 甚至在去警局接她的路上,戒尺都准备好了。 默不下来是真的默不下来。 打也是真打。 虽然没怎么使力,但手心还是火辣辣的疼。 真是条狗啊!沈书礼! 到底还是强行背了下来,并且铭记于心。 江泠晚在心里诅咒了他一晚上。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上课,被班上同学笑话了一早上。 江泠晚生得好看,肤色瓷白细腻,精致得跟洋娃娃似的,但不受欢迎。 原因跟她拒绝过班上一个白人的追求有关,也有不少人嫉妒她的美貌。 于是所有不喜欢她的人,组成联盟,专门针对孤立她。 时常在背后嘲笑她的口语不好,连带种族一起歧视霸凌。 但江泠晚毫不在意,也没放心上,循规蹈矩的学习。 背地里发奋图强练习口语,把老师上课讲的内容全录下来,回家再反复复习,努力跟上课程。 直到有一天,她被几个白人骗到天台上,关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校园清洁工救了她。 回到家后,故作坚强的江泠晚再也遏制不住地掉眼泪,颤抖着手拿出白天的设计本,更加发奋地学习。 而这段时间,沈书礼忙于创业,又赶上毕业季,学业跟工作都很忙,基本没怎么关注她。 当然,江泠晚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自从背号码到现在,她觉得沈书礼嫌弃死她了。 根本没有跟他沟通倾诉的欲望。 只能擦掉眼泪,咬碎银牙往肚里吞。 沈书礼回来的时候,扫到桌上设计本上的水光,滴落的泪迹未干。 这只金丝雀有心事。 “遇到困难,为什么不找我?”他单手插进裤兜里,缓缓走近她,弯下身子看了看。 果然,眼睛红肿得跟核桃似的。 江泠晚郁闷得很,不觉得沈书礼会有这个好心,到学校帮她讨回公道。 他最讨厌麻烦。 “找你有用吗?”她闷闷不乐地反问他。 这周过来,沈书礼确实挺忙。 学校有个学术交流会,加上aidan那边盯上了一个大项目,欧洲一个新起之秀,宰一顿,怎么也能分个十几亿。 沈书礼凝视她片刻,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仅仅三天,不知沈书礼用了什么方法,霸凌过她的同学都排着队来找她道歉,态度好得跟儿子认妈似的。 这三天,他难得有了时间,陪江泠晚上学放学。 也不是难得有了时间,而是为她推了行程,而那只肥美的羔羊,全入了aidan的口袋。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金丝雀……只有一只。 当然,江泠晚不知道,沈书礼自然也不会跟她说这些超纲的话题。 霸凌问题解决以后,江泠晚感动坏了,也觉得他牛逼坏了,高兴地抱着他:“沈先生,你真好。” “保我自己颜面罢了。”沈书礼心里是高兴的,但表情是冷淡的。 “毕竟你在外面,丢的是我的脸。” 江泠晚:“……” 是了,江泠晚的社交圈只有开学时认识的那几个同胞,偶尔能聚在一起聊聊天。 她在同胞面前丢的脸,都算在沈书礼头上,怪他这个“哥哥”,保护不了“妹妹”。 这三天里,沈书礼同她出入校园,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加上江泠晚对外宣称他是她的哥哥。 就有不少女同学,求她帮忙给沈书礼递情书。 江泠晚也照办了,如果他能大发慈悲看上别的金丝雀,再好不过。 既能完美脱身,又能保自己一命。 毕竟沈书礼往后会跟林舒禾在一起,然后为了林舒禾亲手杀死她。 跑路是肯定要跑路的。 没想到,情书在沈书礼手里成了碎片。 眸光寒得可怕,瞳仁深邃凌厉,像阴鸷又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她。 “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个女人都能睡我是吗?”沈书礼的语气相当生冷,握她手腕的力道十分大。 江泠晚在心里回答:难道不是吗? 本身他们之间就没有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往后林舒禾略施手段,就可以轻易得到他的心。 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她选择认命,服软:“没有,沈先生,我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沈书礼气得起身就走,留下一地的纸屑。 他甚至没看一眼。 一走就是一周。 第163章 自由了两周,就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然而,江泠晚并没有被他的冷漠影响。 反而跟小鸟出了笼似的。 自由欢畅,吃嘛嘛香。 自从沈书礼开始忙碌起来,就给她请了个会做中餐的阿姨,负责她的饮食。 听到阿姨的如实汇报。 沈书礼眉心紧拧,深眸波澜翻涌。 随即冷笑一声:“挺会享受。” 不知道的以为她出国来度假了。 当晚就回了公寓。 书房里的灯一直亮着,橙黄色的灯光柔和,木制书桌上整整齐齐摆放文件,书桌旁栽着一盆绿植,光滑的叶面在光的照射下映出斑驳的小光斑。 贴墙的大书架里满满的书籍,摆满各类金融、法学书籍资料,各国语种的不知名书籍,颇具威严压迫感。 随便翻一本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外语书居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难以想象,这些沈书礼全都看过。 江泠晚是有点怕黑的。 所以公寓里她会经过的地方,都亮着灯,通明得跟白天无差。 她洗完澡,给自己泡了爱喝的茉莉花茶,坐在沈书礼以往坐的位置,抱着设计本完成作业。 沈书礼推开书房门,看到她乖巧宁静地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完成作业,偶有笔尖刮在纸张上的声音。 江泠晚听到门锁声,抬眼望向朝她走来的男人。 一点也不惊讶。 因为今天做饭的阿姨,偷偷给她通风报信了,说他今天会回来。 她给出甜甜的笑容:“沈先生回来了?” 沈书礼轻哼:“没有。” 江泠晚:“……” 少爷就是少爷啊,真难伺候。 索性她继续做手上的作业。 柔光笼罩在她娇小羸弱的身上,乌黑的长发被她用一根簪子束了起来,几缕流苏轻轻摇晃,透出几分慵懒随性。 才走近,就闻到属于她淡淡的幽香,瓷白细腻的肌肤在光下泛起微光。 沈书礼轻轻抬手,将簪子取了下来,柔顺的长发一泻而下。 “干什么?”江泠晚对他的举动很不解,放下笔转回头看他。 沈书礼弯下身凑近她耳畔,深邃的瞳孔直视着她,微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冷笑一声:“自由了两周,就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了是吗?” 江泠晚心跳得极快,粉唇被猝不及防地封住,将她的话堵回胸腔。 大手绕到她的腰侧,单手惊人的臂力将她捞到书桌上。 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地躲开亲吻,攀上他结实的肩膀。 温热的气息犹如跳跃的火焰,顺势在她的颈窝处蔓延游行。 这是金主跟金丝雀最直接的相处方式。 他这方面的造诣,简直是跟开了挂似的。 完全承受不住。 书桌边缘磕得她后腰生疼,又不止腰疼,朵朵泪花翻涌出来,柔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她也说不出来到底哪疼了。 …… 事后,他们就算和好了。 沈书礼也不生气了,心血来潮会教她外语。 偶尔恶趣味地教她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她重复了好几遍,问他什么意思。 沈书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翻译出来,然后到她脸红心跳。 在心里骂他下流! 不想跟他学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当学霸认真起来,她又不值钱地贴了上去,继续跟学霸学习,向学霸看齐。 公寓里有一架黑色大钢琴,沈书礼闲时会上手弹弹曲子,江泠晚在一旁如痴如醉。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跳跃,富有生命力的旋律从他指缝流泻出来,技艺精湛。 一曲终毕。 “你来。”沈书礼来了兴致,腾出来位置给她。 江泠晚指了指自己,有些无措,像被老师抽中背课文似的:“您确定吗?” 也没人告诉她,当金丝雀还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沈书礼扯了扯嘴角:“不确定我会说这句话吗?” “行,您别后悔……”她不挣扎了,认命地把手放在黑白琴键上。 她是有一点钢琴基础,但不多。 反正沈书礼也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真千金。 听到她弹出的音,沈书礼的眉心几不可闻地皱了皱。 强迫症犯了。 拉着她补乐理知识,手把手教她弹琴。 当然,沈书礼能这么不吝啬地教她,一切要归功于他的强迫症,事事追求完美。 顶级导师,样样精通,好像就没有他不懂的。 再往后,江泠晚摸到了规律,想学什么,就在他面前秀什么。 他只要眉头一皱,就是强迫症犯了,绝对要拉着她补课。 当然,这是后话了,学习之路漫长而艰辛。 大多数时候,江泠晚对沈书礼是抱有钦佩心理的,自然也就好奇起他所处的圈子,应当都是顶级精英。 在原书里,并没有细讲他的圈子,只讲明他工作压力相当大,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江泠晚就是他娇养的金丝雀,任他泄欲的工具。 他对金丝雀是没有感情的,心思基本都放在工作上,只能说宠爱,像对待小宠物的那般宠爱。 在沈书礼参加朋友的派对时,她心血来潮去找他,而他也没有拒绝,还大方给了地址。 这么来看,沈书礼虽然从不主动带她接触他的圈子,但只要她想去,他是愿意的。 江泠晚给司机报了位置,将她送了过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沈书礼的活动,涉足他的交际圈。 会所私密性极强,宴会的主人叫aidan,为了庆祝他跟沈书礼拿下欧洲一个大项目,顺利控股y国龙头企业。 沈书礼跟aidan是合伙人,都拥有强大的背景手腕,算是强强联手。 她并不知道,接下来看到的场景,将会成为她的成年心理阴影。 成年人的游戏,三观尽毁。 秽乱不堪。 而沈书礼正衣冠楚楚,气质尊贵高雅地坐在最中心的位置,跟aidan举杯庆祝。 他自带气场,无人敢近他的身。 江泠晚彻底傻眼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个衣衫不整的白人发现了她,色眯眯的眼神紧盯着她,用着下三滥的语言邀请她加入他们的派对。 江泠晚脸色苍白,吓得连连后退。 碰巧沈书礼发现了她的到来,幽冷的眼神越过人群朝她射来,不知跟对面的男人说了些什么。 aidan也看了过来,微微抬手,示意下人过来解救她,硬生生把骚扰她的人拖下去,当场揍得半死不活。 血腥和暴力并没有打扰他们的兴致。 在场的人都是毫无人性的,眼里只有源源不断的利益,利益与资源使他们相聚于此。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众目睽睽下躲进沈书礼的怀里。 藏进他的外套,埋脸进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你不是想来看?怎么又怕了?”沈书礼轻声笑了笑,眼底浮起一抹冷意,环住她的腰身,任由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胆子……可真小。 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aidan笑言:“这位是?” “我的。”沈书礼目光微冷,面不改色地宣示主权。 不管她是谁,她都只能是他的。 第163章 自由了两周,就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然而,江泠晚并没有被他的冷漠影响。 反而跟小鸟出了笼似的。 自由欢畅,吃嘛嘛香。 自从沈书礼开始忙碌起来,就给她请了个会做中餐的阿姨,负责她的饮食。 听到阿姨的如实汇报。 沈书礼眉心紧拧,深眸波澜翻涌。 随即冷笑一声:“挺会享受。” 不知道的以为她出国来度假了。 当晚就回了公寓。 书房里的灯一直亮着,橙黄色的灯光柔和,木制书桌上整整齐齐摆放文件,书桌旁栽着一盆绿植,光滑的叶面在光的照射下映出斑驳的小光斑。 贴墙的大书架里满满的书籍,摆满各类金融、法学书籍资料,各国语种的不知名书籍,颇具威严压迫感。 随便翻一本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外语书居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难以想象,这些沈书礼全都看过。 江泠晚是有点怕黑的。 所以公寓里她会经过的地方,都亮着灯,通明得跟白天无差。 她洗完澡,给自己泡了爱喝的茉莉花茶,坐在沈书礼以往坐的位置,抱着设计本完成作业。 沈书礼推开书房门,看到她乖巧宁静地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完成作业,偶有笔尖刮在纸张上的声音。 江泠晚听到门锁声,抬眼望向朝她走来的男人。 一点也不惊讶。 因为今天做饭的阿姨,偷偷给她通风报信了,说他今天会回来。 她给出甜甜的笑容:“沈先生回来了?” 沈书礼轻哼:“没有。” 江泠晚:“……” 少爷就是少爷啊,真难伺候。 索性她继续做手上的作业。 柔光笼罩在她娇小羸弱的身上,乌黑的长发被她用一根簪子束了起来,几缕流苏轻轻摇晃,透出几分慵懒随性。 才走近,就闻到属于她淡淡的幽香,瓷白细腻的肌肤在光下泛起微光。 沈书礼轻轻抬手,将簪子取了下来,柔顺的长发一泻而下。 “干什么?”江泠晚对他的举动很不解,放下笔转回头看他。 沈书礼弯下身凑近她耳畔,深邃的瞳孔直视着她,微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冷笑一声:“自由了两周,就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了是吗?” 江泠晚心跳得极快,粉唇被猝不及防地封住,将她的话堵回胸腔。 大手绕到她的腰侧,单手惊人的臂力将她捞到书桌上。 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地躲开亲吻,攀上他结实的肩膀。 温热的气息犹如跳跃的火焰,顺势在她的颈窝处蔓延游行。 这是金主跟金丝雀最直接的相处方式。 他这方面的造诣,简直是跟开了挂似的。 完全承受不住。 书桌边缘磕得她后腰生疼,又不止腰疼,朵朵泪花翻涌出来,柔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她也说不出来到底哪疼了。 …… 事后,他们就算和好了。 沈书礼也不生气了,心血来潮会教她外语。 偶尔恶趣味地教她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她重复了好几遍,问他什么意思。 沈书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翻译出来,然后到她脸红心跳。 在心里骂他下流! 不想跟他学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当学霸认真起来,她又不值钱地贴了上去,继续跟学霸学习,向学霸看齐。 公寓里有一架黑色大钢琴,沈书礼闲时会上手弹弹曲子,江泠晚在一旁如痴如醉。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跳跃,富有生命力的旋律从他指缝流泻出来,技艺精湛。 一曲终毕。 “你来。”沈书礼来了兴致,腾出来位置给她。 江泠晚指了指自己,有些无措,像被老师抽中背课文似的:“您确定吗?” 也没人告诉她,当金丝雀还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沈书礼扯了扯嘴角:“不确定我会说这句话吗?” “行,您别后悔……”她不挣扎了,认命地把手放在黑白琴键上。 她是有一点钢琴基础,但不多。 反正沈书礼也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真千金。 听到她弹出的音,沈书礼的眉心几不可闻地皱了皱。 强迫症犯了。 拉着她补乐理知识,手把手教她弹琴。 当然,沈书礼能这么不吝啬地教她,一切要归功于他的强迫症,事事追求完美。 顶级导师,样样精通,好像就没有他不懂的。 再往后,江泠晚摸到了规律,想学什么,就在他面前秀什么。 他只要眉头一皱,就是强迫症犯了,绝对要拉着她补课。 当然,这是后话了,学习之路漫长而艰辛。 大多数时候,江泠晚对沈书礼是抱有钦佩心理的,自然也就好奇起他所处的圈子,应当都是顶级精英。 在原书里,并没有细讲他的圈子,只讲明他工作压力相当大,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江泠晚就是他娇养的金丝雀,任他泄欲的工具。 他对金丝雀是没有感情的,心思基本都放在工作上,只能说宠爱,像对待小宠物的那般宠爱。 在沈书礼参加朋友的派对时,她心血来潮去找他,而他也没有拒绝,还大方给了地址。 这么来看,沈书礼虽然从不主动带她接触他的圈子,但只要她想去,他是愿意的。 江泠晚给司机报了位置,将她送了过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沈书礼的活动,涉足他的交际圈。 会所私密性极强,宴会的主人叫aidan,为了庆祝他跟沈书礼拿下欧洲一个大项目,顺利控股y国龙头企业。 沈书礼跟aidan是合伙人,都拥有强大的背景手腕,算是强强联手。 她并不知道,接下来看到的场景,将会成为她的成年心理阴影。 成年人的游戏,三观尽毁。 秽乱不堪。 而沈书礼正衣冠楚楚,气质尊贵高雅地坐在最中心的位置,跟aidan举杯庆祝。 他自带气场,无人敢近他的身。 江泠晚彻底傻眼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个衣衫不整的白人发现了她,色眯眯的眼神紧盯着她,用着下三滥的语言邀请她加入他们的派对。 江泠晚脸色苍白,吓得连连后退。 碰巧沈书礼发现了她的到来,幽冷的眼神越过人群朝她射来,不知跟对面的男人说了些什么。 aidan也看了过来,微微抬手,示意下人过来解救她,硬生生把骚扰她的人拖下去,当场揍得半死不活。 血腥和暴力并没有打扰他们的兴致。 在场的人都是毫无人性的,眼里只有源源不断的利益,利益与资源使他们相聚于此。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众目睽睽下躲进沈书礼的怀里。 藏进他的外套,埋脸进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你不是想来看?怎么又怕了?”沈书礼轻声笑了笑,眼底浮起一抹冷意,环住她的腰身,任由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胆子……可真小。 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aidan笑言:“这位是?” “我的。”沈书礼目光微冷,面不改色地宣示主权。 不管她是谁,她都只能是他的。 第164章 感情碎裂 江泠晚并没有听进去,抖得嘴唇都失了颜色。 她紧紧攥着他的衣料,指节苍白,哭着哀求他:“沈先生,我们回去好不好?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纯白色的衣料,被她攥得皱巴巴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害怕,沈书礼也没了留下来的心情,脱下外套包裹住她,小脸也遮得严严实实,抱起她起身往外走。 十分不理解,是她自己要来。 来了又要害怕。 直到上了车,她都没有缓过来,依旧缩在他的怀里发抖。 沈书礼心情十分不愉快。 特别是看到aidan以及周围人对她产生的贪婪目光时。 有种自己的私有物,忽然被人发现,并且随时要被抢走的不爽。 也是这个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没他想的那样冷酷无情。 似乎某处柔软的地方,在被她牵动着。 为了验证自己是否对她动了心。 当晚,他耐心地诱哄她,把她按到床上亲吻。 谁料江泠晚神色大变,猛地推开他,当场吐了起来,胆汁都快被她吐出来了。 沈书礼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居然……嫌他恶心? 江泠晚发起高烧,昏迷了一天一夜。 家庭医生给她输了液,凌晨烧才退。 等她再醒来时,沈书礼刚与家庭医生交谈完,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就可以。 江泠晚缓缓睁开眼睛,对上沈书礼幽寒的眼神。 “你真是本事见长,跟我一个人做还能恶心死你是吗?”沈书礼的脸色相当难看,发起言来也是相当不客气。 从来还没人敢嫌弃他,她是第一个! 谁料,江泠晚坐起身来,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我觉得你好恶心,有那么多女人跟你做,为什么非要逮着我不放?” 那是她第一次敢反抗他,势必要跟他抗争到底。 她甚至怀疑,沈书礼已经跟别的女人睡过无数次,怪不得他的招数总用不完。 怪不得原书说他不洁! 真恶心,真脏! 沈书礼被她的话激得愈发凶煞,脸色阴云密布,眸中火燎血猩,俯下身去禁锢她:“你说什么?” 语气遏制不住地凶起来。 “你再给我说一遍!” 江泠晚的肩都快被他揉碎,疯了似地在他身下挣扎,用尽全力挣脱。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国!” 她眼睛红红的,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好危险的男人,她又害怕又恶心,像被他拖入泥潭了似的。 看到桌面上的手机,她下意识伸手去拿,飞速找爸妈的电话,却在拨出去的前一秒,手机被他恶狠狠夺过。 脚踝被他硬生生拖着,整个人拖回他身下,体型力气差距太大,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急得眼泪直掉,咬着牙骂他:“给我!把手机给我!我要回家!” 沈书礼钳住她的小脸,眸光冰寒地紧盯着她,几乎要直击她的灵魂:“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回哪里?” 收了好处,签了契约。 哪有这么容易全身而退? 她就是死了,烧成灰了,也是他的! 江泠晚挣扎得厉害,沈书礼扯下领带,绑住她的手腕,压到她头顶上。 骨子里的血性莫名被激起,叫嚣着他去占有她。 强占她。 在这方面上,他从来还没动过强的。 江泠晚是第一个让他起了这种冲动的女人。 眼看身上的男人,眼圈都是猩红的,随时都可以一口吃掉她。 江泠晚彻底放弃挣扎,呜咽地哭着,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沈书礼,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哭得相当伤心,硬是把沈书礼的理智唤了回来,哭得他心里相当难受。 他没有强行动她,缓缓松开她,站起身去抽烟。 慵懒地坐在软椅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抽到她平复下来为止。 任由她缩在床边哭,无声的哭,时不时抽泣一两声,哭到她哭不出来了,也冷静了。 江泠晚深知在他的地盘上,逃不掉了。 再反抗等待她的,只有来自他的酷刑。 万一他再不高兴,学也不让她上了,前途尽毁,未来道路一片漆黑。 “对不起,沈先生,我不敢了。” 她只能走金丝雀这条路了,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沈书礼轻哼一声,泯灭烟头,伸手将她拉到腿上,一手禁锢着她的腰,似有似无地揉捏着。 一手缠绕着她的发丝,发丝缠绕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好比黑色的锁链,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眸色愈发深沉,透着些许蛊惑之意。 他依然想要验证自己对她的感觉,并不打算放过她,就着在椅子上要她。 而她也不敢再挣扎,死死咬着唇,唇瓣都咬破了。 等他尽兴了,发现她眼角依旧泪光闪烁,深切意识到,她跟他所见过的那些女人不同。 身子娇软可人,心思也跟玻璃一样脆弱不堪,一碰就容易碎。 索性,他耐下心来澄清自己:“我只有过你一个,别犯恶心了行吗?” “毕竟我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低头吻了吻她眼角的泪,泪痣异常妖艳,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他的心。 自那以后,江泠晚再也不敢涉足他的交际圈,同样对男女之事,总带些畏惧。 那方面的反应来很慢,本身她就不大喜欢。 沈书礼每次需要做很长的准备工作,才能舒舒服服的占有她。 但他也乐此不疲,爱不释手。 而沈书礼不知道的是,江泠晚在心里对他的恶意越来越大,所有积攒的好感,消失殆尽。 她开始拼命学习,只单纯把他当成老师使用,而床笫之事,算是给他的报酬。 他说什么,她就乖乖应什么,笑容怎么甜就怎么笑。 沈书礼跟aidan玩得越来越大了,手下不少基金管理人,分析师给他们分析股市,做交易,多家上市公司排着队把钱交给他们管理。 风险越来越大,稍有不慎将彻底跌入寒潭。 当然,对于沈书礼说的什么风险对冲,短线投资,中长线投资等词汇,江泠晚根本听不懂,只知道有钱人抢着找他们管钱。 但aidan跟沈书礼都只活跃于幕后,通过中间交易员为他们完成交易,明面上鲜少人知道背后的操盘手是他们。 沈书礼只说:“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后来,他建立御风投行,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具体他手里究竟多少隐藏资产,无人得知。 沈书礼对她越来越痴迷了,痴迷到了一定的境界,几乎什么话都会跟她说。 但大多数都不堪入耳。 江泠晚的口语越来越好,慢慢在学校有了朋友,还加了个话剧社,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她生得好看,性格又温婉,很快成了话剧社里的团宠。 社长叫carter,是个身形高大的白人,有双幽蓝色的瞳孔,英俊阳光的面孔,笑起来十分腼腆,平时相当照顾她。 校庆活动将在下个月进行,话剧社也在筹备节目。 “jane,这个角色相当合适你,你可以看看。”carter仔细思量后,决定给新人江泠晚一次上台的机会。 “社长偏心了啊,新人刚来就有上台的机会。”旁人听后,意味不明地调笑道。 carter给了他一记眼神:“少废话。” 一旁的江泠晚耳根子发红,谦虚地对carter说:“我刚加入不久,做幕后就可以。” 她是想要这个机会的,但又不想欠人情。 以后有的是机会上台,做好本职就好,本身也是为了交朋友,让自己能更加适应这个校园生活。 幸好话剧社的每一个人都很善良,她相当喜欢这个团队的氛围。 放学后,carter给她递了一封邀请函,邀请她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第164章 感情碎裂 江泠晚并没有听进去,抖得嘴唇都失了颜色。 她紧紧攥着他的衣料,指节苍白,哭着哀求他:“沈先生,我们回去好不好?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纯白色的衣料,被她攥得皱巴巴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害怕,沈书礼也没了留下来的心情,脱下外套包裹住她,小脸也遮得严严实实,抱起她起身往外走。 十分不理解,是她自己要来。 来了又要害怕。 直到上了车,她都没有缓过来,依旧缩在他的怀里发抖。 沈书礼心情十分不愉快。 特别是看到aidan以及周围人对她产生的贪婪目光时。 有种自己的私有物,忽然被人发现,并且随时要被抢走的不爽。 也是这个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没他想的那样冷酷无情。 似乎某处柔软的地方,在被她牵动着。 为了验证自己是否对她动了心。 当晚,他耐心地诱哄她,把她按到床上亲吻。 谁料江泠晚神色大变,猛地推开他,当场吐了起来,胆汁都快被她吐出来了。 沈书礼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居然……嫌他恶心? 江泠晚发起高烧,昏迷了一天一夜。 家庭医生给她输了液,凌晨烧才退。 等她再醒来时,沈书礼刚与家庭医生交谈完,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就可以。 江泠晚缓缓睁开眼睛,对上沈书礼幽寒的眼神。 “你真是本事见长,跟我一个人做还能恶心死你是吗?”沈书礼的脸色相当难看,发起言来也是相当不客气。 从来还没人敢嫌弃他,她是第一个! 谁料,江泠晚坐起身来,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我觉得你好恶心,有那么多女人跟你做,为什么非要逮着我不放?” 那是她第一次敢反抗他,势必要跟他抗争到底。 她甚至怀疑,沈书礼已经跟别的女人睡过无数次,怪不得他的招数总用不完。 怪不得原书说他不洁! 真恶心,真脏! 沈书礼被她的话激得愈发凶煞,脸色阴云密布,眸中火燎血猩,俯下身去禁锢她:“你说什么?” 语气遏制不住地凶起来。 “你再给我说一遍!” 江泠晚的肩都快被他揉碎,疯了似地在他身下挣扎,用尽全力挣脱。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国!” 她眼睛红红的,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好危险的男人,她又害怕又恶心,像被他拖入泥潭了似的。 看到桌面上的手机,她下意识伸手去拿,飞速找爸妈的电话,却在拨出去的前一秒,手机被他恶狠狠夺过。 脚踝被他硬生生拖着,整个人拖回他身下,体型力气差距太大,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急得眼泪直掉,咬着牙骂他:“给我!把手机给我!我要回家!” 沈书礼钳住她的小脸,眸光冰寒地紧盯着她,几乎要直击她的灵魂:“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回哪里?” 收了好处,签了契约。 哪有这么容易全身而退? 她就是死了,烧成灰了,也是他的! 江泠晚挣扎得厉害,沈书礼扯下领带,绑住她的手腕,压到她头顶上。 骨子里的血性莫名被激起,叫嚣着他去占有她。 强占她。 在这方面上,他从来还没动过强的。 江泠晚是第一个让他起了这种冲动的女人。 眼看身上的男人,眼圈都是猩红的,随时都可以一口吃掉她。 江泠晚彻底放弃挣扎,呜咽地哭着,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沈书礼,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哭得相当伤心,硬是把沈书礼的理智唤了回来,哭得他心里相当难受。 他没有强行动她,缓缓松开她,站起身去抽烟。 慵懒地坐在软椅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抽到她平复下来为止。 任由她缩在床边哭,无声的哭,时不时抽泣一两声,哭到她哭不出来了,也冷静了。 江泠晚深知在他的地盘上,逃不掉了。 再反抗等待她的,只有来自他的酷刑。 万一他再不高兴,学也不让她上了,前途尽毁,未来道路一片漆黑。 “对不起,沈先生,我不敢了。” 她只能走金丝雀这条路了,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沈书礼轻哼一声,泯灭烟头,伸手将她拉到腿上,一手禁锢着她的腰,似有似无地揉捏着。 一手缠绕着她的发丝,发丝缠绕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好比黑色的锁链,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眸色愈发深沉,透着些许蛊惑之意。 他依然想要验证自己对她的感觉,并不打算放过她,就着在椅子上要她。 而她也不敢再挣扎,死死咬着唇,唇瓣都咬破了。 等他尽兴了,发现她眼角依旧泪光闪烁,深切意识到,她跟他所见过的那些女人不同。 身子娇软可人,心思也跟玻璃一样脆弱不堪,一碰就容易碎。 索性,他耐下心来澄清自己:“我只有过你一个,别犯恶心了行吗?” “毕竟我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低头吻了吻她眼角的泪,泪痣异常妖艳,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他的心。 自那以后,江泠晚再也不敢涉足他的交际圈,同样对男女之事,总带些畏惧。 那方面的反应来很慢,本身她就不大喜欢。 沈书礼每次需要做很长的准备工作,才能舒舒服服的占有她。 但他也乐此不疲,爱不释手。 而沈书礼不知道的是,江泠晚在心里对他的恶意越来越大,所有积攒的好感,消失殆尽。 她开始拼命学习,只单纯把他当成老师使用,而床笫之事,算是给他的报酬。 他说什么,她就乖乖应什么,笑容怎么甜就怎么笑。 沈书礼跟aidan玩得越来越大了,手下不少基金管理人,分析师给他们分析股市,做交易,多家上市公司排着队把钱交给他们管理。 风险越来越大,稍有不慎将彻底跌入寒潭。 当然,对于沈书礼说的什么风险对冲,短线投资,中长线投资等词汇,江泠晚根本听不懂,只知道有钱人抢着找他们管钱。 但aidan跟沈书礼都只活跃于幕后,通过中间交易员为他们完成交易,明面上鲜少人知道背后的操盘手是他们。 沈书礼只说:“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后来,他建立御风投行,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具体他手里究竟多少隐藏资产,无人得知。 沈书礼对她越来越痴迷了,痴迷到了一定的境界,几乎什么话都会跟她说。 但大多数都不堪入耳。 江泠晚的口语越来越好,慢慢在学校有了朋友,还加了个话剧社,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她生得好看,性格又温婉,很快成了话剧社里的团宠。 社长叫carter,是个身形高大的白人,有双幽蓝色的瞳孔,英俊阳光的面孔,笑起来十分腼腆,平时相当照顾她。 校庆活动将在下个月进行,话剧社也在筹备节目。 “jane,这个角色相当合适你,你可以看看。”carter仔细思量后,决定给新人江泠晚一次上台的机会。 “社长偏心了啊,新人刚来就有上台的机会。”旁人听后,意味不明地调笑道。 carter给了他一记眼神:“少废话。” 一旁的江泠晚耳根子发红,谦虚地对carter说:“我刚加入不久,做幕后就可以。” 她是想要这个机会的,但又不想欠人情。 以后有的是机会上台,做好本职就好,本身也是为了交朋友,让自己能更加适应这个校园生活。 幸好话剧社的每一个人都很善良,她相当喜欢这个团队的氛围。 放学后,carter给她递了一封邀请函,邀请她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第165章 美的一面,就是展示给人看的 当然,社团里的每个人都收到了邀请。 “jane,这周我生日,社里的伙伴都会去,你会来的对吗?”carter腼腆地笑着,看起来像个羞涩的大男孩。 身后追上来两个打篮球的男孩,其中一个把篮球抱在怀里,另一个从caeter身后跑过来:“快走,carter,一会儿球赛开始了。” 江泠晚接过邀请函,淡笑着点头:“我会到的。” 她还是第一次被邀请参加生日派对,心里兴奋极了。 放学后,江泠晚是哼着歌回家的。 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穿着深色居家服,修身闲适,恣意散漫。 冷白色调的肤色显得愈发鲜明,优雅地靠在软枕上,听手机里的分析师给他汇报信息点。 一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沙发上,骨节匀称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狭长凤眸微微一眯,否决了分析师的策略。 江泠晚站在原地干瞪眼,上楼也不是,不上楼也不是。 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所体会的快乐,他无法理解。 他所享受的痛快,她更无法理解。 沈书礼的视线散漫地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充满深意,嗓音倦怠:“最近心情很不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吗?” “我加了个话剧社,社里的伙伴都挺好的。”江泠晚走了上去,如实回答。 “是吗?”他的语气逐渐淡冷,但眸底没有任何波动。 伸手将她抱到腿上,轻抚她的脑袋,指间滑过几缕发丝。 “沈先生,下周有个派对,社里的伙伴都会去,我可以去吗?”江泠晚试探性地问他。 最近的沈书礼时冷时热,喜怒无常。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他汇报一下,万一他不同意,回来又会是一场争吵。 沈书礼轻声笑了笑:“当然可以。” 没有多问。 最近的晚晚很乖,没必要进行过多管制。 江泠晚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她甚至做好被拒绝,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准备。 “谢谢沈先生。”她甜甜地笑道,也不管这笑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总之笑就对了。 今天沈书礼难得有时间,心情也不错。 带她到外面吃。 顶级餐厅位于高楼最顶层,拥有极佳的观景台,环境低奢闲适,用餐需要提前预约。 但沈书礼不用。 江泠晚好奇问了一嘴。 沈书礼冷白眼皮略微抬起,视线幽幽落在她身上,嗓音慵懒散漫:“可能是因为参股?” 江泠晚:“……” 资本家的力量到底是无穷的啊。 让他出国留学,不是让他出国征服世界。 他们每享用完一道菜,服务员就接替着递上新菜品。 几片和牛肉精致摆盘,慢火低温烤制配合着烟熏,软嫩多汁,入口即化。 江泠晚爱极了这道菜品,沈书礼便淡笑着随她再上。 他细品一口高脚杯内猩红的液体,滚入喉道,齿间香醇浑厚的酒香经久不散,目光放远,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她吃尽兴了,才注意到沈书礼的游离,不由问他:“沈先生是有心事吗?” “没有。”沈书礼收起思绪,淡声回答。 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全喝酒了。 他说没有,江泠晚自然也就不会多问。 做好自己的本职,比干什么都强。 过了很久,江泠晚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而他对生日无感,也从未给自己过过生日。 他的学习计划,从来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会因为所谓的生日或者节日而耽搁。 到了大年初一,大家都在阖家欢乐,而年纪尚小的沈书礼,依旧在书房里奋笔疾书,早早接受所不适合他这个年龄该学的知识。 刚升初中,他已经学到高中的知识,到了高中,保送出国留学。 而姜芸为他安排的多项兴趣爱好,已经高强度压制在他身上,要求他成年之前,达到各科老师为他定下的最高目标。 后来江泠晚知道以后,回忆起沈书礼的游离,觉得他应当是有向往过的,只不过更多的是对规则的麻木。 所以在他们的第二年,江泠晚心血来潮,给他订购了一个小蛋糕。 那大概是沈书礼的前半生中,唯一一次过生日。 然而,他本人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感觉。 至少江泠晚看来是这样的,哪有人面无表情过生日,也不许愿的。 对于许愿,沈书礼只说:“我从不信天,也不信命。” 他的生命,永远只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包括她,也被他掌控得牢牢的。 对于姜芸,沈书礼是不恨的,起过杀心,但不恨。 毕竟没有姜芸,就成就不了现在的他。 所以在多年以后,姜芸彻底掌控不了沈书礼,精神已经完全失常,他还是愿意当起明面上的乖儿子,美其名曰,接她到纽约养老休假。 实则亲手送进全封闭式精神病院,永无出来的可能,跟监狱也没什么分别了。 当然,这件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包括江泠晚,他都没有告知。 担心她又会对他产生恐惧心理。 也是早在国生活的这两年,沈书礼就已经把江泠晚纳入自己的生命。 只是,他冰冷得像个机器,学不会常规爱人。 言归正传。 江泠晚为carter备好了生日贺礼,早早在衣帽间挑选参加派对的裙子。 沈书礼在物质方面上,从不亏待她,时下最流行的名牌服饰包包,一样不落地在她衣帽间更替,有专人负责替换淘汰品。 偶有江泠晚特别喜欢的,都留了下来,不喜欢的,全都被人换掉。 “沈先生,我穿成这样,会不会太暴露了?”江泠晚挑了件自己相当喜欢的裙子款式,但是抹胸裸肩的。 她还从没试过如此大胆的风格。 沈书礼刚挂断电话,抬眼审视她一番,客观性地给了评价:“没有,美的一面不就是让人看的。” 当然,彼时的他并不知道,江泠晚是打算穿去参加派对。 他说的让人看。 “人”=他自己。 没毛病,他确实是人啊。 江泠晚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么穿是合理的。 “我还有事,晚上会晚点回来。”他说完,人已经匆匆转身离开。 沈书礼不愧是合格的金主,不粘人,不谈感情,不谈爱,还有大把花不完的钱供她支配。 过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江泠晚是这样想的,当天就穿着酒红色小裙子去参加派对。 第165章 美的一面,就是展示给人看的 当然,社团里的每个人都收到了邀请。 “jane,这周我生日,社里的伙伴都会去,你会来的对吗?”carter腼腆地笑着,看起来像个羞涩的大男孩。 身后追上来两个打篮球的男孩,其中一个把篮球抱在怀里,另一个从caeter身后跑过来:“快走,carter,一会儿球赛开始了。” 江泠晚接过邀请函,淡笑着点头:“我会到的。” 她还是第一次被邀请参加生日派对,心里兴奋极了。 放学后,江泠晚是哼着歌回家的。 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穿着深色居家服,修身闲适,恣意散漫。 冷白色调的肤色显得愈发鲜明,优雅地靠在软枕上,听手机里的分析师给他汇报信息点。 一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沙发上,骨节匀称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狭长凤眸微微一眯,否决了分析师的策略。 江泠晚站在原地干瞪眼,上楼也不是,不上楼也不是。 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所体会的快乐,他无法理解。 他所享受的痛快,她更无法理解。 沈书礼的视线散漫地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充满深意,嗓音倦怠:“最近心情很不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吗?” “我加了个话剧社,社里的伙伴都挺好的。”江泠晚走了上去,如实回答。 “是吗?”他的语气逐渐淡冷,但眸底没有任何波动。 伸手将她抱到腿上,轻抚她的脑袋,指间滑过几缕发丝。 “沈先生,下周有个派对,社里的伙伴都会去,我可以去吗?”江泠晚试探性地问他。 最近的沈书礼时冷时热,喜怒无常。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他汇报一下,万一他不同意,回来又会是一场争吵。 沈书礼轻声笑了笑:“当然可以。” 没有多问。 最近的晚晚很乖,没必要进行过多管制。 江泠晚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她甚至做好被拒绝,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准备。 “谢谢沈先生。”她甜甜地笑道,也不管这笑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总之笑就对了。 今天沈书礼难得有时间,心情也不错。 带她到外面吃。 顶级餐厅位于高楼最顶层,拥有极佳的观景台,环境低奢闲适,用餐需要提前预约。 但沈书礼不用。 江泠晚好奇问了一嘴。 沈书礼冷白眼皮略微抬起,视线幽幽落在她身上,嗓音慵懒散漫:“可能是因为参股?” 江泠晚:“……” 资本家的力量到底是无穷的啊。 让他出国留学,不是让他出国征服世界。 他们每享用完一道菜,服务员就接替着递上新菜品。 几片和牛肉精致摆盘,慢火低温烤制配合着烟熏,软嫩多汁,入口即化。 江泠晚爱极了这道菜品,沈书礼便淡笑着随她再上。 他细品一口高脚杯内猩红的液体,滚入喉道,齿间香醇浑厚的酒香经久不散,目光放远,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她吃尽兴了,才注意到沈书礼的游离,不由问他:“沈先生是有心事吗?” “没有。”沈书礼收起思绪,淡声回答。 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全喝酒了。 他说没有,江泠晚自然也就不会多问。 做好自己的本职,比干什么都强。 过了很久,江泠晚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而他对生日无感,也从未给自己过过生日。 他的学习计划,从来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会因为所谓的生日或者节日而耽搁。 到了大年初一,大家都在阖家欢乐,而年纪尚小的沈书礼,依旧在书房里奋笔疾书,早早接受所不适合他这个年龄该学的知识。 刚升初中,他已经学到高中的知识,到了高中,保送出国留学。 而姜芸为他安排的多项兴趣爱好,已经高强度压制在他身上,要求他成年之前,达到各科老师为他定下的最高目标。 后来江泠晚知道以后,回忆起沈书礼的游离,觉得他应当是有向往过的,只不过更多的是对规则的麻木。 所以在他们的第二年,江泠晚心血来潮,给他订购了一个小蛋糕。 那大概是沈书礼的前半生中,唯一一次过生日。 然而,他本人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感觉。 至少江泠晚看来是这样的,哪有人面无表情过生日,也不许愿的。 对于许愿,沈书礼只说:“我从不信天,也不信命。” 他的生命,永远只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包括她,也被他掌控得牢牢的。 对于姜芸,沈书礼是不恨的,起过杀心,但不恨。 毕竟没有姜芸,就成就不了现在的他。 所以在多年以后,姜芸彻底掌控不了沈书礼,精神已经完全失常,他还是愿意当起明面上的乖儿子,美其名曰,接她到纽约养老休假。 实则亲手送进全封闭式精神病院,永无出来的可能,跟监狱也没什么分别了。 当然,这件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包括江泠晚,他都没有告知。 担心她又会对他产生恐惧心理。 也是早在国生活的这两年,沈书礼就已经把江泠晚纳入自己的生命。 只是,他冰冷得像个机器,学不会常规爱人。 言归正传。 江泠晚为carter备好了生日贺礼,早早在衣帽间挑选参加派对的裙子。 沈书礼在物质方面上,从不亏待她,时下最流行的名牌服饰包包,一样不落地在她衣帽间更替,有专人负责替换淘汰品。 偶有江泠晚特别喜欢的,都留了下来,不喜欢的,全都被人换掉。 “沈先生,我穿成这样,会不会太暴露了?”江泠晚挑了件自己相当喜欢的裙子款式,但是抹胸裸肩的。 她还从没试过如此大胆的风格。 沈书礼刚挂断电话,抬眼审视她一番,客观性地给了评价:“没有,美的一面不就是让人看的。” 当然,彼时的他并不知道,江泠晚是打算穿去参加派对。 他说的让人看。 “人”=他自己。 没毛病,他确实是人啊。 江泠晚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么穿是合理的。 “我还有事,晚上会晚点回来。”他说完,人已经匆匆转身离开。 沈书礼不愧是合格的金主,不粘人,不谈感情,不谈爱,还有大把花不完的钱供她支配。 过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江泠晚是这样想的,当天就穿着酒红色小裙子去参加派对。 第166章 只喜欢我 carter家境相当不错,父母生意做得大,派对地点就设在他家别墅,后院自带一个超级大的游泳池,还请了乐队来为他们助兴。 他邀请了不少同学,但江泠晚是唯一一个华人女孩,对于他们玩的纸牌游戏,她完全看不懂。 这个时候的江泠晚,还十分腼腆,就端着红酒,静静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笑着看他们玩。 “jane,快来,我教你。”carter邀请江泠晚加入他们,并细心地教会她游戏规则,跟她一队,为她兜底。 慢慢的,江泠晚学会了规则,也体验到了游戏的快乐。 派对进行到深夜十一点,才堪堪结束,各回各家。 司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后座靠着一个恣意慵懒的男人,幽冷的视线透过暗色的车窗,落在门口的男女身上,眸底深意加深,再加深。 carter送江泠晚到门口,本想叫家里的司机送她,但她看到了熟悉的车,便笑着拒绝。 临走前,carter终于鼓起勇气,夸了她一句:“jane,今夜的你真美。” “谢谢。”江泠晚小脸微红,加上喝了一点酒,红晕经久不散。 两人在门口告别,江泠晚提着包包,踩上石子路,绕到黑色的劳斯莱斯前,拉开车门。 才发现沈书礼也在。 江泠晚心跳的节拍快了一些,但酒精的作用令她胆子大了一些。 “沈先生,您怎么来了?”她熟练地坐上车,关上车门,司机启动车子。 沈书礼凤眸微眯,嗅到浓郁的酒气味,心中的不爽随之而来:“你就穿成这样,参加派对?” “早上我问过你,你说美的一面,就是让人看的。”江泠晚借着酒意,理直气壮地回答。 沈书礼:“……” 他是这个意思吗? 那个时候,他在接电话,忙着工作,根本没有留意到她是在为派对做准备。 回来晚了,发现她不在。 司机告知她今天参加派对,才得知。 江泠晚是说了她要参加派对,但没具体说是哪天。 心里没由来的升起怒气,刚要发作。 身旁的女孩微红着脸,往他身上靠,乖巧地坐到他腿上,钻进他的怀里:“沈先生,我终于有朋友了,不会再被孤立了。” 她确确实实有点醉了,加上酒精的后劲,愈发上头。 没由来的孤独感充溢上心头,此刻的她忽然想让人抱一抱,给她一点温暖。 沈书礼的怒火瞬间被浇灭,温软的女孩乖巧得让他没有一丝生气的理由。 毕竟参加派对的事,她确实是提前报备过的。 因为这个迁怒于她,往后只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 权衡利益下,他选择退步。 沈书礼轻轻环上她的腰,调整好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他胸膛前,才抬手替她轻揉脑袋:“晚晚很喜欢朋友吗?” 他从来没有朋友,aidan于他而言,只是最得力的合作伙伴。 “当然,我最害怕孤独了。”江泠晚被他伺候得舒服,自然也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沈书礼听后,只说:“你不会孤独。” 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喝了多少?”他又问。 江泠晚大脑收到指令,认真地回答:“大概十来杯,记不清了。” “酒量不错。”沈书礼抿了抿唇,轻声笑道。 “刚刚送你出来的人是谁?” 江泠晚回答:“carter,今天他是寿星。” “晚晚喜欢他吗?”沈书礼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江泠晚在喝醉时,会无意识地吐露真话。 江泠晚想了想,“还行,他是社长,是好人。” 学校里的同学,在她眼里只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好人,一种是坏人。 沈书礼心里舒服了。 还挺乖,心思没往外飞。 “那晚晚喜欢我吗?”他来了兴致,拉着她问。 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江泠晚是想也没想:“不喜欢。” 他只是金主,而她是小雀鸟。 沈书礼面色瞬间阴沉,不给她揉脑袋了。 凭什么不喜欢他? 江泠晚根本没享受够,睁着一双澄澈水灵的眸子望他,拉着他的手到脑袋上:“还要,不够。” “你都不喜欢我,凭什么给你按?”沈书礼极其不爽,就不给她按。 被拒绝的江泠晚毛躁极了,反问他:“那我喜欢你,就能给我按吗?” 沈书礼轻哼一声,不说话。 “沈先生,我喜欢你,超级超级喜欢你……”的钱。 江泠晚郁闷又急躁,抱上他的脖子,对着他英俊绝世的容颜表白。 这张脸长得确实好看。 五官立体,凤眸深邃,鼻梁英挺,唇瓣形状极好,相当适合接吻。 她由衷地夸了一句:“沈先生,你长得可真好看。” “有多好看?”沈书礼只觉得心情跟过山车似的,时上时下。 既然她觉得他好看,那凭什么不喜欢他? “就这么说,我活到现在,没见过比你好看的男人。”江泠晚嘿嘿一笑,说的全是她心里的大实话。 沈书礼勉为其难被哄好了。 谁料,某人下一秒又来一句:“高兴了吗?现在可以给我按了?” 沈书礼一脸黑线:“不可以。” “沈先生真坏,不喜欢你了。”江泠晚也毫不客气,要从他身上下来。 沈书礼按住她的腰,不让她退出来,低头亲了亲她的粉唇:“给你按,给你按。” 真磨人啊这个女人。 “喜欢我,好不好?”一边按着,他心里又不爽起来,开始引导她。 江泠晚觉得舒服,也怕他又不高兴了,便乖巧地回答:“好。” 他觉得还不够:“只喜欢我。” “你好霸道啊,凭什么?”江泠晚皱了皱眉,想也不想地反驳他。 沈书礼收起手:“不按了。” “别别,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她连忙拉住他的大手。 沈书礼:“……” 还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 后来按着按着,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沈书礼眸色愈发暗沉,瞳孔中倒映着她的绝美睡颜,轻声对熟睡的她说:“晚晚,我也只喜欢你。” 不确定她想不想要这份喜欢。 所以他只能在她熟睡的时候说。 第166章 只喜欢我 carter家境相当不错,父母生意做得大,派对地点就设在他家别墅,后院自带一个超级大的游泳池,还请了乐队来为他们助兴。 他邀请了不少同学,但江泠晚是唯一一个华人女孩,对于他们玩的纸牌游戏,她完全看不懂。 这个时候的江泠晚,还十分腼腆,就端着红酒,静静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笑着看他们玩。 “jane,快来,我教你。”carter邀请江泠晚加入他们,并细心地教会她游戏规则,跟她一队,为她兜底。 慢慢的,江泠晚学会了规则,也体验到了游戏的快乐。 派对进行到深夜十一点,才堪堪结束,各回各家。 司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后座靠着一个恣意慵懒的男人,幽冷的视线透过暗色的车窗,落在门口的男女身上,眸底深意加深,再加深。 carter送江泠晚到门口,本想叫家里的司机送她,但她看到了熟悉的车,便笑着拒绝。 临走前,carter终于鼓起勇气,夸了她一句:“jane,今夜的你真美。” “谢谢。”江泠晚小脸微红,加上喝了一点酒,红晕经久不散。 两人在门口告别,江泠晚提着包包,踩上石子路,绕到黑色的劳斯莱斯前,拉开车门。 才发现沈书礼也在。 江泠晚心跳的节拍快了一些,但酒精的作用令她胆子大了一些。 “沈先生,您怎么来了?”她熟练地坐上车,关上车门,司机启动车子。 沈书礼凤眸微眯,嗅到浓郁的酒气味,心中的不爽随之而来:“你就穿成这样,参加派对?” “早上我问过你,你说美的一面,就是让人看的。”江泠晚借着酒意,理直气壮地回答。 沈书礼:“……” 他是这个意思吗? 那个时候,他在接电话,忙着工作,根本没有留意到她是在为派对做准备。 回来晚了,发现她不在。 司机告知她今天参加派对,才得知。 江泠晚是说了她要参加派对,但没具体说是哪天。 心里没由来的升起怒气,刚要发作。 身旁的女孩微红着脸,往他身上靠,乖巧地坐到他腿上,钻进他的怀里:“沈先生,我终于有朋友了,不会再被孤立了。” 她确确实实有点醉了,加上酒精的后劲,愈发上头。 没由来的孤独感充溢上心头,此刻的她忽然想让人抱一抱,给她一点温暖。 沈书礼的怒火瞬间被浇灭,温软的女孩乖巧得让他没有一丝生气的理由。 毕竟参加派对的事,她确实是提前报备过的。 因为这个迁怒于她,往后只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 权衡利益下,他选择退步。 沈书礼轻轻环上她的腰,调整好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他胸膛前,才抬手替她轻揉脑袋:“晚晚很喜欢朋友吗?” 他从来没有朋友,aidan于他而言,只是最得力的合作伙伴。 “当然,我最害怕孤独了。”江泠晚被他伺候得舒服,自然也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沈书礼听后,只说:“你不会孤独。” 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喝了多少?”他又问。 江泠晚大脑收到指令,认真地回答:“大概十来杯,记不清了。” “酒量不错。”沈书礼抿了抿唇,轻声笑道。 “刚刚送你出来的人是谁?” 江泠晚回答:“carter,今天他是寿星。” “晚晚喜欢他吗?”沈书礼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江泠晚在喝醉时,会无意识地吐露真话。 江泠晚想了想,“还行,他是社长,是好人。” 学校里的同学,在她眼里只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好人,一种是坏人。 沈书礼心里舒服了。 还挺乖,心思没往外飞。 “那晚晚喜欢我吗?”他来了兴致,拉着她问。 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江泠晚是想也没想:“不喜欢。” 他只是金主,而她是小雀鸟。 沈书礼面色瞬间阴沉,不给她揉脑袋了。 凭什么不喜欢他? 江泠晚根本没享受够,睁着一双澄澈水灵的眸子望他,拉着他的手到脑袋上:“还要,不够。” “你都不喜欢我,凭什么给你按?”沈书礼极其不爽,就不给她按。 被拒绝的江泠晚毛躁极了,反问他:“那我喜欢你,就能给我按吗?” 沈书礼轻哼一声,不说话。 “沈先生,我喜欢你,超级超级喜欢你……”的钱。 江泠晚郁闷又急躁,抱上他的脖子,对着他英俊绝世的容颜表白。 这张脸长得确实好看。 五官立体,凤眸深邃,鼻梁英挺,唇瓣形状极好,相当适合接吻。 她由衷地夸了一句:“沈先生,你长得可真好看。” “有多好看?”沈书礼只觉得心情跟过山车似的,时上时下。 既然她觉得他好看,那凭什么不喜欢他? “就这么说,我活到现在,没见过比你好看的男人。”江泠晚嘿嘿一笑,说的全是她心里的大实话。 沈书礼勉为其难被哄好了。 谁料,某人下一秒又来一句:“高兴了吗?现在可以给我按了?” 沈书礼一脸黑线:“不可以。” “沈先生真坏,不喜欢你了。”江泠晚也毫不客气,要从他身上下来。 沈书礼按住她的腰,不让她退出来,低头亲了亲她的粉唇:“给你按,给你按。” 真磨人啊这个女人。 “喜欢我,好不好?”一边按着,他心里又不爽起来,开始引导她。 江泠晚觉得舒服,也怕他又不高兴了,便乖巧地回答:“好。” 他觉得还不够:“只喜欢我。” “你好霸道啊,凭什么?”江泠晚皱了皱眉,想也不想地反驳他。 沈书礼收起手:“不按了。” “别别,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她连忙拉住他的大手。 沈书礼:“……” 还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 后来按着按着,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沈书礼眸色愈发暗沉,瞳孔中倒映着她的绝美睡颜,轻声对熟睡的她说:“晚晚,我也只喜欢你。” 不确定她想不想要这份喜欢。 所以他只能在她熟睡的时候说。 第167章 自由终将到来 话剧社里的排练愈发紧张,江泠晚负责时装,话剧社对服饰上颇为讲究,她也因此而接触到更深层面的知识。 学校新来了个老师,是世界颇具盛名的时装设计大师,要求相当严格,眼光狠辣。 江泠晚没少被留堂批评,因此错过不少社团的活动。 今天来接她的人是沈书礼。 瞧见她一脸郁闷,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不高兴?因为什么?”沈书礼见她坐好,才启动车子。 江泠晚懊恼地开口:“新来的老师好凶。” “沈先生,我是不是很差劲?” “没有。”沈书礼熟练地操作着方向盘,没有往家的方向开。 江泠晚望向车外的风景,“沈先生,我们不回家吗?” “有人请客。”沈书礼淡淡回答。 很快,江泠晚就知道请客的是谁了。 居然是她的专业课老师! 两个心理阴影站在她面前,简直是……凌迟。 一个让江泠晚腿软,一个让她手软。 江泠晚刚想后退,小手被沈书礼的大手握紧,掌心宽厚温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躲什么?” “brian先生,久仰大名。”导师是个中年男子,戴着银边框眼镜,一双眸子犀利锋锐,直击心灵。 课堂上威严庄肃,没人敢缺课,也没人敢开小差。 然而在看到沈书礼后,和善地笑着给他打招呼,态度可以用毕恭毕敬来形容。 态度跟课堂上比……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泠晚心里畏惧,躲在沈书礼身后,不敢直视老师,乖巧小声地补一句:“老师……好。” 导师并不惊讶他们认识,倒像是提前打过招呼,而她的导师,在寻求沈书礼的帮助,讨论的话题,涉及到了基金管理的层面。 江泠晚完全听不懂。 但心里也明白了导师为什么会专门留堂,专门针对她,单独辅导她。 一切基于她身旁的沈书礼。 她并不知道,外面不少知名企业,各界名人,都在排着队寻求沈书礼一句意愿合作。 也不知道想要见上他一面,究竟有多难,提前一个月预约,也未必能见到他,就是见到了,也未必能达成合作。 别人求着见他,而她却无时无刻不在密谋着离开他。 导师中途上了个厕所,江泠晚小心翼翼地凑到沈书礼耳边,小声哀求他:“沈先生,能不能让导师温柔点?别留堂批评了。” 沈书礼微微挑眉,侧目看她。 一双盛满温水的星眸,充满祈求的韵味。 他既没拒绝,也没同意,意味深长地开口:“求人办事,得有诚意。” “我诚意满满。”她俏皮地笑道。 沈书礼把盘里剥好的虾,推到她面前,又慢条斯理地抽出湿纸巾擦拭手指。 “看不出来。” 江泠晚习以为常,吃掉盘子里的虾仁。 沈书礼不是第一次给她剥虾了,她喜欢吃,家里的阿姨没少给她做。 “那换我给你剥虾?”她吃着吃着,忽然有了想法。 沈书礼皱了皱眉,有些不屑:“你认为我需要?” “那你想要什么?”江泠晚不懂了,她在国的一切全是沈书礼承包,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能有什么给他。 沈书礼拿着湿巾,细心地替她擦拭唇畔。 “要你的心。” “我的心在沈先生身上呀。”江泠晚甜美地笑道,小手揽着他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沈书礼捏了捏她的脸蛋,淡冷地揭穿她:“是吗?可我……看不出来。” “你的心里装得下太多东西,唯独没我。” 有学校,有学业,有社团,就是没有他。 江泠晚背脊一阵寒凉。 不敢说话了。 她的心确实不在沈书礼身上,在社团,在班上,在学业。 见她沉默,沈书礼冷笑一声:“猜对了,是吗?” “我喜欢话剧社,喜欢学业,愿意把心放在这上面。”江泠晚抬起头来,为自己解释。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只围绕着沈书礼一个人转。 她需要有朋友,有自己喜欢的社交活动。 更何况她跟沈书礼,根本就不可能,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且未来的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能活在他手上。 沈书礼的嗓音更低冷了:“是吗?” 当天晚上。 等待她的是一轮又一轮的风暴。 他又不高兴了。 不高兴她交朋友,不高兴她的心里没有他。 江泠晚第二天直接起不来床,四肢百骸都跟被人拆解重组了一般。 床边人早已离开。 耳边时不时传来风铃的声响,铃铛被风吹动,相互碰撞,清脆悦耳。 熏香已经燃尽,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浅淡的幽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跟沈书礼身上的沉香气息略有相似,不同的是他还自带了特有的冷调,仿佛大雪纷飞飘落,冰雪散发出的冷。 在沈书礼跟导师的合作基础上,导师在课堂对江泠晚不仅不温柔,还越来越严格。 但所谓严师出高徒,江泠晚的成绩突飞猛进,在专业里名列前茅。 在家里还有沈书礼这个严师,手把手教会她无数个技能,她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也因此而丧失参加社团活动的时间,缺席数次活动后,她只能选择退出话剧社。 退出社团的那天,carter追了出来,腼腆羞涩地向她表白:“jane,我喜欢你,我们两个可以试着,交往一下吗?” “抱歉,我不能。”江泠晚心里揪得紧,拒绝了他的表白。 虽然carter是她喜欢的类型,阳光善良,不管是对待人还是事物,都抱有谦和的态度,情绪稳定。 但她身边还隐藏着一个危险的男人,沈书礼。 尽管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维系,沈书礼也绝不会容许她交男朋友。 沈书礼情绪相当不稳定,易躁易怒,偶尔事业遇到强敌,精神会兴奋得失控。 简而言之,他心情好的时候,对她特别好,而他心情不好时,凶也是真的凶。 江泠晚也知道,她所发展的一切,都尽在沈书礼的掌控之中。 她的人生道路,早已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以时间要素来逼她退社,也不过是他万千手段之一。 导师就是他请来专门辅导她的。 为此,沈书礼还同意了跟导师的合作,于他而言凤毛麟角,却能成就她的光明未来。 江泠晚并不喜欢这种安排,感觉自己跟蝼蚁一般弱小。 随手一捏,小命不保。 但为了变优秀,还是坚持了两年。 直到林舒禾的出现。 而江泠晚刚好毕业,沈书礼也正值事业上升期。 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时机简直来得不要太巧。 领完毕业证,江泠晚就早早赶回家,收拾起所有属于她自己的行李,把沈书礼的黑卡留在桌上。 彻底脱离剧情,逃跑回国。 在回国的飞机上,她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自由终将到来。 第167章 自由终将到来 话剧社里的排练愈发紧张,江泠晚负责时装,话剧社对服饰上颇为讲究,她也因此而接触到更深层面的知识。 学校新来了个老师,是世界颇具盛名的时装设计大师,要求相当严格,眼光狠辣。 江泠晚没少被留堂批评,因此错过不少社团的活动。 今天来接她的人是沈书礼。 瞧见她一脸郁闷,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不高兴?因为什么?”沈书礼见她坐好,才启动车子。 江泠晚懊恼地开口:“新来的老师好凶。” “沈先生,我是不是很差劲?” “没有。”沈书礼熟练地操作着方向盘,没有往家的方向开。 江泠晚望向车外的风景,“沈先生,我们不回家吗?” “有人请客。”沈书礼淡淡回答。 很快,江泠晚就知道请客的是谁了。 居然是她的专业课老师! 两个心理阴影站在她面前,简直是……凌迟。 一个让江泠晚腿软,一个让她手软。 江泠晚刚想后退,小手被沈书礼的大手握紧,掌心宽厚温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躲什么?” “brian先生,久仰大名。”导师是个中年男子,戴着银边框眼镜,一双眸子犀利锋锐,直击心灵。 课堂上威严庄肃,没人敢缺课,也没人敢开小差。 然而在看到沈书礼后,和善地笑着给他打招呼,态度可以用毕恭毕敬来形容。 态度跟课堂上比……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泠晚心里畏惧,躲在沈书礼身后,不敢直视老师,乖巧小声地补一句:“老师……好。” 导师并不惊讶他们认识,倒像是提前打过招呼,而她的导师,在寻求沈书礼的帮助,讨论的话题,涉及到了基金管理的层面。 江泠晚完全听不懂。 但心里也明白了导师为什么会专门留堂,专门针对她,单独辅导她。 一切基于她身旁的沈书礼。 她并不知道,外面不少知名企业,各界名人,都在排着队寻求沈书礼一句意愿合作。 也不知道想要见上他一面,究竟有多难,提前一个月预约,也未必能见到他,就是见到了,也未必能达成合作。 别人求着见他,而她却无时无刻不在密谋着离开他。 导师中途上了个厕所,江泠晚小心翼翼地凑到沈书礼耳边,小声哀求他:“沈先生,能不能让导师温柔点?别留堂批评了。” 沈书礼微微挑眉,侧目看她。 一双盛满温水的星眸,充满祈求的韵味。 他既没拒绝,也没同意,意味深长地开口:“求人办事,得有诚意。” “我诚意满满。”她俏皮地笑道。 沈书礼把盘里剥好的虾,推到她面前,又慢条斯理地抽出湿纸巾擦拭手指。 “看不出来。” 江泠晚习以为常,吃掉盘子里的虾仁。 沈书礼不是第一次给她剥虾了,她喜欢吃,家里的阿姨没少给她做。 “那换我给你剥虾?”她吃着吃着,忽然有了想法。 沈书礼皱了皱眉,有些不屑:“你认为我需要?” “那你想要什么?”江泠晚不懂了,她在国的一切全是沈书礼承包,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能有什么给他。 沈书礼拿着湿巾,细心地替她擦拭唇畔。 “要你的心。” “我的心在沈先生身上呀。”江泠晚甜美地笑道,小手揽着他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沈书礼捏了捏她的脸蛋,淡冷地揭穿她:“是吗?可我……看不出来。” “你的心里装得下太多东西,唯独没我。” 有学校,有学业,有社团,就是没有他。 江泠晚背脊一阵寒凉。 不敢说话了。 她的心确实不在沈书礼身上,在社团,在班上,在学业。 见她沉默,沈书礼冷笑一声:“猜对了,是吗?” “我喜欢话剧社,喜欢学业,愿意把心放在这上面。”江泠晚抬起头来,为自己解释。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只围绕着沈书礼一个人转。 她需要有朋友,有自己喜欢的社交活动。 更何况她跟沈书礼,根本就不可能,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且未来的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能活在他手上。 沈书礼的嗓音更低冷了:“是吗?” 当天晚上。 等待她的是一轮又一轮的风暴。 他又不高兴了。 不高兴她交朋友,不高兴她的心里没有他。 江泠晚第二天直接起不来床,四肢百骸都跟被人拆解重组了一般。 床边人早已离开。 耳边时不时传来风铃的声响,铃铛被风吹动,相互碰撞,清脆悦耳。 熏香已经燃尽,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浅淡的幽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跟沈书礼身上的沉香气息略有相似,不同的是他还自带了特有的冷调,仿佛大雪纷飞飘落,冰雪散发出的冷。 在沈书礼跟导师的合作基础上,导师在课堂对江泠晚不仅不温柔,还越来越严格。 但所谓严师出高徒,江泠晚的成绩突飞猛进,在专业里名列前茅。 在家里还有沈书礼这个严师,手把手教会她无数个技能,她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也因此而丧失参加社团活动的时间,缺席数次活动后,她只能选择退出话剧社。 退出社团的那天,carter追了出来,腼腆羞涩地向她表白:“jane,我喜欢你,我们两个可以试着,交往一下吗?” “抱歉,我不能。”江泠晚心里揪得紧,拒绝了他的表白。 虽然carter是她喜欢的类型,阳光善良,不管是对待人还是事物,都抱有谦和的态度,情绪稳定。 但她身边还隐藏着一个危险的男人,沈书礼。 尽管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维系,沈书礼也绝不会容许她交男朋友。 沈书礼情绪相当不稳定,易躁易怒,偶尔事业遇到强敌,精神会兴奋得失控。 简而言之,他心情好的时候,对她特别好,而他心情不好时,凶也是真的凶。 江泠晚也知道,她所发展的一切,都尽在沈书礼的掌控之中。 她的人生道路,早已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以时间要素来逼她退社,也不过是他万千手段之一。 导师就是他请来专门辅导她的。 为此,沈书礼还同意了跟导师的合作,于他而言凤毛麟角,却能成就她的光明未来。 江泠晚并不喜欢这种安排,感觉自己跟蝼蚁一般弱小。 随手一捏,小命不保。 但为了变优秀,还是坚持了两年。 直到林舒禾的出现。 而江泠晚刚好毕业,沈书礼也正值事业上升期。 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时机简直来得不要太巧。 领完毕业证,江泠晚就早早赶回家,收拾起所有属于她自己的行李,把沈书礼的黑卡留在桌上。 彻底脱离剧情,逃跑回国。 在回国的飞机上,她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自由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