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错男主后,我退婚另嫁大反派》 第一章 攻略错人了 【滴滴,宿主请注意,发现紧急情况,发现紧急情况!】 南宫鸢本来都快凑到对面清冷禁欲的年轻丞相身上去了。 但脑海里系统叽喳不停的电子音吵得她脑袋疼。 被系统强行打断,她差点儿按捺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干什么?没看见我在忙吗?你能不能别捣乱,眼看着攻略任务都要成功了!” 系统沉默片刻,说道:【宿主请注意,由于系统维修升级出现故障,任务目标锁定错误,攻略任务失败。】 南宫鸢僵在了原地,唇边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 “你说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脸色有多诡异,本来含情脉脉的笑容僵住,微挑的漂亮眼睛凌厉而杀意四起。 这把顾子安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温柔端庄的南宫鸢露出这般神情。 简直像是厉鬼上身,要吓死个人。 “阿鸢,你怎么了?” 南宫鸢僵了片刻,才缓缓坐了回去。 “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她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已经破口大骂起来:“什么玩意!弄错攻略目标?你开什么玩笑,三年啊三年!我为了攻略顾子安花了三年时间!你说弄错了?” 系统被她骂的一阵沉默,滴滴声响了响,才说:【额,为了安抚宿主情绪,可以额外赠送300点积分。】 “你打发叫花子呢,我攻略顾子安现在都有500积分了,我不管,1000积分。” 【不可能,攻略目标成功才有1000积分,更何况现在还没成功呢。】 南宫鸢一边在心里跟它讨价还价,一边给顾子安倒了杯茶:“来,我亲自泡的。” 那人迟疑片刻,端起茶水喝了口。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却不知为何有些迟疑。 但是南宫鸢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而是在心里把系统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知不知道顾子安有多难办,为了博取他的信任,我大半夜的给他送吃送喝,还冒着性命危险给他查了好几起大案子,现在你说攻略错人了!” “你这个不靠谱的死系统,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谁知道她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外人对她的评价是心地善良,温柔沉静,而且对丞相大人顾子安情根深种。 她花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让顾子安接受自己,现在这算什么? 【滴滴,宿主请勿生气,为攻略任务正常进行,系统会进行帮扶。】 南宫鸢气的咬牙切齿,手指不受控制的点了点桌角。 这动静让顾子安也忍不住偏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你今日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儿吗?” 她这会儿气的胸口疼,只想先把人打发走。 “我今日来确实是为了一件事。”顾子安沉默片刻,道:“阿鸢,我恐怕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南宫鸢气若游丝摆摆手:“哦?” “这些年你对我的情意我十分感激,但是阿鸢·······成婚的话,我可能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这话一出来,屋里的气氛就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南宫鸢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不知为何却有着极其沉重的压迫感。 即便如此,顾子安还是开口了。 “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一下,虽然我并不讨厌阿鸢,但若是真要论喜欢,可能谈不上。” “所以,你这是要悔婚了?” 她伸手一按,示意顾子安别说话。 系统颁布的攻略任务大多都有明确要求,比如说攻略顾子安就有五六条,最重的一条就是跟他成婚。 为了达成这个攻略目标,南宫鸢不可谓不尽心。 没想到,搞到最后成了这个模样? 攻略目标搞错,他自己还不情不愿! “虽然我不能强逼你做什么,但我还是要问一句,顾子安,你从未喜欢过我吗?” 看着南宫鸢认真的眼神,他沉默起来。 但不回答似乎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好,好好好!” 她似乎是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饷才道:“我这么多年居然都是自作多情了是!” 虽然是为了攻略任务,但南宫鸢也是付出了真心的。 没想到换来的居然是这个结果,她一时之间眼睛酸涩,心头堵得厉害。 “既如此,那你我两家的婚约也不作数了,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顾子安见她眼眶都红了,抬手想要安慰她,却被她躲了过去。 “话说完了,那我就不送丞相大人了,您慢走。” 她瞬间疏离的神情叫人心头一凉,顾子安想说什么,但又摇了摇头。 最伤人的话都说了,别的说再多也没必要。 于是他起身拱了拱手,转身便走了。 这人走的轻易,却把南宫鸢气了个半死! “混蛋!我还以为他就是冷清冷性了点,现在看来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谁暖的热他那颗冰冷无情的心,圣母在世恐怕也要退避三舍。 她气的原地团团转,忍不住一拳头砸翻了旁边的书案。 “系统,给我死出来!” 【在,宿主请说。】 “任务积分统计,跟我仔细说说。”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滴滴起来,没过一会儿一个面板出现在了眼前。 半透明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任务进度。 【攻略顾子安任务进度87,由于任务目标错误,不计积分,考虑系统执行错误,赠与宿主500积分,请继续努力。】 南宫鸢划了一下任务面板,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也是,不管是谁知道自己努力了三年的任务目标搞错了,这会儿也笑不起来。 “我真服了!既然顾子安不是任务目标,那任务目标究竟是谁?” 系统屏幕闪烁了一下,面板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资料。 “查询任务目标,夜王萧鹤云。” 下面写了一连串这人的生平,书中的第一大反派,他带兵打仗断了一条腿,后来兵权被夺,受尽欺凌,蛰伏五年后归来复仇,搅得皇城天翻地覆,是个阴鸷冷厉的刽子手,残暴可怕的连小孩儿听了他的名字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我靠!你让我去攻略他,确定不是让我去找死吗?” 第二章 你确定不是找死? 萧鹤云这人,她有所耳闻。 他的母妃出身微末,生下他之后就被皇后暗害了,没有母亲庇护的他在后宫里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好不容易长到成年,又受到其余几位皇子的排挤,实在是过不下去。 于是他就去参军了,这人性情坚毅,花了七八年就在军营里混出了名堂。 后来皇帝见他有长进,封他为夜王。 只可惜这人跟顾子安相看两厌,他兵权被夺还有顾子安一份功劳。 这么想来,自己去攻略他,跟找死没两样。 【宿主,我不会让你去找死的,但主线任务跟萧鹤云有关,积分太低也是会被遣返的。】 原来的世界她已经死了,遣返意味着死亡。 南宫鸢捂住了额头,觉得头疼极了。 “我说你们这破系统能不能修一下?三年都没发现攻略目标不对劲吗?” 系统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主机系统距离太远,系统刷新升级每五年一次,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也是南宫鸢倒霉,当时撞上系统升级,这才搞错了攻略对象。 “那我就活该倒霉了?你知不知道全京城都知道我喜欢顾子安啊!现在让我去攻略大反派,根本没可能好吗?” 系统沉默片刻【宿主放心,顾子安已经决定退婚,那我们只需要跟他撇清关系即可。】 “说的容易,哪儿有那么简单啊。” 南宫鸢着急的在屋里转了几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但面前的透明面板却开始自动刷新内容。 滴滴。 【任务下发,更改攻略任务目标,锁定目标萧鹤云。】 【任务内容:说服沈家取消婚约,为保证世界正常运转,请修复剧情bug,完善人物性格。】 这个任务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南宫鸢扫了一眼就叹了口气。 取消婚约·······哪儿有那么简单。 顾子安是当朝丞相,为了两个人的婚约,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现在说取消就取消,家里恐怕不会同意。 “哎,烦死了烦死了!” 她捂着脑袋原地骂了一会儿,才翻起身来。 “来人。” “小姐,怎么了?” 会客厅外守着的丫鬟走进来问道。 “顾子安走了吗?” 小丫鬟点点头,说:“是啊,丞相大人已经回府了,小姐有什么要跟大人说吗?” 南宫鸢摇头:“没有,我就问问。” 他居然直接走了,那可能就是没打算亲自跟沈将军说这事儿。 “混蛋,真是小看你了。” 她原地思考片刻,才唰的站起身:“父亲在吗?” “额,将军在后院。” “走,我去见见他们。”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南宫鸢不能陷入被动,所以她得尽快出手。 “鸢儿来了?你跟丞相聊的怎么样?” 沈将军练完了拳,这会儿正拿着帕子擦脸,见女儿进来才问起这事儿。 毕竟两家已经订了亲,他们说说话也无妨。 南宫鸢看着他,半饷眼睛忽然红了。 “这是什么了?怎么忽然哭了,可是谁惹了鸢儿生气?” 沈将军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给她用帕子擦脸。 “父亲,我有一事想跟您说。” “有事儿就说嘛,哭什么?” 南宫鸢哭着摇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看得心疼:“此事跟丞相有关。” 这让沈将军更纳闷了,这么多年还没见她哭成这样。 “究竟怎么了?丞相惹你生气了?你告诉父亲,我帮你去收拾他!” 闻言南宫鸢哭的直抽泣,半响才勉强平息下来:“他说,他要跟我退婚。” “什么!” 沈将军脸色大变,连忙追问:“为何?你跟他的婚事早在半年前就定下了,他如何要悔婚?” “丞相说,这些天他思来想去,觉得他并不喜欢我,未免误人姻缘,所以要退婚。” 看着女儿哭的这么惨,沈将军勃然大怒:“竖子敢尔!居然如此言而无信,将我将军府置于何地!” 她跟顾子安的婚事可是大事儿,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要退婚,不是在打将军府的脸嘛? 也怪不得沈将军气急败坏。 “鸢儿别哭,等明日爹爹就去跟他分说个明白,说不准只是气话呢。” 南宫鸢摇头:“丞相从来不说谎话,也不会勉强自己,我知他说的是真的。” 说完她就趴在桌上大哭起来:“只是没想到终究是痴心错付!” 沈将军一个大粗老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急得团团转:“不然我去揍他一顿,言而无信的家伙!” “父亲不必了,既然他不喜欢我,又何必强求,这婚事就作罢了。” “这怎么行?你的婚事可是宫里掌过眼的,哪儿能说退就退?”沈将军虽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轻重,不可能为她就立马答应。 这个她心知肚明,但态度还是要摆出来。 “可是,他既不喜欢我,也不想把我娶回去供着,那这婚事还有什么意思?” 南宫鸢擦了擦眼泪,道:“丞相既然开口了,那就让他去跟陛下说。” 正好他自己不想娶,也不能怪南宫鸢反悔。 “别怕,此事还有待商榷,交给为父。” 说了会儿话,南宫鸢才柔柔弱弱的被丫鬟扶了回去。 晚间沈将军跟夫人合计了一下此事,觉得退婚恐怕不太行。 “鸢儿对丞相一往情深,这京都谁不知道她芳心暗许,若是退了婚她往后还能嫁出去吗?” 沈夫人完全不同意,即便是为了女儿的名声考虑,也不能就这么退婚。 “可是丞相自己开口了,难不成我们还要逼着他把话收回去不成?” 沈夫人冷哼一声:“这婚事连陛下当初都同意了的,宫宴之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这么轻飘飘就想毁了鸢儿的未来,门儿都没有!” 要是南宫鸢知道她这么想,恐怕都要仰天长叹了。 毕竟她现在巴不得赶紧退婚,至于名不名声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啦。 “那你想如何?” 沈夫人思索片刻,道:“我要进宫去见娘娘一趟。” 不论如何,这么大一个闷亏,他们将军府不会就这么吃了的。 第三章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退婚任务进度,10】 南宫鸢躺在榻上看着任务面板,把之前做的几个任务积分算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宿主不必担心,由于任务目标锁定失败,这次的攻略任务期限拉长到五年。】 但南宫鸢哪里是担心这个。 她是在怕自己的积分不够。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林林总总做了不少任务,但任务积分的大头还在萧鹤云身上。 也就是说,她得到的八千积分远远不够。 “哎,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三万积分啊。” 【三万积分需要宿主完成系统派发的70任务才可获得。】 南宫鸢翻了个白眼儿:“这我知道,我就是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 系统除了派发任务资料和积分之外,几乎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都是南宫鸢自己摸爬滚打,现在任务目标出错,她心里都快呕死了。 谁能懂啊! 【任务需要宿主自行完成,我只能提供建议。】 听了这话南宫鸢真是没话说,系统给出的建议非常简单粗暴。 但要办成这事儿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她翻来覆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沈夫人就把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母亲干嘛呀?” “咱们今日进宫去。” 南宫鸢揉了揉眼睛,有点奇怪:“干吗去啊?” “去了就知道了,快起床。” 一行人打扮完了入宫拜见皇后,坐下聊了几句,沈夫人才状若无意的说道:“对了娘娘,这几日丞相没来见您吗?” 皇后闻言笑了笑:“他忙的很,前朝事多,自然没空来。” 当朝丞相顾子安,年少成名,而提携他的人就是皇后的母家。 是以顾子安对皇后分外敬重,时常看望也就罢了,连带着对黎王也非常重视。 沈夫人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那有件事情娘娘或许不晓得。” “何事,说来听听?” “那臣妇就直言了。”沈夫人起身行了一礼,才道:“丞相待娘娘亲厚,许多事情或许也会告诉娘娘,就是不知他是否有了心仪之人?” 此话一出,皇后就愣在了原地:“啊?这本宫未曾听说,丞相不是心悦沈姑娘吗?” 沈夫人道:“那丞相为何跟阿鸢说要取消婚约。” 两个人面面相觑,皇后才皱起了眉头:“他果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当着阿鸢的面说的,那万万抵赖不得。” 皇后见状连忙道:“这恐怕是子安一时失言罢了,他跟阿鸢的婚事陛下都同意,好端端的怎会悔婚?” 一旁的南宫鸢神情一言难尽,说真的她并不觉得皇后会同意他们退婚。 将军府手握兵权,南宫鸢的父亲乃是一品大将,她的兄长如今也在带兵打仗,在朝中威望很高。 皇后想让黎王登基,必定要拉拢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南宫鸢这只煮熟的鸭子跑掉? “娘娘,不怪臣妇奇怪,这丞相好端端的说这些,我们心中也惶恐的很啊。” “沈夫人不必着急,此事我召子安过来一问便知,若有误会也及时解开,免得生出嫌隙。” 南宫鸢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半响才琢磨出一点儿意思来。 她娘这是不想退婚啊。 可是········不退婚怎么行! 她还要攻略萧鹤云,这么扯下去肯定得出事儿。 “怎么办,怎么办?” 眼珠子转了一圈,她忽然捂着额头有些虚弱的咳嗽起来。 “阿鸢你怎么了?” 沈夫人关心女儿,见状连忙偏过头来。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有些头晕。” 皇后也许是为了打圆场,立马叫人带她下去休息。 而她打发了两个人,恐怕是要问顾子安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到了偏殿,南宫鸢把身边人打发出去,一脸的虚弱瞬间好了。 “母亲我没事儿,你先别急。” “真没事儿?我看你冷汗都下来了。” 南宫鸢心道,那是被你吓得。 “真没事,我就是想跟母亲说说话,您刚才问皇后是干什么?” 沈夫人一脸正经:“自然是为你讨回公道了,顾子安明知你喜欢他,如今又要光明正大的悔婚,往后你能嫁给谁?名声都被他毁了,娘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闻言南宫鸢只想捂住额头:“母亲,顾子安既然不喜欢我,那我也没必要嫁。” “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如今又能放手了?” “跟那个没关系,他不喜欢我嫁过去也只是受苦罢了,还不如就此解除婚约。” 沈夫人顿了顿,才一脸小心地问:“阿鸢,你别使小性子,若真退了婚,往后可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见过女儿之前为了顾子安做了多少事,那般用心,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但南宫鸢只是为了完成攻略任务,有几分真心却也不多。 或许正是因此,顾子安对她也仅仅是一点喜欢,不能更多了。 “娘亲,我明白的,不能如愿也无妨,我也·········早已放下了。” 她忙着开展别的任务,实在没精力搭理这人。 沈夫人愣了一下,沉吟片刻才说:“你可想清楚了,若真答应,那我这次就让皇后亲口承认,免得日后说你不是。” 南宫鸢笑了笑:“自然,我做出的决定从不后悔。” ······ 顾子安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本来皇后有心让他道歉,谁知道顾子安一开口就让她噎住了。 “这确实是子安的错,沈姑娘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告诉我。” 那风光霁月,清冷禁欲的年轻丞相站在不远处,神情坚定。 “什么都可以吗?” 丞相点点头:“只要在顾某能力范围之内。” 一旁的皇后有些着急:“子安,你们有话好好说,这一桩婚事可不容易啊。” 顾子安回过身去拱了拱手:“娘娘苦心子安铭记在心,但我对沈姑娘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强行结成一对恐怕也是怨偶,还望娘娘成全。” 他都这么说了,皇后也不好太过阻拦,只好神情尴尬的坐在一旁。 第四章 我有一个要求 见状,南宫鸢便笑了笑:“那我确实有个要求。” “请讲。” 顾子安神情冷淡,对这个未婚妻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他甚至要比南宫鸢更想解除婚事,焦急程度简直令人惊讶。 “退婚之事由丞相提出,那也就由丞相告诉知情人,是你悔婚在先。” 皇后见状有些着急的说:“南宫,这恐怕不妥,毕竟子安在朝中奉职,传出去恐怕名声有碍。” 其实她是担心顾子安被言官弹劾。 这位年轻丞相虽说能力出众,但就是因为太年轻,并不太得言官喜爱。 沈夫人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娘娘此言差矣,退婚传出去,难道对我家阿鸢名声没有影响吗?” 南宫鸢喜欢顾子安,为他偷偷做了不少事。 沈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阻拦。 女儿家嘛,喜欢一个人也很正常,若是能嫁给心仪之人,那再好不过。 但顾子安要先退婚,还想要好名声,让南宫鸢来背黑锅,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顾子安先悔婚,难道还要南宫鸢背负骂名吗? 皇后被这不客气的话说的哑口无言:“沈夫人言重了,男婚女嫁,父母媒妁,本就没什么可挑刺的。” “但这事儿总要有个前因后果,总不能说是我家阿鸢悔婚另嫁他人?这些年她满心满眼只有丞相一人,可从未有过逾矩,但丞相既然要悔婚,那我南宫家也无话可说。” 沈夫人捏着帕子,温柔的神情却罕见的非常严肃。 “我家阿鸢以后也是要嫁人的,总不能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被为难,臣妇一片爱子之心,还望娘娘成全。” 南宫鸢坐在旁边看着沈夫人火力全开,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母亲总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然要是她不同意,南宫鸢实在是束手无策。 顾子安见状点了点头:“此事是我有错在先,沈夫人不必担心,我会告诉所有人,退婚之事错在我。”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沈夫人总算是冷哼了一声:“那再好不过。” 皇后坐在旁边神情焦急,但又不好再开口。 但见她样子,已经恨透了南宫家。 毕竟沈夫人先前的话不算客气,加上这强有力的兵权无法拉拢,她心头一片火气。 “今日皇后娘娘在此,还请娘娘做个见证。” 南宫鸢起身行礼:“我跟丞相有愧于陛下娘娘期许。” 即便皇后再生气,此刻也不能发难。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摆摆手道:“婚姻大事需父母做主,但也要以你们的心意为上,既如此,那本宫就做个见证人,你们从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谢娘娘。” 顾子安行了一礼,又跪下去磕头:“子安有愧娘娘恩泽,请娘娘责罚。” “你这是做什么?本宫也不可能逼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子,此事就罢了。” 她面上笑容浅淡,但心里已经把这两个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之前赐婚是南宫鸢在其中使了不少劲,加上南宫家家世显赫,于他们有利。 所以皇后对这桩婚事也算满意。 但今天顾子安率先提出退婚,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注定会让皇后一脉心里不爽。 双方起了嫌隙,南宫鸢才高兴。 要是这几个人同仇敌忾起来对付她,那可就遭老大罪了。 为此,南宫鸢也不可能让顾子安全身而退的。 “今日真是叨扰娘娘了,那臣妇就先告辞了。” 皇后懒懒的摆摆手,神情也没之前亲近。 南宫鸢跟着沈夫人出了门,这才道:“母亲,今日真是多亏你了。” “傻孩子,我能让你白白吃亏吗?皇后想得美,什么罪名都推到你身上,顾子安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丞相,可笑!” 南宫鸢闻言笑了起来:“虽不知为何他忽然要毁婚,但这件事情现在看来也没那么糟糕。” “退不退婚都不重要,要紧的是你的名声,不能被这种人给毁了。” 本来沈夫人对顾子安是没什么恶感的。 但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对他这般用心,难免心中泛酸。 如今好了,他不喜欢也罢了,还要当着皇后的面退婚,把他们南宫家的脸踩在地上。 换谁都不能忍。 “回去之后叫人打听一下,顾子安究竟怎么回事。” 他并非如此莽撞之人,贸然退婚会得罪皇后他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其中必定有其他人不知道的原因。 南宫鸢颔首:“是,母亲就别担心了,此事已了。” 她打开任务面板,看见上面的退婚进度已经到了100,心中非常开心。 【滴滴】 【任务下发:攻略目标萧鹤云出现,请对他伸出援手,提升好感度。】 南宫鸢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一人坐在轮椅上,被身后的人推着。 那人一身黑红色长袍,面容俊美而冷冽,叫人想起了万丈雪山上凌烈的雪花,叫人看一眼似乎都会被割伤的冰冷。 过于强大的气势并没有因为他坐在轮椅上就有所减弱,依然叫人心生畏惧。 只是他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眼下略有青黑,似乎没怎么休息好。 “王爷,陛下娘娘都在休息,您先等会儿。” 还未走近,南宫鸢就听见门口的太监说话。 “劳烦公公通报,本王有要事求见陛下。” 那太监叹了口气,说道:“并非咱家不愿意帮王爷,而是陛下娘娘实在见不了您,您等会儿。” 南宫鸢微微挑眉,看来这群人是在为难萧鹤云了。 这段剧情应该是萧鹤云腿伤之后被夺走兵权,第一次来皇宫的场景。 下一刻,她就上前去。 “公公怎么这样说话?怪没规矩的。” 那太监回过头来,见了南宫鸢神情就是一僵。 “南宫姑娘········。” 南宫鸢不理他,对萧鹤云屈膝行礼:“参见王爷,王爷金安。” 闻言萧鹤云偏过头看她,那双眼睛颜色非常深,带着一种冰冷却又深邃的奇异色彩。 “姑娘好。” 他并不认识南宫鸢,但此刻他有要事,所以并没有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见状南宫鸢勾唇一笑。 第五章 答应便是 只要他不是那么抗拒,那自己就有攻略的机会。 她偏过头对那太监说道:“娘娘刚才还见了我们,怎么公公说娘娘歇了呢?” 那太监神情一僵,但却碍于南宫鸢的身份不敢呵斥,于是憋得脸色通红。 “至于陛下,肯定是在明华殿议事,怎能在这儿?在宫里当差你也这般不小心吗?” 闻言萧鹤云神情一闪,立马意识到自己被人框了。 很显然,他若有事相求,绝对不可能来见皇后。 肯定是有人跟他说陛下此刻在这,他才来的。 能这般着急,恐怕事情不一般呐。 小太监神情难看:“南宫姑娘,这是在宫里,你出言不逊如此放肆!” “是小女失言了,公公勿怪。” 南宫鸢说完就笑道:“臣女正要出宫,王爷若是不嫌弃,便一道走?” 那人也非常聪明,见状颔首:“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那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脸色难看。 皇后交代的任务没完成,那他脑袋恐怕不保! 都怪这个多管闲事的南宫鸢! 闯了大祸了,这可怎么办? 一旁的沈夫人也不是笨人,见状立刻明白了什么。 她拍了拍南宫鸢的胳膊,眼神略显警告。 这意思她非常明白,无外乎就是不要插手皇家之事。 南宫鸢也不愿意啊,但她攻略任务在身,必须要给萧鹤云一个好印象。 而攻略成功的必要条件,是在对方跌入谷底绝望万分的时候施以援手。 她要就这么走了,那往后任何可怎么办? 于是她微微一笑,道:“母亲,我听闻夜王殿下带兵打仗,十战九胜,可谓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这让我想起了大哥。” 她的大哥南宫烬,就在外带兵。 说到这个,沈夫人脸色稍微温柔了点。 “而且,护卫家国者,怎能被一介阉人为难,女儿有些看不过去罢了。” 沈夫人神情稍霁,没再说什么。 南宫鸢这才偏过头,对一直沉默寡言的萧鹤云道:“王爷,不论发生何事,您都是大靖的守护神。” 对此,萧鹤云无话可说。 但任务面板上却显示好感度+5。 南宫鸢心中偷笑,觉得他还挺有意思。 “王爷脸色不太好,可是没有好好休息?” 萧鹤云沉默片刻,才吝啬的挤出几句话:“小事,南宫姑娘不必在意。”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王爷在这个关头上可不能倒下。” 他身后的数万将士,数千门客和亲卫,都在等着他去救呢。 若是萧鹤云一招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 很快,几个人就到了朝阳殿。 “前面就是明华殿,臣女便不跟王爷一路了。” 萧鹤云朝她点点头:“今日之事,多谢姑娘。” “举手之劳,王爷不必客气,桃朱,你去送送王爷。” 这宫里他熟悉的很,自然不需要别人带路。 但有心人不想让他见到皇帝有的是办法,所以南宫鸢叫自己的侍女去引路,也是为了帮他。 这举动一出来,萧鹤云就看了她一眼。 没琢磨过味儿来,他们就急匆匆地走了。 “鸢儿,你真是的,不知道夜王如今处境如何吗?怎么还插手他的事?” 沈夫人眉头紧皱,看上去十分严肃。 “母亲放心,这么一点小事罢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更何况我今日心情不好,皇后跟顾子安能光明正大的悔婚,难道我不能给他们添点儿堵吗?” 见她一脸的不服气,沈夫人才叹了口气。 “傻姑娘,委屈你了。” 南宫鸢却摇头:“他们不让我痛快,那他们自己也别想好过。” 这话听起来像是被退婚恼羞成怒的样子,沈夫人也没多想。 “你别伤心,这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不缺他顾子安一个。” 南宫鸢只是笑:“当然,我清楚的很。” 但沈夫人看着她,却有些无奈,她清楚还生气,可见没那么容易放下。 不过现在看来,退婚未尝不是好事。 皇后睚眦必报,为难了夜王这么多年还不罢休,要是南宫鸢真嫁了,说不准也要被她针对。 这么想想,退婚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他们南宫家加大势大,皇后能不利用? “行了,你开心就好,咱们先回去。” 沈夫人担心女儿,所以也不多说,带着她出了宫。 路上南宫鸢打开任务面板,看着进度。 【任务好感度6,任务进度1,剧情正向导向,请宿主加油。】 “哎,好感度这么低,看来萧鹤云果然不是个好攻略的人物啊。” 想到这里,南宫鸢就头疼。 小说里的大反派可不是吃素的,他如今看着落难了可怜。 但是等他发育起来了,那京城大半人都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 而自己,如今的一点小小善意举措,不知道能不能打动他。 还要硬着头皮去靠近那人,真是令人苦难。 “烦死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在顾子安身上耗了太多精力和时间,现在着实有点儿不耐烦。 装个温柔端庄的模样倒是容易,但她太累。 ········· “父皇,李晋军功绝无问题,他在儿臣麾下的每一次晋升都有迹可寻,如今刑部要问责,也该拿出证据才是。” 萧鹤云靠着桃朱成功见到了皇帝。 他的腿受伤之后就没好好休息过,被人从家里拖出来折腾,此时痛的钻心。 但什么都没有面对这群人围攻时更痛! 他的副将李晋,跟着自己打仗,出生入死,现在被人构陷军功造假。 连皇帝似乎都懒得在乎真相,但别人不在乎,他在乎! “父皇,儿臣说的一句话都属实,您可以派人去北疆查一查,这可造不了假。” 端坐高台的皇帝揉了揉眉心,道:“行了,去叫人把李晋放出来。” 萧鹤云这才低下头:“多谢父皇。” “刑部查案本就要走个章程,人没事儿你带回去就是,既然腿受伤了,以后就别总出来,好好养伤就是。” 这话让在场众人神情各异。 第六章 聘礼退回 萧鹤云神情不变,好像天塌了也不会让他动容。 但有人却幸灾乐祸。 夜王如今被陛下厌弃,兵权被夺,从此以后就沦为一介废人! “是,儿臣晓得了。” 但有人听了这话却神情大变! “王爷,是属下对不起您!是属下拖累您了啊!” 李晋被人从刑部大牢捞出来的时候正在大哭。 他以为是萧鹤云硬要救他,才让陛下动怒说出这番不近人情的话。 但萧鹤云却摇摇头:“不是你的错,陛下·······早就做出决定了。” 自从他在边境威望过高之后,就已经被皇帝忌惮。 功高震主,向来都是第一个被针对的,李晋只不过是个小问题。 “可是,王爷以后可怎么办?” 他的腿伤的厉害,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劳碌奔波,恐怕好起来的机率寥寥无几。 想起最近这些天受到的冷眼和薄待,李晋哭的越发厉害。 “好歹也是父子一场,陛下何必赶尽杀绝?他这话不就是让朝中内外都知道,您无用了吗?” 被天子厌弃的下场就是死,况且他那话看着就是要软禁萧鹤云的意思。 对此,那人却冷笑一声:“他巴不得亲手杀了我。” 李晋见状沉默起来。 夜王萧鹤云年幼之时养在宫里,他的母妃身份低微并不受宠,很早就去世了。 而他在宫里过的也并不好,后来去参军,靠自己打出了名堂。 朝中之人畏惧他,却又痛恨他。 这次萧鹤云腿受伤,就是被人害的。 但为了边境稳固,将士齐心,萧鹤云没告诉任何人事情的真相。 只不过这笔债,他们总要讨回来。 “王爷,那咱们先回府。” 萧鹤云微微颔首,带着人出了宫。 路过一家胭脂铺子的时候,他略微顿了顿。 “王爷,怎么了?” 萧鹤云收回眼神,摇了摇头:“没事。” 胭脂铺子最外面摆着一支金簪,下面坠着一只漂亮的蝴蝶,跟南宫鸢今日戴的有些像。 那个人·······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如今他一个废人,以后只会得到更多冷眼。 而南宫鸢,出身名门,容貌佚丽,跟他隔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南宫鸢并不知道他这么想,要是知道她肯定要笑死。 “这些都是顾子安带来的聘礼,你一并退还回去。” 桃朱拿着单子清点物品,道:“小姐,好像还差几匹泉丝。” 说起这个,南宫鸢似乎有点儿印象。 依稀是觉得布料颜色好看,就做成衣服了。 现在去找可能还来不及。 “先折换成银子,该还的都还了,有漏掉的再说。” 南宫鸢喝了口茶,才想起来似的:“对了,那日让你去带路,王爷见到陛下了吗?” “当然是见到了,不过那守在门口的太监也真是趾高气昂,好歹夜王也是位王爷,说话真是不客气。” 就连桃朱一个丫鬟,都觉得做的太过分,更别说当事人自己。 南宫鸢沉默片刻,道:“也是没办法。” 夜王从小就不受陛下喜欢,后来成年封府,也是草草了事。 加上皇后嫡出的黎王在朝中大放异彩,他显得非常黯然。 但谁知道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居然能在边境带领数万大军击退异族,战功赫赫的回来呢? 只可惜,有人就是看不惯这一点,才断了他的腿。 “太可惜了,一切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听了这话,南宫鸢奇怪:“什么意思?” “小姐这几日没出门不知道,那日王爷虽说见到了陛下,却受了冷待呢,陛下放了王爷的近卫,却说让王爷没事儿少出来。” 南宫鸢神情冷了下来:“什么?这不明摆着就要废了萧鹤云吗?” “可不是,如今朝中风起云涌,夜王退下来的兵权究竟谁来掌管,吵得不可开交,如今看来,可是要落在黎王手中了。” 身为将军府的人,桃朱能文能武,自然也看出来其中的蹊跷了。 “这可怎么办?兵权被夺后果何其惨烈,历史上这样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了,陛下够狠的。” 桃朱叹了口气,道:“所以那日小姐不该帮忙的,若是被人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但南宫鸢却摇摇头:“不,帮的好。” 只有这样惨烈的现状才能衬托出她援手的珍贵。 所有人都逼他去死,只有自己想让他活。 所以南宫鸢才说那日帮的好。 “你叫人再去打听打听,夜王府有没有什么动静。” 桃朱见状顿了顿,问:“小姐为何这般关注夜王,长这么大奴婢就见过您这样关心过丞相。” 这话真是撞在了枪口上。 南宫鸢掩饰性的咳嗽一声:“你个小丫头,叫你去干活儿,怎么话这么多。” 见状桃朱低低的说:“是,奴婢这就去,送还了聘礼之后再去打听。” 她带着府里的下人把婚书什么的都送回顾家,才能折返去夜王府。 “对了,还有一件事。” 桃朱眨眨眼:“小姐请说。” “我要知道,顾子安为何好端端的想起退婚来了,其中可有什么原由。” “啊?可是都退婚了,小姐为何还要管这些。”桃朱担心自家小姐执迷不悟。 南宫鸢道:“我与他的婚事牵连甚广,他之前从未说过什么,这次却态度决然,必有缘由,我要知道。” 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防止有什么情况她不知道,把将军府扯进去。 顾子安这人,她好歹也算了解。 即便天塌下来,可能也就一笑了之。 这么个自持又冷静的人,不太可能会失去理智做出不利所有人的事儿来。 所以南宫鸢担心也很正常。 “是,那奴婢再去打听一下,小姐等消息就是。” 见状南宫鸢摆摆手:“快去快回。” “知道啦!” 桃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一路上可谓是吸引了不少眼球。 毕竟两家的婚事可谓是一段佳话。 “这不是半年前丞相提亲时候带来的箱子吗?怎么提出来了?” 有好事儿的百姓指指点点。 “我眼睛尖,不可能看错。” 第七章 传闻 桃朱对路边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从小就被当近卫培养,能文能武,跟着南宫鸢一同长大,情谊非凡。 现在又带着顾子安提亲时候的东西,自然吸引了一波热议。 “真的假的?那好端端的拿出来干嘛?” 有人笑了笑,想凑热闹:“跟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于是一群人拥簇着跟在后面,去了丞相府。 桃朱也并不进门,只是递了名帖,道:“丞相既然率先提出退婚,那我家小姐自然也不会白占便宜,这些都是丞相带来的东西,今日一并归还。” 她行了一礼道:“从今往后,你我两家男女相嫁,互不相干。” 路上有人惊讶道:“姑娘怎么回事儿啊?好端端的丞相为何要退亲?” “对啊对啊,听说南宫姑娘对丞相情根深种,才求来这门婚事。” 桃朱偏过头去,说道:“反正不是我家小姐有错。” 说完她就毫不客气地对丞相府的管家说:“行了,东西送到,那我们就先走了。” 也不等对方开口,她大手一挥,带着人就走。 路上的百姓十分困惑。 “听说丞相虽然不喜欢南宫姑娘,但还是被她的情意打动,才同意了的。” “那怎么又退婚了,刚才那姑娘说不是南宫家的错。” “难不成是丞相变心了?” “什么变心啊,丞相风光霁月,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对面的人连连点头:“就是,那南宫家的大小姐身份金贵,有谁能略过她去?” 没过半日,丞相退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且坊间传闻两家婚约定了半年,都要成婚了的。 不知为何,丞相忽然要毁婚。 南宫姑娘不愿强迫别人,所以答应了。 这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最后甚至变成了丞相已经有了意中人,只是南宫鸢强逼,他不从,这才求到皇后面前退了婚。 “胡说八道!明明是丞相毁约,现在倒成了小姐的错!” 桃朱气的脸色通红,大骂起来。 “没事儿,流言嘛,有什么可在乎的。” 南宫鸢正在院子里练剑,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道:“也不算是坏事。” 见状桃朱瘪了瘪嘴:“哼,小姐为了丞相,之前都不怎么练功,现在吃力了。” “还好啦。”南宫鸢甩甩手,并不反驳。 因为剧情里,顾子安喜欢的是温柔端庄的女子。 为了迎合他的审美,南宫鸢只好也装一装。 说起这个,她倒是想起了什么。 “你打听的怎么样,有结果没?” 桃朱叹了口气,脸色不太好看:“我说了,小姐可别伤心啊。” “有什么好伤心的,你说就是了。”南宫鸢大马金刀的坐到椅子上喝茶,听桃朱说起打听来的事儿。 她絮絮叨叨半天,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早在两人订婚之前,顾子安就认识了一位女子。 那人在顾子安在外巡查遇难的路上救了他,并且不求回报,飘然离去。 自那以后两个人就从未见过面,本来以为缘分已尽。 没想到订婚之后的第二天,顾子安就又见到了她。 “柳家是那一日来到京城的,正巧赶上丞相下朝,就认出了那女子。” 顾子安这才知道,原来救了他的人是柳青月。 当时柳家在陈州当官,而柳青月是家里的嫡女,为人善良,经常接济人,见他倒在路上才出手相救。 自那以后,两人常有往来。 只是碍于柳青月并不想叫人知道,他们只是私下见面。 而丞相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南宫鸢,但开口提悔婚也不太合适。 于是就拖了大半年,实在是拖不下去了才开口。 南宫鸢听的目瞪口呆,恨恨的骂道:“这个混蛋!” 那意思是后半年她攻略的时候数值上不去,就因为这个? 桃朱见她气的脸色难看,连忙住了嘴:“额,其实······丞相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他素来克己复礼,肯定不会干什么。 但南宫鸢在意的不是这个。 主要的是,当时顾子安外出巡查,她在京城有事儿要做,所以没太注意。 等他回来之后确实哪里怪怪的。 但南宫鸢以为他太内敛害羞,所以没有往这一茬想。 “还有呢?” “还有··············?” 南宫鸢道:“那为何这次退婚这般坚定,总有原因。” 支支吾吾片刻,桃朱才为难地说:“额,其实是因为,柳姑娘后来知道丞相有婚约在身,所以打算不再见他·····。” “哦,原来如此,我给人摆了一道啊。” 南宫鸢神情凌厉,那张过于骄矜佚丽的容颜就显得危险起来。 “小姐,那个那个你别生气,反正······世上男人多的是嘛。” 虽然只有一个顾子安,但也不是非要不可。 南宫鸢捂着额头,半饷道:“柳青月。” 这人,名字有点熟悉啊。 【滴滴,柳青月,原着的女主,在男主危难之际出手相救,这段剧情有在资料里写。】 系统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南宫鸢这才反应过来。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时间太久我忘了。”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而且南宫鸢没见过女主,久而久之忘了这人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顾子安毅然决然的退婚也不算意外。 对于男女主来说,互相吸引简直就像是天定一般的存在。 其余人很难插手。 南宫鸢也是在没有女主的情况下才能攻略,否则面对剧情设定,她确实还不够看。 “幸好,攻略任务虽然弄错,但现在看来也并不是没好处,至少·······避开了狗血的扯头花情节。” 要是系统下发任务是让她攻略顾子安,又有女主在旁边的话,那她就显得像个绿茶。 毕竟·······恶毒女配的待遇不就是这样吗? 还好还好! 差点晚节不保的南宫鸢庆幸的拍拍胸口,满脸的后怕。 见小姐神色几变,桃朱吓了一大跳:“小姐,你没事儿?” 别是把她给气懵了,那可怎么办。 南宫鸢连连摇头:“我没事儿,我好得很!” 第八章 这肯定有阴谋 “退婚?” 李晋点点头:“是啊,顾子安忽然退婚,其中难道有阴谋不成?” 夜王府听到这事儿的反应与外界截然不同。 他们跟皇后关系紧张,跟顾子安也好不到哪儿去。 “怪不得,那日她会在宫里。” 李晋见他沉思,便问:“王爷,是说顾子安吗?您入宫那日,他确实求见了陛下和皇后,说了退婚的事儿。” 但萧鹤云却神情略显微妙。 好端端的,顾子安怎么就把这样有利的婚事给搅黄了。 他不会不知道,皇后是怎样的人。 坏了她的事,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道歉能解决的问题。 而且·······那个人·······。 听说她跟顾子安的婚事是百般求来的,外界传言说她对顾子安情根深种,两个人虽不算是情投意合,但也十分相配。 如今顾子安悔婚,她又该如何自处? “王爷,难不成是因为将军府不愿意跟他们合作,所以谈崩了?” 李晋在旁边绞尽脑汁,道:“若真是如此,那咱们也算是少了一个敌人。” 毕竟将军府在朝中很有威望,被他们盯上不是好受的。 萧鹤云回过神来,道:“去查,这件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您放心,流言出来的时候属下就派人去查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他微微颔首,神情有些倦怠:“嗯,退下。” “王爷稍等,让大夫再诊断一下,您脸色不太好。” 虽然这几日看似在修养,但萧鹤云暗地里也没有闲着。 他年轻力壮也受不住这样糟蹋身体,所以短短几日就消瘦了很多。 “传。” 虽然不抱希望,但该看的还得看。 当时受伤是在军中,对方下手非常狠辣,根本没想留他的命。 要不是萧鹤云当机立断,恐怕断的不止一条腿。 李晋见状连忙点头,叫了大夫进来。 “王爷这腿还是要好好养,养个大半年还是能走的。” 这意思是能走,但无法恢复正常。 李晋愣了一下,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王爷的腿本就受了重伤,后来又劳碌奔波没有休养,肯定会落下病根的。” 大夫说完嘱咐起来:“王爷最近务必要好好休息,否则这腿啊,往后恐怕不能行走了。” 铁打的身躯都不能这么折腾,更别说肉体凡胎。 萧鹤云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大夫这才起身去写药方。 李晋站在旁边,看着他陷在黑暗里的侧脸,心头酸涩。 王爷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他太清楚了。 但一切都因为这场变故付之一炬,他们不甘心。 “这并非是你的错,腿若是好不了便随他,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萧鹤云似乎有读心术,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王爷·········。” “你不必管别人,只需要做好自己,如今王府内忧外患,我又轻易动弹不得,有些事情就要交给你了。” 李晋连忙单膝跪地:“王爷放心,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嗯,你去查一查顾家和南宫家,朝中动向注意些。” “是!” ·········· 晚间,南宫鸢躺在床上看书。 滴滴一声,系统就发布了任务。 【朝中风云激荡,当朝大员王蕴山被刺身亡,请查明真相,完善剧情bug,引导剧情正向发展,完成之后奖励积分200点,宿主加油噢~】 南宫鸢点开资料看了一眼,道:“额,王蕴山是兵部侍郎,死在········小厮手里?” 而且还是在青楼里,被人发现的时候扒光了衣服挂在楼梯上。 这可真是个丢脸的死法儿。 【宿主注意,此任务还有隐藏线索,请认真探索,并且完善剧情哦~】 攻略系统的主线任务是攻略萧鹤云,也就是主要人物。 而其余支线任务有三大点:第一,完善剧情,修复bug。第二,完成自身能力提升,达成各项数值。第三,就是所谓的隐藏线索。 这个隐藏线索,南宫鸢三年解锁也就两次。 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跟顾子安有关,这是第三个。 不知道跟哪个人有关系。 “好,我接受任务,时间多长?” 【任务时间两个月,提前完成可以有额外奖励哦。】 这个额外奖励是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南宫鸢并不非常在意。 她把资料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了些许疑点。 王蕴山一个当朝大员,怎么还能在青楼里露出行踪,还被人盯上弄死了,按理来说,这些人要想找乐子,肯定也是有隐蔽地方的,不至于这样。 而且,资料上说死的只有王蕴山一个人,那么······当朝大员外出,难道连个护卫都没有? 这其中的古怪倒挺多的,想知道恐怕要她自己去查。 “啧,看来又要忙起来喽。” 她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不用再东奔西跑。 但任务目标弄错之后,她还得继续干活,想想就很惨。 其余穿越人士,不是金枝玉叶就是大开金手指,要么就倾国倾城,勾勾手指就能让人拜倒在石榴裙下。 而她,不仅要追着攻略目标四处奔走,还要提升自己的各项数值能力,达标之后才能解开商城锁定的板块。 这么一想,她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对了系统,这次攻略萧鹤云,没什么硬性指标。” 系统滴滴了两声,才回答【由于系统错误,暂时没有下发细则,以主线任务为主。】 也就是说,只要数据达标,其他的一切就都不重要。 比如之前,顾子安那个任务就有好几项细则,非常繁琐。 “那敢情好,毕竟大反派五年之后就要造反,然后被主角打死,我要是跟他牵扯太深,岂不是会倒霉。” 【宿主放心,只要任务完成,你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世界。】 南宫鸢笑了笑,道:“你总算是干了件人事儿。” 系统屏幕闪了闪,出现了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睡了,我得养精蓄锐,才能去干活儿啊。” 【宿主晚安,明天见。】 第九章 逛花楼 诗宣楼是京都的销金窟。 朝中的世家子弟,找猫逗狗的都喜欢来这儿。 毕竟可玩儿的多了去了 除了有美貌惊人的姑娘,也有各种各样的乐子可以找。 “小姐,我们来这儿干嘛?要是被夫人知道,咱们可就惨了!” 桃朱一身淡青色男装,抓着腰间长剑,看着有些紧绷。 但南宫鸢却勾唇一笑:“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她伪装了一番,看上去就是个过分精致的年轻公子。 “走,进去看看,这诗宣楼有什么玄妙。” 桃朱一脸严肃的跟着她进了门。 一进去扑面而来阵阵清香。 “哎呦,小公子第一次来,里边请!” 旁边走过来个样貌妖娆的女子,她一身桃红色长裙,整个人美的勾人夺魄。 “诗宣楼,都是这种美女吗?” 南宫鸢呆了呆,就被人一把拉了过去。 “公子真是好相貌,真是叫奴家都羡慕啊。” 楼里有人哄笑起来:“流香又发花痴了,总是逮着人家的漂亮公子。” “那又如何,老娘乐意,你管得着吗?” 那妖娆女子大骂一声,回过头来笑容又极其勾人:“小公子,可会嫌弃奴家?” 她身体软的厉害,靠过来的时候带着牡丹香气,叫人闻着就醉醺醺的。 得亏南宫鸢不是个男子,否则她早就晕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额,姑娘花容月貌,我哪儿有资格嫌弃你?” 要是有人嫌弃她这样的美人,那恐怕是眼瞎了。 南宫鸢恨自己不是个男人,这等美女在眼前,她也要挪不开脚。 “公子可真是会哄人。” 她纤细的指甲涂了大红蔻丹,落在南宫鸢胸口的时候痒痒的。 一旁桃朱如临大敌,但南宫鸢神情平静。 她的伪装是用的系统商城换的药,一颗下去谁分得出男女。 “姑娘貌美,我说的是实话。” 南宫鸢握住她的手搓了搓,这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哎呀,公子真是急色,咱们去屋里聊。” 她说话尾音拉长,显得极其勾人。 南宫鸢掏了掏耳朵,觉得那声音落得太深。 【系统注意,检测到对方有特殊能力在身,催眠。】 电子音让南宫鸢脑袋清醒了点儿。 怪不得,她一个女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对她挪不开眼睛,而且还觉得心痒难耐,原来如此。 “有办法屏蔽吗?” 【有的,清醒剂20点积分。】 “靠,你个周扒皮,怎么不去抢?” 虽然南宫鸢骂骂咧咧,但还是诚实的兑换了。 果然,药效起来之后,她再看流香就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桃朱,门口守着,别叫人进来!” 见她被人扯进屋里,桃朱着急的要跳起来砍人。 但周围都是人,兴奋的对着门口指指点点,那眼神搞得桃朱一阵坐立难安,只好站在门口充当门神。 “姑娘,你好美。” 南宫鸢鬼迷日眼的拉住她的手,像个流氓一样嗅了嗅。 “额·········。” 流香嘴角抽了抽,道:“公子喝酒吗?我们楼里的桂花酿可好喝了。” “喝,我陪姑娘喝。” 很快,桂花酿就来了,流香端着杯子给她灌,好喝是挺好喝的,就是手劲儿有点大。 南宫鸢擦了擦流到脖颈的酒酿,痴痴一笑:“流香姑娘,快给我亲一下!” “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咱们再喝几杯。” 她凑上来给南宫鸢劝酒,把她灌得趴下才咯咯一笑。 “哎呀,酒量不如何嘛。” 南宫鸢睡得死死的,被她拨了好几下都没反应。 “没意思···········。”流香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自己开始喝酒。 她长发扎了一半,一半放在左肩,风情万种。 但喝酒的样子看着却很豪放。 南宫鸢睁了一只眼看她,心想奇怪。 流香是个青楼女子,但美的惊为天人,而且她刚刚摸了流香的手,指间有薄茧,是练武才有的手。 但是······这么一个人,留在青楼干嘛? 流香兀自喝了点,然后开始呻吟········。 “公子,公子别跑呀!” “我是真的稀罕你啊,让我疼疼········。” 桃朱站在门口大惊失色,转过头就要踹门。 但是又想到南宫鸢的嘱托,又不敢贸然冲进去坏事,于是只能着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流香姑娘,好像有些意思啊。” 正喊得入神的流香吓了一跳,啊的叫出了声。 下一刻,就被南宫鸢给打晕了过去。 “委屈姑娘先睡一会儿。” 她把人弄晕,自己在周围转了一圈。 嘘! 一声鸟叫声响起,桃朱抬起头,发现自家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二楼。 这个角度有些诡异,她连忙四处看了看,才撤离了门口。 “小姐,你没事儿,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南宫鸢挑眉:“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走,上去看看。” 两个人绕过三楼,上了四楼。 一二楼是姑娘们陪客的地方,但是上了三楼就是其余找乐子的。 而且楼梯边还有人把守,不是知情的根本进不去。 “这边。” 资料里说,王蕴山是在四楼的楼梯口被发现的。 她摸过去之后装作自己是出来透气的,倒没人发现不对劲。 这里守卫并不多,大多都是些低头干活儿的小厮。 “果然,这儿确实有渗掉的血迹。” 实木的地板渗了颜色不容易洗掉,南宫鸢左右看了看,道:“你在这守着,有人进来提醒我。” “是,小姐小心些。” 说完,南宫鸢就窜进了屋。 这间屋子之前被大理寺查封了,现在依旧打不开,没人进去。 所以南宫鸢才奇怪,这么一家青楼,死了朝廷大员还能照常开下去,实在是令人费解。 屋子里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凌乱的桌椅和衣服酒瓶扔了一地,差点儿把南宫鸢绊倒。 幸好这会儿天还没黑透,有亮光。 于是南宫鸢就翻箱倒柜的查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 她从床脚下拿出一根细细的银丝,凑近了去仔细看。 第十章 关键线索 “系统扫描。” 【滴滴,扫描成功,本物体为玄铁暗器。】 透明面板上还原出了暗器本来的模样,几根长长的银丝被固定在手腕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哦,看起来是凶器,拿上。” 她把东西收到系统内的资料收集库,就看见版面上闪出几行字。 【获得关键性道具,玄铁暗器,任务进度10,请继续加油。】 南宫鸢摸了摸下巴,扫视了周围一圈。 她起身去推了一下窗户,发现居然是钉死的,根本打不开。 “既然窗户不能进门,那此刻是从哪儿来的?” 王蕴山没那么蠢,刺客不会贴身跟着他,系统给的资料里,他身边的人是没有作案动机的。 那刺客可能会来源于青楼,也有可能是从外面来的。 她慢慢匍匐下身子,一寸一寸的敲了地板。 “都没有吗?” 墙面上敲了敲,发现没有她才有些泄气。 “这可怎么办?” 南宫鸢一屁股坐在软榻上,腰被东西铬了一下。 “什么东西?” 她回过头去看,发现是软榻边上的一个小小貔貅。 雕刻的十分精美,与软榻浑然天成,她伸出手按了按。 咔嚓! 窗户墙根下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暗道。 “我天,怪不得没发现,这也太隐蔽了。” 【滴滴,发现关键线索,暗牢,任务进度20】 南宫鸢眼睛一亮,兴奋的捏了捏指尖。 “在这儿干嘛呢?” “哦,透口气,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这地方死过人,还是离远点儿。” 听见桃朱的声音,南宫鸢就是一顿,不多时他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 “算了,先进去看看。” 她咬咬牙,从暗道里窜了进去。 但很快,南宫鸢就后悔了。 因为这个暗道太窄,就算是她身形纤细,进出也非常的吃力。 也就是因为窄小,所以大理寺的人才没发现这儿有暗道,南宫鸢也是运气比较好,不然也进不来。 爬到了底,南宫鸢才打开火折子。 这里是个连转身几乎都做不到的小暗道,人趴下的时候距离墙根还不到一掌。 成年男人,或者稍微高壮一些的人几乎进不来。 而南宫鸢这样身形高挑修长的女子,动身也非常困难。 那就意味着,这个刺客他身形矮小,并且非常单薄,才能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自如活动。 “啧,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在暗道底部发现了半个脚印,打灯照了一下才道:“功力深厚啊。” 脚印非常浅,在这种挖出来的暗道里,南宫鸢自己都才踩了好几个深深的印子。 有个原因是她身形并不矮小,所以很难灵活的在这里活动。 【滴滴,发现关键线索。】 南宫鸢愣了一下:“啊?什么关键线索,这个脚印吗?” 【除了脚印之外,还有别的。】 南宫鸢皱眉四处望了一下,手里的火折子忽然灭了。 看来是氧气不足,这会儿她也有些呼吸困难了,但还没查完,不能出去。 【系统,给我罩个灯。】 透明面板发出一道强光,整个暗道被照的恍如白昼。 南宫鸢往下爬了一下,忽然顿住了。 “这个是········。” 她伸手从墙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针,这东西做工非常精细,不是一般的工匠能打出来。 【获得关键道具,飞云针,任务进度30】 南宫鸢仔仔细细查了一下暗道,没发现多余的线索,才头晕脑胀的出去了。 “呼!咳咳咳,憋死我了。” 她灰头土脸的出了暗室,拍拍打打自己一扇上的尘土。 门口巡逻的人隐约听见声音,吓得连滚带爬。 “有鬼啊!” 南宫鸢神情一僵,连忙跑了。 “小姐,小姐,这里!” 桃朱在不远处招手,看着有点惊慌。 “怎么了?” 南宫鸢慢悠悠地过去,伸了个拦腰。 “那个流香快要醒了,您过去看看。” “怕什么,小问题。” 等两个人进了屋,流香也慢悠悠的醒了。 她看着正襟危坐的两个人大惊失色,张嘴就要叫人。 “姑娘不是普通人,待在这烟花柳巷里,是有什么打算呢。” 流香愣在了原地,神情下一刻就变的冷厉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南宫鸢伸出手,指尖捏着一根银丝。 果然,看到这东西,流香眼神都变了。 “姑娘,不是我说,你破绽有点儿多啊。” 她微微倾身,漂亮的眼睛宛若桃花潋滟生色。 下一刻,流香就操刀要抹脖子。 砰! 南宫鸢打飞了那匕首,神情难看:“何必一言不发就自尽?搞得我·······好像恶人啊。” 但是跪在地上的流香却瞪着她不说话。 “想死也没那么容易,等我把你扭送到大理寺,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要试试吗?” 流香沉默片刻,才说:“你想怎么样?” “王蕴山究竟怎么死的,我要知道。” 流香却冷哼一声:“你问我,我去问谁?” “那这东西,总能告诉我来历。” 她挥了挥手中的银丝,流香沉默了。 本来南宫鸢还怀疑凶手是她,毕竟太占优势了。 不仅身在青楼,而且武功不错,有动机,有能力。 但她跟南宫鸢身形差不了多少,观察她的脚印,跟暗道里那个相去甚远,所以又排除掉。 “不说,那我可就要动手了。” 南宫鸢刚站起身,那人就开口:“别,我说就是。” 她就又坐了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流香。 见她这样,流香也知道糊弄不过去,才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起来。 “王蕴山死的那日我正好在楼里,动手的人是楼里的另外一个小姑娘,名叫春月。” 南宫鸢眯着眼睛听她说话,但心中自有成算。 “那银丝是她的家传宝物,也就三根,杀王蕴山就用了两根。” 她说话遮遮掩掩,有许多地方并不合理,但南宫鸢也没追究。 因为任务进度已经到了50。 看来,那个春月知道内情。 “桃朱,你看着她,我去找人。” “是,小········小心。” 第十一章 威逼利诱好像有些缺德啊! 南宫鸢出了门就去打听。 楼里的小厮听了就笑起来:“春月姑娘呀,她就在二楼,我带您去。” 她跟在人后面,见到春月的一瞬间觉得荒谬。 “春月姑娘,有贵客找您呢。” 南宫鸢虽然看着是个年轻公子,但穿着贵气,两个字,有钱! “公子请坐。” 那身形娇小的姑娘还是个半大孩子,长相十分乖巧,就算是王蕴山忽然活了,恐怕也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杀了他。 “嗯,奴家还没有挂牌,所以并不陪客人,公子您找奴家还有别的事吗?” 春月说话略有些怯怯的,也并不如何抬头。 见状南宫鸢却笑了起来:“我确实有一事要问问姑娘。” “您说。” “兵部侍郎王蕴山,是你杀的。” 那人唰的抬起头来,一下又愣住了似的别过眼去:“公子说什么呢?奴家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敢杀人?” 南宫鸢笑容依旧,懒散的靠在塌边说:“你的好姐妹流香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现在装有点儿迟了?” 下一刻,那看着柔弱怯生生地女子就挥出一刀。 匕首凌厉的亮光闪烁,南宫鸢翻身一躲,道:“这青楼里说不准有多少人盯着呢,你确定要跟我打下去?” 听了这话,春月立刻停下了进攻。 她立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南宫鸢,道:“你想干什么?” “别着急,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罢了。” 南宫鸢抬起双手做无辜状,说:“况且,这件事情牵连甚广,你不会以为没人查?” 那女子眼底满是杀意,却碍于南宫鸢刚才的话不敢动手。 这件事情她们做的不动声色,没人会怀疑到她们身上,南宫鸢怎么就找上门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敢轻举妄动。 南宫鸢唇边带着一抹微笑,说话却叫人胆战心惊:“我知道王蕴山挡了有些人的路,所以他非死不可。” “但死得这么蹊跷,我也非常好奇啊,让我猜猜,究竟谁有动手的嫌疑呢?” 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够了,想杀就杀,少诈我。” 聪明,南宫鸢挑眉,“姑娘真是暴躁啊。”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桃朱的大喊:“公子,公子,不好了!” 南宫鸢愣了一下,那春月砰的一下打开了窗户,从楼上跳了下去。 “哎!” 她扑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对方踪迹,此刻天色已经暗了,路上没什么人。 “可惜可惜,差点儿就能问出来幕后凶手是谁了。” 南宫鸢一边叹气一边打开了门:“桃朱,你最好有事。” “那个流香她跑了!” 桃朱一见她立刻扑头盖连说了这么一句。 “啊?不是都绑住了吗,怎么还能跑?” 桃朱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缩骨功,一时不查给她跑了。” “算了算了,也不是你的错,小姐我也失手了。” 南宫鸢摆摆手,率先出了门:“回家。” “那个,小姐啊,我们不查了吗?” “人都跑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先回。” 她们出来都快两个时辰了,要被沈夫人发现,肯定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好。” 两个人离开诗宣楼走了一段路,这会儿路上没一个人,桃朱才伸了个拦腰。 “这个青楼真是奇怪,守卫好森严啊。” 南宫鸢颔首:“是啊,这谁开的。” “不知道,反正能在京都开青楼赌场的,身后一般都有靠山。” 桃朱刚要说什么,忽然瞥见了远处街边的黑影。 “小心!” 南宫鸢微微偏过头,发现她们已经被包围了。 “二位,听说你们要查一件案子。” “所以呢?” “我家主人对此非常感兴趣,所以二位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大,做了个请的姿势。 但南宫鸢知道,她们要是不配合,对方肯定会拔刀痛下杀手。 “好啊,正巧,我也非常好奇呢。” 桃朱神情微变,阻拦道:“小姐········。” “无妨。” ······· 南宫鸢大摇大摆,跟着对方上了马车。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才晃晃悠悠的停了。 “二位,得罪。” 那黑衣人拿着面巾把她们的眼睛蒙住了,才引着她们进了门。 绕了一段路,南宫鸢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对方才停下来。 “到了,二位请。” 南宫鸢看着面前宽阔的大殿,眉头微微挑起。 这是一座荒废多年的殿宇,并没有过多装饰,所以显得略有些陈旧。 但正是岁月给这座殿宇落上一些沉寂的威慑感,即便是脱落的红漆此刻也显得非常肃杀。 “请我来的,是谁?” 她进了殿,朗声问道。 “阁下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眼前一花,南宫鸢就看见一人坐在了殿内的高座上。 那人一身玄金色长袍,脸上扣着一个狰狞的鬼头面具。 南宫鸢笑了笑:“不敢当,就是好奇所以查了查,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嘛。” 高台上的人声音不见喜怒:“你想知道什么,下了地狱,王蕴山自然会讲给你听。” “那怎么会呢?他死之前可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南宫鸢毫不客气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指了指他身后的女子。 “流香姑娘跑的真够快,我都没追上。” 原来她出去之后就立刻发了信号叫援手,南宫鸢以为她是逃了,没想到她是要把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你好奇心太重,可是会害死自己的。” “是吗?可惜我这人就是命大。”南宫鸢眯起眼睛,神情愉悦。 别人看不见,但她自己却看见任务面板上的数据。 【王蕴山之死的幕后凶手已找到,任务完成,获得积分230点,奖励s级疗伤药剂一瓶(可治疗所有疾病,请谨慎使用。)】 下面还写着一行字【获得特殊线索,面具人,请多加关注特殊线索支线任务,完善剧情,修复bug。】 见她有恃无恐,流香忍不住有些心慌。 “主子,她不会还有帮手?” 那高台上的面具人没说话。 第十二章 如入无人之境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在自己的地盘,还怕人会飞了不成。 “阁下既然来了,就做好出不去的准备。” 南宫鸢却微微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此次前来,除了想看看究竟谁这么厉害杀了王蕴山之外,还有一事。” 那面具人顿了顿,道:“哦?” “要不你先别杀我了?王蕴山为何而死,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如果你们不想打草惊蛇的话,杀了我只会引火烧身。” 流香站在后面都惊呆了,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 都到人家老巢了,还这么有恃无恐。 但面具人却非常冷静:“理由。” “嗯·····你们杀王蕴山虽然瞒过了大理寺的侦察,但这个紧要关头她们两个跑了,你说大理寺会不会起疑呢?” 南宫鸢微微一笑,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大理寺没那么好骗,到时候顺藤摸瓜查过来,那怎么办呢?” 到时候不仅他们要倒霉,他们背后的人,也一个都跑不了。 流香脑筋转得很快,已经明白了南宫鸢的险恶用心,当即就气的要上前打她。 “退下!” “主子········。” 那面具人回过头来,对南宫鸢道:“诚意。” “那自然是有的呀,只要两位姑娘跟我一起会青楼转一圈,就说我发酒疯非要她们陪。” 到时候也没人会起疑了,毕竟一个喝醉了的纨绔子弟,别人是拿他没办法的。 要是得罪了,那也够难受。 南宫鸢笑眯眯的支着下巴:“如何,我这算有诚意了。”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啧,何必这么如临大敌,我什么也没做呀,再说,不是你们先把我请来的吗?” 南宫鸢这么厚脸皮,别人也反驳不了。 站在面具人身后的流香神情一言难尽。 “对了,阁下叫什么名字啊。” “主人的名字,也是你能知道的。”流香上前一步,神情十分愤怒。 面具人却吐出一句:“宸楼。” “哦哦哦,好好好,宸楼大哥,那咱们下次见。” 她说完就起身拍拍衣袖:“二位姑娘,跟我走。” ········ 虽然不情不愿,但她们还是跟着南宫鸢回去了。 折腾到大半夜的时候,南宫鸢才打道回府。 “小姐,咱们为什么要帮那群人啊,她们还想杀我们呢。” 南宫鸢打了个哈欠:“解释起来非常复杂,你就知道姑娘我有分寸就是。” 虽然桃朱很不理解,但也没有追问。 南宫鸢翻院墙习惯了,所以悄无声息的进了屋,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虽然困得厉害,但还是强撑着精神看了一下任务面板。 【得到隐藏线索,面具人宸楼,神秘组织的头领,深不可测的危险人物。】 “不是我说,系统你也太偏心了,这奖励是给萧鹤云准备的!” 系统页面闪烁了两下,道:“何以见得?” “完成任务才给疗伤药剂,怎么之前给我的就是些鸡零狗碎的玩意,我要去攻略萧鹤云,这东西不得用到他身上。” 系统沉默片刻,闪出一行字【这是特殊帮扶。】 “什么特殊帮扶,我一天累的要死要活,也没见有什么好东西给我。”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能兑换的积分给兑换了。 “说起来,这个宸楼究竟是什么人啊,神神秘秘的,还带着个破面具。” 系统闪烁了一下【特殊线索需要宿主自行获取,解开任务剧情的哦。】 “切,周扒皮!问你每次就这样。” 南宫鸢当然知道,对于攻略系统来说,他提供的任务资料一般不会剧透。 所以很多时候都需要南宫鸢自己去摸索。 她关了页面躺在床上,理了理思绪。 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正是争夺兵权的关键时候。 王蕴山是兵部侍郎,也就是说从萧鹤云那儿拿回来的军权很大一部分上需要他经手。 这人究竟是谁的人暂且不论,但想杀他的,可多如牛毛。 “难道是皇后?”若是黎王想要兵权,那也有办法。 但是王蕴山死了,这事儿就闹大了,坐在皇位上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这事儿一出来,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染指这兵权。 那么·········会是谁呢? 南宫鸢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觉得没什么头绪。 朝中的局势太复杂,身处局中看不清楚,站在局外的她更是模糊得很。 “算了,管他呢,再说。” ······· 另外一边,夜王府。 “王爷,查到了。” 萧鹤云喝了药,低低咳嗽了一声:“说。” “丞相退婚跟一个叫柳青月的女子有关。” “哦?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晋摇摇头:“属下查了,这人非常普通。” “那为何顾子安会为了她退婚。”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萧鹤云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既然退婚了,那将军府跟黎王的盟约也就不作数。” “其实将军府聪明的很,当时南宫姑娘喜欢顾子安,她们没有阻拦,一是丞相跟黎王毕竟隔了一层,二来即便有争斗,他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退出。” 要是南宫鸢当时喜欢的是黎王,那将军府打死也不会同意他们成婚。 开玩笑,黎王是什么人,牵扯进朝廷斗争之中,只会身不由己。 南宫鸢被他们当掌中宝般呵护,怎么可能会任由他牵扯进去。 “不过也有一件好事。”李晋笑起来,说:“皇后一向把顾子安当作自己最听话的狗,这次他贸然退婚,两人必生嫌隙。” 萧鹤云微微颔首,冷笑一声:“皇后心胸狭窄,不会轻易让顾子安好受的,我们只需要作壁上观。” “是啊,这可真是最近这么多事儿里面最好的消息了。” 他有些感慨似的,毕竟最近夜王府寸步难行,这么想也正常。 “对了,南宫家·········。” “哦,他们好得很,之前还把聘礼什么的都送回去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跟丞相府有什么牵扯。” 萧鹤云这才道:“那很好。” “南宫家不插手,那咱们还有转圜的余地,王爷,明日属下就出去走动。” 第十三章 危险 李晋依言出去走动了。 下午路过药剂堂的时候被前面人头涌动的景象吓了一跳。 “哎,别挤别挤啊诸位!” 门口的跑堂被人挤得鞋都快要掉了。 但还是有人往门里冲。 “够了!你们要是再这样,青衣夫人就要走了!” 这一嗓子下去,周围的叽叽喳喳的人群才瞬间安静下来。 李晋有些奇怪,上前问道:“老伯,你们聚在这里是在做什么?” “哎呀你不知道吗?青衣夫人来坐诊了,我们都等着看病的。” “青衣夫人?” 那老伯神情惊讶:“你连青衣夫人都不知道啊,那可是三圣山的神医,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 听完这话,李晋有些纳闷:“有那么玄乎吗?” “你别不信,青衣夫人悬壶济世,从二十年前就在大靖很有名呢。” 李晋顿了顿,道:“她真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那可不?所以我们这些人都排队等在这,夫人来京城恐怕不会多留,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要是不信就别挡我路,我还要去呢。” 老伯将他一把推开,然后欢天喜地的冲进了人群。 见状李晋愣在了原地:“若真是如此,那王爷的腿岂不是有治了?” 他这么一想,就立刻激动起来,连忙传信叫暗卫去查一查这个青衣夫人,自己则守在门外排队等候。 “将军查到了,这位青衣夫人在民间确实威望很高,而且师承三圣山,悬壶济世多年,踪迹甚少透露。” 李晋听了眼睛都亮了起来:“果真如此?那快些,我得见到她。” “是。” 但他着急也没用,因外药剂堂外面都是等着看病的百姓。 等了一早上,也没见病人少一点。 “这可怎么办?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 李晋着急的来回踱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从不仗势欺人,更何况外面看病的都是些平头百姓,跟他们争抢李晋也抹不开脸。 “不然将军先回去,我等留在这里,等能见到夫人,再说明情况。” 李晋思索片刻,也没别的办法,就同意了。 “好,有情况尽快告诉我。” 那人点点头:“是。” 说完李晋就打算回去,王爷受伤,许多事情只能他来做,所以事务繁忙。 在门口守了一早上已经十分不易。 “夫人,您已经看诊一早上了,先休息会儿。” 药堂的童子端过来一碗药,让她休息。 青衣夫人是个看着分外年轻的女子,她一身淡青色长裙,打扮的十分温和。 “不用了,外面这么多人等着看病,我弄完了再说。” 她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人欢喜有人愁。 与此同时,南宫鸢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小姐,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南宫鸢咬着一个苹果,奇怪道:“我去做什么?” “之前练武小姐受过伤,一变天就会痛,还是看看的好。” 但那些伤早就被系统奖励的药丸治好了,南宫鸢自己都忘了这回事。 “哦,没事儿,小伤而已根本妨碍不到我。” 她咔嚓咔嚓把果子吃了,就开始练功。 将军府从府卫到小厮,几乎都会拳脚,南宫鸢从小就被父亲提溜过来习武,习惯了。 之前为了攻略顾子安生疏了一段时间,但现在正好没事干,要经常练才行。 “哎呀,小姐总是这么说,可也会痛的。” 南宫鸢却笑了笑:“外面等着看诊的,哪一个不是得了要死的绝症,我去跟他们抢,不合适。” “好,小姐说的也是,不过青衣夫人医术高超,听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有这么神奇?” “小姐可别不信,夫人出身三圣山,那地方历来都出神医,听说他们世世代代都从医,而且还会下山为人诊治,这般威望没有实绩早就被人骂死了。”桃朱洗干净了帕子递给她说着。 听了这话,南宫鸢沉默起来。 “那她何时走?” 桃朱以为她想去了,立刻道:“这说不准,青衣夫人走到哪治到哪,听说她不喜达官显贵,一般都只给穷人看诊,而且说走就走,踪迹神秘。” “原来如此。” 南宫鸢握着长枪,道:“等会儿咱们去一趟好了。” “好,那我这就去给小姐准备衣服。” 她欢天喜地的跑了,看上去比自己治好病还要开心。 南宫鸢见状无奈的摇摇头。 ········· 一管外人头攒动,两个人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好多人啊。” 桃朱苦着脸:“这可怎么办?这么多人,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吗?” 世上的病人只会越多不会更少,慕名而来的更是数不胜数。 小小的堂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南宫鸢心思却不在这里,她四面观察了一下,道:“从后门绕过去。” “小姐,你要干嘛啊?” 南宫鸢眯起眼睛:“我有点儿小事要办。” 她每次露出这样的神情,一般是有什么古怪的想法。 桃朱有点儿担心,但还是跟上了。 “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去看看。” “好,小姐你小心点儿啊,不要冒犯了人家,毕竟大夫确实不能得罪的啊·········。”桃朱絮絮叨叨的嘱咐。 她恐怕是害怕南宫鸢跟之前一样如入无人之境,那可就麻烦了。 要知道青衣夫人最讨厌那种目下无尘的达官显贵,希望小姐别这么干。 南宫鸢道:“放心。” 说完就一跃上了墙,很快消失不见了。 而这一幕,却落在了不远处一个人的眼里。 “这人,不会是去找麻烦的?” 暗卫思索片刻,想到这大夫还有用,不能随便出事,就跟了上去。 “让我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夫人长什么样子。” 南宫鸢从屋顶掀开一片瓦,匆匆扫了一眼就闪到了一旁。 “何方贼子,在此偷窥!” 她十分无辜,但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跑。 暗卫没追上她,只好退了回去。 这个小插曲十分轻微,几乎没人注意到。 就在第二天,青衣夫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都。 第十四章 “什么,走了?” 暗卫点点头,道:“今日一早我去药堂的时候,掌柜就说人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不清楚。”暗卫摇摇头,由于昨天晚上散的迟,他也只好先回去。 没想到大清早他去找人,得到的消息却是人已经离开。 李晋有些失魂落魄,道:“这可怎么办?” 王爷的腿伤的严重,普通大夫根本没办法。 而且他不能一直待在轮椅上,否则这辈子就爬不起来了。 “不行,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一定要找到她的踪迹!” 夜王府的暗卫于是倾巢出动,在各处寻找青衣夫人的下落。 京城郊外,枫林山。 “小姐,咱们来这儿干嘛,打猎吗?” “别问了,赶紧把衣服穿上,等会儿记得要叫我夫人啊。” ··········· “啊?” “啊什么啊,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小姐!” 暗卫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李晋得到消息连忙赶了过去。 为显示诚意,他还特意带了礼物。 “请留步!” 身着青衣的年轻女子身量高挑,带着面纱,此刻正要上马车,就被一群人拦住了。 李晋大步上前,拱手行礼:“唐突了夫人,只是在下有一要紧事,需要夫人帮忙。” 年轻女子并未开口,一旁的侍女就道:“我家夫人云游各地,从不随意逗留,你拦我们,未免太过分。” “夫人息怒,实在是有要求相求。” 李晋神情焦急,说:“我家主人断了一条腿,一般的大夫束手无策,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来求夫人的。” 他单膝跪地,语气诚恳:“还望夫人伸出援手。” “你家主人是谁?” 李晋抬起头来,有些犹豫。 听说青衣夫人厌恶权贵,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不会出手相救。 但事已至此,他还是说了:“乃是当朝夜王殿下。” “我知道他。” 青衣夫人淡淡说道。 “夜王为国护卫边境战功赫赫,我十分敬佩,带路。” 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狂喜起来。 “这边这边,夫人请!” 李晋速度很快,找到青衣夫人之后就把她带到了府上。 “夫人留心脚下。” 看着面前的夜王府,女子微微一笑,面纱下的唇角弧度美丽。 “王爷,我们找到青衣夫人了。” 萧鹤云本来在院里看书,见他们进来才坐起身。 他可能太久没出门,肤色有种病态的苍白,也许是身体有内伤,所以眼下有些微红。 “怎么半个月不见,他变成这样了?” 南宫鸢蹙眉,道:“扫描!” 【滴滴,任务目标萧鹤云,左小腿胫骨折断,伤势有扩大,余毒未清,需要尽快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夫人,我家主子就在这儿了,劳烦您看看。” 南宫鸢没说话,上前几步道:“王爷,得罪了。” “劳烦。” 萧鹤云捏着书的手指修长有力,但清瘦了许多,看着骨节分明。 她装模做样的把脉,暗地里用系统自带的医疗扫描系统把他从上到下都扫了一遍。 【任务目标营养缺失严重,建议尽快治疗,多吃补铁补钙的食物,有利于伤势恢复哦。】 “王爷最近觉得身体是不是很不舒服?” 萧鹤云那双深邃冷冽的眼睛看人的时候非常专注,总叫人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受伤之后一直觉得疼,左腿现在快没知觉了。” 这么严重吗? 南宫鸢道:“之前没有看过大夫吗?” “大夫束手无策,只能保住这条腿,其余的无法保证。” 即便是看到了传言之中的青衣夫人,他依旧非常冷静。 好像这条腿好不好的起来都没所谓似的。 南宫鸢心道,不愧是大反派,这气度就是不一样。 她拍拍手道:“你们都出去。” “啊?这··········。” 李晋一时有点担心,但又怕得罪对方,踌躇起来。 “退下。” 萧鹤云倒是完全不在意,把人给打发了。 “王爷,那我就动手了。” “请。” 他话很少,但气度非常从容,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生死和危险的缘故,蛰伏起来的他显得更加锋利危险。 南宫鸢挽起袖子,单膝跪地掀开了他的衣袍。 “胫骨骨折,由于毒素影响导致伤口无法愈合,尽快治疗。” 她微微皱眉,碰了碰他的腿:“有知觉吗?” “很轻。” 南宫鸢道:“王爷,您身上还有中毒的迹象,这东西导致你的伤口无法愈合。” 对此,萧鹤云没有什么表示,看来他早就知道。 “把这个喝了。” 南宫鸢也没有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拿出疗伤药剂给他。 “麻烦夫人了。” “无妨,我只是不想看到征战沙场的将士一生落寞罢了。” 萧鹤云打开那古怪的小瓶子,微微仰头喝了。 这个距离太近,南宫鸢都看得见他浓密的像是小刷子一样的睫毛。 “骨折好办,我看已经处理好了,这里有些我自己配的伤药,每日吃三颗,半个月之后就好了。” 南宫鸢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给他。 “多谢夫人。” 他看着南宫鸢,那双深邃的眼睛叫人招架不住。 这人沉默的时候,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南宫鸢将这称之为气场。 接过药瓶,萧鹤云才道:“我手底下的人贸然打扰夫人,我替他们向您道歉。” “无妨,时间不等人,况且对习武之人来说,腿伤非常致命,能理解。” 她说完就微微屈膝行礼:“我还有其余要事,就不在此多留了。” “来人,帮我送送夫人。” 南宫鸢颔首,转身就走。 她没发现自己的面纱有点松了,偏头的时候露出一个模糊而优雅的侧脸。 萧鹤云蹙眉,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额,那个夫人,已经诊断完了?” 李晋跟在她身后,追问道。 “嗯,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好。” “这·······这也太快了。” 南宫鸢回过头道:“将军不必送了,告辞。” 她们走的干脆利落,留下李晋一个人站在原地傻了眼。 第十五章 这就走了? “额,这这这,这就走了?” 李晋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但又不敢贸然追上去。 得罪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夫并不是明智之举。 他在门口徘徊了片刻,才抬腿回了府。 “王爷,王爷,您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了?” 萧鹤云靠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疲惫似的:“治完了,自然就走了。” “可这才多长时间,连一盏茶都没有,这青衣夫人再厉害,也不会仙术啊。” 他着急的上蹿下跳,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人给抓回来。 “不必着急,你去叫人查查,这是什么。” 萧鹤云递给他一个小瓶子,正是南宫鸢走之前给他的药。 “是,这难道有问题?” 李晋神情难看,道:“这青衣夫人如此敷衍了事,恐怕是真的厌恶权贵。” 对此,萧鹤云不置可否。 很快,大夫就查好了。 “王爷,这药丸就是普通的伤药,用来治疗内伤的。” 萧鹤云偏过头,道:“没有别的效果吗?” “额,恕老夫愚钝,确实没看出来什么不同。” 李晋顿了顿,之前的欣喜若狂全部被一盆凉水兜头浇灭了。 本来满心欢喜,以为真的能治好,但没想到居然只是痴心妄想。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旁边,只觉得腿软。 “难道········难道就这么认命了吗?” 能走到今天,他们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萧鹤云年幼时候受了许多苦楚,进了军营更是拼命。 他天赋绝艳,武艺高强,却还是被害的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行了,本王有些头痛,推我进去。” 李晋这才回过神来,道:“王爷,总还有别的办法的。” 但是萧鹤云没说话。 他闭着眼睛,没了那慑人的压迫力,显得俊美无比。 ········· “咳咳咳,小姐小姐,差不多了。” 南宫鸢点点头,这才停下了马车。 她把捂得难受的面纱摘掉,深吸了口气。 “行了,咱们回家。” 桃朱见她脸上有汗,拿出帕子给她:“小姐,您为什么这样关注夜王?” “小丫头懂什么,自然有我的道理。” 见她不回答,桃朱才低声嘟囔:“牵扯到夜王,可不是好玩儿的。” “傻姑娘,我当然明白,但我也有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南宫鸢耳朵尖听清楚了,半响才觉得好笑,摇摇头。 在外人看来,她这般行径却是显得诡异又叫人摸不着头脑。 “好,不管小姐有什么缘由,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谁都别想伤害你。” 桃朱比她年纪小一点,看着处事沉稳,实则孩子心性。 “那很不错啊,小姐我也不算单打独斗了。” 南宫鸢眯起眼睛笑了笑。 【滴滴,任务好感度+5,推进剧情成功,请修复bug,继续完成攻略任务哦。】 “嗯?为什么好感度会增加?” 南宫鸢低头打开面板,发现各项数值都有提升。 “难道他发现是我了?不至于··········。” 虽然有些疑惑,但她也没有来得及想太多。 因为家里派人来找她了。 ····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整日里在外面晃悠什么?三天两头都见不到人。” 沈夫人抓住她就是一顿训,看上去气得不轻。 “桃朱,你家小姐这几日都去哪儿鬼混了,如实说来!” 小丫鬟缩着脖子,低低道:“夫人,没有没有鬼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大半夜翻墙都被护卫看见了,还抵赖!” 南宫鸢听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娘亲,娘亲,我的错,我不该贪玩儿的,我错了嘛。” 她上前拉住沈夫人的胳膊撒娇,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你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我就该揍你的。” “哎呀,我知道娘亲最好了,最疼我了是不是?”南宫鸢扑到母亲怀里,笑意盈盈。 沈夫人被她闹得没脾气,勉强绷着脸:“你都快嫁人的年纪了,还这么疯玩儿。” 看来之前喜欢顾子安也挺好,至少南宫鸢还看着端庄温柔地很。 不像现在,没个心仪的人,就敢爬墙斗狗了。 “我现在又没有婚约,再说了不嫁人也行啊,母亲不会嫌弃我。” 沈夫人摸摸她的脸:“胡说什么呢,母亲自然不会嫌弃。” “那不就得了,我们将军府的孩子,当然还是要提刀立马才痛快,之前跟顾子安在一起,真是憋死我了。” 对此沈夫人无言以对:“罢了,往后不要那么晚出门,我跟你爹都快担心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每日都来陪娘亲吃饭,好不好呀。” 她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来个东西:“我给娘亲买的礼物,你看喜欢吗?” 沈夫人拿过去一看,是个雕刻的非常精致的玉兰花发簪。 她爱不释手,道:“算你有心。” “我当然一直惦记着娘亲啊,来来来,我给你戴上。” 南宫鸢哄人很有一套,声音嗲嗲的,十分讨喜。 很快,沈夫人满腔的怒气就烟消云散了。 一旁的桃朱看着觉得有趣,藏在一边低低的偷笑。 小姐小时候还没这么贫嘴,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得越来越叫人看不透了。 虽然现在看着她温柔无害,但桃朱有时候觉得小姐离她很远。 她像是站在浓雾里,叫人看不清面容。 ······ 【滴滴,人物复杂度+20,增加人物立体度30,恭喜,人物从炮灰npc升级啦~撒花撒花~~。】 南宫鸢忍不住吐槽:“什么玩意?” 【就是人物身份从炮灰变成有剧情的路人啦~】 “这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她觉得莫名其妙。 但好在还有点儿奖励积分可以安慰一下她。 于是南宫鸢又高兴了,她陪着沈夫人吃了顿饭,说了会儿话。 “对了,十天后黎王妃设百花宴,你到时候一起去玩玩。” 南宫鸢挑眉:“我不想去。” “那不行,正好去了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少年郎,免得成日里疯玩。” 南宫鸢只好连连点头答应,才算是顺利脱身。 “累死我了,得好好休息一下。”她锤了捶肩膀,觉得今天过的可真刺激。 第十六章 争奇斗艳 时间过得很快,黎王妃举办的百花宴很快就开始了。 邀请的除了各家的夫人,还有适龄的少男少女们。 南宫鸢带着人到的时候,山庄里已经非常热闹。 “南宫姑娘,里边请。” 跟着带路的下人进了山庄,南宫鸢才发现这地方建的非常漂亮。 黎王是皇帝的长子,比其余几位王爷年长一些,已经成婚有两年了。 “这是您的位置,姑娘坐。” 南宫鸢微微颔首,径直坐下了。 她一来,周围热闹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其实也很正常,南宫鸢知道,这是因为顾子安。 丞相年轻,并且长了一张男女都爱的脸,加上位高权重,京都之中的怀春少女十个有八个想嫁给他。 当初南宫鸢攻略的时候费尽心机,也能看得出来有多不容易。 如今两家退了婚,有人看笑话,也有人想着嫁给丞相。 “哎呀,听说今日丞相也来呢。” “是吗?那可真是有点儿尴尬呢。”说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南宫鸢。 但是南宫鸢丝毫不在乎,她喝着凉茶,就当自己是来蹭饭的。 “好端端的,丞相居然提出退婚,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圆脸女子捂着唇笑:“谁知道,不过这也都过去了。” 她们在这儿小声说话,时不时也看看门口。 不多时,顾子安还真来了。 “参见黎王妃。” 黎王妃容貌秀丽,闻言摆摆手:“子安来了,正好正好,今日你可是我们花宴的红人呢。” 所有人翘首以盼,就等着他表态。 丞相夫人这个位置,京城里有的是人盯着。 虽然现在跟南宫鸢退了婚,但也不是他自己就能做主的。 有人默默瞅了瞅南宫鸢想看看她什么反应,但南宫鸢埋头吃饭,头也不抬。 她起得迟了,没来得及吃早饭,正好这会儿有点饿。 “南宫姑娘,怎么丞相来了你都不问问,即便退婚了,也还是有交情的嘛。”不远处的兵部尚书之女陈淮开了口。 闻言众人的眼神纷纷落在她身上。 南宫鸢吃饱了喝了口茶,道:“丞相是来专程拜见王妃的,我贸然开口,不是很失礼吗?” 她偏过头似是笑了一下:“陈姑娘倒是细心,宴会上这么多人,只看见丞相了。” 陈淮脸唰的红了,心思被光明正大的点出来,加上心上人在旁边,她也不想表现得太刻薄。 于是捂着帕子道:“我只是说说罢了。” 顾子安见状上前几步,对南宫鸢道:“府中还有些信物,我过些日子叫人送回去。” “好。” 说完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没开口。 南宫鸢是没话可说,她跟顾子安性格相去甚远,共同语言都是她自己努力找出来的。 总是迎合别人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现在离远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聊天。 而顾子安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前些日子的流言他听见了,所以特意澄清了一下。 但是现在看来,对南宫鸢的影响还是很大。 就连今天的花宴,都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不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南宫鸢道:“流言罢了,我若在意,倒像是我输了。” 闻言顾子安端详她片刻,道:“你似是跟从前有些不同。” “不,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之前伪装了一下罢了。 周围人多眼杂,顾子安也只是说了几句,就去了男客那边。 桃朱见状翻了个白眼:“切,现在跑来干什么,谁需要似的。” 明知道小姐喜欢他,最终还是药毅然决然的退婚。 又清楚她受人非议,还跑来惺惺作态。 南宫鸢闻言笑起来:“也不怪谁,他本就是这个性子。” 朝中办起事儿来倒是干净利落,但是牵扯到人情世故,他就有些拎不清。 没了热闹可看,其余人也都寻人说话,要么出去赏花了。 “走,咱们出去走走。” 春景正好,此时不去,未免暴殄天物。 桃朱给她打了伞,两个人在山庄里走了走。 还没逛完就看见远处围了几个人。 “你一个末流小官家的女子,也敢抢我的花令!” 对面一个神情沉静的女子道:“谁赢了花令就归谁,我倒是从未听过,这东西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呢。” 南宫鸢站在远处瞧着,没有上前去。 “你什么态度!” 那女子冷笑一声,把花令啪的一下甩飞了出去:“想要给你就是!” 旁边刚好是一个小湖泊,花令掉进去立刻就沉了。 “哎呀,一不小心手滑了,你想要自己进去捞!” 粉裙少女气的脸色难看,伸手就要打人。 下一刻,就被人拦住了。 “王姑娘,这是做什么?” 桃朱微微睁大了眼睛:“是丞相,他怎么好端端的会帮忙啊?” 毕竟顾子安出了名的冷清冷性,姑娘家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掺和。 “丞,丞相?” 那王姑娘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道:“丞相捏疼我了。” 顾子安闻言松开了手,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冷冷看着她。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 顾子安冷哼一声:“开玩笑就要扇人脸吗?哪儿来的道理。” 他偏过头道:“柳姑娘说说。” “哦,就是我赢了她们一块花令,所以王姑娘略微不服,想要回去罢了。” 顾子安见状冷声说:“玩乐自然有玩乐的规矩,王姑娘未免有些玩不起。” “丞相,我·········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此刻的顾子安已经上头了,完全不听别人解释。 “王姑娘性子骄纵,公然为难别人也是常态,正好明日上朝,我跟你父亲好好说说,该如何管家儿女。” 听了这话的王姑娘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子安也不管别人,偏头道:“柳姑娘,走。” 那女子旁若无人,跟着顾子安走远了。 “贱人,都怪这个贱人!”王姑娘崩溃大哭,脸色非常难看。 远处的南宫鸢见状笑了起来。 第十七章 活该 桃朱也笑了起来,道:“活该,王若仗着自家祖父每日里横行霸道,今天倒是踢到铁板了。” 她心仪顾子安,之前也经常针对南宫鸢。 两个人结下的梁子不算小,但顾子安也没有因此呵斥过她。 没想到今天居然破天荒的骂了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女子是谁?” 见她好奇,桃朱去打听了一下,不多时跑了回来。 “小姐,打听到了。” 南宫鸢颔首,示意她说。 “那女子乃是光禄寺柳大人家的嫡女,叫柳青月。” 闻言南宫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个一向冷冰冰的顾子安居然会出手相助,原来是遇到女主了。 她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还有还有小姐,这位柳姑娘可不简单呢,您要不要听听?” 南宫鸢点头:“要的。” 于是桃朱就说起打听来的事儿。 “柳家夫人去世的早,他父亲就娶了几房宠妾,把嫡女忘在了犄角旮旯里,但是柳姑娘却不是一般人,她在家里把那些姨娘庶女们整得服服帖帖,可谓是手段凌厉。” 桃朱说的十分起劲儿:“这位柳姑娘倒是身世坎坷,这次入都她们家人都来了,听说之前那小妾还想代替柳家来赴宴呢。” “最后啊,还是被柳姑娘给驳了回去,毕竟是正宴,哪儿有妾登堂入室的。” 南宫鸢听完评价道:“真是小说女主标配。” 宠妾的爹,早死的妈,鸡飞狗跳的后院和破碎的她。 不过女主跟资料里写的温柔端庄好像有点出入啊。 想到这里,她就在心里大叫系统。 【宿主,我在的。】 “怎么回事儿,任务资料里写的女主性格端庄温柔,好像跟面前这个人有点不一样啊。” 系统闪烁两下,解释道:“男女主性格以实际为准的哦。” 这语气,让南宫鸢想到了网购时候敷衍的客服。 她捏紧了手指,咬牙道:“什么玩意,解释清楚!” 【哎呀,其实就是人物设定会和现实有出入啦,你应该也发现了,这个世界是个独立运行的世界,人也都是有血有肉的】 南宫鸢这才道:“就是说,除了大方向不变,其余小小细节是可以被改变的喽。” 【是的,所以攻略系统才会有要求宿主完善剧情,修复bug,大方向不出问题就没事。】 它这么说,南宫鸢才觉得稍微有点合理。 但她随即又觉得愤怒。 “可恶,那意思是女主不是端庄温柔这一款,顾子安也会喜欢,那我装了三年都白费啊!” 她突如其来的愤怒让系统不敢作声,只是冒出来一串省略号。 这其实也不怪南宫鸢,因为攻略男主本来就很有难度。 加上系统搞错了人,她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见她脸色难看,桃朱有点着急。 南宫鸢回过神来:“没事没事,走了,咱们先回去。” ······· 这场闹剧很快就在宴会里传开了。 黎王妃本来在跟几位贵妇人说话,这会儿也不得不开口安慰。 毕竟在她举办的宴会上发生这种事,脸上确实不太光彩。 “柳姑娘是哪位呀。” 闻言柳青月站起身来行礼,她落落大方,行事也非常稳妥。 “是臣女。” 黎王妃这才笑了笑,让她上前来:“今日之事真是委屈你了,我这儿有一对上好的镯子,就送给你当见面礼。” 对此,柳青月并不拒绝,倒谢之后就收下了。 黎王妃也没有厚此薄彼,叫了王若过去赐了一只玉瓶。 两方都不得罪,端水端的非常稳。 顾子安是黎王派系的重要人物,王家是皇帝的人,现在肯定不能得罪。 看她左右逢源,南宫鸢就觉得累。 虽然黎王妃身份尊贵,但过的确实有点儿惨。 她跟黎王成婚两年了,却还是没有子嗣。 时间长了黎王就在外面花天酒地,侧妃妾室弄了一堆,搞得后院里日日鸡飞狗跳的。 关键是她还没办法撂挑子不干,只能给黎王收拾烂摊子。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南宫鸢在不远处嗑瓜子,为了显得庄重一些,桃朱再给她剥瓜子,完了放到小蝶里面,她抓一把就吃。 “小姐,还是少吃点,不然上火。” 南宫鸢就是觉得无聊,所以找点事情做。 ·········· 与此同时,距离山庄不远处的林子里,却没有这般平静。 啾! 长箭发出凌厉的破空声,一跃而起的刺客就被射了下来。 “护送王爷先走!” 李晋搭弓射箭,一边往后退,一边把冲上来的人给解决了。 密林里随时都在死人,浓郁的血腥味儿几乎冲鼻。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被人抬着往前跑。 他略有点狼狈,但还算冷静。 “看来想让我死的人,还挺多啊。” 李晋把人都打退了,才迅速跟了上来。 “王爷,刺客太多了,我们必须得离开。” 他微微弯腰,把人背在肩上,然后一行人往前面赶。 “距离这儿最近的是黎王的庄子。” 李晋看了看方向,说:“是啊,要过去恐怕得半个时辰。” “那就过去。” 萧鹤云神情淡漠,侧脸上沾了点儿血迹,显得更加邪气阴鸷。 “是,所有人保护王爷,突围!” 身后的此刻紧追不舍,为了杀了萧鹤云可谓是不择手段。 ········ “追,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先杀了他!” 萧鹤云这人,一开始确实不起眼,但是等所有人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人群中的巅峰。 这一次把他打趴下了,那下一次呢? 等他再爬起来,对付过他的人都要下地狱。 所以趁他病要他命,只要杀了他,一切都好说。 一个失了圣宠的王爷,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在意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召集所有人手,务必把他截杀在这里!” “是!” 刺客们训练有素,在密林中身形极其灵活。 但是李晋也不是吃素的,他背着萧鹤云离开了大部队,向黎王的庄子走了过去。 第十八章 又是她 宴会非常热闹,玩乐也多,但南宫鸢不爱玩,只觉得无聊。 好在黄昏的时候宴会也结束了。 她跟在一群世家小姐身后上了自家马车。 “小姐,这儿还有点心,你要吃吗?” 南宫鸢瞥了一眼,摇摇头:“不了,看着挺腻的。” 她在席面上吃得饱,这会儿一点胃口都没有。 桃朱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带了这个,当当·······。” “酸梅?” “是啊,小姐快尝尝,我特意在南街那条铺子买的,你最喜欢的味道。” 南宫鸢这才捡着吃了点,车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远处一声尖叫。 “啊,救命啊杀人了!” 桃朱唰的弹起来,把手边的长剑握住,挡在了南宫鸢前面:“小姐别出去。” “救命啊,救命啊!!”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刀剑齐鸣。 南宫鸢闻到了血腥气。 她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立刻起身出了马车。 “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儿?” 桃朱知道拦不住她,于是立刻叫人停下马车。 砰! “快快快,保护小姐!” 外面的护卫们手忙脚乱的抽刀,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很显然,这些护卫完全打不过训练有素的刺客,一个照面就被杀了好些人。 小姐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马车里尖叫。 南宫鸢一掀开车帘就看见一个人从路边探出身来。 “王爷?” 对方狼狈极了,俊美冰冷的面颊上有几道树枝划出来的小伤口,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黑色还是红色,染湿了一大片。 那双眼睛有血丝,眼尾微红,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路边的人吓疯了,以为是刺客提刀就砍。 “小心!” 南宫鸢一跃而下,踢飞了对方的长刀,飘然落地。 “桃朱,快去救人!” 小丫鬟连连点头,带着将军府的护卫们驱赶刺客去了。 南宫鸢则挽起袖子,朝路边的萧鹤云伸出了手。 “快上来。” 萧鹤云低低的咳嗽一声,口中呛出一点血沫来。 面前的手掌白皙柔软,但带着一种奇异的力度,叫人连心似乎都暖了起来。 萧鹤云过去的二十多年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屡屡伸出援手,屡屡给他惊讶的人。 “多谢。” 他伸手握住了南宫鸢的手掌,神情很是复杂。 南宫鸢也没想那么多,把他拉了上来才道;“你伤的太重了,腿怎么样?” “还行。” 他歪着身子站立,看样子不太好。 南宫鸢连忙扶着他上马车,下一刻就被萧鹤云狠狠拉进了怀里。 砰! 靠近她刚才脑袋的地方被射了一支长箭,狠狠嵌进了车头。 “小心。” 萧鹤云身材高大,将她搂进怀里的时候非常轻易。 他的怀抱坚硬而冰冷,带着浓郁的血气,要将人长久的淹没。 南宫鸢愣了一下,下一刻就被他扑倒了。 “王爷,王爷,萧鹤云!” 她吓得眼睛都瞪大了,手忙脚乱的把人搀扶住。 萧鹤云已经晕了过去,但这人沉的厉害,压得南宫鸢动弹不得。 “系统,扫描,快扫描!” 【滴滴,任务目标萧鹤云,外伤严重,左后背贯穿伤,请尽快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南宫鸢咬紧牙关把他搀扶起来,拉到了马车上,才颤抖着手从商城里兑换出一盒药。 “你可先别死,我好不容易找到攻略目标,还费了这么大劲!” 她把药丸塞进萧鹤云嘴里,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吞咽。 “萧鹤云,你难道想被这么弄死吗,我不信你会甘心!”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人微微睁开眼,费力吞下了药:“我·········还死不了。” 南宫鸢顿了顿,才狠狠闭上了眼:“你最好是。” 说完她就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对面的刺客还在疯狂的扑过来,像是不死不休。 南宫鸢捡起地上的长刀,冲了出去。 噗! 鲜血四溅,凌厉的刀光像是要划破天空,南宫鸢脸颊被溅上了血迹。 她漠然地抹掉,挥刀! “桃朱,抓活的!” 远处的将军府护卫们战力也非常恐怖,愣是把刺客们都给制服了。 “别让他们死了!” 南宫鸢一刀砍掉一个刺客的胳膊,将他踹倒。 不多时,王府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大批府卫赶了过来,将地上的刺客们都绑了起来。 “这些人胆敢光明正大刺杀当朝王爷,还这么疯狂的攻击各府小姐,牵连甚广,一定要仔细搜查!” 南宫鸢持刀而立的模样太过凶神恶煞,那些护卫连连点头。 “你们几个,陪他们押送刺客,这些人全部送回京城。” 桃朱顿了顿,立刻明白了什么:“是,奴婢现在就去!” 她带了一半的护卫去押送刺客,一半人留下来保护南宫鸢。 “陈叔,去赶马车,务必要严防死守,谁都不能靠近!” “是,小姐!” 南宫鸢自己则去查看伤亡,在原地等黎王府的人来接应。 ········· “伤亡不轻,各府的护卫死了三十多个,还有一位小姐也丧生了,几位夫人受了轻伤。” 南宫鸢神情严峻,捏了捏眉心道:“丞相怎么还没来?” “已经来了。” 顾子安带人赶到的时候,南宫鸢已经把受惊的小姐夫人们安顿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儿?伤亡如何?” “挺严重的,刺客都已经制服了,我叫人派送押进城,剩下的就交给丞相了。” 顾子安点点头,他走的迟,本来要等黎王来的,恰好逃过一劫。 要是正撞到这批人手里,恐怕也要倒霉。 “我去看看夫人们。” 南宫鸢将手里的刀扔掉,拿出伤药来给受伤的人。 “别怕,刺客已经被制服了,这会儿没有危险。” 有人低声啜泣,道:“我要回家!” “目前恐怕还不行,不知道那些刺客还有没有帮手,所以大家不能独自离开。” 一个夫人还算镇定,问道:“南宫姑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丞相带着黎王府的护卫来了,等他们护送。” 第十九章 这天大的委屈。 出了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肯定不能草草了之。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连皇帝都被惊动了。 由于伤亡严重,所以由三法司先行审问,陛下亲自主理。 所有人员都送到了明华殿,受伤的则由太医院负责诊治。 南宫鸢在回去的路上上了马车,看着昏迷的萧鹤云叹了口气。 “你也真是犯了杀星,怎么整日里都遇见这种事?” 大反派命中注定要踏着腥风血雨,根本没可能过的平淡。 【滴滴,救助任务目标,获得30点任务积分,好感度+30】 南宫鸢这会儿听了也开心不起来,她看着萧鹤云,莫名有点难过。 “商城里还有什么药吗,让他尽快好起来。” 系统闪烁了两下,说【推荐使用加速愈合药剂,效果更好哦】 “兑换。” 【50点积分。】 “你怎么不去抢?” 南宫鸢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了药给他用。 这东西虽然好用,但也有点儿副作用,就是痛的厉害。 果不其然,萧鹤云没过一会儿就被痛醒了。 他额头冒出冷汗,脸色惨白不似活人。 “别动,伤口等会儿裂开了。” 药剂会加速伤口恢复,那也是在没有剧烈运动的前提下。 萧鹤云痛的快要满地打滚,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死系统,你到底管不管任务目标了,赶紧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啊。” 系统滴滴闪了两下,冒出一句话来:“已经使用药剂,等待恢复即可。” “果然,就不该抱希望。” 南宫鸢一边伸手按住他,一边掏出帕子给他擦掉冷汗。 那人咬紧牙关,微微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那人侧脸柔和,落在脸上的帕子带着淡淡的海棠花香气,叫人放松了警惕。 “哎!” 忽然被抓住手腕,南宫鸢惊了一跳。 但这会儿人太迷糊,她不敢随便抽身,只好僵硬的坐在原地。 “别···········别走。” 汗珠从他脸颊滑落,掉进了衣领里,虽然看着脆弱,却莫名有种诡异的色气。 南宫鸢咽了咽口水,心道:“我别是个变态,不至于啊。” 但她就是挪不开眼,毕竟这人的皮相生的太好,连她都要着迷。 快到京都门口的时候,他们迎面撞上赶来的李晋。 “李将军,你家王爷在这!” 她探出脑袋喊了一声,叫护卫把人放过来。 李晋都快吓疯了,他们兵分两路引开了刺客,一边朝黎王府去。 没想到刺客自杀式袭击,他们折损了一拨人,只好散开逃命。 路上萧鹤云跟他们走散,李晋只好拼了命地追。 这会儿见了人,心头的大石头狠狠落了地。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他腿都快软了,此刻泄了气,有些站不住。 南宫鸢连忙叫他上马车。 “你家王爷伤得太重,这会儿还没醒,我看你伤口没处理,这儿有药,先吃点儿。” 李晋感激的无加以复,连连道谢。 “今日若不是姑娘,我家王爷实在凶险。” 但南宫鸢却并不居功:“他自己有本事,能找到黎王的庄子来,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按理说,他的腿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但还能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可见对方是下了死手。 “还是要多谢姑娘。” 李晋有些拘谨的靠在马车外边,看到王爷没事就大大松了口气。 “此事牵连甚广,陛下已经知道消息了,咱们这会儿要往宫里去。” 南宫鸢说完这话,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到时候护好你家主子,别叫人靠近。” 她虽未明说,但李晋已经明白了。 “多谢姑娘提点。” 宫里是皇后的地盘,要是动手那可轻易的很。 而且萧鹤云伤这么重,真死了也只能赖到刺客头上。 所以紧要关头,还得李晋守着。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皇宫。 太医院等着接伤员,南宫鸢叫人把他们送过去,自己则去了女眷那边。 ·········· “荒唐!京都皇城,天子脚下,还有这般嚣张的刺客,当朕死了吗?” 台下的官员立刻跪在地上请罪。 “查,三法司立刻去审问那群刺客,务必要撬开他们的嘴!” 朝中一时之间忙的不可开交,有人认真查案,有人心怀鬼胎。 就在提犯人的时候,异变突生! “小心,有人要自尽!” 桃朱带着护卫交接刺客,见有人七窍流血倒地,立刻上前补救。 卸掉了几个刺客的下巴,但也有几个已经死了。 “这些人都是死士,看来背后之人不简单。” 桃朱皱起了眉头,道:“希望跟朝中官员无关,不然的话·········。” 他们只是将军府的护卫,没资格跟进审问进度。 这群刺客进了监狱要是被人害死,那线索就真的断了。 “不行,我得去找小姐一趟,你们在这里守着。” 说完桃朱就去明华殿找南宫鸢了。 皇后带着后宫嫔妃安慰受惊的夫人们,专门备了汤浴叫人梳洗。 南宫鸢也没推辞,她身上都是血,看着吓人,洗完了出来,才看到等候多时的桃朱。 “你怎么回来了?” “刺客已经交给了三法司,但有些人已经自尽了,我怕其中有诈,所以来找小姐。” 南宫鸢长发披散,她擦着微微潮湿的发,道:“不着急,这事儿已经舞到了陛下面前,不会轻易被摁下来的。” “可是小姐,若是朝中之人做的,怎么办?” 他们把人交给三法司,要是幕后主使在里面做点手脚,岂不是断了线索? 南宫鸢眉头微蹙,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这些刺客来的古怪,还杀了那么多护卫,实在是想不通。 而且,还牵扯到了黎王。 这次的花宴乃是黎王妃举办的,肯定绕不开他。 如此看来,难道是要对付黎王? 这般手段,会是谁呢? 她脑子里立刻闪出萧鹤云的身影。 “不对,不会是他。”毕竟要不是自己,他恐怕都要死了,哪儿来的精力做这些? 桃朱在一旁看着,问道:“小姐,那我们怎么办?” 第二十章 那我就做这个证人 南宫鸢思忖片刻,拍板道:“揪出幕后真凶,给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滴滴,任务立体度+30】 任务面板弹出几行字。 【你是一个千金小姐,也是驱散阴谋的前行者,虽为女子却不让须眉,心有大爱而有小恶,是所有人眼里迷人而又危险的配角。】 南宫鸢的思绪被系统的滴滴声打断,她无语的看着这行评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咦,你干嘛?” 系统弹出一个笑容表情包【宿主请继续努力哦,任务内容解锁30,依旧有进步空间。】 闻言南宫鸢那沉闷的心情也稍微轻快了点儿。 在这样紧密的阴谋里,她有时候会觉得喘不过来气。 但是系统的存在又昭示着她是个外来人,让她有那么片刻余地,可以避开直面血腥和残忍。 “好,对了小姐,老爷也进宫了,还带了些御寒的衣物过来。” 南宫鸢点头,道:“走,去报个平安。” 想必老爹听闻了这消息,着急的恐怕都要跳脚了。 “是。” ······· 另外一边,三法司的审问依旧在进行。 “我们就是看不惯这些达官显贵,所以才报复的!” 大理寺卿冷哼一声:“胡言乱语,我们查了淮山,你们早在宴会开始之前就在追杀夜王!” 虽然夜王现在废了,但牵扯到这么大的案子里,也没人在意这个。 “哼,我们老百姓在底下饿的啃泥巴,你们这群人吃香的喝辣的,我们看不惯,所以才杀人!” 一旁的检察院院长叹了口气:“这群人在顾左右而言他,用刑,怎么着都得问出来。” “是!” 很快,大牢里就响起了痛苦的嘶吼。 皇帝则自己在堂前等着消息。 “你是说,这群人原本是在追杀夜王?” 金吾卫点点头,道:“臣查到了淮山,这群人的踪迹是从淮山开始的,一路上追到了黎王府的山庄附近。” “夜王在哪儿?” 一旁的太监走出去道:“回陛下,正在后殿治伤呢。” “叫他过来。” “额,陛下,夜王伤的太重,这会儿昏迷过去了,恐怕来不了。” 皇帝这才回过头:“怎么会这样?” “陛下恕罪,不过王爷身边的近卫倒是在,可以先问问情况。” 李晋很快就被带来了。 他一来就跪在地上求皇帝做主:“这群刺客之前就对王爷穷追不舍,当时在边境战场上他们射伤了王爷的一条腿,没想到回了京城,还依依不饶。” 皇帝沉思片刻,道:“你们在淮山做什么?” “回陛下,今日乃是王爷外祖的祭日,由于刘氏无人,王爷才出府去祭拜的。” 说起这个,皇帝神情倒是柔和了一些。 “腿还没好就跑出去,真是叫人不省心。” 李晋砰砰的磕了几个头:“这群刺客刺杀王爷也便罢了,还这般肆无忌惮,朝官家娘子小姐们出手,实在是丧心病狂,还请陛下作主,严惩真凶。” “那是自然,这群刺客不把朕放在眼里,果真是放肆!” 皇帝震怒,要求三法司立刻查办。 金吾卫也在淮山一带查探,等着要揪出刺客的老底。 就在这个时候,关在狱里的刺客们被人暗害了。 “一群废物,两个人都看不住,都是做什么吃的!” 三法司带头跪在下面叫陛下息怒。 “刺客死前也交代了一些事。”大理寺卿把状纸呈了上去。 岂不料陛下一看就摔了:“狗屁不通,这你也拿上来!” 大理寺卿连忙道:“陛下息怒,实在是那刺客太嘴硬,不肯如实招来啊。” 再生气也没用,刺客都死了,查案就陷入了瓶颈。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目不暇接。 顾子安这时候也处理好了后事进宫来了:“陛下,那日遇刺的还有几位夫人小姐,可以叫来问一问情况。” 他们把刺客的尸体都检查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抓回去的活口又死了,现在束手无策,只能找别的办法。 “几个女子,都受了伤,能看出什么来。” 顾子安道:“那日将军府嫡女南宫小姐也在,她生擒了几个刺客,应该了解情况。” 听他这么说,皇帝才叫人去请南宫鸢。 进了殿门,她就察觉到几道炽热的视线。 但南宫鸢视若无睹,上前行礼:“陛下万安。” “起来,叫你来主要是为了查案,子安说你跟刺客交过手?” 南宫鸢道:“回陛下,确实有,那日我们离开黎王山庄走了大概四里路,就听见有人尖叫。” 她回忆了一番,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讲述了出来。 “王爷当时满身是血,我只好先把他救上来,没想到那群刺客眼看杀不了王爷,就对其余人动了手。” 南宫鸢说到这里眼眶通红,跪地磕头:“陛下,夜王无论如何都是大靖的皇室宗亲,陛下的亲生儿子,这群刺客胆大包天,不顾陛下威严,甚至将三法司以及城防所的脸面踩在脚下!” “如今还敢潜入大狱暗杀活口,想来所图不小,必须要严加惩治才是。” 皇帝也不是傻子,南宫鸢特意提起这事儿,为的就是让他起疑心。 能够在三法司眼皮子底下杀人,肯定是朝中或者知道内情的。 这群人肆无忌惮,根本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对于帝王来说,这样的挑衅绝对不能接受。 而且刺杀夜王,不就是为了他的兵权吗? 若是萧鹤云死了,那幕后凶手就肯定会得逞。 皇帝肯定不愿意让这样一个危险人物达成所愿。 那一瞬间,皇帝眼神都变了:“你说得对,此事必须严惩不怠!” 三法司贼喊捉贼,黎王想要兵权都快急疯了,皇后派人暗杀萧鹤云没有得手,此刻慌得厉害。 而南宫鸢,功成身退。 她那日挺身而出奋勇杀敌,被皇帝好好夸了一番,还赐了一大堆宝贝。 “小姐,看来陛下是真的欣赏您呢。” 南宫鸢却勾唇一笑:“那不见得,他赐这些东西,是因为别的原因。” 她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第二十一章 翻盘了 之前皇帝没反应过来。 他夺了夜王兵权,却没有妥善安置这块烫手山芋,以至于被各方势力盯上了。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但有人却野心不死。 而这次的刺杀就是个鲜明的例证。 南宫鸢那番话说的义愤填膺,但让皇帝害怕的不是死了多少人。 而是·······有人在这场刺杀里居然只手遮天。 这意味,他坐在这个皇位上,脑袋都悬在半空,是个人都不能忍受。 于是就在第二天,皇帝忽然叫人保护夜王,用最好的太医给他治病,明摆着要重新用他了。 “王爷,咱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李晋高兴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最近过得太跌宕起伏,他心脏受不了。 闻言卧床的萧鹤云勾出一抹冷笑。 “哪有那么容易,试探还在后头呢。” 果然,他猜的一点错都没有。 当天下朝之后,皇帝就亲自来见他了。 靖国陛下人到中年,蓄着一把胡子,身材高大,看上去是个武将类型的皇帝。 但这人的疑心比那蜂窝煤还要重。 “父皇。” 萧鹤云见他来了,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 “别动了,太医说你伤的很重,要好好养伤才行。” 南宫鸢走之前给他用了系统的药,那东西恢复伤口极快,为了不叫人看出来,她还特意用了隐藏剂。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伪装圣药,就算是太医也看不出来此刻萧鹤云的真实情况。 “是儿臣无能,连累了父皇。” 皇帝坐在一旁的软塌边,状若无意的问:“好端端的,跑到淮山那地儿做什么?” “外祖祭日,又无人扫墓,儿臣实在痛心,这才出了府,还请父皇责罚。” 听了这话那人沉默片刻说:“你一片孝心,自然是极好的,没错。” 萧鹤云却道:“没想到途中遇到刺客追杀,只是连累了那些女眷。” “不是你的错,这群歹人目无王法,连当朝王爷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件事情让皇帝晚上睡不着觉。 他看着堂下那些高呼万岁的臣子,有时候觉得他们都是来索自己的命的。 看似那般忠心,实则暗地里毒计百出,为了兵权,什么干不出来? “多谢父皇体恤。” 皇帝看着萧鹤云俊美的面颊,心想或许自己不该薄待这孩子。 至少这些年,他在边疆干得很好。 不像那些权臣,他们拿了兵权,盯着的是自己的龙椅! 这会儿皇帝才想起来最近萧鹤云被围攻的有多惨。 他有多惨,皇帝就有多忌惮那想要夺兵权的幕后黑手,就越是恨!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夜王府自从建府之后,就没有怎么修缮过,过些天叫宫里的匠人给你修一修。” 这就是君王的怀柔之策了,意味着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从此又得盛宠。 萧鹤云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出他的神色。 “谢父皇恩典,儿臣必不叫父皇失望。” 对于这个儿子,皇帝从来不如何关注。 他不在乎这人过的有多惨,也不在乎他怎么走到这一步,更不在意那些阴谋诡计。 但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他让萧鹤云宿在宫里,叫了自己的贴身太医为他诊治。 而黎王,则看着被冷落了。 ········ “母后,为何萧鹤云没死!” 一进门,黎王就质问起来。 皇后见状皱起了眉头:“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是儿臣失礼,但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最近这些天父皇都不怎么见我。” 对此皇后心知肚明,她烦得很,却也尽量温和:“刺杀萧鹤云的人没有得手,让他活着回来了,确实是个大纰漏。” 黎王着急的拍手:“他如今宿在宫中,母后不如斩草除根。” “荒唐,他在宫中死了,陛下岂不是更生气?” 他这儿子被宠上了天,有时候做事儿不过脑子。 “你若是在北疆把他彻底给铲除了,哪儿来今日的祸患!” 皇后捏着茶盏,忍了片刻忍不住了:“让你尽快动手,至少死在路上,也比现在要好得多。” 对此黎王无言以对,谁知道萧鹤云那么命大,这样都死不了。 “母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兵权没有拿到手也就罢了,还害的自己失了圣宠。 此刻黎王心头悔极了,又恨萧鹤云怎么不赶紧死。 “不能轻举妄动,如今刺客案还没有查清楚,陛下不愿意轻拿轻放,我们再动,就是找死。” 最近皇帝拿着行刺案下了一批官员,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其中有许多都是黎王派系的人,这让他疼的心头滴血,却不敢说什么。 因为他自己心虚! 那日行刺案里伤了好些女眷,要是查出来是他干的,这辈子黎王都别想登基当皇帝了。 为了铲除异己连无辜妇人都杀,这样的人若能做君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萧鹤云再爬起来?” 黎王着急的很,神情很难看:“我们与他之间,乃是不死不休,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着什么急?他腿都断了,想爬起来,也得能才行。” 皇后勾唇冷笑,神情看上去非常狠辣。 能在后宫风云里屹立不倒,她自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她后悔的是当年怎么就任由这小子活了下来,还长这么大。 如今全都是祸患,早知如此,就该杀了他! “母后,母后您要想办法啊。” 皇后瞥了他一眼,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 但自己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扶持他又能去扶持谁? “行了,别咋咋呼呼的,此事我自有成算,你回去之后把那些刺客都清理干净,别落下什么把柄。” 黎王点点头:“是,我这就去。” “还有,最近别动手,此事我要好好计划一番。” 见状黎王当然满口答应,他出生高贵,一辈子被人宠着捧着,遇见的唯一挫折,恐怕就是萧鹤云。 想杀杀不了,想害还不死。 这让黎王根本咽不下这口气,萧鹤云就像根刺,让他如鲠在喉。 第二十二章 回家喽 宫里的风云变幻打扰不到南宫鸢。 她次日天快亮的时候跟着父亲一起回的家。 “我听他们传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不敢告诉你母亲就赶了过来,还好你没事。” 南宫鸢笑着摇头:“父亲不必担心,您让我从小练武,不就是为了能在紧要关头保护自己吗,我晓得。” 见女儿一双眼睛清亮,又明白自己的苦心,南宫将军非常欣慰。 “你从小就是个倔性子,让你不要管别人死活,你总是做不到。” 桃朱在一旁给他们倒茶,一边说:“将军,当时情况危急,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对此南宫将军并不意外,他用最好的方式教育子女,又怎能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人杀人? “罢了,你们没事就好,” 他并不苛责,见女儿没事长舒了口气。 至于查案的时候挨不着他们,所以大清早的就把人给接走了。 说起这个,南宫鸢道:“我观这一战,非常蹊跷。” 南宫将军偏头看她:“哦?” “虽说刺客悍不畏死,但到底数量有限,他们好端端的,对女眷出手做什么?” 见了他们的马车护卫,还敢出手杀人,这不是找死吗? 南宫将军沉默片刻,说道:“都是朝中斗争,谁知道内情如何?” “事关夜王,我总觉得哪里不妥。” 南宫鸢道:“夜王回来之后,他手里的兵权去了哪儿?” “北疆由皇帝派了沈家侯爷前去接管,长缆军倒是没动,但也用不起来。” 萧鹤云的战绩是自己打出来的,那些手下的将领除了他谁都不看在眼里。 北疆之前还传来消息,说是沈侯爷被人顶撞,气的差点儿晕过去。 “哎,幕后主使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南宫鸢感叹起来,这一战几乎没人收益,就连皇帝坐在上面都不安稳了,更何况别人呢? “我看这群人肆无忌惮,做事格外狠辣,你这次救了萧鹤云,恐怕会被人盯上。” 但南宫鸢就怕不被盯上, 她还有许多疑问想要解答呢。 “父亲别担心,刺客想杀的只是夜王罢了,他们对付我,那就是本末倒置。” 如今他们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儿来的精力对付南宫鸢。 等他们抽出手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自保的办法。 “那不一定,朝堂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不归路,最近这些日子就别出门了,好好呆在家里。” 南宫鸢没有拒绝,只是点头答应了。 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就觉得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等回家的时候正撞上等他们的沈夫人,又被好好训了一顿。 “又跑哪儿疯玩儿去了,也不知道传个消息回来,你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 一旁的南宫将军连忙拉她:“好了好了,孩子受了惊吓,让她好好休息。” 这会儿他才敢把刺客案说给沈夫人听。 “怎么会这样?没受伤。” 闻言沈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南宫鸢检查了一番。 “我好得很,能打死一头牛,母亲就别担心了。” 沈夫人道:“那就好那就好。” “都说我不去那什么百花宴了,真是够倒霉的。” 她嘴上吐槽,但心里却觉得去的正好。 要不然也救不到萧鹤云。 那可是她的任务目标,真死了她不如也先去死。 大反派可不比主角,没那个金手指和好运气。 “是娘不好,下次别去了。” 南宫鸢连忙安慰她:“哎呀娘别伤心,谁知道那群刺客这么胆大包天。” 她抱着人撒娇卖乖,才算是哄好了又怒又伤心的沈夫人。 一切结束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脸都没洗就扑到了床上,一直睡到了下午。 桃朱叫她用饭的时候,她还赖了一会儿床。 “小姐,先吃饭,昨日忙了一晚上,该饿了。” 南宫鸢起床洗漱,坐到桌前伸了个懒腰。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还行,杀了几个官员,沾上干系的都被流放了。” 南宫鸢笑了笑:“那敢情好,要不是那日人多,咱们恐怕还真要倒霉。” “哼,他们活该,这么大张旗鼓,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桃朱替她布菜,两个人坐下开始吃东西。 “对了小姐,我还打听到一件事儿,关于夜王呢。” 自从她发现自家小姐对夜王格外关注后,打探消息也会特意去问。 南宫鸢颔首,示意她说。 “陛下让夜王宿在宫中,还传了最好的御医去治伤,而且还找了工匠修缮夜王府呢。” 南宫鸢闻言一顿,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唰的一下闪了过去。 “是吗?” “对啊,夜王此次可算是苦尽甘来了,陛下没有追究他出府的事儿,反而赏赐了一番呢。” 南宫鸢扒了一口饭,神情很古怪。 “还有呢,没别的了?” 桃朱思索片刻,说:“嗯·······除了这个嘛,还有的,黎王最近备受冷落,而且杀的那些官员好些都是他的人呢。” 她把打听来的消息零零碎碎的整合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是我小看他了。” “小姐,你笑什么呀?” 南宫鸢眯起眼睛,道:“我开心啊。” 说着她就夹了一块笋尖塞进嘴里。 之前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忽然就想通了。 很简单,这一切都是萧鹤云计划的。 他知道黎王妃办百花宴会在淮山那边,也算准了幕后黑手不会轻易放过他。 于是他把自己当作诱饵出现在了淮山,一边把刺客引到了黎王的山庄。 死掉的受伤的女眷,这一份都要算在黎王头上。 而刺杀他的人也完全没想到萧鹤云这么狠,能拿自己的命去和对方拼。 于是,萧鹤云理所当然地赢了。 之前南宫鸢觉得这一场仗没有赢家,但现在看来最后的赢家明明就在这儿嘛。 “只是可惜,你有没有算到,自己差点儿被弄死啊。” 她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既惊讶又五味杂陈。 “小姐,什么算到没算到的。” 南宫鸢拍拍她的脑袋:“快吃饭。” 第二十三章 原来如此 【滴滴,得到特殊线索,任务进度+5,剧情正向引导,权谋系数飙升200点,请继续努力。】 系统的电子音响彻脑海,南宫鸢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刺杀案闹这么大,谁都没有受益。 看似萧鹤云最惨,既受伤又卧榻,但谁都没想到,他会是最大赢家。 只是,他赢得并不轻松,相反非常的艰难。 “不愧是书中智商高又能力强大的大反派,这本事,确实配得上。” 【反派身份特征+40,任务立体度+20,权谋等级提升,获得积分200点,宿主请加油。】 南宫鸢看着电子屏幕,开心的拿着下了饭。 日子平淡的过了几天,她无聊的都快长毛了。 没想到,府里却来了个客人。 “见我?谁啊。” 南宫鸢正窝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神情懒洋洋的。 “是夜王殿下。”桃朱压低了嗓音,看起来像是害怕被人听到。 南宫鸢挑眉,见状连忙站了起来:“那感情好,看看去。” 这还是大反派第一次主动来见自己,南宫鸢心头难免有点激动。 人被带进了花厅,她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坐在一旁的萧鹤云。 半个月没见,他越发俊美冷冽了,伤养好了之后那种虚弱的苍白没有了,显得他气色很好。 “参见夜王殿下!” 南宫鸢微微屈膝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快起来。” 他还是坐着轮椅,但气势比之前更有压迫感。 “王爷今日气色挺好,伤养的如何了?” 萧鹤云并不是多话的人,但面对着救命恩人,他也不那么沉默寡言了。 “已经大好,只是腿还老样子。” 南宫鸢心道:“系统,扫描一下。” 【滴滴,任务目标萧鹤云,身体健康,无异常指标。】 她这才笑了笑:“那就好。” “最近这些日子太忙,没来得及上门亲自道谢。” 南宫鸢摇摇头,道:“举手之劳,王爷不必客气。” “救命之恩重于泰山,但我现在也是别人的眼中钉,所以不敢递名帖,贸然前来姑娘莫怪。”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好,所以也不敢叫人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事儿。 那日情况混乱,南宫鸢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他一个。 “无妨,王爷的顾虑也有道理。” 萧鹤云顿了顿,道:“我准备了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他从未给年轻女子送过东西,所以显得有点儿拘谨。 南宫鸢倒是稀罕他这个神情,道:“王爷准备的,自然都极好。” 她也没打开礼物单子看,只是放到手边。 “对了,那案子查得如何了?” 萧鹤云道:“查出了几个勾结的官员,已经杀了。” “呵,可我看,这事儿还没完呢。”南宫鸢笑起来的时候神情非常冷艳“能这么大手笔追杀王爷,对方不是一般宵小。” “这本王明白。” 他比谁都要清楚对方有多厉害,但此时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他们没有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王爷日后多加小心。” 萧鹤云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人长得太好,但浑身上下威势太重,叫人不敢多看他几眼。 皇后跟黎王对他的忌惮不是没有道理,这样一个人,叫他站在自己头上,那还了得? “李晋将军上次也受伤了,没大碍。” 站在旁边的李晋摇摇头:“末将皮糙肉厚,没什么大问题。” “那日多亏了姑娘出手相救,否则我们这些人都得去黄泉路上作伴了。” 他说着就躬身行礼,道:“请受末将一拜。” 南宫鸢微微侧过身不受:“何必客气?王爷跟将军都是征战沙场的英雄,我举手之劳怎敢居功?” 她说的是实话,但同时听着也非常绿茶。 毕竟系统闪烁的好感度一路增加,她非常开心。 看来萧鹤云还挺吃这一套。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满京城中的贵女那日都吓得魂飞魄散,只有你还能想起救人。” 南宫鸢闻言笑起来:“我家世代为将,为的就是护卫百姓,怎能见死不救。” 她这会说的可是大实话,南宫家世代忠良,不会眼睁睁看着的。 “如此忠义,本王佩服。” 南宫鸢见他没事,还是挺开心的。 大反派还要跟主角团斗智斗勇好几年呢,此刻还不到死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萧鹤云懂得蛰伏示弱。 他不是个非要逞凶斗狠的人,也不会面对敌人立刻还击。 这非常好,因为他的敌人除了黎王还有帝后啊。 如今他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腿伤痊愈,意味着他正是进入了蛰伏期。 想到这里,她笑容就淡了点。 “不敢当,今日不知王爷来,所以没有设宴,等会儿吃顿便饭再走。” 萧鹤云答应了。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南宫将军就回来了。 他打发了南宫鸢,说是自己有些话要跟萧鹤云说。 “好,那你们先说。” 南宫鸢出了花厅就叫人去备饭。 她在家的时候打扮得非常简单,这会儿天气也热了,她就找了个亭子乘凉等着开饭。 但她没等到。 不知道南宫将军跟萧鹤云说了什么,他没吃饭,就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怎么回事儿?我让他留下用饭,为何走了?” 南宫将军瞥了她一眼,道:“夜王地位微妙,跟他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 “可人家只是来道谢而已,何必如此。” “傻姑娘,朝堂之中斗争何其惨烈,我怎能让你被牵连进去?” 他拿了帕子擦手,坐到了主位上,神色有些严肃。 这还是南宫鸢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认真。 “阿鸢,我们家世代效忠陛下,虽忠心耿耿,但也免不了被帝王猜忌,未免节外生枝,行事必须要小心谨慎。” 闻言南宫鸢点头:“我知道的。” “我看你并不知道。” 他语气并不严厉,反而非常温和,但叫人听了觉得心惊。 “你母亲跟我说,上次你在宫里就公然给他解围,这次又救了他,怎么,你心悦与他吗?” 南宫鸢顿了顿,道:“没有,巧合罢了。” 她神情不似作假,南宫将军脸色稍霁。 第二十四章 那是个警告 “那就好,你是南宫家的嫡女,我不求你往后嫁入高门,只求余生安稳。” 他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如今黎王势大,斗得其余王爷抬不起头,夜王不就断了一条腿?” 南宫鸢深吸了口气:“父亲想说什么?” “我就是要告诉你,牵扯进这些事情里没好处,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嫁入皇室。” 他想的很简单,南宫鸢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捧在手中的明珠。 往后若要嫁人,就找个门第差不多的,到时候家里还能帮衬一番。 如今朝中局势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下一刻遭殃的会是谁。 “这您大可以放心,我并无此意。” 南宫鸢没想过要嫁给他。 反正攻略任务没有细则,那意味着好感度达标即可。 她也清楚明白地知道,萧鹤云会死。 ········ 他会死在男女主的计谋之下,带着他的叛军一起下地狱。 往后大靖皇朝的史册里会记载着他造反未遂的史实。 但有那么一瞬间,南宫鸢毫无波澜的心微痛。 “不过是·····个,攻略任务罢了。” 她常常这样提醒自己,不要过度沉溺于那些假象,所以顾子安面前,她冷静而疏离。 这次,也不会有意外。 “你有打算就好,家里就你们两个孩子,父亲不希望你受伤。” 毫无疑问,南宫将军是个好父亲。 他一心为孩子打算,杜绝一切危险靠近。 南宫鸢心头微暖:“嗯嗯,我明白的。” 她对此并不十分在乎,说完了话,南宫将军才离开。 “小姐,刚才老爷没有训斥你。” 桃朱手里端着给她的汤羹,站在门口神情略有些担忧。 “没事儿,老爹就是跟我说说话,什么好吃的,拿过来我看看。” 见她神情依旧,桃朱才放下心。 她高兴的端着汤过来:“银耳羹,小姐喝点儿。” ········· 被南宫将军提点了一下,晚间南宫鸢睡觉的时候忍不住辗转反侧。 “系统,你确定这次攻略任务没有细则。” 面前的电子屏幕哗哗闪烁两下,闪出几行字。 【由于系统故障原因,此次攻略任务无攻略细则,各项数值达标即可。】 南宫鸢这才放下了心。 “那就好,那就好。” 她总有一日会离开,所以并不太想跟这个世界牵扯太多。 于是她不交朋友,也并不如何跟人交心。 除了将军府这群人之外,她接触的人寥寥无几,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 桃朱从前总觉得她有距离感,其实并不假。 因为········南宫鸢从未想过留在这里。 死,也要回去, 回到属于她的世界,而这里,并不是她的世界。 “对了,任务完成之后,我确定可以离开。” 系统滴滴的响起来【当然,任务完成之后,宿主可以选择返回原世界,也可以选择其余任何世界。】 南宫鸢重新躺了回去,她并不适应王权更迭,也并不嗜杀,更无意在这个时代搅起风云。 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回去罢了。 “既然没有攻略细则,那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是她,南宫家是南宫家。 而且,要达到目的,总是需要一点特殊手段的。 南宫鸢觉得她是个自私的人,为此朝着目标继续前行是唯一的出路。 【系统会持续记分,满足要求之后第一时间提醒宿主。】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靠在枕边,低声道:“那很好。” 本来都快有点儿睡着了,但她忽然想起什么,唰的惊醒。 “对了,你帮我看看萧鹤云的各项数值。” 系统没有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懵,而是非常有条理的把数值调了出来。 【任务进度11,目标好感度23,关注度有所下降,总计10个百分点。】 南宫鸢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有些气馁的倒回了床上。 “果然,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今天南宫将军不知道跟萧鹤云说了什么,那人走的那么快,连一句话都没说。 看来是被南宫将军说的话给劝退了。 萧鹤云本来是道谢来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结果现在被搞砸。 她心塞的睡不着觉,捂着胸口偷偷eo。 “可恶啊,我好不容易才这么不动神色的打动了他一点啊,我的爹啊,你可真是我亲爹。” 南宫鸢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看着下滑的数据还是忍不住要暗骂。 【宿主别担心,数据下滑只是暂时的,只要任务继续,很快就会恢复的。】 它说的倒是轻松,但要真有那么容易,南宫鸢也不会这样伤心。 因为,机会难得。 如今萧鹤云蛰伏,那意味着连见他一面都难。 更别说要去攻略了,她见不着人还能怎么办? “靠,凉拌!” 她砰的倒在床上,有些泄气:“反正任务时间时长是五年,萧鹤云也是在五年后反叛,那我还有时间可以等。” 三四年她耗得起,反正又不是没时间。 【滴滴,宿主注意,如果主线任务进入停滞期,那可以解锁支线任务哦~】 由于时间没有规定,所以系统这会儿说话倒是有点人性了。 南宫鸢沉思片刻,道:“我要好好想想,支线任务的话,是在周边吗?” 【支线任务是宿主本身周围展开的剧情,也就是说,宿主有可能解锁地图的。】 这倒是没想过,之前攻略顾子安她就连京城都没出去过。 现在看来,要是真见不到萧鹤云,那不如出去转转。 正好她待的无聊。 “嗯·········先看情况,我要打听一下萧鹤云的踪迹,才好确定下一步该做什么。” 若是他从此之后安心沉寂,那南宫鸢是没机会接近他的。 毕竟连她爹都这么认真的阻拦她了,南宫鸢也不好意思一意孤行。 要是他还有别的打算,那南宫鸢倒是可以见机行事。 【好的,宿主有想法随时可以告诉我。】 南宫鸢这才摆摆手,道:“行了,睡觉,我有点累了。” 她将脸埋进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真是太可惜了 “王爷,夜深了,先休息。” 李晋端了热汤进来,见他还在伏案处理事情就叹了口气。 自从南宫家回来之后,王爷是越来越拼命了。 “无妨,本王还不太累,你若是困了先回去休息。” 李晋摇了摇头,把热汤放到他手边:“事情一时半会是处理不完的,身体要紧,慢慢来。” 那人这才搁下了笔。 他面容俊美,烛火让他的轮廓显得不那么锋利,但李晋却觉得他这样更危险了。 像是隐藏在暗处的邪神,带着冰冷彻骨的戾气。 “陛下如今不拘着您了,咱们能做的事情也多。” 萧鹤云道:“北疆如何?” “已经传信过去了,陆识作主把闹事儿的人抓起来罚了,想来一时半会儿闹不起来。” 他们回京城之后,北疆的兵马就乱了套。 这次皇帝派了沈侯爷去,但侯爷有些压不住那群痞子,所以吃了点儿暗亏。 他也不惯着,直接上了军报给陛下,搞得萧鹤云处境略显难堪。 但好在陆识在那儿,能压得住事儿。 “让他暂避锋芒,不要跟侯爷起冲突。” 李晋点点头:“该嘱咐的都已经到位了,王爷放心就是。” “长缆军如今并在八大营,你去看了没?” “情况挺好的,长缆军战功赫赫,他们不敢明着为难。”说起这个他就发愁。“王爷,再这么下去,兄弟们的锋芒都被磨光了啊。” 萧鹤云微微勾唇,他并不在笑,所以神情显得格外冰冷:“没那么容易,战场上摸爬滚打回来的,哪儿有那么轻易被驯服。” 他以身作则,带着这群人奋勇杀敌,得到尊敬和爱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够格。 “宝剑锋从磨砺出,他们只会越来越锋利,不会生锈的。” 李晋见他并不在意,担忧也少了很多。 “幸好王爷的身体恢复得快,如今也没什么大碍,不然这段日子真够折腾人的。” 这话一出来,萧鹤云就沉默了。 他一口气喝完了手边的汤,半饷没说话。 李晋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道:“王爷,腿的事情您········。” “不是这个。” “啊?” 萧鹤云抬眼看他,一字一顿:“跟这个没关系,我早已做好了站不起来的准备。” “那,王爷为何·······”看着有些不太开心。 萧鹤云下意识拿着帕子要擦脸,却又顿在了原地。 “这帕子颜色倒是别致,之前没见王爷用过。”李晋说话耿直,没看见萧鹤云略有点僵硬的神情。 手帕是淡青色,上面绣了一只漂亮的纸鸢。 他藏在怀里沾了体温,于是晕出一点清浅的香气来。 “你今日话真多,先出去。” 李晋不知为何又惹恼了他,只好讪讪道:“王爷早些休息,不要熬了。” 他一走,周围就沉寂下来。 萧鹤云坐在案边,身形被烛火拉的很长。 记不得有多少次,他都是在这样的黑夜里等着天亮。 宫里的嬷嬷们睡得早,熄了灯之后殿内黑漆漆的,总叫人觉得有可怕的怪物会跳出来。 小时候会觉得怕,但后来他却觉得这样的黑暗也是种对他的保护。 夜色里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只知道他很久没动,沉默了一夜。 ········· 十日之后,皇帝下旨派夜王到青州督察。 这个消息猜测很多。 有人说是陛下要把青州赐给夜王做封地,这是要让他自己先去看看情况。 也有人说既然是督察,肯定是要干实事的。 说不准这是要重用夜王了。 但谁都知道,夜王断了一条腿,以后和大统是无缘了。 所以各种猜测应有尽有。 “啊?真走?” 桃朱点点头:“是啊小姐,青州督察欸,那儿还挺靠近西南驻军的。” 西南驻军是南宫家的地盘,她的兄长南宫烬就在那儿带兵打仗。 南宫鸢叹了口气,仰天道:“果然,我就知道!”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南宫鸢对萧鹤云也有所了解。 那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克制的人,也异常清醒。 这次青州之行,他恐怕就是要养精蓄锐。 京都目前还是黎王和皇后的地盘,他想重新夺回兵权不太可能。 所以只能另谋出路········。 “青州有永安巷,来往的商船都会在此地停留,当地富商很多,官员更是赚的流油。” 他选择这里,是打算做点儿什么了。 但这跟南宫鸢都没关系,因为她无法跟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抱着脑袋想满地打滚,但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桃朱见她失魂落魄,不由得叹气。 “看来小姐是真的很喜欢夜王殿下了,现在还耿耿于怀。” 但南宫将军不可能让她任性妄为,所以这少女怀春只能无疾而终了。 “桃朱啊,他们什么时候走?” “嗯········明天,听说时间赶得紧。” 南宫鸢道:“看来是没机会了,不过也无妨。” 这次萧鹤云离开,必定是要养精蓄锐的,等他再次回来,肯定会搅得京都天翻地覆。 既如此,那南宫鸢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 她得开启支线任务,赶紧赚取积分,为后来的事情做点儿准备。 各项积分除了能够兑换物品,还可以超前点击剧情。 用处非常多,好处也多。 但积分非常贵,所以南宫鸢平日里很节俭,自己不怎么花。 “系统系统,我要开启支线任务,帮我办理。” 【滴滴,支线任务开启。】 冰冷的电子音响彻脑海,电子屏幕闪了出来。 【京都最近多了许多流民,他们大多都是逃难而来,沈夫人的娘家舅舅就在此次逃难的队伍中,请伸出援手,并且查明流民真相,完善剧情,修复bug】 下面两个选项,一个接受,一个拒绝。 她毅然决然点了接受任务。 很快,任务资料就下发了。 南宫鸢打开迅速扫了过去:“这次的任务好像难度挺大的呀。” 【是的,由于会扩大地图,所以宿主要有外出准备哦~】 南宫鸢点点头道:“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快打死人了 次日萧鹤云督察的队伍从城门离开。 送行的人寥寥无几,谁都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爬起来。 所以都在观望。 而南宫鸢带着桃朱走向相反的方向,那是京都的贫民窟,跟神武大街离得非常远。 “小姐,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两个人伪装了一番,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少年。 “去办一件事。” 城西住着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里后院种了些地还不够温饱,所以也窑子矗立。 几文钱就能买一次,便宜的很。 南宫鸢绕过前面的积水,到一家生意萧索的包子铺停下。 “老伯,来四个包子。” 忙碌的店家连忙被她用纸袋装了:“一共三文钱。” 这里的包子比他们那条街上的便宜多了,南宫鸢点点头接过去,给了桃朱一半。 她咬了一口发现里面都是野菜,味道挺不错,就是野菜微苦。 “小姐,你看。” 桃朱还没吃,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庵堂前面睡了一堆人。 他们个个蜷缩起来,睡姿千奇百怪。 “老伯,这群人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包子店的老板叹了口气,道:“都是逃难来的。” “啊?” “听说是从西边跑来的,那里整日里响马作祟,既抓壮丁又掳掠妇女,所以呆不下去就跑了。” 南宫鸢三两下把包子塞进嘴里,噎得面色发白。 她啪啪的拍了拍胸口,使劲儿咽下去,才大步上前。 有人已经醒了,但庵堂门口挤得没地方去。 也有小孩儿闻见了包子香气,眼巴巴地看着那边不肯挪开眼。 “桃朱,去把店里所有的包子买了,分给他们。” 见状她立马点头:“好,我这就去。” 桃朱最让她觉得舒心的一点,就是从来不会质疑南宫鸢的决定。 让她去做什么,她都会做的非常好。 “大娘,你们怎么睡在这儿?” 那抱着孩子的妇人神情憔悴,见状叹了口气:“没地方去啊,银钱也在逃难的路上用光了。” “为何要忽然逃难?” 妇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还不是山匪搞的鬼,我们洪州之前地动过一次,死了不少人,但朝廷没人管,山匪就横行无度起来,搞得民不聊生,我们这才逃了。” 南宫鸢皱眉:“洪州?那洪州督府去哪儿了?” “呵,那督府跟响马一丘之貉,仗着自己是当官的就疯狂敛财,哪儿会管我们的死活啊!” 说起这个,妇人就痛哭起来:“我夫君,就是他们害死的啊!” 南宫鸢听了觉得不对劲,但洪州离这儿挺远的,几乎靠近大靖最西边。 “小姐,都买下来了。” 她这才起身道:“好,给他们分了。” “是。” 很快,周围的流民就蜂拥上来等吃的,南宫鸢帮忙分了。 有人很是感激:“小少爷,您可真是活菩萨,多谢你啊。” “不敢当,诸位现在城里找个营生,不能总这么下去。” 有人答应,但也有人苦恼:“这从哪儿找去?我们就是庄稼人,不会别的呀。” 对此南宫鸢也有心无力,打算回去之后告诉父亲,让他上报朝廷,但有没有人能管一管。 “小姐,庵堂里有人生病。” 桃朱把东西分完了四处一转,就发现庵堂里布置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怪不得其余人都睡在外面,可能也是害怕被传染了。 “过去看看。” 庵堂里果然躺了许多人,有的脚疮流脓,有的高热不断。 “系统,扫描。” 【好的宿主,滴滴~在场三十六人,高烧发热十人,其余病变二十六人。】 电子屏幕上面闪烁着,跳出来一张淡绿色的显示图。 上面标示着每个人得的病,南宫鸢道:“这不会有传染病。” 【现在并不严重,但等到爆发开了恐怕会传染。】 南宫鸢道:“不行,得尽快去上报。” 她叫了桃朱过来,让她去京兆尹叫人。 “我去叫几个大夫来给他们看病,速度要快。” 桃朱见状点点头,道:“小姐,你一个人小心些。” “知道了。” 平日里两个人办什么事儿都在一起,所以桃朱不太放心。 南宫鸢跟她分开之后就去找大夫。 但是对方一听说是要给流民看,都纷纷推辞。 “不是不想去,而是病人实在太多,走不开身,小公子还是再找找。” 南宫鸢有些气馁,只好回府去叫府医过来看看。 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 没想到庵堂外面围着一队带刀的侍卫,不让人进去。 “这位公子,此事交给我们来解决就是,里面有病人,不要再进去了。” 南宫鸢道:“可能会有疫病,还是要谨慎才好。” “那是自然,我们就是来办这事儿的,您放心。” 不多时桃朱从不远处来了,她见了南宫鸢就笑起来:“他们来到快,小姐去哪儿了?” “我去府里叫了大夫过来,他们不让进。” 桃朱道:“先等等,说不准他们有办法呢。” 若是贸然插手被他们惦记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京兆尹的人很客气,给他们道了谢,然后要请人送他们回去。 南宫鸢摇头拒绝:“我们自己回就可以,你们的人还要办事,不必麻烦了。” 那边看上去倒是井然有序,南宫鸢这才放下心。 【支线任务进度20,宿主请继续努力。】 她翻了翻任务面板,百无聊赖地跟桃朱打算回去。 没找到系统说的人,她只好先作罢。 “小姐,忙了这么久有些饿了,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后面正好有家羊肉铺子,吃点儿再回。” 正好南宫鸢也有点儿饿,两个人就先去后面吃了饭。 羊肉汤里面很清淡,看着没多少肉,都是粉条。 南宫鸢也不挑,就着饼喝了两碗。 她平日里运动量大,吃的也多。 再者将军府没什么要把女儿养成娇花的习惯,所以南宫鸢不在意这个。 “小姐,要不要尝尝别的?” 她吃饱了就不太想张嘴,摇摇头作罢了。 还没走出铺子,就听见远处有人大骂。 “什么东西,你也敢得罪小爷?” 砰砰! 第二十八章 牵连甚广 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听的人牙酸。 桃朱神情疑惑,四处看看,想找找声音的来源。 “这儿。” 南宫鸢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一个跃身跳上了墙。 果然,隔墙的后院有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中年男子。 那人趴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 “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们?今日要你死,你就活不到明日!” 桃朱随即也爬了上来,见状就惊讶道:“京兆尹的人干嘛呢,不是说要安置好流民吗?” 对此南宫鸢嗤笑一声:“怪不得不让人进去呢,看来他们有事儿瞒着。” “那小姐,咱们怎么办?” 南宫鸢道:“凉拌。” 她嗖的一下跳了下去,忽然出现的人吓了对方一跳。 “什么人,竟敢擅闯!” 对方连忙拔刀,十分警惕的看着她们。 南宫鸢打了个手势,自己则闲庭信步:“听见有人呼救,所以过来看看。” 下一刻,桃朱就窜出去把被打的人扛起来,三两下窜上屋顶离开了。 南宫鸢见救到了人,露出一点笑容,转身就跑。 身后的人们见状惊呆了,想要追却又上不了墙,于是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那人跑了!” 一旁负责的衙役道:“就说他死了,不然咋们都要玩儿完。” “可是··········。” “可是什么!” 他神色严厉,其余人也不敢随意开口,只好都答应了。 另外一边,南宫鸢从墙上跳下来,看着桃朱扛着人过来。 “小姐,咱们去哪儿?这人怎么办啊?” 南宫鸢伸手掀了那人蓬乱的头发,露出里面一张鼻青脸肿的容颜来。 “咦?这不是·········沈家舅爷吗?” 南宫鸢道:“果然。” 刚才系统滴滴连声响,就是在提示她线索。 南宫鸢吸引那群人的眼光,让桃朱去救人。 果然找到了他。 “走,先回府。” 两个人上了马车,连忙回家。 ········· “去请母亲来,就说我们在路上遇着舅爷了。” 桃朱来不及喘口气,就连忙跑去传信。 南宫鸢守在旁边,让系统扫描看看。 【身上多处击打伤,肋骨轻微断裂,没有性命之忧,请尽快治疗。】 一旁的府医上前来,给他好好诊治了一番。 “鸢儿!” 南宫鸢见沈夫人来了才站起身:“母亲。” “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夫人看着床上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舅舅,神情疑惑极了。 “我们是在城西的庵堂里见到他的,当下就带了回来。” 沈夫人来不及追究她好端端的跑到那儿做什么,连忙坐下问大夫。 “怎么样,情况如何?” “夫人放心,就是饿久了,加上外伤晕了而已,等会儿吃点东西就好。” 她这才放下心来,叫人赶紧去准备饭食。 “母亲,我们今日出去听说京都来了一批流民,被安置在城西庵堂里,好端端的舅爷怎么也成流民了。” 闻言沈夫人也摇摇头:“咱们本家在洪州也算是有头有脸,虽然我们这一脉从不回去,但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 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道:“只能等他醒了再问。” “好,母亲也别太担心。” 南宫鸢出了屋伸了个拦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直觉一向很准,所以就等在门外。 不多时,沈舅爷果然醒了。 “舅舅,您感觉如何?” 那人眼神昏花,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玉娘,我怎么在这儿?” “是鸢儿出门见了你,才把你带了回来。” 沈舅爷见状大哭起来:“是我命不该绝,竟真的来了!还见到你。” 他拍着手,看着十分激动。 南宫鸢这才进门安慰了一番:“舅爷多日没吃饭,肯定撑不住,母亲先别问,等吃过了再说。” “对对对,鸢儿说的是,舅舅快用些饭。” 沈舅爷平日里养尊处优,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他都不成人样了。 吃过饭他才冷静了下来,道:“洪州出事了。” “怎么?” 沈舅爷沉思片刻,说:“洪州督府跟响马勾结,买卖人口,不仅搜刮民脂民膏,还把有异议的人都给杀了!” “什么,竟然这般放肆?” 南宫鸢在一旁听着,觉得奇怪:“那就没人给朝廷传信吗?” “有啊,但是都被拦下了,好多人想离开都被他们拦在城里,反抗激烈的都给杀了。” “那舅爷是怎么出来的。” 沈舅爷叹了口气:“是老爷子说京都咱们还有亲戚,让我赶来求救,这不仅关系洪州百姓,也关系到沈家啊。” “咱们在洪州也是名门望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叫人围了府,不叫人外出,我是藏在恭桶里混出来的。” 沈夫人脸色难看:“这群人果真是肆无忌惮,真是找死!” “哎,他们在洪州只手遮天,我们也不敢硬碰硬,只好跑出来求救啊。” 见状,沈夫人眉头紧皱:“等老爷回来我就说明此事,让朝廷立刻出手解决。” “那再好不过了,但·······恐怕不会太简单。” “怎么说?” 沈舅爷叹了口气:“若没有上头人示意,哪儿有人这般嚣张?” “您是说,朝中有人。” “是啊是啊,所以你们不能直接把事情报上去,得通过地方衙门的文书。” 南宫鸢支着下巴,灵光一闪。 “咱们将军府树大招风,若是被别人盯上反而不妥,母亲不如从别处入手。” 沈夫人并不接触朝堂事务,所以一时没说话。 “我出来的事情他们恐怕已经察觉到了,否则今日庵堂里何至于下死手?” 南宫鸢道:“对方神通广大,手伸的这么长,不好对付啊。” “是啊,你们务必小心,老爷子说此事恐怕是冲着沈家来的啊。” 若是他们在朝中说不上话,那到时候倒霉的人可就多了。 “等父亲回来,再做定夺。” 南宫鸢让他们自己说话,回身出了门。 “京兆尹没有上报吗?” 桃朱摇头:“没有,根本没人报啊。” 她这才明白此事不简单,对方来势汹汹,并不好对付。 第二十八章 包庇 朝中无人敢管这件事情,京兆尹也包庇至此。 想来对方幕后的人身份很高。 南宫鸢纤细的手指点着脸颊,神情有些古怪。 “我们南宫家树大招风,还是不能太冲动冒进。” 桃朱在旁边连连认同:“就是苦了洪州百姓,那些流民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处理。” “哼,他们若是弄不好被捅出来,只会死的更快。” 对此南宫鸢却看得清楚。 此事显然是铤而走险,对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不知道。 而南宫家若是贸然插手,对方只会甩得更快。 桃朱叹了口气,说:“那咱们怎么办呀。” “先看情况,等父亲回来再说。” 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大事儿,自然不能这般潦草的决定。 于是众人只好先按下这事儿。 晚间南宫将军下朝回府,听了这事儿之后才道:“之前就听说洪州有灾情,没想到局势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 “是啊,也不知洪州督府究竟受了谁的命令,如此行事。” 思忖片刻,他才说:“此事既然要走衙门文书,我们得先找人才行。” “鸢儿,你见到的那些流民呢?” 南宫鸢道:“都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当时我只能带走舅爷,没来得及救他们。” “那就先派人去找,无论如何这群人的话才最有说服力。” 局势复杂,没办法妄动,对此大家也很无奈。 “那洪州怎么办?家里人都还等着消息呢。” 沈舅爷年纪也一大把了,经此一役看着憔悴苍老了不少。 他没办法舟车劳顿,更何况回去说不准就是个死。 闻言,南宫鸢主动请缨。 “我去。” 沈夫人皱起眉头,道:“这怎么行,你一个小丫头········。” “母亲先听我说。”南宫鸢神情认真,道:“洪州如今被围成个铁桶,无法下手,若是再等下去,沈家有难事小,洪州百姓民不聊生是大。” 她看看父母,说:“我若是以身体不适要回老家修养为由回去,沈家一门至少不会遭难。” 南宫鸢乃家中嫡女,又是从京城来的。 但时候那群人再肆无忌惮也得收敛一些。 “若是他们胆敢动手,那父亲借着此事禀明陛下,带兵直接歼了这些响马。” 如今洪州是个烫手山芋,他们要是直接捅上去,十分招恨。 若是牵连到皇室,那更加棘手了。 “不行,你一个小姑娘路途遥远若是出事怎么办?” 南宫鸢道:“可是母亲,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将军府多年来就是个忠心为君的形象,若是得罪了皇室还有好日子过吗? 这件事情又牵连广泛,他们搅和进去能不能出来还未可知。 就连夜王,南宫将军都不愿意过多接触,更别说这些事情。 “嗯········鸢儿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南宫将军思忖片刻,才这么说。 “我不同意,她还是个孩子,那洪州响马肆无忌惮,杀人如麻,怎能让她去?” 南宫鸢道:“我自小习武,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母亲放心。” “不行,这绝对不行。” 虽然担心娘家,但沈夫人还是怕孩子出事,坚决阻拦。 但南宫鸢知道,她拦不住的。 ······· 果然,当天夜里,南宫将军就收到了探查的消息、 “此事属实,京兆尹把那些流民拉走了,如尽关在郊外的牢房,而且暂时没有收到各地发来的文书。” 南宫将军看着自己的下属,道:“此事看来是真的要冲着我们南宫家来。” 若是今日他们把事情直接报上去,那洪州府衙要是发个文文书,再迅速收买人心,让他们改口。 那将军府就有越职之嫌。 到时候攀扯一下,沈家受的委屈都成了敛财不成做出来的假象。 那他们还能有活路吗? “这一招凶险啊。” 虽然南宫将军从不怕事,但此刻也觉得对方用心险恶。 “我们如今没有任何理由出手,况且线索也太少,他们把人都杀了,我们也证明不了。” 沈夫人眉头紧皱:“那怎么办?” “看来,只能用鸢儿那个办法了。” 南宫鸢非常聪明,她从任务资料里得到消息,又救回了沈舅爷,大概也能拼凑出个真相。 那群流民跑到京都来求助无门,只能窝在庵堂。 当时她有些打草惊蛇,对方现在把人都弄走了,想要证据也很难。 幕后之人只需要杀了这群流民,再上奏说所谓勾结响马都是污蔑,带兵围剿一下,一看就是个铁面无私的样子。 那他们将军府就里外不是人,到时候受到帝王猜忌,以为他们有党争之嫌,那麻烦就大了。 “可是鸢儿一个小姑娘,哪儿能担得起这么大的事儿?” 南宫将军笑了笑:“玉娘,我们从小也不娇养她,所以鸢儿从不胆小怕事,她是将军府的女儿,没那么弱不禁风。” “况且,沈家不能不管。” 这若真的是冲着将军府来的,那沈家在其中必定会出事。 “那是你的娘舅家,你舍得看他们死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沈夫人的父母很早就离世了,兄弟姐妹都在洪州,一年见不了几次。 但那也不意味着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大祸临头。 “可是,鸢儿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南宫将军思索片刻道:“我派人送她,无论如何都会护她周全。” “再派人送信给阿烬,西南驻军离洪州不算太远,若真有事儿,他也能迅速反应,保护妹妹。” 说到这里,沈夫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 “我就是担心。” “好了好了,鸢儿从小到大跟别的小姑娘不一样,舞刀弄枪又性子强硬,不是温室里的花。” 他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也明白她心地善良,并非无情。 这次她能主动站出来,南宫将军是很开心的。 像是看见孩子长大了一般的欣慰,同时又有点儿心酸。 身居高位就是这样,有时候身不由己,会卷入无法逆转的洪流里。 如今,不正是如此吗? 第二十九章 离开京都 睡觉前,南宫鸢就知道自己的提议肯定会被接纳。 因为系统任务页面,进度已经到了30。 【救下沈舅爷进度+10,任务地图扩大,进度10,宿主继续努力。】 南宫鸢打了个哈欠,道:“就知道,他们会同意的。”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将军府只能采取这个建议。 等她到了洪州把线索整理一下,总能查到究竟是谁再背后搞鬼了。 ······· 翌日,南宫将军果然来找她,说是同意了那件事。 “走之前带上随军护卫二百,到时候让他们护你周全。” 南宫鸢一一答应了:“嗯,我觉得洪州此事非常古怪,到时候有进展我再写信。” “嗯,一路上小心,要时常报信,不要让你母亲担忧。” “是,孩儿知道了。” 南宫鸢叫桃朱去收拾东西,自己则去陪沈夫人说话。 从小到大,南宫鸢还没有离家这么远过,她会担心也正常。 但是自己的亲戚们也不能不管不顾,所以沈夫人很是纠结。 “母亲不必担心,我能为家里干点事儿也挺好的,省得你说我整日里无所事事。” 沈夫人被她逗笑:“你这孩子,我那不是希望你好好儿的吗?” “那现在不也好好的?” 南宫鸢拉着她撒娇:“母亲的娘家就是我的亲人,怎能坐视不理?” “再者舅爷年纪大了,糟了这一劫本就伤了身,怎么能让他再回去。” 沈夫人摸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那便去,你务必要小心啊。” 家里只有一个女儿,虽然养的粗糙,但却实打实的心疼。 南宫烬十几岁就被他爹带着上战场,横刀立马不会有人说心疼,毕竟男儿就该如此。 但若是换了南宫鸢,他们都有些微妙的亏欠感。 “娘亲放心,我会时常写信回来的,此时危急存亡的关头,我不能坐视不理。” 沈家说这事儿是冲着他们南宫家来的,她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朝堂当中的局势随着夜王退场落下帷幕。 但更激烈的还在后头。 黎王如今看着老实,但他背后真的老实吗? 将军府跟丞相解除婚约,意味着强有力的后盾没了。 加上这次萧鹤云出手及时,兵权没落到他手里。 那黎王怎么可能会甘心? 他绝对还有下一招,就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是不是他的手笔。 南宫鸢去,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好,你到了之后给我报个平安,做什么事儿都要三思而后行,明白了吗?” 南宫鸢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礼物我就不让你带了,天高路远本就不便,局势又这般紧张,就算了。” 南宫鸢道:“大家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往后再说。” ······ 事不宜迟,收拾好东西之后,南宫鸢就立刻出发了。 对外宣称是南宫鸢生了病,要会老家静养。 这事儿也没几个人在意,所以南宫鸢走的悄无声息。 “小姐,前面歇歇脚。” 南宫鸢带着一个斗笠,手持长剑,一身劲装看着十分利落干净。 “好,正好没水了。” 自离开京都后,南宫鸢就离开大部队自己走了。 二百人的护卫也不能走太快,她跟桃朱两个人速度更快,打听消息也方便些。 入了五月天儿已经开始热了,南宫鸢进了那酒家取掉斗笠扇扇风。 “客官,要什么?” 桃朱上前道:“要你们的招牌菜,再把这个水囊打满。” “要酒吗?” “白水即可。” “行行行,客官先坐。” 桃朱这才端了一碟花生过来:“没什么别的小吃,小姐尝尝吗?” 两个人都不是挑食的人,夹着花生吃了几口。 背后有一桌人正聊的热火朝天。 “要我看,那一剑门就是活该,好端端的招惹人家做什么。” 南宫鸢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看到他们这群人都是一身短打,身上带着武器。 “那你怎么不说,宸影楼那群人拿钱办事,从来不顾别人死活呢?” 之前说话的汉子叹了口气:“那宸影楼本就是个杀手组织,不拿钱办事不是笑话吗?”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剑门背后可是有朝廷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宫鸢若有所思,宸影楼,让她想到了那个面具人。 “客官,你们的饭菜来了。” 桃朱擦干净筷子给她:“公子,吃。” 两个人都打扮成少年模样,外出一直都这么称呼。 “嗯。” 身后的聊天声越来越大。 “那谁知道呢,宸影楼建立这么多年,杀人如麻,不是朝廷就能剿灭的。” 之前不就对这些武林刺客组织动过手? 但贼喊捉贼,自己打自己,哪儿能伤筋动骨。 “要我看这真是一场好戏,一剑门本来就仗着自己是名门正统就目下无尘,此次给他们个教训,再好不过。” “谁给谁的教训,那可真说不准呢。” 南宫鸢大口扒饭,吃饱喝足把花生米拿袋子装了,正打算离开。 【滴滴,支线任务解锁。】 “咦?” 南宫鸢眉头一动,点开了任务面板。 【江湖风波不断,自称名门正派的一剑门在一次江湖聚会中杀了宸影楼的刺客,双方结下梁子,宸影楼刺杀的人乃是本地大户费家,由于折损了人手,宸影楼放出消息要灭掉一剑门。】 【支线任务可以解锁攻略线索,宿主是否接受?】 南宫鸢沉思半饷,犹豫着点下了挂起。 但是下一刻又问:“攻略线索,是说跟萧鹤云有关吗?” 【是的,支线任务当中,检查到有攻略线索就会告知的。】 南宫鸢摸着下巴,一边想要立刻赶到洪州,一边又有些想知道线索。 她纠结了片刻,只好道:“我得想想。” 洪州的事情不等人,但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她还没收到什么消息,看来也能撑一阵。 京都太远,要出事她也赶不及,所以,逗留几日似乎也无妨。 “啧,我接受,任务资料发给我。” 支线任务比较小,所以会交叉进行。 第三十章 江湖风波 赚取积分确实很重要,但攻略线索也不容忽视。 南宫鸢权衡片刻,决定先找到攻略线索。 她摆摆手,拿了一壶酒站到了那群江湖人面前。 “诸位兄弟,刚才听你们说起一剑门。” 那汉子抬起头来,道:“是啊,小兄弟也感兴趣啊。” 这年头少年们还是非常向往做个大侠的,加上各个武林世家都有年轻一辈,那汉子倒是很客气。 “我初出茅庐,没听说过这个宸影楼,兄弟可否给我解解惑?” 她将酒壶放到桌上,笑起来:“我请诸位喝酒。” “那敢情好,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儿。” 众人给她让出个位置叫她坐,一边喝酒一边说起来。 “宸影楼是八年前横空出世的一个刺客组织,他们声名鹊起,是因为杀了一个人。” 南宫鸢道:“谁啊。” 她这么捧场,那群人也愿意说。 “大靖当朝的国舅啊!” 闻言南宫鸢挑眉:“皇后母家,杨氏?” 她是三年前来到这儿的,所以太过久远的事情并不了解。 “自然,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国舅?”那汉子神情精彩:“当时国舅在寿宴上当堂被刺,那血飚了几丈高,把在场几个高官都吓晕了。” 南宫鸢静静听着,时不时问几句。 “国舅被刺身亡,陛下皇后震怒,下令彻查,这个刺客组织却沉寂下来,没被找到。” 自那以后,宸影楼的名号就越来越响亮。 朝廷之前杀了许多人,但没把这个组织处理干净。 “你想想,嚣张到能够刺杀朝廷重臣的人,哪儿是好像与的。” 南宫鸢道:“所以这次放出要灭掉一剑门的消息,是真的?” “那自然了,书信都送到一剑门的匾额上了,一看就是要办大事儿。” 江湖之中打打杀杀多的很,但也许久没有很隆重的事情了。 这些人过惯了颠沛流离的日子,觉得潇洒才自在。 “刚才听兄弟说一剑门阻扰他们下杀手,宸影楼要杀的是谁?” 那汉子笑了起来,一口黄牙看上去十分狰狞:“乃是当地望族费氏。” “这个家族有什么仇人吗?为何宸影楼要杀他们?” 一旁的精干男子说:“费氏在当地可谓是一手遮天,外地的商户都走不进来,加上有人在朝中任职,那自然是招惹了许多人,可能是有人忍不下去,要买凶杀人。” 南宫鸢听了才点点头:“原来如此。” “小兄弟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此次武林召开盟会,你可愿意前去?” 南宫鸢道:“我就是来凑凑热闹,若有兄台们带我,那再好不过了。” “行啊,反正我们这一路都是些江湖兄弟,对了你是哪家公子啊?” 她一看就是个养的精贵的小公子,其余人也很是好奇。 “乃是洪州清风剑门下弟子。” 清风剑是沈氏好友,南宫将军就是在一次宴会中结识了沈夫人,才娶了她。 “哎呀,那也是名门正派,怎么就你一个人?” 南宫鸢道:“还有我的小师弟一起,我们常年在山上,这还是第一次下来呢,听见有趣事所以才想去长长见识。” 她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桃朱,神情很是天真。 那几个汉子互相看了看,都打算带上她。 一个有钱并且天真的名门小公子,带上她蹭吃蹭喝,很是不错。 南宫鸢像是根本没察觉,反而很开心的请他们喝酒吃肉。 ········ 晚间众人到了阜城,喝的有些头晕的几人都纷纷睡了。 桃朱看看荷包里的银票,道:“这群人倒真是不客气。” “无妨,花点儿钱就能解决的事儿最轻松了。” 他们想要混进那个武林聚会里,肯定要请帖。 但是南宫鸢临时起意,从哪儿弄这个东西?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这群人身上。 武林帮派多的很,她懒得去了解,但有这群人在,可以当自己的移动书库,算是划算买卖。 “也对,今日小姐也累了,回去休息。” 两个人上了楼,洗漱一下就打算休息。 为了安全桃朱跟她一起睡,晚上轮流守夜。 但因为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危险,所以南宫鸢就取消了守夜的事儿。 她躺到床上点开任务版面,打算仔细看看资料。 白天忙着跟那群人插科打诨,所以没来得及看完。 “费氏,当地名门望族,出过总督的门第,现在的家主是总督之孙。” 南宫鸢继续往下看:“额·······,就是仗着自己家大势大行事狂傲,最近怎么这么多人上蹿下跳的。” 那洪州的州府是这样,这个阜城的费氏也是如此。 还有没有正常人了。 【宸影楼,建立于八年前,以行刺国舅名扬天下,自此后行事低调,只是在江湖之中显露踪迹,朝廷追杀数年无果········。】 “此次这个暗杀组织倒是名声迭起,不过这样好像对他们也并不安全,难道被人设计了?” 若是南宫鸢自己,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暗杀组织名气那么高。 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毕竟刺客要的就是隐匿和默默无名,但观这群人行事作风,并没有刺客那种藏在暗处的隐匿。 “江湖大会,什么玩意?” 【每逢遇到大事,江湖上有威望的世家就会召开江湖大会,以图建立盟友,共同御敌。】 南宫鸢点点头:“原来如此,也是有点意思,那跟着刚才那群人,应该就能混进去,他们来肯定不会进不去的。” 要凑热闹,怎么能不带门票呢? 费氏被追杀,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那个什么一剑门既然能够挡住刺客,那说明也牵涉其中。 说不准这次江湖大会他们也参加,那到时候追查起来也方便。 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录入系统,南宫鸢这才打了个哈欠。 “好困。” 桃朱在旁边躺着,给她盖上被子:“小姐睡,明日还要早起呢。” 听说明天早上要赶往阜城的三圣山,那个地方是此次大会召开的地方。 南宫鸢道:“知道了,睡睡。” 第三十一章 盟约大会?狗屁! “小兄弟,你看这三圣山,当年可是出过绝世高手的地方。” 南宫鸢抬起头看了看那烟云缭绕仙气飘飘的山峰道:“地灵人杰,钟灵毓秀。” 那汉子嘿嘿一笑:“小兄弟是读书人,说话也文邹邹的,咱们上去。” 交了名帖之后,就有人带他们上山。 这座三圣山不愧是武林盛地,不仅建筑十分简约大气,而且还占地很广。 那群人给他们安排了住所:“今夜诸位就在此歇息,明日一早召开大会。” “好好好,知道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南宫鸢才四处探查了一下。 “小姐,今夜我们要去查案吗?” 南宫鸢道:“我去就是,你把门守好了,别叫人进来。” “但是这个三圣山护卫还挺多的,我看大多都是武林中人,您要小心。” 她点点头:“这我当然知道。” 夜色落下之后,南宫鸢就换了一身黑衣,蒙上面罩就窜出了门。 因为白天逛过,她熟悉了周围地势,倒是没碰到什么护卫。 “这里,应该就是费家的厢房了。” 她从屋顶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趴在上面不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兄弟,这次我们一定要将那群人一网打尽,到时候主子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个青衣的中年人持剑跟在他身边,道:“那是自然,我们请君入瓮,就看他们敢不敢来了。” “他们那样嚣张,大放厥词要灭了一剑门,怎么可能不来?” 南宫鸢睁大了眼睛,问:“这就是费家家主吗?” 【滴滴,支线任务关键人物,费连城,江湖大会幕后发起人。】 “啧,果然,我就知道。” 什么武林大会就是个幌子,看来费家也是头铁,不愿意被轻易唬住。 就是不晓得宸影楼会不会上当,这其中的弯弯绕多的很,南宫鸢不是知情人,猜也猜不准。 “费兄不必担心,天罗地网总能让他们死的痛快。” 两个人又坐下来说了好一会儿话,那个姓林的才走了。 南宫鸢趴在屋顶上像是一只壁虎,完全不动弹。 外面巡逻的人也没发现这儿有个人,等费连城走了,南宫鸢才从屋顶上吊下去,然后进了屋。 她身量高挑,但是脚步很轻。 “让我看看,这儿有什么好东西。” 翻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加上外面巡逻声音不断,南宫鸢也不敢多留,就打算先离开。 把桌子恢复原状的时候,她忽然瞥见一叠衣服上放着一个小印。 “这是什么?” 屋里虽然有灯,但十分昏暗,南宫鸢看不清楚上面刻的是什么,于是拿个帕子出来印了印。 章子上面的墨不多,但也足够了。 下一刻,南宫鸢就唰的站起来,跳到了房梁上。 很快门就被推开,费连城上前把那章子揣进兜里才放心地走了。 南宫鸢松了口气,幸好刚才没有抖乱那堆衣服,不然肯定要被发现。 等了半刻钟,外面没动静了,她才小心翼翼地从窗户里爬出去。 刚翻上屋顶,她转头就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差点儿后退几步。 “谁?” 那黑衣人瞬间消失不见,南宫鸢也连忙跑了。 “可能是风声。” 巡逻的人四处看看,没找到什么奇怪的踪迹,这才离开。 南宫鸢躲在一处漆黑的屋檐上,心跳还没有平息下来。 那黑衣人不知道是早就立在那儿,还是突然出现的,吓得她差点儿交出来。 也不是说她害怕鬼,就是这么出现的人,有谁不怕啊? “神经兮兮,吓死个人了。”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算回屋睡觉。 但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道破空声在背后响起。 叮! 藏在袖间的匕首出鞘,挡住了对方的短刺。 两个人都穿的黑漆漆的,对峙起来分外搞笑。 南宫鸢却不敢大意,她发现对方武功很高,自己单打独斗恐怕不是对手。 于是她心里一合计,打算下手为强。 噗! 匕首光芒凌厉,刀刀致命! 那黑衣人却进退有度,攻防兼备。 两个人交了几招,南宫鸢匕首前刺往上,将他的兜帽割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她也连忙往后一倒,同时感觉脸上一凉。 黑色面巾被他的尖刺勾走了。 “是你?” 南宫鸢在黑夜里看到了他的脸,不·······是面具。 铜质面具狰狞神秘,和上次在京城见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面具人·············额,那个宸楼是你啊。” 那人顿了顿,道:“你小子,怎么哪儿都有你。” “哎呀,我热心肠嘛,既然都认识,就别打了成不成?” 南宫鸢举起匕首,示意自己无害。 但是宸楼站在不远处,并不说话。 看他那样子,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 “真的,宸楼大哥,你一时半会儿也杀不了我,要是惊动了那群人也得不偿失对?” 见她舌灿莲花,都要唠上了,宸楼这才道:“走。” 南宫鸢笑起来。 她看上去就是个天真少年,但宸楼可不会把他这副样子当真。 上次她只身闯入自家老巢如入无人之境,还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人,怎么看上去那样天真。 下一刻,宸楼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脚下一点。 他轻功很好,抓着一个人也毫不费力,瞬间就冲出了院墙。 “哎,宸楼大哥,你把我带到这,不是要杀人灭口。” 南宫鸢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林子,开口说道。 “你若是想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别,我就说说嘛,你怎么还当真啦?”她双手叉腰,四处看看:“这鬼地方,黑漆漆的。” 宸楼道:“院内守卫森严,你怎么混进去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啦,不过我听那个费连城说要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抓的不会是你?” 那人不置可否,南宫鸢才道:“他们这么干,你还真来?” “哼,就凭他?” 宸楼一句话,就把那群大喊大叫的江湖人士贬到了尘埃里。 第三十二章 宸楼是他 “额,虽然我知道宸楼大哥你非常厉害,但也不要把他们看的太废物。” 南宫鸢看这三圣山的部署,就知道对方确实有几把刷子。 “蝼蚁罢了。” 他话并不多,但浑身上下的气势却非常骇人。 南宫鸢自觉倒霉,上次京城查案就碰上他,运气好走掉了。 但这次显然是撞上大事儿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她觉得自己很是倒霉。 “哎,听说明日他们就要开那个什唠子的大会了,你去看么。” 宸楼不说话,她讪讪一笑,道:“那若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啦。” 她指了指远处,然后一步一步往后退。 下一刻,就被他揪住了后脖颈。 “你,究竟来做什么?” 南宫鸢眼睛亮亮的,仰头看着他:“那个,我说真的,我就是路过。” “路过你跑到费连城屋子里去做什么?” 他本来也要去查一下,没想到南宫鸢先行进去了。 未免打草惊蛇,他就在屋顶上等着。 南宫鸢出来被他的身影吓了一跳,差点儿惊动守卫。 对此,宸楼觉得这人可真是能惹事。 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能这么给自己添堵的。 见他面具下杀意毕现,南宫鸢道:“我查到了一点儿东西,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少耍花招。” 虽然不惊动三圣山的武林人士,他不想杀了南宫鸢给自己惹麻烦。 但若是任由她就这么走了,好像也有点不甘心呢。 他放开了南宫鸢,神情很冷淡。 南宫鸢揉了揉脖子,觉得他手劲儿真大,恐怕一只手就能扭断自己的脖子。 “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帕子,道:“费连城屋子里没别的,但我发现有个印章,我印在了帕子上。” 因为天儿太黑,此刻也看不着。 宸楼思索片刻,将她带回了一间屋子。 “拿出来。” 虽然不情不愿,但南宫鸢在性命威胁下还是拿了出来。 “呐,就这个。” 帕子是淡蓝色,上面有一只蝴蝶纸鸢,非常灵动。 宸楼眼神在那纸鸢上落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哎,果然,那印章的朱砂没多少,印的好糊啊。” 南宫鸢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字儿不太全。 但宸楼拿着帕子却勾唇一笑:“果然。” “什么?” 南宫鸢注意到他袖口一朵非常简单的花纹,便顿了顿。 那人却又不说话了,看着他那狰狞鬼面,南宫鸢愤愤道:“分享情报嘛,怎么这样小气?” 她嘟嘟嚷嚷的模样实在可爱,要是个女子见了,肯定恨不得扑上去安慰她。 但宸楼是个男子,看着同为男人的她这样,不由得皱眉。 “行了,你回去。” 南宫鸢愤愤:“利用完了就踹掉,你可真行。” 她一边骂骂咧咧,但是在看到宸楼那双冷厉眼神的时候还是诚实的打算退走。 但倒退到了门边她又跑了回来,一把抓走了那手帕:“这个我的,拿走了啊。” 帕子上带着她的淡淡香气,有些熟悉。 宸楼愣了一瞬间,就不见她的身影了。 “跑的倒是快。” ········· “小姐,你可回来了!” 桃朱守在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睁大眼睛等她。 见她回来才算是松了口气。 “嘘,小声点。” 桃朱压低了嗓音,道:“有收获吗?” “还行,路上撞到了个人。” “啊?” 桃朱大惊失色,她们办事儿要的就是小心谨慎。 “是那个谁,上次杀了王蕴山的人,宸楼。” 听了这话,桃朱皱紧了眉头:“怪不得,他就是宸影楼的老大。” “应该是,不然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 她一边脱掉黑衣,一边散了头发换上常服。 “那他这次怎么没动手?” 南宫鸢踢掉鞋子,喝了口水:“我想是为了明日的大会,若是贸然动手惊动了这群人,宸影楼的踪迹肯定会被发现。” 现在正是个紧要关头,他应该不会那么冲动的。 “那就好,但是这群刺客来去无踪,人群里不知道混进了多少人,小姐太危险了,我们得离开。” 之前宸影楼放出狠话,说是要灭了一剑门。 现在费家联合一剑门召开了武林盟会,就是要对付宸影楼。 她们两个搅和进去,一部小心就会被弄死。 桃朱走之前答应了将军和夫人要保护好南宫鸢,此刻脸色都变了。 “放心,咱们先看看情况,若是不对跑起来很快的。” 南宫鸢把白水一口喝掉,擦了擦沾湿得下巴,神情很平静。 “可是太冒险了,真出事了怎么办?” “不如何,那就保护好自己,你放心,我有分寸。” 桃朱却还是非常担心,低低道:“这群江湖人士打打杀杀也就罢了,还牵扯出朝廷来,搞大发了我怎么跟将军和夫人交代啊。” “傻姑娘,你见小姐我干过什么蠢事儿吗?” 桃朱仔细想了想,诚实地说:“额,除了丞相那事儿之外,应该是没有的。” “好啊你,胆子大了居然敢调侃我?” 南宫鸢作势要揍她,被她躲开了:“小姐别闹了,我错了吗。” “是,顾子安那事儿也是我有意为之,你就放心。” 她干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冲动,总是深思熟虑过的。 所以桃朱觉得她不把安危当回事,那怎么可能! 南宫鸢最怕死了,所以她才这么步步为营,事事谨慎。 只是她的谨慎在旁人看来就是冒险。 但·······那也没办法。 谁让她天生就是个这样的人呢。 “哎,小姐啊,你一定要答应我,见了不对劲立刻就跑。” 南宫鸢连忙点头:“小姐我又不是傻的,见了危险还冲上去啊。” 她恢复了平日里的面容,显得神情很温和。 桃朱这才道:“那把武器都带上,到时候我寸步不离。” “行,看你就是,我没什么意见。” 反正说了,这丫头也不会听到,还不如随她去呢。 对此,桃朱非常无奈,替她把打结的头发梳了,两个人才爬上床睡觉。 平日里桃朱都睡外边,就是担心有贼人来,她可以为南宫鸢挡一挡。 本来南宫鸢不乐意,但拗不过也就随她去了。 第三十三章 骂的也太难听了 次日一大早,南宫鸢就爬起来吃早饭。 三圣山伙食还挺好的,大早上还有鸡腿。 南宫鸢吃的饱饱的就去千山开会了。 昨天夜里见过的两个大人物坐在高台上,振臂高呼。 “嗯········看起来还挺中二的。” 人也挺多,所以并不是谁都能坐下。 南宫鸢四处看看,不多时在人群中锁定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挑,肩膀宽阔,但是一张脸却非常平易近人。 是个扔进人堆里,下一秒就会消失的角色。 南宫鸢一看就知道他易容了,但······他袖口有一朵非常简单的花纹,那玩意儿昨天晚上见过。 她不动声色地挤过去,然后道:“兄台眼熟啊。” 那人微微低头,神情十分木然。 “啧,别这么冷淡嘛,你看上面二位英雄,讲的多卖力。” 那个林清霜大骂宸影楼是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 一边又宣扬自己一剑门乃是正统,名门正派,比那群刺客光明正大多了。 下面也有人附和。 “此次是必要让宸影楼好看!” 对此,那人微微勾唇,神情嘲讽:“他们配吗?” 南宫鸢啧啧两声,道:“兄台,你果然好凶,还这么自信。” 他不说话,显得非常冷漠。 南宫鸢逗他逗的急了还会嘲讽几句,但后来两个人都没心情说话了。 这个林清霜话可真多啊。 他引经据典,骂了这个骂那个,连口气都不带喘得。 南宫鸢听的眼神发直,伸手锤了捶腿:“造孽,我就不应该来。” “公子,不然出去坐会儿?” 但周围都是人,现在出去会显得很突兀。 南宫鸢摇摇头,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能骂。” 结果非常震惊,林清霜骂了整整一早上。 幸好南宫鸢早上还多吃了一根鸡腿,不然这会儿肯定要被饿晕了。 眼看日头越来越晒,有人也撑不住,他才意犹未尽的散了会。 “诸位先回去休息,完了咱们再商讨剿灭大计。” 宸楼听了一早上,易容的脸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非常嫌恶。 而南宫鸢眼神发直,打算先去吃饭,她快饿扁了。 “兄台,一起去用个饭。” 那人顿了顿,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 南宫鸢啧啧称奇:“好啊,你转性了?” “多话。” 南宫鸢只是笑:“没话那多闷呐,跟你一样,锯了嘴的葫芦。” 那人的眼神便凉凉的过来了。 她瞬间改口:“那个,葫芦好啊葫芦妙,既能装水还能泡。” 宸楼微微摇头,对她似乎很是无奈。 要不是一个人显得可疑,他恐怕也不会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一起走。 桃朱取了饭食,用银针试过之后才让他们入口。 江湖人虽然精细,但也没到这个程度。 宸楼眼神微微一颤,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南宫鸢。 她吃饭很快,但非常文雅,几乎不说话,也不会发出声音,教养非常好。 这样一个人········看得出来出身很好。 “快吃啊,愣着干嘛?” 南宫鸢退给他一盘炒鸡肉:“这个好吃。” 她说完又埋头苦吃,整整吃了两碗饭,三碟菜,还有一碗汤。 “吃的挺多,不错,就是身材太瘦。” 南宫鸢手一僵,笑了笑:“嗯·······没办法,我干吃不胖。” 其实并不是,她在家还吃不了这么多。 或许是在外面经常跑,所以消化快。 宸楼见她吃的这么香,于是也比平时多吃了点。 完了仆役还送来几盘水果,用冰镇着,十分讲究。 “呦,三圣山真有钱,这个季节的瓜果可贵了?” 还没到吃果子的时候,这东西不好弄来。 宸楼瞥了一眼,就看见她不客气的啃起了水果。 “你别吃了。” 南宫鸢道:“不吃白不吃,还是你的仇人呢,你多吃点儿。”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南宫鸢吃饱喝足去睡了一觉,回来的时候精神抖擞。 “林清霜带着几个帮派的头儿开会去了。” 南宫鸢道:“他们要商量怎么端掉你的老巢呢,你打算怎么办?” 谁知道宸楼却低低一笑:“怕什么,就怕他们不敢动手。” “啊?” 难道这人还有什么计划? 南宫鸢连忙跟上去。 千山有的人围在一起说话,有的喝酒聊天。 说的都是些江湖八卦,南宫鸢站在旁边听,就差摸出一把瓜子。 “此次十大门派联手,必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一个人点点头:“是啊,不过三圣山手笔可真大,这一次下去要多少钱啊。” 他说的是此次召集人手的投入。 这群江湖人不仅要靠情意,更重要的还是砸了钱。 要不然谁会来。 除了南宫鸢这种别有目的的,其余人才懒得看。 “你不说,那费家可有钱的很,他们呐········啧啧。” 那人摇摇头,一脸的羡慕:“咱们要是也能这么有钱,还用在这里喝酒?” 都是坐在最里面那议事堂的,谁坐外面啊。 南宫鸢见状勾唇笑起来。 不多时,门里就走出来几个人。 “诸位,我们已经定好了计划,此次若是能成,你我都扬名天下了。” 凑热闹的不计其数,但真正会参与其中流血的,可没多少。 林清霜忽悠得了别人,但忽悠不了有些精明人。 “那掌门不若把计划告诉我们,我们好帮忙啊。” 那林清霜笑容一僵,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不上道。 他就是要这群武林杂鱼去送死,告诉他们,那怎么行? “宸影楼刺客无孔不入,若是计划泄露恐怕功败垂成,所以等诸位掌门发布命令即可。” 南宫鸢翻了个白眼儿:“算盘打的倒是啪啪响,他怎么不自己上,老煽动别人。” “因为他怕死。” 宸楼一针见血,她非常赞同。 “哎,眼看也是一群乌合之众,闹不起来。” 南宫鸢看看自己的任务进度40。 “咦?怎么这么高?” 她好像啥也没干啊,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信息没发现? 南宫鸢有点着急,专心刷着面板,没发现场面似乎有点儿压抑起来。 第三十四章 计划周密啊 但这群人再义愤填膺都没用。 站在高台上的几位掌门已经替他们做了决定。 有些人想要偷偷溜走,但却被三圣山的人围住了。 “侠士,事情还未结束,还是先行回去。” 那人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讪讪笑道:“我就是尿急,去上个厕所。” “恭房在里面呢。” 被逼退的人面上带笑,但心里已经把一剑门骂了个狗血喷头。 上面的掌门们握着这群人的生死,他们跑不了。 南宫鸢低头专心查看面板,翻来覆去纳闷道:“奇了怪了,撞邪了?” 但是系统很少出错,所以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她没发现。 一旁的宸楼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奇怪,神情十分微妙。 “走。” 南宫鸢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周围人都快散了,大多神情非常气愤。 南宫鸢疑惑的看看,道:“刚才发生什么了,为何这就散了?” “那林清霜把这群人当靶子用了,如今的三圣山,进出困难。” 桃朱在旁边为她解释,有些担心:“公子啊,他们居心不良,不然咱们跑?” 虽然宸楼走在她们前面,但却依旧听到了这话,不由得勾唇一笑。 “想走,现在有些迟了?” 南宫鸢却笑得眯起眼睛:“怕什么,这儿这么多人,我不信他们还能一手遮天。” 江湖人士最为厌恶的就是被人利用,那群人以为自己是布局者,可是那也要有人想要被摆布才行。 几个人回了自己屋,晚间南宫鸢又出来晃悠。 这天晚上没人要睡,都在商量如何对付宸影楼的计划。 也有人想要立刻离开,不想被搅进这摊浑水。 “要我说,一剑门也真是可恶,居然还敢威胁我们。” 一个人摇着扇子道:“这也不是,咱们毕竟来了,帮帮忙也好。” “呵,你没听见他怎么说的?计划不告诉我们,就让我们动手,不是拿咱们当炮灰吗?” 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话,听着挺热闹。 南宫鸢一身常服,在周围逛了逛。 由于今夜无人安睡,所以守卫看上去并不怎么管他们。 她敲响宸楼的房门,笑道:“出去走走吗?” 那人身后还站着几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看上去非常能打的样子。 宸楼摆摆手给身后的几个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出了门。 “今夜可不太平,你怎么还敢出来?” 南宫鸢挑眉:“那与我何干,他们杀不了我,况且我看这所谓的请君入瓮恐怕要变成作茧自缚了。” 这话一出,宸楼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略显冰冷,似乎带了杀意。 南宫鸢偏头笑起来:“你怎么这样?说几句话都能变色,无聊。” 她插科打诨,一时之间宸楼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欸?那主殿竟也灯火通明,看来他们睡不着啊,过去看看。” 宸楼没说话,但非常诚实的跟了上去。 “二位,堂中掌门在议事,请先退下。” 南宫鸢双手做喇叭状大喊:“诸位掌门!我有一计,可以生擒宸影楼!” 下一刻,就有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小兄弟,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南宫鸢神情淡然:“掌门若是不信,大可以当我没说。” 她这么信誓旦旦,那人反而踌躇起来。 犹豫片刻,他还是把人给放进去了。 “不知小兄弟何方人士?” 南宫鸢道:“洪州沈家。” “哦,出生名门,怪不得气度如此出众。” 寒暄了片刻,才进入主题。 “刚才小兄弟说有一计可以生擒宸影楼?” 南宫鸢点头,笑道:“自然。” “小兄弟说来,若是成功,咱们便要名扬天下了。” 这话让南宫鸢眼睛一亮,她略显兴奋道:“是吗?那我现在就告诉掌门。” 见她这么藏不住事,几个掌门换了个眼色,他们神情诡异,南宫鸢又不是看不见。 只是她才不在乎:“要我说,宸影楼既然大放厥词要灭一剑门,那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此次······诸位召集人手来这三圣山,难道没有派人镇守一剑门吗?” 几个人神情微变,面面相觑。 这事儿········还真没有。 南宫鸢见他们这样,心下了然,忍不住要笑。 “哎,诸位糊涂啊,宸影楼这么放肆,又见江湖人齐聚三圣山,肯定要去派人剿灭一剑门的!” 她拍拍手一脸焦急:“如今武林人士都在这儿,那可怎么办?” 一剑门掌门神情难看,道:“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林兄不可,如今你若是走了,这群武林人士怎么安置?” 他们召开江湖盟会目的不纯,有的是想要借此事扩大名声,有的是想铲除异己。 但唯独一剑门目的单纯,一心要对付宸影楼。 那也要别人乐意才行。 看看这周围的人,谁想要真心帮他? “果然,他们自己都不齐心,能成什么事儿?” 宸楼站在她身后,像个护卫一样尽职尽责。 “小兄弟,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南宫鸢闻言道:“简单,大可以以宸影楼攻打一剑门为由,振臂高呼带着他们杀上山去,宸影楼敢来,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她做了个全杀的手势,唇边笑容压都压不住。 几位掌门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有道理。 不管是求名的还是求利的,此事落成,什么也都有了。 “小兄弟所言甚是,你请上座。” 几个人请她坐下,又叫她喝茶。 南宫鸢道:“诸位,事不宜迟啊,距离宸影楼放出消息都快十几天了,若是再犹豫下去,恐失先机。” 之前宸影楼说要剿灭一剑门,他们其实没太在意。 因为一剑门是受了费连城邀请去参加宴会,是在此地跟宸影楼结下梁子的。 所以他们也以为即便动手,也不可能会去洪州。 于是召开江湖盟会,把人都召集到了这儿。 但转念想想,那宸影楼说是要剿灭一剑门,怎么会跟他们硬碰硬? 所以说,有些人也太过自以为是了。 但南宫鸢却忍不住笑,从进了门开始她眉梢的笑意就没停过。 第三十五章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说实话这群人太好忽悠了。 自从南宫鸢见到宸楼出现在这儿的时候,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三圣山确实是要瓮中捉鳖,但捉的是谁那可就有待商榷了。 所以她坐在这儿大放厥词,夸夸其谈,唬的他们都信了。 南宫鸢坐在主位上唇边微翘,见宸楼站在不远处,便朝他眨了眨眼。 “无聊。” 宸楼吐出两个字,但也觉得此刻的场面略显好笑。 几个门派掌门被南宫鸢几句瞎话就搅得心神不宁。 “一剑门乃是根基,我绝对不允许他出事。” 林清霜看看几个人,拱手道:“诸位,谁愿与我一起?” 另外几位掌门纷纷推脱:“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是啊林兄,你不要着急,洪州没消息传过来,也许没事。” 但怎么能把一门安危放在可能上面? 林清霜思索片刻,神情凌厉的看向他们:“别忘了,诸位与我可是一条身上的蚂蚱。” 几人神色微变,当即说道:“林兄有事吩咐即可。” 见状南宫鸢微微眯起了眼:“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啊。” 她给宸楼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几步:“公子,夜深了,咱们该回去了。” 南宫鸢这才站起身来:“也是,我也有些累了。” “等等,小兄弟等等,此事还没完呢,恐怕还要仰仗你你。” 一个男人上前拉住了南宫鸢的手,下一刻却被宸楼一把推开。 “放肆!” 南宫鸢漂亮的眼睛看过去,神情莫名的危险。 “额,是我失礼,小兄弟啊,你先别走,我们还有事儿要请你做呢。” 宸楼站在她身旁,两个人神情同样的微凉。 “说。” 那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才摸了摸鼻子道:“小兄弟这边请。” 南宫鸢跟宸楼对视一眼,朝内室走了进去。 入目的血红和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南宫鸢神情冷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谁知道下一刻林清霜就抽出长剑,大喊一声:“好啊,你这贼子,竟敢暗杀朝廷官员的亲眷!” 南宫鸢眉头微微挑了起来,气急之后竟然笑了。 “啧,看见没有,这群人说胆子小倒是干啥人,说胆子大,又这么蠢。” 宸楼冷冷吐出一句:“废物。” 这么被当众羞辱,几个掌门抹不开面子,大骂道:“小畜生,你心狠手辣暗害费兄,我们必定杀了你为他报仇!” 这动静太大,很快就围进来一群护卫。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场面一看就是南宫鸢跟宸楼杀了地上躺着的那个。 林清霜和一众掌门竟成了大义凌然之士。 对此,南宫鸢被恶心的想吐:“什么玩意,真相弄死他们。” 下一刻,宸楼就拎着她一跃而起。 宽大一宿狠狠甩了出去,屋顶被破出一个大洞。 两人从洞口跳出来落到屋顶上,看见远处闪烁的警示烟火。 “呦,他们准备挺充分啊。” 宸楼不说话,只是盯着不远处的黑暗。 “喂,还不走?”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落到了不远处持刀围住了他们。 “哪里跑,你这贼子!”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他们纷纷跑出门来看热闹。 “洪州沈家,有这么个小公子吗?” 其中有见过的摇头:“没有啊,洪州的公子最大的也三十多岁了。” “果然,他们必定是宸影楼潜伏进来的刺客,诸位,随我杀敌!” 南宫鸢捂住了脸,道:“我就不应该出来。” 下一刻,就有人大惊失色:“你看那男人,是不是宸影楼的主子?” 宸楼冷笑一声,从怀里取出面具扣在了脸上。 这一举动叫下面的人炸开了锅:“果然宸影楼打来了,快杀了他们!” 江湖人士纷纷扑了上来,南宫鸢拔出长剑,道:“你可把我害死了。” “彼此彼此,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要出来乱晃呢?” 如今撞到这里,她想走也走不了。 砰! 不知道谁先动了手,宸楼出手狠辣,一掌断了对方心脉。 “好啊,你这个畜生,居然下此狠手?” 南宫鸢嘴角一抽:“对熟悉的炮灰台词啊。” 好端端的,你要杀人家,难道还不许别人还手? 这群人玩儿的好一手道德绑架,但宸楼可不吃这一套。 他痛下杀手,扑上来的人都被他一招毙命。 南宫鸢杵着剑无所事事,于是给他加油。 “哇,好厉害好厉害,这一招宛如新月,清冷非常啊。” “这一招也不错,哎呀就是血腥了点儿,溅了我一身。” 宸楼眉头微动,低声道:“闭嘴。” 两个人在屋顶上杀了好些人,对方一时不敢妄动。 “诸位,今日之事只是个见面礼,咱们改日见啊。” 南宫鸢摆摆手,跟着宸楼迅速越过众人,朝黑暗里走去。 “追,一定要杀了他们!” 当夜,三圣山死伤无数。 隐藏在江湖人之中的刺客忽然发难,把他们捅了个透心凉。 他们没想到之前还同仇敌忾的兄弟会下此毒手,于是不甘的倒了下去。 而真正追杀的人,却也没有断过。 噗! 南宫鸢抽回长剑,甩了甩上面的血迹道:“喂,这一剑门的人,武功很不错啊。” 夜色里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她额头有冷汗滑落。 “毕竟是高手。” 宸楼拍拍她的肩,一股暖流顺着肩膀传遍全身,她浑身都觉得轻了一点。 “你干嘛,内力留着,这群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宸楼却摇摇头:“不必了。” 这里快要靠近半山腰,他往后退了几步,道:“林清霜,受降?” “哼,你装什么?今夜你们两个人,休想坏我大事!” 宸楼却道:“为何你会觉得········我们只有两个人?” 他微微侧过身,不知何时,远处的黑暗里一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灯火,仔细一看竟如星子一般。 “阜阳守备军奉命捉拿造反叛军,还不快束手就擒?” 林清霜脸色惨白,长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知道大势已去了。 但南宫鸢却有些疑惑,这人········未免投降的太快了些,像是·······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一样。 第三十六章 晕倒了 她正奇怪,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来人果然是阜阳守备军,他们穿着甲胄,持刀剑。 他们并不停留,很快就冲上了山,把那群人一网打尽了。 至于混乱之中想要逃跑的人,都被他们抓了回来。 “先回去,事情还没完。” 南宫鸢走了几步,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倒。 “你怎么了?” 宸楼一把抓住她,发现她神情有些不对劲。 “我·······晕的厉害。” 说完南宫鸢就闭上了眼睛。 宸楼这才看到她满脸的冷汗,触手一片湿黏,是血的味道。 “你受伤了?” 刚才夜色里忙着对敌,他没察觉到。 见状他犹豫了一瞬,才把南宫鸢拦腰抱起来。 “公子,公子啊!” 桃朱本来在屋里等她,没想到等来了一片混乱。 她在外面找了不知道多久,听说南宫鸢跟宸楼被人追杀跑了,她才哭着找过来。 宸楼见她哭的狼狈,道:“你家公子还没死呢!” “啊!” 桃朱跑过来大声道:“她怎么了?” “受了点伤,带他进去。” 周围乱糟糟的,宸楼找了个屋子进去将她放下,灯火下才见她面色白的厉害。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 宸楼道:“退开,我给他包扎伤口。” 本来桃朱要同意,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不用了,我来就好,你先出去。” 见她一脸警惕,宸楼便点了点头。 “这有金疮药,给她涂上好得快。” 桃朱这才接过去。 人走了之后她摸了摸眼泪给南宫鸢换衣服。 她后腰被人刺了一剑,此刻伤口狰狞,黏在衣服上看着就痛。 “小姐,你撑住啊。” 桃朱手下利索,很快就给她换好了药。 而宸楼守了一会儿,见她没大碍就离开了。 ··········· “黄大人,今日捉拿叛军400人,其中头目十五人,还发现了费家主的尸体。” 阜阳守备军,此地的州府大人黄鹤,此刻正坐在堂上听报。 见宸楼进来才摆摆手:“此事多亏你了。” “不敢当,若不是大人配合,今日也难以成事。” 他把面具摘了扔到一边,神情依旧是木然冷漠的。 黄鹤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费连城居然死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这群江湖人跟他起了争执,便贸然杀了他,恐怕他自己都想不到这群人有这个胆子。” 林清霜一行人虽然说是名门世家,但依旧是习惯了江湖的打打杀杀。 此次费连城以私心召集江湖人,没想到居然是自找死路。 黄鹤点点头:“我已上了奏折,此次定然要让费氏从阜阳消失!” 今日这事儿能轻易闹起来,都怪费连城。 他在阜阳笼络人心,加上有权有势,把本地官员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次被抓到了机会,焉能不死? “那就恭祝大人得偿所愿。” 黄鹤愣一下,道:“替我向你家主子道谢,等这边事情了了,我便上门拜访。” “大人不必客气,先办眼前事才好。” ········· 南宫鸢是在大清早醒来的。 她一睁开眼睛就惊动了桃朱。 小姑娘一夜没睡守在她床边,见她醒来哭的梨花带雨。 “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南宫鸢扯出一抹笑容:“你哭什么,小姐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可是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么跟将军和夫人交代啊。” 她偷偷抹眼泪,熬了一宿的眼睛发红满是血丝。 “对不住,昨夜是我托大了,不过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桃朱摇头:“我帮你包扎伤口的,伤得那么重,而能没有大碍。” 她给南宫鸢盖好被子,道:“我去给你煮药,别起来了。” “哎,别去别去。” 南宫鸢阻拦无果,反而被按倒了。 “小姐好好躺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见她这么坚持,南宫鸢只好躺了回去。 其实伤口并不疼,可能是因为用多了系统的疗伤药剂,她对疼痛似乎麻木起来。 昨天受了伤感觉不是很痛,她以为自己伤得不重呢。 “系统,给我兑换一支强效疗伤药。” 【滴滴,花费30积分兑换,宿主请用。】 南宫鸢把药剂打进身体,瞬间就觉得好受了很多。 就是后腰受伤的地方因为伤口快速愈合感觉到很痒。 她只好侧身躺下,等待这一阵感觉过去。 “汇报,任务进度。” 系统滴滴响起来【任务进度45,特殊线索解锁+1,请宿主继续努力。】 南宫鸢听了点点头,等着桃朱回来。 这次真是吓坏了桃朱,南宫鸢从前至少没在明面上受过这样重的伤。 至于暗地里,有系统在身体即便受伤也会很快恢复,南宫鸢习惯了这种感觉。 “小姐,汤药来了,你先喝了。” 南宫鸢起身把那药一饮而尽,苦的直皱眉。 “外面怎么样了?” 听了这话,桃朱似乎有点儿不开心似的:“都这个时候了,小姐怎么还在担心那些事儿?” “哎呀,我亲身参与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啊。” 桃朱撅着嘴,一脸的不开心:“那等小姐伤好了自己看。” “行,我已经好了,我自己出去看。” 她躺不住,仗着伤势好得快就要下床。 “小姐!” 桃朱大喊一声,气的眼眶都红了。 “额,那个那个好好好,我不去了行,你别哭啊。” 桃朱擦了擦眼泪,道:“这次我要给将军写信!” “别,我们如今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此时若给他们知道,除了徒增担心没什么益处。” 但是桃朱却说:“至少能让小姐珍重自身。” “啧·········。” 南宫鸢叹了口气,叫她坐下,命令她不许写信。 “我知道你怪我自作主张,但有些事情非做不可,你看上次我们在京城遇见宸楼,此次又遇见他,说不准有什么古怪呢。” 她摸摸桃朱的脑袋:“我发誓,绝对没下次了好,我好好保护自己,不会轻易涉险了。” 第三十七章 哄孩子 南宫鸢哄孩子很有一手,很快就把桃朱哄得开心起来。 “昨晚一晚上没睡,肯定累坏了,你躺这儿,小姐陪你休息会儿。” 桃朱本来就硬撑着,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好,小姐可不要趁此机会乱跑。” 南宫鸢眨眨眼:“哪儿能呢?我说了肯定不走。” 她睡着了,南宫鸢才小心翼翼下了床。 出了门一看,三圣山一片狼藉。 之前看上去气势恢宏的大殿被搞得乱七八糟,打架打得屋顶都破了。 南宫鸢走得很慢,在四处看见了收拾残局的守备军。 “哎,昨夜那戴面具的男人呢,见过没?” 有人指了指前面的议事厅,南宫鸢这才抬脚去了。 还没进屋,她就直直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啊!” 南宫鸢捂住酸痛的鼻子,抬头一看,这不是宸楼吗? 那人微微低下头,皱起眉头:“你怎么出来了?伤那么重。” “包扎好了,一点小伤不至于。” 她揉揉鼻子,痛的水光涟涟。 宸楼看着她,半饷挪开视线:“你年纪轻也不能不休息,受伤之后最忌乱动。” “没事了,我心里有数。” 她四处看看,道:“怎么样了,问出来什么没有?” “黄鹤已去解决了,要去看吗?” 南宫鸢道:“自然,我不就为这事儿来的吗?” 两个人这才去了后面的审讯堂。 “黄鹤,你这贼子,别以为现在把我们抓了就能高枕无忧,你等着京城的人收拾你!” 对他的咒骂,黄鹤并不在意,而是叫人用刑。 林清霜被打的惨叫连连,却嘴硬的很。 “其余人吐露的差不多了,唯独此人是个硬茬,什么都不肯说。” 宸楼上前道:“交给我。” 他那张易了容的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幽暗而危险。 “啊!” 一根尖刺戳进他的伤口之中狠狠搅了一下,林清霜痛的眼睛都红了。 “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可以玩儿一会儿。” 这人下手狠辣,搞得场面鲜血淋漓。 要是个承受能力差点的,恐怕就要吐得死去活来。 前期他什么都不问,只是虐待林清霜,后来即便他不问,林清霜也跟倒豆子似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都要怪费连城啊,他贪心不足,不仅想要在世家门阀之中耀武扬威,还想要把武林人士当作自己的刀。” 那次费氏邀请一剑门去赴宴,本来就是为了拉拢他们。 当时林清霜出手把此刻给杀了,才结下了这样的梁子。 “撒谎,你难道不知,我们就是得到了消息,才去专门刺杀费连城的吗?” 林清霜睁大了眼睛,神情闪烁。 “你怎么知道·······。” “呵。” 下一刻,林清霜的一只胳膊就被卸掉了。 “如果你还是嘴硬,那我只能放弃审讯,去对付一剑门了。” 林清霜咬紧了牙关:“别,我说。” 一剑门百年传承,万不能断在他手里,否则下了地狱也要被前辈们打死。 “十年前,费连城就拉拢了武林人士,把这群人当作客卿养在府中,若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脏活儿,就让我们去干。” 这个宸楼早就查到了:“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他闲庭信步,对满地狼藉视若无睹。 南宫鸢坐在不远处,心道:“不愧是刺客头子,这般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 “那你应当知道,武年之乱。” 宸楼不说话,他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洪武三年,北疆异族入侵,民不聊生,当时的费家光武总督战功赫赫,后来去了京城当官。” 他咳嗽一声,口鼻有血沫淌出来:“费氏老宅却在阜阳,费连城成家主之后,就疯狂笼络人心,搜刮民脂民膏,那些钱去哪儿了暂且不论,但他确实该死。” “啧,他该死,你就不该死了?” 南宫鸢眉头都皱了起来,对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人十分厌烦。 “呵,你说你是洪州沈家的人,难道不知道你家现在大祸临头了吗?” 南宫鸢神情微变:“谁说我是沈家人了,我骗你还不成?” 那人果然被她气的脸色发白,剧烈的咳嗽起来。 “少废话,说正事!” “你以为查出一个费家就成功了吗?他们比你想象当中更加势力庞大,你杀了我,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宸楼噗的一下刺穿了他的大腿:“说不说?” “哼,说了又如何?我们在阜阳这些年做的就是响马生意,那些贱民被卖走,挣的钱可比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多得多!” 南宫鸢坐在远处思索:“难不成,这事儿还没完。” 她看到特殊任务进度是50,也就是说,还有什么地方她不清楚。 “费连城那日就是找死,他着急武林人士想要为他卖命,那也要人家肯。” 宸楼道:“所以你杀了他?” “哪儿能,我本来想说服他的,但他野心也太大了,喂不饱。” 那也他们邀费连城讨伐宸影楼大计,但是费连城完全不在乎。 他虽然知道那个刺客组织,但觉得自己肯定死不了。 于是就不愿意帮忙,甚至还把这群人跟狗一样呵斥。 “他背信弃义,我不杀他,自有人杀他。” 被忽悠的江湖人士个个义愤填膺,他反而冷笑一声,说他们都是杂碎。 若是不听他的那就赶紧滚。 于是,他死了。 被那群掌门团团围住一人一刀,血溅了半张墙那么高。 “他自视甚高,不知道有人亡命之徒得罪不得。” 江湖人哪儿有什么善茬,他真以为这群人是他的奴仆呢? “你想问其他的,我确实不知道。” 林清霜挑衅地看着他,下一刻就被捅了个对穿。 “那就·······送你上路好了。” 宸楼收回手,随意拿着一旁的桌布擦了擦手上的鲜血,道:“黄大人,都写好了吗?” “自然,证词差不多了,我同走着一起上奏。” 他脸色不变,看样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南宫鸢起身:“这么杀了,没事儿吗?” 第三十八章 哪有那么容易 “无妨,该有的证据有了就是。” 黄鹤也没多问南宫鸢从哪儿冒出来的,可能觉得她是宸楼的帮手。 于是立起身来拱拱手:“二位就请自便,我要带这些人回去,顺便处理好阜阳之事。” “大人慢走。” 黄鹤见状点点头,带着被抓的武林人士,赶回了阜阳城。 “你打算去哪儿?” 南宫鸢偏头看他,神情很好奇的模样。 “自然是回去。” “哦,回京都啊,那还是挺远的。”她伸了个懒腰,觉得腰背酸痛。 宸楼看了眼她的后腰,发现没有血迹才说:“你伤的严重,不如去阜阳养伤。” “不必了,小伤而已,我难得出一次远门,怎么能躺在床上?” 她说完又笑起来:“没想到这西北行省政务居然如此混乱,京都倒是从未听到过消息呢。” “有心人肆意隐瞒,重利之下谁能保持本心?” 本地世家联合官员欺压百姓,又拉拢江湖人士肆意妄为。 若是看不惯谁就把这些个刺客组织推出来当挡箭牌。 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黄鹤作为阜阳督府,这些年可谓是忍气吞声,受人白眼。 这会儿叫他逮到了机会,费氏不可能再爬的起来。 “也是,况且天高皇帝远的,也没几个人能跑到京城告御状去。” 这些百姓受尽欺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忍着。 而洪州那群人,若不是实在没有活路,又怎么会跋山涉水,去京城呢? 想到这里,南宫鸢心里就不是滋味。 加上林清霜说的那些话,她担心洪州出事。 “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了,若有需要可以拿这个去当地的归元当铺,会有人帮你。” 宸楼递给她一块令牌,神情依旧是标准的木然。 “呦,你倒是有良心。” 那人谴责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哎呀,逗你玩儿了,多谢多谢,正好啊,说不准我还能用上呢。” 她也不管这人是那个恶贯满盈,人人喊打的刺客组织的大头领。 欢天喜地的把东西收进了兜里。 “对了,若是黄鹤想要上奏,记得一定要谨慎,若没有送到御前的把握,还是要另谋他路。” 他给了自己好处,那南宫鸢也提醒他一下。 离开京城的时候京兆尹做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担心京都有人袒护。 “我知道了。” 南宫鸢不放心的多嘴了一句:“尤其要小心京兆尹。” 那人愣了一下,神情略显微妙。 “嗯,多谢提醒,我会让黄鹤小心的。” 南宫鸢颔首,道:“三圣山经此一役,算是毁的彻底,这地方没了人,显得怪冷清。” “这地方本就是他们夺来的,搞成这样也是死有余辜。” 两个人站在门口吹风,山间早晨的天气非常清爽。 南宫鸢面色微白,即便疗伤药剂好用,但受伤了还是会免不了失血虚弱。 “你·······休息会儿。” 看看天色,南宫鸢估摸着桃朱要醒了。 “好,那我先回去,要不然那小丫头该说我。” 她摆摆手跟他告别,身影非常潇洒。 不多时,宸楼开口:“来人。” “主子。” 藏在暗处的宸影楼刺客们落到他身后,单膝跪地。 “去查一下,京兆尹,还有京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那人点点头:“是。” 最近楼里的部署都往南边转移,加上要对付一剑门跟费家,京都那边确实没有顾得上。 想到南宫鸢是从京都来的,刚才那一番提点未必没有道理。 宸楼才让人赶紧去查。 ······ 南宫鸢赶在桃朱醒过来之前躺到了床上,然后看着睡眼惺忪的小姑娘笑。 “小姐你怎么醒了?” “我晕了那么久,也该醒了。” 桃朱揉揉眼睛,起身道:“我去找些吃的,小姐好好补补。” 晚间就给她弄了些补血的猪肝,吃的南宫鸢嘴里难受。 好不容易把她打发了,南宫鸢才拎着酒壶和一块牛肉跳到屋顶上。 今夜月色甚好,她一边喝果酒一边吃东西,看着不远处的人把三圣山翻了个遍。 “啧,宸楼究竟在查什么?” 她百无聊赖地坐着,不多时一个人落在了屋顶上。 “你受伤了,怎可饮酒?” 南宫鸢道:“我都说了,没那么严重,再说男人就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嘛。” 看着她精致秀丽的五官,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话,宸楼一时无语。 说真的,他还挺欣赏南宫鸢。 年纪轻轻聪明又胆大,加上武功不错,嘴上又肯哄人,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就是长得太女气,加上那张嘴时不时要逗人。 “你倒是理由多,又不怕你那个护卫说你了?” 南宫鸢道:“我是主子嘛,哪儿有人叫人管的死死的道理。” 她把酒壶递给宸楼,那人看了一眼,才慢慢接过喝了一口。 虽然他的易容非常普通,但是此刻月色下那侧脸弧度非常俊美。 南宫鸢凑过去,眨眨眼睛:“你这易容挺逼真呐。” 那人又露出了那种申请。 “哎呀,说说嘛,你不给别人看,我还能逼你不成?” 宸楼道:“刺客,本就要隐蔽。” “但你这身材,不是我说太瞩目了,藏不起来啊。” 即便脸易容的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出。 但那身材练的是真好。 南宫鸢扫了几眼,那宽肩窄腰大长腿,极品! “练武之人,没办法。” 南宫鸢笑起来,那双眼睛在月色下亮晶晶的。 二人靠的不算太近,但宸楼还是闻到了她身上混合着果酒的微甜香气。 “你还擦粉啊,一股味儿。” 南宫鸢眉头竖了起来:“什么玩意,我那是体香,体香懂吗?” 她一激动就靠了过来,被他一把抓住了后脖颈。 “不要耍酒疯。” “我没喝醉,快放开我。” 宸楼一松开,她就窜到了旁边,有些后怕的揉揉脖子。 看来她害怕被人掌控的感觉。 “呵,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南宫鸢却听到了他的意思:“才没有,我怕痒而已。” 她嘴硬的很,并不承认自己有点害怕。 反正现在都是朋友嘛。 第三十九章 朋友嘛 于是她又靠在屋顶上,对着她的新朋友道:“对了,那之前说宸影楼刺杀费连城,这是真的吗?” 宸楼颔首:“并非刺杀,只是去查一件事。” 没想到当时居然撞上了林清霜,当时人就被杀了。 后来宸楼知道此事,立刻拟了一个计划。 “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费连城是作茧自缚。” 他召集了一群武林人士来此,浩浩荡荡的,好像生怕别人抓不着把柄呢。 也怪他倒霉,招惹上宸楼这样难缠的对手。 “他作威作福多年,活够本了。” 南宫鸢却勾唇一笑:“那其余人呢,被他害死的人,可没有。” “所以他得死,甚至死在了林清霜前面。” 两个人狗咬狗,最后搞成这样,倒是让他们捡了便宜。 南宫鸢把包好的牛肉拿出来咬着吃,神情看上去非常清醒。 “就是不知道,他的后台会不会出手呢?” “他没机会了。” 宸楼神情淡然。 “这么有把握,那可是京都,水浑得很。” 但是转念一想,那个宸影楼总部不就是在京都吗? 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看来他对京都的了解远远超出想象。 “若是没有,那我就不会出手。” “你这性子,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南宫鸢打了个哈欠。 在这月色里想起了萧鹤云。 那个人也是这般,步步为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有压倒性的胜利。 “是么。” 南宫鸢点头,又苦笑一声:“只不过那人跟我交情淡淡,还不到同喝一壶酒的地步呢。” 她起身越过宸楼拿走了酒壶,提起灌了一口。 “怎么,你不爱喝?” 她发现宸楼喝了一口就放在旁边没动过。 “酒味太淡,我不喜欢,像是姑娘们会喜欢的口味。” 说完还看了看南宫鸢。 她却大笑起来:“我就是喜欢啊。” 再者,她本就是个姑娘,没什么不好! 烈酒辣喉咙,还辣肠胃,她喝了就觉得口鼻都烧起来了。 这果酒甜甜的,像饮料。 宸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是眼神却落在了不远处的黑夜里。 “你究竟在让他们找什么啊?” 她察觉到宸楼心思不在这里,反正不是在很认真的赏月亮。 “上次你拓下的印章。” 南宫鸢听了这话有些清醒起来:“那东西,很重要吗?” “对。” 他神情不似作假,而且宸影楼那群刺客现在还在找,恨不得把这里挖地三尺。 “其余人身上没搜到吗?” 宸楼摇头,眉头罕见的皱了起来。 “那就麻烦了,费连城那日拿了印章出门,但次日他就被杀了,这东西要么被林清霜他们拿走,要么就是被藏起来了。” 宸楼道:“林清霜手里没有。” “那查查其余人,那夜行事混乱,有人跑了?” 虽然开始他们逼着江湖人士回去,但后来场面混乱,总有人浑水摸鱼。 宸楼这才偏过头来:“确实。” “再找,若印章真是林清霜拿走的,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 他的徒子徒孙多的很,随便跑掉一个,都够受了。 她跟宸楼说:“你还记得他死之前那么嘴硬的模样吗?” “自然。” 南宫鸢唇边笑容微敛:“他是有依仗呢,觉得我们仅靠这个,还扳不倒所有人,和他背后的主子。”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听了这话,宸楼脑海中飞快开始整理线索。 他在想,究竟是谁拿走了那枚印章。 虽然南宫鸢上次给他的手帕很重要,但远远不能当作物证。 也没办法靠这个就杀了幕后主使。 “如今你要做的就是赶紧排除黄鹤带走的那群人,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若是不在,那只能是被人拿走了。” 到时候搜查范围会变大。 宸楼想到这儿,手指不由得捏紧了些。 “多亏你提点。” 他当时没见到印章,所以下意识以为是林清霜他们拿走了。 但费连城的尸体被搜了个遍,什么都没找着,林清霜死了,他手里也没有。 而那夜事务太多,他没来得及尽快排查。 “哎,你是个大忙人,不像我整日里无所事事。” 宸楼站了起来,道:“我得走了。” “去,是该干点正事儿。” ········ 那人从屋顶一跃而下,身姿飘逸极了。 南宫鸢支着额头侧靠在房顶上,道:“任务进度。” 【滴滴,任务进度52,关键道具印章,请找到它,并且查出背后真相,此次任务与支线任务交叉进行,请把它当作一件任务。】 南宫鸢眯起了眼睛,道:“也就是说,这两件事情,有着莫大的干系了。” 她直起身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神情很难看。 “京都来的流民,洪州的响马,此次阜阳武林盟会,宸影楼········难道都在做同一件事情?” 若真是这样,那洪州危险! 这里距离洪州不远,等他们传回阜阳出事的消息,那到时候洪州肯定要戒严。 那群响马,还有洪州州府勾结在一起,还不知道做什么呢? 南宫鸢腾地站起身,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分外凌厉。 “不行,得赶快去才行。” 于是,次日一大早,南宫鸢就跟好朋友分别。 “我呢,要去云游去了,要是有机会再请你玩儿啊。” 宸楼给她准备了伤药和上好的马车,道:“我事务繁忙,恐怕没有时间。” “没事儿,下次再说,等回了京都,我再来找你。” 她心下着急,但也不敢随便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于是装模做样的骗了骗他。 ········ 阜阳有内斗,其余地方未必没有。 他们宸影楼牵扯的事儿多了去了,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小心伤口,我走了。” 他带着一众下属去了阜阳,而南宫鸢则继续西行。 如今她知道了洪州情况,所以难免要担心。 桃朱劝她边休息边赶路,但是她怎么睡得着? “走,很快就到了,等到了外祖家再休息也不迟。” 桃朱拦不住,只好在路上买了好些吃的,让她不至于因为疲惫累晕过去。 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五天到了洪州。 第四十章 乔装打扮 南宫鸢拿着洪州那硕大的城门,道:“咦?好像还没有戒严嘛。”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两个人没有露面,而是在城外的驿站离落脚。 “客官,今日还有两间上房,只需要三十文。” 南宫鸢挑眉,抛出去一锭银子:“给小爷来两间,等会儿上你们家最好的菜和酒水,钱管够。” 那掌柜的拿住银子笑了起来:“您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见他一副有钱公子的样,那群人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准备好了酒菜送上来。 “小姐,这驿站南边东边通往阜阳,往西又是洪州,生意居然不怎么好。” 桃朱端着药走了过来,让她吃完了喝。 “看来,最近洪州确实不太平,连这样的驿站都客人稀少。” 她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堂下没几个人,大多都是赶路的,看着风尘仆仆。 “若真是这样,那我们恐怕很难进城。” 虽然桃朱带了路引,但他们提前来是为了防患未然。 贸然报出身份,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南宫鸢点了点桌角,道:“看看情况,洪州若是真这么危险,咱们可得小心点。” 上次她受伤之后,桃朱就形影不离的跟着她。 两个人晚间也是正常睡在一起,那间上房就当作是摆设。 南宫鸢天还没亮就去了城门口蹲守,发现即便是这个时候,守卫也十分严密,并不松懈。 她在不远处观察了两个时辰,赶在天光大亮之前回了驿站。 “跟我想的差不多,如今城门看似没有戒严,实乃假象。” “那怎么办?小姐的伤还没好,万万不能再硬闯了。”桃朱担忧的看着她。 南宫鸢没好意思说她那点儿伤早好了,连点印子都没有。 “再想想办法。” 她眼睛一转,道:“对了,看看城外有什么人,至少也能打探到消息。” “行,我跟小姐一起去。” 两个人骑马离开了驿站,在洪洲城周围探查了一番。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村落,南宫鸢上前去打听,结果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都是些本份的庄稼人,没事儿也不会去城里,不知道情况啊。” 南宫鸢没办法,只好又走了。 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南宫鸢她们只好回去。 次日正午,她才碰到一个在此歇脚的老大爷。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上前攀谈。 “大爷您是本地人呐。” 那人抬起头看看他:“是啊,小公子刚来啊。” “哎,我就是在家里待的无聊,出来玩嘛。” 老大爷叹了口气:“那你来错地方了,洪州没什么耍子的地方。” “这怎么说?我见洪州算是山清水秀,是个好去处啊。” 老大爷露出一点儿,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表情。 “你不知道,从前的洪州自然还能算得上是繁荣,可这些年是越来越不行啦。” 南宫鸢神情微动,请他吃了几碟烧鸡。 “我这人就喜欢听人讲故事,这洪州有什么过往,大爷跟我说说呗。” 那人吃了她的东西,这才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洪州三十年前跟西沙国交好,所以来往贸易,那时候的洪州可谓是繁荣至极,但是好景不长,后来西沙换了皇帝,他们就打过来了。” “洪州死伤惨重,还是西南诸军连夜奔驰前来援助,自那以后西沙被打了出去。” 由于地势原因,洪州易受难攻,当初的袭击太过突然,才让洪州死伤惨重。 “后来建了守备军,但是洪州失去交易之地,所以就渐渐没落了。” 南宫鸢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 “后来?那些当官儿的瞎了眼,没有好处就欺负百姓,好多人被逼的不行上山当了土匪!” “啊?还有这种事?”她适时的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人才叹了口气,拍着大腿说:“真是可怜啊,那州府跟响马狼狈为奸,整日里欺男霸女,嚣张的很。” 他说完就用当地话大骂洪州的官员。 南宫鸢听着他骂,时不时附和一声。 “那现在呢,之前听说有人跑了?” “肯定要跑,要不是老头子我跑不动,现在也早走了。” 南宫鸢眨眨眼睛:“哦?” “前些日子,不知道那群土匪又做什么,把城里戒严了,说是不叫人进出。” 南宫鸢眉头挑了起来:“那······总要有人进出的?” “贸然出去的都被打死了!” “什么?” “那群人把人当畜生啊,哎,老天怎么没长眼,让他们都去死!” 老伯翻来覆去的骂人,一边大哭起来。 南宫鸢给他拿帕子擦脸,叹了口气:“总会好的,您别这么哭,” “朝廷瞎了眼,也不派人来管管。” 她想说有人管,但一时又没说话。 找不到对方的把柄,贸然上奏只会平白招惹麻烦。 ······ 靖国天下,兵权有四方。 西南方是南宫家的天下,北边之前是皇室掌控,后来萧鹤云起来了,兵权落在了他手里。 东边是镇国公,他家如今逐渐式微,但也不容小觑。 京都乃是八大营,握在皇家手里,八大营总督是皇帝的亲信。 唯独西边有个豁口。 这里跟西沙有座连绵的高山阻隔,所以易受难攻,并未设军。 但后来西沙入侵,皇帝想了想,还是建了守备军。 “现在看来,还是放的太宽,叫他们起了野心。” 南宫鸢见老爷子不哭了,才道:“我原本想进城里看看去,却被拦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你还是别去的好,那群响马可不会放过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南宫鸢这样的,格外招变态。 闻言她嘴角一抽:“那我就不去了呗。” 他俩坐在屋檐下说话,不多时远处来了一队马车。 “准备最好的房间,烧热水来,我家主人要用。” 南宫鸢偏过头去看,发现对方的马车非常精致。 车上的花纹是京都时下最流行的花树,她家马车上就有。 而且护卫不下二十人。 “这群人,难道是要进城去?” 她打了个手势,让桃朱去探探情况,自己则像是本地人一样蹲在一边吃酒酿。 第四十一章 跟上他们 不多时桃朱从楼上下来,走到她跟前。 “小姐。” “怎么了?” 桃朱压低了嗓音,递给她茶水:“听对方是,来的人是州府贵客。” “哦?” “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穿着黑袍,不叫人看见脸。” 这么谨慎,难不成是送消息来的? 南宫鸢思索片刻,道:“收拾东西,一会儿见机行事,今夜必须要入城。” 若是错过这个机会,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下次。 那群人要真狗急跳墙把城门关了不让进出,那南宫鸢怕是要气死。 对方要洗澡,所以就去客栈后面提水。 南宫鸢从系统里面兑换了两颗换颜丹,趁此机会打晕了两个侍卫。 “扔地窖里,这地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桃朱点点头,两个人扒了对方的衣服换上,吃下换颜丹,光明正大的跟着那人的队伍进了城。 “主人已经等您很久了,还特意派人来接,大人请。” 州府派了人来迎接,南宫鸢跟桃朱连忙跟上。 果不其然,城内气氛非常压抑。 不时遇上百姓,看他们的眼神也非常愤恨。 要不是他们都持刀,恐怕就要扑上来了。 南宫鸢四处打量一番,发现巡逻的队伍很是频繁。 “奇了怪了,不至于。” 虽然阜阳的事儿闹得挺大,但他们不至于这么如临大敌的? 况且下属境内发生这事儿,难道西南行省府没消息吗? “看来还不能离开,得先看看情况。”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跟上了队伍。 果不其然,他们去的就是州府衙门。 不过晃了一圈之后又被请到了人家府上。 洪州州府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蓄着一把小胡子,看上去非常富态。 但是谁能想到父母官居然干这种事儿? “咳咳,小姐,这地方不太对劲。” 南宫鸢颔首:“那是自然,看城里百姓脸色都不对。” “也不知道沈家怎么样了,咱们既然来了,要不要传信过去?” “再等等看,不要贸然行动。” 两个人伪装的跟之前的侍卫一模一样,所以别人完全看不出来。 只不过侍卫们休息的地方比较窄小,两人一间。 还好,桃朱跟她是一起的。 “这些日子幸苦诸位兄弟了,如今护送主子安全到了洪州,大家先好好休息一晚。” 那个侍卫队长跟他们嘱咐了几句,然后叫他们吃饱喝足。 南宫鸢四处看了看,这个州府院子奢华,就连护卫也很多。 “先吃东西,不着急。” 两个人在侍卫堆里混了几天,南宫鸢才有机会接近他们。 来的神秘人平日不出门,也不怎么跟他们说话,十分安静。 而那个州府余成业倒是忙的很,文书命令不断。 南宫鸢不敢随便靠近他的书房,这人非常谨慎,院子开外总有人把守,难以接近。 “今夜,咱们有紧要事,兄弟们好好休息,到时候在前院集合。” 众人答应了,然后纷纷回去休息。 ········ 夜色降临之后,一行人才出了州府,往北边的校场去了。 “啧,洪州守备军啊,大晚上来这干吗?” 南宫鸢不敢叫人看出不对劲,只是尽职尽责的做一个侍卫。 不多时神秘人出来了,亲自盯着他们干活。 这时候,南宫鸢才觉得不对劲。 “奇怪啊,洪州守备军人数怎么这样多?” 虽然夜色很深,但是看那军营数量,就要远远超过京都规定的八千人了。 而且听说洪州跟响马勾结,这怎么看·······都很危险。 “大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黑袍人却冷哼一声:“哪儿有这么容易?还有我要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您也知道,当时场面混乱,东西不知道被谁顺走了,我还在找。” “要尽快,这东西若丢了,你的脑袋也不保。” 余成业笑了笑:“是,下官明白的。” 远处的守备军不知道在做什么,从营里搬运器械。 这么持续了一整晚,神秘人才打道回府。 南宫鸢累的要死,回去倒头就睡。 还是桃朱提前叫醒了他。 “小姐,外面来人了。” 南宫鸢揉揉眼睛穿好衣服,果然在门口看见了一群人。 为首一个背着把长刀,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陈老弟,你可算是来了。” 余成业上前跟他行礼,两个人寒暄一番,然后说着话入了屋。 见状南宫鸢道:“我得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桃朱·········。” “小姐放心去,我给你拖延时间。” 说完他就跟州府的护卫聊天去了。 这些天住在这,他们也放松了警惕,毕竟是自己人。 南宫鸢见他们视线挪开,才脚下一点窜了出去。 “老弟能来,那说明木山寨那边完事儿了。” 那个姓陈的汉子点点头:“已经按照大人说的都办好了,谁查都不好使。” “那就好,那就好,你办事儿我放心的很。” “对了,听说上头来人了?” 余成业呵呵一笑:“来监工的嘛,给他点面子也无妨,反正总是要走的。” “是啊,这地方除了咱们,谁还愿意待?”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坐下来说话了。 但是南宫鸢听了半天,只模模糊糊搞懂了一点。 那就是·········姓陈的汉子是响马头领,而余成业跟他关系很好。 果然是勾结在一起了。 除此之外···········那两个人说话遮遮掩掩,不肯挑明。 “啧··········烦死了。” 她暗骂一声,听了片刻就退了出去。 不多时桃朱才回来,道:“这个余成业可真怕死。” “怎么说?” 桃朱道:“每日要换侍卫也就罢了,还整日里摆布什么行军图,说是给守备军扩充装备,但也没见人用啊。” 这府里的护卫大多都是守备军拨过来的,南宫鸢隐隐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 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 “洪州,果然情况复杂,这可怎么办?” 她要查案,这里离得最近。 但一时半会儿没有进展,南宫鸢也忍不住着急。 第四十二章 响马 但着急也没用。 她只好每日里扮演忠心耿耿的侍卫,跟着那神秘人四处跑。 只不过跑着跑着,她就发现了些不对劲。 “洪州守备军之前人那么多,怎么现在少了许多?” 她心下疑惑,但由于不能随意离开所以没能探查。 好在这几日就是轮休了,她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桃朱,你去跟着他们办事,我去查查案子。” 对此,小姑娘很是抗议,但被她无视掉了。 “我会尽量快点回来,你到时候给我遮掩一下啊。” 桃朱没办法,只好苦着脸答应了。 他们来洪州为的就是这件事儿,若是躲到沈家就能解决问题,她不至于这么拼命。 因为南宫鸢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几日跟着那神秘人执行任务,她发现此地守备军的器械远远超过规格。 而这些军事器械一般都由朝廷把控,外人很难做手脚。 那么,他们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呢? 想想这个,南宫鸢就头皮发麻。 “这群人肯定在搞什么大事儿,我得知道。” 至少能够防患于未然············。 她出了门之后骑马去了校场,因为不敢从走正门,只好从西边的一个小山上过去。 但是这里也设置了很多哨岗,十分严密。 南宫鸢四处转了转,发现了一处山洞。 这地方很是隐蔽,应该是从前打仗时候挖的地道。 入口非常隐蔽,若不是之前来过几次她略有印象,恐怕也找不到这儿。 “这儿也太闷了。” 地道里空气不流通,加上开凿的不算很宽阔,人走路都要稍微弯着腰。 她走了几步就休息一会儿。 不多时快要看见出口,南宫鸢正要出去,下一刻脸色就变了。 长剑出鞘,朝着不远处就劈了下去。 叮! 清脆的剑鸣在地道里响起。 南宫鸢这才看清对方的脸,她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带着一张鬼面,见状收回了手。 “我该问你才对。” 他语气有些凉,看着南宫鸢的神情也不甚友善。 南宫鸢道:“你不是去阜阳了吗?怎么来这儿了?” “查案未果,忽然想到一剑门就在洪州,所以追上来看看。” 他肯定没说实话,南宫鸢也懒得追究。 “行,但这地道你怎么发现的?” 她之前跟着那神秘人来过几次,所以才发现了不对劲。 “洪州之前打过仗,我向人要了地图。” 怪不得他能找到这儿。 南宫鸢道:“行,你既然来了肯定要查事儿,咱们一起。” 那人犹豫片刻,被南宫鸢打断了:“你好啊,用完就丢,现在又不信任我了啊。” 对此,宸楼不做评价。 “好,但要跟我来,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许擅自行动。” 他武功高强,脑子又好用,所以南宫鸢便答应了。 两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宸楼拉住了她。 “这边。” 果不其然,最左侧有个十分隐蔽的洞口,上面盖满了黑色的跟山石一般的藤曼。 “你对这里倒是熟悉。” “自然,总不能一腔热血就往前冲。” 说完还看了她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再说她。 南宫鸢翻了个白眼儿:“你还会挤兑人了,有长进。” “彼此彼此。” 进了洞口里面更黑了,南宫鸢想点火,被他拦住。 “前面就有人了,小心些。” 火光在黑暗里容易成为活靶子。 于是两个人就蹒跚前进,走得跌跌撞撞。 有时候南宫鸢撞到他身上,就立刻捂着被撞的地方吐槽:“你这身体是钢板打的,这么硬?” “啧,多事。”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诚实的拉住了南宫鸢的胳膊,让她不至于撞到石头上。 不多时,南宫鸢闻见了油灯的味道。 “有人?” 宸楼微微颔首,两个人靠在石头上不动。 过了半饷,他们探出头去,发现不远处燃着油灯,有大批的队伍不时路过。 “这群人·········是守备军?怎么呆在这啊。” 宸楼见她神情疑惑,道:“你来这里没查到什么吗?” “哎,别提了,我扮作余成业府上的护卫,尽给人干活儿了,哪有时间查。” 闻言他那双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那不如离开。” “不成,好不容易混进去的,这个时候离开,容易打草惊蛇。”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才抓住机会打晕了其中的守卫,穿上他们的衣服,然后混了进去。 “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大。” 宸楼说道:“当时西沙入侵,洪州百姓就开凿了地下洞穴用来避难,容纳人数至少上千。” “怪不得,就是挤了点儿。” 两个人跟在一群大部队后面,然后排队去领食物。 远处干活的人热火朝天,也有人暗骂。 “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是,好几天没见太阳,我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有人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咱们主子做的都是杀头的买卖呢。” “不过等此事成了,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众人这才开心起来,一边吃饭一边插科打诨。 南宫鸢端着自己那一份小心翼翼地吃,时不时观察一下周围。 由于人多,并不是每个人都互相认识。 宸楼一张脸很是木然,跟上次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挤在一起,看上去并不显眼。 “等会儿吃完了,大伙儿就去上山训练,完了赶紧回来,知道没?” 一个身穿甲胄的队长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一下事务,然后就走了。 看得出来,地下队伍并不太训练有素。 南宫鸢知道为什么,因为那个神秘人最近在南山上。 那边是响马聚集地,此刻他的重心在哪儿,没管过来也很正常。 等到训练时候,一半人都出去了,另一半人守在地下。 南宫鸢跟宸楼两个人就偷偷留了下来。 洞穴里划分的还挺精细,吃的喝的也都有,就是住的地方是大通铺,十个人一间。 这条件艰苦,怪不得那群人在骂人呢。 “这儿好像没什么可看的。” 下一刻就看见宸楼上前翻了翻米袋。 第四十三章 差点儿露馅 “怎么,你饿了呀?” 宸楼不理会她的调侃,道:“你看这里。”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粮袋上的印记,蹙眉:“这是阜阳过来的粮食。”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阜阳跟洪州果然关系匪浅,费连城死后,阜阳的粮食应该不会流出来了。” 毕竟阜阳本地都没饭吃。 “黄鹤自然会处理,他不会任由这种事情继续下去的。” 南宫鸢道:“那他们之前就有勾结,而且时间比我们想象当中更长啊。” 阜阳给他们提供粮食,那么·······器械是从哪儿来的。 “你见过守备军的军械吗?” 宸楼点头:“比军中规格更高。” “是啊,我就在想,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朝廷把控的东西搬到这地方来。” 她知道的军械,大多都是由兵部跟朝廷商量,然后拨出来的。 这些东西超过规制,怎么可能会拨的下来? “那就得继续查了,至少要,拿住证据。” 南宫鸢颔首,表示同意。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逛了一圈,发现这里倒没什么线索。 “出去看看,就是没办法潜入军营里,不然也不用在这儿晃悠了。” 地下自然有人干活,分工明确。 他们还没走远,就有人喊住了他们。 “干嘛呢?军械上油还差两个人,你们快去。” 南宫鸢勾出一抹狗腿的笑:“是是是,这就去。” 之前过来看到过,于是他们两就过去帮忙了。 宸楼把那些军械仔细观察了一番,神情不变。 “怎么样,跟军中的是不是一样?” 他微微偏过头,道:“有些不同。” “哦?” “别说话,麻溜儿的干活!” 身后过来几个督工,大声呵斥。 看上去还挺威风。 南宫鸢手下忙得飞快,等人走了才说:“所以,不是军中统一规格,那奇怪了。” 谁还能自己做出军械不成? 要知道,这东西除了要图纸,还必须要铁矿。 图纸是兵部机密,一般不外传,而铁矿一直都是朝廷管制。 这谁啊,胆子太大了! “先离开。” 宸楼没解释太多,两个人一路躲躲藏藏出去了。 南山上是训练的守备军,大多都在练习如何战斗。 “守备军训练倒是常事,但他们干嘛要在山上?” 两个人看了片刻,宸楼道:“说不准山上就有玄机呢?” 南宫鸢只好连忙跟上。 还好她体力不算差,不然爬上山就要了老命了。 由于密林遮掩,两个人目标很小,所以没人发现他们。 南宫鸢看着他们训练的方向,道:“队形指向西南方,过去看看。” “走。” 这密林非常难走,脚下杂草丛生,时不时就会缠住人的脚踝。 南宫鸢拔出长剑砍掉杂草,才能走过。 不多时,密林里出现了一跳很宽的路。 这地方没人来,怎么会有路? 宸楼立刻上前,两个人跟着那条路走了半个时辰,在一座看上去略有些小的山坳停下了。 “小心,前面有人。” 不远处守卫格外森严,时不时有人拉着车走出来。 上面挖的都是铁。 南宫鸢睁大了眼睛,道:“这里有座铁矿?” “看来是了,那器械不是军中规格,说明是自制的,若没有铁矿,哪儿来这么大手笔。” 他此刻并不惊讶,反而有种了然的笑意。 南宫鸢摇摇头:“真不怕死啊。” 私藏银矿不上报,等同于谋反。 但是想想最近遇到的这些事儿,南宫鸢觉得他们就是要造反。 囤私兵,造军械,招兵买马,这部妥妥的吗? “他们太谨慎,恐怕难以靠近。” 南宫鸢打了个哈欠,道:“那就先不过去,看看呗。” 说完她又想起什么:“对了,之前我在军营里见到他们运了许多器械,若是自己造的,那人手不够,这群挖矿的人··········是从哪儿来的?” 宸楼偏过头看她,眼神里又有那种熟悉的危险。 “那群响马见人就杀,抓走了许多妇孺。” 她忽然想到之前京城那位大姐说的话。 被抓走的人肯定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不知情的人跑了,但是知情人一个都不会被放过。 “周围肯定有坟场,找找。” 宸楼神情已经很难看了,两个人在矿山附近找了许久。 看到那堪称乱葬岗的地方的时候,宸楼罕见的愤怒起来。 “畜生啊!” 这些人大多是女子,干完活了不用给钱,直接杀了了事。 也有一些是男子,但都瘦的皮包骨,看样子也受了许多虐待。 “之前听说费连城欺压百姓,想抓谁就抓谁,看来人都被运到这儿了。” 她神情难看,道:“黄鹤知道这事儿吗?” 宸楼摇头:“我不清楚。” 他之前只打听到洪州有银矿,有人囤私兵的消息,没想到情况居然坏到这种地步。 “呵,看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这些日子余成业派人把器械运走了,多出来的私兵都藏在了山里和地下。 若是朝廷派人来查,他们也会被拖住。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快点儿,把他们都扔进去。” 身后传来说话声,两个人连忙藏了起来。 不多时,几个人拉着板车,把上面的尸体倒了进去。 “呸,真是不中用,还是要跟主子说说,下次抓些男人来。” 这些女人被他们糟蹋过后还要去挖矿,没几个月就都病的起不来了。 他们把尸体倒掉很快就离开了,看样子也不想靠近。 南宫鸢出去翻了翻尸体,发现有人还有口气。 “喂,大娘,大娘!” 那人睁开眼睛,嘴唇干的裂开。 “救命。” 南宫鸢看着她,这人浑身上下没什么好皮肉,已经快死了。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那人眨眨眼,泪珠就滚了下来,冲的她脸上两道白痕。 “但是我们会替你报仇的,你放心去。” 南宫鸢替她遮住眼站了起来,那总是带笑的眼睛弧度冷漠。 “证据确凿,等我进去拿一点儿铁矿出来,咱们就离开。” 宸楼跟上:“我陪你一起。” 第四十四章 危险 矿里守卫确实严密,一般人也进不去。 但是他们在这儿开的洞太多,找了半天还是发现了一个没被把守的。 南宫鸢弯腰先走了进去。 “赶快干活儿,不许偷懒!” 鞭子啪啪作响,吓得人不敢不动。 里面偶尔有人推车出来,但是形容都非常憔悴。 “就这里,拿了就走。” 南宫鸢不愿多看,刚掏出香囊,打算挖点儿。 “小心!” 下一刻,身后的矿洞忽然塌了。 铺天盖地的泥土跟石块狠狠砸了下来,南宫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扑倒在地 她眼前一片眩晕,后背被狠狠箍进怀里,痛的她脸色苍白。 在地上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宸楼,宸楼!” 那人趴在她身上,用身体挡住了掉落的碎石,鲜血从他额角淌了下来,此刻已经干涸凝固了。 南宫鸢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 “系统扫描!” 【任务目标宸楼,肋骨断裂两根,后背砸伤三处,左小臂骨折,请尽快治疗。】 南宫鸢眼眶忍不住泛酸,从商城里面兑换了一支药剂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们受伤的频率非常高。 南宫鸢把药给他推进静脉里,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和灰尘。 或许是药物带来的影响,他有些发热。 “不行,他伤的挺重,一时半会儿恐怕没法离开。” 南宫鸢低头探了探他的脸,咬牙道:“靠!” 这也太倒霉了! 她想了想用系统当x光,给他把身上骨折的地方接了回去。 然后把他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今天折腾了太久,她有些疲倦,此刻抱着他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宸楼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靠在一具非常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上。 他眼睫毛很长,微微颤了颤。 “你···········。” 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相处了这么久,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身体非常痛,但却没有想象当中那么虚弱。 “咳咳。” 他动了一下,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心,你别动!” 南宫鸢被他的动静惊醒,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她身形高挑,但略显单薄,宸楼的下巴落在她的肩头。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头一阵难过。 “我没事儿,这会好很多了。” 南宫鸢眨眨眼睛,隔着易容看着他,并不太看得到他的脸色。 “你伤得挺重的,好好休息有利于恢复。” 但是宸楼却摇摇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寻找出口。” 他虽然这么说,但身体却十分诚实的没动。 也许是她身上的香气叫人觉得舒服,也有可能是失血让他想要靠近温暖。 “再休息会儿。” 南宫鸢靠在墙上,让他倚着自己。 她非常清楚疗伤药剂的效果,休息大概一个小时,多重的伤差不多都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若是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一个小时也不够做什么。 “多谢·········。” 宸楼低头看着她。 他身形高大,肩膀宽阔,此刻虚弱的靠在她身上,却像是将她抱在了怀里。 在地里滚了一圈,她白皙的面颊染脏了,但那双眼睛依旧亮晶晶的。 明明是个非常讨喜的,有些女气的长相。 宸楼应该不会很喜欢的,但此刻他有些挪不开眼睛。 “对了,你看见没有怎么回事儿,矿洞,怎么会忽然就塌了?” 宸楼回过神来,道:“支撑矿洞的竹竿被卸了一半,应该是打算撤出去。” 支撑力不足,加上那地方不开采也没人管。 他们也是运气不好,伸手一碰那儿就塌了。 “可恶,我还得掐时间回去呢,被人发现就完蛋了。” 南宫鸢一手搂在他的肩膀上,一手落在她腰侧。 虽然他看着瘦小了点儿,但力气还挺大。 “你先,放我下来。” 两个人离得太近,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南宫鸢脸颊白净,几乎没有瑕疵,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侧颜柔和美丽。 “美丽?” 宸楼微微眨了眨眼睛,有些后知后觉地想,他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想到这个词? 他自顾自地陷入了自我怀疑,神情发直。 但是南宫鸢却咬着牙想,自己离开了大概多长时间。 若是回去会不会被发现。 她实在回不去怎么办?把桃朱一个人留在那,太危险了! “我都说了你好好休息,后面若是要出去得挖洞,你来啊。” 南宫鸢毫不客气,把他当自己人用。 闻言,宸楼犹豫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挤在一处取暖,地下温度很低,寒意彻骨。 宸楼察觉到她的手冰凉,伸手握住。 “干嘛?” 那人拉着她的手塞进自己怀里,看着南宫鸢震惊的瞳孔都放大。 他勾唇露出一点笑:“你想什么呢?就帮你取暖而已。” 宸楼胸膛坚硬,温度火热,手落在上面还能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没过多久,南宫鸢汗都出来了。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个人此刻姿态暧昧。 想要把人推开好像又有点小题大做,于是露出纠结而复杂的神情。 宸楼觉得她此刻这副样子非常有趣。 甚至有点可爱。 “你不冷了吗?” 南宫鸢咳嗽一声,微微偏过头:“额,还好。”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就是不落在他脸上。 下一刻,还没等他靠上去,南宫鸢就腾的直起身来。 这一下差点儿把他给掀翻。 “看那!” 南宫鸢指了指不远处,道:“快看!” “什么?” 他回过头去,看见头顶上有个小小的裂缝。 两个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查看。 裂缝上面就是矿洞,只要能挖开,他们就可以出去。 但稍微高了点儿··········。 宸楼一把将她扛了起来:“看来,还是要你来挖了。” 她比想象当中更轻,几乎没什么重量。 南宫鸢道:“抱好了,别摔了我啊。” 有时候宸楼觉得她说话非常欠揍,但有时候也显得格外可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而心里有点开心。 第四十五章 出去 他不动神色,但肩膀却往下一塌。 “啊!” 南宫鸢吓了一跳,一把摁在他头顶:“你干嘛?” 果然,更可爱了。 宸楼咳嗽一声:“手有些没力气。” 她一愣,忽然想到宸楼胳膊骨折了。 虽然有疗伤药剂,但也不是毫无影响。 “不然先放我下来。” “无妨,还撑得住,快些。” 见他语气还算冷静,南宫鸢拔出长剑就开始挖。 头顶上的土扑簌扑簌的掉下来,她尽力避开,揉了揉眼睛。 “不然我来。” 南宫鸢摇头,道:“我又抗不起你,算了。” 她这身板,别给他压死,还能扛起来? “好。” 宸楼没再坚持,两个人挖了许久,南宫鸢肩膀脖子痛的快要掉了,才堪堪挖出一个供人进出的洞。 “我送你上去。” 那人有力的臂膀将她狠狠一托,南宫鸢就爬了上去。 很快,她回过头来,朝下面伸出手。 宸楼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南宫鸢没看见。 上去之后矿洞就宽阔起来,他们循着人的脚步走了一段路。 宸楼觉得胳膊酸,伸手揉了一下。 忽然他察觉到肘心略有些刺痛,才挽起袖子查看。 胳膊正中央,有一个微红的小点,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他有点疑惑,却也没多想。 “这边。” 南宫鸢朝他招手,两个人看见光亮的时候,外面天都要黑了。 好在夜色就是最好的伪装,两个人从二层矿洞下去,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你去哪?” 宸楼看看天色,道:“我先送你回于府,再回去。” “好,不过你怎么混进来的?这段时间洪州戒严呢。” “用了些小手段。” 南宫鸢想了想,按照他们宸影楼的势力,进来还是很容易的。 “阜阳情况处理得怎么样了?洪州得了消息开始转移罪证,需要尽快啊。” “已经上报了,想必很快会有结果。” 两个人都有些狼狈,走在街上也没人理会。 “我还要在这儿潜伏几天,对了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啊。” 宸楼点点头,道:“我们的人也在盯着,你要是传消息,用这个吹三声,就会有人来见你。” 他递给南宫鸢一个特制的小哨子,神情很淡。 “行,多谢了。” 说完她正要走,却被宸楼叫住了。 “你········为何要插手这些事,太危险了。” 南宫鸢却笑起来:“总要有人去做的,不会是我也会是别人,你不也一样?” 一个刺客头领,怎么好端端的搅和到这些事儿里面了? 宸楼默了默,说:“明白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人摆摆手,道:“等这件事情结束,你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说完她就潇洒离开了,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宸楼在原地看着她,神情说不上来的温和。 ·········· 与此同时,京都。 一个妇人带着孩子状告京兆尹,字字泣血。 这牵扯出京都一桩大案。 京兆尹目无王法,将外来流民赶尽杀绝。 而那唯一逃出来的妇人带着孩子,被人拼死保护才能走到宫门前。 帝王大怒,亲自问审此案。 与此同时,黄鹤的奏折也到了。 他在里面写到当地豪门费氏,伙同江湖人欺压百姓,威胁官员。 而这群人还在三圣山召开大会,疑似批判朝廷,人数较多,所以黄鹤以造反为由逮捕了这群人。 这封奏折,还夹杂了林清霜的供词。 “放肆!费家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遣散百姓?” 那逃脱的妇人跪在皇帝面前,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全部说了个清楚。 “京兆尹赶走了那小公子,将我们都抓到了郊外的监狱里,动辄打骂。” 过了几日,他们像是发现流民不再增多,就痛下杀手。 “我们来京都只是为了求一个公道,京兆尹哪儿来的胆子杀那么多人,求皇上做主啊。” 于是三法司介入调查,发现京兆尹守卫确实干了这事儿。 而幕后指使他们的,乃是户部尚书。 于是皇帝把人下了大狱,力求要查出真相。 “这会儿,阿鸢应该也到洪州了。” 南宫将军点点头:“再等等她的信,等到了咱们再上奏陛下。” 在三法司的审查之下,很快地方就上来了呈报。 看过之后,就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既然阜阳流民这么多,为何今年的粮仓却开了三次呢?” 这些粮食究竟去了哪儿,到地方一查,发现去向不明。 黄鹤站出来请罪,说阜阳官场长期受到费氏欺凌,根本没有实权,所以接触不到。 而他想要戴罪立功,彻查此事。 皇帝允了。 紧接着,阜阳牵扯出来一连串事情。 那群江湖人士到处抓无辜百姓,人被带走之后就没了踪影。 加上粮食,还有各类文书,皇帝想了想,派出了金吾卫探查。 查着查着,就把事情查到了洪州。 朝廷一下子被搅成了一滩浑水,人人自危。 但也有人觉得不算什么。 “一些下贱流民罢了,死就死了,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黎王喝了口茶,道:“叫王垠闭紧嘴,他的一家老小可还捏在我手里呢。” “是,殿下。” 此事是黎王私底下做的,但是许多人不知道罢了。 他在这儿老神在在,说把棋子抛了就抛掉,完全不顾情面。 南宫家则静观其变,没有在这场闹剧当中出手。 ············ 当夜南宫鸢回去之后,发现桃朱他们没回来。 次日才知道,原来那神秘人运送了一批器械到了南山脚下。 “看来,他们是在转移视线了,我得尽快动手。” 她立刻给家里写信,说明了洪州情况,然后等待朝廷援兵到来。 摸透了州府的行动动向之后,南宫鸢的护卫队差不多也到了。 “既然是京都来的贵人,那自然该放进来。” 余成业开口把人放了,还叫人送她们去沈家呢。 南宫鸢换上女装,离开了于府。 “小姐,这其中怕是有诈。” 南宫鸢神情不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四十六章 沈家家眷 听说她要来,沈家一大家子就已经在门前等了。 桃朱掀了帘子扶她下车。 “是鸢儿,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南宫鸢手拿团扇,神情温和:“见过表叔。” “既然来了,就先进屋,外面天气热。” 沈敛抬手请她进门,不多时外面围着的护卫回消息去了。 “大人,来的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看着柔柔弱弱的,根本没什么威胁。” 余成业道:“是吗,可看仔细了?” “当然,京都来的小娘子,长得是真好,但看着确实柔弱。” 他这才放心了似的:“那再好不过,正巧这几日,我还缺一个由头。” 于府怎么回事南宫鸢清楚的很。 众人回了屋,沈敛才着急地说道:“鸢儿,你可见到你舅爷了。” “表叔放心,舅爷去京都之后正好给我碰上,我将他安置在了府内,您不必着急。” 沈敛听了大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最近洪州的局势紧张,我们没办法进出,实在是担心啊。” “这个您不必担心,京都那边已经有行动了,洪州的乱局不会持续多久的。” 家里围着的都是自己人,南宫鸢才道:“我这次来,就是要替父亲看看洪州究竟怎么回事。” 她沉默片刻才说:“南宫家树大招风,没有证据不敢随意上报,还望表叔不要见怪。” “哪儿能呢,京都之中的弯弯绕比这里严重多了,我晓得。” 沈敛叹了口气,道:“你来的也正是时候,洪州戒严好一段时间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表叔可知道?” 那人摇摇头,一脸的无奈:“余成业勾结响马,不仅抓了许多壮丁,还把自己当成土皇帝,要在这儿立规矩呢。” 自从三年前余成业跟响马头领达成协议之后,洪州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本来大家想着忍一忍就算了,总会过去的,但是谁承想没完没了。” 沈敛一边说一边骂余成业。 “咱们沈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他们要求我们每个月上供钱财,并且跟他们合作。” 但这哪里是合作,完全是把他们当奴才使唤了。 “我父亲不乐意,他们就整日里带着响马围在府外不让进出。” 后来他们假意答应,然后带着人护送沈舅爷离开。 没想到他们居然一路追杀到了京都。 甚至·········到了京都还不愿意放过。 “怪不得,余成业手握洪州守备军,若是他带着人这么做,确实没办法。” 见她神情不变,沈敛才明白她此次来肯定是有思量的。 “只可惜,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他们盯着沈家,就是为了让咱们松口西沙那边的生意。” 沈家有个商队,是专门跟西沙互通往来的。 多年前还很赚钱,但是两国打仗之后就不怎么受欢迎了。 南宫鸢顿了顿,道:“余成业要商路?” “他不仅要我们交出商路图,还要我们专门的商队,可我知道事情轻重,怎么能答应?” 西沙之前跟他们多有摩擦,给这群响马递刀剑,跟卖国有什么两样。 南宫鸢思索,这事情究竟是谁的意思。 幕后主使不仅想造反,还私通外族? 若是为了正统,此事做的也过于缺德,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看来余成业野心勃勃,他所图甚大。” 沈敛点头:“自然,否则他要这些东西干嘛?” “如今,沈家还是不让外出吗?” 那人犹豫道:“也不是不行,毕竟他不能直接杀了我们,但没那么自由就是了。” 这就意味着,许多重要的消息,他们是不知道的。 南宫鸢捏紧了手里的团扇,神情很难看。 “若是我没猜错,余成业还会再来沈家的,你们做好准备。” “啊?” 沈敛吓得站了起来,道:“那怎么办?你刚来,还是装病躲起来,免得他开口。” “他说不准,就是专门儿来见我的呢?” 南宫鸢神情凌厉,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冻了一层剔透的冰。 “可是,可是你一个小姑娘,不行不行!” 沈敛着急的站起来转了几圈,道:“现在就乔装打扮,我找几个人送你出城。” “表叔不忙,此次我来,就是为了会会余成业,京都那边想要解决,也得找出突破口才行。” 京都没有理由不可能会出兵,所以她要找出来。 “那········太危险了!” 南宫鸢闻言微微一笑,这笑容罕见的带了些戾气:“若不危险,我怎么会来?” 就是知道洪州凶险,她才应下这门差事。 总不能看着洪州百姓和沈家就这么被毁掉? “你糊涂啊,小小年纪,还有未来。” “若是洪州被铁骑踏破,那大靖危矣,况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说完起身行礼:“表叔,此事就交给我。” “我不能对不起你母亲!” “此次来,父亲母亲都同意了的,他们不会不知道,我面临的是什么境遇。”南宫鸢道:“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表叔难道不信我?” 沈敛摆摆手,乱忙道:“怎么会?我是怕那余成业为难你。” “一时半会儿,他不敢的。” 南宫鸢心里清楚的很。 他如今疑神疑鬼,担心自己是京都派来的卧底。 若是试探出来自己只是个千金小姐,他为了多一份筹码,绝对会强行把自己留在这儿。 到时候·········京都不就有理由出兵了吗? 更何况,还发现了铁矿和私军。 余成业此举,就是在找死! “那,好,但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后,不要随意开口。” 但是,装孙子也没用。 余成业来的,比他们想象当中要更快。 南宫鸢在沈家休息了一中午,醒来的时候就听桃朱说有人求见。 “呵,看来他挺着急啊。” 桃朱皱眉,将佩剑戴到腰间:“若有什么情况,我就先杀了这厮。” 她绝对不会,不允许南宫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了。 “不必太紧张,他此次来,肯定不会动手的。” 毕竟,他的事儿还没干完呢。 第四十七章 小姐多留几日 南宫鸢到前厅的时候,就看见一众护卫守在门口。 她从京都带来的二百人声势浩大,此刻持刀站在厅前,极为骇人。 余成业该是没想到这情况,于是脸色略微难看。 “之前久闻洪州州府于大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人起身拱拱手:“见过南宫姑娘。” “大人不必客气,折煞小女了。” 她微微屈膝,算是行了了礼。 余成业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洪州不是没有美人,而是没有见过这般艳丽明媚而又骄矜贵气的。 毕竟是京城里养出来的娇花,跟这风沙边境的截然不同。 “南宫姑娘国色天香,当真是倾国倾城。” 南宫鸢微微一笑:“不敢当。” 心中却道,看,多看几眼,反正很快就要死了。 “姑娘请坐。” 他拍拍衣袖,当自己是沈家的主子。 沈敛在一旁候着,见状叫人上茶。 “大人光临寒舍,原是应该设宴招待,但我这外甥身子不好,得好好养病,恕我礼数不周了。” 闻言余成业惊讶道:“竟是如此?姑娘舟车劳顿,确实疲倦。” 知道还跑来打扰,也是没眼色。 对此南宫鸢并不接话。 沈敛连忙道:“洪州景色好,也没那么吵闹,所以他父亲才送她来的。” “说起这个,我别苑山庄有一处温泉,最是疗养不过,不知道姑娘可否赏脸?” 闻言沈敛笑容沉了下去。 这不要脸的老东西,还敢消想将军府贵女? 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东西! 南宫鸢微微抬眼,纤长浓密宛若蝶翼般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杀意。 “这不妥当,我还是留在沈家比较好。” 余成业却心思飘飘,看着美人就嚣张起来。 “哎,这也是沈老弟你转不过弯来,只要养好了身子,什么没有?” 他当自己是土皇帝,多年的呼风唤雨让他以为自己是天下豪雄,此时就连皇帝,他都不放在眼里。 沈敛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开场。 他要是知道,就让南宫鸢打扮的很丑,免得惹来祸事。 见状南宫鸢道:“没有金玉宝石,怎能配的上我?” 她打着扇子懒懒说道:“再者,听说洪州宝物不少,就是不知道,大人可愿割爱了?” 余成业愣了一下,被烧糊的脑子清醒了起来。 “姑娘这话说的,洪州宝物难道不是沈家最多吗?” 他本来是要来威逼要商图,再顺便看看这个京都贵女的。 但是现在看来,人是很有胆量,但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沈家?沈家若有宝物,那自然是献给当朝陛下了,大人也是说笑。” 她眉毛微挑,那神情简直狠透了,也叫人爱死了。 余成业多年流连花丛,身边女人不断。 却没有一个能够呆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月。 但是看着南宫鸢,他只想要占有她。 这般美丽,这般嚣张肆意,又如珠如宝,怎么叫人不爱? 他愣了一下,大手一挥:“这有什么,姑娘你很快就知道,你此刻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南宫鸢没说话,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的意思南宫鸢明白,不就是·········造反么? ········· 最终扯了半天,南宫鸢去了于府旁边的宅子。 为了看住她,余成业也是花了大功夫。 南宫鸢上马车的时候沈敛眼眶都红了。 “鸢儿,是我无能啊。” “表叔不必担心,我有二百护卫,紧要时刻能护我周全,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等京都来信即可。” 她安抚完了之后就走了。 与此同时,潜伏在城中的人也得到了消息。 “主子,听说是南宫家大小姐生病,所以来老家静养。” 宸楼闻言皱起了眉头:“什么?” “而且,余成业今日还上门去,威胁南宫小姐去他家的宅院。” 宸楼眼神冷了下来:“他真是会找死啊。” “南宫小姐去了他隔壁的院子,看来是没有拗过。” 对此,宸楼无言以对,只好说道:“京都那边如何了?” “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京兆尹被查,死了许多人。” “还不够,事情还不够大,水不够浑,该死的人还没死呢。”他捏住了手里的信报,神情冷厉。 不多时他下了命令:“找几个盯着南宫鸢,有什么动静立刻汇报。” “是主子!” 他们跟朝廷关系匪浅,此次交手又通知了西南驻军,所以还得把这个南宫家的掌上明珠保护好。 要不然南宫将军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出事,说不定要发多大的疯呢。 “小姐,在这里咱们也好监视余成业。” 桃朱替她打理好了床铺,看看隔壁院子说道。 “自然,我知道他会留住我,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不过·····能达到目的即可。”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一切都好说。 “但我看那余成业不是个好东西,咱们还是要小心提防。” 南宫鸢颔首:“我明白,对了,宸影楼没消息吗?” “暂时没有。” 闻言南宫鸢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那边进展如何。” 这些日子众人忙着搜集情报,还要探查线索,确实忙得不可开交。 “先不关心这些,小姐累了这么久,该歇息会了。” 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个时候不能熬了。 南宫鸢答应了,却没有立刻休息。 她给西南的兄长写了信,此时他还没回。 但是未免出问题,她还是又写了一封。 “如今洪州情况危急,余成业极有可能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望兄长尽快决断。” 她把信封装起来叫人送走,这才捏了捏眉心。 【滴滴,支线任务进度60,获得关键线索铁矿,军械,请宿主继续努力,完成任务目标。】 南宫鸢看着面板上的数据,摸摸下巴:“果然是高难度的支线任务,这才60。” 她忙活了这么久,说实话,都快累瘫了。 但任务还没完成,她还得继续。 “无妨,好在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洗洗脸准备睡觉。 桃朱叫人守在门外,自己则睡在南宫鸢旁边。 第四十八章 正撞上 南宫鸢待在院子里没出过门,但消息却源源不断。 之前宸楼传信来,说是他们查到一个异族人在洪州现身,疑似西沙细作。 这让她很有兴趣。 于是乔装打扮之后,就打算出门去看看。 刚跃上墙头,就差点撞到一个人。 “哎。” 她唰的蹿到一旁,拔剑出鞘。 但是看到那人带着狰狞鬼面就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我也正要问你。” 那人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 南宫鸢挠挠额角,道:“额,你知道的嘛,我乃京都人士,跟······南宫姑娘认识的。” “是吗?你消息灵通。” 见她神情犹豫,不知为何宸楼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怒火。 “还好,再者你不是说发现异族踪迹么?”她站起身来,道:“走。” 两个人跃下墙头,在夜色的掩护下走进了巷子里。 宸楼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影,敛下了眉目。 “余成业这人,不仅野心勃勃,还好色的很,若是你跟南宫家交好,还是要提醒她提防。” 南宫鸢回过头来笑了笑:“我已告诉她了,只要咱们这边进展迅速,自然不会出事。” “你心中有数就好。” 他跟在南宫鸢身后,像是个守护神。 南宫鸢心思敏锐,察觉到他今日兴致不高。 “额,最近宸影楼有什么阻碍吗?” “倒没有,就是事务繁琐。” 他取了面具揉了揉眉心,神情略显疲惫。 南宫鸢蹙眉:“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休息的,就像我,天塌下来我都得吃饱喝足了。” 夜色里她眼神晶亮,笑意恣肆张扬,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多厉害。 宸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干嘛?别把我发型搞乱了。” 南宫鸢很不乐意,但也没打开他的手。 “这样很好,非常时刻要有平常心。” 他收回手,道:“走,咱们正好去看看,这群人究竟在搞什么。” 洪州局势越来越紧张,晚上路上根本没人,安静的像是座鬼城。 两个人赶路很快,在半夜的时候到了南山。 “这个寨子,之前是响马的聚集地,但是这些多年过去了,被余成业喂的膨胀起来。” 南宫鸢看着那星火和守卫,叹了口气:“洪州百姓饿死的不知多少,被他们逼得都当流民了,他们这群响马,倒是过得滋润。” “没办法,西沙自从那次战争之后,局势就是这般,朝廷天高路远管不着,久而久之,变成了这样。” 两个人躲在林子里看着不远处的情况,沉默了片刻。 “对了,那异族人在哪儿呢?” 宸楼道:“跟我来。” 他轻功非常好,拉着南宫鸢就跃了起来。 掠过密林和小寨,两个人冲着最中心的屋子去了。 “因为是建在山上,所以守卫没办法太严密,这边走。” 宸楼轻车熟路,看来对这里也是摸透了。 这些日子两个人没见,想必他就在忙这些。 “停。” 二人在一间屋子的林子上蹲下来,这个角度非常好,可以看到窗内的情形。 “他就是那个异族吗?” 宸楼摇头,道:“另外一个。” 屋内两个人,一个满脸络腮胡,身材高大,另外一个长相十分英俊,面容锋锐极了。 “啧,余成业真是不怕死,我之前觉得他是个走狗,现在看来我倒挺佩服他的。” 勾结外族,这件事情无论是朝廷中的谁,都要三思而后行。 南宫鸢大概知道,此事京都肯定有插手。 但怎么想,那人若是在朝廷身居高位,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才对。 “是啊,他确实是找死。” 宸楼神情比她还冷。 两个人蹲在树上,看着那异族人没说话。 不多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们快跟我走!” 南宫鸢神情疑惑:“这是怎么了?” 屋内的两个异族人也愣住了,说着有些蹩脚的大靖话。 “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护卫脸色难看,道:“城门口有大批军队聚集过来了,你们赶紧跟我走,我送你们离开!” “不好,看来他们要动手了。” 南宫鸢眉毛挑了起来,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也没料到今天晚上居然会有这种开场,于是一时之间没动弹。 “不行,不能让他们离开,这两个人乃是他们勾结外族最大的证据。” 宸楼颔首,道:“确实如此,走。” 两个人立刻跟上。 夜色里,寨子开始戒严,但是没人理会这两个外族人。 余成业拨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离开。 “就是不知道,如今城内情况如何。” 南宫鸢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若是真打起来了,总不能没人管。” “放心,来人会处理好一切的。” 宸楼拉着她的手,脚下速度非常快。 那群人顺着密林上了一座山,不多时在一条隐蔽的秘道里进去了。 “走。” 南宫鸢率先上前,从秘道里摸了过去。 走了大概几刻钟,他们就出去了。 “这里倒是隐蔽。” “山寨毕竟建了十多年,有这些密道很正常。” 两个人走了几步,南宫鸢忽然伸手,将他狠狠推了出去。 迎面而来一支巨大的铁锤,南宫鸢只来得及抬起长剑挡了一下。 噗! 对方力量太强,一个照面就让她受了伤。 南宫鸢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胸口气血翻腾,她后退几步单膝跪地,勉强没倒下。 “贼人,受死!” 不知何时,他们发现了二人的踪迹,在快出密道的时候忽然出手。 宸楼被她推出去几步,见此情况立刻迎了上来。 “滚!” 一掌出去,那异族人就被拍飞了。 他上前将南宫鸢搀扶起来,神情罕见的显露出焦急的神色。 “你怎么样?” 南宫鸢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摇摇头:“没大碍。” 见她受伤,宸楼从今夜见到她开始,胸口无言的暴怒忽然就炸开了。 “找死!” 几个护卫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的刀砍翻在地。 那异族人提着大铁锤,警惕的看着他。 “别杀他们,还要留作证据呢。” 南宫鸢艰难的说出一句。 第四十九章 多灾多难 宸楼闻言手中顿了一下,却没有停。 砰砰砰! 异族人的大铁锤攻击力十足。 南宫鸢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打到了身前。 她抬剑格挡,从地上翻了起来。 “小心!” 林子里窜出来几个身材高大的异族人,看样子这里人也不少。 南宫鸢道:“我没事。” 她这会儿缓过劲了,眼底的杀气就升腾了起来。 “本来不想杀你们的,但你们找死,那我也只好让你们得偿所愿了!” 砰! 一脚踹出去,那异族人翻进了草丛,发出一声巨响。 南宫鸢长剑凌厉,血光四溅。 她自小就习武,加上师承武林高手,又有南宫家拳法相佐,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死!” 噗! 血迹溅开,在难言的夜色里透出森冷的微甜味道。 南宫鸢口里都是铁锈味儿,但这让她战意升腾。 来这里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打斗。 不远处宸楼被缠住了。 那个身材高大的异族人力量非常可怕,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旁人不敢插手。 于是纷纷围到了南宫鸢身前。 “你们,还有遗言要交代吗?” 有人听懂了她的话,大骂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留遗言?” 南宫鸢翻身后撤,长刀掠过她的发丝,微凉。 “呵,既然没有,那我也不客气了。” 她身形高挑,但非常灵活。 对比异族人庞大的身体,有太多可操纵的余地。 嗤! 长剑刺入对方的胸膛,卡进了哪块骨头。 “啊!” 那异族人神情狰狞,深深抓住了她的剑柄。 南宫鸢抽不出来,只好闪身躲开。 身后扑上来的人一把锤倒了自己人,那铁锤砸在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南宫鸢飞身而上,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噗! 血迹溅了一丈那么高,对方倒了下去。 “咳咳咳。” 南宫鸢捂住自己的后背,刚才躲得不及,还是被擦到了。 那群人力气太大,撞得她后背一阵剧痛。 “靠,一群蛮子。” 她随意抹掉唇边血,弯腰抽出自己的剑。 轰隆! 又是一阵惊心动魄的打斗。 远处的人终于被死死摁在了地上。 “该死!” 宸楼一把将他的脑袋掼进泥里,神情宛如罗刹。 手底下的异族人扑腾扑腾的挣扎,像是溺水的鸭子。 “好了,别杀他,还有用呢。” 一只手落在他背上,宸楼微微隆起的后背像是绷紧的弦。 里面封印着可怕的野兽,要破笼而出。 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样?” 南宫鸢摆摆手:“还好啦。” 她白嫩的手上沾满了血,此刻夜色里看不清她的神情。 宸楼却莫名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真没事?” 他拉过南宫鸢的手,却摸到一手血迹。 “脏,别拉我了。” 南宫鸢扯了袍子擦干净手:“把他抓上,咱们出去。” “嗯。” 把那异族人绑了,两个人原路返回。 但是一出去,就发现那寨子火光漫天。 南宫鸢道:“打上来了?” “先不管这里,我们进城。” 寨子里都是些响马,碰到人就杀,现在全乱了套。 逃跑的逃跑,杀人的杀人,场面混乱极了。 两个人在马厩牵出来两匹马,飞快地往城里去了。 远远看去,洪州城火光漫天,厮杀声不绝于耳。 “来的人是说?” 宸楼道:“你认识,西南驻军。” 城内虽然乱,但大多数人都躲在家里没人出来。 于是驻军攻破了城门,跟守备军打在一处。 “洪州州府余成业勾结异族,意图谋反,我等率兵镇压,还不快速速投降!” 余成业被围在府内,此刻带着人跟驻军打仗。 “既然来的是西南驻军,那就把南宫鸢拖出来!” 幸好之前留了一手,不然此刻他还真被动的很。 “大人,大人不好了,隔壁院子没人啊。” 余成业刷地站了起来:“什么?人去哪儿了!” “不知道,那群护卫早早就跑了,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西南驻军跟南宫家关系匪浅。 所以之前余成业把南宫鸢弄到身边,就是要以此威胁他们。 没想到南宫鸢就是故意的。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于是交代一有问题所有人撤走。 之前分析了靖国四大兵权,洪州距离最近,可以得到援助的莫过于西南驻军。 而西南驻军的首将是她的哥哥南宫烬。 这么一想,当然可以吊的余成业心动。 只可惜,南宫鸢今夜跑得快,没遇上这一幕。 “可恶!这群人个个心机深沉!” 他大发雷霆,叫人把军械抬出来,要跟西南驻军死斗。 但别人可不愿意,他们就是拿点好处,若真到了造反的地步,那想来也没几个人乐意。 失败·······那可是要杀头的。 南宫鸢跟着宸楼,一路到了南大街。 见她回来,桃朱立刻冲了过来。 “小姐!” 南宫鸢疲倦的眨了眨眼睛:“没事儿,你们没受伤?” “没有,正好公子传了信回来,我们得到消息之后就撤了。” 之前南宫鸢送出去的信终于回了。 原来是西南驻军快到,打算攻城之前传过来的。 桃朱看完之后当机立断,带着人撤离。 等城门被轰开,他们也算是安然无恙。 闻言南宫鸢才大大松了口气。 她翻身下马,道:“寨子那边有个密道,叫人去把那群异族人的尸体收敛了,这人先关起来。” 宸楼微微颔首。 下一刻,她忽然就滑倒了。 “小!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宸楼将她拦腰抱起,此刻才见她面色苍白。 “先找个地方休息。” 桃朱愣了一下,道:“这边来。” 前面打得不可开交,他们从后街绕过来到了沈家。 “有人吗,快开门,是我!” 门开了一条缝,那人愣住了。 桃朱抹掉脸上的易容:“是我呀,快开门,那个有人受伤了,需要大夫。” “快进来。” 管家把他们放进来,神情惊恐:“外面打成这样,是怎么了?” “西南驻军来了。” “哎呀,那再好不过,咱们总算是有救了。” 第五十章 漏出马脚 桃朱急得很,没时间听他感慨。 “关好门,快去请大夫。” 管家这才连连点头,上前把门关了,转身去了前院。 “这边。” 桃朱推开之前南宫鸢住的屋子,让他们进来。 “咳咳。” 南宫鸢晕倒了,也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她内伤严重,嘴角还有血丝淌出来。 桃朱点了灯,看见她这副样子就忍不住要哭。 “你们今夜究竟去哪儿了?为何小··········她会伤成这样?” 宸楼那张易容的脸面无表情,但眼底似乎有着痛色。 “是我不好,没有察觉到埋伏,才让她受了伤。” 桃朱气的要骂人,但是又生生忍住了。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 她去打了水来给南宫鸢擦脸。 水盆瞬间就红了起来,桃朱把她的手指擦干净,才道:“大夫怎么还不来?” 宸楼替她把脉,发现她除了脉象虚弱之外倒也没特别严重,这才松了口气。 “我出去看看,他到哪儿了。” 人起身走了,桃朱才哭着骂她。 “小姐你真是的,不是说一定不会再受伤了吗?” 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又伤这么重。 “大少爷如今来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南宫鸢闭着眼睛,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小姐啊,你快点儿醒来,我害怕。” 桃朱一边嘟嘟囔囔的喊她,一边给她换好衣服。 不多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大夫,人在里面了。” 宸楼自己则没有进屋。 早在之前就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今夜更是加重了他的怀疑。 这屋子一看就是女子闺阁,他们大剌剌的闯进来,都没人过问。 看来她之前就住在这。 而且,桃朱一直喊她小·······小什么? 小姐吗? 宸楼立在门口,捏紧了手指。 不多时,沈家后院就有了动静。 “怎么回事儿?受伤了?” 管家点点头:“是啊,浑身的血!” “那个余成业真是个畜生,居然真的敢对她下手?” 沈敛披着衣服匆忙走来,见了宸楼愣了一下。 “这位是·········。” “我是她的朋友。” “哦·······,”沈敛沉默片刻,没说话。 说真的,他站在这肩宽腿长,身材高大,像是暗夜里的邪神令人心生颤栗。 南宫鸢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了? “我进去看看她。” 沈敛这才进了屋。 “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内伤严重,怀疑有淤血,加上过度使用内力,所以力量枯竭,要好好休息。” 桃朱抹着眼泪,道:“知道了,那先开药。” “对对对,什么好的药都用上,务必不要留下病根。” 沈敛坐在旁边一会儿,才道:“她怎么穿成这样?” 易容被洗掉之后,露出南宫鸢本来的面容。 那张过于骄矜美丽的面庞苍白易碎,叫人心头难过。 “额,这不是为了方便行动嘛。” 沈敛也没有追问什么。 他知道南宫鸢性子强硬,出身高贵让她不会拘泥行事。 更何况,此次的事情这般严重。 “罢了罢了,先好好休息,其余的不必管了。” 她睡了多久,宸楼就在外守了多久。 天大亮,西南驻军拿下了于府,所有参与人员全部下狱,并且立刻上奏朝廷。 南宫烬甲胄还未卸,就匆忙赶来了沈家。 在门口看到宸楼,他愣了一下:“昨夜不见你,原来你在这儿偷懒呢。? 宸楼顿了顿,道:“有人受伤,我过来看看。” “行,站在外面干嘛,进屋。” 南宫烬把他引进了门,道:“阿鸢呢?” “在这儿,公子。” 桃朱低低的吐出几句话。 “额,昨晚受伤了,现在还没醒呢。” 南宫烬闻言上前几步,见妹妹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神情难看。 “这怎么回事儿?不是有护卫吗?我叫你们赶紧藏起来,怎么还会受伤?” 桃朱见他跟宸楼认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小姐说那个响马寨子有问题,她打算去看看情况,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南宫烬气的要死:“可恶,我这就把那群土匪杀了给她报仇!” 他着急的团团转,又回过神来:“什么时候能醒,严不严重?” “额,还好,就是需要静养。” 坐了一会儿,南宫烬才起身:“我有事,你跟我来。” 宸楼跟他出去了。 “怎么了?” 南宫烬道:“你昨夜跟她在一起?” “嗯,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她。” 南宫烬知道自己妹妹是什么德行,那性子倔的跟头牛一样,谁能拦得住? 他摆摆手,道:“那查到什么了?” “异族,已经绑到狱里了,寨子里的尸首都拉了回来。” 南宫烬道:“铁矿和乱葬岗········。” “都在,让他们带你去。” “好,我去处理此事,你替我看着阿鸢,等她醒了告诉她,我很快就回来。” 他忙得要命,又正好撞上这造反的大事,哪儿能守在床前。 “嗯,你先去。” 南宫烬这才匆忙走了。 他在军营里威高,是以年纪轻轻就手握兵权。 而南宫将军也差不多半隐退。 宸楼见他离开,神情露出一点儿微妙的悲哀来。 她就是南宫鸢? 怪不得,那之前隐隐的怀疑就很正常了。 她是京都人士,而且还跟沈家关系匪浅。 不仅聪明伶俐,还武艺高强。 这样一个人·······居然是她! 强烈的不甘和痛苦几乎将他淹没,黑夜似乎降临,把他笼罩在了无光的深夜里。 “我们南宫家实在是高攀不起,况且夜王如今自身难保,道谢就不必了。” 南宫将军的话还历历在目。 他当然知道,也不想拖累别人。 但总归还是觉得有些疲倦。 只是··········他们这样有缘。 怎么躲似乎都躲不开。 “小姐,小姐你醒啦!” 在他陷入一片混乱当中,屋里传出一声惊叫。 下一刻,他就冲进了屋。 “咳咳,这哪儿啊?” 南宫鸢口鼻之间血腥味重,喝了口水漱口。 见他这么闯进来就喷了茶水。 “咳咳咳咳咳。” 第五十一章 身份? 她这会儿易容洗了,还穿着粉裙,披头散发。 见宸楼冲进来就惊了一下。 “你小心些,大夫说内伤严重,别呛着了。” 南宫鸢咳嗽几声,有点儿不自在:“那个,那个城里情况如何了?” “一切安好,该杀的杀,能抓的也抓了,就等着朝廷命令下来。” 她摸摸鼻子,道:“那好,算是我们没有白费功夫。” 那人沉默片刻,递给她一方手帕:“是我的错,又让你受伤了。” “怎么能怪你,那群异族人下手真狠,也很难保证毫发无损啊。” 她揉了揉胳膊,觉得后背非常痛。 但这会儿有人,她来不及兑换药剂,强撑着坐起来跟她说话。 “再者,事情解决就好,我也放心了。” 宸楼微微颔首,他神情很平静,但总给人一种山雨欲来之势。 “那你伪装身份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件事?” 南宫鸢猝不及防,讪讪笑道:“那个,事出有因嘛,我一个女子行走江湖总得采取点儿特殊手段。” 她捏捏手指,又笑起来:“再者,我不是说了吗,你下次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没想到没等到,反而是她自己先掉了马甲。 宸楼顿了顿,说:“那等你好了,我请你。” “那敢情好,说好了的,可不许反悔。” 她面色苍白,但眼睛依旧是清亮的。 看着她,宸楼忽然有些泄气。 “你伤的很重,先休息。” 南宫鸢道:“好,若是外面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啊。” “知道了,你睡。” 他起身出了门,离开了沈家。 南宫鸢则拍拍脑袋,觉得此事略微有点尴尬。 但她向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于是安慰安慰自己,就算是过去了。 “桃朱啊,哥哥来了吗?” 小姑娘坐在旁边,怨念横生:“来了,又走了。” “也是,洪州情况这么乱,他确实挺忙。” 说到这儿,见她又哭了就手忙脚乱起来。 “好端端的,哭什么?” 桃朱大声道:“我没保护好小姐,回府之后我要去领罚。” “不许!” 南宫鸢给她擦掉眼泪,道:“你是我的人,该做什么都有我说了算,我说不行就不行!” “小姐怎么这么独断专横?从来不听别人的话!” 南宫鸢无奈:“爱听别人话的人,死的都挺早。” 立场不坚定,听风就是雨,难道就很好吗? “行了,你不是把我的命令做的很好吗,至少没有让余成业抓住用来威胁哥哥。” 但是桃朱觉得自己身为近卫没有发挥应该有的作用。 于是哭完之后奋发图强,努力练功去了。 “额·······这到底也算好事,随她去得了。”南宫鸢这么想。 看望她的人一波接一波,打发走之后她才长出了口气。 “系统,给我一支药剂。” 【30积分,请宿主使用。】 她懒得骂人,给自己打了一针才道:“靠,痛死了,这群野蛮人力气够大的。” 南宫鸢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她从小练功,力气也大。 但是那天晚上猝不及防被袭击,她确实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想了想,也许是接连奔波导致太过疲惫,也有可能是上次受伤严重,还是有点影响。 反正就成这样了······。 【使用药剂之后就会恢复,宿主先休息。】 南宫鸢躺到床上,道:“差点儿忘了,我还要看看任务进度呢。” 【滴滴,支线任务进度90,特殊线索+1,宿主请继续努力。】 “咦?90啊,我还以为已经100了呢。” 她躺回去刷着版面,道:“看来还是要等朝廷命令下来了才能完成。” 这件事情牵连甚广。 等南宫烬把奏折和证据递上去的时候,朝中震惊。 “陛下,洪州州府意图谋反,理应斩首示众。” 皇帝坐在主位上,被最近接连而来的事情搞得老了好几岁。 他看上去由于过于震怒反而平息了下来:“派金吾卫去,把这群人押送上京。” “那,本地州府该如何处理?” 洪州守备军被抓,如今西沙可谓是个窟窿。 “派督察院丙丘然前去担任洪州州府一职,守备军原地打散,编入本地护卫军。” 一系列的命令颁布下去,事情总算是有序进行起来。 皇帝说道:“幸好西南驻军发现异族入侵,派兵围剿,否则洪州如今就真的成功了。” “是啊,南宫将军可谓是立下了大功。” 于是皇帝想了想,给沈夫人封了一个诰命,还赐了一堆宝贝。 对此,南宫家没有多少表示。 只是说此事是他们分内之事,陛下不必过于优待。 与此同时,朝廷里也是暗流涌动。 “陛下,臣派人去查了,洪州确实有一座铁矿,那余成业不仅抓壮丁挖矿,还私造军械,罪大恶极!” 把东西呈上去,皇帝才道:“他真该死,但这么多年居然没人发现,朕不信是他行事谨慎。” 若真是如此,这次造反就不会被轻易摁下去了。 “陛下的意思是,有人作祟?” “哼,不杀几个人,这世上总有人不把朕当回事。” ········ 朝中一时之间风声鹤唳,就怕被暗箭所伤。 各方势力斗得不可开交,因为这件事情,牵扯下去的官员太多。 除了一些中立派和保皇派,大多数都遭到了波及。 ······ 但是南宫鸢不知道。 她在沈家悄咪咪的养伤,等着事情尘埃落定。 “你啊,也太大胆了,若不是我得了信,还不知道你跑这么远。” 南宫鸢道:“我也是担心嘛,再说了也没大碍。” “要是叫母亲知道,可非要心疼死了。” 南宫烬一身武装,给她端了一碗羊奶:“受伤了喝这个,好得快。” “多谢哥哥,不过这哪儿弄来的?” 闻言他想了想,说:“有人觉得歉意,特意送来的,你喝就是。” 见状南宫鸢道:“好。” 她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南宫烬跟宸楼认识。 而且早在半年前,两个人就谋划此次夜袭洪州了。 “好啊,你们就把我蒙在鼓里?” 第五十二章 从前 “当时你在京城,那么远呢,是知道你会来?” 南宫烬给她揉着胳膊上的淤青,道:“况且此事凶险。” 原来在一年之前,西南驻军就在边境发现了异族的身影。 当时南宫烬作主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地里观察。 不久,就把视线落在了阜阳。 “当时阜阳情况还不算太严重,但是随着军粮越来越少,我就起了疑心。” 由于这里距离西南驻军不算远,所以军粮由阜阳安排运送。 朝廷有时候也会拨一些下来,但并不多。 “没想到却发现这群人把攒下来的粮食弄到了洪州。” 于是一步一步,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本来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儿,还是宸楼替我打探消息,我才知道余成业所图不小。” 南宫鸢皱着眉,道:“所以你们一直都在盯着他们?” “路途太远,不怎么及时,但转折处现在上次。” “你是说,刺杀费连城那事儿?” 南宫烬颔首,神情非常温柔:“是啊,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就发现洪州情况太不对劲。” 加上那些流民越来越多,京兆尹擅自杀了那群人,加剧了矛盾。 “我等了一段时间,知道费连城死后,就已经等着跋涉拨军了。” 南宫鸢看看这两个人,觉得他们还真是人才。 怪不得这一场造反案虽然查的吃力,却没有那般艰难。原来是他们早就心里有数。 只是她南宫鸢傻乎乎的,还浑然不觉。 “你来之后,我更是知道,余成业下定决心要找死,所以就来了。” 南宫鸢却疑惑:“不对啊,我总觉得,余成业这人虽然脑子不好,可他背后的主子的一切布置不像是造反的样子啊。” 虽然干了这么多事儿,像是要造反。 只可惜,南宫鸢却看到了,有人在囤积力量。 “因为他跟他的主人背道而驰了。” 宸楼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让南宫鸢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对,所以为什么说那个幕后主使在京都,还为他百般遮掩。” 他肯定不知道,自己以为的忠心耿耿的走狗暗地里谋划着甩掉他们所有人。 于是费连城死了! 而那个一剑门,本门是在洪州的一座山上。 这么一想,事情就变得合理起来。 幕后主使本来就身居高位,他想要兵权,但是由于天下四方兵权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洪州。 此地只有守备军,加上在北境和西南驻军中间,遇到外敌入侵不会太难过,可以得到援救。 于是那人一想,就在此地安插了个自己人。 余成业一开始战战兢兢替他干活,但时间长了,他觉自己也行了。 于是阳奉阴违,找到了一座隐藏多年的铁矿,开始私自铸造军械。 没人他就抓百姓,死了就扔进乱葬岗。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洪州流民跑到了京都,还被南宫鸢撞了个正着。 “所以,京兆尹动手只是以为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大一桩隐情。 余成业这么多年在下面替对方干脏活,时间久了自己当然不想再受制于人。 于是他勾结西沙,威逼沈家交出商图。 他要徐徐图纸,做个乱世枭雄。 只可惜,被人提前识破了·········。 “是啊,不过说起这个,那个印章找到了吗?” 宸楼摇头:“没有,我派人在找了。” 这东西非常重要,关系到能不能让幕后主使一蹶不振。 南宫鸢此时也想到了,对方可能会是谁。 “我倒是有个怀疑的地方。” “哪儿?” 南宫鸢眼光凌厉:“一剑门。” 那群跑掉的江湖子弟回了洪州,很快就被保护了起来。 而现在,余成业也被抓了。 他们跑也不跑不了。 宸楼眼神一闪,道:“那我知道在哪儿了,你们先坐,我亲自去一趟。” “好,小心点。” 人大步走了,南宫鸢才道:“真是差点儿忘了这事。” “啧,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南宫烬调侃的说道。 “什么啊,我就是觉得有趣,再说了京都没什么好玩的,我出来走走不成啊?” 那人笑了下:“当然成了,就是不知道你怎么能跟他这个人处成朋友。” “意外啦,跟你也说不清楚。” 南宫烬叹了口气,道:“我还是非常欣赏他的,你若是想让他做我的妹夫,我也没意见。” “胡说什么呢?哪儿来流言,都是污蔑!” 对此南宫鸢立刻反驳。 见她这样,南宫烬道:“好好,算我多想了,不过宸楼嘛,确实是个人物呢。” “你倒是胆子大,宸影楼之前刺杀国舅这么嚣张,你还敢跟他们扯上关系。” 南宫烬嗨了一声:“怕什么,都是计策,为了降住对方的计谋啦。” 这群人现在都成了阶下囚,卖国贼,说的话还会有人相信吗? 都是攀咬,污蔑! 南宫鸢唇角抽搐,道:“好,随你。” 只要朝廷愿意相信,那当然也没什么问题。 ······· 一剑门。 此时所有人坐立难安,被人围住的时候还十分气愤。 “你们干什么?” 宸楼上前几步道:“搜!” 手下人一拥而上,将这群名门子弟给捆了。 “放肆放肆,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们怎么能绑人?” 宸楼神情不变,漠然地看着他们。 “主子,找到了!” 下面有人拿着一个小小印章上来。宸楼拿过去看了一眼,道:“走。” “宸影楼,一群疯子,你们这么目无王法,还有天理吗?” 身后有人被绑了,还是不懈的大声骂了起来。 宸楼脚下一顿,本不想理会他们,但此刻却有些可笑。 “一剑门联合费氏在阜阳做的事情,不用我一一提醒。” 他想了想,说:“把他们都抓了,送到衙门去。” 反正这次造反被砍头的人多了去了,这群人也是死有余辜。 本来不用死,现在要死了。 于是有人痛骂,有人求饶。 宸楼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来。 “蝼蚁,真是难看。” 第五十三章 尘埃落定? 在洪州等了几天,朝廷的调令也下来了。 以南宫烬为首,带着其余武将在外接旨。 这封圣旨大致讲了几件事情。 第一,是夸赞了南宫烬一番,说他反应神速,救援及时,第二就是让他清理本地奸细,剩下的大头目则押送上京,第三派了一位任调官员来此。 其实早该这样了。 南宫鸢听完了道:“朝廷还派了什么人来?” “兵部的,还有陛下的心腹,亲自来接管铁矿。” “那就好,这东西流落在外总叫人不太安心。”她本来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但是所有人都强烈反对她四处乱跑,于是摁着她休息了几日。 今天她好不容易出来走走,透口气,就撞上圣旨来。 “还有,那些被杀的人,怎么处理了?” 南宫烬说起这个就叹了口气,即便他征战沙场,见过很多死人,此刻也于心不忍。 乱葬岗里死掉的都是些平头百姓。 这辈子老实本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正因此被抓之后,他们的家人也无力还手。 “我叫人把尸首抬出去,让城中人来认领,正好余成业有的是钱,拿他的钱去抚慰家属。” 南宫鸢点点头:“这样,也算不错了。” 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乱葬岗里有些人尸体腐烂的都认不出来了。 她想了想出门去看看,果然在衙门口见到了那群人。 认领尸首的都在门口大哭,场面看得叫人心酸。 好在还有银钱可以领,拿回去之后至少能养活一家老小。 南宫鸢站在那儿好久,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打算离开。 “怎么出来了?你伤好了?”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南宫鸢道:“我都快发霉了,所以出来晒晒。” 那人忍不住要笑:“那晒好了没有?还不回去等着晒月亮吗?” 对此,南宫鸢点头:“美容养颜啊,不可以?” “也不是不行。” 奇怪,这个人虽然很闷,但南宫鸢就是喜欢逗他。 他倒是不会反驳,反正就是很好玩儿。 “走,你伤病未愈,不要杵在这儿闻尸臭了。” 乱葬岗里拖出来的人最上面还能看,最下面的面容模糊,认都认不出来了。 她点点头跟上,脚步很轻快。 宸楼这才安心了些,本来以为她是逞强才跑出来的。 但是见她脚步轻盈,不似有伤的样子,想来也是好得差不多了。 “皇上下了一道圣旨来,说让我哥押送这群人回京。” 宸楼倒是并不意外,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那很好,此番回京,恐怕还有的是鸡飞狗跳的日子。” 南宫鸢偏头看他:“那你呢,去哪儿?” “先看情况。” “好,那正巧现在我伤好了,你请我吃饭。” 她跳到宸楼面前,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亮。 宸楼道:“可以,去那儿。”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楼,神情很平静。 “行,你说的啊,可不能嫌我吃得多。” 她开开心心的叫人传口信回家,说自己在外面吃,不必给她留饭。 其实主要是她嘴馋了。 这些日子受伤之后,桃朱给她炖的鸡汤羊肉汤,几乎都没什么辛辣。 而且味道也很淡,加上吃药,她非常想跑。 但是·······桃朱这丫头也是,恐怕真发现了制她的秘密,于是只要南宫鸢不配合,她就哭。 ········· “嗯,行,你别哭了。” 南宫鸢虽然平时爱耍嘴皮子,但确实不太会安慰人。 于是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请。” 宸楼请她吃羊肉火锅,这几天天气热,但晚上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好辣好辣。” 宸楼见她眼眶通红,递给她一杯水:“要不要我让店家换成菌汤?” “不用,就这样才好吃啊。” 她擦擦辣红的眼眶,喝了口水,继续埋头苦吃。 忌嘴了这么久,她总算是吃了点儿有味道的。 “慢点吃,还有。” 南宫鸢把蔬菜放进汤锅里:“你也快吃呀,这个你尝尝。” 手边是店家送的一碗冰粉,里面还有碎冰,味道很爽口。 “多谢。” 他低头吃东西,也并不说话。 南宫鸢支着下巴等菜熟,心道:“这样感觉也挺好嘛。” 抛去任务之外,她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喜爱非常多。 无论是南宫家,还是别人。 “不过我总是要回去的,如今就算是享受当下了。” 她想到这儿,就有些自嘲的笑起来。 “对了,你这易容技术看着不怎么样,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呢。” 南宫鸢盯着他看了半饷,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哦?” 他抬起头来,道:“跟你相比,确实逊色不少。” 南宫鸢用的不知是什么办法,那扮男装的模样实在叫人难以分辨。 “那当然了。” 她那可是系统出品的顶级换颜丹,那效果杠杠好。 不过想来宸楼手底下也有手艺非常厉害的人,他之所以带这样一张面具,恐怕是他自己选的。 “不过说真的,你这张脸伪装效果可真好,若不是我眼尖,还真看不出来呢。” 宸楼见她洋洋自得,不由得勾唇笑起来。 这笑容一闪而逝,但让南宫鸢愣在了原地。 “呦,你居然也会笑?还笑的挺好看。” 她没发现热气蒸腾中,宸楼略显微红的耳垂。 “我又不是木头。” 南宫鸢道:“刚见面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是木头呢。” 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有表情,看上去很冷淡,很可怕。 相处久了嘛,倒是有那么点儿人气了。 “我以为你是端庄大小姐。” 南宫鸢挑眉:“还好,不过那有什么意思?” 大小姐世上多了去了,端庄温柔的,大方美丽的。 但她南宫鸢,世上只此一个,难道不够珍贵吗? 宸楼唇边含笑,似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今日南宫鸢高兴,喝了几杯酒。 她本来酒量不怎么好,加上这店里的酒挺烈,喝了几杯就有点儿想睡觉。 “还吃吗?” 她摇摇头:“不了,我饱了。”此刻的南宫鸢莫名有些可爱。 第五十四章 他的胡话 宸楼摇摇头,把她手边的碟子拿开,免得她打翻弄脏衣服。 “不吃了,那咱们就先回去。” 南宫鸢却眯着眼睛瞧他半饷,道:“我不,我要喝酒!不醉不归!” 她提起酒瓶仰头就喝,酒水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哎!” 宸楼见状连忙起身,将她手里的瓶子拿走。 “干嘛,我要喝,给我给我!” 她大发雷霆,但脚步虚浮,一动就晕的慌。 “小心,别闹了。” 宸楼将快要跌倒的她搀扶住,送到位子上坐下。 “我要喝酒,醉酒当歌,人生几何!” 她脸颊微红,眼睛像是泡在泠泠的水潭里,明亮而湿润。 “别喝了,都快撒酒疯了,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他可不想让南宫烬认为自己是个登徒子,专门灌醉小姑娘意图占便宜。 南宫鸢听了笑起来:“我哥·········他跟你,不是朋友嘛?” “是,所以才要求更高啊。” 他将软的像根面条一样的南宫鸢搀扶着坐起来,叫了热水 “别动,我给你擦擦脸。” 南宫鸢果然没动,就闭着眼睛等他动手。 见状宸楼忍不住笑,他拿出怀里的帕子打湿,替她擦脸上的酒水。 南宫鸢舒服的眯起眼睛,半饷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帕。 “你这个帕子,跟我之前的一个,一模一样。” 浅蓝色手帕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鸢,非常漂亮,很简单。 宸楼手微微一顿,道:“那挺有缘分。” “是。” 她闻言笑起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给他看:“呐,真的一样。” “我知道。” 宸楼扶住她的肩膀,神情温柔,没有嫌她耍酒疯不耐烦。 其实南宫鸢酒品还挺好的,至少没有当街骂人打人,也没有大哭大叫。 “你知道啊,哦·········。” 她听了有些失望,眨眨眼睛不说话。 宸楼低头看她,试探地问:“怎么了?” “直男,你应该说自己不知道。” 那人愣了一下,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不知道的。” 南宫鸢撒气的别过脸:“没意思,你好没意思。” 那人沉默片刻,没说话。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他确实是个非常没意思的人。 沉闷,冷厉,阴鸷,过于拒人千里之外,不好说话。 从前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南宫鸢这么说,他只觉得心头有一块地方,好像被狠狠扎了一根刺。 为什么,会是她呢? 宸楼想不通,他不明白命运,也不理解南宫鸢。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见他沉默,南宫鸢似乎也迷迷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她凑过来低声道:“其实也还好啦,我觉得挺好的。” 南宫鸢神情很单纯,低低的嘟囔像个小孩儿。 “没事,我不怪你。” 宸楼摸摸她的头发,道:“先回去,你喝醉了。” 没人知道,他察觉到南宫鸢身份时候的震惊和无措。 本以为两个人不过泛泛之交,没想到命运就是这般奇妙,一次一次的将她推过来。 宸楼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惩罚他过于心狠手辣,惩罚他不择手段。 南宫鸢被他搀扶着离开,脸颊红红的,是被火锅的热气蒸的。 她喝酒其实不太上脸,但今天的饭太辣了。 “喂,我哥要回京城去,你要去哪儿啊?” 宸楼看着天上的圆月道:“该去哪里,就去哪儿。” “这是什么回答,我哥说·······我伤还没好,现在这儿养伤。” 她眨眨眼睛,好像有点看不清楚路:“那也不错,但一个人好无聊。” “你还有桃朱。” “她啊,小丫头除了盯着我,好像也没事儿可干了。” 南宫鸢走的很慢,脚下略有些踉跄。 或许是醉了,她觉得眼前的路歪歪扭扭,容易摔跤。 “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南宫鸢思索片刻,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那这次你就可以跟着你哥回去。” 但是她却摇摇头:“回不去了,没有积分·········。” 紧接着说了几句令人听不懂的话,就沉默下来。 “你不开心吗?” 南宫鸢抬起头来,道:“月亮,我要看月亮。” 于是宸楼就带着她跃上了屋顶,两个人跟上次一样靠在房檐上。 “哎,好烦。” 南宫鸢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要是清醒着,话肯定没那么多。 “你想回去,我跟你哥哥说说,让她把你带上。” 坐在一旁的宸楼身形高大,挡住了夜里的凉风。 南宫鸢觉得脑袋晕,砰的一下靠在他肩头。 那人身形僵硬了一瞬,却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我都说了,回不去的,没那么简单。”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月色,罕见的有点儿失落。 努力了这么久,攻略目标面儿都见不上。 积分没赚来几个也就算了,还因为受伤花出去好些。 她现在想起来就肉痛。 系统也是,把她当骡子使。 虽然受伤了好得快,看上去活奔乱跳,但心还是会疲倦的。 宸楼片刻看到她下巴的泪珠,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哭什么?” “我难过,我就哭喽,还要什么理由啊?” 她说着就把脸埋进他脖子里,泪珠湿润落进他的衣衫,让他连心都颤了起来。 “别哭了。” 南宫鸢低声骂道:“哪儿有这么安慰人的?” “额···········那你想哭就哭。” 他这话气笑了南宫鸢。 “你可真是··········木头都高看你了。” 宸楼低头看着她,神情是罕见的专注和深邃:“我从未安慰过别人。” “好,那就原谅你一回。” 她窝在宸楼肩头哭的厉害,虽然没有什么声音。 犹豫了片刻,他才伸出手,将南宫鸢抱进了怀里。 “我只是,安慰她一下罢了,没别的··········什么意思。” 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却又无法克制的将南宫鸢搂得更紧。 如果········她不是南宫鸢,就好了。 第五十五章 离开 南宫鸢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觉得头痛。 她身体很好,平时又没什么不良嗜好,感冒都少见。 昨夜确实有些失控了。 宿醉之后的疼痛像针扎一样,她使劲儿揉着脑门,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姐,少爷他们已经准备妥当,要启程了。” 闻言南宫鸢立刻去洗漱。 等到前厅的时候,他们差不多都已经要走了。 “哥!” 南宫烬回过头来,露出一点温和的笑容:“阿鸢来了。” “你们今日就走吗?” 南宫烬颔首:“是啊,此事要尽快解决,久留不宜。” “那好,回去之后记得别跟母亲他们说我的事儿啊。” 她知道哥哥会明白是什么。 “明白,你自己也是,出门在外别以为自己有武功就逞强,弄得浑身是上。” 南宫烬疼爱妹妹,自然也不愿意让父母苛责她。 加上说了也没用,离这么远父母又不能跑过来收拾她,还得骂自己。 想了想,他还是先瞒了。 “知道了。” 南宫烬笑起来,又看看不远处的宸楼,低声道:“还有啊,小心有些人,别被拐跑了。” “说什么呢,气人。” 他摸摸妹妹的头发,说:“行了,到时候咱们家里见,你的伤不能长途颠簸,先留在这里。” 其实她早好了,但是哥哥就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她需要休养。 没办法,南宫鸢只好众望所归的留下来。 “嗯嗯,不过哥,你回去了也一定要小心啊。” 朝堂斗争激烈,他们一不小心落下马背,就会成为权力角逐的棋子,被各方人马踏得粉碎。 “自然,你也别担心,此事我们心中有数,总不会被算计的。”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副将就来叫他。 “将军,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咱们启程。” 南宫烬这才回头看看妹妹:“走了,你若是无聊就在洪州附近玩儿,宸楼在此,我也安心。” 他跟宸楼认识也有几年了,对他还挺信任。 “好,我送送你。” 一行人出了门,送他们出发。 除了要带走此地的军械之外,还要押送犯人。 一路上山高水远,不算是个轻松活儿。 但是南宫烬在战场上习惯了这样的风吹日晒,并不觉得苦。 很快,他们的队伍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南宫鸢看着,忽然觉得心头有些空空的,难受。 今天宸楼迟迟没有跟她说话。 南宫鸢想了想,难不成是自己喝多了,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于是她凑近了,状若无意的问:“昨天我喝多了,要是有所冒犯,你别生气。” “不会的。” 该说抱歉的,是他才对。 “阿鸢,我··········要走了。” 南宫鸢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正好撞到他深邃的眼底。 “啊?为什么这个突然啊。” 宸楼道:“有些公事需要处理,不允许我在此地留的太久。” 他虽然有要事得办,但也没那么着急。 归根到底,是他自己想逃而已。 等几年之后,可能一切就都回到原点,他也能重新做回那个心狠手辣,沉闷无趣的人。 南宫鸢有点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好,本来觉得你没事儿,我们还能组队去游玩呢。” “但如果你有要事,那还是先去,毕竟正事重要。” 她非常理解,并且很是支持。 就连她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都从来不会耽搁得。 “嗯,你在沈家好好养伤,等京城再见。” 南宫鸢眨眨眼:“好啊,今年过年我请你吃醉仙楼的席,你可一定要来啊。” “嗯。”如果我有勇气的话。 他微微敛下的眉目显得过于深邃,叫人看不清出其中的神色。 南宫鸢道:“若是下次见面,你可不能带着这个面具了。” 她都这么诚实的坦露了自己的身份,怎么还能让他藏着掖着? “好,下次见面,我会取下来的。” 宸楼的睫毛非常浓密,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像是幽暗而神秘的暗林,叫人畏惧,却也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可答应了,不能食言的,否则我就不当你是朋友了。” 南宫鸢笑的眼睛弯弯,她微挑的眉眼实际上总会给人一种冷漠而深刻的戾气。 但不知为何,笑容却显得很漂亮。 “自然,我都答应了的。” 南宫鸢道:“你要走,我当然也不好留你,来,这个给你。” 她从怀里拿出来一支药剂。 “若是受伤了,记得喝掉它,好得快。” 宸楼愣了一下,道:“上次我受伤,你给我用的就是这个?” 他依稀知道,自己当时伤得很重,但是醒来之后却没觉得有多难受。 或许就是她给自己喂了药。 这东西效果如此惊人,她说送就送了。 “嗯,只要人没死,都能吊起一口气,我也没多少,你拿着。”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那些俗人?我给你了你就拿着,这么不给我面子。” 宸楼修长有力的手顿住了,半饷点头:“那我就拿着了,希望没机会受伤。” “啧,说什么呢,你应该说········最好一辈子都用不上它。” 她漂亮的眼睛像是秋日里的潭水,倒映着火红的枫叶和碧色的苍天,美丽而清澈。 “你说得对,愿我们都用不上。” 他捏紧了药剂瓶子,唇角微动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了。 “真是奇怪,你最近怎么更闷了,说话都只说一半。” 南宫鸢心思敏锐,虽然看着平日里不拘小节,但对于别人的情绪变化分外敏感。 见他犹犹豫豫的,心里有些疑惑。 “我,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鸢笑了:“这次没话说,那等下次再说喽。” 说不准等他在外面闯荡一番,见了自己就有许多话要倾诉了呢? 宸楼闻言忍不住勾唇:“好。” 她在城楼上送走了自己的好朋友,觉得心头更空了。 这让她想要用什么东西尽力把空洞填满。 于是南宫鸢果断回去,吃饭! “冰酪多备一些,我喜欢。” 南宫鸢作为沈家的救命恩人,待遇非常好。 平日里没人来打扰她,时不时有人来,也带着各种好吃的。 第五十六章 奇怪的事情 她一边把桃朱指挥的团团转,一边亲自动手做些甜食。 “小姐,虽然冰饮好吃,但也不要贪多,太凉了。” 南宫鸢不耐热,此刻靠在躺椅上挖着酥酪吃,神情惬意。 “哎呀,偶尔吃一次,也没什么嘛。” 她微微眯起眼睛,觉得日子也挺舒坦的,没什么不好。 【滴滴,支线任务进度10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撒花撒花,积分已到账,请查收哦。】 南宫鸢连忙把勺子放下,点开了任务面板。 【京都流民一案,任务已结束,由于宿主在任务过程中不畏艰难,特此奖励积分20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面板上的任务资料一栏,最下面写着的任务进度描述很多,但大概意思是她已经完成任务。 “看来京都那边动手的很快嘛。” 此时南宫烬他们应该还没有回到京都,那么·······京都动手找出了幕后主使,想必是宸楼的手笔。 “对,那个印章。” 她把收起来的帕子展开放到面前,皱眉道:“咦,但也看不出来什么呀。” 印章颜色太浅,放了些日子看着更浅了。 南宫鸢在这里动脑子,不多时桃朱端着一盘瓜果过来了。 “小姐在看什么?” 南宫鸢点了点帕子:“这个玩意儿,你能看出来什么嘛?” 闻言桃朱凑过去,看了一会儿说:“额,这写的不是承乾么。” “啊?额·········仔细看上去,好像是有点儿那个意思。” 桃朱愣了一下,道:“小姐你难道忘了吗,承乾乃是黎王的封号啊。” “是吗?”南宫鸢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古怪。 她点着下巴道:“原来如此,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我说谁这么神通广大的,能做到这个地步。” 南宫鸢三年前穿过来的,而黎王是在五年前受的封号。 加上平日里没人喊封号,她自然也不知道。 她忽然记起那夜,宸楼看到帕子的时候了然的神情,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看来·······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娄蠢了。 宸楼想必也以为自己知道承乾是谁,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谁知道······她其实根本就不清楚啊! “小姐,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看上去像是黎王私印。” 南宫鸢道:“就是在那日咱们阜阳城潜入费连城屋子看到的东西,当时我就拓印了下来。” “所以说,这一切事情都和黎王有关了?他真是········不知死活。” 说真的,这评价在他们这儿不稀罕。 但是落在黎王身上,就显得格格不入。 他正统出身,乃是皇后嫡子,长子、加上那外祖家势力强大,又有顾子安这个丞相在旁协助,按理说,根本用不着使这种手段啊。 “我也是搞不明白,他这人,实在是叫人看不清楚。” 南宫鸢把帕子收起来,神情反而没有之前欢喜。 这群无辜的百姓,都是在他的一念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而黎王自己,绝对不会死,更不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若是她没猜错,最多就是被帝王冷落,不会更进一步了。 和她猜的一模一样,得到这枚印章的皇帝对黎王失望透顶。 “陛下,此事全赖那余成业胆大包天,不顾陛下威严和天下百姓!” 黎王派系的人为了抱住他,只好把别人抛出去。 看着台下跪着的老臣,个个心怀鬼胎。 皇帝不由得觉得疲倦,他一声令下,叫余成业五日后在菜市场斩首示众。 而黎王派系,跟此事牵扯到的各位大臣,一个都没跑掉。 “陛下,陛下息怒啊,余成业确实是臣举荐,但臣也从未料到此人居然回谋反啊!” 台下的官员大声求饶,但没人理会。 他们人头落地,就像之前那些无辜百姓一样,死在强权手里,没人在意。 而黎王自己也害怕,他之前丢了私印,又有余成业拖累,早就被帝王厌恶。 为了挽回局势,他又走了一步蠢棋。 把他皇后母家卖掉了! 在谋反罪民证据确凿这样的事情面前,即便是皇后出面也没用。 陛下做事从不留情,很快皇后母家就被重创,从此一蹶不振。 这么一看,此案当中最讨便宜的居然是南宫家。 “若不是南宫烬带兵围剿,余成业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抓住!” 黎王在府内大怒,砸了好些玉瓶菜冷静下来。 “还有那南宫鸢,本来萧鹤云都要死了,她非要插手,害的我折损了一批得力手下。” 黎王骂完这个骂那个,在他的心里,无论是谁,跟他作对都该去死! “哼,南宫家?你倒是威风的很,那就让本王看看,你还能威风几时?” 南宫家当然不知道他心里这么想。 等接到南宫烬的时候,家里人都激动的抹眼泪。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他单膝跪地给二老行礼,被连忙搀扶起来。 “傻孩子,那么多礼数干嘛?” 说完又道:“我们在京都听说谋反一事,都心惊胆战,你日夜奔袭,可有受伤?” “当然没有,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一打就散,母亲不必担心。” 沈夫人点点头,看看她身后:“你妹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哎,阿鸢在洪州护了沈家,所以他们留着阿鸢要好好招待呢,说让她玩一阵再走。” 他们不好推辞,于是就留下了。 “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你妹妹此次去洪州,我们担心了许久。” 南宫烬明白,毕竟那地方如此危险。 他们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要去单刀赴会,他们担心很正常。 “她聪明的很,把余成业哄得团团转,这才让我入城的时候分外顺利,拿下了叛军。” “是吗?还有这种事?” 南宫烬把她夸了一番,又安慰父母她现在快活得很,不必担心。 一众人这才欢欢喜喜的坐下用膳。 “京都此后,就变天了。” 南宫将军点了点桌角:“你在西南,行事要谨慎些,不要给人捉住把柄。” 第五十七章 又要启程 他们南宫家此地护驾有功,剿灭叛军,可谓是风头无两。 看似一时风光,却惹人眼红。 南宫烬明白,点头道:“是,父亲,我会小心的。” “嗯,你从小就跟着我学习兵法,更应该知道功高震主的后果。” 他当然知道,还清楚皇家无情。 因此,即便要行动,也都是思虑过后。 本来这件事情也轮不到他,但南宫烬察觉到了异族的不对劲。 近些年来,他们愈发蠢蠢欲动了。 “父亲的教导,儿子一直铭记于心,更不敢忘。” 一旁的沈夫人用胳膊肘狠狠杵了一下南宫将军:“吃饭呢,说这些做什么?” 你要教训儿子,吃完饭了回书房去! 闻言南宫将军立刻哄她:“别生气,我就是说说,先用饭。” 一旁的南宫烬见此情况,不由得笑起来。 看着父母和谐恩爱,他就放心了。 自从南宫将军隐退之后,他就上了战场,一年四季很少回家。 好在妹妹一直陪在他们二老身边,聊以慰籍。 不过她终究是长大了,心思野的很,不同于京城的闺阁女子,嚣张肆意而又自由。 本来南宫烬觉得这样不太好。 但后来见她比小时候更开朗活泼,就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这么努力拼命,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有选择的余地。 “母亲,吃这个。” “多谢烬儿,你也快吃,这些日子不见,都瘦了。” 南宫烬摇头:“哪有,母亲怕是看错了。” 对于心疼孩子的沈夫人来说,就怕孩子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 南宫家气氛温暖,皇宫却是一片森冷。 帝王大怒,连带着皇后黎王都不见。 为此皇后跪在堂前一天一夜,愣是没有见到陛下一面。 “让她回去,没事儿别出来。” 终于,这句话还是落在了他们身上。 之前黎王陷害萧鹤云,为了让他死可谓煞费苦心。 而皇帝当时说的话,跟现在没有两样。 “陛下,陛下!臣妾的娘家真的是无辜的,求您放过他们!” 磕得头破血流的皇后晕了过去,被下人们带回了寝宫。 自那以后,后宫之中的其余妃子有了出头之日。 但这,还不够。 对于萧鹤云来说··········远远不够。 黎王没有断掉一条腿,没有人人喊打,没有生不如死,那这一切就还没有结束。 “最近商船来的频繁,王爷······生意来了。” 萧鹤云抬起头来,将手边的信都压在镇纸下。 “叫人盯紧些,莫要混入什么不干净的人。” 李晋点点头:“这是自然,不过王爷还是再休息会儿,这么奔波劳碌,身体受不住的。” 那人却道:“若要复仇,就没有舒服的余地,你退下。” 对此,李晋毫无办法。 离开京都之后,王爷好像把自己变成了一尊冰冷的石像。 他果决狠辣,杀人如麻,叫人畏惧颤栗。 青州的本地富商个个嚣张,不把他放在眼里。 于是萧鹤云直接将这群人的脑袋摘了,挂到了城楼上。 他从来不是仁慈之君,也并非善人良人。 但是李晋看着他,却觉得悲伤。 “王爷,无论如何,您还是要珍重自身。” 他用了一个月,就把青州整治得服服帖帖。 之前皇帝让他督察青州,未必没有存了教训他的意思。 青州有巷口,通往各地的货物都要在这里中转,是以本地商户都富得流油,根本不把都官放在眼里。 而萧鹤云,传言当中断了腿又失去圣宠的闲散王爷,他们更是不屑。 但他们忘记了,萧鹤云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让北边蛮族忌惮的杀神。 若不是那次暗算,他依旧还在北境手握军权,是他们一辈子无法仰望的人。 “我知道,你若是有时间就盯着巷口,最近哪儿都不太平。”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又开始写信。 整治青州费力不小。 有些商户偷奸耍滑,交的税银也很少。 萧鹤云叫人抄了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的脑袋摘了下来。 没几天,其余人立刻上交税银,一分不少。 本地官员勾结商户,有时候走私盐,也被他抓起来杀了。 反正这个办法威慑力不小,其余人当然不敢多说什么。 他带来的近卫,个个以一敌百,杀人如麻。 于是民间也流传起了他的故事。 那夜王萧鹤云是个杀神,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睚眦必报。 反正什么罪名都扣到了头上。 萧鹤云不在乎·············。 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的京都,没有别人。 ·········· 李晋没办法,劝不住只好走了。 另外一边,南宫鸢收到一个小玩意。 这是个西洋钟,非常精细好看,是沈家送给她的。 “这东西,哪儿来的呀?” 桃朱想了想,说:“好像是洪州前些日子来了商队,送给沈家的。” 然后沈家见这东西还挺有意思,就给了南宫鸢。 “哦?西洋人的玩意儿,都能卖到这里了?” 桃朱想了想,说:“按理来说,大多都是朝奉,流不出来的,也是奇怪,这东西居然还能看到。” 说起这个,南宫鸢脑海之中就滴滴想起了系统音。 【宿主注意,支线任务出现,来自西洋的朝贡品外流,或许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查出背后的原因,可获得300点积分,您是否同意。】 南宫鸢点开任务资料,道:“看来还真是不得闲。” 她刚说闲得无聊,这任务就下来了。 “我同意,资料发过来。” 系统闪烁几下,把这次的任务资料发到了面板上。 南宫鸢翻了翻,道:“巷口啊?还有条运河,看来确实是好地方。” “不过,外流的地方是在洪州,那我先跟沈家打听一下,这商队是从哪儿来的。” 洪州刚经过战乱,就有商户把生意做到这儿。 看起来也有欣欣向荣的意思,不过南宫鸢对这哥不感兴趣。 她拍拍衣袖,去见了沈敛。 这些日子沈敛春风得意,在那日擒住余成业后,他在洪州的威望很高。 第五十八章 略有头绪 那日他在衙门门口布施,还自己掏了些钱给受害的百姓补贴。 于是沈家眼看着又要蒸蒸日上,所以他很忙。 “鸢儿来了,快坐快坐。” 南宫鸢行礼:“表叔好。” “最近忙的很,没顾上看你,伤口如今可好谢啦?” 她点点头:“差不多都好了,现在活奔乱跳的呢。” “那就好,年轻就是好,有伤也好的快。” 两个人寒暄片刻,南宫鸢才切入正题。 “对了表叔,你送我的那块南洋钟倒是非常精细好看,是从哪儿来的呀?” 沈敛道:“怎么,你喜欢呀?” “我自然非常喜欢,从前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呢。” 闻言沈敛笑起来:“是南洋的商队带来的,我听说之后就掏了钱买回来。” “我记得,这东西以往是贡品,怎么还能让咱们买到?” 沈敛思索片刻,说:“听说是因为还不满足朝贡的标准,所以就卖给其他人了。” “是吗?表叔熟悉商队,那像这些东西,一般都从什么地方进来啊。” 他倒是没有遮掩,直接说道:“三处地方,东边的凯虹巷,南边的永益巷,还有青州。” “原来如此。”南宫鸢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沈敛知道她不是喜爱玩乐的人:“怎么,这东西······有问题?” “倒也不是,陛下曾赏赐过我爹一块西洋表,跟这个有些像,我就问问。” 但沈敛是个聪明人,见她这么说也没多问。 “那商队是从芜城来的,究竟从哪个巷口走我没问,这毕竟涉及到人家的私密。” 南宫鸢颔首:“多谢表叔解惑,我明白了。” “那·······你是要走吗?” “叨扰多日实属不该,我也该回京去了。” 沈敛道:“那我派人送你。” 谁知道南宫鸢摇摇头,拒绝了:“表叔且慢,我来的时候路上就跟护卫们分开走的,从未出事,这次也一样,我会跟桃朱一起启程。” “那怎么行,太危险了。” 南宫鸢笑起来,神情有点儿温和:“再危险,难道还能比过洪州那日的凶险么。” 至少路上的人再可怕,也不会忽然起来造反的。 沈敛叹了口气:“你不愧是南宫家的女儿,总是这般。” “并非固执,而是我们二人上路比较方便而已。” 她安抚了一番沈敛,跟她说自己会小心。 加上她自己有武艺傍身,一般也没什么问题。 最后沈敛也同意了。 “那你要是遇见什么危险,记得立刻求救啊。” 他给南宫鸢一个信物,说道:“这东西是沈家各地商号的信物,有什么可以吩咐的,拿出来即可。” “多谢表叔,鸢儿感激不尽。” “这么客气做什么?若不是你深入虎穴,我沈家早就被余成业给祸害了,跟我就不必说这话了。”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此刻非常真诚。 南宫鸢便笑着受了。 她们易容之后从洪州出发,一路向西南前行。 ········· “小公子,求您可怜可怜,我好几日都没吃饭了。” 南宫鸢带着斗笠遮住烈阳,看着趴在自己面前的小乞丐,笑意璀璨。 “哦?那你仔细说说。” 小乞丐连忙磕头,说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二岁妹妹要照顾,又没爹又没亲戚,只能来乞讨,希望南宫鸢可以给点钱。 她微微挑眉,对旁边的桃朱说道:“难道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公子,我没看出来。” 桃朱非常真诚的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南宫鸢道:“把我的千代还回来,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哦。” 那小乞丐吓得脸色发白,立刻翻起身来拔腿就跑。 下一刻,他就被桃朱一手擒住,摁在了地上。 “你这人满口谎言,还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你手脚皆没有干过粗活的手茧,除了蓬头垢面实在不像个乞丐。” 南宫鸢上前几步,笑道:“嗯,,偷人钱财的话,大概是什么刑罚呢?” “回公子,五十大板,以示惩戒。” 那乞丐连忙求饶,但是却不愿意把到手的钱换回来。 南宫鸢非常无奈,钱倒是无所谓,主要的是她的重要信物还在荷包里。 “公子啊,公子饶命,我就是讨点儿钱,您别杀我!” 那小乞丐撒泼打滚,桃朱差点儿没有摁住他。 “这是做什么?” 围观的人一多,就有人上前打抱不平了。 “虽然你有钱有势,但也不必欺负一个小乞丐?” 南宫鸢见来的是个文弱书生,便说:“此事与你无关,更何况给你怎么知道我在欺负他?” “你当街将他摁在地上,难不成还是在安抚他?” “正是!” 南宫鸢肯定是在安抚他了,直接上手去揍人,好像也不是太好。 “你快把我的东西还回来,我就放你走。” 小乞丐却赖上她了。 这小公子长得精致明俊,虽然看着略有些风尘仆仆,但浑身上下的打扮都很讲究。 一看就是有钱人。 这种肥羊,不宰白不宰。 “公子啊,我就是要点钱,真不敢做别的,您放了。” 他说完还向周围的观众求救:“这天下没有王法啊,居然还有这种人,当街打人啦!” 这声音喊得震天响,南宫鸢十分无奈。 她笑容看上去有些恼怒,刚要上前去把小乞丐揪起来,远处就来了一队人马。 “做什么做什么呢?不许围在一起,快散了!” 居然是本地的府衙在巡逻。 “你们在干嘛,把人放开!” 南宫鸢直起身,道:“此人偷窃,既然衙门来人,那就替我做主好了。” 于是,南宫鸢就被倒到了衙门,上证公堂。 芜城的府官爱民如子,平日里办案十分公平。 此时见了南宫鸢,也并不因为她看上去不是一般人就留情面。 “如实道来!” 桃朱把事情细细说了,道:“银钱无所谓,但其中有重要信物,所以必须要拿回来。” 审完了之后,南宫鸢被带到偏厅休息。 不多时,那府衙把她的荷包还回来了。 “公子,你清点一下,看是否有误。” yu ” 第五十九章 那我帮你们查。 南宫鸢接过去点了一下,道:“没少,多谢大哥。” “不妨事,本就是我们分内之职。” 他拱拱手道:“那小乞丐死不悔改,我们会把他关进牢里,打几板子。” “理应如此,就是不知道他之前用这个办法坑过几个人。” 那年轻人道:“我们会查清楚,给他应有的处罚。” 南宫鸢笑起来,觉得芜城还挺有意思的。 她拿回了荷包在四周逛了逛,并且打听了一下府衙的名声。 “哎呀,陈大人可是个好官,他来了芜城之后办的都是大案,就算是邻居家的狗走丢了,她们也能找回来。” 南宫鸢挑眉,问:“哦?这么尽职尽责吗?” “那是自然,陈大人之前也是从微末小官一路升上来的,他一心为民,做了许多好事呢。” 这其中包括,给百姓设粥棚,并且降低了征收粮税,还严格按照律令查办各类犯人,不论对方有没有后台,一个都不放过。 如此看来,这陈大人确实是好官无疑。 南宫鸢点点头:“那真是万民之福。” “是啊,反正比之前那个洪州州府好多了。” 至少没有随便就打杀百姓,或者直接抓走当壮丁。 这一路上走过来,南宫鸢也算是看了许多风土人情。 还是第一次,觉得这大靖也是有好官的。 “希望他能保持初心。” 桃朱跟在她身后,替她打了一把伞:“公子,咱们回去休息。” 本来就刚到芜城,一路上已经足够疲倦了。 再加上被那小乞丐一顿闹腾,耽搁了许久时间。 南宫鸢确实有些累,点点头道:“走,找个客栈休息一晚。” 当天晚上,她们在芜城最好的客栈歇下了。 ······· 翌日,南宫鸢刚起床,就听见有人大叫一声。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她唰的抬起头,连忙朝声音来处跑了过去。 酒楼里的小厮正在一个房门前,吓得瘫软在地。 南宫鸢上前几步,看到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倒在地上。 他的胸口有一个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打湿了他的大片衣襟。 南宫鸢衫神情难看,绕过那吓得脸色难看的小厮进了屋。 【滴滴,出现支线任务,商人被杀,请查清真相,完善剧情,是否接受?】 南宫鸢点了接受。 自从离开京都之后,支线任务几乎是交叉进行的。 所以她现在也逐渐习惯了。 “桃朱,快去报官!” 酒楼里的人吓得不敢上前,都聚在楼下讨论此事。 南宫鸢上前解开那人的衣服,发现伤口非常奇特。 那是一个圆圆的洞口,被强大的武器直接击穿了心脏,一击毙命。 “啧,这是什么武器?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她下意识以为是武功高强之人干的,但是却又觉得不太对劲。 “额·········这伤口,怎么仔细看像是······枪伤?” 南宫鸢眉头紧皱,想到了八大营。 朝廷之中有火铳武器,但是从来不怎么用,只是压箱底的宝贝。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小芜城? 探查了一下周围,她没发什么不对劲,才退了出去。 “让开,衙门办案,不得围观,都散开!” 南宫鸢正好拐角撞上那人,仔细一看却是昨天帮自己查案的衙役。 “是你?” 南宫鸢颔首,道:“尸体在后面,你们去看。” 那人点点头,带着人把酒楼封锁起来,开始查案。 “这群人都不许走,要配合我们了解情况的。” 那年轻衙役虽然看着俊秀,但办事儿却非常靠谱。 南宫鸢立在旁边看着,不多时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而且不是这位大哥刚才说要配合吗?我才留下的。”她从容淡然,不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衙役顿了顿,才说:“那先下楼,我们要在这儿查案。” 不多时,就有仵作上来验尸。 把所有证据搜集的差不多了,他们才出来开始询问知情人士。 “小人刚进门就看见,就看见他已经死了。” 那小厮吓得不轻,这会儿缓了过来,面色也是非常惨白,没有人色。 “那你为何要去找他?” 小厮叹了口气:“这位爷说明日他有事儿要早点儿起床,就让我们去敲门叫他。” 衙役在酒楼四处了解情况。 不多时,就把情况打听的差不多了。 死的人是个商户,而且是大商户。 青州何氏这次派来芜城办事儿的要紧人物。 南宫鸢在旁边听着,大致也理清了思路。 “看来这次的任务,跟外来商户有关系啊。” 都是做生意的,并且都很有钱。 “仵作尸体验的如何了?” 那人摇摇头,道:“老朽倒是没见过这样的武器。” 南宫鸢闻言上前,道:“我见过。” 年轻衙役偏过头来,神情有些古怪:“怎么又是你?” “我说了,我就是配合查案的,你总没见过凶手在衙门面前乱晃的?” 那人没说话,但想来心里也觉得,南宫鸢若真是凶手,那恐怕还真的能做出大摇大摆的姿态。 “你刚才说,你见过这武器?” 南宫鸢颔首,说道:“这东西叫火铳,是京都兵部设计的,威力摄人,十丈之内可轻易取人首级。”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年轻衙役没见过,芜城毕竟也是个小地方。 火铳价格昂贵,也就在京都可以用用,其他地方哪儿供的起来? “是啊,我看那伤口贯穿,而且一击毙命,应当是火铳无疑,你们难道没闻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儿吗?” 衙役顿了顿,道:“刚开门的时候,确实有这个味道。” “再找找,这里面有颗铁器,才是真正的凶器。” 众人找了找,才在不远处的地板上找到了一颗卡住的铁器。 “果然,就是这东西!” 仵作摇摇头:“一击毙命,而且还射了这么远。” “火铳本就是凶器,若不是价格太过昂贵,各个边境也会备上的。” 年轻衙役回过头来:“你还知道什么?” 第六十章 预感不太好 南宫鸢却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说,谁知道此地安不安全,凶手时不时混在人群里。” 几个人神情都僵硬了起来。 “若我没有猜错,这个商户身份特殊,案件审查还会通过芜城吗?” 衙役点头:“自然,发生在芜城的事情,都由我们来解决。” “那········我有一个要求。” “你讲。” 南宫鸢说:“我要跟着你们一起查案。” “这怎么行?衙门办案都是要府内人才行的。” 但是南宫鸢却摇摇头:“此事牵连甚广,更何况诸位不熟悉火铳,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布障眼法?” 南宫鸢道:“我可以自证,比如这火铳,若我不说出来,诸位是不可能查到凶器的不是吗?” 犹豫片刻,那府衙才道:“兹事体大,我要上报大人。” “那我就在客栈等你的消息。” 那人点点头,带着尸首和证人回衙门去了。 “小姐,屋子被他们封了。” 南宫鸢丝毫不在意:“去看看。” 她之前查看的匆忙,没有仔细看过。 这会儿衙门为了证据完全,所以没有动屋内的东西,只是把尸首带走了。 “这边。” 两个人从窗户爬进去,屋内还有浓郁的血气。 南宫鸢四处看看,道:“果然是有钱人,而且········他还带着青州的任务来的。” 行礼里面放着一封信,是青州府发出来的。 看来这人就是为了芜城生意来办事儿的,就是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居然被人杀了。 “他死之前是面对着门口的,子弹从心口射穿,钉在了地板上。” 她开始推演起来当时的情况。 那么········他为什么会开门呢? 仵作推测这人死的时候是客栈刚开始干活儿的时候。 火铳有声音,但在这样的嘈杂里不会显得很突兀。 南宫鸢摸着下巴:“他说自己有任务,所以要早点儿起来。” 但是,在小厮叫他之前,这人就已经死了。 “那么,有人潜入了进来。” 桃朱眉头紧皱:“我起得早,确实听见过响动,是卯时。” 她当时去厨房给南宫鸢要了点儿早饭,吩咐完之后上楼。 “当时楼下人不多,我匆匆扫了一眼,大概就五六个人。” “还有印象吗?” 桃朱闭眼思索起来,半饷慢慢说道:“一桌是几个江湖人,手里有武器,看着是赶路的,还有一桌是一家三口,带着个小孩儿,其余几个·······好像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中年人。” 闻言南宫鸢道:“那会是谁呢?” 当时桃朱在前堂,若是见到有人出去,也会有点印象。 而人死之后,所有人都冲到了一楼。 “会不会趁乱跑了?” 南宫鸢摇头:“不能确定,这客栈毕竟满是破绽,若是刺客来杀,很容易的。” “那怎么办,若是凶手逃之夭夭,那咱们能找到吗?” 桃朱隐约知道南宫鸢在做什么,但她并不多问,只是尽力帮她。 “尽力便是,好在客栈现在不能进出,再等等。” 她不会真着急,于是向厨子要了一份冰酥酪。 “行了,还有二楼那一家的菜,给送上去。” 南宫鸢端着酥酪挖了一勺,看见那小厮端上去的菜色非常丰富,而且都是偏甜口的菜。 她边走边吃,跟着小厮上了二楼。 这菜是给那一家三口的。 不多时,那江湖人士低声骂道:“真是倒霉,本来要尽快赶路的,现在反而被连累留在这。” 他们不是证人,所以只是被勒令不许出入客栈,其余的倒是没什么限制。 “没办法,芜城府官为人刻板,不会随便放人的。” 几个人只能自认倒霉,聚在一起吃肉喝酒。 南宫鸢站在门口把东西吃完了,才打算进屋。 “小姐又吃冰,我刚才还要了客栈的特色菜呢。” 南宫鸢道:“无妨,我还有肚子吃。” “冷热交替,生病怎么办?” 于是直到快睡之前,桃朱才叫人把给她准备的粥拿了上来。 今夜客栈里很安静,也许是因为出了人命的缘故。 南宫鸢倒是无所畏惧,她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 她靠在床头吃粥,道:“一点味儿都没有,我不喜欢。” “小姐就别挑了,吃些好消化的,不然胃要痛。” 冰的东西吃多了人不舒服,桃朱想得非常细致。 南宫鸢还是觉得嘴里很淡,把粥一口气喝完漱口。 “我也不是挑,是真不好吃。” 虽然看上去挺健康的。 桃朱无奈的摇摇头,出去提热水。 “欸,客官这是您的水。” 那小厮给不远处的一家三口提了水,然后才给桃朱送过来。 “奇怪,那一家三口今天都没出来过呢。” 南宫鸢打了个哈欠,说:“可能是吓到了,毕竟里面还有小孩子。” “也是,他们离那个死人房间挺近的。” 这让南宫鸢心头一动,但也没多想。 翌日,那年轻衙役果然来了。 “我家大人说,若是小公子能帮上忙,并不介意。” 南宫鸢笑起来,道:“我必然不会让大人失望。” 陈谦果然是个妙人,这都能同意,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来,他的为国为民不是说说而已。 “我们今日也是来再问问情况的。” 南宫鸢道:“那我就跟着了。” “好。” 几个人从客栈前堂开始,又问了一圈。 到楼上的时候见了那几个江湖人。 “您也知道,最近青州有花会,我们就是去凑个热闹,没想到居然碰到这事儿。” 辗转反复的问了问,没发现不对劲,才让他们走。 最后一间,就是那一家三口了。 来的是个面容憔悴的男子,长相非常锋锐,脸上胡茬很多。 “大人,请问。” “你们离那个房间最近,事情发生的时候,可听见什么古怪的动静?” 那人摇头:“我的幼子一直哭闹,在屋里也是嘴巴不停,确实没听到什么。” 有孩子的人都清楚,确实如此。 于是他们也没有为难,问了几句发现没有不对劲,才让他们可以离开。 第六十一章 不对劲 那衙役叫刘小安,他此刻发愁的看着客栈里的人来人往。 “若是客栈里没有凶手,那说明他们已经逃了。” 虽然之前他们也有派人去守着城门,但不知谁是凶手,放走了也犹未可知。 南宫鸢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慢慢来。” 对此,刘小安却道:“不能这么下去,他死在这里,不能白死。” 见他这么正义凌然,南宫鸢反而欣慰的笑起来。 本以为这样闪烁的初心再也不见,没想到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会尽全力协助你的,此事没那么简单,对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南宫鸢知道了死者的身份,灵光一闪之间,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线索。 “那就先失陪了。” 说完,那憔悴的中年男子就转身回了屋,过了一会儿出来给厨子说给他们上些菜过来。 南宫鸢站在二楼的楼梯旁,看着他端菜盘子路过。 又是一清水儿的微甜口味的菜。 她心头诧异,但也没有多想。 这个世界上口味不同的人太多了,也强求不来。 “今天恐怕又是空手而归。” 桃朱上前安慰他们:“再着急也不能不吃饭,我向掌柜的要了菜,大家吃完了再查案。” 本来刘小安要推辞的,却被她拦了回去。 “都是为了查清真相,何必连顿饭都要拒绝,坐下。” 于是几个人就围了一桌开始吃饭。 “哎,这家的菜确实好吃,最近我媳妇儿喂奶,连带着我也不敢吃辣的。” 其余人善意的哄笑起来。 “有媳妇儿孩子你就偷着乐,还说什么呢。” 那人摸摸头,有些腼腆道:“哈哈,我自然也是开心的。” 一众人围在一起讨论案子,又扯到了风马牛不相干的地方。 南宫鸢吃饭斯文,但却很快。 她吃饱了之后就没动筷子,只是拿着茶水慢慢喝。 自从上次醉酒之后,她在外面就轻易不碰这东西了。 “哎呀,你们要走啊。”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那楼上的一家三口吃完了饭,要走了。 见到他们几个在这里坐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是啊,诸位就先忙,我们走了。” 南宫鸢看那身量中等的女子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微甜口味的菜,但却没有一个是小孩儿吃了容易消化的。 而且·········住了这么几天,她从来没有正面看见那小孩儿的样貌。 南宫鸢神情一冷,腾地站了起来:“二位且慢,我见令郎脸上似乎起了红疹呢,莫不是生病了?” 她忽然热情上前,搞得其余人莫名其妙。 “啊,是有些,怕是天气才热才生的疹子,多谢公子关心。” 那女子偏过头来朝她行礼,怀里抱着的孩子却始终没有抬头。 “小孩子还是要注意些的,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给他抹上?” 南宫鸢眼神慈爱,想要从她怀里把那孩子抱出来。 至少·······能让她看到脸。 桃朱却在旁边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小心!” 砰! 一声巨响! 南宫鸢眼疾手快躲开了那火铳扑面而来的凌厉杀意。 下一刻,她就一把搭在了那孩子肩头,强行将他扯了出来。 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所谓的三岁孩子,面容竟然跟三十岁差不多,他是个侏儒! “凶手在此,快抓住他!” 众人一拥而上,瞬间将他们围在中间。 南宫鸢却道:“小心火铳。” 冷却之后的火铳威力惊人,瞬间扎在了一个衙役胳膊上。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退后一点!” 南宫鸢挥挥手,叫客栈的所有人往后退。 那侏儒被抱在怀里,见此情况,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来。 那笑邪气横生,配上他那一张格外违和的脸,显得极其可怕。 下一刻,南宫鸢就冲了出去! 一脚狠踹,那侏儒直接被扫堂腿甩飞,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滚了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火铳怎么用。” 这东西打完之后都要冷却一会儿,否则蹚管会爆炸。 刚才让大家后退是怕误伤。 “杀了她,杀了她!” 侏儒在地上滚了一圈,吐出一口血。 见状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 那情况状如恶鬼,就连办案丰富的府衙,一时之间也觉得汗毛倒竖。 “哼!就凭你?” 南宫鸢挑眉,那张嚣张肆意的面容显得极其耀眼。 “桃朱!” 两个人兵分两路,一个抓住了门口的中年男子,一个上前一剑贯穿了侏儒。 “滚!” 那中年男人砰的一拳轰了出去。 这人武功不弱,桃朱躲了几下,居然被他逼退了。 “不好,他要跑!” 南宫鸢看到了想去帮忙,却被那侏儒怀里的暗器逼得连连后退! 府衙们立刻从窗户里跳出去分头追。 南宫鸢则咬牙:“好啊,小动作挺多啊。” “那是你不知道!” 下一刻,那地上躺着的女子忽然翻身而起,一个箭步刺向南宫鸢。 她整个人有种特别的柔弱无骨,那种沾上来就甩不脱的粘腻感特别明显。 南宫鸢后退几步,长剑唰唰飞舞,刺伤了对方。 “呵,小子有点儿本事,但你以为你拦得住我们吗?” 女子披头散发,由于功法特殊,刺出去的长剑很快就被躲开了。 加上那侏儒拿着暗器在那扫射,为避免普通人受伤,南宫鸢有些束手束脚。 一个不注意,那女子一把抱起侏儒,就从门口冲了出去。 “靠!” 桃朱跟着府衙去追那个中年男人了,南宫鸢飞身而起。 一路上既要保护普通人不被伤害,一边又要去追他们。 下一刻,人就不见了踪影。 “可恶,真是叔狐狸的,跑这么快?” 她原地追了一会儿,没找到只好回去。 “怎么样?” 对方也回来了,原来是跟丢了。 “他们跑不远的,让人立刻守在城门口,一有动静立刻上报!” 南宫鸢不由得用出了命令的口气。 但刘小安没有拒绝。 “我现在就去!” 众人分头行动,总算是把命令落实到了。 第六十二章 睡不着了 晚间他们在客栈门口汇合。 南宫鸢道:“怪我,当时打草惊蛇了。” “这怎么能怪你?那群人既有火铳,还有古怪的暗器,抓不住也正常。” 刘小安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还好你及时发现他们不对劲了,否则等人跑出城了,追都追不到、”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躲多久。” 众人都有些狼狈,但好在也没什么大问题。 “对了,受了伤的人呢?” 刘小安道:“让大夫处理了,没什么大事儿,打到的地方不致命。” 还好之前南宫鸢告诉过他们,火铳这东西怎么用,有什么缺点。 否则,离得太近被打中,恐怕真会死的。 “那就好,先回去休息,明日有消息了,咱们在衙门见。” 告别之后,南宫鸢就回到了客栈。 这座客栈也是命运多舛,短短几日时间就经历了死人,打斗,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 今日客人更少了。 “哎呀,小公子你回来了呀?” 南宫鸢颔首:“那三个人住的房间还在吗?” “没有打扫,想着可能会用上。” “那我上去看看。” “小公子请,不必客气。” 今天见了南宫鸢出手干脆利落的样子,掌柜的也不敢把他当有钱的大傻子哄。 南宫鸢跟桃朱上了楼,进了那间屋子。 “果然···········。” 里面的东西没动过,可以看出几个人并不住一张床,是打了地铺的。 而桌上的饭菜都没吃完,大多是微甜的菜式,其中没小孩子可以吃的。 “哎,也是我没反应过来,前天晚上就该察觉到的。” 她那天吃酥酪就看见了,但当时没多想。 毕竟南宫鸢年纪轻轻,也从来没带过孩子。 若不是今日那衙役有人提起小孩儿,她还真反应不过来。 “小姐,那三个人看着武功诡异,而且行事非常嚣张大胆,恐怕不是一般人。” 南宫鸢赞同:“是啊,尤其是那个女子,一身功夫不寻常。” “这次别是惹到了什么邪门组织。” 听她这么说,南宫鸢忍不住被逗笑了。 “邪门确实邪门,但也不必怕他们,若是这几个人真那么嚣张,也不会伪装那么久了。” 也许是用这一招骗到了太多了,他们还是露出了许多破绽。 若是有经验丰富的衙役,恐怕就能看出来。 “对,他们知道强闯没用,所以才伪装的,就是跑得快。” 桃朱想到那中年男子的拳法,道:“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熟悉。” 但她的武功乃是跟家里的府将学的,并没有拜过江湖师傅,所以想不到很正常。 “先查查这里。” 两个人把此地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一点鸡零狗碎的东西。 有些是易容用的材料,有些金疮药,还有武器什么的。 “收起来,也有用。” 放进背包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滴滴,获得任务关键道具,暗器,请循着思路调查,完善剧情,修复bug。】 南宫鸢眯起了眼睛,神色有些微妙。 ············ 翌日一早,一行人就在衙门门口集合。 陈谦来的也早,还特意见了南宫鸢一面。 “听小安说是你发现了火铳的事情,还提醒他们小心,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我手底下的人死伤惨重啊。” 南宫鸢道:“举手之劳,更何况人死在我住的客栈,离得那样近,由不得我不在乎啊。” “小公子是义薄云天之人,令人敬佩,但我听小安说,那群人武功高强,恐怕身份不一般。” 闻言她点点头,神情有些低沉起来:“是啊,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芜城一城之力,怎么可能是三个人能抵抗得了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昨夜就下令戒严,张贴告示让百姓检举。” 南宫鸢颔首:“那群人之中恐怕会有人会易容,所以一定要仔细些。” “哦?那就麻烦了。” 若是几个人分开行动,那确实麻烦。 毕竟城里的中年男人,小孩儿女子多了去了,怎么分得出来。 “我这里有特质的药水,每个路过的人都擦一下,很容易分辨出来。” 她把系统里面兑换的高浓度药剂兑水发了下去。 这么一来,进出城门的人每个人都要擦一下。 不可能不露馅。 她要把这群人困死在芜城,让他们不得不自己跑出来。 果不其然,进出的地方都设了检查的地方,路过的人都要擦拭一下。 那群人不敢动。 “怕什么,说不准根本没办法识破呢。” 那侏儒眼神流露出冷光:“谨慎些总没错,这群人可不是善茬!” “可是再等下去,我们就要被困死了!” 客栈不敢住,平常人不敢随意收留外人,他们整日里四处流窜,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侏儒狞笑一声:“都是你这个废物,当时没有把面具给我戴上,不然还会有这事儿?” “你少给我甩黑锅,要不是你自己不愿意戴,我能逼你?”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那中年男人不耐烦的低吼一声:“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等你们出去,脱困了,自去分出高下,没人阻拦。” 那女子翻了个白眼儿:“哼,行了,都谁也别说谁,此次跑不了大家一起死!” 他们在暗地里观察守卫,发现他们依旧很严格,只好作罢。 就在两天后药剂用完了,南宫鸢没有名额兑换,一时难住了。 也是这个时候,那三个人打算冒险一试。 清水擦了脸之后看不出来,所以他们战战兢兢的离开了芜城。 “哈哈哈,果然,我就说了他们是骗人的?还不相信我,要是早几天,咱们早就回去了!” 那女子笑得嚣张肆意,几个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原地。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队伍悄悄来到了这里。 他们在芜城的一个小花村旁边歇脚。 “主子,喝点儿茶水。” “嗯,放这儿。”为首的人一身劲装,坐在轮椅上,神情淡然。 李晋站在旁边,看看四处。 第六十三章 缘分? 酒家端了饭食出来,还赠了一瓶酒。 但他们路上几乎不碰这东西,只是捡着饭菜用了些。 “主子,现在王酒死了,咱们就算追过来,恐怕也于事无补。” 萧鹤云神情淡漠,说:“不在那个,我想知道的是,究竟谁还在暗地里下黑手,若让我知道了,他们都别想跑。” 人都死了,他们追过去又没办法把人救活。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真凶,还有背后之人。 李晋叹了口气:“最近破事儿可真多啊。” 不说他们在青州时候有多举步维艰,这局势还没稳定下来呢,就已经发生了一连串事情了。 搞得所有人东奔西走。 这次青州要有一个大型商队停留,所以萧鹤云派了人过来芜城谈生意。 芜城府官是个老好人,不会拒绝这件事。 没想到,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是人已经被杀了。 萧鹤云想了想,决定亲自走一趟。 不仅是为了查看幕后凶手是谁,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跟芜城合作。 “先休息,等会儿启程。” 这儿距离芜城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所以大家也抓紧时间开始休息。 不多时,远处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人。 一个女子怀里抱着小孩儿,他的丈夫在旁边时不时搭把手。 “酒家,来一坛好酒!” 三个人坐在屋外的棚子里,拍拍身上的灰尘。 “来了来了,客官,上好的竹叶青啊。” 那男子闻了一下,道:“就馋这一口。” 说完就用大海碗倒了满满三大碗。 由于萧鹤云他们在屋内,所以三个人倒是没察觉到这儿有这么多人。 “要我说,那陈谦是傻的,搞这种把戏随时都会穿帮!” 女子娇笑一声:“无妨,能走就很好了。” 他们说的话云里雾里,若不是知道内情的,也完全听不出来什么。 萧鹤云闭上眼睛靠在轮椅上,不多时看见那桌上伸出一只小手。 桌上的海碗被端了过去,酒水一饮而尽。 他心念一动,摆摆手:“李晋。” “主子,去看看那几个人,有些问题。” 闻言李晋连忙点头,带着暗卫从后门围了过去。 虽然那小孩已经紧急易容过了,但是在他们眼里,这手艺未免粗糙。 “好端端的,给个小孩儿容易做什么?” 李晋心里这么想着,上前几步去搭讪了。 “二位,不知道芜城是不是在前面啊。” 李晋穿着一身普通衣衫,但腰间挂着长刀,浑身气势逼人。 那两个人讪讪一笑,连忙道:“就在前面,不远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赶路太久,实在是受不住就问一下。” 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了那小孩儿旁边。 几个人脸色顿时有点难看:“壮士,您这是干嘛?” “哎,咱们聊聊天呗,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实在是无聊。” 那小孩儿眼神阴沉,但还是低下了头,不叫别人发现不对劲。 “这,我们就是平头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晋笑了笑,道:“那你们知道芜城有人被杀的事儿吗?” 几个人神情同时变了。 小孩唰的抬起头:“臭衙门的走狗,居然追的这么快!” 他从胸口掏出火铳,李晋瞬间出手制住了他。 毕竟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看到火铳独特的铜色那一瞬间,他心头的震惊不必多说。 但由于身手是千锤百炼过的,下意识就出手了。 “果然,你们跑的也挺快!” 李晋一把掐住小孩儿的脖子,伸手在他脸上一撕。 里面露出一张属于成年人的脸,这家伙居然是个侏儒! “放开他!” 其余两人反应过来就要冲上去,被暗卫跳出来三两下就给摁在了地上。 “卑鄙无耻!” 那女子虽然身法奇特,但遇上萧鹤云身经百战的暗卫,还是没得看。 当时南宫鸢本就着急,加上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缠斗,又要顾及普通人,就给他们跑了。 如今遇上萧鹤云的暗卫,哪儿有那么占便宜。 “主子,人都抓到了。” 萧鹤云被推出来,他低头看看被擒住的人,道:“从哪儿来的,伪装成这样,又从哪儿去?” “少废话,要杀就杀!” 见他们如此嘴硬,李晋上前就是一脚。 “放肆,别以为我们不敢杀!” 看着这武功高强,纪律严谨的一众人,他们就知道自己惹上不得了的人物了。 正要求饶,就被李晋的话打断了。 “主子,他们手里居然有火铳!” 萧鹤云眼眸微抬,立刻就有人把搜出来的火铳给他。 东西是改装过的,更加轻便小巧,藏在袖中都很难发现。 而且·······这东西比京都的火铳更精密一些。 依稀之间,萧鹤云似乎想到了什么。 “把他们绑起来,咱们入城。” 那三个人听了立刻挣扎起来,却被暗卫卸掉了手脚关节。 很快,他们就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主子,这群让你究竟怎么回事?火铳不是京都的管制品吗?” 萧鹤云眼神阴暗冷厉,他道:“谁知道呢,先看情况。” 李晋立刻传信给京都,让他们查查看火铳有没有外泄。 一边又往青州部署,叫他们务必小心。 若是遇上持有火铳的人,要立刻上报,不必纠缠。 “怎么办,被抓回去就完蛋了。” 三个人被五花大绑,跟瘫痪了一样扔在马车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立刻自裁,,免得消息泄露。” 几个人说着说着又争执起来。 暗卫见状上了车,给他们一人嘴里狠狠塞了一大团布,让他们有嘴也说不出口。 “尽快赶路,我要见到陈谦。” 萧鹤云那张过于俊美而显得冷漠的面容,此刻更加危险。 见状李晋连忙叫人加快脚程,终于在城门快关闭之前赶到了。 “等等,先别关门!” 看着城外有人大喊,南宫鸢持剑立在原地。 “等他们进来。” 刘小安跟她在这里守了一天,还没有找到人,此刻都有些疲倦。 但也不能把过路的人就这么关在外面,于是就放进来了。 第六十四章 互相伪装 “来者何人,路引呢?” 一人策马上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看完发现没问题,守卫才道:“麻烦诸位下来一趟,我们城里最近有几个流窜的杀人犯,擅长易容,所以我们要排查一下。” “好。” 李晋率先下马,把脸上的面巾摘了走上前来。 本来南宫鸢正在低头思索对方逃跑的路线,见有人上前下意识拿起手帕。 但是见到李晋那一瞬间,她眼瞳都剧烈地收缩起来。 “这位公子,尽快。” 南宫鸢回过神来:“哦哦,那个你稍微过来一下。” 她麻利的替对方把脸擦了一下,没发现异常。 “额········下一个。” 震惊之后便是疑惑。 好端端的,李晋来这儿做什么? 她偏过头看到后面的两辆马车,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没来由的,南宫鸢略有些紧张。 “奇怪,我这么紧张干嘛?” 就算·······他真的来了,又如何呢? 果不其然,马车上前几步,李晋就说:“我家主子身体不方便,劳烦诸位了。” 车帘掀开,就看见里面坐着个人。 即便此刻光线昏暗,也遮不住他的宽阔臂膀和那张过于绝色的脸。 南宫鸢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了。 “劳烦。” 那人肯定也看到自己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萧鹤云神情有点儿怔然。 但她走近之后那表情早已不见,而是他平日里那淡漠冷厉的神色。 “那个,得罪了。” 南宫鸢换了那张给别人擦过脸的帕子,把自己怀里的拿出来兑了药水给他用。 “有劳。” 他嗓音低沉,叫人耳朵都听的酥麻起来。 南宫鸢身材高挑,但萧鹤云在马车里面,她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面对这个人,南宫鸢其实有些拘谨。 她知道攻略任务很重要,但之前顾子安给了她一个教训,让南宫鸢收敛了不少,于是显得束手束脚的。 “那个,你往过来点,我够不着。” 另外一边刘小安已经麻溜儿的擦了好几个人的脸。 暗卫们没有易容,所以当然没发现不对劲。 萧鹤云微微低头凑过来,离得太近,以至于他略微卷翘的浓密睫毛都看得清楚。 她匆忙给他擦了几下,没捏干的手帕有水珠从他的眉眼滑落。 活色生香···········。 南宫鸢意外的想到了这个词。 “啊,对不起!” 手帕上绣着的纸鸢擦到了他的眼角,瞬间红了一大块。 “无妨。” 他微微低头看人的神情带着一种莫名的神性,但若真要说,那他该是那无情冷漠的邪神。 南宫鸢抽回手,道:“没有易容,很正常。” 他似乎笑了一下。 虽然知道自己易容过了,萧鹤云就算是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她的真实身份。 但南宫鸢还是避免不了的紧张,手心都聚了一层汗。 还没说什么,后面就传来一阵惊叫。 “他们怎么在这儿?” “南兄弟你快过来,人在这!” 南宫鸢神情一顿,立刻王后退了几步。 “这几个人是我们在城外的小花村遇到的,当时觉得形迹可疑,就给抓了起来。”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别的许多,刘小安很开心。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居然是在外面抓到他们的,看来是因为昨天药物不够,没发现。” 南宫鸢上前几步,看了马车里被五花大绑的几个人,心中好笑又庆幸。 他们出手,当然不会留情。 但同时,南宫鸢也疑惑:“你们没受伤,这群人手里有火铳。” “没有,当时有所防备。” 李晋道:“这几个人,犯了什么事儿?” 对此,刘小安倒是直言不讳:“青州来的商户王九,死在六日之前。” “啊?” 这会儿就连李晋也觉得后怕。 若是没抓住这几个人,那他们可真是白跑一趟。 “这几个人,我们需要带回衙门审问,不知兄弟可否交给我们?” 马车上萧鹤云却说话了:“李晋,去见府官。” 李晋立刻说道:“还有第二件事情,我们来,是要见陈大人的。” 说完还递给他一张帖子,刘小安看了之后连忙点头:“好好好,那现在就走!” 这会儿天刚黑,大人应该还没有休息呢。 于是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 “看来这药水很有用,这几个人该是被唬住了,不然怎么可能在小花村遇见?” 南宫鸢道:“昨天没有药水,居然让他们混过去了。” “还好还好,碰上了这几个人,不然还不知道要追到什么时候。” 他们一跑,离开芜城之后,那谁还找得到啊? “就是,今日运气可真好。” 虽然守了一天非常累,但南宫鸢还是挺开心的。 只是转念一想,萧鹤云来这儿干什么? 她眨眨眼睛,在所有可能之中想了想。 “难道是为了王九?对,他就是青州州府派来跟芜城做生意的。” “但是,既然是两城交易,为何连个仆从都没有?” 南宫鸢分外疑惑,跟着车队到了陈谦府上。 那人见了萧鹤云连忙跪拜:“下官参见王爷!” “王爷?” 其余人都惊呆了,长这么大还没碰见过这么大的官儿呢。 萧鹤云摆摆手:“陈大人不必多礼,起来。” 他微微侧眸道:“本王与陈大人有事商量,你们先去休息。” “对,立刻去给诸位将军布置厢房,先在前厅休息。” 李晋推着萧鹤云进了门,不见了身影。 “怪不得,我说这人气势这般骇人,手下一看也不是一般人,怪不得·········。” 刘小安神情激动,非常感慨。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王爷。”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些确实已经非常难得了。 南宫鸢笑了笑,拍拍他的肩:“累死了,先去吃点儿东西,人抓到了也不用这么紧绷,早晚可以审问出来的。” “你说得对,南兄弟才是明白人。” 一众人闹哄哄的去了前面吃饭,期间还插科打诨,非常有趣。 而萧鹤云的暗卫分外克制,并不多话,看上去景色很是奇特。 第六十五章 杀手? 谈了几个时辰,萧鹤云才从府内出来。 “王爷,要先审问那几个人吗?” 萧鹤云颔首:“嗯,尽快去办。” “是。” 夜色深了,南宫鸢喝了几口平日里不会喝的茶水提神。 她不知道自己等在这是干嘛,一时有些踌躇。 【滴滴,宿主注意,任务目标出现,可尽快进行攻略任务。】 南宫鸢揉了揉眉心,道:“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他呢。” 【攻略任务资料已经下发,宿主可以采取应对措施。】 对此,南宫鸢只想翻个白眼儿。 它那资料还不如别给呢。 难道南宫鸢不清楚萧鹤云有多阴鸷狠辣吗? 那资料多看几眼,她就会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萧鹤云是个大反派,还是个极其心狠手辣的大反派。 这让她怎么攻略? 说起来上次见面还是半年前,他们在京都离别的那次。 ······ “哎,好烦啊。” 她坐在桌前支着下巴,眉头紧皱,看上去分外焦躁。 “大人来了,等会儿咱们应该可以下职了。” 刘小安正在嗑瓜子,见此情况拍拍瓜子壳,正襟危坐。 “小安,今日幸苦你们了。” 刘小安拱手道:“卑职分内之事。” “还有南小兄弟,这些日子真是幸苦你整日里奔波。” 南宫鸢干笑一声:“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此案了结那再好不过了。” “诸位都坐,此事还有许多疑点,要细细查办。”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神情很平静。 他视线落在南宫鸢身上,发现她似乎比之前瘦了,但眼神看上去更明亮。 就是脸色有些疲惫,可能是最近没怎么休息好。 “王爷说的是,不过现在凶手已经抓到了,只剩审问这一步,也不着急。” 本来他是要再坐一会儿的,但看南宫鸢神情掩盖不住的困倦,就说:“那先散了,今日诸位辛苦,先好好休息。” 南宫鸢起身要走,但却被留住了。 “听闻小公子对此案倾囊相助,今夜就在府上歇下好了,怎么这么晚还好意思让你住客栈?” 见状陈谦也赶忙道:“对,府上还有厢房,公子不嫌弃就住下。” 本来她要拒绝的,但是萧鹤云都开口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于是南宫鸢就住下了,并且传消息让桃朱不用担心。 这几天两个人有时候也会分开行动,反正都是些找人的琐事,没什么危险。 所以桃朱就没那么紧的跟着她了。 “那王爷安寝。” 南宫鸢拱手,跟着府里的小厮去休息了。 ·········· “这位小公子是哪里人氏?” 陈倩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对这个感兴趣。 “是京都来的,不然怎会有这般气度?不过想来王爷金尊玉贵,是没见过他的。” 萧鹤云却笑容莫名。 他岂止是见过? “你倒是信任他。” 陈谦笑了笑,说:“这位公子给我们帮了好大的忙,若不是她,我们恐怕还没办法找到那伪装的三个人。” 当时萧鹤云看到那小孩儿喝酒,就觉得有问题。 但他们在客栈的时候,吃饭都在屋里,当然没人发现。 要不是南宫鸢从蛛丝马迹当中察觉出不对,他们光明正大的跑了,也非常有可能。 “倒是很热心肠。” “是啊,南小公子为人正直,这几天也跟着我们不眠不休的查案呢。” 若不是碍于身份,他都想把南宫鸢留下做自己的手下了。 萧鹤云沉思片刻没说话。 他这人非常奇怪,安静下来的时候反而气势更加骇人。 陈谦也不敢说话了,只是站在旁边。 “陈大人,先回去休息,今日夜深了。” “下官先送王爷回去。” 那人摇头拒绝,说自己有护卫,就不劳烦了。 但陈谦还是把礼数做的非常周到。 “今夜王爷好好休息,其余事务明日再说。” “陈大人也是。” 关了门,李晋才道:“王爷,那三个人的身份查清楚了,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杀人犯,叫做三棱刺的。” “这我似乎听说过。” 他们几个杀人如麻,而且手段诡异,是以被追杀的人几乎没见过他们长什么样。 但江湖之中还是流传着他们的外号,三棱刺。 “不入流的江湖人士罢了,除了作恶多端,没什么本事。” 萧鹤云却道:“不,能杀人就很有本事了。” 他支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就是不知道谁指使他们的。” 萧鹤云抬起头来:“明日审问,自见分晓。” 说完又看看他:“你也回去休息。” “王爷,我先伺候您洗漱。” 收拾完了之后,李晋才退了出去。 王爷讨厌别人离他太近,所以护卫们都在屋外轮番守着。 ······· 屋里灯光昏暗,几乎看不清什么。 萧鹤云不知什么时候潜入了屋里,看着床上睡颜惺忪的人,半饷没动。 那人睡着的模样很平静,过于美丽的面庞被易容遮住了,睡着都没洗掉。 萧鹤云上前几步,伸手想触碰她,却又僵住了。 “夜王殿下,您身份尊贵,我们南宫家高攀不上,小女行事有些任性,还望您别往心里去。” 这些话依旧历历在目。 别往心里去? 他怎能不记得。 “阿鸢··········。” 萧鹤云站在窗边看了她许久。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在睡梦中眉头皱了皱,嘟嚷着蜷缩了起来。 萧鹤云上前坐在她床边。 那人太累了,睡着了几乎没什么意识。 也是这个原因,桃朱一直守在她旁边,睡觉也是自己睡外面,让南宫鸢睡里面。 “为何,命运总是这般对我?” 有时候萧鹤云会觉得可笑,他走到如今已经足够艰难,本不欲心存奢求。 但是南宫鸢出现了。 她像是阴暗黑色里的一束光,耀眼而温暖,似乎要照亮全世界。 “我········我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靠近了,于是京都一别,连看她都没看一眼。 但谁知道,命运居然将她一次一次推向自己? “嗯········。” 南宫鸢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闻见了一股特别的香气。 第六十六章 那三个凶手 她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被人冲进来的人扑倒在了床榻间。 “小姐,我来了!” 南宫鸢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这么着急。” “就是没陪在小姐身边,有些着急。” 桃朱仔仔细细看了看,发现她确实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行了,你先一边儿去,我要起床。” “我去打水,小姐先等会儿。”她出了屋利索的打了热水来,给南宫鸢递了毛巾。 她洗漱很快,趁着这会儿把昨晚的事情跟桃朱说了。 “抓到就好,不过没想到夜王也来了芜城,看来那个王九身份不简单啊。” 南宫鸢点点头:“就是,但我就是想不通,既然人重要,为何不派几个护卫保护。” “不知道,难不成是觉得一个人行事更方便吗?” 吃过早饭,两个人才出了府衙。 “南公子醒了啊,昨夜睡得如何?” 她笑了笑,道:“挺好,大人这会儿去做什么?” “审案子去,犯人既然抓到了,速战速决才是正道。” 陈谦很着急,也怪不得他很着急,为了这事儿,萧鹤云都亲自来了。 而且人死在他的地界里,萧鹤云没追究就算了,要是连凶手都抓不住,他也不用混了。 “那我跟大人一起。” “好好好,走。” 陈谦没拒绝,他是个几位平易近人的官儿,有时候甚至像个领家老大叔,非常好相处。 南宫鸢跟着她去了牢房,就看见刘小安他们在那儿。 “大人,南公子。” 陈谦摆摆手:“招了没?” “说了点儿,但还没吐完呢。” 于是南宫鸢就抱着剑站在边上旁听。 从这几个人嘴里,大致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王九来的时候是带着护卫的,但这几个人设了个圈套,让他跟护卫断开了联系。 “我们三个人好伪装成一家三口,用同样的计策将他们全都杀了。” 本来王九是在客栈里等他们回来,结果等来了对方的追杀。 “那死女人装的柔柔弱弱,王九就放松了警惕。” 当时侏儒就被她抱在怀里,一枪给王九打死了。 “人死了之后,我们就立刻从窗户旁边爬回屋里,没人发现。” 当时南宫鸢就奇怪,为什么王九会给别人开门儿。 他一个有钱商户,按理说并不缺少警惕心。 但遇上这三个人,是个人都要犹豫片刻。 很少有人一个照面就能觉察到不对劲,当时南宫鸢没发现,后来是被提醒了才恍然大悟。 “那他身上得的信物呢?” 侏儒说道:“在城外的墙根下埋着。” 这些东西本来都是要被带走的,但是王九身份特殊,留着说不准会招来隐患,于是几个人一商量给埋在地里了。 “为何要这么做?” “这你问的,等过几年没人记得这事儿了,拿出来再去换钱呗。” 刘小安在远处记录案宗,神色非常认真。 “先别记了,他们在撒谎。” 南宫鸢冷冷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额,南公子何出此言?” 由于陈谦这人太过仁善,审问那犯人很少用刑,这么问能问出来什么? 她看着那侏儒,说道:“王九身份这般特殊,你们为何偏偏盯上他?究竟是别人指使还是你们自己动的手?” 那人眼里冒出极其狠厉的眼神来,似乎要把南宫鸢给撕碎。 但是她完全不怵,并且不以为然。 “王九身上的信物乃是青州发来的,要知道青州有巷口,走商的利润多大,没人能拒绝,还埋了,你怎么不埋了你自己?” 南宫鸢口气轻蔑,将他们贬的一文不值。 “我之前不知道是王爷派他来的,那么········所谓你们三个配合杀了他的护卫,不是说笑吗?” 没等人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阵车轱辘声。 “南公子说的不错,这也是本王所疑惑的地方。” 众人连忙低头行礼,南宫鸢也不例外。 “都起来,先审问他们才是正事。” 萧鹤云在她身边坐定,瞥了她一眼,语气很轻:“还有要说的吗?” “自然········。” 她虽然略有不自在,但任务在前,她还是非常敬业的。 “最后一问,火铳这东西,不是个江湖杀手能拥有的,这玩意····谁给你的?” 侏儒眼神像是恶鬼一般,呲牙一笑:“哈哈哈,你倒是有脑子,但那又如何?我不说。” “李晋,去。” 下一刻,那人就被一刀捅了个对穿。 这作风太夸张,下手太狠,在场好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陈谦有点儿晕,愣愣的看着这一幕,道:“这这这··········。” “送陈大人先出去,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不太能看。” 未免原地晕过去,陈谦连忙走了。 李晋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侏儒;“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你还有两个朋友呢,把你弄死,他们也会把消息吐出来,你好好思量一下。” 剧痛和威胁都在身边。 侏儒狰狞的脸几乎像个可怕的猴子,给人一种邪恶又阴冷的感觉。 李晋似乎根本没感觉:“你不知道军中刑罚,现在看上去似乎很感兴趣?那我给你试试。” 下一刻,鲜血就溅了开来。 “啊!!!!!” 尖叫声响彻地牢,这动静吓得在关在旁边的两个人也揣揣不安。 本来,他们并不担心,因为芜城很少对罪犯严刑拷打。 但是现在听这动静,似乎不是那样啊。 “别动了,别动了,我说我说!” 侏儒看着硬气,实则连刑法的一半都没有撑到就松口了。 南宫鸢看着这一幕,神情很是嘲讽。 “什么玩意,还以为能撑很久呢。” 她低低说了这么一声。 “南公子说的是,这群人色厉内荏罢了。” 萧鹤云忽然接话,她愣了一下,道:“呵呵,那个我就说说。” 接下来的话,才揭示了这桩案子的不寻常。 未免李晋把他刮成人棍,他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把事情都交代的一干二净。 “我们确实是被人指使的,对方每次见我们都是穿着一身黑袍,完全看不到脸。” 第六十八章 线索 他磕磕绊绊,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为了截杀王九,我们确实费了许多功夫。” 当时配合他们动手的足足有二十多个人,围杀结束之后,他们就跑了。 “你们难道没有联系他们的方法吗?” 侏儒顿了一下,说道:“有是有,但我们被追杀那几天联系了,根本没人理会。” 他说完就大骂那群人简直是狗屎,故意骗人给他们当诱饵。 “他们就给了三千两报仇,还要拿我们用命去换,简直不要脸!” 南宫鸢挑眉,道:“那你大可以毁约。” “我们拿了钱的,而且在此之前,他们也没有卖掉我们。” 这就麻烦了·········。 不知道对方是谁,身份如此神秘,就算抓了这三个人,似乎也无济于事。 南宫鸢微微低头沉思。 “火铳,也是他们给你的?” 侏儒连忙点头:“我们以为那是什么暗器来着,用起来顺手就拿着了。” 若是知道这东西是朝廷的秘密武器,他们就算是死也不敢拿出来。 而且这东西只要是明眼人,几乎都能认出来。 但这几个江湖人显然没见过,所以大剌剌的拿出来对付人,不是找死吗? “还有,继续说。” 于是他就继续了。 “我们配合杀了王九之后,他们就先撤了。” 本来他们也不害怕,反正这三人组几乎没人识破过,不然也不能凶名在外。 “那你们怎么不走?” “本来是要走的,但是这么快就跑容易惊动衙门露馅,我们就等了几天。” 其实也能说得过去,因为南宫鸢也是灵光一闪才觉得不对劲拦住他们的。 当时若没人发现,那他们也就跑了。 ······· 但背后之人脑子很好用,若是三人组没被发现,那任务完满完成。 若是被发现了,反正这三个人不了解他们,说出去也没用。 “看来··········线索断了。” 她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从头至尾听完了审讯。 三个人的供词大差不差,都是这个意思。 “南公子,觉得哪里不妥吗?” 几个人走出牢狱大门,边走边说。 “对方很警惕,不留下任何线索,看来我们要扑空了。” 萧鹤云道:“此事涉及青州,他们恐怕另有所图。” “听说青州很快就会有一批商队停靠,难道是为了这个?” 若是同行寻仇,好像也有可能。 但会是谁呢? “有可能,但目前没有更多线索,无法确定。” 没见到证据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徒劳。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滴滴,任务目标萧鹤云,请帮助他查找真凶,修复剧情,推动攻略任务进行。】 这个任务是强制任务,就算南宫鸢不接受也不行。 若是不完成,那就是死··········。 她眉头微蹙,但也没说什么。 其实不是她不想攻略,而是不知道现在怎么对萧鹤云。 京都一别,她就知道那次南宫将军跟他说的话肯定不好听。 否则萧鹤云走之前怎么都没跟她打声招呼。 这么一想,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略显尴尬,她若是非常热情,可能显得有些轻浮。 “对了,这些日子南公子帮忙查案,我没来得及道谢。” 南宫鸢连忙摇摇头,摆手道:“我一个闲散人士,能被允许跟进朝廷查案已经很开恩了,怎么还需要道谢呢。” “这世上少有公子这般正气凌然之人,我很佩服。” “额,那个不用的。” 要不是系统发布任务,她也不会掺和进来。 上次支线任务是让她查一查西洋贡品为何外流,她一路从洪州过来,就到了芜城。 这才停留了几日。 又撞上这事儿,其实还挺意外的。 “此事还未结束,那群人计划周密,恐怕还没有退出芜城,若是暗中窥伺,恐怕会威胁到公子。” 他发起邀请:“若不然,这些日子就跟在本王身边。” 南宫鸢犹豫片刻,没答应。 她这会儿既想赶紧跑,又因为任务满心纠结。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好啊好啊,那个公子,王爷也是好心。” 桃朱本来就担心这次南宫鸢会受伤,现在来了个萧鹤云,怎么着都比她们两个要强。 这么一看,安全感也是直线上升。 于是她自作主张就开了口。 南宫鸢狠狠瞪了她一眼,讪笑起来:“那个,他不懂事,王爷别在意。” “她说得对,衙门的人没那么容易被报复,你单独行动,容易被盯上的。” 萧鹤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管怎么样,事情没查明白,她还是要留在芜城的。 借助官府的力量肯定比她一个人要快得多,而且萧鹤云的手下个个都是能手,比她效率高。 而且······她得仔细想想,该怎么对萧鹤云。 “那说起这个案子,其实还有几处疑点。” 南宫鸢道:“您说。” 他顿了一下,道:“第一,火铳来源,这东西只有朝廷兵部有监制他们的我看了,来源没有编号。第二,王九来是替我谈商队之事,背后之人很可能是冲本王来的。” 南宫鸢神情不太好看。 她的任务资料里面并没有写萧鹤云是怎么重新爬起来的,五年之间他究竟做了什么,资料不详细。 但想来,也不会很简单。 “难不成········他就是在这样的围追堵截里重新站起来的?” 南宫鸢想到这个,心口就是一阵阵的刺痛。 她眼底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了那种悲痛的神色。 萧鹤云对上她的视线,几乎以为她要哭了。 “怎么了?” 南宫鸢回过神来,就立刻下定了决心:“既如此,那我会留在王爷身边,查清此事。” 她不想让萧鹤云死,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为了任务。 萧鹤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 “那·······就多谢南公子了。” 南宫鸢道:“王爷千金之躯,不应涉险,这些事情交给我们来做。” 她捏着长剑,神情罕见的坚毅。 萧鹤云从未见过她这样。 第六十九章 不简单啊 南宫鸢决定的事情很少改变。 她想了想,既然如今没事儿,又正好撞到萧鹤云手上,那就不必走了。 之前在京城没办法进行攻略任务,那她现在不是有机会了? “你········不必勉强。” 他是想把南宫鸢留在自己身边,又不是让她给自己当下属。 况且,她暴露在那群人的视线里,独木难支。 于是萧鹤云想了想,她这么四处乱转还不如跟着自己。 但是没想让她当苦力啊········。 “王爷放心,我不会白求庇护,更何况此事牵扯到国计民生,不能一概而论。” 萧鹤云见她这么说,也只好住嘴了。 就是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南宫鸢哪儿有他想的那么单纯,若是知道他这么想,都要大喊你想太多了。 “额,这是官府的事情,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她当然没那么傻,但若是说话不冠冕堂皇,能让他提升好感度吗? 于是她茶里茶气的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受皇朝庇护,怎能不思进取?” “·······。” 萧鹤云无言以对,对这么大义凌然的话觉得一言难尽。 倒也不是说她虚伪,而是另外一种感觉。 她这人,就是不愿意看到旁人受苦,爱打抱不平,所以搞得自己伤痕累累。 “你有这心就很好了,其余的······李晋会一起。” 一旁的李晋目瞪口呆,全程心里震惊,但是生生面无表情。 王爷对最亲近的下属,都没有这么多话的。 他从来沉稳内敛,言简意赅,不跟别人闲聊,也很少流露出鲜明的情绪。 但是罕见的,对一个年轻小公子堪称和颜悦色。 他惊讶极了。 于是细细打量起南宫鸢来。 “长得·······非常不错。” 俊美明丽的少年模样,看着就生机勃勃,还性子开朗,很会说话。 “嗯,有侠义之风,跟京都那群纨绔子弟天差地别。” 这样一个人,确实很难叫人不喜欢。 但那是王爷啊! 李晋有些奔溃的想:“难道王爷这么多年不好女色是因为喜欢男的?” 这才第一次见面呢,不用如此。 他心里一边向已经逝去的太妃祈祷,一边默默思索。 “太妃保佑哦,王爷可千万不能喜欢男人。” 这么多年来,萧鹤云身旁腥风血雨,没什么女人配站在他身边。 一个不小心,被那些危险波及到,只会死的很快。 所以萧鹤云从不接触女子,也没有纳妃的意思。 宫里对他疏忽,也没有提过这方面的意思。 李晋觉得,自家王爷可能是憋坏了,所以才觉得这个俊美少年很好。 “我不能让王爷误入歧途!” 于是往后的好一段时间,一遇到什么问题,李晋就把南宫鸢叫走帮忙了。 搞得萧鹤心情非常不好,还骂了他一顿。 对此,李晋觉得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问题,于是更加努力地把南宫鸢拉远。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南宫鸢偏过头,道:“那就劳烦李兄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弧度非常漂亮,李晋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摇摇头。 “我可不能被她无辜的面容迷糊了!” 南宫鸢倒是没在意这个。 “王爷,那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萧鹤云思索片刻,说:“商队的事情跟陈大人商量的差不多了,但我无法保证对方会不会出手,所以先等等。” 他们把抓住三个凶手的消息张贴出去,并且宣扬了一番。 一时之间,芜城的恐慌少了很多。 之前听说凶手伪装成了一家三口,害的他们出门觉得谁都有可能。 战战兢兢的。 现在解决了,他们又放心起来。 一大清早,还有人给衙门门口放鸡蛋,说是给查案的衙役们补补身子。 刘小安特意提了一些给南宫鸢。 “都是些农货,百姓们自愿给的,不值什么钱,你拿去吃。” 南宫鸢当然不会拒绝,从篮子里拿出一根黄瓜随便擦了擦就啃了一口。 “你们最近还忙吗?” 刘小安摇头:“没什么大案子,都是邻里打架或者抓奸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们这群衙役总是在办案的最前面,多年来遇见的奇葩事儿一箩筐,说都说不完。 出了命案之后他们追查的都快累死了,又紧张,所以觉得还是这些小事比较有趣。 “那挺好,安安稳稳的,没什么大事。” 她两三下啃完了黄瓜,把剩下的扔给路边随便跑的鸡。 “你现在住在大人府上,就先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南宫鸢听了就要笑:“哪有你们幸苦,大家办案的时候都挺拼命的。” “那不一样,你帮我们又不用拿俸禄,等于白给。” 这倒是让南宫鸢想起来自己确实有点儿倒贴了。 她讪讪道:“怎么说话呢,我那是帮忙。” “哎呀,我嘴笨你别往心里去。”刘小安拍了拍自己的嘴,道:“虽然没给俸禄,但我有啊,过几天请你吃饭,一定要来。” 南宫鸢道:“那感情好。” 她又不是傻子,有人请客还矫情什么。 两个人又闲聊了会儿,刘小安才被人匆忙叫走了。 “哎呀,刘家的地被占了,他一怒之下把人给打了,先过去看看。” 看着他们急匆匆地走远,南宫鸢唇边的笑意却久久不散。 “这样才最好。” 那种牵扯到性命攸关的大案子,还是别来破坏普通人的生活了。 “小姐小姐,京都来信了。” 桃朱欢快地跑过来,把拿到的信件递给她。 “是吗?” 南宫鸢连忙打开看了看,神情慢慢沉寂下来。 是兄长给她写的,上面说朝廷已经处置好了洪州的事情,而且还赐了沈夫人诰命,他在京都不宜多留,已经离开往西南驻军走了。 家里情况还好,不用她担心。 但是要注意别让她在外面晃太久,过几天就回家去。 沈夫人把他的脑袋都要念大了,对此南宫烬很有怨言。 还有一件事,就是黎王被厌弃的事儿。 “黎王为人狭隘,并非仁德之君,你要小心······。” 第七十章 那又如何? 其实哥哥说的没错,黎王心胸狭隘,而且他的手腕也非常狠辣。 可r惜的是,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 “上次洪州之事,他就做的太狠。” 但凡他没有那么决然地让京兆尹动手杀人,没有纵容余成业找死,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 “小姐,黎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已经跟他作对好几次了。” 这人睚眦必报,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怕什么,我们如今易容成这样,又没在京都,他找也找不到。” 而且南宫府内,父亲这般谨慎,不会让他找到把柄。 “也是,他肯定想不到,我们居然在外游历,更何况上次他的人死伤惨重,一时半会儿搞不了事。” 南宫鸢颔首,继续读信。 兄长让她一路小心,不要总是觉得自己有武艺傍身就肆无忌惮。 又让她不要玩心太重,转转就回去。 她倒是想,但如今还真不行········。 “哎,攻略任务不完成,我就永远不可能安安静静的生活。” 南宫鸢把信件收起来,略有些想家。 不过外面的世界这般精彩,她每一日过的都非常充实,很快就冲淡了心头的愁绪。 “对了小姐,最近城内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寻常,您还觉得他们没走吗?” 南宫鸢却说:“我倒没有那么多猜测,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留意。” 毕竟萧鹤云这人可不能死,他如今出门都叫人推着个轮椅,看上去不良于行。 对此,她非常疑惑。 “系统啊,你给我的s级疗伤药剂好像没用啊,萧鹤云用了怎么还没站起来?” 滴滴。 系统冒出来几句话【药剂性能完好,确定使用了吗?】 “当然,我亲自看着他喝下去的。” 南宫鸢想到那日的情况,说:“他难道怀疑了,所以等我走后吐掉了吗?” “喂,如果吐掉的话,还会有用吗?” 系统半死不活的说【会有用,但效果减半。】 对此,南宫鸢无话可说。 她有些后悔的捶了一下手心:“早知道就不假扮什么青夫人了,他恐怕觉得我是要害他呢。” 这人警惕心重,也是南宫鸢当初太着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虽然满心觉得他肯定已经好了。 但是见他这么尽职尽责,一直坐着轮椅,她向来笃定的内心也有点儿发虚。 “不行,我得好好试试他,究竟好了没。” 见她神情微妙,桃朱问:“怎么了小姐,你想什么呢?” 南宫鸢回过神,摆摆手:“没什么,先回去,对了你见到王爷没?” “在后院。” 桃朱见她兴冲冲地走了,心道小姐还真的挺喜欢夜王的。 从小到大,小姐对不感兴趣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的。 这么展露出明显的好感,还是为了那个顾子安。 只是小姐有些倒霉,顾子安那个人眼瞎,居然退了婚。 “可是夜王,好像也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啊。” 虽然是王爷,但并不受宠,还站不起来,是个半残。 小姐喜欢他,难道是喜欢那张脸? “嗯··········脸嘛,长得确实挺好,但也不能这么看脸。” 她一边觉得小姐太痴心,一边又不让让她伤心,于是帮她得偿所愿。 “希望这次接触,小姐能够看清自己的内心。” 人嘛,就是要接触之后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时间长了,小姐肯定也会发现,夜王没那么好。 桃朱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合理,于是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王爷!” 南宫鸢一进院子,就看见他拿着一本册子再看。 府里的花树带着阳光的碎影落在他的肩头,那张过于俊美而显得冰冷的容颜,似乎也在这样的光影里融化了。 “怎么了?” 南宫鸢一是看呆了眼,反应过来才笑了笑:“那个,没事儿干,就来看看王爷在做什么?” 那人似乎事笑了一下。 光斑撒在他的脸上,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深邃而危险的眼睛似乎都亮了起来。 “我左不过是忙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南宫鸢上前几步:“王爷怎么这样妄自菲薄?您日理万机,我没打扰到你?” “不会,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南宫鸢便坐下了。 话说,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说话。 从前周围人太多,南宫鸢来不及多观察他,也说不了几句话。 “我听李晋说,你还是照例去帮忙?” 南宫鸢道:“算什么帮忙,逛一圈就回来,都是些骂人吵架的小事。” 她这人最讨厌别人吵架,听的人头疼。 如果有人不愿意听她说话,她的第一反应是把对方打得半死不活。 这样·······应该就有人愿意听自己讲话了。 “衙门平日里办案就是这样。” 没什么大事儿的时候,各地都一样。 闲的无聊的,也大有人在。 但这都是非常珍贵的安宁,并非时常都有。 “是啊,我被吵得脑袋都要晕了,就没再去。” 她给萧鹤云倒了茶,那人伸出手去接。 那双修长的手指白皙有力,手背线条非常好看。 南宫鸢眨眨眼睛,心道:“泼还是不泼呢?” 给他衣服弄湿了,这会儿没人给他换衣服。 于是南宫鸢想了个别的办法。 “街上这几日还挺热闹的,王爷想不想出去走走?” 萧鹤云低头看看自己的腿,道:“可能不太方便。” “我推王爷。” 那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于是两个人非常你情我愿的出了门。 街上确实很热闹,这几日有集会,玩儿的人还挺多。 两个人长得都好,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犯人被抓之后,百姓们倒是安心了很多。”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神情依旧很平静:“是你们的功劳。” “哪儿能,若不是王爷在城外抓住他们,我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 南宫鸢推着他一路走,还买了好些小玩意儿塞进他怀里。 “这个好吃,王爷尝尝?” 蜜饯是本地风味,比较偏酸,萧鹤云塞了一颗在嘴里,半饷没说话。 第七十一章 试探失败 南宫鸢有些好奇的盯着他的神情。 那人把蜜饯咽了,才道:“太酸。” 南宫鸢心中暗笑,解释起来:“芜城靠近西边,本地人爱吃酸,所以东西味道挺重的。” 她自己爱吃辣,所以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萧鹤云偏头看她一眼,道:“你爱吃?” “还行,就是新鲜。” 她推着萧鹤云走了一路,被路过的人们善意的哄笑。 有人还夸他们长得好看,要给他们介绍媳妇。 看着被团团围住的萧鹤云,南宫鸢不敢想象,这是原着剧情里心狠手辣,不可接近的大反派。 “哎呀,他许了人家了,大娘可别再说,免得他回去被人找麻烦。” 南宫鸢看了半饷觉得好笑,才上前帮忙。 那大娘有点儿遗憾似的:“那小伙子你呢?我看你条件也不错。” 见状萧鹤云开口:“他有婚约,不劳烦惦记了。” 由于这人看上去气势骇人,像是被骚扰几下就会翻起来杀人的狠角色。 大娘就把主意打到了南宫鸢身上:“哈哈,是吗,小伙子有福气,不过我们邻居家有个小姑娘长得可水灵了,与你很是相配啊,要是有意思可以跟我说。” 南宫鸢无奈:“多谢大娘,不过我的婚事别人做不了主的。” 把周围人打发走了,南宫鸢忙出了一头汗。 萧鹤云好整以暇地看她:“怎么?” “哎,果然就是费劲,我都难以招架。” 这还不是她自找的? 这么漂亮一个小公子,走到街上总是要被多看几眼的。 况且她还看上去这么好说话。 ········ “下次,不要给他们好脸色。”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也没人敢真的凑过来找死。 本来是她太好说话,又温柔,那群人自然拉着没完。 “都没有恶意,何必太苛责?” 说着她忽然推起了轮椅,却没看见轮子下有个石块,椅子差点儿翻了过去。 萧鹤云惊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护住她买的那些东西,一手摁在了轮椅上。 下一刻,南宫鸢就使劲儿把椅子放平了。 “奇怪······他难不成真站不起来了?” 南宫鸢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迷茫。 “对不起,王爷你没事儿?” 萧鹤云摇头:“无妨。” 他神情很平静,没有因为南宫鸢的粗手粗脚就多说什么。 两个人在街上转了一圈,都没心情玩儿。 南宫鸢是担心他的身体,若是他真的站不起来了,那疗伤药剂还有用吗? 更何况自从他们离开京都,这伤也有大半年了。 若真的站不起来,那恐怕挺麻烦。 “王爷,到了。” 南宫鸢把他推回院子里,神情没之前兴高采烈。 “这些东西···········。” “送给王爷好了,虽然我知道王爷不稀罕这些东西。” 萧鹤云却勾唇笑了笑,那弧度很小,但在他冰山似的脸上非常明显。 “多谢,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南宫鸢知道,他之前肯定也有收到的,但那些都是人情来往。 少有这样毫不掩饰,没有利益交换和目的的往来。 “不用客气,若是王爷喜欢,我可以经常给你买。” 她说话总是这样,善于照顾人的情绪。 但总给人一种超过此外的妄想。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神情带着淡淡的悲伤:“不用破费,这些我也吃不了多少。” 他说的非常克制,甚至并不如何表露情绪。 南宫鸢却察觉到了什么:“王爷,不论何时,您都是那个横刀立马的王爷。” 不必因此就轻贱自己,不必为此悲哀难过。 但南宫鸢不知道,他伤心的不是这个。 “嗯。” 两个人对视一眼,半饷都没说话。 南宫鸢率先挪开眼神,有些不自在:“那我先走了,王爷自己可以吗?” “还有暗卫,不必担心。” 于是南宫鸢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试探未果,心情就变得特别低落。 “对啊,他警惕心不一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江湖大夫?” 南宫鸢有些泄气,埋怨自己当初有些冲动。 或许说,她再伪装的更严密可信些,是不是情况会不一样? “哎·······这可怎么办?” 南宫鸢毫无知觉的飘回了屋,啪的一声倒在床铺间。 难道,还是无法扭转剧情吗? 原着里萧鹤云的腿确实是废了,再也站不起来。 她本来以为自己有系统,怎么着都能改变现状,没想到·········难道失败了吗? “可是我呢,按理说我也是剧情中的npc,为什么没有按照原来的路子走?” 南宫鸢在心里怀疑自己。 她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 “系统,在吗?” 【滴滴,在的,宿主请说。】 南宫鸢道:“你不能查看一下萧鹤云的资料跟我说明情况吗?” 【宿主,由于萧鹤云是任务目标,我没有权限检查他的情况,而且只有宿主亲自解开疑惑,才能推进任务进度的。】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系统并非万能。 她早就知道,但此刻还是觉得无比的失落。 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 自从来到这里,她就决定要改变命运,攻略任务进行的每一刻,她都这么想。 不该死的人不要死,该死的人也不会逍遥法外。 但········此刻她知道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救的人没站起来,都是白费,她怎能不失落? “好,也就是说,任务目标对你,大多数资料也是保密的喽。” 系统点点头【是的,宿主攻略到了什么程度,我就可以看到什么。】 它的局限性就在于此。 南宫鸢深深叹了口气,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人,不管是洪州那些乱臣贼子,还是乱葬岗死去的人们。 此刻,好像一切都没了意义。 ······· 【宿主,不要觉得太难过,改变世界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可是系统对我来说,也非常魔幻啊。” 【我是高科技系统,并非神明。】 第七十二章 并非神明 南宫鸢听了这话一怔,却又明白,它说的是对的。 “我知道了,我就忍不住·········哎。” 她说完又蔫蔫的躺了回去。 对于攻略任务,一开始南宫鸢抱着置身事外的态度。 她像是个游离客,始终徘徊在这些人之外。 但是随着待在这里时间越来越长,她接触到的人越来越多,那种疏离感就变得不再清晰。 南宫鸢会愤怒,会心疼,会痛苦。 皆因此而起。 她以为自己能够很好的克制不该有的情绪,却又忘记了一点。 攻略系统的运行方式,都跟感情无法脱钩。 无论是好感度还是别的什么计算方式,都围绕着人类情感展开,并非一板一眼的迎合。 【宿主不要气馁,按照剧情来说,任务目标是没有离开京城的,但是现在剧情有所修正改变,意味着一切不是定数。】 南宫鸢顿了一下,对哦。 原着剧情里,萧鹤云五年的蛰伏都在京城。 但是随着攻略任务推进,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呢?” 【对于宿主来说,修正剧情本身就是攻略的一环。】 这会儿南宫鸢才算是回来了一点力气。 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做了这么多,却发现完全没作用。 看来还是有点儿用的,那她就放心了。 “我明白了,那接下来,我得先留在他身边。” 只有这样,她才能进行攻略,而且还可以观察到剧情修正的导向。 那就意味着,是不是有了机会可以改变现状? 想通了之后,南宫鸢又满血复活,跟打了鸡血一样。 “那我要采取一点措施,不能坐以待毙!” 自那天起,她就满心都是攻略萧鹤云的任务。 她经常去找萧鹤云,不是跟他聊天就是带他出去玩儿。 虽然她这么胡闹,但萧鹤云却没说什么。 相反的,他似乎还挺开心。 “王爷,喝杯茶。” 她把温热的茶水递过去,还没等他拿稳手就一抖。 那水全泼在了他怀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王爷没事?”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没动,摁住她的手:“无妨,换一件就是。” “好,额·······那个,我叫暗卫过来。” 那人却眯着眼睛,仿佛是个笑容的弧度。 “不必了,你不是在这儿吗?帮我就是。” 反正都是男人,不用那么讲究。 南宫鸢被他摁住的手背发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明明是她率先要试探的,如今却害羞的像是被调戏了一样。 “怎么了?你我皆是男子,有什么不方便吗?” 她这么说,南宫鸢无法拒绝。 毕竟要是拒绝了,肯定会让他起怀疑。 萧鹤云的直觉有多恐怖,不必她多说,反正南宫鸢是比不上。 “没有不方便,没有没有········我去给王爷拿衣服。” 她转身进了屋,拿了一件黑红色的长衫过来。 “额,王爷一点都动不了吗?” 萧鹤云抬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道:“上半身还是可以动弹的。” “好··········。” 外衫被打湿了,加上那杯茶正好全部泼在他的小腹位置,此刻能够看见那湿了一大片的衣衫下,肌理分明的线条。 南宫鸢闭了闭眼睛,硬着头皮上前给他解开衣衫。 好在只是外面的湿了,没有把衣服全脱了。 她闭着眼睛,有时候又露出一条缝来看他,被逼的眼尾泛红,可怜又可爱。 萧鹤云被她搀扶着抱起来换好衣服,神情未变。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此并不抗拒。 “王爷,对不起啊。” 见他这样,南宫鸢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以这样的方式去试探他,确实不妥。 “无妨,我早已做好了站不起来的准备,再说这也不怪你。” 早在北境遇袭的那天,他就已经有所预感。 后来发生的事情,只能说大差不差。 “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那些伤害过他的人,皆会在火海之中被杀死。 萧鹤云会踏着尸骨走上那个位置,把那些人打入地狱。 曾经他爬上来的地狱········。 “自然,我不会坐以待毙。” 他不是会坐着等死的人,更不会放弃报仇。 南宫鸢见状勉强笑了一笑,但神情确实不太好看。 自那以后的每一次试探,几乎都落空。 南宫鸢忍不住的失落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啊,s级疗伤药剂还有吗,让他能够成功站起来的那种?” 系统的电子音回荡在脑海中【s级药剂属于特殊任务道具奖励,出现的概率并不确定。】 “也就是说,没办法用积分兑换喽。” 平时她用的那种虽然贵,但是只要有积分都可以换。 反正严重一些的伤几乎都可以恢复。 但这种重度伤势,需要的不是普通药剂,而且普通药剂也很难发挥效果。 【可以接受特殊任务,说不定有概率获得。】 南宫鸢想了想,没答应。 在展开地图之后,她的任务几乎就分散在了天南地北。 但这个时候她还不能离开。 萧鹤云是她的主线任务,好不容易碰到她,南宫鸢不想因此错过。 而且········有概率获得,意味着很大可能就没机会拿到。 她想了想,拒绝了。 【没关系的宿主,只要主线任务完成,这些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南宫鸢点头,说:“也是,所以我还是先留在他身边。” 事情若是已经无法挽回,那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改变现状。 比如说,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好的,系统会随时统计好感度和各项指标,宿主请继续努力,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哦········~。】 南宫鸢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这几天在萧鹤云面前晃来晃去,确实足够显眼。 那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 “哎,希望他别生气,不然我该怎么跟他相处?” 南宫鸢崩溃的抱紧了脑袋,有时候真的很想寻求法律援助啊! 第七十三章 有线索了 本来南宫鸢整日里无所事事。 但今天却不一样,暗卫说他们查的东西有线索了。 “我们比对了京都里面的火铳,按照图纸看过了,确实不一样。” 南宫鸢道:“会不会是改过了?” “这东西要是改装,肯定是上书陛下批了之后才能改的,私自改动比较少见。” 他们对京都还有兵部比较熟悉,所以大概没什么问题。 “所以,你觉得这东西可能不是京都来的?” 萧鹤云微微颔首,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又不自觉地流露出那种极度的危险来。 “兵部如果有改装,第一个就是要拿出去试试威力,但我们的人没查到有谁碰过这玩意。” 也就是说,可能是其余地方来的。 “那,你怀疑是从哪儿来的?” “极有可能是西洋商船的东西,你看了,那上面没有编号。” 为了统计火铳,也是为了防止泄密,朝廷给火铳每一支都编了号,但侏儒拿着的确实没有。 南宫鸢捏着下巴思索起来:“若是他们,也不是没可能。” 西洋人的东西做的确实也够精细,那东西出其不意能够杀人于无形,如果大规模放开,那后果不堪设想。 “半月之后,一支大型商队就会在青州的巷口中转,我得回去。” 南宫鸢说:“你是说,凶手有可能在他们中间。” “只是一个猜测,需要继续查才能知道结果。” 他从来不贸然就怀疑谁,若是有,恐怕已经掌握了些切实的证据。 见状,南宫鸢道:“那就去查一下,正好··········我也有时间。” “你跟我一起,但是青州一行或许会非常危险。” 他不想让南宫鸢涉险,但让她离开,似乎也有些做不到。 于是他自私的将选择题抛给她,期望她做出决定。 “怕什么,王爷难道不会保护我吗?” 萧鹤云被她的语气逗笑:“自然,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 什么都不用做,他绝对不会再让南宫鸢受伤的。 “哈哈,我说说而已,怎么能白受王爷庇护?” 南宫鸢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温暖,那双眼睛总是带着漂亮的光,很少会显得暗淡。 “那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就启程回青州。” “好。” 从屋里出来,已经快下午了。 桃朱问她;“小姐,我们真要去青州啊?” “对啊,毕竟案子查到了这里,不能半途而废嘛。” 闻言桃朱眼神诡异:“是吗?” “难道不是?更何况火铳这东西如此危险,要是流传出去伤到普通人就不好了,总要找到源头的。” 对此,桃朱无话可说,但她总觉得是因为小姐喜欢萧鹤云。 奇了怪了,那个冷冰冰的人,小姐怎么会喜欢的呢? 但是转念一想,可能小姐就喜欢这种看上去疏离俊美的。 顾子安不也一样? 不过萧鹤云更危险狠厉一些,看着就叫人害怕。 “好,但是青州之行完了之后,我们要尽快回家了。” 不然将军夫人要念叨死她的。 这些日子京都的信件像是雪片一样,南宫鸢就一边躺在摇椅伤,一边让她念。 听的昏昏欲睡,治疗一下失眠。 “知道啦,过年之前是要回去的。” 南宫鸢当然知道,她在外面乱晃的机会不是时时刻刻都有。 所以要趁着现在,赶快加紧攻略任务。 等她回京之后,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机会呢。 “那就好,这次去青州,小姐可要保护自己,不能再受伤了。” “不会啦,我会小心的。” ········ 听说他们要走,刘小安特意叫她来吃饭。 “哎,你是真有能力,被王爷看重那再好不过了。” 南宫鸢见他朝自己敬酒,也就陪了一个。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这些日子她跟衙役们也熟悉起来。 刘小安年轻话多,但是办事儿毫不含糊,是个值得培养的人。 而他身边的队友,个个责任心都很强,一看就非常靠谱。 “不错,你这样的人就该干大事,要不是这次的案子严重,恐怕你也不会帮忙。” 南宫鸢笑起来,心道那你可想岔了。 她之所以查手,是因为系统下了任务。 不然这事儿再严重,她也会思考一下自己能不能做。 “对了南公子,王爷这次带你去青州,难道是要收你做下属?” 南宫鸢道:“这我不晓得,但能够得到王爷赏识,我是挺开心的。” “哈哈,不错不错,英雄出少年啊。” 众人吃肉喝酒,又天南地北的说些废话。 南宫鸢端着酒杯慢慢的喝,觉得此时此景再好不过。 “你们也是,陈大人爱惜下属,只要好好干,都可以升职加薪!” 刘小安哈哈大笑:“对,等我多挣点钱,我就要娶媳妇!” “呦,你还有喜欢的小姑娘啊,谁家的?” 他吝啬的摇摇头:“不告诉你。” 要是你色心大发,看上人家怎么办? “瞧,还没成婚呢,就这么护着,往后肯定是个惧内的。” 南宫鸢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觉得挺开心。 于是不知不觉间,就有些喝多了。 眼前的一切都非常清晰,但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脚下发飘,被桃朱搀扶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晕。 “小桃子,再见了。” 刘小安他们站在门口送她们。 “好,不过下次别灌我家公子这么多酒了,会头疼的。” 那几个人哄笑起来,觉得有意思。 “吃饭则能不喝酒,那多没意思?” 桃朱搀着她回了府。 一路上南宫鸢只是笑,也并不说话。 “小姐,你还好?” “我好得很,就是开心多喝了几杯,没事儿。” 她努力站直了身子,道:“我还能自己走呢,你看。” 说完桃朱就把她拉了回来:“还说能走,都快撞墙上了。” 喝醉酒的人是不是走不了直线。 “哈哈,那是我骗你的。” 她眨眨眼睛,上了台阶。 不多时看见一个人在庭院外等她。 “喝酒了?” 南宫鸢眯起眼睛,道:“王爷怎么还不睡?” “等你,不过你既然醉了,就先休息去。” 第七十四章 跟他谈谈心 安南宫鸢却摇摇头,脚步略有些虚浮的走了过来。 “桃朱先进去,我跟王爷说说话。” 小姑娘用有些担忧的神情看她,但还是点了点头退下了。 “咳咳,大家开心,所以我多喝了几杯。” 她席地坐到台阶上,拍拍有些发热的面颊。 “他们倒是热心。” 南宫鸢笑了笑,似乎是有点儿感慨:“对,毕竟都是朋友嘛。” 这话似乎刺激到了他,萧鹤云神情立刻有些怔然,夜色里他那张过于俊美而显得冷厉的面容,逐渐冰冷起来。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配当你的朋友?” 对此,她努力思索了一下,说:“那有什么配不配的,适合了就都是朋友啊。” “呵。” 萧鹤云似乎是笑了一下,但夜色太深,他离得太远,似乎看不清楚。 “王爷,其实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这话来的突然,萧鹤云一时之间没回答。 “我知道,王爷不容易,但既然已经活下来了,那就不能放弃希望。” 她有些头痛的摁住太阳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哎,我喝的有些多,或许说的话王爷觉得是胡话,你不要在意。” 轮椅咯吱咯吱响了几声,走到了她面前。 萧鹤云肩膀宽阔,此刻走近,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影子里。 “王爷,你··········。” 她见他过来,似乎要伸手搀扶他。 但是自己却先没有坐稳,脑袋一晕就扑了出去。 “小心。” 萧鹤云手里力气非常大,将她硬生生从台阶上拉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她落在了自己怀里,有些呛到似的低低咳嗽起来。 萧鹤云的手犹豫了一下,就落在了她的悲伤,轻柔地拍了拍。 “好点儿了吗?” 南宫鸢没说话,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非常安心好闻,南宫鸢被酒气催发的理智摇摇欲坠。 趴在他的胸口,几乎都要睡着了。 “阿鸢·········下次别喝酒了。” 似乎是听见有人叫她,南宫鸢又有些懵懂的抬起头。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罩着一层朦胧的水雾,眼尾红的厉害像是夕阳上的妆。 萧鹤云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底,似乎有着难言的苦涩和克制。 “王爷,王爷·········萧鹤云。” 她低低的叫他,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这些日子的试探一一落空,她的任务目标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说,任务目标都是死人,那她就可以冷静的站在原地,查清真相,给他们一个交代。 但他却站在这里,离自己这样近。 了解别人的命运,实则是一件沉重悲哀的事。 “我········如果可以改变命运的话。” 萧鹤云凑近了去听她的呢喃,神情很淡。 “什么?”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温柔,也或许是压抑了很久终于受不了了。 南宫鸢眨眨眼睛,落下了眼泪。 “我明知道,这一切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如果任务意味着破裂,我会离开。” 她透明的泪珠一颗一颗,宛如星子般掉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好端端的,哭什么。” 萧鹤云温暖的手掌擦掉她的眼泪,不厌其烦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但事实证明,我根本就不能。” 她不知道在说什么,呢喃的语气有时候几乎听不清。 南宫鸢觉得自己面前满是迷雾。 她站在迷雾的最深处,看不见来路,瞧不到未来。 就连那些最熟悉的人,面目也逐渐变得斑驳起来。 “如果一切都无法改变,我又能如何呢?” “不要想着去改变什么,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萧鹤云的嗓音回荡在耳边。 他不问此刻南宫鸢为何崩溃大哭,也不问那些问题有何缘由。 只是如此安稳,如此可靠的跟她说,做你想做的事。 南宫鸢抬起头看他,眼泪扑簌扑簌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也可以吗?” 萧鹤云唇边似乎露出一抹苦笑,他擦干南宫鸢的泪珠,低声道:“那最好,还是不要。” 命运有这么残忍吗? 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他? 南宫鸢抽泣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难过,却因此无法遏制的悲伤起来。 “我不想,我不想这样······你别死好不好?” 她想要的是,改变那些通向死亡的命运,付出一切代价去做。 “好,我不会死在你面前的,别哭了。” 萧鹤云今夜罕见的极其温柔。 可能是见她喝的烂醉,可能是觉得她哭的太可怜。 南宫鸢不知道原因,但她却因为这样的温柔被安慰到了。 “谢谢······我·········我不会让那一切发生的。” 她眨了眨眼睛,泪珠从她纤长的睫毛滑落,神情脆弱又可怜。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们已靠得太近。 温软的唇瓣落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桂花酒的香气。 萧鹤云眼瞳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施了法咒,动弹不得。 “别·········别死。” 她落在唇角的吻很轻,比落花还要轻盈,却让萧鹤云的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起来。 “阿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南宫鸢闭上了眼睛,像个小猫一样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 她的肌肤白皙极了,因为贴的太近而泛红,眼睛却蒙了一层雾气,隔在千山之外,叫人捉摸不到。 “你等我········等我成功了。” 南宫鸢喃喃说着话,闭上了眼睛。 她靠在萧鹤云肩头,有些散乱的长发披散开来,带着清浅的熟悉香气。 萧鹤云抱着她,想要狠狠将她揉进怀里,却又不得不十分克制,连稍微用力都不敢。 ········· 月色落下,银光有些细碎的落在两个人的脸颊,发间,仿佛此刻昭示着亲密无间。 “阿鸢············。”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第七十五章 有意疏远 南宫鸢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她喝了醒酒汤,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小姐,你还好?” 南宫鸢打了个哈欠:“没事儿,就是宿醉头痛,过会儿就好。” 她一边伸懒腰一边下床穿衣洗漱,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昨晚怎么回来了的?” “当然是奴婢搀扶你回来的,在离开酒楼的时候你已经醉的不轻了。” 桃朱说起这个,就又念叨起来:“小姐下次不要喝酒了,上身。” “好好好,就是刘小安他们要请客,我不好拒绝嘛。” 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桃朱也没说什么,给她准备好早饭。 用过之后,一行人正式启程去往青州。 南宫鸢在外骑马,带着斗笠看上去轻快明俊。 但是李晋对她现在是有惧又怕,又因为萧鹤云带上她不敢明面上为难。 于是就变成了一种十分特别的场面。 “南小兄弟,今夜我们打算露营扎寨,你可会这个?” 南宫鸢点头:“自然。” “那帮我搭把手,反正也没事儿干。” 对此,她当然不会拒绝,于是跟着一众暗卫去干活儿,又快又利索。 李晋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南宫鸢不明白。 “公子跟我住一间,将军不必忙了。” 李晋眼神从这个身上扫到那个身上,道:“可以可以,那正好。” 但他心里腹诽,这个漂亮小公子既带着自己的侍卫,每日里形影不离的,还对王爷做那种事。 真是天杀的呀! 王爷腿脚不便,被她强吻了没办法逃。 真是吃了大亏了。 ········· 南宫鸢喝醉酒就失忆,记不住事儿。 见李晋总是叫她,就守在外面。 毕竟她可答应了萧鹤云,要帮助他把这件案子查清楚的。 “今夜轮流值守,不要放松警惕。” 南宫鸢也领了任务,是子时的守夜。 她跟桃朱一起蹲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提防周围的动静。 “小姐,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呢,我从来没在外面睡过。” 两个人都觉得有趣,所以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是针对。 “如果有篝火,再加上几个人围着跳舞,吃肉喝酒,那才有意思呢。” 这会让人有一种原始野人的快乐。 桃朱低低的笑,紧靠着小姐的胳膊,觉得暖暖的。 “等会儿夜深了会冷,我给小姐去拿衣服。” 南宫鸢摇头:“不用了,反正两个时辰后就可以睡觉,不用忙。” 她们两个低低的说话,周围的火光有时候大一些。 南宫鸢就摘了很多树枝扔进去不让灭掉。 过了子时,人都会有些困倦。 南宫鸢荡着长腿,看着远处的月色。 刚开始会觉得看不清楚,但适应了黑暗之后,夜景就变得清晰起来。 不远处似乎窜过一道身影。 她眼皮微颤,道:“警戒!” 桃朱立刻握紧了长剑。 风声似乎急促起来,正巧此刻有一团阴云遮住了月光。 南宫鸢闭上了眼睛,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咔! “小心!” 一道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最中间的帐篷。 南宫鸢一跃而起。 长剑宛如凛冽的月光,直直的劈了下去。 血迹四溅! 这一下震住了许多人。 黑夜里的道道身影缓慢靠近,暗卫也立刻反应过来,落在她不远处。 “动手!” 对面穿着黑衣的人扑了上来。 南宫鸢眯起眼睛,那双漂亮眼睛罕见的宛如刀锋,似乎浸泡在了寒冷的潭水中,闪烁出一种极致的冰冷。 “找死·············。” 噗! 浓郁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血迹越来越多。 暗卫个个以一敌百,把最中间的帐篷护的严严实实。 南宫鸢站在最前面,如同队伍里最锐利的那一把尖刀,要把所有扑上来的敌人斩断。 “左边!” 众人配合默契,将来的杀手都留下了。 不知道黑夜里还有没有人手,但这样血腥的场面也一定站震慑住了不少人。 ··········· “收拾战场,不必放松警惕。” 南宫鸢甩掉剑柄上的血迹,道:“王爷如何?” “王爷醒了,那个·······他叫您进去。” 李晋这会儿神情略有些古怪,不仅对她的身手有些敬佩。 最终的要,他被萧鹤云给骂了一顿。 “呜呜呜··········为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公子,自己被骂了,可真是不值钱啊。” 但心里吐槽,他脸上还是一本正经。 南宫鸢颔首:“桃朱,守在外面。” “是!” 她身边这个侍卫,看着年纪也小,身手居然也这么利索,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晋当然不知道,桃朱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最忠实的护卫。 她的武功是正统的南宫家功夫,跟这些诡异莫测的杀手比起来,其实更占优势。 杀手若是无法做到一击毙命,那他们只会死的更快。 “王爷,你找我?” 萧鹤云此刻点起了灯,见她进来就道:“没受伤?” “发现的早,这群人也没什么实力。” 反正比起之前见到的江湖人,确实不怎么样。 “把脸擦一下。” 他递过来一方手帕,柔软洁白。 南宫鸢道:“多谢王爷。” 把脸颊上的血迹擦干净,她才道:“对方已经发现咱们的踪迹了,我们是不是要走官道?” 毕竟一直游离在外,很容易被盯上。 但是萧鹤云却摇摇头:“不,还有别的办法。” 灯火下他的面容有种邪神般的俊美和凌厉。 南宫鸢看着他,一时却呆住了。 那片看上去十分冰冷的唇,好像···········在什么时候碰到过。 应该很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她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骇的她脸色微变。 “怎么了?” 南宫鸢摇摇头,道:“没什么,是我走神了。” “等会儿就休息,幸苦你了。” 他侧脸有一半落在黑暗的阴影里,叫人看不清出那双眼睛的神色。 自从那件事情后,两个人就很少独处了。 萧鹤云以为是她害羞,所以不愿意靠近。 后来才发现是李晋在捣鬼。 第七十六章 这可就尴尬了 他一直负责萧鹤云的守卫部署。 南宫鸢来了之后跟她说不用客气,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这个木头居然就真的给她安排了一大堆活儿,不仅如此一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叫走南宫鸢。 这搞得萧鹤云连续好几天都没见到她的影子。 以为是她记得那夜的事情,所以一时不敢面对自己。 但是现在看她神情平静,似乎没有芥蒂。 “这些日子李晋有些放肆了,我已经敲打过了。” 南宫鸢回过神来:“啊?李将军怎么了,他挺照顾我的。” 其实在她看来,什么针对不针对压根不重要,她根本就不在乎。 于是李晋那点儿暗戳戳的小心思根本没有点到她。 看着南宫鸢亮晶晶的眼神,他沉默了。 “王爷其实也不必苛责,李将军做什么,应该都是为了王爷好。” 反正李晋是他最忠心的手下,不存在什么背叛,也不能给自己添麻烦。 萧鹤云深深出了口气,有些难以理解的捏了捏眉心。 “好,不过往后就不要做这些事了,太危险。” 南宫鸢却摇摇头:“那怎么行?我来就是为了帮王爷的,什么都不做也说不过去。” “我让你来,并非为的是让你帮我做事。” 他虽然缺人手,但不一定要她来殚精竭虑。 “我明白王爷的意思,但王爷担心我被那群人盯上,替我提供庇护已然很好了,其余的就让我来。” 南宫鸢纠结了许多天,最后也想通了。 若是任务无法完成,那她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萧鹤云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况且任务目标攻略完成之后,她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南宫鸢辗转反侧,想到了方法,那就是·········开始攻略他。 “虽然这些日子我浪费了点时间,但现在看来萧鹤云对我印象并不差,努努力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她把自己当作南宫鸢去攻略萧鹤云,确实束手束脚。 但········如果她把自己当作南小公子,那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反正目标好感度上去了,她才能谈是否改变人物的命运。 否则,其他免谈啊···········。 “那你要务必小心,我们的敌人,并不简单。” 萧鹤云低低说了一句。 他这样语气温和,倒是叫人有种特别的受宠若惊。 仿佛,自己是被珍惜着的。 南宫鸢摇摇头,记起昨夜他温暖的唇,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脸颊,也不由得微微红了起来。 “他那次好像没拒绝,反正没有把我打死,应该是不生气的。” 南宫鸢使劲儿想了想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几个简短的画面之外,一片空白。 不过········倒是有那么一幕,总是萦绕在她的心里。 “嗯,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年轻小公子,不行啊,若是让他好感度上升,岂不是会掰弯他?” 但是转念一想,好感度这东西,也不一定是谈恋爱就会获得。 就像之前攻略顾子安,他不喜欢自己,但接触下来也不讨厌,所以好感度是65。 这么想的话,那只好自己足够出众优秀,那他的好感度就会上升。 南宫鸢想到这里,觉得非常有道理。 于是就兴冲冲地开始了攻略。 ········ 李晋发现,最近这几天,王爷心情非常好。 怎么个好法呢? 就是虽然不笑,但脸上的表情少了之前的阴鸷冷厉,反而显得平和极了。 而且话也变多了。 ········· “不是我说王爷啊,你不会真的被那个小子给迷住了?” 李晋非常抓狂,他家的王爷横刀立马,盖世无双,怎么着也不应该好龙阳啊···。 他在这儿着急,但是另外两个人乐在其中。 萧鹤云平日里对什么都很淡。 但是南宫鸢却非常喜欢玩儿。 路过每个地方,她都要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送给萧鹤云。 还美其名曰:“王爷之前不是说没人送过你礼物吗?那我就把这些年的礼物都给你补上,好不好?” 他在不远处听的牙齿发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南宫鸢不是说说而已。 她动手能力极强,给萧鹤云的轮椅加了一个操控方向的木柄。 自此以后萧鹤云自己也能出门,不用别人推他了。 而且这人还特别喜欢花言巧语。 什么,王爷这般天人之姿,不多出去走走可惜了。 还有什么,只要是王爷,我觉得做什么都好。 “你听听,你听听这像话吗?” 萧鹤云不反对也就罢了,还每次都说:“礼物,我很喜欢。” “王爷啊,你这是沦陷了,被套路了,那个小公子你真的不是对手啊、” 李晋默默流泪,但是在萧鹤云的敲打之下不敢吱声。 只能委屈的在旁边看着,像是只被雨水打湿的鹌鹑。 但不得不说,南宫鸢在也是有好处的。 至少王爷身上的气息没有之前那样冰冷。 刚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很少说话,做事简洁干脆,却象是个锋利的凶恶刀兵。 青州那群人怕他怕得要死,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李晋当时非常担心,但好像现在情况变了。 只是,变得他有些看不懂。 “李将军,前面应该有城市了?” 虽然李晋对他的看法十分诡异,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是啊,快到了。” 这一路上他听着南宫鸢花言巧语,觉得她很不靠谱。 但观她行事作风,又干脆利落。 若是个女子·············给他们当王妃真是妥妥的了。 “哎,可惜可惜” 他失落地摇摇头,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可惜呀?” 南宫鸢奇怪的探过头去,似乎没听清楚。 李晋吓了一跳,往后靠了靠:“没什么没什么。” “你这么害怕干嘛?” 南宫鸢有点纳闷,摇着头掀开萧鹤云的马车帘子上去了。 “呼!真是个妖孽啊。” 这一刻,李晋似乎也能理解王爷的心情了。 这人长得是真好,清俊明艳,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阳光开朗。 第七十七章 伪装 他们这种半辈子都溺在血泊和杀戮里的人,怎能不动容? 李晋一边叹气,一边觉得自己也是废了。 怎么还能替她说好话? 南宫鸢掀了帘子,旁若无人地坐到他身边。 “今日又去做什么了?” 萧鹤云手边放着一叠文书,都是最近要尽快处理的。 “随便逛逛,你看这是什么?”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十分漂亮的花灯,说:“我在街边看到的,之前京都都没见过手艺这么精湛的灯呢。” “确实漂亮。” 他虽然不会表现得过于外放,但从来不会让南宫鸢尴尬。 “我还抓了几只萤火虫,晚上才好看呢。” 南宫鸢支着下巴,将灯挂在了车上。 “快到了,咱们是不是要开始改装了?” 对此,萧鹤云说不着急。 因为很快,暗卫就不知道从哪儿带来一队马车。 并且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新的身份。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林城商队的人,此次去青州,就是为了谈生意。” “我是主话人,你是小公子。” 南宫鸢把自己的身份记下来,道:“好,知道了。” 一群人这才进了城。 商队每每经过一个地方,就要把自己带着的东西放在当地卖一卖。 李晋带着人出去办事儿,他们两个在客栈里休息。 “对了王爷,这一路上的杀手,似乎没跟上来啊。” 萧鹤云道:“被我引到别出去了。” 他们毕竟还要回青州,但不能声势浩大,所以要伪装一番。 那群刺客紧追不舍,萧鹤云就叫人给引走了,免得搞出别的事儿来。 “那好,正巧可以提防一下。”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晚,加上她半夜在林子里抓萤火虫,此刻困得睁不开眼。 “你先去休息会儿,等会我叫你。” 南宫鸢点点头,也不拒绝。 见她安心在旁边的软榻上睡了,萧鹤云才看起手里的信件。 “呵,真是放肆,我不在就都以为自己行了啊。” 信里写的是自从萧鹤云离开青州之后,就有人蠢蠢欲动,生出二心的事儿。 对此他并不在意,因为·······总要付出代价的。 萧鹤云厌恶背叛,更讨厌的就是两面三刀的人。 “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 这是南宫鸢对那群人的评价。 她时常语出惊人,有时候说些别人不懂的话,但非常一针见血。 有时候萧鹤云忍不住要怀疑,她怎么这样的古灵精怪。 在京都,似乎也没见过她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京都之中她们也没见过几次。 “呜···········。” 南宫鸢翻了个身,蜷缩在了软塌边,是个有些不安心的姿势。 见状萧鹤云将手边的披风给她盖上,神情略微柔和了些。 她闭着眼睛,显得睫毛宛如蝶翼般浓密纤长,唇瓣的颜色淡粉,像是三月里的桃花,带着软软的香气。 长发被弄乱了,但很可爱。 萧鹤云坐在旁边,定定的看了许久。 这个人,虽然总是话多,但在她身边,似乎能够感觉到难得的安宁。 那些厮杀和怒吼,愤怒和暴戾,都在她漂亮的眼睛里汩汩融化,像是水一般流走了。 “王爷,该吃饭了。”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南宫鸢一抖,就睁开了眼睛。 “天黑了吗?” 萧鹤云道:“嗯,能起来吗?” “还可以。” 她从榻上直起身,差点儿撞到萧鹤云怀里。 砰! 但还是擦到了他的下巴,南宫鸢鼻子酸痛,伸手捂住。 “没事?” 她摇摇头,眼睛里聚满了生理性的水珠。 “还好·······。” 虽然说不是很疼,但鼻梁这个位置太敏感,稍微一碰就会疼。 她揉揉鼻头,却被一只大手捧住了脸颊。 “我看看。” 萧鹤云离得太近,那张过于俊美的面颊给人非常的冲击力。 她一时之间都不敢呼吸,怕惊到此刻的他。 “还疼吗?” 萧鹤云一只手擦掉她眼角渗出的泪珠,语气很温柔。 “好了好了,就疼了一下,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 她这么说,但萧鹤云却没有放开手。 两个人对视片刻,南宫鸢略微不自在的别开了眼。 “咳咳,没事就好,下来吃饭。” 萧鹤云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收回了手。 她的面颊微冷,或许是吹了风的缘故,还没缓和过来。 但下巴尖尖,脸颊很小,一掌似乎都能捧住。 萧鹤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麻的厉害。 ··········· “王爷,公子,先用饭。” 桃朱这几天很生气。 自从小姐跟王爷走得越来越近,身边就没了自己的位置。 吃饭要跟他一起,做什么都要问他一句。 桃朱看不惯的很,但也没表露出来。 “对了桃朱,信有吗?” 说起这个,桃朱就回过神来:“有的有的,我等会儿放桌上。” 虽然晚上两个人还是睡在一起,但桃朱觉得萧鹤云夺走了自己的地位。 小姐都不亲自己了。 “呜呜呜···········。” 她心里委屈大哭,但对南宫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我等会儿看,你也去吃饭,晚上有事。” “是,知道了。” 小丫头转身出去了,一边心中腹诽小姐被美色迷惑了,一边觉得不行,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 但是小姐的命令她无法拒绝,只能默默担心。 “多吃些,你似乎瘦了。” 萧鹤云给她夹菜,神情很平静。 “还好。” 其实她比京都确实瘦了些,那是因为劳碌奔波,加上练武频繁所致。 她身上的肌肉线条已经非常紧实了,看来最近跟那群刺客兜圈子也不是没长进。 “总不能让你瘦的太厉害,不然你父母见了肯定要心疼,埋怨我没照顾好你。” 南宫鸢勾唇笑起来:“她们倒是会这么说,不过我不告诉她们,也苛责不到你头上呀。” “那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拿得出手。” 这话说的有歧义,南宫鸢怔在了原地。 她以为自己进退有度,绰绰有余。 但有时候,总会被这样简单的话打动,搞得哑口无言。 第七十八章 不自在 他说完这话就别开了眼,没有再开口。 似乎是知道南宫鸢会为难似的。 “王爷说的哪里话,若是连你都拿不出手,那这世上也没什么能看的了。” 这还真是她的心里话。 南宫鸢觉得,即便他不是那个书里的大反派,也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 但小说剧情是围绕男女主展开的,大反派再厉害,也只能给他们当踏脚石。 这么一想,可真是不公平。 对于南宫鸢这个三杆子打不着的路人甲来说,那也真是够心酸的。 “你这样认为,我倒是很开心。” 萧鹤云替她端了一碗汤,神情很平常的模样。 他不生气也不暴怒的时候,没有那种叫人畏惧的戾气,反而显得俊美逼人。 南宫鸢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的吃饭。 两个人最近总是这样的相处状态,时不时的欢喜,时不时的沉默。 但就算不说话,气氛也不会显得很尴尬,反而很平和。 两个人用完了饭,李晋差不多也回来了。 “王爷,我们谈好了,今夜在城西有个商贸街,许多商队都会去那里。” 萧鹤云颔首:“那就去凑个热闹。” “是,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很快,一行人就带着要卖的东西去了城西。 李晋跟当地的主事人要了个铺面,去了之后只需要座堂就可以。 “怪不得南边就是富裕,有这样多的商队往来,不想富也挺难啊。” 萧鹤云道:“这从前只是个市场,远洋的东西来了这儿也不稀罕,三瓜两枣的没人要,但现在各处商贸发展起来,倒是有欣欣向荣之势。” 说起这个,南宫鸢就想到了什么,问道。 “那从前远洋上贡,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萧鹤云思索片刻,说:“大致都是些当地比较贵重的东西,有各类的手工艺品,珠宝矿石,反正多的很。” 他虽然总是不在京都,但偶尔赶上外朝上贡,也见过那些东西。 “那,这东西可曾见过?” 她从系统的道具里面把之前的西洋表拿出来。 “这东西,似乎见过,之前陛下好像送过人,不过我记不清给谁了。” 南宫鸢眼神有些危险。 果然是朝贡的东西,怪不得··········看上去跟之前皇商赐的一模一样。 但是这玩意儿怎么会流传出来? 各地朝贡,一般都是把当地最好的东西献给陛下,所以不存在用其他东西来敷衍的情况。 而这些东西数量稀少,不应该被拿出来卖才对,要是叫朝廷知道,肯定要降下一个叫做目无上国的罪名,然后把他们都给杀了。 “奇怪啊奇怪啊。” 她捏着有些冰凉的怀表,把链子捏的咯吱作响。 “怎么,这东西有问题吗?” 南宫鸢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 闻言萧鹤云也有些怔然:“这倒是稀奇,要知道朝贡数量非常少,按理来说没什么多余的拿来卖才对。” 两个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差不多。 南宫鸢叹了口气:“先不管这个,若有线索再说。” 好在她已经沿着途中商队来到了这里,总有机会的。 “好。” 虽然这么说,但萧鹤云还是默默记下了此事。 他知道南宫鸢在追查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四处乱跑。 自从京都那件事情结束后,她也没有回家去,也许是为了此事。 “主子,到了。” 南宫鸢先行下了车,环顾四周,这里比想象当中更有趣一些。 这一整条街都是为了商队准备的,所以此刻有许多人正在往铺子里运货。 各处的客人也多,都是来看有没有稀罕玩意儿的。 “走,先进去。” 李晋把他的轮椅推下来,一行人才进了屋。 “哎呀,大掌柜的来了,我们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铺子里已经有人在忙碌了,对方是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 “林叔幸苦了,等会儿就开张。” 那人点点头:“行,今夜是长友街做生意的第一天,人会非常多,诸位若是想出去玩儿,可要注意行人,别被挤坏了。” 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半个时辰之后,铺面就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这是什么?” “南边最有名的思泉锦,拿出去做衣服,光彩漂亮,还不容易撞呢。” 林叔在台前给客人介绍东西,南宫鸢在后面看着,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 “你想去就去,不必顾及我。” 南宫鸢笑着道:“去去就回。” 她长相轻快明俊,笑容又温和明快,很快就被大姑娘小媳妇们围住了。 “小公子呀,你这衣服是哪家做的呀?” 南宫鸢道:“自然是我家了,看,我身上这料子就是思泉锦,姑娘你要吗?” 被她那双漂亮眼睛盯着,那女子羞涩的咬住了唇,半饷道:“要。” “还有这个,自家茶田里的香茶,味道跟其余的完全不同,也可以试试啊。” 她身量比普通女子要高,给她们推销自家东西的时候也不说的天花乱坠。 但看那张脸,许多人都愿意为此买单。 “公子,我要一百斤,回头送到我府上。” 一个年轻姑娘身边跟着好几个仆人,见状小手一挥,一掷千金。 南宫鸢道:“姑娘这么捧场,我送你个礼物。” 她从桌里拿出一支玉簪:“这个,是老师傅刻的,虽然玉料不算最上等,但也清新好看,适合姑娘的气质。” 那女子羞涩的把簪子接过去,脸都红了。 见这里都是年轻漂亮姑娘,也有人想进来凑热闹,但却被拦住了。 “哎,里面都是女眷,诸位等等再进去。” 李晋带着暗卫充当护卫,免得有人浑水摸鱼,猥亵大姑娘。 “切,好像谁很爱看似的。” 有人被拦着进不去,翻了个白眼儿就走了。 也有人非常好奇,就等着这群人出来。 南宫鸢站在这儿,从头面到胭脂,从布料到茶叶,介绍的非常游刃有余。 不过两个时辰,进账就有五千两。 “哎呀,小公子可真是奇才,不做生意亏大发了啊。” 南宫鸢只是笑,把提前准备的绢花送在在场没有买过东西的人。 第七十九章 再来啊 她这么温柔,又不对不买的人冷眼相待。 于是一时之间,本来不想买的人也都买了。 “姑娘们,下次再来啊,我们有好货都会在这里卖的。” 接了她的绢花,姑娘们都很开心。 不多时,外面又涌进来一群人。 “呦,就是你家,来了个油头粉面的小子,把客人都引来了呀。” 南宫鸢本来笑意盈盈,见状偏过头来,眉头微蹙。 “你是········。” “本少爷你也不认识,我可以这城里首富的儿子。” 南宫鸢上下大量一下他,道:“哦,看出来了,怎样?” 那人一身华丽的锦袍,身上带着名贵的珠玉,但身形有些矮小发胖,像画里的胖员外。 “则,这个王泽,又来了!” 有人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儿,十分无语。 这人仗着自己家巨富,总是在外面耀武扬威的。 而且做生意时不时要找别人麻烦,别人赚的比他多,他就要上前去挑衅。 别的生意人都是外面来的,不欲起争执,并不招惹他,有什么也都忍了。 时间一长,这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跋扈嚣张。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了本公子,还不赶紧把铺银交上来?” 南宫鸢道:“从未听说,这铺银要交给一个商户?本地的官府又没死,怎么还能轮到你?” “你···········。” 小胖子看没有唬住她,就伸出手指点他:“你找死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手指头上还戴着好几枚闪闪发光的珠宝戒指,亮晶晶的很是嚣张。 “你啊,我看你是个泥鳅,穿了珠宝首饰也不像是大家公子,反而像个暴发户。” 王泽被气得脸色难看:“你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 “为何不敢,即便是州府大人在此,也没有你这么目中无人!” 南宫鸢道:“来人,请这位王公子出去。” 见状在旁待命的李晋唰的冲上来,把小胖子一拉,就往外面拖出去。 “你敢你敢,放肆!” “王泽,别丢人现眼了,人家公子没有打你都是看在此地官府的面子上,你还要做什么?” 开口的是之前买了好多东西的年轻女子。 应该是本地大户人家的女儿,看着非常端庄。 她厌恶的看了一眼王泽,说:“还是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没人治的了你家?” 从前不招惹,不过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但一直这么下去,还真不知道他要变成什么样呢。 “你个臭贱人,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王泽破口大骂,一开始那嚣张的气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愈演愈烈。 “还有你个小白脸,你装什么,男盗女娼不是好货,在小爷面前装什么?” 本来南宫鸢都转过身要走了,闻言忽然走上前来。 “放开他!” 见状李晋把他松开,然后站在了旁边。 从来没见过这个看上去总是带着笑容的女子有这样的神情。 不笑的眼睛弧度微挑,是一个有些轻蔑而不屑的表情。 “你嘴里说不出好话,那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一番。”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小胖子忒忒的喷她。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在做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王泽似乎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打她。 他愣了一瞬间,下一刻就暴怒起来,发出了比之前更加挑衅恶毒的声音。 “狗娘养的,什么东西,你敢打我?我剁了你的手!” 萧鹤云在后面听见动静,神情有些冰冷。 “李晋,还愣着做什么,尽快处理掉!” 闻言他就要上前,却被南宫鸢挡住了。 “我亲自来。” 她眉目冰冷从容,居高临下的目光像是冰山上落下的雪花,带着凛冽刺骨的寒意。 “找死!” 砰! 小胖子被一拳打飞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柱子上,腾的又掉下来。 看上去实在是凄惨极了。 南宫鸢勾起唇角,漂亮的面容凌厉到锋锐。 “你这种败类,怎么配谈论别人?” “放肆,放肆!快来人啊杀人了!” 南宫鸢上前几步:“杀人?我就算是杀了你,又如何呢?” 砰! 又是狠狠一脚,小胖子肥肉敦实,也被打得面色惨白。 “快来人快来人!” 不多时远处跑来一队护卫,团团把南宫鸢围住了。 “你们这群废物,都死到哪儿去了,本少爷都被人打死了才来!” 护卫们脸色难看,纷纷低头。 说真的,要不是主家给钱,实在是受不了这么能作死的人。 离开还没一会儿,就闹出这种事情来。 “这位小公子,请手下留情。” 南宫鸢道:“我倒是想放过他,但他这张嘴确实是太贱了点儿,我应该给个教训。” 说完就是狠狠一拳头。 王泽被打的偏过头去,哇的吐出一口血。 仔细看里面还夹杂着几颗牙齿。 “这············小公子你怎可再动手?” 南宫鸢直起身来,道:“若是有本事,就让她爹妈来跟我说话,其余的,就不必说了,我不想为难你们。” 护卫怎么了,护卫也是人。 作为npc路人甲,南宫鸢不想好端端的为难别人。 至于这个王泽,实在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额···········。” 护卫没话说,毕竟审时度势很重要。 这小公子浑身上下气度不凡,又半点不怕王泽,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打成猪头。 这样的人,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那········我们就先带公子走了。” “呜呜,出生,你找死!” 小胖子还嘴硬,很快就被护卫们连忙拉走了。 现场围观的人都叹为观止,人人都很惊讶。 “小公子,你刚才太冒险了,王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南宫鸢笑道:“我若是害怕,刚才就不会揍他了,姑娘放心便是。” 她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看上去非常好亲近。 完全没有刚才凶性大发,把人牙齿都打碎的狠辣和凌厉。 “额,公子··········还是要小心啊。” 被这么一闹,铺面前也清冷了许多。 第八十章 道歉 南宫鸢摆摆手进了后堂,笑容依旧。 “再遇见这种人,让李晋去解决,不要自己动手了,脏手。” 萧鹤云说话还是这么毒舌。 闻言南宫鸢道:“我是听不得别人满嘴喷粪,所以给他个教训。”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人看着油腻腻的,还有脸辱骂人家小姑娘。 真是一点气度都没有。 “坐,你忙了一会儿也该累了。” 南宫鸢喝了口茶,道:“哪有那么娇气?” 她在后堂坐了一会儿,才说:“我要去别处看看,你去吗?” “让小桃陪你去,我不方便。” 这会儿街上人多,推着轮椅确实是寸步难行。 南宫鸢起身道:“好,回来给你买礼物。” 她说话老是喜欢寻人开心,但萧鹤云却知道,她不是在骗人。 “桃朱,走了!” 小丫头开心极了,拉着自家小姐兴冲冲地出了屋。 “这儿可真热闹,而且卖的东西好多呀。” 比京都那一整条街还要热闹。 “那当然,商队都要做生意的,怎能不用心?” 两个人在四处逛了逛,南宫鸢每一家都进去看看卖什么。 找了一圈,也就看到有一家稍微跟西洋品沾点边。 掌柜的,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呀?” 那人一边用毛巾擦着东西,一边说:“青州来的,那边儿这种东西还挺多的。” “原来如此,青州还有洋人吗?” “那都是些蛮夷,带着东西来咱们这儿做生意的,有稀罕玩意儿也能赚点钱。” 南宫鸢看到旁边的一个琉璃盏,觉得还挺好看。 “这多少钱?” “二十两。” 南宫鸢挑眉:“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还这么贵?” “从青州运过来不要钱啊,而且这东西易碎得很,二十两都算是亏本了。” 这么说,看来是不接受砍价了。 南宫鸢只好叫桃朱掏钱,把那琉璃盏带走了。 “小姐,这地方好像没有见到西洋的东西,是不是意外啊?” 她的意思是,那块表,或许只是个巧合。 但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巧合和意外,南宫鸢捏着那琉璃盏,沉默不语。 “走,再逛一逛,说不准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但这也是徒劳,南宫鸢腿都要走断了,都没看见什么线索。 “算了小姐,天色太暗了,等会儿也要宵禁,咱们回去。” 没办法,南宫鸢只好打道回府。 几个人在此地最大的客栈入住,铺子距离不远,所以是走回去的。 “没找到吗?” 南宫鸢颔首:“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不用担心,慢慢来。” “商队会在这里停半个月,我们还有时间查。” 虽然是这么说,但青州那边的商会也快开始了,他们再等或许赶不及。 南宫鸢却也没说什么。 她翻开任务资料又把疑点记了记,才算完。 ·········· 翌日。 小胖子的父母带着人道歉来了。 南宫鸢正吃完早饭,见他们来还以为是找事儿的。 “啧,大早上的,真不想生气啊。” 她脾气其实还挺好的,很少大动肝火。 但见这群人看上去气势汹汹地,也不由得咬牙。 不过对方一上来,就摁着小胖子让道歉。 “实在是我教子无方,得罪了阁下,您千万不要生气啊。” 那中年男子格外坦诚:“这小子从小就无法无天的,我会尽力管教。” “不是我说啊,王叔叔您也真是的,太过溺爱只会害死人。” 南宫鸢看到萧鹤云的神情,就知道是他暗地里做了什么。 于是她耀武扬威,把那人说得抬不起头来。 “我本也不想招惹别人,但奈何别人要打上门来,那我确实不能忍啊。” 中年男子讪讪的点头:“是啊是啊,冒犯公子了。” “就是劳烦王叔叔管教,别让他整日里在外嚣张跋扈,那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给你丢脸啊。” 南宫鸢说话一套又一套的,说的那人神情难看。 但还不得不低头迎合,实在是太爽了。 “咳咳,王公子啊,你的牙还好,昨夜确实是我下手太重,抱歉啊。” 王泽看着她毫无诚意的道歉,很想揍她。 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于是低头道歉:“是我目下无尘,公子恕罪。” “哈哈,无妨无妨,年轻人气盛,可以理解嘛。” 所以她昨夜的痛揍,那大家也能理解喽~ 王泽他爹为了道歉,还拿了好些东西送给他们。 “这客栈简陋,不如诸位移步府上,好招待的尽兴啊。” 萧鹤云神情不变:“不必了,这样就很好。” “那怎么行?王爷千金之躯,实在是太怠慢了。” 南宫鸢闻言眼珠一转,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个王家是此地最大的富商,所以此次萧鹤云来,联系的就是他家。 没想到王泽这臭小子有眼无珠,居然得罪了人家。 王岳山很想死········。 萧鹤云那手段多可怕啊,杀人如麻,砍头如同切菜。 他一个小小商户,敢跟人家较量吗? 至于京都那些传言,说萧鹤云失了盛宠这种事情,小地方也完全得不到消息。 所以,这会儿才这么紧张。 南宫鸢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小公子,您看您就去,而且府内也比这里安静的多。” 王岳山似乎是看出来萧鹤云对他不同,于是就不劝萧鹤云,改劝她了。 最后大家还是去了。 没别的原因,有些事情要私下里商量。 客栈不太安全。 “额,真是想不到,咱们的合作伙伴还挺有趣。” 萧鹤云道:“青州来的商队,几乎都要他们接应,若办不好,那就撤了。” 这种事对他来说也就一声令下。 若不是这些年王家办的还挺好,此次王泽作死,他就可以换人。 “哎,怪不得呢,有这样的家底,要我我也横。” 萧鹤云却似乎勾唇笑了。 心道,那可没见过你这样。 她出身高贵,又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受宠极了。 从未见过她仗势欺人,更没听说她有恶名在外。 根本不能比。 “走,等事情结束,我们也得立刻启程了。” 第八十一章 线索 “好,正巧咱们还需要安排。” 南宫鸢没拒绝,于是跟着王家人去他家了。 一行人被安置在西厢房,暗卫们都打扮成寻常护卫守在身侧。 与此同时,王泽那边却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安宁。 “娘,为何要让我去道歉,那个臭小子那么打我!” 王夫人脸色难看,一边骂他一边生气:“你个臭小子,我早就让你收敛些,现在惹上不得了的人,你还想怎样?” “怕什么,他们又没多少人,杀了就杀了,有什么担心的?” 王泽那张肥胖的脸上满是不屑,似乎根本不把萧鹤云放在眼里。 “你放屁!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萧鹤云在青州督察,手里捏着我们的命!” 若是他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他一声令下就能撤掉自己的头衔。 到时候帮助官府进行商贸的好事被别人抢了,那怎么哭都没用。 “娘,他要是不给,咱们就把他弄死在这儿,反正········一个不受宠的王爷罢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传言。 京都闹得事情很大,萧鹤云说不准就是被贬来的。 现在还耀武扬威,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王夫人脸色难看,道:“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里好好反省,没事儿别出来!” “娘,你怎么能这样?我做错了什么!” 王泽大声嚷嚷,在地上打滚,企图让她娘妥协。 但是这次,实在是不行。 虽然他们溺爱孩子,但牵扯到家族利益,还是要慎重。 ·········· “你确定他们这样说?” 暗卫点点头:“是,一字不差,那王泽倒是胆子挺大的。” “呵,就凭他吗?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有些人的无耻啊。” 南宫鸢最近在暗卫里威望很高。 不仅是因为她能力出众,还因为萧鹤云对她实在不一般。 时间一长,大家对她都莫名有些尊敬。 “那咱们怎么办?” 南宫鸢思索一番,说道:“先盯好他们,看有没有什么小动作,等离开之前,我要这个小胖子死。” 她从来不会率先去剥夺别人的性命,哪怕对方有错。 但是·········牵扯到萧鹤云,她就不一样了。 谁敢杀他,就是与她为敌。 为此,南宫鸢可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况且这个小胖子能私底下说出这番话来,就不可能是个善茬。 他那个父母怎么教育孩子的,也可见一斑,所以········他们教不好,那南宫鸢教。 “是,我现在就去。” 暗卫武功高强,不是这府里几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可以比的。 所以也没人察觉到他们光明正大的监视王家。 萧鹤云虽然来了这里,但也很忙。 除了要接见此次合作的各个世家,还要敲定其中的细节。 每日忙完,几乎都要子时了。 南宫鸢守在他身边,时不时出去到街上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 但很遗憾,还是没有。 南宫鸢有些气馁:“难不成这里没有?但不应该啊。” 她是从洪州一路上查过来,按理来说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除非,有人可以抹掉了,如此一来即便再怎么查,也没用。” 南宫鸢在屋里看着任务面板,时不时的提出以下猜测。 但总归还是要去亲自看看的,所以她也没太沉溺其中。 这天,她回来的时候是从侧边翻墙进来的。 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厮鬼鬼祟祟。 那人左瞧瞧右看看,神情略显猥琐。 南宫鸢抬起的脚步忽然落下,她微微躬身把自己藏起来,打算看看对方要干嘛。 “少爷,钥匙我偷出来了,你想要做什么?” 王泽看着那铜质钥匙冷笑一声:“我要报仇!” 这些日子他被父母关在屋里不让出来,所以憋坏了。 但是,没什么比报仇还重要的事情。 那日的屈辱他铭记于心,所以完全不敢忘记。 正好,他们家前一段日子收藏了一个特别的暗器,这东西,天王老子在面前,也保不住他的命。 “少爷,您这样不行啊,要是被夫人发现了。” “那又如何,我是我家唯一的孩子,他们还能把我打死不成?” 南宫鸢见他这么说话,心头也不由得厌烦。 这都多大人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儿,做什么都能被原谅吗? 她站在屋顶上,脚下一点就跟了上去。 王泽悄悄出了府,在对面的宅子停了下来。 “这里是哪?” 南宫鸢见状皱起了眉头。 对面的宅子看似是荒废了许久的旧宅子,没什么人住过的痕迹,看着很破败不堪。 就算是路过的人,也都不会多看一眼,甚至还会躲远。 “走,给我打下手!” 王泽很熟悉这里,带着他的小厮左右一拐,避开门口的守卫,然后朝后院去了。 “里面倒是不像没人住,王家好端端的,干嘛要隐藏这么一座宅子?” 南宫鸢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突的跳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里很不简单。 于是她连忙抬脚跟上。 老宅子虽然旧,但是保养的还挺好,里面有严密的守卫。 王泽却非常熟悉那些护卫的换班规律,很快就进去了。 “哼,有了这个,你还不死吗?” 南宫鸢瞥了一眼,发现他手里的是一支形状非常轻巧的火铳。 这东西几乎像是个摆件,并不大,但却非常眼熟。 “原来在这里!” 南宫鸢漂亮的眼睛亮了起来,神情几乎有些冷厉起来了。 “呵,怪不得一直没找到,原来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不多时,王泽拿着那火铳走了。 南宫鸢原地等了一会儿,才从屋檐上翻了进去。 “这些东西········都是···········。” 南宫鸢翻箱倒柜的把这个地方都查看了一遍,发现居然有许多东西都是贡品级别的。 “果然,可是为什么会是他们?王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青州或者是一路上有那么多商户,为何是看上去有些不靠谱的王家? 她一时想不明白,匆忙的瞥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第八十二章 破绽在这里啊 回去的时候,萧鹤云已经等了她很久。 “去哪儿了,今日回来的太晚了。” 他语气很平静,但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心。 “去查线索啊,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萧鹤云手一顿,微微抬眼:“难道是,那件事情。” “对,火铳有了踪迹,就在王家对面的宅子里,他们安排了人把守,我好不容易进去的。” 那人思索片刻,手里的文书被他捏的死紧,几乎要揉破。 “王家,确实还算是有些脑子。” 南宫鸢勾唇一笑,坐到他身边:“是啊,不仅明面上对你恭恭敬敬,事情办得分毫不差,暗地里也不知道跟谁合作,把这么一批要命的东西藏在自家库里。” 她眼神罕见的有些阴暗,笑容都邪气了许多。 “要不是他们还有个大破绽儿子,我还真要被他们骗过去了。” 南宫鸢最讨厌的就是被愚弄。 她有时候觉得这样并非好事,但完全就控制胸口的怒气和杀意。 因为火铳,他们差点儿就有人死去! 而且·······这东西关系到什么,是个人都明白。 王家究竟···········打什么主意呢? “此时还不宜打草惊蛇,再看看。” 南宫鸢道:“我明白,所以我没动那些东西。” 来的时候,几乎连个证据都没拿。 就是为了背后之人。 那火铳在王家露出踪迹,那是谁给他们的? 又是谁造出来的? 这些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不去,南宫鸢略有些焦躁。 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却又完全抓不住那点儿灵感。 下一刻,手就被人轻轻握住了。 “你别太担心,还有我在。” 他掌心干燥温暖,语气压低了一些,是安慰的模样。 南宫鸢看着他那张宛如邪神般俊美的面容,狠狠闭上了眼睛。 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算是平息下莫名的怒火。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无妨,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仿佛是忘记了。 南宫鸢坐在他身边,低声道:“我第一次看到火铳的时候,以为又是京都搞的鬼。” 但转念一想,黎王都一蹶不振了,他那些手下死的死伤的伤,搞不出这么大动静来。 更何况,兵部也不是吃素的。 若不是他,那会是谁? 南宫鸢没有任何线索,查到这里,背后的疑云似乎更重了些。 “对方故布迷阵,为的就是让我们晕头转向,这个时候不要再想了。” 萧鹤云深谙沉溺其中的危险,是以只要还未靠近,那他就当作看不见。 “我叫人去守着那里,总能蹲守到的。”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事情差不多都办完了,若是再不走,青州那边就实在赶不上了。 “嗯,那王家怎么处理?” 萧鹤云道:“他们不过是小虾米,如今杀了幕后之人也会迅速扶持一个新的,不如就留着。” “好,但我还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南宫鸢神情凌厉,唇边笑容浅淡。 ········· 翌日。 众人从王家出发,去往青州。 走到半路的时候,南宫鸢说自己有东西要买,就下了马车。 “小姐,你要买什么呀?” 桃朱看着她漫无目的的乱转,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等会儿要是看见有人跟着我们,你仔细点。” 她声音压低了,只有桃朱能听见。 小丫头顿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看这个,公子不是要吗,咱们买。” 她掏了钱给卖家,然后两个人朝无人的方向去了。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呵,还是叫我抓到机会了!” 王泽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但也没用,那身材那面容实在太有标志性,藏也藏不住。 “站住!” 南宫鸢似乎有些惊讶:“王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我啊,家里有封信,让我赶来送给你们。” “哦?” 她冷漠的站在远处,神情似是嘲讽。 王泽拿出来信封道:“真的,你过来拿。” 看着信封上的徽记,南宫鸢狐疑的道:“真有信?” 她上前几步,神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王泽心中数着数,笑容几乎都藏不住了。 下一刻,他做了一个动作,从胸口掏了一个东西出来。 “王少爷干嘛,有礼物送我?” 对她找死的行为,王泽冷笑一声:“是啊,我送你上天!” 砰! 她手疾眼快,力气太大,一下就把他的手腕狠狠握住,然后强行朝着他的心口翻折过去。 火铳已经预热成功,砰的一声打了出去。 血迹四溅。 “哎,黄泉路上走的开心,王少爷。” 南宫鸢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笑容狠厉极了。 在他的视野里,那个人唇边的笑容刺眼,最后缓缓凝固。 不祥的阴翳遮住他的眼瞳,黑色降临了。 他的身体砰的一声倒下,溅起一阵尘土,有几个泥点在他那张保养得当的白皙脸上,显得很刺眼。 “怎么样了?” 南宫鸢上了马车,拍拍有些灰尘的衣衫。 “解决了呗,小样儿。” 她眉目张扬,似乎又恢复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明快公子。 “那就好,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王家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再说了,这城里谁不讨厌王泽? 那夜他跑来找事,萧鹤云就不欲留下他的性命。 要不是南宫鸢自己出手了,他早就杀了王泽。 “呵,恶人自有恶人磨,若是没有,那就让我来喽,我可擅长干这事儿。” 南宫鸢拿着湿毛巾把手擦了,不多时发现自己衣摆居然沾了一滴血。 “啧,晦气。” 萧鹤云不由得笑了:“正好走之前给你做了新衣服,等会儿换上。” 她适合那样明快的色彩,加上身材高挑,是个衣架子。 “好啊,正巧这衣服我也想扔了。” 等人发现王泽尸体的时候,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很远。 城里有人知道是他死了,纷纷暗地里叫好。 “活该,欺男霸女这么久,终于是死了,大快人心。” “就是就是,可真是老天开眼!” 第八十三章 公子 这些话完全传不到南宫鸢耳朵里。 她早已离开,对谁会为此伤心欲绝不感兴趣。 “谁,究竟是谁!” 王岳山见到儿子尸体的时候,瞬间就崩溃了。 他趴在地上大哭,又大骂。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们啊!” 对此,如果南宫鸢听得见,她会说············不是老天要为难他,而是他先为难了别人。 毕竟这么多人被他害惨了,怎么还能奢望老天保佑? “谁,给我查,一定要查清楚,我要凶手万劫不复,堕入地狱!” “我要把他大卸八块,喂给野狗啃食!” 远处看热闹的见他言语狠毒,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事到如今,还从来没有反省过一次,也是有人看不下去,这才杀了他。” 也有人低低一笑:“活该,之前杀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杀呢?” 站在高位,自以为握住权力的人,总觉得这东西好像不会反噬。 他们忘记了,自己头顶上还有更有权势的人。 想让他们死,就让他们死。 “只可惜,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哈哈哈!” 本地人听了这个事情,个个拍手叫好。 王岳山一怒之下抓了几个传播流言的。 但是没用! 越是捂着别人的嘴不让说,情况就越是危险难以预测。 后来官府的人听说之后勒令他把人放了。 光天化日之下,不按照律令办事,还这么嚣张! 于是有看不惯他们家的官员悍然出手,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当然,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 青州的商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此之前,照例办了一场盛大的拍卖会。 会场在商队转向各处之前把有市无价的珍宝拿出来卖掉。 这样赚的钱更多,还能打出知名度。 所以青州商会一直都是个非常盛大的节日。 当地不仅有各种表演,还有商贸街卖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从进城的那一刻开始,此地的所有的东西就都要花钱了。 “啧啧,可真是大手笔啊。” 一路走过来,南宫鸢打量着琳琅满目的东西,都快花了眼。 “青州历来如此,比京都有趣一些。” 京都毕竟是皇城,很多时候管制还挺严格的。 比如说有宵禁啊,就算是开设买卖市场也要朝廷出面。 反正不可能这么宽松,享乐如此放肆地。 不然被那群言官知道了,肯定要拐弯抹角的狠狠骂一顿。 为此,京都的官员就算是逛花楼,也是偷偷去,断然不会叫人知道。 “走,等会儿拍卖应该要开始了。” 萧鹤云此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拐杖,虽然走路确实有些别扭,但比起轮椅的醒目程度,这样更好。 青州如今对坐轮椅的,可都有心理阴影了。 要是他这么进去,到时候不仅无法做到打草惊蛇,反而会暴露在各方势力的眼皮底下。 所以······适当变通非常重要。 “好。” 进了这座楼,南宫鸢四处一看,差不多就摸清了格局。 “客人,请上楼。” 此地一共有三层,一层是些平头百姓,二层包厢乃是商户贵客,三层则是官府人员。 泾渭分明。 南宫鸢坐下,就看见侍从把旁边的一个小窗打开了。 “客人可以通过这里看到外面,到时候东西就在那儿供人观赏。” 这地方用了许多巧思,看着确实用心。 很快,丫鬟们就端上来了各种糕点,茶水也是最好的。 “嗯,退下。” 那小厮点点头,行礼出去了。 场馆大,人也多,意味着来的东西也会很珍贵。 南宫鸢喝了口茶,道:“这地方挑的好,是哪家的手笔?” “青州合适,此地最大的富商,南边的铺子几乎都有他家的生意。” 这么一想,那确实非常赚钱了。 虽然南宫鸢并不十分爱财,但是见别人这么有钱,其实心里也挺羡慕的。 毕竟她就没这么有钱过·········。 要不是家里一直有给她零花钱,她恐怕就要露宿街头,当街卖艺了。 “真好,有钱啊。” 萧鹤云听她的语气惊叹,便问:“你喜欢?” “那当然,谁不喜欢钱?越多越好。” 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反正也不会有钱的。 南宫鸢除了向家里要钱,其他的收入就是铺子田产这些。 她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所以只要不亏本,几乎也不怎么管。 要像他们一样,那南宫鸢觉得还是下辈子。 “这样很好。” 萧鹤云闻言勾唇一笑。 他并不经常有情绪,这么一笑就叫人想到了散开的阴云,溅起波澜的寒潭,融化的冰山。 “等我办完这件事情,就要在青州弄几个铺子,这也太挣钱了。” 萧鹤云道:“我有,送你。” “那怎么行?我也有钱,我自己买。” 南宫鸢虽然非常想答应,但还是决绝了。 因为她知道,萧鹤云虽然有钱,但大部分都来补贴军需了。 而且他身边这么多手下,都要花钱。 武器装备,头疼脑热都要花钱。 这一支暗卫行动迅速而且武艺高强,顺手好用但也砸了大价钱。 南宫鸢看看,还是觉得自己的桃朱更实在。 因为她不用零花钱,拿自己的就行了。 大多时候桃朱付钱,几乎也不给自己买什么东西。 不过南宫鸢会定期给她一笔银子,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么一想,其实挺好养活的。” 她支着下巴有些好笑。 不多时,一个年轻女子就从后门走了出来。 “诸位,青州一年一次的盛会又开始了,咱们这次依旧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有人在台下起哄:“二娘子,你们挣钱可真不臊得慌!” “那没办法,挣钱嘛怎么着都不寒碜,更何况诸位爷就是图个开心不是?” 那女子左右逢源,漂亮话张嘴就来。 南宫鸢觉得真不错,她要是有这嘴,恐怕也能混个富翁当一当。 只可惜,她没那么天赋。 之前卖出去那么多东西,她很有自知之明,那是因为脸。 但是好看的脸那么多,看久了也不稀奇。 第八十四章 混乱 底下的人们也非常好奇这次有什么宝贝。 短暂的寒暄过后,那女子就道:“那诸位,咱们这就开始了。” 她挥挥手,唇边笑容不散:“第一件,乃是岳州白瓷,一万个里面,才能做出来这么一件洁白如玉的瓷器。” 很快,就有人把那东西拿上来了。 远远看去,那瓷器果然如同白玉般温润无暇,带着瓷器特有的冰冷质感,非常漂亮。 “起拍价,三千两。” 南宫鸢眯起眼睛,笑道:“虽然珍贵,但上好的玉料这个价也值了。” “都是些稀罕玩意,这群人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寻开心的。” 李晋在旁边笑了笑,说了这么一句话。 也是,青州富商遍地走,简直不如狗。 他们钱多得很,没地方花当然不痛快。 有这么一个地方供他们挥霍,那已经很不错了。 “也是,真不愧是有钱人。” 永安巷口在这里,那青州就是屹立不倒的商贸圣地。 更何况官府并不怎么管制这些,所以青州的商贸呈现繁荣之势。 “我出五千两!” “哎呀,李兄你这就差了,怎么一开口就喊那么高,后面的人还怎么玩儿?” 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又如何?我不喜欢那么墨迹,一口价!五千!” 这五千两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宛如牛毛,根本不稀奇。 于是下面人又开始争执起来。 最终还是以六千三的价格被人拿下了。 南宫鸢微微挑眉:“这东西,若是我,二千三都嫌贵啊。” “本就不必跟他们较量。” 她虽然衣食住行都挺精细,但很多时候都是桃朱给什么她就穿什么。 衣服首饰,男装根本不需要。 胭脂水粉,易容之后也完全用不着。 南宫鸢久而久之不怎么花钱,乍一听这个数字,还挺心疼。 “是啊,我反正是个穷鬼,看看得了。” 她有些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那台下的人竞拍。 “下意见,元太傅的山居图,起拍价七千两!” 字画一直都很值钱,尤其是名人字画。 南宫鸢打了个哈欠,觉得画的很好,但她没钱。 两个字没钱,就已经足够让她把许多冲动消费吞回去。 “元太傅可是前朝阁老,那字画工地可无人能及,不过这副山居图并不算他书画里精细的,这个价倒也合适。” 很快,下面的人就开始加钱。 “一万两!” “一万两千!!” 南宫鸢有些奇怪:“虽然书画很有收藏价值,但用得着这样嘛?” “大多都是拿回去充面子的,看着面上好看些。” 许多富商也没多少才学,所以更需要这些东西点缀一下,显得自己很有格调。 这倒是有许多相通之处。 南宫鸢表示理解。 很快,那幅画被人买走了。 之后的竞拍,东西是越来越珍贵漂亮。 有些几乎是南宫鸢没见过的。 “果然,这一趟来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她捏着桌上的差点吃,一边看看外面的拍卖,觉得还挺有意思。 “都是些玩乐之物。” 南宫鸢道:“有钱才能玩乐。” 她像个财迷一样句句不离钱,搞得萧鹤云有些好笑。 “若喜欢,我有钱,给你。” 身后的李晋和桃朱表情古怪。 听了这话,都僵成了一根绳。 “不必了,我就说说而已。” 李晋心道我的王爷啊,你那些钱是干嘛的你不知道吗? 果然,你果然是被这个家伙给迷惑了,连这么多钱都能给。 但是桃朱却有些不屑。 “小姐啊,你可别被他骗了,这群男人嘴上说什么都给你,实际上就是骗你的。” 等她真的答应了,说不准对方会说根本没这事儿呢。 “真的,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我又花不了多少。” 南宫鸢递给他茶水,说:“无论是权力还是金钱,掌握在仁者手里,当然最好。” 她南宫鸢一不仁,二不善,要这么钱祸害别人去呀?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话说的人牙酸。 李晋一脸的没眼看,心道自家王爷什么时候这样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母猪要上树了。 话说,王爷最近好像话多了不少。 肯定是被这小子影响的。 “对了,这小子究竟给王爷下了什么迷魂汤?我倒是要看看。” 他盯着南宫鸢,发现那人根本不看王爷。 说话嘛,也很随意,从来没什么暗示。 “额,难道这就是欲擒故纵?” 可是好像也不太贴切。 这场面,总像是自家王爷在倒贴。 其实,李晋这个粗糙汉子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这些话完全算不上暧昧。 他又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讨人欢心。 而萧鹤云也一样,漂亮话说的不好,看上去也过于内敛克制。 南宫鸢不当回事,因此显得格外放松。 “接下来,还有一件!” “乃是来自南洋的,暗弩!” 桌上放了一把铜质的弓弩,做工非常精美。 “几里之外取敌人首级不在话下,而且弓弩操作很简答,起拍价一万两!” 下面的人纷纷讨论起来。 “这东西看着就那样啊。” “李大人有所不知,这东西乃是南洋造的,花费半年呢。” 更何况武器这东西,确实是个技术活。 “可是,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南宫鸢却知道,这东西有多危险。 而且那制作,跟之前的火铳像是同一批出来的。 “不然我们拍下来?” 萧鹤云摇头:“再看看。” 朝廷禁止民间私藏军械,弓弩制作的比平常军械小。 所以拿回去收藏一下也未尝不可。 很快就有人加价了。 “叫人买走,恐怕线索就要断了。” 萧鹤云摇头:“不,我们有别的办法,这地方是官府跟商户一同举办的,找他们。” “好。” 也顾不上再看下去,几个人从后门出去,打算去查一查。 但是··········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这玩意儿,居然查不到来处。 “什么?” “库房里没有记录,好像是凭空就出现的。” “怎么可能,说不准就是被人塞进来的呢。” 若是没有记录,那说明有人在浑水摸鱼。 第八十五章 暗杀 南宫鸢不由地握紧了手中剑。 她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猜测,却没有一点头绪。 “无妨,早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先回去。” 萧鹤云对此倒是毫不意外。 他知道对手的狡猾和狠毒,他们会藏起来,谁都找不到。 “哎,早知道不应该在芜城停留太久的。” 但这并非是他们没赶上的缘故。 官府和商户里面有他们的人,所以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东西塞进来。 而且···········他们很谨慎,从头至尾都没有暴露过什么行踪。 “和那个没什么关系,这是一场硬仗,或许要很久才能查明白。” 萧鹤云并不着急。 他叫人在青州留意着,目前还没有发现火铳大规模流出的痕迹。 这东西虽然杀伤力强大,但怎么说造假都不便宜,不会随随便便就弄出来的。 于是几个人绕过前厅,打算离开。 “哎呀,诸位贵客怎么出来了?可是我家招待不周?” 李晋摇头,道:“没意思,所以打算先行离开。” “原来如此,诸位其实可以再看一会儿的,后面才是这场拍卖会的精髓,里面好东西多得很,” 虽然那人激励劝阻,但几个人还是状若无闻,转身离开了。 花钱,花那么大价的钱。 对于南宫鸢来说那可是真痛。 她有那么多钱做什么不好,专门跑去买东西,不是被当作冤大头了吗? 而萧鹤云虽然是个落魄王爷,但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这些小玩意儿再珍贵,也没有明华殿里的更贵。 加上他并非骄奢之人,查不到线索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但最后,还是留了一个人在原地,看后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哎,走走。” 南宫鸢坐的腰酸背痛,伸了个拦腰,上了马车。 一路上车走的慢悠悠,很快就要到他们落脚的地方。 下一刻,南宫鸢却微微抬起了头。 一支长箭划破夜空,砰的一声射进了马车里。 她下意识抬剑格挡,将那落势未停的长箭一斩两半。 “王爷小心!” 南宫鸢唰的站起来,将他挡在身后,自己则半跪到了车帘前。 “怎么回事儿?” 李晋在外面看着四周落入黑夜的街道,说:“刺客,有人跟着我们。” 这条街绕过半路之后就不怎么热闹了,连灯都没亮几盏。 他立在车前,只听见空中呼呼的风声。 但实际上,不是风声,是衣袂发出的猎猎声。 “所有人,警戒,保护主子!” 暗卫们点头,悄无声息的围在了马车周围。 “杀!” 砰! 一声比一声剧烈的打斗在车外响起。 南宫鸢本来都要冲出去了,但是想想萧鹤云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太安全。 要是有人闯进来,他跑都跑不了。 于是她蹲在原地,没动。 “杀!” 砰! 刀剑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金戈之声。 李晋一刀砍下了对方的头颅,见了血。 缠斗片刻,对方发现没有办法突围,只能打了个手势,转身窜进了黑夜里。 “主子。” “别追,先回去。”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神情十分淡漠。 似乎遇见刺杀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他遇见的比现在危险的多的刺杀也不少,没必要大惊小怪。 “怎么回事儿,对方难道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南宫鸢眉头微蹙,看上去有些疑惑。 按理说李晋他们办事应该放心才对。 不至于叫别人查出他们的身份,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刺杀? 李晋在外面跪地请罪:“主子,是属下失职。” “起来,先回去,这些事情明天再说。” 萧鹤云神情看上去非常冷淡,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对此,南宫鸢也没有追问。 她非常聪明,知道有些事能问,有些事不能。 更何况小黑一年身份特殊,并非所有事情都可以跟她讲。 【滴滴,青州一年一度的盛会再次到来,为期三个月的商贸将会在永安巷进行,萧鹤云遇刺,青州也是一片浑水,请宿主查清真相,找出被刺杀的原因,提升目标好感度。】 系统熟悉的电子音响彻脑海。 南宫鸢点开面板,查看资料。 果然········萧鹤云的任务跟她之前查的火铳事件交叉进行的。 而且,这两件事情似乎很有关联。 她点了点下巴,道:“火铳那个案子跟萧鹤云有关是?” 【与任务目标关系匪浅,但并非是为了针对他。】 系统有时候也会干点儿人事,比如说·······给她微不足道的提示。 但这个对南宫鸢来说非常有利。 因为一点小小的剧透,都会影响她的查暗方向。 “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刺杀萧鹤云的人,很可能是背后拥有火铳的人。 而火铳之前是从芜城发现的,王岳山那群人又露出了一点破绽。 那么,方向似乎渐渐清晰起来。 她绞尽脑汁,把自己之前查到过的线索整理起来。 【火铳任务进度30,关键道具火铳,暗弩,情素珠继续加油哦。】 南宫鸢点了叉号,看看自己的任务进度和积分,罕见的沉寂了下来。 完了又看看一旁的萧鹤云,神情略显犹豫。 她要去查案,就不能带着萧鹤云。 毕竟他腿脚不方便,没那么容易。 “怎么了?” 但是那人却好像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开口询问。 “这事儿不太简单,我想去查一查。” 萧鹤云颔首:“让李晋陪你。” “不用了,他还要守在你身边,应该很忙,我自己去就可以。” 她独来独往惯了,并不怎么适应一大批人这么合作。 “好,但你万事小心,若有不对劲就立刻撤走,不要恋战。” 南宫鸢颔首:“我知道的,你放心。” 她的任务这么多,每次都是速战速决。 而且加上南宫鸢本身实力也不错,不至于被逼的非常狼狈。 受伤那几次,还都是因为事情实在太危险。 否则,普通的任务她早就完成了。 不至于在这里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嗯,早去早回,有事儿就找李晋,他会帮忙。” 第八十六章 暗地里看看 回去之后,南宫鸢就把桃朱叫了回来。 “小姐,怎么了?” 她今日见了那刺杀,也是非常无语。 想了想,觉得自家小姐呆在萧鹤云身边可真是多灾多难。 本来要劝她赶紧走的,但觉得小姐可能不会答应,于是就没说。 “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是要去查案子吗?” 南宫鸢颔首:“对,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是啊,不过是一块表而已,小姐追的这么紧,好生奇怪。” 闻言她顿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但太快了。 她端着水杯无意识的摩擦了一下,道:“对,表叔说那东西是商队弄过来的,那么········我只要查一下,青州哪家的货走向洪州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左右走了几步才说:“桃朱,去,帮我跟李晋说一声。” “好,我现在就去。” 小姑娘转身就跑了,没看到自家小姐亮的可怕的眼睛。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那货看着不是一般东西,说明只是在内部流通的,沈敛买了它,但青州离得那样远,他也不会发现异常。” 而且,如果这批货不是幕后之人的东西,那也一定会在这一批富商之中。 这么重要的东西,除了自己或者信任的人,有万全把握,没人会冒险弄到别人手里。 她这么想想,就觉得有些兴奋。 从洪州一路上过来,事情终于有了一点苗头。 她之前看不清楚这后面的弯弯绕绕。 但是青州一行,倒是让她罕见的清明起来。 “小姐,小姐,话已经带到了,李晋说他现在就去查,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南宫鸢颔首,神情掩饰不住的高兴。 “不过小姐,你该休息了。” 夜色已经很深,明日还要去办事儿。 她点点头,洗漱完后去休息了。 ········ 天亮刚不久,暗卫就把查来的东西交给南宫鸢。 “这些都是走往洪州的货物,你看看。” 南宫鸢道:“排除在本地没有实力的,钱少的,没什么口碑的。” “那就只剩下三家。” 暗卫把单子拿出来,摆在她面前。 “书源商号,李家,闰家。” “大致就是这些,这三家不仅在青州是个顶个的富商,还在芜城洪州这些地方生意广泛。” 南宫鸢颔首;“好,幸苦你了。” “公子不必客气,都是分内之事。” 这封名单,同时也送到了萧鹤云案前。 “王爷,大致就是这些了,南公子怀疑是这三家里面的人。” 萧鹤云低头看了看,思索道:“也不是没可能,但还需要证据。” “是,属下这就去办。” 但萧鹤云想了想,说:“我还是要亲自去一趟。” 此时关系到青州的生意能不能长久做下去,他不能马虎。 而且青州关系重大,万不能出现什么差错,否则传到京城,他到时候百口莫辩。 ······· 南宫鸢收到消息后就立刻出发了。 时间不等人,所以没跟萧鹤云说。 “小姐,李家是本地最大的走茶商,他家在西边。” 打听到了之后,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去了。 “小公子要什么?” 南宫鸢道:“我要跟你们当家的做一笔大生意,叫他来见我。” “公子说笑了,咱们主子可是一半不见外客的,您不然就在这儿跟咱们说说?” 但是南宫鸢却微微一笑:“跟洪州的茶商有关,确定不来?” 那人愣了一下,连忙说:“您请坐您请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去请主子。” 对方匆忙的走了,南宫鸢坐在原地喝了口茶。 她晚上睡得不怎么踏实,好在不影响。 “小公子,听说您要跟老夫做一笔生意?” 南宫鸢见状勾唇一笑;“自然。” 她拿着沈敛给她的信物,说:“洪州偏远,茶叶一直紧缺,所以我想跟您合作。” 那人也神情一变:“小公子请上座,此事还需详谈啊。” 南宫鸢并不客气,她坐下来就说:“我们沈家在本地也算是有点小小名气,若是能跟您合作,保证可以打通西北商道。” 她拿出给人画饼那一套,说的对方哈哈大笑。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南宫鸢才话音一转:“我沈家商号本地也有,到时候您可以直接去找我。” 李家的管事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南宫鸢拿出那表看了一眼,说:“哎,差点儿忘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那人看着她手里的表,道:“这东西还挺精巧。” “是啊,人送的,我也喜欢。” 那人神色很平静,几乎没什么波澜。 南宫鸢见状,也不久留。 她叫人给沈家商号传了信,跟自己演一场戏,配合一下。 如今看来,李家可能跟他们没关系。 但也不能那么笃定,要全部都查了,才知道结果。 “走,去闰家。” 本来是要去商号的,但路过的时候发现这家守卫并不森严。 于是南宫鸢想了想,直接爬墙。 她做事儿不拘小节,能偷偷摸摸就绝对不会起冲突。 但是刚窜进去,就迎面撞上一道高大的身影。 “哎。” 南宫鸢往后撤了几步,神情一惊。 “宸楼?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楚神情。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 他伸手拉住南宫鸢的胳膊,两三下跳到了其余屋檐上,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反而来了青州?” 宸楼顿了顿,说:“我在查一些事情,正巧到这里。” “啧,好,不过你去闰家干什么?” “我在查一件关于无编号的火铳的事儿。” 南宫鸢睁大了眼睛:“啊?” “怎么,有问题吗?” 南宫鸢摇头:“那倒是没有,不过你也查到闰家了?” “也?”宸楼问了一句,又说:“是的。” “看来,我们这次又能并肩作战了,你跟我说说,闰家的线索好了。” 南宫鸢对他的态度非常随意,随意的近乎亲昵了。 第八十七章 并肩作战 其实也不能怪她,因为两个人共同面对的险境太多。 以至于南宫鸢对他有些微妙的依赖。 “闰家是做珠宝的,我进去查过了,没什么线索。” 他三言两语说完了,又问:“你去哪?” “那就去书苑商号,我排查的也就这几家,如果没有的话,说明方向错了。” 那他们只能重新排查。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查到猴年马月。 “不着急,青州商会举办三个月,这才刚开始呢。” 宸楼身材高大,靠近的时候总会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但是南宫鸢却似乎没有察觉到。 她叹了口气,神情有点儿无奈:“我怕夜长梦多,洪州那件事儿,不就是如此吗?” 或许尽快解决,到时候死的人才会少一些。 “那不是你的错。” 宸楼有些奇怪她为何总是把别人的错误揽到自己头上。 但有时候也可以理解,毕竟不是谁看到那些无辜惨死的人,都会无动于衷的。 “我明白,但能做点儿什么,也是好的。” 宸楼是个刺客,是个杀手! 他视人命如草芥,但同时又做了许多事情。 所以南宫鸢对他的看法很复杂。 “那行,走。” 宸楼摆摆手,先往前走了。 她在身后追上去,道:“你还是把这面具摘了,城里太显眼了。” 江湖人士大多都认识他这个面具,确实扎眼。 而且说不准青州就有许多人在暗地里窥伺。 这么大摇大摆地,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吗? “你说得对。” 他取了面具放进袖子里。 南宫鸢仔细打量了一下,跟上次不太一样的面具,稍微好看了点。 但是·······好像也没进步很多。 “书源商号什么生意都做,所以他们涉猎范围非常广,说不住你脚下穿的鞋就是他家卖的。” 南宫鸢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靴子:“是吗?” “对,他们家嘛·········怎么说呢,胆子大,有魄力,能挣钱。” 南宫鸢咋舌:“第一次听见你用这种评价,看来他们确实有几分本事了。” 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似乎有些笑意。 怎么?” 宸楼摇摇头:“他们还算有本事,但如果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面,那恐怕很难脱身了。” 虽然还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但现在看来,对方还不敢轻举妄动。 火铳这东西流了出来,却没有查到任何明显的线索,说明对方还是非常谨慎的。 是以,查到了,那他们也就死定了。 “管他呢。” 南宫鸢不在乎这个,她只想知道真相,完成任务。 而且系统告诉她,这次任务完成,很可能会有特殊奖励。 为此,南宫鸢也要拼尽全力。 这些日子她失落极了,发现萧鹤云的腿没办法站起来,从前的努力全都白费。 她不知道有多难受。 但好在并不是毫无希望。 “要是能得到特殊奖励,那我说不准就会有办法让他站起来。” 改写他的命运,是南宫鸢觉得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随便放弃。 于是,她信心高涨,不愿意放过哪怕一点机会。 “走。” ······· 书源商号其实跟它的名字一样,看上去很有书卷气。 青州最大的商号就在东街,两个人过去的时候外面非常热闹。 “走,进去看看。” 店里人声鼎沸,不管是做什么的,看上去都非常开心。 南宫鸢进了门,四处扫了一眼。 “护卫挺多的嘛。” 两个人靠的近,她压在舌下的声音也听的清晰。 “先看看。” 于是他们就在店里逛了起来。 一楼除了各种漂亮的手工艺品,还有珍贵的丝帛,价格比平日里便宜一半,所以客人很多。 二楼则是珠宝首饰,一进去就能亮瞎人的眼。 而三楼是各位当家谈生意的地方,护卫比较多。 四楼··········说是主人自己的客卧。 听说书院商号的主人很爱赚钱,甚至经常宿在店里不回家。 这么一看,好像也有点儿意思。 “这么大的商号,经营起来确实也不容易。” 整个一条街,除了主店外,还有其余的分店。 大多都是卖一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但胜在奇巧,所以人也多。 这些日子青州热闹的很。 不管是本地商人还是外地的,都是来凑热闹的。 当然,也有人谈生意。 “他们开了百年,当然有点儿本事。” 宸楼点了一壶茶,两个人就在二楼的珠宝区坐了一会儿。 不时地能够看见女子们来买东西。 “客官请看,这条项链可是最顶级的红玉雕刻出来的,而且上面的各色宝石都是红色系,带在身上格外衬人。” 那女子看了一眼,说:“这看上去也太张扬了,给我看看那套蓝色的。” 那小厮只好笑了笑,取了另外一套出来。 南宫鸢吃了几口点心,觉得胃里有点儿腻得慌。 她早上吃了点,但此刻有些饿了。 “怎么,这东西不喜欢?” 宸楼似乎看出来了,问他们有没有别的吃的。 丫鬟说有的。 很快就上了一桌菜肴。 就是份量小了些。 “客官,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您尝尝。” 南宫鸢挑眉:“小,贵。” “这家店生意一直这样。” 他看上去像是很了解书源商号的模样。 南宫鸢也没有追问,端起碗吃了些。 不多时宸楼说让她先吃,自己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好,那我就在这儿等你。” 南宫鸢吃完了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 不多时,她眼睛一顿。 “咦?还有西洋人啊。” 虽然那人穿了大靖服饰,但是眉眼也能看出来是外族。 一群人拥簇着他上了楼,看上去还挺恭敬。 这几天她在青州确实看见了一些西洋商人,所以并不惊讶。 ········ 没过一会儿,宸楼就回来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西洋人上了楼,你说青州有什么生意跟他们谈啊。” 宸楼思索片刻,道:“茶叶瓷器在外比较受欢迎,不过··········书源商号好像并不卖太多·······。” 第八十八章 有古怪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怀疑。 “走!” 南宫鸢却拉住他的衣袖:“不行,三楼守卫严密,得想个办法。” 这会儿人多,所以两个人也不算太显眼。 “从后门试试看看。” 南宫鸢这才站起身来,把最后一口热茶一饮而尽:“走。” ······· “克斯大人,您今天能来,我们确实非常高兴。” 守卫严密的内室,几个人正在交谈。 那西洋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说道:“很快,我们的舰队就会从南洋出发了,你们准备好。” 对面,书源商号的主人林城笑起来:“那是自然,我办事您就放心。” “对了,那个谁·········萧鹤云,死了吗?” 林城愣了一下,道:“那毕竟是皇朝王爷,我们怎能轻易动手?” “一个小小的王爷罢了,杀就杀了,何须在意?” 林城在心里骂这个土鳖:“你以为那是谁?那可是从北境战场上下来的王爷,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你试试。” 但他面上还是一片真心:“留着他,也不能改变战局,您放心,咱们的事情肯定能成。” “最好可以,不然我就只能终止合作了。” 这他可不答应:“克斯大人别啊,我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您不要说这种话。” 两个人你来我去,沟通的还挺开心。 ········· 与此同时,南宫鸢已经趴在了窗户上。 商号后门是个十分僻静的院落,从这里爬上来没什么人能看见。 而且护卫大多数守在前院,可能是担心人太多发现什么。 “啧,这个姿势可真难受。” 她一手攀在窗户上,一手拉着宸楼从屋顶吊下来的绳子,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掉下去。 好在南宫鸢体力还不错,愣是撑住了。 “我给你这批东西,就是为了达成协议,你明白的。” “那是自然,我带着百分之百的诚意,克斯大人您知道。。” 南宫鸢凑近了去听,半饷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听说西沙那边失败了。” “哎,那是没办法的,南宫烬跑得太快,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哪儿能拦得住?” 那个西洋人有些蹩脚的声音响起:“传递消息总可以。” “您不知道,西南驻军要是发现了,肯定要先把我弄死,这怎么行?” 南宫鸢神情难看,道:“难道洪州那事儿,跟他们也有关系?” 但是不应该啊。 ········· “奇怪,真是奇怪。” 那场变故之中,最突出的恐怕就是黎王。 剩下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南宫鸢一边听,一边将自己凑近窗户。 她胳膊已经开始泛酸,而且还有点儿麻。 “不行,这么下去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她朝上打了个手势,然后从窗边翻了下去。 脚步太过轻盈,所以也没人发现。 “您放心,此事我们必定办成。” 那两个人谈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开了。 “怎么样?说什么了?” 南宫鸢道:“我现在可以确定书源商号有问题了。” “怎么说?” 她眼皮一颤,漂亮的弧度看上去有些凌厉:“那批火铳不是军中用物,也就是说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很可能是西洋商队。” “你是说,这群人有古怪。” 南宫鸢颔首。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只好提出这个猜测。 “我之前以为是黎王私造的,毕竟,他有那座铁矿。” 但后来想想,既然是黎王干的,为何洪州没有这东西的半点踪迹。 就算是京城,要是有发现,那哥哥也会告诉自己。 如此看来,种种排查之下,只能是他们。 “如今看来,是这群西洋人的可能性很大。” 宸楼神情也不太好看,戴了面具居然也能看出来。 “那就有些麻烦了,大靖·············外敌虎视眈眈,内有忧患,恐怕危险啊。” 南宫鸢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朝中斗得那么凶呢。” 黎王一事,让朝廷算是伤筋动骨了。 这一次推上去的官员,还要适应各种情况,想要随机应变,恐怕还有些难。 “这怎么办?” 宸楼摇头:“未免出事,还是要尽快联系驻军。” “但·······青州商会这件事儿不能被破坏,不然损伤的都是百姓的利益。” 她知道许多人都在等着一个机会。 只要这次卖出去东西够多,一年也就不愁吃穿了。 这事儿被搅黄了,那说不准又要饿死多少人。 “但不能坐视不理,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南宫鸢颔首。 两个人离开书源商号,在外面转了好一圈。 他们想事情的时候,神态略有些相似。 也并不说话,但看着气氛却很融洽。 “对了,你上次离开洪州之后,就在查这事儿吗?” 南宫鸢看着他,问起来。 “我有其余事情要忙,这个是我偶然间碰上的。” 他想着有些危险,就记在心里了。 没想到居然还真得有问题。 “好,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一些。” 不过林城勾结西洋人干嘛?他要卖国? “不必担心,事情还没有到无法解决的地步。” 宸楼显得并不忧心,可靠的很。 “希望如此。” 但是南宫鸢却有些不安。 因为········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还有些其余的事情,你先回去。” 南宫鸢回过神来,道:“行,那你先去,有事儿找我。” “知道了。” 两个人在南街分开,南宫鸢则折返回去找桃朱。 小姑娘等的焦急,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 “小姐你去哪儿了,这么久都不见人?” “有些情况,所以追的着急了点,别担心,先回去。” 南宫鸢摸摸她的头,安抚了一番。 “对了小姐,京城来信了,是家里的。” 对此,南宫鸢的反应有些抗拒。 但也不能不看,于是她道:“拿来。” “额,送到府里去了。” 南宫鸢叹了口气:“行,也不是不可以。” 第八十九章 府内书信 南宫鸢回去路上还在想事情,颇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是一声电子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滴滴,获得任务关键人物,克斯,如今的青州暗流涌动,有人虎视眈眈,想要把这块地方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宿主在以往的日子里已经搜集到了情报,请根据情报继续探查,找出真相。】 【此次任务特殊奖励,sss级疗伤药剂,读心术,微表情心理术,痕迹追踪术其中任意一项。】 南宫鸢看着任务面板,道:“啧,对攻略对象还真是挺大方的嘛。” 但是她也不介意,反正都是为了任务,她可以接受。 “话说回来,这次的任务可真难。” 虽然之前任务也挺难,但也没这么隐蔽复杂。 【此次任务与攻略大反派有关,所以剧情交叉进行,难度增加。】 南宫鸢思索片刻,后知后觉哦了一声。 “”怪不得··········。“ 她说这任务神神秘秘,遮遮掩掩,云里雾里的。 原来是跟萧鹤云扯上关系了。 不过也是,跟他有些牵连的,几乎都是困难模式。 南宫鸢在心里暗骂系统不靠谱,总给自己找些麻烦,但同时也有点儿庆幸。 她之前在京都,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接近他。 如今倒是很有机会,但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系统啊,你觉得·······大反派对我有几分感兴趣?” 【滴滴,反派好感度36,复杂程度89,关心程度68】 南宫鸢挑眉:“什么玩意,怎么又出来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数据?” 【这是系统运用大数据云计算统计出来的,对于攻略任务有较高参考性。】 但是对于南宫鸢来说,这些数据简直有些好笑。 “反派好感度才这么点?我以为至少也有五十。” 她觉得萧鹤云对自己不仅是关心,而且还是欣赏呢。 但有时候她也想,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那个从来冷静克制的男人,好像连多说几句失控的话都很难。 虽然跟南宫鸢在一起的时候会放松许多,但她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什么东西隔了一层,云遮雾绕,看不分明。 【系统推算就是这个数值哦,宿主继续加油。】 南宫鸢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我还不够努力是!” 她有时候真搞不懂,但后来想想,这个攻略系统跟打工狗的打卡有什么不同! 都是让你努力,都是一分一秒都不许错过,而且还有各种要求。 一边骂人一边叹气,觉得世道真难。 她就是想做个普通人而已,谁知道还完全不可能。 “小姐,快走。” 南宫鸢跟在桃朱后面,一路上意兴阑珊的,好像心情不好。 “怎么了呀小姐?” “没事儿啊,就是有些累了。” 桃朱露出心疼的表情:“回去之后奴婢就给您做一顿好菜,完了好好睡一觉,就不累了。” 南宫鸢颔首,并不拒绝。 很快,他们就到了落脚的院子。 萧鹤云没在,不知道是不是出门了。 “对了,家里来的信。” 看着那厚厚的一叠信,南宫鸢有些头疼。 但还是拿起来准备仔细看看,究竟说了些什么。 果然,打开就是沈夫人的催促。 “听你表舅说你离开洪州了?既然离开了为何不回家?你个小姑娘在外面晃,多危险,听见为娘的话了没有?赶紧回来,不然我就让你哥找人把你抓回京都。” 沈夫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看来是被气坏了。 不过想想也是,沈敛定然不敢把自己离开的事情隐瞒太久。 毕竟沈夫人还是会经常过问的,于是他瞒不住就和盘托出了。 只可惜,南宫鸢早就跑没影儿了。 要不是她经常给家里回信,沈夫人恐怕就要着急的直接飞过来抓她。 “还有,我跟你父亲在京都之中为你物色夫婿,到时候送画像来给你看看,你自己也留意着些,不要总是吊儿郎当的不在乎,真留成老姑娘了怎么办?” 南宫鸢苦笑起来:“我的亲娘啊,求你了,别搞我。” 她的攻略任务没完成,要是在这之前嫁了人,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以她之前的经验来看,婚约确实很提升好感度的。 对方要是能答应,说不准就是成功的时候。 虽然萧鹤云不一样,但南宫鸢就是觉得,不能在攻略成功之前就订婚。 “哎,到时候功亏一篑,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了?” 尽管留在这里没什么不好,但南宫鸢心头就是有一个执念。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她穿越来这里,没遇到过什么大挫折,但就是抑制不住归去的心。 “这可能就是每个远离家乡的人的共性。” 她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并且并不打算放弃。 桃朱站在一旁都不敢看,她不敢知道夫人在心里说了些什么,肯定不会太好听。 而且看南宫鸢那个脸色,就知道·······嗯·········不是很好应付。 “父亲来的?” 南宫鸢打开另外一封,入目是南宫将军凌厉的字体。 “吾儿何时归?你母亲已经在家里抓狂许久了,你这个小女子,怎么还能跑那么远?若是路上出现问题怎么办?不过我也知道你性子强硬,叫护卫们区跟着你,别再把人赶跑了。” “而且我最近就要离京,洪州战事再起,情况不一般,你走了也好,免得被牵扯进去。” 南宫鸢眉头紧皱:“洪州有战事了?怎么回事。” 之前从未听到过消息,而且青州按理来说消息挺灵通的。 “桃朱,你去打听一下,洪州最近有没有战事?” “啊?哦······那我这就去。” 小姑娘匆匆走了,南宫鸢才重新读起来。 “你母亲一人在京城,我也不是很放心,你若是玩够了就尽快回去,免得她再念叨你。” 信件并不长,很快就完了。 南宫鸢坐在原地,心底忽然泛起一股难言的思念。 她出门在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此刻看着父母的信件,心头却有些酸涩。 “哎,哪里是我不愿回去?是我不能啊。” 第九十章 难受 曾经南宫鸢把自己当个外人。 但此刻,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叮咛,心里忽然觉得难过。 “不能这么想,留恋这里,是回不去的征兆啊。” 南宫鸢比谁都要清楚的知道,她究竟是谁,究竟要做什么。 人非草木,偶尔迷失和忘记很正常。 但她不能,也不敢。 “我有系统,我清楚的知道,这是个小说世界,我也明白他们都是小说中的设定人物而已。” ··········· “可是,可是·······,他们却也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想到这里,南宫鸢就有些颓唐的抱住了脑袋。 如果可能,她真相变成一只鸵鸟。 把脑袋塞进翅膀里,不用看见令人厌烦的一切。 “哎··········我该怎么办啊!” 【滴滴,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请不要对这个世界有过多留恋,不然很容易迷失。】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响彻脑海。 南宫鸢顿了一下,说:“你怎么回事儿?” 【系统检测到宿主与这个世界的链接正在逐渐加深,如果链接程度到了60,就无法强制转接回去了。】 听到这里,她腾的站了起来:“啊?” 【这就是系统存在的意义,为宿主提供冷静清晰的认知,完整全面的任务资料,还有·······冷静毫无杂质的感情。】 南宫鸢对此一万个无语。 “你这确定不是针对我吗?” 【可以这么说,针对宿主的情感变化做出对应的建议,是系统该做的事情。】 南宫鸢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之前那点儿惆怅情绪被这个人工智障系统给搅和没了。 “啧,你赶紧滚,别打扰我eo。” 系统悄无声息的滚了,也没多说什么。 南宫鸢把信件挨个收起来装好,打了个哈欠。 “对,还是先去吃点,我肯定是饿了,才会胡思乱想。” 她是个非常理性而冷静的人,来到这里快四年了,从未搞混过自己的身份。 而且就算是攻略任务,她也是仅仅在当任务进行而已。 这些日子确实是有些太投入了,这可能是她觉得有趣。 毕竟········确实挺有趣的。 加上萧鹤云在身边,她莫名有些贪恋。 “不应该啊,绝不能这样········。”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一边深吸了口气,把那些翻腾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 “小姐,我查到了,洪州那边暂时还没有开战的消息。” 南宫鸢咬着筷子,闻言说:“那粮价如何?” “比我们走之前是贵了一些的。” “那就有可能了。” 桃朱奇怪:“什么可能呀。” “爹爹传来的信里说,洪州有战事,他领旨前去训练守备军,并且抵御外敌。” “啊?怎么会这样?” 南宫鸢也挺纳闷。 这洪州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出岔子。 而且,外敌难道是指西沙吗? 她脑海之中的想法琐碎而空洞,一时之间没办法理出有效的信息来。 “嘶。” 太阳穴因此有些闷闷的痛。 “小姐先别想了,不然又该偏头痛。” 桃朱给她揉了揉脑袋,又说:“不过小姐也不用担心,将军战无不胜,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她倒是不担心。 就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让他去? “对,上次洪州的事情,牵连到造反,所以许多人被下狱了,如今朝中实在无人。” 不然也不会让半隐退的南宫将军出征带兵。 南宫鸢揉了揉眉心,道:“叫人关注着洪州,无论如何都要小心。” “小姐放心,我已经叫人去洪州了,而且护卫们不是还没离开吗,不会有事的。” 如果事情真不对劲,跑还是来得及的。 对此,南宫鸢实在是无暇分身去管。 青州这边的事儿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呢,她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全部耗费在洪州。 ········ “王爷回来了。” 不多时,她们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紧接着,萧鹤云被推了进来。 南宫鸢迅速把饭吃完去找他。 “怎么,今日有收获?” 她点点头,神情认真:“怀疑是个西洋人,他可能有问题,叫克斯。” “好,我让暗卫去查,你先别着急。” 南宫鸢坐到他身边,叹了口气:“还是要尽快,不然青州商会被破坏就完蛋了。” 这是官府跟商户们联手举办的,不知道砸了多少钱。 要是被破坏,那到时候赔进去的可就不只是这些。 “短时间之内,掀不起风浪,而且我让官府的人也盯着了。” 他做了几手准备,不会让事情发展到无法遏制的地步。 “那就好,这群西洋人虎视眈眈,总归还是因为大靖势弱。” 这些年,虽然京都太平,但外面战事不断。 西南驻军常常出征,北境也是半月一打。 洪州如今又有了动静,四处战火眼看着就要烧起来了。 这可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皇帝在京都也不知道清不清楚情况。 “没办法,朝廷斗争一日不休,这样的情况就不会停止。” 大靖还未有储君,这是最致命的问题。 如果皇帝头脑够清楚,就应该在十年前就定下太子人选。 他害怕儿子造反骑在自己头上,于是把他们摁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可惜,就算如此,几个儿子还是暗地里都得不可开交。 黎王,就是被他这么毁掉的。 他是皇后嫡出,中宫嫡子,又是长子,这么说来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 但皇帝不太乐意。 他把几个成年的儿子封了王,却没有把他们打发出去。 反而是留在京都。 这就造成有王爵的皇子们个个野心勃勃,把朝堂搅得一团乱糟。 直到现在,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要么就狠心把其余人都赶到封地去,要么就立太子。 他左右为难,想要的太多,以至于完全没办法应付如今的情况。 “不管那个,还是解决眼下的事情最为重要。” “你说得对。” 第九十一章 消息准确吗 南宫鸢说起这件事,神情有些古怪。 “我得到了一个可靠消息,南宫将军府,要率兵出征去洪州了。” 闻言萧鹤云手顿了一下,眼底有了然之色。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消息准确吗?” “当然,渠道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在怀疑,洪州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为何又·········。” 萧鹤云思索片刻,道:“你还记得洪州的商道吗?” “自然。” 南宫鸢颔首,她上次去洪州,不就是为了商道的事儿吗? 要不是那个,余成业没办法漏出马脚,更没办法把他给抓起来。 “洪州商道建立至今有五十多年了,但是经过西沙一战后,商道几乎快关闭,很少有人去买卖货物。” 虽然两国之间有一座大山阻隔,但稍微用点心思,还是能够找出一条路来的。 “没了商道,西沙许多货物没法自给,眼看着是越来越衰落了,他们不甘心也很正常。” 就像青州这条商道,一年的利润几乎就要占国库的一半。 这还只是税银。 仔细想想,这么巨大的利润,就算是国君听了,也不会无动于衷。 “也是,但西沙那群人·······怎么说呢,还未开化。” 上次跟他们交手,南宫鸢就察觉到了他们分外健硕的身体和力气。 这群人打仗还是很有一手的,就是不知道,战略如何? “他们历来是以强者为尊的,谁厉害就听谁的。” 萧鹤云把手边的文书整理出一沓,放到她面前。 “这是最近暗卫探查的有古怪的几家,你看看。” 南宫鸢匆匆翻了几眼,道:“果然,这些账目看上去有些问题啊。” 她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由于在外面晃得太久了,所以对各地的物价还算熟悉。 青州是要比其余地方稍微便宜一些的,毕竟商队太多了,价格自然被压低。 除去那些极为珍贵少见的东西,其余的却比其他地方贵了一半。 “所以,我怀疑这群人不仅藏在青州,而且藏在商队里。” “那就麻烦了,要知道这大大小小的商队多了去了,一个一个查,要查到什么时候?” 她捏着下巴,眉头紧缩。 话说回来,这些日子的探查其实进展不算很多。 而且··········哪里有些不清明。 她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那张过于清俊明快的脸就显得锋利无比。 “我有个办法。” 南宫鸢抬起头来:“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商队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有利可图,等我把事情查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把利润让出来一半,若是不从,就以勾结外族为由杀了。” 萧鹤云做事向来绝情,她是知道的。 “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牵连甚广。” 闻言萧鹤云似乎是笑了笑:“所谓的法不责众,从来都是一句空话,要知道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我把事情报上去,陛下自会定夺。” 皇帝嘛··········· 最近这些年,国库确实挺缺钱的。 各地税银上来之后要先给朝廷官员发俸,各地若是有灾情要拨钱,春耕秋收都是要钱的。 加上军队的养护,杂七杂八,国库哪儿来那么多钱。 如果能够进账一大笔,那皇帝肯定会很高兴。 至于怎么办········那就由他们了。 “也对,那着手去办,就是·······本地官员会不会包庇?” 南宫鸢担心的是青州无法上下一心,到时候萧鹤云只会孤立无援。 “他们不敢,更何况朝廷官员,跟这些人牵扯什么?” 若有牵扯,那只能是贿赂和被贿赂的关系。 南宫鸢挑眉:“那就不必担心什么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若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此事牵扯太深,南宫鸢不宜插手。 所以萧鹤云没有让她去跟着暗卫四处跑,而是把她留在了府内。 对此,南宫鸢没什么异议。 因为她还有其余事情要办。 “小姐,那个西洋人行踪不定,我查了好几日,都没找到人在哪。” 南宫鸢叫她坐下喝杯水歇一歇。 “正常,他肯定害怕被人发现嘛,小心一些也是有的。” 桃朱略显挫败,她查案很有一手,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人。 “不过这也能看得出来,此人不是什么善茬。” 南宫鸢颔首,神情略显冷漠:“他在青州跟个搅屎棍一样,却也没闹出多大风浪,我觉得,他还不算是幕后的最终人物。” “小姐的意思是·········。” “对,你家小姐我的意思就是,还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南宫鸢神情凌厉,细长的手指看上去骨节分明。 “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盯着他,有什么动静立刻去查!” 桃朱点点头。 她对小姐的一切命令从来不会拒绝,只会尽力去做。 对此,南宫鸢非常满意。 “也不用太着急,王爷的暗卫都盯着呢,我们只需要看着克斯一个人就可以了。” 她跟桃朱两个人,行动非常灵活方便。 但是能够做的事情也很有限,所以南宫鸢选择只盯一个人。 至于什么书源商号这些,全都是小喽啰。 她只要抓住克斯就行了。 “好,不过小姐啊,这群西洋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桃朱担心又跟上次一样,让小姐受伤。 于是暗戳戳的问起来,希望有危险赶紧把她弄走。 “肯定有啊,不然怎么会这么鬼鬼祟祟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些什么罢了。” 南宫鸢捏了几块点心吃,又眉头一皱:“对了,火铳在青州还是没有发现踪迹吗?” “没有,上次见了之后,好像就人间蒸发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对此,南宫鸢有些头疼。 “那可真是麻烦了,事情查到现在,怎么感觉越来越模糊了呢?” 本来清晰的思路好像也变得迷糊起来。 这并非是查案该有的思路。 难不成,自己想错了? “额,不应该才对,火铳不是军中出来的,那就是西洋人弄来的。” 第九十二章 思路错误了吗 “嗯······西洋人把火铳给了那三个江湖恶人,所以后来青州商队的人死了。” 南宫鸢支着下巴仔细思索。 她的线索杂乱无章,很多时候需要整理。 “对啊,青州商队的人是萧鹤云派去的,他死了会造成什么局面?” 南宫鸢直起身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桃朱,你去查一下,当时死在芜城的那个王九,扮演什么角色,他死了,后续的事情由谁来接手了。” 她眼睛亮的有些可怕:“记住,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我这就去。” 小姑娘站起来就匆忙跑了。 南宫鸢坐在原地,捏紧了手边的茶杯。 “也就是说,这群人本来就是冲着青州来的,他们不管是要把商会搞臭,还是要做别的什么,后果都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她脑海之中的思路又清晰起来,几乎要接近答案了。 “哎,你们可要给力一点啊。” 南宫鸢心中焦急,却没有贸然行动。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暗地里的人绝对盯着青州。 也就是说,他们的动作也可能被看在眼里了。 “不行,这样的话萧鹤云会有危险·······我怎么提醒他呢?” 她着急的很,却又没动。 几个时辰之后,桃朱回来了。 “小姐,查到了!” 她拿着王九的履历,从上到下写满了这些年的职位升迁。 南宫鸢翻看起来。 “崇光六年,担任商会记录,整理手册。崇光十年,按照资历升迁,成为商会管理之一,并且跟账房记录账本。” 她刷刷的翻着书页,看到了别的。 “崇光十三年,担任外贸堂主,负责检查贡品。” 南宫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连起来了! 王九为什么要死!这是南宫鸢一直无法想通的事情。 之前她以为是是王九身份比较特殊,死了会给萧鹤云造成麻烦。 现在看来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有个更重要的缘由。 那就是········检查贡品! 之前流落到洪州的东西,是先从他手里流出来的。 那群西洋人绝对不敢冒犯上国,把自己用来上贡的珍宝卖出去。 可那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鸢大胆猜测,王九见了这玩意儿觉得还挺好看,于是就打算私藏。 但他后来又发现不合规矩,于是偷偷把东西混入了一般的货物之中出手了。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洪州距离青州那么远,还能收到这东西。 “所以,王九才是一切的开始!” 他在崇光年间的升迁几乎都跟商会有关。 而他因何而死,南宫鸢猜测,可能是他发现了大批的火铳。 “这东西危险程度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所以说他发现之后还没来得及禀报,就被杀了。” “可是,他死的蹊跷,所以萧鹤云亲自去了芜城。” 那群人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所有牵扯进来的都弄死。 南宫鸢就是其中一个倒霉蛋。 她虽然伪装的天衣无缝,但架不住对方无差别攻击啊。 “这么一来,王九的职务落到了··········闰家手里?” 南宫鸢眼皮一颤:“这是上次排查有问题的一家,虽然没发现不对劲,但如果是王九死后得到利益的人,就不可能没问题!” “小姐,你发现什么了?” 桃朱震惊的看着南宫鸢站起来。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都要燃烧起烈焰。 “走,去找萧鹤云!” 两个人大步出了院子,发现他不在。 “王爷去哪儿了?” 暗卫愣了一下,道:“去主持商会了。” 今日是青州商会最为盛大的一天,不仅要签署各种文书,还有应酬。 所以萧鹤云不出席是绝对不行的。 南宫鸢脸色难看,道:“你们所有人,都跟我走!” “怎么了?南公子你脸色这样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对此,南宫鸢的回答是:“王爷有危险!”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 即便是假的,他们也不能马虎。 于是立刻带着人匆忙的赶往了商楼。 “王爷,今日青州盛会算是圆满了,下官敬您一杯。” 那人笑着给萧鹤云敬酒,神情是非常温和的。 “闰当家客气了。” 萧鹤云喝了酒,就开始例行问话。 除了要检查账本之外,还要清点各类货物数量,朝贡的东西另外安置。 所以事情非常多。 就在此刻,有人上前来。 “王爷,下官有一物送给您。” 萧鹤云微微抬起头,道:“什么?” “这个。” 砰! 火铳特有的爆炸声响起,众人惊了一下。 “啊!” 紧接着,就看见那人像个麻袋一样飞了出去。 南宫鸢赶到了! 她从二楼的窗户窜进来,一脚把对方踹飞了出去。 “王爷小心!这人手里有火铳!” 暗卫上前瞬间控制了对方。 萧鹤云愣了一下,道:“这怎么回事?”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把他抓起来!” 暗卫把闰家家主给捆了,扔到一边。 “这·········。” 萧鹤云有些奇怪,却并未动怒。 他知道南宫鸢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不会莽撞行事。 “闰家此次所准备的朝贡品在何处?” 萧鹤云愣了一下,道:“永宜巷。” “不好!他们要破坏巷口!” 她这话没头没脑的,但是萧鹤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对于这件事情,他比谁都要清楚。 被提醒了一下,他就立刻想到了火铳的事情。 “来人,把楼围了,谁都不许进出!” 他摆摆手:“青州都护府,拨人去永宜巷口,立刻!” 在场兵荒马乱,南宫鸢道:“我先去!” “你站住!” 萧鹤云气的差点站起来:“太危险了,留在我身边。” “那是永宜巷口,若是真被毁了,你我就是千古罪人!” 南宫鸢知道这事情有多危险,后果有多可怕! 他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此事解决不好,那萧鹤云就真的要死了。 “你在这里,看好所有人,把该抓的都抓了,我去永宜巷口,替你守住他。” 南宫鸢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坚毅而凌厉。 第一百零七章 回去 一行人回到青州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 南宫鸢收到京都来信,她母亲催促她回去。 这已经是第十几封了。 “小姐,看来我们必须得回去了。” 桃朱把信件都整理好,略有些开心。 他们离开家大概有半年多了,话说回来,时间过得还真快。 “行,你去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就出发。” 南宫鸢觉得现在进度也差不多了,不继续攻略也不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而且,沈夫人催了好几回,她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她就要抓狂了。 “是,我这就去。” 桃朱兴冲冲地去收拾东西。 她想的非常简单,只要小姐离开这里,感情也总会淡的。 到时候过上几年,她也就不会记得这些了。 也不会因此被牵扯进那些阴谋诡计里受伤,再好不过。 “王爷,我要走了。” 萧鹤云听到这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没听清。 “哦?” 南宫鸢跟往常一样坐到他左手边的椅子上,说:“母亲催了我许久,如今青州事宜已经解决,我必须得回去了。” 对此,萧鹤云思索片刻点点头:“也是,你离开京城这么久,夫人想必会很担心。” 若是换作自己,恐怕会比他们更担心,别说让她这么满世界的乱跑了,可能连门他都不会想让她出去的。 南宫鸢微微笑了一下:“是啊,说不准回去要挨打呢。” 她无视禁令,自作主张跑了这么远,想必他们是会责怪自己的。 “需要我写信给他们吗?” 南宫鸢摇头:“不必了,都是小事,而且母亲疼我,必不会因此就过多责难,王爷别担心。” 她其实并不怕这些,如果真担心,就不会来了。 “也好,你回京城一路上小心,我拍几个人送你。” 南宫鸢拒绝:“我跟桃朱两个人轻装上阵,会快一些,而且王爷身边不能离人。” “我身边多的是护卫,更何况你的伤还没好透,需要人跟着。” 本来她要强烈拒绝的,但怕惹萧鹤云不高兴,于是点点头:“好。” 萧鹤云把手边的东西递给她:“青州商会的事情,大致都在上面了。” 他原来还记得南宫鸢跟他说过的话。 “本来查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要告诉你的,但你当时不在,就搁置了。” 南宫鸢道:“没关系的,现在看正好。” 她翻开那文书,一字一句往下读。 青州这件事情,确实是里通外敌。 几大商会几乎都是那群西洋人的内应,但他们应该不知道西洋人要炸掉永宜巷的事情。 毕竟永宜巷口可是他们吃饭的地方,这饭都被炸了,还玩儿什么? 她看到一段的时候微微蹙眉:“火铳送到京都去了?” “嗯,那些东西留在手里是烫手山芋,我能查出来的,意味着陛下也可以。” 本来这些武器自己留着最好了,以后还可以用得上。 但青州也并非萧鹤云一家独大,各方内应自然也多得很。 他想要不被抓住把柄,这东西就不能留。 南宫鸢颔首:“也是,反正入了国库,谁都碰不了。” 既然是大杀器,那就束之高阁。 各方势力想要角逐,也得有希望拿到手才行。 萧鹤云知道自己被别人视为眼中钉,这东西留下就是往后谋反的证据,他才不要。 “况且,青州各方势力角逐不亚于京都,我得更谨慎些。” 南宫鸢非常赞同,确实如此。 她将文书看完了,才叹了口气。 “这群人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本来青州就已经足够富庶,他们居然还不满足。” 除了要铲除异己,并且侵占所有利益之外,他们还要把普通百姓赶到最底层去。 本身已经够难了。 “谁又会担心自己钱太多,他们本来就是在找死。” 青州这次事情之后,京都也会防着。 还好萧鹤云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好,没什么大问题。 “呵,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心里怎么想?” 萧鹤云道:“他们没机会去想了。” 因为大多数已然人头落地,没有开口的机会。 当时南宫鸢失踪之后,他以雷霆手段扫荡青州。 当时青州可谓是腥风血雨,这么久过去了,青州看上去还是略有些萧条的意思。 不过好在,青州人多。 生意人嘛,死了一个两个根本不碍事。 反正你不做,总有人要做的。 “王爷果然手段凌厉,但这样很好,免得他们又蹬鼻子上脸。” 萧鹤云又让官府出了一些文书,为的就是约束商户,保护百姓的利益。 虽然这些举措无法真正解决商户侵占的问题,但至少态度摆出来了。 百姓自然也会拥戴他。 “这次回去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祝王爷万事顺遂。” 南宫鸢这回非常认真,没有之前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 “总会再见的,托你吉言。” 对此,萧鹤云只说了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但他从未跟人说过软话,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让他可以温柔以待的人。 于是此刻,就显得笨嘴拙。 “王爷说的是,总会再见的,若是今年王爷回京都,我请你吃火锅。” 萧鹤云微微点头,神情是温柔的。 这个人从来不苟言笑,过于锋锐的面容总是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但那双眼睛带着微微笑意的时候,总叫人觉得炽热而滚烫。 “阿鸢,保护好自己,我会给你写信的。” 南宫鸢道:“放心,我不会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了。” 若不是为了攻略任务,她不会这般拼命的。 但好在,一切似乎没有白费。 萧鹤云对她的感情有所变化,这已经是她一开始所不能想象的进展了。 剧情里那个阴鸷冷厉的大反派,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头痛。 但现在站在他身边,南宫鸢感受到的只有·········安宁和温暖。 他待自己很好,就算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我等着那一天。” 萧鹤云伸手握住她的手,沉默了许久。 屋子里的气氛逐渐安静下去,却不会显得沉闷。 第九十三章 爆炸 她高挑纤细的背影笼罩在一片暖光里,叫人看不清楚那神情。 萧鹤云捏紧了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果可以·········他想不顾一切站起来,拦住她。 “别去!” 南宫鸢微微摇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来不及了,他们肯定还有后手,你留在这里,才能解决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挥挥手,叫暗卫跟自己来。 “我走了。” 来不及多说什么,她就匆匆带着人赶往了永宜巷。 青州城西是一片贯通整个城池的湖泊,所有商船几乎都会聚在这里。 如果是夜里,远远看去景色非常壮观。 而巷口周围也住着许多百姓,大多都是以苦力为生。 有货物经过,他们就帮忙搬运,获得一些银钱养家糊口。 永宜巷若是被毁,那青州基业就万劫不复。 这些百姓恐怕要死伤无数。 到时候·········萧鹤云这个督察无论如何也坐不稳。 “他来青州是为了蛰伏,是为了养精蓄锐,不是来给别人背黑锅的。” 南宫鸢策马跃过长街,眉眼间的凌厉几乎宛如刀光。 “我不允许,再发生这种事情!” 她从攻略任务一开始,就知道萧鹤云不会死。 但不会死,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痛,不会受伤。 只要是个人,就会痛苦难过。 萧鹤云难道不会吗? 那个小说剧情里睚眦必报,杀人如麻的大反派,是生下来就这样吗? 他只不过是被逼的。 如果不去杀别人,他就会被别人杀死。 很简单! 人人都明白,但人人都唾骂。 他死在叛军入京的第二个月,被男女主联手设计落入陷阱,万箭穿心。 南宫鸢眼眶都红了:“我不要,我不要他死!” 这可是她的攻略任务,没有完成,谁都不能动他! “驾!”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长街。 青州都护府已经派了人赶过来了,大家都在跟时间赛跑。 南宫鸢到的时候,永宜巷看上去非常安静。 “呼!” 太突然的剧烈运动让她有些气闷:“去,疏散百姓,让他们远离巷口。” 南宫鸢翻身下马,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还算安静,瞬间放了一半的心。 暗卫们带着萧鹤云的命令,立刻散开疏散百姓。 但是好端端的,就要让他们离开,百姓们自然不会那么干脆利落。 于是聚在原地,像是一群找不到方向的羔羊。 “大人啊,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开?难不成有事儿?” 暗卫没办法把事情告知他们,毕竟要是敌人不攻击永宜巷,那他们就是造谣。 而且,贸然告诉他们,也只会徒增恐惧而已。 “都护府有要事,请诸位配合。” 在他们的三令五申之下,百姓们终于愿意远离巷口。 “这边来!” 此时,都护府的人也到了。 他们疏散百姓,让他们先往西边撤。 大批的人从巷口撤离需要时间。 南宫鸢则逆着人流回到巷口。 “检查,有任何可疑痕迹都要警惕!” 暗卫们点点头,把她围在中间往前走。 下一刻,轰隆一声!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南宫鸢面前一花,被人摁在了地上,滚了几圈。 “啊!” 砰! 砰! 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百姓中响起,现场瞬间变成了可怖的地狱。 “快!保护百姓!” 胡乱之中,南宫鸢被狠狠踩了好几脚。 她来不及呼痛,刚站起来就看见暗卫麻利的制住了几个人。 那是在人群里扔火药弹的。 南宫鸢咬住了嘴唇,力气大的几乎见了血。 “畜牲!”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被收买了,混在人群里搞破坏。 但就算是···········就算是为了利益,也不该这样。 她看着周围恐怖的场面,一时之间顿住了。 老人小孩儿跌的头破血流,互相抱着藏在一边大哭。 火药弹炸开在人群正中央,许多人受了很严重的伤。 而且········有些人一看都没了气息。 空气之中的火药味儿很浓,还夹杂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快,派人找大夫来!疏散百姓!” 南宫鸢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悲伤里。 她要确保永宜巷好好的,否则今日这些死的人白死也就罢了。 到时候万千百姓没有糊口的工作,要死多少人根本没法估计。 “公子!这有人动不了了。” 暗卫也忙着抬走伤员。 现场一片血腥和哭嚎。 南宫鸢上前几步,从系统里兑换了疗伤药剂。 “这个,兑在水里给他们分开用。” 她花掉了自己大半的积分购买了药剂,分给所有人。 这东西药效非常厉害,只要人没死就能够吊住一口气。 足够撑到大夫来给他们治疗了。 “公子,这里太混乱了,先走。” 虽然那群人被制住了,但也有人撑着这个机会持刀伤人。 被暗卫手疾眼快的给抓了起来。 南宫鸢摇头:“把那群人送到府上,记住,别让其余人接手。” 她又吩咐起来:“保护好王爷,其余人跟我来,巷口每一处地方都要盘查,不可懈怠。” “是!” 很快,大家都动了起来。 永宜巷口是花费了大价钱建造的,所以地方也非常多。 除了停靠船舶,还有许多功能。 南宫鸢半身浸在水里,去看下面有没有藏东西。 果不其然,找到了炸药包。 “靠,这群傻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去把东西拆了下来。 还好,这玩意儿不是很精密,就是潦草的绑在甲板下面,隔断就可以。 她把东西拆开,火药撒进了水里。 硝烟的味道刺鼻极了,她也来不及管太多。 “公子,拆除了大概十几处,你不然先休息,我们来。” 她面色很难看,眼珠里面布满了血丝,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是被冷水泡的。 “没事,完了再说。” 说完,她就踩着水游了过去。 “这些商船,也都要检查。” 她出了水用帕子擦脸:“西洋人那批货物,在哪儿?” “这边。” 暗卫之前查到了这里,但由于官府也不能随意翻动上贡的贡品,所以没发现不对劲。 第九十四章 失踪了 “人呢?叫来了没?” 如今事情变成这样,遮遮掩掩也没意思。 南宫鸢要大查商船,让幕后之人无所遁形。 “都护府已经去了,想必过会儿了人就来了。” 南宫鸢却摆摆手,率先登了船。 “搜!” “是!” 不管是火铳还是火药弹,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到的东西。 所以南宫鸢率先查了给宫里的贡品。 “没有。” 暗卫搜查完了出来告诉她。 南宫鸢眼皮一颤:“哦?没有啊。” 她站在原地,身上似乎有某种阴翳落下来,将她的脸衬得分外危险。 “看来,他们很了解情况啊。” 那么,内鬼是谁呢? 南宫鸢揉着手里的毛巾,心头的焦躁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行,不能这样,冷静!” 别被他们给带进沟里,查不到只是意味着对方藏得深。 她深吸了口气:“那就让那群人亲自来认领,我找到了东西,谁就要死。” 暗卫站在旁边,神情也很严肃。 今日巷口发生这种事,传出去对萧鹤云名声也非常不好。 幸好南宫鸢此时也能代表他们夜王府。 她亲自分发药剂,把那群人好好安顿了。 又这么忙前忙后,让百姓知道,夜王府不是什么都没做。 萧鹤云不是不能来,他是分身乏术。 那群商户没一个省油的灯,被抓了也绝不会乖乖就范。 现在搞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 “公子,那边有个人说要见您,赶都赶不走。” 南宫鸢偏过头来:“谁?” “是个普通百姓。” 暗卫搜查了一下,发现没问题才放行。 “听说你要见我,有事?” 南宫鸢偏过头来,侧颜是冷峻凌厉的。 “大人,大人,方才看您拿出来的药是神药啊,我家孩子被炸得面目全非,求您赐药。” 兵荒马乱里,也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南宫鸢道:“等会。” 她打开任务面板,发现药剂限购了。 【忧郁购买数量远远超出正常用量,建议下次购买。】 然后下次的标注时间是半年之后。 南宫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离谱,我用积分兑换还要限购,你真是饿疯了。” 系统委委屈屈【这个是规定。】 “滚,去你娘的规定!” 南宫鸢回过头来,道:“抱歉,已经发完了,如果实在严重,就去请大夫。” “大人,大人!求您了,您就是我的菩萨,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那人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南宫鸢心里也难受。 如果她有的话,怎会不给。 但现在,是真的一点儿都掏不出来。 “真的没了,刚才发完了。” 那人抬起头来,大声道:“你就是想见死不救,明明可以拿的!” 下一刻,他就冲了上来! 南宫鸢下意识躲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震得南宫鸢脑袋一晕。 下一刻,她就被人狠狠撞了出去。 砰! 南宫鸢纤细的身子跌进了水里。 其余人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却被一旁炸开的商船逼退。 “公子!” 南宫鸢最后的意识,就是商船燃起的漫天火光。 ············ 与此同时,商会楼。 “闰家主,你不说我们也查到了,你看这是什么?” 李晋拿出火铳给他看:“你可知,私藏火铳乃是死罪!” 那人神情微变,半饷强撑着冷笑道:“呵,你少骗我,这东西根本不是我的。” “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克斯已经抓到了,你说他会不会保你?” 李晋冷笑一声:“为了钱财出卖家国,你真是好样的,以后闰家应该会在大靖出名。” “比如说,做一个畜牲也比投胎成闰家子要好。” “含血喷人,克斯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闰家主脸色难看,却还是嘴硬。 对此,李晋只是冷笑。 “放心,你很快就会下地狱去了,跟他见一面多好。” 闰家主却很硬气,大喊道:“萧鹤云你敢杀我!我可是皇商,皇商!” 不远处的萧鹤云脸色跟雷雨天一样阴沉。 听了这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王爷,人抓到了。” 萧鹤云摆摆手:“审,本王要知道前因后果,一个都不许落下。” 话音刚落,门口就冲进来一个狼狈之极的身影。 萧鹤云很快就认出,这是自己拨给南宫鸢的暗卫。 他的右眼皮不祥的跳了起来,叫人心颤。 “怎么了?” 暗卫单膝跪地:“属下死罪,没有保护好南公子,她·········她坠湖了!” 永宜巷的湖泊是活水,平日里流速挺大的。 南宫鸢被人撞进水里之后,他们想去救。 结果一旁的商船被炸毁了,逼得他们不得不退。 等火差不多灭掉之后,他们跳进水里搜救,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萧鹤云听了这话脑袋就是一晕。 “什么?” “那群人以普通百姓为盾,走到了公子面前。” 暗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低着头不敢再看萧鹤云。 南宫鸢这人,平日里看着有些没心没肺,但实际上非常善良。 看到人过的苦一点,她都会不是滋味,更别说有人求救。 萧鹤云想说什么,心头却剧痛起来。 这痛让他一时开不了口。 “王爷,王爷您保重啊。” 李晋见状上前来,道:“王爷,南公子吉人必有天象,不会有事的,您振作起来!” 此时情况危急,没时间让他难过。 不远处的桃朱听了这话,眼神都不对了。 她本来要跟着南宫鸢的,但是小姐却说她有别的任务交给自己。 “萧鹤云才是最重要的,你记好了,保护好他,等我回来!” 桃朱眨眨眼睛,泪珠就掉了下来:“小姐,你又食言!” 这都是第几次了! “王爷,王爷!我们这就叫人去搜救,肯定会把人救回来的。” 萧鹤云深吸了口气,眼眶红的要滴血。 “去,严刑审问,务必要揪出幕后主使,巷口让人把守,谁都不许进出,违令者杀无赦!” 萧鹤云把青州锁死了。 这里成了一座围城,没人能进出。 与此同时,都护府也行动了起来,把巷口所有商船都给搜了一遍。 第九十五章 风云变幻 青州为此炸开了锅。 整个商会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萧鹤云下令把所有参与过此事的人抓了起来,并且还严刑拷打,让他们说出幕后主使。 “你做梦,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要逼供,想都不要想!” 被抓进大狱里面的人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死。 青州商会是多重要的一件事情,若是搞砸,就算他是王爷,也要被责罚。 所以很多人还在等着萧鹤云放他们出去。 但那才是做梦。 “把那群人的家给抄了,并且放出消息,青州府打算与其余商户合作,只要他们有本事,这商会谁都可以进来!” 这一招简直堪称釜底抽薪。 做生意这种事情,不是你做得越大就越成功,可以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毕竟·········朝廷想要让他们一无所有,也太简单了。 于是短短半个月之内,三大家族的商业版图几乎缩水了一半,都被其余那些他们所看不起的小门小户给抢了。 “商会自然是继续,不能因为此事就不办了,让他们都准备好了,如今可是个好机会。” 只要是个明眼人,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以往在三大家族面前,他们只能捡些别人不要的残羹剩饭。 而现在,萧鹤云对这群人下手,意味着他们有了机会。 趁这个时候,他们把自己的生意快速做了进来,迅速挤占了三大家族的生意。 而被抓进去的几个人还等着萧鹤云放了他们。 但谁知道···········他们能不能出去呢? 与此同时,萧鹤云还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把那群西洋人都找了出来,火铳的事情不仅被查清楚了,而且连带着贡品都被一锅端了。 “上书京都,跟陛下说西洋人意图炸毁永宜巷,并且运了一大批火铳过来,富商勾结外族,以被我全部处置。” “是!” 李晋看着他的神情,心里有点着急。 自从那天之后,王爷几乎就没有显露过情绪。 他看上去那样冷静以至于漠然,好像那日失控的人不是他。 但········这也没办法。 王爷绝对不能走,这个时候青州就是个火药桶,处理不好可要把所有人给炸上天的。 对此,李晋也只能尽量观察他的表情。 “王爷,您保重身体,多少休息一会儿。” 这些天他不眠不休,经常熬夜处理事情。 好像是不会累一样,但李晋非常担心。 他看着王爷,觉得他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刚回到京城,孤立无援被逼到绝境的时候。 “或许,那小子在也挺好的,至少王爷看着话多了些,不至于这样闷。” 有时候他看着萧鹤云,都觉得被他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像是一柄已经吸满了血的利刃,隐藏在黑夜里,下一刻就要封喉。 “人找到了吗?” 李晋愣了一下,有些心虚:“还,还没有········。” “继续找,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找到她。” 萧鹤云那双过于深邃以至于显得冰冷无情的眼睛,此刻似乎也有了情绪。 他在愤怒,在难过。 李晋叹了口气,道:“是。” 虽然他心里清楚,这么久过去了找不到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但王爷面前,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总归是要给活着的人一些念想的,毕竟王爷对那小子确实不一般。 李晋有时候觉得南宫鸢滑头得很,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哎,臭小子啊,你可先别死,不然我家王爷就要把青州翻了天了。” 南宫鸢在的时候,王爷的脸色从来不会这么难看。 而且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连稍微骂人都不会。 这么想来,难道王爷是真的喜欢他?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小子长得确实好看,又有本事。” “话说回来,你小子可别先跑了,我家王爷变成这样,你得负责啊。” 李晋在心里胡思乱想,但做事却分毫不乱。 等过几天青州事情解决之后又放开城门。 商会依旧有序进行。 就是有人眼尖的发现,这次居然没有了那眼熟的几个人。 比如说闰家,书源商号。 每年的商会几乎都有这几个人露脸,今年怎么没有? “怎么回事儿啊?都是些眼生的人。” “你恐怕不知道,那群人啊,都倒了大霉了!” 有人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嘿,说来话长啊,反正就是这群人得罪了那位王爷,如今啊,都被弄死了。” 一个商人皱眉:“不能,毕竟是三大家族,这么轻易就被端了好像不太合理。” “你怎么想的,就算是三大家族,也不能跟朝廷相提并论,王爷要杀他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几个人在一旁争辩了半天,果然没看见那几个熟人。 “看来,青州局势是真的变了。” 但那也没办法,谁让他们那么胆大包天呢。 “王爷,折子已经递上去了。” 萧鹤云颔首,道:“叫你安排的人,都安排了没有。” “处理好了,还有火铳也一并送到京都,没什么纰漏。” “嗯,那你去盯着商会,别再出了岔子。” 李晋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王爷,属下这就去,不过您也该休息了。” 他眼下有些青黑,以往黑白分明的眼珠此刻也布满了血丝,看着吓人。 “你不用管这些,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 萧鹤云打发了他,本要继续处理公事,却不知为何没有动。 外面的月色非常明亮,跟他们在一剑门屋顶上晒月亮那天很像。 但今夜非常冷,他觉得连骨髓都透着一股寒意。 “阿鸢···········你究竟············。” 他皱起了眉头,眼底有痛苦之色一闪而逝。 如果,没有让她去那个该死的巷口,就好了。 他们斗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倒霉的居然是无辜的南宫鸢。 这可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该死,也是我先死才对。” 他的低语融进了夜色,萧瑟又孤寂。 第九十六章 还活着呢 青州的形势再危急,南宫鸢也不知道。 她被推进水里之后就晕了过去。 要不是系统自动开启了保命模式,她可能就真的被淹死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南宫鸢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处湖畔的洼地上。 她脑袋痛的要死,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好的。 【宿主请注意,你身上有多处重伤,必须要尽快采取措施。】 南宫鸢动了动手指,但是想翻身就觉得后背一阵剧痛。 可能是被水流吹的撞到了什么地方,这会儿完全动不了。 “靠,什么玩意儿?” 她想过自己可能会受到阻拦,却没成想对方这么大手笔。 “兑换药剂,快点儿的!” 系统却闪烁了一下,道【宿主,积分都被你兑换成药剂了,现在限购。】 “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可以你的宿主,我要是死了你别想完成任务!” 南宫鸢气的眼前发黑,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她身上都湿透了,躺在湿冷的洼地上此刻只觉得手脚冰凉。 而且她有预感,自己这次伤的很严重。 或许是因为疗伤药剂用多了,她总觉得自己的痛觉好像没之前发达。 但现在她不这样觉得。 那些从前没来得及爆发就被治好的伤痛,此刻纷纷跑出来作祟。 南宫鸢痛的眼前发花。 “我要是死了,我告诉你,咱们一起玩儿完。” 系统闪烁了两下【帮你兑换了一支低级药剂,至少可以保命。】 南宫鸢拿过来颤抖着手塞进嘴里。 “好苦。” 她骤紧眉头把药喝了,这才觉得有些力气。 “这都过的什么日子,我就是个劳碌命。” 南宫鸢积攒了一点力气从洼地上爬起来,这里不能久留。 要是涨潮了,把她给卷走那可就麻烦了。 系统不可能每次都能那么及时的出手,她要自救。 【需不需要止痛药?】 南宫鸢摇头:“不用了,我正好可以感受一下,现在身体到了什么程度。” 止痛药不是疗伤药,会影响她对身体的判断。 而且,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吃了药说不定直接晕过去了。 这里一看就是个郊外,说不定两个人都没有,被什么动物拖去吃了,她说不定都没感觉。 “咳咳。” 于是南宫鸢一边拖着剧痛的身子,一边朝有人家的地方走去。 好在这湖畔也不是没人,很快就遇到了一个年轻女子。 “哎,姑娘,姑娘!” 那人回过头来,怀里抱着一个盆,里面是洗好的衣服。 “啊!” 女子见她浑身是伤,吓了一大跳。 “你,咳咳咳,你别怕。” 南宫鸢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丝道:“我受了点伤,你可以帮帮我吗?” 那人在远处犹豫的站了一会儿才上前来。 “那个,你怎么回事儿?伤成这样。” 南宫鸢道:“掉进了湖里,被水吹到这儿的。” 她面上的易容因为没有用药已经失效了,看上去就是个分外苍白的女子。 那人想了想要走,但又折返回来。 “真是倒霉,那我先带你回我家。” 南宫鸢闭上眼睛,道:“多谢。” 那女子力气很大,背着她抱着盆走了好一路,才到了家。 “娘,快去请大夫!” 屋里走出来一个头发略有些花白的妇人,见她这个样子神情大惊。 “怎么回事,她是谁?” “湖边捡的,先不说这个,叫大夫来看一看,不然她要死了。” 那妇人上前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好。” 南宫鸢伤的严重,大夫来了只是给她包扎了外伤。 “剩下的就要吃药了,这药得好好吃,不然要留后遗症。” 吩咐完拿了钱,他才提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小琳啊,你看这个人,她是不是被追杀了?” 老妇人看着床上的南宫鸢,低声问起来。 “不知道,但也不能把她扔在外面,要是真死了怎么办?” 年轻女子心地善良,也没多说什么。 “娘,您就别管了,反正就是多吃几顿饭嘛,而且我看她衣着华贵,说不准有钱,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老妇人犹豫片刻,最终道:“好,那就让她在这里多留几日。” ·········· 南宫鸢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 好在身上已经换了衣服,而且被褥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她伸了个拦腰,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有些龇牙咧嘴。 “哎呀,姑娘你醒了?” 南宫鸢刚坐起来,那个小屋的门就被推开了。 “我煮了粥,正好你喝点儿。” 南宫鸢笑起来:“多谢。” 她颤抖着拿过碗吃了饭,才觉得有些力气。 “对了姑娘,这里是哪儿啊?” “我们这儿吗?是淮州长庆。” 南宫鸢眉头一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卷到了这里。 这儿距离青州远了去了。 “哦,这样啊。” “你别想其他的,好好养伤才是,大夫说了你这伤养不好是会留下病根的。” 南宫鸢谢过她,说:“多谢姑娘收留,真是无以为报。” 她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这我怎么能收?太贵重了。” 就算是不识货,也能看出来那玉佩通体雪白,毫无杂质,肯定值钱。 “姑娘救了我,这就是一点小小心意,而且我伤的这么重,就当是医药钱了,姑娘可否容我多留些日子?” 那人犹豫起来,下一刻一个妇人就走了进来。 “小琳收了,反正这姑娘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的。” 他们这乡下人穷困,从来没见过这么有钱的人。 所以那妇人就立刻答应了,并且把玉佩拿了过去。 “多谢姑娘啊,你放心这里随便住,我们也有大夫,你就好好养伤。” 南宫鸢笑起来:“多谢了。” 收钱比不收钱要好多了。 毕竟········她也知道的东西价格更贵这个道理。 而且·····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待多久。 于是南宫鸢就在这个小村落里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她卧床不起,实在是动不了。 好在那小琳姑娘经常来看她,让南宫鸢觉得没那么无聊。 第九十七章 乱成一锅粥 她在小山村里养伤。 过上了归隐田园的悠哉生活。 但是远在青州的萧鹤云就没那么幸运了。 “王爷,京中来人了。” 萧鹤云神情冷厉,他比之前瘦了些,面颊的轮廓看上去锋锐而凌厉。 那双眼睛深邃又危险,似乎随时都要将人割伤。 “谁。” 李晋犹豫片刻,说:“是皇上身边的抬剑,叫小福子的。” “叫他进来。” “王爷,不然咱们不见了。” 萧鹤云却冷笑一声:“怎么能呢,出了这么大事儿,我的好父皇肯定要担心的。” 至于担心的究竟是谁,那就难说了。 “好,那我这就叫他们进来。” 李晋转身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引了几个人进来。 为首一个穿着紫色锦袍,头戴官帽,是正经的太监打扮。 “奴才参见夜王殿下,王爷千岁。” “起来。” 小福子笑了笑,起身站在一旁。 这么久不见,夜王身上的气势比之前更加骇人。 若要说,他之前是威武肃杀的大将军,现在就是阴毒危险的蛇。 看到他那双眼睛,后背就忍不住泛起了凉意。 小福子拍拍胳膊,把那些争先恐后起来的鸡皮疙瘩拍掉。 “咱家此次前来,是为了青州商会一事。” 萧鹤云也不理他,只是处理公务。 他这些天很少睡,经常辗转在各个公务之中。 而且看上去几乎有些疯狂了。 别人不知道,他晚上闭上眼睛,就总会想到南宫鸢离开时候的眼神。 “阿鸢·········如果我拦住你。” 于是他陷入了混乱和悔恨里。 他后悔当初让南宫鸢卷入这件事,也恨自己为什么要装这么久。 南宫鸢为了自己,几乎可以豁出性命。 他却做了什么,害怕暴露自己的部署,蛰伏到现在,害得她生死未卜。 “王爷,陛下问,您如何看?” 萧鹤云手一顿:“证据确凿,呈报详实,有何异议?” “额··········。” 太监被说的一愣,哑口无言。 萧鹤云把这件事情处理的非常完美。 人证物证,甚至于各种证据和供词都摆了上去,这还有什么可追问的? 皇帝是害怕他把青州翻了天,安插上自己的人吗? 可惜··········青州早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难道皇帝以为,这么派几个太监来,就可以让他把幸幸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拱手相让? “王爷,话虽这么说,但陛下也是担心下面人不老实,蒙蔽您呐。” 萧鹤云勾唇,那笑容却没有半点温度。 “你是说,本王残废也就罢了,脑子也不好使吗?” “王爷恕罪,奴才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再怎么说,夜王都是个王爷。 若是单单下放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陛下居然还记得起他。 那时不时问一下的关心,别人是无法伪装的。 而且········萧鹤云这次青州事宜处理得很好,还送了一大批银子给陛下。 眼看着,陛下是对他大大改观了。 “既如此,还有什么可问的?” 萧鹤云说完就不再理他了。 就算是如今陛下派他来了,小福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王爷,奴才是奉陛下的命令来视察的,您带奴才看看青州。” 萧鹤云道:“李晋,带他去。” 对此,小福子只能跟着走了。 他当然不敢让亲王领着他四处转,于是只能讪讪的跟着走了。 “王爷,这人恐怕还带了别的目的来。” 晚间李晋把太监们打发到屋子里,才来着萧鹤云。 他眉头微皱,道:“而且,他说话云里雾里的,这感觉怎么有些熟悉呢?” “皇后。” 李晋顿了一下,眼睛亮起来;“对,我说呢,谁这么遮遮掩掩,故弄玄虚,如果是她就很好理解了。” 众所周知,黎王被厌弃之后,皇后日子也不好过。 但好歹是陛下的妻子,表面上也不会太过分。 就算是这样,娇生惯养被捧在手心里的皇后也无法忍受。 她找尽了办法,也没有什么头绪让黎王复宠。 而随着黎王派系的衰落,皇后的位置也有些不稳了。 “后宫那群女人手段多的很,想必是给了她点儿颜色瞧瞧。” 不然皇后怎么会冲昏了头,在这个时候为难自己? 诚然,她是个聪明人,但越是聪明就越爱钻死胡同。 皇后也一样。 她认为自己地位稳固无法撼动,她以为有皇帝宠爱和黎王在手,根本不必忧心其余的。 只可惜,她一次一次的出手截杀萧鹤云,换来的反而是作茧自缚。 每一次动手,萧鹤云反而会稳稳地往上走一步。 难道她就没看出来,萧鹤云不是个好对付的吗? 或许她看出来了,但长久的高高在上的傲慢让她不屑于去了解。 “哈哈,还有这么一天,可真是痛快。” 李晋是跟着在萧鹤云身边最久的人,见过他最艰难的模样。 当然,也看见过皇后恶毒的嘴脸。 “放心,她会一点一点失去那些她曾经珍爱的,想要的东西。” 萧鹤云会夺走她的一切! “王爷,我们当然能做到的,但前提是,您要好好活着。” 他伸出手把萧鹤云面前的文书都拿走。 “先休息,南公子那边我叫人在周围查了,想必会有消息。” 萧鹤云愣了一下,那双过于冰冷而显得凌厉的眼睛似乎要化开了。 “还是,没有消息吗?” “正在查,您先休息,要是南公子回来,发现你瘦成这样,肯定要骂我。” 之前南宫鸢就总是黏黏乎乎的,对王爷的态度也是。 李晋本来觉得太过分,没眼看。 但后来见王爷是欢喜的,又觉得这样似乎也挺不错。 在没有完成复仇之前,王爷是不可能会沉溺于情情爱爱的。 所以············有个这么开朗活泼的伴儿陪着他,也很好。 谁都没想到,他会出事。 “你去。” 萧鹤云起身,幽魂一般的走到了之前南宫鸢的屋子。 “谁!” 桃朱之前还能硬撑着帮他做事,这几天却几乎不见人了。 第九十八章 消息 她白天黑夜的出去跟着侍卫们找人。 短短半个月,就已经瘦了许多。 而她更是不愿意看到萧鹤云。 “是我。” 桃朱听到之后又趴了回去:“你走!” 对此,萧鹤云没有回答。 他孤零零的站在门外,月色洒在他的身上宛如流光一般细腻的闪烁。 但萧鹤云看上去却孤寂到痛苦。 “我已经叫人在四处搜查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你别太担心。” 这番安慰人的鬼话有朝一日居然也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萧鹤云想笑,但唇边的弧度却落了下去。 夜色里他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却似乎有微光浮动。 流水一般的悲伤将他淹没,萧鹤云站在门口,忍不住躬下了腰。 “对不起,对不起············。” 桃朱头也不抬。 她从最开始的震惊难过,到现在的麻木不仁。 京都的信件没有来,她也没有勇气告诉夫人这个消息。 “小姐······你个混蛋,每次都说会照顾好自己,却每次都食言。” 她趴在床边低低哭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跟着他的,这个人身边才最危险!” 桃朱骂骂咧咧,把能骂的人都骂了一遍。 但这也没用。 不回来的人,总是回不来。 ········ “南姑娘,你今日好像气色好了许多?” “是吗?” 南宫鸢捏了捏两腮的肉,道:“可能是我养胖了。” “这样就很好,你受伤了得多补补。” 小琳给她每日都炖鸡汤,南宫鸢喝的挺开心。 毕竟也不能拒绝。 她这次伤得很重,又没有疗伤药剂,只好是用最原始的办法,卧床休养。 加上天天吃好的喝好的,她的伤好得快,但也胖了起来。 “对了,前几日去镇子上,有人画了画像,说是找人,那上面的人,看着可好看了呢。” 南宫鸢道:“是吗?” 她埋头吃饭,完全没想过要赶紧联系萧鹤云他们。 其实,不是她不愿意。 而是实在是太远了,也太难了。 小琳不识字,而且萧鹤云的人大多都在青州,就算是送信回去,半个月之内也不会有消息。 她倒不如安安心心在这里养伤,好了之后回去见他们。 虽然知道,会有人为此担心。 但南宫鸢实在没别的办法。 “我看这伤恐怕没有三四个月,是好不了的。” 南宫鸢道:“无妨,我身体还是挺强壮的,能走就行。” “可这样乱动留下病根怎么办?” 小琳给她端了热汤过来:“你先好好休息,其余的以后再说。” 对此,南宫鸢也没办法。 她躺在院外的草丛里,看着碧色蓝天的时候,总会想到萧鹤云。 “也不知道,青州的事情解决得如何了。” 想必他肯定是可以处理好的。 “嗯········桃朱肯定要哭,哎,这次回去,要被她念死了。” 南宫鸢有些头痛的摁了摁眼眶。 最近养伤的日子安静又无聊。 她也觉得挺好。 “反正,也没人愿意一辈子都这么颠沛流离。” 南宫鸢想了想,最好还是能够安定下来。 等她完成攻略任务,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哎,想想,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虽然这么说,但该走的时候,她还是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对了系统,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冰冷的电子音响彻脑海。 【滴滴,支线任务火铳案以完成,幕后主使被抓到,奖励积分500点,特殊奖励攻略好感度翻倍卡。】 南宫鸢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之前的奖励!” 【是有概率得,不是百分之百的。】 南宫鸢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智障系统,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之前说的信誓旦旦,现在全不作数。 【宿主不要生气,我会给你临时调取奖励,不过你要先完成67的攻略进度。】 南宫鸢翻了个白眼儿。 她躺在地上,不说话了。 【而且,特殊奖励也包括不限制兑换次数噢。】 “你开什么玩笑呢,如果我死了,难道你就开心了?” 南宫鸢眉头微蹙,她最讨厌被人威胁,更何况是这个系统。 【宿主注意,支线任务开启。】 闻言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任务面板上的资料。 【农家小镇忽然遭到陌生人袭击,死伤无数,这一切究竟有何缘由,请宿主查明真相,修复剧情,完善bug】 南宫鸢懒得看,大致扫了一眼就说:“没看见我受伤了?我不去!” 她最近脾气越来越差,一个原因是太着急。 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却只能被困在这里。 【嗯·········宿主别生气,这次任务奖励丰富,sss级疗伤药剂一瓶,普通疗伤药剂三瓶,剧情推进卡一张,任务积分500点。】 “啧,奖励忽然这么丰富,是有阴谋。” 【是特殊福利,我专门申请下来的。】 南宫鸢翻了个白眼儿,却没有接下来。 她现在还不方便行动,只能再等等。 ············ “我们找到了那枚玉佩。” 萧鹤云微微抬眼,神情冷厉:“在哪?” “安州。”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走,准备去安州。” “可是那群太监还没走,王爷恐怕无法抽身。” 萧鹤云却道:“连夜打发他们走。” 既然找到了他送给南宫鸢的玉佩,那就意味着,她有可能还活着。 想到这里,他眼睛就酸涩起来。 “王爷,青州事情虽然解决了,但也不能离开您,不然我去好了。” 李晋是害怕最后的结局不好,只能让他徒增悲伤。 “不必。” 萧鹤云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拦。 就算是李晋也不行。 最后他没办法,只好连夜把太监送回京城,安排去安州的马匹。 桃朱得到消息,匆匆的来了:“我也去。” “走,一起!” 萧鹤云没有阻拦,他知道桃朱只会比他更担心。 毕竟·········她们关系那样要好。 “青州就先交给你们,其余事务等我回来再说。” 萧鹤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走就走了,下属们都非常习惯。 第九十九章 土匪 本来南宫鸢是不想去查这什么破事儿的。 她伤的严重,武功最好能不用就不用。 否则扯着伤口落下病根,有她受的。 但耐不住系统央求。 【此次任务,是为了弥补上次奖励缺失特意发放的,而且任务非常简单,用不着太劳碌奔波。】 南宫鸢非常不满,但最后还是去了。 她告别了小琳家,坐上牛车,叫人把她送到镇上。 说是镇子,但其实是个小城。 幸好南宫鸢之前把一些钱放进了系统的收纳间里面。 不然她没钱寸步难行,别说回去,就在这镇上住下都困难。 “这位姑娘,您一个人吗?” 南宫鸢手持长剑,神情看上去高傲凌厉:“一间上房。” “是,您这边请。” 她身上没什么包袱,认了路之后,就直接出了门。 “快天黑了,大家早点儿回家。” 南宫鸢正在街上晃悠,闻言上前:“大娘,这天还亮呢,为何这么早就要回去?” 那妇人有些惊讶,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音道:“姑娘,你不是本地人。” “对,我刚到这儿来。” 妇人点点头,是的,她在镇子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确实没见过长这么标志的小姑娘。 “咱们这儿啊,最近有个杀人狂,一到了晚上就杀人,所以我们·········都不在外面逗留的。” 南宫鸢奇怪:“有这种事情?那衙门没有查吗?” “查呀,怎么没查?但是根本就连个毛都没抓到。” 那妇人摇头叹气,并且说:“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是尽快回去,别在外面乱走了。” 说完也不顾南宫鸢阻拦,拿着自己的菜篮子就回了家。 南宫鸢叹了口气:“啧,好。” 她在镇上转了好几圈,发现这地方其实也不大,上下贯通也就四条街。 【宿主注意,前方有异动。】 这次任务确实简单,像之前系统是一句话都不会透露给她的。 所有的一切任务线索,都要她自己去找。 没想到这次还挺有诚意,至少·········额,它还给自己一点提示。 南宫鸢快步上前,绕过一处拐角。 “别杀我,别杀我!” 身后的黑衣人却冷笑一声:“你跑这么远,害得我不得不来。” “主子要杀我,至少给我个理由!” “要什么理由,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 下一刻,刀就砍了下去。 砰! 南宫鸢上前一脚踹飞那长刀,狠狠给了对方一拳头。 她虽然受伤了,但力气还是非常可怕。 对方直接被他一拳头打得倒地不起,居然晕过去了。 “啊!” “救命救命!” 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用袖子遮住头,瑟瑟发抖。 “喂,起来。” 那中年男人没感觉到疼,就颤抖着抬起头来。 “你··········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南宫鸢微微挑眉:“对啊,这个就是你们镇上的杀人魔?” 那人嘴角一抽,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直觉里面有隐情,于是道:“这人没死,你打算怎么办?” “我··········。”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眼里露出杀意。 南宫鸢见状,漂亮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看来,他们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瞒着别人呢。” 见此,南宫鸢就笑了起来。 “我呢,是个江湖侠客,云游至此,路见不平遂拔刀相助,但我也不能随意杀人,这个家伙,我就交给衙门好了。” 没想到中年男人脸色巨变:“那个姑娘啊,万万不可!” “哦?” 她偏过头来,漂亮的眼睛里似有疑惑。 “您有所不知,这本地衙门跟此人关系匪浅,若是将人带过去,他们只会包庇却不会重罚。” 对此,南宫鸢有些为难似的:“那怎么办?总不能叫他逍遥法外?” “在下倒是有个办法。” “说来。” 中年男人有些谨慎,说:“倒不如先把此人捆绑起来,他要杀的是我,那我肯定要问出缘由,姑娘您也可以到府上好好休息,等事情结束在离开,您看如何?” 这人试探的问起来。 南宫鸢却笑了:“好啊,正巧我没地方去,镇上的客栈都关门了呢。” 中年男人这才笑道:“那姑娘可以到府上做客。” 然后他才搀扶起那黑衣人,往前走去。 这地方距离他家没多远,很快就到了。 “家里简陋,姑娘莫要嫌弃。” 南宫鸢却摆摆手。 虽然是个小镇,但这人的宅子却挺大的,而且还有几个奴仆伺候。 看样子,倒是个有点小钱的。 她被安排在了客房休息,中年男人则要带着那黑衣人离开。 “稍等!” “姑娘,怎么了?” 南宫鸢唇边笑容浅淡:“此人危险,若是醒来恐怕会狂性大发,你们制不住他,留在我这里,我看着。” 他犹豫起来。 但是又想想黑衣人的身手,他确实不敢冒险。 “那···········那就劳烦姑娘了。” “无妨,反正我行走江湖,什么事儿都遇见过,没所谓。” 她把黑衣人提到自己屋里,拿了个绳子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然后一杯茶水下去,将他浇醒了。 “谁!” 南宫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情绪。 “你是谁,你敢多管闲事?” “为何不敢,再说了··········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随便就能收拾。” 南宫鸢转身坐到椅子上,说:“你是谁的人,为何要杀人,如实招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啪! 响亮的一巴掌在屋内响起。 南宫鸢面无表情地揉了揉掌心:“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挑衅我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 她身上带着跟他们这群人相同的煞气,却更加危险凌厉。 神秘的像是笼罩的夜色。 “你··········你想知道?你知道就会死!” 南宫鸢嗤笑一声:“那也要我愿意才行。” 没人能好端端的杀了她,也没人能威胁到自己。 第一百章 我数三个数 “我数三个数,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 南宫鸢说着就抽出长剑。 “一。” 冰冷的剑光落在他的脖颈上,刺激的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二············。” 她手中微微用力,脖间的皮肤被划破,鲜红的血顺着长剑落下。 “三·········。” “我说,我说!” 这黑衣人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一个照面就要杀人,比他还像个杀手。 于是被吓得瞬间投降了。 “我说,姑奶奶,你先把剑挪开。” 南宫鸢慢条斯理地收剑回鞘,坐到了椅子上:“这不就得了,非要我动手,闹得这么难看。”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脸上带着一点病态的苍白。 但由于那双眼睛,总是时不时透露出危险的杀意和不耐烦。 那份苍白就成了危险和神秘的代名词。 “是这样的,我是·········我是安州陈家的人,奉命前来杀掉那个人。” 南宫鸢支着下巴,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看上去很危险。 “我听说你在镇子上杀了好几个人,为什么?” 黑衣人愣了一下,说:“那是他干的,故意诱导我以为那些人是他,所以我才误杀的。” 南宫鸢道:“误杀?” “对,我的任务是不打草惊蛇,并且悄无声息的把他解决,但我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聪明。” 对此,南宫鸢不予评价。 “他是谁?” “那个,他是···········他是我们府上的帐房先生,负责给主人记账的。” 南宫鸢大概能够猜到了。 应该是这帐房先生不小心撞破了自家主子的秘密,于是就被追杀。 但他还挺聪明,跑的很快。 甚至于把别人伪装成自己,还能活这么久,也不简单。 “哦,原来如此。” 她摆摆手道:“安州陈家,是做什么的?” “额··········陈家乃是当地府官,也算是个小小的··········额,主子了。” 南宫鸢这才道:“好,该知道的都差不多了,但是我不会让你杀他的。” “你··········。” “别忘了,你现在的小命捏在我手里,说话小心点。”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然后起身离开了。 不多时,他看见这个女疯子又回来。 “我今夜累了,所以要先休息,你就在这呆着,还有·········记得活着。” 她眼底的笑容带着微妙的恶意和调侃。 “可是,可是他会杀了我的。” “你怕什么?干这一行的,应该有随时死亡的觉悟。”南宫鸢毫不在意。 她伸了个拦腰,洗漱一番就去睡觉了。 留下黑衣人在外面目瞪口呆。 “这死女人究竟什么来头!” 他挣扎了一番,却发现身上的绳子绑的很有技巧,就算他有缩骨功,也根本没办法离开。 【滴滴,任务进度50,请宿主继续努力。】 南宫鸢打了个哈欠:“你总算是干了一回人事。” 对于她来说,动脑筋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但太复杂的案件非常耗人心力,有时候她只想撂挑子不干了。 可转念一想,就算她不做这些,也总会干别的,于是也说服了自己。 【宿主加油,到时候奖励丰富,你可以领取自己最喜欢的。】 【而且我特意上报,把你的兑换权限开通了,以后不会有兑换限制。】 这两项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南宫鸢想了想,说:“干得不错,合作愉快。” 她要不是为了活下去,也不会这么听话。 毕竟南宫鸢就是个异类,没有巨大的利益是无法打动她的。 好在,系统给了她最珍贵的机会。 那就是············活着。 【只要宿主继续加油,尽快完成主线攻略任务,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到时候她想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就可以选择什么样的。 而且,南宫鸢在她的那个世界,过的也并不安宁。 “我知道了。” 对此,南宫鸢并不在意。 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 另外一边,中年男人陈列。 “老爷,咱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那人给杀了。” 陈列却摇摇头:“不行,我还要问问,陈家究竟想干嘛呢。” “可是这么留下他,只会徒增烦扰啊。” 本来陈列是想杀了他的。 但是南宫鸢不同意。 “那个女人在,不能轻举妄动。” “一个小姑娘而已,何必怕她?” 陈列却摇摇头。 那个人身上的气势,就算是他见过的最有钱有势的都比不过。 而且南宫鸢这人,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 明明她长得这样漂亮,但眼睛里随意透露出来的漠然和危险,叫人后知后觉,汗毛倒竖。 “这人不简单,而且武功高强,我们不能冒险。” 要是制不住南宫鸢,那他们可就要倒大霉了。 南宫鸢形式肆意张狂,根本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 “那好,不过老爷,咱们可以等这个女人走了再动手。” 反正人现在都在这儿了,想要杀掉还是非常简单。 南宫鸢根本不在意他们在暗地里谋划什么。 她知道也不感兴趣。 反正,她笃定了略有些聪明劲的人不会随意招惹她。 在京都,在萧鹤云和父母面前,她从来都是个开朗明快的小姑娘。 但实际上,她的性子冷厉无情,许多时候都非常冷硬。 这是无法对攻略对象展示的另外一面。 所以她都藏了起来。 但现在这里又没人认得自己,展露本性又如何? “喂,喂喂喂,你醒醒啊!” 南宫鸢正闭上眼睛,就被那个黑衣人吵醒了。 “你要是再多嘴,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果不其然,那人再也不说话了。 看起来非常害怕南宫鸢狂性大发,不顾一切。 话说··········这客房确实挺舒服。 南宫鸢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受伤之后她谁的要比之前多得多,好在休息本身就是在养伤,不算大事。 第一百零一章 鸿门宴 翌日,南宫鸢睡到了大中午。 下人们不敢来叫她,只能守在门外面。 等她终于睡醒了起来洗漱,下人才来得及看看昨天带回来的人。 “呜呜。” 黑衣人被她毫不留情的五花大绑,此刻就躺在地上咕踊。 被紧紧塞住的嘴完全没办法开口讲话,怪不得没动静。 “姑娘,奴婢侍候您。” 南宫鸢也并不推辞。 洗漱完毕之后她要吃早饭。 “给他也喂一点,免得被饿死了。” 下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南宫鸢浑身上下都是身居高位的气势,指使人也非常的丝滑。 他们不敢得罪,只好赶紧去请示老爷。 “无妨,给点儿吃的,别让他死。” 自己还有其余的事情要问他,这就死了,不是很没意思嘛? “是。” 于是南宫鸢就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用饭,一旁的黑衣人则是下人拿个勺子给他喂。 “你当我是狗?放开我我自己吃。” 南宫鸢挑眉,语气很淡:“你不想吃可以倒地上。” 侍女吓得瑟瑟发抖,那黑衣人却瞬间老实了。 他知道南宫鸢这疯子真的干得出来。 到时候别说尊严,小命都没。 于是他连忙摇头:“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来来来,再来几口。” 看着他这么没出息的样,南宫鸢却勾唇一笑。 真是奇怪··········。 ······· “老爷,那位姑娘根本不离开屋子半步,而且她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真是吓死人了。” 本来陈列想让下人趁着南宫鸢不在把人给偷出来。 结果南宫鸢看似出门了,实际上就找了个角落盯着他们。 一看有人要抬走黑衣人,她就忽然冒出来。 然后非常笑眯眯地问一句:“你们·······在做什么呀?” “额,姑娘,我们就是看他太虚弱,想要帮帮他。” 南宫鸢看着黑衣人健硕的身体,还有那就算是睡地板也毫发无伤的模样,心里低笑。 “这人可是要杀你们家老爷的杀手,你们真是有爱心,还关心他呢。” 下人支支吾吾,没话可说。 然后南宫鸢就扬长而去。 但是等他们又想要动手的时候,这人就不知道从哪儿又跳了出来。 这把几个侍从吓得不轻。 尤其是这人笑起来看着非常可怕的时候,总像个艳丽而诡异的女鬼。 “大人啊,这女的太邪门儿了,咱们不然赶紧让她走。” 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南宫鸢,可是他自己邀请来的。 ·········· 下午,陈列请她吃饭。 “昨夜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所以设宴招待,您莫要嫌弃。” 南宫鸢大马金刀的坐下,看看席面,说:“举手之劳罢了,何必客气?” 虽然这么说,但她却一点也不客气,挑挑拣拣了些自己爱吃的。 那人笑容越来越勉强。 “你怎么这个表情,这饭里,不会有毒?” 陈列一僵,但好歹是装住了:“怎么会?您可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怎会做这种事情?” “是啊,那可真是猪狗不如。” 她连带着把陈列骂了个狗血喷头,却好像还非常冷淡的模样。 “话说回来,你究竟想要如何处理那人。” 南宫鸢放下筷子,再也不动了。 “额········其实在下也没有想好,毕竟是一条人命。” 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要不是南宫鸢从中作梗,要么他死,要么黑衣人死。 反正,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一起活着的。 “可惜,有些人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她端着酒杯,似是要喝,却又放了回去。 搞得陈列紧张不已,很快额头就出了汗。 “姑娘,在下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叫这人逃脱了,肯定也逃不过去的。” 南宫鸢颔首:“你说得对,所以还不如将他送到官府,我亲自去,必定要让他们将此人绳之以法。” 但是陈列却脸色大变,笑容都勉强了不少。 “这万万不可啊,衙门之人都是尸餐素位者,怎会管?” “那也不能就这么耗着,总归,还是要解决的。” 她捏着那小酒杯,放到唇边,道:“挺香的,什么酒?” 陈列擦了擦冷汗:“是本地特有的花酿。” “啧,闻着确实挺好,就是··········我不爱喜欢这种酒。” 其实她是喜欢的,但这杯子里一看就有毒。 于是,南宫鸢将杯子放下:“今日多谢款待,我身子略有不适,就先回去歇着了。” 陈列没办法阻拦,只好起身送她。 看看她这满面红光,眼神犀利的样子,哪里是不舒服的模样? 陈列实在是难以言喻。 他把人送回去,就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混账东西!” “老爷,她不会·······发现我们下毒了?” 陈列啪的摔了酒杯:“怎么可能,若是发现了,她早就把我们都给弄死了!” 他倒是非常了解南宫鸢。 这个人从一开始出现,就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 这般凌厉而可怕的杀意,叫人想要对付她,却又不得不避开。 “那老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其余人面面相觑,想不出好办法。 但是陈列也不会坐以待毙。 在这里耗得越久,他就越危险。 “晚上找些人来,我必须要让她赶紧去死!” 他恨得要命,觉得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坏了自己的大事,完全忘记如果不是南宫鸢,他早就被黑衣人给剁碎了。 ········· 南宫鸢回去之后就睡觉。 她今天吓唬了这群人好一顿,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陈列这人实在是个伪君子。 明明特别想要杀她,却又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发笑。 “哎,有趣有趣,真是许久没见过这样的蠢人了,还挺怀念的。” 人蠢挺好的。 因为她不想用脑子,麻烦··········。 【宿主休息,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会叫你的。】 系统设置了之后,南宫鸢倒头就睡。 她根本不在乎这群人,毕竟,他们一拥而上,也碰不着她一根毫毛。 第一百零二章 找到她了 半夜,南宫鸢躺在床上发呆,就听见系统的滴滴声。 【宿主注意,有人在靠近。】 南宫鸢见状侧躺在床边,看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门口伸进来几根竹棍,开始吹毒烟。 南宫鸢有些奇怪:“我真是搞不懂,他们凭什么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放倒我啊。” 她再不济,也是那种在大场面里才会被放倒的重要人物啊。 【也许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南宫鸢看上去满身破绽,但想要钻空子,简直找不到缝儿。 所以也怪不得系统会这么说。 “行,让我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于是南宫鸢就躺倒了,然后装作自己被迷晕的样子。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人才敢进来。 “快来人,把她绑起来。” 立刻就有人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她绑起来,然后抬了出去。 “走,刀来了吗?” “这儿不就有现成的?” 那人冷笑一声,然后拿起了南宫鸢的长剑。 “把她放下,我要亲自杀了她。” 很快,南宫鸢就被放在了地上。 陈列缓缓靠近,抬起了长剑。 接下来的一幕,差点儿把他给吓死。 “你好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 地上本来应该被迷晕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然后温温柔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列吓得大喊一声,心一狠就刺了下去。 但是南宫鸢却翻身而起。 那些绳子好像垃圾一样脱落,根本困不住她。 “啧,别拿危险武器,不然伤到的,就是自己了。” 她夺过长剑,一脚把人踹飞。 噗! 陈列虽然看上去是个壮实的男人,但还是被她打得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趴在地上哇哇吐血的时候非常可怕,其余人吓得一哄而散。 “哎呀,看来你找来的人,似乎不太靠谱嘛。” 南宫鸢好整以暇地弯下腰:“咦,还以为你能扛多久呢?” 结果就这? 连她一脚都承受不住,还敢来找死,真是活腻了。 陈列一边咳嗽一边摆手:“饶了我饶了我,侠女姑奶奶,你要什么都行。” “只可惜,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南宫鸢坐到台阶上,根本不理会那群跑掉的下人。 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看上去凶狠,实则一戳就破。 “真是奇怪,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 南宫鸢端详他片刻,有些辣眼的别过头。 说真的,长得丑的人,仔细端详是一种侮辱。 对她的侮辱! “求你了别杀我!” 陈列跪地求饶,但南宫鸢好像看不见。 “哎,本来是要完成任务的,对了现在多少了。” 系统哗啦闪烁了一下【任务进度,59】 “嗯···········看来,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那他先不能死。” 可是,她要回青州去。 总不能把这两个人带上,这怎么搞? 毕竟轻装上阵,跟带着两个俘虏那完全不一样。 她怎么过路?怎么解释? “啧,头疼!” 南宫鸢非常纠结,但也懒得继续思考。 把陈列跟黑衣人绑在一块,她就去休息了。 ·········· 这么心大的人,也是第一次见。 那群下人本来就做贼心虚,根本不敢报官。 报官难道说自己本来想杀人的,结果那人狂性大发,吓得他们跑了? 说出去也得有人信。 于是他们纷纷跑回了自己家,要么也躲在外面不敢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鸢起来洗漱一番,然后出门去吃饭。 下人跑了,连饭都没人做。 “哎,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有些恼火,把两个俘虏绑得死死的,然后离开了。 “客官,要吃点儿什么?” 南宫鸢看了看,道:“一碗馄饨,多加汤。” “好嘞,您先坐,等会儿就好。”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原地等着吃饭。 不多时听见有人讨论昨夜的事情。 “好端端的,他们都跑了干嘛?” “不知道啊,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不会是那个杀人狂又来了,那多可怕!” 他们在这儿讨论,南宫鸢想,还是要尽快启程才行。 不然被官府的人找上门,她想要带人走恐怕都不行。 “客官,馄饨来了!” 南宫鸢付了钱,低头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她才打算回去。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外面围了一圈人。 “咦?谁啊?” 她上前几步,就看见桃朱从门口出来。 “小姐!” 南宫鸢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小姐,你活着你活着,太好了!” 桃朱见了她就大哭起来,抱着她不撒手。 南宫鸢懵了:“我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她在,难不成萧鹤云··········。 下一刻,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男人就大步走了出来。 “阿鸢。” 南宫鸢眨了眨眼睛,有点儿尴尬的笑起来。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萧鹤云大步上前:“你怎么样,没受伤?” “额,还好啦,不过···········不过你······那个那个。”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瞒着他的事情太多了。 “是桃朱姑娘告诉我的,否则·········我也不知道。” 南宫鸢呵呵一笑,忽然反应了过来:“你怎么,你怎么忽然能站起来了?” 她神情大惊,看上去极为茫然。 “之前是为了掩人耳目。” 但是南宫鸢生死不知,他总不能还坐在轮椅上被人四处推。 “这·········先进去。” 南宫鸢拍拍桃朱的肩膀,道:“我没事,别哭了。” 对此,桃朱只是抹眼泪。 她瘦了些,看着十分憔悴,或许这些日子都在担心她。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南公子变成了姑娘。 李晋站在旁边,奇怪道:“南宫·········南宫鸢?” 他拍了拍手,回过神来:“原来如此,怪不得。” 可是,南宫鸢怎么会那么高超的易容术? 其余人眼力了得,也完全没发现她是个小姑娘。 ········· “青州的事情,解决了吗?” 第一百零三章 尴尬了 萧鹤云点点头:“多亏你反应迅速,永宜巷这才安然无恙,否则我就是千古罪人。” 他望着南宫鸢的眼神悠远而深邃,像是带着淡淡雾气,叫人看不分明。 “国家大事,匹夫有责,我也只是尽力而为。” 南宫鸢没有易容,是她本来的面目。 此时两个人第一次坦诚相见,居然莫名有些尴尬。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哎,怎么回事儿啊,他怎么忽然来了,搞得我猝不及防。” 本来南宫鸢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现在搞成这样,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在商会听说你被人推下水,幸好··········你没事。” 南宫鸢勉强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遮羞布被扒开的错觉,叫她无法坦然面对这个人。 “小姐,我们找你都找疯了,幸好你没事,不然,不然我就跟着你去死!” 桃朱委屈巴巴的抹眼泪。 这些日子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担心南宫鸢,一边害怕京都有信过来。 到时候要不要告诉家里,她拿捏不准。 还好小姐没事,还活得好好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们担心了。” 桃朱摇摇头,只是哭。 “是我的错,应该拦住你的,否则·········也不会让你流落到这儿来。” 萧鹤云声音很低,要是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 “怎会是王爷的错?不过这件事情总归是要有人去解决的,不是我就是你,但现在看来,我去的很及时嘛。” 她说着笑起来,似乎又恢复了从前那个轻快明俊的模样。 “终归,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又不是柔弱无力的小兔子,王爷需要保护我什么?” 虽然被拆穿了身份,但这并不意味着南宫鸢就要伪装。 她会武功的事情萧鹤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总归是我食言。” 南宫鸢摇头,道:“桃朱别哭了,我真没事,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 “小姐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下次不要总是冲在前面了。” 那哪儿有她选择的余地? 南宫鸢苦笑一声:“我知道的,你脸色这样难看,不如先去休息会儿,我跟王爷说说话。”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桃朱行了个礼,就从正厅退了出去。 南宫鸢看看他,本来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 这让南宫鸢脑袋一片空白,瞬间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 “阿鸢,幸好···········幸好你还活着,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人,让他觉得又爱又痛。 萧鹤云紧紧抱着她,下巴落在她的脸颊,温度是冷的。 “王··········王爷·········。” 那人似乎很激动的模样,抱着她许久才撒手。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南宫鸢嘴角一抽:“额,无妨的。” 她有些手足无措,坐到旁边沉默起来。 两个人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没话说,气氛如此尴尬。 南宫鸢不好说自己为什么乔装打扮,但转念一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就脚趾扣地。 希望,萧鹤云不要以为她是个变态啊。 “当时巷口情况混乱,你被推下水,受了伤?” 青州距离安州不算远,这一段水路非常要人命。 “还好,小伤而已,差不多都好了。” 但是萧鹤云刚刚摸了一下她的脉,情况没有她说的那么容易。 “而且我是被人给救了,这些日子都在养伤,本来要给你们传信的,但乡下实在是不方便。” “抱歉啊王爷,让你们担心这么久。” 萧鹤云却微微摇头:“错不在你。” 是他没有保护好南宫鸢,害得她受伤又流落这荒芜之地。 “你的伤看起来还没有好透,别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好好休息。” 南宫鸢颔首,道:“对了,那两个人抓起来带走,有用。” “我叫暗卫去查了,这人确实有点问题。” 萧鹤云动手非常迅速,几乎不会给人反应的余地。 “安州陈家,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此事交给我。” 南宫鸢摆摆手:“好,若有结果,王爷记得告诉我。” 那人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 ······· “哎,系统啊,你帮我看看,他的好感度有多少?” 系统滴滴响起【目前好感度68】 南宫鸢道:“还挺高的嘛。” 她双手托着脸颊,有些走神。 或许是她伪装太久了,总觉得被人知道身份,尤其是这个人知道,有些无所适从。 但········她的攻略任务本就是以南宫鸢的身份。 这么想来,自己也不用太纠结。 “只不过,感觉他好像对我没之前那么热情,是不是错觉?” 其实她没有感觉错。 萧鹤云自从她出事之后就自责极了,这些日子东奔西走,找了好多地方,才在这里遇到她。 但这些他一句都不说,只是让南宫鸢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奇怪,我真是·······有点不知道和他怎么相处了。” 系统也不是恋爱系统,此刻根本帮不上忙。 像个木头一样杵在旁边,话都不说。 南宫鸢看的心烦:“把面板收起来,一边去。” 【好的宿主。】 说完它就闪走了。 “啧,真是的!” 她扑到床上把枕头狠狠蹂躏了一顿,又脱力的躺到床上。 “老天啊,为什么!” 为什么剧情走向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 而且,萧鹤云居然能站起来! 那就意味着她的药起了效果,真是太好了。 她感慨的道:“还好他能站起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日子努力做任务,不就是想要那个sss级的奖励吗? 但是萧鹤云既然好好的,那她自己就笑纳了。 “不过,他也真能装的,这么久我居然都没看出来。” 她当时就很怀疑,但看萧鹤云确实伪装得天衣无缝,不由得失落。 时间越久,她就越难过。 “还好还好,那就意味着我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结果。” 第一百零四章 温柔 接她的人来了,南宫鸢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她精神放松之后,就累的直接睡着了。 虽然总说她没事,但这次受伤对她的影响确实很大。 直到现在,她的伤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外伤几乎只是堪堪结痂,还没有完全长好,内伤则需要好好调养。 “你···········。” 萧鹤云刚回来,就看到她侧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脚下一顿,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南宫鸢面色没有之前看着好,重伤过后的苍白和虚弱根本掩盖不住。 此时半张脸藏在臂弯里,露出的一半侧脸显得非常娇小。 “对不起。” 是他太自私。 南宫鸢被他带在身边,但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有多危险。 他本就带着腥风血雨,靠近他的人也大多没有好果子吃。 但唯独,他没有想过,让她受伤。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他不明白,南宫鸢明明知道自己是谁,那为何还要不留余力地帮他? 京都时候南宫将军说的话在历历在目。 他不想忘记,但此刻,他只觉得心痛。 南宫鸢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阿鸢,阿鸢··········。” 他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却不知为何要这么做。 不多时,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凑近了她的脸颊。 吻轻的像是蝴蝶落下,温柔而疼惜。 ·········· 一行人在本地休整了几天。 南宫鸢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可以。 她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开朗,跟萧鹤云说话也总是笑着的。 “虽然安州小了些,但还是很热闹嘛。” 跟青州商会比,这里确实略显寒酸。 但也非常不错了。 “你若喜欢,我们就多留几日。” 南宫鸢道:“没必要因为我拖延时间,青州的事情还要收尾,你不能总留在这里。” 他身为青州督察,想必非常忙的。 “无妨,事情处理的已经差不多了,用不着我来操心。” 萧鹤云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她。 那人咬了一大口,道:“好吃,你尝尝。” 本来以为他会拒绝,但萧鹤云却微微低头,叼走了一颗。 他本就长得俊美无比,神情没有那般阴鸷的时候,是风神俊朗的模样。 此刻一脸严肃的吃着零嘴,居然有种诡异的和谐可爱。 南宫鸢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怎么样?” “好吃。” 南宫鸢跟在他身边,道:“我小时候就喜欢这个,但是母亲说吃多了牙疼,不给我。” 现在大了,她可以随便吃。 不过,她也没以前那么喜欢了。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他偏过头来,神情非常认真。 南宫鸢没说话,半响才点头;“希望,我以后可以做我想做的一切。” 如今她是没这个本事了。 毕竟系统给她的奖励诱惑挺大的,她想了想,觉得先行处理这个才好。 “阿鸢,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会离开京城?” 南宫鸢并不隐瞒:“我有事所以才离开的,你知道洪州响马的事儿。” “略有耳闻。” “我母亲的娘家就在洪州,当时我在京城遇见了逃难的舅爷,询问情况之后,我才去了洪州的。” 一路上系统发布了许多任务,这么一路走下来,遇见了他。 “原来如此,不过你或许还是应该留在京都。” 南宫鸢三两下吃完了糖葫芦,摇摇头:“京都很好,但也不是非留不可。” 家里现在还没有逼她成婚,南宫鸢当然要抓紧攻略任务了。 到时候真给她找个夫君来,还怎么搞? “但这很容易受伤。” 南宫鸢道:“王爷不也是一样吗?可有些事情,不是说不做就可以不做的。” 她要是拒绝攻略任务,那系统也有对应的惩罚。 南宫鸢倒是不怕,但她好端端的为何要与人为敌呢? 再说,这任务她也有得利,何乐不为? “你说的也是。” 萧鹤云走了一路,就给她买了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王爷从前没有逛过街?” 他摇摇头,想来也是,这般身份尊贵却又过得不好的人,哪有时间来做这些无聊的事。 对于萧鹤云来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求生··········。 “哎,劳逸结合嘛,累的时候就出来玩儿。” 南宫鸢一身裙装,打扮得非常简单利索,但就是叫人挪不开眼。 “好,听你的。” 那人神情温柔,是从前未见过的表情。 “之前,我不是故意瞒着王爷的。”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萧鹤云的脸色。 “我知道,我不会因此心生芥蒂,不用担心。” 萧鹤云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不知为何,她看上去绝对不会是叫人觉得可爱的人。 但········只要看着她,心头似乎就有一块地方柔软的不像话。 “王爷不生气就好,我······谢谢。” 萧鹤云摇头:“该说这个的,是我才对。” 可以说,从一开始,若不是南宫鸢出手相救,他也没有今天。 “哈哈,怎么回事,又扯到这个上面。” 南宫鸢不喜欢这么矫情的谢来谢去,她只做事,其余的交给别人评判。 “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提了。” 集市上有些好玩的,而且晚上还有放花灯的活动。 南宫鸢买了两盏花灯:“来,写上你的愿望。” “嗯。” 那人并不多话,提笔写了起来。 南宫鸢思索一番,也把自己的愿望写了上去。 等晚上的时候,顺着小河把灯推出去。 路边都是有情人携手来放花灯,热闹的很。 “哇,好漂亮啊。” 这灯不仅有各种颜色样式,还非常精致好看,河里飘起来一盏又一盏,美得不像话。 萧鹤云站在她身边,时不时挡住路过的人流。 “走,那边还可以泛舟游湖呢。” “大晚上的,你想去?” 南宫鸢道:“凑个热闹嘛。” 那大船小船都点了灯,躺在船舱里喝酒玩乐,热闹的很。 萧鹤云叫人去安排,两个人上了船。 “哎,惬意。” 她姿态落拓不羁,靠在船边撩着水。 第一百零五章 不太相似 萧鹤云看着她,忽然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时她入宫去跟顾子安退婚,一身鹅黄色裙装,美得不可方物。 如今她褪去繁琐的衣衫和首饰,看上去也并不端庄,却比之前耀眼了无数倍。 在京都,她是杯束之高阁的千金小姐,一举一动都要体贴合理。 在这里,她可以是南宫鸢,也可以南公子。 “安州人还挺会享受的嘛。” 萧鹤云看看周围,道:“挺好的。” 确实挺好,湖边亮了许多灯,水波涟涟的倒影之下,显得梦幻又温暖。 下一刻,南宫鸢就撩了一捧水撒了过去! “哈哈,没想到。” 萧鹤云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却没有伸手去挡,只是仍由那几滴小水珠泼到了脸颊上。 “你开心就好。” 他也不擦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南宫鸢。 “王爷别生气,我闹着玩儿的。” 她拿了帕子凑近给他擦脸,神情带着一点儿贱嗖嗖的试探。 下一刻,就被他捏住了手腕。 南宫鸢愣在原地。 “太远了,怎么擦得干净?” 他微微使劲儿,把南宫鸢拉到了身边。 “继续。” 南宫鸢呆呆地看着他,觉得这人怎么好像忽然不一样了。 “怎么?”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伸手去给他擦脸。 那几滴水珠早就干了,她胡乱擦了几下,就打算躲开。 萧鹤云却不允许她躲:“良辰美景,何必辜负,你说的。” 他借着船舱狭小,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里,神情是温柔的。 “那个那个,当然了·········。” 南宫鸢眼珠子忍不住飘到了别处。 她不敢多看这人的脸,毕竟离得太近,总叫人头晕眼花。 “阿鸢,我时常在想,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南宫鸢手微微一顿,半饷笑道:“想做就做了,哪有为什么。” “你总是这样,叫人好生羡慕。” 想做什么可以做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事情。 她站在这里,只要笑起来,萧鹤云就忍不住要拥抱她。 这种冲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没办法找到确切的答案。 但他明白一点,那就是南宫鸢在他的心里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放弃很多东西。 “王爷,总有一天,你也可以自由的。” 南宫鸢也没有反抗,而是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不想对萧鹤云耍心眼,索性直接摆烂。 但是她没发现,自己靠过去的时候,萧鹤云僵硬的成了一根棍子。 “也不必羡慕我,很多时候··········别人看见的也并非全部。” 南宫鸢看着远处漂亮的花灯,神情罕见的低落。 她想要回去,想要离开! 但同时,那个世界并没有等她的人。 回去之后,她还是要独自面对一切的。 南宫鸢并不畏惧,她本身就是一匹孤狼,怎会畏惧独行? 但有时候难免觉得孤单,这很正常。 “嗯,我知道。” 萧鹤云犹豫片刻,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她比想象当中更瘦一些,肩膀非常单薄,可以感受到练过武的力量和肌肉。 但受伤让她虚弱了很多,从她消瘦的身体可以窥探一二。 萧鹤云忍不住把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之前我还担心王爷站不起来,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对此,萧鹤云沉默片刻,才说:“对不起,是我瞒着你。” “无妨,王爷这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京都内外对你虎视眈眈,适当的蛰伏才是正理。” 南宫鸢好像有些累似的闭上了眼睛。 她有那么一刻,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都不愿意做。 “你明白就放心了。” 萧鹤云见她穿衣单薄,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 “你伤还没好,不要着凉了。” “多谢王爷,不过我也没有那么脆弱了。” 她受伤从来都是迅速痊愈的,没有体会过这么艰难的时候。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系统,她也不敢这么做死。 很多时候,是因为系统的保命功能,让她不再把极致的危险放在眼里。 这实际上不算好事。 南宫鸢在心里记下,打算注意。 “还是要好好养,若是落下病根,不太好受。” 像他们这种武将,战场上留下的伤病不计其数。 年轻的时候感觉不到,老了才会觉得痛苦。 这也没办法········。 但是青夫人上次那只药确实厉害,不仅让他的腿成功被治好,身上那些暗伤,差不多也都没了。 “知道了,你比我娘还要啰嗦。” 南宫鸢靠在他怀里,说话闷闷的,却非常可怜可爱。 她头也不抬,把脸靠在他的胸口,像是要逃开这世间给她强加的一切。 如果有选择,她其实并不想接触萧鹤云。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萧鹤云对自己这样一个人动心。 “王爷,若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会怎么办?” 萧鹤云道:“那自然是有你的道理。” “你不会恨我吗?” 他摇摇头:“不。” 毕竟自己也瞒着她一大堆事情,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是。 怎么还敢那样苛责别人? 南宫鸢叹了口气:“就算是很严重,也不恨吗?” “为何要说这种话?若你开心,骗又如何?” 南宫鸢闻言抬起头,漂亮的眼睛不知何时布满了水雾。 “你说真的?” “当然,我从来都不食言。” 萧鹤云忍不住摸摸她的发,神情像是有些心疼。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撑不住了,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他并不说些情情爱爱的话,也并不巧言令色,但就是叫人觉得难过。 南宫鸢心道:“难道让你动心,再推开你,也可以原谅吗?” 她说不出口,因为她还有理智。 “别难过了,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就像他,本来以为失去了一切,却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 南宫鸢就像一束光,不照亮别人,反而偏爱自己。 这已经足够了。 他不奢求更多,有这些已经足够他在黑夜里行走。 “我·········我。” 萧鹤云拍拍她的后背:“没事的。” 第一百零六章 小姐你真的喜欢他? 他这样温柔而有耐心,跟剧情里那个阴鸷冷冽的大反派完全不同。 南宫鸢有时候觉得,或许系统说错了。 就算是他经历了这么多,也没见有多坏啊。 “王爷。” 萧鹤云抱着她,跟哄孩子一样拍拍:“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没关系的。” 很多事情,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 南宫鸢低下头,将整个人藏进他的怀里。 好像这样,就可以躲避那些骗局和伤害。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王爷不要因此而伤心。” 萧鹤云点头:“曾经得到过,已经算命运眷顾之下的幸运了。” 他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永恒的,也明白没人会一如既往。 不过没关系,他已接受世事的无常。 “你·········你可真是个,傻子。” 她的嗓音哽咽起来,像是无法遏制自己的难过。 “阿鸢,没关系的,这个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必须,你有自己的选择,别人无法强迫。” 萧鹤云并不多说什么,但就是这样理智坦诚,以至于令人痛彻心扉。 小船还在湖里轻轻的晃,远处的睡眠波光粼粼。 倒映在他眼底的,是黑暗里的点点火光。 这已经足够了,他不求更多。 南宫鸢哭的厉害,他的衣襟被打湿,连带着胸口一片都微凉。 但萧鹤云并不在意。 他只是抱紧了南宫鸢,像是要拥抱此生唯一的信仰。 ········· 远处的桃朱坐在另外一条船上。 她支着下巴看见远处的场景,心道:“小姐,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按理来说,小姐不应该会这样的。 她明明是个非常理智的人。 有时候桃朱觉得,她站在那里,却好像随时都会离开。 没人能够跟上她的脚步,没人能够走进她的内心。 但是·········小姐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 南宫鸢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 湖边随着夜色降临越来越冷。 萧鹤云将她抱进怀里,打算回家。 “王爷。” 他偏过头来,嘘了一声,示意李晋小点声。 “是,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咱们明日就启程出发。” 萧鹤云颔首:“嗯,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得令!” 李晋说完,就看见那人小心翼翼地将南宫鸢搂进怀里。 那般珍惜,以至于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器。 李晋愣了一下,心道;“王爷,这是喜欢上了南宫姑娘吗?” “可是,南宫家是不会同意的!” 他们从不参与党政,也不关注皇权斗争的事情。 之前南宫鸢帮了忙,他们上门道谢,还被非常不客气的说了一顿。 按理来说,以萧鹤云这样刚强骄傲的性格,是不会再对那人动心的。 只是,现在情况似乎有些失控了。 “王爷啊王爷,您可要想清楚,她可是南宫鸢。” 她身后不仅有南宫将军,还有南宫烬。 这样一个人,她的婚嫁必然不能自己做主。 而且,就算是可以,南宫家也会出手干预,比如说,不跟皇室扯上关系。 现在李晋倒是有些后悔了,他希望南宫鸢是个男人。 至少这样,王爷面对的就只是龙阳之好,而不是那些堪称强大的敌人! 但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无法避免。 “哎,这可怎么办啊。” 李晋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操心坏了。 自从知道南宫鸢出事之后,他就睡觉都不敢全部闭上眼睛。 找了这么久,总算是把人给找回来了。 结果·········她大变活人,从男的变成了女的。 最后,自家王爷貌似还喜欢她。 这事情究竟怎么个魔幻发展,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啧,算了算了,着急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 他虽然很想说点什么,但现在说不是给王爷添堵吗? 毕竟王爷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稍微正常,看上去还如此优秀的女子。 思来想去,他也放弃想要多嘴的心了。 南宫鸢睡到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屋里了。 “小姐你醒了?” 桃朱居然没睡,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干嘛? “是啊,你怎么还不睡?” 对此,桃朱摇摇头,说:“我有事情想要问问小姐。” “什么事儿,你说。” 桃朱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是喜欢上了夜王吗?” 那人没说话,半响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害怕,小姐若是真的喜欢他,那以后要面对的多是艰难险阻。” 为了她好,桃朱也不愿意听见她说喜欢。 但南宫鸢并没有回答:“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知道,但是小姐,夜王他毕竟太危险了,跟他牵扯上没什么好结果的。” 这些日子,南宫鸢每一次受伤,都跟他有关系。 桃朱想起这事儿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萧鹤云提起来扔到外太空。 但是小姐对他,居然还是那么宽容。 “好了桃朱,我做事自然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那小姐知道那群人会把你推到水里去吗?若不是运气好,我就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这事儿,南宫鸢确实有错。 她以为自己可以,但事实证明,这世上没有万全之策。 “桃朱,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对此,小姑娘只是点点头。 “好,如果小姐真的喜欢他,那就提前跟家里说,否则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但南宫鸢却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她会离开,何必说这些。 更何况到时候萧鹤云造反,南宫家必定率兵阻拦。 这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扭转的剧情,也不是她可以改变的命运。 所以········南宫鸢只能把握此刻。 至少现在,事情还没有到那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睡,明日还要启程赶路呢。” 桃朱见她不愿意回答,就明白了什么。 “是。” 她点点头,替南宫鸢盖好杯子,自己躺在一旁。 夜色沉静极了,但这一刻,没人觉得开心。 第一百零八章 离别 南宫鸢微微敛眉,看着他过于修长有力的手。 触感温暖,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落泪。 “阿鸢,如果有一天,我能够站在你身边,你可以接受我吗?” 南宫鸢愣了一下,漂亮的眼睛有些发红:“你不是已经站在我身边了吗?”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推开他。 如果非要说的话,除了任务目标之外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萧鹤云唇角微颤:“好,那你再等一等,等我。” 他身边还太危险,贸然让南宫鸢接近,只会让她受伤。 等他把这一切解决的差不多了,那就可以去伸出手,迎接她。 南宫鸢微微笑了起来:“好,我等你。” 她漂亮的眼睛聚了水雾,叫人觉得心疼。 “不要哭,我会难过。” 南宫鸢摸了摸眼睛:“好,既然如此,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约定,我在帝都等你回来。” 等萧鹤云真正完成一切的时候,也是她的攻略任务结束的时候。 她有时候会觉得难过,好像这一切都是场无言的欺骗。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她想回去。 ·········· “好。” 萧鹤云没有多说什么,他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但南宫鸢知道,他肯定在谋划着那些惊人的大事。 等萧鹤云再次回到京城,他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到时候,反派剧情推进,他会死,而南宫鸢的攻略任务也会结束在那一刻。 本来她是没什么感觉的。 但不知为何,此刻她心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根刺,痛的厉害。 可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何只要想到,就会痛? 南宫鸢不太明白,她也不想去深究。 ····· 翌日,萧鹤云送她到城门口。 “一路小心。” 南宫鸢回头看他,那人又坐上了轮椅,过于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宛如天人。 “我走了!” 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跟他说话,神情有些落寞。 “嗯,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写信的,记得要回。” 南宫鸢点点头,顿了顿忽然探过头来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那速度太快,触感太轻,以至于萧鹤云没有反应过来。 “走!” 马车很快就跑走了,只留下愣在原地的萧鹤云。 他半饷才回过神来,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脸颊。 那人温暖而清浅的香气似乎还留在这里,叫人心情都雀跃了起来。 萧鹤云很少感觉到快乐,但此刻他觉得心跳特别快,连带着脸颊被她亲吻过的地方,都腾的烧了起来。 ······ “王爷,你怎么了?” 李晋绕过来看到他怔怔的眼神,有些奇怪。 萧鹤云微微摇头:“没什么,回去。” 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这份喜悦,于是像是捡到宝藏的小孩,将那一切都藏进了自己的怀里,不叫人看见。 与此同时,南宫鸢坐在马车里,闭上了眼睛。 桃朱在旁边看着她的脸色,不敢说话。 小姐很少这样的。 她总是笑容满面,看着非常好亲近的模样。 但此刻,那总是微微勾起的唇角弧度平直,显得非常冷硬。 漂亮的眼睛也显得弧度凌冽。 “系统,查看任务进度。” 【滴滴,主线攻略任务进度69,支线任务70有待完善,请宿主继续加油。】 南宫鸢见状问道:“剧情没有什么变化?” 【剧情正向推进,目前没有检测到偏离情况。】 也就是说,像萧鹤云的腿可以走这种事情,还不足以引起剧情偏离。 南宫鸢眉头紧皱,觉得非常棘手。 “我说,我的任务进度,什么时候可以满啊?” 系统想了想,说【至少满足三个条件,第一,目标好感度达到100,第二,剧情正向引导推进,达到精彩水平,第三,支线任务完成数量不低于20件。】 南宫鸢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这个任务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虽然系统说的轻松,但这些里面也有数值。 攻略了这么久,其实进度不算慢了。 但南宫鸢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但内心的焦躁几乎要将她淹没。 【剧情偏离的界定,有哪些啊?】 系统滴滴两声【界定一,男女主感情线发生变化。界定二,围绕男女主展开的支线变化超过60,界定三,作为最大世界观的男女主,走向相反的命运。】 南宫鸢思索起来。 也就是说,剧情偏离的界定只在于男女主。 而且,这么看来的话,作为反派或者是npc来说,他们的一举一动无法影响剧情。 【是这样的,所以当时选择宿主,选择的是除了主角之外的身份。】 南宫鸢的身份也并非随意选择,只有这样,才能卡到一点儿bug。 “原来如此。” 她点点头,神情微妙起来。 “也就是说,我的权限比我想象当中要更多一些。” 【为了攻略任务,宿主的自由度相当高,所以可以多加利用这一点。】 系统说的这些倒是有点意思。 南宫鸢心里有个逆天计划,但她现在没办法说出来。 “那跟我说说,男女主剧情线到什么地步了。” 系统点点头【如今主线剧情进行到了三分之一。】 【男女主初相识,达到了互生情愫水平,携手度过了许多剧情。】 南宫鸢道:“后来的剧情呢,也跟我说说。” 【后来最重要的就是男女主成婚,并且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打败大反派顺利得到民心。】 “就是说,杀死反派是他们后来最重要的任务喽。” 【可以这么说,但并不是非常准确,对于男女主来说他们的感情线和事业线是最重要的,打败大反派可以算是他们事业中的一环。】 因为后来男女主还会做许多事情。 他们在事业上的成就跟感情是相辅相成的。 南宫鸢沉默下来,但眉头却略微松开了些。 “我明白了。” 系统滴滴闪了一下【宿主任务完成的非常好,请继续努力哦。】 她点点头,挥手让系统先退下。 “那么,我可能发现了,可以改变剧情的办法了。” 第一百零九章 回家 南宫鸢到家那天,京都下了一场大雨。 此时的帝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烟雾里,有种寂静又颓废的漂亮。 “小姐,咱们终于到了。” 南宫鸢掀开车帘,接过家仆递来的伞。 “大小姐,快进来,外面雨太大了,等会儿沾湿要生病的。” 闻言南宫鸢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她身体很好,不然也不会那么有恃无恐的东奔西走了。 “不说这个,夫人已经在前厅等您了。” 南宫鸢颔首,跟着他们进了门。 暗卫见她平安到家,才开始写信给萧鹤云。 “南宫姑娘已经安全到达帝都,主子不必担心。” 这件事情她知道,也默许了。 反正要是不让萧鹤云派人,他肯定要难受的,既如此,不如顺着他。 “母亲,我回来了!” 沈夫人冷着脸坐在椅子上,见她回来神情有些开心,却又紧紧绷着脸。 “你真是野了,让你回家,你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南宫鸢叹了口气:“母亲就别生气了,我在外面这么久,你怎么都不心疼心疼我的?” “活该!谁让你一声不响的就跑了,要不是你表叔穿心,我还不知道你居然离开了洪州!” 对此,南宫鸢已经料到了。 沈夫人对她的关心当然不做假。 但有时候也会叫人觉得有些窒息。 可这也没办法,她笑着扑上去抱住她:“母亲别气了,我看着害怕。” “你要是真害怕,就不会在外面浪这么久还不回家。” “我是觉得京都无聊嘛,再说了外面转一转也没什么呀。” 沈夫人冷着脸,叫她下去洗漱。 她风尘仆仆,虽然看着精神还可以,但浑身上下却也疲惫不堪。 南宫鸢点头去了。 她浸泡在温暖的热水里,长发散在水面上,像是某种栖生的藻类。 ········ 桃朱没过来,或许是母亲留下她问话了。 对此,南宫鸢不甚在意。 她靠在浴桶里,有些昏昏欲睡。 说真的,在外面奔波这么久,确实是第一次这样享受。 在外面能洗个澡当然非常好,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随便擦拭一下。 而且,遇上紧急情况,一般也是不能有这种待遇的。 “回了家果然是好,比在外面劳碌奔波享受多了。” 南宫鸢欢欢喜喜的泡澡,完了才慢吞吞的出来。 她不想去沈夫人面前讨骂,于是收拾的很慢。 “小姐,先把衣服穿上。” 南宫鸢穿上家里的常服,身后的丫鬟给她擦头发。 离开的这些日子,下人当然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就是自己主子不在,很多事情也不用管了,肯定很自在。 “你说什么?” 桃朱搅着手指,期期艾艾地说:“我劝过了,但是小姐不听。” 对此沈夫人勃然大怒,但却又非常心疼。 “你怎么不在信里告诉我?” “小姐不让我说,而且·········也是怕夫人会担心。” 桃朱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她受伤的事情告诉了沈夫人。 她希望沈夫人可以约束一下南宫鸢。 至少也别让她看见危险就迎难而上,那不是更容易受伤了吗? 而且她自己也要去努力练功了,正好这些日子家里的老将也在。 她不想再看着小姐冲锋陷阵,而自己束手旁观了。 “叫她过来!” 南宫鸢来的时候还有些懵:“怎么了叫我来干嘛?” “还怎么了,你在洪州受伤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见她气的脸色难看,南宫鸢连忙安慰:“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而且洪州路途遥远,我是在一路养伤的。” “你呀你,我就不该让你去的。” 沈夫人拉着她发现没什么大事儿,却还是非常难过。 “母亲哭什么呀,一点小伤而已早就好了。” “你性子从小就这样要强,我以为让你留在京城,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的。” 南宫鸢心想,那是不可能的。 “咱们家树大招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 她给沈夫人倒了一杯茶水:“况且,我什么都不做难道麻烦救不回找上门吗?” 现实情况是,她就算是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的! 沈夫人明白,但她没办法。 “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们都这样!” 南宫鸢道:“可是你选择嫁给我爹爹的时候,这就已然是命定的结局了。” 难道这不是自己选的吗?如今难过,又有什么意义? 沈夫人不说话,只是拿着帕子抹眼泪。 “母亲别哭了,我·········有些累。” 她从前不会这样漠视沈夫人,但不知为何,从青州回来之后,她身上那种淡漠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好像回到了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一切还没有开始。 “你现在大了,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母亲并不反对,但时刻记得保护好自己,你还有家人,大家都会担心的。” 南宫鸢疲倦的点点头。 她有时候觉得会被这些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或许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可以独自承担一切。 但后来发现,其实并不能。 “我知道的,但许多事情,我当然也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她想了想,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背负两个人的命运。 甚至于,很多人的命运。 这让南宫鸢有时候觉得迈不开腿,背负的太多总会叫人容易感到疲倦。 “你是好孩子,但我作为一个母亲,从来不愿意看到你受伤难过。” 南宫鸢沉默片刻,伸手拍拍她的背:“我知道了母亲。” 她说着趴在母亲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似乎这样就可以躲开那些命运。 ········ 作为一个外来者,许多事情是无法宣之于口的。 南宫鸢最恨欺骗,但系统的存在让她不得不做出隐瞒。 她有时候分不清自己说的是真是假,做的是自愿还是被迫。 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她没办法回头就是。 “嗯,这些日子就在家里乖乖呆着,哪儿都别去。” 第一百一十章 关门 南宫鸢也非常听话。 回来之后她就闷在家里不知道在做什么,门儿都不出。 沈夫人好几天没见到她,有些奇怪。 “你家小姐呢,怎么不见人影?” 桃朱摇摇头,手里还拿着长刀在练武:“嗯·········奴婢也不知道,小姐说不要我们来打扰她。” 本来沈夫人以为她又跑出去玩儿了。 结果南宫鸢根本就没出去,她在自己屋里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东西。 一天到晚的看上去可忙了。 “哎,难不成,是我要求太高了?这闷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南宫鸢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她除了要盯紧男女主的剧情走向之外,剩下的事情就是攻略任务。 但如今攻略任务进度已经很高,她不用再费尽心思地跑了跑去了。 于是,她就在家里学学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顺带着把所有的剧情整理了一遍。 虽然为了剧情正向发展,系统没办法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但南宫鸢旁敲侧击,从那些提示里面也能推断出一些东西来。 “小姐,顾子安最近在查办商会的事情。” 原来自从青州的事情上报之后,皇帝把这事儿交给了他来办。 如今顾子安不仅要查办商会,还要在京都也推出一系列文书来约束这群人。 “嗯,那·········柳家如何了?” 南宫鸢把萧鹤云派来的暗卫指挥了起来。 她如今不想亲自去盯着那群人,正好可以用得上他们。 “一切正常,您关注的那位柳姑娘确实厉害,这次不仅给顾子安出了好些主意,还趁机自己开了许多商铺。” 南宫鸢记得,那个大名鼎鼎的月辉阁就是柳青月的产业。 她非常有做生意的头脑,拿着自己母亲的嫁妆和铺子,在各个地方开了产业。 如今事业刚刚起步,看起来她已经非常成功了。 “果然哪,主角光环就是好,做生意居然如此简单,还那么成功。” 这都是身为npc的南宫鸢羡慕不来的。 毕竟,她除了一身武艺之外,只能吃家里的老本。 还好将军府家大业大,有她这么一个败家子也不会养不起。 “小姐,柳青月做的生意有些地方确实耍了些手段。” 南宫鸢正在写字,她把理完的线索都放到一旁,才说:“有问题就都搜集起来,终有一日会用到的。” 暗卫有些奇怪。 难道南宫鸢小姐对顾子安和柳青月还是有恨意的吗? 不然,为何如此关注他们? 但转念一想也是,顾子安给她的简直是奇耻大辱,放不下也是有的。 南宫鸢不知道他心里这么想。 “只要男女主感情线稳定,事业稳定,那就意味着我们所偏离的不会影响剧情。” 她唇边笑意有些清浅:“顾子安接下来要做什么?” “还在盯着呢,等有消息都会传来的。” 南宫鸢颔首:“那再好不过了,我········要想个办法。” 如果想要改变反派的命运,那么··········根据上次系统的提示,她有个办法。 但这个办法不一定成功,她只能试试。 “去查一查,柳青月这些日子的行踪,有消息就传给我。” 暗卫点点头,转身去了。 虽然被南宫鸢使唤来使唤去,但他们看不出来一点儿怨言。 一来,南宫鸢使唤他们很久了,二来,王爷这样喜欢她,说不准她就是未来王妃,这怎么能得罪? 于是大家干活儿也非常卖力。 南宫鸢见状关了窗户,开始给萧鹤云写信。 “我已经平安到了京都,这里一切都好不必担心我,局势安稳,你想做什么尽快就是,不过也别太着急了,时间有的是。” 她折了一支窗外的树叶夹在书信里,写道:“愿你我同心。” ·········· 沈夫人觉得最近南宫鸢安分的有些古怪。 她不出门,也不怎么去玩。 对什么都看上去淡淡的,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有时候跟桃朱去练武场练武,一练就是一整天。 “这怎么忽然改性了?” 她怕自己之前说的话伤到了南宫鸢的心,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夫人,怎么了?” 桃朱见她徘徊在门外,连忙叫她进来。 “我说桃朱啊,你家小姐最近怎么了?又在闷什么坏?” 桃朱摇摇头:“小姐很安分呀,难道········夫人觉得不妥吗?” “就是太安静,搞得我有些怕。” “您放心,小姐好好的呢。” 沈夫人听了也不放心,还是来跟南宫鸢说了说话。 “最近怎么总待在屋里不出去?闷坏了。” 南宫鸢道:“我去外面玩儿了一圈就足够了,再说京都这么熟,有什么好天天出去的。” 这么一想也是。 那天地广阔,京都又是个沉闷的地方。 “母亲上次说的话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该做什么你自己明白就好。” 南宫鸢笑了笑:“多谢母亲体恤,您不用担心我。” 她好得很,如今知道自己能改变命运,她怎能不激动。 但是也不能这么着急忙慌的就去做,她要等待一个机会。 若是贸然动手,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变动。 “那就好,母亲看着你开心快乐,就满足了。” 沈夫人给她做了好几身新衣裳,让她有时间可以去自己玩儿。 但是南宫鸢觉得时候还没到。 ··········· 等了好几个月,她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女主柳青月的商铺分店开业,她打算去看看。 “小姐穿这身好看。” 桃朱替她梳头,打扮好了才出门。 “走。” 暗卫守在不远处,时不时关注一下情况。 月辉阁今日开业,来的人大多都是熟客。 南宫鸢下车之后,对方就非常热情的招待了起来。 “贵客里面请,我们店里东西可多了。” 古玩珍宝,头面首饰,应有尽有。 南宫鸢一看,这就是花了大心思的。 不得不说,女主果真有经商头脑。 怪不得后来还能一力承担后来的军粮。 乱军起兵之后,国库本来就没多少钱,还是女主自掏腰包补贴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手 南宫鸢抬头看了一眼那牌匾,月辉阁三个字写的非常肆意潇洒,一看就是女主的笔迹。 她这些日子私下里盯着柳青月许久,连她的来往书信都看了。 “明月交辉,美不胜收,看来是有好东西等着我了。” 一旁的掌柜立刻请她进去。 这位一看就是个有钱有势的,若是能够拉拢下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南宫鸢跟着他们进了屋,果然就看见月辉里面的构造。 分成四个区域的展台非常清晰,珠宝头面,胭脂水粉,衣裙布料,还有各种摆件。 除此之外,也有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 南宫鸢上前看了看,不由得感叹到:“女主就是女主,脑子也这么好用。” 不得不说,有光环其实真不错。 但转念一想,也许就是因为女主太厉害,所以才是女主呢? 她拿着那精致的摆件微微一笑:“这个好看,买下来放我桌上。”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个是我们店里的新品,都是设计了好几个月才做出来的。” 说完就给南宫鸢拿礼盒包了起来。 “小姐看这个,这副头面倒是非常好看。” 桃朱指了指不远处一套闪闪发光的红色宝石头面,神情非常惊讶。 这款头面款式非常新奇,跟平日里贵女们戴的不一样。 “倒是很别致,包起来。” 南宫鸢买东西也从来不问价格,像这些首饰什么的,母亲每个月都会给她拨钱。 但是南宫鸢不经常出门,也不怎么费力打扮,所以许多钱都是攒了下来交给桃朱的。 而桃朱,则是一个非常善于管钱的人。 可以说·········钱在她手里,总会找到最合适的花销路径。 “是,小姐再看看别的。” 南宫鸢转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聊,就打算休息一会儿。 “那姑娘可以在这边休息。” 二楼有会客厅,女眷们可以换衣服喝茶休息,非常周到。 南宫鸢想了想,那怪不得人家赚钱呢? 她吃了口点心,发现这个跟京都的款式也不一样,非常香不算很甜。 应该是里面加了油酥的缘故,很顺口。 “这家的点心做的倒是别致,小姐走的时候我去要一些,正好可以自己试试。” 桃朱可谓是个全能的奇才,不仅能横刀立马,还能做饭洗衣梳头,可谓是一人多用。 南宫鸢道:“好啊,你有兴趣可以学一学。” 她倒是不会去阻拦,反正每个人都应该自己找点事儿干。 两个人在楼上说了会儿话,不多时听见楼下有动静。 “呦,开业居然不请我们,老板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啊。” 掌柜的见状上前几步:“诸位,实在是开业人手紧张,还望海涵。” 那进来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此地,冷笑道:“你们要开业,怎么不跟我们通通气儿啊。” “这,从未听说自家做生意,要告诉别人的。” 掌柜也算是讲理,但对方明摆着就是来找事儿的。 “笑话,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开店多少年了,难道不应该来孝敬一下吗?” 这人乃是对面聚贤楼的老板,听说背后是有大后台的。 所以在这条街上作威作福,也没人敢惹他。 “这位公子,若是您真心来买东西,在下自然欢迎,但若是您来找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 那人非常嚣张,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摆件就砸了下去!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炸开。 陶瓷的摆件瞬间被摔成了一堆破烂! “放肆!” 掌柜的气的脸色难看,正要上前理论,却被一道有些冰凉的嗓音拦住了。 “住手!” 一个身穿淡青色一群的女子蒙着面纱,从一楼的隔间力走了出来。 她身形纤细柔美,眉眼之间带了些冷漠的意味。 “这位公子,东西既然砸了,请赔钱。” 那人挑事的笑容立刻就拉了下来。 “你··········。” “京兆尹应该还没下值,我这会儿去报官,应该还来得及?” 胖男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京兆尹会理你才怪!” “是吗?那咱们试试好了。” 胖男人却咄咄逼人,上前几步道:“小丫头片子也敢装模做样,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下一刻,桌上的摆件就被他一把扫了下去。 看来他是看不得有人跟他抢生意了。 月辉阁比他家的东西齐全而且有新意多了。 本来用不着在乎,但现在他们第二家店面都开了起来。 若是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只会被抢走客人。 于是他就使出了这个下三滥的手段。 只可惜,他惹到的是柳青月。 “无妨,这店里的东西想砸就砸,不过到时候赔的可是你的裤腰带。” 柳青月冷静又从容,丝毫不在乎这个人发疯。 但是,南宫鸢却看到,机会来了。 “费尽,你在做什么?” 她从楼上提着裙摆走了几步,声音带着令人畏惧的寒意。 “你管得着··········。” 话还没说完,就先看到了南宫鸢的脸。 “这这这,南宫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南宫鸢在京都其实不算非常有名,她行事低调,并且很少在各大宴会出现。 但是上次黎王妃举办百花宴的事情,她入了皇帝的眼。 聚贤楼就承担了一部分皇家礼品的制造。 而且,南宫家在聚贤楼的消费可高,他人事南宫鸢也不奇怪。 “我竟不知,京都之中,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打杂别人的店铺,你很厉害嘛。” 费尽吓得脸色难看:“南宫小姐。” “不必说了,此事你本就失德,聚贤楼在你这种人手里,也不过是为你家主子招惹是非罢了。” 想起自家主子跟南宫家的关系,费尽脸色更难看了。 他连忙请罪:“是在下一时糊涂,还望姑娘海涵。” “你不该跟我说这种话,苦主还在呢。” 她指了指一旁的柳青月,神情看上去非常平淡。 费尽咬了咬牙:“这位姑娘,抱歉。”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结交 谁知道柳青月闻言嗤笑一声:“我不接受!” 她偏头道:“费公子这么耀武扬威,要给我一个好果子吃,我等着呢。” 费尽脸色涨得通红,一时之间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做生意本就讲究态度,你不想着怎么管好聚贤楼也就罢了,见到别人生意好就上门找茬,可见心胸狭窄。” 南宫鸢从楼上走下来,说:“这些东西什么价,赔。” 见状柳青月拿出算盘劈里啪啦打了几下:“总共五千两,请。” 但是费尽是来找茬的,哪里会带钱呢? “我,我回去之后给您送过来。” 柳青月却道:“那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于是南宫鸢就摆摆手:“桃朱,你跟着他去拿钱。” 见状费尽只好咬着牙道:“好,随我来。” 他不敢得罪南宫鸢,毕竟在京都之中,手握重权的也就那几家。 都在当朝赫赫有名,并且非常受宠的存在。 他一个小小掌柜,哪里得罪得起? 桃朱带着人去了,很快他们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诸位,真是抱歉居然发生这种事情,影响了大家的心情,我送诸位几件首饰,聊表歉意。” 柳青月跟在场的客人们道歉,完了才过来给南宫鸢道谢。 “刚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南宫鸢摆摆手:“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而且这个费尽的恶名都传出来了,我怎能忍他?” 之前就听说京都有这么些不良风气,今日总算是撞着了。 柳青月闻言微微一笑:“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姑娘的,否则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她请南宫鸢量尺寸,给她用时下最新的料子做几身衣裳。 “我请人设计了几身新款的衣服,倒是非常适合你,做几身看看。” 南宫鸢不缺钱,但这是个跟女主笼络关系的好机会,于是她答应了。 “姑娘身材高挑,这衣服裙摆可以再长一些,会显得更灵动。” 柳青月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眼光也很好,还给她搭配了好些衣服首饰。 对此,南宫鸢虽然不是非常热衷,但也不讨厌。 “你眼光真好,确实好看了不少呢。” 南宫鸢气质偏向于明快凌厉,所以柳青月给她的首饰选的都是些暗色系。 搭配起来,让她整个人看着既神秘又危险。 “是姑娘长得好,而且身材还这么好呢。” 她看南宫鸢的时候要抬头,因为南宫鸢长得很高。 从小习武,加上经常锻炼,南宫鸢个子高腿也很长,所以扮男装非常潇洒帅气。 若是穿女装,那就要往酷帅方面走了。 柳青月眼神发亮,致力于把她打扮的惊艳全场。 “真好看!” 她围着南宫鸢转了一圈,道:“这衣服就你穿最合适了。” 之前还设计了几套非常酷炫的女装,碍于自己身量太矮,所以穿不了。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穿,她好开心。 南宫鸢微微低头看她,觉得女主怎么好像跟资料里写的不一样。 还挺可爱的。 “这些我都要了,多少钱等会儿让桃朱给你。” 柳青月摇头:“姑娘帮了我,这些都算是我的谢礼了。” 她捏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嗯········缺一个漂亮的腰带。” 说完就开始手工做了一个。 这可把南宫鸢惊呆了。 她站在旁边看,觉得柳青月真是个厉害人物。 “当当,这个腰带,想当年我玩儿游戏的时候可要充300个币才能用的。” 说完就给南宫鸢戴上了。 腰带非常繁复华丽,而且带着许多银色链子和小珠子,看上去极其精致。 南宫鸢思忖片刻,道:“完了,女主不会也是穿来的?” 玩游戏,·········不是她想的那个玩儿游戏? “咳咳,姑娘,差不多可以了,我觉得非常好看了已经。” 柳青月抬起头看看她,叹了口气,嘟囔道:“为什么不是我的娃娃,这样就可以天天打扮她了。” “额······啊?” 南宫鸢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她想把自己做成洋娃娃吗? 说真的,她来的那个世界,这种东西可能都绝迹了,没听说过。 “没什么,对了南宫姑娘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我可以给你做些其他的款式。” 柳青月非常健谈,跟资料里那个倔强柔韧的女主似乎不太一样。 对此,南宫鸢想应该是剧情差异。 这玩意儿非常难以区分,可以说是········剧情的适当修改。 反正,以系统的鬼话来说,就是以现实为准。 说真的,要是照骗怎么办? “不必忙了,这些已经够了。” 南宫鸢肩宽腿长,腰细而且有胸,穿女装别人只会看她那张脸,扮男装那就太吸引人了。 “哈哈,没事儿的,话说我这里还有些男装,你要不要试试看?” 柳青月自己做的男装都非常漂亮,而且一看就很有质感。 “这些都是··········。” “都是我二次元的老公们呀,没日没夜做出来的,好看?”她把门一推,衣帽间里琳琅满目都是衣服。 南宫鸢站在原地思索:“二次元?那好像是·········两百年前的人喜欢的东西。” 她来自于星际时代,不太清楚之前的情况。 但目前来看,女主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啊···········。 “来来来,试试看这件。” 南宫鸢像个玩偶一样被打扮了一番。 “哇··········太帅了!” 柳青月星星眼,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姐姐可真是天生s圣体,这不火没天理啊。” “啊?s?好像也是古老的习俗了。” 南宫鸢在原地转了一圈,被她往怀里塞了一把长剑。 “不错,真是我心目里最帅的老公了。” 对此,南宫鸢的回答是长剑出鞘,嗖嗖的挽了几个剑花。 “世界,好像有点儿魔幻呢,难道是我在家里闷坏了脑子?” 南宫鸢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下一刻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我吸我吸我吸吸吸!” “额··········。”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的乖乖 南宫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沉迷的柳青月,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脑子坏了。 “难不成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在做梦?” 她这么想着,在自己脸上掐了一下。 “哎呦,好痛。” 这么痛,肯定不是在做梦了。 南宫鸢看着怀里娇小可人的柳青月,觉得五雷轰顶也不过这般了。 “我的老公姐,你真是太帅了,我吸,使劲吸。” 柳青月眼冒金光,拉着她在镜子旁边摆了好几个造型。 “哎,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至少可以保存下来这么漂亮的画面。” 她十分失望,但看着南宫鸢的眼神格外的温柔。 说真的,南宫鸢略有些害怕。 因为在这样透视眼一样的目光下,她非常有一种冲动。 把自己的全身上下赶紧包裹起来,免得········被女流氓盯上啊。 “咳咳,姑娘,你说什么呢?” 柳青月摆摆手:“没什么,我胡言乱语的,你不要太在意。” 她让南宫鸢自己坐,然后叫人上茶。 “来,这是我自己制作的茶饮,你尝尝看。” 南宫鸢打开茶盏一看,里面最下层是酥酪,上面放着几枚小果子,还有一些不太认识圆圆的东西。 “快尝尝。” 南宫鸢拿勺子挖了一口,道:“里面这个软软的东西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我给它起名叫芋圆。” “嗯,味道挺不错的,而且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南宫鸢那个时代,吃东西的人是少数,有营养剂就足够生活了。 而且她本来就是个特工,所以也不注重口腹之欲。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独创的,还在实验当中呢,等我调好口味,就可以开个茶饮店,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南宫鸢点头:“很好,京都贵女有的是钱,这种茶饮做出来,会很受欢迎的。” 她虽然不如何出门,但对于京都之中风向走动还是非常清楚的。 贵女们总是闷在家里学习该学的东西,很多时候并不怎么出门。 但如果有机会,她们尝到了这些东西,一般都会有下人每日采购的。 不得不说,女主就是女主,这赚钱头脑,她确实自愧不如。 “我们那个时代,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赚钱的,机甲?做不出来,营养剂?太难吃。” 她接连否决了自己的赚钱思路,道:“对了,这月辉阁是你的私产吗?” “是啊,我娘之前留下的老铺子了,我翻新了一下。” 毕竟想要赚钱,用之前的哪种方法肯定是不行的。 “原来如此,不过柳姑娘巧思这么多,想必以后生意会很好。” 柳青月也半点不谦虚,点点头道:“那当然了,以我的头脑,做个首富不在话下啦。” 她眼睛亮亮的,此刻摘了面纱,比上次见到她更美了一些。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柳青月笑得合不拢嘴:“今日之事可多亏了姑娘帮忙,否则那个家伙肯定还会找事儿的。” “无妨,京都之下这些人也敢耀武扬威,不是找死吗?” 南宫鸢把茶盏放下,说:“不过你这铺子惹眼的很,以后恐怕总会招来麻烦,你打算怎么办?” “嗯·······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先看看,有事儿再说。” 她在京都不算是特别有钱有势的,那群人狗眼看人低很正常。 见状,南宫鸢道:“我看你这铺子很有前途,不如这样,我出人手来为你扫清障碍,你········给我分红如何?” “好啊,不过姑娘看着不像会缺钱的人。” “我确实不缺钱,但这铺子看着有趣,所以你不会怪我横插一脚?” “怎么会呢?既如此那咱们就写个锲约。” 柳青月非常干脆利落,并且给她摁了手印。 “每个月都会有人把钱送上门,不过姑娘打算怎么清扫障碍?” 南宫鸢道:“很简单,我拍护卫来,有人惹事就直接扔出去。” 这做事风格,她喜欢! 柳青月笑得非常温柔:“那敢情好,不过这样不会得罪人?” “怕什么,京都之中又有几个人是我得罪不起的?” 对此,南宫鸢半点不在乎。 她这样做虽然有许多目的,但没有一件是为了害人。 “真霸气,我喜欢。” 柳青月看着她,眼睛几乎都挪不开了。 说真的,有时候南宫鸢很无助。 她觉得,柳青月的眼神简直是在非礼自己。 但她没证据,毕竟都是姑娘家,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对了,那个费尽说你是南宫姑娘,那个南宫将军府吗?” 南宫鸢心道:“姐姐,你才知道啊!” 但她面上却一本正经:“是啊。” “哇,那岂不是·············很厉害!” 柳青月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但她却没说出来。 这姑娘,是个聪明人。 但是南宫鸢趁此想要打听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到什么地步了。 “柳姑娘,我知道你的。” “啊?” 柳青月确实有些疑惑,她这样的名门贵女,知道自己? “你跟顾子安··········。” “哦,你说这个呀?”柳青月也很无奈。 自己醒来之后就是顺手搭救而已,没想到救了的居然是当朝丞相。 最要命的是,这人还为了自己去退了婚,搞得所有人进退两难。 她非常想骂人,但是看到顾子安那张脸还是忍了。 毕竟是她的自推,长得还那么帅。 “嗯········那个,那件事情真的是对不起啊。” “那是顾自安做的事情,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南宫鸢虽然生气,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也没那么在乎。 更何况·········顾子安自己自作主张,怪别人小姑娘不是太无耻了吗? “额,我听说,你很喜欢他。” 柳青月有点儿尴尬,说出来这么一句。 “不过是为了联姻罢了,我喜欢他但他若是不接受,也没什么好纠缠的。” 本来南宫鸢就是为了攻略任务才接近,既然对象搞错了,那从善如流的退开才是正理。 她可不会死缠烂打。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青月 南宫鸢对此并不在意,但是见她脸色有些古怪,便问:“怎么了?” “嗯,没什么,你说得对,反正喜不喜欢的其实也不重要了。” 她支着下巴,之前过于明亮的眼睛似乎也有有些黯淡下来。 “怎么,顾子安对你不好?” 柳青月沉思片刻,摇头:“也不是说不好,但这事儿怎么说呢,我进退两难。” 她并非是想要找个人成婚的,但顾子安,说要放开也没那么简单。 于是她叹了口气,道:“其实像南宫姑娘一样也很好,至少不会被这样的小情小爱所束缚住。” 她是有点儿喜欢顾子安的,但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不行。 过于强硬,过于自信,也过于独立了。 顾子安想做什么,好像也帮不上忙。 他上次还说让自己想想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柳青月摇头拒绝,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 “你不用担心这个,若是喜欢就去接受他,若是不喜欢一脚踢开就是了。” 她又没那么多束缚,何必自找苦吃? “对啊,你说的很有道理!” 柳青月说完,又有些心虚:“那件事情,希望南宫姑娘不要介意。” “无妨的,我跟他之间有缘无分,如今分开也挺好的。” 本来以为攻略任务快要成功了。 到时候南宫鸢只需要离开就可以了,她从未想过给别人留下什么,或许也不愿意去想。 自私一点,难道不好吗? 但有时候,这样的愧疚也会将她淹没。 “姑娘看到开,这很好。” 柳青月叹了口气,说:“不谈这个了,都是些小事。” 她不开心,南宫鸢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这也能看得出来,柳青月对顾子安并非没有感情。 “既然互相喜欢,那不就得了,看来剧情不会被判定为偏离,那我就放心了。” 南宫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心里埋藏了太多秘密,无法与人诉说,但同时,她可以做到这一切。 “既然咱们合作,那我就把人留在这儿保护你,这铺子你会经常来吗?” 柳青月说:“天的来一次,毕竟新店刚开,我不能撒手不管。” “那好,我派几个人保护你,若是他们做的不好,你直说就是。” 柳青月点点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多谢南宫姑娘,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不过你也要小心些。” 柳青月当然知道,她从来到这里开始,就遇见了一系列非常难以形容的事情。 好在·········她有能力解决。 家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敢管她的事情,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柳青月请她喝茶聊天。 两个人凑在一起,虽然认识没多久,但很有共同语言。 南宫鸢送她一把匕首:“这是我从前用过的武器,削铁如泥非常好用,送你了。” “可是南宫你用什么啊?” 她指了指腰间的长剑:“我有的是,毕竟家里有军匠,想要可以随时打一把。” “那我就不客气了。” 柳青月非常喜欢那把匕首:“对了,可以教我一些武功吗?” 她看到那些人飞檐走壁,觉得非常羡慕,奈何自己是个柔弱小女子,空有心而力不足啊。 “可以,我教你些最简单的防身方法。” 南宫鸢比她高一个头,加上肩膀比寻常女子更宽一些,能够将她纳入怀中。 “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也就是眼睛脑袋,喉咙心脏,还有这里。” 她道:“看着。” 砰! 一拳头下去,直接打飞了她放衣服假人的脑袋。 “遇到危险就使劲儿往这几个地方来,对方就算是武功高强也得倒。” 南宫鸢一身暗红色长衫,腰带闪闪发光,出手疾如风,非常利索。 砰砰砰! “学会了吗?” 柳青月在旁边捂着胸口星星眼:“学会了,学会了。” “你来试试看。” 她非常聪明,虽然力气有些小,但已经很有模有样了。 “不错,回去之后多练练,自保没有问题。” 柳青月点头,有点儿羞涩地说:“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再来教我?” “随时都可以,你若是想见我,叫护卫传口信就是。” 看着腰细腿长,面容明艳凌厉的南宫鸢,她西子捧心。 “真好看,可惜了我为什么不是个男的!” “不对,我要是个男的,可能会被当流氓一拳头打飞,根本没机会接近她。” 南宫鸢觉得她可爱,有时候有些神经质,但也不会惹人厌烦。 “最近你自己小心些,我若是不在,让他们跟着你。” “好,多谢你了,南宫。” “咳咳。” 南宫鸢掩饰性的咳嗽一声:“那我就放心了,今日时候不早,我得先回去了。” “啊?” 她失望极了,觉得天色还没晚,于是留她吃饭。 “月辉新出的菜式你肯定喜欢,吃了再去。” 南宫鸢看了看时间,觉得来得及,于是答应了、 果然,她说的很没错。 月辉阁的新菜式,都是她自创的,非常好吃。 南宫鸢吃了三碗饭,完了优雅的擦了擦嘴:“果然好吃,这菜式开酒楼也可以。” “你饭量很大嘛,好吃多吃点儿。” 若是别人,可能会觉得这话有些嘲讽。 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带了点儿猥琐又崇拜的气质。 南宫鸢一时之间沉默了。 说真的,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变态。 但是,好像高估了呢? “额,我饱了。” 柳青月咬着唇,半响不舍的说:“那我送送你。” 她把南宫鸢送上马车,看她走了才失落的道:“哎,真想跟她一直在一起。” 这话最后传到了顾子安耳朵里,差点儿让他抓狂。 “南宫鸢,你这确定不是在报复我?” 说真的,你为什么这么缺德,要抢我老婆? 但这都是后话了,南宫鸢吃的有些撑,回家之后练功消食,免得睡不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剧情控制 对于南宫鸢而言,许多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复杂。 她回家之后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没错。 “那么,柳青月也是个穿越者了,但是剧情里好像没有这一段啊。” 她记得柳青月的资料介绍,其中似乎没有提及到穿越这一项。 “虽然很是奇怪,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我现在也不能贸然去问系统。” 要是系统本来并不知道这回事,叫她说出去了,对于大家的影响都是未知的。 再者,南宫鸢自己心里也有打算,并不想让系统影响到自己。 她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看看。 “如果说,男女主的感情线是剧情推进的重要因素,那么······,女主的身世或许也有一定的影响,我不能贸然去探查这件事。“ 南宫鸢挽了一个枪花,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思索。 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如果说,不重要因素,比如我这样的人物没办法影响剧情,那么···········其他人可以吗?” 萧鹤云是大反派,难道也不行? 她忽然记起来系统说的话,剧情偏离一直围绕在男女主身上,也就是说,其余人都是变量。 “可这也不对啊,如果大家都是变量,那怎么确保男女主的事业和感情同步进行呢?” 南宫鸢一边练武一边思索,她觉得什么地方自己没有相通。 但同时,她也觉得庆幸。 “如此说来,那我的计划也是可行的了。” 如果想要改变炮灰和路人甲的命运,那么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 男女主剧情推进固然重要,但同时他们两个人也没办法让这个世界所有的路人甲都因此围绕剧情转。 “对了,那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南宫鸢停下挥枪的动作,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眼神亮亮的。 “系统,在吗?” 【宿主,我在的,有什么问题吗?】 南宫鸢道:“调出所有我能使用的剧情资料,我有用。” 【好的,已经扫描到所有权限内能够使用的任务资料,请查收。】 任务面板浮现在她的面前,上面闪烁了一下,出现了许多东西。 南宫鸢从头开始翻看,她也不在乎什么形象,直接席地而坐,开始整理。 “果然,他们两个人相遇的地方就是顾子安外巡的时候,后面的剧情··········,我虽然可以看到,但这并非全部。” 南宫鸢支着下巴,神情略显微妙。 “找到了,在这里!” 任务面板上写着,女主柳青月在事业刚刚起步之后受到了阻碍,但后来顾子安不愿意看到她孤军奋战,所有选择帮忙,两个人一起合作,共度难关。 南宫鸢眼珠转了一圈:“那就这个了,我要看看,在非自愿状态下,大家还会不会推进剧情。” 她把任务资料翻了个遍,后来觉得可行。 “那么············就等一个时机了。” 最近京都非常太平,虽然朝中还是斗争不断。 但是相比之前的谋反和青州案,这都是小菜一碟,根本没必要关注。 “哦,黎王倒是蛰伏起来了,看来他也算是学聪明了点。” 其实,或许并非他聪明,而是人手实在不够,无法对别人动手。 黎王这人,出身高贵,又有皇后为他保驾护航,若是不去作死,一般来说也没什么问题。 继承大统,越不开他。 但是,坏就坏在,这人从来都自视甚高,觉得其余人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 于是,他带着自己的人手四处祸害别人,搞得最后自己倒是一败涂地。 “剧情上说,男女主被黎王拖了后腿,后来他们决定舍弃这个人,萧鹤云死后,他们扶持了三皇子上位。” 这位三皇子,如今年纪还小,十五岁而已,还住在宫里。 而皇帝的孩子后来也有,只不过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剧情之中提过一嘴,也并不多。 “那我现在可以先试探一下,若是大家都在为推进剧情作铺垫,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的事业和感情无法被阻碍,要先找到临界点。” 怎么样·····,能够让剧情顺利推进,但路人甲们不会有太大损失。 这是南宫鸢目前要紧的事情。 “桃朱!” 小姑娘在不远处练功,听她叫才跑了过来。 “怎么了小姐?” 南宫鸢道:“你去帮我盯着顾子安跟柳青月,他们两个若是私下来有什么接触,记得告诉我。” “是,不过小姐,您怎么忽然这样关注他们两个?” 都是过去的人了,小姐怎么还念念不忘了? 南宫鸢微微一笑:“是个要紧事,我有些猜测需要验证一下,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不幸苦的,小姐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不过就是别让自己受伤。” 桃朱年纪比她小,但总是把这些挂在嘴边。 对此,南宫鸢有些无奈,但却很心疼。 “好,很快·····,等我解决这些事情,就不会再这样了。” 她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但现在,她想超过系统任务,去为自己的私心做个选择。 如果能够成功,那她就不会再愧疚后悔。 “能补偿一点,就算一点。” 等她任务完成离开这里,这具身体就会死去。 南宫鸢想多做一点事情,为活着的人留下一些慰藉。 “如果我无法成功,会永久留在这里,这样的后果我是无法接受的。”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怎能勉强自己? 更何况,什么都重要,她自己更重要。 “你去,柳青月身边有暗卫,你们可以互相配合。” 桃朱点头答应,回去洗了把脸,打算去盯着柳青月。 虽然不知道小姐怎么忽然对这两个人感兴趣,但她也不多问。 “只要小姐开开心心的,那我做什么都有意义。” 心里这样想着,桃朱就出了门。 南宫鸢看着自己整理出的线索,神情总算是有了点儿开心的意思。 “现在只需一个机会,我就可以验证我的猜想。” 若是成功,那么摆脱剧情控制就很可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孩儿 南宫鸢等的那个机会来的并不快。 她也并不着急,只是做自己的事情。 由于柳青月的铺子生意非常好,所以分给南宫鸢的钱也很多。 她把一半分出来,让府将去帮她培养一些人。 “小姐,这些钱太多了。” 南宫鸢道:“越多越好,你去找一些孤儿,我要培养一批只忠于我的暗卫,这些人必须要足够忠诚。” 她后来要做的事情会非常危险,也需要许多帮助。 孤军奋战是没有赢得机会的,所以她需要人手。 “是,属下明白了。” 府将是看着南宫鸢长大的,为人忠厚老实,只为南宫家做事。 由于之前在战场负伤,所以他已经隐退幕后了。 如今就是教一教年轻府将武功,除此之外倒也无事可干。 为此,南宫鸢决定让他去帮自己办这件事情。 “地点要足够隐蔽,不能让金吾卫发现,还有······,不要离京都太远,有时间我会经常去的。” 陈景元见状点头:“小姐放心,属下必定办好。” 他拿了钱,带着几个人出了门,由于南宫家如今没什么人,所以倒也无人会盯着他们。 这让南宫鸢行动方便了不少。 之前南宫将军在家,府中确实感觉有被窥探的痕迹。 对此,南宫鸢本来不在意,但现在不行,她需要一些时间。 “小姐,有消息了。” 桃朱匆忙的进了屋,告诉她这些日子的进展。 “怎么样?” 南宫鸢眉头微调,神情看上去是平静的。 “他们两个最近在查一件事情,关于北境粮草。” “什么?” 南宫鸢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北境近年来战事不断,听说·······,听说粮草被人调换了,死了好些人。” 闻言南宫鸢原地转了几圈:“也就是说······,那边出问题了?” “很有可能,但现在朝廷内部还没有消息,应该是北境瞒了下来。” 南宫鸢神情难看:“不应该啊,原着里没有这段剧情才对。” “难道,还是改变了吗?” 如果剧情会随时变化,那意味着南宫鸢有机会。 但同时,她的境遇会变得异常危险。 这是个无法掌控的博弈。 “小姐,他们打算参加这次的诗会,说是要去找找线索。” 南宫鸢道:“我也要去。” “是,那我去说,等对方发了请帖,咱们再去。” 桃朱办事很是利索,这次的诗会乃是太傅齐家举办。 听说是为了他家的嫡女找个夫婿。 反正文采不能差,家世亦然。 南宫鸢听说之后明白了。 “那到时候去的人应该挺多。” 正是个她探查的好机会。 ······ 诗会定在了下旬,听说到时候满京城贵女公子都会去。 因为时间还早,南宫鸢就没有在意。 她去了京都外的庵堂,打算看看陈景元给自己找来的人。 这些大多是半大孩子,有的在街上乞讨,有的是被人给卖了,有的无父无母,等着死。 陈景元把人都带了回来,找了个庵堂把人给安顿起来。 “小姐,这些都是些半大孩子,等他们休息一段时间,我就开始给他们训练。” 南宫鸢点头,她今日穿了一身劲装,行动非常利落。 “他们根骨如何?” 陈景元默了默:“尚可。” 他这意思恐怕只是意思一下。 “无妨,即便根骨不佳,只要会了拳脚功夫就可以。” 精英那是要以几十年为单位培养的。 南宫鸢不求这个,只需要一些人手。 “挑几个稍微利索点的,我要亲自带在身边。” 她在家里无事可干,所以打算培养几个心腹。 虽说南宫家有的是人,但那些都是家里的人。 她要自己办事,还不能告诉他们。 “倒是有几个,小姐这边请。” 陈景元带了她去了后堂,果然几十个小男孩在后面吃饭,看上去有些面黄肌瘦的。 “你们几个,谁愿意跟着我走?” 吃饭的几个小孩面面相觑,不多时走出来一个少年。 “我去。” 南宫鸢低笑一声:“不怕我杀了你?” “听陈伯说,是你救了我们,给我们一口饭吃,我愿意跟着你。” 对此,南宫鸢没说什么,却把他连带着其余几个孩子带走了。 剩下的人留在庵堂,会有其余人教导他们。 南宫鸢知道这无法强求,毕竟需要时间。 “你们有名字吗?” 几个小孩摇摇头。 南宫鸢道:“好,那我给你们想个名字。” “你,就叫舒炼。”她指着那个纤细少年,神情很淡。 “舒恒,舒玉,舒晨。” 几个小孩儿跪地谢恩,他们进了将军府就东张西望,看上去非常好奇。 而那个看上去比他们大一些的少年,则神情平静。 叫他们吃饱了,南宫鸢抽出时间给他们教武功。 果然,舒炼是最快进步的那一个,而且非常有天赋。 “好小子,倒是有点意思,要多练知道了吗?” 舒炼点点头:“是,小姐。” 他看上去非常沉静,而且带了点令人奇怪的沉稳。 对此,南宫鸢倒是没在意。 这些小孩儿从小就跟死亡擦肩而过,比同龄人早熟很正常。 她每天忙得团团转,不仅要去看看生意如何,还要教这些小孩儿,又要盯着顾子安他们。 沈夫人见她这样,有些奇怪:“你又做什么怪?” “哪有作怪,我这是觉得,咱们将军府需要多几个护卫。” 沈夫人看了看那些小孩;“看着都是小孩子,能顶什么事?” “至少可以洒扫一下,再不济跑腿也可以。“ 沈夫人无奈:“你也大了,总是舞刀弄枪做什么,出去玩玩,总要找个夫婿的。“ “再说,我没喜欢的人。“ 她从前就这样,现在还是一样。 有时候沈夫人会后悔,当时把她的婚退了,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啊,我真不知道说什么。“ “娘,您别担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她目前忙的很,实在是没时间跟沈夫人掰扯。 况且,京都看似平静,但也平静不了多久了。 她需要时间······。 “行了,休息会儿,别总是忙来忙去的。“ 沈夫人叮嘱几句就走了,也没太为难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诗会 南宫鸢每日里忙的团团转,既要做任务还要看着家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等到桃朱把月辉阁给她准备的衣服拿过来的时候,她才恍然,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小姐,这些衣服首饰都是柳姑娘派人送来的。” 南宫鸢颔首,收了枪:“嗯,把钱给他们。” “但她不要,说是本来就是朋友,着点儿东西不过是些小礼物。” 对此,南宫鸢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拒绝。 “罢了,若是她坚持,就随她去。” 本来南宫鸢是不愿意占人便宜的,但现在看来,柳青月这人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反而特别大方,那她再推辞,就显得古怪了些。 “是,那东西放到这儿,明日咱们要早起的,小姐先别练了,去洗漱休息。” 南宫鸢这几日带回来的孩子们进步挺大,如今马步扎得像模像样。 尤其是舒炼,他少年模样,身材清瘦修长,像是有点儿武功底子的。 南宫鸢给他指导,他进步飞快,如今已经可以单独出任务了。 对他的身份,南宫鸢有些怀疑,但舒炼是个孤儿,加上一直在外流亡,早已经查不到什么线索了。 “小姐,明日我跟您去吗?” 舒炼递给她手帕擦脸,神情很是平静。 “不必了,你们待在家里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我去。” 这些人还没有成长起来,贸然带出去恐怕也只会出问题。 “是。” 舒炼有些失望似的低下头,很快几个人就各自散了。 “明日诗会,来的人还挺多的。” 桃朱把消息搜集起来给她看。 “嗯,看来京都大半的公子小姐们都会去。” 那就有意思了,正好南宫鸢要看看,这群人可不可以主导剧情发展。 ······· 翌日。 南宫鸢大清早起来梳妆打扮,赶在日上三竿之前到了迟苑。 由于上次的花宴遇到了刺客,导致女眷损失惨重,所以自那以后有什么宴会都是在京都内举行的。 迟苑就在西郊的一处庄子里,风景优美而且非常安全。 南宫鸢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许多人了。 “南宫姑娘,这边请。” 里面的侍女打扮的非常文雅,穿的是浅青色长裙,看着非常舒服。 南宫鸢跟着进了门,走过亭台楼阁,发现已经有人在吟诗作对了。 “您随意坐,有什么事情就喊奴婢。” 她摆摆手,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了。 “小姐,迟苑比上次咱们见过的山庄还要清雅漂亮啊。” 南宫鸢四处看了一眼,道:“这地方是前朝陛下御赐,迟家又翻新过的,当然好看。” 京都之中奢靡之风盛行,但是迟家却是个例外。 他们文人出身,为人廉洁,所以很少听说什么不好的流言。 况且迟家女子从来不为人做妾,他们家世清贵,家里也不纳妾,想要嫁进他们家的女子也数不胜数。 毕竟想想也挺好,嫁了他家,不仅不需要跟小妾打擂台,还有女子最为看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迟家向来都是这些女子眼中的香饽饽。 今日来的姑娘们,大多是冲着迟家大公子来的。 这位在翰林院供职,想必过几年就会外放历练,回来之后肯定要入六部,职位不会低。 “姐姐,今日你这件衣服颜色可真好看,是在哪儿买的?” 几个姑娘慢悠悠的走过来,讨论着她身上的衣服。 “你们不知道吗,京都新开的店,叫月辉阁的,里面的料子款式新颖,而且衣服特别好看,我专门去买的呢。” 说起这个,南宫鸢那可就有兴趣了。 这次柳青月送给她的衣服料子都是市面上最新的,而且各个都好看。 但她这次来是有别的目的,不想显得太扎眼,于是就穿了件比较简单的。 “是吗?新店居然也做得这样好?那我得去看看。” 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话,时不时笑起来,看的人心情还挺好。 南宫鸢喝了几口茶水,耐心的等待着。 “丞相来了!” “是吗?今日迟公子和丞相居然都在。” 在所有人或惊讶或羞涩的目光,顾子安缓缓现身。 这么久不见,他似乎更加沉稳了些,而且眉目之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更上一层楼。 南宫鸢咬了一口点心,心道:“这人怎么回事儿?谈恋爱了还这么个表情,奇奇怪怪的。” 她以为顾子安至少能转性呢,毕竟······男女主感情很重要嘛。 若是他真的这样喜欢柳青月,按理来说会有点儿变化。 不过这个变化好像并不是朝着开朗方向去的。 她一边吃瓜一边看着周围人的神情。 有人欢喜有人愁,毕竟顾子安这人实在是太难接近,就算别人有熊心豹子胆,也要掂量一下才行。 “诸位不必客气,今日诗会只是跟大家玩一玩,都坐。” 迟大公子迟遇为人温文尔雅,气质清贵出尘,跟顾子安站在一块儿,也不会显得矮一头。 身后还站在几个人,仔细看原来都是迟家年轻一辈的公子小姐。 就是五六个,跟其他人家里动辄十几个姐妹兄弟相比,实在是很少了。 “大家先用些茶点,等人都到齐了,咱们再开始诗会。” 迟遇说完就让他们自己玩,他则陪着顾子安说话。 “这几日见你面色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顾子安这人手段厉害,跟迟家关系也很好。 加上他们两个算是同辈人,也能说得上话。 “都是小事,没什么大问题。” “那怎么看你脸色这样难看?若是有事别自己藏着。” 迟遇手里拿着一把竹叶折扇,广袖长袍显得分外潇洒不羁,是时下文人最受欢迎的打扮。 “我········,无妨的,都可以解决。” 迟遇见他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啊,总是这么闷怎么行啊?你看看今日来的姑娘们,哪个不是奔着你的名头来的?要我说不然就找个女子成婚,免得整日里冷着一张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得罪他了呢。 顾子安闻言没说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开心 见状,迟遇长长叹了口气。 “之前南宫小姐在的时候,我倒觉得你没这样冷漠,要是你们没退婚就好了。” 顾子安却道:“跟她无关,我们两个之间本就没有感情。” “这么绝情?我看她真的挺喜欢你的。” 闻言顾子安道:“都已经过去了,不说这些。” 他对于南宫鸢,更多的是惺惺相惜,要说心动,好像也没有太多。 之前二人订婚,顾子安觉得也没什么。 反正他之前也没有喜欢的人,想着自己年纪也到了,身边有个人似乎不错。 但遇见真正喜欢的人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 “不是,南宫小姐我看很好啊,长得好看又低调,你不喜欢她真是瞎了眼。” 顾子安顿了顿,道:“我跟她······,有缘无份罢了。” 他后来想了想,并非是南宫鸢的问题,是他不想继续而已。 更何况,二人之家现在已经毫无关系了。 那件事情他做的冲动莽撞,以至于皇后和黎王分外不悦。 但顾子安并不后悔,他不想耽误南宫鸢,也不想让柳青月为难,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别人眼里,他是真的昏了头。 毕竟南宫家在京都也算是有头有脸,加上南宫鸢的父兄都在边境杀敌,若是此次再胜,陛下肯定会有嘉奖。 就算他是丞相,也要避其锋芒。 “你啊你,冷情冷性的,也不知道谁能入你的眼。” 迟遇有些感慨,对这个好友很是无奈。 他之前觉得顾子安至少还是正常的,虽说对这些情情爱爱并不感冒,但现在怎么好像更严重了些? “往后再说。” 顾子安脸色难看,其实是因为跟柳青月吵架了。 至于怎么回事儿,着别人就不知道。 南宫鸢坐在下首,位置有些偏僻,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围过来。 不多时,一个人在她身旁坐下了。 “南宫姐姐。” 她偏过头来,漂亮的眼睛弯了弯:“你来了。” “是啊,我今日起的迟了些,所以来晚了。” 柳青月今日打扮的也非常低调,并没有其他贵女那般雍容华贵。 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的光芒非常明亮温暖,看着叫人觉得舒服。 “这几日很忙吗?” 柳青月颔首:“确实忙,有太多事情要做了,而且前几日出了些问题,幸好又姐姐的护卫在。” “怎么个事儿?” “就是那群人看不惯我呗,所以想要暗地里找茬,被护卫们发现了,没什么大碍。” 南宫鸢这才颔首:“那就好,这些人你用着就是,他们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护得住你。” “谢谢姐姐。” 柳青月年纪确实比她小一些。 第一次见到她,南宫鸢觉得她是个行事狠辣并且有些倨傲的人。 但是现在接触下来,她更多的是有冲劲儿。 至于对付别人,一般来说主角儿是懒得跟炮灰斗的,除非·····对方主动找死,她被迫反击。 所以如今的柳青月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开朗之余还有些神秘。 “不必谢我,毕竟你也给了我不少好处。” 柳青月摆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姐姐喜欢就好了。” 那些衣服首饰,月辉阁动辄千金,哪儿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但是她说出来就是这样简单,对此,南宫鸢心里的唯一感觉就是,有钱! 不愧是女主角,赚钱就是容易。 但转念想想,也是她又头脑,不然也不能这么说。 “对了,今日诗会,听说是为了迟家小姐相看夫婿,姐姐知道吗?” 南宫鸢道:“谁不晓得,只是迟家眼光高,恐怕没几个能入眼的。” 迟家大小姐迟敛乃是个才女,长得又漂亮,所以在京都贵女当中数一数二。 这样的女子,眼光肯定高,不会愿意随意委身他人。 “是啊,迟大小姐我见过的,是个非常有才情的人,随意嫁人着实可惜。” 柳青月喝了茶,又随意吃了几口点心。 两个人坐在远处,所以连诗会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太清楚。 等他们玩儿了一会之后,迟遇才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 “欸?南宫姑娘今日来了,怎么坐的那样远?” 由于这人跟顾子安之前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所以迟遇对她分外关注。 “是吗?也许是不喜欢这样场合。” 顾子安心不在焉的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神情就是一顿。 “怎么,你还喜欢他?” 顾自安眼皮一颤,摇头:“没。” 但是他浑身上下气势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好端端的,她们两个怎么坐到一起了?难不成·····” 顾子安有些坐立难安。 他担心南宫鸢因此为难柳青月,一时之间也忘了之前吵架的气愤。 “既如此,你盯着她做什么?” 迟遇打趣地笑了起来,看着远处坐着的两个女子,神情有些玩味的意思。 那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着确实是养眼的很。 南宫鸢不说,她本就长得分外明艳美丽,不笑的时候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矜骄。 而柳青月虽说不上天姿国色,却也非常清丽出尘。 话说········,南宫鸢为何坐那么远? 她嘛,在京都之中为人非常低调,宴会参加的也少。 而且听说她武功也很不错,上次黎王花宴出事,还是她挺身而出保护了一众女眷。 “来人,去问问怎么回事?” 顾子安身边的人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见状就不动声色地去了。 不多时过来低声道:“大人,没什么问题。” “我是说,让你去查她们为何在一起。” “额,这个······查不到啊。” 柳青月不喜欢别人跟着她,而南宫鸢,他们的人一般也插不进去手。 对此,顾子安脸色难看,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我看二位姑娘相处得很好,没什么不妥。” 顾自安却道:“我就是有些担心,要问问才成。” 他心里怎么想的,南宫鸢清楚的很,所以在他拐弯抹角的把自己叫出去的时候,她神情丝毫不惊讶。 “南宫姑娘。” “丞相有事?请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故意的 顾子安嗫嚅片刻,道:“这些日子似乎没见过你。” “丞相事忙,不像我是个闲人。” 南宫鸢带着点儿笑意,但并不显得温和,非常有种特别的淡漠感。 对此,顾子安有点儿难受,但也知道,这很正常。 两个人早就分道扬镳,她对自己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何必妄自菲薄,你不经常出席宴会,这次倒是出门了。” 顾子安拐弯抹角,对此南宫鸢看的清楚明白,却装作不懂。 若是想问,就让他自己主动开口。 “迟家诗会毕竟也热闹,我在府中这么久,确实也想来看看。” 顾子安看着她,发现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是月辉阁特有的款式。 虽然这一身比较低调,但是顾子安之前见过许多次柳青月画出来的手稿,所以认的很清楚。 “你这身衣服,是那个月辉阁的?” 南宫鸢眉眼一弯:“没想到丞相这般冷情冷性的人,居然也看得出这衣衫的款式。” “之前见过有人穿,所以记下了。” 顾子安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若是别人见到他这么跟自己说话,或许早就心花怒放,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但南宫鸢了解这个人,又清楚他跟柳青月之间的纠缠,当然不会被这人的好皮囊蒙蔽。 “丞相记性挺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南宫鸢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纠结的眼神。 不得不说,她的报复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之前攻略任务付出了多少,不是别人可以想象的。 顾子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在遇见柳青月之后把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摆在什么位置? 她还以为是顾子安本来就这个性子,没想到遇到了心爱之人,也瞬间变得不值钱了。 “哎,子安你们干嘛呢?” 身后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 紧接着,迟遇大步走了过来。 他眉眼之间全是好奇和疑惑,站在顾子安旁边停下:“南宫姑娘。” “迟公子安好。” 南宫鸢朝他行礼,他拱拱手道:“姑娘怎么不进去坐着?大家都在玩儿呢。” “哦,我出来透透气,有些闷。” 她说谎话不打草稿,眼睛都不眨一下。 “原来如此,那边有个凉亭,咱们过去坐坐。” 南宫鸢道:“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几个人就挪步去了凉亭。 身后几个心腹丫鬟小厮候着,桃朱站在南宫鸢身后,对顾子安没什么好脸色。 在她心里,自家小姐多好的人,长得又美丽,又有才华,而且武功高强! 这样一个人,简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这个顾子安眼瞎! 退婚也罢了,小姐不能嫁给这样伤他心的人。 但之前关于南宫鸢的流言蜚语,桃朱还没忘。 那群人都说南宫鸢事多,所以才让丞相受不了,两家退了婚。 当时京都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桃朱听见都快气死了。 偏偏,南宫鸢不在意这件事。 “南宫姑娘为人低调,我都没见过你几次呢。” “大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不太爱出门,但是大公子在京都,可颇有才名呢。” 南宫鸢奉承了起来,对待迟遇的态度都比顾子安要好很多。 她本来就不是个吃了闷亏就要认的性子。 当时没有跟顾子安一般见识,不过是因为任务紧急,但现在有机会,她也不会给顾子安好果子吃。 “哎,姑娘真是有趣,比这满京都的贵女都有意思多了。” 迟遇这人略有点自来熟,说话非常如沐春风。 对此,南宫鸢不过是笑了笑:“大公子怕是没见过更有趣的。” 她本来不是个特别情绪外放的人,遇到不熟的都懒得开口。 “我眼光毒辣,南宫姑娘可不简单啊。” 迟遇摇着手里的竹扇,神情有些揶揄。 对此,南宫鸢视若无睹。 她本就是带着目的来了这里,此刻正是个试探的好时机。 “大公子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何谈不简单?” 一旁的顾子安沉默着不说话。 他不知道该跟南宫鸢说什么,又见她们两个聊的投机,于是就没开口。 从前跟南宫鸢在一起,都是她主动找话说。 而且南宫鸢见识广阔,又有大局观,对于朝堂政务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之前有好多事情,都有南宫鸢在其中出谋划策。 如今她转过脸去不跟自己搭话,这从来长袖善舞的顾子安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了,南宫兄上次也回了京城,怎么不见你去送送?” 迟遇在朝中供职,当时南宫烬回京,应该是跟他撞上了。 南宫鸢神情不变,说:“那段时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没出门。” “是吗?那真是可惜,你不知道南宫兄离开之时,陛下还特意叫人来送呢,那阵仗可谓是令人艳羡。” 南宫烬及时剿灭悍匪和那群反贼,陛下肯定会嘉奖。 但当时黎王也受了冷落,虽然朝中人不知道洪州那件事情的具体信息,但居然也怀疑起了南宫鸢。 “兄长镇守边疆,为国尽忠,本就是分内之职,承蒙陛下爱重罢了。” 她说话滴水不漏,根本不给对方试探的机会。 南宫鸢之前不知道这位迟遇大公子居然是个这般厉害的人物,这次见了,倒真是刮目相看。 “他问这些,难不成是怀疑起我了?” 但当时她跟桃朱出京都易了容,没人能看透系统的换颜丹。 那么,好端端的,他问这些做什么? 南宫鸢心中暗暗警惕,神情却非常温和。 “不愧是将军府的女儿,南宫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迟遇夸了他好几次,没发现南宫鸢心里在想什么。 要是知道,他恐怕有点儿委屈。 他不过是见顾子安对南宫鸢的态度有些古怪,所以打算试探一下而已。 没想到顾子安这人闷得要死,十分无趣。 见他们说话根本不吱声,而南宫鸢又是一派大家风范的模样,根本不给别人机会。 “啧,这两个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迟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气氛很古怪。 第一百二十章 闹剧 三个人各怀心思,说话都漫不经心的。 顾子安看着南宫鸢,怀疑她暗地里做手脚,但又怕冒犯,于是没吭声。 而南宫鸢正在等待剧情发展,是以老神在在。 几个人喝茶的喝茶,尬笑的尬笑,气氛一时非常古怪。 “呵,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不过是丞相说过几句话,就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南宫鸢捏紧了茶杯:“来了!” 这个剧情是原着里面推进男女主感情线的重要节点。 柳青月再度被女配为难,并且算计她跟人有染。 由于迟家家世清贵,对这种事情完全无法容忍,所以有人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动手。 而顾子安就是在最危急的关头救下了柳青月。 但是今天,南宫鸢有别的打算。 “什么声音?” 迟遇偏过头去:“额,好像有人说话。” “过去看看,别出事了。” 说完南宫鸢就率先站了起来。 身边的丫鬟们立刻跟了过去,见状迟遇也道:“我去看看。” 没办法,顾自安也一并去了。 “王姑娘说笑了,我并无此意。” “没有吗?那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 柳青月神情有些不屑,她今日打扮的并不算扎眼,甚至可以说是泯然众人。 倒是对面的王姑娘,身上珠宝首饰一件不少。 “出席宴会,本应仪容整洁大方,王姑娘想让我穿素衣来吗?那恐怕是要贻笑大方。” 王若冷笑一声:“牙尖嘴利,不过也就这样了。” 她看着柳青月的眼神极其阴毒。 自从上次被顾子安训过一顿之后,她就记恨上了柳青月。 至于为什么不记恨顾子安,一来是丞相实在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二来她心悦顾子安根本不乐意这样。 于是看上去娇小柔弱的柳青月就被她们盯上了。 这些日子明面上至少给她添了许多麻烦。 南宫鸢当然知道,并且她还清楚这群人打算干什么。 于是她故意过来,让迟遇跟顾子安跟在自己身边。 “王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何?太不体面了。” “呵,我看你不顺眼,不行?” 柳青月冷笑一声:“行啊,不过你别忘了这是迟家,想出名的话,你随意。” “小贱人,你敢威胁我?” 王若本来就恨的要命,见她还这么无所畏惧的模样,瞬间就炸了。 她一巴掌打了过去,却被柳青月推开。 “滚!” 砰!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救命啊!” 柳青月冷冷的看着落进水里的王若,神情冷漠极了。 她不明白这群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也不知道这女人为何跟着了魔一般扑上来。 但这都不重要,她反正是不会惯着对方的。 “快,有人落水!” 南宫鸢回过头,连忙叫人。 不多时就有人跳进水里把王若给弄了出来。 她居然会点水,所以没晕过去。 “柳青月你找死,你敢推我!” “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 这边动静太大,迟家大小姐见状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 王若披了一件外衣,不顾自己浑身狼狈:“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她就恼羞成怒要打人,还把我从这儿推进水里,迟大小姐,你快把她赶出去!” 闻言,迟苑有点儿踌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若神情凌厉:“你若不信,大可问问她们!” 其余几个女子见状连忙点头。 “是啊,就是她推的。” “我们就是说说话,没想到柳姑娘好端端的打人呢。” “哎,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什么规矩。” 那几个女子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渐渐的,迟大小姐脸色难看了起来。 “既如此,柳姑娘有什么可说的?” 柳青月冷笑一声:“她们一丘之貉,我能说什么?” “那······我就只好请柳姑娘·········。” “等等!” 话还没说完,迟遇就开口了。 “哥,你怎么在这?” 几个人忽然出现,迟苑也有点儿奇怪。 “我们刚听见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见到一场好戏啊。” 王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迟大公子,难不成我落水,要被你这么笑吗?” 南宫鸢道:“该笑的应该是王姑娘的演技才对,你去唱那梨园春,说不准都要比专门唱戏的还投入呢。” 她上前几步,偏头道:“没事?” “南宫姐姐!我·····我没事。” 柳青月眼睛一亮,看到顾子安的时候脸色又拉了下来。 她偏过头不看顾子安,伸手拉住了南宫鸢的衣袖。 “南宫鸢,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王若之前也因为顾子安为难过南宫鸢。 但是南宫鸢是什么人,她表面上退让,暗地里就要王若狠狠蜕层皮。 今天这么针锋相对,还是第一次。 “我是管不着,不过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装眼瞎。” 她点了点迟遇跟顾子安:“二位不也看到了吗?怎么回事。” “王姑娘,今日是迟家的诗会,还望你不要搅局。” 这话一出,王若脸色简直都快绿了。 “大公子此话何意?我可是被她推进水里了!难道还要被谴责吗?” “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你要动手打人,别人何至于如此?”南宫鸢眉头微挑。 王若冷笑:“呵,你看谁信!” “我们都看到了,王姑娘还要狡辩吗?” 迟遇摇了摇扇子:“还是先去洗漱,毕竟这样太难看了。” “你·····!” 王若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今天在别人的地盘上,又有这么几个惹不起的人。 她冷笑一声:“好啊,你们好得很!” 说完就被人搀扶着匆匆走了。 “诸位实在是抱歉,先回去喝杯茶休息一会儿。” 迟苑把围观的人打发走,道:“哥,这究竟是怎么了?” “小事,王若自己找死,不怪别人。” 柳青月站在旁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南宫鸢。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狠话 迟苑见状眉头微挑:“是吗?” 她倒是了解王若这群人,但在她面前,这几个人好歹也会收敛一些。 这让迟苑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为何要针对柳青月? 她偏头看看那人,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很特殊啊。 “行了,小问题你不用在意,安抚好大家,其余的不必多管。” 迟遇捏着那扇子,神情有些冷淡。 刚才那事儿,他见了也觉得丢脸。 京都贵女虽然有许多矛盾,但这还是第一次放到明面上。 本来他们也不太关注姑娘们之间的事儿,这次忽然撞见,确实是有点儿无语。 “好,那几位先回去,别在这站着了。” 南宫鸢没动,因为她知道柳青月还有话要跟她说。 一旁的顾子安咳嗽一声:“你们先回,我四处逛逛。” 他想做什么显而易见,南宫鸢别过眼:“咱们也走走。” 柳青月拉着她的袖子,点点头:“好。” 于是几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没事?王若那人下手还挺狠的。” 柳青月道:“就她?也得有本事才对,那点儿力气还想打人,不是搞笑吗?” 对此,柳青月完全不放在眼里。 她上次还跟南宫鸢学了点儿杀招,根本就不怵。 “那就好,王若这人,确实有些一言难尽,你就算是不对付她,她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对于恶毒女配的坚持不懈,南宫鸢还是很有认知的。 “姐姐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她还动不了我。” 柳青月脑子好使,就算是刚才她不解围,也有办法能够脱困。 但是南宫鸢还是想知道自己插手了之后,剧情走向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也是奇怪,好端端的,她针对你做什么?” 柳青月脚步一顿,笑容也有点儿勉强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臭男人!”但她心里大骂,嘴上却道:“我也不晓得,难不成是看我不顺眼?” 南宫鸢无奈的摇摇头:“她们应该找点事干,不然总是为难别人,岂不是很讨厌?” 对此,柳青月非常无奈。 “是啊,那就好了。” 但是就算这群人嫁出去了,该找别人事儿的那还是一样,根本闲不下来。 两个人来了刚才的凉亭坐下。 柳青月支着下巴,道:“姐姐怎么不穿我送给你的衣服?” “那些衣衫如此珍贵,我都舍不得穿出来。” “哪有?配得上姐姐才算是珍惜,否则有什么用?” 柳青月说完又道:“不过·······这个宴会也没什么人值得姐姐打扮。” 在她眼里,南宫鸢确实是千好万好。 对此,南宫鸢无奈摇头:“也是太扎眼了,迟家诗会我又不是主人,何须引人注目?” 她今天来本来也不是为了参加所谓的诗会。 “姐姐说的是,有些人嘛小肚鸡肠,虽然不怕她们找茬,但能不被盯上最好。” 柳青月作为常年被盯第一人,对此很有感触。 “你说的是,不惹人注目最好了。” 南宫鸢给她倒了杯茶:“对了,你这次来是迟家下的帖子吗?” “是啊,本来不想来的,但是想想人家都下帖了,不来也不礼貌。” 柳青月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人在这里,身不由己。 “无妨,下次若有这种事情告诉我便是,我来收拾。” “那怎么好意思?不过我也会注意,不跟他们起冲突的。” 她喝了茶看上去心情好了些。 两个人凑在一块儿说话,不多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青月。” 南宫鸢回过头去,看见顾子安踌躇的站在不远处,神情了然。 但是柳青月却完全不给他面子,并不说话反而别开了眼。 “丞相有事?” 顾子安胸口闷闷的,看着南宫鸢一脸掀起的模样,更加郁闷了。 “我······有些事情想跟她说。” 柳青月却道:“我与丞相不熟,能有什么好说的?姐姐,咱们走。” 说完就拉着南宫鸢的手,起身要走。 “青月,咱们好好谈谈。” 他有些着急的拦住了两个人,眼底有着无法化开的交集。 “这就不必了,丞相大人尊贵,哪里是我这种人可以高攀的?” 柳青月说完就推开他:“走姐姐。” 两个人错开顾子安,匆忙的走了。 “青月,你跟丞相·······。” “额,那个你别误会,我跟他真没什么。” 南宫鸢叹了口气:“你别瞒我,顾子安这人我了解,若不认识,怎么可能主动跟你开口?” “那个············南宫姐姐,对不起啊,我不熟故意瞒着你的,就是,就是·········。” 南宫鸢摇头:“我明白,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感到抱歉。” “可是,终究是我们有错。” “非要说错,那应该是是顾子安有错才对,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青月道:“之前退婚的事,我也听说了的。” “那是我跟顾子安之间的事,你怎么看?” 柳青月眨眨眼睛:“额············我讨厌他!” 这么好的人都要放弃,顾子安眼瞎! 而且他这人性格拧巴的很,有时候叫人特别无语。 柳青月想到这里,就翻了个白眼。 “我看他对你倒是很用心,若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是。” “姐姐怎么帮他说话?他不配!” 柳青月神情很是淡然,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 “这样也好,毕竟顾子安此人冷清得很,你们若是两情相悦我自然支持,若不是······还是稍微注意些。” 柳青月连连点头:“放心,我还没那么喜欢他呢,再说······很多事情都比他要重要多了。” 不愧是女主,事业大于天,至于这个男人,就是个调味品,可有可无。 南宫鸢很是欣慰,这才是她心里的大女主嘛。 就是苦了顾子安,他是真喜欢柳青月,但那也没办法。 若是真那么喜欢,就应该为此让步。 柳青月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答应嫁给他的,事情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混乱 “既如此我相信你早有决断,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南宫鸢见她这么说,稍微安定了些。 “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其实丞相人挺好的,但他身居高位,我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家的女儿,实在高攀不上。”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说句大逆不道的,丞相乃是黎王派系,往后若是要扶持储君,那我更应该躲远点儿。” 南宫鸢看着她,心里奇怪。 按理来说,现在柳青月对顾子安的感情,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深。 难不成·····是资料有误吗? “你,真这么想?” 柳青月点头:“自然,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之前认识也不过是意外罢了,但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么多偶然。” 见状南宫鸢叹了口气:“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正视自己的内心才最重要。” 若她不喜欢,也没人能勉强,若是喜欢······那也不要这样错过。 反正南宫鸢攻略那么久,是没有见过顾子安这样对待一个姑娘的。 之前他们两个相处,都是南宫鸢主动找话题。 时间长了确实会非常厌烦,但攻略任务不能随便中止,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 不过现在看来,顾子安似乎是有点儿改变。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就是,我才不会委屈我自己呢。” 柳青月眼睛亮亮的,对此毫不在意。 两个人没察觉到远处跟着的顾子安把这话听了个全。 “青月···········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 顾子安神情有些低落,转身走了。 ············ 虽然之前有点闹剧,但现在已经没人记得了。 诗会正常进行,非常热闹。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击鼓传花,还玩儿了一会。 因为年轻人多,玩乐的方式自然也非常繁多。 南宫鸢虽然躲了,但也躲不了太久,于是就加入了。 “击鼓传花,诸位,来来来!” 这游戏不管什么时候玩儿,总是叫人有些紧张感。 玩了一会儿,柳青月说自己想去更衣。 “去,我等你。” 她点点头,起身走了。 南宫鸢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发现人没来,立刻察觉出了问题。 “桃朱!” “刚才柳姑娘跟着一个丫鬟走了,她身边有小厮。” 南宫鸢神情凌厉:“对方是要动手了吗?” “暗卫跟着呢,小姐放心,不会出事的。” 她见状站起身离开了原地。 “人在哪?” “这边!” 桃朱带着她七拐八拐,远离了诗会的大堂。 不多时,南宫鸢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找到了柳青月。 她看上去有点儿狼狈,但好在没受伤。 “姐姐,你来了?” 南宫鸢道:“见你一直没回来所以有些担心,没事?” 她摇摇头,之前总是带着点笑容的眼神也不见了:“无妨。” “走,我看是有人故意把你引到这儿来的。” 南宫鸢拿了帕子给她把脸擦了,又让桃朱给她重新整理妆容。 ··········· “哎呀,刚才我看到柳姑娘好像来了这儿?难不成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是么,咱们不是来找诗笺的吗?来这里干嘛。” 一个女子捂着唇笑了笑:“迟姑娘不是说了吗?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是有可能的。” “也对,那大家快找,若是找到了,还有奖品呢。” 一众年轻姑娘公子都加入了找诗笺的队伍。 诗笺上面大多都写了诗词,数量不多,就权当是玩乐的东西了。 所以大家出来走走,也挺感兴趣。 结果刚进门,就听见那有些偏僻的屋内响起一阵一阵的呻吟。 “不要··········。” “什么声音!” 有人狐疑的抬起头来,神情古怪。 “额,难不成有人在此···········。” 丫鬟小厮让自家小姐赶紧推开。 “里面是什么人?还不快出来!” 屋内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一个女子大步上前:“哪个孟浪的东西,敢在诗会上如此肆无忌惮!” 门被推开,就看见两个赤条条的人影纠缠在一起。 “什么东西!” “天哪,谁啊!居然这般不知廉耻!” 有人捂住了眼睛,不想看这一幕。 “刚才我看见柳姑娘来了这边,不会是她?” “什么?不至于。” “谁知道呢,一个五品官的女儿,这般不知廉耻也是有的。” 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真这可是迟家,居然行这般低贱之事,快叫人把他们抓起来啊!” 眼看抨击柳青月的人越累越多。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嗓音。 “诸位这是在做什么?” 她们回过头去看,身后赫然站着南宫鸢和柳青月。 “你,你怎么在这?” 柳青月挑眉:“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远远就听见有人说话,所以过来看看!” 几个人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南宫鸢道:“诸位为何不说话?刚才还听见你们讨论的热切呢。” “额···········哈哈,误会罢了。” 柳青月冷笑一声:“误会?屋里那是什么玩意,居然还敢说是我,怎么,说出来的话不用负责是。”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也不知道是你啊。” 南宫鸢抬手:“背后说人是非,还是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几位可真是大家风范啊。” 这嘲讽让那几个女子脸色难看。 “来人,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拉出来!” 今天简直是状况百出,迟苑要崩溃了。 她看到这一幕,简直恨不得自戳双眼,这都什么事! 很快,小厮就把两个人给弄了出来。 “王若?” 那面色酡红,有些迷离的人神情恍惚。 “居然是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这可真是丢死人了!” 那男子居然是个参加诗会的读书人。 他有些清醒,见状连忙道:“跟我没关系,是她勾引我的!” “够了!” 迟苑手指颤抖,简直要气死了。 她好好的诗会,都被这群人给毁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找死 王若的婢女见了这情况,掐着手差点儿就要晕过去。 但现在可不是装晕的时候。 “小姐!” 有人上前立刻给她披上衣服,并且大声谴责那个公子。 “你等着,你敢辱我家小姐清白,等我们回家告知大人,上奏弹劾!” 那公子穿好衣服大言不惭:“你家小姐自己勾引我,现在还有脸倒打一耙?” 这话简直太过粗俗,以至于在当好多人脸色一变。 “都住口!” 迟苑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头痛欲裂。 正着急呢,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顾子安她们到了。 “这是怎么了?” 迟遇有些奇怪,看着妹妹说:“忽然来这里做什么,如此偏僻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对此,迟苑表情都控制不住:“哥,你看。” 王若跟那个刘公子被拖了出来,如今场面非常难看。 刘公子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是被算计了,肯定是王若这个贱人不老实。 而王若扑上去打他,说这人贪恋自己的美貌,所以干这种登徒子的事情。 场面一时之间乱成了一锅粥。 迟苑头痛的捏了捏眉心:“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本来大家都是来找诗笺的,没想到居然撞到这事儿。” 她现在恨不得自戳双眼,这都什么人! 今天这事情传出去,他们迟家也要出名。 想到这里迟苑就恨不得咬死王若。 “王姑娘先下去休息,放开他,刘公子你也是,别在这儿聚着了。” 迟苑叫人上前把厮打的两个人分开,又回头说:“诸位先去前堂休息,此事我来处理。” 他开口了,其余人自然也不好不给面子。 毕竟顾子安也在这里。 于是她们纷纷行礼,结伴离开了原地。 把看热闹的人打发走,她才无力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姐姐,这怎么回事?” 柳青月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几乎算是奇葩的场面,一时无言。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王若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闻言,柳青月压低了嗓音:“你是说,她要对付的人是我?” “你推她入水这件事,王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看似后退一步实则要反击。” 柳青月脑筋转得很快:“所以,我去更衣的时候,是她派人把我引到这里的。” 本来柳青月也懒得管这些,加上王若出了这么大糗,怎么说也不该再找她的麻烦才对。 谁知道·········她居然还是要动手。 “我叫人把她设计的东西还给她,没想到她还挺恶毒的嘛。” 大家闺秀的清白有多重要,那也不必多说。 王若一清二楚还是做了这件事情,可见此人心思不纯。 “呵,那可真是找死,活该!” 柳青月冷笑一声,脸上的神情极其难看。 若不是南宫鸢出手相救,今天在这儿被人围观的就变成自己了。 “无妨,反正她今后再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了。” 王家毕竟是清贵人家,出了这种事情,就算是王家在心疼也没用。 到时候只能把她赶紧嫁出去,当作家里没这个人。 也不知道王若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能不能承受的住? “今日之事多谢姐姐了,不然还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南宫鸢叹了口气:“你往后还是要稍微小心些,不要再被算计了。” 今日她在,若是不在呢? 虽然剧情里说顾子安会救她于水火,但若是不及时,那岂不是回了柳青月一辈子? 至于王若,本来她没心思对付的。 所以她只是叫暗卫原封不动的把她的算计还回去,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见她自己恶毒,也怪不了别人。 “是,我知道的,本来以为王若吃了苦头怎么着也不会再动手,是我大意了。” 南宫鸢道:“也是啊。” 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找茬不成应该偃旗息鼓才对。 但是王若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用再接再厉来形容她,倒也有点儿贴切呢。 “青月,你没事?” 听了迟苑的解释,顾子安才上前一步,神情焦急的问起来。 柳青月神色不变:“承蒙丞相大人挂念,我没事。” “那就好,此事我会处理,你别担心。” 一旁的南宫鸢思索地看着两个人,神情很平静。 “奇怪,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吵得这么严重吗?” “不过我刚才插手改变了剧情,系统好像也没什么动静,也就是说······没问题喽。” “那······接下来所谓的感情升级是不是也没理由了呢?” 她有些焦急的捏紧了手指,但看上去却老神在在的。 “多谢丞相了,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柳青月毫不留情,说完就拉着南宫鸢走了。 “···········。” “子安,怎么回事儿啊?你喜欢她?” 迟遇有些奇怪的靠过来,看着他的脸色,半响道:“还真是啊。” “你别说了。” 迟遇叹了口气:“怪不得王若要针对她,就我知道的也有三四次了,不得不说,你真是个蓝颜祸水。” 谁挨谁死,这怎么说呢? 顾子安道:“是我对不住她。” “哎,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处理这事儿,那可是王家的大小姐,我现在头快要痛死了。” 处理不好,他们两家可是要交恶的。 “她自己心术不正,怎么能怪别人,先查查。” 见状迟遇只好点头:“行,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但很遗憾。 最后事情就是他像的那样。 王若看不惯柳青月所以找了个男人想要玷污她的清白。 但是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人居然变成了她自己。 刘公子根本不在乎谁,他打定了主意说别人勾引他,于是大家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顾子安出面,叫王家把她带回去。 “世家贵女若是心术不正,那岂不是要贻害万年?” 王家听了这话也是暴跳如雷,但没办法。 谁让王若真的干了这事儿,还叫人查出来了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我明白了 诗会惨淡收场,简直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作为罪魁祸首的南宫鸢毫无歉意。 她坐上回府的马车,叫人保护好柳青月。 “小姐,王若这回可真是自食恶果。” 南宫鸢神情很冷,不知为何,她眉宇之间的忧愁越来越重,有时候桃朱觉得她冷的有些陌生。 “她自己要找死,谁都拦不住。” 本来这段剧情没那么容易就展开,是王若自己非要找死。 没人逼她,也没人要求她做什么。 “也是,不过如今看来,柳姑娘处境确实危险,我这么一想觉得当时跟丞相退婚还真是好事。” 闻言南宫鸢勾唇:“为何这么说?” “咱们在洪州那一路,对手虽然强大但也没这么令人恶心,如今回了京都,内宅的手段就抬了上来。” 南宫将军府只有一个女主人,也没有妾室和堂兄弟。 是以桃朱只是听说过内宅手段的肮脏下作,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已经被恶心到了。 “哪里都一样,不过是争来争去而已。” 反正不管是王若还是那群造反的响马,目的都是为了获利。 王若喜欢顾子安,但她不敢对付丞相,所以只能找别人的麻烦。 从前南宫鸢也遭到过她的为难,但这种小手段她根本不在乎。 但是对上柳青月,王若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这简直有些不死不休的意思了。 “难不成是因为我只是个路人甲,而青月是女主的原因吗?” “不过王若也真是,好端端的做什么不行,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南宫鸢一点儿都不后悔,就是觉得奇怪。 “要我说,小姐就该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被困在内宅,跟这群女人争来斗去。” 在桃朱眼里,小姐值得更好的。 那什么丞相王爷的的,身份是挺尊贵的,但那又如何? 小姐难道就差到哪里去了吗? 顾子安连武功都不会,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南宫鸢配他简直是绰绰有余。 萧鹤云夜王又如何?一个被丢弃的王爷,难道比得上南宫家的掌上明珠? 小姐甘愿跟在他们身边,但她看着都替她觉得不值。 要是南宫鸢知道她这么想,也只会苦笑一声。 她倒是不想,但为了攻略任务,不得不如此而已。 人都有私欲,她也无法避免。 若不是因为这个,她又怎会这般拼命? “好了,不说这个先回去。” 今天这事传出去,京都又要一阵鸡飞狗跳。 事情比南宫鸢预计的还要更早一些。 ········· 当天柳青月离开迟家,路上就遇到了一群刺客。 这些人武功挺厉害,一出现就直接要杀人。 柳青月在马车里听到动静,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快,送柳姑娘回去!” 暗卫虽然武功高强,但也架不住这群人都围了上来。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又血腥。 柳青月瞅准时机骑上马:“驾!” “她跑了,快追!” ·········· 夜色里,浓郁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柳青月抓紧了马鬃,神情极其难看。 “可恶,谁干的!” 她一时之间脑海之中闪过许多人的脸,但此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驾!” 身后的杀手还在锲而不舍地追,就是要不死不休。 柳青月骑着马跑了很远,力竭的摔下马背。 但想象当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她被人抱进了怀里。 “青月!” 这声音让她一愣:“你怎么在这?” “不说这个,先走。” 顾子安将她抱在怀里,在夜色中走向丞相府。 ················ 这一夜,有人睡不着。 南宫鸢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了。 “柳姑娘现在还没有消息,是属下失职。” 暗卫单膝跪地,神情很是谦卑。 但是南宫鸢却叹了口气:“不怪你,这都是命啊。” 就算是南宫鸢改变了原本的剧情,后来的结果还是没变。 昨天那件事推进了男女主感情,剧情从一开始的算计变成了刺杀。 南宫鸢这才明白,其余人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改变了剧情,他们两个人还是会被推着走向既定的结局,这部就意味着·······我们有能力改变命运了吗?” 她主动接触柳青月,派人保护她,又暗地里盯着顾子安,为的就是这个。 “那,我就有办法了。” 南宫鸢捏紧了手指,眼眶微红。 她本来以为自己做什么都没办法改变命运。 这本书里所有人既定的结局无法改写,那意味着她也会死。 但如今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确定。 “小姐,您怎么了?” 桃朱见她眼眶微红,拿出帕子递给她。 “没事,你去丞相府打听一下青月是不是在那。” 桃朱点点头:“是,我这就去。” 跟南宫鸢猜测的差不多。 柳青月昨天晚上被杀手追杀,果然碰上了顾子安。 那人救了她,两个人顺理成章解除了误会。 这是个好机会。 “是谁干的?” 桃朱道:“王若,听说她不甘心被算计,觉得是柳姑娘害的她,所以打算痛下杀手。” “原来如此,她这是失心疯了。” 桃朱摇头:“这不知道,但很显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这事儿一出,顾子安肯定不会惯着她。 他直接出面给王家施压,说王若此人心思不正,担不上闺女风范。 于是王家没办法,只好把她赶紧嫁了出去。 听说王家大小姐出嫁的时候没几个人去观礼,要不是自家亲戚,恐怕这场婚礼就是个笑话。 一向眼高于顶的王若居然落到这个下场,也是令人非常的唏嘘。 但明白内情的人只觉得她活该。 本来立刻收手也没人会追究她,谁知道她这么不知死活。 “小姐,那我们还要不要盯着他们了?” 南宫鸢道:“要的,不过也不用那么紧,有大事儿告诉我就行。” “是,小姐这些日子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南宫鸢颔首,把书盖到脸上,在略有些微凉的秋日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问题 南宫鸢再次见到柳青月,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她本来在府中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没想到柳青月率先发了拜帖给她。 后来她想了想,还是要去看看的。 “姐姐来了。” 半月不见她,没想到她居然神色有些憔悴。 南宫鸢奇怪:“你这是怎么了?没睡好?” “也不是,就是最近事情多,太忙了而已。” 对此,南宫鸢非常疑惑:“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你看你那黑眼圈,都快比墨汁还要黑了。” “没那么夸张,我还专门涂了点儿油,难道没用吗?” 她拿出一面小镜子左右看了看,端详片刻道:“看着确实有点儿吓人。” “店里事情可以交给下人去办,你还是要休息的,别累着自己。” 南宫鸢带了些礼物给她,坐到一旁喝了口茶水。 “哎,我就是闲不住。” 其实是因为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所以才忙忙碌碌的。 没想到即便是这么忙了,还是睡不好。 “那日的事情我听说了,咱们分开之后,王若派了人来杀你?” 柳青月顿了顿,道:“是啊,我没想到她居然事到如今还能如此凶狠,幸好有暗卫在,不然我小命不保。” “你没事就好,王若如今自食恶果,再也不会碍着你了。” 柳青月苦笑一声:“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为了一个男人何必如此不死不休。” 其实,南宫鸢也不明白。 但王若这人也许也没有见的多喜欢顾子安,恐怕只是自尊心和占有欲作祟才做了这些事儿。 况且,她并非是个极其专情的人。 南宫鸢知道她心悦顾子安,但这份感情有多少真心,谁也不知道。 若是顾子安不是丞相,不受陛下待见,又没有皇后派系作保,她还会喜欢吗? 褪去这些尊贵身份和荣华,单单是为了这个人而去喜欢他的,又有几个? “这就别多想了,反正都已过去。” 柳青月笑了笑:“姐姐说的是,反正王若现在也没办法作妖,挺好的。” “对了,上次是丞相帮了你?” 南宫鸢问起这个,她有点儿犹豫似的。 但后来还是点点头:“嗯,是啊,那天夜里我骑着马逃了,在半路上遇到他,是他救了我。”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善良的一天,稀奇。” 柳青月道:“我不该提他的。” “这有什么,何必顾及我?毕竟我跟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 “青月,你这般聪慧,难道不明白,我已不喜欢他了吗?” 柳青月愣了一下,道:“姐姐,我就是有些担心。”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没必要,若是你真喜欢他,何必顾及别人?” 上次见她,柳青月提起顾子安的眼神还没有这般犹豫踌躇。 今日说起他,柳青月的态度跟上次截然不同。 而且·········还多了些特别的担忧。 南宫鸢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我总觉得对不起姐姐。” 她不好意思跟南宫鸢讨论那个人,毕竟之前他们两还有婚约在身。 虽然已经没关系了,但柳青月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都说了我根本不在乎这些,顾子安么············他对你的心思我也能看出来,确实用心,你怎么想?” 柳青月沉默片刻,说:“我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何必妄自菲薄?若真不是,那就不会遇见。” 男女主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谁跟谁才是一个世界的? 南宫鸢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点问题,但她并不打算说太多。 “都是巧合罢了,他是丞相我高攀不起,更何况他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想要扑上去,我算老几?” 她拿着女红开始绣花,神情有些恍惚。 “你真这么想?” 她点头:“不然还能如何?他这样的人原也不是我高攀的。” 柳青月从未想过要巴结他,只不过是救命之恩而已。 以后回报他千金万金,又有何难? “你从不是这般自我贬低的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鸢见她神游天外的样子,困惑极了。 “姐姐,你说男人所说的喜欢,有几分真心?” 别人她不知道,但顾子安对柳青月,着实没话说。 “若你是说顾子安,那我只能说她对你挺好的,反正我们两认识这么多年,他对我从来没那么客气。” 柳青月无奈一笑:“他这人有点儿闷,我不喜欢。” “是吗?不喜欢也挺好的,反正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顾子安么,好是挺好的,但这世上男人多了去了,又不差他这一个。 而且柳青月这么纠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他表白了吗? 也许是,不然柳青月脸色怎么这么踌躇犹豫。 但她为何犹豫? 南宫鸢想了想,他们之间阻碍还挺多的。 家世,性格,行事方式,两个人都完全不同。 这样两个人若是互相喜欢,走到一起也需要万般努力的。 “姐姐说的是,我嘛,来这儿其实很不习惯,但········现在觉得也还挺好,但我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她把自己绣出来的漂亮花纹剪裁下来。 “或许,还是应该说清楚。” 坠入爱河的小姑娘犹豫极了,想着要跟对方撇清干系。 但是南宫鸢在旁边看着,只是叹了口气。 “小孩儿你想多了,你是不可能跟他撇清的。” 毕竟她都已经测试过了。 就算是别人再怎么做,男女主之间的感情还是在稳步推进,也就是说········现在的纠结都是暂时的。 早晚有一天,她会正视自己的内心,找到那个爱的人。 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在很多个日夜里辗转反侧,去思索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你自己好好想想,其余的不要管了。” 柳青月点点头,她笑了笑:“我知道了,对了姐姐,这些日子我有个新的赚钱方法要跟你说。” 两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很久,才把事情敲定下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书信 柳青月想要建立一个情报网,而这个地点就选在了花楼。 “姐姐你有没有办法做到这个?” 听了这话,南宫鸢道:“此事交给我好了。” 她倒是真有个办法。 ······· 宸楼罕见的收到了南宫鸢来的信。 心里说她有些事情要做,需要个可靠的情报点。 宸楼想了想,把自己名下的一间花楼给了她。 “这些人都干了许多年,你有什么事儿就使唤他们,不必客气。” 南宫鸢收到房契的时候呆了一下。 “我只是说让他找个靠谱的人引荐一下而已,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桃朱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把信件打开看了,里面安排了一堆。 “人我也全部给你,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不过以后我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也会开口。” 南宫鸢无奈一笑。 这人也真是的,帮自己还这么口是心非。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坐享其成好了。” 南宫鸢开始给他写信。 “东西我收到了,都很有用,多谢你这么不留余力地帮我,放心宸影楼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就是了,我帮你留意,京都如今一切安好,不必担心,话说回来你现在又去哪儿了?” 她看着自己写了许多的信件,又落下一笔:“秋去冬来,今年你回不回来?我请你吃饭。” ········ 收到她的回信,宸楼只是低低一笑。 “主子,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那人点点头:“嗯。” “对了,南宫姑娘要这些人是做什么?” 宸楼道:“或许是由事情要做,由她去,她自己心里有数。” 南宫鸢的确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 她做什么事情都非常干脆利落,而且完全不怕自己会失败。 这种特质非常难得。 宸楼笑了笑:“很快,就会见面的。” ········ 这件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南宫鸢把花楼里的人都用了起来,然后又安排了自己人进去。 正好这些日子暗卫训练初见成效,舒炼他们也被派了出去历练历练。 “姐姐你可真厉害,这花楼可不是说开就能开的。” 京都之中的勾栏瓦舍,大多背后有达官贵人撑腰。 甚至有些跟那些高管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所以柳青月想要插手,确实有点难。 因为她受困于家世,有些事情还真的做不到。 “一个朋友帮了大忙,我若是不在京都顾不上,这里就交给你了。” 虽说是交给她,但很多时候都是柳青月出钱她出人。 毕竟培养暗卫和线人都是要钱的,两个人算得上是合作共赢。 南宫鸢这些日子稍微清闲了一些,于是就研究了些兵法医术。 她从小就跟着府将习武,又耳濡目染了许多东西,所以学起来很轻松。 “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出三分之二的钱,只要能够有个联系网。” 做生意消息传递自然也非常重要,南宫鸢明白。 于是她叫人配合柳青月,两个人又赚了好大一笔钱。 “哎呀,没想到赚钱也挺容易的嘛,不过我现在好像也用不上太多,存起来好了。” 她把大部分都存了起来,剩下的留着训练暗卫。 这些人是她要培养的精英,所以投入的价钱自然不会小。 但能够看到效果,这一切付出就不算是白费。 舒炼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他带着几个少年在烟花巷子里探究情报,还真掌握了许多贵族秘幸。 “小姐,这是黎王府最近的动向。” 南宫鸢翻了翻那些情报说:“他没什么小动作吗?” “十分收敛,就算是有见人,也都非常小心,我们的人不敢离得太近,怕打草惊蛇。” 南宫鸢勾唇一笑:“他上次找死被陛下狠狠收拾了一顿,当然不敢再跳起来了。” 洪州那件事情虽然没办法把他拉下马,但也让黎王伤筋动骨。 加上皇后也因此被冷落,黎王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而且,听说淑妃还给陛下添了个小皇子,这样一来,他的地位更加尴尬。 “有什么动静都要报,黎王此人一定要盯紧了,知道吗?” 舒炼点点头:“是,小姐放心,我们已经往黎王府安插了人,想必很快就有回信。” “一切小心,若是暴露了就立刻逃,不必顾及别的。” 见状舒炼点头答应。 “都是在给朝廷安插自己的人,看来上次他折损的人比我想象当中要更多一些。” 南宫鸢把情报翻完了,皱眉:“还见了这么些人。” “都是各地汇报政绩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她挑眉,顿了顿又道:“这些人查过了吗?” “嗯,没什么问题,大多也是汇报政务。” 南宫鸢颔首:“行,既然没问题你就先回去休息。” “是,那小姐也早些休息。” 舒炼行礼转身退下。 “哎,没想到这小子干活儿还挺有一手的嘛。” 桃朱看着那小伙子的眼神很是满意。 “是吗?那很好啊,可以给你分担一些,不然你分身乏术,忙坏了。” 桃朱笑起来,眼睛亮亮的:“还好,而且我觉得小姐派给我的事情我都可以解决。” “多几个人当然多分担一些啦。” 对此,桃朱不置可否。 “对了,信都送出去了吗?” “送了,很快就到他们受伤了,小姐就不要担心了。” 桃朱想到那厚厚的信件,就觉得萧鹤云这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也不知道小姐看上他什么了。 虽然长得好,但除此之外·········也不是很突出嘛。 “你个小丫头,敢打趣我了?” 桃朱摇头:“我哪儿敢,小姐想多了。” “哼,是嘛,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被勾着下巴的桃朱脸色微红:“小姐不要逗我了。” “好啊,不过你也不许露出这种表情。” “怎么了?” “看着小姐我好像瞎了眼一样,真是的。” 天地良心,她只是为了攻略任务而已。 更何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拒绝也没用,只能迎难而上。 是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拉拢 南宫鸢在京都的日子过得非常平淡。 她整日里除了给手下教教武功,四处看看自己的铺子,再研究一下兵法。 但最近她却闲了下来,因为秋闱就要开始了。 今年的学子很多,所以礼部拍了大学士以及御史来处理。 “今年的秋闱竞争很是激烈呀,这些日子进京的举子们都把客栈住满了呢。” 说起这个,南宫鸢才回过神来:“是吗?话说回来我记得这次好像出了几个大人物嘛。” 剧情里提起过这段。 永安三十八年秋闱,由礼部主持的秋闱考试中出了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此人学富五车,并且十分出众,后来跟顾子安引为至交。 而后来就是这个人在斗争当中帮助顾子安杀了反派萧鹤云。 “看来,我又有事儿要干了。” 为了杜绝萧鹤云被杀,她这一路上要做的事情是真多。 不仅要盯着主角们的一举一动,还要警惕各种意外。 南宫鸢有些疲倦,但也没办法,她必须要打起精神来。 “小姐打算做什么?” 南宫鸢道:“有个人,你去查一下。” “他叫什么?” “沈静已,平洲人士,也是此次春闱的学子之一,他前几年的考试都是优异,找到他之后告诉我。” 桃朱有些奇怪,小姐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还这么详细。 难不成是萧鹤云给的那群人查的? 但如果是这样,为何不直接告诉小姐呢? 她心中好奇,但还是连连点头:“是,我这就去查。” “嗯,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有人拉拢他,咱们先看就是。” 桃朱连连点头:“我知道啦。” 说完她就转身出了门。 这些日子南宫鸢想做的事情都有进展,所以并不算特别着急。 她点开任务面板,看到主线攻略任务已经到了73 “看来,很快就可以攻略成功了,我得抓紧时间,否则时间不够用了。” 南宫鸢有时候会陷入一种奇怪的焦灼里。 她总觉得自己要做很多事,但同时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个世上没有确定的一定的结果,一切都会改变,说不准下一刻就会从哪里闯出来一群人坏了事。 是以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好在最近没什么任务,我也不用四处乱跑,可以留在京都留意各方情况。” 京都局势瞬息万变,她离开那么久,回来之后发现情况确实不在掌控之中。 之前南宫鸢根本不在乎那些,反正她只要安心攻略,等待着回家就可以了。 但现在她知道,一切都有变化的可能,是以不愿意再坐以待毙。 能够多准备一切,就多准备,反正都是为了日后的安稳。 “小姐,确实有这么个人,沈静已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桃朱花了半天时间打听了消息,回来之后把东西交给她。 “幸苦了桃朱,先回去休息,有事情我会教你的。” 闻言小姑娘摇头:“我不累的,都是些小事,我想陪在小姐身边。” 没办法,南宫鸢也就默许了。 “坐下,我看看情况。” 她把那查来的东西迅速看完,道:“果真是个人才。” “小姐想要拉拢这人吗?” “没那么简单,我如今去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没什么诚意。”南宫鸢摇头,并不打算这么做。 沈静已之前就在平洲很有名,这样一个人并非是高高在上的示好可以拉拢的。 所以,南宫鸢此时只是接触一下罢了。 “还有这些人,都查一下,日后有用。” 她拟了一份名单出来,并且给了萧鹤云一份送了过去。 “这些都是我这些日子打探到的可用之人,往后你若是回朝必定用得上,尽快拉拢安抚才是。” ············· 南宫鸢叫人盯着这些人,一边去叫人接近他们,打算拉拢。 这些都是入了殿试并且可以在朝中供职的,能够纳入夜王派系,就再好不过了。 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变化,萧鹤云也有大批人手可以保护他,不至于被顾子安就这么弄死。 “嗯·······,南宫姑娘从哪儿弄来这么些人的名单?” 萧鹤云捏着那信,眼底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有心了。” 李晋叹了口气:“王爷,她这意思,难不成是知道了您要回去?” “早晚的事情,她知不知道我都要去的。” 只不过,或许从一开始的起兵谋反,变成了徐徐图之。 自从萧鹤云能够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其实就已经改变了。 不是残废的他何必要起兵谋反?做那谋逆之贼? 况且如今皇室的诸位王爷,真正有威胁的人现在也不敢冒头。 这也要多亏了南宫鸢。 当时洪州的事情解决的那么完美,她在里面没少使力。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萧鹤云一清二楚。 “也好,南宫姑娘这样聪慧,怎么会想不到。” 李晋忧虑的同时也有些着急。 “不过,过了今年南宫姑娘就要十七了,王爷·········。” 萧鹤云别过脸来:“怎么?” 你装! 李晋有些无奈:“到时候将军府肯定是要给她说亲的呀,以往京都贵女十五就都成婚了。” 偏偏南宫鸢都留到现在了。 “担心什么?南宫家自有成算,她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柔弱女子。” 李晋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世上哪里来的必然之事?” 对此,萧鹤云有些踌躇。 他当然也想尽快把人娶进门,但他现在这样,怎么行呢? 青州如今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想要回京,需要一个契机。 如今陛下对几个成年的皇子都不太青睐,他回去了恐怕也是眼中钉,是以留在这儿,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南宫鸢。 她如今十六,应该还可以再等一等。 而且看她写来的信,似乎也没有那么着急嫁人。 南宫家对待女婿的态度那可太挑剔了,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们的人。 这么一想,萧鹤云就稍微安心了些。 “再说,最重要的还是眼下的问题。” 他什么都没有,怎么保护南宫鸢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婚事? 秋闱开始的很快,半个月之内就考完了。 南宫鸢一边叫人打探消息,一边拉拢这些人。 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至少··········夜王这个名头就已经足够很多人趋之若鹜了。 虽然许多人觉得萧鹤云爬不起来,但对于新进官场的人来说,能够攀上皇室就已经足够荣幸。 更何况,萧鹤云无缘大宝,他们站队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是以,这段时间收获颇丰。 与此同时,黎王举办了一场宴会。 这是自从洪州事变之后黎王第一次抛头露面。 而且听说宫中也允了。 “小姐怎么看?” 桃朱拿着黎王府送来的请帖,有些担心。 “不怎么看,他耍什么花招,去看看就知道了。” 闻言桃朱叹了口气:“黎王之前被厌弃,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重获圣宠了。” “也不一定,说不准只是被推出来的棋子呢?” 皇帝膝下的小儿子还未长成,黎王被厌弃,夜王外出巡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所以朝中总有人会关注这事儿,皇帝如今就又把黎王用起来了,也很有可能。 按照南宫鸢的猜测来看,皇帝毫无芥蒂原谅黎王,似乎不太有可能。 “小姐的意思是,陛下故意的?” 南宫鸢颔首:“正好可以试探一下,这些朝臣有谁不忠。” 毕竟陛下还未立太子,储君之位高悬,谁拉拢朝臣谁就是觊觎储君之位。 借此看看黎王和其余人的心思,也挺方便。 “陛下可真是········太可怕。” 南宫鸢道:“那可是皇帝,万万人之上怎么会允许别人觊觎他的位子?” 他想给,别人必须要受。 他不给,别人也绝对不可以要,帝王之心,本来就如此深不可测。 “那我们还是要去赴宴吗?” 南宫鸢思索片刻:“去,正好我也想看看,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桃朱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我去准备赴宴的衣服和礼物。” ················ 这场宴会开始之后,黎王还请了不少人。 所以南宫鸢去的时候,都不怎么显眼了。 “姐姐,这儿。” 柳青月在不远处给她招手。 “你也收到黎王的请柬了?” 她点点头:“是啊,这次黎王手笔挺大的,不仅我来了我家里还来了好多人呢。” 这次宴会声势浩大,正巧秋闱成绩放出来了,所以大家都挺开心的。 “原来如此,先进去。” 南宫家就来了她,沈夫人说自己身子不适所以不来。 其实想想,也可能是受了南宫将军的嘱托,不愿意扯进这些是非里。 至于南宫鸢就是个小孩儿,所以出来玩很正常。 “对了姐姐,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你来月辉阁?” 南宫鸢道:“我忙的很,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没来,怎么月辉阁没遇上麻烦。” “那倒是没有,最近生意很好呢。” 上次南宫鸢穿了月辉阁的衣服,那天之后京都贵女来了不少,反正生意是更上一层楼了。 别人不知道月辉阁的老板是她们,所以这钱赚的开心。 “那就好,我忙的时候就忘了,就要幸苦你看着。” 柳青月摇头:“还好啦,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反正有钱就很好啊。” 她简直像个财迷,但这样很好。 “不过这次来,你知道··········黎王恐怕也有意要给大家介绍婚事。” 南宫鸢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道消息。” 见她这么说,南宫鸢恍然大悟:“哦,顾子安告诉你的是?” 那人有些尴尬似的挠挠脸:“嗯··········哈哈,你怎么知道的。” “不然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南宫鸢这么努力的打探,都不知道这事儿,所以只能是内部渠道来的了。 可是这么说来,那就只能是顾子安了。 因为柳青月身边只有这么一个身居高位并且跟黎王关系好的。 “哈哈,姐姐你可真聪明,确实是他说的。” 这么久不见,柳青月脸上的笑容似乎又回来了。 她之前眉眼之间还有些颓唐和无奈,但现在似乎想通了一样。 “我就知道,不过黎王又不是月老,忽然这么干,能有什么好心?” 南宫鸢根本不会被迷惑,她捏捏下巴,觉得有阴谋。 “管他呢,就当是来吃饭的。” 黎王手笔挺大,所以宴会上的席面做得很好。 念此,南宫鸢道:“也是,我也吃。”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原地吃饭,时不时的说说话。 不多时顾子安来了,在她面前停下问了几句。 南宫鸢视若无睹,柳青月眼角含笑。 “看来他们两个和好了嘛。” 见这情况,南宫鸢眉头一挑。 怪不得柳青月看上去气色挺好,不过也是,她并非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想通了挺好。 若是真的喜欢,却又错过,说不准也会后悔。 但南宫鸢知道,他们两这辈子算是绑到一起了,不可能会分开的。 “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有时候南宫鸢觉得这并非是好事。 毕竟一辈子都跟一个人在一起,不会腻吗? 但转念一想,若是他们感情好,说不准也是可以的。 “那你们就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来。” 顾子安过去应酬去了。 说是黎王来了,坐在男宾那边喝酒。 南宫鸢根本不在意,埋头苦吃。 她被叫过去的时候,还有点儿懵。 “南宫姑娘真是许久不见了。” “王妃金安,确实好久了。” 黎王妃笑着让她坐下:“说起来,南宫姑娘今年都快十七了。” “哈哈,是啊是啊。” 她心里腹诽,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对了,南宫姑娘可有哪家心仪的人?” 南宫鸢犹豫起来:“额·················有···················。’ ”哦?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这么说?“ 南宫鸢道:“婚姻大事,该由父母定夺才是,我倒是没什么想法。” “难不成,姑娘还对子安余情未了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驳 黎王妃说完又看看她的脸色,似乎真的好奇南宫鸢心里怎么想。 但南宫鸢知道,黎王妃不是傻子。 可以说,这人非常聪明,甚至于心机深沉,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说这么得罪人的话。 所以·········她究竟有何目的? 不管有什么目的,对于南宫鸢来说,都非常可笑。 “王妃说笑了,我与丞相的婚约本来已经取消了,何谈余情未了?更何况,也没有人说退了婚还得对前人耿耿于怀的。” 黎王妃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这么说南宫你是真的放下了?” “之前年少轻狂,是以对丞相造成了困扰,不过如今我们退婚都快超过·········都快一年了,王妃又何必在意这些?” “南宫你别生气,本宫就是问问你的心意,若你不喜欢丞相,你看黎王如何?” 听了这话,南宫鸢就算是再沉着冷静也不由得惊讶。 “啊?” “王爷身份尊贵,虽然比你大了些,但年纪大会疼人,若是你有意,本宫定然把你让亲妹妹看待。” 对此,南宫鸢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桃朱嘴角抽搐,恨不得啐她一口。 先不说黎王那年纪都大了,南宫鸢看不看得上他另一说,最重要的是,南宫将军府唯一的嫡女,怎么可能给他当妾? 黎王妃乃是皇后亲自给他找的媳妇,不可能会退位让贤。 所以说,只能是侧妃喽。 也不看看黎王是什么东西! 一天到晚除了阴谋诡计就是流连花丛,现在好了,连个子嗣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黎王妃有问题还是黎王不行,但这件事情没人会同意。 “南宫啊,本宫今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对此,南宫鸢叹了口气:“王妃,我南宫家的女儿,永不为妾。” 那人一顿,没说话。 “我并非是要以下犯上,也没有要对王妃不敬的意思,确实是家训如此,承蒙王妃抬爱了。” 她紧接着说道:“至于婚姻大事,我自然是全凭父母做主的,这些就不必多说。” “既如此,那我也明白了。” 黎王妃是个聪明,闻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看来,这不是她自愿想来问的。 南宫鸢心道:“她肯定不愿意一个家世显赫的女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听说黎王府通房侍妾一大堆,没听说谁有身孕的,难不成···········黎王不行?” 她眉头微挑,觉得有可能。 所以黎王这些年总是爱找一堆女人,恐怕问题就出现在这。 子嗣艰难,可以说是皇室宗亲最致命的缺陷了。 若是想当皇帝,怎么能没有后裔呢? 黎王这些年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难不成是因为知道自己无缘大宝,所以一并把别人拉下水? 南宫鸢一瞬间思绪万千。 她微微偏过头来道:“多谢王妃体恤,臣女确实并无此意。” “无妨,你也是个好姑娘,嫁个好人家也不错。” 黎王妃笑着拉着她说了会儿话,神情看上去并不担忧。 念及此,南宫鸢待了会儿就走了。 她刚离开,门后的屏风就走出来一个人。 “呵,南宫家的女子绝不为妾?也敢说这种话,可笑!” 说话的人赫然是黎王。 见状黎王妃瞥了他一眼:“行了,人家不愿意,你难道还要强取豪夺不成?” “有何不可?本王乐意,谁都拦不住。” 黎王妃气的脸色难看:“你清醒一点,南宫鸢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她的出身,就算是母后也要忌惮。” “再说了,你为什么非要她不可?太医不是都说了只要好好吃药能治好的吗?” 黎王冷笑一声:“她,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想要所以就要而已,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他看着南宫鸢离开的背影,神情像是暗处的游蛇一般危险邪气。 “好,若是你要做那就自己去,下次别再找我了!” 黎王妃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儿,被他推出来去跟小姑娘说这些,本来就够烦了。 如今,她看着黎王这幅不人不鬼的阴险模样,更是恨透了。 当初怎么就选了他! “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这都做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黎王妃气的脸色难看:“那王爷也听见了,她不想嫁给你,更不想做妾。” “那就给她正妻之位,我就不信她不肯!” 闻言黎王妃脸色一白:“你要休我?” “呵,到时候再说。” 黎王也懒得跟她吵,转身就出了门。 见状黎王妃气的捏紧了手指:“好啊好啊,我真是瞎了眼,爹爹也是,怎么还以为你真的能对我好?” 离开的南宫鸢不知道这插曲,但她非常莫名其妙。 黎王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奇怪啊。” 桃朱愤愤不平:“黎王真是,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让小姐做妾,他还真说得出来!” “王爷又如何?左右如今也被厌弃了,又不受宠,怎么敢说这些!” 她嗓音压得很低,忍不住要骂人。 见状南宫鸢笑了笑:“别担心,他不会得逞的。” “他们想都不要想,将军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气坏的。” 南宫鸢顿了顿,道:“这都不重要,要紧的是,他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这一茬的?” 她二丈摸不着头脑。实在是有些困惑。 “谁知道呢,难不成是觊觎小姐的美色?” 桃朱看看南宫鸢,今日确实好看,怪不得黎王会犯病了。 “不至于··············。” 但是南宫鸢又想起黎王身边的莺莺燕燕,头痛道:“哎,真是的。” 她捏了捏眉心,道:“不说这个,先回去。” “嗯。” 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也就南宫鸢和桃朱,黎王妃这几个人。 但南宫鸢心里那股诡异的感觉,一直萦绕不去。 她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古怪,但就是说不上来。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黎王···········黎王的下场嘛,就是在那场皇权斗争中死去,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啊。” 第一百三十章 奇奇怪怪 “姐姐,你怎么了?” 柳青月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有点儿奇怪的样子。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 “是吗?黎王妃刚才叫你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失魂落魄的。” 南宫鸢沉默片刻,决定告诉她:“黎王妃说,我有没有意向给黎王当侧妃。” “啊?” 就连柳青月,也愣在了原地。 “她开什么玩笑?你将军府出身,祖辈都是皇室忠臣武将,她脑子被驴···········踢了?” 柳青月虽然不理解,但她非常清楚这其中的差距。 黎王嘛,两个人相配,但如今他都这样了,还想祸害别人,也太缺德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难不成是顾子安觉得我阻碍了他,故意要给我添堵?” 闻言柳青月顿了顿,道:“我等会儿去问问,一定给姐姐一个交代。”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可能也觉得顾子安并非那般君子端方。 “你别去,我亲自去问问好了。” “没事的姐姐,正好我也有事儿要问他,这若真是他做的,我肯定会给你报仇。” 柳青月眉头微皱,神情有点儿凌厉似的。 她知道顾子安并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芝兰玉树,但并不意味着他善良。 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怎么会没有手段? 所以柳青月想自己问问。 “好,那就麻烦你了,青月。” 柳青月摇头:“没事的姐姐,不过此事确实看着奇怪。” 她都察觉到了不对,南宫鸢当然也不会迟钝。 不过,难道是黎王还想要拉拢将军府? 之前跟顾子安婚事告吹,确实损失了这一大助力。 只是时隔这么久才开始抛出橄榄枝,太迟了。 还是因为黎王处境确实不妙,已经昏了头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南宫鸢眯起眼睛,觉得奇怪。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先吃点东西,不过天气也开始转凉了,有些冷。” 南宫鸢让桃朱取披风来给她穿上:“你身子不好,多穿些。” “我是忘了,看今天天晴以为不会太冷的。” 她没推辞穿了披风,等了会儿才看见顾子安过来。 “那我过去看看。” 南宫鸢颔首:“去。” 她于是起身找顾子安说话去了。 “小姐不用盯着吗?” 南宫鸢偏过头:“暗卫在,不过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结果。” 如果是他干的,那南宫鸢只能说顾子安心眼儿可真小。 若不是他,南宫鸢会觉得黎王疯了。 结果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过现在有个好消息,那就是南宫鸢发现男女主已经和好了。 也就是说,剧情还在继续推进,而其余人是没办法改变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 这是好事··············。 ········ “怎么了?今日居然主动来和我说话?” 顾子安有些奇怪,之前在外人面前,她都不愿意靠近自己的。 “我有事儿问你。” “说。” 见她神情认真,顾子安开口。 “今日黎王忽然说,要··········要让南宫姐姐让他的侧妃,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 闻言顾子安顿住了“啊?” “你·······你不知道吗?” 顾子安这才回过神来:“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些?” “我也不知道,才来问你的。” 顾子安也是个人精,见她这么说立刻明白了什么:“她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我暗地里捣鬼?” “额,问问嘛,我们都好奇这是为什么。” 对此,顾子安觉得非常无奈:“真不是我,况且我为何又要撮合他们,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他说起来之前还跟南宫鸢有过婚约呢,这么干叫人知道了,多丢人。 “是嘛。” “黎王跟她说的?” “黎王妃,专门叫了她过去,为的就是这事儿。” 顾子安闻言捏了捏掌心:“这也是奇怪,我会去跟王爷打听消息的,你别着急。” “我有什么着急的,反正这婚事不可能会成。” 见她脸色不好看,顾子安道:“黎王此举或许有别的深意。” “谁知道他,想让别人家唯一的嫡女当妾室,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要不是顾及着这是别人的地盘,柳青月就要骂人了。 那可是,这样一个美丽又强大的人,嫁给黎王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再说了,黎王也配! 不过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了。 “好了好了,这个你别担心,我去问就是了。” 柳青月这才道:“行,不是你干的就好,我先走了。” 见状顾子安叹了口气:“青月,真不是我,虽然之前咱们有些误会,但你也不必把我想得这么阴暗。” “没有啊,我就是问问,怎么又扯到这个上了?” “难道你对我就没多少信任吗?” 柳青月挑眉:“那你还要我如何信任,你说不是你做的,我相信啊。” 两个人相顾无言,顾子安对上她明亮又疑惑的眼睛,有些无奈。 “你·········罢了。” 有时候他会很没有安全感。 柳青月是个极其独立并且自强的人,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她能够照顾好自己,遇到自己之后,更是如此? 她不会需要别人把她护在避风港里,因为她自己足够强大。 而感情,似乎在她的眼里也没有那样重要。 反而是他自己,不知为何陷得越来越深。 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的是他,战战兢兢害怕走错一步的也是他。 “行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子安,我只是我而已。” 她喜欢顾子安,并不意味着就要改变自己。 至于他能不能接受,并不是柳青月要去考虑的事情。 只需要这样走下去就好了,至于能不能长久,就交给命。 “我知道,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 顾子安看着她,神情非常专注。 对此,柳青月勾出一点儿笑容来:“我知道的,你我明白就好了。” 她说完道:“我先回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吃醋了 见她脚步匆忙地离开,顾子安叹了口气。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他说这事儿不是他干的,我看他不像是说谎,确实不知道黎王的打算。” 南宫鸢偏过头来,说:“那看来,是黎王自己的主意了。” “这家伙真是·········姐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若是黎王用尽手段,她不一定是对手。 谁知道南宫鸢冷冷一笑:“我不愿意,谁又能强迫我?” 皇帝吗? 那也要他真的愿意冒着得罪南宫家以及背后将士的风险。 南宫家代代为将,从来忠心的只有皇室。 如今天下兵权四分,南宫家就占一个。 皇帝不可能会把南宫家的嫡女给黎王做妾,除非他脑子昏头了。 至于黎王,南宫鸢眉眼之间满是嘲讽。 “姐姐有打算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柳青月笑了笑,看上去算是松了口气。 黎王嘛,说真的,虽说是皇家贵胄,但是长得不算特别好看,跟南宫鸢站在一起,那妥妥没有存在感。 这个世上可以配得上南宫鸢的,那真是少之又少。 这么想着,她点点手指:“不过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南宫鸢猝不及防,顿了顿道:“为何问这个。” “我就是好奇嘛,之前人人都说你喜欢子安,但是我觉得你好像对他没什么感情。” 柳青月心思细腻,确实察觉到了她的冷漠。 这就奇怪了,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做那么多事情? 这让她非常想不通。 “我跟顾子安,只能说是阴差阳错,我确实也不喜欢他。” 南宫鸢默了默,想到喜欢的人,脑海中闪过那个人的脸。 “至于喜欢,我是不能去喜欢的。” 她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有什么好说的呢? 喜欢意味着牵绊,她不希望有人拦住自己前进的步伐,谁也不行。 “姐姐何必这么苛责自己?人有七情六欲,并非草木,如何无情?” 南宫鸢勾唇一笑:“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但不是现在。” 毕竟他们现在还在热恋,柳青月不理解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世事无常,南宫鸢从未想过自己要做这么多事,也没想到路途会如此忐忑。 “哎,姐姐好像个苦行僧,这怎么行?” 南宫鸢摇摇头:“再说,这都是没影的事儿。”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暗地里已经准备了许多。 要厉害所做的准备,比许多人想象当中更多一些。 “好,不说这个了,扫兴。” 柳青月给她倒了茶水:“喝点儿水。” 两个人坐在一边说话,这场宴会确实有好几对人成了。 后来双方结亲之后还都谢了黎王。 这都是后话了。 宴会结束之后,南宫鸢就立刻回了家。 “小姐,你今日累了,先休息。” 南宫鸢梳洗之后坐在床边:“黎王最近没什么动作?” “暗卫都在盯着,确实没察觉到。” 闻言她才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危险,不要掉以轻心。” “小姐放心,我会去说的,你先休息。” 桃朱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去给暗卫传口信。 ········· 另外一边,青州。 萧鹤云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晚上。 他正准备休息,李晋就匆忙地走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 萧鹤云回过头来,疑惑道:“怎么了?这么着急。” “哎呀,你媳妇儿要被人拐跑了!” 这话一出来,萧鹤云神情就是一冷。 “阿鸢,她怎么了?” 李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今日暗卫传来消息,说是黎王有意娶南宫姑娘为侧妃。” “什么?” 萧鹤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你你你········王爷冷静!先听我说!” 看着萧鹤云瞬间阴霾密布的脸,李晋连忙拦住。 “事情是这样的。” 他仔仔细细把前因后果说了,才道:“不过南宫家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是自然,阿鸢是南宫家的嫡女,最受宠爱,他们不可能把阿鸢嫁出去当妾的。” 萧鹤云说着,却又无可遏止的左右走了一圈。 “您说,黎王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时说不上来,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心口就腾得烧起来一团火。 那过于猛烈的占有欲和杀意,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萧鹤云因此手足无措。 “王爷,王爷冷静啊!南宫姑娘拒绝了的。” 听了这话,他才猛地立在原地,心口的乱麻似乎停下了。 “你是说,阿鸢她···········。” “南宫姑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委身做他人妾室?就算是侧妃那也是不可能的。” 李晋本来是想让萧鹤云对她上点心的,毕竟哪有这么谈恋爱的? 两个人离这么远,书信写的也都是些公务,根本没说过什么悄悄话。 这样下去,感情迟早要有问题的。 所以他想着,让王爷着着急,怎么样也会开窍的。 没想到居然让他瞬间应激了。 “对,阿鸢不可能会嫁给他的。” 萧鹤云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地坐回远处。 他从未喜欢过别人,唯一一次情绪起伏如此之大,还是因为南宫鸢。 这让他有些手忙脚乱的。 “王爷,不是我说,姑娘家还是要哄着宠着的,你这么晾着人家不管不顾的,怎么行?” 萧鹤云回过神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笨拙的想要把一切都给她,却发现她什么都不缺。 那样一个人,对她来说,什么才最珍贵,最值得开心呢? “哎呀,你送钱送衣服送珠宝首饰,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不就得了?” 萧鹤云点点头:“你说得对,等会儿去把我库房里那些好东西拿出来送过去。” “也要留一些,要是以后提亲也要聘礼的,不能太少。” 见状他点点头:“无妨,我会再赚,不过·········黎王他是疯了吗?为何忽然说这些话?” “不知道,暗卫说京都没什么异常,正在查。” 萧鹤云神情凌厉:“保护好她,不得有闪失。” 第一百三十二章 礼物 南宫鸢本来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没想到萧鹤云知道之后颇为恼怒,还专门送了好些礼物来。 “嗯········这些都是王爷送来的,青州产出的珍宝,小姐该放到哪儿啊?” 南宫鸢看着大箱小箱的东西有点儿好笑:“先放到库房里。” “这些都入库吗?” “都入,你去办,不过都单独放起来。” 桃朱看着她眉眼之间的欢喜之色,知道小姐是喜欢的。 没想到夜王木头居然还开窍了,知道怎么讨女孩子的欢心。 也是,若是知道了黎王求娶的事情,他也不能不着急。 要知道,自家小姐身份外貌能力都不缺,配得上她的那可是少之又少。 萧鹤云要是不努力,到时候只能被抛弃! 想到这里,桃朱就点点头:“是,那我这就去。” 南宫鸢看着手里的书信,无奈的摇摇头:“这是做什么?他不是一向都把钱财给了将士和暗卫吗?这还想起我来了?” 她心里好奇,但也忍不住有点儿开心。 “阿鸢,黎王此人心机深沉,而且私下里流连花楼不是良配,你切莫被他给算计了。” 南宫鸢挑眉:“黎王么,跟我想的差不多,不过你怎么会以为········我看得上他呢?” “虽然我知道黎王配不上你,但若是他使尽手段,我怕你会被迫答应。” 她眨眨眼睛,仔细地看了下去。 信中写的都是萧鹤云对局势的判断,而且还暗戳戳的踩了黎王一脚。 这很正常,两个人一向不对付。 “嗯,说的也是有道理,不过黎王这目的究竟是什么?” 南宫鸢思索片刻,发现没有头绪,才摇摇头。 “算了,管他呢,要是真对付我,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她把信件收起来,又拿起了旁边的盒子。 那是萧鹤云说亲自给她挑的礼物,希望南宫鸢喜欢。 “咦?” 盒子里放着一支漂亮的簪子,红玉毫无杂质,雕刻成了一支火雀的形状,技艺非常精湛。 上前镶嵌着金色宝石,漂亮极了。 “这东西是我专门定做的,青州商队多,所以手艺人功夫不错,我特意画了图样出来,没想到真的做出来了,下次见面,你可否戴着它来见我?” 南宫鸢想到他的信,笑容逐渐热烈起来。 “算你有心,不算下次见面,那得到什么时候?” 她支着下巴,有点儿无聊的道:“反正也不会是这几个月。” 回来这么久,萧鹤云肯定在青州处理政务。 如今皇帝还没有松口让他回来,意味着他必须留在青州。 不过,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机会。 只要时机一到,回到京都拿回他的一切,不过咫尺之间。 “希望·········能快一些。”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如今第一年就快要过去了。 南宫鸢数着日子,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等她离开,这里的一切就跟自己无关了。 所以南宫鸢要在离开之前,把自己能够做的分内之事,全都做了。 “哎,看来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忙啊。” ·········· 此后,南宫鸢就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等一个月之后,宫里来了消息。 说是多年没有秋猎,所以朝臣为了让陛下散散心,打算置办一下。 时间就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不过虽然说是秋猎,犹豫最近天气还是有些热,所以推迟了些。 “小姐,那正好,咱们到时候可以去玩儿了。” 桃朱拿出府里的藏弓,神情很是兴奋。 上次参加秋猎,还是七八年前,那时候她们都还是小孩子呢。 而且小孩儿能玩的也少,只能看着稍微大些的公子小姐们骑马射猎。 南宫鸢笑了笑:“好啊,到时候做两身骑装,以前那些衣服都小了。” “嗯,话说小姐好像长高了一些,衣服是应该重新做。” 她说着拿出软尺给南宫鸢量尺寸。 “哎呀,真的长高了。” 南宫鸢挑眉:“是吗?” 她低下头看了看软尺,道:“还真是,看来我长到一米八指日可待啊。” 南宫鸢在女子中的身量算高的,不过年纪还小,还有的长。 “高些好看,穿衣服看着也像模像样的。” 桃朱把尺寸记录下来:“那我跟绣房说一声,小姐喜欢什么款式?” “都行,好看就行。” 她说完就拿了自己的长枪出了屋。 这几日她培养的那几个少年都来了,所以南宫鸢打算亲自试试他们的本事。 “来,你们一起上。” “小姐,会不会伤到你?” 南宫鸢勾唇一笑:“若是能伤到我,我应该好好赏你们才对!” 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冲了上去。 叮叮叮! 长枪划破了长空,残影阵阵。 南宫鸢身形高挑纤细,长枪在她的手里变幻莫测,诡异如同游蛇。 几个少年扑上去被纷纷挑飞,但是又很快扑了上去。 南宫鸢微微一笑:“稍微有点儿长进,不过还不到火候,再来!” 不远处的舒炼神情一凌,长刀劈了过来。 那一刀速度极快,而且刀芒凌冽而寒凉。 似乎能够让人感受到那种外溢的寒气。 南宫鸢眼露经验之色:“好小子!” 下一刻,长枪直直的飞了出去,枪头刺破长空,连带着打飞了那道刀光。 叮叮叮! 刀剑相交,发出令人牙酸并且清脆的金戈之声。 南宫鸢身形灵活极了,很快就把几个人打得倒地不起。 “不错,短短几个月能够练成这样已经很有天赋了。” “可是小姐,还是打不过你啊。” “无妨,本小姐我可是练了好多年呢,你们半路出家,这速度很可以了。” 南宫鸢让他们去喝水休息。 自己则在原地换了武器,开始练功。 她习惯了这样的训练,如果经常懈怠,修为容易后退的。 况且,京都的局势看上去平静如水,但暗流涌动。 若是不好好练功,到时候出事儿了,连自保之力都没有,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后果。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秋猎 期间,柳青月请她去过几次月辉阁。 有一日,她神神秘秘的拉了南宫鸢,不让她走。 “我近日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好办法。” “见她眼神明亮,南宫鸢问:“什么?” “卖粮食。” 南宫鸢思索片刻,说:“这恐怕行不通,各地都有粮仓,若是出了问题,一般也都有朝廷赈灾,不缺粮。” “大靖是不缺,但是不代表其余地方不缺呀。” 见状南宫鸢眉头微微一皱:“你是要给别国卖。” “嗯,这些日子我叫人各地大厅去了,听说海上那群岛里的人缺衣少食,卖粮食利润不少呢。” 闻言她却摆摆手:“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先不说倒卖粮食乃是大忌,就单单朝廷也瞒不过去啊。” 要知道各地的粮税都很高,收上来本来就没多少,百姓吃不饱便罢了,更多的是因为天灾人害死了的。 卖给外人,不如给这些人呢。 “姐姐说的是,但我总觉得是个机会。” 南宫鸢见状道:“那不如卖你月辉阁里的东西给他们,这些东西就算是在京都也都非常稀奇,更别说其余地方了。” 听她这么说,柳青月眼睛眨了眨:“对哦,如果可以把月辉阁开到别国,那我不是能赚大钱了?” 这计划有门儿。 月辉阁在京中很受欢迎,每个月都有新品出来。 这样的店铺就算是开到别的地方,生意也会很好。 所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叫人去各地搜集消息。 很快,月辉阁的第三个分店在青州开业了。 南宫鸢跟萧鹤云打了声招呼,让他帮自己留意生意。 果不其然,青州这个最大的销金窟就把月辉阁给捧了起来。 ············ 一个月之后账本送回来,柳青月都惊呆了。 “姐姐,我们发财了!” 南宫鸢本来在算这个月的帐,她跟柳青月合作,账目四六分。 不得不说,她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因为月辉阁大多时候都是柳青月独自在管。 两个人合作之后,南宫鸢做出来的最大贡献就是给了她一堆好用的报表。 柳青月冲进来抱住她,激动的不行。 她立刻举起笔,免得自己的账本被划错。 “小姐,我还在算钱呢。” “这些都是小钱,你看这个。” 柳青月眉眼之间全是兴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快看。” 南宫鸢搁下笔,翻起了账本。 看了几页她才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多进账?这也太夸张了。” “姐姐你忘了,青州可是有永安巷的,那可是除了京都之外最大的销金窟。” “不过现在看来,京都确实比不上青州啊。” 她摸着下巴,眼神亮的可怕。 南宫鸢也很开心:“不错,青州位置适宜,又有各地豪富,月辉阁那些新奇的玩意儿京都都少见,他们捧场也很正常。” “不过这只是第一个月,要看看后面的情况。” 对此,柳青月点头;“是啊,不过我好开心哦,看见了我的富婆生涯来了。” “小财迷。” 南宫鸢微微一笑,将账本收起来。 “既如此,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月辉阁是主产,不能放弃,这些日子可能就要幸苦你了。” 柳青月道:“放心,这可是我的心血,我肯定会好好看着的。” 她为了月辉阁确实付出了许多,这些日子,别的大家闺秀不是绣花逛街就是玩乐。 而她不是伏案算账,就是跟下面人讨论月辉阁下次的新品。 反正每一个东西都要过目,确实很累。 南宫鸢忙的厉害,加上她对这些东西确实不太擅长,帮助有限。 但她会算账,又清楚这些铺子里的各项开支,所以偶尔来看看账本。 “嗯,不过也不要太累着了,青州那边我打点过了,不会出问题的。” 柳青月颔首:“好,但是姐姐你怎么青州也有认识的人啊?真厉害。” 若是别人,南宫鸢会觉得他是在套话。 但若是柳青月,就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是我之前认识的朋友,他在青州当官,我写信告诉了他一声,帮不上大忙,但至少不会让铺子出事。” 柳青月笑起来:“那敢情好啊,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了。” 青州确实有些远。 想到这里,南宫鸢忽然有点儿想念萧鹤云。 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 ········ 萧鹤云如今也在想她。 “王爷,南宫小姐居然这么多才多艺,那个月辉阁做的有模有样的,好多小姑娘都喜欢去买东西呢。” 萧鹤云闻言笑了一下,却道:“那不像是她的风格,许是与人有合作。” 他了解南宫鸢,知道她武功高强,聪明又狡黠。 但是月辉阁嘛,明显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萧鹤云觉得,应该是别人的。 “是嘛,那也很好,月辉阁很赚钱呢,南宫姑娘没几年都能跟青州那些富商媲美了。” 李晋有点儿羡慕似的。 其实也不是萧鹤云苛待他的月俸,而是许多东西都给了下面人。 北境一战之后,许多将士都缺胳膊少腿,回去之后朝廷也没有多少补贴,都是萧鹤云自掏腰包给他们养老。 加上暗卫还有私军,这都要钱。 可以说,萧鹤云花钱如流水,但这些钱他没花在自己身上而已。 “她总是这样,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好。” 见状李晋笑了笑:“不过往后王爷要是娶她,恐怕要多准备些聘礼,否则可委屈了南宫姑娘呢。” 这么看,南宫鸢很快就会变成个富婆。 他家王爷说不准高攀不上了,被踹了那可就惨了。 “那是自然。” 虽然萧鹤云看上去挺淡定,但还是私下里偷偷把一部分钱匀了出来。 他从前手里不留钱,都是花出去了的。 现在倒是有了存钱的想法,若是南宫鸢知道,怕是要笑坏了。 “对了,北境情况如何?” “王爷放心,一切安好,只等一个机会了。” 说起正事,李晋神色一敛。 他们蛰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成功回去。 到那时··········一切都由萧鹤云说了算。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秋猎开始 皇家举办秋猎,自然是声势浩大的。 而且这次不管是臣子还是夫人,也都一起去了猎场。 皇家猎场在西郊,自从大靖立国之后就建了起来,平日里给八大营当训练场,这时候就腾了出来。 而且这里靠近惠山,是以有许多小动物。 “小姐,到了。” 桃朱今日也穿了一身骑装,看着非常利索。 “娘,下来咱们到了。” 南宫鸢回头去接她。 沈夫人搀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道:“倒是很多年没来这里了。” “是啊,记得上次打猎还是五六年前呢。” 正好碰上其余的几个贵妇,沈夫人就在原地聊起了天。 “哎呀,多日不见,夫人气色还是这么好。” “过奖了,我整日里忙于府中事务,确实没时间出来玩。” 对面是国公府的一家,几个人寒暄了片刻才进了门。 “诸位,请进。” 今日是个艳阳天,所以宴席设在了外面。 这次秋猎,皇后居然也出来了。 她坐在皇帝身边,就是看着面色憔悴了不少。 南宫鸢几个人坐到一旁,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 高台上的帝后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 “秋猎就是玩乐,也是为了看看京都世家子弟们的本事,谁若是猎得第一,朕就有赏赐。” 皇帝看着心情还不错,身边跟着他的五皇子。 五皇子年纪也就十三岁的模样,还是个半大孩子,但是看着倒是还挺端正的。 南宫鸢喝了口茶,道:“不错嘛,怪不得陛下属意他为太子呢。” 她心里胡思乱想,要去打猎的就纷纷出去了。 “今日儿臣一定为父皇母后猎得野物。” 黎王倒是兴致勃勃,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对了,五弟也大了,不如跟我一起去玩玩儿。” 皇帝点点头:“正好,小五这些日子不是学了骑射,朕看还不错,去。” “是,父皇。” 五皇子萧未烨走了出来拱手行礼。 他确实看着非常端正有礼,跟如今有些阴鸷的黎王天差地别。 南宫鸢想,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一年前,黎王还是众星拱月,深受宠爱的王爷。 如今居然连个没有封号的皇子都比不上了,真是世事无常,令人唏嘘。 但转念一想,黎王这人嘛·······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他过于顺遂的前半生让他极其骄傲自负,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失败。 落到如今的下场,也是活该。 “小姐,走了走了,开始了。” 桃朱笑着把弓箭递给她。 “那母亲,我就先过去了。” 沈夫人笑着颔首:“去,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放心。” 南宫鸢起身背上箭篓,翻身上马。 她的马是将军府的好马,一般都用是战马。 这匹马浑身漆黑,皮毛光滑油亮,四肢肌肉非常匀称,极具美感。 “那是···········那是谁?” 皇帝眯起眼睛,看着那潇洒上马的女子,有些好奇。 “哎呀,必须啊忘记了嘛?那是南宫家的小姐,叫南宫鸢的呀。” “哦,是啊是啊,这么久不见,有些不记得了。” 之前南宫鸢在他们面前还是个大家闺秀的温柔端庄模样,今日这倒是少见。 只见她拉着讲声一甩:“驾!” 马儿撒腿就跑,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跑了出去。 “小姐等等我!” 很快,众人就骑着马入了林子。 南宫鸢搭弓射箭,咻! 长箭立刻窜了出去,射中了一只野兔子。 “快拿过来。” 守在不远处的侍卫连忙上前收起猎物。 “这个是南宫小姐的。” 他记下之后就放进了背篓里。 世家子弟秋猎,一般都有侍卫在旁保护。 而且许多纨绔子弟这天也会大展身手,自己不射让侍卫来,反正不要太丢脸就是。 “哇,小姐好厉害!” 桃朱在后面射出一箭,很快也射到一只山鸡。 “这些可以带回去让大厨房做好吃的,野物确实许久没吃了呢。” 南宫鸢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嘴里味道有点儿淡,是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 她今日还有些开心,所以一路上打了不少猎物。 “鹿!” 南宫鸢抬眼看去,果然看见一只花鹿在丛中跃了过去。 “追!” 两个人策马狂奔,冲进了林子里。 南宫鸢微微附身,然后拉开长弓。 但是那鹿身形非常灵活,一时无法瞄准。 南宫鸢只好再追了一会儿。 “给我留下!” 下一刻,三支长箭几乎接二连三的窜了出去! 腾! 鹿嘶鸣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桃朱欢呼起来:“哇,小姐打中了打中了!” “快拿起来,正好秋日变天了,吃鹿肉暖一暖。” 虽说今日艳阳天,但秋日难免起风。 所以南宫鸢今日穿的并不单薄。 “好,我这就去。” 桃朱上前几步,下一刻忽然被人推开了。 “小姐!” 南宫鸢愣了一下,看见从不远处过来的人。 “五皇子殿下。” “嗯,这里有陷阱,小心些。” 五皇子微微颔首,道:“你看。” 果然那一处陷阱十分隐蔽,看样子是个为了围捕猎物设下的东西,应该很久没有人注意到,所以一直没拆掉。 若是桃朱刚才过去,恐怕要受伤的。 “真是多谢五皇子殿下了。” “无妨,举手之劳。” 他小小年纪,没想到居然十分老成,看着还特别一本正经。 南宫鸢难免有些好笑:“五皇子殿下打到了多少猎物?” “没多少,我骑艺不精。” 虽然他这么说,但看身后侍卫带着的猎物,也有许多。 “殿下果真是谦虚,这么多猎物还不多呀?” “你也不错。” 南宫鸢笑了笑:“这只鹿送给殿下,刚才您救了我的侍女,还是要谢谢您的。” “不必,你自己留着。” 他并不接受,摆摆手说:“我要去前面看看。” “好,殿下慢走。” 南宫鸢行礼,那人就带着人走远了。 “小姐,没想到五皇子居然还挺平易近人的嘛。” 南宫鸢点头:“是啊,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这般老成,看来以后是个人物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危险 桃朱把猎物收起来,打算上马。 但是南宫鸢却率先走了过来:“把这些长箭都回收了,我快没有了。” “可是小姐,这都血呼呼的不好看,我叫人去拿好不好?” 她看看周围,说:“已经太远了,再回去一趟恐怕时间来不及。” “好,那我来小姐不要脏了手。” 南宫鸢摇头:“无妨,这点儿东西算什么?” 说完她就率先把猎物身上的长箭拔了出来。 好在大多数都能用,她拿出身上的帕子随意擦了擦,然后收进了箭篓里。 “再往前走走,我看这边人似乎挺多。” 南宫鸢不喜欢热闹,但现在猎物都打了许多,她也打算随便逛逛。 秋猎场非常大,这半座山几乎都是皇家猎场。 平日里会有人看着,所以野兽靠近都会被驱逐。 两个人走了一路,南宫鸢忽然抬起眼。 “小姐············小心!” 一只鹰隼划破天际,朝着她窜了过来。 那速度太快,几乎叫人反应不过来。 而且那尖锐的爪子,正对着南宫鸢漂亮的眼睛。 “小姐!” 桃朱目眦尽裂,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但是太远了! 砰! 南宫鸢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后仰,并且松开缰绳翻下了马。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下一刻南宫鸢在地上打了个滚,搭弓射箭。 咻! 鹰隼在丛林里的速度受限,刚才那一击非常迅速,不得手立刻滑向了不远处。 但是长箭速度更快,划破半空的锐利箭头刺破了鹰隼的翅膀,将它狠狠钉在了树干上。 “啊,小姐,你没事?” 桃朱这才到了,她绊了一下连忙爬起来,心头跳的过于剧烈,以至于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会晕过去。 “没事。” 南宫鸢摇摇头,看着被钉在书上发出嘶鸣并且扑腾不断地鹰隼道:“这东西哪儿来的?” 京都没人养这样凶悍的猛禽,这还是南宫鸢第一次见识到。 鹰隼展开双臂的模样非常惊人,这是个大型猛禽,而且还是其中的翘楚。 “不知道。” 桃朱上前几步,利落的将鹰隼砍死,说:“前方好像有动静。” “过去看看。” 南宫鸢也听见了细碎的声音。 越靠近,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儿就越浓。 “动手!” 这一声有些蹩脚的声音略显古怪,南宫鸢来不及细想,迎面就飞来一支流矢。 桃朱眼疾手快地将它打落在地,看向远处射箭的人。 那人一身青色长衫,在林子里显得非常隐蔽。 他身材魁梧,手里的大弓不是普通打猎用的弓,而是军械。 南宫鸢眉眼之间的神情瞬间变了:“小心。” 林子不远处有人躺倒在地,有人拼命反击。 “五皇子快走!” 护卫们围在五皇子身边,地上已经倒了很多人。 “走!” 但是不远处站在高处的青衣汉子冷笑一声:“你走不了。” 南宫鸢立刻搭弓,她鼻尖的血气还非常浓郁,带着一点儿铁锈味,却叫人热血沸腾。 咻! 扑上来的人还未靠近就倒下了。 在五皇子眼里,扑过来的刺客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死的时候还面露不解。 南宫鸢勾唇:“五皇子,这边!” 一向冷静的萧未烨神情也微微变了。 南宫鸢摆摆手:“不用谢。” 那人连忙带着人走了过来。 青衣汉子见状脸色一沉:“找死。” 接着就射出一箭。 这可是重箭,跟打猎用的根本不同,所以南宫鸢率先抽出长剑将它拦腰砍断。 “此地不宜久留,殿下,走。” 说完,萧未烨就点点头,一行人在林子里掩去了身形。 对方损失惨重,这边也一样。 南宫鸢跟桃朱骑一匹马,另外一匹给了他。 “这些是什么人,好端端的为何要对付殿下?” 萧未烨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那个青衣汉子不像是中原人。” “是吗?他说话口音是略微有些奇怪,不过皇家猎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他们怎么会在这。” 闻言萧未烨道:“这里距离山脉禁区已经很近了,越过之后那边就有大批的野兽,我猜他们是从那边过来的。” “那倒是有几分本事,能从那儿过来。” 南宫鸢神情不变,思索着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话说回来,剧情之中有这一段吗? 她是路人甲npc,许多重要剧情也都是男女主共同经历的,南宫鸢不太清楚。 于是她点开任务面板看了看。 “嗯,这里好像是有提过一嘴。” “由于柳青月在秋猎时失踪,顾子安大张旗鼓地找了许久,没想到居然查到了一出异族刺杀案,当时刺杀对象就是···········嗯?黎王?” 南宫鸢咬住了唇:“不对劲啊···········我看他们的主力部队要杀的明明是五皇子,为何变成了黎王?” 她思绪万千,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边走,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要尽快跟御林军汇合。” 这次秋猎是御林军,金吾卫,还有八大营三方进行防卫保护。 所以处处都有人守着。 不过这里怎么好像没有。 “你确定这里有守卫?怎么············。”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树叶掩饰下的一具尸体。 “那是什么?” 立刻有人上前查看:“殿下,这是御林军守卫!” “快,查查看!” 侍卫们刨了半天,发现这里挖了一个大坑,里面埋了整整十几个人,都是御林军。 南宫鸢后背发凉,道:“看这些人尸体的腐烂程度,死亡超过三天了,这怎么回事!” 皇家猎场有那么多人,而且她母亲也在。 若是这些刺客嵌入进去,并且以御林军的身份靠近,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鸢咬紧了唇:“陛下他们有危险,我们必须要赶紧回去!” 她迅速将脑海之中搜集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发现这群人或许对付的不仅仅是三皇子。 而且,这群人一看就是预谋许久,不可能轻易罢手的。 如果柳青月死了,那更完了。 “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刺客 萧未烨闻言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群人能杀了御林军,悄无声息地混进来,你觉得他们想做什么?” 南宫鸢这话太直白,当场就让萧未烨变了脸色。 “不好!” “快走,折返回去!” 众人连忙上马,纷纷朝回去的方向走。 但是走了不远就发现刺客追上来了。 “他们不会放弃的,想要回去恐怕得绕路。” 南宫鸢抽出长剑,一手拉着缰绳:“这边还有没有其余的路。” “有的,但是比平时要多花一倍的时间才能到猎场。” “那就带路,我们动作必须要快。” 那边没有防备,如果有人想要刺杀皇帝,很可能会得手。 南宫鸢想到,今日陪在皇帝身边的侍卫,就有御林军。 如果这其中混进去了刺客,那陛下危险。 “是,诸位随我来。” 侍卫连忙带路,由于这是条无人走的小路,已经长满了荆棘和野草。 马匹想要走过去也会被划伤,所以众人下马开路。 幸好侍卫还有十几个人,众人一边走一边砍断周围的野草,速度不算太慢。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最少也要一个时辰。” 南宫鸢咬住唇:“一个时辰,等我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没办法啊,这路就是比较远,而且现在秋日里野草遍地,还没有败呢。” 萧未烨走在后面,他虽然看着年纪小,却出乎寻常的镇定。 “南宫姑娘,今日多谢你救了我。” “殿下不必客气,况且我们也不一定能安全走出去,谢就不必了。” 她跟桃朱两个人,面对数量庞大的刺客恐怕很难活下去。 这儿至少也有十几个护卫,就算对上了也有几率反击。 “你说得对,但我还是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出去。” 两个人都不是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性子。 见他这么冷静没有乱了阵脚,南宫鸢倒是升起几分欣赏。 “殿下人中龙凤,若是活着出去,必有一番天地。”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南宫姑娘,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了。” 他看得出来南宫鸢武功很高。 之前听说南宫鸢在一场刺杀中救了许多人,现在看来并非谣传。 她毕竟出生将军府,会武功也很正常,就是看起来似乎平时不怎么显山露水。 京都里很少听见关于她的事情。 还是因为之前跟顾子安扯上关系,他才听说过这个人。 “殿下抬爱,我会尽力的。” 南宫鸢一身骑装非常利落,跟少年站在一起几乎不分高下。 她抬剑斩断一根藤蔓:“走。” 一行人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几乎都只能够允许一人通行。 南宫鸢拉着自己的骏马过去,不小心被划破了手背。 “小姐,快擦擦,我这儿有药。” 她看着手背上细小的伤口,道:“都这个时候,就不用关心细微末节的事儿了。” “可我发誓,要保护好小姐的。” “傻丫头,危急时刻记得跑,搬救兵才能救人啊。” 桃朱太过于忠心,总觉得小姐若是会死,她自己就去陪。 但这样怎么行? “是,我尽量。” 南宫鸢伸出舌头吮掉手背的血,藤蔓带着些奇特的功效,伤口略微有些痒。 “走,一定要尽快回去。” 一路上倒是没碰到什么人。 快接近猎场边缘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人。 “哎,那儿有人,是御林军。” 南宫鸢眨眨眼睛:“去··········但是要小心。” “是。” 侍卫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果不其然对方很是惊讶。 “这是怎么了?” “不好了,猎场有刺客,快去求援!” 侍卫身上满是血迹,狼狈不堪,见状立刻有人点头:“我这就去传信。” “御林军里面有叛徒,诸位要小心啊。” 下一刻,就有人抽出长刀,想要杀他。 砰! 侍卫本来就做足了准备,见状一拥而上,将对方给控制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就是混进御林军里的刺客,想要刺杀陛下和皇子,快!传讯。” 这一小队里面只有一个刺客,南宫鸢观察了半天,才敢带着人出来。 “五皇子?” 萧未烨点头:“走,去行宫。” 这会儿天色都快暗了,陛下他们肯定会在行宫设宴,等着大家打猎回来。 “是,五皇子。” 很快,一行人就策马离开了原地。 “那前面是谁的人?” 夜色昏暗里,有一队人马穿戴者甲胄站在不远处。 “有可能是援军。” 说话的人毫无防备的过去,却被一支长箭射中了心口,掉下马背。 “当心,是刺客!” 南宫鸢神情很难看。 这群人居然能够在这里守着,想必本事不小。 但是,秋猎这么戒严,他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南宫鸢实在是想不通,她长剑凌厉,一个照面就打得对方落下马背,生死不知。 “快,去通知陛下!” 萧未烨骑在马背上,甩了甩缰绳冲了出去。 “拦住他们!” 南宫鸢带着人阻拦这群刺客。 对方力气很大,而且武功高强。 她觉得手臂被震得发麻,拿出帕子擦了擦剑柄的血迹。 “诸位,今日你们为忠君而死,陛下必定会追封诸位,拦住他们!” 御林军的职责本来就是保卫皇室,此刻更加不能退缩。 于是双方打了起来。 桃朱紧紧跟着南宫鸢,有什么暗箭她立刻打飞。 “拖住,一定要让他见到陛下!” 对方看上去不算太着急的样子,这让南宫鸢心急如焚。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已经动手了,所以有恃无恐。 “桃朱,准备突围!” 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背靠背抵御此刻。 这边大的不可开交,萧未烨已经冲进了行宫。 “谁,下马!” 萧未烨大喊一声:“我乃五皇子,都速速让开!” 守在外面的人有些犹豫,见他也不敢阻拦。 “殿下,快下马,前面都要到行宫了。” “让开!” 他撇下这么一句,马儿就窜了出去。 “父皇,有刺客!” 远远传来一声大喊,叫在坐众人神色微变。 第一百三十七章 挡下来 高堂上的皇帝眯起眼睛。 周围的护卫们立刻动了起来。 “父皇,小心御林军!” 萧未烨马还没有停稳就跳了下来。 周围人面面相觑。 “烨儿,这是怎么了?如此狼狈?” 萧未烨浑身上下不能看,衣服上还沾了血污和杂草。 他擦了擦脸颊道:“儿臣在猎场遇见了一群刺客,他们并非中原人,而且还带了鹰隼。” 闻言皇帝神情不变:“来人,去查。” “是,陛下!” 萧未烨咳嗽一声,道:“这群人在林子里就开始对我们下手了,儿臣担心他们行刺父皇,就连忙赶了回来。” “你幸苦了,不过朕没事,先坐。” 闻言萧未烨点点头,松了口气。 他到底年纪小,虽然沉稳,遇见这事儿又怎会不怕。 如今见了父皇没事,众人都坐在宴席上,便放松了警惕。 “是,多谢父皇。” 这会儿刚换了身衣服的黎王回来了,见状说:“五弟坐到这儿来,让宫女给你擦擦脸。” 他脸颊上的血迹干涸了,看上去分外可怖。 “烨儿过来,朕看看有没有受伤?” 萧未烨上前几步行礼:“儿臣无碍,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遇见了刺客,还是南宫姑娘出手相救,她让我先回来传信,父皇快去救她。” 本来还十分冷静的沈夫人脸色一变。 “哦?南宫姑娘啊··········。” 黎王似乎有点儿惊讶,搓了搓指尖。 “陈隋。” “在!” “你派人去找,遇见刺客,杀无赦!” “是!” 命令有条不紊的发下去,皇帝端坐在主位,神情淡然。 “哼,真是有人想找死啊。” 一旁黎王笑了笑:“父皇不必担心,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 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为萧未烨端水洗手。 他担心出事,所以不愿意退下。 但那来的侍女们忽然掏出匕首直直刺向萧未烨。 而一旁的御林军看到了立刻上前:“保护陛下!” “快,保护烨儿!” 皇帝吓了一跳,连忙叫人拉住萧未烨。 但是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御林军此刻借机靠近了皇帝,长刀砍了下去。 凌厉的寒光几乎要将人的眼睛刺瞎。 皇帝吓得眼睛都不会眨了,心道:“我命休矣。” “小心!” 远处忽然窜出来一匹骏马。 马背上的女子长发披散,脸颊上还有几滴鲜红的血迹。 她搭弓射箭,咻! 长箭破空而来,穿透了刺客的心口。 就这么一下,救援的人也赶到了,将刺客连忙制服。 萧未烨被刺了一刀但是不严重,他愣在原地,唇色都白了。 “护驾!” 一旁的护卫这才连忙围了过来,场面一时之间乱成了一锅粥。 南宫鸢的骏马窜进了宴席,她提着御林军的长刀,噗嗤! 华丽的刀芒一下劈断了一个御林军的头颅。 “南宫鸢,你做什么?” 黎王勃然大怒。 没想到皇帝却颤抖着手指:“好,你做的好南宫鸢!” 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臣女事出有因,这才出手伤人,陛下息怒。” “无··········无妨,咳咳咳。” 皇帝咳嗽一声,道:“你们都退下!” 御林军刚出了细作,众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 “南宫鸢,你来朕身边。” 闻言她起身站到了皇帝身边,护卫们七手八脚的把刺客拖下去。 “御林军,有刺客混了进来。” 南宫鸢说了这么一句话,皇帝脸色难看的要命。 “查,给朕查!” 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 谁也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人。 “陛下,先退回行宫内,安全一些。”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对,诸位都回去,没事儿不要出来。” 金吾卫是皇帝的心腹,暂时全权担任了护卫职责。 南宫鸢给了桃朱一个眼色,让她照顾好沈夫人。 “小姐放心。” 桃朱扶起沈夫人:“夫人,咱们先回屋。” “这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这里危险,夫人回去再说。” 沈夫人也没有多问,连忙跟着桃朱回了行宫里的住所。 金吾卫把行宫团团围了起来,然后才开始清理刺客。 “陛下,您没事儿?” 皇帝被吓到了,此刻还没有缓过来。 “父皇别担心,我们都在呢。” 萧未烨站在一旁,捂着自己的伤口脸色难看。 “快,让太医给你瞧瞧伤。” “不严重,还死不了,父皇放心。” “别说糊话!” 很快太医就来了,给萧未烨包扎好了伤口。 这么休息了会儿,皇帝才算是冷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们路上也遇到了追杀?” 南宫鸢点头:“猎场深处有人追杀五皇子,臣女正巧碰上,当时就担心这群人是冲着陛下来的,所以我们连忙赶了回来,幸好赶上了。” “好,你很不错,阿鸢。” 南宫鸢勾唇:“分内之事,更何况将军府只忠于陛下,臣女自然也有责任护卫陛下。” “将军府家风果然清正,朕没有看错你们。” 他说完才道:“今日多亏了你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清查刺客,整顿御林军。” “对,去叫金吾卫统领过来。” 太监连忙点头,起身走了。 不多时进来了一个人,陈隋到了。 “陛下。” “查的如何?” “那群刺客已经伏诛,剩下的属下还在查,御林军统领自动卸职,已经在外面请罪了。” 皇帝冷哼一声:“他还敢来!” “陛下莫要动怒,我想统领也不是故意的,御林军手底下那么多人,不一定每个都认识。” 皇帝身边的,那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人。 如今出了问题,他要全权负责。 皇帝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陈隋加快速度查案。 “你跟对方交过手?” 南宫鸢颔首:“对,招式不像中原武功,臣女怀疑是异族刺杀。” “那事情就麻烦了。” 等差不多了,皇帝才召开阁臣开会。 南宫鸢则自动请辞。 “你母亲也在,快去看看她,别被吓坏了。” 皇帝不愧是皇帝,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开始正常干活了。 第一百四十章 阴谋 南宫鸢回到住所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母亲,我回来了。” 沈夫人等得焦急,见她进屋立刻站了起来,拉着她看了一圈。 “没受伤?” 她摇头:“放心,这几个月的武功不是白练的,我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我听桃朱说了,你们遇到了刺客,没事就好。” 沈夫人拉着她坐下,眼泪都要掉了出来。 “幸好你会武功,否则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啊,父亲说的没错,女子就是要有些自保的手段,否则·······我早就遭殃了。” 南宫鸢小时候,他父亲就教他们两个习武。 她跟兄长经常形影不离,当时年幼不想学,但后来却庆幸这个决定。 “你啊,总是出头,我看你从那儿骑马跑进来,吓死我了。” 南宫鸢叹了口气:“陛下不能死,如今太子之位高悬,若是他死了,下一个上位的肯定是黎王,到时候我们家可要倒大霉了。” “阿鸢,慎言!” 南宫鸢颔首:“我知道,外头没人,都是将军府的护卫。” “那也不能胡说。” 南宫鸢道:“我说的是实话,陛下是明君,又对南宫家爱重,他好好活着对我们才好。” “你···········你这小女子,我真是管不住你了。” 沈夫人气的甩袖,却被南宫鸢拉住。 “母亲别气,有些事情你总是要知道的,女儿做这些,都是为了家里人能够好好的。” 否则她不会出头。 她南宫鸢在京都本来就低调的很,这么一出护驾,暴露在所有人眼底并非好事。 更何况·········是这种大事。 但她没办法。 综合来说,皇帝目前反正是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京都乱成一锅粥,黎王趁势上位,没有人能够阻拦得了他。 就算是萧鹤云,也会失去先机。 到时候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哎,你啊,跟你父亲一样都有自己的主意,但我就是忍不住要担心。” 南宫鸢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我并非要出头,但有时候不得不如此。” 如果不做,那会有更多人死。 为了避免局势变得更加混乱无法收拾,她必须要站出来。 “罢了,你累了一天,先去洗漱休息。” 她点点头:“母亲也是,那我先去洗洗。” 南宫鸢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才出门。 “对了,青月呢,你打听消息了没?” 桃朱换了衣服过来说:“打探到了,丞相救了柳姑娘,已经在前殿跟陛下议事了。” “那就好,她没受伤?” “说是受伤了,太医去瞧了。” “我也去看看。”南宫鸢有些担心,让她守在这里,自己出了门。 由于女眷们住的地方并不远,南宫鸢很快找到了。 “青月,听说你受伤了?” 柳青月躺在床上,见她进来就坐起身:“小伤,没大碍。” “你没事就好,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柳青月叹了口气:“他们是冲着陛下来的?” “很有可能,如今前朝在查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南宫鸢倒了杯水给她,问:“你怎么也碰上他们了?” “我本来进去的晚,结果不小心迷路了就撞着了他们杀人,还好当时顾子安在附近,不然我小命不保。” 他身边守卫肯定森严,怪不得能跑掉。 “没事儿就好,他们既然去查了,必定会有结果,不必担心。” “姐姐你呢?今日我见你也进了林子。” 南宫鸢叹了口气:“别提了,我才最倒霉呢,遇到五皇子遇刺出手救了他,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立刻折返了。” “折返不需要太久才是,你现在才回来,是不是绕路了?” 她果然很是聪慧,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是啊,遇到了刺客追杀,我们只能绕路,幸好没耽误时间。” “他们居然真这么大胆,三番五次的刺杀陛下。” 南宫鸢道:“我也想不通,没理由啊。” “谁知道呢,这群人狼子野心,说不准是自己想上位。” 柳青月靠在床头,一身白色中衣,看着脸色苍白。 “我这里有药,你吃点。” 南宫鸢掏出一瓶药递给她。 “多谢姐姐。” 她吃了一颗把瓶子捏在手里,说:“局势千变万化,看来我们要更小心了。” 在这个时代,想要活下来就已经要拼尽全力了,更不要说别的。 柳青月这回可真是倒霉,不过她没死,万幸。 “你好好养伤,其余的就不要管了,想必顾子安已经去查了,到时候也能够报仇。” “这倒是次要的,主要我受伤了月辉阁那边离不开人,我有点而发愁。” 见状南宫鸢道:“那怎么办?不然我去?” “可是新品要设计,姐姐有时间再说,如今局势紧张,再等等看。” 闻言她也点头同意。 话说回来,今日这事实在是蹊跷。 南宫鸢盯着人这么久,怎么还没发现不对劲? “月辉阁那边我会叫人去管,你这些日子养伤,好了再说。” “放心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过听说外面查起来了,情况如何?” 南宫鸢摇头:“我也不知道,再等等消息。”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她没有久留,知道柳青月没事就回去了。 但与此同时,萧未烨来见了她。 “五皇子怎么不养伤反而出来了?” “小伤而已,我受得住。” 南宫鸢挑眉,不愧是未来的君主,这气度还真是不错,骨头也硬。 “殿下请坐。” “我是来道谢的,这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殿下何必客气?分内之事罢了。” 他却摇摇头:“有恩必报,这是我的行事准则,南宫姑娘收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未烨非要谢她,南宫鸢也不推辞,就收下了。 “殿下伤的不轻,还是要休息,不然落下病根怎么办?” “这是小事,查不出真凶,我的性命就吊在半空。” 第一百四十一章 萧未烨 南宫鸢闻言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殿下看的这般清楚,倒是令人惊讶。” “呵,我若是不清醒,恐怕早就死了。”萧未烨也笑了,但是那表情看着却不怎么温和。 南宫鸢请他坐,又道:“金吾卫已经去查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殿下打算怎么办?” “父皇会处理的,我不过是在旁协助一下而已,不过还是多亏了南宫姑娘。” 若不是南宫鸢出手相救,他就算是带了侍卫,恐怕也会死。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我不出手,也不会有事的。” 萧未烨却摇头:“人毕竟是人,哪儿来那么多好运气。” 他又看看周围说:“刺客还不知道有多少,就先别睡了,戒严。” “是,我知道的。” 南宫鸢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表达了谢意之后,萧未烨就起身离开了。 他不便久留,所以南宫鸢将他送到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隐没在黑夜里,南宫鸢才转身回去。 但是这一幕,却落在了一个人眼里。 “王爷,这南宫家难不成是要扶持五皇子?” 黎王刚从前面过来,就看到这一幕,神情有些阴沉。 “不一定,但是南宫鸢··········绝对有点儿问题。” 一旁的侍卫神情凌厉:“若是如此,倒不如直接杀了她,免得夜长梦多。” 谁知道黎王冷笑一声:“你是傻了吗?那南宫鸢武功高强,你没杀了她,反而被她给弄死,那就可笑了。” “属下失言,可是王爷,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结盟啊。” 要是这两路人马走到一起,那黎王上位的可能等同于零。 大家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就全部都失去了,那怎么行? “呵,不着急,咱们慢慢来,我就不信········她们没有什么破绽。” 黎王眯起眼睛,看着转身离开的南宫鸢,眼底的杀意和阴鸷掩盖不住。 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南宫鸢碍事。 本来可以是自己的助力,谁知道顾子安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要跟她退婚。 黎王失去了南宫家的兵权,本来就有些岌岌可危。 他当时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狗急跳墙让余成业开挖铁矿。 可惜,余成业想自己单干,居然背叛了他。 这让黎王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失了帝心。 而当初围剿余成业,让洪州之事闹到京都的,就是南宫烬。 “这个南宫家,可真是碍眼啊。” 他咬牙切齿,恨得几乎想要啖人血肉。 可惜现在还不行。 谁都没想到南宫鸢武功这么高,居然还能护着萧未烨活着回来,还保护了皇帝。 这让皇帝对她的广安特别好,这个时候动手,就是找死。 “嘶·········没关系,反正本王总有机会的,南宫鸢,你最好·········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否则,我定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鸢走了几步,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她揉揉鼻子,道:“天儿果然冷了。” 秋日里的夜色寒凉,南宫鸢她们撑了一晚上,没怎么睡。 直到第二天,审问结果差不多出来了。 “结果如何?” 桃朱咬着唇,说:“刺客乃是北境蛮族。” “什么?可是那些人长得也不像··········。” 话还没说完,南宫鸢就顿住了:“难不成,他们这些都是混血?” “小姐猜得不错,这些人都是大靖被掳走的女子们生的孩子,大多数长得跟咱们差不多,所以被派来当刺客的。” 南宫鸢道:“果然如此,怪不得看不出来,不过昨夜交手,我察觉到他们力气异于常人。” “北境蛮族本来就生的人高马大,这也不稀奇。” 闻言南宫鸢叹了口气:“可是好端端的,他们为何要刺杀陛下?这架势,不是一般的动静啊。” “这个还没有查出来,或许还需要些时间。” “那御林军里面的人都清理干净了吗?” 桃朱点头:“明面上有问题的都处理了,至于暗地里还有没有,谁也不知道。” 这群人长得跟大靖人一模一样,若是刻意伪装,确实难以察觉。 “那怎么办?这样下去,京都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尤其是陛下。” “这个倒不用担心,陛下的金吾卫建立多年,许多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要是混进人很容易察觉。” 南宫鸢顿了顿,道;“也是,那陛下的安危倒是有了保证,可是五皇子呢?” “陛下派了人保护他,而且五皇子住在宫里,比起余人安全多了。” “那就好··········反正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事了。” 桃朱熬了一晚上,眼底有些青黑:“小姐就别担心了,若真有人拼死刺杀,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防患于未然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陛下若是死了萧未烨也不会活,黎王此人难当大任,他做皇帝大家有果子吃。” 对此,桃朱倒是挺认可的。 “也是,不过黎王这几天倒是殷勤得很,听说昨夜他也遇到了刺杀,不过被人救下来了。” “活该,他怎么没死呢?” 南宫鸢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见状有些愤愤。 “之前倒是看着人模狗样的,还求娶我,不是狗急跳墙了吗?” “怕是之前洪州之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损失了不少人手,才出此下策的。” 桃朱跟在她身边,对于很多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很清楚。 她说的很有道理,黎王如今确实没有兵权。 而想要夺嫡,兵权非常重要。 “是有可能,但我觉得也没有那么简单。” 南宫鸢想到黎王,心底就泛起了一阵寒意。 她倒不是怕,而是觉得那游蛇一般藏在暗处的人太过于阴冷。 “先不管这个,危机解除咱们先吃点儿早饭,夫人还没起,我去叫她。” 南宫鸢道:“好,我去洗漱一下。” 她打了水洗了把脸,才算是清醒了些。 叫了沈夫人吃过早点,众人才打道回府。 这次秋猎陛下被刺杀,所以结束的很匆忙。 第一百四十二章 捷报 皇帝对这件事情分外震怒,叫顾子安和大理寺卿去查。 事后如何南宫鸢并不知道。 但是半个月之后,一道来自北境的捷豹打破了平静。 “天狼部被北境众将打得龟缩不前,首战大捷,消息已经传回来了。” 桃朱回来之后把消息告诉她,又说:“小姐,这件事情怎么好像有些奇怪啊?” 闻言南宫鸢道:“确实奇怪,但你这么想,是不是会好一些。” 她点点下巴,说:“天狼部族每到冬季就会饿死无数牛羊,所以他们大多都会选择在秋天开战抢一些粮食和物资。” “但是这次,北境众将把他们挡住了,于是这群人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直接刺杀陛下。” 桃朱恍然大悟。 “对啊,如果陛下死了,那京都肯定局势混乱,到时候连带着边境也没有办法安稳,说不准他们就能够突破北边的防线,在大靖落地生根。” 南宫鸢颔首:“所以他们不惜暴露自己隐藏多年的刺客,为的就是这一日。” 如果不是南宫鸢当时反应的快,这一手恐怕就真的成功了。 到时候黎王想要上位,说不准就能成功。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里最大的受益者,又是黎王? 南宫鸢思索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手指。 “小姐,怎么了?” 见她出神,桃朱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事情,对了,捷报送入宫了?” 桃朱点头:“是啊,而且这次的主将小姐知道是谁吗?” “说来听听。” “乃是夜王麾下的第一将领,楚谨言。” 南宫鸢思索起来:“哦,这人我听过,他是普通小兵出身,一步一步跟着萧鹤云打到这个位置上的,是吗》” “是啊,此人与夜王情谊非凡,当初夜王回京,他自请留在北境。” 南宫鸢支着下巴,说:“肯定是为了保住萧何云的兵权,至少不换掉他,军中就不会忘记萧鹤云。” 人人都觉得,夜王再也回不去了。 他已经是个废人,别说横刀立马,就简单的行走都不能,还能做到什么? 但南宫鸢知道,他迟早会回来的。 他会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并且为自己报仇。 “是啊,不得不说,夜王还是很有手段的,这次北境大捷,陛下肯定要赏赐。” 南宫鸢顿了顿,道:“那再好不过了,就是不知道,他会要什么?” 这件事情传的很快,北境那边已经收拾了。 而且京都这里陛下没有受伤,一切都非常安稳。 顾子安查清楚了这件事情,也得到了褒奖。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南宫鸢也得了一些赏赐,而且皇帝还特意召见了她。 “臣女南宫鸢,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皇帝坐在高台上摆手:“起来,不必多礼。” “谢陛下。” 南宫鸢盛装入宫,闻言起身。 皇帝叫她坐下,说了几句话。 “上次还是你救驾及时,朕没来得及嘉奖,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南宫鸢笑了笑:“保护陛下是臣女的责任,确实不需要嘉奖。” “那可不行,朕是天子,你想要什么就直说,朕一定答应你。” 闻言,南宫鸢思索起来:“臣女确实没有什么想要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陛下可能留着这个要求,臣女想到了,再来像陛下讨要可好?” 台下的小姑娘落落大方,面对帝王也毫不怯场。 皇帝十分欣赏,又想起上次她策马而来的英姿飒爽,便笑了:“好,朕答应你。” “多谢陛下。” 南宫鸢起身行礼。 她知道皇帝要嘉奖她,但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这个要求她打算留下。 日后若是南宫家出了问题,她就向皇帝讨要,也不算过分。 “那日,你持刀救驾,朕很是欣慰,所以叫内务府打造了一把兵器给你,你看可喜欢?” 一旁的太监捧上来一个盒子。 “打开看看。” 南宫鸢起身掀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把刀。 刀身极其流畅,弧度漂亮得不像话。 上面流转着银色的光芒,带着寒冷的凌冽气息,刀柄上面刻着一支翻飞的凤凰图腾,有种涅盘的生机。 “好漂亮的刀,臣女很喜欢,多谢陛下。” 皇帝笑了笑:“朕叫人特意打造的,应该非常适合你。” 南宫鸢拿出长刀摸了摸,发现这把刀没有想象当中沉。 “陛下,此刀可有名字?” “还没有取,本来是给你的,你自己取一个。” 南宫鸢思索片刻,道,就叫它:“涅盘。” 涅盘看似是个佛家用语,但落在把刀上,就有了别的意味。 杀人也是涅盘,至于是谁,那就不重要了。 “你这小女子,倒是有野心,朕很喜欢,那就叫它涅盘。” 南宫鸢点点头:“是。” 皇帝还说了几句话,说感谢她救了五皇子。 “五皇子虽然年少,但武功也很不错,若不是他冷静持重,我们可能还真的赶不过来。” 皇帝闻言十分欣慰:“朕的几个儿子里,也就他自小有勇有谋,不错。” “诸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不过这次确实多亏了五皇子。” 她不把所有的功劳都往自己头上揽,是以哄得皇帝十分开心。 不仅赏赐了她一堆金银珠宝,还特意写了一块匾给她。 上书“巾帼豪杰。” 南宫鸢看着有点开心,又有些无奈。 她带着东西回府之后,受到了众人的欢迎。 这件事情之后,南宫家又热闹了起来。 拉拢的,提亲的,凑热闹的,还挺多。 “对不起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居然招来了这么多人。” 沈夫人笑了:“你个傻孩子,做的好,我怎么会怪你呢?” “真的呀,母亲一直这么低调,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出头呢。” 沈夫人道:“我是不喜欢,但你是南宫家的女子,无论如何都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她不会去阻拦干涉,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活法。 南宫鸢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别管着自己。 那无异于拴住了她的手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提亲 对此,南宫鸢欣慰之余还有些心酸。 不管什么时候,父母总是最支持她的人。 但她同时也有些担心,如果自己离开,那他们该怎么办? “系统,在吗?” 【滴滴,在的宿主,有什么需要吗?】 南宫鸢道:“如果攻略任务完成,我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这具身体会怎么样?” 【原着里的南宫鸢在你穿来的那天就已经死了,你的离婚离开,她也会随之消亡。】 闻言,南宫鸢有些惊讶:“怎么会这样?” 【你忘记了吗?三年前你刚来的时候,原身是因为被摔下马背受的伤,其实她已经死了的。】 这话让南宫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就是说,我如果离开,这具身体就会死。” 【是的,不过宿主放心,只要任务完成,你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系统的话没有安慰到南宫鸢,反而让她有些心惊。 如果自己离开,那家里这么疼爱自己的人有多痛不欲生,南宫鸢简直不敢想象。 从前她觉得这只是一本小说,这些人只是剧中的人物而已。 但是在这里待得越久,她就越没有办法单纯的这样认为。 这些人,明明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我知道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任务失败,我面临的惩罚是什么?” 【永久留在这个世界,身份彻底绑定,宿主,这个结果并不是你会想要的。】 南宫鸢颔首“对,这确实,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她看着不远处的红墙绿瓦,心头一阵难过。 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坚定的信念,但没想到,她有些高估自己了。 “我一定要离开!”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如果再待下去,她害怕自己会忘记自己。 南宫鸢是她吗? 南宫鸢不是她! 她不过是个外星来客,是个异于常人的攻略者。 “我不能忘记这一切··········不能。” 南宫鸢捏紧了手指,咬着唇提醒自己。 但这一切真实地发生着,时刻都在让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宿主放心,你的任务进度已经很高了,只要继续加油就可以完成攻略。】 【对了,另外支线任务的数量也差不多了,奖励一直没有发放下来是因为进度还没有到达百分之百。】 南宫鸢道:“你是说,那个陈家的案子吗?” 【是的,此任务还未完成,是以奖励暂代发放。】 闻言,南宫鸢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好,我到时候会注意的。” 【宿主不必着急,慢慢来,我相信你可以完成任务的。】 当时系统搞错了攻略对象,所以给南宫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但即便如此,短短半年多时间,她已经完成了系统发布的许多任务,所以系统这次倒是没有催促她。 南宫鸢颔首:“我明白,没有别的任务给我吗?” 她发现自己最心无旁骛的,还是专注攻略任务的那几年。 至少没有现在优柔寡断,想东想西。 【暂时没有,如果宿主想做任务的话,我会去申请的。】 南宫鸢捏了捏手指:“再说。” 【好的。】 系统的电子音沉寂了下去,像是从来没有来过。 南宫鸢坐到院里的石桌边上,看着脚下发黄的落叶,神情略显落寞。 “攻略任务差不多了,我也找到了判断剧情偏离的方法,大家不会因此而死,不是好事吗?”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深深的落寞,几乎将她溺毙。 “离开,本来就是我想了不知道多久的梦想,为何现在却忽然怯了?” 南宫鸢咬紧了唇:“我本就不属于这里,离开··········也是正常的。” 她坐在一旁,想到了萧鹤云。 “难不成,这攻略任务,你居然还喜欢上了他不成?” 南宫鸢嗤笑一声,眼睛却有水雾弥漫。 “不应该对攻略对象产生感情,这是系统第一次见我告诉我的事情,不该忘记的。” 她看着院里漂亮的银杏树,金黄色的叶子看上去分外漂亮。 但南宫鸢却在此刻暗暗下定决心。 “要想回去,就不能优柔寡断,如果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只会陷得更深,不能这样············。”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肠柔软的人,但此刻,却有些怀疑。 “南宫鸢,你别忘记你要做什么,不要忘记回去。” ·········· 自那日后,桃朱就觉得小姐有些不对劲了。 她看上去唇边含笑,但是眼底却像是深潭,泛着丝丝冷意。 做事情还是那么干脆利落,但也很少见人了。 “这几日,有几户人家来提亲,都是好人家的儿郎,阿鸢啊,你想不想见见?” 南宫鸢今年过去都快十八了,虽然家里人不催,但也不能留的太久。 本来桃朱以为,她会拒绝的。 但是没想到,南宫鸢居然点头答应了。 “可以见见,正巧这些日子无事。” 听了这话沈夫人很是意外,于是更加精挑细选起来。 南宫鸢是受了陛下赏识的女子,又是将军府嫡女,是以提亲的人自然很多。 不过,还是要看南宫鸢的意思。 得到了她的同意,沈夫人就张罗了起来。 见状桃朱非常惊讶:“小姐,怎么忽然想起答应这事儿了?” “我毕竟都快十八了,稍微留意一下婚姻大事,也是应该的。” 桃朱顿了顿,道:“自然可以,只是您不喜欢夜王了吗?” 她手微微一顿,半响道:“可他能来娶我吗?说句现实的,如果不能,那我也至少另选他人了。” 萧鹤云显然不是个好丈夫。 如今外人眼里他双腿残废,又被发配出去,很难回来。 加上这人身边都是腥风血雨,想要成家立业,确实很困难。 “小姐说的也是,不过京都之中的公子哥儿,说真的,没几个能入眼的。” 夫人不知道,但是她这个日日打探消息的丫鬟可知道。 好多公子看着风光霁月,人模狗样,私下里可真是一言难尽。 “无妨,先慢慢相看,不着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流言 南宫鸢说的轻飘飘,倒是让桃朱有些差异。 “奇怪,小姐这是怎么了?” 之前就觉得小姐有时候怪怪的,她也没当回事。 但是现在,这种怪异感就算是她再迟钝,也该发现了。 “嗯········小姐之前对顾子安就是莫名其妙的关注,帮了他那么多,最后还是退婚了,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似的。” “这次又是萧鹤云,小姐为了他受伤好几次,还幸幸苦苦暗地里帮他,如今似乎又不在意了,为什么?” 桃朱看着她,眼底的奇怪都要溢了出来。 但是南宫鸢似乎没看到。 “这事儿你就先别管了,月辉阁把这个月的分红拿过来了,你把一半存起来,剩下的拨给暗卫。” 桃朱点点头:“是,那我这就去。” 说完就拿了装钱的匣子走了。 南宫鸢知道自己看上去行为可疑,但是她也不打算隐藏。 桃朱跟着自己很多年了,她当然也不想骗人。 但是········许多事情并非全盘托出就有用,倒不如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 翌日,沈夫人所说的儿郎就来了。 “这位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裴寂。” 那人偏过头来朝她拱手行礼:“南宫姑娘好。” “裴公子安好。” 南宫鸢还礼,坐在了沈夫人旁边。 两家的长辈在一旁说话,南宫鸢笑而不语,坐的十分端庄。 “南宫姑娘不怎么抛头露面,这还是老身第二次见呢,果然风姿绰约。” “夫人谬赞了,不敢当。” “哎,姑娘难道还忘了吗?那次黎王花宴,还是你救了老身呢。” 国公夫人非常热情,说起了这事儿。 “分内之事,更何况当时情况危急,我则能见死不救?” 南宫鸢已经忘记了当时见了什么人,毕竟她没什么印象。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还记得清楚呢。 “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就连皇上都夸赞,老身自然也喜欢的很。” 说了会儿话,她们才找了个借口让两个人共处一室。 南宫鸢并不拘谨,而是招呼裴寂喝茶。 “这是今年的春茶,滋味可能没有那么好,公子尝尝。” 裴寂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姑娘可真是坦率。” “实话实说罢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还可入口,公子觉得呢?” 裴寂点头:“尚可,不过跟刚才的时候有些差别而已。” “公子喝不惯可以再尝尝这个。” 南宫鸢让桃朱取了一旁的茶,请他尝尝。 “姑娘的茶自然是极好的。” “裴公子可真会哄人。” “哪有,我是实话实说。” 裴寂是国公府大少爷,二十一了还没成家。 说是国公夫人眼光高,看不上好的。 而且裴寂念书比较早,后来又去考了科举,所以没什么时间谈婚论嫁。 如今秋闱出了成绩,他也在榜上,入朝供职已是板上钉钉,于是家里开始张罗婚事了。 “南宫姑娘武艺高强,上次救驾,叫人一言难忘。” “雕虫小技罢了,运气好。” “也不是谁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听说那群刺客下了死手,还好姑娘及时赶到。” 南宫鸢勾唇一笑:“侥幸而已,皇家猎场守卫森严,若不是因此,恐怕后果难以预料。” 牵扯到这事儿,南宫鸢话明显少了很多。 毕竟跟皇室有关,此事又这般牵动人心,所以作为亲历者,南宫鸢并不想说太多。 “也是,对了,姑娘可喜欢花茶?这几日的秋菊开得正好,我带了些过来尝尝鲜。” 南宫鸢点头同意了。 于是在屋里开始煮茶。 裴寂精于茶道,一举一动都极为赏心悦目。 “来,请。” 一朵金黄色的菊花绽放在茶盏之中,汤色非常清正,没有什么杂质。 南宫鸢抿了一口,道:“菊花茶还是微苦。” 她不喜欢苦味,不过花茶败火,她可以多喝。 “这种的不苦,有些微甜。” 裴寂推了另外一杯过来,南宫鸢尝了,果然不苦。 “好喝,若是再加些山楂和蜜糖,滋味更好。” “这个喝法我倒是没见过。” “月辉阁裴公子可听说过?” “略有耳闻。” 南宫鸢道:“这喝法就是那儿传出来的,这个时候喝正好。” 不多时小厮送来了月辉阁的特制糕点,都是柳青月亲自参与做的,每日都会送来给南宫鸢尝鲜。 “你今日倒是有口福了,月辉阁的点心可以一绝,试试。” 裴寂坐在她对面咬了口点心,说:“滋味确实不错,也不甜腻,好吃。” “十八。” 南宫鸢笑了笑,叫人给前厅的几位夫人也送一份尝尝。 知道内情的桃朱无奈,这个时候了,还要给月辉阁拉客人,小姐也真是的。 ············ 两个人相谈甚欢,裴寂走的时候好像还挺开心呢。 沈夫人见状问起来:“你觉得他怎么样?” “这才第一次见面,能看出来什么?人只有长期接触,才知道本质。” “哎,可哪儿来那么多时间?” 沈夫人有些无奈,说:“裴寂身份高贵,如今又入了朝廷做官,往后自然也是前途无量,你嫁过去我倒也放心。” “八字还没一撇呢,母亲就开始操心这个了?” 沈夫人嗔怒:“你这小女子,我说说还不行?” “再看,一次两次还不成,我要多多观察一下。” 南宫鸢没那么草率就把自己嫁出去,所以并不回答。 “行行行,都依你,下次要是去玩儿,约上他看看,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 沈夫人今日倒是挺开心的。 女儿自从退婚之后头一次开窍,她倒是挺开心。 还以为她是被顾子安伤透了心,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那就好那就好,世上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多的是。 “那母亲慢走,我先休息会儿。” 南宫鸢伸了个拦腰,捏了一个果子塞进嘴里。 “桃朱,事情办妥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暗卫那边最近没什么大事,您不必担心。” “行,再查查裴寂。” “好的,我去安排。”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谈婚论嫁? 南宫鸢在这里过的倒是滋滋润润的,没有什么大事儿。 她每日里除了忙自己的事情之外,还要去月辉阁和庵堂转一圈。 暗卫训练加急,所有人都非常拼命。 不过成效也非常明显,舒炼他们能在南宫鸢手底下过上几百招了。 “小姐,他们进步很大,我把钱给了他们做奖励。” 南宫鸢颔首,拿出帕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 “不错,干的挺好。” “对了小姐,裴寂那边我也查过了,这个人还真是个清风明月的君子呢。” 桃朱像是见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神情很是好笑。 “这难道不正常?” “哎,小姐你不知道,好些人呐,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私底下什么都来的。” 闻言,南宫鸢微微一笑:“你说的也是,不过裴寂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 “小姐对他感兴趣啊?这人我盯了几日,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不良嗜好的。” 南宫鸢神情有些淡淡的:“也就那样,知道他没问题,就行了。” 要是想想,对方是个衣冠禽兽,跟自己说几句话,南宫鸢都会觉得恶心。 更别说·······这么接触下来了。 “好,小姐休息会儿。” 桃朱也不追问这个,取了水囊过来给她洗手。 ·······另外一边,青州。 萧鹤云本来没什么大事儿,所以就在书房里看书。 等李晋匆忙跑进来的时候,他还有点儿奇怪。 “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李晋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又顿住了,支支吾吾起来。 “你说就是,这是做什么?” 闻言,李晋大喊一声:“王爷不好了,南宫姑娘开始议亲了。” “啊?” 萧鹤云没反应过来,神情有点儿发愣。 “暗卫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南宫姑娘跟国公府议亲,她·········她有可能会跟裴寂成婚的。” 听了这话,萧鹤云捏紧了手里的书。 “怎么会,她好端端的,为何要议亲?” 李晋摇头:“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将军府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南宫姑娘的提议。” “毕竟,过了今年,她都要十八了。” 京都贵女大多都成亲的早,若是没有成亲,大多也都定亲了,只等待举行婚礼就是。 “难道··········她想要嫁人了吗?” 但是不对啊,南宫鸢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她这样一个肆意潇洒,又能力出众的,绝对不会被胁迫而低头。 难不成她有自己的什么打算吗? 萧鹤云失落极了,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已经定亲了吗?” “额,这倒是没有,还在接触当中嘛。” 李晋回过神来,摸摸头。 “也就是说,八字还没一撇,着什么急?” 他虽然说不着急,但已经掩饰不住心底的冲动,想要去见见她。 “王爷,不然传信问问南宫姑娘,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闻言萧鹤云摇头:“不必了,有些事情没必要问的那么透彻,更何况是她的决定呢?” 他能够去做的,就是赶忙处理掉手中的事情,去到她身边。 否则别说是让她嫁给自己,恐怕南宫鸢身边,都要没了自己的位置。 “啊?可是等入冬了,有好些吉利日子可以定亲呢,王爷真不问啊?” 萧鹤云哪里是不想问,但是他如今没有这个资格去问。 他是南宫鸢的谁? 又能够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可否给她什么承诺? 一无所有的质问,只会显得毫无诚意,还令人生厌。 “先处理好青州的事情,我要回京!” 李晋大惊失色:“王爷不可啊,这么轻易回去,咱们恐怕藏不了多久。” 他们蛰伏的时间还不够,敌人未能放松警惕。 “足够了,此次回京,我势必要改变往日的做法。” 离开之前,萧鹤云发誓迟早有一日要回去。 如今,时机快要到了。 “王爷您不要冲动,虽然南宫姑娘要嫁人,但是这事儿可以好好谈嘛,回京都,咱们还没有找到契机呢。” 萧鹤云闻言看了他一眼,道:“很快就会有了。” 他这次回去,并不是单单是因为南宫鸢。 喜欢的人他不会放弃,权势地位更不可能。 如今··········南宫鸢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至少要摆出态度来,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太伤人心了,就算是真正喜欢他的人,也会因此而难过。 萧鹤云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模样,更不想轻易放手。 “王爷,您三思啊,我叫人盯着姑娘,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立刻传讯,如何?” 萧鹤云摇头:“不要总是盯着她,我派暗卫去是为了保护她,不是为了监视。” “这属下自然明白,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嘛。” “她是南宫鸢,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你以为没有她的授意,暗卫可以传来这些消息吗?” 她当时答应了那群人留下,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所以,她是在给自己机会,也是在逼自己做出决定吗? 南宫鸢总是南宫鸢,做事从来都不会遮遮掩掩,也很少会掩饰自己的野心。 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 如果南宫鸢知道他心里这么想的,肯定会大声喊冤。 实际上,她就是想要提醒自己别忘记她的目标而已。 对于萧鹤云的感情越深,她想要离开就越难。 上次系统说过的,她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并不想为此给自己添麻烦。 谁知道萧鹤云会误会成这样? “王爷,你真的决定了?” 萧鹤云神情冷淡,捏紧了手里的书卷。 “此事不必再议,我已然决定了。” 萧鹤云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拦得了。 见状,李晋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冲动,把这消息告诉了他。 “完了完了,王爷这是要为红颜情况一掷了吗?这可怎么办?” 他捂着额头,觉得自己办砸了。 “我对不起王爷,若是因此害的我们前功尽弃,那我就是罪人。” 李晋在一旁幽怨的自怜起来,恨自己嘴太快。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冬日 这件事情算是个小小插曲,没人放在心上。 时间过的极快,一转眼就要入冬了。 南宫鸢在张罗下人给屋里挂灯笼,剪窗花,写春联。 “小姐,裴公子送了一盏灯过来,说是自己做的。” 桃朱提着礼物来的时候,神情有些揶揄的模样。 “是吗,拿出来看看。” 那灯笼一入眼,南宫鸢就笑了。 “没想到裴寂手还挺巧的嘛。” 这是一座六角花灯,不仅谢了几首诗词,还画了几面山水图,看上去雅致又漂亮。 “裴公子有心了,这花灯,奴婢都做不出来呢。” 桃朱从小习武,对于针线活确实不太拿手,像这种精细活,实在是退避三舍。 “放这儿,晚上挂到我的床边,确实挺好看的。” 南宫鸢拿着红纸箭窗花,三两下就能剪出来一堆。 下人拿着做好的米糊粘上去,家里就显得十分喜庆。 今年不知道哥哥他们回不回来,如果回家过年,那就好了。 南宫鸢这么想着,不多时外面又有人来通传。 “小姐,柳姑娘来了。” “快请她进来。” 南宫鸢放下红纸,洗了洗手。 “姐姐,好热闹啊,都在剪窗花嘛?” “是啊,今日没事儿干,所以就做些小玩意儿,你怎么来了?” 柳青月道:“月辉阁等冬至的时候打算开个活动,举办个小节目什么的,所以我想来问问姐姐,有什么好点子。” “我不太擅长这些,你看着办就是,若是有用人的地方,开口就是了。” 柳青月笑了笑:“我知道,但是姐姐也该出来玩玩儿,总是们在家里怎么行啊?” 她拍拍手,身后的下人就捧着一个盒子上前来。 “这是月辉阁新出的冬装,我专门给你留的,看看喜不喜欢?” “青月送的,我当然都喜欢。” 柳青月闻言笑得非常开心:“姐姐喜欢就好,不过穿上了再说。” 见状,南宫鸢也只好起身去换衣服了。 她出来的时候,柳青月眼睛都直了。 “好漂亮,姐姐这件衣服你穿着太好看了。” 衣服是金红色的,衣领是白色狐毛,袖口的金线花朵若隐若现,漂亮得不像话。 裙子不算单薄,甚至很有厚度,但是南宫鸢身量高,穿着一点不显臃肿。 “青月有心了,这衣服做起来也麻烦。” “还好啦,月辉阁有的是绣娘。” 为了做出好看的衣服,月辉阁的绣娘月俸可高了。 “真不错,我眼光就是好,来来来,穿上这件外披。” 狐裘是墨青色,和金红搭配在一起,不显得沉闷,反而十分尊贵端庄。 “好看,不愧是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南宫鸢无奈一笑:“好了别顾着打扮我,你怎么没有给你做一身。” “做了呀,只不过今日出门没穿而已,等元旦那天咱们出游,我就穿上出去玩。” “可是那日宫里有宴会,恐怕没办法出来。” “无妨,等宴会散了咱们再出去。” 那日全国夜不闭户,热闹的很。 京都更是如此,会到第二天一早。 柳青月爱玩儿,所以早早就准备着了。 她喜欢赚钱,又特别爱玩乐,对于享乐一道,确实很有一手。 “好,那我看看情况。” 两个人坐到桌边,今日天气好,所以不算冷。 “喝口热茶,我叫厨房做了点心和甜羹,先垫垫肚子,晚上吃了饭再走。” 柳青月点头答应了,她家里人没人鸟她,加上每日里鸡飞狗跳的,她懒得多待。 好在如今没人惹她,所以柳青月整日里混在铺子里,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对了姐姐,我听人说,你要跟裴寂订婚?” “谁说的?” “流言呗,谁传出来的我不知道。” 南宫鸢勾唇:“试一试罢了,还没有什么苗头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真要嫁他呢。” “怎么,裴寂有什么不好吗?” 柳青月摇摇头:“那倒是没有,我只是觉得嘛··············他配不上姐姐而已。” 她只是很单纯的觉得,而不是对裴寂有什么偏见。 “你都没有了解过裴寂,怎么觉得他配不上?” “可是我了解姐姐呀,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武功高强,家世也好,这么看裴寂不是逊色多了吗?” 闻言南宫鸢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是太看得起我了。” “本来就是嘛,若是按照个人能力,裴寂怎么比得上你?” 柳青月对她总好像有种奇怪的滤镜,对此南宫鸢并不反驳。 “裴寂算是个挺好的人了,也用心。” “管他呢,男人嘛想要老婆不得用心啊,不然哪媳妇儿会从天上掉下来?” 柳青月咬咬唇,觉得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对此,南宫鸢觉得好像也有道理。 不过她从来不会受人恩惠,因此也并不在意。 “姐姐啊,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得好好考验一下,到时候记得叫我来啊。” 南宫鸢无奈:“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先接触一下而已。” “那我也要做好相看的准备啊,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把你追到手了。” 柳青月看上去憋了一肚子坏水要往出来使。 对此,南宫鸢很是无奈。 “不说他了,这都不重要,月辉阁那边才最需要关心。” 柳青月点头:“是啊,对了对了,我想了个点子,到时候你看这样行不行?” 她打算在月辉阁请人来表演,并且带着自己的首饰衣裳打出名头。 具体要怎么操作,那就得好好计划了。 南宫鸢思索片刻,说:“可以是可以,我可以请人造势,到时候来的人会很多。” “那我就得计划一下怎么搞了,一定要新奇而且好看才行。” 柳青月思索这事儿,一边吃了甜羹。 由于快要过年,所以人情往来很多,沈夫人最近也挺忙的。 等她忙完了,大家才准时开饭。 沈夫人很喜欢柳青月,并没有因为她出身五品小官而轻视。 用过饭后,南宫鸢叫人送她回去。 “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事情计划好了我在派人告诉你。” “好,有事儿就跟我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过年了 南宫鸢没有把那些事情放到心里去,和裴寂的接触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由于接近年关,所以各地官员都要回京述职。 裴寂作为此次新入朝的官员,要做的事情非常多。 迎来送往,都是学问。 “小姐,今日是小年,先过去给夫人请安。” 南宫鸢一大清早喝了点儿茶水,才收拾好去见了沈夫人。 今日来的客人也多,南宫鸢陪着张罗了起来。 “阿鸢,去休息会儿,有事儿我再叫你。” 闻言,南宫鸢顿了顿:“我没事儿母亲,等这边忙完了再说。” “你这孩子。” “南宫姑娘疼爱母亲,果真是羡煞旁人。” 南宫鸢拿着帕子挡住唇角,笑了笑:“子女该做的,夫人谬赞。” “哎呀,南宫姑娘可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超过京都不少贵女呢。” “蒲柳之姿,夫人真是折煞我了。” 京都贵女多了去了,她南宫鸢也排不上号。 更别说,这京城里比贵,那她还真不够看了。 “快坐下快坐下,跟我们聊聊天。” 南宫鸢笑着坐到旁边,给她们奉茶。 “对了,前些日子听说你有意跟裴家结亲?” 沈夫人笑着摇摇头:“只是相看一下,还没有什么进展呢。” “而且,都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不能强行将他们摁在一起。” 见状,其余人神情各异。 在座也不乏家里有适龄女子的,听了这话各自打起了主意。 “是嘛?夫人你也太惯着孩子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有她们商量的余地。” 沈夫人闻言道:“阿鸢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孩子,我子嗣不多,自然一心为着孩子们。” 她说话非常温柔,看上去十分大方端庄。 “姑娘也要快些下定决心了,否则女孩子年纪大了,亲事总是有些麻烦的。” 南宫鸢笑道:“我呀,就想着能够长长久久的侍奉在父母跟前,毕竟我兄长征战在外,家里都没人照看,大了就大了。” 其余人也被噎的没话说。 想要说沈夫人惯着南宫鸢,人家乐意。 要说她不想嫁人过于惊世骇俗,人家搬出孝道来,这可真是无话可说。 “阿鸢有心了,你母亲有你这个孩子,说不准多开心呢。” 沈夫人在旁笑得非常柔和。 南宫鸢不想跟这群人打太极,坐了一会儿就说自己去后厨看看,饭菜准备的如何了。 “小姐,这边坐会儿。” 南宫鸢摇头,披上披风道:“屋子里有些闷,我吹会儿风。” “可是这样容易着凉的,屋子里那么热,你还是别吹风了。” 桃朱把她拉到屋檐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哎,京都········贵妇,就是麻烦。” 她从来都不太想跟人算计来算计去,更别说宅斗了。 这些贵夫人们坐到一起,三言两语都是陷阱,一个不慎就会出问题。 南宫鸢想了想,要是让她每日里跟这群人斗来斗去,她恐怕会憋死。 “小姐,是觉得打理内务麻烦吗?” “倒也不是,跟人打交道嘛,就那个样儿呗,反正我不想一直这样。” 桃朱听了有点儿惆怅似的:“那可怎么办?小姐总不能不成婚。” “傻姑娘,还早呢,走一步看一步。” 南宫鸢拍拍袖子上被风吹过来的碎雪,转身去了厨房。 ······· 人都打发走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了。 南宫鸢有些疲倦,在软榻上睡着了。 还是桃朱叫醒她的:“小姐,今日是小年,吃点儿汤圆。” “好。” 这是京都的习俗,不管饿不饿都要吃,是给对未来的美好祝愿。 南宫鸢爬起来咬了一口,咽下去说:“还是这么甜。” “小姐不喜欢,明日我叫人少放些糖。” “不用了,反正也不会再吃了。” 她起身洗了把脸,刚转过身,就撞上一道魁梧的身躯。 “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出手砍了出去。 对方却微微抬手攒住她的手腕,一下将她抱进了怀里。 “是我,阿鸢。” 南宫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愣在了原地。 “萧鹤云?” “怎么,很意外?” 南宫鸢呆呆地抬头看他,神情有些茫然:“你怎么回来了?” “都快过年了,离开之前,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来陪你过年的吗?” 南宫鸢愣在原地,半响没说话。 “没那么感动,都要哭了?” 她微挑的眼睛聚了水汽,看上去略有点可怜。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不是吓着你了?” 南宫鸢摇头,道:“没有的事。” “阿鸢,别哭。” 萧鹤云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将渗出的泪珠拭掉。 她的皮肤太薄,稍微一碰就红透了。 那一模宛如红霞般的痕迹在燕尾分外明显,让南宫鸢看上去像是哭了一般。 “对不住,是我擅作主张,别难过了。” 南宫鸢道:“没有,我看到你来,是很开心的,只是你无诏入京,若是叫人抓到把柄,可就完蛋了。” “谁说我是无诏入京的?” “什么意思?难不成陛下叫你来的?” 萧鹤云颔首:“正是。” 这么说来,倒也没问题了。 南宫鸢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坐。” 他是偷偷翻墙进来的,桃朱见了他本来要大声招呼的,但是转念一想,要是给南宫鸢惹来麻烦就不好了,于是默许他进来了。 “你似乎瘦了些。” 南宫鸢下意识捂了捂脸颊:“没有。” “明明就有,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跟我说说。” 萧鹤云一身黑色锦衣,外披同色披风,看上去气势十足。 “没大问题,我都能够解决,放心。” “那就是有了,你若不说·········我就去自己查了。” 南宫鸢伸手拦住了,说:“好好好,我说就是了。” “嗯。” 他这么认真的看着自己,南宫鸢有些无奈,但还是道:“其实,是跟陛下遇刺有关,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当时救了五皇子后,我有些担心,但是没查到什么痕迹。” “你是说·······有人盯上你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陪她 南宫鸢摇头:“盯上我是次要的,我怕他们会冲着将军府来。” 家里也就她和沈夫人两个人,若是南宫鸢外出,很有可能会让沈夫人出事。 所以这些日子南宫鸢几乎不出门,为的就是杜绝这个可能。 “我知道了,此事交给我,我叫人去查。” 南宫鸢叹了口气:“你别插手了,本来夜王名头就够大。” “无妨,我偷偷查就是,你不要这么生分。” 萧鹤云坐在她的软榻上,整个人跟女子闺房看上去格格不入。 但他似乎根本没有这份自觉,坐的非常心安理得。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些事里,本来就够麻烦的了。” 见她眉眼之间带着忧愁的意思,萧鹤云微微皱眉。 见问不出来什么,他也不勉强,而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 “这个送给你,新年万事顺遂。” 南宫鸢接过去,打开看了看。 盒子里是一个非常简约漂亮的发簪,是碧色的玉雕刻而成。 那花纹是个极其写意的鸟雀,弧度流畅又优雅,带着点剑术的凌冽。 “真漂亮,是哪位大家雕刻的?” 萧鹤云道:“喜欢吗?” “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也不值钱,就是工艺比较好。” 南宫鸢勾唇一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我送了礼物,难不成阿鸢没有给我准备吗?” 本来他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觉得南宫鸢会给她送东西。 毕竟他回来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南宫鸢又没有收到他的传信,当然不知道这个消息。 谁知道她犹豫片刻,道:“有是有。” “哦?真的?” 这会儿萧鹤云真有些惊讶了,端坐在对面看着她。 南宫鸢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 那人点点头,正襟危坐,神情很是认真的模样。 南宫鸢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不多时,她手里揣着一个东西走了过来。 “嗯············这个给你。” 萧鹤云挑眉,道:“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鹤云很是好奇,心想究竟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玉佩,香囊?或者是她亲自做的什么小玩意。 但是萧鹤云打开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笑容就是一顿。 “这么多··········银票?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南宫鸢道:“帮得上你就好,这些钱我本来也用不上,你拿着更有用处。” “我不要。” 萧鹤云神情有些冷淡:“这是你自己攒的私房钱,给我算什么?” “我想给,赶紧收了。” “阿鸢,为何忽然要给我这么多钱?你·········想做什么?” 萧鹤云一顿,拉着她纤长的手指,神情冷了下来。 若是仔细看,甚至有些不可遏制的悲伤。 “我知道,北疆战事胶着,那些人都是你手下的兵,你之前不是还拿私房钱给他们补贴吗?我就是尽绵薄之力而已。” 萧鹤云愣在原地,觉得手里的东西重若万钧。 “而且,这钱也不多,你放心,月辉阁生意好,我有花的。” 听了这话,萧鹤云道:“阿鸢,你何必如此鼎立帮我?” “我不是早就说了吗?” 萧鹤云不明白,有些茫然。 “想不起来,我便不说。” 南宫鸢起身打开了窗户,一股冷风就窜了进来。 今夜下了大雪,庭院里闪烁着细碎的雪光,漂亮极了。 “来,陪我喝几杯。” 萧鹤云见她不端着了,反而松了口气。 他很少见到南宫鸢穿着女装,如此盛装柔和的模样。 她斜斜靠在塌边,露出清瘦有力手腕的时候,姿态风流潇洒。 “好,不过不能多喝。” 南宫鸢勾唇一笑:“你怎么忽然唧唧歪歪的,桃朱,拿酒来。” “知道了小姐,不过不能多喝啊!” 桃朱气呼呼地进来了,腾得一下放下一瓶酒,然后瞪了萧鹤云一眼,转身出了门。 她虽然看上去生气,但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免得有人不长眼闯了进来。 “来,我家自己酿的梅花酒,别有一番风味。” 萧鹤云一饮而尽,道:“好喝,不过味道淡了些。” “这酒喝了不容易醉,算是药酒。” “没想到,你们家里居然还有这么稀奇的东西。” 南宫鸢喝了几杯,下了茶点略有些微醺。 她穿着单薄了些,漂亮的锁骨在微光下极其分明。 门外的大雪被风吹了进来,落在她乌黑的发鬓上,又很快消融掉。 “阿鸢,别离窗户太近,容易着凉。” 他脱了披风给她穿上,将窗户放下了一些。 “不要,我不要穿。” 南宫鸢掀开披风,觉得热。 她漂亮的脸颊染了绯红,有细微的汗珠在鼻尖渗了出来。 “乖,穿着。” 萧鹤云嗓音很低,将她按在了怀里。 “喂,你怎么这样独断专横?” “哪有,阿鸢,为何这么久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事儿瞒着我?” 南宫鸢别开脸,闷声道:“没有。” “真的没有吗?阿鸢·······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你了,不要骗我,好吗?” 南宫鸢的脸陷在柔软的黑色毛领里,看着分外娇小。 “我没有骗你啊··········为什么要这么说?” 萧鹤云没说话,看着窗外的风雪,心里酸涩极了。 “阿鸢,再给我一些时间,很快,很快。” 他的声音很小,南宫鸢几乎听不到。 鼻尖满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温暖又有安全感。 南宫鸢慢慢闭上了眼睛,她不敢让萧鹤云看到自己眼底的疏离。 攻略任务还没有完成,她不能漏出破绽。 但这个时候··········他怎么回来了? 时间,明明不是这个时候才对。 难道剧情又开始推进了吗? 南宫鸢胡思乱想,眉头微蹙。 “阿鸢,好好休息,今日我陪你过个小年。” 萧鹤云拍拍她的肩膀,将手炉塞进她怀里。 屋里满是南宫鸢身上的香气,清浅又好闻。 萧鹤云定定看着她很久,没出声。 谁都没有率先打破这份安宁。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温暖 南宫鸢被他的体温暖的发热,半响把脸从披风里探出来。 “你·······先放开我。” 那人愣了一下,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 南宫鸢坐起身,精致的发鬓略有些散乱,脸颊落在黑色的毛边里,显得肤色更加如玉如雪。 “青州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里已尽数在我手中,这次······我回来也是边疆打了胜仗的缘故。” 南宫鸢眉头微动:“所以,是楚将军开口求了陛下?” “是啊,北境此次也算是救驾有功,为国尽忠,陛下没有理由不答应。” 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因此忌惮萧鹤云? 但是转念一想,别人不是她,又不知道萧鹤云现在能够站起来。 他的腿压根就没事! 所以,在他们眼里,或许这就是陛下的一点儿怜悯而已。 想到这里,南宫鸢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若是贸然动手,会让陛下生了忌惮之心。” “此事我已经安排过了,不会出问题的。” 他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会那么冲动的回到这个地方? 京都的危险,来自于暗潮涌动的夜色里。 暗箭难防,他萧鹤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然明白了。 所以这次回来,他要小心一些。 “如此,再好不过了。” 南宫鸢捏紧了披风柔软的毛边,神情有点儿微妙的忧愁。 “阿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何看着,心事重重的?” 萧鹤云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见状,南宫鸢思忖片刻,才道:“陛下遇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这事儿做的隐蔽,我远在青州,确实也没有提前收到消息。” 萧鹤云手底下有个完整的联络网,打探消息这些事情不必他去吩咐,就会有人去做。 这件事,暗卫们之前没有察觉,足以见得对方有多谨慎了。 “虽然看似,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我总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南宫鸢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北境异族想要推进战线,所以才刺杀陛下的。” “你有何猜测?” 萧鹤云见她这犹豫的模样,就猜到了她或许发现什么了。 当时他不在京都,也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很难知道不对劲。 于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整理思绪。 “陛下遇刺,在没有查出来之前,我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好端端的,陛下有什么理由要去死? 虽然不说当今陛下是什么非常神圣的明君,但好歹也很有能力。 至少这些年,大靖没有外敌,内患似乎也并不突出。 所以说,谁能够冒着杀头的大罪,非要去杀他? “后来,我在猎场里遇到了五皇子,当时正好撞见了刺客要杀他。” 南宫鸢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又道:“后来我回到行宫,听说黎王也被刺客给伤了。” 可这么看起来,好像还是不对。 “后来顾子安查到了,动手的是北疆异族,可是我好奇一点,这群人即便长着大靖人的脸,怎么还能爬这么高?在御林军里安插人手。” 当时在陛下身边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 即便是御林军,也都是些跟京都勋贵密不可分的人。 这群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那么谁有这么大本事?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后来想了很多次,发现这件事情里,最终获利的居然还是黎王。” 御林军本来是陛下手里的,之前也一直都是陛下自己的人。 这次之后,他还能毫无芥蒂的信任御林军吗? 听说,后来御林军被冷落,这股势力落到了黎王手里。 看上去,似乎都是被冷落的人。 但怎么就,那么巧呢? “你是说,这件事情或许跟黎王有关系?” “说不准,我只是怀疑罢了,没有什么证据。” 这猜测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毕竟,那好歹也是陛下的儿子。 南宫鸢叹了口气:“我知道,这猜测没什么由来,所以只能自己查。” 但她能够查到的东西太有限了,或许是上次救了陛下的缘故,黎王还是防着她。 以至于·····南宫鸢几乎没什么进展。 但是黎王也不清白,当初可以带着余成业在洪州做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今勾结外族,也不是没可能。 “你别担心,我会叫人去查的。” 南宫鸢道:“务必小心,不要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否则下次要查,就很难了。” “放心就是,你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黎王么,胆子还是有点儿的。” 萧鹤云说着,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一身窄袖劲装,看上去非常利落。 此刻那过于俊朗的面容隐藏在淡淡的微光里,显得分外锋锐凌厉。 “你也要小心,此次回京,这疯狗说不准要咬人。” 萧鹤云嗤笑一声:“他没那么容易伤到我。”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还想有第二次吗? 黎王跟皇后的账,他总是要算清楚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来呢? “还是要警惕,这人·······有些棘手。” 可能是经历过了冷落,黎王如今行事越发阴晴不定,难以揣度了。 南宫鸢这些日子没有去跟他接触,也懒得看他。 但是心底那种淡淡的警惕和怀疑,从未消散过。 “嗯,我会注意的。” 萧鹤云点头答应了,随即沉默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分离太久,还是有别的原因,气氛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 萧鹤云直觉她似乎有些事情瞒着自己,说出来的也并非全部。 但他也舍不得去逼南宫鸢。 她想说就说,不想说大可以继续瞒着。 只是·········不要再这样看着疏离了。 即便南宫鸢看上去跟从前没什么分别,但感觉骗不了人。 “阿鸢,无论发生了何事,你都可以把我当作靠山,可以吗?” 南宫鸢在不远处看着他,半响点点头:“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第一百五十章 放灯 两个人呆坐了片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一阵的爆竹声。 砰! 不知是不是隔壁在放烟花,炸开在不远处的烟火亮了起来,南宫鸢偏头看过去。 “出去看看,小年似乎也有放祈福灯的习俗。” 南宫鸢犹豫片刻,还是站起来跟上他。 “今夜的雪下得真大,你把衣服穿好了,别着凉。” 闻言南宫鸢有些无奈:“怎么一个两个都怕我着凉,我习武又不是闹着玩儿。” “病了可是会很难受的,我不是不信你,就是担心你会生病。” 萧鹤云替她把披风穿好,道:“走。” 两个人出了门,果然看见不远处炸开的烟火。 今日是小年,京都大户人家当然不吝啬这些热闹的玩意儿。 “阿鸢,放一盏祈福灯。” 萧鹤云说完,身后就窜出来一个暗卫,递给他们两个灯。 “好。” 她没拒绝,接过火折子燃起了灯。 “许愿。” 南宫鸢看着逐渐飞入夜空的灯,闭上了眼睛。 “阿鸢,愿你一生顺遂平安。” 萧鹤云默默许下心愿,微微偏头看着她漂亮的侧颜。 过于纤长的睫毛落下了几朵雪花,摇摇欲坠。 “好了。” 南宫鸢睁开眼,就感受到他近乎炽热的眼光。 她下意识看过去,夜色里,他之前阴鸷而冷漠的眼睛,如今满是专注和温和。 过于专注,以至于有种叫人被烫伤的错觉。 “怎么,这样看着我?” 南宫鸢眨了眨眼睛,雪花就融化在了她的眉眼间。 那雪让她的眉眼笼罩了一层雾气,看上去宛如落雨。 “没什么,就是许久没见你,想多看一眼,怎么不行吗?” 南宫鸢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她唇边的笑意很是温暖,萧鹤云心想,对了。 就是这个,他想要的就是她的笑容,和明媚阳光的眼神。 只要她开心快乐,一切就都值了。 “不是油嘴滑舌,我是说真的。” “知道了,真的真的。” 南宫鸢说完推他:“走走走,看看外面有什么好玩儿的。” 本来她约好了柳青月,要在正旦那日出来玩。 但是萧鹤云来,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自己这里。 “街上还挺热闹的嘛。” 虽然在下雪,但是路上卖东西的还挺多,而且也有很多人在玩儿。 “你这样,没关系吗?” 萧鹤云听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戴上。 见状,南宫鸢就戴上了披风的帽子。 “想吃什么吗?” 萧鹤云一路上买了些小玩意儿放进他怀里,又一边张望着有没有新奇的东西。 “别买那么多,我没那么喜欢玩。” 萧鹤云道:“就当我乐意,行了?” 兜帽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应当是开心的。 萧鹤云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此刻就算是大雪飘扬,他也并不躲闪,姿态依旧。 “你不冷吗?” “若是你去过北疆,就知道京都的冷有多绵绵。” 南宫鸢道:“也是。” 他在外带兵打仗的那些年,比如今富贵锦绣的日子坚苦多了。 那个时候他都没有变过脸色,更莫要说现在了。 灯火下的雪花闪烁着一种迷离的光彩,南宫鸢咬着怀里的蜜饯。 下一刻,就被他捏紧了手指。 他的手掌宽大,掌心的温度炽热,像是个小太阳。 “手怎么这样凉?” 南宫鸢道:“也没有,还可以。” 但是他气血旺盛,南宫鸢比不了。 闻言,萧鹤云将她的手攥紧,道:“给你暖一暖。” 南宫鸢牵着他的手,走了一路又一路。 她看着两个人的手,神情似乎有些怔愣。 心头的感觉无法言喻,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这时间过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至少·······让这一切停滞在安稳的此刻。 但,那是不可能的。 【滴滴,检测到宿主心跳过高,警告警告。】 南宫鸢回过神来,微微摁住太阳穴:“你声音小点,要震死我了。” 【宿主不要忘记,如果跟这个世界连接过深,很容易回不去的。】 “我没忘记,你用不着这么提醒我。” 见状,系统也答应了。 【对了宿主,既然攻略目标回来了,那就加紧功略力度,尽快完成任务。】 南宫鸢道:“这不是········已经在攻略了吗?” 【但是你今天心不在焉的,他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南宫鸢一愣,说:“有那么明显吗?” 【我都看出来了,你说他能不能看出来?】 肯定是可以的,萧鹤云这人看着好像并不是细心的人,但实际上非常善于揣度人心。 南宫鸢见到他那一刻无法隐藏的心虚和抗拒,他自然也都清楚。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还是这样坚定的握住了她的手。 “好,我知道了,不会再这样的。” 萧鹤云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来道:“怎么了?” “我想吃一碗馄饨。” “前面正好有。” 两个人在外面的棚子坐下,南宫鸢端着滚烫的馄饨,咬了一口。 呼呼。 “小心些,不要烫着舌头。” 萧鹤云下意识伸出手按在了她的唇角。 南宫鸢道:“没什么,这会儿冷,温度正好合适。” 她眼睛亮亮的,漂亮精致的眉眼也只有自己看的到。 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萧鹤云微微一笑。 “快吃。” 南宫鸢舀了一个给他:“你尝尝。” 那人没有拒绝,上前叼走了那个馄饨。 “嗯,好吃。” 萧鹤云眼神极具侵略性,看着她的时候神情非常专注,叫人有种被爱的错觉。 “是。” 她率先别过眼,低头喝汤。 回去的时候,萧鹤云的头发都被雪打湿了。 “先换身衣服。” 桃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南宫鸢找了件衣服给他。 萧鹤云也不躲闪,直接脱了衣服。 那漂亮的身躯落在她的眼底,叫南宫鸢有一瞬间的惊叹。 “额········快换上。” 萧鹤云道:“后背好像有些潮湿,阿鸢,帮我擦一擦,好吗?” 他察觉到了南宫鸢微红的耳垂,更加肆无忌惮。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个混蛋 南宫鸢别过眼不看他,只是递过去一根毛巾。 谁知道萧鹤云却勾唇一笑,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他炽热的胸膛宽阔有力,箍住了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阿鸢,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萧鹤云坏心的压低了嗓音,并且凑近了她的耳边。 “快换衣服,别闹了。” “阿鸢,上次离开,你还亲了我,怎么这次见面,就这般冷淡?” 系统跳出来滴滴两声。 【是啊宿主,还是要尽快完成攻略任务,不要让好感度下降啊。】 南宫鸢被吵得眉头一皱。 她无奈:“我哪有。” “明明一直都有,而且我感觉得到。” 萧鹤云有力的臂弯将她环住,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你感觉错了。” “怎会?直觉最准了,阿鸢这般冷着我,难不成··········是厌恶我了吗?” 南宫鸢微微后仰,躲开他过于炽热的呼吸和满是占有欲的眼神。 “你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 “阿鸢,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但·····能不能别离我太远?” 萧鹤云眼皮一颤,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脆弱和哀求。 那双过于深邃以至于会显得十分危险的眼睛,此刻看上去非常柔软。 南宫鸢心头一酸,道:“不会的,至少现在不会。” “阿鸢可别是要哄我,我这个人最爱把别人的话当真了。” “什么都是吗?” “都是,你说什么,我都信。” 南宫鸢闻言勉强笑了一下:“堂堂夜王,杀伐果决,怎么还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啊。” “不是别人,是你,我只信你,阿鸢。” 萧鹤云低头看着她,神情分外认真。 他走到如今,身边得力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甚至死去。 当时萧鹤云没有觉得悲痛,他以为人生或许本该如此。 可是········想到南宫鸢有朝一日会离开,他就痛的难以喘息。 明明,他并不是承受不住打击或者背叛的人。 “好,我发誓,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 南宫鸢眨眨眼睛,眼底的雾气逐渐散去,看上去真诚极了。 “你这么说,我就怎么信。” 他说完就收紧了臂弯,将她牢牢抱进了怀里。 南宫鸢僵硬了片刻,半响才将下巴枕在了他的肩头。 “如果,没人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你我愿意就好,若是你的家人阻拦,我会证明给他们看的。” 南宫鸢笑了笑,又说:“如果你不再需要我了呢?” “那你就杀了我,不要犹豫。” 萧鹤云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塞到她手里。 “用这把武器,刺进我的胸口,背叛的人,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行。” 他的爱和他的武器一样,凌厉至极,也动辄伤人。 南宫鸢捏紧了匕首:“那若是我········。” “我不要听。” 她愣在了原地,有些茫然。 萧鹤云委屈的嗓音压得很低,有些害怕似的:“阿鸢,我不想听。” 他像是要在她身上汲取一些安全感似的,滚烫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些话,我不要听,我也不想你出任何事情。” 但是他没办法那么大方地说出,如果你想要离开,去爱别人该怎么办。 只要这么一想,就已然无法承受。 “别。” 南宫鸢的话被堵进了喉咙。 他的吻并不强势,反而带着些小心的讨好和安抚,像是急于找到安全感的小狗。 南宫鸢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发。 他散乱的长发被抓住,漂亮俊美的脸就显露出一点儿微妙的痛苦和隐忍。 “阿鸢。” “唔···········萧············萧鹤云··········。” 他深深的吻着她的唇,似乎要夺取南宫鸢所有的呼吸。 房间里灯火昏暗,他过于漂亮流畅的身躯被她掐出了一道青痕。 但是萧鹤云似乎没有感觉到,而是死死摁住她。 甚至于有些陶醉的,欣赏她满是红潮的脸颊。 “呼吸,不要闷坏了。” 南宫鸢咳嗽一声,微挑的眉眼像是描了一道红。 “你个混蛋!” “好好好,我就是,来,喝口水。” 南宫鸢直起身去拿水杯,却被他长臂一搂。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凑了过来。 南宫鸢被呛得泪花涟涟,忍不住推他。 “阿鸢,阿鸢··········别离开好吗?” “别闹了,快回去。” “我不管,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准话。” 萧鹤云似乎没怎么用力气,就把她摁的动弹不得。 “明日还有宴会呢,别咬。” 她脸颊嫩的可爱,被他叼了好几口,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印子。 “阿鸢,快回答。” 他忍不住颠了怀里的人一下,如愿听到了她的闷哼。 “萧鹤云,你混蛋!” “怎么样都好,我就是要你一个准话。” 南宫鸢被亲的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伸出手推开他的脸。 “好,我不会离开的。” “哈,真的?” “真的。” 她的嗓音低了下去。 萧鹤云开心极了,额头贴近她的脸颊,低声道:“我也是,阿鸢。” 【滴滴,攻略目标好感度80,宿主,青再接再厉!】 系统的提示音有些嘈杂,南宫鸢迷迷糊糊的抬起眼来。 还没说话,就被他堵了个正着。 “你属狗的,别咬我。” 萧鹤云露出一点儿尖锐的虎牙:“没有。” 只不过,这个人太过于叫人喜欢,让他恨不得抱进怀里,再也不松手。 南宫鸢捶了他胸口一拳,毕竟是练武的,力气还挺大。 “嘶,阿鸢,谋杀亲夫啊。” “谁是夫了,少自作多情。” 南宫鸢气的翻身离开,却被她拉住手腕。 “这个带上。” 他手里揣着一个手环,应该是铁器,此刻已经被捂热了。 南宫鸢低头看过去,道:“什么啊?” “暗器,摁这里就会弹出来飞针,京都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更要小心。” 他知道南宫鸢武功高强,但防身的东西还是越多越好。 “嗯,我知道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姐 萧鹤云是冒着风雪走的。 他撒娇卖乖要来了南宫鸢的一句承诺,于是分外高兴。 李晋见他淋了雪还眼底含笑,也是极其无奈。 “王爷快换衣服,别受凉了。” 萧鹤云伸出手掸了掸衣袖,说:“无妨,回府。” 夜王府一直都有人守着,前不久他们准备回来,李晋就已经把人手全部换了。 他来的又匆忙,京都之中没几个人知道消息。 “过几日就是正旦了,到时候陛下面见群臣,咱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对于他刚回来就直奔南宫鸢那儿,李晋颇有微词。 但是想想也对,南宫鸢要是嫁给别人,那他们都要偷着哭。 王爷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稍微称心的姑娘,可不能给搅和没了。 所以,一定要好好支持。 是以这次明明忙的要命,还专门腾出时间来件南宫鸢,他也只是发了发牢骚。 “走。” ········ 翌日,桃朱醒来的时候有些懵。 没来得及洗漱就翻身跑进了屋。 “小姐。” 南宫鸢已经梳洗好了坐在桌前看书了。 “怎么,急急忙忙的,干嘛?” 桃朱擦了擦脸颊,说:“那个谁,走了吗?” “没礼貌,好歹人家也有名有性的。” “那不是他的名字不能随便喊嘛,而且,这人身份敏感,我怕给小姐惹麻烦。” 见她四处看,南宫鸢道:“早走了。” “那就好,不过他半夜翻墙,可不是君子所为。” 南宫鸢笑了:“小丫头知道什么君子不君子的?” 他们又不是圣人,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可好歹小姐也是大家闺秀,这么做可真是········。” “无妨,我们许久也没见了,更何况当时离开京都,不也相处了很长时间吗,真要追究这个,那可太麻烦了。” 南宫鸢翻了一页书,神情不以为然。 对此,桃朱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姐可真是喜欢他,不过我瞧着裴公子也不错呢。” 南宫鸢挑眉:“是嘛,不过裴寂这人眼光可高,我可能也不能入他的眼。” “怎会?我看裴公子对您还是很上心的。” “就那样。” 南宫鸢说着别过脸去喝茶。 下一刻,却听见桃朱疑惑的声音:“小姐,你的脸怎么红了,莫不是烫着了?” 噗! 南宫鸢喷了茶。 “咳咳咳。” “小姐,快快快,擦一擦。” 南宫鸢拿着帕子擦掉水珠,道:“吓我一跳。” “可是小姐的脸确实有些红印子,怎么回事?” 桃朱拿了药膏过来,要给她擦。 见状南宫鸢脸颊都红了,暗暗骂萧鹤云是狗变的。 她脸本来就嫩,稍微用点儿劲都会泛红,被他啃了一顿,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原状。 “哎呀,小姐还是要小心,脸颊受伤了不太好。” “没事儿的,擦点脂粉盖住就行了。” 南宫鸢随便摸了药,发现脸颊还有些滚烫。 “好。” 桃朱点点头,转身去收拾洗脸。 南宫鸢一夜没睡,此刻有些疲倦。 但她睡不着。 【宿主请注意,与这个世界的链接超过60,就很难回去了,你的数值卡在57。】 南宫鸢捏了捏手指,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好,我会注意的。” 【对了宿主,有隐藏任务下发,请看资料。】 面前的透明屏幕弹了出来。 南宫鸢微微蹙眉。 【京都正旦,是个非常重要的节日,也是各个朝部发出政绩的时候,新科状元沈静已被诬陷,请伸出援手,查明真相。】 “好,我知道了。” 【任务奖励还是会直接下发的,此次任务300点积分,请宿主继续努力。】 南宫鸢点开任务资料,将东西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才叉掉。 “看来,我之前叫人查的没错嘛,不过········事情还是在掌控之中。” 她点了点下巴,神情略显思索。 正想着事情,桃朱就高兴的冲了进来。 “小姐,老爷和少爷回家了!” 南宫鸢一愣,闻言腾地站了起来。 “真的?” “是啊,人已经到门口了。” 南宫鸢立刻起身出去迎接。 果然,南宫将军跟兄长一起来了。 “父亲,兄长!” “阿鸢,快进屋,外面风大。” 一行人拥簇着进了屋,沈夫人看上去端庄持重,但仔细看还是眼角含泪。 “行军路上苦不苦?天儿这么冷,不好受。” 南宫烬笑了笑:“都习惯了,还好还好,母亲坐下,给我喝口热茶。” “对对对,我都忙忘了。” 南宫将军拍拍儿子的肩膀,又看看女儿,神情很是欣慰。 “不错,这么久不见,看着都成熟稳重了不少。” “爹,我都多大人了,能不稳重吗?” 一旁的南宫将军哈哈一笑:“你小时候偷懒不练功的时候,可没有现在的样子。” “都是过去的事了。” 南宫烬说着叫妹妹过去:“来,这是我从南边带来的礼物,送给你。” “是什么呀?” 南宫鸢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杆长枪。 “喜欢吗?” “喜欢!” 南宫鸢后撤几步,拿出长枪甩了个枪花:“这武器很趁手啊。” “行了,正堂面前,舞刀弄枪的做什么?” 沈夫人虽然埋怨,但是眼底并没有不满。 “娘,我给妹妹的礼物,让她试试嘛。” “对,而且我看鸢儿武功好像有些长进。” 南宫鸢扬眉:“当然了,我这些日子可没有拉下功课。” “好,等会儿出去陪哥哥练一练。” “都行了,鸢儿大姑娘了,还跟你打打杀杀的。” 南宫烬无奈一笑:“再怎么样,都是我妹妹。” 他年轻英俊,身上还带着武将特有的沉重肃穆,却并不显得过于老成。 “还是哥哥疼我。” 南宫鸢把东西收起来,道:“快吃点儿东西暖暖身子,路上很冷。” “还行,没有边疆冷啊。” “这富贵窝就是好,怪不得人人都不想走。” 听了这话,南宫将军道:“你小子,可跟别人不一样。” “我知道,我是武将嘛,不能贪图享乐的。” 南宫烬笑起来,神情很是爽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武将 但是在一旁听着的南宫鸢却觉得不是滋味儿。 京都各家的世家子弟,大多都人嫌狗憎,要么流连花丛,要么纨绔无道。 但就算是这样,都能在锦绣富贵里享乐一辈子。 而南宫烬却镇守边疆,有时候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心酸。 “回家了呀,哥哥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虽然年轻,但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南宫鸢坐在旁边,有些心疼的看他。 虽然南宫烬是个武将,但是非常心细,察觉到了妹妹的维护。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阿鸢果然是长大了,居然会心疼哥哥了。” “什么啊,难道小时候我就不护着了吗?” 南宫烬笑了起来:“当然也有,阿鸢别生气,是我失言了。”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还有,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闻言,他有些好奇。 “什么呀?给我看看。” “等会儿吃过饭了再带你去。” 这些日子南宫鸢泡在家里,研制了许多武器。 因为将军府自家就有军匠,所以她根本不用外出去寻求匠人,自己就地就可以做。 南宫烬看到,肯定会惊讶的。 “好,看来阿鸢有惊喜要给我了。” 南宫烬身材高大,多年的武将生涯让他看上去非常沉稳肃杀。 但是他长相却显得十分温润平和,因此像是个儒将。 只不过,许多人都被会迷惑。 战场上的南宫烬,可是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凶狠人物。 “对了,上次洪州之事,还是阿鸢挺身而出,才能解决得这么好,你想要什么奖励。” 南宫鸢闻言,道:“这是自家的事情,牵扯上余成业,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帮了谁。 至少在这件事情里,她是在帮自己。 洪州之事,不仅是为了攻略任务,还是为了自家人的安全。 “阿鸢能这么想,我们都很欣慰。” 南宫鸢道:“若是父亲非要奖励我,那·········别急着把我家人就行,其他的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胡闹,过了今年你十八了,留成老姑娘,还能嫁的出去?” 一旁的南宫烬连忙维护妹妹:“母亲,阿鸢年纪还小,我都没成亲,她找什么急?” “再说了,我恨不得妹妹一辈子不嫁出去,我照顾她,多好啊。” 南宫烬笑得非常爽朗,却被沈夫人瞪了一眼。 “你这小子,尽说糊涂话,你一直呆在西南,怎么照顾她?” 鞭长莫及的,更何况,南宫烬还是个武将,时不时就要上阵杀敌。 而南宫鸢,一个小姑娘,待在京都才是对她最好的归宿。 南宫鸢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并不觉得冒犯。 更何况,这是沈夫人心疼女儿的方式,她不是巾帼英豪,也并非奇女子,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这件事情也确实不着急,如今北疆蠢蠢欲动,我在西北也并不太平,等时局稳定了,再谈不迟。” 南宫将军此时也开口了。 他说一不二,加上府内许多大事也是他做主,所以这么说,沈夫人也并未反驳。 “而且,军中戒律森严,我会为阿鸢相看的,到时候若真的嫁过去,也有我护着,绝不叫她受了委屈。” 南宫鸢被他们严肃的态度搞得有些好笑。 “父亲母亲,你们这么担心干嘛,我又不是什么柔弱小青梅,至于什么都护着吗?” 沈夫人道:“你自小习武是因为家世,但父母该做的却不能少。” 南宫鸢笑得非常满足,有这样的父母,她实在是觉得暖心。 而且,没有人因此就谴责与她。 若是要离开··········她一想,就觉得心头空落落的难受。 “好了,先洗手,等会儿开饭。” 沈夫人一声令下,叫两个男人去洗漱更衣。 自己则坐在前堂等开饭。 南宫鸢于是溜出去吹风。 她穿着鹅黄披风,脸颊裹在柔软的毛边里。 【宿主注意,沈静已任务需在半个月之内完成,否则会扣除相应积分。】 南宫鸢点头,掐了一叶梅花:“我知道了。” 【只要顺利帮他脱罪即可,不论手段。】 南宫鸢当然用不着它来提醒,若自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那就不会完成那么多任务了。 “对了系统,男女主的剧情线,没发生变化。” 【滴滴,目前查看到时没有变化的。】 南宫鸢心道:“果然。” 看来她的办法很有效果,改变支线对于他们的影响不大,所以不会被判定为剧情偏离。 那么············很多事情就有操作的空间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假山,神情有些沉静。 一顿饭吃的非常热闹。 南宫将军和沈夫人回去说话了,应该是许久没见有些思念。 只不过不好在两个孩子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而南宫鸢带着他哥来到了练武场。 将军府后院有个小型的武器库,他们小时候就时常在这里练武。 “阿鸢,你究竟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呀?” 南宫鸢勾唇一笑:“跟我来。” 武器库推开的时候,他唇边带笑。 “看来,武功确实没落下。” 这些东西看上去都有人使用,不过用的不是南宫鸢而已。 “当当,看!” 一块红绸被掀开,露出下面狰狞的铁色。 那是一台构造非常精密的机弩,漂亮流畅的线条被打磨成了淡淡的银色,在此刻略微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这··········这是你哪儿来的?” 南宫鸢道:“闲来无事自己瞎搞的,我测试过了,这东西杀伤力巨大,非常适合西南边境的守将,你带过去。” “不行,这东西··········不是我说阿鸢,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要造反呢。” 南宫鸢无奈:“就是个小玩意,更何况根本没有超过军中规制,不可能被他们抓到把柄的。” “你过来看。” 果然,南宫烬仔细一看,这东西跟兵部规制相差甚远。 “呼,那就好,不过你怎么弄出来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好好 南宫鸢闻言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我居然是个天才吗?” “哈哈,小丫头贫嘴。” 南宫烬拍拍她的肩膀,神情很是愉悦的模样。 他为妹妹的聪慧敏锐感到开心,却又因为她这样的聪慧感到害怕。 害怕有人会因此盯上她。 “难道不是吗?但是我这个人呢,生来低调而已,很多人不知道罢了。” 南宫鸢说笑般的话,却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东西没有别的人见过。” 南宫鸢双手塞进披风里,道:“军匠,我,桃朱,还有几个可靠的人。” “那就好,这东西不能给别人看见。” “我知道的哥,对了,这个是图纸,给你。” 南宫烬愣了一下,说:“这怎么行?这东西图纸珍贵,万不可给别人。” “哥哥是亲人啊,为何不能给,更何况,不给你难道要给别人吗?” 闻言,南宫剑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会抢了你的功劳。” 这东西有朝一日上报朝廷,到时候大批量生产,必定时国之利器。 自己拿了,不就是抢了妹妹的功劳吗? 这东西看着这么精致,也就知道她有多用心了。 “无妨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南宫鸢将图纸塞进了他手里:“我只是想让我在乎的人过的很好,其余的都无所谓。” 她不在乎这东西有多珍贵,也并不介意会抢了自己什么。 因为与她而言,许多东西比此刻留在这里冷冰冰的武器有意义多了。 “阿鸢,你这性子,真不知道随了谁。” “你信不信我去告诉父亲母亲,看他们收不收拾你。” 那肯定是随了长辈了。 “对不起,你别说。” 南宫烬捂住唇,眼睛笑眯眯的。 “来,快试试,这东西可厉害了。” 练武场周围的墙壁铸造的很厚,但是南宫烬射出弓弩的时候,那看似很厚的墙壁居然被瞬间穿透了。 “这··········杀伤力居然这般惊人?” 南宫鸢道:“构造足够独特,杀伤力自然不会若,但这还是碍于材料承受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系统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南宫鸢平日里无聊,就会翻看一些东西。 她又是个军械迷,所以很喜欢这些武器。 但这个时代很多材料的承受度不是很高,所以构造就算再精巧,也无法发挥最大的优势。 “这已经非常骇人了,一座弓弩,能够做到这样很不错。” 南宫烬看着这座半人高的机弩,神情掩饰不住的喜爱。 见状,南宫鸢笑了起来:“送给你的,你想看就看喽。” 于是那个看上去沉稳的人就挽起袖子,开始查看起来。 看完了才有些惊叹的说:“这构造,就算是兵部的那些能工巧匠来了,也要甘拜下风。” 南宫鸢道:“给他们时间,假以时日,不是不能造出来。” “这倒也有可能,不过需要很久。” 他拿过帕子擦了擦手,道:“我刚才看,那边有好几个人再练武,是什么人?” “我训练的护卫,没事儿干嘛。” “也好,虽说府将都武功高强,但多几个人总没有坏处。” 南宫烬没有说过她一句重话,就算是在别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事情,他都非常平和甚至支持。 搞得南宫鸢一度以为,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生活在封建古代。 “我跟父亲不时常回家,这里还要靠你。” 南宫鸢无奈:“京都嘛,不过咱们家一向低调,也没人能够凑上来。” “还是要小心些的,朝廷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歇过,我不想你们因此受伤。” “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母亲的。” 这些日子,她不怎么外出,就是要守着沈夫人。 好在,如今他们都回来了,也不必那么担心。 “哎,看着你,我还能想起小时候练武不情不愿哭鼻子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南宫鸢撇撇嘴:“哥哥也是啊,小时候还带着人掏鸟窝呢。” “我是不该提那些,阿鸢害羞了。” “哪有?我才不。” 她偏过头道:“对了,你也快二十三了,难道就没有一个心仪的姑娘吗?” “我十几岁就入了军营,那儿都是猛如虎的汉子,我从哪儿找喜欢的人?” 就算是个女的,能找出来都算厉害。 南宫鸢愣了一下,有些讪讪:“也是哦,不过哥,这次宫宴,世家女子都会出席,我到时候帮你留意一下呀。” “再说,我如今这样,娶了人家也不能带在身边,苦了人家。” 南宫鸢道:“那也要趁早张罗起来呀,跟你同龄的那些人,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唔,那我倒是乐得清静呢。” 南宫鸢笑了笑,又说:“不要总说我,难道阿鸢就没有喜欢的少年郎吗?” “这个啊,有是有,但我还不太想嫁人。” 闻言,南宫烬跨下了脸:“真有,谁啊?” 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南宫鸢道;“额,我不能告诉你。” “快说,不然我就立刻去查,看看是谁家的混小子,敢喜欢我妹妹。” 南宫鸢叹了口气,道:“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 他有些奇怪,脑海之中闪过很多人的脸,却都没有什么定论。 “究竟是谁,想不出来。” 南宫鸢咬着唇,犹豫起来。 “你说就是,我不会告诉父亲母亲的,这是你的事情。” 见状,她就道:“那我说了,其实是········夜王。” “啊?” 南宫烬愣了一下,说:“夜王为人是不错,不过阿鸢,他推站不起来,你也不介意吗?” “那又如何,我喜欢的就是这个人而已,况且,站着的人就真的比坐着的高几头吗?” 南宫烬道:“他毕竟是宗室王爷,这可麻烦了。” “哥哥,你不反对吗?” “你喜欢,我有什么好反对的,夜王这人我了解,是不错,不过······你要是嫁给他,恐怕要操很多心。” “我不过是喜欢他而已,又没说要一定嫁给他。” 南宫烬一顿,笑道:“这才是我妹妹。”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试探 南宫鸢道:“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我明白,阿鸢从小就有主见,你想做的事,总没有错的。” 听了这话,南宫鸢勉强一笑。 她如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预期当中进行,这让南宫鸢略微有些安心。 “对了哥,你什么时候入宫述职?” 南宫烬思索一下,说:“明日,听说今天是文官述职,我明日入宫。” “怎么了?” 见她问起这个,南宫烬有些奇怪。 “我就是问一下,而且,哥哥你知不知道,沈静已。” 南宫烬愣了一下:“这人我似乎有些印象,今年的新科状元?” “对,若是他有什么麻烦,哥哥能否帮他一下?” 南宫烬道:“怎么,你跟他有交情?” “这人有些意思,何况陛下允了他在兵部任职,打好关系总是有利的。” 见状,南宫烬点头:“嗯,我知道了,不过陛下若是知道··········。” 皇帝最害怕的就是朝臣勾结,尤其是这些武将。 但是南宫鸢却摇头:“你别担心,一来你刚从边境回来,不清楚这些人员调动,二来·······之前陛下遇刺,是我救得驾,他不会起疑心的。” 如果南宫家真的要造反,那只需要看着他死就可以了。 毕竟手握兵权,到时候皇帝死了,等着几位皇子王爷来争取他们就是。 但南宫家没这么做,就是要表达一个意图,他们没有造反的想法。 皇帝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明白。 “嗯,我知道了,若有情况,我会出面的。” 南宫鸢这才笑了起来:“好,多谢哥哥。” “谢什么,不够你也长大了,能想到做这些事来为家里分忧。” “我知道家里树大招风,多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两个人出了武库,站在廊边看着外面的风雪。 今日依旧是鹅毛大雪,倒是没有吹风,所以显得没那么冷。 “西南驻地,条件是不是很艰苦啊。” 南宫烬道:“我一开始去的时候,每天都很想回来,觉得自己命真苦,但后来嘛,也就慢慢习惯了。” 为武将者,本来就要有悍不畏死的决心和长久的坚持。 南宫烬幼年时侯就收到父亲教诲,长大之后果真比他们心目中更加优秀。 只不过,这就意味着,他永远不可能跟京都那些公子哥一样,住在安乐窝。 “那哥哥想回来吗?” 南宫烬思索片刻,说:“想,家在这里,但我在那儿待了这么久,有时候觉得那是我第二个家。” 不管是下属还是将士,还是外敌,都有足够的理由留住他。 南宫鸢偏头,看着他那张温润而肃穆的侧脸,神情有些不忍。 “刚离开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很新奇,而且还挺有趣的,但是西南驻地天气不好,时常刮风下雨,后来我习惯了,但还是觉得想家。” 只不过,碍于责任,他无法轻易离开罢了。 闻言,南宫鸢道:“哥哥总会回来的、” “是啊,等过个几年,说不准就能调任回京呢?” 说完这话似乎又觉得自己过于笃定,会给她带来某种不必要的期许。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近这些年好多了,你哥我可是大将军,不用风餐露宿,每日那么幸苦了。” “嗯,我知道的。” 南宫鸢神情非常专注,听着他的话,想象着西南驻军的模样。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不公平。 如果可以,在离开之前,她想让南宫烬回到京都。 到时候自己离开,他在的话,至少也能够安慰一下沈夫人他们。 “就这么办好了。” 南宫鸢蹙眉思索,眼神落在了不远处的雪地上。 “对了,总说自己武功没落下,来,跟我练练。” 闻言南宫鸢勾唇一笑:“好啊,正巧让我讨教一下大将军的厉害。” 她撤掉披风挂在一旁,两个人上了练武场。 这会儿没人扫雪,是以脚下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小心点儿,要是被打哭了,我可会笑你的。” 南宫鸢挑眉:“试试就知道了,谁哭还不一定呢。” 说完,她就握住一把长刀,劈了过去。 虽然她穿的是裙子,但非常轻便,所以并不影响动手。 南宫烬后退几步闪过攻击,从武器架上拿出一把长枪。 他力气非常大,而且攻击带着非常强烈的杀气。 那是战场上锻炼过后,自然而然显露出来的气质。 南宫鸢笑了,长刀挡住枪头,一个转身砍了过去。 武器相撞,发出叮叮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南宫烬有些惊讶:“不错嘛,看来这些日子下功夫了。” 小时候两个人练武,南宫鸢毕竟年纪小,又是个小姑娘,打不过他就会哭。 南宫烬只好连忙哄她, 但是后来,她不需要别人让她,也不需要别人哄她。 现在站在这里,已经足够强大。 “那当然了,我说了,我可没有拉下功课。” 下一刻,长刀直直劈了过来。 飞舞的雪花被这一刀砍的溅开,冰冷的刀锋闪烁着微光。 叮! 南宫烬后退几步:“好啊,力气怎么这么大?” “那当然,试试这一招。” 刀风越来越迅速,连绵不绝像是水波一半。 南宫烬长枪格挡,边打边退。 但是南宫鸢却突进了他,以至于长枪有些受阻。 啪! 南宫烬枪尾一个格挡下,想要把她扫出去,却被她闪身躲开。 “你输了!” 刀锋停在他脖颈处,一动不动。 “好,非常好!看来阿鸢以后注定要比我更厉害。” 南宫鸢笑起来:“是嘛?真的这样觉得?” “自然了,你是我的妹妹,怎么可能会不厉害。” 他擦了擦脸上细微的汗珠,两个人在雪色里笑起来。 南宫鸢道:“所以不必担心我,出门在外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她这也是侧面告诉南宫烬,在外不必担心家里。 如今的她,已经足够独当一面。 即便京都有事,她也能够解决。 “阿鸢,这很好。” 他拍拍妹妹的肩膀,神情很是柔和。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述职 翌日,各地官员入宫述职。 南宫烬没想到,居然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夜王殿下。”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穿着朝服,依旧是面如冠玉俊美冷淡的模样。 他跟之前相比显得更加内敛沉稳,看上去深不可测极了。 南宫烬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当时入军营的时候还有接触。 跟当年倔强阴鸷的少年相比,如今的萧鹤云一身天珩贵胄的气质,十分不凡。 “南宫将军,许久不见,可安好。” 萧鹤云对他说话和颜悦色,看上去非常温和。 “哎,刚回来还挺好的。” 他没想到萧鹤云居然也回来了,之前听说被陛下发配到青州去了。 “那挺好的,先到偏殿坐下,父皇目前没时间见咱们。” 一旁的李晋推了轮椅过去,南宫烬眼珠一转,连忙跟上。 他倒是要旁敲侧击一下,萧鹤云心里怎么想的。 居然能让自家妹妹承认他,难不成·····是他暗地里做了什么。 对此,南宫烬有些好奇,也担心这人是在谋划什么。 “之前听说王爷身体有恙,如今可好些了。” 萧鹤云笑了一下:“还行,就是行动迟缓一些,影响不大。” 他坐在轮椅上,但浑身上下的气势却没有丝毫减弱。 南宫烬觉得,他比当时在北疆领兵的时候,气质更加危险了。 或许是从高空上狠狠摔下来过,再次爬起来,他更强大了。 “哎,想当年,王爷在军中也是人人称赞,如今可惜。” 他觑着萧鹤云的脸色,发现他完全没有任何不满。 “稀奇··········这都不生气嘛?” 萧鹤云温言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人总是要改变一下的,何时都不算晚。” 他从来没想过,萧鹤云会是个这般柔和的性子。 这人性情冷硬,阴鸷冷漠是出了名儿的。 如今·······倒是忽然平和了起来,南宫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不多时,偏殿内又进来了人。 这回居然是黎王。 “哎呦,老三回来了啊。” 萧鹤云偏过头:“皇兄好。” “好好好,我本来以为这次你不回来了,没想到居然能看到你。” “来不来,都是父皇的意思,我自己倒是没所谓。” 黎王脸色一变,近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两个人的斗争快要二十年了,从生下来就没有停过。 萧鹤云面对黎王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两个人也就维持一下表面上的平静。 “黎王殿下金安。” 那人偏过头来,看到南宫烬神情一顿。 “哦,南宫小将军也来了,坐,不必拘礼。” 他神情略显古怪,看看萧鹤云跟他,眼神逐渐变得冷厉起来。 怪不得,南宫鸢之前跟顾子安退婚那么容易就答应了。 如今又拒绝做自己的侧妃,看来是跟老三搭上关系了、 “呵,可惜·······一个瘸子,能做的了什么?” 黎王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萧鹤云赶忙去死。 而萧鹤云跟他血海深仇,不管是母妃还是他的腿,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两个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气氛极其古怪。 南宫烬心道:“果然,还是自己的错觉,萧鹤云怎么可能忽然开朗温和起来?” 他真是眼睛出错了。 “黎王殿下,陛下叫您过去。” 一个太监过来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黎王点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额,两位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啊。” 萧鹤云神情内敛,道:“自幼如此,况且皇兄也不待见我。” “也是,不过听说黎王今年又纳了宠妃,王爷你不尽快找一个吗?” 他紧紧盯着萧鹤云的脸,发现他神情有所松动。 “我如今这样,不敢轻易耽误好人家的姑娘,怎敢轻易许下承诺?” 南宫烬心道:“还好有点儿良心,我得再问问。” “但皇室子嗣还是要繁衍的,王爷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我若喜欢一个人,必定要给她最好的一切,怎能让她轻易被拖进如今的泥潭里?” 南宫烬点点头,有道理。 “王爷果真是痴心人,不过也不着急,我也没有成婚嘛。” 他又叹了口气:“只是姑娘家还是要早些成家,我在边境顾不上,我家妹妹如今也大了,正想着给她物色一个好夫婿,王爷可有好些的人选?” 闻言,萧鹤云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淡。 “我·········倒是没有。” “那就可惜了,我以为王爷认识的武将会比较多呢。” 萧鹤云捏了捏手指,半响追问道:“南宫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当然有了,不过嘛,很多事情也不能只看心意。” 听了这话,萧鹤云赞同的点头:“那是自然,若不能给她最安稳的环境,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南宫鸢那夜的话他清楚的记得,也明白一切没那么简单。 但心里明白归明白,想到她若是会喜欢别人,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攒住了,闷得难受。 “王爷果真是专情之人,只可惜世上这样的男人太少了,我怎么放心把妹妹交出去?” 萧鹤云道:“是啊,再等等,多看看,不能着急。”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再等等,阿鸢,再等一等我。 很快,他会做好一切,让她再无后顾之忧的站在自己身边。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 这是萧鹤云自己的麻烦,不能带给她,所以他选择自己处理。 “王爷也这样想?那真是巧了,我也跟妹妹这么说的,她很同意呢。” 萧鹤云神情松动了些,看着没那么紧绷。 “果然,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南宫烬安心至于也有些好奇。 萧鹤云一直待在青州,不可能随便四处乱跑。 但是········对了! 他一拍手心,难不成是她去洪州的时候? 南宫鸢在外面乱跑了那么久,说不准就遇上了他呢。 看来········真的是那个时候遇上的。 “哎,我的妹妹··········怎么能嫁给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 问安 南宫烬在一旁胡思乱想,又恨铁不成钢。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直接带她回京,这下可怎么办? 她在外面乱跑,还被萧鹤云骗走了心。 南宫烬一想就觉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这要是被父亲母亲知道,他们肯定要卸掉我的腿。” 南宫家疼爱女儿是出了名儿的,从小到大南宫鸢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对她的教育跟哥哥是一样的,从未区别对待。 当然,家里人也希望她可以找一个好夫婿。 只是,如今南宫鸢喜欢萧鹤云,那确实要斟酌着了。 萧鹤云站不起来,瘸了一条腿,就已经足够家里把他赶得远远的了。 再加上皇室斗争,这两样几乎判了死刑。 “难不成,阿鸢的情路居然这般坎坷吗?这可怎么行?” 他们众星拱月,这么宠爱长大的孩子,从来没遇见过什么棘手的问题。 如今为了一段感情,一个男人吃苦,那怎么成? 萧鹤云不知道南宫烬心里已经给他打了超低分,并且暗戳戳想要劝说南宫鸢放弃他。 要是他知道,那恐怕会非常不甘心的。 “夜王殿下,南宫小将军,请。” 正在这个时候,太监来通报了。 于是两个人去了明华堂。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金安。” 萧鹤云腿脚不便,所以要下跪的时候被拦住了。 “坐起来,不必多礼。” 皇帝今日看着心情倒是挺好的,许是因为各个官员呈报上来的东西很满意。 “谢陛下。” “谢父皇。” 萧鹤云坐定,神情依旧是平静的模样。 “南宫,你先来说说西南的情况。” 闻言,南宫烬立刻起身行礼,开始述职。 这些日子,西南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边境也时常会有些小摩擦,都可以处理。 除了当时出兵洪州去剿匪之外,南宫烬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西南驻地。 他麾下有许多府将,如今他在军中也是西南驻军的第一统领。 “好,西南交给你,朕非常放心,至于西沙那群宵小,想必你父亲自然会解决的。” 南宫烬拱手:“都是微臣分内职责,为陛下跟天下百姓分忧,本就是臣的心愿。” “不错不错,你年纪轻轻,便如此有为,看来大靖往后又要有一位大将了。” 皇帝嘉奖了他几句,又赐了些东西给他。 “哎,朕看着你,便想起了你妹妹,当时她救驾有功,朕非常欣慰。” 南宫烬神情一凌:“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不知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刺杀陛下?” “此事说来话长,是异族刺客。” 闻言,南宫烬道:“原来如此,幸好陛下无事,否则天下万民怎能安稳?” “都过去了,你妹妹跟你一样,都是忠君为国之人,朕非常欣赏。” 南宫烬闻言行礼:“陛下过奖,我家世代为将守护陛下本就是职责所在,怎敢居功?” “话是这么说,但许多人却做不到这一点,今年宫宴,让你妹妹一起来。” 南宫烬点头:“是,陛下放心,臣一定带到。” ·········· 一旁的黎王神情莫测,看上去有些危险。 他已经快要三十多了,如今才在脸上看到一丝沉稳。 过去的三十多年,他走得太顺遂无忧。 皇后嫡子,又有外祖父家的势力扶持,加上陛下对他寄予厚望,大家都觉得他可能是下一任的太子。 但········他太着急了,什么都想要,以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天陛下对他的态度倒是有所转变,不知道是不是对他重拾了信心。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黎王势力损失惨重,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元气的。 “呵,老头子还是这么优柔寡断,不过是个南宫家而已,这般夸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老头的孩子呢。” 黎王神情有些不耐烦,听了他夸了又夸。 “父皇,南宫将军刚从边境回来,如今述职也算是结束了,让他先休息一下。” 一旁南宫烬神色微变:“无妨的黎王殿下,臣并不疲倦。” “黎王说的是,你是朕的大将军,自然要养精蓄锐,先坐。” 完了才问旁边的萧鹤云。 “夜王呢,青州之事解决的如何?” 萧鹤云这才开口:“一切都已经按照章程办了,还有那群富商,不合规矩的全部严查下狱,账本和各种政务已经送到了京中。” “之前朕听说那群西洋人想要炸掉永安巷?” 萧鹤云道:“是,他们胆大包天,勾结商户意图动摇青州根基,都已经呗就地正法了。” “哼,简直狂妄,永安巷乃是先祖耗费了三十年完成的巷口,他们居然胆子这么大。” 即便是请过去了这么久,想起来仍旧后怕。 若不是南宫鸢查到了蛛丝马迹,那永安巷恐怕真的会被炸掉。 到时候·········他萧鹤云就是千古罪人。 别说是回到京都,就是活着,都会被人唾骂致死。 好在,一切都已经被挽回了。 “父皇也不必太过生气,这群西洋人如今想要寻求生意,儿臣已经给过他们教训了。” “自然不能放过,真以为我大靖是软柿子,随他们捏吗?” 一旁的南宫烬并不知道此事,一听居然这般严重。 “这情况,听着就不怎么妙啊。” 他微微挑眉,神情有些古怪。 “各地富商都为父皇备了礼物,单子在这里。” 萧鹤云将东西递过去,皇帝就开心的笑了。 青州富商有的是钱,萧鹤云这次回来也准备了很久。 这次给的钱,那可是直接给皇帝的,他能不开心吗? “哈哈,算他们识相,做生意也必须要以国为先,否则也不必做了。” 皇帝看着单子笑得合不拢嘴。 他虽然贵为皇帝,但是国库每每告急,他自己也要省吃俭用。 这么多钱,他往后想做什么,手头也宽裕,于是对这个儿子更是和颜悦色。 看着皇帝大便脸色,黎王冷笑一声。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弹劾 众人在殿内议事,完了之后转到后殿。 皇帝这几日事多,所以述职完了之后把他们都给打发了。 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于是打算等朝会开始。 “这次就先公布秋闱之后考生入朝供职的名单,富怡,念。” 一旁的大太监把六部拟好的单子念了出来。 “新科状元沈静已,入职兵部,任兵部侍郎。” “探花吴润含,入职吏部任吏部给事中。” ·········· 今年入了殿试的学子们都在朝中供了职。 宣读完了之后,众人纷纷上前谢恩。 但下一刻,却有监察院的人上前跪地。 “陛下,臣有本要奏。” 皇帝见状道:“讲。” “臣,要弹劾新科状元沈静已,强抢民女,戕害无辜,仗势欺人!” 众人神情微变。 有人看戏,有人惊讶,有人不动声色。 “哦?你·········有什么证据吗?” 那老头道:“自然有,一年前,沈静已在黄州看上了一民女子,想要强行占为己有,对方不从,他就打死了人家一家四口,只剩下那小女子,后来沈静已上京赶考,这女子就逃了出来,正好撞到老臣面前,要臣为他讨回公道。” 他磕了个头,说:“陛下,这沈静已虽说是新科状元,却品行不端,难堪大任啊!” 闻言,皇帝神情一变:“沈静已,你可有话要说?” “陛下,臣从未做过此事,王大人恐怕是误会了。” 沈静已神情不变,并把这个当回事。 他在黄州是本地有名的公子哥,洁身自好又远离玩乐。 如今有人明显是看不惯他一来就入了兵部,所以想要下手为强,把他给拉下来而已。 “陛下,做没做还是要看看人证才是。” 闻言,皇帝皱了皱眉。 这大过年的,他并不想大动干戈。 但如今朝臣在此,他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答应传人证。 不多时,来了一个年轻女子。 这人身形憔悴,唇色微白,看上去非常瑟缩的模样。 “民女,见过陛下!”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尽数道来。” 沈静已回过头,神情就有些难看了:“陈薇,你············。” “民女是黄州人士,我家本就之事普通的民户,做点小本生意。” “但是········但是一年前,沈静已看上了我要我给她当小妾,我不从,他就打死了我全家四口人,然后把我掳了去。” 那女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在沈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日日糟践大骂,后来他上京赶考,我就逃了出来!” 她说着砰砰的开始磕头:“陛下,求您为民女做主。” “沈静已,你可有话要说?” “陛下,此人微臣确实认识,但跟她也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确实没有所谓强取豪夺之事。” 那女子听了却大吼道:“你这个畜生,做了事情还不敢承认吗?黄州有的是证据。” “陛下,这里有一位沈静已的族中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不多时,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此人见了沈静已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这姑娘,但也不能杀人啊,如今这姑娘这般可怜,你可不能怪我主持公道。” 堂前乱成一团。 那女子咬死了沈静已杀人放火,不是东西。 一旁的监察院也是穷追不舍。 见状,南宫烬走了出来:“陛下,此事还有待商榷,毕竟黄州路途遥远,想要查清真相还需要时间,沈·····沈公子或许也是冤枉的,不如查清楚了再说。” 他一开口,皇帝自然也念着南宫家的功劳给他几分面子。 “也是,这件事情,交给刑部来查,到时候洗脱冤屈再放你出来。” 虽然这么说,但沈静已恐怕要到大霉了。 兵部侍郎这个位置所有人都盯着呢,如今给了他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早就有人不满了。 如今沈静已出了这种事情,上任的事情就不那么确定了。 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把他给踢走。 “沈静已,此事你嫌疑重重,除非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朕决不饶你。” 加上有人证物证,皇帝就把沈静已给下了大狱。 ······ “今日这事,实在是蹊跷啊。” 回家的路上,南宫烬还跟副将说起此事。 “公子,兵部侍郎是个极其重要的位置,如果是沈静已也便罢了,就怕如今要换了别人。” 南宫烬想到走之前妹妹的嘱托,说:“对,看来阿鸢对京都的局势比较了解,否则也不会让我出面保他一命。” 沈静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如果陛下发怒,杀了他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候幕后黑手得逞,他们这些人恐怕会遭殃。 “现在兵部侍郎位置高悬,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南宫烬道:“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沈静已至少是陛下亲自提拔的人,若是换成别人,谁知道是人是鬼?” “对,咱们虽然在西南,但军粮必不可少,兵部绕不开的。” 作为武将,当然要跟这些人打好交道。 南宫烬道:“回去再说,我得问问阿鸢,这究竟怎么回事。” “是,公子。” 另外一边,萧鹤云也出了宫。 “王爷,南宫姑娘料事如神呐,果然他们对沈静已动手了。” “是啊,她在京都,消息更灵通些。” 李晋点点头,问:“那咱们现在出手吗?” “再等等。” 这个世上,雪中送炭才有最大的价值。 之前南宫鸢并不拉拢他,就是要在这个紧要关头上等时机。 沈静已此人,世家出身,为人十分清正,并不结交很多朋友。 拉拢起来,确实麻烦。 但若是·········在这种关头上出事,他孤立无援呢? 那到时候伸出去的援手份量多大,不是之前可以比拟的。 “是,好在咱们随时都可以动手。” 李晋神情有些微妙,想到这里,又觉得南宫鸢实在是贴心。 把这样重要的人送到面前,她实在是有魄力。 第一百五十九章 探监去了 下朝回家,南宫烬直奔后院。 家里装扮的喜气洋洋,看上去就是要过年的样子。 南宫鸢在暖阁看书,见他匆忙进来,就猜测出事了。 “怎么,难不成朝中有事?” 南宫烬点头:“正是如此,新科状元沈静已,被人弹劾,说是强抢民女,戕害无辜。” “果然,有些人这么等不及啊。” “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动手?” “我不仅知道,我还清楚沈静已的为人,更何况陛下给他的职位约莫是在六部侍郎当中选取,如果是兵部,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所以········我才想让哥哥出手相助的。” 南宫鸢直接摊牌明说了。 她对于自己人,从来都保持最大的信任,所以这些事情能说就说,从不隐瞒。 不过,她隐藏起来的,大多都是不可能给任何人坦白的秘密。 “你猜得很不错,陛下给他的职位就是兵部侍郎,但是今日朝会上,王业带着一群人弹劾,如今陛下将他下狱了。” 南宫鸢嗤笑一声:“对方拿出来的东西恐怕有点儿分量,否则陛下不会这么苛责的。” “嗯,沈静已若是拿不出证据来,这次恐怕真的要狠狠栽一个跟头。” 闻言,南宫鸢神情嘲讽。 “对方想做的,不过是阻碍沈静已上任,只要给了他们时间,就意味着兵部侍郎这个重要的职位很可能会易主,哥哥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干的?” 南宫烬思索片刻,摇头:“这我还真猜不出来,牵涉到兵部,自然人人都有可能。” “哈,也是,对方想要拉人下马,但我可不同意,兵部我们的人本来就少,如今你跟父亲都在边疆,京都之中必须要有个身居高位的自己人。” 这样一来,不管什么事情,至少都可以让他们自保。 闻言,南宫烬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她。 “阿鸢果真是奇女子,居然比朝中许多臣子看的都透彻。” 南宫鸢笑了笑:“哥哥谬赞了,我不过是提前看到了危险而已。” 她说的确实没错,这何尝不是呢? 半年前,南宫鸢在等待秋闱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沈静已这个人。 她比所有人,所有势力看到的都要早。 甚至,在没人知道沈静已成绩的时候,她已经做了一手准备。 这个准备,让她此刻能够隔岸观火,必要时出手相助。 “今日朝会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京都之中的斗争,要比我想象当中更加激烈一些。” 南宫鸢勾唇,神情有些微妙:“那是自然,朝中风云变幻,一个不小心就是死,他们怎么能不斗呢?” 不斗,那就等着别人斗你。 不参与,那就踢到永远爬不上来的位置,这样可以永远不站队了。 为了活着,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势,每个人都在斗。 “哎,我们不在京都,竟然不知道情况已经这般严重了。” 南宫鸢递给他一杯茶,说:“其实,陛下遇刺的时候,情况就已经恶化了。” 当时南宫鸢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站在局外看这场战役,好像发现了点儿什么。 “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啊。” “陛下身边至少有御林军和金吾卫,怎么样也不该出问题才是。” “那怎么说的准呢,如果对方十分了解陛下身边的情况,杀了他也不稀奇。”南宫鸢并不觉得他高枕无忧。 当时,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赶了回去,否则皇帝早就死了。 到那时,局势只会比现在更复杂。 谁·······想要把水搅浑呢? 南宫鸢思索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不会·········怎么会是他呢?” 她记得剧情当中,大反派造反是在大皇子逼宫之后,那时候皇帝都死了。 于是反派起兵攻打京都,却被当时的顾子安联合群臣镇压,死在了那场反叛里。 “时间怎么会提前这么多,不应该,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如今看情况,似乎局势混乱对于萧鹤云来说是最有利的。 但······南宫鸢知道剧情走向,所以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究竟是谁?” 她捏着手指,神情有些微妙的危险。 “不论如何,这次陛下恐怕是真的生气了,沈静已那边,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地位不保啊。” 南宫鸢道:“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必插手了,此事自然有人解决。” 见她这般笃定,南宫烬蹙眉,问:“是夜王吗?” 老神在在的南宫鸢被这话问的一个愣神,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 “小心点儿啊,还真是··········。” 南宫鸢捏着茶水,半响道:“我们插手恐怕湖北人盯上,况且沈静已的职位特殊,不必掺和进去,所以由他来出面,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阿鸢,我看夜王此人并非善茬,你跟他可是在洪州那件事情之后认识的?” 他这意思,肯定是两个人如何互生情愫。 但是说的稍微委婉了点儿。 闻言,她点点头:“是啊,当时我在查一桩案子,所以到了青州。” “我就知道,这个萧鹤云可真是,居然什么都没说。” “不是他的错,是我不让他泄露我的行踪。” 当时她忙着赚积分做任务,当然不想回到京都了。 否则住在后院里能干什么? “哎,罢了罢了,你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家里自然会全力支持你的。” 南宫鸢颔首,神情非常温和:“多谢哥哥。” “谢什么?你在京都做的事情更危险,我都没谢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战场上的危险看得到,但是京都却暗流涌动,谁都不知道危险会从哪个地方出现。 南宫鸢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非常惹人注目。 不管当初救驾,还是········现在的沈静已。 被人盯上,那可危险多了。 “我走之前留几个人给你用。” 南宫鸢道:“好,你放心,我办事稳妥的很。” 第一百六十章 逼供 大雪依旧在下,但是灯火下的阴谋并未因此停歇。 反而有愈演愈烈的驾驶。 沈静已沉默的看着墙角的蜡烛,清秀的脸看上去神情很是平静。 他在想,究竟是谁要对付自己。 “想想当时,成绩刚出来,就有许多大户人家榜下捉婿,看来我当时应该警惕一些的。” 沈静已定定的出神,知道这次自己算是倒大霉了。 他孤身一人上京赶考,带着的除了银钱就是几个伺候的小厮侍卫。 至于亲戚朋友,如今自己都下狱了,能不能找到门路来救自己那是妄想。 他此刻才觉得自己卑微渺小,不过是一个陷害,就已经足够让他跌落深渊。 正想着,远处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哎呀,我们状元郎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来人正是刑部主事,他摸摸小胡子,说:“此事我们已经去查过了,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真的?她说什么。” “哎,我说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啊,戕害无辜,打死人家一家的,难道不是你?” 沈静已回过头来,说:“刑部办案,难道不是应该拿出证据,查清真相吗?” “证据?证据已经找到了,你的堂兄亲自指证,又有受害人在,你想说什么?” 闻言,沈静已有一瞬间只想冷笑。 每个读书人入朝为官,无不是抱着忠君为国的想法。 但是现在落到这种境地,他只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笑。 “好,你把那女子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刑部主事笑了:“叫来也可以,来人!” 很快,陈薇就来了。 她没有换衣服,依旧看上去狼狈而且憔悴。 沈静已定定看了她半响,说:“我当初出手救你,从未想过,居然还会被反咬一口。” 那人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看他。” “陈薇,若是你有点儿良心,就该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攀咬我,也要有证据才是。” 沈静已如今麻烦的是,他想自证,但是却没办法。 因为他被关起来,那些小厮下人六神无主,根本做不了什么。 如今刑部查此事,一看就是要把这个帽子给他扣实了。 现在找人,或者等小厮传信给家里,已经来不及了。 他深深的陷入了一种无力的情绪里,神情难看。 “公子不必说了,你这般人,还敢说什么攀咬?本就是事实。” 一旁的刑部主事笑了:“是啊,所以·········状元郎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不认。” “不认?你有什么资格不认?” 那人神情冷厉,挥挥手:“来人!” “你们干什么?” 衙役打开牢门将他拖了出来,直接摁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来,在案卷上摁下手印,你就少受点儿皮肉库,不然的话·······你知道的。” 沈静已被七手八脚摁在原地,脸色难看极了:“你居然敢私自用刑?你不怕陛下降罪吗?” “天,状元郎还是这么天真啊,你怕是忘了,如今正是各地官府入京述职的时候,陛下忙的很,什么时候能够记起你,那还早呢。” 到时候,事情尘埃落地,还管他? 沈静已咬紧牙关,心头满是愤恨。 “我没做的事情不会承认,我也不可能摁手印,放开我。” 见他剧烈挣扎起来,一个衙役一鞭子救抽了下来。 “哼,找死!” 刑部主事叫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见他奄奄一息,才道:“你自己想清楚,不签,那就死。” 说完,他就叫人把沈静已扔到牢房里,转身走了。 沈静已浑身上下痛的要命,神情都有些麻木了。 他是个贵公子,活到这么大还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此刻浑身狼狈。 “难不成,就这么认了?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沈静已捏紧了拳头,血迹顺着掌心滴落在墙角。 “不,············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但是他想了很多,却完全找不到自救的办法。 ········· 与此同时,牢房里出现了一个人。 “谁?” 沈静已偏过头,神情有些警惕。 至于入牢什么都是轻的,此事解决不好,他就是死。 如今该害怕的实幕后之人会痛下杀手,直接坐实了他的罪名。 “沈静已,你想不想·········报仇?” 趴在地上的人形容狼狈,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 沈静已想了想,确实如此。 他知道如今接近元旦,朝中会非常忙。 到时候陛下肯定没时间搭理自己,时间一长,他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管。 “你,你想做什么?” 那人勾唇一笑:“我帮你脱罪,而你·······从今往后效忠于我。” “你是谁?” 那人道:“你如今不需要知道,等出来了,你会知道的。” 说完,他就扔进来一个小瓶子。 “伤药,吃了,等明日会有人来提审。” 沈静已捏着小瓶子,下一刻眼底就没了他的身影。 “你···········究竟是是?” 他此刻又惧又怕,却毫无办法。 刑部想要动用私刑,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虽然他会武功,但是如果动手,那到时候一点儿理都不占了。 加上当时围着他的人都是看到他以后前途无量才来结交的,如今他落难了,自然没人会来救他。 在这一次,沈静已强烈的感受到了屈辱和痛恨。 也下定了决心要报仇! “我,不管你是谁,我都可以做到,救我!” 他想要活下去的想法太过强烈,以至于生出了某种怨恨。 谦谦君子的沈静已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种人。 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卑躬屈膝。 但并不可耻,因为人想要或者,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如果这是代价,那他可以接受。 ········· “照顾好他,别让他死了。” 一旁的衙役点头:“是,您放心。” “嗯,明日会有人来处理此事,看好了。” “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 脱罪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沈静已被下狱,一旁观望的人多,真正帮忙却没几个。 翌日朝会,户部侍郎带来一个人,说是为沈静已一案脱罪的证人。 闻言,皇帝神情一怔。 “刑部还没有查到什么吗?” “陛下,黄州毕竟离得远,如今又是冬日,赶路困难,还没有什么进展。”刑部主事出来拱手解释。 但是看向对方的眼神却有些不善。 “这是怎么回事儿?哪儿来的莫名其妙的证人。” 闻言,对方摇摇头:“不知道啊,从未听说过有此类消息。” 众人之间暗流涌动,却装作十分平静地模样,将人迎了进来。 “草民乃是黄州百姓,之前住在沈家那条街上。” 皇帝摆摆手:“你说你来为沈静已脱罪,可有什么证据?” “回陛下,沈静已是黄州出了名的清正公子,不仅嫉恶如仇,而且还曾经救过一个被恶霸欺辱的女子,那人·······正是陈薇!” 闻言,皇帝若有所思。 一旁的刑部主事却冷笑一声:“你说他救人,可有证据?” “自然有,只需要问问陈薇跟沈安两个人的关系就知道了。” 见状,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沈安跟陈薇两个人,乃是一对,当年沈安率先看上了她,所以当街强抢,被沈静已撞见之后训斥了一顿,救了这女子。” “这女子后来为了逃避沈安的骚扰,进了沈家当婢女,但是后来沈安找不到她人,就打死了她的父母兄弟。” 众人神情各异,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这般进展。 “至于陈薇为什么要陷害沈公子,审问她一番,恐怕就知道了。” 闻言,刑部主事站了出来:“陛下,仅凭此任一面之词,恐怕难以取证,不如再等等,刑部自会查清。” “陛下,沈公子毕竟是您钦点的状元郎,若这真是攀咬污蔑,岂不是冤枉的很。” 不仅如此,损失的也是皇帝的面子。 闻言,皇帝摆摆手:“宣陈薇进来。” “是,陛下。” 刑部主事脸色难看,有些心神不宁。 跟周围的人低声交流了一句什么,却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陈薇一来,见了这人脸色就是一变。 “王叔,你怎么在这儿?是谁抓了你来?” 那人摇头:“没人逼我,我是自己来的京都,黄州呆不下去就来这里做点儿生意,我来这里都快半年了呢。” 半年之前,谁都不知道沈静已会中榜,当然也没有陷害他的想法了。 “如此,可是你为何会来这里?” 王叔叹了口气:“我来为沈公子作证,他是清正君子,怎能被这般陷害污蔑?” “陷害?他杀了父母兄弟,算什么陷害?” 陈薇气的眼眶都红了:“我当时还真以为他是君子,会庇护我,没想到只不过是个装模做样的伪君子罢了。” “他杀了你父母?你简直大错特错啊,杀人的另有其人!” 闻言,陈薇道:“不可能,我当时就是听见他带着人去杀的。” “你有亲眼看到他吗?” 陈薇一愣,思索起来:“不·········不应该,我当时听见下人们叫他沈公子,而且还有个人的声音非常耳熟,是沈静已身边的小厮。” “你被骗了,沈家的公子多了去了,那个小厮也被收买了,你被人骗了啊!” 局势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陈薇完全不敢相信此事,连连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恨了沈静已太久,被沈安找到的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对方只是想要利用一下自己。 当时,她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立刻就答应了。 现在告诉她,自己恨错人了吗? “陛下,沈公子身边有个叫无名的小厮,大可以叫他前来问话。” 人被带来的时候还是懵的,见了这场面吓得腿都要软了。 “无名,你可否帮助其他人杀过陈薇的父母!如实招来,否则······今日你必死无疑!” 这人胆小的很,之前本来就是鬼迷心窍才做了那事儿。 好在沈静已没有发现,所以他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如今事情败露,他连倒豆子一样的说了。 “是我跟沈安一起杀的人,他从黄州就开始妒忌公子成绩好,又是主家嫡子,所以千方百计地找麻烦。” 但是沈安很匆忙,没有在明面上对付过沈静已。 这些事情都是暗地里做的,他当然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还会伤害自己。 “当时沈安说既然杀不了陈薇,那就杀了别人泄愤,我当时只是收了他的钱,所以帮他监视公子而已,真的没有杀人啊!” 无名下的跪地求饶,连连磕头。 见状,南宫烬笑了笑:“看来,事情的真相要水落石出了,陛下不如召见沈安和沈静已当面对质。” “宣。” 皇帝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神情严肃极了。 见状立刻叫两个人来。 “杀了他,别露出马脚。” 沈安来的路上,就遇到了一群人的刺杀。 但正巧萧鹤云带着人路过,把人给救了下来。 “父皇,听说这个人是您要找的?” 皇帝见他这才来,也没有生气,而是问:“人怎么是你带来的?” “路上遇到有人要杀他,儿臣有些奇怪,所以出手救了下来,一问才知道。” “放肆,居然敢在朕面前杀人灭口,这群人实在是嚣张!” 皇帝勃然大怒,神情难看。 “沈安,你还不从实招来!” 那人神情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好了,说出来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你继续为幕后之人办事,人家只会在利用完了之后杀了你!” 萧鹤云淡淡开口,神情有种莫名的掌控力。 沈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自己现在还隐瞒,只会被他们杀了。 “我说!” 他跪在地上,把事情从头至尾交待了一遍。 原来王叔说的是真的。 沈安当时为了报复沈静已这才杀人,但陈薇当时以为是沈静已动的手,所以蛰伏在沈家打算报仇。 后来,就是幕后之人把他们找到。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多谢王爷 “谁,谁居然这般大胆,指使你们污蔑沈静已!” 沈安颤抖着看了一眼刑部主事。 那人神情凌厉,挑眉。 沈安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交代出来,那自己家肯定会倒大霉。 如果沈静已死了,那倒没事。 但现在局势逆转,他还是状元郎,未来的兵部侍郎,出了这种事情,他绝对只会看着自己死。 “是草民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陷害沈静已的,陛下恕罪!” 但是皇帝也不是傻子,怎会被人蒙骗。 “你说出来,朕保你家族之人不死,否则,朕就抄了你家!” 沈安听了这话,神情一阵挣扎。 “想好了再说话,毕竟陛下的恩德不是时时都有的,你以为不说就万事大吉了吗?” 见状,沈安咬牙:“是,是他!” 刑部主事神情一冷:“含血喷人!” “就是他之前请我喝酒,暗地里试探我,要我去陷害沈静已的。” 此刻,沈安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皇帝神情冷的不像话:“你有何话可说?” “陛下,这是沈安一面之词啊,臣一心为国怎会做这种事情?” 一旁的人冷笑一声:“是嘛?” 正巧这个时候,沈静已被带了上来。 他狼狈极了,半身都是血,之前俊秀的脸被揍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皇帝看见就气的脸色铁青。 “不敢,那沈静已这是怎么回事?” 刑部主事一看,也快要晕过去了。 这人怎么被打成这样,昨天看着也就一点皮外伤啊。 “没想到,刑部居然敢动用私刑,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沈静已此刻也明白了什么,立刻上前跪地:“陛下,臣没有做的事情,臣不会认,而刑部主事滥用私刑,严刑逼供之事,也该给万民一个交代。” “今日是臣运气好,才能活着出来,若是遇到其余人,恐怕只会含冤而死!” 闻言,皇帝啪的提起手边的茶壶砸了下去。 他不敢躲,被砸得头破血流。 “朕的刑部交给你,本来是为了查清案件,还众人一个公道,如今你居然滥用私刑,将朕放在何处!” 刑部主事吓得跪地求饶。 但是没用,皇帝一怒之下,将他直接赐死。 朝中众人神情不变,也顾不上说什么过年不能见血的话。 毕竟·········皇帝是真的被气到了。 “沈静已,是朕错怪你了,快起来!” 闻言,他磕了个头站起身:“陛下英明,如今已经处置了这目无王法之人,臣感激不尽。” “沈安,你强抢民女,杀人放火,朕留你不得,也一同赐死。” “陛下,陛下,草民不是故意的,陛下饶命啊!” 他大声求饶,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一旁的陈薇神色呆滞,有些不可置信。 “好,如今事情查清楚,朕也算是放心了,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沈爱卿。” “臣不委屈,陛下英明决断,已然给了微臣交代。” 沈静已此刻已经对这些人凉透了心。 身边的小厮和表哥都纷纷想让他死,朝臣只不过是冷眼旁观。 皇帝高高在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他冷透了,也瞬间明白了。 “此事就到这里,等你养好了伤,再去兵部任职就是。” “微臣,谢陛下!” 朝会吵吵嚷嚷,终于是结束了。 出门的时候,沈静已还特意感谢户部侍郎。 “多谢大人送了王叔来,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言,那人神秘一笑:“大人不必谢我,要谢的另有其人。” “哦?” “此事并非我的功劳,大人想知道,去问问你家小厮就是。” 沈静已有些奇怪。 无名被收押了,于是他去问了一趟。 “是个叫李晋的人查出我的行踪的。” 闻言,沈静已愣了一下:“李晋?夜王的府将,怎会是他?” 但不管怎么样,人家救了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于是回去收拾妥帖,他才约了萧鹤云在一处隐蔽的场所见面。 “沈公子,哦·不·,以后应该叫你沈大人了。” 闻言,沈静已起身磕头:“承蒙夜王殿下关照,才有我这一条小命,从今往后,您尽管使唤就是。” 他的清官梦在前几日就已然破碎了。 生死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他不争,死的就是他。 这么说来,不忠于陛下又如何呢? 陛下只会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至于真相,又有谁会在乎? “沈大人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萧鹤云摆手,他才站起来。 “在牢中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得到王爷搭救。” 萧鹤云道:“本来,我是没有察觉到的,但是南宫将军当时求情,我才发现不对。” 这话意思就是,功劳也有别人一半。 听了这话,沈静已道:“往后有事,下官叮当竭尽全力。” “坐。” 萧鹤云让他坐下喝茶,神情很是平静。 又有些欣慰。 南宫鸢给的消息还是这么准,一下子就摁住了对方的七寸。 如此看来,才能顺利让沈静已脱罪。 而且那个王叔,似乎也并不简单。 其实,王叔时南宫鸢的人。 当时她想到沈静已,就立刻派人去黄州寻人。 好在王叔没什么亲人,立刻就答应了来京都帮忙。 所以南宫鸢给他一个铺子,叫他做点儿小生意,等待时机到来。 只不过·······没想到被她掐的这么准。 “入朝之后,有许多事情要做,沈公子也需要亲人帮衬。” 闻言,沈静已说:“这里就是龙潭虎穴,我怎敢叫亲人前来。” “既如此,那也应该找几个靠谱的侍卫,我身边有些可用之人,送你了。” 沈静已含笑接受。 如今的他,也算是众矢之的,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活下去,就不能要什么自尊自爱。 那都只是虚名,真正重要的,是他的命。 “多谢王爷,下官就收下了。” 他这么配合,萧鹤云倒是很满意。 至少,没有想象当中那般难说话。 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陛下的想法 皇帝挥退众人以后,神情有些疲倦。 一旁的大太监上前来,替他斟了一盏茶:“陛下,那会儿吵吵嚷嚷的,您先喝杯茶。” 皇帝不喜欢嘈杂,但是朝会不一般。 众臣时不时讨论起来忘了分寸,总是会吵成一团糟。 他身为皇帝,不仅不能不听,还要认认真真的。 否则,御史台那群人的笔杆子就会把他骂的体无完肤。 对此,皇帝也很是无奈。 “哎,朕也是老了,从前处理政务一天一夜都不会累,如今坐了几个时辰,就已经疲倦不堪了。” 大太监笑了笑:“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即便是如今,依旧精力旺盛,处理政务跟从前没多少区别啊。” “你别耍嘴皮子,朕已经够累了。” 大太监上前给他捶捶腿:“奴才说的都是实话,陛下还是要保重龙体,如今国事有诸位大臣,您只需要做个章程,底下人自然也盯着呢。” 皇帝叹了口气:“如今看起来,朝中风平浪静,但沈静已这件事情一出来,朕就知道,浪潮又被掀起来了。” 朝中争斗,皇帝一向时懒得管的。 只要别闹出什么大动静,他们暗戳戳的互相嘲讽骂娘,皇帝就当听不见。 但这些年来,他觉得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陛下,无论如何,这火您有的是办法灭掉,不管谁想要造次,都不可能踏过底线一步的。” 皇帝说:“哦?那沈静已又如何说呢?他可是朕钦点的状元郎,如今被人陷害至此,不就是在跟朕作对吗?” 为了兵部侍郎的位置,对方够大胆啊。 而且,做了这么一个局,若不是因为有人证,沈静已这步棋恐怕真要废了。 “或许是因为看不得沈静已年纪轻轻就得陛下爱重,要知道本朝先例,从来没有这样年轻的人担任朝廷重官的。” 皇帝却冷笑一声:“破不破例是,是朕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不需要谁来做主。” “陛下说的是,这群人可真是校长,不给他们教训,是不行的。” 大太监一心站在皇帝身边,时不时探究一下他的心思。 但是皇帝心里想什么,说出来是什么,那都不一样。 若不是陪在他身边许久,大太监也看不出来。 “哼,朕杀了王业,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的地盘,还轮不到他们来作威作福。” 尽管这些朝臣或许也只是斗一斗对方,但对于皇帝来说,看不惯就处置,很正常。 况且,这群人都要骑到他头上来了,怎能不收拾? “陛下英明,如此一来,其余人必定夹紧尾巴做人,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皇帝这才点头:“是啊,各地官员述职,政绩倒是不错,朕也不忍心苛责他们。” 说了几句场面话,他低头喝了口茶。 “去查一查,王业究竟为何要对付沈静已。” 一旁的侍卫点头:“是,陛下。” “陛下难道觉得,王业背后还有人?” 皇帝道:“哼,他胆子还没那么大,这个局部署的如此严密,不会是他。” 但王业在刑部作威作福也是真的,所以皇帝毫不留情,直接收拾。 否则往后,朝中官员怎么敢放心把案子交到刑部? 这都是事儿,所以皇帝才当机立断地处决了对方。 “人还没死,那就再问问,若死了,就不必再说了。” 侍卫点点头:“属下这就去。” 说完就带着人查案去了。 此事看上去逻辑非常融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仔细看起来,其中古怪的地方非常多。 比如说,沈安这个同为一家的表哥为什么要找死陷害沈静已。 毕竟,沈静已可是沈家嫡系血脉,沈安都是旁支的儿子。 而且,明知道沈静已都要当官了,还敢涉险陷害,这不是个小小考生就可以做到的。 再者,当时为沈静已翻案的事情,也显得有些怪异。 思来想去,皇帝觉得,不能随便放过这一点线索。 ·········· “哥哥回来了?” 南宫鸢正准备了午膳,见他回来就招呼他洗手。 “再等一会儿,母亲父亲来了,就可以开饭。” 南宫烬洗了手,说:“今日果然有人为沈静已翻案了,阿鸢,你算的可真准。” “还好,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既然翻案了,那说明沈大人职位不变喽。” “就知道你关心这个,陛下说了,原职不动。” 闻言,南宫鸢才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会给陛下留下不好的印象,以至于换掉沈静已,如今看来,陛下还是很看重他的。” “是啊,你不知道今日堂上有多热闹,我都被这一波三折给吓了一跳呢。” 他在边境许久,并不参与这些斗争,如今近距离接触,只觉得胆寒。 还好当时离开了京都,否则他这样的,可能一个照面就没了。 “哥哥跟他们不一样,哥哥是大将军,何必与他们参与这些龃龉斗争呢?” 南宫烬笑了笑:“咱们家没有个在朝中做官的,否则啊,可真有的受了。” “哥哥忘了,父亲不就在朝中吗?不过现在看来,许多事情也许都变了。” “哎,这些老爷子们,倒可以退居,今日我看朝中之人,没想到都是些闷葫芦。” “不牵涉到他们的利益,自然没有开口的必要。”南宫鸢递过来一杯茶。 见她这般冷静,南宫烬猜测到了什么。 “怎么,此事你全权知晓?” 南宫鸢勾唇,神情有些微妙的危险:“关系到我们自家的事情,我怎会不过问?” 证人是她从黄州找来的,线索也是她给的。 萧鹤云不过是按照她的意思救了人而已。 这是她送给萧鹤云的礼物。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哎,若是你入朝为官,那些人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南宫鸢道:“现在就挺好的,身在局外,有时候能做的事情更多。” 局中人总是身不由己的,他们或许并不想害人,但立场让他们没有选择。 第一百六十四章 算计 是以,南宫鸢从来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只看立场。 站在哪个位置,那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至于后果,也应该自己承担。 如今的她,不也是一样吗? 站在南宫家的角度来看,这是笔非常划算的买卖,所以南宫鸢毫不犹豫地去做。 并且还给了萧鹤云好处。 毕竟,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阿鸢说的是,沈静已是陛下亲手提拔,往后自然前途无量,跟他交好,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南宫鸢点头:“是啊,留个后路,总是好的。” “对了,今日率先开口的,是户部侍郎,这人·······我记得分外正直,从来只效忠与陛下啊。” “他啊,效忠陛下是不错,但是哥哥忘了吗,他乃是夜王母妃的表兄,跟夜王更亲近些。” 闻言,南宫烬思索起来。 “这么说,倒是有些意思。” “是啊,否则夜王如何在危机重重的军营里崭露头角?户部是个好地方,有的是门路。” 当年,他身边自然也有人护着,否则在这样残忍的宫廷斗争里,焉能不死? 皇帝这人心肠歹毒,又容不下人,短短不会留着萧鹤云。 “哎,王爷听着身份尊贵,但其中的苦,恐怕难以言说。” 南宫鸢道:“黎王是中宫嫡子,又有皇后扶持,从未吃过什么亏,夜王母妃早逝,养在宫里的时候无人搭理,但是如今,黎王被厌弃,夜王又回来了,生死还未可知呢。” 两方斗了这么多年,鹿死谁手? “阿鸢,你··········真的决定,要帮萧鹤云吗?” 南宫鸢看着他:“兄长何出此言?” “他虽然厉害,但站不起来,更何况陛下不会让残缺之人登上储君之位的。” 见状,南宫鸢道:“此事我自有成算,哥哥放心。” “我就是有些担心,从小你就没有跟这群男人接触过,我怕你被骗了。” 南宫鸢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哥,你不看看,如今的我,谁能有那个本事来忽悠?更何况,要骗也是我甘心受骗才是。” 她这人,从来就没有什么谦虚的想法。 于是,南宫烬愣了一下,思索道:“也是,你这么聪明,他们想骗也得有本事才行。” 但是,萧鹤云这人,是真的有本事。 从深宫活这么大,就能看出他的能力了。 换个人,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哎,你别怪我话多,我就是担心。” 南宫鸢叹了口气:“好,那我什么都不说,哥哥只需要看我怎么做就是。” 她不会花费过多的口舌去说服别人,只想往前走而已。 等他们明白自己意图的那一刻,就知道南宫鸢从来只是南宫鸢而已。 “行,那我就拭目以待。” 两个人正说着,沈夫人他们就来了。 “都坐下,开饭。” 南宫将军这几日闲在家,除了拜见过皇帝之外,并不如何出门。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府将处理。 但这几日来上门做客的人也多,所以他就会出去陪客人。 南宫家上下其乐融融,从来没听说过什腌臜事情。 这让有些日子过不顺的人很是嫉妒,时不时来讽刺沈夫人几下。 但可惜·········南宫将军在。 他可不是什么直男,有人讽刺夫人,都会被他嘲讽回去。 “母亲,喝汤。” 南宫鸢递给她排骨汤,说:“这几日是太冷了,母亲脸色不太好看。” “还好,就是夜里睡得迟。” 闻言,南宫鸢手一顿,略有些尴尬。 夫妻两个晚上当然有话说,怪不得母亲眼下有点儿黑眼圈。 肯定是没睡好。 她眨眨眼睛,咬了一口糖醋肉。 “阿鸢,听你哥说,你主张救了沈静已?” 南宫鸢点头:“此人有用,有事兵部侍郎,往后您跟哥哥在边境,大后方至少有人可用之人。” “此事你做得很好,但下次就不必插手了,朝堂斗争,牵扯到会非常危险。” 南宫将军对于子女的培养从来都很彪悍。 但他并不主张南宫鸢掺和这些事情。 “父亲,就是我来做,他们才意想不到啊,若是别人去,只会被怀疑的。” 在别人看来,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当然没本事做这些。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阿鸢,朝堂太危险,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南宫鸢道:“可是我不做,就没人做得了,你跟哥哥过完年就要回边境,到时候家里又剩下我跟母亲,有什么事情我怎能坐视不理?” 她一心想要补偿家人,所以情真意切。 “况且,我只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父亲就不要再说了。” 闻言,南宫将军叹了口气。 “你啊跟你母亲倔强的性子一模一样。” “什么,明明跟了你,看看,这气性。” 南宫鸢不由得笑起来:“哎呀,干嘛。” “好了好了,反正是自己的女儿,宠着就是了。” 一边的南宫烬拍拍她的脑袋,差点拍扁了南宫鸢的头发。 被她瞪了一眼。 “阿鸢,等我回来,这些事情就由我来。” 南宫鸢说:“可是洪州那事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如今西沙虎视眈眈,想要解决,并非易事。 南宫将军并不拘泥于此,跟儿子女儿探讨起了攻打西沙的事儿。 听了局势,南宫鸢觉得确实棘手。 西沙能够翻山越岭来挑衅,但是这边路途并不畅通,想要抵御也挺难。 所以去了之后,南宫将军选择建立城墙,加大巡防。 只是,这并非易事,洪州之前被余成业杀害的人太多,所以能干活儿的特别少。 老弱妇孺齐上阵,效率也并不高。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若是能够从各州引入百姓,按户田宅就好了。” “如今边境局势危险,哪儿有人想来,这办法只能用在战后。”南宫烬非常了解边境,所以一阵见血。 南宫鸢点头:“确实麻烦,朝中有没有别的办法?” “正在讨论,还没有结果呢。” 一顿饭吃的很慢,但是话说的挺多。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思量 回去之后,南宫鸢就叫了桃朱过来。 “小姐,怎么了?” 她这几日正在忙暗卫的事情,所以没怎么跟在她身边。 “我想知道,洪州如今的具体情况,你叫人去查,有什么动静,立马告诉我。” 桃朱点点头:“是,不过小姐大可以直接问将军啊,他不是刚从洪州回来吗?” “我想知道的是所有的消息,父亲不允许我过多插手此事,我总觉得另有隐情。” 有他的话,那些府将也不会实话实说的。 闻言,桃朱说:“好,那我这就安排人去,不过洪州那边比我们雪更大,也更冷,去查消息恐怕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有动静的。” 南宫鸢说自己知道,但神情里也有掩饰不住的焦急。 消息自然是最新的更准确,她想知道,却又只能被排除在外,这种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你去就是,到时候再说。” 桃朱点头答应了,又说:“快过年了,我想着让他们休息一下,小姐觉得呢?” “他们还没出师呢,用不着绷那么紧,从我的私库里拨一千两银子给他们,就当是过年的赏钱了。” 南宫鸢对待属下从来不可抠搜,只要有钱给他们的武器药物都用最好的。 当然,成效也很明显。 这一批少年来家里才多久,已经崭露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峥嵘。 假以时日,必定是她的左膀右臂,能够帮上大忙的。 “是,那我一起办了。” 桃朱说完就穿了外披出门,此刻外面的雪停了下人们正在扫雪。 南宫鸢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红梅覆雪,神情有些严峻。 虽然她不知道洪州近况,但是从南宫将军口中也能得知,情况并不如何乐观。 “西沙什么时候这么不要命了,居然能够逼得父亲退守城门,究竟怎么回事。” 当时她在洪州呆了一段时间,了解行军路线。 所以说,西沙不应该会从山上翻过来才对,那般巨大的消耗,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奇怪了。” 她略显焦躁的捏了捏桌角,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冰冷。 【滴滴,恭喜宿主,沈静已冤屈被洗刷,奖励积分300点,剧情推进卡一张。】 南宫鸢回过神来,说:“好,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任务吗?” 她在家里待太久,确实有些闷。 【目前只有主线任务,宿主的支线任务已经达标,不需要再进行了,不过你如果想要去做任务攒积分的话,我也可以为您神情。】 系统机械的电子音听不出情绪,南宫鸢道:“再等等,都快过年了,我还是好好休息会儿。” 【好的宿主,祝您新年快乐。】 这句话,是她许久从未听到的。 南宫鸢神情怔然,恍然意识到自己来到这里似乎已经很久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年。 如果说,攻略的主线任务要在五年之内完成,意味着她还要待四年才能回去。 “哎,我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完成任务?” 系统并不催促,只是回到【看目标好感度已经很高了,宿主不必担心。】 她现在只需要维持现有好感度,等待最终的剧情到来即可。 【而且宿主现在拥有两张剧情推进卡,如果时间过长可以使用它哦、】 南宫鸢蹙眉:“剧情推进卡,究竟有什么用。” 【可以在这个世界实现时间加快,最长一年,最短半个月。】 “这可真是逆天的技能,像·········游戏世界里的设定。” 系统露出一个看上去有些憨厚的笑容表情:【还好啦,如果没有攻略者,我们跟这个世界的链接并不深,所以做不到,但是宿主在这里,有媒介之后就可以做到了。】 “原来如此。” 南宫鸢一边想系统真智能,一边又觉得现在推进剧情好像没必要。 很多事情,并不是加快速度就可以的。 她想了想,没有打算使用这几张卡。 好在系统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跟萧鹤云联络一下感情,不要出现问题。 这是她的主要任务,南宫鸢当然不会忘记。 来到这里之后,做任务得到的积分,金币,各种道具,都是可以使用的。 有些甚至可以兑换成现实世界的东西。 南宫鸢想了想,就算是自己离开这里,也是个小富婆,就瞬间松了口气。 “我不擅长赚钱,所以还是悠着点儿花比较好。” 说起这个,她忽然想起来,许久没见过柳青月了。 “不知道她怎么样,过年应该更忙。” 幸好柳青月家官职挺小,所以过年没有那么多人可以招待。 晚间南宫鸢去了一趟月辉阁,正巧碰见她。 “姐姐新年快乐,你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 南宫鸢道:“临时起意,过来瞧瞧,你做什么呢?” “我在设计过年的新品,今年是庚辰龙年,所以可以从这里下手,卖出个高价格,怎么样?” 闻言,南宫鸢说:“挺好的,不过时间来得及吗?还有几日就是元旦了。” “来得及,之前做了一批,我今天的这个想要弄个花样,所以耽搁了。” 她把炭笔插进头发里,请南宫鸢坐下喝茶。 “外面冷,这几日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还行,我不是特别怕冷。” 毕竟是习武之人,她浑身内力充盈,不会感觉很难受。 “真好,我就特怕冷,这几日都揣着汤婆子不离手。” 还好店里烧了地龙,所以非常温暖。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裙装,漂亮的脸嫩得很。 “慢慢来,你有头绪了吗?” 她把图纸递给南宫鸢看:“龙形玩偶和吊坠,而且做了好几种款式。” “可是,这些拼命用不了。” “无妨,我改成了q版,看上去就像是麒麟,可以的。” 如此一改,倒也非常可爱。 南宫鸢点头应了,见她又低头写写画画,忍不住笑。 “你也太忙了些。” “无妨,我习惯了,而且自己做老板不必打工强?” 她丝毫没有怨怼,反而兴致勃勃,把自己的新品拿出来跟南宫鸢看了一眼,看上去非常兴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属下 南宫鸢在月辉阁坐了许久,快半夜了才打道回府。 她时常四处乱跑,家里也从来不管。 这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她跟南宫烬两个人爱玩儿,父母那时候又忙的很,自然顾不上。 时间一长,大家似乎都习惯了这种情况。 “小姐,事情差不多都办好了,现在就等消息。” 南宫鸢点点头,下了车回屋。 “对了没别的事了吗?” 桃朱思索,摇头:“目前是没有,怎么了小姐?” 她没说话,侧脸浸在了夜色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精致。 “过几日安排一下,我跟他们吃顿便饭,顺便还有些话要说。” “是,大家也都等你过去呢。” 暗卫们对于南宫鸢非常敬畏又崇拜,不仅是因为她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也是因为·········她本身就非常厉害。 南宫鸢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非常受人爱戴喜欢的。 “好。” 她轻轻点头,神情叫人看不分明。 桃朱有些奇怪,心里觉得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从前小姐也是喜怒不行于色的,但很多时候非常好相处。 怎么感觉她如今越来越有上位者那种压迫感了,这种感觉她时常从那些王公贵胄身上感觉到。 ········· 时间过得很快,桃朱安排的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南宫鸢亲自到场,大家都很开心。 “主子好。” “嗯,都坐下,前几日的赏钱领了没有。” 离她最近的舒炼点头:“主子恩德,属下没齿难忘。” “拿到了就好,我这些时间忙,没时间来看你们,等过了再说。” “主子事务繁忙,不必惦念,我们会自己训练的。” 南宫鸢笑了笑。 她今日没穿女装,而是穿了一身非常潇洒利落的劲装。 紧袖让她的气质看上去非常凌厉,高马尾显露出少年意气来。 她总是这样,气质变换的十分自如,不会叫人觉得怪异。 “诸位都是我带回来的,看着你们一步一步成长到如今的模样,我非常欣慰,自此以后上下一心,御敌护住,做不做得到?” 其余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护卫主子,万死不辞。” “既如此,就共饮一杯。” 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宫鸢今日也是要敲打一下这群人。 虽然看上去他们对自己非常恭敬,但她赏罚分明,御下之道更是如此。 “主子,这个是我们凑钱给您买的礼物。” 南宫鸢惊讶的偏过头去,神情有些微妙。 “是属下私自决定的,还望主子不要怪罪。” 闻言,南宫鸢和颜悦色:“无妨,拿过来看看。” 她打开盒子,就笑了起来。 盒子里是一枚玉佩。 但是玉石是漆黑的墨色,上面雕刻着一朵漂亮的曼陀罗花,锋锐的匕首环绕在周围,漂亮得不像话。 南宫鸢道:“不错,挺好看的。” “主子喜欢就好。” 她将东西收起来,神情柔和了些。 “我做的事情,从来都非常危险,跟在我身边,生死未知。” “是主子给了我们一条命,若不是主子,我们早就烂在哪条泥沟里没人知道了,如今就算是把这条命再次还给主子,也是应当的。” 南宫鸢对此非常满意。 “好,不错。” 她想要的暗卫本就是忠心耿耿,可以为她去死的强大助力。 如此一来,许多事情,都可以解决的更顺畅一些。 她站在这个位置上,本就要做很多别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之前,这群人里面字儿都不认识的大有人在,如今已经说话文邹邹的。 南宫鸢很满意,叫人以后多给他们一些指导。 她有些莫名的焦躁,想要让他们快些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缺乏强势助力的她,有时候难免心浮气躁,好在南宫鸢还可以稳得住。 “年后,我会有一场考核等着你们,通过的就可以提前在我身边,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撤回资源,退居身后了。” 一旁的少年身材高挑,眼神平静:“主子放心,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培养了这么久,南宫鸢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些锻炼的机会了。 实战当中更加容易提升实力,所以南宫鸢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让他们提前来。 这些日子她感受到了周围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这意味着,南宫鸢并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 等父兄一走,他们还面临着更多无法看见的危险和试探。 南宫鸢需要人手 “好,那我拭目以待。” 她将酒水一饮而尽,面色不变。 毕竟她在这里,下面人既敬畏又崇拜,所以不敢放松。 见状,南宫鸢说了几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桃朱叫他们自己玩,转身给她披上衣服。 “小姐,你还是决定把他们提前带过来吗?” 南宫鸢看着天上飘下来的碎雪,说:“不见血,怎么能成长,更何况,我们其实没多少时间的。” 看上去,一切都非常平静安宁。 但是等边境真的打起来,局势不可控的时候,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南宫鸢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到时候可以更安全一些。 况且,沈夫人没有自保之力,等边境有消息了,那她还能活吗? “小姐说的是,也是时候了。” 南宫鸢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太安稳。”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小姐该好好休息的。” 闻言,南宫鸢道:“我还好,就是觉得京都有种山雨欲来之势。” 暴风雨来临之前,会显得有种诡异的平静。 但这种危险对于南宫鸢来说是可以敏锐察觉到的。 她于是提前布防,希望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小姐说的也有道理,最近朝堂上确实有很多事儿。” 年前述职完毕,等元旦一过,到时候就是各地争抢利益的时候了。 那才叫危险呢。 但她们没办法阻止,只能尽量去解决。 “走,夜深了。” 南宫鸢紧了紧披风,两个人越过长廊回屋。 这一晚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宫宴开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宫宴的时候了。 这天,朝廷命妇会在大殿拜见皇后,所以南宫鸢早早就起来收拾了。 沈夫人在一众贵妇当中身份不算特别高,但也并不低,所以今日穿的是朝服。 南宫鸢一边打哈欠一边坐到镜子前面,等待桃朱给她梳妆。 “今日宫宴,打扮的不能失礼,小姐用这套衣服。” 是柳青月从月辉阁给她挑的衣服,金红色的衣裙非常夺目。 “行,快些,我看时间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她平时穿衣很简单,又不怎么出门,所以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今日入宫,梳了最繁琐的发髻,衣服也非常华贵。 穿上之后,她都有些被束缚住的感觉。 “好了小姐,穿上披风,咱们出门。” 她穿了一件墨色大氅,只露出裙摆的金红色,在雪色里有种安静的美丽。 “走。” 刚出门,沈夫人就已经在前厅等待他们了。 “都收拾好了,我安排了马车,先进宫。” 一大家子都要入宫,所以南宫鸢跟哥哥一辆马车。 “呦,今日打扮的真俊俏,不知道有没有贵女喜欢上哥哥。” 南宫鸢看着一身朝服的兄长,神情很是揶揄。 对面的人幽怨的瞥了她一眼:“你个小丫头,倒是心思挺多,不过今日主要是陛下接见我们,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无妨嘛,晚宴到时候男女同席,哥哥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嫂子回来。” 南宫鸢笑得十分张扬。 “这个嘛,也不是不行,但是京都贵女怎么看得上我这个粗野乡下人。” 他在边境多年,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入京。 嫁给他,那或许是要去边境的,谁乐意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受苦? 南宫鸢无奈:“哥哥也是人中龙凤,怎么这般自我贬低?再说了,也并非所有人都吃不了苦嘛。” “你也知道,嫁给我本就委屈。” 闻言,南宫鸢叹了口气:“看来,哥哥想要娶妻确实很困难,不过也没关系,既然跟京都的人玩不到一起,那就娶个平常女子,怎么样也都行。”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十分优秀,当然配得上贵女。 但他常年驻守边境,没人能够跟着他去边境受苦,这么一想,也是挺惨的。 “你别总看我,这次入宫多少人盯着,可别露馅了,叫人知道你跟夜王有关系,到时候都是麻烦。” 南宫鸢挑眉:“我明白,你放心。” 她跟萧鹤云的交情,在明面上止于一年前。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他断了腿,又被下放青州,如今仕途忐忑,所以没几个人愿意招惹。 要说喜欢他的人,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那还是挺多的。 只不过,又有谁愿意嫁给一个残疾之人? 尤其是京都之中被娇惯着长大的姑娘们。 “我看他确实不是池中之物,往后肯定有事儿要做,阿鸢,你还是不曾改变决定吗?” 南宫鸢闻言压低了嗓音:“边走边看,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不做就可以的。” 就像萧鹤云,她若是不去攻略,怎么回家? 而且,既然知道后续剧情,也明白他从来不会籍籍无名,那又为何要退呢? 她走后,南宫家无人照看,至少在两个人这样的交情下,萧鹤云都不会对他们下手。 这不就很好了? 闻言,南宫烬说了句:“行,你自己有数就好,不过我观他最近的举动,恐怕是要留在京都了。” “啊?” 这个,南宫鸢倒真是没有看出来。 她做好了萧鹤云会在青州待很久的准备,所以并没有特意去打听消息。 “你没看出来吗?虽说他最近在朝堂上并不如何说话,但每次上奏都很有目的性,前些日子还给陛下呈报了青州政绩。” “他交出来的东西很好看,又有实质收获,这不就是摆明了要让陛下动心吗?” 这个地方若是被别人管着,他绝对不会甘心。 到时候,下方青州官员就很有必要了。 “哥哥的意思是,他要放弃青州了?” “也不一定,我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但我记得他去青州,是以督察的名义去的。” 南宫鸢回过神来,说:“确实如此,不过这跟他要留在京都有什么关系。” “督察这一职位特殊,若是留在本地做官那就不会拿出这么多实绩,很容易被人盯上,但他反其道而行,或许有别的目的,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因为南宫鸢对下方的官员做什么并不是很清楚,又因为知道萧鹤云的打算,下意识觉得他不会回来,没有过多关注。 如今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可能。 “好,但是回京城,能做什么?” 她知道京都没有容身之地,也明白萧鹤云要留在这里,意味着困难重重。 所以留在青州徐徐图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他真要留下,又有什么打算。 此刻她迫切想要知道萧鹤云在想什么,对局势失去把控的滋味并不好。 尤其是对于南宫鸢来说,从来胜券在握的她,此刻也有些失落了。 “以他的能力,做什么都可以,青州政绩斐然,陛下也能看到,若是因为他不良于行就弃之不用,岂不可惜?” 皇帝是个非常看重实用价值的人,萧鹤云这么趁手,又不用担心他会反噬,岂不更好? 反正比一直虎视眈眈,不肯就范的黎王好多了。 在他眼里,皇帝或许还真的会把萧鹤云留下来。 “也是,我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南宫鸢此刻从头至尾思索了一遍,发现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皇帝现在手里可用之人并不多。 一个主要原因是,黎王不受控制。 他如今不能发落自己的儿子,看着他又来气,简直进退两难。 很多事情只有宗室子弟去做,他才能够放心,如今萧鹤云,不就是个最好趁手的工具吗? “不管怎么样,他留在京都就意味着变数,我可不相信,他会那么伏低做小。” 两个人认识很多年,南宫烬还是了解这个旧友性格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的? 南宫鸢此刻也有八分相信,闻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做,总会有人逼他去做。” 皇后跟黎王虎视眈眈,不会放过这个敌人的。 况且·······如今他不动,处境也只会更危险。 剑走偏锋也许会受伤,但跟死亡比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大不了。 “你心里清楚就好,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总归来说并不安全,若是有问题你就躲开。” 南宫烬知道他不容易,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让自己百般疼爱的妹妹去涉险。 如此看来,还是让他自己去涉险比较好。 “哥哥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这么多年,我可曾做出什么不利的决定?” 南宫烬颔首:“我自然明白,所以我并不反对你跟他接触,至于以后的事情,谈论也没有意义,慢慢来。” 要是以后南宫鸢喜欢别人了,那也挺好,不用他来棒打鸳鸯。 如今的局势,家里不会同意的。 但是南宫鸢性子倔,喜欢的人是不会愿意轻易放手的,他不愿意逼迫妹妹,只能任由她去。 “那就好,朝中局势不明,到时候我跟父亲离开,你自己小心些。” 她点头答应了,但有些心不在焉的。 南宫烬想着,或许是因为刚刚自己的话。 “难道,他没有告诉阿鸢自己的打算吗?” 转念一想:“也是,这挺危险的,告诉她也不过是徒增担心而已。” 在他眼里,妹妹从来都是柔软温和的模样,就算知道她武功高强有勇有谋,也不会把她想的过于强大。 所以·······这个误会一直持续了很久。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不多时,就到宫门口了。 “下车。” 南宫烬率先下了马车,又伸手出来牵她。 她裙子有些束缚,差点儿一个踉跄。 “小心些。” “无妨。” 此刻,宫门口已经有许多马车了,武将卸甲进门,也有负责搜查的侍卫。 “将军,夫人,这边请。” 太监非常客气,一路领着他们进了宫。 走到半路,一群人就分开了。 女眷要去朝凤殿拜见皇后,所以南宫鸢跟着沈夫人走了。 “桃朱,刚才哥哥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为何我们的人没有消息。” 闻言,桃朱有点儿支支吾吾的:“嗯·······小姐也知道,暗卫大多是他的人,若是他想要瞒着,我们恐怕也探查不到什么消息。” 萧鹤云身边的人确实厉害,要真的想要蒙蔽谁,那确实没办法。 见状,南宫鸢叹了口气:“是我昏了头,怎么忘了这事儿。” “小姐是真的很喜欢他了?连这个都能忘。” 桃朱并非在谴责她,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闻言,南宫鸢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是,我也觉得是不是有些太在乎他了。” 以至于许多细微末节的地方,她都不愿意怎么去想。 但如今看来,这或许并非好事。 敏锐,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极其重要,磨去锋利的爪牙是一种伤害。 “小姐也别太着急,咱们等消息就好了。” 若是萧鹤云真要留下,那这次宫宴,他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也是,再等等。” 她微微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弧度美丽,宛如碟翼。 桃朱看着她美丽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伤心。 小姐从来都是聪慧并且冷漠的,如今为了一个人这般患得患失的模样,还真没见过。 但是萧鹤云如今的处境也并不好,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给她一个未来。 如此说来,南宫鸢就要等很久。 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成功。 叫人发现他腿好了,就单单这一件事情,都能让皇帝大发雷霆。 对于其余人来说,这或许是好事,但对于萧鹤云来说,那就大大不妙了。 皇帝要是真有心用他,发现了这事儿,那有多生气还不知道呢。 “走,再说。” 南宫鸢并没有沉浸太久,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确实分身乏术。 闻言,桃朱微微叹了口气,搀扶着她上了台阶。 ········ 入了殿,皇后还没来。 所以她们就先坐了。 沈夫人作为命妇,是要被单独召见的,所以南宫鸢并不着急。 她坐下喝了茶,吃了些点心。 不多时,诸位夫人就起身出去了。 “哎呀,这次宫宴我可花了不少力气打扮呢,怎么样,好看。” 不远处一个姑娘笑得非常漂亮。 “确实好看,这衣服料子倒是少见,哪儿来的?” “月辉阁的呀,这次新年的衣服特别好看,我特意叫母亲给我定做的。” 南宫鸢闻言看了看对方的妆发,发现月辉阁的东西出现的挺多,于是眨眨眼。 “不错。” 多买点儿,她就多赚点儿钱。 不过柳青月确实忙,这些东西设计出来都要耗费许多心血。 她下意识摸了摸袖子,这件衣服是柳青月单独给她做的,所以别人没见过。 那姑娘看了看,半响才过来:“南宫姐姐,你这件衣服真好看,是哪儿的?” “月辉阁。” “是嘛?我怎么没见过呀?” 南宫鸢道:“这件衣服出来的早,我许久之前就买了下来,听说是只此一件。”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不错,就是可惜只有这么一件呢。” 她看上去有些失落似的。 于是南宫鸢笑了一下:“若是喜欢,可以找一找月辉阁的人,让单独做一件,我记得她们家是有绣娘单独做衣服的。” “对对对,我就是有些忘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大概就是衣服首饰这些。 南宫鸢倒是没所谓,她跟谁都能聊几句,看上去非常平易近人。 也有人见了她神情不屑的。 “哎,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想的,这都快十八了,还不嫁人。” “谁不知道南宫将军宠爱儿女,或许是舍不得。” “要我说,这可真是害人,你看看我们这都订了婚,她·····哼!” 南宫鸢听见了也并不在意,这个时代对于姑娘家并不友好。 她们被藏在后院里,是父亲,丈夫的附属品。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或许也是一样的 南宫鸢站在这里,之所以要去完成攻略任务,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 父母对她确实疼爱,兄长也是如此。 但这对于南宫鸢来说,并非是天赐甘霖。 她本身就是个极有自我意识的人,成为谁的附属品,她没有兴趣。 “哎呀,南宫姑娘不要理会她们,不过是受不得而已。” 南宫鸢勾唇一笑:“无妨,我并不在意,嫁人处境也没见得可以好到哪儿去。” 在这里坐着的许多人,未嫁之前就并不如何受宠。 如今要嫁了人,不是为了家族笼络势力,就是为了光耀所谓的门楣。 反正最终对自己有好处,也不见得有多少。 “你看的通透,那就极好了,而且我非常羡慕你呢,将军府人少又只有你一个嫡女,这么娇惯着长大的人,怎么能随便就找个人嫁了?” 南宫鸢道:“我不想嫁,没人逼得了我。” 并非是父母宠爱,而是她有足够的能力,对逼迫自己的人说不。 若是将军府不是这样的情况,她依旧游刃有余,为自己留下后路。 这是她区别于其余人的地方,只是因为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个柔弱女子。 “真好。” 那女子勉强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并不算太好看。 南宫鸢这才察觉古怪:“怎么了,你脸色这样难看。” “没什么。” 一旁的人阴阳怪气:“呵,她啊,听说晋阳公为了笼络人心,把他嫁给了沈阳公,要知道那都可以当他爹了。” 南宫鸢眉头一挑,她知道这个人。 沈阳公今年五十三岁,但还在朝中当官,他家里有几个不成器的子孙,但好在荣宠未绝。 因为有个沈静已在。 沈静已跟他们算是同宗同族,按辈分还要叫他一声世叔。 如此一来,巴结不上沈静已,巴结沈阳公倒也可以。 反正到时候都会受到庇护,何乐而不为? 南宫鸢神情不太好看,道:“你········是被逼的?” 那女子神情落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焉能不从?” 晋阳公嫡女陶若,年方十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前几次宴会之中也是大放异彩。 没想到,今日居然就要被嫁给一个老头子。 这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南宫鸢道:“你不愿意,那便直说。” “我告诉你南宫鸢,你不是她,别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轻易,若是叫他未来夫君听见了,定叫她好过。” 一旁的女子冷冷说了一句。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提醒。 虽然姑娘们总是互相嘲讽,但很多时候,真正生死攸关的地步,也有人不忍。 南宫鸢闻言叹了口气,这个世上不幸的忍太多,她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你放宽心,若有机会,把沈阳公的内宅拿捏住了,往后日子也好过一些。” 陶若笑了笑:“不如此还能怎样?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女子········分外不易。” 她并不卖惨,漂亮的眼睛里有无奈,但绝对没有自怨自艾。 南宫鸢见状,就知道她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嫁的不好,也绝对有本事过的比一般人更好。 “也是。” 南宫鸢说了这么一句,又觉得自己过于轻飘飘了。 她从来随行自如,想做什么不必看别人脸色。 或许从小到大,就从没有害怕过父母。 但她一人之力,能做的太少。 “希望以后会好一些,如今的我,能做的有限。” 她想离开,是因为知道力有尽头。 一人之力改变整个时代,那是异想天开。 她又不是神仙,就算是真的神仙下凡,也渡不了千万人。 正思索着,远处就传来一道声音。 “皇后娘娘到!” 众人连忙起身跪拜。 皇后接见了命妇,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人挪到了这边。 “都起来,不必多礼。” 南宫鸢坐定了看向她,神情一怔。 许久不见,之前华贵万千的皇后神情有些疲态,看上去老了很多。 虽然妆容依旧精致端庄,但是眼底的沧桑却挥之不去。 看来,这些日子她过的并不是很好。 可能是因为过年需要皇后主持很多事情,所以皇帝才把她给放了出来。 之前南宫鸢听说,她被冷落了很久,后宫都是贤妃主持大事。 现在看来,皇后在陛下心里也算是有些分量的。 “今日元旦,本宫与诸位同乐,共饮一杯。” 南宫鸢端起酒杯喝了,神情不变。 沈夫人坐在她旁边,看上去非常沉静。 “母亲。” “怎么了?” 南宫鸢思索片刻,道:“怎么不见贤妃?” “这会儿接见命妇,所以只有皇后,等晚宴的时候,陛下的妃子们才会来。” 她点点头:“原来如此。” 许久没来,确实忘了还有这个规矩。 南宫鸢许久不见萧未烨,不知道这人如今怎么样了。 他是未来的新帝,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而且·········南宫鸢要捏住他的软肋,如此一来,才能保证所谓君臣情谊消耗殆尽之后,不会出现鸟尽弓藏的情况。 “怎么,你觉得无聊了?” 南宫鸢摇头:“还好。” 她并不是个非常喜欢热闹的人,反正近日来她就当来吃饭。 “晚上全城燃放烟火,陛下会在祺祥台接受万民朝拜,那时候才热闹,你想出去玩,也都可以。” 沈夫人从来不拘着孩子们,很乐于看着他们去玩儿。 闻言,南宫鸢道:“那我确实要去见识见识。” 上一年的元旦,她在帮顾子安查一件大事,都没来得及玩儿。 今年说不定会很热闹呢。 她四处看了看,在偏远处看到了柳青月的位子。 那人看上去非常无聊,支着下巴几乎要睡着了一般。 看来她也很讨厌这种场合,反正每次出来都会被其余人嘲讽,或者阴阳怪气,就算脾气再好,也会不爽。 “恭祝娘娘新年顺遂。” 皇后笑了笑,眼尾的皱纹居然有些明显。 之前见她,真是容光焕发,美丽绝伦。 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就憔悴成这样,果然·······人还是不能太操心。 第一百七十章 设局 皇后坐了一会儿,就叫大家自己玩。 由于宴会流程挺多,所以南宫鸢待到了中午,就有些闷。 “我出去走走。” 沈夫人点头:“别走远了。” “好。” 她点点头起身出了门,桃朱跟在旁边给她拿着披风。 “小姐,走里面,那边风大。” 桃朱替她挡着侧边的风。 “不用,我吹吹风,清醒一下。” 她了喝了几杯酒,脸颊微红,但是神智非常清醒,还没有醉。 殿内烧了暖炉,并不冷,但是殿外有风,她站在栏杆旁远眺,能够看到红墙绿瓦。 “咦?那不是大公子吗?” 桃朱四处看看,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南宫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他。 “哥哥怎么在这,不应该在前殿吗?” 桃朱摇头:“可能有事儿。” 但话音刚落,就看见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子。 那人似乎是跟南宫烬说了什么,又屈膝行礼。 南宫烬微微摆手,似乎在拒绝什么,那女人也没有勉强,行礼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哥。” 南宫鸢见人都走了,才放心大胆的开口喊住他。 “阿鸢,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 他下意识给她披上兜帽,又说:“母亲呢?” “在里面,我出来走走,刚才那人,是谁啊?” 南宫烬神情有些难看:“晋阳公嫡女。” “哦?陶若啊,她怎么了。” 闻言,南宫烬眉宇间就透露出一抹凌厉。 “我刚出来就看到沈阳公对她拉拉扯扯,所以上前解围,没想到他居然说陶姑娘与他有婚约在身,没什么不合礼数的。” 南宫鸢道:“哎,哥,他们还真有婚约。” “什么?” 这可把他惊呆了。 “那老头子都能当他爹了,还有婚约?” 南宫鸢叹了口气:“晋阳公为笼络势力,所以把她许了出去,咱们外人也没什么资格去说。” “可笑,若说笼络,沈阳公家里没几个能人,何至于此?” 下一刻他又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是冲着沈静已去的?” “两家同宗同族,怎么着都能牵扯,她没办法把人塞给沈静已,只好另辟蹊径了。” 南宫烬冷笑一声:“真是可笑,这些人一天到晚除了玩弄是非,还能不能好好的了。” 一个年轻小姑娘,嫁过去守寡吗? 而且那老头子看着就恶心,怎么亲的下去? “晋阳公此人胸无大志,就连公爵之位都是世袭,如今江河日下,自然想要抓住个稻草了。” 只可惜,他这个算盘是打错了。 沈静已不可能会对他们有好脸色看的。 之前他落难无人搭救,如今想要攀上他,那绝对不可能。 “就是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对了········沈静已,不然我去跟他说,把这桩婚姻给搅黄了。” 南宫鸢无奈:“哥哥,事情没那么简单的,她不嫁给这个人,还会嫁给别人,晋阳公不会不利用她的,到时候又该如何?” 这个时代,女子的婚嫁大事从来不由自己做主。 他想要帮忙,也得找对地方才对。 闻言,南宫烬沉默下来。 “这群该死的东西。” “京都繁荣之下,五毒俱全,烂的没根了,你我能做的有限。” 就算是皇帝,都要受制于人,更别说他们这些。 两个人立在廊前,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皇宫建筑恢宏大气,站在这里似乎可以俯瞰天下。 但南宫鸢只觉得这里像是布满了一张又一张网,把那些拼命闪动着翅膀想要逃离的人,全都牢牢困死。 “阿鸢,我不会让你身不由己的。” 南宫烬思索片刻,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哥,我也不会的,若是有人想让我低头认命,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 她偏过头来,过于漂亮的眼睛弧度凌厉,有种北风的凄凉。 看着如此坚定的妹妹,南宫烬点头。 “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干活的,等家里有了爵位,再给你请封郡主,到时候有了封地,想做什么都不会拘着你。” 没想到南宫烬居然考虑的这么远,南宫鸢不由得勾唇一笑。 “多谢哥哥,那我等着那一天。” 她知道哥哥疼爱自己,没想到居然能到这个地步。 不过这也跟父母感情甚好有关系。 在这样的家庭下成长起来的人,很少会自私自利。 他有爱人的能力,这一点就已经足够难得了。 “嗯。” 他没再说太多,只是想用时间来证明,自己说的话并非空口白牙。 ········ “南宫小将军。”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去,神情惊讶。 “夜王殿下!” “不必多礼,刚才殿内太闷,我就出来转转,没想到二位也在。”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但看上去却异常强势。 那张过于俊美显得有些锋锐的面容笑容很淡。 南宫鸢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下来。 “王爷出来透气啊,不过这会儿风大,还是先进屋。” 南宫烬不想让他靠近妹妹,于是连忙开口想把他给挤走。 “这儿风大正好醒醒酒。” 他不走,别人也没有办法。 南宫烬瞪着他,看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南宫姑娘,许久不见了。” 她知道这人恶趣味,闻言道:“王爷,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果然,那人噎住了。 “咳,虽然没见,但姑娘也不用这么刺人嘛。” 南宫鸢挑眉,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决定要留下来。 但哥哥在旁边,这样质问显得过于无礼。 于是她道:“王爷多想了,我没有。” “无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真生气。” 一旁南宫烬大声咳嗽起来,示意自己还在这里,让他不要太肆无忌惮。 “今日殿前事多,等一切结束,我再来解释。” 南宫鸢一愣,说:“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誓不回头。” 她只好闭上眼睛,点点头:“你想做那就去做好了,不过一切当心。” 南宫烬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熟悉的氛围,觉得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咳,好了阿鸢,回去,这外面冷。” 第一百七十一章 算计 见状萧鹤云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他那张过于俊美以至于显得有些疏离的脸,此刻却笑意盎然。 “笑什么笑,快走,走走走。” 南宫烬一边挥手把妹妹赶走,一边说:“好啊,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你居然敢背着我拐走我妹妹。” “南宫兄,何必如此,我跟阿鸢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是南宫烬听不进去,他盯着萧鹤云,觉得除了那张脸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很吸引人嘛。 为什么妹妹就是喜欢他。 说话还那般熟拈的模样。 他对萧鹤云十分不满,还有些吃味:“不是那样?不是哪样,你不喜欢她?” 萧鹤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招惹她做什么?” 这沉默被南宫烬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一瞬间就炸毛了。 “我以为你是喜欢她,那好我可以不干涉,但你若是为了利用她,那我就算是让她记恨我,也要让你滚开!” 南宫烬气的脸色难看,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给他那张脸狠狠来几下。 闻言,萧鹤云叹了口气:“不是,你误会了,我如今的情况怎能随意对她表达感情,那样只会拖累她。” 南宫烬狠狠皱起了眉,看着他的神情像是你考虑好了再说,不然就要一拳打死他。 “南宫兄也知道,我从宫里出来,走到如今只靠我自己,如今局势紧张,我不会贸然把她扯进这个泥潭里的。” “你最好这样,阿鸢是我们家宠着长大的,从未吃过什么苦,怎能跟着你出生入死?” 南宫烬无法想象自己的妹妹跟着别的男人在外打拼。 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看着自己亲近的人孤军奋战。 所以,她若是真的喜欢萧鹤云,会不留余力地帮他。 如今·········沈静已那件事情,不就是那样吗? 好处他们南宫家是有,但大头占在了萧鹤云身上,这不就显露出她的态度了吗? “你说的是,所以一切都由我来。” 萧鹤云想到青州时候,下属报来的消息,那一刻的震怒和无力还如此清晰。 他怎么敢,再让南宫鸢这么涉险? “好,萧鹤云,我可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将军,我只说一句,就是不要辜负她,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萧鹤云微微闭上眼,漂亮的眼睛弧度有些漠然,但此刻却分外柔和。 “你放心,我做什么都不会让她有事。” 南宫烬深吸了口气,在原地转了一圈,有些焦躁似的。 在南宫鸢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跟自己亲眼看见还是非常有区别的。 他好好想了一下,觉得南宫鸢不是那般肤浅的人。 那么,萧鹤云很有可能在谋划些什么。 他想告诉南宫鸢,皇室斗争危险无比,把她牵扯进去不会有好处。 但她若真的动了心,自己又怎么好棒打鸳鸯。 而且,以南宫鸢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听听别人的话就认真的。 “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但我也会盯着的。” 萧鹤云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何必如此如临大敌,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他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就是知道才这么着急。 在别人看来,萧鹤云走上来的路,带着腥风血雨和无数尸骨。 他就是个杀神,站在这个地方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无可比拟的狂傲和冷漠。 这样一个人喜欢自己的妹妹,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哎,罢了,我不想让阿鸢埋怨我,你自己看着办。” 萧鹤云这才露出一点儿吝啬的笑容来。 在南宫鸢面前,这个向来强势冷漠的人,似乎也总是柔和的。 他想了想,随他们去。 反正就算是阻拦,也不见得就有用。 “走,进屋,这里也太冷了,你这腿怎么守得住?” 南宫烬在战场上杀敌,自然知道受伤之后的感觉。 一般这种伤不会好的很利索,变天或者是天气太冷的时候总会隐隐作痛。 他这腿又断了,肯定不好受。 “嗯,请。” 萧鹤云并不作声,而是十分有礼的请他先行。 这是对自己心上人兄长的尊敬,否则也没人能够走到王爷的前面。 “对了,沈静已那边,你已经处理好了吗?” 萧鹤云点头:“已经全部处理完了,怎么。” “这人是个厉害人物,能握在手里自然最好,但所谓救命之恩也并不是万能的,你有时间最好再查查他。” 这个,萧鹤云自然知道。 这个世上想要收服人心,就四个字。 威逼利诱。 他对于这个认识的非常清楚,所以并不担心。 沈静已如今绑在了他的船上,根本不可能自己跑了,。 但南宫烬提醒这个,一方面也是表示自己的态度,不会把萧鹤云当作敌人来看待。 这是个非常好的兆头,所以萧鹤云直到回去,心情都很好。 一行人入了大殿,果然里面还在议事。 虽然是朝拜陛下,但许多政务能在此刻解决自然很好。 所以南宫烬坐下的时候还在想着这几日的事情。 “陛下,安州布政使前几日忽然去世了。” 闻言,皇帝就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说是年前就病了,后来一直没有休息,撑不住就·········就走了。” 这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众人一片哗然。 安州布政使今日没来,说是告了假,没想到如今居然死了。 那········谁来担任这个职位? 众人各怀心思,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陛下莫要过于伤怀,安大人前几年身体就不好了,如今驾鹤西去,也是正常。” 但是皇帝可不能这么薄情,有些悲伤的说。 “来人,去传朕的旨意,赐忠君为国牌匾,赐千金,安葬黄山陵。” 这可是极大的恩宠了,对于许多人家来说,得到陛下钦赐的牌匾,可是极大的殊荣。 “是,陛下。” 皇帝叹了口气:“他在世时,安州治理的非常好,如今去了,又有何人能担此重任?” 第一百七十二章 留下了 皇帝说完这话,神情思索地看了下面的人一圈。 众人面面相觑,也有人上前献策。 “陛下,安州乃是盛产粮食之地,必须要找个极其可靠的人来,否则一旦各处有了问题需要粮食,恐怕会出问题啊。” 一旁的人也跪下说:“陛下,户部这些年一直负责与各地交接,如此说来倒也可以推荐几个可用之人。” 堂下吵吵嚷嚷的,有人举荐自己人,也有人祸水东引,举荐别人的。 这群人心怀鬼胎,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捏着手里的玉珠手串,思忖片刻,说到:“安州与青州离得不远,夜王你有何建议?” “回陛下,儿臣再青州跟布政使有过几次合作,依儿臣看来,安州如今确实需要一个能力出众之人。” 萧鹤云再青州做出了实绩,当然有资格说这话。 其余人如今也不敢随意反驳。 毕竟,皇帝都允许他坐着轮椅来上朝,可见,对他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那你看,谁比较合适?” 萧鹤云道:“以安州如今的情况来说,此人必须要熟悉当地政务,并且能够与六部对接,至少要处理过许多繁琐事务,才能够胜任。” “朝中满足这个条件的,也不过有三位,丞相顾子安,户部尚书姚万山,以及大学士云辉。” 这几个人,确实是当之无愧的。 毕竟政绩突出,并且在朝中也深受爱戴。 萧鹤云说出这几个名字,不可能回得罪其余人。 更何况安州布政使确实是个非常紧要的职位。 皇帝思忖片刻:“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丞相肯定不能外放,否则朝中政务便无人替朕分忧,户部尚书倒是不错,但如今他在本职上干得更好,如此看来,只能交给云辉了。” 一旁,大学士出列跪地:“陛下抬爱,臣万死不辞。” “不必如此悲壮,你去接替这事儿,朕也放心些,毕竟安州比较特殊。”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哎,若是安大人还在,朕就不必将你外放了。” “陛下,为朝廷分忧,本就是朝臣之职。” 既然定下了要去的人,那一定要给他安排几个可靠的帮手。 皇帝想了想,派出了督察员的大人。 这些人去安州,是为了共同治理事务。 但如今却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此一来,朝中职位有所空缺,而且还是比较重要的位置。 这些没有经验丰富的人是无法顺利运转的。 皇帝此刻有些为难。 “至于空出来的职务,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个大家都想要争取,但是此刻说出来显得过于急功近利。 “陛下,此事不然等年后再议,毕竟也是要有个章程的,这些职位都非常特殊,还是要好好物色才是。” 于是,皇帝答应了。 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累了。 于是众臣退居一旁,神情恭敬。 “哎,没想到安大人走的这么仓促,真是。” “等过完年了,前去吊唁一番。” 众人围在一起,说话的说话,喝茶的喝茶。 萧鹤云则闭上了眼睛,神情分外平静。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太监就出来告诉他,皇帝召见。 ··········· “儿臣见过父皇。” “嗯,不必多礼,来,这儿有上好的羊乳,我看你脸色不好,多喝点儿。” 萧鹤云笑着接了,喝完之后才道:“多谢父皇。” “谢什么?这些日子你在青州的事情办的很出色,朕想着要给你个奖励,你想要什么?” 皇帝神情很温和,看上去好像真的像给他一个机会似的。 闻言,萧鹤云道:“父皇抬爱,儿臣再青州所作所为,都是父皇教导,如今办得好,也是自然而然,至于奖励儿臣倒是有一个。” “哦?说来听听。” 他似乎有些感兴趣,神情十分玩味。 “青州皇商之事,儿臣想请父皇尽快顶下章程,此事若是拖得久了,难免会生变故。” 闻言,皇帝似乎有些感动。 “你很好,没想到除了打仗居然还有这般见地,是朕以前狭隘了。” 这话若是被之前的他听到了,难免心生不满。 但如今,萧鹤云不会被轻易影响了。 他坐在这里,依旧是站着的。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非常感谢青衣夫人让他的腿完好无损。 否则········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没办法在自己的残疾面前保持过分的冷静。 “老天有眼,并未关上儿臣所有的希望,如今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闻言,皇帝更满意了。 “不错,青州之事朕自然会尽快定下的,但朕也要送你个礼物,你想不想留在京城?” 萧鹤云愣了一下:“儿臣,还未想过。” “如今青州之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在外历练也很有成就,如今回京,不若去内阁,朕安排了。” 闻言,萧鹤云说:“这恐怕不妥,朝中自有资历者,儿臣怎能居于人上?” “你是朕的儿子,又是王爷,如何不能?好好学,好好做,总能成。” 萧鹤云再拒绝下去也没有理由,于是有些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那,父皇想让谁去青州?” “嗯·······就让安如去。” 这个是皇帝的人,萧鹤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乖乖的把青州给自己。 而且他也明白,青州这个地方不是短短一年就能够拿下的。 只可惜,萧鹤云在这一年之中所做的事情比他们想象当中多得多。 所以·········皇帝派人去青州,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人都在青州,如今皇帝的人去了,也讨不到好处。 正巧,他也能够顺理成章留在京都,简直再好不过了。 “是,儿臣都听父皇的。” 看着这个从来冰冷疏离的儿子这么听话,皇帝的掌控欲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他拍拍手叫人赏赐了一堆东西,叫他过完年之后回青州交接事务,完了之后回京。 萧鹤云并没有拒绝,点头同意了。 今天这件事情,他算计了许久,如今得偿所愿,终于松了口气。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成功了 萧鹤云从殿内出来的时候,一旁站着的李晋大步上前。 “王爷,如何了?” 他微微颔首,神情依旧是平日里略显淡漠的冷静:“成了。” “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这次就不算白费功夫。” 李晋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若不是因为现在在宫里,他绝对要大喊三声。 见状,萧鹤云说:“留在京都,才意味着一切正式开始,我们要面临的事情还多着呢。” “属下知道,但当初离开京都,忍辱负重,属下心里确实不甘心。” 他们在战场上杀敌,又废了那么多心力。 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丢弃,这样的后果谁愿意承受? 更何况,当年萧鹤云有多难,他们这些亲卫就有多难。 若不是因为王爷运气好,如今恐怕就是个废人。 到时候,用什么跟这群人争? “嗯,放心,既然我回来了,那他们就没有机会再步步紧逼。” 萧鹤云微微抬头,看着廊前的台阶,神情是俯瞰的模样。 “是,王爷如今是跟从前大有不同。” 李晋看着他,想起了从前的萧鹤云。 那个冷漠,阴鸷,甚至有些阴郁沉默的男人,如今浑身上下气度非凡,天恒贵胄的气势比从前更甚。 似乎不在那样阴郁的不可接近了。 “人都是会变的,若是变好,那我也乐意。” 他微微抬头,看向了半空。 今日阴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屋顶上有盖的很厚的积雪。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的冷漠缓缓消融,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柔和。 李晋叹了口气,觉得这样也很好。 若是王爷能够有个喜爱的人,至少········不会让他总是被困在那些斗争和杀戮里。 之前他觉得南宫鸢离经叛道,又那么有个性,并不是个良人。 但转念一想,京都之中那些照顾夫君起居,又勤勤恳恳打理后院的夫人们未必能够入得了萧鹤云的眼。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人。 而那个人并不需要会做针线活,也不需要打理家务。 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像是一轮耀眼的太阳,带来光辉和生机。 这才是萧鹤云需要的人,或许········,选择她,并非坏事。 如今的他变了许多,但李晋看出来,并没有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变化,那不就得了。 “今日正是元旦,晚间回了家,王爷去陪陪她。” 萧鹤云颔首:“嗯。” 他早就想给南宫鸢一个惊喜了。 但是看今天她说的话,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不管是谁看出来的,目前看来,对他没什么威胁。 南宫鸢这人向来不喜欢斗争,也懒得耍那些心机。 如此看来,也许是南宫烬告诉她的。 两个人认识很久了,又都是武将,能够猜到他的意图可以理解。 而且,看在南宫鸢的面子上,他什么都没说。 “王爷进屋,外面有些冷。” 萧鹤云武功高强,自然不怕,但出来许久,叫人察觉到不太妥。 于是两个人又回到了大殿。 这会儿大家散开喝茶说话,看上去气氛是挺其乐融融的。 萧鹤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一旁就有人走了过来。 “王爷,新年安康。” 萧鹤云偏过头,十分矜持的点头:“沈大人也是。”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漂亮的唇泛上了一层水光。 沈静已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他今日跟许多人都问了好,所以此刻的行为看上去并不突兀。 萧鹤云为了回到京城,算是下了狠手。 不过,消息还是沈静已给的。 他跟安家走得比较近,听说是安家有个适龄的女子,对方有意给他做媒。 当时,沈静已就留了心思。 对方看上去那么着急,岂不是有诈。 没想到居然朕的查到了安老病重的事情,于是他左右思索一番,把消息告诉了萧鹤云。 也就是因此,他才能够在这个时候顺利跟皇帝谈判。 若是安老死的太早,那布置无用,死的太迟,萧鹤云就无法留在京城。 毕竟皇帝事后仔细想想,若是反悔,那他可没有任何余地。 好在今日日子特殊,加上皇帝连日处理政务非常疲倦,此时也是有些大意了。 才让萧鹤云有机可乘。 “王爷,少喝一点,莫要醉了。” 李晋在旁边给他塞了一颗解酒丸,神情很是端正。 “我酒量没那么差。” 但是李晋却摇摇头:“若是要去见人家小姑娘,怎么能喝的醉气熏天的,讨人嫌。” 姑娘家身上都香喷喷的,南宫鸢虽然看上去不拘一格,但非常讲究。 这样的贵女,怎么会喜欢别人烟酒一身。 别到时候没讨好人家,反而惹得不快。 萧鹤云闻言恍然大悟:“有道理。” 于是把手边的酒杯换掉,里面倒了清水。 李晋微微叹气:“果然,这样酒换了,看来王爷对南宫姑娘还是很有感情的。” 从前的萧鹤云哪里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恨不得把靠过来的姑娘们都给吓跑,别说这么改变自己的习惯了。 在边境的时候,天气冷。 所以大家随身都带着酒,时不时喝几口暖暖身子。 后来受伤了,萧鹤云就不怎么砰。 直到后来········,如今好了那自然也没问题。 但现在看来,他可能会为了心爱之人改变这些习惯,已经很不得了了。 “对了,看来今晚有的是乐子。” 不远处的诸位大臣此刻都嘻嘻哈哈,看上去并不庄重。 如今不谈政务,平时朝堂上针锋相对的大臣们也看上去很是和睦,并不争吵。 “三弟,父皇叫你了啊。” 他偏过头,看见黎王站在了不远处。 “问问青州之事,怎么,你也感兴趣?” 黎王勾唇一笑,神情有些微妙的邪气:“自然,青州啊,可是个好去处呢。” “自然。” 见他并不生气,黎王道:“之前父皇把你下放,为的是好好锻炼你一下,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 “怎会,父皇为的是天下万民,我为臣子,自然要竭尽全力。” 黎王冷笑:“说的倒是好听。” 第一百七十四章 威胁 他根本不相信萧鹤云会这么认命。 但是从他嘴里套话,那想都不要想。 他们这些做官的,要是嘴不严,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皇兄何必咄咄逼人,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 黎王看着他,那双眼睛里面有着彻骨的恨意。 “你最好什么都没做,否则我当然会抓住你的把柄。” 对此,萧鹤云的回答是淡淡一笑。 但那笑容看着就嘲讽又轻视。 这让黎王有些受挫,瞬间燃起了火气。 “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多活几天,就当是我给你的一点儿礼物,但不会太久的。” 他压低了声音,似乎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下一刻,却被萧鹤云狠狠捉住了手腕。 “皇兄不必放狠话,咱们走着瞧。” 他漂亮的眼睛弧度锋利,像是北边的寒风,过境死伤无数。 黎王被气得脸色难看,但在这里又不敢大放厥词。 于是勉强笑了一下:“很好,那我就看着,你有几分本事?” 说完就狠狠抽出手,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李晋见状摇头:“这么久不见,黎王是越发莽撞了。” “没办法,他从前众星拱月,如今从高台上跌下来,怎能维持平静?” 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折让他失去了信心。 如今他困兽犹斗,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张牙舞爪。 “只不过是觉得好笑,从前那么耀武扬威,如今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萧鹤云冷笑一声:“这不是很好吗?看着他从拥有一切到失去一切,这才叫痛彻心扉。” 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皇后以及背后的人夺来的。 行,没说不可以。 他从未觉得嫉妒,但·········这群人咄咄逼人,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置他于死地。 这是萧鹤云所无法忍受的。 他从来到这个世上为止,就从未得到过温情和爱护,既如此,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 黎王如今就觉得痛苦了吗? 可惜,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以后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痛苦,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又叫人间炼狱! “呵,他会很惊讶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高兴呢?” 如今的黎王没有五皇子受宠,他当然着急坏了。 但是贤妃不是吃素的,如今又有皇帝看着,他没有办法下手。 若是皇后再不知死活,那下次能不能做在这个位置上,还未可知。 所以他们如今着急的很,比自己着急多了。 很多时候,时机非常重要,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有机会。 黎王能在自己面前撂狠话,但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 这很好·······,他很快会尝到被慢慢瓦解的痛苦。 “这不重要,反正,都是要死的,就是看他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萧鹤云说完这话,眼底的杀意就一闪而逝。 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面对这样的挑衅,还不足以叫他朕的生气。 ·······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把他给弄死!” “王爷,如今不是动手的好时候,咱们再等等。” 黎王气的脸色都扭曲了:“再等,等他当上太子吗?” 他无法接受从前自己轻易可以掌握在手里的东西会忽然变成别人的。 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就觉得要被气死了。 “无论如何,给我想办法,一定要弄死他!” 一旁的幕僚叹了口气;“王爷,您太急功近利了,咱们人手本来就不够,这么下去,总会出问题的。” 之前的事情,皇帝就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若是再出问题,这个王爷的位置,还坐不坐得下去? “那就做的隐蔽一些,我给你们太多时间了。” 一旁的人无奈:“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笼络势力,陛下虽然生气,但如今看来也并不是不能挽回。” 黎王神情狰狞:“哼,也许我根本不需要他的欢心。” 杀了他,自己做皇帝不好吗? 反正,无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会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坏透了。 “王爷,您跟陛下是亲父子,怎能这么想?” 黎王闻言看了他一眼,眼神居然透着血丝。 这样的神情吓坏了对方,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但这么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一个小畜生!” 他咬紧了牙关,想到萧未烨那张过于冷静的脸,就恨。 这一切,明明都是属于他的。 如今··········,他没有子嗣,又没有太子之位,再不争,等他上位之后杀了自己? 一向骄傲的黎王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所以他选择自己来改写这一切。 “您冷静些,事情到如今,还没有什么确切证据呢,咱们还有时间。” 黎王见状道:“呵,无妨·····人手不够,总有人的,只不过····,老头子开不开心?” 他笑容放肆到了邪气,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狠辣。 一旁的人不敢吭声,但却觉得黎王恐怕是疯了。 这样的心性,当了皇帝恐怕也只是个暴君。 怎么还能想得起这些昔日扶持他的旧僚? 想到这里,他神情就有些凝重了。 “看来,总是要做几手准备的,不然黎王狗急跳墙,到时候杀了我怎么办?” 自己的主上可以杀伐果决,可以恨厉无情,但绝对不可以蠢! 若是别的可以学,那蠢没救了。 很多聪明人不会做的事情,他会做,而且会义无反顾地做。 这并非好事,对于身边亲近的人来说,是个天大的灾难。 尤其是,这种蠢人身居高位,所带来的危险和破坏几乎是毁灭性的。 这非常危险! 作为沉浸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他自己也非常清楚。 于是·····,他在心里偷偷下定决心,要立刻找个别的靠山。 “行了,都退下,本王要自己呆一会儿。” “是,王爷不要太伤情,总会有办法。” “嗯。” 他摆摆手,自己坐在了旁边,神情看上去冷静了些。 但骨子里那种疯狂和不顾一切,却似乎并未消失,而是藏匿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宫宴开始 晚宴开始的时候,南宫鸢刚从偏殿回来。 她在屋里待的太久,脸颊被地龙热的起了红晕。 “小姐别出去吹风了,容易着凉。” 南宫鸢摸了摸额头,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的,或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 “好,给我拿个东西冰一下。” 于是桃朱就拿了一个冷掉的手炉给她。 果然,暖炉冷调之后非常凉,她将脸颊贴上去,半响才问:“前殿没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暂时还没有,小姐是在担心夜王殿下吗?” 南宫鸢道:“此事凶险,我就是想知道,结果如何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传出来大家都知道,也并非什么好事。 她微微点头:“你说得对,他行事缜密,不会轻易叫人看出来他的决定,等宴会结束,我再去问他。” 由于心里惦记着,所以南宫鸢兴致并不高。 桃朱见状给她要了一碗桂花羹:“小姐吃点儿东西,待会儿去前殿。” 宫宴实际上没什么好玩儿的,大家恪守规矩,所以并不十分热闹。 她吃完了汤羹,才出了门。 沈夫人她们则在偏殿设置的茶室里说话,看上去还挺平和。 南宫鸢无聊的四处转了一圈,回来之后正好赶上开宴。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跪地行礼,等他们坐下才起身。 “今日乃是元旦佳节,宫中设宴庆祝,诸位不必拘礼,开怀畅饮就是!” “陛下英明!” 南宫鸢低头行礼,刚抬起头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人坐在上位,又因为坐着轮椅所以比其余人看上去高些。 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带着笑意,看着她的时候异常专注。 南宫鸢并不紧张,在座这么多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在看谁。 于是她十分平静,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阿鸢,你看今日京都贵胄齐聚此地,可有入得了眼的。” 虽然沈夫人并不执着给她相亲,但是看到别人家的女儿都定亲了,此刻也有些好奇南宫鸢喜欢什么样的。 闻言,南宫鸢勾唇一笑:“是有,不过······再说。” “真的呀?” 沈夫人眼睛亮了,有些开心的坐过来些。 “阿鸢,若是真有,不必藏着掖着,母亲亲自去给你说亲。” 南宫鸢笑了笑:“先不着急,我要观察一下对方的人品,不能那么贸然就把自己嫁出去。” 思索片刻沈夫人点点头:“你说的是,毕竟婚姻大事,确实重要。” 她运气好,嫁了南宫将军,但是看京城这么些人,哪一个比得上他? 南宫鸢有没有这个好运气,那就说不准了,所以要好好观察一下。 见状,她微微一笑,神情掩饰不住的愉悦。 远处的萧鹤云仔细辨认着她的唇形,神情微微放松起来。 “阿鸢,你可真是·········。” 南宫鸢并不如何担心,反正她说话声音小,这席面分得开,别人压根听不见。 “陛下,您爱民如子,又政事勤勉,这一年之中如此幸苦,臣敬您一杯。” 闻言,皇帝看上去有些开心;“好。” 他喝了酒,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些放松。 一旁的皇后也并不说话,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悦的模样。 南宫鸢想,看来帝后的感情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陛下,少饮些酒,免得要胃痛。” 听了这话,皇帝点点头,但是照喝不误。 气氛略显僵硬,但很快,歌舞曲乐响了起来。 于是殿内紧绷的气氛变得缓和起来,皇帝对皇后并不苛责,但是话也很少。 不多时,一个大臣站出来。 “陛下,此等歌舞虽然好看,却少了些特色,臣之前偶得一位舞娘,相为陛下献上一舞。” 皇帝摆手同意了。 今日元旦,他怎么着都不会扫兴。 不多时,曲乐变换。 鼓声阵阵响起,震的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一股香风从远处飘了过来。 南宫鸢下意识看了过去,一个红衣女子衣着大胆,从殿门走了进来。 她边走边舞,舞步轻快明艳,火红色的裙子在殿内旋转,美的像是一朵娇艳的花。 “哦?这舞蹈,看上去像是异族之舞。” 南宫鸢在大靖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觉得这像是西边的特色。 “天,你们快看!” 那女子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精致艳丽的容颜。 她的眉目如同远山,漂亮的眼睛像是黑色的珍珠,鼻梁高挺,唇色红艳。 这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美丽,像是开在悬崖上的花,带着令人迷醉的吸引力。 咚咚咚! 鼓点越来越急促,那女子漂亮的长发点缀着各色的发链,闪闪发光,衬得她美得不像话。 “民女韩月,为陛下献上贺岁之舞,愿陛下万寿永康。” 一舞完毕,那女子盈盈下败,那腰肢柔软,眼波流转。 皇帝开心极了,鼓掌道:“美人倾城,舞姿如此动人。” “陛下,这女子乃是个孤儿,又仰慕陛下,若是能够随身伺候,也算是圆了她一桩心愿。” 对此,皇帝十分开心:“好,那就入宫随驾,朕封你为庆妃,居万花宫。” 那女子摆了摆:“谢陛下。” 嗓音居然十分沙哑磁性,带了点撩拨人的意味。 南宫鸢见状,十分好整以暇地嗑瓜子。 不得不说,美人计就是好用。 这样的丽人放到陛下面前,他把持不住也是正常。 后宫好久没有新人了,如今帝后关系不融洽,贤妃年纪也上去了,其余都是尝过的,自然不新鲜。 皇帝觉得没意思,整日里待在前朝忙政务,后宫更是一个月都去不了几次。 如今有了新人,自然躁动不已。 “哎,希望这位庆妃,是个安分的。” 她又吃了一块瓜,偏过头的时候看到萧鹤云。 那人张嘴说了一句什么。 南宫鸢蹙眉,思索片刻,才道:“阿鸢·········。” “好好的,叫我做什么?” 她挑眉,微不可闻的说了句什么。 果然看到萧鹤云探究的眼神。 但南宫鸢像是没看到,径直别开了眼。 这让萧鹤云有些着急。 第一百七十六章 烟火 但南宫鸢已经别过脸不看他了。 这让萧鹤云着急的抓耳挠腮,却一点儿都不敢轻举妄动。 “恭喜陛下又得佳人。” 皇后在一旁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皇帝只是笑了笑,然后让庆妃来给自己斟酒。 这让皇后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她捏紧了手指,看着庆妃的眼神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么多年,皇帝都没有纳过新欢,因此皇后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被冷落了。 她跟皇帝乃是年少夫妻,走到如今感情自然不必多说。 之前出了那么多事,皇帝都没有因此牵连她,但如今庆妃的到来,让她有了危机感。 “陛下,喝这个。” 庆妃妖娆的眉目盯着他,叫皇帝身心荡漾。 若不是朝宴,他恐怕早就按捺不住要宠幸她了。 “爱妃,坐这儿。” 皇帝叫了加了座,叫庆妃坐到自己的下首。 其余人当然不赶在这个时候触陛下的眉头。 就算是那群言官什么都说,直言不讳,此刻也都噤了声。 天子威仪不可侵犯,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 如今就是元旦,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未免横生波折,没人开口。 “小姐,吃点这个。” 桃朱端过来一小碟金丝银果,甜的东西叫人心情好,所以南宫鸢尝了几口。 庆妃非常乖顺,跟她那张攻击性十足的面庞并不一样。 她对待皇后态度也有些讨好的模样,这让皇帝很是满意。 “从今往后,你就是皇后的姐妹,不必这般小心谨慎。” 庆妃低声道:“那可是皇后娘娘,恭敬是应该的,臣妾不过是个孤女,怎敢造次?” 皇帝叹了口气:“往后有朕疼你。” 他拉着庆妃的手低声安慰,说了什么,才逗得美人笑了起来。 众臣在下面说话的说话,喝酒的喝酒,就当自己看不见。 “啧,真是有趣啊。” 桃朱有些奇怪,她跪坐在南宫鸢身后,道:“怎么了?” “好久没见皇后脸色这么难看了,我觉得好笑而已。” 桃朱道:“陛下有了新人自然开心,不开心的自然只有别人了。” 她对皇后自然没什么好感。 之前南宫鸢跟顾子安退婚,皇后还厚着脸皮,说是南宫鸢失了承诺。 这事儿虽然过去很久了,但也能够看得出来皇后此人有多狠毒。 如今这样,也叫人觉得痛快。 “不错,后宫有斗争,她才不会那么闲。” 免得她把主意打到前朝来。 本来他们这些人就很不容易了,又有皇后在中间搅局,那不是更危险了吗? 桃朱点点头:“小姐说的是。” 台上皇帝看上去十分愉悦,美人在怀,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才挪步去观星台。 陛下会在那里接受百姓朝拜,所以恋恋不舍地把庆妃打发走了。 ······· “摆驾!” 众臣随着皇帝一起,南宫鸢站起来穿了披风,低声道:“母亲,我看完就先回家了。” “好,让桃朱跟着,别太晚。” 出了大殿去观星台,南宫鸢刚站定,就被人拥入怀。 她站的地方没什么光,漆黑一片。 “啊!” 南宫鸢吓了一跳,却被人摁住了唇。 “阿鸢,是我。” 这嗓音万分熟悉,南宫鸢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跟在陛下身边吗?” 萧鹤云道;“我就是惦记着你之前说了什么,所以专程来问问你。” 南宫鸢极其无奈:“至于吗你,还记着呢。” 那人挑眉:“自然了,究竟说了什么,我想听。” 他凑了过来,身上带着一种寒冽的香气。 南宫鸢勾唇:“你·········个··········大混蛋··········。” 闻言,萧鹤云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不信是这句话。” 南宫鸢眨眨眼睛,挪开视线并不说话,那人无奈:“好,那等我回来再问你。” 说完一个微凉的吻就落在唇上,下一刻他就转身离开了。 南宫鸢摸了摸唇,低声道:“登徒子。” 由于朝拜会持续半个时辰,所以皇子们也都要随行。 南宫鸢是家眷,所以就在观星台下面等。 不多时,远处燃起了烟花。 砰! 砰! 砰! 漂亮的烟火染在了夜色里,有种极其绚烂的美丽。 南宫鸢抬起头,道:“走,咱们先出宫。” 这一段路看宫外的烟火非常清晰,所以一路上有很多人。 “小姐,柳姑娘说今晚去不去玩儿,你等她嘛?” 南宫鸢点头:“当然了,不过等王爷先出来。” 两个人坐了马车出宫,在宫外一处僻静的地方等了一会儿。 果不其然,萧鹤云很快就来了。 他换了朝服,一身黑色劲装,身材修长,肩膀宽阔。 “阿鸢!” 南宫鸢掀开车帘,那人含笑站在不远处,眼底比烟火还要明亮。 “这么快?” 萧鹤云点头:“嗯,外面比较冷,所以仪式完成之后,陛下就让大家散了。” 见状,南宫鸢道:“怕是美人在侧,难以自持。” 她摘掉繁琐的首饰下了车,却被他抱在了怀里。 “别脏了靴子。” 今日南宫鸢穿的是一双雪白的靴子,地上有些积雪,化了之后不太干净。 她勾住萧鹤云的脖子,笑道:“这么贴心?” “那当然,不贴心的话,你是不是要去找别人了。” 他说着颠了两下,南宫鸢无奈:“别这么小气啊,我说说而已。” “是嘛?” 南宫鸢伸手发誓:“比真金还真。” “你就会骗人。” “什么啊。” “那你殿上说的是什么话?” 南宫鸢哑住了,谁知道他不依不饶,凑过来低声道:“我也爱你。” 他略显沙哑的嗓音带着磁性,带着爱惜的欲念。 南宫鸢咬住唇:“不许说。” “我就说,怎么·········你不爱听?” 她偏过头去,眼睛在黑夜里似乎有泪光闪烁。 “好了,我不逗你,别生气。” 萧鹤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避,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发丝,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她放了下来。 “不是还约了人吗,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冤家路窄 他站在旁边,修长的身躯给人很强的安全感。 南宫鸢提起裙摆,道:“青月他们会在月老庙旁边等我。” “嗯,那走一段路,你今日穿的鞋子可以吗?” 贵女们的鞋子有些非常薄,稍微走些路就会铬的脚底板疼,但南宫鸢却抬起脚。 “鹿皮靴子,我可不折腾自己。” 她脚步轻快,率先离开了原地。 萧鹤云见状缓步跟上去,今天街上非常热闹,各色的年画,灯笼美不胜收。 另外一边又有买吃的,食物的香气夹杂在市井里,有种特别的温暖。 “来,买两个。” 桃朱熟练的掏了钱,看到自家小姐拿起一个画的非常憨厚的唐人递给了萧鹤云。 “给。” 萧鹤云仔细端详了一下,又看看她那个,就笑说:“怎么给我的就不好看。” “你挑的很,有就不错了。” 他摇摇头,神色认真:“那怎么行?我不仅要··········我不仅要好看,还要你给的才行。” “这个属于愿望,今日不成,往后再说。” 那人听了这话,喃喃道:“往后?”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欢喜似的:“行,听你的。” 南宫鸢咔嚓一口咬掉了唐人的脑袋,奇怪的看着他。 这人怎么回事,一会儿闷闷不乐一会儿又这么开心。 “走,我看前面有卖甜米糕的,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虽然这些东西不值钱,但南宫鸢一点儿都不生气。 他们平日里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但这样平凡的食物里,总能叫人感觉到另外一种自由。 萧鹤云包了几块米糕,给了南宫鸢,又给了桃朱。 那小姑娘对他还是横眉冷眼的不爱搭理,但碍于礼貌,还是谢了他接过去。 “哎,看来想要桃朱接纳我,还得继续努力啊。” 萧鹤云有些打趣的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很清楚桃朱对他为什么这个态度。 其一,南宫鸢是她的小姐,保护她的安全是桃朱的责任。其二,因为萧鹤云她才会屡次受伤,甚至青州那次差点儿没了小命。 就单单这两点,已经足够让桃朱把他拒之门外。 如今她什么都不说,是因为南宫鸢的态度,否则她早就拿扫帚把自己给扫地出门。 “无妨,桃朱年纪小,死认理,你不要怪她。” 萧鹤云摇头:“我怎会怪她,我巴不得她一直这样,好提醒我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你。” 他这个人冒险惯了,对于杀戮死亡并不敏感。 这导致很多时候他无法去十分周全的保护别人,但南宫鸢是不同的。 她要是真的因此受伤,萧鹤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没必要,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嘛,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 南宫鸢一边咬着甜糕,一边往前走。 她的脸颊塞了食物微微鼓起,虽然华丽的首饰都被摘了下来,但那眉眼依旧明丽。 很可爱。 萧鹤云忍不住点了点她的脸颊,成功获得了一个白眼。 “干嘛?” 他思索道:“看起来很好吃。” 南宫鸢看看他:“你自己不是有吗?尝尝啊。” “但我只想吃你的。” 说完他就凑过来,咬走了最后一块米糕。 南宫鸢脸颊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并非十分害羞的人,但谈感情这种事情私底下来就行了。 如今大庭广众,人声鼎沸,他过于俊美的脸凑得这么近,又笑着叼走了她咬过的事物,这让南宫鸢觉得羞耻。 “嗯··········确实比我的好吃一点。” 南宫鸢半响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怎么生气了啊?别这样,我再给你买。” 萧鹤云哄人哄得十分走心,看着她气鼓鼓的神情,又忍不住要笑。 他并非是个情绪十分外露的人,但是看到南宫鸢,唇角就总是自己忍不住要勾起来。 “你········下次别这样了,这么多人。” 萧鹤云一愣,道:“怎么,你害羞了?” “啧,废话多。” 她一巴掌推开那个人越发放肆的脸,又看看周围的人。 发现大家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没时间理会别人才安心。 “阿鸢,我真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他的嗓音很轻,似乎要消散在这样的烟火里。 南宫鸢却听见了,她偏过头来,说:“会的,总有一日会实现。” 那人便笑了。 像是无数的星子落进了他的眼底,那双弧度漂亮的眼睛深邃如同夜空。 砰! “舞狮来了!” 紧接着人群忽然热闹起来。 锣鼓喧天,然后一支舞狮队伍从这里经过。 萧鹤云立刻将她拉进怀里。 他臂膀宽阔,挡住了人群攒动。 口哨和锣鼓声震耳欲聋。 在在这样的嘈杂里,南宫鸢的心却静的厉害,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萧鹤云一手护着她,一边偏头看那舞狮队伍。 跳舞的,唱歌的,扮演各种神仙的人们一边唱一边跳。 很快,街道上就水泄不通起来。 “阿鸢,看来我们要失约了。” 这祈福的舞狮不会太快结束,一般都要到凌晨的。 南宫鸢道:“没关系,再等等也不着急,青月他们也会去玩儿的。” 听了这话,萧鹤云这才颔首。 周围有人肩膀上骑着自家的小孩儿,萧鹤云见状说:“你想看吗?” 南宫鸢个头虽然高,但这人头攒动里也很难看得见里面在干什么。 于是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下一刻,萧鹤云就把她举到了肩膀上。 “啊。” 她吓了一跳,但并不惊讶。 “坐稳了。” 萧鹤云臂膀宽阔,抱着她的胳膊非常结实有力。 于是南宫鸢也不矫情,坐定之后看那些舞狮。 由于灯火并不算特别明亮,所以美人看得清她的脸。 舞狮的表演十分精彩,南宫鸢看了好半天。 不多时,她拍拍萧鹤云:“我们走,去别的地方看看。” 于是那人将她放到地上,一行人从旁边穿过去。 路上做生意的也要瞅一眼表演,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十分精彩。 南宫鸢买了些东西,都被他拎在手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居然是你 南宫鸢捏着衣领,毛领很柔软,但系带似乎有些松,总是弄不好。 下一刻,就被萧鹤云给拉住了。 “拿着。” 南宫鸢接住东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手这么冷。” 他捂了捂南宫鸢细长的手指,给她解开大氅,重新系紧了衣带。 “还好,毕竟天都这么晚了。” 她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空气看起来都非常明显。 萧鹤云给她带上兜帽:“在过去一些,应该就是月老庙了。” 这庙距离主街道不远,但人也很多。 而且出来玩儿的大多也都是夫妻或者是家眷。 南宫鸢在门口站定,谁知道还没开口,萧鹤云神情就冷了下来。 “顾子安?” 见他脸色难看,南宫鸢道:“怎么了?” 虽然两个人确实是政敌,但他没必要见到顾子安就脸色大变。 萧鹤云冷笑一声:“你跟他退婚,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女人?” “额·。” 南宫鸢噎住了,没说话。 见状,萧鹤云气的呼吸都不畅了:“他敢,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上去比南宫鸢这个当事人都要愤怒。 要不是南宫鸢拉着他,他恐怕要冲上去给顾子安几拳头。 “别,那个姑娘是我的朋友,这件事情非常复杂,等以后我跟你说好不好?” 她微微仰起头,漂亮的眼睛很温柔。 萧鹤云也不想因为这个给她不痛快,毕竟他就是打算带南宫鸢来玩儿的。 “行。” 他勉强答应了,但是脸色确实不算好看。 桃朱在远处喊道:“柳姑娘。” 果然,柳青月很快就看到了他们。 “姐姐,你们来了啊!” 她大步上前来,看了看她身边的萧鹤云,有些奇怪:“这位是········。” 下一刻,顾子安就开口了:“夜王殿下,你。” 他眼神震惊,看上去十分惊讶的模样。 萧鹤云道:“你看错了,我只是南宫小姐的护卫。” 他负手而立,神情十分淡漠。 但是那双腿却好好的,还能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子安心下震惊,对于他毫不掩饰的态度十分困惑。 按理说,不管是好了还是没好,他不都应该藏着掖着吗? 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出来,是嫌弃别人看不到? 但萧鹤云才不在乎,他来到京都,就已经决定不再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把柄········这算是什么把柄。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鸢见状,道:“青月,我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 果然,柳青月虽然也奇怪,但没有顾子安这么震惊。 她回过头拉了他的衣袖:“好了,这件事情不许给别人说,听见了没。” 顾子安爱惜她,见状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姐姐,这是我买的礼物,送给你。” 柳青月递过来一堆东西,笑容很温和。 “多谢,我也买了,给。” 两个姑娘家站在一起说话,他们两个就立在旁边当柱子。 萧鹤云老神在在,顾子安心情不定。 他想遍了一切自己能够想到的可能性,但没有一个能够推测出来萧鹤云的意图。 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其实萧鹤云还挺希望有人发现自己腿好了这件事情的,但是今天晚上转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见到什么熟人。 顾自安么········一看就不敢惹柳青月不高兴,肯定不会说的。 他要说了,自己也有办法对付,所以半点不着急。 “今日宫宴真是无聊死了,碍于规矩我也没有办法来找你。” 南宫鸢道:“无妨,对了你怎么约在月老庙啊,这儿有香客吗?” “多的很,而且里面还可以抽签,许愿,吃斋饭呢,今夜京都夜不闭户,没有宵禁的,咱们进去看看。” 说完就拉着南宫鸢进了月老庙。 这里修葺的十分精致,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而且灯火通明。 时不时看见有人结伴路过,大多都是拿着祈福贴的。 南宫鸢见状,说:“月老庙,求姻缘啊?你还需要?” “这你就不知道了,传说中月老跟财神爷可是好朋友,咱们来这儿求他发财,肯定能行。” 柳青月说完就拿了香给她:“来来来,快些。” 说完自己就先跪在蒲团上开始许愿了。 她是个财迷,只要有钱就很开心。 见状,南宫鸢也跪下来,点燃香闭上了眼睛。 “要我说,王爷这般校长,恐怕会惹来灾祸。” “你是说,你吗?” 顾子安一顿,脸色有些不好看:“王爷说笑了。” “既如此,那不就得了,反正你,本王也不放在眼里。” 萧鹤云看不上这个小白脸,想想之前南宫鸢还喜欢过她,醋意就要把他给掀翻了。 再说,两个人向来敌对,根本就没好脸色看。 “王爷看来对自己很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萧鹤云勾唇,神情略显嘲讽:“好啊。” 反正,他也只能看着而已。 如今的局势,萧鹤云有把握,等他从青州交接事务回来了,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月老保佑我年年有余,财源广进。” 南宫鸢查了香,又想:“嗯·········也希望一切顺利。” 她率先起了身,一旁庙里的道士给了她一个福袋。 红色的里面装了自己写的祈福语,她谢过之后挂到自己腰间。 没想到回过头,柳青月居然还在闭目许愿。 “哎··········。” 她微微摇头,就这个执念,她不发财谁发财啊? “好了姐姐,咱们走。” 她终于许了愿,又在门口的树上挂了祈福的红绸子,才算是圆满了。 “哎,我等了好久呢,好在今天算是圆满的许上愿了。” 南宫鸢忍不住要笑:“你个财迷。” “还好,有钱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再不好,只要数一数我的钱,日子就能过下去。” 话糙理不糙,而且这一招非常管用。 南宫鸢也同意。 两个人从庙里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人还针尖对麦芒的。 看上去········十分的不合。 第一百七十九章 和盘托出 见她出来,萧鹤云率先收起了那副冰冷嘲讽的模样,勾唇一笑上前道:“好玩吗?” “还行,求了一张符,给你。” 南宫鸢伸手亲自替他系在腰间,红色的锦囊布袋很娇俏的模样,但很好看。 “咳,多谢阿鸢。” 她摇头,系好之后才说:“走。” 另外一边,柳青月看出来了不对劲。 “不是我说,今天这种日子,就不必跟别人过不去了。” 顾子安被这话噎得喘不过气来,十分不可置信地说:“什么叫我跟别人过不去,就不能是他不招人待见吗?” “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再说了,我跟南宫姐姐约了今日来玩儿,你板着个脸算怎么回事。” 对此,顾子安简直气的无话可说。 他跟南宫鸢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碰上萧鹤云是针尖对麦芒。 没想到···········就连她都开口说自己要大度,真是········。 “再者,朝堂事朝堂毕,你们两个有什么冲突,私下里用不着这么争锋相对啊。” 柳青月说的是实话,朝堂之上的斗争,何必在这个时候牵扯出来。 但又有一点那就是,党派之争随时都在上演,根本没有停滞的一天。 对此,顾子安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行,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但你看南宫姑娘还给他求了平安符,我就什么都没有是吗?” 柳青月回过神来,看看自己腰间:“我这个是聚财的,给你就不灵了。” 她忘了这事儿,所以此刻显得有些尴尬。 “别生气嘛,我再去给你求一个,在这儿等着我,啊。” 说完她就跟南宫鸢点了点腰间的锦囊,转身进了门。 “她去做什么?” 南宫鸢道:“应该是顾子安见到我给你求锦囊所以不高兴了。” 闻言,萧鹤云唇边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顾子安,神情挑衅。 “对了,今日之事,都解决了吗?” 萧鹤云顿了顿,握住她有些微凉的手,声音低沉了些:“嗯,我已经解决了。” 他看看顾子安,见他神游天外,便将她拉的远了些。 “你知道安州布政使。” “我知道,听说他政绩非常好,在民间也很得人心。” “他死了。” 南宫鸢本来不明所以,半响才回过神来:“安州跟青州离得近,安州布政使死了,陛下肯定要找一个自己人去,所以······他肯定派了六部之中的某位大员是嘛?” “对,但如此一来,朝中职位有空缺,陛下就不得不考虑我了。” 闻言,南宫鸢漂亮的眉眼露出思索的神色:“青州富庶之地,陛下肯定也希望自己人去接手,但他不能这么白拿好处,所以把你留下了。” “是啊,年后我回青州交接政务,完了之后就会返回京都。” 南宫鸢点头:“可这步棋也太冒险了,若是陛下什么都想要,你的处境不是更危险了吗?” “我了解他,陛下从来爱面子,不愿意朝臣骂他,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反而不会做的那么绝。” 况且,他也是皇帝的儿子,这么亏待他,至于吗? 南宫鸢冷笑一声:“面子?他的面子就要别人付出代价,那脸可真大。” 青州一事,她知道萧鹤云费了多大功夫。 就单单让那些商贾配合,已经是不得了的本事了。 如今皇帝想要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要独占这些利益,合适吗? “别生气,我自然有后招,看着。” 他亲自把青州治理成现在这样,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好在·········陛下就算是厉害,但也不会谄媚下属,如此一来········他就有空子可钻。 “你自己可要万分小心,若叫别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怕是要横生波折。” 她说的是谁,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萧鹤云颔首,神情有些温柔:“我知道的,此事也就是陛下当时私下里说的,别人不知道。” 就算是打听出来也无妨,他若是真的在青州出事,背后之人也绝对不会好过。 毕竟········这次可是为陛下办事的,搞砸了,谁都不好过。 南宫鸢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担心似的。 “不必为我忧虑,这些都是小事,我能解决的。” 萧鹤云能力出众,是天生的领袖,他这样的人不站在高处,本就不公平。 对此,南宫鸢并不意外,她知道这个人厉害,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到,知道他手段狠辣。 但同时,她也见过他最脆弱,最无助,却又最温柔的另一面。 这让萧鹤云在她眼里的形象并不那样凌厉,反而是多样复杂的。 正因如此,南宫鸢才对他有太多担心,太过关怀,十分不安。 “嗯,你一切小心,我在京都等你。” 南宫鸢知道他想的答案,也明白一切。 她并不想遮遮掩掩,许多事情,掩饰太过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萧鹤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宛如要说话,盛满了某种特别的情愫。 “好,阿鸢,等我。” 他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拥抱入怀,姿态是充满占有欲的强势。 不远处顾子安看到这一幕,连连侧目。 “不知礼数!” 未婚男女,理应谨遵礼法,怎么能这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萧鹤云也只是抱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她。 虽说这里灯光昏暗,但他还是不想因为自己让南宫鸢被流言缠身。 因此他神情不舍,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来了来了!” 柳青月这会儿求了锦囊跑出来,有些气喘吁吁地递给顾子安。 “戴上,行了。” 顾子安被这个态度气到了,但他素来克制守礼,接过之后有些委屈的带在了身上。 对此,柳青月完全没察觉到不满。 她擦擦脑门的汗珠,说:“姐姐,咱们走,今夜热闹的很呢。” “好。” 一行人于是离开月老庙,往前面走去。 由于元旦人多,所以柳青月很爱玩。 快丑时的时候,萧鹤云才把他们送回家。 第一百八十章 回去吧 柳青月走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 但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她跟南宫鸢挥手告别。 “路上注意安全,快回去。” 那人点点头,又对萧鹤云行礼:“那我就先走了。” 顾子安带她出来的,当然是他亲自送回去,所以南宫鸢并不担心。 她回到主街道,虽然这会儿也热闹,但人比之前少多了。 应该是逛不动,所以打道回府了。 南宫鸢走在前面,时不时看看周围。 下一刻,一道温热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后脖颈处。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站住了脚步。 萧鹤云就欺身而上,将手里的东西戴在了她脖子上。 “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凑过来落下一个吻。 南宫鸢想说什么,却被他摁住了后背。 温度迅速升高,她漂亮的眼睛布满了水汽,被他夺走了太多呼吸。 “阿鸢,戴着。” 南宫鸢咳嗽一声,红着脸低头看项链。 那是条同心锁,用金玉打造,做工十分精巧,上面围绕着鸟兽虫鱼,并不冰凉,应该是他在自己手心里暖了很久。 她点点头:“好。” 同心锁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但她并不打算拒绝。 一生一世一双人···········伴我同人心,恩爱两不疑。 萧鹤云似乎是笑了,又有些克制的摸了摸她光滑的发丝。 “我回青州,说不准也要好几个月,你自己要小心。” 南宫鸢道:“京都无事,我也不怎么出门。” “嗯,那也好,等我回来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见状,她问道:“去哪儿?” “去哪儿都可以,你定,到时候我会抽时间去的。” 反正皇帝也不见得会重用他,到时候就说自己腿疼需要养伤,他不会不放人的。 南宫鸢思索起来,说:“行,那颗不能让我等太久。” “好。” 他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擦了一下。 南宫鸢白皙的面颊就泛上了红晕。 她平时并不热衷保养,习武这么多年,脸还是很嫩,看上去骄气得很。 “走,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是走回去的,路上人少的时候并不挤。 南宫鸢牵着他的手,觉得这句身躯既炽热又温暖。 这样的寒夜里有个暖被窝的,想想就很舒服。 她想到这里就又看了他一眼,那人道:“怎么。” “哎,天冷得很,我倒是希望········有个人暖暖被窝。” 萧鹤云听了这话,忽然停住了脚步。 “真的?” 南宫鸢道:“真的。” 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歧义,谁知道萧鹤云似乎有些激动。 他勾唇一笑,说:“会实现的。” “啧。” 南宫鸢瞪了他一眼,不多时就看到了家里的大门。 “我走了,你也快回去,这会儿好冷。” 萧鹤云眼底噙着笑意,道:“我看着你进去就走。” 于是南宫鸢摆摆手,转身进了门。 桃朱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高大的身躯隐没在了黑夜里,像是某种强大的生物,带了危险的气息。 但这个时候来不及想太多,她打了个哈欠,觉得好困。 虽然元旦街上非常热闹,但逛了这么久,还是觉得累。 服侍南宫鸢洗漱之后,她就哈欠连连。 “我等头发干,你快去睡桃朱,明日恐怕有亲戚来上门呢。” 那人点点头:“那好,小姐记得多穿一件,不要着凉。” 屋子里地龙还烧着,但确实略微有点冷。 南宫鸢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坐在桌边。 她如瀑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容颜如玉。 ········ 头发差不多干了,她才转身打算睡觉。 结果刚掀开被人,就被人拖了进去。 “啊!” 她低头一看,那人俊美的脸有些痛苦的神色。 “下手真狠啊,阿鸢。” 萧鹤云脱得只剩一件裤子,精壮的身躯火热。 南宫鸢皱眉:“你干嘛,吓死人了。” 她下意识出手,狠狠揍了他一拳头。 “不是你说,想有个人暖被窝吗?我来就是了。” 南宫鸢被他抱在怀里,却又十分坚强的撑起上身。 “你···········你怎么这样啊。” 她好像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有些娇俏可爱,萧鹤云忍不住要笑。 “我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南宫鸢咋舌:“这明明是我比较吃亏。” “会吗?你摸摸,怎么会吃亏呢?” 他拉着南宫鸢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块腹肌,笑得有些邪气。 但下一秒又瞬间后悔了。 她微凉的手指带起震震颤栗,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心口升起,顺便传遍了全身。 见他难耐的微微张开了唇,南宫鸢居然有种隐秘的快乐。 躺在床上的人香气清新,看来是把自己好好洗漱了一番。 墨色长发铺在了素白的枕席间,那张由于过于俊美而显得邪气横生的脸,此刻毫无阴鸷之色。 微微张开的唇看上去十分难耐,大片令人晃眼的结实肌肉目不暇接。 南宫鸢咬住唇,伸手摁在了他的胸口。 “嗯············。” 他一声难耐的闷哼,神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 “你怎么哼哼唧唧的?小声点,叫人听见了。” 欺负他,还真挺有意思的。 萧鹤云微微睁眼看她,喉结动了动。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鹤云,褪去冷厉和令人颤栗的气势之后,居然如此动人,秀色可餐啊。 “阿鸢。” 他的鼻音有些委屈似的,南宫鸢于是趴到了他胸口。 柔软的身躯在黑夜里依偎在一起。 萧鹤云咬住了唇,难耐的喘息起来。 她过于柔软的身躯贴的太近,甚至可以描绘出那过于妖娆的曲线。 清凉的香气在唇齿之间,让他脑袋一片空白。 只有过于升腾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在昭示一点,失控。 他此刻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来逗她。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王爷········让你暖被窝,有些屈才。” 她凑得很近,嗓音又压得很低,像是在调笑。 “阿鸢。” 南宫鸢忍不住要笑,摸摸身下炽热的躯体,觉得很满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秀色可餐的美人 屋里灯火昏暗,让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有种朦胧而无害的俊美。 他上身的肌肉线条非常结实有力,或许是因为这两年没去边境,所以看上去很白。 以至于他这样仰头喘息的模样,居然有种极其诱惑的脆弱。 “阿云。” 萧鹤云颤了一下,有些无助的看向她。 他的眼底有着太多复杂的感情,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南宫鸢觉得他想哭。 “嗯。” 他低低回应,又有些难耐的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南宫鸢觉得,他的手似乎有些微的颤抖。 她有些奇怪,侧过脸看他:“你怎么了?” “没事。” 此刻的他话这样少,以至于南宫鸢有些无措。 但好在他那种过于隐忍的禁欲神情叫人有些兴奋。 “阿云,云云·········云宝宝······。” 她逗弄的声调有些压不住的笑意,叫人恼羞成怒。 下一刻,她的嗓音就被人狠狠堵住了。 “唔··········快放手··········别咬·········。” 萧鹤云微微抬起头,将她按在怀里。 这具身躯非常柔软,但腰肢后背非常有力,筋骨的韧劲让他知道,南宫鸢并非看上去那样温和无害。 她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上,有些微的痒。 但那带着香气的发像是一张蜘蛛网,似乎要将他这个猎物缠绕,吞没。 萧鹤云有些情难自抑,他咬破了南宫鸢的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咳咳。” 南宫鸢拍了他的脸一巴掌,有些无力的仰起头躲开他。 “别咬了,你属狗的?” 他眼神却非常坚定,盯着她的唇,并不认错的模样。 南宫鸢这样的人,谁抓得住她? 此刻她在自己的面前,这样近,以至于他有种微妙的错觉,好像可以轻易的拥有她。 但与此同时,她又这样遥远。 不管是那过于柔和的神情,还是她不拘世俗的态度。 萧鹤云喜爱她,于是想给她一切想要的自由。 但也因此,他想要独占和掌控。 束缚自己的利爪和冲动并不容易,他这样看着她,眼神中的炽热和克制要将人淹没。 南宫鸢不由得勾唇笑起来:“为何不说话?” 他这种时候总是非常沉默寡言,只不过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似乎暴露了他的想法。 “好痛。” 南宫鸢舔了舔唇,碰到了伤口就微微皱眉。 那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从旁边被褥里拿出来一罐药膏。 “对不起。” 他正要给南宫鸢上药,却被他拦住了。 “不用了,一股药味,不好闻。” “而且········我还想尝尝。” 她笑起来的模样像是层层水雾里爬出来的艳鬼,摄人心魄。 紧接着,萧鹤云眼皮就颤了一下。 南宫鸢低头吻住他,十指相扣,将他压在柔软的塌间。 周遭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低低的喘息和亲密无间的摩挲。 萧鹤云想要起身,却被她压得死死的。 她柔软修长的手扣住他,并不十分用力,但就是叫人挣脱不开。 一吻过后,她微微离开,看着萧鹤云有些失神的表情,满意一笑。 “阿云。” 萧鹤云看着她,神情既欢愉又痛苦。 “你说,你想给我暖被窝,那·······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虽然还有些回不来神,但他还是点头:“是。” “这样啊,是因为你喜欢我?” 萧鹤云愣了一下,没说话。 “怎么·········难道喜欢我是什么丢人的事吗?” 萧鹤云摇头,握紧了她的手指:“不,我只是觉得,自己行路艰难的时候,不应该牵累到你。” “我相信你总有一日会回到自己该去的位置,并且深信不疑,那你呢,好像总是不信我。” 他咬了咬唇,却又叹了口气:“并非如此,只是担心。” 明知道这个人武功高强,又清楚她聪慧,但也因此,如此忧心。 会担心她受伤,会害怕她出事。 这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东西,因此萧鹤云无法避免。 “好,那我就原谅你一回。” 南宫鸢在他克制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因此开心又心酸。 她是一匹孤狼,行走在黑夜和杀戮里。 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忧心,也从未体会过不被信任。 但罕见的,这并不难受,反而有种被呵护的错觉。 “阿鸢,再等等我,很快我就能走到你身边,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南宫鸢看着他期冀的眼神,却没有回答。 她沉默的吻住他,让他迷失在欲望的泥沼里,拒绝给出承诺。 萧鹤云在这样的沉默里觉得痛苦,却又因为她的亲近而欢乐。 因此·········他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急于撕开枷锁,却又有所顾忌。 “不是说要给我暖床吗?那你知道······一般暖床该做点什么吗?” 萧鹤云闷哼一声,脖颈有青筋暴起。 她凑过去舔了一下,成功看到了他难耐的表情。 “嗯,别说你不知道,嗯?” 萧鹤云摇头:“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 他没说话,但南宫鸢猜的到。 萧鹤云从小不受待见,当然也没有暖床丫鬟了。 长到这么大,他在宫里被欺负,自然没有这个待遇,后来进了军营,身边睡得都是汉子。 他当然不知道·········。 “看你这样,我真忍不住要逗你。” 南宫鸢理他太近了,她并不吻他,但这样的若即若离却更叫人难以自持。 他仰起头,想要贴近她的容颜。 但下一刻,却被强烈的刺激定在了原地。 “你这样很可爱,我喜欢。” 南宫鸢坏笑起来,不得不说,看着向来冷漠阴鸷的尊贵王爷,如今在隐秘里躺在这里。 看上去又那样脆弱,真是令人愉悦的事情。 她的手骨节分明,虽然柔软但带了些练武留下的茧子。 过于刺激了。 萧鹤云咬住了唇,并不在意被她这样对待,他眼神有些游离,却又直直盯着她。 似乎,有些倔强,只是想要她的答案而已。 但此刻,南宫鸢不想给。 第一百八十二章 倒反天罡 南宫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非常焦灼。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该下什么样的决心。 这个世界上,不同的她,满是秘密的她,是找不到该出主意的人的。 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知道她的变化,也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于是她在很多个日夜里,都独自回望着过去和未来。 “阿云,当下最重要,不是吗?” 萧鹤云微微抬起了宽阔的臂膀,在她的怀里嗓音沙哑。 “我在很多时候,都只希望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但··········除了她自己。 南宫鸢就是南宫鸢,从来不属于别人,也并非可以被得到的物品。 她想做任务,那系统可以支配她,她不想,那天塌不下来。 只不过,她无法放弃的,是自己的执念。 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那个梦里越发清晰的故乡。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回去,但她就是要回去。 就像夜色降临鸟儿要归巢,寒冬季节里蛇要冬眠一样,没有理由。 萧鹤云眼尾泛红,俊美无比的容颜看上去极其脆弱。 “此刻,我们彼此拥有,就足够了,不是吗?” 南宫鸢手下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尖锐的刺。 他的心有一瞬间似乎被刺穿了,但是不见血流出来,生疼生疼。 但是身体却因为她的温柔感到兴奋,以至于他夹杂在快乐和痛苦之间,徘徊不前。 “我爱你。” 在顶峰的那一刻,她压低的嗓音像是缠绵的流水。 萧鹤云急促的呼吸了两下,脸颊红的厉害。 他或许没听见自己的话,南宫鸢起身去洗手,又倒了茶水过来。 “喝口水。” 萧鹤云陪自己胡闹,都没有怎么反抗过。 或许他还是有些期待,如果这样可以留下她,那不是不行。 但南宫鸢的回答像是很多渣男会在床上哄人时候的模样。 暧昧不清,却又珍重异常。 萧鹤云支起身喝完了茶水,又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她。 但是南宫鸢半点不心虚似的:“来,擦一擦,我好困,先休息好不好?” 他的脸腾得一下子红成了苹果,有些颤抖着手接过她打湿的手帕,背过身去清理。 “哎,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没见过。” 南宫鸢觉得自己这话像是个流氓,似乎会吓到单纯的王爷。 但那人很快会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再次看向她时,似乎又带上了那无懈可击的盔甲。 “睡,被窝很暖和了。” 南宫鸢笑了起来,钻进了他怀里。 “抱抱。” 萧鹤云有些僵硬,但还是毅然决然,甚至有些绝望的抱紧了她。 “该怎么样,才能留住她呢?” 南宫鸢是手中沙,攒得越紧流的越快。 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挽留她,向来沉默寡言的性格叫他无所适从。 有那么一瞬间,萧鹤云恨自己为何口笨拙舌。 “阿鸢,我会等你的。” “好,不许食言啊。” 南宫鸢被他炽热的怀抱环着,有些困了似的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她只是敷衍的回答,却又忍不住升起了格外的期待。 或许,她并不会那样残忍。 但下一刻,南宫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惊醒了。 “怎么。” 萧鹤云低头,看着她无措睁大的眼睛,又不忍心为难她。 想要逼问她的承诺,想要得到她的承诺。 但只是那么一瞬,他又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她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姑娘,想解释又碍于对方会受伤,于是犹豫起来。 “没关系的阿鸢,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拦,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在下定决心之前,想起我一点就好。” 这份感情究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不知道。 但南宫鸢却清楚明白,从一开始,都是骗局。 建立在欺骗之上的东西,摇摇欲坠,她能瞒一辈子吗?总是要知道真相的。 萧鹤云却不知道,他拥抱着怀里的人,像是拥抱自己的全世界。 怀里的人忽然闭上眼睛,有泪珠从眼角滑落。 她并不想叫人知道她的脆弱,于是微微偏过头。 但下一刻,萧鹤云就擦掉了她的眼泪。 “阿鸢不哭,我不会逼你做出选择,任何时候我都不想让你为难,别哭,好不好。” 他温柔沙哑的嗓音十分宠溺,但南宫鸢知道他不会好受的。 萧鹤云是个看上去极其冷漠的人,他对谁似乎都不会有好脸色。 但·······这样一个人,内心也有着柔软的一角,都给了她。 南宫鸢得到它,却又肆无忌惮的伤害它。 萧鹤云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承受着,并且希望南宫鸢可以多看她一眼。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南宫鸢忽然有种莫名的难过,她低声抽泣起来,在他宽阔的臂弯里,像个无措的小孩子。 “阿鸢,阿鸢。” 萧鹤云念着她的名字,却又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这是个哄小孩儿的姿势。 但他也并不在意,只是低声哄着她。 怀里的人渐渐不哭了,累了之后闭上了眼睛。 萧鹤云在昏暗里看到她红透的眼尾和鼻头。 沉默片刻,他才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一晚上,外面风雪交加,但是南宫鸢在他炽热的怀里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冷。 ······ 次日,大家都起的很迟。 昨夜元旦,玩儿的人太多了,所以早上累的起不来。 南宫鸢被他抱在怀里,压根看不到任何光线,所以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桃朱来叫她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 “阿鸢。” 南宫鸢愣了一下,记忆才缓缓复苏。 她脸颊有些红,立马爬起来:“我去洗漱。” “没事的,我很快就走了。” 萧鹤云抱住她,看着她红透的耳垂,道:“青州交接事不宜迟,今日我就要走。” 她惊讶的回过头:“怎么这样仓促?” “没事的,我很快回来。” 南宫鸢顾不上那些羞涩,只是抓紧了他的胳膊。 “别担心,青州的事情我早有准备,只不过是给陛下看的一场戏要唱的久一些。” 南宫鸢道:“好,那你······一切小心。” “嗯,等我回来。” 他吻了吻南宫鸢的脸颊,起身穿衣离开。 第一百八十三章 离开京都 见他离开,南宫鸢一时之间没有动。 她起身靠在床边,神情罕见的有些怔然。 有时候她在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看着近在咫尺的机会,她没办法那样轻易的放手。 这是人的劣根性,是飞蛾扑火,明知道会死也执着的天性。 “萧鹤云,你当真·········要这样走进来吗?” 她捏紧了北角,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痛苦。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 依旧起床洗漱,跟长辈行礼问安。 但在桃朱告诉她,萧鹤云的队伍将在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她才微微一愣。 “小姐不去送送他吗?” 桃朱不知道萧鹤云的计划成功,见他离开,以为是失败了。 于是她觑着南宫鸢的脸色,有些小心的开口。 小姐喜欢他,只不过,她在别人面前似乎并不羞于承认,在自己面前,却好像又在抗拒。 这是极其古怪的事情,在桃朱眼里,小姐是个非常洒脱的人。 但如今这样的进退两难,仿佛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知道了,不过今日有亲戚,可能去不了。” 桃朱愣了一下,说:“是,那我先退下了。” 见她这么说,桃朱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她没仔细想。 今日沈家还是挺热闹的,来访的亲戚下属都很多,所以南宫鸢也赔了很长时间。 在萧鹤云的队伍快要出城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忍住,起身追了出去。 桃朱远眺,看着那人的马车。 “小姐,这儿风太大了,不然下去。” 南宫鸢摇头,她站在城墙上,白皙的脸颊被风吹得发青。 此刻天气不好,又开始下起了雪。 桃朱给她撑起了伞,但是站在高处,这把伞也无济于事。 “他们,快要走远了。” 南宫鸢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神情看不出来什么,但桃朱觉得,她好像有点悲伤。 这并非是错觉。 因为南宫鸢回去之后就生病了。 虽然是普通的风寒,但家里还是让她好好卧床休息,不要出去转。 “咳咳。” “小姐,吃了东西快喝药,看你这样,我很难受。” 南宫鸢躺在床上,额头上放着一条湿帕子, 因为高烧,她的脸有些微红,但是嘴唇却是苍白的。 “没事儿,一点儿小感冒而已,你怕什么。” 桃朱叹了口气:“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生病的模样,有些忧心而已。” 她身体很好,一向不怎么生病,所以桃朱觉得无所适从。 “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小事儿而已。” 她起身吃过饭,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小姐睡,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南宫鸢点头,疲倦的缩进了被褥里。 她的脸看上去很小,此刻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桃朱无声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她很多时候,觉得萧鹤云并非无情,他是真的很喜欢小姐。 小姐也是,对那个人那样好,似乎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但有时候,她却又疏离遥远,好像并不把这一切当作真的。 这可真是奇怪。 ·········· “阿鸢病了?” 南宫烬出门回来,听了这个消息就往后院赶。 “好端端的,怎会病了的?” 桃朱没办法解释,只能干笑一声:“吹了凉风,所以就病了。” “吃过药了没有?” “吃了,这会儿小姐已经睡下了。” 于是南宫烬又退了回来:“等她行了就告诉我。” “是,大少爷。” 他又转身回去招待客人,看上去很忙的模样。 南宫家毕竟也是名门大族,所以过年的迎来送往非常频繁。 虽说南宫家就他们这一脉,但亲戚也并非一个没有。 所以这几日南宫烬很忙,加上边境最近安稳,所以他并没有很着急。 南宫鸢的病不知道为何,有些反反复复的。 她身体好,但这次的风寒似乎并不容小觑。 缠绵病榻半个月,终于算是好了一大半。 正赶上父兄要离开京都,前往边境。 “咳咳。” “病还没好,出来做什么?” 南宫鸢摇头:“没事,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有些咳嗽,再说你跟父亲离开,我不得送送你们。” 那人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好,不过衣服还是要穿多些。” 南宫烬一身锦衣,比边境回来时候更多了些世家公子的贵气。 他看看妹妹,又有些不舍的看看家里。 “这次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你们,在家里照顾好自己。” 南宫鸢颔首:“哥哥放心,家里有我在。” “我家阿鸢如今是大姑娘,胸有成竹得很,我当然不担心,不过你不要总是把心思放在别处,身体养好才是第一位的。” 对此,南宫鸢也赞同。 “嗯,我知道的。” 南宫烬有些欣慰的看着她。 又想到了年幼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团子,忍不住要笑。 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们就已经这么大了。 从前,南宫鸢是个非常活泼又有趣的小姑娘。 如今长大了,不仅性子沉稳,就连他,有时候恍惚之间也会觉得陌生。 这是不是好事,南宫烬并不知道。 但他却明白,她的改变,或许并非自愿。 从前的她是个娇蛮的小姑娘,如今这般懂事,筹谋算计,不过是因为身边无人可以依靠。 他们这些武将在前杀敌,南宫鸢遇到什么事情,恐怕也很难开口。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南宫烬笑了笑:“就是觉得,恍如隔世。” “你才多大,就恍如隔世了,不至于。” “但经历的事情挺多啊,你在京都,我有时候很不放心。” “为何?” 南宫烬道:“怕你受了委屈,什么也不说,自己受着。” 闻言,南宫鸢眼眶有些微红:“谁能让我受委屈?再说了,我不给别人好果子就不错了。” “哈哈,阿鸢这样,那我就放心多了。” 两个人站在长廊前说话,不多时南宫将军出来了。 “父亲。” 那人微微颔首,略微花白的发并不憔悴,反而让他有种极其强势的压迫感。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离别 “嗯,都收拾好了吗?” 南宫烬点头:“清点完毕,就等待出发了。” “好。” 他偏过头来,看看南宫鸢,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你哥的担心不无道理,虽说我希望你们都足够坚强,但若遇见什么事,也不必独自承受,告诉我们,知道了吗?” 南宫鸢道:“好。” “病了就好好休息,不必送我们了,外面风大。” 他又端详了片刻自己的女儿,半响叹了口气。 想要抱抱她,却又觉得孩子这么大了,如此煽情不合适。 于是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在家里也挺好的,等边境事务结束,我再跟你说说你跟萧鹤云的事。” 南宫鸢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哥哥。 那人也没想到,只是有些紧张。 “父亲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们两个的小九九,我又不是瞎子,怎么看不见?” 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他还不了解? 看那朝堂上的样子,他就大致能够猜出来。 “父亲,我·········。” 南宫鸢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了:“别怕,你想做什么父亲当然支持,但嫁人这件事情,还得慎重考虑,等我回来再说。” 对此,南宫鸢想要反驳,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只好点点头。 “嗯,回去,我们该走了。” 他穿着甲胄,身材依旧高大,脸上虽然又岁月留下的哼痕迹,但却并不显得苍老。 南宫烬回头看看她,想说什么又摇摇头:“走了。” 虽然他们阻拦,但南宫鸢还是出门看着他们离开。 众人上马,列阵离开京都。 南宫鸢站在门口,不多时沈夫人过来了。 “回去,外面这么冷,别又病倒了。” 她点点头,跟着母亲回屋。 但是沈夫人什么都没跟她说,只是叫她回去休息。 南宫鸢犹豫片刻,道:“母亲也知道·········。” “你是说跟夜王的事吗?” 她点点图,神情看上去十分无措。 “那日元旦,你父亲身边的府将见到你跟他出去。” 南宫鸢愣了一下,说:“那他的腿。” “既然好了,那自然没什么不妥,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残废,当然王爷也不行。” 见她神情有些复杂,沈夫人才拉住她的手,安慰道。 “自从你跟丞相退婚之后,似乎就有些奇怪,若你真的喜欢夜王,我跟你父亲不是不答应,只不过皇家事务,你也知道的。” 南宫鸢叹了口气:“再说,我跟他,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好,反正你父亲说了,你的婚事他要亲自过问,我反正是不会管的。” 沈夫人笑了笑,神情看上去很温柔。 对此,南宫鸢居然不是松了口气,而是有些心乱如麻。 他们一反常态的并不反对,倒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之前,父亲不是很不愿意沾染上萧鹤云吗,那为何这次却又松了口? 南宫鸢思索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居然又觉得头晕。 “你脸色不好,先去休息。” 她颔首:“那母亲,我先告退了。” 桃朱扶着她进了屋,说:“小姐,那日他为何不戴面具?” 从前那张脸藏得那叫一个谨慎,如今倒是不藏了。 南宫鸢隐约知道为什么。 或许,他也希望这样可以挽留一下自己,也可能不是。 但·······南宫鸢还是觉得无力。 她站在了悬崖边,进退两难。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见她神情怔然,桃朱吓了一跳:“对不起小姐,我不该说这些让你伤心的,你没事?” 南宫鸢摇摇头,唇色白的厉害。 “无事,桃朱你先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 “好,但是小姐有什么事情立刻叫我,好吗?” 她点头,没有拒绝,于是桃朱退了出去。 呆坐了半响,南宫鸢才道:“系统。” 【宿主,我在的哦。】 “帮我看看,攻略目标好感度多少了。” 【滴滴,目标好感度90,请宿主多加努力。】 南宫鸢捏紧了手,又问:“积分呢?” 【目前账户积分,攻略目标任务成功之后,发放剩下的积分,一共五万哦。】 南宫鸢道:“五万积分,我就可以回去了,是嘛?” 【是的,宿主利用积分兑换,回到可以定义的任意时空。】 闻言,她伸手摁住了额头。 对此,系统有些奇怪【宿主,任务很快就要成功了,甚至用不了五年,怎么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南宫鸢道:“因为我好像不知道,我要不要回去了。” 【可是,你接受任务,不就是因为可以回溯时空吗?你可以弥补过去一切错误和遗憾,去成为你自己。】 “是啊,为何·········我现在却有些迷茫了呢?” 她坐在原地,神情恍惚。 【宿主,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对这里的人物产生情感并非有罪,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若是留下,就再没有机会离开了。】 她的积分足够她使用一次,所以南宫鸢要做出选择。 “我明白的,终有一日我要回去。” 南宫鸢为了离开做了很多准备,她给自己人铺路,希望自己离开后,他们依旧过得很好。 但,那夜萧鹤云无声的挽留让她心软。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要不顾一切留下来。 只不过·········不行。 于是她一退再退,不给他承诺,也不给他希望,似乎这样就可以狠心离开。 【宿主,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怎么样?】 “什么意思?” 【如果这个地方让你开心,让你痛苦,又让你牵挂,留下也没什么不好。】 南宫鸢咬住了唇,并没有说话。 两杆天平在她的心中左右摇晃,她无法做出非常的决定。 “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你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好好想,任务完成之后积分到账,你随时有选择机会。】 也就是说,她就算选择留下,也有能力········随时可以离开。 这是系统给她的优待。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不知道 南宫鸢很久没说话,任务面板上的微蓝色光芒在闪烁。 系统也并没有打扰她。 南宫鸢可以说是个非常好的合作对象。 她不管是任务还是其余方面,都十分优秀。 系统跟她的合作是互利互惠,所以它并未说太多。 不多时,南宫鸢回过神来:“多谢,我知道了。” 【好的,宿主如果有事,记得叫我就是。】 南宫鸢点头答应了。 她关掉任务面板,捂住了有些疼的额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被困在原地,并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南宫鸢应该是冷漠而锐利的人,想做的事情毫不犹豫地去做。 当时的攻略任务,她只是当作回去的踏板而已。 但如今却觉得对不住他,这不应该的。 她知道自己自私,冷漠,甚至于过分。 但这都是········她要去承受去接受的一切。 “咳咳。” 或许是最近思虑过重,南宫鸢的病并没有好全。 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去练功,去月辉阁,却看看自己的暗卫,又打探京都各处的消息。 南宫鸢并没有让自己过分的沉溺在焦虑之中。 她一边做自己的事情,一边关注京都的动向。 最近·······京都的局势似乎有些变化。 虽然南宫鸢不在朝堂,但依旧凭靠敏锐的直觉发现了一些不同。 她叫暗卫去查,果然有了些蛛丝马迹。 “朝中最近在忙春耕的事情,等开春之后,户部就要下发粮食种子,但听说,最近库里没有粮食。” 南宫鸢合上面前的书,问道:“怎么会这样,查到什么没有。” “户部鱼龙混杂,加上里面本就有许多世家子弟,目前还没有线索。” 闻言,南宫鸢点点头:“好,还是要看着点儿,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是,小姐。” 人走了,她才点了点桌角。 “户部,粮食,看来有事一场腥风血雨啊。” 朝中每日里争来斗去,南宫鸢几乎都要习惯了。 但这并不是好事,因为对于局势变得麻木,会让人失去敏锐的察觉能力。 很多时候,他们需要这样的能力去避开危险。 南宫鸢将面前的东西收起来,才换了衣服出门。 柳青月约了她出门,还是老地方,月辉阁。 但是今日,她有些愁眉苦脸的。 “这是怎么了?” 见她来,柳青月很是开心,但又有些情绪低落:“哎,粮价贵了好多,我本来打算收购一些的,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听说是因为户部没有粮食,库里没有,那流出去的自然少。” 柳青月叹了口气:“我们手底下好些人好吃饭呢,本来打算屯一些,现在好了,要是老天不长眼,我们都要挨饿。” 他们是官员之女,当然不会饿肚子。 但是底下的人就说不准了,所以柳青月最近很是困恼。 粮食这东西,在特殊时期,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 她最近愁的不行,所以叫南宫鸢出来散散心。 “别太着急了,朝廷自然会出手的。” 柳青月叹气:“他们啊,别把东西塞到自己兜里就不错了,还会管那些不值钱的平民百姓吗?” 说完就拿着酒喝了一杯。 “你这是怎么回事,从前还兴致勃勃地,如今蔫了?” 柳青月摇头:“就是觉得,这地方人真当不了人,觉得苦闷而已。” 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以至于看到民生疾苦,就忍不住要难受。 “朝廷自然会尽力的,但很多事情,并非尽力就可以解决的。” 南宫鸢给她断了一碗汤:“少喝点儿,到时候醉了怎么办?” “无妨,这点儿还不至于。” 她一边喝酒一边吃点心,又问:“之前我听桃朱说你病了,没事。” “风寒而已,如今好了。” 南宫鸢身体素质摆在这,当然不至于太严重。 只是之前思虑过重,好的不太快。 “那就好,虽然快要开春了,但京都天气还是冷得很。” 她穿着很暖和,又喝了几口酒。 “哎,之前听说兵部要给边境运送粮食,你说他们不会把东西都给边境了,以至于库里什么都没有。” 南宫鸢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战时先紧将士,否则后果可比少点儿粮食严重多了。” 军粮一直以来都是非常重要的,大家饿一饿没事,但战士们要是饿肚子,那等外敌入侵,死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 “我就是奇怪而已,按理说,去年粮食丰收,不该缺才是。” 这倒也是,南宫鸢也觉得古怪,于是说:“桃朱,叫人去查一查粮价,还有,若是有余力,再看看各地库里的粮食。” “是,我这就。” 桃朱如今历练的非常可靠,做事儿又利索的很,所以帮了南宫鸢很大的忙。 不过南宫鸢如今也抽不开身。 她在为自己离开做准备,不仅要确保一切顺利进行,还要保证自己离开后事情不会脱离预期。 所以她最近忙得团团转,都快累死了。 此刻见柳青月喝酒,她也喝了几杯。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酒量,所以并没有贪杯,而是吃了几口点心。 又看了月辉阁的账本,好好算了一下。 “姐姐别忙了,过来陪我喝几杯。” 见她眼睛泛红,南宫鸢上前夺过酒杯。 “别喝了,再喝我怎么送你回去。” 柳青月摇头:“哎,这算是小事了,我怕什么。” 她有些东倒西歪的靠在桌子旁,看上去有些愣神。 果然,还是喝多了。 南宫鸢把她塞到一旁的软榻上,叫她好好休息,又让厨房做了醒酒汤来。 不过柳青月看上去似乎也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居然直接睡着了。 “南宫姑娘,那这些账本。” 她摆摆手:“我来处理,交给我。” 于是,南宫鸢又开始忙碌起来。 本来今天柳青月要自己处理,结果她反而喝醉了。 于是南宫鸢就只能认栽,自己把事情处理好。 等她醒来的时候,账本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了。 “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南宫鸢无奈:“没事,不过下次要是累了就休息,别勉强。” 第一百八十六章 消息来了 柳青月笑得很开心,黏黏乎乎的抱住她:“还是姐姐好,什么都帮我做。” “举手之劳,而且这些东西,也没有必要你亲历亲为。” 柳青月的产业急速扩大,这一年在各地的分店都陆续开起来了。 而且,如今赚钱也非常容易。 所以柳青月在想新的点子。 月辉阁虽然好,但很依赖她,如今有钱了,自然还是要做些进账容易的事情。 “没关系,我如今就是要清楚这些,才能更好的掌握动向啊。” 她长得非常清丽,但笑起来却又十分温和。 南宫鸢不由得拍拍她的肩膀:“慢慢来,不着急。” 反正赚钱这种事情,还是要谨慎些。 她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对于投钱还是非常谨慎的。 但是柳青月不一样,她对于市场非常敏感,又能够抓住大家喜欢的点,所以看上去十分游刃有余。 “好好好,今日留下吃饭,咱们好久没见了。” 柳青月叫人做饭,自己则拿出来最近做的衣服。 她时不时还是会手工去做几件,好看的几乎都拿出来给南宫鸢了。 “这个好看,符合姐姐的气质,就是不见你平日里这样打扮,好可惜。” 南宫鸢无奈:“这也太高调了,我穿出去岂不是要被人围观。” 她手很巧,做的东西又有新意,所以难免会叫人注视。 “这有什么?反正姐姐就适合这样张扬的衣服。” 南宫鸢见她坚持,只好全部收下了。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 虽然天晴,但是太阳没什么温度,依旧是蔫蔫的。 ············ 南宫鸢本来在睡觉,但半夜被桃朱喊醒了。 “小姐,出事了。” 南宫鸢从床上爬起来,见她满脸泪珠,心头狠狠一跳。 “怎么了?” 桃朱看着她,哽咽起来:“西北,西北传来军报,说·········说将军战死!” “什么?” 南宫鸢腾的站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头脑是空白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要做什么,差点儿被一旁的椅子绊倒。 “小姐,你······你冷静一点,战报如今传入宫中了,西北如今没有主帅,随时都可能被敌军攻破,这个时候,你要·········你要·········。” 桃朱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她哭的不能自已,甚至无法说出那些自己明白的道理。 南宫鸢腿软的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母亲呢,母亲知道吗?” “还没有,大家·····说是让瞒着。” 南宫鸢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道:“不可能,父亲怎么会战死,他身边的副将呢?有消息吗?” 桃朱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个是陈叔叔带回来的信,一定要我送到你手里。” 见状,南宫鸢接过信封。 她的手在抖,几乎拿不住那封轻飘飘的信。 打开之后,她就看到对方仓促并且潦草的字迹。 “将军是被人暗害的,粮草被人下了毒,大家强撑着上了战场,但还是没有敌得过对方,将军战死,我们拼命将他的尸首带了回来,有内鬼!他们是冲着南宫家来的,务必··········务必要小心!” 南宫鸢咬住了唇,血迹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来,她恍若未觉。 “不,这其中绝对有蹊跷,军粮·········军粮掺毒,究竟是谁干的?” 桃朱摸了一把眼泪:“我这就去查。” “你等等,叫所有人戒严,护住将军府,剩下的人听我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闻言,桃朱点头:“是,我这就去。” 南宫鸢来不及心痛,她起身穿了衣服出门,不多时看见了严阵以待的府将。 “这几日,京中局势紧张,所有人戒严,务必要保护好府内安全。” “是!” 南宫鸢道:“所有人分两班倒,白天晚上不间断巡逻,有任何可疑之人,绝不放过!” 家里一直都如此,所以被调动起来的人虽然奇怪,但还是照做不误。 这些人都是从军中退下的人,所以并不多问什么。 将家里安排好了,南宫鸢才抽出手去调查这件事情。 “如果对方是冲着家里来的,那哥哥也很危险,立刻传信,无论如何要让他小心。” 桃朱点头:“是,暗卫已经准备好了,小姐打算怎么做?” 南宫鸢坐在原地,思索片刻道:“西北失了主帅,陛下肯定要找人去接替的,但如今朝中没有人能够独当一面,所以他们绝对会在各地军中调人过来,我要亲自入宫一趟。” “小姐,你······你要去军中?” 南宫鸢道:“对方就是要分散南宫家的兵权,父亲一死,他的兵权会落在谁的手里?” 她站起来,单薄的身躯有种利剑出鞘的锋锐。 “对方想要,那我就得给吗?” “小姐,这太危险了,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绝不会善罢甘休,您应该保重自己才是。” 南宫鸢摇头:“不,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对方想要达成目的不就是让我退避三舍吗?但我偏不。” 她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有种极致的冰冷。 桃朱看着她,却只想哭。 ·········· “小姐,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南宫鸢道:“不,我要你留在京都,替我照顾母亲。” “可是·········。” “求你了桃朱,我身边能够把母亲托付的人,只有你了。” 那人摇头:“小姐,我会照顾好夫人的,但你也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父亲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该死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南宫鸢在短时间内就调整了过来,没时间给她悲伤。 做错一步,所有人都得死。 “我等宫中的消息,到时候你备好马车送我过去。” 桃朱点头,然后转身退下了。 她知道此刻小姐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 这个家要依靠的人没了,那她就不再是个小孩子,也不是个小姑娘了。 夜凉如水,南宫鸢坐在夜色里,却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的痛。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入宫 京都的夜色一如既往的冷。 南宫鸢坐在前厅,看着燃起的灯火,眼前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父亲临走之前的叮咛嘱咐,和他永远鼓励又温和的眼神,这一切回忆让南宫鸢痛彻心扉。 她坐在这里,却又觉得自己已经死去。 如果这个世上可以代替别人去死,那她愿意的。 “阿鸢,照顾好自己。” 离开之前,他还担心自己会受欺负,以至于·······让自己等着他回来。 萧鹤云那人,父亲或许依旧不放心,觉得他是皇家贵胄,觉得他心机深沉,又觉得自己玩不过他。 可如今,这样爱着她想要保护她的人,死了。 南宫鸢捏紧了手指,指甲刺得掌心生痛,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 “如果,如果我再敏锐一点,时不时,他就不会死?” 她在这样的寂静里升起了愧疚和悔恨,以至于什么都要怪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父亲·······你不是说········要让我们等你回来吗?” 她终于忍耐不住,低低的抽泣起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在她的衣裙上,瞬间打湿了一片。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宫里的太监到了。 “夫人可在?” 南宫鸢强撑着疲倦站起来,道:“母亲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知道公公有何事?” 那人神情不忍,但还是说:“南宫姑娘,出事儿了,陛下让您进宫一趟。” “哦?” 南宫鸢道:“那公公稍等,我换件衣服。” “不用了姑娘,事情紧急,你还是先跟我走。” 闻言,南宫鸢只好装模做样的点点头:“那我随公公去一趟,你们在家待着,哪儿都别去。” 桃朱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南宫鸢跟着太监入宫,有些着急地说:“公公,究竟出什么事了,这么一大早的来叫我?” “西北边境出事了,额·········这件事情咱家不敢乱说,您去见了陛下,就知道了。” 太监遮遮掩掩,南宫鸢也没有追问。 她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是以看上去很平静,几乎像是死寂了。 暗卫一直盯着京都的动向,所以一旦有了情况,会立刻告诉南宫鸢。 他们当时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是来自边境的战报,加上上面的特殊印记,所以才得出了这个消息。 而且········父亲身边的心腹还写了信,由不得她不信。 马车速度很快,南宫鸢只是沉默的看着逐渐接近的皇宫。 “姑娘,咱们到了,你去。” 南宫鸢点头,起身下车。 跟着宫人来到了明华殿。 这里灯火通明,看上去并不仓促,可能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了。 “臣女南宫鸢,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皇帝这才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就叹了口气:“起来,不必多礼。” “谢陛下。” 皇帝看着她,想说什么又觉得残忍。 “陛下,您叫臣女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皇帝示意太监递给她手边的东西,又斟酌的说道:“边境来的战报,跟你父亲有关。” 南宫鸢接过,打开一看,眼眶瞬间就红了。 “战死?父亲············战死?怎么会这样?” 她那一瞬间泪如雨下,神情有种天塌下来的脆弱。 “你你也不要太伤怀,此事朕已经叫人去查了,无论如何,都要给将军一个体面。” 南宫鸢摇头,像是不敢相信:“可是不应该啊,父亲虽说年纪大了,但身子骨一向硬朗,又作战多年,不可能被这群蛮夷之人杀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此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南宫鸢道:“除非是有内奸,否则父亲的兵怎会在白崖洞落败,而且迟迟不见援军?” 战报里写的很详细,所以南宫鸢立刻就找到了不对劲。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人去西北,如今边境溃散,若是叫异族打进来,你我就是大靖的罪人。” 南宫鸢知道,他肯定是想要让自己开口举荐一个可信之人。 但·········她不会! 南宫将军战死的事情,她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就叫人揭过去。 没有人主持公道,那她来! “陛下说的是,但········此事也不该避之不谈,否则天下诸将心寒呐。” 皇帝叹了口气:“你起来,这事儿朕会处理的。” 南宫鸢神情激愤,以至于看上去非常失控。 但皇帝却知道,自己不能不用她。 早就听说南宫将军对家中子弟的教育非常看重,南宫鸢文武双全,又如此聪慧,如今南宫将军死了,她若是站出来举荐人才,西北将领必然不会不满。 皇帝打这个主意,就是要让南宫家成为他的匕首。 不过,这要看南宫鸢愿不愿意被利用。 “如今西北无主帅,朕知道你跟你父亲见过许多人,依你之见,谁可当大任?” 南宫鸢思索片刻,道:“我父亲身边的副将都可以独当一面,只不过他们地位不高,难以服众。” “哦?仔细说来。” 于是南宫鸢挑了几个人说。 其中利害掰扯清楚了,她才叹气:“本来只有兄长有资格,但他也不能离开西南,否则也定有危险。” “这可真是棘手。” 皇帝身边没有可信又有能力的武将,所以如今他进退两难。 否则之前,黎王也不会拼了命的拉拢他们家。 这就是为什么,因为大靖武将凋敝,真正有才能的各有镇守之地,不能轻易离开。 如今········皇帝也没有办法随意下定决心了。 见他沉默,南宫鸢起身跪地。 “陛下,臣女愿为陛下分忧。” 皇帝偏头看她:“哦?” “臣女自小跟着父亲学习兵法,在家中也不曾耽误,之前也去过外祖洪州老家待过半年,熟悉当地人情,臣女求陛下,让臣女担任主将,为边境百姓报仇。” 这话出来,就连皇帝也有些惊讶了。 “你一介女子,怎能去战场?”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请求 南宫鸢却道:“陛下曾说臣女巾帼不让须眉,于打仗一途,臣女不逊于兄长。” “可是,你父亲刚走,朕怎能让他的女儿去那样危险的地方,若你出事,我有何颜面见他?” 皇帝虽然诧异,但是心中也已经开始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朝中无人可用,实在是棘手。 若是南宫鸢去,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拿她是女子,又从未上过战场说事。 这也并非难事,反正南宫鸢的武功和才能,别人也看得见。 “陛下,西北诸位将领都是我父亲一手培养起来的,这些人不见得可以跟其余主帅配合默契,如今情况复杂,我们没有时间选一个新的主帅去跟他们磨合,毕竟西沙入侵并不会手下留情。”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况且,若臣女真的无法胜任,我兄长南宫烬在西南,到时候大可以千里奔袭阻拦西沙。” “我南宫家世代只为大靖,就算是死,也会拦住他们的。” 看着南宫鸢红肿的眼睛,皇帝沉默起来。 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此事,还需商议。” 于是南宫鸢从善如流:“之前陛下说愿意答应臣女一个要求,如今就正是时候,还请陛下三思。” 她退到偏殿,等待着朝会上皇帝做出抉择。 虽然此事看着有些奇怪,但南宫鸢知道,她有很大的概率会成功。 南宫家的府将都是他们家里培养出来的,这一大群人只认南宫将军。 而且·········其余人去了震不震得住场子难说。 如果南宫鸢去,那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而且,诸位将领也会因此鼎力相助。 就算她南宫鸢什么都不会,他们也会拼尽全力赢了西沙,这是为了保住将军的子嗣。 她去,如果失败自然降罪南宫家,如果成功,那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于是南宫鸢坐在原地,将所有的利害想了一遍,觉得没大问题,才闭上了眼睛。 ·········· 跟她想的一样,前面几乎吵翻了天。 御史台强烈反对她去,说是女子误国,不堪大任。 但是等皇帝让他举荐人才,他们又说不出话来,沉默了。 也有人毛遂自荐,但都是些草包,皇帝看了就心烦,还不如让南宫鸢去呢。 于是········朝会开了一大早,几乎都在吵架。 有人说南宫鸢不自量力,还想要去当主帅,别被西沙人砍了头就算好。 也有人说他们嘴下不积德,南宫将军战功赫赫,如今尸骨未寒,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的女儿。 于是,有事一轮新的争吵。 这样的吵吵嚷嚷,也算是罕见。 皇帝被吵得脑袋痛,于是大手一挥,拍板决定。 “就让她去,不论如何,只要西北边境安然无恙就好,何必拘泥于男女之别?” 这话一出来,其余人也不好一直反驳。 于是,皇帝叫兵部拿出章程,集结三千队伍,一起去边境。 当然,还有监军也必不可少,这人是皇帝准备的,若是有不妙,立刻掏出圣旨改他人为主帅。 南宫鸢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睡不着,靠在椅子上浑浑噩噩的眯过去,就总是梦见父亲离开时候的样子。 那人身材高大,头发有些发白,但看上去依旧很有精神。 离开的时候,他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想要抱抱自己的女儿。 但后来,他只是拍了拍南宫鸢的肩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父亲!” 她从梦里惊醒,一时之间恍惚极了。 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但为什么,还不醒呢? 想到这里,她就痛彻心扉。 不多时,一个太监进了屋:“南宫······姑娘,陛下叫您过去。” 南宫鸢起身,点头:“走。” 她跟着太监去了前殿,今日朝臣还未下朝,见她进来,众人纷纷侧目看过来。 但是南宫鸢神情不变,她径直上前行礼:“陛下。” “南宫,朕跟大臣们商议过后,觉得你的提议不错,所以你去。” 南宫鸢低头:“陛下圣明。” “你回去,明日集结三千兵马,你带着他们去西边。” “是。” 说是回去收拾东西,实际上是为了让南宫鸢安排家里。 她回去的同时,还带了陛下的圣旨。 皇帝下旨,追封南宫将军为一品忠义候,沈夫人为一品诰命,其女南宫鸢为鸿音将军,率领西北军务。 消息传到家里的时候,沈夫人哭成了泪人。 “母亲,对不起。” 沈夫人看着她,道:“我从前跟你父亲说,决不让你踏入这泥潭,没想到,终究还是食言了。” “不,母亲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我不能允许别人伤害你们,这个仇,我要亲自报回来。” 南宫鸢穿着一身素服,头上没有任何珠钗,看上去极其苍白。 “母亲,我跟哥哥就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沈夫人跟将军感情甚笃,从来没有红过脸,如今南宫鸢离开,她害怕母亲会想不通。 “好,我等着你们·······。” 南宫鸢眨了眨眼睛,泪珠就从眼角滚落。 “那说好了,我会尽快解决这一切,回来陪母亲的。” 她握着沈夫人冰凉的手,眼睛红的厉害。 从昨夜到现在,她几乎没怎么休息过,看上去极其苍白憔悴。 沈夫人哭的停不下来,晕了好几次。 但南宫鸢还是要离开。 “小姐,抓住了几个小贼。” “都杀了。” 桃朱点头,她眼睛也红红的,但做事还是依旧干脆利落。 “我明日就要离开京都了,你在这里,一定要帮我照看好母亲。” “小姐放心,我会的。” 南宫鸢颔首,看着她有些欣慰:“桃朱,还是能够独当一面了。” “小姐,我宁愿我永远都跟你在身边,做那个小丫头。” “没谁会一直不长大,人总会眼睁睁看着失去自己珍贵的东西,但这并不可怕,因为被打倒了才算一无所有。” 她摸摸桃朱的脑袋,又道:“我相信,我们都可以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来吧 桃朱看着她,又忍不住要哭。 但害怕惹得小姐难过,又生生忍住了:“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南宫鸢点头:“我会的,没有报仇,我怎么敢死?” 她转身回了屋收拾了些自己的东西,但发现没什么好拿的。 “小姐。” 南宫鸢道:“把我的武器都带上。” 哥哥送给她的枪,还有之前萧鹤云送给她的匕首,她自己长剑和刀。 这些都是战场上必不可少的东西,南宫鸢一一包好带上了。 “已经收拾好了,还有,这是之前小姐的甲,也带上。” 南宫鸢回头,看到那套浑身散发着玄色银光的甲胄,眼眶瞬间红了。 那是她武功大成之后,父亲为了奖励她特意送的礼物。 这套甲胄乃是军中大师所作,浑身上下线条流畅,工艺精湛,最重要的是,这套甲是给她量身定做的。 那时候沈夫人埋怨父亲好端端的给女孩子送这个东西,但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真的用得上。 “好,是该穿着它,去为父亲报仇。” 南宫鸢伸手抚摸着那冰凉的甲胄,神情极其悲伤。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 南宫鸢回过头来,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陈叔叔和舒炼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 陈崇上前几步,眼眶红的厉害:“我已经听说了家里的消息,所以连忙赶了过来,你要上战场?” “父亲在哪里失去荣耀,我就要从哪里把它夺回来。” “太危险了。” “哪里不危险呢?坐以待毙,也并非上策。” 闻言,陈崇点点头:“小姐说的是,不过您要去,就带上我们。” “啊?” “我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熟悉他身边的军务,而且·······小姐需要我们。” 南宫鸢看看他们,又道:“可我还是希望你们留在京都,照看好我母亲。” “这个您不用担心,暗卫这一批人都可以用,兵分两路,自然能够照看好夫人。” 南宫鸢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她需要人手,需要自己的心腹,还需要很多帮助。 沈夫人在京都孤立无援,她必须要做好准备。 “桃朱,去请柳姑娘一趟。” “是。” 柳青月来的时候,家里挂满了白布。 她神情难看,见到南宫鸢道:“姐姐。” “青月,你来了。” 她点点头:“我在路上也听说了,你,你要上战场?” “对,我离开之后家里就只剩我母亲一人,想来想去,无人可以托付,所以想要拜托你。” 柳青月道:“你的母亲就是我母亲,我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的,姐姐你放心。” “多谢你了,青月。” 她摇头,又忍不住要哭:“只不过,边境艰苦,你受得了吗?” “死亡和失去都可以承受,这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鸢此刻已经不再哭了,一味的软弱没有任何意义。 站在这里,她就是为了要报仇的,其余的········什么都不必再说。 “姐姐,你········我支持你做的一切,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让顾子安盯着,有什么问题立刻出手。” 南宫鸢这才点头,露出一点笑容来:“青月,谢谢你。” “谢什么?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 但南宫鸢却觉得有些难过,她因为有些目的接近柳青月,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这般倾力相助。 或许,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对她这样算计别人做的惩罚。 “对了,既然要去西边,那钱财必不可少,我叫人把月辉阁的银票都取出来,你到时候用。” 南宫鸢道:“这就不必了,战场上最需要的还是粮食,其余的不重要。” “有钱自然能买到,洪州我记得不是有粮库吗?总能用上的。” 柳青月说着就叫人去拿钱,又准备了一堆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过去肯定要骑马,我叫人做几双护膝,还有垫子,路上能够舒服点儿。” 她准备的非常细致,冬天的厚衣服还带了许多,都是轻便而且保暖的。 又准备了一些伤药,都是月辉阁有卖的东西。 “好了好了,带这么多做什么?那里也有的。” “那怎么能一样?战场上刀剑无眼,什么都要做足准备的。” 她忙碌许久,才算是挑挑拣拣,把东西都备好了。 晚上也没走,留在家里陪她。 “明日就要启程,你睡,不然没精神。” 南宫鸢也有累了,于是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睡着之后总是梦见血腥和那个人离开的背影,她在追,但却什么都追不到。 “柳姑娘,你也去休息,别熬了。” 桃朱进来给她披上衣服,又看看自己家小姐的脸,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姐姐肯定心情不好,我陪陪她,对了,家里怎么样了?” “抓住几个小毛贼,也有人窥伺,不过没什么大碍。” 柳青月道:“我不会武功,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要是有问题就告诉我。” “多谢柳姑娘,家里也有府将和暗卫,他们无法得手的。” “那就好,只是没想到事情这般突然,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她在外间披着大氅,不多时道:“罢了,先不说这些,你也休息,别熬太久。” “是。” ······· 另外一边,西南驻军。 南宫烬捉住刺客的匕首,硬生生逼停了对方。 “死!” 砰! 刺客被踹飞了,他才起身。 腹部被刺中了,但是伤口并不深,只是点皮外伤。 “将军小心!” 南宫烬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查出来了吗,谁派来的。” “将军,还没有,他自刎了。” 南宫烬冷笑一声:“真有趣,没想到我也有被盯上的一天。” 他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不然刚才也不会被刺中。 “将军,京都来信!” 南宫烬回过头来,道:“谁的?” “是小姐的信。” “快拿进来。” 这小姑娘总算是有点儿良心,给自己写信了。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那封信。 下一刻,笑容就消失了。 第一百九十章 身亡 “将军,将军您怎么了?” 南宫烬捏紧了那封信,一滴泪珠就掉落下来,打湿了上面的字。 墨汁晕开,那团字迹变得面目全非。 “这是怎么了?您哭什么?” 南宫烬深吸了口气:“我要回京一趟。” “啊?不行不行啊,无诏入京那可是谋反,将军!” 南宫烬道:“我父亲,战死!” “什么?” 那人愣了一下,神情立刻变了:“怎么会这样?” “信中说是有内鬼给父亲身边的下毒,以至于·······他们带着病体上战场,所以·········所以·······。” 南宫烬说着就哽咽起来。 他见过太多生死,以至于自己似乎都觉得对这些东西麻木了。 但今日,他还是觉得痛。 原来麻木只是因为还不够痛,如今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样的苦。 “那,那西边如今的战场怎么样了?若是叫西沙人打进来,那岂不是·。” 南宫烬道:“目前还没有,但是情况不容乐观,而且,阿鸢自请上战场,陛下已经同意了。” “什么?小姐她········。” 府将被惊得脸色都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哪件事情更令人手足无措。 南宫烬道:“如此一来,家里只有母亲,我怕她会想不开。” “开始你真的不能去啊,若是擅离职守,是要被罚的。”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冲动的南宫烬。 “将军,您节哀,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打探消息,小姐若是真的去了边境,那肯定很危险。” 南宫烬思索片刻,总算是冷静了下来:“阿鸢聪慧,于兵法极有天赋,身边又有父亲留下的将领辅佐,不会出事。” “但如今看来,是我比较危险。” “您是说,那些刺客是冲着您来的。” “他们杀了父亲,又想要杀了我,这不明摆着就是冲着我南宫家来的吗,认命不是我的性子,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向看上去十分平和的人神情凌厉,叫人畏惧。 “对,我们是得小心了,刺客若是能够混如军中,必然还有后手。” 南宫鸢在心中提醒了他,但好像并没有太迟。 至少,南宫烬如今没事。 他接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了一队亲兵去给南宫鸢帮忙。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总要有人看着南宫鸢,心里才稍微踏实一点。 ········ 翌日,一群人从京都出发。 陛下在金午门亲自送南宫鸢。 “朕力排众议让你去洪州,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南宫鸢道:“臣必定竭尽全力,让西沙付出代价。” “好,既有这般豪情壮志,朕就在京都等着你得胜归来。” 南宫鸢寒低头行礼,拜别皇帝之后翻身上马。 她的马驹浑身漆黑,高大威猛,而且是千里挑一的马儿。 这也是父亲在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 知道南宫鸢喜欢这些,所以送的投其所好。 但从今以后,也没人拿她当小孩子了。 ········· 一路上,三千卫士也有不满。 他们不满是觉得南宫鸢一介女流,不配站在他们头顶。 但·········南宫鸢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在又一次刻意给她难堪之后,南宫鸢勾唇一笑。 “好,你们不服气,是觉得我是个女人,不配跟你们站在同一片战场上是吗?” “是。” 有人神情倨傲,对此非常不满。 南宫鸢道:“好,既如此,你上来咱们比过,谁赢谁来当这个将军,好不好?” “哼,小丫头,你还嫩得很,别以为陛下被你迷惑了,我们就会认你。” 南宫鸢站在原地,神情很冷淡:“你们之中,有没有推荐的人,上来跟我打,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嘛,那我就用你们的方式,来证明。” 果然,很快就有一个高大汉子走了上来。 “那就得罪了。” 南宫鸢并不寒暄:“开始。” 那人说完就冲了过来,长枪凌厉,一看就是下了死手的。 南宫鸢知道,陛下给的三千军士自然不是为了给她撑腰。 而是要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本事降得住他们。 若是不能,那趁早歇菜,还说什么报仇,都是笑话。 她清楚明白,所以并不在意,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用实力说话的。 叮! 她的长刀出鞘,稳稳接住了对方的攻击。 下一刻,大汉被她一脚踹飞了出去。 “作弊作弊!” 南宫鸢冷笑一声,长刀砍断了对方的头盔。 “再来!让我看看你,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女子。” 下一刻,大汉就冲了上去,又被她打趴下。 南宫鸢得武功可以算得上是如入化境,她看上去身形单薄,但非常有力量。 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人一次次被打趴下,鲜血四溅。 南宫鸢白皙的漂亮面容沾了血,她毫不在乎,只是一拳一拳得砸下去。 直到对方被打的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的求饶才算完。 “如此,可满意了?” 南宫鸢冷笑一声:“你们有本事也站到我这个位置,或许打败我才能踩到我头上去,否则就是找死!” 她一刀砍刀了那人肩膀上,道:“谁挑战我的威严,谁就要有去死的决心!” 南宫鸢不是良善之人,战场之上不讲那些仁义,她只需要强有力的铁血手腕,才能摁住这群人。 “今夜,所有人原地修正,不许吃饭!” 既然这么有力气,那好好待着就是了。 当晚有人抗议,但很快就消停下去了。 南宫鸢带的粮草,押送几乎都是自己人。 她的暗卫也一同编入了队伍,就是为了更好的管理这群人。 果不其然,几日之后,这群人立刻就老实了。 一天只吃一顿饭,还要赶路,谁都扛不住。 更何况他们之前挑衅南宫鸢,这是她的惩罚。 “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战场之上,不听帅令者,斩!构陷同僚者,斩!听见了没有!” “是!” 南宫鸢花了十几天,总算是把这群人给摁的老老实实。 与此同时,也快到洪州了。 她来不及伤心,因为洪州局势很危险。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尸身 父亲身边的府将和其余人在洪州迎接他们。 南宫鸢翻身下马,她没有穿甲,一身玄色劲装,发带是素白的。 “小姐,我们有愧于将军。” 南宫鸢摇头:“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尽力了。” 她看着洪州熟悉的城墙,这里比京都更冷,还在下雪。 “进去,将军的尸身还停在这里。” 最近洪州打得不可开交,他们派不出人护送,而且,也担心有人会拿将军的尸体做文章。 南宫鸢跟着他们进了门,看见了门口的灵堂。 “父亲,我来接你回家了。” 身后的将士卸甲,齐齐跪在外面,南宫鸢有些腿软。 她进了门,看到棺材里躺着人。 “父亲!” 他的脸是死人特有的青白,唇色几乎发紫,身上被擦洗的非常干净,但脸上还是有受伤之后的伤疤。 天气冷,所以他似乎被冰封在了死亡的那一刻,没有变过。 “我·······我来接你了,父亲。” 那人当然不会回答她,南宫鸢趴在棺前,泪如雨下。 他离开时候还担心女儿的婚事,害怕她会选错了人,于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让她等着。 没想到,再次见面,就是阴阳两隔。 “小姐,逝者已去,你要保重身体。” 南宫鸢站起身擦了眼泪,道:“下毒的人还在吗?” “没死,已经被关起来了,军中处置了一批人,还有一些被我偷偷留下来了。” “很好,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轻轻揭过,谁下杀手,谁就去死!” 她回过头来,上了一炷香。 “父亲,我会查清楚真凶,为您报仇,您若在天有灵,就请看着,我讨回这一切。”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了。 她没有在灵堂前久留,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带来的人,编入本地队伍,跟你们一起上阵杀敌。” “是小姐,” 南宫鸢回过头:“从今天起,叫我将军。” 她带来了陛下的圣旨,所有人跪地听旨。 没想到,皇帝真的把西边的军务交给了南宫鸢。 “从今天起,洪州之事全权由我把控,天岚军原职不变。” 众人跪地接旨,南宫鸢道:“来,跟我说说,如今的情况。” 她回了堂前,叫了所有参与战争的将士前来议事。 顶头上司居然是个女子,还是前上司的女儿,众人心情都有些复杂。 但是南宫鸢丝毫没有察觉似的。 她坐在原地,将军报一一看过了。 又叫前锋来回答:“行军前一日,敌人在封狼山设伏,为何前锋没有发现?” 她一阵见血,对方脸烧的慌,道:“是属下失职,那日我们派出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并无不妥。” “所以,你们就没有再派人去探查,而且斥候人死了,你们才发现不对劲。” 南宫鸢冷笑一声:“你们可真是有趣,把敌人当作是自己家人啊。” “属下不敢!” “不敢?指责之内的事情既然都做不好,那就别做了,你下去领罚。” 南宫鸢一来,就开始追究责任。 本来将军死后,他们这些人都要受罚的,但是没了上司这件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没想到,南宫鸢一来,就要下狠手。 “我不服!你一个女人,谁知道陛下是不是真的答应让你来当将军。” 南宫鸢道;“藐视圣上旨意,挑衅上级罪加一等,免去军中职务,你走。” “你敢!” 南宫鸢冷哼一声:“我为何不敢,林府将,你说我的处罚有哪处不合适?” “回将军,并无不妥,军中律令,失职者本就要领罚,不认者,罪加一等。” “听明白了?人呢,都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很快,就有人上前把前锋五花大绑的拉出去了。 南宫鸢道:“行了,咱们继续。” 其余人战战兢兢,也有人心怀鬼胎。 “军中粮食是谁负责?” “回将军,是属下。” “既然粮食有问题,为何没有及时发现。” 那人单膝跪地,道:“对方是内鬼,我们并无防备,而且此人再军中十几年了,没想到他居然会下此毒手。” “内鬼承认责任,那你呢?将军的饮食用之前,为何不试一试。” “将军爱兵如子,从不与我们分开吃饭,是·········是属下失职。” 南宫鸢捏着文书的手有些发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你从今往后重新负责粮食,戴罪立功。” “是,谢将军,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该罚的罚,该赏的赏,南宫鸢处理军务熟练的不像话。 她在家里的时候就翻完了父亲的兵书和一切文书,那都是之前他自己写的。 放在书房里,平日里没人看,南宫鸢感兴趣,所以学了很多。 如今,倒真的派上了用场。 “如今敌军打到哪儿了?” “他们在封狼山挖了一条路,并且建立了防线,我们如今只能撤回城内。” 南宫鸢道:“我记得西郊有校场,用了吗?” “自然,如今大部分人就住在那里。” “不错,派出斥候,盯着对方的动向,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是,将军!” 众人对她十分改观,本来大家很担心南宫鸢难当大任,所以非常忧心。 但如今看来,她未尝不可以坐到。 “都去做自己的事情,把剩下的呈报做上来,我要看。” 他们这才纷纷褪去。 有人十分感慨:“没想到老将军的儿女居然都这般优秀,就连姑娘都这般厉害。” “哎,可惜将军没了,否则他该有多高兴。” 也有人冷笑:“雕虫小技,就看她能不能阻拦的住西沙,否则陛下降罪,大家都要死!”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瞧不起将军?” “我是说实话,一介女流,色厉内荏!” “够了,事已至此,还吵什么?不嫌丢人吗?” 林云呵斥了一顿,叫他们都回去干活。 “将军说了要看见呈报,还不赶紧去!” “走了。” “哼!” 看见这场面,有人忧心:“这可怎么办?将军压的住吗?” “担心什么,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将军这边,我相信她。”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的猜测 南宫鸢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看完了军报。 晚上就在书房里随便凑活了一夜。 洪州果然一如既往的冷,她拿出柳青月给她带来的大氅,缩在踏上闭上了眼睛。 翌日,她起来之后就去了校场。 虽然他们对自己的将军是个女人很有意见,但南宫鸢已经取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 更何况,她还是南宫将军的女儿。 “校场还是太简陋了,要修葺一下。” “将军,朝廷不给钱,我们也没有办法。” 南宫鸢道:“我自己掏钱,给他们换被褥和衣服,冬天还没有过去,不能让他们这么挨着。” “是,但这么多人,可是不小的支出。” 南宫鸢并不在意,她有的是钱,如果无法解决这件事情,那那些钱留着也没用。 “去做就是了,钱从我账上拨。” 她在校场转了一圈,又看了看训练情况。 “西沙人身材魁梧,而且力气非常大,我们无法正面抗衡,父亲没有好的办法吗?” 林云道:“有是有,但还在磨练当中,没有广泛使用。” 原来是编了一个小队,机动性非常强,有骑兵和步兵,骑兵拿枪,步兵拿刀,配合起来确实也是战力。 南宫鸢看了之后道:“倒是有意思,但我跟西沙人交过手,他们身体健硕,还是要有别的武器才能对付他们。” 虽然林云非常奇怪,她为什么会跟西沙有接触。 但还是觉得她说的很对。 南宫鸢道:“用倒钩,把长枪的直枪头换成倒钩,来试试。” 军匠送来的非常快,南宫鸢打算找人试一试。 “正好,我们有俘虏。” 于是西沙俘虏就被带了出来。 南宫鸢拿着倒钩枪亲自试。 “小娘们,你不属于这里,还想让我来试试?” 下一刻,他的肩膀就被倒钩刺中,南宫鸢面无表情地拔出倒钩,鲜血四溅,那人肩膀上一大块肉都被扯了下来。 这一幕叫围观的将士们惊呆了。 “我去,好残忍,下手真狠。” “你们看那倒钩,拔出来之后造成的创面好大,这要是受伤,恐怕就废了。” 在这个伤药稀少的时代,受这么重的伤,很容易死。 南宫鸢冷冷的看着对方倒地,说:“下一个,你不来,总有人要来的,俘虏这么多,杀光又如何?” 她甩了甩倒钩上的血迹,修长的身躯看上去极其挺拔,宛如利刃。 “将军,人来了!” 林云带了十几个俘虏来,让他们放开了手打。 对方见到自己人被南宫鸢打成这样,纷纷出手要给她一个教训。 但是南宫鸢武功太高,加上倒钩枪的独特设计,对方身材魁梧也没用,因为精铁对上皮肉,那可想而知。 一群人被打的十分凄惨,南宫鸢又看看那倒钩,说:“弧度太小,伤口还不够,再改一下,到时候可以大规模使用了。” 林云眼神兴奋:“将军你真厉害,这枪居然还能用倒钩,还用的这么好。” “要炼,否则没办法用到像我这样游刃有余。”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武功有多厉害,所以并非所有人都可以这样。 林云点头:“那是自然,有了这个,咱们对上那群人,也总算是有个胜算。” 她之前遇到西沙人,就在想怎么才能做到自己不受伤,让对方受伤。 后来她翻看了许多兵书,又在家里捣鼓暗器,就想到了这个。 只不过,之前她忙着做那台弓弩,所以没有把这个搞出来。 现在,希望不算迟。 “天,没想到这个女将军还有点儿本事嘛。” “是啊,那武功确实厉害,我们军中恐怕无人是她的对手。” 也有人不屑:“女人而已,能成什么大事,要不是仗着老将军的势,谁愿意听她的?” 虽然争吵不断,但倒钩枪还是很快就做了出来。 就在一次小型战役当中,新武器发挥出了惊人的作用。 大家这才发现,这武器对于西沙人来说有多致命。 南宫鸢于是写了战报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也是为了让皇帝知道,他美哟看错人。 ········· “将军,今日俘虏一百,那群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全军覆没!” 这还是对上西沙第一次赢得漂亮,所以大家都十分激动。 南宫鸢笑了笑:“这就很好,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 “将军说是的,不过我们现在要不要倒钩枪布置到全军。” 南宫鸢却摇头:“再等等,对方总会想办法来克制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这群倒钩枪的人是特别训练出来的,南宫鸢用了一套自己的方法,对于有底子的人来说学得很快。 而且·······南宫鸢不吝啬于给别人教。 一时之间,军中对她的评价改观了。 虽然南宫鸢看上去不苟言笑,长得漂亮又下手狠辣,但大家对她还是有几分轻视的。 如今实打实的功绩摆在眼前,别人不认也只能认。 ········ 与此同时,萧鹤云在青州终于收到了消息。 他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在青州收拾残局。 又一直在各地跑来跑去,以至于错过了送信的人。 等他稍微不忙了一点,才知道这事儿。 “阿鸢···········你·········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有人下毒,南宫姑娘不愿意坐以待毙,所以自请去战场。” 萧鹤云神情难看:“刀剑无眼,她若是出事怎么办?我们的人呢,跟着没有?” “姑娘说,要留下保护夫人,所以没有带着他们。” 萧鹤云顿了顿,道;“对,沈夫人还在京都,她当然不放心。” 他急得团团转,想要立刻离开青州,但是事情没有处理完,他哪儿都不能去。 “阿鸢,你等等我,你再等等我。” 萧鹤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依旧非常担心。 “去查,无论如何都要查到真凶,这件事情交给你。” 李晋点点头:“是,但青州我们还不能离开,王爷,您············不要着急。” “我明白。” 他什么都清楚,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百九十三章 查案 如今皇帝派来交接事务的人还在隔壁院子里,他稍有动静恐怕就会被察觉。 想到这里,萧鹤云神情就有些难看起来。 “此事蹊跷,无论如何要查清楚,你到时候派人去洪州一趟。” 李晋点点头:“是,我这就去安排,不过王爷,出了这事儿,咱们还回京都吗?” 南宫家如今如履薄冰,他所做出的努力恐怕只会白费。 但他摇摇头:“自然要回去,事已至此退后没有活路。” 再说了,他回到京都自然也有别的事情要做,并非只是为了南宫鸢而已。 只是当初南宫鸢议亲,让他把回去的日程提早了而已。 但现在看来,或许自己不需要一直追逐他她等待一个承诺。 他要的是完全掌控,让她再逃避,再退缩,也只能再自己身边。 ·········· “是,那我让京都的人保护好沈夫人,如今南宫家里没几个人,恐怕会有人盯上他。” 萧鹤云颔首:“嗯,务必谨慎,出了这种事情,京都的局势不会太平的。” 想到这里,他就微微顿住了手。 如此一来,那他究竟是要迅速解决青州的事情回去,还是再等等? 这是个难题,如果不回去,到时候他还可以抽身去洪州一趟看看她,但若是回去,恐怕两个人想要见面会很难。 只是·······南宫鸢如今还需要他吗? 萧鹤云私心的以为她需要安慰和保护,但是看她如此决绝的上了战场,便知道,或许她什么都可以。 她并非笼中雀,而是这世上最为锋利的刀,可以为自己想要的一切去奋斗。 这才是南宫鸢。 “阿鸢·········你·············希望你一切都好。” 他想要给南宫鸢保护,想要给她承诺。 但他也敏锐的察觉到,南宫鸢在那样的温情里依旧在不动声色地退后,好像并不愿意接受这一切。 究竟为什么,他如今还不知道。 不过,他们还有时间,可以好好去想想这其中的原由。 而且,如今南宫老将军出世,她绝对不会沉溺于情情爱爱的。 萧鹤云如今要做的,并非跑过去安慰她,而是在京都打下一方天地,让她可以肆意展翅高飞。 “对不起阿鸢,你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可以拥有这一切,让你不必孤军奋战。” 但在南宫鸢看来,她并非一个人。 因为很快,西南驻军就到了。 这一批人是南宫烬拨来的自己的心腹,为的就是保护南宫鸢。 他们来到洪州的时候,本来以为局势会很混乱,没想到这里看上去一切尽然有序。 就算是有些小混乱,也并不影响什么。 “诸位请进,将军在校场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住在这里。” 来的人有一百多个,再多就超过规格了,南宫烬毕竟也是一方将领,不能随意把军中人手调配到其它地方去。 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把自己身边的人派了出去。 如此一来,也不算是有问题。 南宫烬身边的心腹陈安越看看周围军纪森然的模样,又看看洪州府上众人严阵以待的肃穆,有些奇怪。 “怎么不像是失去了主帅的样子,倒是比之前更纪律严明了。” 一旁的将领也点头:“是啊,跟咱们西南驻军都有的一拼。” 若告诉别人,这是个失去主帅,并且新官上任连两个月都不到的队伍,那大家只会大惊失色。 “对了,老将军的灵堂在哪儿?” 一旁有人看了看,说:“此事属下并不知道,您若是想知道,等将军回来再问就是。” 这般警惕,搞得陈安越有些坐立不安。 等了一上午,总算是在中午的时候等到了南宫鸢。 一队轻骑到了门前,他起身去迎,就看到一人走近。 她一身非常轻便的劲装,袖口被绑带扎得很紧,身上披着黑色大氅,但是面容又是白皙而美丽的模样。 多日不见,她身上少了些京都闺阁之中的娇贵感,看上去凌厉而威严,隐隐有了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小姐。” 南宫鸢点点头;“哥哥派你们来的?路上我听人说了。” “属下等人奉命来保护小姐,万死不辞。” 她伸手把人搀扶起来,说:“不必如此,我知道哥哥爱护我,但有些事情,必须要我来承担起来才是。” “小姐·········。” “在这里,请叫将军。” 陈安越一看旁边熟悉的将士们,道:“是,将军。” “我父亲的灵堂没有撤,你若是想去上香就去,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等会儿你再来找我。” 陈安越点点头:“是,我也替公子上柱香。” 说完,南宫鸢就带着人走了。 她面上看不出悲伤和难过,有时候甚至还带着淡淡笑容,但这样更令人难过了。 “没想到多日不见,大小姐竟是脱胎换骨了,可惜········若是将军在的话。” 众人面面相觑,对此非常难过。 但随后,京都也昭告天下,南宫将军战死沙场,封为忠义候的消息。 这是鲜血和人命换回来的侯爵之位,南宫鸢得了圣旨,将它奉在高堂,神情看上去很平静。 “将军,侯爷的遗体已经停放许久了,虽然如今天气冷不容易出问题,但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南宫鸢叫人把遗体做了特殊处理,不易腐坏,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我知道,但是父亲肯定还是希望看到我们大捷,所以我想让他看一眼。” “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但无论如何,侯爷都不会怪你的。” 南宫鸢勾唇一笑:“是啊,父亲从来不会因此责怪我。” 她看上去这样笑容妥帖,却令人难过极了。 “老陈他们去上香了,过会儿应该来了,将军打算如何安置?” 南宫鸢拍拍手:“先看看,我也想知道西南驻军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比如说对付这群西沙人。” 打了几场之后,对方也换了战术。 不仅花大价钱换了新的皮甲,还带了盾牌,如此一来,倒钩枪就没那么管用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顿 战场之上,考验的不仅是将领随机应变的能力,还要他们足够沉稳,足够灵活。 所以南宫鸢在这些战役之中调整自己,飞速进步。 父亲战死之后,西沙人也元气大伤,他们没能打入城门,失了先机,如今再想要赢,那就不容易了。 “说不准,西南驻军还真有办法呢,他们面对的敌人身躯不高,反而都非常瘦小灵活。” 南宫鸢颔首,正要说什么,门口就有人通报。 “将军,有人求见。” “进来。” 很快,陈安越就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书房非常宽敞,整齐而且带着点肃杀的意味。 搞得大家脚步声都小了很多。 “来了。” 陈安越行礼:“将军,这里还有一封大公子给您的信。” 她上前接过打开,从头至尾看完了,神情不变,但是并不说话。 信中南宫烬没有多问,只是告诉南宫鸢一切尽力而为,如果不行就不要硬撑。 “你知道父亲最疼你了,若是在战场之上有个三长两短,他老人家死都不会冥目的,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一百军士是我派来保护你的,阿鸢,不要拒绝好吗?我在西南无法抽身,只能出此下策,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也稍微安心些。” 南宫烬害怕妹妹会冲动行事,所以信中只是在安慰她。 或许失去非常可怕,但可怕的是失去理智。 他自己悲痛不堪,但也不想妹妹因此陷入泥潭之中。 这些责任不是她的,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背上了。 “将军··········。” 南宫鸢回过神来,将信收起来:“都坐,正好我最近有些新战术想试试。” 她叫众人坐下,又上了茶点,问起了西南驻军的战术。 “那边天气本来就湿热,所以都用当地特有的方法和战术。” 南宫鸢说了袭杀人的特征,陈安越叹了口气:“我们的敌人身材瘦小灵活,对于这样的对手确实没什么经验,不过西沙人身材高大,或许更害怕机动性强的队伍。” 他又说起当时南宫烬带回来的一架弓弩:“我们试过那驾弓弩,速度极快,说不准可以发挥奇效。” 闻言,南宫鸢点了点下巴:“这样啊。” 当时没想到,如今看来,弓弩或许面对西沙人足以自保。 于是她连忙把当初的图纸找了出来,叫军匠立刻赶工。 “尺寸要大,战场之上太小用处并不明显。” 她把事情安排下去,也没有人有异议。 见状,陈安越非常惊讶。 她很想知道南宫鸢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又不敢当着她的面问。 于是就在她离开之后,才暗戳戳的问起了林云。 “将军她赏罚分明,又武功高强,她在来的路上就把陛下赐的三千军士整的服服帖帖,这里又是洪州,只要她有本事,我们怎会不听命?” 老侯爷余威犹在,他们这些老将都是他手下的人。 如今南宫鸢青出于蓝,他们怎会不支持? 况且,看着西沙人气焰嚣张,大家都不希望南宫家一蹶不振。 但想来想去,除了她居然没有合适的人选。 大公子如今在西南驻军,根本无法抽身。 陛下也不会允许他再次来到洪州,毕竟·······如今将领难求。 “原来如此,这真是再好不过去了,侯爷逝去,咱们这些老头子要是没有个顶头上司,迟早也被挤下去,好在他后继有人。” 林云也点点头:“是啊,我看着将军一路走到这里,有时候也会怀疑,但好在,她似乎从未怀疑自己不行,做不到。” 也正是因此,这般勇气和悍然的气魄就足够让所有人追随。 况且,南宫鸢除了是个女子,实在是没有其余可挑剔的地方。 时间一长,女子这个身份,也似乎变得不那样重要。 因为,她确实足够耀眼出众。 曾经她的父兄将她藏在闺阁之中,待她如珠如宝,但这样一把漂亮的长剑束之高阁,岂不是暴殄天物? 如今刀刃出鞘,寒光凌厉,势必要见血。 “如此,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总可以熬过去的。” 他们都是南宫家培养出来的将领,所以非常熟悉,坐在一起说了许多话。 大家都十分默契的不提起侯爷已经逝去的事实,好象这样,他就还在看着大家一样。 南宫鸢叫军匠去打造弓弩,自己则登高远眺。 洪州城楼高大,所以女墙也很厚。 “这几日,对方只是流窜了一些人,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 上次他们损失惨重,双方各自退了一步,调整之后还没有交过手。 南宫鸢道:“不错,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记得来报。” “是,将军!” 南宫鸢并不打扮的十分中性。 她身上依旧有小姑娘带着的漂亮锦囊,衣衫上面绣了些精致的花纹。 也因此,叫她看上去更加神秘了些。 军中对于这位将军有很多猜测,但除了她身份尊贵之外,却没有其余的认知。 从前,他们只是听说侯爷有个非常爱惜的女儿,没想到居然会在战场上看到她而已。 但很多时候,他们夸赞南宫鸢虎父无犬子。 她足够耀眼,足够强大,也足够令人仰头看向她。 这就可以了·········。 南宫鸢要的主帅信仰就在这里,上下一心,无论如何要比明争暗斗来的好。 “看来,这还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南宫鸢对此并不意外,双方都在虎视眈眈,就看谁技高一筹。 她不会放过对方,如此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对方想必也是一样,西沙如今嚣张的很,不打也不行了。 她照例带着人在城墙上巡逻,一圈下来之后夜色深了。 于是南宫鸢回去休息。 她最近睡得很少,但是看上去依旧精力充沛。 这是从前练武的结果,让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倒下。 为将者,身体当然非常重要,所以南宫鸢也很注意。 在这个关键时候,她可不能轻易倒下。 但今夜,她似乎有些失眠。 虽然很累,但却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番外 萧鹤云在药剂的帮助下,伤口飞快地好了起来。 那道贯穿伤刺穿了他的胸口,本来是致命伤,但南宫鸢用所有积分兑换了药剂救他,所以他反而没事。 后来,外面流言蜚语不断。 说是夜王起兵谋反,杀了陛下和黎王。 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儿的,所以朝中也有所耳闻。 后来,还是顾子安出面作证,昭告天下为萧鹤云平反。 五皇子萧未烨继承大统,而夜王救驾有功,是以昭告天下。 “看来,五皇子确实也是天命之人。” 有人这么说,南宫鸢听了也没有反驳。 她跟萧未烨说了一声,然后留在了京都。 “阿鸢,你有别的事情就不必总是陪我了。” 她整日里忙的厉害,如今反而绕着自己转,让萧鹤云有些受宠若惊。 “我跟陛下告了假,这些日子就照顾你。” 南宫鸢穿着一身很简单的裙子,神情看上去很温和。 “可是如今新帝即位,你作为洪州统帅,应该多去走动一下。” 闻言,南宫鸢笑了起来:“我跟新帝也有些交情,他并非是受人情驱使的君主,何必在意这个?” “但你所作的事情,不应该被这样轻易放弃,况且那都是费了心思的。” 萧鹤云知道,管理一支军队有多难,想要打胜仗有多费力,所以不希望她把好不容易打出来的战功就这样消耗掉。 “我只是暂时告假陪陪你罢了,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了,你担心什么?” 南宫鸢歪头看着他,神情里有微不可查的揶揄之色。 那人顿了顿,有些克制的小声道:“好。” 下一刻,南宫鸢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她轻轻捻了一下,又道:“我不走,你好好养伤。” “嗯。” 萧鹤云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明明那样一个阴鸷冷漠的人,在她面前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克制和隐忍。 他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会伤害南宫鸢一分一毫,以至于所有的冷酷无情,杀伐果决都被牢牢克制起来。 于是他就成了这样,看上去像是个任人蹂躏的小可怜。 南宫鸢总是忍不住要逗他。 “阿鸢,亲一下。” 那人凑过来吻了吻她,嗓音又有些沙哑的道:“真的不走了吗?” 南宫鸢沉默片刻,说:“为什么,你会这样相信我说的话?” 他看着南宫鸢,叹了口气:“因为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从来不屑于撒谎。” 所以她说的大概率是真的,想到那些近乎惊人的手段和神奇的药剂,萧鹤云就知道她的不简单。 “我从前做这一切,确实是为了离开。” 听了这话,他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但后来,我却不这么想了。” 南宫鸢摸了摸他俊美的面庞,道:“这里有疼爱的家人,还有我的爱人,我如果这样自私的离开,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那,你是因为责任才留下的吗?” “我不怕你笑话,我并非是因为私情,责任比爱更重要,更可以约束人。” 别人听了这话或许都会觉得她太过冷酷,但萧鹤云却觉得安心。 因为情爱没办法缠住一个人一辈子,但是责任可以。 南宫鸢又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以她的性子,想要承担什么,就必不会轻易放下。 “这就很好,但阿鸢不会后悔吗?” 南宫鸢勾唇笑了:“我从不因为过去的事情后果,我看的是未来。”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神情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往后,我或许会征战沙场,会在朝中翻云覆雨,或许·········要让你时时刻刻陷落在担心和危机当中,你也愿意吗?” 萧鹤云眼眶微红,道:“我愿意,哪怕前路再艰难,我也不想再次失去你。” 他伸手抱住南宫鸢,第一次对拥有她有了实感。 南宫鸢不是菟丝花,她是出鞘的利刃,有着无畏的勇气。 是以,后宅困不住她,天地皆宽。 但她依旧这样耀眼,去做自己擅长的喜欢的事情,也很好。 “说好了,不许反悔,否则我就杀了你。” 背叛感情的人她只会毫不留情的下手,南宫鸢有给出爱的底气,也有收回的能力。 ····· 新帝萧未烨登基,对朝中的事务又进行了一次调整。 四大兵权依旧,但是却多了督察,或许是萧鹤云肆意调动北境兵力让他起了怀疑。 但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次要不是他帮忙,黎王丧心病狂之下,还能把他也一起弄死。 而南宫鸢则升官了。 她带领洪州军救驾,从前又救过萧未烨,算是有几分交情,是以萧未烨封她定安侯。 从今往后,南宫家一门双爵,荣耀登顶。 ······ 新帝登基,各地官员和诸位将领自然都要来拜见。 南宫烬也是这个时候到的。 “哥哥!” 各地统帅无诏不得入京,是以他就算是父亲出殡也没能回来。 “阿鸢!” 南宫烬抱了抱妹妹,有些悲伤又有点儿欣喜:“这么久不见,你果真叫人刮目相看。” “我不得不如此,好在········一切都有回报。” 他叹了口气,道:“无妨,武将战死沙场也算是好事。” 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呢? 南宫鸢道:“哥哥何必说这些?我听了就难过。” “我就是说说嘛,战场之上本就刀剑无眼。” 她顿了顿,说:“哥,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人了。” “我会努力活到一百岁的!” 南宫烬拍拍妹妹的肩膀安慰她,道:“我去看看父亲。” 他上了香才出来,不多时又说:“你········你跟夜王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南宫鸢咳嗽一声:“咳咳,那个,再看看,我不知道。” “你不会是不想负责?” 南宫鸢嘴角一抽:“好像我就很占便宜似的。” “夜王那容貌,京都的小姑娘们都垂涎的很,你近水楼台,我又听说他的腿好了,那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见哥哥这么快就变脸,南宫鸢也十分无奈。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他的保证 洪州局势平稳,并没有所有人想象当中的兵败如山倒。 这让想着要看南宫家笑话的人坐不住了。 毕竟,眼看着这兵权就要被分开,却硬生生闯出来个小女子,把这一切都给搅黄了。 自然有人不甘心的很。 “要我说,一介女子能成什么事儿?别是侯爷手底下的将领因此偏袒她,传了假消息。” “就是,那南宫鸢养在深闺之中,岂能上战场?还打赢了,怎么可能!” 朝堂上有人低声讨论,并且嗤笑起来。 一旁的沈静已闻言,道:“临走之前,陛下派了监军以及三千军士,若真的有假,陛下岂能不知?” 众人谈笑的声音静了静。 “哎呀,侍郎大人何必如此认真,谈笑罢了。” “哦?谈笑陛下亲封的鸿音将军,说她战功作假?那倒是叫人大开眼界。” 对此,有人恼羞成怒。 “沈侍郎跟南宫家有交情?何必如此护着她?咱们又没看见她真的打赢了。” “所以就可以空口白牙的污蔑人,与你们这种人同殿为臣,真是耻辱。” 沈静已说话毫不留情,气的对方脸色难看。 但是又不敢因此就起了冲突。 “侯爷为国战死,他的女儿继承遗志,效仿木兰从军,这若是都可以被诟病,那我真是不知道,诸位的心是怎么长得了。” 他看着对方,神情轻蔑,说完之后就不再吭声了。 对方无法反驳,只能冷哼一声;“鄙薄之人。” ········ 朝堂上再怎么吵,战事依旧。 南宫鸢将每一次的战事都记录下来,并且上了呈报,为的就是不落把柄。 呈报上面有公章,还有监军的印章,签字,每一份都是实打实的,她备了一份自己留着,一份上报给皇帝。 对此,皇帝还是非常满意的。 “陛下,看来鸿音将军确实也并非一时意气,西沙战场如今局势渐稳,咱们大靖将他们赶出去,指日可待了。” 皇帝笑了笑,道:“她不负所托,朕自然欣慰,不过·······想要结束战争,也并非那么容易。” “无论如何,咱们也算是看到希望了,如今朝中武将人才凋敝,不得不让一介女子山战场,确实是我大靖男儿之耻啊。” 这貌似是在夸奖南宫鸢,实则踩扁她的行为多的很。 皇帝并不在意,而是说:“耻辱?我看他们倒是享受的很,一点儿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并非迂腐不堪的帝王,否则也不会让南宫鸢上战场了。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如今朝中局势。 所有人不都盯着南宫家那点兵权吗?如今南宫鸢横空出世,对于皇帝来说,反而是一家好事。 因为·········她是女子,意味着掌控她就可以间接掌控兵权。 到时候,南宫鸢要是不老实,自己就直接赐婚,到时候,她还能如何? 所以,很多人攻击她并非是因为她真的是女子,而是因为那背后的权力。 “这,倒也并非如此,咱们大靖也有许多大志向的男儿,只不过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志向? 不过都是好吃懒做,蒙受祖荫庇护的蛀虫而已。 他们想得美,做得少,皇帝又不是傻子,将这些人弄进朝堂,不是祸害朝纲吗? 况且,大靖新一代确实没有武将,要么都是些平平无奇之人,根本不堪大用。 如今南宫鸢的出现,倒是个好兆头。 这让皇帝微微松了口气,因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行了,她打了胜仗,朕自然要赏,去传口谕。” 很快,皇帝就在众人的争吵之中给了南宫鸢一个大大的赏赐。 不仅赏赐良田千亩,黄金千两,还有一套赐服,听说是内务府专门为鸿音将军做的。 这番殊荣,确实也是很少见了。 但南宫鸢知道,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如此,让她没有了失败的余地。 一旦她败了,那么这一切荣耀和光环就会把她压死。 这是皇帝的警告,南宫鸢看着那赏赐,却笑了。 她很清楚这个时代皇权的至高无上,也明白为了利益各方追逐的厮杀。 所以··········她接受这样的鞭策,因为她要报仇。 不能输又如何?陛下输不起,她南宫鸢就输得起了吗? 自从她站到这里的那一刻,南宫鸢就再也不是那个闺阁之中的小女子了。 她决定一往无前,并且将挡在路上的敌人全部杀死,毫不留情。 “陛下这番赏赐,真是耐人寻味。” “将军,你打算怎么办?若是我们输了,恐怕········。” 下一刻,就被她打断了:“输?为何会输?” 她那张就算是每日风里来雨里去依旧白皙的面容看上去极其冷硬。 “我来这里是为了复仇,是为了厮杀,不是为了输?何必先预设这个呢?输掉的话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这轻飘飘的话语之后,也并非那样轻易。 因为一旦失败,南宫家以至于她在乎的所有人会受到牵连。 但南宫鸢不在乎,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动力和勇气去鞭策自己,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将军·············。” 看着南宫鸢那双明亮却又锐利的眼睛,对方沉默起来。 “你们做将领的,自然也都抱着回不去的决心才能站在这里,不是吗?” 林云点头,对此很是赞同。 他们知道或许有一天会死在这里,就像是侯爷那样的将帅,都会死。 他们也清楚,黄沙埋骨不过寻常。 但是,南宫鸢那样年轻,还有着无限的未来。 “从我失去父亲之后,我就没有什么退路了,我不来,等着我母亲被他们围困吗?我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落到这样的田地。” 她受了南宫夫妇那样多的疼爱,那样多的呵护,也该为他们做点儿什么。 但南宫鸢也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 “将军说的是,我们·········可以赢。” 也正是有这样的信念,他们才能在死亡面前逃开。 面对它,战胜它。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弓弩 赏赐虽然丰厚,但南宫鸢并不在意。 她依旧在做自己的事情,等待着敌人的来犯,或者,主动出击。 与此同时,京都也并没有那么太平。 南宫鸢上战场之后,提亲的人也变多了。 “夫人,您不要太过忧虑,如今两个孩子这般优秀,您也该高兴些才是。” 沈夫人憔悴了许多,她在家里虽然有着陪着,但还是以泪洗面。 丈夫的离开让她悲痛欲绝,如今迟迟不见遗体归来安葬,她自然也有些怨怼。 “多谢刘夫人了,我会的。” 对方扯了半天,才说:“不论如何,如今你家大小姐也是适龄,不然咱们结为亲家。” 沈夫人向来温和,听了这话脸色非常难看,但却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有人却听不下去。 柳青月时常来家里陪着她,所以一进门就听见了这话。 “畜生,侯爷战死沙场,如今尸骨未寒,你就来求亲,你是什么东西!” 她大步上前,一顿输出。 “就看看你家儿子那德行,配得上鸿音将军吗?你打什么主意呢?” 柳青月破口大骂,脸色极其难看。 一旁的沈夫人见状有些为难,但没有作声。 因为她也觉得柳青月骂的好。 “别人家守孝三年,就算是不认识的都明白不谈婚论嫁,你现在跑来是要给人伤口上撒盐吗?” “你是谁?我跟沈夫人说话,轮的着你插嘴?” 那人恼羞成怒,骂了起来。 “她是我的义女,有何不能说?刘夫人请回。” “快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就让全京城都知道你的恶毒嘴脸!” 那刘夫人被骂的脸色铁青,站起来一边走一边骂:“就你们这样的,活该嫁不出去,那南宫鸢回来都是老姑娘了,我们肯要她就不错了,还挑什么?” “滚!” 柳青月气的拿起茶盏就砸了出去。 “啊!” 刘夫人被吓得连忙跑了,见状柳青月才深吸了口气。 “气死我了,这都什么玩意,居然跑到门口来撒野了。” 沈夫人叹了口气:“都是些二流子,青月别气,坐下。” 她拉了柳青月坐,两个人看看彼此,有些无奈。 “夫人,您别哭了,要是让姐姐知道,非要心疼死了,她在战场上肯定也很挂念家里。” 沈夫人点头:“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 虽然这事儿没有跟她商量,但沈夫人也明白南宫鸢的顾虑。 他们并非普通人家,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怎么会挺身而出? “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听说之前打了胜仗,陛下赏了她呢,不过洪州气候也不好,也不知道她受不得受得了。” 柳青月非常羡慕南宫鸢的干脆利落,但也很心疼她。 如今他们在京都过的安安稳稳,也是因为南宫鸢稳住了局势。 否则·········家里怎会这么安宁? “洪州是我老家,那里确实不算是钟灵毓秀的地方,不过阿鸢之前去过,不至于不适应。” “这样啊,那就好,省得我担心了。” 柳青月叫下人带了自己做的点心:“夫人尝尝,这是我新做的呢。” 她在月辉阁虽然忙,但依旧没有忘记南宫鸢的嘱托。 时不时的来看看沈夫人,还带了些家丁来。 好在南宫鸢足够谨慎,留的人都是武功高强的。 “青月,我没事儿的,你不用整日里来陪我,你自己也很忙。” 她摇头:“还行,店里生意如今不需要我亲历亲为,不过我是闲不住。” 而且,她不想沈夫人一个人呆在这里抹眼泪。 要是南宫鸢回来,也肯定会伤心的。 “对了,如今天气也热起来了,不然夫人给姐姐做己身衣服,她在战场上肯定也需要些妥贴的衣服。” 女子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她呢? “你说的是,我竟然忘了这一茬,确实是我的错。” 沈夫人说着才算是有了点儿动力似的。 其实这都是次要的,衣服哪里买不到? 更何况南宫鸢在洪州,那里多的是。 但人总是要有点儿事情做的,这么一个人待下去,很难不出问题。 有些盼头,找点事儿干,怎么找也比傻坐着强。 “那正好,我有姐姐的尺寸呢,而且也知道哪些衣服款式轻便。” 柳青月于是陪着她裁剪布料,又忙活了许久,见她终于不似之前那么忧愁,才松了口气。 “哎,姐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看着夫人好像心情很不好啊。” 她就算是再会安慰人,在这样的悲痛面前也只能束手无措。 失去亲人的痛苦,需要时间来治愈,并非人力所能为。 “夫人,小姐,姑娘来信了。” 柳青月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快拿过来看看。” 很快,沈夫人就打开了信。 “母亲勿念,我已经在洪州扎稳了脚跟,父亲如今就在我身边,洪州一战,我想要让他看着我们赢,所以或许需要些时间才能送他回来,还望母亲不要怪我擅作主张。” “我在洪州很好,父亲留下的将士们对我很是关照,您不必忧心,等我回来。” 沈夫人看了看,就忍不住抹眼泪。 好在也不过一会儿她就收拾好了情绪。 “阿鸢一向要强,她从小就是这个性子,我之前觉得不好,但如今却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柳青月拍拍她的背:“朝中武将凋敝,姐姐能够杀出来,是好事,更何况侯府本来就被人视作眼中钉,没有能力才最可怕。” 那到时候,他们只会是案板上的鱼肉。 对此,大家都非常清楚的不是吗? 沈夫人颔首:“是啊,我现在也庆幸没有让她循规蹈矩,做一个后院无知无觉的小女子,否则,该怎么办呢?” 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事情越来越坏,自己却无力面对。 甚至········根本没有能力去解决。 好在,她有这一切,并不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夫人也别哭了,这是好事,想必姐姐很快就能回来了。” 她安慰好了沈夫人,才起身告辞离开。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盟友 这些日子京都的局势越发紧张。 明面上吵闹争斗,暗地里自然也不会轻松。 柳青月虽然不在朝堂,但是整日里看顾子安那忙得团团转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是其中被算计的人。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他是丞相呢? 这次南宫鸢离京,他好像也有些在意似的。 想到这里,柳青月就叹了口气:“希望一切安好。” 她希望两个人可以和平相处,但很多时候,双方立场决定了他们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如今明面上,顾子安是黎王派系的人,他又从来对皇后恭敬,必定不会看着黎王作死的。 “这可怎么办?” 柳青月不想让顾子安为难,但是继续跟着黎王混下去,那绝对没什么出路。 别的不说,就黎王那脑子,都可以把一众幕僚坑的爬不起来了。 况且现在看来,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顾子安明面上跟他们作对,那也不成。 就算黎王如今衰落,不受陛下喜爱,但若是真的鱼死网破,那顾子安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于是,柳青月愈加担心起来。 她本来觉得这也没什么,但后来才发现,立场这个东西,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没有商量余地的。 一旦踏错一步,一旦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可我如今除了有钱,好像还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真是麻烦啊。” 柳青月支着下巴,有些苦恼的思索起来。 如今她没有家里人的管束,又有自己的产业和工作,根本没什么太大的烦恼。 不过·······自己的好朋友,心上人如今似乎麻烦更大。 “哎,如果姐姐在,她会怎么处理这事儿呢?” 她想着南宫鸢那张看上去总是温和明丽的脸,道:“反正肯定不是坐以待毙。” 毕竟,事情越拖越严重,那确实麻烦。 柳青月想了想,道:“不然还是跟姐姐商量一下好了,有什么办法能够退出黎王派系不被波及。” “不过,黎王要是自己作死,那别人也救不了,希望子安不要心软。” 虽然顾子安这人看上去清风霁月的,但实际上是个非常心软的人。 对于他想要守护的,认定的人,他从来不会束手旁观。 柳青月一路上思来想去,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可惜姐姐如今在洪州,出主意也太远了点儿,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她点点下巴,想了好几个却又被自己一一推翻。 不多时,有人打断了她的沉思。 “小姐,有人想见你。” 柳青月回过神来,道:“谁啊?” “兵部侍郎沈静已。” 柳青月闻言,眉头一挑:“他?见我做什么?” 下一刻,就有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我家主子有件关于洪州之事的消息,不知道小姐感不感兴趣?” “洪州?” 柳青月神情一变,立刻道:“请大人到月辉阁一叙。” 那女子说:“是,恭迎大驾。” 说完,人就消失了。 柳青月坐在车里,问道:“有人跟着我们吗?” “小姐,暂时没有发现。” 平日里她出门去南宫家,都非常小心谨慎。 毕竟如今的南宫家可是一块香饽饽,谁都要咬伤一口。 所以柳青月带着暗卫出门,随时检查周围有没有人跟踪。 听说没有,她就松了口气:“去月辉阁。” ········· 毕竟是自己的地盘,柳青月也没有那么紧张。 她到了店里之后,叫人守在门口,不多时,一个年轻人就带了自己的小厮走了进来。 “掌柜的,本店可有洪州的蚕丝售卖啊。” 柳青月从后门探出身来:“自然是有的,请随我来。” 那人于是带着人进来了。 柳青月请他坐下,才发现还真是沈静已。 “沈大人,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那人长相十分俊美,带着一点从容不迫的气质,看上去非常养眼。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想着来叨扰柳姑娘一番。” “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沈静已沉默片刻,道:“你,能联系上鸿音将军吗?” “额,为何问这个?” 沈静已说:“我这几日本来就想去侯府一趟,却又害怕被人盯上,所以才注意到了姑娘,你能够经常去见沈夫人,想必鸿音将军对姑娘很是信任,我这里有一封关于她的情报,想要转达。” 闻言,柳青月立刻遣散周围的暗卫,叫他们把门守得死死的,一只苍蝇都不许进来。 她这才像是觉得安全了一般回过头来:“我可以联系到她,你应该看到那些暗卫了,就是我跟她联系的人。” “既如此,再好不过了。” 他递过来一样东西,说:“这个就是我要送给她的东西,速度要快,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柳青月之前听说过他的事情,想了想也明白南宫鸢跟他或许有点儿交情。 至于这消息,自己看还是不看? 看,若是消息泄露怎么办? 不看,他要是耍花招,自己还真不好处理。 “姑娘不必担心这东西有假,我沈静已送的,若是出事你要找麻烦,尽管来找我就是。” 见他这么坦荡,柳青月也不好意思那么扭扭捏捏。 “好,那我立刻叫人去送,这次多谢你了。” 沈静已摇头:“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之前我落难,鸿音将军出手相助,我不敢忘。” 这事儿柳青月知道,毕竟大名鼎鼎的状元郎被下狱暗害的事儿可是传遍了京城。 当时大家都觉得沈静已这辈子恐怕是完蛋了,没想到后来朝廷居然翻案了。 现在看来,南宫鸢在其中也有帮忙。 不然·········这个新官上任,油盐不进的兵部侍郎怎么会自己提出帮忙? 想到这里,柳青月就算是说服自己了。 “来人,送这东西去洪州,速度要快。” 暗卫进来拿了东西,行礼离开。 这人还是南宫鸢留下的,自然可信,所以柳青月也不算太担心。 “如此甚好。” 柳青月见他起身,道:“我请大人喝茶。” “不必了,朝中还有事,柳姑娘下次再见。”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是嘛 说完,他就跟柳青月打招呼离开了。 柳青月见状想要送他,那人却摆手。 “不必了,叫人看到总不太好。” 柳青月明白他的意思,京都之中盯着他的人太多了,牵扯上了总没什么好处。 于是她叫人拿了几床蚕丝,包好之后去送到沈静已府上。 买点儿东西很正常,月辉阁生意一向很好,不管是京都贵女还是那些大老爷们都喜欢逛,所以这看上去并不奇怪。 人走远了,她才捏了捏手指:“哎,沈静已忽然送消息,难不成是出事了?” 这会儿她有些后悔自己没看那东西,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希望姐姐那边可以尽快收到,不然耽搁了可怎么是好?” ········ 南宫鸢那边比所有人想象当中更加忙碌,也更加危险。 她亲自带队外出巡逻,跟西沙交了好几次手。 其中胜负都有,不过在实战当中大家成长得很快。 南宫鸢是个非常有个人风采的将领,她非常善于变通,而且适应环境的能力非常强。 在她手底下的人,几乎都非常稳。 这得益于南宫鸢给他们设置了一道锁链。 “将军,今日伤亡数量统计完毕,受伤的都已经得到妥善安置了。” “嗯,家属的抚恤金也一定要送到,从我私库里再取一些出来。” “可是将军,这样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您一直接济也不是个办法。”林云见状说了这么一句。 南宫鸢道:“我知道,但活着的人需要一些盼头,总不能人财两空是。” “这些本应该从国库里出,您自掏腰包,总有撑不住的一天。” 闻言,她却勾唇一笑:“我不在乎这些钱,就算没有也不会过得很差,但老百姓不一样,会死的。” 她脱了轻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说:“反正如今还有,那就出,没了再说,我去想办法。” 见状,林云叹了口气:“是。” “我知道你也私下里偷偷接济那些孤儿,我们都一样的。” 但是林云却道:“我不过是一点儿小恩小惠,哪里比得上将军这般。” “只要有心,都是一样的,我有能力多做一些那就多做一些,不过我看你最近衣服都磨损了也不换,是把钱都给别人了?” 林云笑了笑,没说话。 这群将士都是摸爬滚打出来的,看见可怜人就忍不住同情。 南宫鸢清楚,亦感同身受。 “从我私账里拿五十两去给你做身衣服,总是要用的。” 林云眼眶微红:“多谢将军。” “谢什么?我们为将者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战争,把敌人赶出去,其余的都是次要的。” 南宫鸢是个分外清醒的人,她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太久。 她就算是富可敌国的富豪,也不可能这么一直接济下去。 好在,她有别的办法。 杀死敌人,让他们再也不敢踏上这片土地,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除此之外,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将军说的有道理,那属下这就去。” 南宫鸢点点头,处理完军务就回自己屋了。 她连轴转,却像是感受不到累。 好在之前总是四处乱跑,很多时候也都这样,所以适应的挺好。 她洗漱了一番换好衣服,就有人兴冲冲地来了。 “将军,将军在吗?” 南宫鸢发丝潮湿,散在肩头,从门口走了出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那人愣了一下,说:“将军,您给的那座弓弩军匠做出来了。” 听了这话,南宫鸢也忍不住开心:“是吗?走,去看看。” 她披上外衣将头发扎起来,连忙赶了出去。 不多时,就到了军械所。 “将军。” “将军好!” 一路上都有人朝她行礼,这些日子一来,南宫鸢凭借个人实力征服了这群看不起她的人。 之前他们都觉得南宫鸢一介女流不够格,如今见到她,却纷纷低头。 “将军您来了,这弓弩做出来了,而且我试了试,威力惊人。” 南宫鸢一身黑色宽袍,眉目分外锐利。 她好像是瘦了些,也稍微黑了一点,看上去没有了娇贵感,多了些锋利和威势。 “我看看。” 很快,将近两米高的弓弩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座弓弩下面加了轮子,可以推着走,如果要原地发射,就可以停下来,结构非常精巧。 南宫鸢四处检查了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才道:“射一箭试试。” 很快,就有人把长箭搭了上去。 砰! 一声近乎刺破虚空的声音一闪而逝,远处厚的厉害的墙直接被一箭射塌了。 南宫鸢微微挑眉:“没想到威力这般惊人。” “就是耗材得很,这弓弩结构非常精巧,所以一般的箭矢撑不住,用一次箭就废了,我想这能不能改进一下。” 听了这话,南宫鸢道:“用铁试试。” “但这样的话,代价也太大了,毕竟射出去的箭很难找回来。” “无妨,准备一些,总会用得上的。” 南宫鸢看着那台机弩,神情有种微妙的笑意。 其余人也非常震惊,被那可怕的破坏力惊到了。 “听说,这机弩的设计图是将军自己画的。” “真的假的?那也太吓人了,怎么有人既能做将军,还能做军匠的?” 有人议论纷纷,有人质疑。 但南宫鸢并未解释,她亲自上手改动了弓弩上的几处不足,叫军匠打造特制的箭矢。 “这东西是个大杀器,总是会用上的,我希望········你们可以保密。” 军械所的人嘴很严,加上南宫鸢特意交代,自然不会说什么。 于是,南宫鸢满意的点点头,回去睡觉了。 “有了这个东西,对付西沙,我们又多了几分把握。” “是啊,这一年来,我们死了太多人了,这群畜生杀人如麻,绝对不能让他们翻过边境,否则,大靖危矣。” 军中之人自然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南宫鸢展露出实力之后,那些质疑和谩骂就消失了。 他们是比百姓更清楚主帅存在必要性的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并非说笑。 第一百九十九章 消息 这些话音都被南宫鸢抛在了脑后。 她最近还是在查父亲遇害的事情,但头绪很少。 除了那个下毒的厨子,几乎没有其余的线索。 对方说出来的消息非常有限,看得出来,它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虽然艰难,但南宫鸢也没有放弃查清楚的打算。 她正常休息,正常巡营,别人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因此不敢揣度。 但就在这一天,她收到了来自京都的信。 “这个是兵部侍郎沈静已沈大人托柳姑娘转送的,说是跟主子有关的消息。” 南宫鸢叫暗卫下去休息,自己打开了那封信。 里面厚厚一沓,东西看上去挺多。 映入眼帘的,是兵部篡录的粮草路线图。 而且里面记载了负责人。 南宫鸢眉头微皱,接着看了下去。 除此之外,还有当时南宫将军在洪州时候的战报。 这些东西都是抄录的,看上去应该用了很久的时间,因为上面的墨迹深浅不一,不是同一时间写的。 最后面,就是沈静已的亲笔信。 “鸿音将军安好,我在听说侯爷的事情之后,就立刻着手查了兵部的消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由于兵部卷宗不能随意带出来,所以这些都是我亲自抄下来的,消息确实,您大可放心。” “当时侯爷的粮草从国库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问题,是在送出去的路上出了问题,我怀疑是军中有内鬼,所以将军务必要小心,那个人肯定还在暗中窥伺,并未离开,如今这些东西给你,也是希望将军不要打草惊蛇。” “兵部有些卷宗是被篡改了的,我如今还没有找到原来的,将军有耐心的话可以再等一等,我或许可以找到。” 南宫鸢把信翻看完了,才道:“沈静已,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当时出手相救,只是为了拉拢他。 没想到沈静已居然这般上道,不仅提早就开始查之前的事情,还送来这么重要的线索。 南宫鸢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 而且·········他说这些东西并不全,有些被篡改过。 看来,他把改过的东西没有写上来。 “果然,我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当时事发突然,西沙认又攻势猛烈,所以死了很多人,由于父亲去世,手底下的人无法主持大局,导致乱了一阵子。” 南宫鸢想到这里,忽然一顿。 “对,就是这场混乱,其中很多人死了,但是尸体呢?” 虽然这样说很是无耻,但只要尸首没有被踏的面目全非,一般都是会被收敛的。 而且还是父亲身边比较重要的将领。 南宫鸢想到这里,腾地站起身。 “也就是说,如果真是这群人干的,那他们很可能没死,真的要躲·········能躲到哪儿去?” 她在洪州待过一段时间,清楚这里的情况。 于是瞬间想到了一个地方:“对啊,我跟宸楼去查消息,见到的那个地下洞穴。” 南宫鸢立刻想要叫人来处理。 但想了想,却又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不行,要小心一些才对,若是我有什么动作,还有内鬼在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她捏紧了手指,有些焦躁的左右转了一圈。 “可是我如今没时间,根本抽不开身去探查这事儿,派谁去?” 南宫鸢想了想,自己带来的暗卫或许可以。 但他们如今出来也没有多久,交给他们这么重要的任务,南宫鸢忍不住要忐忑。 “哎,看来我还得再等等才是。” 面对这样的消息,很少有人可以不激动。 南宫鸢想要立刻去查,但却不得不按耐住自己的情绪。 想要抓到幕后主使,必须要谨慎才行。 对方既然可以安插内奸,也就意味着她的身边并没有想象当中那样安全。 之所以不对她动手,或许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南宫鸢这人并不是特别好对付,加上她过于谨慎强势,就算是敌人要动手,也绝对会三思而后行。 “父亲········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给你一个公道。” 这些日子里,南宫鸢从未去想过父亲离开的事实。 她用那些忙碌掩饰了自己的难过,从来不去想。 但是现在她独自留在黑夜里,忽然就觉得极其孤独。 “对不起,父亲········如果我说,我不是你的女儿呢?” “我,对不起。” 她的手指被掐出了血,但南宫鸢却似乎没有感觉到。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做到这一切的话。” 南宫鸢在这一刻忽然情绪崩溃,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自己可以逃避的问题,她以为自己可以逃一辈子。 或许··········她是在自欺欺人。 但没想到,意外比她的计划来得更早,令人猝不及防。 “若是你知道,你一直疼爱的女儿早已离去,是不是会恨我?” 南宫鸢看着手边闪烁的烛火,眼泪打湿了她的面颊。 她从前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好像任务结束,她只需要抽身就走。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这样简单,随着时间越长,她所面临的问题就越多。 直到此刻,她看到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别人。 “不过没关系的,我会为你报仇,无论如何都会。” 南宫鸢微微低着头,柔软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颊,叫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但想来,应该是痛苦的。 南宫鸢想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她当时并不想呆太久,所以做任务很积极。 家里人对她极其宽容,她做的过火,也没有人说过一句重话。 后来,她跟顾子安订婚,虽然父亲不乐意,但也没有阻拦。 什么时候,她好像也真的认可了他们呢? 以至于··········现在的失去变得不可承受。 本来,她可以当作局外人冷眼旁观,但如今她主动入局,为的就是报仇。 “鸢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厉害。” 想到老头子的夸奖,她一时之间又哭又笑。 第二百章 帮手来了 那一夜的奔溃和哭泣被她永久的留在了黑夜里。 南宫鸢很忙,忙的没时间去悲伤。 于此同时,她终于等来了一个帮手。 是萧鹤云送来的人。 “将军,王爷知道了侯爷出事的消息之后,就立马叫我们来了保护您,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 南宫鸢一身劲装,手腕上带着臂膊。 “他·········青州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离开之前,南宫鸢还去偷偷送过他。 本来也知道,青州那边事情复杂,没那么容易就结束的。 没想到,两个人分开已经快三四个月了。 “王爷还很忙,之前交接事务所以需要四处跑,没有接到京都的消息。” 南宫鸢道:“没事的,他···········怎么样?” “王爷一切安好,就是担心将军,还特意叫属下带了一些补品过来。” 暗卫把萧鹤云的信给她,然后就站在了一旁。 南宫鸢随意坐到台阶上,打开了那信。 “阿鸢,见字如晤,我在青州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听说你已经去了洪州,没想到事情居然这般严重,我担心你想不开,但又觉得自己或许多虑了,你带兵出征,足以证明决心。” 南宫鸢眼眶微微泛红,想到那夜他挽留的神情,有些心痛。 “侯爷的事,我天高路远无法帮忙,所以派了暗卫过来协助你,沈静已的消息你收到了没有?我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他去兵部查消息,希望有所帮助。” 原来,他早就开始动手了,南宫鸢笑了笑,但是神情却很勉强。 “对了,青州的事情我很快就交接完毕了,可如今事情成了定局,我再来或许也没了意义,况且如今你恐怕也不需要我来给你添堵,我便不来了。” “傻子。” 南宫鸢忍不住咬住了唇。 在她眼里,萧鹤云从来都不是她的阻碍。 但那人心思敏锐,或许在她的白板后退之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不再步步紧逼,而是留在了原地。 他在等待南宫鸢什么时候愿意回头看他一眼,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我都这样对你了,为何还要帮我?” 她这样自私自利,满是欺骗的人,不该得到他过于赤诚的保护和帮助。 但此刻,南宫鸢还是觉得有些庆幸。 就算自己这样过分,萧鹤云好像也没有因此就放弃她。 “总是这样,难道不知道,这样单纯的人很容易被骗吗?” 她把信翻完了,又在后背看到几行字。 “我想安慰你不要难过,却又觉得语言这般苍白无力,阿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拥你入怀,让世上所有的风雨都向我倾斜。” 南宫鸢眨了眨眼睛,泪珠就掉落在了手背上。 她擦去眼泪,将信件折好塞进怀里。 暗卫十分懂事,离得挺远,什么都没说。 不多时,南宫鸢深吸了口气:“我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我去查。” “将军请说,我们其余人在入了洪州之后立刻乔装打扮起来了,不会出现纰漏,您吩咐就是。” 南宫鸢拿出一份名单,道:“这个事我父亲生前身边比较信任的几个将领,他们在战场之上的尸体并未找到,我需要你们查一查。” “是。” “还有,留意最近军中动向,有谁行踪诡异或者勾结外敌,都一一报给我。” 南宫鸢虽然愿意相信,她父亲身边那些人没有背叛。 但她此时无法全然信任,必须要有确切证据之后,她才能知道什么人可以用,什么人不可以。 这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南宫鸢把任务交给了暗卫。 “我身边的人会跟你们联系,这些日子就不要出现了,免得被人盯上。” 南宫鸢身边送来的人一批又一批,所以鱼龙混杂。 但讲道理,一般也没有特别严重的。 哥哥那边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萧鹤云的人都是自己培养的,可信。 至于剩下的,那还有待考察,所以南宫鸢还没有打算相信他们。 “是,将军放心,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南宫鸢点点头,拿出纸笔写了些什么,又递给他。 很快,暗卫就离开了。 南宫鸢的客人信件很多,所以众人都习惯了。 加上她这个人时不时爱给家里人写信,所以将领们倒是并不意外。 人打发走了,林云才跑过来。 “将军,训练的差不多了,您要去看看成果吗?” 最近他们在训练一种新的战术,双方交手之后,又重新调整战术,如今正在磨合。 南宫鸢起身拍拍衣袖:“当然,我不看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校场上的士兵们精气神很足,主要是南宫鸢对待下面人确实好。 她恩威并重,又是个极其有魄力的人,敢于放手叫下面人去做,所以最近出了好几个有天赋的兵。 这些毫不意外被南宫鸢提拔起来做佰长。 “哈!” 震天响的喊声气势十足,很快战阵就旋转了起来。 南宫鸢站在高处看着双方的打斗,一边推演沙盘。 “效果不错,但是还不够,需要更严密的配合才行。” 林云叹了口气:“将军,你的要求太高了,这才多久,有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自然,我知道的,不过人的要求总是要稍微高点儿的,不然怎么提升实力呢?” 她挡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战场,道:“对面才是真正厮杀的地方,如今不默契,上了那边恐怕指挥死伤无数,我不希望我的人死在那里。” 战争需要投入大量的人,但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并非冰冷的数字。 所以南宫鸢怎么说,都不会把他们当儿戏。 “将军说的是,那让他们继续练。” 南宫鸢颔首:“嗯,军中的粮食还够吗?” “够,兵部又送来一批,下个月都够了。” 南宫鸢想到沈静已,不由得笑了笑:“那就好,吃得饱人才能打得起啊。” 她此刻发现,自己并非孤立无援,于是忍不住有些开心。 走在这条路上,她以为自己注定孤军奋战,但回头看到支持自己的人,依旧很欣慰。 第二百零一章 算计 与此同时,西沙大营。 这场仗打得艰难,西沙有一座大山阻隔两国,他们想要攻打洪州,其实并不算有利。 加上洪州易守难攻,这几场仗打得损失了很多人。 西沙主将答鲁此刻正在帐里。 底下人汇报这次的伤亡,听完之后他就气的拍桌子。 “可恶,这群大靖人,下手可真狠呐。” “将军,咱们不过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况且对方主将都换人了,听说是个女人,咱们何需担心?” 答鲁冷哼一声:“你以为那女人是来做什么的?洪州军之前的主帅就是那女人的爹!” “可是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能成什么事儿?” 西沙人对此完全不在意,他们西沙女子的地位虽然不能说地下,但也没见过能当将军的女人。 况且,如今的局势看来,对方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已。 “是嘛?那这几次为何伤亡这么大?” 就算是之前跟老侯爷打,他们也没有死这么多人。 “也许只是巧合,那女人的打法看上去一直在变,根本就没有固定招数,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答鲁倒是并不在意是不是,他在乎的只有输赢。 他不是这群狂妄自大的小子,几次交手他虽然只是在后面指挥,但也感觉到了此次敌人的不同寻常。 对方在探究自己的出手思路,而且在战场上飞速成长。 这样的人·········如果不尽快解决,那到时候自己能不能赢就成问题了。 “去查一查,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一旁的将领只好点头答应:“是将军,我这就去查。” 但是,他们也查不出来什么。 南宫鸢的履历干净透明的不可思议。 她是侯府嫡女,南宫家的大小姐,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且在京都之中并不算非常出名。 京都贵女风采最盛的人里面,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南宫鸢。 众人只能查到她跟顾子安有婚约后来又退婚的消息,知道她武功高强,受到陛下夸赞。 这些消息,太过透明清楚,却也太过模糊不清了。 谁都能查到,以至于谁都查不到。 这是南宫鸢谨慎的结果。 她无论是出门做任务还是干什么,都会吃掉系统提供的欢颜丹,乔装打扮之后的她,没人能够认出来。 加上家里对她的管束非常松,南宫鸢所做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亲近的人,都很难全部知道,更不要说别人了。 所以···········对方什么都没查到。 “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履历藏得这么干净,哼,我不相信一个闺阁小姑娘还能这般有勇有谋,一定有问题。” 他们清楚明白地知道有问题,却又根本无处下手的模样真是太有趣了。 要是南宫鸢知道他们这么查,也只会嗤笑一声。 “将军,我看对方也没有准备好,加上他们死了主帅,趁热打铁进攻才是。” 当时交手,双方确实实力相差不大。 但对方失了主帅,当然也是节节败退。 当时要不是林云他们拼死抵抗,或许洪州还真的被他们给攻下了。 不过,他们也并非没有损失,否则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大规模进攻的。 “再看看,我得好好想一想。” 答鲁没有想象当中鲁莽,他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将军若是不趁早动手,只会横生枝节啊。” 答鲁抬起头来,来人一身玄衣,头上戴着兜帽,将自己的脸藏得严严实实。 “你来了。” 对方微微颔首,行礼道:“将军,如今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哦?说来听听。” 答鲁有些兴趣,叫他继续说。 黑衣人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南宫鸢么,我对此人有些了解,闺阁小姐,虽然跟着她父亲学了一身武功,但从未接触过战场和兵法,虽然有点儿本事,但也不足为惧。” “是嘛?那洪州军为何那么听她的话?” 答鲁了解将士,若不是真正的实力,对方绝对不会俯首称臣的,尤其还是对一个女子。 “哈哈,将军或许忘记了,洪州军乃是老侯爷一手创建,他手底下那群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将士,自然拥护老侯爷的后人,不过这样的情况又能持续多久,只要她打了败仗,到时候还不是要死?” 答鲁听了这话,眼睛眯了起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毕竟他对南宫鸢他们并不了解。 “我倾囊相助,将军若是不信,那在下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答鲁听了这话起身道:“怎会?若不是你,我们也没有办法杀了南宫景荣,请坐。” 那黑衣人坐了,说道:“将军还是要早作定夺,南宫家的军权势力强大,况且南宫鸢身边又有一群老将支持,若不尽快解决了她,到时候只会是第二个南宫景荣,到时候我们等同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就是南宫鸢非要来洪州的目的。 只要南宫家人没有死绝,依靠父亲留下的人脉和兵权,她就相当于父亲还在时候的地位。 兵权不被动摇,地位还在,家里就不会受到太严重的影响。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南宫鸢确实有几分本事的基础上,否则,这样的牌就是死局。 好在········南宫鸢不是酒囊饭袋。 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有父亲的余威在,足以让底下人对她拥护。 不需要死心塌地,有这个心就足够了,剩下的,交给她自己来。 “呵,你对她评价还挺高的嘛。” “不,我只是对兵权聊以敬畏罢了。” 毕竟,那可是天下四大兵权之一,若是不拿,岂不是暴殄天物? “你说的有道理,此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将军尽快考虑,等有了结果请告知我,到时候,我会帮您的。” 答鲁见状笑了笑:“好兄弟,合作愉快。” 他根本不在乎对方究竟要做什么,能够帮到自己就足够了。‘ 第一百零二章 各怀鬼胎 黑衣人跟他说了些洪州布防的事情就离开了。 见状,一旁的将领有些冷笑:“真是有趣,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开始狗咬狗了,咱们这次运气真好。” 答鲁也煞有其事的点头:“是啊,有这样的蛀虫,他们能赢才怪,不过对咱们有好处就行了。” 他说着靠在椅子上,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再去查查,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古怪。” “是将军,我这就去。” 底下人匆忙的走了,答鲁才起身转了一圈。 “总觉得她似乎很是了解我们一样,奇怪·········。” 南宫鸢对他们的了解挺多,一方是从父亲的战报和整理的日志里看到的,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接触之后的。 她当时在家里看了很多东西,如今都派上了用场。 西沙人对她的了解却非常有限,这是好事。 “林云,吩咐下去,城内戒严,让百姓们不要随意走动。” 闻言,那人下意识点头答应了,却又有些奇怪。 “将军,难不成是对方要进攻了?” 南宫鸢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蛰伏不过是暂时的,他们随时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提前准备总没有问题。” “也是,那我这就去,不过若是戒严,恐怕会引起恐慌。” 闻言南宫鸢笑了:“这不是好几次了吗?他们都会习惯的。” 她来之后,每次出战都会戒严,所以搞得百姓不太清楚情况如何。 这才是她的目的,一旦人群恐慌起来,那士气必然会受到影响。 所以,让他们对戒严变得不敏感,也有好处。 很快,林云就去传讯了。 南宫鸢低头看着暗卫传来的消息,冷笑一声。 想要杀她,也要看对方有没有本是才对。 不过········这点儿怎么行呢? 想要引出背后的大蛇,如今这点儿动静还不够,需要更多。 南宫鸢捏紧了手指,神情有些隐秘的兴奋。 要报仇了,她怎么能不开心? ········ “什么?城中戒严?” 听了这个命令的军士并不意外,他们只听命于军令,对此并无异议。 但也有人奇怪:“怎么又戒严?敌人要进攻了?” “说不准,肯定是有问题,不然的话为何要戒严?” 私底下的讨论很多,但是明面上去看不出来什么。 但总有人心虚,毕竟自己刚从地方阵营出来,自家就戒严,这让心怀鬼胎的人更加心虚了。 “要我说,这鸿音将军就是大惊小怪的,打了这几次,次次都戒严,百姓们都要被吓出心病了。” “就是,不过人家是顶头上司,咱们只能听命,没办法。” 说着就拍拍对方的肩膀,淡淡笑起来。 “我就是不爽而已,一个女人,跑到这战场上来,又耀武扬威的,实在令人厌恶。” “哎,你说什么呢?虽然将军是个女人,但你看看那身手,咱们谁打得过?” “对啊,你要是上去,说不准就被她一拳给打死了。” “哈哈哈。” 众人说着就笑起来。 虽然他们对南宫鸢不满,那也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子,又没有什么经验而已。 但老侯爷战死在前,他的后人继承衣钵,抵御外敌,怎么说都是没问题的。 所以南宫鸢在打出战绩之后,这些留言就悄无声息的散掉了。 并非是因为他们看不清楚,相反的,这群人看得比时都要清楚。 战场是看实力的地方,你长得美,你身份高,没本事也会被唾骂。 如今南宫鸢名声有所变好,不是因为她谄媚,而是因为她实打实的能力。 所以大家只是调笑一番,并未多说什么。 那人也知道,于是有些恼怒地闭上了嘴。 “将军,确实有些苗头了。” 暗卫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军中似乎又悄悄流传起了南宫鸢的事情。 说她品行不端的,说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谄媚圣上的。 乱七八糟的都有,但是南宫鸢却笑了。 “有趣,不过是戒严而已居然就能炸出来这么多消息,倒是挺有意思的。” 暗卫有些担心:“可是,这样的流言传下去,对将军名声有损。” “怕什么,我如今是将军,所以品行不端什么的,很重要吗?” 将军能打仗就可以了,就因为她是女子,所以要贞洁,要无害,要守妇德吗? 给谁守? 闻言,暗卫顿了顿:“将军说的也有道理。” 反正如今的她要嫁人,那太难了。 这样的身份地位,一般人根本没资格够到她的衣角。 况且·········等南宫鸢自己打出实绩来,那只会离普通闺阁小姐的生活越远。 这并非是她该关心的问题。 因为,南宫鸢何曾需要这些来证明什么? “你去盯着他们,流言从谁嘴里传出来的,有何目的,查清楚了。” 暗卫点头,很快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南宫鸢看着他离开,微微眯起了眼睛。 “很好,就这样才对,否则我怎么能够找到谁是罪魁祸首呢?” 流言传得越多越好,对方才能清楚的知道,南宫鸢根本不在乎。 到时候,他们的表情应该会很有趣。 他们想要用所谓的品行不端打倒南宫鸢,但是在她站在这个位置上的那一刻开始,这些就已经失去作用了。 兵权在握,实权在她的身上,剩下的没什么可以奈何得了她。 “将军,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弓弩造出来三座,您去看看?” 南宫鸢起身穿上大氅:“走。” 虽然已经三月了,但是洪州依旧在下雪,天气很冷。 她去了军械所,果然,大家看上去兴致都很高,听说还造出来一些别的军械。 “将军,您那张图纸确实厉害,我在上面又改了些东西,您不要介意。” 南宫鸢道:“为国铸剑,我怎会介意?你们造的越多越好。” 她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检查了一下弓弩。 “三座,足以让西沙人滚回老家了。” “是啊,若是正面战场遇上,他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军械所的人对这弓弩的杀伤力更清楚。 第一百零二章 真话 这倒不是假话。 南宫鸢想了想,弓弩可以推着走,也就是说对方即便要逃跑,射程之内他们也要死。 不过,要让对方失去警惕,需要点儿小小的手段。 “将军,我们最近又设计了小型手弩,您看。” 南宫鸢拿过去看看,射出一箭,说:“不错,杀伤力很足啊。” 这个小型手弩非常方便,而且还可以固定在手腕上。 这个适合突进刺杀的时候使用,南宫鸢叫他们造一批出来,然后挑出一队人配个上去。 自从她来之后,就把这支队伍进行了改装。 不仅增加了武器,还分别设置了职能。 战场之上机动性增强,进可攻退可守。 从军械所回来之后,林云就非常开心。 他之前不知道有这些东西,如今见了,觉得赢得几率又多了几分,所以很是兴奋。 “城里情况怎么样?” “一切安好,百姓们生活照旧,虽然戒严了,但也只是不能进出城门而已,没什么影响。” 至于买菜买东西,这些自然也有从外地来的商队。 这些人都是专门搜查过后才能放进来的,一般来了之后半个月不能出去。 南宫鸢听了点点头:“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所以在西沙开始攻打洪州之后,本地百姓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因为战时戒严他们都习惯了,加上南宫鸢也会特意保障百姓的物资,所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这一日,她带了一万人出城对敌。 西沙从山边挖了一条道,而且他们还从更北边修了路,这么一来,山脉的天然阻隔变小了很多。 但南宫鸢也并非毫无长进,她的队伍比之前更加精炼锐利。 双方都在等待交手,南宫鸢神情非常轻松。 她穿着轻甲,身后有着血红色披风,轻骑在最前面,中间是护旗队和她的亲卫,最后才是步兵。 他们推着三台机弩,速度其实不算慢。 “将军,到安山了。” 安山有驻扎的军队,此时远处炮火连天,对方还在试探性进攻。 南宫鸢上了女墙一看,道:“对方有备而来,大家有没有信心打败他们。” “将军,我们亦非毫无准备,这次定然要他们有来无回!” 南宫鸢笑起来。 她高挑清瘦的身躯看上去像是一株修长的竹子,有种挺拔清丽的感觉。 但她又那样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见血封喉。 “好,我与诸位同生共死,此次必定要让西沙付出血的代价!” “传我命令,所有人严阵以待,弓箭手,准备!” 对方搭了登云梯开始进攻,夹杂着弓弩的掩护,打的非常强势。 南宫鸢站在原地没有动,继续发挥指令。 “上盾牌!” 砰! 铁盾挡住了剑雨,对方也趁此机会开始爬上城墙。 很快,就被人狠狠射了下去。 南宫鸢身边有一支专门配了手弩的队伍,大概一千人左右,留下十几个保护她,此刻出手非常迅速。 “杀!” 登上云梯的人并不多,但对方攻势非常猛烈,很快城墙上就死伤无数。 南宫鸢站在这里,扑上来保护她的人自然很多,于是一时之间,对方居然也不能真的冲上来。 “很好,对方的主力要来了。” 大概半刻钟之后,一支数量大约有七八千人的队伍出现在城下。 南宫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微妙的兴奋。 “南宫鸢,你若投降我便不杀你,若是抵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算什么东西,西沙的畜生罢了,还敢大放厥词?” 林云破口大骂,一点儿都不给对方面子。 “好啊,你跟南宫鸢什么关系?她舔着脸巴结你,所以你才护着她?” 林云气的脸色难看,上前大骂。 却被南宫鸢拦住了:“理会他做什么,等会就给他一个教训。” “南宫鸢,你一个女人跑来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去嫁人,别丢人现眼了!” 下一刻,一支长箭破空而来! 铁箭有着近乎惊人的速度,爆破声炸开,答鲁捂住耳朵,脸色难看。 那一箭射中了她的耳朵,一时之间,血流如注。 “嘴贱不会说话,那我可以给你好好修理一下,你说呢?” 答鲁捂着耳朵,眼底满是阴鸷:“好!好!好!” 他嗓音低沉,道:“算我小瞧了你。” “何止啊,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只可惜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居然也能伤的了西沙大将,看来西沙后继无人啊,还是赶紧换个人来。” 这羞辱和嘲讽原封不动的被还了回去,而且更加狠辣。 南宫鸢放下长弓,轻描淡写的弹了弹衣袖:“答鲁是,西沙名将不过如此,连我都能把你杀了呢。” 果然,众人见他受伤,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哈哈,战场之上自然要流血,不过,该死的人可不是我!” 下一刻,他就命令人发起进攻。 被激怒的答鲁立刻失去了原来的谨慎,想要在众人面前夺回自己的尊严。 这是南宫鸢预料到的。 可以对女人这般羞辱,那么被女人伤害之后,他只会更加愤怒,却不会尊重。 因为···········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令人震惊的人。 南宫鸢勾唇一笑:“弓箭手准备!” 很快,机弩就绪。 就在那群人冲到城下的时候,机弩开始运转。 那几乎是划破虚空的长箭弹出去,瞬间就刺穿了一大片人。 啊! 长箭是一次性的,过于大的力道让它不能使用第二次,但是南宫鸢准备的足够多。 “继续!” 很快,现场一片狼藉。 答鲁被长箭带到了地上,在这样毫无掩饰的平地上,机弩杀伤力惊人的可怕。 很快,对方瞬间死伤无数。 “撤,快撤!” 南宫鸢却微微一笑:“打开城门,追击!” 很快,守在门口的将领就追了出去。 轻骑速度更快,长刀过境,血流如注。 战场成了一片雪屠地狱,南宫鸢站在城楼上,笑容非常明朗。 “赢了,我们赢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高兴的蹦了起来。 答鲁跑的快,此刻已经带着残兵消失在了远处。 第二百零二章 大捷 南宫鸢看着众人欣喜的神情,慢慢笑了一下。 “将军,我们赢了!” 林云转过身来,老泪纵横。 他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真是,真是太好了··········。” “这不过是我们赢的第一场,会有下一场,下下场,更多场,直到让他们滚出大靖为止。” 南宫鸢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叫人开始打扫战场。 这场战斗己方伤亡很小,但并不是没有。 收敛了他们的尸身,南宫鸢转身下了城墙。 众将在原地等她,神情都是同样的高兴和敬仰。 “将军!我们赢了!” 南宫鸢道:“战场之上,都是诸位互相努力的结果,我该谢谢大家才是。” “若不是将军先让他们失了士气,又激怒了对方主帅,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赢。” “是啊,对了将军,那机弩是什么东西,杀伤力也太可怕了。” 南宫鸢道:“是军械所的新武器,我藏了许久呢。” “居然是这样?这东西太厉害了,若是能够运用到正面战场,对方肯定死伤无数啊。” 那样的杀伤力,已经不是普通的武器所能够抵御的了。 更何况,就看对方毫无防备的模样,怎能不死伤无数? 况且········就算是有所准备,在这样的杀器面前,几乎没什么胜算可言。 “好了第一场大胜,林云去写军报,大家原地休整,晚上放松一下。” “是,将军!” 这是南宫鸢名动天下的一战。 后来人记载,南宫鸢一箭洞穿了西沙主将的耳朵,对方被激怒想要强攻。 结果南宫鸢拿出来两台旷世罕见的机弩,直接将对方打的落花流水。 史书称之为安山之战,南宫鸢一战成名,自此开启了她一代女将的辉煌。 但那夜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南宫鸢回去之后写了战报给陛下,完了之后叫人送走。 不多时,林云叫她去喝酒。 “今日大捷,将士们都很开心,还在等您呢。” 南宫鸢道:“走。” 她看上去是平易近人的,从不以势压人,也并不强调身份地位。 但她就是这样走在一边,也不会有人因此轻视他。 “将军!” 众人原地设宴,虽然不是什么豪华大餐,但也有肉有菜,还有军中一直不许多喝的酒。 南宫鸢摆手:“都坐下,不必拘礼。” “是,将军!” 南宫鸢坐在主位上,其余府将依次落座。 “此次大胜,西沙的嚣张气焰被打了下去,真是痛快!” 之前一年多,双方都是你追我逃,我杀你跑的情景,很少这么痛快的打一场。 如今,总算是解气了。 南宫鸢道:“对方颜面扫地,死伤惨重,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安山的那条道已经通了,他们下一次的进攻只会更加猛烈。” “如今胜了就好,我相信将军必定会带着我们赢下一场又一场!” 南宫鸢端起酒盏,道:“我初出茅庐,又如此年轻,若非诸位前辈同僚一心扶持,戮力同心,自然不会有今日的大胜,我敬诸位一杯。” 众人连忙举起酒盏:“敬将军!” “自此以后,我与同为同生共死,立志大破西沙!” “大破西沙!大破西沙!” 众人喝了酒,大声喊了起来。 南宫鸢见状微微一笑。 她看向洪州的方向,心道:“父亲,你看见了吗?” 答鲁气焰嚣张,如今被打得逃了,西沙死伤惨重,他们赢了。 “将军,吃点儿东西。” 林云推过来一些肉菜,南宫鸢道:“不必管我,今日开心,大家浅酌几杯。” 对此,林云欣慰又开心,又有点儿难过。 “哎,将军来的时候,我本来很是担心,如今看来,也是我眼拙。” 南宫鸢道:“质疑是很正常的,一上来就相信,不是显得很奇怪吗?” “可是,我之前也觉得将军或许只是花拳绣腿。” “但还是扶持我坐稳了这个位置,林府将,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我父亲不会怪你的。” 那人泪如雨下,喝了酒又要哭。 “侯爷若是看到,那就好了。” 当时他们刚到洪州,西沙人烧杀抢掠之后就跑了,根本不恋战。 骚扰的大家非常心烦。 当时南宫景荣下令戒严,只要人来了就赶走。 这么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场,没什么进展。 后来对方想要打通道路,父亲前去阻拦,没想到受到内奸暗害。 如今局势更加危险,南宫鸢站在这里,也感受到了某种压力。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她会让这一切阴谋诡计无所遁形,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父亲会看到的,总有一日我会告慰在天英灵。” 她没有让父亲棺椁落地,为的就是今日。 如今西沙大败,了却心愿,她也该解决这件事了。 “对了将军,那机弩太厉害了,怎么造出来的?” 南宫鸢道:“我自己捣鼓的,京都民间自然有的是能人异士。” “不错,太好了,若是侯爷知道,一定欣慰极了。” 林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喝酒:“我跟着侯爷好几十年了,看着他荣耀满身,看着········看着他陨落。” “只要是人都会死的,没谁能逃得过,父亲也是一样的。” “你看的开就好,这些日子我见你不悲不喜,也很是担心。” 她这样年轻,又这样冷静,以至于叫人看了都心疼。 怎会不担心呢? 南宫鸢勾唇一笑:“悲伤毫无意义,我能做的就是为他报仇,延续南宫家的荣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有时候在想,或许自己也是个极其普通的人。 系统加身也没有特异能力,更不能起死回身,穿越时间。 “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侯爷会开心的。” 他开不开心南宫鸢不知道,但如今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失去父亲,南宫家依旧不会倒。 不是没了他,就可以任人宰割的。 这样,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嗯,我知道的。” 南宫鸢点点头,神情很是温和。 第二百零三章 送灵 那一夜,众人彻夜不归。 笼罩在失去主帅阴霾里的洪州军自此以后彻底摘取了屈辱的失败,从此走向属于他们自己的路。 自那一夜起,南宫鸢的名头悄悄传遍了整个大靖。 但她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做。 打赢之后的第二天,南宫鸢带着诸将士为父亲起灵。 冰封起来的尸体保存的非常完好,南宫鸢在灵堂前上香跪拜。 “父亲,您看见了吗?我已经打败西沙主将,洗清了洪州军的耻辱,从此以后,没人会忘记他们。” 她双眼通红,磕了三个头:“女儿不孝,让您这么久都没有入土为安,我这就送您回家。” 身后的将士们都跪在地上磕头:“恭送侯爷回家。” 棺椁被十几个将士抬了起来,仪仗队自府中出来,洪州百姓都赶来送行。 两边的街道上,都是百姓自发绑上的白布,也有人失声痛哭。 南宫鸢一身素白孝服,扶灵而出。 “恭送侯爷!” 南宫鸢用她的能力为自己的父亲找回尊严。 她把仪仗队送到城门口才停下。 “我如今军务在身,无法亲自送父亲回京,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她派了三百人护送棺椁,都是她信得过的将士。 “将军放心,我们一定把侯爷平安送到京都。” 南宫鸢点点头:“摆脱诸位了。” 她退后几步,朝棺椁行跪拜大礼。 身后的将士和百姓也都纷纷效仿。 老侯爷的灵位和大捷的战报一同赶往京都,在三日后呈到了御前。 ········· 那一日,洪州百姓记住了南宫鸢。 她一身孝服,久久站在城门口不愿离去。 那个战场上生杀夺予的女将军,在那一刻看上去孤独极了。 但她还不能离开,洪州局势未明,百姓和将领还在等着他保护。 所以她不能看着父亲封棺下葬了。 “这是她来洪州的第四个月。” 林云感慨的抹着眼泪:“如此天纵奇才,侯爷该安心了。” “是啊,南宫家后继有人,如此一来,大靖也不会任人欺凌。” 武将凋敝一直都是大靖难以启齿的痛楚,这偌大一个国,居然选不出来一个可以带领千军万马的统帅,也是丢人。 不过,如今大靖的将领升迁,也算是走到头了。 大多时候也是靠家世,若是稍微有点儿本事,一般也能坐上高位。 只是由此一来,那些默默无名却有本事的人却被掩藏了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办法升迁。 这是大势所趋,一个人所能做的确实非常有限。 ········ 与此同时,京都。 知道侯爷灵位回到京都的消息,沈夫人戴孝去迎接。 这次的迎接声势浩大,京都在得知了消息之后就自发来迎了。 仪仗队从京都城门进来,一路上都能看到带了白花的百姓。 沈夫人在门口带着人等,见到棺椁的那一刻就差点晕过去。 “老爷!” “夫人节哀,我们送侯爷回来了。” 沈夫人泪如雨下,摸着棺椁神情悲痛。 灵位停在了布置好的灵堂里,沈夫人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好在柳青月在旁边帮衬,总算是没出问题。 上来吊唁的人也很多,桃朱跟着管家他们安顿。 好在也没有人觉得失礼,南宫家如今没有主事人,都在战场上,他们怎么好苛责? 与此同时,宫中也派了人过来吊唁。 “咱家奉陛下口谕,前来吊唁老侯爷。” “陛下抬爱,公共请上座。” 那人摇摇头:“夫人不要过于悲伤,逝者已去,您节哀啊。” “是。” 沈夫人面色苍白,她看上去极其脆弱,眼睛红的厉害。 那太监又宣读了皇帝的旨意,说老侯爷为国为民,战死沙场,乃是国之重器,又赏赐了一堆东西才离开。 “夫人,客人们都在前厅,你休息会儿。” 柳青月帮忙招待人,此时见她愣在原地,以为她是太累了。 “无妨的青月,今日多亏你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柳青月道:“分内之事,我与姐姐本来就是好姐妹,如今帮忙也是荣幸。” “客人不用管,我这就过去。” 见她坚持,柳青月也没有阻拦。 她径直去灵堂上香,完了又忍不住要落泪。 “希望一切都好,侯爷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姐姐在战场无往不胜,尽快回京。” 柳青月陪着沈夫人,时常也觉得心惊胆战。 总是害怕她会随着老侯爷去了。 如今棺椁回来,大家都没有打开看。 听说,南宫鸢用了办法把身体给封了起来,不看也好,免得叫人难过。 ············ “陛下,没想到鸿音将军的好消息来得这样快?真是猝不及防啊。” 皇帝看着手边的战报,里面是南宫鸢写的东西。 她说自己如今打赢了不过是仗着计策好用,等对方反应过来,肯定会反扑,到时候自己不一定能赢,先在折子里面请了罪。 “哎,这年轻人可真是有趣极了。” 南宫鸢不说,那输了就是有罪,她分析利弊,若是输了便是常态。 这小姑娘不仅战场之上这般厉害,就连朝中之事也这般敏锐。 “陛下,您怎么这样开心?” “许久没见到这样的人,所以觉得开心罢了,朝中诸臣莫不是无趣之辈,她这般却倒是个人才。” 南宫鸢几次救驾,对她皇帝印象很好。 如今打了胜仗,更是如此。 “朕要赏她。” “陛下,这老侯爷的灵位回来您已经赏过了,若是再赏,恐怕引起非议。” 皇帝却摆手:“她打胜仗朕自然要赏,老侯爷那是另外一回事。” 阻拦不住,于是京都又只好赏赐下去。 南宫鸢接到圣旨的时候也并不意外。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如今胜了,陛下自然高兴,洪州毕竟也是一块心病。” 之前余成业造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皇帝自然忘不了。 洪州安定,对于京都来说意义重大。 南宫鸢道:“陛下赏赐都入军库,给大家添点儿伙食。” “将军,这···········。” “去办。” 第二百零四章 捉住他 南宫鸢不爱钱财,身居高位看上去也没什么不良嗜好。 她不喝酒,也并不打扮,跟众人印象当中的贵女并不一样。 南宫鸢不去校场的时候也穿女装,但就算如此,也没人敢轻视她。 此战之后,她在军中算是彻底站住了脚跟。 再加上她又是个爱兵如子的,除非犯错,不然根本不会训斥下属。 这样一个人,想要追随她,崇拜她太过简单。 “好,那将军,不然给您添置几件夏衣?” 南宫鸢道:“你看着办。”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忙着呢,没空管这些。 暗卫这些日子盯着他们,已经确定了目标。 南宫鸢回屋之后就看到他在等着汇报消息了。 “说。” “已经确定了,对方确实跟西沙人有联系,而且,还很频繁。” 南宫鸢冷笑一声,道:“有趣啊,没想到居然是他,我真是想不到。”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把他抓起来吗?” 但是南宫鸢却摇摇头:“不,这样做岂不是太沉不住气了,况且······一个小小的军士,翻不起风浪,我要他做点儿别的。” 暗卫对此表示不解。 南宫鸢道:“从今天起,就把他往上调一级,每日的行军任务都要透露给他,到时候就看他什么时候漏出马脚了。” “将军英明。” 这手段不可谓不狠。 若是他跟西沙人勾结,到时候传出去的消息是假的,到时候就算是那群西沙人,都能活撕了他,更别说南宫鸢了。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是吗?” 南宫鸢一身素白窄袖长裙,看上去有种冰霜般的凌厉。 她还在孝期,不是穿白就是穿黑,如今坐在高位,有种令人胆寒的美丽。 “去,我要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这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后面的大鱼怎么能不吊出来呢?” 南宫鸢不相信一个人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情。 更何况,他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呢? 这说明对方有恃无恐,既然能这么想,一定是有原因的。 南宫鸢找不到别的原因,所以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与此同时,军中的升迁令也下来了。 按照功绩,许多该升的升了,该赏的赏了,看上去毫无问题。 南宫鸢一向做事公正,所以这个举动并不突兀。 她把佰长伍长和营长都交了来开会,说是要制定新战术。 底下人踊跃讨论,一边又大骂西沙。 “对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很可能会在山口进攻,所以我需要一批可以上山的将士。”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出击?” 南宫鸢道:“攻守之势异形,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将军说的是,能上山并且武功高强的,我手底下倒是有好些个,将军若是组建小队,我去安排。” 闻言,南宫鸢笑了笑:“很好,那到时候我也会给他们配新武器,力求让西沙人有来无回。” 见此情况,也有人道:“将军,那我可不可以去?我从小就生活在山上,灵活的很。” “想来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不做佰长从头开始,你们也行吗?” 大家有些犹豫,如今升官都是战场上厮杀得来的,想要放弃也没那么简单。 但·····也有人知道,这次进攻或许才是立功的好时候。 以南宫鸢的聪明才智,绝对会让西沙吃瘪,这么看来,有舍有得,也并不是很难选。 “我去将军,我所在的队伍有能力做佰长的也有好几个,我想跟着将军去亲自对付西沙人。” 开了头,自然也有人踊跃参与。 南宫鸢欣慰的笑起来:“有诸位这般一往无前的勇气,大败西沙指日可待,诸位·········揭示我大靖的英雄。” 她对待下属并不苛刻,反而时常鼓励,因此很受爱戴。 等到小队组建起来的时候,足足有三千人。 南宫鸢道:“人既然这么多,那就分成三个小队,到时候纵横交错进行战斗,也可以。” 三支小队都由南宫鸢亲自带队,他们上山好几次,找到了西沙人的了望塔,并且攻破了一座营寨,安然退了回去。 由于南宫鸢神出鬼没,计划十分多变,所以想要防备也没那么简单。 但是这么几次之后,也有人摸到了她的行事风格。 这一次,南宫鸢铩羽而归。 二队损失惨重,回来的只有五百个人。 “将军,这是怎么了?” 看着被抬回来的伤员,其余人连忙围过来。 “对方早有准备,所以我们没有能攻下来,损失有些重。” 其余人也连忙安慰:“胜败乃兵家常事,没关系的将军。” 回去休整了一番,南宫鸢制订了详细计划,再次出发。 但这次跟见了鬼一样,还是一样,一队被人围困,要不是南宫鸢救援及时,恐怕就会全军覆没。 这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众人极其失落。 但这只是个开始,南宫鸢并未因此气馁。 她回去之后给小队加了武器,然后再次上山。 ········· 但这一次,对方没有阻拦得住。 “不好了将军,大批军队进攻安山驻扎地,如今那边战事紧张,正在求援!” “什么?” 答鲁上次失败之后卷土重来,这次谨慎了很多。 但是没想到自己在山上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南宫鸢往里钻,自己后院却起火了。 “快,去增援!” 很快,这群人就下山赶往安山。 却没想到在路上被林云带着人埋伏了。 足足五千人,一个照面就被杀了一般。 答鲁这个时候才明白中了计。 他立刻指挥所有人撤退,并且直接上山后撤。 林云紧追不舍,直到追不上了才算是停下。 “将军,这些人怎么办?” 南宫鸢看着战俘,道:“原地坑杀,一个不留!” 这手段过于狠辣,但双方打了这么久,早就积怨以深,根本没有人有异议。 很快,远处就有无数咒骂传来。 南宫鸢置若罔闻,转身上马。 第二百零五章 算计 安山驻营被铁骑踏破,粮食物资洗劫一空,无法带走的全部被就地烧毁。 西沙损失何止是惨重? 但是南宫鸢却觉得这还不够。 她叫人堵在长衡山下,若是有人干带着人下来支援安山,就直接打。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收到了林云的战报。 “将军,如您所料,西沙人果然从山上下来支援了,我们带人追杀,他们如今已然逃了回去。” 长衡山有天然优势,西沙率先占据高位,所以他们想要攻上去很难。 但是·········可以让他们自己下来啊。 所以南宫鸢就故意做出要攻打长衡山的模样,实则攻打安山营地,果然对方一听这个消息立刻就慌了,支援又如何? 还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地休整,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再来。” 南宫鸢当夜没有离开安山,而是直接留下了。 战俘全部被杀,安山营地损失惨重,南宫鸢想了想,又在此地安插了自己的一队兵马,若是西沙有人想要越过边界,那就直接打。 与此同时,长衡山的小队还在山上。 “今夜我们的计划是攻打山寨,就在这个地方。” 带头的将领拿出地图画了一个圈,说:“这是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对方的营地位置就在这里,咱们速战速决。” 虽然如今只剩下几千个人,但是还是要打的。 “可是我们只剩这么点儿人,够吗?” “放心,将军会在前面掩护我们,到时候咱们直接打上去,对方肯定措手不及。” 但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意料。 答鲁他们本来就是逃回来的,一路上根本不敢歇息。 没想到,山里居然还有一批队伍等着他。 他还没有喝一口水,外面就喊声震天响。 “杀!” 山寨虽然建在高处,但是由于人手缺失,了望塔没有人守着,所以敌人攻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擒住贼首!” 众人冲了出去,长刀手弩齐飞。 很快,山寨里的人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看着扑上来眼熟的人,答鲁大喊一声:“陈蕴山,你居然骗我!” “什么?” 对方神情难看,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西沙贼人,受死!” 但是答鲁身边还有几个人护着,见状连忙抵挡。 “将军快走!” “好啊,你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假的是!故意让我输,你们好得很啊!” 陈蕴山脸色难看,但还是道;“快杀了他,他们要跑!” 下一刻,林云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下制住了答鲁。 “抓起来!” 陈蕴山见状想说什么,下一刻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副将,您这是做什么?” 林云冷冷的看着他,说到:“你有什么好意外的,自己做了什么,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见此,陈蕴山心都凉了一半。 另外一边将士们正在打扫战场。 山寨里逃窜的人很多,若是不抓回来,到时候都跑了。 于是林云叫人把他们押送会洪州,自己留在这里清理战场。 ········· 翌日,南宫鸢顺利回到洪州。 “将军!” 她翻身下马,摘掉轻甲揉了揉肩膀:“怎么样了?” “计划非常顺利,人都已经抓到了,而且还抓到了西沙主将。” 南宫鸢这才露出一点儿吝啬的笑容来:“不错,带我去看看。” 犯人们都被关押了起来。 昨夜答鲁跟陈蕴山被关在一间房里,陈蕴山差点儿被打死。 答鲁如今知道被骗,于是抓着陈蕴山不松手。 “好啊,你这样害我,居然不惜出卖自己上司的人头,陈蕴山你可真厉害!” 对此,陈蕴山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忍着。 他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情况变得太快,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南宫鸢坐在堂前,神情非常淡漠。 她身旁站着许多将领,各个腰间带刀,神情肃穆。 很快,陈蕴山跟答鲁被带了上来。 “你个畜牲!” 林云见状气的要上前打人,却被拦住了。 “再等等,他若是死了,我怎么找出幕后真凶呢?” 南宫鸢歪了歪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装了寒潭的冰块一样,凉的厉害。 “陈蕴山,说说,你如何给西沙人传递消息,下毒害我父亲,让大靖兵败如山倒的,我想········你应该挺有发言权的?” 听了这话,他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瞒不住了。 “呵,没想到你居然查出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鸢勾了勾唇,但是看不出什么笑意:“很简单啊,自从我来了之后,军中一直蠢蠢欲动,所谓的流言甚嚣尘上,你当我是傻子啊?” 之前陈蕴山这步棋走的确实臭。 他以为南宫鸢是个年轻小姑娘,好打发的很,所以这样的流言根本就没有费心思。 没想到,居然栽在这个上面。 “好啊,不愧是将军的女儿,有本事。” 南宫鸢啪的甩过来一个东西:“你跟京都的密信,谋害我父亲给军粮下毒的事情我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来,老实交代一下过程,我好上奏陛下。” “南宫鸢,你以为你能赢吗?再怎么样,你都斗不过他的!” “哈哈哈,是嘛?如今我兵权在握,你说········谁斗不过?” 她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修长如同白玉般的手指看上去分外有力。 “人人都想要南宫家的兵权,父亲就算是死了,你们也得不到,毕竟我还没死呢,他杀得了我吗?” 南宫鸢笑了,这会儿的笑意嘲讽又冷漠:“况且,你们这些东西也配?” “你不是查到了吗?杀了我就是。” “杀你?那太便宜你了,你的家人,你的亲戚,受此恩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来··········咱们一个个杀,看什么时候能够杀光,怎么样?” 南宫鸢笑得有些癫狂,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父亲从未有过野心,他保护了多少人别人不知道,你该知道的,但你也这么做,所以你该死。” 第二百零六章 谁是主谋? 陈蕴山本来就心虚,见状也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老侯爷对你如何,陈蕴山,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周围的武将皆是脸色难看,纷纷谴责。 陈蕴山是侯爷身边的将领,跟了他几十年了。 所以当时出事,没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计划居然失败了。 南宫景荣死了,本来洪州兵权应该落在幕后之人的手上,谁知道南宫鸢凭空杀出,摘了这彩头。 所以,一步错步步错。 “你杀了我好了,反正如今任务失败,我也没脸见人。” “呵,要死可以啊,但是你要先交代清楚你做了什么,否则陛下怎会相信呢?” 南宫鸢神情平静,看上去不以为然。 一旁的答鲁见状,也不说话。 “对了,西沙主将也在,不然你说说,他是如何给你传消息的?” 答鲁冷笑一声:“说什么,你不是知道了吗?这个畜生两面倒,落到这个下场是活该!” “你说的有道理,既要又要还要,确实该付出代价。” 陈蕴山瞪了他一眼:“咱们半斤八两,少谁说谁了。” “谁跟你半斤八两,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畜生,活该,该死!” 两个人就当堂吵了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打架。 南宫鸢冷眼旁观,有人看不下去了:“够了,你们是不是想死,还不交代?” 谁知道陈蕴山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南宫鸢面无表情,但是他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转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是谁,至于我的家人,早就被保护起来了,你以为你能杀得了?” “南宫鸢,你永远都别想扳倒他,如今你看上去风光无限,要死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下一刻,他就被狠狠打倒在地。 林云一拳头打碎了他的牙,道:“畜生!” “哼,你以为你就很好了?跟在南宫景荣身边那么多年,忠心耿耿当条狗,什么都没得到,你图什么?” 林云看着他满嘴污言秽语,气得脸色难看。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是嘛?跟我不一样,对你们跟我都不一样,我只想要荣华富贵妻儿满堂,我有什么错?” 又是一拳:“那你不该害死侯爷!” “他该死,我当年请求晋升,他说我战功不够,我跟了他那么多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他说什么都不给,但是主子可以给,我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又有什么不行?” 林云将他一圈打倒在地,闭了闭眼睛:“你毫无悔过之心,该死!” “对,我该死,就你们该活是,荣华富贵谁不想要!” 他歇斯底里,又看看南宫鸢:“你等着,哈哈哈,你查不到他是谁的,你会跟你爹一样,死在这个战场!” 下一刻,就有人把他拖了出去。 其余人脸色难看,小心翼翼地觑着南宫鸢的脸色。 但她丝毫不在意,道:“还是没套出来话,真是麻烦啊。” “将军,幕后之人看来身分很高。” “那是,否则怎么能在军粮里动手脚?此事我还会继续查,你们退下。” 一旁的林云道:“将军,您不要在意他的疯话。” “有什么,为将者,死于山河本是荣幸,更何况我还没死呢。” 南宫鸢从来不畏惧死亡,她站在这里兵部害怕,况且········这有什么呢? 几句咒骂要是能应验,她只需要每天在家里骂人就可以了,还上战场做什么? 言语杀不了人,只有手里的利刃才可以。 “将军··········。” “去,我从未在乎过这些,只有真相才重要。” 她摆摆手,开始写信。 虽然说是要上书,但总的来说,此事还没有查清楚,揪出来一个,还不够。 于是南宫鸢给陛下写了战报,说自己生擒了西沙将领,如今洪州局势非常安稳。 又提了几句自己正在查父亲中毒的事情,希望陛下支持。 ······· “希望,有用。” 南宫鸢把消息传回去的时候,京都上下分外震惊。 “西沙主帅?” “是啊,生擒,如今已经被送往京都了,咱们这一战打的可真是漂亮。” 之前嘲讽南宫鸢无能的纷纷闭了嘴,如今想要巴结,为时已晚。 失了一个主将,西沙如今就是一盘散沙。 不过话说回来,双方打仗就是如此,南宫鸢把答鲁送了出去,一方面也是想要吊出来幕后之人。 对方要是做了这事儿,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伺机杀掉答鲁。 这样一来,就有机会查到。 南宫鸢又打开一张白纸开始写信。 “我在边境查到了父亲中毒一事,如今将西沙主帅送入京都,若是有人想要暗下毒手,或许就是当初与西沙勾结的罪魁祸首,希望你能够暗中帮我探查此事。” 她给沈静已写了信,希望他在兵部找到蛛丝马迹,再关注一下答鲁。 这次送去的人都是将士,所以南宫鸢不担心路上出问题。 但到了京都,意外就多了。 “哎·······这可怎么办?我不能回去,那谁去帮我查这件事情呢?” 她有些头疼,但也没办法。 但就在这个时候,萧鹤云对接完了青州事务,回京了。 ········ 他是在答鲁到的那天同时到京都的。 护送战俘的人都见过他,于是行礼。 “这是谁?” “西沙主将,答鲁。” 萧鹤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道:“鸿音将军可好?” “我家将军一切安好,承蒙王爷关照。” 萧鹤云微微颔首:“去。” 不多时,李晋才开口:“看来,姑娘是要查那事儿了,只是京都之中恐怕会有人动手。” “就怕他不动手,否则怎么揪的住他的尾巴?” 萧鹤云看着离开的囚车,神情非常专注。 没过一会儿,他就道:“传令下去,盯紧了,谁要动手立刻彻查。” “是,主子。” 李晋安排下去了,京都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再次变得不太平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 局势混乱 南宫鸢把事情安排下去,却依旧没办法休息。 因为,西沙失去了主帅,被激怒了。 大批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西沙这次看来是想要给南宫鸢一个教训。 “将军,对方看来是狗急跳墙了,如今拨来了五万军队。” 南宫鸢正在看战报,闻言道:“我们洪州军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他们找这么多人来,供得起粮食吗?” “这个属下不清楚,但是对方声势浩大,看上去是要跟我们算账。” 南宫鸢嗤笑一声,将手边的战报合拢:“不是我看不起他们,而是西沙,拿得出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将士吗?咱们大靖良田数量那么多,每次军粮都是紧巴巴的,西沙那边靠山吃山,哪儿来的粮食?” “将军的意思是,他们很有可能是在耍诈?” “是不是不清楚,但绝对有阴谋,我才不信他们这么快就能集结五万人,若是如此,之前就应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才对,怎会现在才出手?”南宫鸢点了点桌角,语气平静。 听了这话,林云点点头,思索起来:“您说得有道理,西沙人向来都不爱种地,又以游牧为生,如今还未开春草场都没长出来,他们要打仗,吃什么喝什么啊?” 有长衡山拦着,西沙如今就算是要攻打洪州,路途也非常艰辛。 要是路上有人埋伏,到时候他们只会更倒霉。 现在集结这么多将士,南宫鸢听了就不信。 “你去派人再去探查一下,不能只靠原地的灶火台数推算对方的人数,无论如何,我要一个稍微精确的数字。” 闻言,林云连忙点点头:“好,反正如今长衡山我们已经部署了人员,他们若是强攻也没什么希望。” 南宫鸢摆摆手:“嗯,你去忙,玩了跟我说。” 林云这才行李退下,屋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如今南宫鸢担心的并不是战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京都才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南宫鸢如今在外面没办法回去,京都的局势无法掌控,是她头疼的问题。 “哎,若是有人能够去一趟就好了。” 但这件事情后果极其严重,南宫鸢也不敢委托其余人去查。 沈静已是可以在暗处给她一点儿帮助,但········明面上却绝对不行。 要让陛下以为南宫家拉拢朝臣,结党营私,到时候南宫鸢好不容易稳住的局势又要翻天覆地。 “正巧这个时候,西沙人大肆集结········欸?”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之间神情微变。 “难不成,西沙人也害怕被牵扯进去?或者说········他们是在给背后一个大人物转移视线?但是谁能有这么大能耐?” 南宫鸢百思不得其解,神情有些古怪。 “他们勾结对付父亲本就是事实,虽然陈蕴山被我使诈给骗了,但若是没这一回事,那他依旧还在给西沙提供情报,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过。” 书房内灯火通明,南宫鸢一个人坐着整理思绪。 她想到了过年时候父亲忽然问过自己的话。 当初,父亲说自己怎么看待洪州一事。 那个时候她跟哥哥都各持己见,没有什么确切的定论。 虽然父亲没透露什么,但南宫鸢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他话里有话。 “如果当初父亲觉察到了什么,肯定是在两个地方,一个是洪州战场,所以他会问我跟哥哥有什么看番,一个是京都,这里是权力斗争的最中心,有什么动静都可以最先知道。” 南宫鸢想着想着,身上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在着手准备对付父亲和南宫家了?不·······也许更早,在我查收洪州之事,间接牵扯出造反之事开始。” 她咬紧了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她是洪州那件事情的知情人。 余成业不过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黎王。 只是他或许没有想着要造反,但是余成业却仗着天高皇帝远一边周旋一边扩充势力。 而且,也是因为洪州,黎王才盯上了他们家。 “怪不得,我当时从青州回来,他要试探我,说我愿不愿意做他的侧妃?这就是要对付南宫家的千兆。” 她当时还天真的以为黎王是要拉拢南宫家。 但是哪儿有那么简单? 黎王这人小心眼,又并非君子度量,怎么可能会因此拉拢? “若我当时答应了,他绝对会拿着我威逼父亲,但是也因为我的拒绝,他反而··········反而跟西沙勾结了吗?” 但是这其中许多地方连不上,因为这只是南宫鸢的猜测。 洪州一事,最开始的地方就是余成业。 但是余成业乃是黎王的人,她这么猜并没错。 那么,勾结西沙是更早之前还是最近的事? 如果是更早之前,那么洪州一切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如果是最近,那么········他们是故意害死父亲的。 “只不过,若是父亲死了,那洪州兵权肯定要交出去,对方想要的是这个!” 南宫鸢捏紧了手指,想到自己。 “对,如今我横空出世抢了对方的囊中之物,所以流言蜚语不断,就算是打了胜仗也没听见多少赞许。” 她气的在桌前转了一圈,又忍不住咬唇。 “如果真是这样,那西沙就是个幌子,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如果南宫鸢被吓破了胆,朝京都求援,到时候除了半点问题,京都都要问责。 到时候添油加醋,她南宫鸢就成了大靖的罪人。 如此说来········什么鸿音将军,战功都作废了。 若是更严重一点,这个勾结罪名落到她的头上,不死也要蜕层皮。 “好好好,你很好·········我本来没想杀你,但谁让你找死?” 南宫鸢冷笑起来,眼底却有着泪光和无法掩饰的杀意。 如果她足够敏锐,再敏锐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第二百零八章 剧情完善 南宫鸢被自己的猜测气得不轻。 她很少如此强烈的想要杀掉一个人。 就算是在此之前,黎王跟萧鹤云斗得如火如荼,她也没有这样强烈的杀意。 本来,皇室斗争历来如此,萧鹤云跟黎王的恩怨,跟她并没有多少关系。 但同时,萧鹤云想要报仇,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南宫鸢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不会依靠别人报仇。 但如今········她疯狂的想要杀人,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对付他。 “冷静,一定要冷静!” 南宫鸢掐紧了手指,尖锐的疼痛让她稍微平静了些。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差错,否则········前功尽弃,别说是报仇,活着都难。” 她回过头,看到自己为父亲立的牌位还在不远处,长明灯很亮,似乎那双温柔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父亲,对不起·······。” 如果她当初没有坚定的要去洪州就好了。 不多管闲事,如今父亲是不是还会陪在自己身边? 但那也没用。 对方是冲着兵权来的,兵权在谁手里,他就杀谁,跟别的没有关系。 但南宫鸢却忍不住懊悔,为什么会这样? “我后悔了父亲,曾经我以为,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但我现在才发现,并非如此。” 她上前跪在牌位前,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明。 “如今也是一样,我不能再做出令我后悔的决定了,是吗?” 南宫鸢眼睛红的几乎要滴血,但她却没哭。 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让她看不到真相。 如今南宫鸢站在这里,万军之前,她不能意气用事。 “父亲,请保佑我,一定要顺利完成这一切,我会让黎王下去给您磕头道歉,一定!” 她漂亮的眼睛看上去锐利又肃杀,叫人心惊胆战。 就在此刻,脑海之中闪过一道机械音。 【恭喜宿主,解锁新剧情。】 南宫鸢回过神来,起身出了书房回屋。 “什么意思?” 【剧本随机更改,反派人物作死程度96,配角人物复杂度+100,剧情从一开始的宠妻变成权谋路线,可看度+300】 南宫鸢眨眨眼睛,回过神来。 “也就是说,剧情被更改,但是没什么影响,反而是好事?” 【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本着提升优质可看的小说剧情,推动正向发展。】 南宫鸢叹了口气:“好,看来我确实是改变了很多剧情。” 但是,这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原着里,南宫家并没有太多描写,但父亲肯定没死。 不然的话,怎么会在大反派造反的时候被镇压呢? 虽然当时说的是顾子安跟女主一起干的,但没有兵权如何做到这一切?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借助外力了。 【宿主开心点嘛,因为剧情已经改变,而且可看度很高,所以额外赠送500积分哦。】 南宫鸢颔首:“多谢。” 【宿主,你还是对这个世界产生感情了是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做任务好感度,你若一味带着算计和目的,又怎会有人真心对你?” 【宿主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个世界的连接太深,很容易回不去的,你自己注意一下。】 南宫鸢听了,微微点点头。 她看上去并不难过,但神情居然有点儿脆弱。 “你说剧情被改变,那接下来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大方向上不出错就没问题,而且这个是路人甲角色,所以就算是剧情大幅度更改,也没有太大问题的。】 就算是南宫鸢跟柳青月牵扯上了关系,但她们的命运轨迹完全不同。 无法重叠的轨迹就像是系统说的,命定的剧情,无法更改,无法变换。 “你说得对,我这个身份本来就是个路人甲,是我忘了。” 她在这个世界越久,就越来越无法保持一开始游戏人间的态度。 毕竟·······那都是真真实实活着的人。 如果说,她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那就好了。 【宿主继续加油,路人甲角色如今升级成为女n号,还有可提升空间哦。】 这么一说,让南宫鸢很是无语。 “什么,女n号?那女二号三号四号是谁?” 【当然是女主后宅斗得不可开交的那几位了,都是剧情里面重点描述过的。】 闻言,她嘴角一抽,想了想也有道理。 毕竟她跟柳青月两个人虽然有交情,但是差别确实太大了。 柳青月是宅斗挣钱流,她是攻略宅家流,不一样。 “行,还有没有别的事儿,没事儿你快休眠去。” 【还有一件事情,宿主如今攻略目标的好感度一直保持不变,隐约有下降趋势,你要尽快处理。】 南宫鸢愣了一下,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宿主最省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走了哦。】 系统闪烁了一下,很快就熄灭了屏幕。 被它这么一打岔,南宫鸢才从悲痛和悔恨当中回过神来。 “对,我不能忘记我是谁,我该做什么,虽然仇恨重要,但··········也不能这样不顾一切?” 但随即,她又被深深的痛苦所折磨了。 南宫家对她的疼爱从来坚定,她占据了别人的身份,理所当然享受别人的好,却只是提醒自己要置身事外。 这不是··········这不是个畜生吗? “可是我·······我究竟要怎么做?” 头一次,南宫鸢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和迷茫。 她站在原地,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逐渐将前路照的晦暗不明。 “父亲,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很失望。” 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并不是真的女儿,而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幽魂。 不仅如此,报仇也这般不尽心。 南宫鸢看着暗夜,神情逐渐沉没在了那样的夜色里。 ········· “我该怎么做,我究竟要怎么做?” 她无法不去怀疑,无法不去纠结。 一边是疼爱的家人,一边是她的目标,究竟选择哪一个? 南宫鸢不知道,她觉得头痛欲裂。 第二百零九章 还不算 但她如今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西沙集结了大批的军队在边境虎视眈眈,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大战。 答鲁被押送入京,如今情况还未可知。 南宫鸢只好一边安顿边境,一边抽出手派人去京都。 “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我需要你们立刻入京,帮我去查。” 舒炼见状说到:“可是战场非常危险,将军,你需要有人守着。” “这里有千军万马,战场之上保护的就是主将,不必担心我,你们回京帮我办事,这个更重要。” 见状,舒炼点点头:“究竟是什么事情,将军这样着急。” “跟我父亲的死有关,你们回去之后跟兵部侍郎沈静已联系,这是信物。” 她递过来一块玉佩,又说:“重点关注黎王,还有他手底下的那群人,谁动手杀答鲁,谁就是凶手。” “是。” 他们并不多话,闻言接过令牌。 “去,务必尽快,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 “将军放心,我们必定完成任务。” 众人收拾行囊离开洪州,快马加鞭回到京城。 南宫鸢坐在原地,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黎王肯定会对答鲁动手,一个主将而已,还是被俘虏的主将,按理来说没什么值得救回去的价值,西沙这么大张旗鼓,难不成他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南宫鸢就叫人进来。 “将军,怎么了?” 南宫鸢道:“我想查一查答鲁的身份,他出了是西沙主将,还有其余的身份吗?” 这个林云不太清楚,因为派出去西沙的探子一般很快就会被识破,而且容易暴露,所以对这个人的了解并不多。 “那我现在就去查,看看什么情况。” “嗯,尽快,我需要知道。” 林云答应,转身出去了。 最近边境局势越来越紧张,眼看着就有打起来的架势。 但是南宫鸢却非常坐的住。 她之前练兵,改装武器,调整战术忙的团团转,如今却忽然停了下来。 除了让底下人例行训练,时不时去巡查一下之外,她没有再做更多的事情。 这让众人有些狐疑,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有异议。 虽然大家总觉得西沙被激怒,如今要来找他们算账了,但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报仇雪恨的好时候? 南宫鸢这般沉得住气,大家狐疑之际也有些欣慰。 看,我们将军根本就不把你们所谓的大军放在眼里,打过来又如何? 谁生谁死还未可知呢。 “如果西沙这群人是佯攻,那肯定就是要借着边境给京都施压,让他们不得不交出答鲁。” 这可是个奇耻大辱,绑回来的战俘哪儿有送回去的道理? 反正在她南宫鸢这里没有先例,京都怎么想不重要,反正到时候只要利益足够或许也会同意。 不过,现在南宫鸢是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的。 她想知道这群人究竟在暗地里计划什么,清楚明白了她才做出决定。 ········· 林云的消息很快就传回来了。 “如何?” 他叹了口气,说:“答鲁原来是西沙王室的后裔,而且听说是一位王爷的嫡子。” “哪位王爷?” 说起这个,南宫鸢倒是有些了解。 “迟合王,丁然。” 南宫鸢勾唇一笑:“丁然啊,这人我知道,西沙王室的反骨仔,而且手握重权在朝中呼风唤雨,他的儿子被俘,确实不会不管。” “将军,如今他们意图很明显了,就是要借着边境局势施压,让我们放了答鲁。” 南宫鸢嗤笑起来:“想得很美,但是也要有能力实现啊,他们西沙·······有那么多人吗?” 她在多年前听父亲提起过这个人。 丁然在西沙王室地位尊崇,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调动那样大批的军队。 若是有这个实力,他早就可以自立为王了,还用得着管皇室? 况且,西沙王室四分五裂,斗得不可开交,丁然在其中也算是有点儿话语权,但·········这还远远不到火候。 就这样要逼他们交出战俘,太困难了。 “虽说有道理,但我们还是要防一手,若是他们真的集结了这么多人,咱们恐怕很难控制住局面。” 林云对此有些顾虑,战场上多年的老将总是异常谨慎,不愿意冒险。 对此,南宫鸢并不强求。 她点了点下巴,说:“长衡山的哨所都建起来了,咱们如今可以占据制高点,他们没什么机会的。” “将军是想在这里做文章?” 南宫鸢站了起来拍拍衣袖:“既然对方想要给我展示一下武力,那咱们就好好打一场,看看孰强孰弱。” 如果对方是在耍诈的话,那南宫鸢就要开心了。 “走,再去长衡山一趟。” 长衡山距离洪州并不远,在城内甚至可以看到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 自从上次打败了答鲁之后,他们就直接占领了对方的哨所,并且改造了好多地方。 如今不管是哪里,都被严防死守,西沙人想要强攻,没机会。 南宫鸢带人上山,看了几处哨所之后,道:“好,既然我们有优势,那就先打一场再说。” 反正,战场之上的谈判,必须要在有输有赢的情况下。 没人会在自己可以赢的时候投降,这是人类的天性。 “将军,那这边人手还不够。” 南宫鸢思索片刻,说:“征调一万人过来,我们在长衡山布置前沿战场,跟他们会会。” 她主动出手了,底下人心也定了下来。 怕就怕南宫鸢不敢。 看着对方那大军压境的模样,要是被吓破了胆,那大家一块儿玩儿完。 只不过,要让南宫鸢害怕,那太难了。 她站在哨所的了望塔上远眺,看到了山后集结的队伍。 看上去确实密密麻麻的,还挺瘆人。 “将军,部署将在今天晚上结束,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等,等他们主动攻击。” 南宫鸢一身劲装,腰间挂着长刀,此刻看向远处的神情非常平静。 林云点点头:“是。” 第二百一十章 进攻 于是,众人就在山上驻扎了下来。 果不其然,很快对方就发起了第一波进攻。 哨所的号角响起来的时候,南宫鸢就从床板上翻了下来。 “将军,对方发起进攻了。” “哪个方位?” “南边,那边有个豁口。” 南宫鸢坐在桌前打开地图,又点了点上面的字儿:“好得很,看来我们的布防很有效果。” 见状林云忍不住笑了一下:“这里防卫明显薄弱,他们想要不进攻也很难。” “去,让所有人小心点儿,我就是要看看,他们有几分本事。”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南宫鸢坐镇在后方,时刻有传令兵跑过来。 “哨所被攻破了,我们所有人往后撤了三里。” “对方穷追不舍,但是来的人并不多。” “西沙人的后援没有来。” 南宫鸢这才下令:“收网。” 埋伏在山上等待着的将士们听令扑了出去,很快就把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这个时候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来到了南宫鸢布置的陷阱里。 想要出去,太困难。 很快,那一支近乎上千人的西沙队伍全军覆没。 南宫鸢也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一点儿笑容:“看来我猜得没错嘛,他们若是真有五万人,何不现在就攻打过来?” 还要遮遮掩掩的试探,又要从防御薄弱的豁口过来。 这一支队伍都全军覆没了,也不见有人来支援,可见这个消息不太准确。 “若是对方耍诈呢?” “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完成计谋,若真是如此,那也太狠了。” 南宫鸢没有排除这个可能,所以说出这么一句话。 “将军,那接下来怎么办?” 林云这些日子跟在她身边,实在是揣测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南宫鸢非常沉稳,有时候却异常喜欢冒险。 她是个非常灵活多变的将领,脑子里的计谋花样繁多,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令人头疼。 于是,他养成了总是问她的习惯。 “既然对方没有援军,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来,不过还是要留一手,让校场上的所有人待命,有任何情况立刻支援。” 很快,命令就穿了下去。 一夜无眠,众人在混乱当中结束了一天。 ········ 南宫鸢单独住一个哨所,身边都是保护她的亲兵。 哨所隐没在角落里,并不起眼。 这一场之后,西沙果然没有了动静。 但是随着时间过的越快,对方就越着急。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终于忍不住,直接对安山出手了。 看起来,是想要两面进攻。 于是南宫鸢派了一队人马出去,长衡山上的部署依旧。 ········ 五日后,第二波进攻又开始了。 但是这次,长衡山的驻地却没有之前平静。 西沙的进攻非常疯狂,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后撤。 但是长衡山脉可以部署的地方并不多,所以撤退意味着他们往后的战场或许会更加苦难。 因此,南宫鸢并没有打算让他们退的太过。 “将军,战线如今拉长了,咱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南宫鸢看了看天色,又道:“再等等,时间还不够,对方或许没有魄力,我要给他们添一把火。” 于是,长衡山的阵地又后撤了。 这次的后撤可以说是直接撤离。 大批队伍直接离开原地,开始下山。 见状,西沙人也蒙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跑了,可是应该也有一战之力才对,他们跑什么?” “或许是安山的偷袭成功了,走,杀!” 西沙自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老实。 他们一边进攻长衡山,一边想要入侵安山驻地,如今长衡山的驻军撤离,或许是为了支援安山。 如此一来,这怎么能不进攻呢? 叫他们去支援,那到时候又横生波折。 于是他们立刻出击,打算拦住撤离的人。 追了三里地,眼看着要追上了,谁知道对方直接原地掉头,杀了上来。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批人,原地放箭。 很快,西沙人又一次被坑了。 这边打的如火如荼,但是南宫鸢却没有心思去管。 因为她如今的重心都放在了安山。 “将军,对方果然开始进攻了,长衡山那边,恐怕只是个幌子。” 南宫鸢看着远处的大军,神情很冷:“是啊,不过··········谁还没有两手准备呢?” 她让诸军撤离,为的就是西沙不顾一切进攻,如此一来拖住了对方的脚步,顺便来收拾安山。 “杀!” 砰! 火炮落在了墙边,炸开了一个洞。 南宫鸢神情不变,让他们架上机弩。 很快,猛烈的攻势就瞬间变得柔弱起来。 她在驻地内的了望塔上观看局势,双方很快就打斗在了一起。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磨合,洪州军如今打起仗来配合无间,很快对方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怎么回事?支援怎么还没到?” 西沙那边也很奇怪,按理说长衡山那边打完之后他们应该来支援了。 但是这都打了好几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不过南宫鸢知道,计划得手了,否则对方的援军怎么会没来? “好啊,如今该轮到我率先出手了。” 她穿上甲胄,手握长刀翻身上马。 身后是一样的骑兵,个个身材高大,面颊掩盖在甲胄里,看上去极其骇人。 “杀!” 南宫鸢提起长刀率先冲了出去。 对方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的措手不及,却又不想就这么撤退,但是打了一会儿却发现不对劲。 因为他们的倒钩枪跟长刀配合的非常好,倒钩枪把人拉下马,骑兵就冲上来抹了脖子。 这打法过于凶残,而且根本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就算是西沙人天生体格高大有优势,在这样的配合之下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很快,他们就想要逃了。 “撤!” 南宫鸢抬起头,飞身上前一脚将对方踹下了马。 主将被抓,很快对方的抵抗就溃不成军。 南宫鸢却没有停手,而是带着骑兵一路追杀,直到西沙边境。 这个位置已经非常微妙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魄力 南宫鸢下令原地扎营。 身边的将士们照做不误,安山营地送来了物资,可以让他们在这个地方也有保障。 西沙又一次输了。 南宫鸢坐在帐子里复盘,不多时林云进来给她端了一碗羊奶。 “将军吃点东西,今日也太累了。” “但是也痛快,西沙想要玩儿手段,没想到是自讨苦吃。” 林云哈哈笑了起来:“将军这一手确实厉害,对方还以为是安山出事所以那边的人撤了,没想到只是计谋而已。” “我就说,西沙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所以要给他们下一剂狠药,如今看来还真是。” 她喝了羊奶,掰着饼一边吃一边看地图。 “如今又是大捷,战报传回京都之后,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把俘虏交出去的。” 南宫鸢道:“交或者不交,主动权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更何况,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不管是外界的还是内部的,威胁她,那她就用强势的攻击打碎。 谁想要威胁,谁就死! “不错,西沙想要威胁我们退后,但没想到他们再次打错了算盘。” 其实,这个计谋还是很厉害的。 一般人看到西沙集结五万军队,或许已经开始思索如何谨慎行事,不要被攻破城门了。 但是南宫鸢已经做好了对方即便有这么多人也要进攻的打算。 所以她不畏惧,因此计谋百出。 对方想要算计别人,只是没想到居然算计了自己。 “长衡山派了人过来,您要见吗?” “叫他进来。” 南宫鸢一边喝羊奶一边吃东西,又听下面人汇报情况。 “不出将军所料,对方见我们后撤,以为是安山出事了需要支援,所以立刻派人跟了上来,我们在长横谷设下埋伏,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南宫鸢点点头:“不错,既如此那就清理好战场,长衡山的制高点优势不能丢弃,尽快叫人安排去驻守。” “是,已经在处理了,将军放心。” 南宫鸢并不是会把权力死死握在手心里的人。 她把权力下放,所以下面人行事非常自由,以至于很多有才能的想法可以被实现出来。 如此一来,底下人得到了历练,南宫鸢也省心。 “行,去写战报,正好跟安山的一起上呈陛下。” 那人点点头转身退下了。 南宫鸢吃饱喝足,就叫林云开始写。 自己又写了一封奏折,里面交代了一下洪州的现状。 “将军,此次我们大捷,西沙还是会谈判吗?” 南宫鸢道:“谈不谈都一样,他们想要的是人,但我想要的是真相,还有赢。” “那········京都的谈判您不插手?把答鲁放走可不是好玩儿的。” “谁说我要放他走了,结仇嘛,谁怕谁?况且他是害死父亲的人,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南宫鸢有仇必报,但现在她不能意气用事。 所以,想要在这场谈判之中占据主导地位,她必须要有足够的筹码。 如今,不就有了吗? 西沙战俘好几千人,加上主将一起,不知道对方想要选择谁? 选谁都一样,反正答鲁必须要死,至于对方怎么想,不在南宫鸢的考虑范围之内。 “嚣张,太嚣张了!他们居然敢驻扎在安山关,这不是要进攻的意思吗?” “如今又打了败仗,你还是想想咱们怎么活下去。” 对方会不会进攻,谁都不知道,但责罚是一定的。 “上奏,快快快,要让陛下他们来做定夺。” 之前西沙对洪州虎视眈眈,防守的是南宫鸢,如今攻守易形,防守的是他们。 南宫鸢就是要让他们尝尝,有虎狼在侧的威胁。 果不其然,这一场仗掀起了轩然大波。 西沙皇室斗得更厉害了,你攻击我我攻击你,谁都不愿意认输。 而且,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能忽视南宫鸢带来的威胁。 “这个女人,可真是个祸害,早知道就弄死她了。” 对此,南宫鸢毫不介意。 想要弄死她的人多了去了,但没有一个可以做到。 反正·········都是垃圾。 与她而言就是如此,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她侧目,其余的,屁都不是。 “如今怎么办?答鲁倒是次要,但是几千的战俘,我们不能不管。” 否则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愿意为皇室卖命。 别说是去打仗了,就别的都不能说了。 “只能谈判了,本来想着战场之上扳回一局,至少可以占据主动权,没想到居然失败了。” 双方挺有默契,想到一块儿去了。 但是南宫鸢这人诡计多端,所以即便是他们知道要掌握主动权也没用。 ········· “将军,咱们要进攻吗?” 南宫鸢看着帐外的景色,道:“看情况,谈判顺利那什么都不用说,若是不顺利,那就打。” 打到对方投降为止,反正··········也不是难事。 西沙内部斗争严重,否则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就南宫鸢而言,她在军中说一不二,不会让别人插手最重要的决策。 但是西沙不一样,打仗不仅要商量,还要上奏。 如此一来,怎么能够做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要赢,才怪呢。 “将军说的是,不过边境不宜久留,若是对方想要出手,恐怕被打得措手不及。” “怕什么,如今又输了,西沙自顾不暇,如今肯定还在扯皮呢,哪儿有时间管我?” 南宫鸢猜得很准,因为如今的西沙还在吵架。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完全没办法得出更好的办法。 事情总要解决,不会因为回避就消失,问题还在原地,他们再怎么斗都没用。 于是西沙换了主将,再一次派人前来。 但是这次,换成了谈判。 南宫鸢对此并不在乎,她摆摆手,叫人进来。 ············ “鸿音将军,我乃是西沙此次的谈判官。” 南宫鸢不鸟他,一旁的林云道:“有话直说,我们将军还忙呢。” 就算是故意给他脸色看,对方也不敢生气。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谈判? 那人干笑一声,说:“我是西沙边境主使,也是皇室监军。” “你来有什么事?说。” 南宫鸢放下战报,神情平淡。 但是被她那双看上去弧度漂亮的眼睛盯着,总叫人像是被危险的猛兽注视。 这样强烈的威压,就算是在西沙那群达官显贵面前,也从未见过。 监军有点儿胆战心惊,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主要是为了西沙边境的事情来跟将军谈谈。” “这有什么好谈的?西沙骚扰洪州多年,我大靖百姓死伤无数,如今挪到你们家门口,就觉得怕了?” 闻言,监军有些无言以对:“将军,咱们还可以谈嘛。” “就凭你,跟我有什么好谈的?若真有诚意,那应该找个位高权重的人来,一个监军,把本将军置于何地?” 下一刻,南宫鸢就砰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西沙就是要故意折辱我,来人拿下!” “不是啊将军,属下只是来跟您谈一谈,并非要羞辱。” 但是林云却目不斜视,一下子将他摁在地上,守在外面的西沙人想要拔刀,却被立刻制住了。 “来人,西沙派来刺客想要刺杀我,本就是在挑衅大靖,来人,拿我的甲,报仇!” 原地的将士们迅速修正,很快就带着人去往西沙城池。 “不要,不要!” 监军吓死了,但是完全没办法。 南宫鸢带着兵马攻打西沙,骚扰了好几次才叫人喊话。 “你们西沙居然敢羞辱我家将军,如今我们就给你们一个教训,赶快前来受死!” 听了这话的将领气的脸色难看:“这个南宫鸢,可真是够狠的。” 但是如今西沙损失惨重,想要再次打一场,恐怕很难。 于是他们坚守城门,不愿意动弹。 但这也没用,南宫鸢派出火炮,隔三岔五的就朝对方的城池扔火雷。 这么持续了五六天,对方果然扛不住了。 “他们这是在逼我们做出选择,若是不投降,那个疯子肯定会打进来的。” “快,去传消息回去,让陛下早作定夺啊!” 边境情况非常复杂,南宫鸢在加筹码。 她这么做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在谈判当中取得优势。 无论如何,努力不能白飞。 果不其然,西沙很快就递交了谈判书,希望能够跟大靖皇帝谈一谈。 这次来的,是丁然。 对此,南宫鸢没有什么异议。 她大军压境,为的就是西沙出来个主事人。 如今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与此同时,京都。 ········大捷的战报一次又一次的传来。 从最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惊讶,到最后的麻木,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南宫鸢短短半年时间,就打的西沙接连失去主将。 这样的天赋喝能力,绝非了得。 而京都对她的鄙夷也变成了欣赏喝嫉妒。 但那都没用,手握兵权的人,他们想动也动不了。 ········· “西沙如今想要谈判,答鲁还不能死。” 萧鹤云看着朝臣吵成一片,神情不变。 “不论如何,打了胜仗让西沙嚣张的气焰熄灭,才是好事。” 但也有人说南宫鸢过于嚣张,这么打引来报复怎么办。 很快也被人给骂了。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应该被动的接受被人打,若是反击就是找死?” “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真不明白,大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官员,真是败坏斯文!” 双方骂的唾沫横飞,一个比一个难听。 对此,皇帝头疼。 “够了,都别吵了!” 众人纷纷噤声,看着皇帝。 “此事,鸿音将军做得很好,给西沙一个教训,免得他们嚣张无礼,为将者守卫国之疆土本就是职责所在,你们不可因此诋毁与她。” 皇帝都说话了,他们当然也不敢反驳。 于是南宫鸢又升了。 她战功赫赫,如今皇帝还不知道给她封什么,于是暂时叫礼部拟定。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 “主子,今日有人想要下手。” 萧鹤云回过头来,神情不变:“谁?” “谁都有可能,对方派来的人来历复杂,一时之间还查不到。” 对此,萧鹤云只是冷笑一声:“无妨,叫人保护好他,他········还没到需要死的时候。” “您放心,我们设下天罗地网,他们要杀人,自己也要自损八百。” 答鲁是个非常重要的人,如今死了,那绝对要出乱子。 况且,南宫鸢特意关照的人,怎么能不管? ········· 京都非常热闹,如今洪州军非常有名,大多说书人都在吹嘘。 “那鸿音将军一身甲胄,大喊杀了这群贼人,洪州军便一拥而上,杀的西沙片甲不留··········。” 对此,李晋一脸无言以对。 什么玩意。 但是王爷居然还很喜欢听,他经常来这些茶馆听说书人讲。 因为南宫鸢这些日子太高调,连连打了胜仗,所以京都说书的把她编了进去。 “将军身材魁梧,又力大无穷,一把能够推翻一匹马。” 李晋忍不住唇角抽搐:“这要是叫姑娘听了,少不得要气死。” 但是萧鹤云没有笑,他支着下巴看着远处,听着说书人说的那个人,神情非常落寞。 有时候,李晋觉得自家王爷真惨。 这么一路上没见到什么好人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动心喜欢一个姑娘,谁知道对方居然还是个巾帼英豪。 如此·········两个人又远离了几步。 这样一来,怎能修成正果? 李晋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觉得难过。 事情变成这样,是谁都没有想过的发展,但同时·······也意味着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小。 南宫鸢站在这里,足够与他并肩而立。 从前是,现在更是。 “你说,她在边境真的这般勇猛吗?” 西沙人他交过手,并不好对付。 所以这些看上去辉煌的战报,是她如何费尽心血的呢? 南宫鸢做什么都极其认真,她不会敷衍了事,所以·········有多难? 他也是当过将帅的人,怎能不清楚? 第二百一十三章 震撼 但她不会允许别人看轻,也不会允许有人在她报仇的路上阻碍她。 所以她远赴边疆,就连父亲下葬都没有来看一眼。 也许在别人看来她心狠,但在萧鹤云看来,却只觉得心疼。 “主子,她不是那般柔弱的人,青州的时候,她都那般悍不畏死,更何况是现在?” 萧鹤云道:“我只想让她平平安安的,但她要报仇,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既如此,我也只好帮她一把了。” 他在京都,暗地里对答鲁动手的人都会失败。 如今········也正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哎,不管怎么样,赢了就好,没受伤没出事,平平安安的,您就别担心了。” 萧鹤云坐在原地,想着离开时候那个人沉默的眼神,没再说话。 ······· 他们之间,本就又许多阻碍,许多波折。 如今只不过是越走越多,阻隔越多,似乎也没什么。 反正,都只是镜花水月。 但萧鹤云就是不甘心,他可以理智的放弃一切无法得到的东西,但却完全没办法这样放弃她。 如果松开手,他还能拿得起什么? “王爷,王爷!!” 暗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神情非常兴奋。 “怎么了?” “边境传来战报,鸿音将军大破西沙,如今打到了西沙的途悦城,如今西沙国主已经递了谈判书。” 李晋神情掩饰不住的惊讶:“什么?” 居然这么快。 两个人刚才还在担心南宫鸢,这会儿就传来了好消息。 “是啊,如今将军的战报跟奏折,还有西沙的谈判书是一块儿到的,陛下传各位大臣入宫商讨。” 萧鹤云道:“走。” “主子,这········这也太可怕了,西沙那群人就这么败了?” 李晋惊讶的说不出来话,虽然洪州有天险阻隔,但打过去也并非易事。 这一仗,打的也太漂亮了。 南宫鸢简直是个奇才。 “她计谋无双,西沙那群人不是她的对手,不过········谈判书递交了,说不准有人会拿这个做文章。” 李晋却道:“打得好,西沙骚扰洪州百姓多年,如今也该让他们尝尝被围困的滋味。” 这本身就是你来我往的事儿。 南宫鸢并非善茬,她逼得对方不得不投降。 即便屈辱又如何? 但········这是好事。 对于他们来说,投降也并非结束。 “快入宫,还有别的消息吗?” 暗卫摇头:“剩下的还没有打听到,不过主子去了宫中,应该会知道的。” ········ 果不其然,京都又热闹了起来。 谈判书写的非常斯文,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西沙非常憋屈。 被南宫鸢打成这样,也是第一次。 从前他们一打就走,一战即退,叫人摸不到他们。 如今··········打到了他们家门口,对方就开始着急了。 真是有意思! “诸位爱卿,西沙递上谈和书,你们有何见解?” “陛下,如今可是乘势打击西沙的好机会,何不狠狠收拾他们?” 但是打仗也是要钱的,如今国库并不充盈,南宫鸢他们吃的粮食也是紧巴巴的。 打入西沙,那不得给钱? 皇帝顿了顿,道:“国库空虚,打仗需要辎重,你们有什么办法?” 这会儿没人说话了,也是,这么多粮食谁拿得出来? “陛下,给他们一个教训就是了,军粮我看洪州也有存下来的,并不拮据。” “但是快要入夏了,百姓也需要粮食。” “等洪州新麦下来了,自然有的吃,何必拘泥于此?” 于是众人又因此吵了起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事实摆在这儿。 西沙谈和要换回答鲁,所以给的报酬丰厚。 皇帝也不是见钱眼开,但他还是很想谈判。 毕竟········这种羞辱敌国的时候并不多,之前都是他们被打的防守,如今缓了过来,当然开心。 “其余人呢,有何话要说?” “陛下,依臣之见,倒是可以和谈,到时候叫西沙让利,咱们也不吃亏。” 西沙这次要换回去人,自然是要狠狠被敲一笔的。 丰厚,所以皇帝动心,很正常。 “爱卿说的也有道理,穷兵黩武并非长久之势,无论如何还是要做几手准备。” 皇帝自然不会错失谈判机会。 这是打出来的实力和荣耀,面对西沙这个老仇敌,可不得狠狠羞辱一番。 两国结怨已久,所以这次大胜,举国欢庆。 皇帝想了想,还是给了南宫鸢一个荣耀。 “鸿音将军南宫鸢,战功赫赫,守卫边疆,击退外敌,封定安伯,赐良田前倾,黄金万两,钦此。” 南宫鸢受封伯爵之位,自此以后南宫家一门两爵,荣耀非凡。 人人都以为老侯爷死了,南宫家从此一蹶不振。 但没想到,南宫鸢却以一己之力,把这下坠的趋势硬生生给止住了。 这让南宫家一时之间又成了被巴结的对象。 如今正是战时,她还在边境对付西沙,所以皇帝对她非常看重,其余人自然也一样。 是不是上门送礼的人很多,沈夫人也因此忙碌起来。 她瘦了许多,但精神看着也挺好。 或许是子女给了她慰藉,不至于让她失去一切希望。 “姐姐可真厉害,以女子之身受封伯爵,从今往后,没人敢小瞧她。” 沈夫人笑了笑:“她一向要强,如今看来也是好事。” “当然了,女子活在世上本就不易,如今陛下不已男女论英雄,已经是好事了,姐姐开了头,往后说不准还有更多女将呢。” 这还真是,自南宫鸢之后,大靖确实出了许多女将。 只不过现在都是小苗,还没有长成。 “女子受困后院,如今有人出去,简直是太好了。” 南宫鸢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个程度,跟家里给支持分不开干系。 她站在父亲的肩头,又承受了羞辱和失败,不愿意再受困于人。 “对了,这次谈和,不知道姐姐回不回来?” 柳青月想了想:“我要给她摆接风宴。” 说到这里,众人都很是期待。 第二百一十四章 算计 结果究竟如何,还是朝中来决定。 吵了四五天,皇帝还是拍板决定谈和。 西沙王侯丁然带人来和谈,皇帝下旨让南宫鸢随行。 他可能担心西沙还是会耍诈,所以让南宫鸢护送。 说是护送,但实际上就是监视和控制。 对此,南宫鸢没有异议,因为她威逼途悦城,就是为了要回京。 在外领兵的将领无召不得回京,所以她想回去收拾黎王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个机会,她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将军,陛下给您的圣旨。” 南宫鸢跪地领旨,起身之后道:“公公里面坐。” “哎呀这就不必了,战场幸苦,咱家传完了旨就要回去了。” 南宫鸢也并不阻拦,叫人送送他。 “将军,不,往后就该叫定安伯了。” “战场之上,何必叫我伯爵?” “那不一样嘛,无论如何将军功绩摆在这儿,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此,南宫鸢只是笑了笑。 “陛下让我随行,到时候边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誓死不后退半步。” 南宫鸢道:“防止西沙反扑,无论如何都要谨慎,我给你自由支配的权力,别让我失望。” “是,将军!” 南宫鸢看了看天色,把圣旨塞进怀里:“我会带一批人回京,驻地的事情最近就要安排好。” “对了,丁然什么时候来?” “过几日,等他们派人来了再说。” 闻言,南宫鸢颔首:“也好,那我要把洪州的事情安排起来。” 不然她害怕自己走了之后会出问题。 长衡山的布防已经建了一半,所以不能放弃,南宫鸢打算占领长衡山,反正主动权不能丢。 安山校场也很快要完工了,到时候西沙人想要进来难如登天。 这几日,南宫鸢忙的团团转。 直到林云来提醒他,丁然到了,她才算是抽出空来。 “人到哪儿了?” “安置在了洪州驿站,但是丁然说想要见见您。” 南宫鸢挑眉:“是嘛。” 她拿了帕子擦了擦脸,又说:“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路过安山校场的时候,表情如何?” 应该很意外,毕竟从前安山可是他们纵横的地方。 “走,去会会他。” 一行人回到府上的时候,丁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他是个看上去非常俊美的中年男子,身材匀称高大,有着非常深遂的五官,一身西沙特有的服饰,非常吸引人。 南宫鸢挑眉,神情略感意外,本来以为·······他会是个老头子呢。 丁然对看到的人自然也觉得十分出乎意料。 听人说,南宫鸢是个心狠手辣的罗刹,长得极其凶残,武功高强。 如今看来,传言只不过是传言而已。 来人一身玄色锦袍,衣角绣了金线,看上去十分奢华低调,披风也是黑色,后面绣了一只展翅的白鹤。 面容明丽白皙,但过于凌厉以至于令人胆寒的气质削弱了那样的美貌,叫她看上去不容接近。 “没想到王爷来的这样快,久等了。” 丁然笑了笑:“伯爵公务繁忙,无碍。” 两个人忽然都变得体面起来,说话也非常客气。 南宫鸢请他吃饭喝酒,又说:“洪州战后本就颓唐,驿站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无妨,可以理解。” 丁然看上去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中年大叔,说话也很懂得分寸。 这么一看,答鲁是他的后嗣,那可真是基因突变。 “我朝陛下已经下了圣旨,此次谈和,由我护送王爷入都,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南宫鸢看着他,神情非常平静。 她并不折辱别人,也并不盛气凌人,仔细看上去她甚至是有一些随和的。 但是丁然却知道,这人绝对没有看上去这般简单。 是个女子,又这般年轻,打了胜仗,升了爵位,却依旧不骄不躁。 这样的定力,很少有人拥有,但是南宫鸢身上却具备这样的特点。 天赋异禀的主帅,最具备的特征就是波澜不惊,不因为外物动心绪。 “果真是棘手啊,怪不得答鲁会输,输给这样的人,也不算丢人。” 丁然勾唇一笑:“自然是越快越好,毕竟·········我那不孝子还在贵国京都呢。” 谁都闭口不提答鲁变成这样是为什么,反正心知肚明。 南宫鸢放下筷子,擦了擦唇:“好,那后天咱们启程,就是要幸苦王爷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了。” “无妨,看来伯爵是有事情要做?” 南宫鸢笑起来,神情非常温和的模样:“我在长衡山建了哨所,如今就要竣工了,本来不太放心,所以要等着一切建立完毕才行。” 果然,丁然一直从容的眼神微变,看着她的目光也不善了起来。 但是南宫鸢丝毫不在意:“今日跟王爷交谈,我甚是开怀,不过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能陪您了,让我的副将送您回去如何?” 虽然不是羞辱,但是对于丁然来说胜似羞辱。 她神情淡然,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给任何人面子。 以温柔之态行雷霆之事,果然是她的风格。 之前战场之上,就有看出来她的几分性子,没想到如今一见,比之前更加凌厉。 “哈,那我就叨扰伯爵了,您先走。” 南宫鸢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 很快,丁然就走了。 “将军,这可真是痛快,西沙人骑在咱们头上这么多年,终于轮到他们吃瘪了。” “风水轮流转罢了,再说咱们这是实打实的东西,他就算是生气也只能忍着。” 最好忍不了,到时候连着他们一块儿收拾。 南宫鸢并不在乎他们的感受,反正只要能够赢,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即可。 “哨所建好之后立刻派人驻守,换班也不能停。” “您放心,已经定好人选了,洪州留守一部分,剩下的都派出去。” “嗯,我去京都也担心他们反扑,你到时候注意点儿就是了。” 南宫鸢说完就去睡觉了。 说什么公务在身,她忙的都快累死了,正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 消息 京都比这里局势更加混乱。 南宫鸢派人入京探查,如今各方势力都在观望接下来的情况,所以答鲁可以说是人质。 兵部此时也忙的很,南宫鸢打仗打的厉害,他们在后面也花了很多心思。 舒炼找到沈静已的时候,他刚下职。 “沈大人。” 那人微微回过头,神情有些淡漠。 舒炼上前道:“您前些日子买东西拉下了,我给您送过来。” 手里被塞进来一块玉佩,沈静已低头看了一眼,道:“是我忘记了,多谢你送过来。” “大人不必客气,您若是还要再买东西,下次来找我们就是了。” 舒炼笑了笑,行礼退下。 对此,沈静已没说什么,只是将那块玉佩收了起来。 他上了马车回府,不多时舒炼就出现在了府外。 沈静已叫他进来,又有些奇怪:“将·······伯爵如今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吗?” “沈大人,我家主子说是拜托您查一件事,属下也是为此事而来。” 沈静已听了点点头:“原来如此,此事我已经有了眉目了,伯爵派你来是要了解情况吗?” “是的,主人回京还需要很长时间,但迟则生变,所以派我等前来协助沈大人。” 闻言他并不惊讶,反而非常开心。 “如此甚好,我毕竟刚入兵部没有可用之人,有你们在也正好可以帮帮忙。” 沈静已说着拿出来一叠资料:“这些都是我最近查过的跟此事牵扯到的人,其中有一百多个都需要去查,时间紧迫,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舒炼翻看了一眼,说:“无妨,我们有人手,现在去查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闻言沈静已松了口气:“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些人的名单我写一份给你,你到时去查。” 舒炼颔首,又道:“这些人虽然要查,但也并非非查不可,我家主子最为怀疑的有一个人。” “谁?” “黎王。” 沈静已愣了一下,神情变得极其凌厉:“你是说,伯爵怀疑黎王暗害老侯爷?” “这是主人的意思,或许她发现了什么。” “如此一来,那此次谈判就变得十分危险了。” 沈静已想到这里,立刻说道:“这些先放在一边,你去叫人盯着黎王的幕僚们,他们肯定会动手的。” 答鲁跟幕后之人勾结,如果供出主谋,到时候背后的人都要死。 所以他肯定会在公开谈判之前弄死答鲁,他们不能给黎王这个机会。 闻言,舒炼点点头:“是,那属下这就去,沈大人你也要小心些,我会派几个人保护你的,兵部水混得很,您不要放松警惕。” 各方势力在兵部安插的人手不少,所以沈静已就算是现在看上去没人对付,也不一定安全。 他点点头:“我知道,放心。” 舒炼行礼:“那属下就先退下了,大人慢走。”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沈静已看着他离开,神情有些掩饰不住的忧虑。 “看来,局势越来越混乱不明了,现在都这个样子,西沙谈判的时候还不知道搞成什么样呢。” 他很是担心,但是那也没用,一个人的意志无法改变大局,所以他只能任由自己做一颗大局之中的棋子。 与此同时,萧鹤云的人也查到了。 “王爷,今日姑娘派的人到京都了,而且见了沈静已。” 萧鹤云颔首,并不意外:“或许她有别的事情拜托沈大人,对了,没查到是什么吗?” “额,应该是他们私底下说的,目前还不清楚。” “总不过都是兵部跟边境那些事情嘛,还能有什么?” 萧鹤云沉默片刻,说:“最近沈大人在查那件事,如果阿鸢要问,难不成是有了线索?” “王爷我们要不要问问?” “去问舒炼,她不是阿鸢身边的人吗?自然会说的。” 听了这话,李晋点点头,叫人去查一查。 但是没想到,舒炼居然直奔黎王府。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盯着黎王?” “是啊,不过这件事情里,还有黎王的手笔吗?” 众人并不知道内情,所以此刻有些懵。 但是萧鹤云神情却微微一变:“对,黎王。” 洪州一战失败的最开端可以追溯到········余成业造反。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黎王被陛下厌弃,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从前的鼎盛,半死不活的反而被五皇子抢了先。 如果非要说,那洪州一事有他的手笔,会是什么呢? “难不成,他当时记恨南宫烬带人围剿,害的余成业暴露,所以想要对付将军府?” 萧鹤云沉吟片刻,忽然摇摇头:“不,或许更早,在阿鸢跟顾子安解除婚约,黎王派系失去拉拢兵权的那一刻,或许他就已经决定对付南宫家了。” 若是南宫鸢顺利跟顾子安成婚,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兵权外放的结局谁都知道,那就是皇权斗争落入下风。 当时南宫鸢退婚,两家算是结了仇。 他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实则不然。 后来的每一件事情,或许都是有意的。 萧鹤云捏紧了手指,神情变得极其难看。 “阿鸢·········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就不应该蛰伏这么久。” 他一味的退让和隐忍让南宫鸢失去了反击的最佳时机,也让她失去了父亲。 “王爷,您怎么了?” 李晋见他沉思,有些担心。 “盯好黎王,我有些事情需要印证一下。” 见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神情凌厉,李晋就打了个激灵。 很久,没见到王爷这样杀意十足的模样了。 难不成,真的是黎王? 是不是,或许也并不重要。 因为黎王是真的打算杀掉答鲁。 他手底下的人尝试过好几次,但是都失败了。 萧鹤云叫人盯紧他们,后来又去查了一下这群人的来历,发现有黎王幕僚给他们提供钱财。 这就已经算是证据确凿了。 “王爷,您打算怎么办?” 萧鹤云道:“他必须要死。” “可是,如今这个局面,咱们出手恐怕会惹来更大的祸端。” 闻言他冷笑一声。 第二百一十六章 厮杀 “我因避其锋芒而错过太多东西了,如今再退,只能等死。” 萧鹤云想到了这个地步,又怎会不理解南宫鸢的感受呢? 因为这个而害得她家破人亡,这样的结果并非她可以接受的。 “去,无论如何,这次要让他有来无回。” 萧鹤云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敢不听,于是连忙退了下去。 他坐在原地,看着手边的文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阿鸢,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之前你不让我帮你,但如今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你还不让我帮你吗?” 对于南宫鸢的选择,他并不在乎,反正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他如何去做可以控制。 为此,他愿意冒险一试。 ········· 丁然回到驿站,一路上见到了许多人。 这些将士或者士兵军纪严谨,也并不如何说话,站在门口巡逻的人也目不斜视。 “看来,大靖如今确实是运气好,居然得了这样一个将领。” 非常有个人特色并且如此有能力的将领可遇不可求。 没想到,居然被大靖得到了。 “王爷,看来我们想要进攻,太难了。” 丁然笑了笑:“外部无法突围,那就只能依靠内部了,我记得答鲁说过,他们之前有过合作的。” “您是说,要从那里做突破口?” “也不是不行,反正谈判嘛,需要时间,咱们慢慢来。” 丁然知道,如今的局势虽然混乱,但并不是无懈可击。 想要做点儿什么,还是非常简单的。 如今看来,他想的确实没错。 反正·········南宫鸢离开边境,至少可以让西沙的威胁略微远离,也算完成了一项任务。 救回答鲁,自然也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但若是无法救回来,那必须要好生利用才对。 “您说的是,不过这群人也够无礼的。” “双方都是死敌,打了这么多年,还指望他们态度好怎么可能?” 丁然一点儿都不在乎将士们杀人般的眼神,他非常沉稳,甚至于淡然。 反正对方是绝对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事儿。 虽然说是南宫鸢要护送他,实际上是看押和提防,但同时,他是个烫手山芋。 要是出问题,到时候南宫鸢也要担责。 所以,为了不给自己的上司添麻烦,这群人也不会对付他们。 “也是,但我们还是要小心点儿,免得有人不知规矩的找死。” 丁然在驿站待了两天,听人说非常安分,除了出门逛逛之外没什么动静。 对此,南宫鸢并不意外。 虽然自己不会杀他,但丁然也要惜命。 要是死了,虽然南宫鸢会倒霉,但结果并非不能承受。 说来说去,命是自己的,要自己上心。 “呵,他老实点儿我倒是可以不动手,但若是找死,可不能怪我。” 南宫鸢神情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半点不客气。 对此,林云大力支持。 “这群人就是贱骨头,无论如何,咱们还是要给点儿颜色,否则他们还真有恃无恐了。” 南宫鸢勾唇笑了笑:“到时候谈判才有意思呢。” “哎,只可惜我要驻守洪州不能您回去。” “无妨,只要边境不出问题,我一定会让他们憋屈到死。” 南宫鸢非常有信心,况且········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手下留情的。 双方只是比较一下,谁技高一筹而已。 若是输,那要的筹码就是性命。 “是,我肯定会守好边境的,您放心。” 南宫鸢点点头,埋头开始处理手边的军务。 许多事情要做,她确实忙的停不下来。 但这让她觉得充实,如此忙碌起来才不会让人去想东想西,瞻前顾后,挺好的。 时间过得很快,南宫鸢虽然千万个不放心,但还是要立刻启程赶往京都。 安山的校场建设的差不多了,一批人已经挪了过去。 至于途悦城的兵马,如今虽然撤了,但也没有撤出去太远。 这是武力威慑的必然过程,南宫鸢根本就不担心。 她翻身上马,洪州百姓在沿路送她。 身后跟着的将士们都十分恭敬。 “伯爵,您放心回京,洪州有我们守着。” 南宫鸢穿了轻甲,骑在乌黑的高头大马上,神情很是沉静。 “那就交给诸位了,我先行一步。” 说完她就甩了一下缰绳,率先离开。 很快,身后护送的将士们骑马跟上,中间是护送着的西沙使臣队伍。 因为他们要坐马车,所以浪费在路上的时间还挺多的。 但是南宫鸢并不着急,如今京都没有消息传来,说明一切还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伯爵,前面就是丹城了,我们进去驻扎吗?” 南宫鸢颔首:“好,走。” 他们在城内驻扎,单程州府热情招待。 对于南宫鸢,他们确实也非常好奇。 见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这般年轻的女伯爵,确实是第一次见。 那将士们个个凶神恶煞的站在旁边,中间就她一个面嫩的女子,看着确实赏心悦目。 不过对方也不敢怠慢,把人请了进去。 “这位是西沙使臣,还望州府大人安排了。” “您放心,都安排好了的,使臣这边请。” 双方分开住,但是也要有人守着,南宫鸢吃饱喝足,洗漱一番就睡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其余人。 果然,丁然想要探听消息也没用,守在外面的将士们什么都可以弄来,根本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 这简直就是软禁。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有求于人的是他们自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也没办法。 对此,除了接受,似乎也没有其余更好的办法了。 ········· 南宫鸢一路上吃了睡睡了吃,不然就是赶路。 州府送她一辆特制的马车,非常宽敞,她躺上去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些日子忙的简直跟狗一样,所以南宫鸢也顾不上颠簸,反正都能睡着,没什么不行。 战场之上条件更恶劣,还不是一样扛着? 很快,他们就要到京城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迎接 到京都的那日,是个清风和朗的好天气。 京都跟西沙不一样,如下之后天气晴朗,而且还挺热的。 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办法阻挡百姓看热闹的心情。 皇宫里派了黎王和夜王来迎接定安伯,是以声势浩大。 南宫鸢策马进了城门,就看见不远处的仪仗队。 “定安伯,定安伯威武!” 有人在路边大喊,神情激动。 南宫鸢策马过来的时候,一身轻甲身披红色披风,英姿飒爽。 路边也有人投掷香囊手帕,南宫鸢被扔的满怀,只能含笑接下来。 小姑娘们总是这样可爱,她可舍不得让她们难过。 “臣参见二位王爷,王爷金安。” 南宫鸢翻身下马,朝他们行礼。 “定安伯不必多礼,快起来。” 萧鹤云坐在轮椅上看着她,快要半年不见,她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肤色略微深了些,眉眼之间的明丽被凌厉和带着点儿危险的笑意取代,瘦了但是看着精神很好。 “多谢王爷。” 南宫鸢起身,道:“后面那辆马车里,就是此次西沙的使臣,也是西沙王侯丁然。” 不多时,丁然果然下了车来见礼。 那是个非常俊美的中年男子,而且极其有魅力。 他过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微微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夜王殿下了?” “正是,安和王别来无恙啊。” 萧鹤云神情不变,虽然坐着,但那浑身的气势依旧骇人。 两个人曾经交过手,不过那是在北疆战场上。 那时候,西沙还未找到翻阅长衡山的方法,所以之前攻打靖国,都是经过北边战场的。 当时萧鹤云才十五六岁,就跟他交过手了。 不过如今看来,局势变化的还挺快。 “哈哈,是啊是啊,一别经年,故人似乎跟从前不同了,你这腿········。” “一点小问题,不碍事。”萧鹤云并不在意,神情淡然。 对于他来说,腿伤反复被提及,觉得屈辱那是从前的事了。 好端端的人又怎会因为别人故意提起此事而生气? “行了诸位,咱们闲话少聊,陛下还在明华殿等着咱们呢。” 一旁站着的黎王开口了,其余人只好点头。 “黎王殿下说的是,那咱们就入宫。” 南宫鸢看着他的神情冰冷极了,但是唇边的笑容却依旧,看上去极其诡异。 她翻身上马,众人这才回宫。 一路上百姓夹道,都是想看看南宫鸢风姿的人。 “没想到啊,定安伯居然这么年轻漂亮,而且传闻说她是个罗刹,谁眼睛这么瞎传出来的?” “那谁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定安伯打了胜仗,是咱们大靖的功臣啊。” “对啊,往后大靖主将又多了一位,不错。” 百姓们对于上面官员的调换其实并不敏感,但是打仗这种事情,大家总是分外关注。 加上南宫鸢本身就自带流言,以至于如今大靖上下没有不知道她的。 ·········· 萧鹤云上了轿辇,但时不时掀开窗帘往外看一眼。 刚才匆匆一瞥,都没好好看看她。 但是南宫鸢骑着马跟在后头,此时要看也看不着。 路边时不时有人扔香囊,南宫鸢都一一抓住,挂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黑色的高大马儿挂满了各色锦囊,看着有几分喜感。 “哎呀别生气嘛,这些香囊都是人家的心意。” 马儿被熏得直打喷嚏,有些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却被她安抚了下来。 南宫鸢把香囊拿的远一点儿,免得它闻见了再生气。 很快,一行人就到皇宫了。 南宫鸢卸刀下马,跟着王爷们进了宫。 “定安伯到!” 明华殿内人不多,看来皇帝是特意在等自己了。 南宫鸢上前行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快起来快起来,你可是我们大靖的功臣,此战大捷,扬我国威,真是厉害得很。” 皇帝亲自过来扶她,南宫鸢顺势起身,但说话也非常漂亮。 “陛下,这都是臣分内之事,离开之前我曾发誓要让西沙自食恶果,不然怎么对得起陛下的厚爱?” 皇帝能够力排众议让她去洪州,就单单这一件事情,南宫鸢就要谢谢他。 否则···········别说是为父亲夺回尊严,去报仇了,那都是没有影儿的事。 “也是你自己争气,战场之上都是实打实的,否则怎能成功啊。” 南宫鸢笑了笑:“臣只庆幸,从未辜负过陛下厚望,顺利守护了洪州。”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皇帝才叫她坐下。 “如今西沙想要求和,你怎么看?” 南宫鸢道:“臣并无异议,西沙屡次进犯洪州,我们出兵拦截本就是应该的,如今他们也尝到了苦头,自然想要求和,但如今名声凋敝,若是屡次打仗也有穷兵黩武之嫌,是以臣将战线推到了安山以外,希望为此次谈和争取优势。”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准确的打在了皇帝最要紧的心头。 本来,如今皇帝面临的不仅仅是胜利,还有大片的漏洞。 国库空虚,若是要再打,也没有什么能力。 如果加重赋税,百姓肯定有所不满,到时候赢了也是输。 所以········他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敲诈西沙一笔,也情有可原。 南宫鸢并不是不能理解,反正要谈就谈,战场之上打出来的尊严,难道还不能给他一个嚣张肆意的机会吗? “果然,定安伯就是懂朕的心思,如此甚好。” 南宫鸢道:“如今战场之上咱们占优势,陛下大可以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些年来,洪州不堪其扰,要不是让她逮到了机会,那到时候投降的也有可能是大靖。 皇帝当然不满,但他再不满也没办法。 战场之上的事情,并非别的可以一概而论。 “不错,既如此那朕也有些想法,对了,他们的使臣在何处?” “回陛下,在殿外等候呢。” “哦,对了安定,安山那边你建的校场如何了?” 南宫鸢道:“都差不多了,我叫人驻扎进去,如此一来西沙也不敢闹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冷落 皇帝跟她谈起了洪州的事情,像是已经忘记了外面还有人等着。 这不过是故意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而已。 对此,丁然身边的使臣非常不满:“这大靖皇帝是故意晾着我们的?” “那又如何,谁让咱们败了,还败得那么难看,人家要怎么羞辱也是正常。” 丁然完全不着急,他不是毛头小子沉不住气,此时还老神在在。 时不时还看看大靖皇宫,看看有什么地方和他们不一样。 南宫鸢跟皇帝说话,越聊越起劲儿。 虽然皇帝不算是千古明君,但也绝对不昏聩。 所以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他也很是赞同。 “没想到这短短半年,你就做了这么多事情,真是幸苦你了。” 南宫鸢道:“若不是陛下愿意让我一试,臣也没有这个机会能报效大靖,这都是臣力所能及的事情。” 皇帝叹了口气:“你啊,若是男儿早就登科入仕,成为朕的肱骨之臣了,哪儿会耽误这么久?” “如今也不迟,陛下不以男女之见论成败,臣已然知足了。” 她说话好听的很,又这般不卑不亢,让皇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在这件事情上,南宫鸢是真的要谢谢他。 若换作是别人,就算说的天花乱坠,恐怕也不会同意。 虽然南宫鸢清楚,这是皇权的某种妥协,最终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她依旧庆幸。 至少自己拥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以去改变,可以去报仇,而不是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看着。 “你很好,朕有此良将,何愁江山不保?” 南宫鸢却道:“大靖自然有天子兢兢业业,如今边境安定,基业万年。” ········· 一旁的黎王神情嘲讽,觉得她说话可真是会拍马屁。 但是萧鹤云却带着点淡淡的笑容。 没想到南宫鸢如今说话时越来越中听了,挺好的,反正陛下就吃这一套,她会说话就很好。 两个人聊了一个时辰,皇帝把两个儿子们都忽略了。 说完之后他意犹未尽。 “对了,你回来之后还没有回家去看过过。” “还未。” “去,你母亲恐怕已经等你许久了。” 皇帝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如今使臣来京,还要商议许多事情。 但是南宫鸢刚回来,就让她先回休息。 于是萧鹤云道:“父皇,那儿臣松松定安伯。” “好,你们去。” 皇帝摆摆手,叫他们走了。 丁然等了许久,没想到一个太监出来告诉他,说是陛下今日有事见不了他们,所以让他们先回驿站休息。 这次安排使臣事宜的,乃是黎王。 于是两个人就走了。 ········· “阿鸢,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南宫鸢走在他身边,神情不变:“一切安好,在洪州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反而想不起来许多伤心事了。” “对不起,如果我当时能够警惕一些········。” “跟你没关系,这件事情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那个痛下杀手的家伙。” 她身材高挑,两个人靠的近,以至于萧鹤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但听着,似乎也不是很开心的模样。 “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反击,阿鸢,这次你不要一个人对付他们了,好吗?” 南宫鸢顿了顿,说:“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但我并不想被排除在外,阿鸢········有时候你可以依靠一下我的。” 他说的这样情真意切,但南宫鸢却笑了。 “可我似乎也不是很需要了,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所有人面对结局都是束手无策的,处理后事我擅长。” 下一刻,萧鹤云却拉住了她的手。 “阿鸢,你不用瞒着我,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次让我们并肩作战。” 南宫鸢愣了一下,下意识看着他。 那人的面容依旧俊美不可逼视,看人的时候那双深邃的眼睛宛如夜空,此刻他这样专注的看着自己,眼底满是心疼和祈求。 南宫鸢一时之间心痛难当。 她在很多次选择里放弃了他,但是萧鹤云好像从未察觉。 如果他知道呢?还会这样选择帮助自己吗?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非常危险,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着自己陷入泥沼,无可自拔。 “你·······你怎么知道的?” 于是她沉默片刻,才问出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事情的最开始,其实并非起于洪州,阿鸢······一切都开始于你跟顾子安退婚。” 南宫鸢颤了一下,瞬间想到了什么。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看着叫人心疼。 “但这并非你的错,南宫家有兵权,又是最好分割的兵权,他们迟早会盯上的。” 但是南宫鸢却勾唇一笑,那笑容苦涩极了。 “对,是我忘记了,一切的开始,原来只是个···········教训吗?” 她带着目的接近顾子安,于是命运给了她狠狠一刀,这是为了惩罚她的算计和不诚实嘛? 那萧鹤云呢? 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她失去更多? “阿鸢,这并非是你的错,如果敌人在前,你要做的是寻求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我就可以。” 南宫鸢道:“肆无忌惮的利用你也可以吗?” “自然。” “萧鹤云,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 “那就不要明白,阿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会理解的。” 他不想去怨恨,本来喜欢就非常难得了。 这份感情他不想掺杂任何嗔恨,那是他爱的人,连呵护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为难。 南宫鸢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要考虑一下。” 萧鹤云松开了她的手,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好,你好好想一下,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的,如今敌人在前,又这般狡猾,一个人很难对付。” 他说了几句话,又忍不住似的多看她几眼。 南宫鸢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是那夜熟悉的味道。 如果可以,他只想拥她入怀。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的眼睛 走到宫门口,南宫鸢就停了下来。 “王爷留步,不必再送了。” 萧鹤云道:“好,我等会儿还要去开朝会,你先回家,有时间我来找你。” 她身形高挑,略有些消瘦,身上穿着合身的轻甲,背影是孤傲冷漠的。 “嗯。” 没多说什么,南宫鸢就上马离开了。 带来的军士需要安排,大多是直接去了北山校场。 剩下的亲卫还在跟着南宫鸢,一起去家里。 她刚下马,门口就冲出来一个人。 “姐姐,你回来了!” 南宫鸢被抱了个满怀,低头一看居然是柳青月。 “青月··········。” “我听说今日你要回来,打算去城门口等你的,没想到那条街人太多了,挤都挤不进去,我就只好先回家,想着你肯定要来的。” 柳青月依旧清丽可爱,她穿了一身碧色衣衫,非常好看。 “无妨的,先进去。” 刚进门,她就看到沈夫人坐在花厅前面。 “母亲。” “鸢儿。” 南宫鸢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女儿不孝。” “快起来,快起来,回来就好。” 沈夫人热泪盈眶,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瘦了,黑了。” “无妨,战场之上怎么会不黑?但是我也强壮了很多啊。” 她拍拍胳膊,神情非常温柔。 “没事儿就好,我就是怕你受伤,快坐下。” 一群人在花厅坐了,沈夫人忍不住抹眼泪。 “母亲别哭了,我为父亲报了仇。” 沈夫人点头:“你是好孩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柳青月无奈:“夫人,今天是姐姐回来的好日子呢,就别苦了。” 那人颔首,擦干了眼泪,又说:“快去备饭,想来你一路上舟车劳顿,没怎么休息好。” “还行,都习惯了。” 南宫鸢脱掉轻甲,揉了揉肩膀,又说:“这次回来我会待很久,母亲放心,我陪着你。” “好了姐姐,快去洗漱一番,等会儿要开饭了,我陪着夫人就好。” 柳青月知道她累,所以赶忙叫她去休息。 “多谢青月了。” 南宫鸢回了自己屋,桃朱这会儿也跑了过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怎么了?” “小姐回来我开心而已。” “开心还哭?” “就是太开心了,所以才忍不住嘛。” 她揉揉眼睛,又说:“小姐肯定累了,我去备水,你洗漱一番。” 南宫鸢洗漱换了衣服,又道:“我去祠堂看看父亲。” “小姐走。” 桃朱跟着她到了后院,并没有跟进去。 南宫鸢上了台阶,看到了家里供奉的排位。 “父亲,我回来了。” 她跪到蒲团上点燃一炷香,拜了之后插到香炉里,半响叹了口气。 “我查到了幕后主使,不过对方位高权重,一时难以撼动,父亲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杀了他的。” 南宫鸢神情很是冷静,看上去几乎有些漠然了。 “有时候我在想,这冥冥之中的命运,是不是真的并不眷顾我。” 她带着系统来到这里,看似和其余人不同,但实际上却像是得到了惩罚。 “父亲,您如果要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做错了事情。” 南宫鸢看着看着,眼眶忽然就红了。 “上次一切的开始来自于顾子安,那这次呢?” 如果萧鹤云因此做出什么,她还能不能这般坦然接受。 这个世上,只有痛彻心扉才会认识到错误。 南宫鸢确实怀疑,自己所做出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苗头。 “不过没关系,父亲·········该做的事还要做,该走的路依旧要走。” 南宫鸢拜了拜,说:“您在天有灵就庇护我一下。” 这虚无缥缈的命运,似乎从来都可以控制别人的人生。 南宫鸢去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同时,她接受命运给她的一切。 “我就先走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来看您。” 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执念,只不过人活着总是要有一些盼头。 如果失去这些,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儿什么了。 南宫鸢很快出来了,桃朱似乎是没想到。 她在门口抹眼泪,也不知道在伤心什么。 “怎么了,哭成这样做什么?” 南宫鸢低头看看她,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小姐,很想你。” 南宫鸢笑了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啊。” 她拍拍桃朱的肩膀,发现她也瘦了许多。 “这次多亏你在家里看着,否则我真不能放心。” 桃朱摇头:“柳姑娘帮了许多忙,要不是她经常开导夫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都很好,我正是要谢谢青月的。” 桃朱点点头:“是啊,柳姑娘虽然很忙,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来的。” 闻言,南宫鸢的神情有些微妙。 她们来到前院,正好就要开饭了。 “姐姐快坐这里,我本来以为可以尽快见到你呢,都没吃饭,饿死我了。” 南宫鸢道:“怎么不早吃点儿,饿坏了怎么办?” “还好啦,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沈夫人做了她们爱吃的菜,看着几个小姑娘说说笑笑,神情也温柔起来。 “战场上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危险?” 南宫鸢道:“还好,就是累。” “哎,我也想去看看,不过太危险了,我身手这么差,要是被打死那就可笑了。” 南宫鸢说:“你就在京都好好待着,那些地方太危险,还是离远点儿比较好。” 虽然她这么说,但自己却并不在乎。 “好,姐姐都瘦了,多吃点儿。” 柳青月还是跟从前一样开朗活泼,看着她人的心情就会变好。 这样还真不错。 南宫鸢吃了饭,又伸了个懒腰。 “你跟青月有话说,去后院,那儿有茶点。” 沈夫人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哎,虽然夫人最近心情好了许多,但我总觉得她心里还是难受。” 南宫鸢道:“失去最爱的人,哪儿会容易释怀呢,希望时间可以淡化一些伤痛。” 她依旧很痛,但已经痛的麻木了。 第二百二十章 释怀了 或许她本身就是个冷漠至极的人,可以在这样的伤痛里快速抽身。 柳青月叹了口气:“慢慢来,这都需要时间。” 两个人在茶室里坐下,柳青月看着她的眉眼,道:“姐姐,你是不是累了?” “还好,这一路上颠簸的很,不过我还撑得住。” 她看上去有些疲倦,不过精神还好。 柳青月道:“好,来喝口茶。” 窗外的景色宜人,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儿。 南宫鸢支着下巴靠在小几旁,神情罕见的有些松弛。 “姐姐,你离开的这些日子将军府确实是别人的眼中钉啊,不过好在如今你有了爵位,他们还是会收敛一些的。” 南宫鸢回过神来,道:“都是些乌合之众,不必放在心上,将军府的荣光不堕,就可以了。” “我怎么觉得,姐姐似乎没有之前的锐气了。” “没有吗?” “好像没有,姐姐不该这样才是。” 南宫鸢道:“那我该如何?” “总觉得,不该如此消沉,之前见到姐姐,还不是这样的。” 或许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确实没办法视若无睹。 “人总是会变的,青月。” “是嘛。” 她双手捧着脸颊,又有些无奈的看看她。 “好,不过就算是姐姐变了,我也喜欢。” 南宫鸢露出一点儿笑容来,却又忍不住想,这一切有意的靠近,难不成也是惩罚。 她是被自己的心折磨,无法找到归宿。 “你最近怎么样,我都没时间给你写信。” “一切安好,而且赚了许多钱呢,月辉阁如今的分店都开了出去,我就看看账本什么的,也挺闲。” 南宫鸢道:“那家里呢。” “他们啊,管不了我,反正就算是要管,也没那个本事。” 闻言,她才点点头:“那就好,还有·········你跟顾子安。” “这个啊,再说,我不太想要成婚,所以他要提亲被我给制止了。” “为何?” 柳青月想了想,说:“我如今才十七啊,这么小的年纪怎么成婚,而且他身份尊贵,嫁给他到时候也要面对许多问题,再说。” 反正她不着急,有这么多钱,到时候做什么不行。 非要嫁给他,何必呢?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她很满足。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就算是不嫁也没什么问题,有钱就有了依仗。” 到时候若是她想要体验不一样的人生,自己也可以给她提供些帮助。 “还是姐姐好,从来不会用那套标准来要求我,现在呢,我就赚赚钱,其余的都不重要啦。” 柳青月性子非常洒脱,面对感情也是一样。 看来,她跟顾子安也没出什么问题,那也挺好的。 南宫鸢道:“也好,世人给的枷锁,有能力打破就不必担心。”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柳青月才道:“姐姐你先休息会儿,我看你真的很累了。” 南宫鸢道:“好,我这会儿有些困。” 她入宫跟皇帝周旋,废了不少精力,折腾下来确实累坏了。 于是沾上枕头几乎立刻就睡了过去。 ········· 柳青月还有其余的事情,所以很快就离开了。 等她睡醒的时候,天都黑了。 “小姐,要吃点儿东西吗?” 南宫鸢摇头:“我不饿,你先去吃。” 她包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躺了一会儿,窗户忽然发出一声轻响。 “阿鸢。” 南宫鸢掀开被子,看到那人从窗外翻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被人看到怎么办?” 萧鹤云道:“无妨,如今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西沙使臣身上,怎么顾得上我?” 他上前几步,道:“累了吗?” 南宫鸢摇头:“刚睡醒,还好。” “陛下还是决定要和谈,不过到时候要价会高一些。” 南宫鸢靠在床边,身上裹着被子:“很正常,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精力了,国库空虚不还是没钱嘛?” “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一半一半,丁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要换答鲁,也绝对不会乖乖就兑现承诺的。” 萧鹤云闻言沉思片刻:“今日陛下没有见他们,显然就是故意晾着,也不知道对后续谈判有没有影响。” “管他呢,再谈西沙战败也是事实,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南宫鸢神情非常冷淡,对此完全不在意。 “他们不会束手就擒,我看最近就在走动了。” “这个紧要关头,也有人敢给他们说好话?” “不一定,有些人屁股坐歪太久了,总觉得自己可以。” 南宫鸢嗤笑一声,对此很是无言以对。 “脸怎么了?” 萧鹤云忽然撇到她下巴处的血丝,有些奇怪。 “没事。” 他却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受伤了。” “可能是风沙划得,没事儿,很快就好。” 萧鹤云却道:“留了疤怎么办?” 说完就给她上药。 他离得这样近,以至于可以看到南宫鸢脸上过于细小的绒毛。 “阿鸢。” 南宫鸢没说话,那人试探性地落下一个吻。 见她并没有动静,萧鹤云将她搂进怀里,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你,想战场上你习不习惯,会不会受伤,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南宫鸢靠在他肩头,一言不发。 “不过现在看到你好好的回来,我就松了口气。” 萧鹤云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叹了口气:“剩下的事情让我帮你好吗?” “我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你所做的是你真的想要的吗?” 萧鹤云愣了一下,说:“怎么不是?我愿意做任何事情,阿鸢··········。” 他暗地里探查了许多,只不过南宫鸢并不知道而已。 萧鹤云害怕她会因为自己贸然插手生气,所以都是偷偷进行的。 “你·········为何要这样?” “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阿鸢从前也是一样对我的,我都记得。” 这话让南宫鸢分外难过。 那些带着目的的靠近,也让他看错了。 “我········。”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的选择 萧鹤云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或许现在你做不出选择,但是阿鸢,我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无论何时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怀里的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萧鹤云就是知道她在难过。 这人,骨头硬的要命,从来都是孤军奋战。 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才行。 但很多时候,她不需要这样为难自己,如果可以,萧鹤云希望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迫不得已才去做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或许还是会因为你的选择后悔。” 萧鹤云道:“那就让我来承受这样的后果,阿鸢,人必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但这并非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况且,她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 南宫鸢不说话,但是他感觉肩头有些微微的潮湿。 “别哭了,阿鸢。” 他伸手将她的脸颊捧起,擦掉她不断掉落的泪珠。 “你·········萧鹤云··········如果我说,一切都只是假的呢?你也要这样走下去吗?” “在我眼里,这就是真的,况且真假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重要,如果真的喜欢,又何必要在乎这些?” 萧鹤云嗓音低沉,吻去她脸颊的泪珠。 是苦涩的。 “是吗?你一直都会是这样的选择吗?哪怕会受伤,会痛苦。” 萧鹤云点头:“是,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他已经在用行动证明,自己所做的决定并非一时用气。 南宫鸢不愿意正面回应没关系,他可以等,机会总是有的。 况且,两个人的生活除了感情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事,在这样的忙碌里,他有时候也会去思索,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但后来,他只想要她。 “阿鸢,你可以质疑,我没关系的,但是不要推开我好不好,就算是等待,我也只想陪在你身边。” 南宫鸢身边没什么人,他是知道的。 依照她的性子,一般也很少能够看得上其他人。 所以萧鹤云还是很安心的,没有情敌,那自己只要守在她身边,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毕竟不需要竞争,也没有什么危机感。 “你只想要陪伴?不成婚也没有关系吗?” 萧鹤云道:“无妨,反正也没有人敢娶你了。” 她如今的身份,年轻一辈当中除了皇室宗亲,几乎没人可以配得上她。 如果贸然赐婚,又没有合适的人选,也只会被诟病,所以皇帝不会轻举妄动。 既如此,她站在这荣耀满堂的高处,别人却也只能看着。 萧鹤云却足够幸运,因为他离得足够近,若是不能娶她,不能将她据为己有,那至少可以亲近她,爱护她。 这样一想,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变得可以接受了。 至少此刻,他可以拥她入怀,短暂也算拥有。 “是吗?那堂堂夜王,做一个见不得人的情人,也可以?” 萧鹤云忍不住吻她:“傻瓜,只要是你,什么身份又有何关系?” 他拍拍南宫鸢单薄的背,发现她被热的发丝都湿了,才扔掉她的被子。 “别藏了,阿鸢,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为何要推我走?若是一辈子不能成婚,那我就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到死为止。” 南宫鸢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可真够固执的。” “阿鸢不也是一样吗?” 他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又忍不住笑。 “这样也好,还可以私底下照顾你,不是吗?” 南宫鸢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萧鹤云,你可想清楚了?” “我比任何时候更清楚,比任何时候更明白,阿鸢还想要我如何证明?”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哑了一般没说话。 “没关系的,我萧鹤云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亲近过除了你之外的女子,只有你也只会有你,阿鸢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萧鹤云缠绵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柔和的近乎温柔。 她柔软的腰肢后仰,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有种极其易碎的美丽。 萧鹤云忍不住搂住她,神情温柔。 “阿鸢。” 她脸颊通红,眼尾也红透了,有些缓不过气来的推开他的脸。 萧鹤云喉结微微动了一下,难耐的低头看她。 两个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有种极其难言的暧昧。 南宫鸢急促的喘了口气,被他吮的通红的唇看上去极其柔软。 “阿鸢,我爱你。”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南宫鸢神情微怔,甚至有些抗拒。 萧鹤云还想说什么,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砰! 南宫鸢将他抵在床上,手摁在他宽阔的胸膛,神情有些狠厉。 “真的?” “真的。” 他明明就是在骗人,系统显示的好感度根本就没有满。 南宫鸢瞬间有些委屈,她知道这样的情绪不该出现,但却又忍不住要难过。 “你个混蛋。” 她翻身骑到萧鹤云身上,咬唇捏住他的下巴。 “我·········并非是在骗你。” 萧鹤云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南宫鸢就像是隐藏在一层一层纱雾后面,叫人总是看不透,看不清。 她有太多的欲言又止,有无数的秘密和为难。 萧鹤云不想追问,因为她给不出答案,只会叫她进退两难。 但他还是觉得心疼。 “你爱我?那我做什么都可以?” 下一刻,萧鹤云就闷哼了一声,他忍痛的表情甚至有些禁欲,但却显得色气十足。 南宫鸢的手从他的衣角钻了进去,手下的触感结实而有弹性,炽热极了。 “阿鸢············。” 萧鹤云的嗓音瞬间变得低沉,他看着南宫鸢,像是被诱惑了一般,失去了从前的冷静自持。 “这样也可以吗?” 他眨了眨眼睛,点头,莫名有些乖。 南宫鸢却忍不住想要看他痛苦难过的样子。 她逗弄他,却不让他得到快乐,只是看着他欲望里越堕越深,看着他极力忍耐而不肯伤害自己一丝一毫的模样。 南宫鸢知道自己这样很坏,但她实在太想知道他的态度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那好吧 萧鹤云仰着头,微微张开唇呼吸,微蹙的眉头看上去分外难耐。 “阿云,你说的是真的吗?” “别··········阿鸢。” 南宫鸢却坏得很,狠狠的逗弄他。 很快,萧鹤云的发丝就被汗水打湿了。 他的衣襟被南宫鸢拉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隐隐的汗珠从脖颈滑落,掉进了衣衫里消失不见。 “你说的是真的吗?阿云,云云?” 萧鹤云缓缓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道:“自然,如果你觉得这样开心,可以继续。” 他挺了挺劲瘦有力的腰,下一刻却又生生顿住了。 南宫鸢坐在他小腹上,不断在他身上点火。 “阿鸢·········阿鸢···········。” 他小声的喊她的名字,似乎因此而得到了某种快乐。 过于沙哑低沉的声音莫名的叫人心痒,南宫鸢伸手撩开他脸上的一缕发丝,落下一个吻。 他很快就缠了上来,近乎凶狠的叼住了她的唇。 南宫鸢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下一刻就把他狠狠推开了。 那人还有些懵,舔了舔唇红着眼睛看她。 但他缺什么都没做。 南宫鸢忍不住笑了:“阿云,别急。” 他微微别过脸,似乎不想让南宫鸢看到他的表情。 但是南宫鸢却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 有时候,在他那样专注的眼神里,南宫鸢确实感受到了爱意和占有。 但她很多时候觉得那是一种枷锁,在束缚她想做的一切。 这可怎么行? 后来她想了想,所谓束缚,痛苦都是自己给的。 萧鹤云给予她的爱意和保护,从未变过,但在她的眼里,却开始扭曲变形。 这对萧鹤云一点儿都不公平。 南宫鸢知道这是她的错,或许··········偶尔去接受,也并非那么困难。 “阿云。” 萧鹤云被她蹭的低声喘息,但他却只是被动的承受。 就像一头过于凶悍的野兽,在她面前无论如何都不会露出爪牙,即便她看上去这样毫不客气的折磨他。 南宫鸢撑起身,单薄的纱衣从肩头滑落。 她身上的肌肤白皙如同上好的美玉,肩头的弧度如同玉如意般优美。 过于玲珑的景致让萧鹤云呼吸急促。 “不·········别。” 他终于直起身来,拿起那件纱衣披在了她身上。 空气中满是她清甜的香气,萧鹤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跌入蜜罐的蝴蝶,无法展翅高飞,只能在那样的甜蜜之中沉沦,淹没。 “阿鸢,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选择的余地。” 他永远支持她的决定,只有一点,那就是···········别不要他,别推开他,别那样冷眼待他。 萧鹤云在很多年里都是孤身一人走过来的。 但是从遇见她开始,一切都变了。 这样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也清楚是因为什么。 南宫鸢是天上月,是他心里最最重要的人。 保护她,爱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执念。 萧鹤云有时候无法忍受她的离开,只要想一想,几乎都觉得痛彻心扉。 “你不想吗?” 萧鹤云咬住唇,替她遮住肩膀:“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你怎么这么傻?”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他的头冠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墨色长发散开,让他看上去有种神秘莫测的俊美。 南宫鸢却笑了笑,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可是我想。” 如果她的身份和立场注定不能给任何人名分,那她至少可以给出一点吝啬的爱意。 萧鹤云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有些克制的搂住她的腰,一点儿力气都不敢使。 “阿鸢··········不要··········。” “你不是说,支持我所有的选择吗?” 萧鹤云道:“这有损你的清誉、。” “你真是个老古板,咱们之间,什么时候清白过?” 跟爱扯上关系,就不可能会纯净。 只有强烈的占有,无尽的欲念,才可以彰显爱。 爱情从来都不是单纯洁净的。 “可是········。” 南宫鸢道:“不然你就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那人瞬间慌了神:“好,不要赶我走阿鸢。” 他狠狠将她搂进怀里,炽热的胸膛有力极了。 南宫鸢湿了眼眶,在他的怀里颤栗。 “阿鸢,阿鸢·。” 他低声的喊叫极其温柔,甚至叫人想要多听几遍。 南宫鸢在那样有力的臂弯里咬住了他的脖颈。 过于用力,以至于出了血。 但是萧鹤云却没有停下,他似乎是把玩着南宫鸢,在那样的颠簸里爱着她。 ············ 南宫鸢有些疲倦,忍不住推了推他。 “喝口水。” 萧鹤云端了温水喂给她,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睛,心似乎都定了下来。 “好困。” 萧鹤云替她擦了擦脸颊的汗珠:“等会儿,洗洗再睡。” “你去叫桃朱。” “我把她打发走了,不然要她知道,肯定要骂死我。” 萧鹤云说完就亲了亲她的额角,很快出去了。 不多时他进来,抱起南宫鸢。 “怎么这样快?” “你忘了,府里的暗卫也有我的人。” 南宫鸢伸了个拦腰,有些不爽似的:“哼,你早就打这个主意了。” “没有,阿鸢冤枉我了。” 他拿帕子给她洗澡,见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就笑了笑。 ······· 南宫鸢有些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她是半夜热醒的,身边躺着一个炽热的大火炉,还把她抱的很紧。 “怎么醒了?是不是想喝水?” 南宫鸢道:“好热。” 那人顿了顿,又紧了紧胳膊:“对不起阿鸢,我不想放开。” 南宫鸢无奈:“给我扇扇风。” 于是那人又拿了个团扇,靠在她身边打扇子。 “你怎么回事儿,没睡吗?” 萧鹤云笑起来:“有些睡不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反正有些飘飘乎乎的,落不到实处。 南宫鸢忍不住叹了口气:“来,捏一捏。” 她拉着萧鹤云的手在自己脸颊上摸了摸。 第二百二十三章 温和 她白皙娇嫩的面颊是温热的,像一块过于温润的羊脂玉。 “我不是在这儿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鹤云定定看着她,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像是亮起了漫天星辰,看人的时候带着漂亮的光。 “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他凑过来吻了吻她,又有些难耐的抚摸她乌黑的长发。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变得非常粘人,像是一只大型猛兽总是要撒娇。 南宫鸢被他亲的往后躲,忍不住抓住他的发:“不许亲了。” “为什么?” 他顿了顿,眼睛里似乎有着淡淡的委屈。 “额·········你给我亲肿了,我明天怎么出去见人?” 萧鹤云思索片刻,说:“那就告假,正好明日的事情我在朝会上听了,你不用出面也没关系。” 谁知道南宫鸢却摇头:“那不行,我还得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对付黎王呢,不去········错失先机怎么办?” “我去就是了,黎王如今狗急跳墙,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疯,你离他远点。” 南宫鸢搓了搓他的耳垂,又问:“那你靠近他就安全了?” “我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少说也了解彼此,更何况,我皮糙肉厚,没关系的。” “我可舍不得放你一个人出去面对他,我们一起。” 南宫鸢亲了亲他的唇角,又躺了回去。 那人似乎是愣住了,有些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下一刻又傻笑起来。 “你傻了呀,叫人看见这副样子,你夜王的面子往哪儿搁?” 萧鹤云摇头:“不要那些,只要阿鸢在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也可以。” 他将南宫鸢抱进怀里,又揉了揉她的后腰。 这个动作太过于顺手,以至于南宫鸢有一种两个人好像非常契合的错觉。 “累吗?先睡,等会儿天都要亮了。” 南宫鸢趴在他胸口,半响又说:“你怎么把衣服穿上了,脱掉脱掉。” 那人有些幽怨的看着她:“不是你说太热了吗?我就把衣服穿上了。” “没关系的。” 南宫鸢挑开他的衣衫,把那件碍事的白色中衣踹到脚底下,手落在了他结实的腹部胸膛。 “阿鸢·········你·········。” 但是南宫鸢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又闭上了眼睛。 萧鹤云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拍拍她的背。 他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动作看上去很笨拙,但却叫人心里暖洋洋的。 南宫鸢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本来清醒的脑袋忽然就迷糊了起来。 “明天,记得早点儿叫我,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什么事儿?” “去见见沈静已,再去校场看看我带来的人安置的如何,入宫去看看,陛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南宫鸢想了想,大概也就这些。 要是再不睡,明天就真的起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京都之后她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精力了。 或许是因为神经紧绷了太久,忽然放松下来,就有些撑不住。 很快,南宫鸢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或许是姿势有些别扭,还打起了小小的鼾声。 萧鹤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本来想要尽快休息,但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却又有些舍不得。 他不知道这样温馨平和的抱着她,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于是更加珍惜此刻。 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他只想时间这样永无止尽的停留下去,不要再走。 “阿鸢,别离开我好吗?” 他一手搂着南宫鸢,一手拿起扇子给她扇风。 怀里的人面颊微红,但就算是热也不愿意挪开。 于是两个人贴在一起,在这个并不算是炎热的夜色里相拥而眠。 ··········· 翌日,南宫鸢起来的时候是下午了。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腰背有些酸痛。 结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神情一顿。 “桃朱。” “小姐,你醒了啊?” 南宫鸢从床上起来,问:“什么时候了?” “未时了。” 南宫鸢咬唇,看着空无一物的床榻,道:“这个混蛋,都说了让他叫我早起了。” “小姐,我准备了热水,您先洗漱。” 没办法,南宫鸢只好起来收拾。 吃过饭后,桃朱就抱过来一队文书。 “这个是夜王叫人送过来的,您看看。” 南宫鸢打开一封瞥了一眼,道:“他倒是有心。” “小心,我听说侯爷的死跟黎王有关系?” 南宫鸢抬起头,顿了顿才说:“这件事情复杂,我还在查。” “原来是真的,这个黎王可真是该死,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就罢了,还有这个心思害别人。” 见她眼眶通红,南宫鸢安慰起来:“无妨的,我们总会报仇,他得意不了多久。” “小姐,带上我。” “家里还需要你,我跟他们斗起来顾不上保护母亲,桃朱,这里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家,知道吗?” 闻言,小姑娘哭着点点头:“是,我会保护好夫人的。” 南宫鸢合上文书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无论如何,杀人偿命。” “我相信,小姐一定会做到的。” 南宫鸢笑了笑:“别哭了,我看看东西。” 桃朱点头,给她端了茶水过来。 文书里面搜集了这些日子的情报。 就连沈静已那边的都已经整理了出来。 南宫鸢翻看的很快,又忍不住有些感慨。 “动作倒是很快嘛,不过这些东西办起来也很麻烦,他昨晚都没睡吗?” 萧鹤云一大清早就恋恋不舍地上朝去了,还要安排这么一大堆事情,确实繁杂。 南宫鸢把东西看完了,又忍不住感叹。 “果然,黎王这些年的势力比我想象中复杂多了,他若是一直这么藏下去,我们确实很难对付他。” 况且,这人野心勃勃,是绝对不会看着别人身居高位却什么都不做的。 “不过他想要对答鲁动手,那我也不是没有办法逼他。” 南宫鸢思索片刻,将文书放在手边。 她没去上朝,下午就在家里休息。 第二百二十四章 偷摸来的 晚间南宫鸢在屋里看文书,下一刻就被人抱进了怀里。 “啊!”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那张熟悉的俊美面容,忍不住抽他。 “你干嘛,吓死我了!” 萧鹤云吻住她的唇,让她的愤怒被堵了回去。 这人翻墙翻窗利索的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南宫鸢被他吓了一跳。 此刻又被他抱在怀里亲,连反抗都变得绵软无力。 “咳咳,” 南宫鸢仰起头,挡住他的脸:“行了,你要憋死我啊?” 那人笑了笑,说:“我从去上朝开始就很想你,所以处理完事情就直接过来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得病了一样,疯狂的思念她。 明明人就在这里,但他还是想要紧紧抱住她,占有她,仿佛这样才能得到安宁。 可是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们分隔两地,个月不见都是常态。 为什么现在就不一样了呢? 他见不到南宫鸢,思绪就是飘走,有时候会觉得莫名焦躁。 南宫鸢安抚的捏了捏他的耳垂,道:“先放我下来,东西还没看完呢。” 但是萧鹤云不,只是抱着她重新坐下。 “你在看什么?” 南宫鸢道:“你送来的那些东西喽,我看了一半,还有一些呢。” “这些都是沈静已在兵部整理出来的东西,有些已经被毁掉了。” 南宫鸢叹了口气:“对方行事还算是缜密,想要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还挺难的。” “无妨,如今京都局势暗流涌动,他们能忍得住不动手吗?” 对此,南宫鸢想了想,应该比较难。 “如果答鲁供出跟他勾结的消息,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担心一件事,那就是答鲁不会说。” 萧鹤云道:“说不说不重要,有证据在,怎么狡辩都是没用的。” 他伸手掀开一封文书,翻到了地方点了点:“黎王之前就在押送的粮运官身上动过手脚了。” “也就是说,他们每个环节斗安排了人?” 南宫鸢思索起来,不仅是父亲身边,还有粮草,还有厨子,这么多人,他怎么安插进去的? “王爷的身份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虽然黎王如今被厌弃,但只要人还活着就iu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幕僚们再好好游说一下,也并不是没有人会上当。 况且,黎王如今在朝中也没有那么碌碌无为。 这些日子也算是办了些大事儿,如今看来,倒也有积分本事。 “是嘛?我以为被陛下厌弃,想要重新站起来会很难呢。” 萧鹤云道:“皇朝正统,只要他还没有被彻底废黜,就没有大问题。” 说到这里,南宫鸢忍不住问他:“那你呢?黎王都能拉拢这么多人,你就没有嘛?” “自然是有的,不然怎么有底气回京都?” 萧鹤云笑了笑,说:“放心,这次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怀里的人乖巧的很,靠在他胸口眨眨眼睛,纤长的睫毛看上去非常漂亮。 “好啊,正巧我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南宫鸢眼神凌厉,想到这些日子的屈辱,实在是不能忍。 “对了,今日上朝,陛下可说什么了?” 萧鹤云把玩着她的手,低声道:“陛下今日见了西沙使臣,谈了几句,但是没谈拢。” “难不成陛下狮子大开口?” “岂止,就差没说让西沙皇室来跪地求饶了。” 南宫鸢忍不住要笑:“憋屈了这么久,陛下确实也生气,不过谈判嘛,慢慢来,又不着急。” 两国谈判,一般没有几个月是谈不下来的。 况且此次皇帝明摆着就是要给西沙一个狠狠的教训,所以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也挺好的,至少他们在,京都的局势就一直在混乱当中,浑水摸鱼,我最擅长的。” 南宫鸢摁住他的手:“摸我也算吗?” 那人厚脸皮道:“这怎么算?” 掌下的腰细的惊人,但也能够感受到那腰肢里蕴含的力量。 南宫鸢忍不住掐了他一把:“那我们速度要加快了,答鲁········我要去见他一面。” “这个时候见,不怕别人把矛头对准你?” “我就怕他们不动手,况且··········他们也配?” 南宫鸢站在这最亮眼的高处,对方有本事就动手,看看谁手段更狠罢了。 “你有这样的决心,我倒有些害怕了。” “你怕什么?” “太危险,那群人可都是疯子,做事有时候不计后果。” 南宫鸢却笑起来:“好像谁不疯似的。” 反正大家都是一路货色,就看谁斗得过谁了。 闻言萧鹤云将脸凑过来蹭了蹭他的面颊,这般亲昵的姿态几乎有种依赖了。 “阿鸢,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跟我开口求助。” 南宫鸢道:“晓得了,不用白不用嘛。” “这么狠心?用完就丢?” “那就得看看你的表现了,表现好的话,也不是不考虑留下。” 萧鹤云咬牙,道:“那看来我确实得表现一下。” 说完就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房间里灯火昏暗,萧鹤云搂着她,吻着她,宽大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你·········轻点。” 萧鹤云舔了舔唇,神情有些欲求不满:“好。” 果然很轻,但更加叫人难以忍受了。 南宫鸢忍不住催他,下一刻就被他狠狠贯穿。 “啊·。” 萧鹤云低声呢喃:“阿鸢,我好爱你。” 他的嗓音带着那样多的爱意和缠绵,以至于在那样的幻梦里,南宫鸢忍不住沉迷。 “你·········别。” “不要拒绝我好吗?你明明也喜欢。” 萧鹤云看着枕席之间的她,白玉般的肌肤似乎有种漂亮晃眼的光芒。 她从来都是明丽的,此刻却像是一朵妖娆的花,盛开在无声的夜色里。 因为他而盛开的花,萧鹤云想到这里,就觉得满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鸢才沉沉在他怀里睡去。 两个人并不说话,只要这样相互依靠着,似乎就已经足够。 “阿鸢········。” 萧鹤云替她拢好衣衫,才闭上眼睛。 第二百二十五章 谈判? 翌日,南宫鸢起来的时候他还没走。 “醒了?” 她点点头,眨了眨眼睛往他怀里钻。 萧鹤云觉得心口暖洋洋的,又有些开心:“今日要去上朝吗?” “当然要去,我这次回来有正事要做,不能躺在家里了。” 她在萧鹤云胸口蹭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门外候着的下人们端了水进来,南宫鸢洗漱完,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鹤云已经走了。 “这家伙·········。” 他肯定是担心这样会让南宫鸢被人说闲话才躲躲藏藏的,不然他堂堂王爷,用得着一天这么翻墙翻窗的吗? “哎,算了还是先干正事。” 她拿了朝服出来穿上,收拾好之后出门上朝。 ········ “定安伯。” 南宫鸢回过头,就看见那人笑意盈盈的等在不远处。 “夜王殿下。” 两个人装模做样的行礼,说了会儿话。 “走,朝会快要开始了。” 身后的小太监推着轮椅,南宫鸢见上楼梯的时候有些不方便,就自己接了过来。 “什么时候打算站起来。” 萧鹤云道:“看情况,我还在找一个重要的人,到时候应该有机会。” 虽然装瘸确实是个办法,但是平日里行动确实不便。 若是真瘸也就算了,一个好人这么做,对他来说确实不算舒服。 “好,这样下去也不太行。” 南宫鸢推着他上来,一旁的太监才接过去。 进了大殿,南宫鸢自然站在武将那一列。 她如今封了伯爵,所以站在好几个老将军前面。 “定安伯。” “听说你回来了,还一直奇怪呢,怎么不见你。” 南宫鸢道:“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昨日告假了。” 她如今身份水涨船高,就算是有人看她不顺眼也不敢轻易得罪。 况且南宫鸢手握实权,这些大臣们自然也是想要跟她搞好关系的。 不多时,皇帝来了。 “上朝。”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一行人站起身来。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讲。” “陛下,前几日江南突发水患,冲坏了堤坝,如今江南各地受灾严重,需要尽快处理。” 皇帝脸色难看:“江南乃是产粮的重要地方,怎么受灾了今日才报?” “前几日大雨,送信的人被困,所以没来得及上报。” 皇帝叹了口气,道:“户部兵部出人,拨一千两白银赈灾,尽快修复堤坝,恢复生产。” 前半场说的几乎都是民生之事。 如今入夏了,各地都有干旱或者水患,也不算是非常太平。 但由于如今国库确实空虚,这么一赈灾,又没钱了。 南宫鸢看着,也觉得发愁。 赚钱她完全不擅长,看看那空的可怜的国库,也只能无奈叹气。 朝堂之上,顾子安倒依旧是红人,没有因为黎王被冷落过。 如今看来,他确实挺有本事,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做在这个位置上。 南宫鸢看看在场的人,时不时想想,又有点儿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萧鹤云坐在宗亲王室那一列,他坐到笔直,时不时眼神还落到这边来。 下一刻,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南宫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现不对,那人才勾唇一笑。 “什么啊?” 她有些无奈的摇头,发现萧鹤云是在逗她。 于是她瞪了对方一眼,谁知道一别过头就看到了黎王。 那人以为南宫鸢是在瞪他,脸色不太好看。 不过南宫鸢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这个时候,黎王是她的敌人,没必要给好脸色看。 ······· “陛下,西沙主将如今还在老黎,对方想要把人换出来。” 提起这个,南宫鸢才算是打起了精神。 “他们要谈,那也应该坦诚的来才对,提的要求都不接受,有什么好谈的?” “西沙如今内部也不太平,要得太多,那位王爷也没办法兑现。” 众人这才讨论起来。 面对这个问题,大家都有自己的见解。 “陛下,咱们还是要谈,但昨日那个条件他们不会接受的,咱们还得降一降。” 对此,皇帝的态度自然也没有那么好。 他本来就是要给西沙一个脸色瞧,如今就妥协,也太难看了。 “西沙主将屠我百姓无数,要不是因为要谈判,朕早就杀了他,还轮得到他活到今日?继续关着,等到谈判结束之后再说。” 也有人嘲讽。 “刘大人这么为西沙考虑,难不成是受了贿赂?” “你放什么狗屁,我不过是依照事实讲话罢了。” 于是很快,他们就吵了起来。 南宫鸢发现,朝会居然也是唇枪舌战,而且骂起人来简直比他们还要离谱。 于是她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 双方骂了很久,皇帝不耐烦了才大吼一声:“够了!” “陛下息怒。” 虽然他们说是陛下息怒,但是看上去似乎并不服。 对此,皇帝也懒得理他们。 “定安,你来说说。” 南宫鸢上前几步,道:“陛下,臣以为谈判时间拉得越长越好。” “哦?” 众人都凝神看着她。 南宫鸢身上的朝服是内务府专门做的,非常合身,而且还是女款,她头上带着金冠,但并不复杂。 “如今我们给西沙边境屡次施压,京都之中谈判不顺利,西沙皇室自然也会有意见,到时候谈判提出的条件,他们也容易接受些,况且,西沙这么多年如此嚣张,咱们也趁此机会好好搓搓他们的锐气。” “你说的有道理。” 南宫鸢知道,国库空虚想要再打一仗还挺困难。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谈和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但好在,他们占据主动权,如此一来,那他们可以操作的上限就大大提高了。 还有一个她的小小私心,西沙人在,对方才会沉不住气。 “西沙嚣张,如今我们无力再战,必须要让他们觉得怕,觉得疼,才不会屡次进犯。” 南宫鸢道:“陛下圣明,臣就是此意。” 第二百二十六章 挑衅? 皇帝都表态了,别人夜不好再说什么。 “那陛下,咱们现在不见他们吗?” 皇帝顿了顿,道:“昨日谈判都没有什么进展,让他们不必来了。” 对此,众人面面相觑,也只好答应。 在这个时候为西沙说话,也只会被骂而已。 双方打了这么久,可谓是血海深仇,若不是再打下去对他们自己没好处,大靖也一定会让西沙付出代价的。 南宫鸢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若不是因为双方还是体面人,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站在什么位置上,就该做什么事。 南宫鸢倒是想把这群人都杀了,但做了这件事情需要承担的后果她无法承受。 所以,想要报仇需要更迂回的方式。 至于怎么做,她如今已经有了想法。 “是,陛下。” 众人算是暂且同意了这个想法。 下朝之后南宫鸢走出殿门,萧鹤云就跟了上来。 “陛下不愿意让西沙好过,看来是确定要等一段时间了。” 南宫鸢道:“陛下有这个意思,但我看朝中怎么还有些人膝盖软的很。” 自己占据主导,居然也不想着反击,而是为对方考虑? 这实在是荒谬。 “这群文人没有上过战场,就算是死了人,死的也不是自己人,当然感受不到痛。” 这个世界上,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痛的。 他们都这样,也没别的办法。 南宫鸢闻言嗤笑一声:“既如此,那倒是有个别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 南宫鸢看着他,眼底闪烁着意味难寻的光芒。 “想个办法,让他们不得不反击伤人,至于人选,我看那些老头子就可以。” 萧鹤云点点头:“我叫人去办。” “等你好消息。” 南宫鸢摆摆手,对此并不担忧。 她提出想法,萧鹤云去实施,也方便。 开朝会的人都在前面离开了,也有留下来要跟陛下呈报事情的。 南宫鸢于是跟着他出了宫门。 “朝服很好看。” 南宫鸢回过头来,勾唇一笑:“陛下叫内务府做的,还是女款,我觉得很合心意。” 对于这些事情,皇帝都有心吩咐一声,南宫鸢确实很感激。 许多时候,能够碰上这样的君主,也是一种幸运。 “父皇倒是很有眼光,他不以男女之见提拔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萧鹤云跟皇帝之间的恩怨说都不说不清。 他们既是父子,又是君臣,也是敌人。 萧鹤云落到今天这一步,走的如此艰难,皇帝在其中可出了大力。 因此,萧鹤云对他表面上还算恭敬,但实际上根本就一点儿都不在乎。 南宫鸢道;“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至少此刻助我达成了心愿。” “这很好阿鸢,我看着他如此看重你,心里很开心。” 萧鹤云没有因为自己跟皇帝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她,反而因此有些愉悦。 对此,南宫鸢只觉得心疼。 “你想做什么,我也都支持。” 萧鹤云笑了起来:“这是我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 “那你不想让我帮你吗?” “阿鸢,我没有那么自私,他对你有知遇之恩,提携之义,我怎可啦你进来?” 他说完这话就摆摆手:“先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南宫鸢只好上了马车。 但她还记得自己带来的人,所以打算回家之前去看看。 北山校场。 ······· “定安伯,请进。” 南宫鸢下了马车,道:“这些日子,多谢诸位照拂洪州军了。” “应该的,况且此次洪州军立了大功,我们帮忙合情合理。” 北山校场自然有的是人,南宫鸢去了之后对方热情招待了一番。 不多时,陈安来了。 “将军。” “来了,最近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 “回将军,一切都好,北山校场比咱们洪州可好多了。” 他说的是建设,毕竟是京都,当然是花了钱的。 南宫鸢道:“那就好,如今京都还在谈判,一时回不去,我看你没时间管你们,你们自己看着训练。” “将军放心,我们不会落下训练的。” 南宫鸢点头答应,又自掏腰包给他们加餐。 果不其然,北山将领对此非常无奈。 “你放心,我们还能亏待他们不成?你不说,陛下知道都饶不了我们。” 南宫鸢道:“这只是一点心意,叨扰诸位,我怎能不表示?” 她过于圆滑,以至于对方也没有招架之力,只好匆忙收下了东西。 走之前,还要请南宫鸢经常来,下次请她吃饭。 ········ “小姐,今日我们查到了一点东西。” 南宫鸢换掉朝服,回过身问:“什么?” “之前黎王处理过一个下属,似乎是说对方偷走了黎王一个重要的账本。” 南宫鸢道:“跟什么有关系?” “我们查了一下,无外乎跟赈灾,粮仓,还有兵部有关系。” “那就继续查,黎王要处理的谁也尽快找出来,我们没多少时间,要尽快准备了。” 桃朱点点头,道:“是。” 但下一刻,她有些奇怪:“小姐,你脖子怎么红了,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南宫鸢一顿,遮住脖颈:“无妨,许是有蚊子。” “真是的,那我现在就去找些药材来熏一下。” 说完桃朱就转身走了。 南宫鸢回过头,翻开衣领看到镜子里面一块青紫,无奈叹气。 好在位置靠下,穿上衣服就盖住了,看不出来。 不然这叫人看见了,那流言蜚语不得满天飞? “账本·········难不成黎王还有别的事情我们不知道?” 南宫鸢想了想,决定还是叫人查。 反正现在西沙被绊在这里,等她搜集到了证据,黎王就必须要死。 ······· “你给我等着,你的脑袋可是我的,先好好留着,等我来取。” 镜子里那美丽的面庞看上去宛如修罗,狠厉极了。 但那表情不过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 “小姐,先吃饭,你下朝这么晚,肯定饿了。” “还好。”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审问 南宫鸢当晚就得到了去探望答鲁的机会。 本来她以为最早也要明天,都打算睡下了。 没想到萧鹤云亲自来接她。 “刑部那边已经打通了,现在过去正好来得及。” 南宫鸢连忙穿上衣服,将头发扎了起来,跟他一起出了门。 “你速度怎么这样快?我还以为要些时间呢。” “我来京都比你早,自然在此之前就已经布局了,为的就是今天。”萧鹤云拉着她上了马车,很快就赶往刑部大牢。 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劲装,看上去腰细腿长,非常赏心悦目。 看来是在外面忙碌了许久。 “怎么这样看着我?” 萧鹤云回过头来,对上她漂亮的眼睛。 “看看也不成?” “可以啊,谁说不行了?” 他握住南宫鸢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又吸了口气。 “好香。” 南宫鸢嘴角一抽:“你现在就像个登徒子。” “我只对你这样。” 萧鹤云亲了亲她的唇,道:“等会儿我陪你一起进去。” “好。” 南宫鸢没什么意见,她有许多问题要问,此刻正好想一想。 萧鹤云把玩着她的发丝,眼神沉静又温柔。 他没有了之前的阴翳和冷厉,看人的时候眉眼之间似乎也带了笑意。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主子,到了。” 萧鹤云拿起一个面具带到脸上,然后道:“走。” 对此,南宫鸢并不意外。 他腿好起来的事情很少人知道,所以平日里办事儿,他一般都是乔装打扮的。 今日穿了一身非常低调的黑衣,可能也是为了避免被盯上。 但南宫鸢不需要,她站在这里,为的就是要吸引别人的目光。 两个人下了马车,在衙役的指引下进了牢狱。 答鲁是被单独看押的,因为是俘虏,又是个比较重要的人,所以没有其余牢房那般环境恶劣。 但不管怎么样,牢房阴冷,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待的惯的。 “答鲁将军,许久不见。” 衙役打开了门,就转身离开了。 南宫鸢上前几步,负手而立。 里面的人顿了顿,咬牙道:“南宫鸢!” “是我,没想到你记性还挺好。” “你来了京都,难不成西沙···········。” 南宫鸢笑起来:“是啊,你们西沙输了,我洪州军的铁骑打到了安山关,如今大军就驻扎在途悦城脚下。” “撒谎,短短几个月,你怎么可能做到?” 对于别人来说,确实困难,但是对于南宫鸢来说,却并非那么困难。 “信不信随你,想必你还没有听说,你父亲来赎你了,如今就在京都驿站。” 答鲁冷哼一声:“开什么玩笑,就算是战事紧张,也还没有到可以投降谈和的地步。” 他们西沙向来占据主导权,所以就算是听说了这个消息,也并不愿意相信。 见他这样,南宫鸢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你不信也情有可原,但你看看这个。” 她从怀里拿出来一枚玉令,答鲁一看脸色就变了。 那是丁然身上的东西,而且从来都寸步不离。 怎么会在南宫鸢身上? 若是她偷来的,那也不至于,丁然是西沙王族,什么样的场合会让她近身? 想到这里,他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 南宫鸢笑了笑:“你认识这东西,那就明白我肯定是见过丁然了,但若是西边战事顺利,他一个西沙王族何必来见我?”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萧鹤云就从旁边给她搬了一个凳子过来。 答鲁吓了一跳,这人刚才一直隐没在黑暗里,根本没注意到。 如今忽然出现,那过于欣长高大的身躯结实有力,脸上带着半块银色面具,看上去像是个极其冷酷的杀手。 南宫鸢毫不在意,直接翘起二郎腿坐在了凳子上。 “那咱们谈谈,你知道的,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答鲁被萧鹤云吓了一跳,有些警惕的收回眼神。 “若是我不谈,你就打算杀了我?” 南宫鸢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你怕什么,我杀人还用得着别人动手吗?” 萧鹤云站在她身后,看上去像是个守护珍宝的野兽。 答鲁顿了顿,道:“你想谈什么?” “什么都可以,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场战役。” 答鲁冷笑一声:“你想知道谁跟我合作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陈蕴山啊。” “不不不,陈蕴山这个人我已经查过了,虽然有点儿野心但不多,他背后还有人,你知道吗?” 闻言,答鲁愣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但是他的愣神太明显,简直就像是演的:“哎,我觉得你还是最好跟我谈谈才有回去的希望。” 南宫鸢微微仰身靠在椅背上,说:“教唆陈蕴山跟西沙勾结的那个人是我们大靖人,如今你被俘虏,你说········他会不会想要杀了你?” 答鲁这人脑子并不是特别聪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处境危险。 真是奇怪,丁然那么一个老狐狸,怎么生出来他这个傻子的? 南宫鸢嗓音非常平淡:“他知道你活着自己的秘密就可能会泄漏,所以暗杀过你好多次,若不是我叫人护着,你早死了。” “你这么做,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简单,揪出幕后真凶,死敌该杀,不是吗?” 答鲁顿了顿:“谁知道,你会不会杀了我。” “我本来是要杀了你的,但是丁然来了,他以重利换你一命,我朝陛下很是心动,所以我想了想只能妥协。” 两个人在昏暗的牢里说话,四周安静的可怕。 “你想知道是谁,去查就是了,问我也没用。” 南宫鸢道:“那好啊,我撤了所有人,看看谁愿意让你死喽。” 说完她就腾地站了起来。 她身材高挑,跟身后那个杀手一样,带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答鲁吓了一跳,但是谁知道南宫鸢转身就走。 “阿鸢,不再问了吗?” “他最近这些日子过得太舒服,所以还看不清楚形势,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就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她的凌厉 萧鹤云低低一笑,道:“阿鸢说的有理。” 出门的时候,他在衙役旁边嘱咐了几句什么,才匆忙追了上来。 南宫鸢站在刑部大牢的门口,气的胸口发痛。 若不是因为如今不能贸然动手,答鲁早就死透了,还有资格在这儿跟她装模做样?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阿鸢不气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让南宫鸢胸口那股莫名的怒火颤了颤。 “我没事。” 萧鹤云于是低头凑过来看看她的脸色,道:“还是生气了。” “我··········。” “没关系的阿鸢,我会让他这些天过得很惨,恨不得连滚带爬地来求你谈判。” 他安抚的摸了摸南宫鸢的脸颊,挥了挥手。 夜色里一道又一道身影闪过,他道:“别让人死了就成。” “是,主子!” 说完,萧鹤云就拉了她的手,道:“在外面散散心。” 南宫鸢没有拒绝,跟着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今夜的月色很亮,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着地上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南宫鸢忽然觉得四周变得很安静。 “带你去看月亮好不好?” 南宫鸢点点头,说完那人就拉着她一跃上了墙。 京都最高的一座楼上,可以看到整个京城。 南宫鸢踩在瓦片上,那人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瓶酒。 “桂花酿,不醉人,尝尝?” 她点点头接过去,盘膝坐到屋顶,打开了桂花酿。 香气扑鼻,南宫鸢尝了一口,还挺甜的。 “来,我还带了其余的东西。”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包蜜饯,神情非常温柔。 南宫鸢道:“怎么想起带这个?” “白天路过,看到想着你爱吃,就买了。” 南宫鸢喜欢吃甜的,但不经常吃,因为有时候会牙疼。 但此刻她觉得吃点儿也好,因为她的心情非常非常差。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她觉得稍微好受了些。 夜风很大,吹的她衣衫猎猎作响。 萧鹤云坐到旁边替她挡住这股风。 在这一刻,南宫鸢忽然觉得非常累。 她靠在萧鹤云肩头,那人一怔,很快就把她托住了。 “萧鹤云,我好累啊。” 她整日里奔波,算计,没有一刻真正为自己活过。 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自己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些什么? “累了就休息会儿,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不用害怕会跌下去。” 萧鹤云搂进了她,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真的吗?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会吗?” “当然,我曾经很多次也在想,自己或者究竟是为了什么,报仇吗?也许是,但现在我也觉得,除此之外保护你,爱着你,也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踽踽独行,从未尝过什么叫做被爱。 南宫鸢给予他的关怀和照顾,不管是什么滋味,在他看来都是甜的。 即便她若即若离,看上去总是抓不住,他也愿意在这样的痛苦里继续。 在他的世界里,杀戮,算计,痛苦,似乎都是常态。 只有南宫鸢,是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是冷的,是甜的。 “你真是个傻子,这样会被人骗的。” “没关系,除你之外,也没人能够哄得了我,况且,被阿鸢骗,也并不算坏事。” 她瞒着自己的,想来也都是些无法言喻的东西。 萧鹤云不愿意去逼她坦诚公布,这有什么意义呢? 若是那样的真相让她觉得说出来都痛苦,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的逼她开口? “我真不理解你,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偏执。” 萧鹤云道:“也许,但是阿鸢,人生在世总要找点儿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如果没有,岂不是很没意思,我从前没有找到,所以半死不活,但我现在找到了,爱你是我唯一的意义。” 他落下一个吻,一个毫无欲望,只是安慰的吻。 南宫鸢眨眨眼睛,忍不住要哭。 她疲倦极了,累惨了,很想找个地方就这么跳下去,结束这一切。 萧鹤云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还时不时晃一晃她。 他的怀抱温暖有力,非常有安全感。 南宫鸢有些迷迷糊糊,靠在他的怀里,默默流泪。 萧鹤云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 在这样的伤痛里,怀抱就已经是最高的安慰。 南宫鸢拿着酒瓶灌了几口,又折腾起来。 他整齐的衣襟被南宫鸢弄得乱七八糟,那看上去极其禁欲的衣领大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阿鸢。” 南宫鸢亲了上去,一路往上,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并未拒绝,只是承受着她所给予的一切。 “萧鹤云,你这样对我好,会后悔的。” “永远都不会,哪怕阿鸢做什么,都不会。” 他狠狠吻了下来,桂花的香气在唇齿间弥漫。 南宫鸢晕晕乎乎的,感觉要飘起来了。 见她神情有些迷糊,萧鹤云笑了笑:“酒量还是这样浅,以后还是一口都别喝了。” “不要!” 南宫鸢仰头把酒一饮而尽,然后腾得一下扑到他怀里,不动了。 “怎么,醉了吗?” “萧鹤云,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没事的,阿鸢要哭就哭,我一直都在。” 于是南宫鸢在他怀里痛哭出声,没过一会儿又沉沉睡了过去。 那人抱着她,看着远处的月色,觉得心里很难过。 南宫鸢这样,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模样。 这些日子,她看上去风光无限,但吃了多少苦,只有南宫鸢自己知道。 就算是萧鹤云,也无法感同身受。 “阿鸢,没事了,总会过去的。” 他叹了口气,抱着睡过去的南宫鸢回家。 这一夜,萧鹤云没有离开。 半夜南宫鸢醒来胃不舒服,他去煮了一碗米粥端过来,叫她喝了才睡。 “休息,明日还要上朝呢。” 给她擦干净了脸,萧鹤云才躺到她身边。 南宫鸢的闺房很大,床榻但不算特别宽敞。 两个人睡有些拥挤。 但是萧鹤云并不介意,在她身边,有个小小的角落,也足够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刺杀 翌日,南宫鸢起来收拾好了去上朝。 萧鹤云又是从墙角走的,但他好像没有一点儿不乐意。 后来南宫鸢想了想,这样的待遇,对堂堂夜王殿下,确实有些委屈了。 但她如今不能出嫁,自然也没有分府。 之前陛下倒是赐了一座府邸,但是南宫鸢没有出去。 况且家里也就她跟母亲,搬走了母亲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想到这里,南宫鸢决定,还是先委屈着。 果不其然,一上早朝就看到萧鹤云又坐在不远处朝自己眨眼睛。 南宫鸢无奈的摇摇头。 很快,就听见刑部有人上奏。 “陛下,昨夜有群胆大包天的刺客想要刺杀战俘答鲁,已经被属下们尽数拿下了。” 皇帝顿了顿,问:“人呢,死了吗?” “额,刺客死了几个,答鲁受了重伤。” “没死就好,找太医给他好好治一治,别让他死了。” 皇帝对此毫不在意,不过是个战俘罢了。 就算是死了,实际上也影响不了大局。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叫丁然知道了,肯定得找事儿,到时候自己想出来的谈判细则,恐怕又要有所变动。 于是刑部尚书点点头:“是,陛下。” 后来皇帝又问了几句:“你们刑部也要加强守卫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闯进去伤人,怎么像话?” “陛下说的是,臣回去之后就立刻增派衙役,力求万无一失。” 皇帝挥挥手,问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这些日子,朝廷赈灾才比较重要。 所以大清早大家几乎都在讨论江南水患的问题。 除此之外,一切照旧。 南宫鸢下了朝回家,吃过饭之后就留在家里休息。 她是阵前大将,所以回来之后除了例行朝会,实际上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她来做。 于是南宫鸢又开始闲了起来。 至于两国谈判,自然有朝中御史和大臣们去谈。 南宫鸢,除了给他们施压之外,还可以去挑衅。 这样一来,她好像确实有些无所事事。 于是她很欢快的回家休假了。 要是真有问题,宫里也会派人把她叫回去。 “小姐,月辉阁送了点心和衣衫,您要试试吗?” 南宫鸢斜斜靠在软榻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摇头:“吃的拿过来,衣服······、” 但是目光落在那轻薄华丽的衣衫上,手顿了顿,来了兴致。 “试试。” 桃朱点点头:“好。” 她把衣服放在旁边,把点心拿出来。 月辉阁的点心做的极其精致,就是份量比较少。 但是柳青月每隔几天就送一回,而且上下两层,所以南宫鸢一直都是分给别人吃的。 不过这几日萧鹤云来,她想着留给他尝尝,于是自己吃了上面那一层。 “柳姑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衣服款式设计的实在是漂亮。” 南宫鸢换上一身金红色渐变的衣裙,宽阔的大袖衫像是蝴蝶一样的翅膀,上面的金线和晕染出来的红色非常漂亮。 裙子很轻薄,层层叠叠的,有种极其飘逸灵动的美丽。 桃朱看了看,点点头:“这衣服是真好看,我再给小姐梳妆。” 说完将她的发丝都输梳了起来,加上流苏金簪,再点上一枚花钿,她才满意的说。 “小姐,太好看了,简直是天仙下凡。” 南宫鸢转了个圈,道:“真的吗?”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小姐了?” 她肌肤白,但并不是那种过于阴冷的苍白,而是宛如暖玉一般的润白。 看上去非常健康,加上她身材高挑,穿衣服确实很显身材。 南宫鸢不由得笑了起来:“忽然记起来,确实许久没有打扮了。” “小姐从前还稍微打扮一下,自从出门之后不是男装就是男装,如今上了战场,肯定也是要以轻便为主的。” 桃朱倒是很明白,所以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有些遗憾,南宫鸢这样美丽,却只能荒废了。 不过现在在家里,怎么好看怎么来。 于是南宫鸢道:“好桃朱,那再给我拿个熏香。” “小姐平日不用香,这会儿怎么想起来要用了?” 虽然这么问,但她还是从柜子里掏出来一堆。 “月辉阁送过来的,梨子香,柑橘,桂花,檀香,玫瑰,兰花,小姐要哪个?” 南宫鸢看着那一整排罐子,选不出来。 “额···········哪个好闻?” “都挺好闻的,柳姑娘做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 送给南宫鸢的,几乎是外面买不到的款式。 想了想,南宫鸢道:“梨子香,这个没用过。” 于是桃朱给她身上涂了一点儿香膏,果然是轻浅的梨子香气,很好闻。 “小姐还吃东西吗?” 她摇摇头。 于是桃朱道:“那涂个口脂,颜色特别多,而且还都挺好看的。” 南宫鸢挑了一个红色出来,涂到嘴上。 “小姐别涂太多了,这个口脂很显色,太深有些老气。” 南宫鸢于是小心的沾了一点涂上,果然,气色瞬间好了很多。 虽然她长得挺好,但平日里忙的团团转,又总是在外面跑,怎么着看上去都不会太过于惊艳。 这么装扮起来,看着倒是跟平时不一样。 “真好看,小姐日日这样打扮就好了,赏心悦目的很。” 南宫鸢道:“那多麻烦,偶尔来一次就行了。” 她在闺阁之中学了礼仪,但时常用不到。 因为她不是在飞檐走壁,就是骑马练武,呆在家里的时候吃吃喝喝,也没人来打扰她。 “哎呀,由我在,可以给小姐打扮的嘛。” 南宫鸢道:“不必了,上朝就够早了,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她伸了个拦腰,靠在软榻上发呆。 窗户外是漂亮的树影,她在这里,美得像是一幅画。 桃朱看的出神,又有点儿遗憾:“哎,小姐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但是谁都不可能都停留在哪一刻不变,大家都一样。 ·········· “小姐还要试试其他衣服吗?还有好几件呢。” 南宫鸢点头,她今日来了兴致,所以还挺配合。 第二百三十章 惊艳 黄昏时候,南宫鸢吃过饭,坐在窗前画画。 她画技一般,只擅长写意,于是用浓墨画了一朵又一朵的荷叶。 荷花用蓝色点缀,看上去非常清丽淡雅。 萧鹤云从墙头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那人坐在窗前,黄昏时刻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落满了金色的碎光,红色的衣裙堆在她的脚边,让她像是盛开在了一片耀眼的红云里。 过于纤长的睫毛被阳光一照,看上去像是蝶翼般修长脆弱。 他看了很久,直到南宫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他,回过头来。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快进来啊。” 萧鹤云走过去,在窗外看着她。 花厅的窗户非常低,设计几乎像是一扇门了。 她坐在软席上,像是被框在了画里,美的叫人诺不开眼。 “阿鸢。” 南宫鸢笑了笑,从手旁边提过来一盒点心。 “吃过饭了没有?我特意给你留的。” 萧鹤云晕晕乎乎的点头,翻过窗棂坐到她对面。 “看,我画了一幅荷花,好看吗?” 他点头:“好看。” “你看哪儿呢,就说好看。” 萧鹤云回过神来,眼底的是掩饰不住的爱意:“看你,好看。” “贫嘴。” 南宫鸢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挺开心。 在喜欢的人面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当然非常注重形象了。 从前那是特殊时候,不过在见他这件事情上,南宫鸢还算是注意打扮的。 萧鹤云靠在椅子边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别看了,快吃点心,都要干了。” 萧鹤云看着那精致可爱的点心,说:“怎么点心也做得这样精致?” “青月送的,很好吃,我留给你尝尝鲜。” 于是萧鹤云拿了一个,尝了之后才说:“味道挺好的。” “是。” 萧鹤云看了看她,又说:“这衣服款式没见过,也是她送的?” “对啊,之前送了一大堆,我都没机会穿。” 她神情看上去有些苦恼似的,过于美丽的容颜叫人晃了晃神。 “没关系的,阿鸢什么时候都很好。” 南宫鸢被他逗得直笑:“好。” 她把画放到一旁打算晾干,黄昏的太阳很快就落了下去。 萧鹤云在那一刻吻住她的唇,却完全没有用力。 那是个轻的几乎像是蝴蝶一般的吻,温柔极了。 南宫鸢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阿鸢·········你别这样看着我。” 这眼神,真是叫人完全受不住。 南宫鸢瞪了他一眼,起身道:“没出息。” 层层叠叠的裙摆走起路来飘飘袅袅,像是烟云一般的质感非常梦幻。 萧鹤云忍不住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件裙子衣领的设计非常独特,是像荷叶一样的立领,但是非常轻薄,一动就往下滑。 ········· 忍了片刻,他才上前抱住南宫鸢。 “怎么了?” 萧鹤云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道:“阿鸢,我想要你。” 那人回过头来,揽住了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傻,我都打扮得这么好看了,你还要怎么样?” 萧鹤云一怔,立刻扑了上去。 ······ 她身上带着和往日不同的香气,淡淡的梨子香,有些撩人。 萧鹤云低头看她的模样有些居高临下,隐忍难耐的时候喉结微微颤抖,看上去非常色气。 他粗暴的解开外衣,露出结实的臂膀。 南宫鸢被他抱了个满怀,在他温暖的气息里被填满。 “阿鸢········阿鸢。” 她有些颤抖,混乱中打掉了发簪,乌黑的发丝就滑落下来,遮住了她漂亮的肩膀。 “别·······萧鹤云!” 那人却只是抱着她,不容置疑的要把她的一切全部占有。 南宫鸢忍不住落泪,但是就连眼泪,也一并被他吻走。 潮湿的发间有他的呼吸,南宫鸢仰起头索吻,被他温柔的接住。 ··········· 这一夜太过荒唐,南宫鸢脸颊红了一片。 萧鹤云一边道歉一边吻她,迟迟不愿意结束。 但是看天色太晚,她有些累了,萧鹤云才恋恋不舍的退开。 “你个牲口。” “对对对,你说的是。” 萧鹤云替她洗漱换好衣服,才开始给她擦头发。 她的头发养的很好,几乎不打结,非常光滑。 南宫鸢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累了?头发快干了,干了再睡。” 南宫鸢叹了口气:“都怪你、” “好,下次不这样了。” 她眨眨眼睛,打了个哈欠:“好累啊。” “好,很快就好了。” 萧鹤云麻利的给她弄好头发,才抱她上床。 “对了,答鲁那边怎么样?” “人没死,太医去救了,反正不是要给个教训吗,足够深刻才能让他铭记于心。” 南宫鸢低声一笑:“挺好的,手下败将要有手下败将的样子,那么嚣张,还以为赢得是他呢?” “没长眼色罢了,无妨的,容他多活几天,但我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的。” 南宫鸢道:“一样。” 两个人都是同样的想法,根本没想着要放他回去。 至于谈判结果究竟如何,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那南宫鸢有必要千里跋涉回来京都? 她的目的是为了报仇。 谁挡在面前,那就杀了谁。 “好了不说这个,累了就睡。” 南宫鸢颔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滴滴,任务目标好感度99,宿主,任务就要完成了哦。】 南宫鸢刷的睁开眼睛。 那人一顿:“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宿主,请继续加油。】 南宫鸢深吸了口气,遏制住有些颤抖的手:“你说·········任务快要完成了?结束之后,我会被强制送走吗?” 【宿主什么时候想要离开都可以,积分到账之后就可以传送了。】 南宫鸢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暂时不会离开。” 【好的,那到时候任务完成我会通知宿主的。】 “我知道了。” 她有些疲倦的说了这么一句,神情在看不见的地方变得难看极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威胁是嘛? 南宫鸢一如既往的上朝,下值。 京都的谈判并不顺利,双方各执一词。 虽然皇帝占据主动权,但是迟迟拿不下对方让他有些焦躁。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不过南宫鸢却看出来了,丁然这个老狐狸肯定是想拖时间来达成什么目的。 至于他究竟想做什么,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 但南宫鸢差不多也能猜得到,不过是给大靖添麻烦罢了。 她像是毫不在乎,下了朝就在家里吃喝玩乐。 沈夫人见她这个样子,似乎也挺开心的。 除了有一点,那就是南宫鸢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嫁人了。 她如今身份尊贵,又手握兵权,想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几乎不可能。 这样也好,沈夫人后来安慰自己,孩子能够长久的陪伴在自己身边是好事。 于是后来她也逐渐接受了这个现状。 ········· 没过多久,答鲁就托人要间南宫鸢。 听了消息,她就低低笑了起来。 “姑娘,您还见他吗?” 南宫鸢道:“见啊,为何不见?他如今态度怎么样,还那么嚣张吗?” “早就没有了,那日刺杀把他吓个半死,当时就受了重伤,如今想起来怎会不心有余悸?” 闻言,南宫鸢眯起眼睛:“那才好,死亡可以给他一个教训,至少能够让他认清现实,这里是谁的地盘。” “姑娘说的是,那·········属下安排今晚见面。” 她摆摆手:“好,你去。” 说完,暗卫行礼退下。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南宫鸢神情掩饰不住的嘲讽。 真是有意思极了,这么快就妥协,真是没想到,本来还以为他是个硬汉能抗几天呢。 结果没想到·······就这? 就这样的答鲁没空高傲。 他被刺杀之后受了重伤,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但好在暗卫搭救及时,宫里也派了太医过来治疗,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答鲁这个时候脑袋才清楚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的命其实并不值钱。 这是个事实,战败将领的脑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要不是丁然非要保他,他早就死了。 还轮得到他现在在这里大呼小叫? 于是他想了很久,终于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见南宫鸢一面。 ········· 躺在暗无天日的牢里,他有些绝望。 又忍不住心里狠狠的咒骂南宫鸢这个畜生,但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该来的还回来,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 ······ 南宫鸢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脚步轻快,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神情看上去非常冷厉。 “叫我来,有什么事?” 答鲁半靠在墙壁上,他的腹部有一道贯穿伤,此刻也就刚刚结痂,一动就钻心的疼。 由于是战俘,所以牢里的人也不会照顾得很细致,所以这些日子他过的极其艰难。 没有洗澡水,伤口也只是一日一换。 这样的夏日里人出了汗,伤口被蚀的格外疼。 但没有人管他,好像就任由他这样自生自灭。 死亡的威胁让他开始害怕。 于是决定低头。 “你不是想知道,挑唆陈蕴山的人是谁吗?” 南宫鸢不可置否,但话并不多。 她要答鲁知道,如今谁才是主宰,主动权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 “那个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从前传过几次书信。” 说到这个,南宫鸢神情才微微一动,似乎有些兴趣。 “你··········你给我找大夫,替我换个好一些的牢房养伤,我就把书信给你。” 南宫鸢冷笑一声:“书信?有没有鉴印还不知道,内容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还不知道,你让我给你好处,答鲁,你把我当傻子呢?”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神情居高临下,是冷漠的模样。 “我说的是真的,上面沓了对方的私印。” 南宫鸢道:“来的路上,我已经把你搜遍了,怎么没找到?更何况现在你身边没人帮你,书信如何传过来?” “我在京都之中也有几个可用之人,之前的书信有我的心腹保留,你想要的话,我给你就是。” 闻言,南宫鸢嗤笑:“你恐怕不知道,西沙如今谈判并不顺利,说不准很快他们就会回去。” “你撒谎!” 南宫鸢道:“事实罢了,你不信也没有关系,反正不关我的事,若是你胆敢骗我,就掂量一下在我的手里,你能不能留下这条小命。” 明明是个长得这般美丽的女子,但她总是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那种漫不经心的杀意和狠辣,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面对她越久,就越觉得那种美貌是种无形的,杀人的刀,令人畏惧。 答鲁深吸了口气,冷汗从额角滑落:“好,我给你。” 闻言,南宫鸢道:“来人,给他请大夫,换药。” “是。” 很快,衙役就带着大夫进来了,并且给他仔细包扎了伤口。 南宫鸢站起身来:“带他走。” 很快,有人就抬着担架把他给弄了出去。 这间牢房是个看上去还挺干净整洁的地方。 南宫鸢点点手:“说,书信在哪,老实点儿,我可以把你送到这里,也能把你送到猪圈去。”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答鲁知道她还真的干得出来这事儿。 于是他连忙道:“京都寒山院,你跟门房说,我想要一支远山的轱辘花,他就会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南宫鸢摆手,很快就有暗卫去交接。 “我就在这里等着书信来,咱们看看是不是真的。” 说完她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答鲁没想到这人居然不亲自去,但是想想也是,这种事情用得着她亲自出手吗? “耍花招了?” 答鲁道:“怎么会?你想要的东西得到了,就别为难我了。” “好啊。” 她露齿一笑,看上去笑容非常灿烂。 但是在那样的笑容里,答鲁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这个人···········真是越来越邪性了。 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百三十二章 书信 南宫鸢根本不在乎别人心里怎么想。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微凉的夜色里,她的侧颜如同修罗。 ····· 没等多久,暗卫就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看上去保存的还挺新。 “姑娘,拿到了。” 南宫鸢颔首,神情不变,接过信封就打开了。 对此,答鲁也是非常意外。 南宫鸢做事从来都非常令人意外,觉得她会谨慎的时候,她反而鲁莽,觉得她会鲁莽的时候,她却异常谨慎。 因此,答鲁想要的算计全部落空。 信件一打开,果然看到了上面非常明显的印记。 是黎王的。 南宫鸢冷笑一声。 对此,答鲁见她这般冷静,就明白了什么:“你知道是他?” “不然我为何要来问你,我是为了拿到证据,可不是为了知道他是谁。” 南宫鸢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以至于看上去有些诡异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寒山院是什么地方吗?而且你太天真了,稍微骗一下就暴露,如今黎王该要被你给气死了。” 她说完就站起身,将信封收进怀里。 “南宫鸢,你这个毒妇!” “你诡计多端,你这个贱人!” 南宫鸢冷笑起来,半点不回头的走了。 ········ “怎么样?” 萧鹤云见她从里面出来,神情有些担忧。 “拿到证据了,寒山院如何?” “已经叫人控制住了,黎王在里面豢养幕僚,这件事情我在多年前就查到了,不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乖乖交出东西罢了。” 南宫鸢道:“这封信恐怕只是为了钓鱼罢了。” “无妨,黎王如今只知道是我动手,并不知道你在其中的含义,至少还算是安全。” 萧鹤云跟黎王斗了这么多年,所以根本就不在乎让他知道是自己做的。 但是南宫鸢不一样,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就算是有明枪暗箭,至少可以帮她挡一挡。 闻言,南宫鸢叹了口气:“我们需要计划一下,黎王此人,并不是个省油的灯,想要把他彻底拉下马,需要尽快处理。” “放心,时间还来得及,至少我们占据了一点优势。” 萧鹤云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神情看上去非常温和。 两个人晚上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寒山院。 寒山院这个地方看上去就是个非常普通的书院,里面几个夫子教几个学生,地方并不大,看上去也并不奢华,非常普通低调。 以至于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但是萧鹤云是在很久之前就查到的,他从前没有理会,但如今看来,这个书院里面藏了许多秘密。 于是两个人直奔寒山院。 ········· “主子,差不多已经都围住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萧鹤云道:“都抓起来,一个不留。” “是!” 五花大绑的学子和学生们被拖到了室外,南宫鸢四处一看,这个地方居然还挺幽静。 怪不得·········之前黎王勾结外族的消息根本就查不到。 原来是因为有这么一座书院作为隐藏。 明面上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暗地里跟外族勾结。 这是个人都想不到还有这番操作,所以就连南宫鸢,见到这情况也是有些惊讶。 “主子,在后院发现了这个。” 暗卫上前递给他一个特制的信号烟。 萧鹤云道:“我就说嘛,他跟兵部还是有些关系的。” 他看了看周围,道:“搜,看有没有遗漏。” “是!” 寒山院从上到下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什么暗室暗道,全部都被翻了出来。 后来找不到的就逼供这群夫子和学生。 “你·········你们这群贼人胆敢!寒山院不过是个读书的地方,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这群人没有见过南宫鸢和萧鹤云,所以根本不认识。 南宫鸢笑了笑:“读书?那怎么会有异族人在这里?” 她揪出来几个看上去跟大靖人长得差不多,实际上略有不同的学生。 “西沙人,潜入大靖有何阴谋?”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好,那就好好审问一下,话说回来,勾结外族,私藏逃犯,诛九族,诸位不知道?” 那群夫子看上去一脸懵,看来是不知道这群人的真实身份了。 真假混在一起,谁都分不清楚。 南宫鸢见状,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啊。” 她摸了摸手指,道:“这可怎么办?” “都抓起来,我想总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萧鹤云摆摆手,叫人把他们都带走。 ········· “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萧鹤云道:“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也顾不得了,不过黎王要是被逼的狗急跳墙,那才有意思。” “就怕他沉得住气,但这么大的证据丢了,他怎么找也得吓得一夜睡不着。” 萧鹤云颔首;“极有可能。” 但就算是这样,两个人也不打算给他们一点儿面子。 很快,寒山院就被搬了个空。 由于黎王把寒山院藏得太好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想到这里会被查出来。 所以他派的护卫并不多,如今被拿下来之后,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子根本不够看。 至于那群异族人倒是想要动手,但那也没用。 萧鹤云黛拉的暗卫以一敌百,把他们摁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等到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南宫鸢才伸了个拦腰。 “哎,天都要亮了,看来是没办法休息了。” 萧鹤云不知道从哪儿提来食盒,端出一碗粥给她。 “没办法,先吃点儿东西,吃饱了再去上朝。” 于是两个人就在晨曦的微光里分着吃了饭。 回去之后,家里的下人已经把朝服整理好了送过来。 两个人脚不沾地,换了衣服就各自坐上马车进宫。 这一晚上忙的厉害,以至于南宫鸢此刻都感觉不到困了。 虽然很累,但是战场之上经常熬夜也是有的。 所以南宫鸢看上去精神还挺好。 ········ “陛下,今日还是要谈吗?” 皇帝闻言,道:“他们不识好歹,有什么可谈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退让 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拖太久了对大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毕竟丁然他们留在京都,也是要吃饭的。 南宫鸢看着朝臣们吵来吵去,神情不变。 不过,她倒是发现站在萧鹤云身旁的黎王脸色不太好看。 平日里他总是会有点子要给皇帝出,但今天他异常的沉默。 而且··········隐隐看去,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 南宫鸢忍不住要笑,如今想来,他在早上就收到消息了。 “陛下,礼部已经拟出章程了,不然还是先看看。” 皇帝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把东西拿上来。 看过之后,皇帝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再改一下,这上面有些东西还不够完善。” “是,陛下。” 今日事情挺少的,但是皇帝下朝之前还问了一下赈灾的事情。 这事儿本来是交给黎王的,所以他才看向黎王。 但是今日黎王有些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了皇帝的眼光。 “黎王殿下!” 他回过神来,道:“父皇,儿臣刚才有些不舒服,您说什么?” “陛下说如今江南赈灾一事办得如何了?” 黎王这才道:“回父皇,赈灾粮食已经发出去了,江南总督上书,已经叫人去抢修堤坝了,想必半个月之内定会完成。” “那就好,江南乃是粮库,不论如何都要尽快解决。” 黎王点头答应了,但是看上去还有些失神。 皇帝见状以为他太累了。 于是说:“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告假回去休息,叫太医给你好好看看,不要病了。” 黎王行礼道:“多谢父皇关心。” 下朝之后,南宫鸢特意迟了几步,看着周围大臣走得差不多了,才犹犹豫豫的挪开步子。 “三弟,这些日子你好像有些闲啊。” 萧鹤云身后的太监推着轮椅,看上去低眉顺眼的,似乎根本没听见两位贵人说话。 “皇兄想太多了,我好像一直都这样。” 自从萧鹤云回来之后,负责的就是刑部三法司这一块。 查案这事儿落在了他受伤,黎王本来就有些不安。 如今寒山院被一锅端了,他瞬间就想到了萧鹤云。 其实也不能说他们做的不够干净,而是黎王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萧鹤云。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黎王都是如此。 所以··········萧鹤云也很没办法。 两个人已经斗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可说。 “是嘛,难道这几日没有在查案?” 萧鹤云有些奇怪似的,回过头来看看他:“皇兄这话说的,难不成是有什么案子要问?” “我········。” “但这些都是内部机密,许多事情都不能往外说的,所以皇兄,抱歉了。” 萧鹤云挑眉,那张过于俊美的容颜有些邪气。 对此,黎王气的脸色难看,但根本就不敢明着问。 寒山院若是把他扯进去,到时候就是个死。 于是他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挥挥袖子,冷哼一声走了。 见状,南宫鸢才从殿外进来。 “这是怎么了,二位殿下刚才说什么呢?” 萧鹤云道:“一些公务,定安伯若是不着急,可否推本王一把?” 闻言,南宫鸢有些好笑,但还是点头:“可以,正好我要出宫。” 说完就上前一步,从太监手里接过了他。 “刚才,黎王是问你了吗?” 萧鹤云道:“他自己心虚,怎么敢问?不过话说回来,他不敢问也好,等我把人斗藏好了,再抽出手来对付他。” “也好,他如今揣揣不安才好,心虚的人总是会做出些不太理智的举动,就是不知道黎王会做什么呢?” 南宫鸢想到这里,神情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宫门口。 黎王没有时间离他们,如今肯定是去探查寒山院了。 所以南宫鸢送他上了马车。 “我要去审问寒山院那群人,要一起吗?” 她点点头:“自然,我想看看这群人究竟在做什么?” 于是萧鹤云替她摘下金冠,梳了一个稍微轻便一些的发髻。 “你怎么还会梳头啊?” 萧鹤云道:“我跟府里的下人学的。” 小时候,母妃说他往后可以为自己媳妇梳头,这是情感好的表现。 但后来萧鹤云什么都没有,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有。 不过南宫鸢的出现似乎是个转机。 他给她梳头,好像这样,两个人就可以越过所有的无奈和现实,长相厮守。 “好,没想到你手还挺巧的。” 聪明的人,好像学什么都挺快。 南宫鸢看看发髻,觉得还挺好看。 下一刻,萧鹤云就给她发间插了一个簪子。 这个发簪跟之前的华贵不一样,是个非常简单的款式。 “这个··········。” “母妃传下来的,你戴着就是。” 南宫鸢摸了摸发簪,道:“好。” 她没有拒绝,萧鹤云很开心,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处宅院。 这里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摘自,没什么特别。 但是从侧门进去之后守卫非常森严。 下了地牢,南宫鸢提着朝服的衣摆四处一看,神情就有些玩味。 “主子,人都在这里了,昨晚招了一些。” 萧鹤云翻了翻招出来的文书,道:“他们倒是挺会说啊。” “他们觉得,背后的人会来救他们罢了。” “哼,他自顾不暇,哪儿有时间理会这群人。” 说完,萧鹤云就把文书扔到一旁。 “再问,无论如何,还是要让他们突出更多东西来。” 他们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儿,所以萧鹤云不会善罢甘休。 南宫鸢在一旁跟着看,时不时问一下问题。 “你若是累了,就先在一旁坐着,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再陪你。” 她摆摆手:“去,我就四处逛逛。” 萧鹤云道:“那好。” 南宫鸢在地牢里四处溜达,虽然这里是地牢,但是打理的挺干净,没什么发霉的地方。 她四处看看,觉得这里藏得确实隐蔽。 不过就是担心黎王会查过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招供了 南宫鸢逛累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 但是很快就有下人请她出去。 “姑娘,这里空气不通,您去外面的屋子里休息。” 南宫鸢看了看,里面的审问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于是答应了。 ········ 萧鹤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靠在塌边睡着了。 外面太阳挺大,她鼻尖有细密的汗珠,看上去有些热。 萧鹤云上前几步,拿着旁边的扇子给她扇风。 昨夜在外面奔波,她此刻累的睡着了。 想到这里,萧鹤云就叹了口气。 早知道让她先回去,这些事情自己处理就好了,总是累着她怎么办? 虽然清楚南宫鸢这人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心疼。 不多时,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你来了?” 她声音很软,眨巴着眼睛的模样可爱极了。 “嗯,累的话再睡一会儿。” 南宫鸢摇头,从榻上坐起身,但还是有点儿晕的样子。 于是萧鹤云将她搂进怀里,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睡醒了的话正好等会去吃饭。” “审出来了吗?” 萧鹤云道:“其中有个夫子,是他身边的心腹幕僚,这人嘴硬的很,不肯说。” “那其他人呢?” “该招的差不多都交代了,那群西沙人我也一并关了起来,等到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南宫鸢靠在他肩头,想要说什么,但是发现脑袋里什么都没想,于是泄气的点点头。 “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说:“黎王精力可真够旺盛的,收买的人遍地都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之前皇后母家没有倒台的时候留下来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 毕竟是从小到大都当作储君来培养的儿子,不管是皇后还是皇后母家,都非常重视。 以至于黎王前半生根本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 他活到三十岁,才碰到了波澜。 如果没有萧鹤云和南宫鸢,他本可以做一个昏庸君主,也算是得偿所愿。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这回事。 “也是。” 南宫鸢说完这个,就有些心疼萧鹤云了。 他从幼年时侯一步步走到现在,才终于算是赶上对方的步伐。 母族毫无助力,父皇又从来不心疼他。 今天的一切,都是他靠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 南宫鸢能够站在他身边,确实也是沾了家里的光。 不然的话,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得到黎王梦寐以求的兵权。 这么一想,自己也依然足够幸运了。 “怎么?” 南宫鸢抬起头,唇落在他的脸颊:“就是心疼你,若是你有母族支持,早就把他弄死了,何至于蛰伏到现在?” “我已然接受了自己一无所有,从前有些不甘心,但是现在不这样觉得了,如果失去一切是为了遇到你,那这些痛苦就有意义。” 他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南宫鸢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鸢不哭,我舍不得你难过。” 于是南宫鸢眨眨眼睛:“好,不难过。” 她伸出手环抱他,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冰冷的心。 ······· 萧鹤云拍拍她的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时间仿佛也停滞了一般。 “快中午了,先吃点东西。” 南宫鸢点点头。 两个人一旁的花厅里用过饭。 不多时,暗卫进来禀报,说是刑部出事了。 “怎么?” “说是之前的一桩案子冤判了,需要重新翻案。” 萧鹤云用帕子擦了手,神情非常平淡:“黎王做的?” “看来他一有怀疑就动手了,这人比我想象当中还要能搞事儿啊。” 萧鹤云道:“无妨,一点儿雕虫小技罢了,还没办法让我认输。” “那你现在就要去吗?” 萧鹤云颔首:“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刑部。” “没事,我自己能回去的。” “不行,黎王如今狗急跳墙,我亲自送你回去才放心。” 虽然知道黎王的人对她根本造不成威胁,但是萧鹤云依旧谨慎。 面对她的事情,再小也要谨慎。 “好。” 南宫鸢拒绝不了,只好一起上了马车。 但是见萧鹤云依旧精神很好,她还有点奇怪。 “你怎么一晚上没睡,看着还这么有精神?” 萧鹤云道:“习惯了,况且我也会经常练武,所以不会太累。” “那也不能一直这样,熬坏了怎么办?” “你心疼啊?” 南宫鸢瞪了他一眼:“少贫嘴,晚上早些回来。” “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他离开之前吻了一下她的唇,才转身离开。 南宫鸢回家之后换掉朝服,就在躺椅上休息。 虽然回来是为了查案,对付黎王。 但是她好像做的事情挺少,能做的都让萧鹤云都处理完了。 这让南宫鸢没话可说,不过现在看来,他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哎,这样不行啊,虽然侍寝给看上去不严重,但还是要小心些,黎王这人不择手段,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在躺椅上晃来晃去。 “嗯······如今西沙谈判没有动静,也许他们跟黎王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我得尽快试探一下。” 不过现在看来,黎王也许并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她就翻起身来。 “桃朱。” “小姐,怎么了?” “最近西沙驿站情况如何?” 桃朱想了想,说:“挺老实的,见的人大多也都是些朝中的大臣,至于私底下嘛,也见过几个人。” 南宫鸢道:“谁?” “额,礼部尚书,礼部侍郎,黎王,还有其余几个名不经传的,小姐要查他们嘛?” 南宫鸢摇头:“我就是想知道,黎王跟西沙有没有私底下谈判而已。” “这个就不知道了,西沙那边虽然有人把守,但是他们很谨慎,有什么话也不会明面上说的。” 闻言,南宫鸢道:“看来,我还是要去试探一下的。” 如果黎王真的跟西沙达成协议,那到时候大靖的处境会很危险。 虽然情况也许不会太坏,但总的来说,还是需要点儿时间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试探 南宫鸢的动作很快。 在第一次谈判失败之后,她立刻主动出击打算接近黎王。 当然,这个理由找的也是非常的冠冕堂皇。 因为黎王负责礼部这次谈判事宜,由于西沙迟迟不愿意答应,所以南宫鸢就跟他搭上了话。 “黎王殿下。” 那人微微颔首:“定安伯。” “西沙还是不愿意同意那个条件吗?” 黎王点头,说:“他们说拿不出来这么多,所以并不同意。” “呵,果然还是陛下太过心慈,让他们这群人有恃无恐,依我之见,不如直接在边境给他们一个教训,看看敌人打到家门口了,他们还能不能这么沉得住气。” 南宫鸢说话看上去桀骜不驯,以至于有中极其强悍的凌厉。 对此,黎王有些不耐烦似的:“定安伯此言差矣,如今我们大靖无力再打一场了,到时候劳民伤财,并非好事。” “殿下说的也有道理,但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西沙拖时间?” 南宫鸢看上去只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所以问的都是些很在点子上的问题。 本来黎王也不想理她,但谁让南宫鸢是洪州主将,如今又是推动谈判的第一人,她要过问这件事情,别人也没有资格让她闭口不言。 于是,黎王叹了口气:“慢慢来,谈判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急于求成。” “殿下是不知道,洪州尸横遍野的惨状,否则也不会这么说了。” 南宫鸢语气悠悠的,听上去十分悲怆。 他当然不在乎,若是在乎的话,也不会勾结外敌,害死父亲了。 对此,南宫鸢使用了百分之百的意志力去克制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冲动之下弄死黎王。 否则·········她早就把这个家伙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了。 不过现在她需要一些证据,一些足以让他爬不起来,再也不可能因为宗亲子嗣背偏袒的可能。 于是南宫鸢硬生生压低了自己的头颅,在他面前做戏。 “本王明白,你放心定安伯,此事本王会尽力解决的。” 南宫鸢道:“王爷,洪州本就是我费尽心力安顿好的,不希望因此再度遭到破坏,劳烦您了。” “分内之事,定安侯慢走,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说完,黎王就带着人走了。 ······· 南宫鸢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捏紧的手指咯吱作响。 别人不知道,她压抑了自己所有的杀意呵不理智,才能够做到在黎王面前毫无波澜。 但这已经让她佣金力气,疲倦至极。 “黎王,你给我好好等着,你的脑袋和性命是我的,所以,先别急着死。” 她看黎王的眼神此刻像在看一个死人,过于冷漠的表情吓了过往的官员一跳。 “定安伯,你怎么了?” 南宫鸢勾起唇角,神情变得柔和起来:“没什么,陈大人要下朝了啊。” “是啊,我先走了。” 说完,那人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南宫鸢在后面跟着,不多时也回了家。 ······· 今日萧鹤云回来的早,见她神情不太对,于是抱住了她。 “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南宫鸢道:“我想去试探一下黎王。” “可是·········。” “我知道很危险,也许会被发现,但是我等不及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们没办法扳倒他。”南宫鸢打断他的话,声音很冷静。 闻言,萧鹤云叹了口气。 “你说的有道理,逍遥法外太久的人,想要抓起来也很困难,如果你要去,我不会阻拦的。” 南宫鸢见状,有些疲倦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够做到?” “很快。” “很快是多块?” “只要你想,总会成功的,我会在你身边。” 萧鹤云拍拍她的肩膀,神情看上去有些担忧。 他从未见过南宫鸢这样无助甚至是死寂的神情。 这个人总是明丽欢快的,还特别喜欢开玩笑,有时候抖机灵会叫人觉得格外可爱。 但此刻她靠在自己肩头,神情却是一片死寂和漠然。 褪去了所有孵化和伪装,她看上去分外苍白。 “阿鸢,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做到你想做的一切。” 她转了转眼珠看他,没有什么表示。 萧鹤云落下一个吻,在那样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个倒影绝望又倔强,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你害怕吗?” 萧鹤云愣了一下,说:“我怕你会出事,阿鸢,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他知道南宫鸢是个秘密很多的人,但有时候没什么实感。 因为她看上去明丽轻快,根本不像是负担了许多秘密的模样。 但········一次一次的异常之中,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你会怎么办?” 萧鹤云直直的看着她,眼神是难以掩饰的痛苦和阴鸷。 “阿鸢,你要离开我?” “回答。” 他顿了顿,说:“如果你消失,那我就陪你。” “你傻吗?” “只不过是觉得,没有了你的世界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很久之前没有什么确切的目标,也没有什么梦想。 如今他有了,那就是跟南宫鸢厮守终身。 为她扫清障碍,畅想未来。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南宫鸢,那他看着也十分乏味,有什么可活的? “你叫我怎么说你?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王爷,做什么不好?” 萧鹤云道:“我体会过人世间的一切冷暖,也知道最高的荣耀和最低谷的失败,没什么特别的。” 痛苦不会那样强烈,幸福也不会那么浓。 但她不一样的。 “明明也是有的。” “如果有你的话,是有的。” 南宫鸢叹了口气,有些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她之前想要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此刻只想逃避。 远远的离开这一切,不去面对他,是不是会好一些? 萧鹤云低头吻她:“你太累了,休息会儿。” 她没有动弹,只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上钩了吗 那一夜,萧鹤云抱着她,像是害怕她会消失一般,带着无边的执着和倔强。 南宫鸢什么都没说。 她不想作出承诺之后去后悔,也不想给他虚无缥缈的希望。 或许沉默,也是个选择。 对于她的逃避,萧鹤云什么都没说,只是派人去帮她,还搜集了一些黎王的喜好。 南宫鸢三番两次找西沙人的麻烦,而且态度非常嚣张。 后来,西沙人只好朝黎王求助。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黎王于是只好跑出来调和,挡一下老好人。 “行了,定安伯,这毕竟也是西沙的使臣,不得如此无礼。” 南宫鸢冷笑一声:“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说的?输了就要输得起,谈判条件不同意,我迟早打得他同意。” “王爷,您看看她,如此嚣张,不论如何我们西沙也是和平谈判,您该管管。” 对此,黎王有些头疼,但他不能不管。 如今这个情况下,闹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好收拾。 况且还是南宫鸢跟西沙人。 他想了想,上前道:“定安伯,借一步说话。” 南宫鸢看上去并不太乐意,但还是跟他走了几步。 “西沙如今正在紧要关头,等我谈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哦?殿下说真的?” “都是敌国之人,何须给面子,但特殊时候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些的。” 黎王拍拍袖子,指了指不远处。 “父皇也同意,况且如今礼部已经在修订要签的条例了,如今这个时候,可不能轻举妄动啊。” 南宫鸢一开始油盐不进,他劝了几次,倒是有些听劝的意思。 自那以后,南宫鸢跟黎王倒是走了很近了。 她看上去对黎王似乎还有几分欣赏,还在朝堂之上夸了他几句。 这让皇帝非常开心,觉得黎王有所长进,还给他一些赏赐。 这是一年多以来的第一次,所以黎王很意外,又有些激动。 “没想到,南宫鸢在父皇眼中的分量这么重,看来·······我还是要拉拢她的。” 手底下的幕僚纷纷同意:“殿下,南宫鸢如今手握洪州军,又是前线大将,陛下亲自提拔,自然不容小觑啊。” “是啊,而且我看她如今的婚事,恐怕也是陛下全权做主了,那咱们倒是可以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若是能够让这兵权顺理成章地落到自己手里,还需要一些计谋。 黎王道:“成婚恐怕很难,但若是拉拢她,倒也不是不行。” 把她当作自己的下属来培养,也可以。 况且这些日子两个人很谈得来,吃饭喝酒也是一起。 黎王这么想着,觉得还是有些意思的。 “王爷,那咱们不如试探一下她的意思,若是她手中的兵权能为我们所用,到时候大业可成啊。” 黎王努力这么久,为的不就是兵权吗? 他害死南宫景荣,勾结西沙,为的就是这珍贵的兵权。 所以·········面对这样的诱惑,就算是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被算计,他还是忍不住。 于是,自那以后南宫鸢经常请他吃饭。 时不时的还跟他讨论一下朝廷中的事务。 黎王问她如何讨陛下欢心,南宫鸢给他出了几个主意,果然很有效。 后来黎王对她刮目相看,想要拉拢的心思越来越活络。 ······· “定安啊,这些日子我看你只做一个将军,太过于屈才了。” 南宫鸢有些奇怪:“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也不过得个定安伯的位置,京都之中这些小官儿,一个月的俸禄就都快赶上你了。” 闻言,南宫鸢道:“国之硕鼠,也没有办法,但总要有人去守着边疆的,否则江山如何安定?” “自然要守,只不过不是你这样有才能的人。” 她别过头来,神情奇怪:“殿下··············。” “我就直说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发现你才能出众,留在边境消耗时光并非好事,毕竟你的家还在京都,总要回来的。” 闻言,南宫鸢犹豫起来。 “你母亲如今留在京都,一个人你也不放心。” “是啊,她·····从来都是被捧在掌心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 黎王叹了口气:“若我能够让你留在京城呢?” “可是,我如今资历虽然足够,但边境还需要有人守。” 黎王道:“这简单,找个人替你去不就行了?” “那···········谁去得了?” 南宫鸢有些奇怪,思索起来。 “京都之中有的是人,况且若是京都没有,地方也有,你何必担心这个。” “殿下有有所不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那么容易的。” “这次西沙谈判结束,那边就安定了,不需要你征战沙场,换个守成之将,也是理所当然。” 南宫鸢道:“陛下会同意吗?” “你若是想,本王自然会替你跟父皇美言几句。” 她叹了口气:“多谢王爷抬爱,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见她是在不开窍,黎王无奈。 “其实,你也知道,本王是父皇的嫡子,如今我朝还未立太子。” “是啊,国无储君········殿下您········。” 黎王道:“自古储君立嫡立长,本王就是父皇的嫡子,若是有机会当太子,到时候本王开口把你从边境调回来,不好?” “殿下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储君之位可不能随意提及啊。” “你怕什么,身为皇朝子嗣,若是不敢觊觎那龙椅,岂不是没什么出息。” 他一边游说一边说:“等本王占据高位,到时候定给你侯爵之位。” “王爷········。” “况且,如今我的大业,正需要你这样一个有能力的将领。” 他掏心掏肺的说了一番,南宫鸢看上去格外感动。 “殿下,您身份尊贵,能够为您效忠,是下官的荣幸。” “起来,你是有能力的人,本王从来不会亏待这样的人才。” 第二百三十七章 平静 南宫鸢顺利得到了黎王的拉拢。 虽然双方还是各自警惕,但这已经算是长足进步了。 南宫鸢清楚,像黎王这种人,对于下属也并不会完全信赖。 他敏感多疑,一有风吹草动就很容易升起怀疑。 只不过,南宫鸢对付这种人总有办法。 她先是故意给对方一些错误的信号,引得黎王来质问她 后来又拿出证据,或者叫别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此两三次之后,南宫鸢委婉的说了句话。 “殿下,臣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未想过背离,只不过殿下似乎对臣不是很信任。” 黎王听了这话有些心虚:“哪儿能呢?本王身居高位,对于许多事情不得不谨慎,并非不信任你的意思。” 南宫鸢叹了口气:“这臣倒是可以理解,不过殿下还是要稍微注意些,总是这样会伤了臣子的心啊。” 对此,黎王无话可说,只能点头答应。 在玩弄人心这一块,南宫鸢自觉还算是有点儿天赋。 于是很快,黎王在她的拉扯之下开始放下了戒心。 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与此同时,她又叫人盯着西沙,私下里又见了他们。 “王爷,谈判不顺利,难不成是因为我没有给出态度吗?” 丁然对此很是奇怪:“定安伯这是什么话?” “虽然很不想说,但我还是要提醒王爷一句,手下败将总是要认输的,不会因为时间拖得长,有谋算就可以绝处逢生。” 闻言,丁然忽然笑了起来:“定安伯,我承认你是个厉害人物,但是谈判这件事情,贵国上下一心才能成,不是吗?” 朝中有人膝盖软,所以面对西沙总是有种天然的恐惧,这让一切看上去极其古怪。 况且,想要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首先要说服他们才行。 但,南宫鸢才懒得去管这些事情呢。 她在战场之上打出来的优势,这群人都能往后退,一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如今南宫鸢只愿意给西沙施加压力。 丁然不愧是西沙皇室,这么多年身居高位,果然很沉得住气,不会因为南宫鸢几句话就生气。 “是嘛?不过现在看上去,好像是西沙处境比较危险,虽然陛下如今不愿意打,但若是我出征了,你说是西沙赢呢?还是我的战报先传回来?” 对此,丁然神情微变。 虽然他是皇室王爷,但不管怎么说,边境战场失利的是他。 如今他出来谈判,国内情况还不知道如何,一旦谈判失败边境再被打了,到时候他也会被围攻。 见他神情没有之前那么淡定,南宫鸢就笑了起来。 “王爷如今留在京都,不是不可以,但我听说西沙陛下如今似乎打算给边境调新的将领了,这事儿您知道吗?” 丁然脸色有些阴沉,笑了笑:“我国内之事,我不知道,定安伯怎么就这般清楚?” 南宫鸢道:“这事儿都传遍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挑了挑眉,道:“本来王爷若是在西沙,如今也不会这般被动了,现在既然来了,那不然多呆几天把事情处理好了,否则到时候都是累赘。” 丁然来谈判,除了他自己要解决烂摊子,也是因为斗争之后的结果。 他堂堂王爷,怎么能涉险呢? 只可惜,如今的情况,让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西沙内部趁他不在开始大换血,到时候他回去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未可知。 但现在南宫鸢给了他这个消息,却完全不妨他走。 好·········谈判不愿意答应是,那就拖。 双方都拖一拖,反正········着急的不是她。 “定安伯怕是说笑了,我自然会处理好这事儿的。” 南宫鸢摆摆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也就是提醒王爷一句,你知道就好。” 她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 ········ “王爷!” 砰! 一声巨响,丁然气的砸碎了手边的茶盏。 答鲁真是个废物,若不是他自己被打得这么惨,他也不会因此受到这样的羞辱。 如今情况越来越危险,若是真的背困在大靖,那他到时候回去还有没有命活,可真是个问题。 “去,看看西沙究竟怎么回事,我要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下属连忙点头,转身出去了。 他们虽然着急,但西沙毕竟远,消息一来一回花费的时间非常多。 南宫鸢转身出了门,上了马车。 “如何了?” “丁然确实不知道那件事情,看来双方都心怀鬼胎,无法说服彼此。” 萧鹤云微微颔首:“很正常,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争权夺利的好机会啊。” “就是看谁能赢而已,丁然若是着急了,到时候对于我们出手更有利。” 她有些疲倦的靠在马车上,那人见状伸手拉住她抱进怀里。 “累了?” “这些日子周旋在这群人中间,我当然累。” 南宫鸢看上去神情疲惫,闭着眼睛靠在他胸口。 “再等等,很快··········很快了。” 黎王如今野心勃勃,虽然答鲁一直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但他依旧担心。 所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今他就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对了,陛下这些日子还好吗?” 萧鹤云道:“看着挺不错,怎么了?” “那就好,我看黎王如今确实是要狗急跳墙了,若他真的要动手,陛下那边情况或许会很危险。” 对此,萧鹤云似乎并不在意。 明明是他的父皇,但是他看上去甚至没有南宫鸢上心。 “这事儿我会看着的,你这些日子太累了,先休息会儿。” 萧鹤云将她搂进怀里,神情很平和。 ········· 南宫鸢点点头:“好,到了叫我。” 她闭上眼睛,过于精致美丽的容颜看上去静谧而美丽。 萧鹤云低头看看她,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如果··········可以永远的留住她,就好了。 她的若即若离和犹豫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萧鹤云能够忍到如今,也足够用心。 第二百三十八章 算计 在南宫鸢见过丁然之后,对方果然松了口。 谈判一直迟迟没有进展,礼部如今的官员是个软骨头,所以一直也没办法成功。 但丁然如今着急回去。 西沙内部的斗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他在外面待的太久,自己势力被铲除的概率就越大。 所以南宫鸢在把消息告诉他之后,就转身去见了皇帝。 “定安,你来了。” 她跪地行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 皇帝今日看着精神不错,叫她坐到一旁。 “听说你前些日子去见了西沙使臣?” “一群手下败将,却又迟迟不愿意同意谈判,臣实在是看不下去,所以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皇帝点点头:“做的不错,他们硬生生拖着也不是个事儿,礼部的官员过于怯懦,朕想着要不要换个人来处理此事。” 闻言,南宫鸢眉头一挑:“黎王殿下不是在吗?我看殿下倒也有风骨,必定不会让大靖利益受损的。” 她这话看似是在给黎王抬高帽,实际上,此事并不是什么香饽饽。 皇帝之所以愿意拖着,是因为他想要的够多。 这样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就算是他也会沉住气,等待最后的结果到来。 但黎王不一样,他被派过去谈判,表面上看起来是受到了器重,但若是无法达到陛下的要求,到时候也只是吃力不讨好罢了。 况且,南宫鸢还在等着他们双方撕破脸,所以故意说了这话。 皇帝想了想,这些日子冷落黎王确实太久了,不如给他个机会。 “黎王嘛,在朝中也算是很久了,一直都没什么长进,能胜任吗?” 南宫鸢笑了笑:“我看比礼部老臣要更强硬些,如今谈判可不能软了骨头。” “有道理,那此事就交给黎王去办,希望他不要让朕失望。” 见状,南宫鸢就拱手:“想必黎王会竭尽全力的。” “对了定安,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南宫鸢坐在一旁,沉默片刻,道:“依臣看,谈判尽快结束也有好处。” “哦?” “西沙皇室内部并不太平,丁然把持朝政本就遭受非议,西沙皇帝如今受人掣肘,确实有苦难言,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皇帝顿了顿,道:“你是说,让他们互相去斗?” “是啊陛下,我们大靖之所以能够打败西沙,是因为上下一心,陛下一心为着大靖江山着想,百姓也想要把西沙赶出去,但是他们不一样。” 西沙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将帅之间有隔阂。 答鲁是丁然派系的人,但是剩下的将领却有皇帝的人。 所以当时打起来,做不到令行禁止,谁都不服谁。 若是这样都能打赢,那大靖只好连叫倒霉,赶紧认输了。 “也是,丁然在西沙很有话语权,他被绊住脚,肯定着急的很。” 南宫鸢点头,道:“前些日子边境传来消息,说是他们换了新的将领,如今看来,西沙内部的斗争愈演愈烈了。” “看来他们确实不太平啊。” 南宫鸢道:“是啊,依我看来,丁然被困在这里,倒不如尽快送他走,西沙内部混乱,斗得越厉害,对我们大靖来说就越安全,他们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内部的斗争就足以耗空他们了。” 这本就是大势所趋。 大靖如今能够维持表面上的稳定,还能够上下一心,是因为皇帝还在。 虽然他不是千古明君,但至少在许多事情上并不糊涂。 所以朝臣虽然有软脚虾,却没有因此一败涂地。 这个皇朝有的是硬骨头,能够把这看似风雨飘摇的江山扛起来。 这次西沙内斗,如果让丁然失去先机,那西沙内部很有可能会统一。 到时候···········作为敌国的大靖很可能就是他们下来对付的目标。 如今好不容易边境太平,南宫鸢也被想再打起来。 就算是陛下,也不可能会希望战事扩大。 于是他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丁然不同意,这可怎么办?” “那咱们稍微让一些好处,态度强硬些,加上西沙局势,他早晚会妥协的。” 南宫鸢站在一旁看得清楚,如果她是丁然,会立刻抽身离开,不会再留在大靖空耗时间了。 到时候他的人手被换掉,对付西沙皇帝更加没有优势。 “不错,那到时候谈判,你也一起去,无论如何,要拿下他。” 南宫鸢点头答应了:“陛下放心,无论如何,臣也会竭尽全力地。” “你很好,这些日子若不是你在京都,丁然也没有这么安静。” 西沙人不是什么温和的家伙,这次这么乖没搞事,还是因为南宫鸢在旁边虎视眈眈。 否则·······还不知道搞出什么乱子来。 “陛下有远见,当时就叫臣护送使臣入都,如今看来确实是好事。” 南宫鸢拍马屁眼睛都不眨一下,皇帝十分开心,拉着她说了会儿话。 “不错不错,边境如今如何了?” “林云看着呢,校场建起来之后,我们也有了主动权,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也足以抵御入侵了。” 她在短短半年之间做了这么多事情,就算是皇帝也觉得惊讶。 “幸苦你了。” “都是臣分内之事,父亲生前就心系洪州,担心百姓流离失所,被外敌所杀,臣如今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皇帝有些感动,又叹了口气:“你父亲乃是忠臣良将,只可惜·········好在如今有人继承衣钵,你跟你哥,都是人中龙凤。” 南宫鸢道:“我们家从小就教导孩子练武,臣只是庆幸,一身本事有了用武之地。” 若是学了这么多东西,却完全没办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无法报仇,那学这些有什么意义。 “不错,有这个心就很好了,朕看好你。” 皇帝跟她说了些话,南宫鸢才起身离开。 她卖惨卖忠,总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黎王去跟西沙谈判,他如今就不能暗地里动手脚。 否则叫皇帝看出来,他就倒大霉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成功了 南宫鸢从宫里回去,并没有见任何人。 次日的早朝上,皇帝直接宣布黎王全权负责西沙谈判的各项事宜,并且将他叫进了御书房。 看着他离开,南宫鸢冰冷的眼神逐渐沉了下去。 不知道,黎王会如何看待此事呢? “定安伯,陛下叫您过去。” 南宫鸢见状颔首,跟着太监一起去了。 果不其然,皇帝叫他们来,就是为了嘱咐谈判之事。 “底下人做事不够干脆利索,所以朕今日叫你们两个来。” 黎王见状问:“父皇,您打算尽快让他们认下这场谈判嘛?” “自然,再拖下去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他偏过头拿过来一个折子,身旁的太监立刻递给黎王。 “你瞧,这是边境传来的消息。” 黎王看完之后顿了顿:“额········西沙阵前换了主将?” “是啊,如今这个情况,再让丁然留在京都,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闻言,黎王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既如此,儿臣会尽力促成谈判的。” “嗯,让定安伯协助你,给西沙压力,总好过让他们觉得大靖温和来的好。” 南宫鸢道:“陛下说的是,无论如何,这次也一定要他们大出血,否则怎么对得起边关将士和那些死在他们屠刀下的百姓?” 她说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总是带着很强的煽动性。 就算是皇帝,也因此中招了。 “是啊,西沙跟我大靖是死敌,如今谈和也只是迫于国库空虚无法供应再次打仗罢了,否则就算认输,朕也不会接受。” 黎王见状点了点头:“父皇说的是,既如此,儿臣就去。” “嗯,你们一起,无论如何,半个月之内,拿下这场谈判。” 两个人站起来行礼:“是,陛下。” ········ 刚出了大殿门,黎王就道:“对于西沙,定安如何看?” “他们啊?不过是死敌罢了,多年在大靖边境骚扰不断,还得百姓流离失所,打仗又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轻的好儿郎,若不是国库空虚,我必定要再次上马出征,打的他们跪地求饶为止!” 南宫鸢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咬牙切齿,看上去完全没有之前从容不迫。 闻言,黎王咳嗽一声:“可如今,我们也不得不求和了。” “这只是暂时的,如今西沙内部斗得厉害,丁然若是被踢出局,西沙到时候凝成铁板一块,再次进犯,我们大靖恐怕就会遭受灭顶之灾,所以还是让他早些回去好了。” 黎王顿了顿,道:“西沙皇室,确实混乱,听说那位陛下如今主政,也不过是当个吉祥物。” “就算如此,那也是西沙的陛下,不是什么乱臣贼子,坊间传出去,并不会骂他,而是会骂把持朝政的逆臣。” 对她这番犀利的华语,黎王一时之间也有些无言以对。 这让南宫鸢更加坚信了,他跟丁然之间就是有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 一般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她大骂敌人,自己人就算是不破口大骂也会跟着附和两句。 但是黎王倒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似乎对这个评价并不赞同。 因此,南宫鸢也可以判断出他对西沙的态度。 朝中许多人虽然不敢为难他们,但也没有到可以维护甚至同情他们的地步。 但如今看来,黎王的态度就显得很奇怪了。 “殿下,我们如今谈判,必定要让他们血本无归,否则怎么对得起边境将士?” 黎王叹了口气:“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同意的。” “不过是因为打得不够狠罢了,要知道这场战争胜利的是我们,他们西沙算什么东西,想要讨价还价,至少要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才有机会谈。” 南宫鸢顿了顿,瞥了一眼他的脸色,道:“我这就传信边境,让林云威逼途悦城,若是他们不答应,那就直接攻城,我就不信他们骨头这么硬。” 对此她这般肆无忌惮的言语,黎王想要阻拦却不知道从何而起。 毕竟南宫鸢说的是真的,这么做按上去也非常有利于谈判,可是········他怎么办? 之前跟丁然谈过,拖这么久目的就是达成两个人的交易。 如今南宫鸢掺和进来,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当然,南宫鸢是来搅和这场交易的。 “殿下,您怎么看?” 黎王顿了顿,神情有些不自然:“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能太过激,否则······很容易让对方狗急跳墙啊。” “他们若是真的能够在战场之上打出优势,那我们退也不是不可以,但显然不能,那就·······只能让他们低头了。” 黎王没有资格来劝她对西沙手下留情。 因为··········她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之上。 南宫鸢当初赶赴战场,这件事情人人都知道。 谁敢劝她对西沙大度,那就在诛她的心。 就算是皇帝,见到她这般态度也没有多说什么,黎王如今拉拢她,怎么敢这样说? 于是他只能站在一旁听南宫鸢大骂西沙,一点儿都劝不了。 “对了,答鲁不是在吗,这个手下败将在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带出来遛遛好了,让丁然看看,他想要赎人回去,那就要付出代价!” 南宫鸢说完这话,黎王脸都绿了。 他之前答应丁然,会在谈判当中为他们说几句好话。 但是没想到,南宫鸢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羞辱,他还不能阻拦。 于是,黎王一脸便秘的跟着她来了刑部大牢。 “来人,把他带出来。” 答鲁本来就在养伤,如今还有些不良于行。 见到她跟黎王同时出现,脸色就变了。 “等会儿我们要去见你爹,你最好祈祷他愿意把你救回去,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死。” 黎王一句话没说,于是答鲁就知道,他肯定反悔了。 但是黎王心中叫苦不迭,他只不过是什么都不能说而已。 这个南宫鸢,简直就是个疯子,做事根本不考虑别人怎么想。 现在可怎么办? 希望丁然不要误会。 第二百四十章 挑拨离间 但南宫鸢想做的,就是这个。 她的目的是要让黎王跟丁然内部出现裂缝,至于他们心情怎么样,管自己什么事儿? 黎王对此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的站在旁边。 “走。” 南宫鸢叫人把他的手铐解开,然后带了一群人押送他。 ········ 众人在谈判桌坐下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南宫鸢道:“王爷,请坐。” 丁然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视线落在了她身后的答鲁身上。 虽然没有虐待他,但是长久的牢狱生活还是让他变得十分狼狈不堪。 之前还算是顺眼的脸,如今看上去也非常疲惫。 对此,丁然恨得牙痒痒,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宫鸢叫人上茶,径直坐在了他对面:“答鲁将军没有受什么苦,王爷放心就是了,这里是京都,无论如何都会保他性命无忧的。” 她语气清浅,神情看上去也是毫无畏惧的模样。 见她这样,丁然恨不得掐死她。 他明白,南宫鸢是在给他下马威,这是在威胁他。 但是明白又如何,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贵国的做事,本王自然是相信的,就是·········他受伤了?” 南宫鸢勾唇笑了笑:“本来是叫人保护好答鲁将军的,但谁知道刺杀不断,就成了这样,也是倒霉。” 刺杀,至于刺杀怎么回事儿,丁然不知道? ······· 答鲁被送入京,第一个要杀他的人,就是黎王。 毕竟要是被他抖出来双方勾结的事情,到时候黎王可要倒大霉了。 如今答鲁没死,还是南宫鸢的功劳呢。 “说起这个,王爷可真得谢谢我,为了让答鲁将军好好活着,我可费了不少劲儿呢。” 丁然脸色难看,瞥了一旁的黎王一眼。 双方心怀鬼胎,本来就不算是稳固的结盟也摇摇欲坠。 这是南宫鸢乐意看到的场面,她很喜欢。 “罢了,闲话少说,咱们还是说说谈判的问题。” 南宫鸢喝了茶,姿态高傲:“我朝陛下给出的条件,您看如何?” “贵国倒不如直接去抢来的容易。” “是嘛?王爷真是说笑,抢·········也不是不行,但说出去不好听嘛。” 南宫鸢一改往日的彬彬有礼,说话刺人又嘲讽。 这让丁然有些无所适从。 初次见面,南宫鸢如同高山之上盛开的冰霜之花,是冷漠而沉静的。 但是现在她坐在对面,宛如出鞘的利刃,要把所有阴谋全都划得粉碎。 “王爷,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接下来的事情,可以继续谈嘛。” 但是丁然也着急,他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接下来慢慢聊? “黎王殿下,不是我说,这其中的条件,我确实无法答应。” 南宫鸢挑眉:“不答应也行,我已经叫洪州军攻打途悦城了,王爷可以掂量掂量。” 不给是,那就打! 如今洪州入夏,很快粮库充盈,到时候他们也不必担心粮草问题,可以直接攻打西沙。 反正她在战场之上说一不二,等打了,捷豹跟请罪书一起上,到时候谁敢怪罪她? 丁然被这话噎得一顿:“谈判本就是为了两国和平,定安伯何必咄咄逼人?” “王爷怕是忘了一件事。” 南宫鸢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双过于漂亮的眼睛宛如利刃:“战场之上,输的是你们,说要谈判的也是你们,但这么不配合,我完全不知道贵国是不是有诚意,既然是匡我们的,那我又何须手下留情?” 丁然被她劈头盖脸的几句说的下不来台。 但他一向高高在上,怎会轻易低头。 “好了安定,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为了谈判才来的,不是为了挑起事端。” 南宫鸢这才收敛了些:“殿下说的是,如此王爷好好考虑一下,无论如何,咱们也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说完就站起身:“殿下,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好,你先走。” 黎王巴不得她赶紧走,免得在这里大放厥词,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不得不说,南宫鸢拉仇恨是有一手的,如今这些话一出来,搞得丁然气白了脸,黎王想要暗卫,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理由。 “定安伯性子本来就这样,王爷可不要因此生气才是。” 丁然冷哼一声:“当然不会,毕竟我也没有资格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这都阴阳怪气起来了,怎么可能没有芥蒂。 但黎王也没有办法。 “如今陛下不愿意让步,王爷,您还是要做出决定才是。” 两个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不得不说,南宫鸢一手创造出来的局势确实危险。 现在看来,大家都挺手足无措的。 丁然看了看答鲁,道:“这些确实给不出来,王爷不如让我好好想一想。” “自然可以,不过时间拖了这么久,咱们也是要做出决定了。” 黎王答应了他的要求,私底下又说了几句话。 但这根本没用。 ········ 就算双方交好,这件事情依旧办的太难看。 无论如何,陛下不会松口妥协,所以他们要做的就变的非常困难。 黎王就算安慰,那也没用。 毕竟丁然不是傻子,知道黎王不是好东西,答鲁现如今受了重伤,看上去脸色非常难看。 如果南宫鸢说的是真的,那·········黎王就是两面三刀。 这样的人,跟他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说了几句话,才散了。 ············ “伯爵,如今我们这般高调,会不会引来不满?” “尽快促进和谈才重要,更何况,丁然也确实等不了太久了。” 西沙国内的斗争愈演愈烈,他若是不回去主持大局,倒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西沙那位皇帝掌握了实权,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现在着急的是丁然,可不是她南宫鸢。 “您说的是,但他会不会同意?” “同不同意并不重要,反正我会给出态度,他自己看着办。” 南宫鸢根本懒得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只要结果。 第二百四十一章 胁迫 下属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过分的脸,又想想她在谈判桌上那般强硬的态度,忍不住叹了口气。 无论什么时候,南宫鸢这样的人,总会叫别人觉得自惭形秽。 过于强大,过于威胁,过于·········危险。 “行了,你先传信给边境,让林云随时待命。” 那人点点头,道:“是。” 边境在南宫鸢的指示下迅速集结起来。 因此,之前还算是松弛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安山校场一度演习,搞得途悦城战战兢兢,忍不住赶紧给远在京都的陛下和外朝的丁然发消息。 “如今········安山校场那群人虎视眈眈,若是真的打起来,途悦城恐怕就要遭殃啊,还望陛下早日定夺。” 对此,西沙陛下十分无奈。 “王爷不是已经去谈判了吗?为何还能惹得大靖这般举动,难不成他就没有好好谈?” 丁然派系的大臣连忙站出来:“陛下,这等谈判不是儿戏,更何况那靖国的要求实属离谱,王爷不同意也是为了西沙百姓啊。” “为了百姓?我看是害了百姓,若是真的惹怒了对方,你猜他们会不会攻打途悦城?到时候损失惨重,难道还能比谈判损失更少吗?” 陛下的亲信见状连忙站出来反驳,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吵得不可开交。 但无论如何,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于是西沙皇帝派兵增援途悦城,并且下令严防死守。 但是一边他也开始转移百姓,以防万一。 下朝之后,他有些疲倦,去御花园走了走。 “陛下,如今丁然远在他乡,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多多了。” 西沙皇帝点点头:“叫你做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已经就绪,很快就能结束。” “那就好,丁然此次离开,我们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否则以他这般缜密的性格,怎会轻易离开?” 当时战争打的激烈,西沙处于弱势,加上主将是丁然的儿子,所以众人围攻他的时候以这个为借口。 于是逼得丁然不得不出去谈判。 况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看谁足够快,足够狠了。 “是啊,不得不说,这大靖还算是帮了点儿忙。” 外敌再严重,在有些人看来,远远没有内斗和利益来的重要。 只要没有打到自己家门口,依旧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敌人没有杀掉自己,那为何还不享乐? 在西沙皇帝看来,如今确实也是个好机会。 途悦城若是丢了,他大可以借此机会责问丁然,让他退后,收回那些权力。 至于边关百姓的生死,也只不过是在这些人眼里斗争的工具罢了,随时可以舍弃。 若是到了需要拉拢人心的时候,就站出来说自己是为了百姓。 无论如何,都是些高高在上的人玩儿的把戏而已。 “呵,是啊,丁然绝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裹挟到这个地步。” “如今咱们布局成功,陛下,等他回来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西沙皇帝思忖片刻,说:“看情况,无论如何,还是要谨慎些。” 他是年幼称帝,当时丁然乃是摄政王侯。 只可惜,把持朝政多年的人,不会愿意轻易放开手中权势的。 于是·········丁然也一样,想要让皇帝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主少国疑,定然因此名正言顺的接管了西沙许多事务。 如今军务就在其中。 西沙皇帝长大之后,就一直力求夺回军权。 两个人的斗争也就开始了。 如今的西沙没有其余继承人,陛下年轻,但还无所出。 所以·······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斗争,也是两个派系之间的斗争。 “对了,那边的谈判不顺利吗?” “岂止啊陛下,大靖那个南宫鸢,听说是个女将军,咄咄逼人的很,说不同意就要攻打途悦城,就连丁然的面子都被踩在脚下,这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虽然是敌国的人,但是双方斗了这么多年,龃龉太多,以至于看到对方吃瘪,自己就开心。 “原来如此,南宫鸢··········可是南宫景荣的女儿?” 那人点头:“正是,继承了他一身武功和衣钵,还封了伯爵。” “真是厉害,一介女子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还能让丁然这么憋屈,很厉害了。” 听了这话,那人也有些担心:“哎,可惜这样的人才不是我们西沙的,否则········至于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吗?”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是这样有勇有谋的将领呢?” 西沙主将这些年也是逐渐凋敝,没有几个能看的。 答鲁么,只不过是丁然为了掌控军权推出的而已,真本事,一看就知道了。 被南宫鸢打得那么惨,中计好几次,这么一看,可能也没有什么将帅的风范。 “也是,不过她这么步步紧逼,想必丁然很快就会扛不住压力投降的,到时候对方狮子大开口,咱们就可以以此拿掉丁然。” 大靖要得越多,他们就越占据优势。 虽然短期看损失了利益,但是长期来看,有益于西沙稳定。 一个国家的主人有两个,那很快就会发生许多坏事。 “嗯,准备好,等他回来,就动手。” 西沙皇帝今年才二十,面庞看上去分外年轻。 但是········他十岁登基,做了傀儡这么多年,当然不甘心。 更何况丁然还是个这般诡计多端的人,他想要对付,一定得小心再小心。 “行了,你先去准备,让途悦城戒严,以备外敌。” “是,陛下。” 西沙这些事情丁然完全不知道,他之事沉浸在此刻的羞辱之中无法自拔。 虽然他挺欣赏南宫鸢,但面对这样的折辱,依旧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呵,看来他们是要逼我低头了。” “王爷,咱们若是答应,国内肯定会以此为由逼您交出军权的。” 丁然冷笑一声:“是啊,我们的陛下还在等着我出错呢,这可怎么是好?”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折辱 说这话时,丁然那张俊美的脸看上去格外狰狞。 他活这么大,确实很少感受到这样的折辱。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身居高位太久,权势蒙蔽了双眼,这个世上无论是谁,都很难一直保持站在顶峰的。 “王爷··········。” 丁然顿了顿,道:“呵,小皇帝既然想要借此拿掉兵权,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不过······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得逞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丁然看着远处的建筑,神情阴鸷:“走之前,我自然也要送黎王一个礼物。” 他既然敢私下里动手脚,那也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 况且,黎王这个人也是满腔算计,跟自己合作,不就是这样吗? 现在想要杀了答鲁,那他是不是也想杀了自己? 若不是因为现在在京都,自己又是西沙的谈判使节,恐怕这个疯子还真的敢动手。 因此···········丁然不会放过他。 南宫鸢回了家休息。 她这几日虽然忙,但是也没有忙到团团转的地步。 如今清闲下来,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黎王,我何时才能处理掉他?” 南宫鸢非常焦急,那种知道结局快要逼近的紧迫感无加以复,愈演愈烈。 “我一定要杀了他才能安心的走,否则怎么对得起父亲?” 她总是会想起父亲离开时候的眼神,那种带着温和笑容的神情几乎要刺痛她的心。 南宫鸢想,如果自己谨慎一点,或者更加小心些,是不是一切不会变成这样,难以挽回? 但是··········事实也证明,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 黎王这个畜生里通外敌,对于毫无防备的人来说,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他必须要死。 去给父亲亲自赔罪,除此之外,南宫鸢什么都不接受。 “再等等,再等等,不能着急。” 她拍拍脸颊,希望自己不要过于急躁。 这件事情还是要小心,一击毙命才是正确的选择。 否则········该如何才能让他似的透透的? 南宫鸢清楚,这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 “鸢儿,这些日子我看你好像瘦了点儿,所以做了几件衣服。” 沈夫人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发呆。 “母亲,这些事情交给绣娘就好了,您怎么亲自动手?” 沈夫人道:“闲着没事干,况且后宅你知道的,挺清闲的。” “也是,那我试试。” 沈夫人做的衣服针脚很密,看上去确实很用心。 “多谢母亲,我很喜欢。” 南宫鸢穿着她做的衣服,笑得很开心。 “你喜欢就好,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做,只不过多年没有做过衣服,手有些生疏了。” “没关系的母亲,这些事情以后交给下人来,你别做了。” 南宫鸢安慰她,但是却觉得自己头一次这般笨嘴拙舌。 “你父亲离开之后,我就觉得这家里清冷了不少,还好你在,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父亲离开之后的第一次,南宫鸢感受到她的悲痛和苦闷。 从前她为了不让孩子伤心,什么都不说。 南宫鸢蹲在原地,一瞬间觉得心如刀绞。 如果,母亲再失去自己,那个后果和场面,她都不敢想。 “可是··········可是,那是我的梦想,回去本来就是··········我存在的唯一动力。” 一时之间,南宫鸢有些茫然无措。 她眼眶通红,顿在了原地。 “鸢儿别哭,你父亲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也希望我们好好生活,不要被悲伤吞没。” 南宫鸢绝望的闭了闭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那些巧言令色,强硬和倔强,瞬间消失不见。 “我··········我知道。” 离开之前,父亲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等着自己回来。 但什么都没有等到。 沈夫人本来就是性情敏感温和的人,如今失了夫君,再让她失去女儿,南宫鸢想都不敢想。 不知不觉,这个世界似乎成了一张罗网,她是里面展翅高飞却逃不开的蝴蝶。 就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太好,以至于南宫鸢完全没办法那么自私的一走了之。 她坐在原地,无言以对。 “如今你封了伯爵,往后婚事恐怕是我难以做主的,阿鸢·······你怎么想?” 她不怎么想,嫁给萧鹤云,她从前也没有想过。 “我,我不知道。” “你不用担心,夜王········我知道你跟夜王有情,你若真喜欢他,便求陛下赐婚。” 南宫鸢握住她的手,有些无措的说道:“母亲,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婚姻大事,总是避不开的,从前你没有心仪之人,我自然不过问,但如今既然有,何必错过?” 她看着母亲不说话,眼底却露出孩子一般惊吓的神情。 “鸢儿,你从小就调皮捣蛋,但很有主见,所以母亲从来没有问过你,但是你如今,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夫人对于女儿的情绪非常敏感,瞬间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我·········母亲,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想过。” “好,但是鸢儿,这个世界上能够遇见喜欢的人,已经足够幸运了,若是你真喜欢,母亲不希望你错过。” 她拍拍南宫鸢的手,看着她年轻娇艳的面庞,笑道:“母亲会支持你的。” 南宫鸢咬住了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 ··········· 这个世界对她残酷,但却也仁慈。 她有时候真不知道,命运居然能够这般冷酷无情,却也充满温柔。 如果········如果她可以任性一回的话。 南宫鸢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她不知道该做出何种承诺,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思绪成了两股,在不断打架,她难得做不出判断,于是将它搁置。 但该面对的问题总是避不开,好像谁都在提醒她,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 第二百四十三章 和谈 在南宫鸢的施压和大靖强势的态度下,丁然就算是再淡定,也不得不低头。 双方的条件都非常过分,但这只是谈判桌上的必要手段而已。 对于这个,丁然只能吃了哑巴亏。 “王爷,既如此,那就写下文书,盖上印章。” 南宫鸢笑盈盈的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睛,神情看上去分外幸灾乐祸。 她在边境给的压力,比大靖京都的压力更甚。 否则,丁然也不会一直都这么骄傲的仰着头,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谈判条款了。 “定安伯承蒙关照了。” “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这是分内之职。” 南宫鸢摆摆手,坐到旁边喝茶。 她一身红色朝服,头戴金冠,略施脂粉,看上去尊贵又危险。 一旁的黎王面色倒是平静,看着并不高兴,也并不十分低落。 丁然看看两个人,才伸手拿了笔,在文书上签了字。 这是被使劲儿摁头签下的文书,丁然在来之前就有所准备,但没想到会这样被动。 边境刚见南宫鸢的时候,他觉得这人是个分外清冷锐利的家伙,没想到现在算是打破了他的认知。 南宫鸢分明无耻又不要脸,对于能够做的事情,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放过。 这样的人,本身足够有能力又优秀,若是能够放下骄傲和风骨,那什么事情都能做成。 就像现在的她一样·········因为足够强势,计谋多端,所以她能够达成目的。 “定安伯果真是有本事,洪州军这么远,都能调动。” 南宫鸢笑起来:“令行禁止本就是军营必备的手段,就算是主将在千里之外,那也是一样的。” 她神情带着三分嘲讽,看起来像是对此很是不屑似的。 丁然道:“英雄出少年,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王爷记得也好,西沙边境死伤无数,我们都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所以若是有下次,开战之前最好也想一想后果啊。” 南宫鸢端着茶盏,漂亮的面容看上去极其端庄,但是那一抹笑容怎么看怎么危险。 丁然想要威胁她,那么南宫鸢不惧危险。 如果是想要放狠话,那南宫鸢的狠话只会变成现实,而且更加过分而已! “哈,定安伯还是这样犀利,不过开战这种事情,只有陛下能够决定,我们这些下属怎么能够越俎代庖呢?” 南宫鸢知道他是在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太过危险。 不过这么说有什么用? 身旁也就一个黎王,听了能如何? 他不会以为,黎王可以当未来的君主? 他配吗?他可以吗? 如果是为了在黎王面前诋毁自己,那南宫鸢毫不在意。 他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危险,想要杀自己,那就放马过来。 这样的危险和冲突,她时时刻刻都在感受,黎王想要动手,那谁生谁死还真不一定呢。 ··········· “好了定安伯,既然文书已经签了,那我们就可以进宫复命了。” 南宫鸢笑起来:“殿下说的是,那臣下去准备一下。” 说完就起身行礼。 “行,你先去。” 黎王摆摆手,等她走后才回过头来。 “王爷可真是计谋无双,自己做好人,让南宫鸢唱红脸,好让我低头认输是?” 黎王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该付出的代价总是要给的,你不会以为我有本事让大靖上下不去追究西沙?” “你··········。” “无论如何,我能做的不过是稍微减小损失,或者让王爷不必太受屈辱,如今目的达成不是就是了?” 黎王摊了摊手,看上去十分好相处的模样。 对此,丁然无话可说。 “再者,战场上打出来的优势,就算是我可以不追究,但朝中那些大臣,我父皇又有哪一个人甘愿放过?” 这是众人完全没有办法去接受的事实和结果。 对于丁然来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他如果真的想要尊严,那就只能在战场上讨回来,要么打,要么死。 但是她不会去打,战场之上没有优势,只能步步后退。 ········· “呵,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黎王摇摇头:“您这话就说岔了,利益面前,谁能够什么都不做?” “不过现在看来,王爷损失也不算是太大,至少答鲁可以带回去,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说出来的话却都在攻击对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没有了可以对话的余地。 丁然现在进退两难,签了这文书,或许还能够回去争一争,若是继续拖下去,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他当然清楚这一切,所以才会不情不愿地签了文书。 对此,南宫鸢心知肚明。 所以她给对方下马威,一路紧逼,为的就是这个。 ·········· “王爷,请。” 黎王带着文书和一系列东西出了门。 果然,他在不远处看到了南宫鸢。 那人身形高挑,穿着朝服的背影看上去颇具风骨,是极其有力量的模样。 看到她,黎王的心情五味杂陈。 ········· 南宫鸢,可以说既是敌人,又是朋友。 他当时对于南宫家的兵权虎视眈眈,想要得到,所以痛下杀手。 但没想到,横空出世的南宫鸢将他的念想打碎了。 ········ 如今黎王也知道,她在这里,自己就很难真的拿到那部分兵权,更何况南宫鸢死了,还有南宫烬在呢。 她死了,到时候他哥哥出来接手兵权,到时候又该如何? 南宫烬可是如今名正言顺的侯爷,到时候掌握两大兵权自然没问题。 兜兜转转,又是一场空。 所以········如今他唯一的选择,居然成了拉拢南宫鸢,安抚人心了。 世事难料,以至于黎王见到她心情分外复杂。 如今丁然也被她逼得低头,看着这幅场景,有时候黎王也会有感同身受。 这次她的矛头对准的是别人,那下次会不会是自己? 黎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叹了口气。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入宫 “殿下来了。” 黎王点点头,道;“走,先入宫。” “是。” 南宫鸢对他分外恭敬,说话也十分客气。 本来黎王很是警惕,但是南宫鸢一直这样,搞得他时间一长也就有些得意忘形。 更何况,南宫鸢也算是一个智囊,这些日子出的主意都非常妥帖。 呈报上去之后,皇帝还夸奖了他一番。 有赏赐有夸奖,黎王就就算是不想跟南宫鸢走那么近也没办法了。 毕竟·······谁不喜欢跟可以带来利益和好处的人接近呢? 若是他的幕僚之中个个都跟她这样,那黎王还用得着使出那些阴谋诡计吗? 这么想着,一行人就入了宫。 “王爷稍等,夜王殿下还在里面呢。” 南宫鸢站在殿外等候,不多时皇帝叫他们几个进去。 “参见陛下。” “参见父皇。” 皇帝摆摆手:“起来,这是怎么了?” “回父皇,丁然已经签了文书,他答应谈判的条款了,所以儿臣入宫给您做个呈报。” 闻言,皇帝倒是有些开心。 “不错,总算是谈成了,这谈判持续了这么久,人看的也着急。” 黎王颔首:“是啊,丁然本来不想签,但好在边境施压,他也不得不低头。” “做的不错,定安是你让边境动手的吗?” 南宫鸢道:“回陛下,正是,既然他们迟迟不肯点头答应,那就只好来一些别的手段了。” “是啊,战场之上得来的尊严,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你做得很好。” 皇帝很开心,因为这次谈判得利丰厚,他当然不会谴责南宫鸢了。 一旁的萧鹤云见状,道:“幸苦定安伯了,此次谈判,若不是你手腕强硬,恐怕还真谈不成。” “臣分内之事,况且洪州百姓不堪其扰,臣也是为了他们才这般强硬的。” 南宫鸢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不失妥帖。 洪州什么样,他们没见过,自然想象不出。 当时余成业作威作福,本来就已经让洪州大伤元气,后来西沙斗争,又招兵买马,所以洪州老弱妇孺居多。 如今既然打赢了,那自然是要他们付出代价的。 否则,又有谁愿意送自己的丈夫,儿子,上战场呢? “强硬不是一件坏事,更何况对于武将来说,犹犹豫豫难成大事,这样就很好。” 皇帝对南宫鸢的欣赏不似作假,她的为人处世,也得到了多番夸奖。 至于背后的原因暂且不提,至少现在看上去,是非常的受宠。 南宫鸢知道,或许这看似漂亮的蜜糖上面沾满了砒霜,但她并不介意。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又有什么不行呢? “陛下放心,臣必定尽心竭力。” ·········· 众人在殿内说了几句话。 陛下面前,两位王爷看上去相处倒是和谐,没有那么明争暗斗。 南宫鸢坐在旁边,听着黎王呈报。 “这些都会在丁然回去之后就兑现,需要些时间。” 他既然答应了,那就没有什么不兑现的机会。 毕竟·········边境虽然一时之间不宜有战事,但真的要打,那也不是不行。 于是,皇帝拍案叫板。 “如此甚好,不过丁然回去还是需要护送,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你,定安。” 南宫鸢起身行礼:“是,陛下。” “丁然身份特殊,如今谈判完成回去,恐怕会遇到许多刺杀,无论如何,你要保证他不死在我国境内。” 南宫鸢清楚此事的分量,所以点头答应:“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护他周全。” 至少,要把他送到西沙再说。 其余的,那也不太重要。 “西沙内部斗争太多,他签了字,自然要等他兑现承诺,免得到时候人死了,反而要咱们吃亏。” 皇帝也是穷怕了,所以才会这么在乎。 不过南宫鸢也能理解,走到现在,大家确实也不容易。 皇帝关心的事情太多,实在是分身乏术。 正好,这个差事,是她必须要拿到的。 ·········· 事情商量完,夜色都快要降临。 南宫鸢跟黎王道别,然后带着萧鹤云上了马车。 “看来这次陛下挺开心的。” “那是自然,拖了这么几个月,他着急也很正常。” 见她神情有些疲倦,萧鹤云拿了帕子给她擦脸。 “还好。” “撑得住,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萧鹤云叹了口气:“再坚持一下,等动手的那天,一切都值得。” 他不会去劝南宫鸢不要这么拼命,死了父亲的不是他,满腔愤恨的也不是他,况且,自己有什么资格替她原谅呢? “也是,我这次送丁然回去,自然有的是办法,京都这里,就靠你了。” 萧鹤云颔首:“这你就放心,有我在。” 他将南宫鸢仔细瞧了瞧,道:“真是不想让你走。” 这些日子两个人形影不离,晚上还能抱着彼此安眠。 忽然离开,他实在是没办法适应。 “很快就回来了,正事要紧。” 在这些事情面前,情情爱爱就完全不够看了。 南宫鸢要做的还有很多,此时完全没办法给他一个承诺。 那人也并不介意,人都是他的了,还要苛求些什么呢? 况且,如今确实不算什么好时候。 ········· “对了,答鲁·······。” “他必须要死,不管丁然怎么想。” 南宫鸢所做的一切,也不够是为了报仇而已。 仇人不死,拿自己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做的隐蔽些,至少不要让朝臣有苛责你的机会。” 南宫鸢勾唇一笑,神情是危险而凌厉的:“那是自然。” 这次护送他们回去,有的是时候动手。 她要让答鲁知道,什么叫做看到天堂又堕入地狱。 “到了。” 马车停在后院,南宫鸢掀开帘子下车。 院子里都是她的暗卫和护卫,大家都心照不宣,像是没看见这一幕。 萧鹤云跟在她身后进了屋,两个人用过饭早早就睡了。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一时之间确实没办法清闲下来。 南宫鸢闭上眼睛,窝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去想。 第二百四十一章 离别 南宫鸢睡到半夜的时候有些口渴想起来喝水。 结果一睁眼就对上萧鹤云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敛眉望着自己的模样,满是不舍和迷茫。 “你··········咳咳。” 萧鹤云起身端了水给她:“怎么了?” “为何不睡?” 萧鹤云笑了笑:“你很快就又要去边境了,我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所以想多看几眼。” 这话说的南宫鸢心都痛了。 她不敢给出承诺,却也不敢那样伤害他。 进退维谷,全是两难。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必这样?” 那人摇头:“就是舍不得,不过你说的也是,早晚要回来的。” 他上前抱住南宫鸢,臂弯温暖又有力。 如今快要入秋,夜色微凉,在他这样的温暖的怀里,仿佛一切都不需要担心。 “丁然这人阴险的很,无论如何都要万分小心,不要让他有什么接口对你发难。” 南宫鸢道:“我不杀他都不错了,他有什么资格对付我?” “没有理由,也会有人动手的,听我的好吗?” 没办法,南宫鸢只好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肯定小心他,路上叫人看住他,离我远点儿,行了。” “嗯。” 萧鹤云嗓音沉闷,仿佛是放心了似的。 “没事儿的,我很快就回来了,边境事情结束之后,陛下想必也会有别的打算。” 但是萧鹤云却有些难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想要实现或许很难。 洪州如今建了校场,又有城池,必须得将领守着才行。 南宫鸢现在去了,恐怕会被留下。 所以萧鹤云才有些失落,到时候天各一方,什么时候再见,都是未知数了。 ········· “好了好了,我很快回来,放心。” 南宫鸢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但一时之间却又想起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微微叹气。 萧鹤云实在是过于敏锐了,如果说·········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离开,会怎么样? 想到上次他说的话,南宫鸢却又不敢再问。 这是对他一种伤害,且是最深刻的那种。 “阿鸢,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她睁开眼睛,眼神却不知道落在了何处,有些不聚焦。 “怎么突然这么问?” 萧鹤云抱紧了她,有些不安似的:“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你,就吓醒了。” 天知道他睁开眼睛看到南宫鸢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那种庆幸和欢喜。 好在,那不过是个梦。 南宫鸢顿了顿,无话可说。 他过于敏锐,也许是自己这些日子的态度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但南宫鸢进退两难,她如今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想,好象这样,一切都不会改变。 “只是个梦,没关系的。” 萧鹤云低头看着她,道:“是啊,只是个梦。” 他抱着怀里的人,心里却满是绝望。 萧鹤云这样聪明以至于近妖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不对劲? 但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绝望的抱紧了她。 因为他清楚,南宫鸢所做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动摇,谁都不行。 ··········· 而她不想做出的承诺,谁逼她也没用。 于是他留在原地,满是绝望和痛苦,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鸢,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他抱着南宫鸢,却像是看着自己紧握的一捧沙,捏得越紧,流失的越快。 “我这次去洪州,边境的事情需要处理,你若是需要帮助,记得传信给我。” 萧鹤云颔首:“嗯,我会的。” “黎王要是狗急跳墙,肯定会发疯的,你到时候别离太近,免得被伤到。” 萧鹤云点头答应。 她说什么,他就点头,好像没什么脾气似的。 南宫鸢也没有去追究,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胸口睡了过去。 ············ “阿鸢。” 萧鹤云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是两年前。 她美的不像话,叫桃朱帮忙带自己去见陛下。 那是萧鹤云跌落谷底的日子里,得到的唯一一次帮助。 当时他的腿伤的厉害,完全没办法站起来,他以为自己就要从此变成残废。 那些日子里,他痛苦万分,辗转反侧。 后来他接受了一切事实,做好了自己再也站不起来的准备。 ········· 但是老天眷顾,他又得到了帮助。 从能够站起来的那一刻开始,萧鹤云就知道自己又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可是,老天似乎总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唯一爱上的人,是这辈子最大的变故。 ········ 这样一个人,宛如原野上自由的风,没人能够困住她,没人能够留下她。 噩梦里遍寻不见她的踪迹,相识相知的记忆像是一场过于美丽的幻影。 她站在远处,却又遥不可及。 就像此刻,他看似拥有她,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阿鸢··········阿鸢··········我究竟该怎么办?” 他头一次感觉到害怕,那是多年来很少有过的情绪。 这样的恐惧几乎叫人心惊胆战,萧鹤云留在原地,定定看着自己的恐惧和害怕。 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沉沦在一场泡影里,但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祈祷,这是真的。 ······· 真的,假的,有那样重要吗? 或许此刻拥有才是永远。 但人的贪心永无止境,他想要这个人,想要长相厮守,想要这一辈子,往后的每一辈子。 萧鹤云也觉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古怪了,但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在别的事情上冷静理智,但只有她,是所有的冲动和占有欲。 “别离开,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绝对绝对不会!” 萧鹤云神情凌厉,抱紧了她。 “如果这辈子注定要跟命运对峙,那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只要你。” 南宫鸢不知道他短短一晚上想了这么多,她疲倦不堪,只想要逃避。 或许,这也是一种选择。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护送离开 南宫鸢是在三日之后离开的。 皇帝下令护送丁然离开,这一路上不能让他们有别的动手脚的机会。 对此,南宫鸢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安排好家里的一切,然后穿上轻甲,起身离开。 黎王跟夜王同时来送她。 “定安,一路上务必要小心。” “放心殿下,我会注意的。” 南宫鸢又朝萧鹤云点点头:“夜王殿下,这些日子承蒙关照了。” “不必客气,分内之事。” 她摆摆手:“二位殿下不必送了,就此留步。” 说完,她就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带着三千军士离开了。 黎王见状叹了口气:“还好,事情也算是完美收官,走。” 萧鹤云没有理会他,而是叫人带他上了城楼。 她的大军跋涉千里,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阿鸢···········。” 身后的李晋见状道:“王爷,总会回来的,更何况边境如今也没什么大问题,您担心什么?” 李晋完全不理解他的忧虑,毕竟在他看来,事情解决的很完美啊。 但是萧鹤云却勾唇苦笑:“或许·········,但是阿鸢的选择,却不一定是大家想的那样。” 所以,他还是会为自己自己的未来去做争取,哪怕现在看来有些不那么光彩。 “走。” 李晋顿了顿,连忙上前推他。 ······· 一路上,南宫鸢的速度很快。 几乎不休息,一路赶往洪州。 丁然这个养尊处优的尊贵王侯怎么守得住,短短几天就看上去疲惫了不少。 但是南宫鸢看上去非常精神,她身穿轻甲,腰悬长刀,意气风发。 虽然如此,但还是遭到了刺客的袭击。 这些人根本就近不了身,很快就被拿下了。 南宫鸢问都不问,直接杀掉。 “王爷,看来想让你死的人还挺多的嘛,这么不择手段,确实有点儿本事。” 丁然皮笑肉不笑:“小问题罢了,再者··········定安伯这不就解决了吗?” “是啊,是能够解决,我奉命护送王爷回去,自然会竭尽全力的。” 南宫鸢看上去并不在意对方的嘲讽,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丁然没话可说,只能拂袖离去。 这些日子他在南宫鸢这里吃瘪太多次,以至于根本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地交谈。 南宫鸢这人,气人的时候实在是气人。 而且········她还这么有本事,别人只能看着她,硬生生地忍了。 丁然拿她没办法,好,既然惹不起,那总躲得起? 他做缩头乌龟,南宫鸢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该死的人还是要死,她不会给对方留什么机会。 ········ 夜色降临,又有刺客来袭。 南宫鸢睁着眼睛躺在帐篷里,神情很是冷淡。 下面人轻车熟路的拦下来,又去查看丁然。 “王爷可安好?” “没事。” “那就好,刺客已经被拿下了,王爷好好休息。” 丁然被骚扰的每日里睡不好觉,又因为着急,所以短短几个月,看上去都老了很多。 但是南宫鸢完全没有什么自觉,她依旧赶路,依旧冷眼旁观。 过境洪州的时候,南宫鸢请他留下来休息。 但是丁然拒绝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南宫鸢颔首:“既如此,那我就不勉强王爷,您请。” 她把人送到安山校场外,笑道:“王爷,咱们的约定记得啊,我会在洪州轻点的。” “你放心就是了,既然签了字,我不会食言。” 南宫鸢笑起来:“那是自然,我相信王爷。” 她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大军驻守在这里,丁然敢不做,那就打! 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哪儿来的本事反抗? 看着对方离开,林云上前几步。 “将军,之前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南宫鸢勾唇:“很好,那我们走。” 一行人乔装打扮一番,进了途悦城。 这些日子林云废了很大功夫,在西沙那边买通了人,而且还专门给他们安排了身份。 一行人过境之后就跟上了丁然的队伍。 南宫鸢蒙着脸,看着远处跟人接应的丁然,勾唇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啊········。” 答鲁被放了出来,但是搓了锐气之后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嘛··········今日就要死。 南宫鸢看了看天色,月黑风高,杀人放火正当时。 ········· “安排好了吗?” “您放心,都是武功高强的,他们察觉不到。” 当夜,南宫鸢一行人围攻丁然。 “好啊,追杀都追到这里来了!” 丁然脸色难看,叫人赶紧保护他。 但是混乱当中,他还是被射中了小腿,惊叫着倒了下去。 府内乱的厉害,她则径直落在了屋顶上。 答鲁从门里出来的时候,她搭弓,射箭! “啊!” 长箭划破虚空,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杀意。 南宫鸢射出一箭又一箭,把地上的人射成了筛子。 其余护卫忙着保护丁然,分身乏术。 人死的时候,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 嘘! 口哨声划破夜空,众人训练有素,立刻撤退。 丁然也没有必要这么追上来,于是立刻叫人防卫。 但没想到,还是死了许多人。 南宫鸢杀了这其中的许多下人,答鲁被找到的时候,几乎没了人形。 “怎么会这样!” “王爷,我们忙着保护您,实在是分身乏术。” 丁然眼眶通红:“究竟是谁!对方是谁!” “很有可能是宫里派来的人,而且········恐怕是为了对付王爷啊。” 他战场失利,谈判失利,宫中有意见太正常了。 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是谁。 看着地上的尸体,丁然眼神难看极了。 但他根本没有办法,如今这个时候,只能先善罢甘休。 南宫鸢撤下面巾,神情淡然。 身后几个人看上去情绪也有些不稳。 “走,回去。” 害过父亲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南宫鸢知道,还有最后一个。 不过,那个也快了。 “将军,我们成功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护送离开 南宫鸢是在三日之后离开的。 皇帝下令护送丁然离开,这一路上不能让他们有别的动手脚的机会。 对此,南宫鸢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安排好家里的一切,然后穿上轻甲,起身离开。 黎王跟夜王同时来送她。 “定安,一路上务必要小心。” “放心殿下,我会注意的。” 南宫鸢又朝萧鹤云点点头:“夜王殿下,这些日子承蒙关照了。” “不必客气,分内之事。” 她摆摆手:“二位殿下不必送了,就此留步。” 说完,她就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带着三千军士离开了。 黎王见状叹了口气:“还好,事情也算是完美收官,走。” 萧鹤云没有理会他,而是叫人带他上了城楼。 她的大军跋涉千里,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阿鸢···········。” 身后的李晋见状道:“王爷,总会回来的,更何况边境如今也没什么大问题,您担心什么?” 李晋完全不理解他的忧虑,毕竟在他看来,事情解决的很完美啊。 但是萧鹤云却勾唇苦笑:“或许·········,但是阿鸢的选择,却不一定是大家想的那样。” 所以,他还是会为自己自己的未来去做争取,哪怕现在看来有些不那么光彩。 “走。” 李晋顿了顿,连忙上前推他。 ······· 一路上,南宫鸢的速度很快。 几乎不休息,一路赶往洪州。 丁然这个养尊处优的尊贵王侯怎么守得住,短短几天就看上去疲惫了不少。 但是南宫鸢看上去非常精神,她身穿轻甲,腰悬长刀,意气风发。 虽然如此,但还是遭到了刺客的袭击。 这些人根本就近不了身,很快就被拿下了。 南宫鸢问都不问,直接杀掉。 “王爷,看来想让你死的人还挺多的嘛,这么不择手段,确实有点儿本事。” 丁然皮笑肉不笑:“小问题罢了,再者··········定安伯这不就解决了吗?” “是啊,是能够解决,我奉命护送王爷回去,自然会竭尽全力的。” 南宫鸢看上去并不在意对方的嘲讽,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丁然没话可说,只能拂袖离去。 这些日子他在南宫鸢这里吃瘪太多次,以至于根本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地交谈。 南宫鸢这人,气人的时候实在是气人。 而且········她还这么有本事,别人只能看着她,硬生生地忍了。 丁然拿她没办法,好,既然惹不起,那总躲得起? 他做缩头乌龟,南宫鸢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该死的人还是要死,她不会给对方留什么机会。 ········ 夜色降临,又有刺客来袭。 南宫鸢睁着眼睛躺在帐篷里,神情很是冷淡。 下面人轻车熟路的拦下来,又去查看丁然。 “王爷可安好?” “没事。” “那就好,刺客已经被拿下了,王爷好好休息。” 丁然被骚扰的每日里睡不好觉,又因为着急,所以短短几个月,看上去都老了很多。 但是南宫鸢完全没有什么自觉,她依旧赶路,依旧冷眼旁观。 过境洪州的时候,南宫鸢请他留下来休息。 但是丁然拒绝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南宫鸢颔首:“既如此,那我就不勉强王爷,您请。” 她把人送到安山校场外,笑道:“王爷,咱们的约定记得啊,我会在洪州轻点的。” “你放心就是了,既然签了字,我不会食言。” 南宫鸢笑起来:“那是自然,我相信王爷。” 她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大军驻守在这里,丁然敢不做,那就打! 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哪儿来的本事反抗? 看着对方离开,林云上前几步。 “将军,之前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南宫鸢勾唇:“很好,那我们走。” 一行人乔装打扮一番,进了途悦城。 这些日子林云废了很大功夫,在西沙那边买通了人,而且还专门给他们安排了身份。 一行人过境之后就跟上了丁然的队伍。 南宫鸢蒙着脸,看着远处跟人接应的丁然,勾唇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啊········。” 答鲁被放了出来,但是搓了锐气之后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嘛··········今日就要死。 南宫鸢看了看天色,月黑风高,杀人放火正当时。 ········· “安排好了吗?” “您放心,都是武功高强的,他们察觉不到。” 当夜,南宫鸢一行人围攻丁然。 “好啊,追杀都追到这里来了!” 丁然脸色难看,叫人赶紧保护他。 但是混乱当中,他还是被射中了小腿,惊叫着倒了下去。 府内乱的厉害,她则径直落在了屋顶上。 答鲁从门里出来的时候,她搭弓,射箭! “啊!” 长箭划破虚空,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杀意。 南宫鸢射出一箭又一箭,把地上的人射成了筛子。 其余护卫忙着保护丁然,分身乏术。 人死的时候,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 嘘! 口哨声划破夜空,众人训练有素,立刻撤退。 丁然也没有必要这么追上来,于是立刻叫人防卫。 但没想到,还是死了许多人。 南宫鸢杀了这其中的许多下人,答鲁被找到的时候,几乎没了人形。 “怎么会这样!” “王爷,我们忙着保护您,实在是分身乏术。” 丁然眼眶通红:“究竟是谁!对方是谁!” “很有可能是宫里派来的人,而且········恐怕是为了对付王爷啊。” 他战场失利,谈判失利,宫中有意见太正常了。 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是谁。 看着地上的尸体,丁然眼神难看极了。 但他根本没有办法,如今这个时候,只能先善罢甘休。 南宫鸢撤下面巾,神情淡然。 身后几个人看上去情绪也有些不稳。 “走,回去。” 害过父亲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南宫鸢知道,还有最后一个。 不过,那个也快了。 “将军,我们成功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死亡 众人看着彼此激动的眼睛,神情很是复杂。 南宫鸢思忖片刻道:“走,先回去。” 她在京都的时候就传了消息给林云,让他尽快做好准备。 本来是打算在京都就动手的,但是却没有找到机会。 丁然这人虽然看上去平和,但实际上是个老狐狸,要是答鲁真死了,到时候影响谈判。 那样的话,南宫鸢在洪州的费尽心力就完全排不上用场了。 至此,她才打算尽快让丁然离开,路上伏击。 她只要复仇,至于什么方法,那完全就不重要! 于是,林云私底下收到她的密信就开始做准备,果然就等到了机会。 “将军,如今答鲁死了,丁然会不会毁约?” 南宫月嗤笑一声:“他也配?这个时候毁约,我大可以直接出征攻下途悦城,丁然要找死,也不是这个方法。” “也是,现在看来,他们一步错步步错。” 若是父亲还在,双方对峙或许有一线生机。 但谁让他们招惹了南宫鸢这个杀神呢? 她这个人,可不管什么道德,什么不约而同的约定。 她只知道,厮杀!复仇! 如果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那她完全有着孤注一掷的勇气,至于丁然他有吗? 身居高位的人,拥有的太多就害怕失去,所以瞻前顾后,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但南宫鸢本来什么都没有,所以她更不害怕这样的掠夺和杀戮。 反正·······情况也不能更坏了,是吗? “无论如何,丁然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但以防万一,校场还是要开始戒严。” 林云点头,拱手道:“将军放心,我们会立刻开始处理的。” 一行人冒着夜色回到安山校场,南宫鸢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发丝整齐的扎起来,看上去非常精炼。 一旁的林云替她汇报这些日子的进展,事情并不算很多,所以很快就处理完了。 南宫鸢处理完毕之后叫他们回去休息。 众人见状,也都走了。 今夜这可是桩大事儿,没想到南宫鸢居然这么淡定,连谈论都很少谈。 其余人出了门就直呼痛快。 “好多年,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还得是将军啊。” “是啊,之前没有打到痛处,朝廷拴着链子不让我们动,如今虎狼出穴,大杀四方,可真是痛快极了。” 众人眼底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和兴奋。 自从侯爷走后,军中的气氛就显得异常沉闷。 南宫鸢又是个看上去冷情冷性的,下属人敬畏她,爱戴她,却不敢亲近她。 所有人都在为失去主帅而痛苦,南宫鸢比他们更甚,因为她失去的不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是父亲。 但她看上去似乎并不悲伤,只是如同毫无感情的机器,下达指令,征战沙场。 毫不意外的,她带领大家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洗刷洪州军的耻辱。 但她看上去依旧是冷淡而平静的。 这让大家有些不敢得意忘形。 “将军此次回来,果然还是算无遗策,丁然现在应该要气死了。” “这才好,西沙内部斗得越厉害,我们就越安全,至少安山校场不会被随时打击。” 众人走在回营的路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不多时,陈烨回头,道:“将军,最近情绪有些不太好,你发现了吗?” “啊?” 林云有些懵,神情有些古怪:“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啊,简直就是个木头,将军这次回来,话都少了许多,你还没发现!” 这群大老粗都是战场上的将士,揣度人心敏锐洞察必不可少,但那不是对着主将用的能力。 林云顿了顿,摸着下巴说:“我实在是没有看出来,怎么了?” “哎,我看她心情不好,你到时候好好安慰一番。”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郁结于心,并非好事。 更何况,南宫鸢这样的天之骄子,若是真因为这些事情郁郁寡欢,那也太可惜了。 “好,我明日去说说,不过我看她倒是比之前更干脆果决了,为何········。” 陈烨无奈:“那是因为不得不这么做,洪州没有能够挑大梁的人,她只能独自承担这些,若是她不拿主意,谁还能够服众?” “也是,但现在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为何又要不开心呢?” “或许是想到了侯爷。” 陈烨顿了顿,看着天上的星子道:“若是侯爷在天有灵,应该能够看到,我们为他报了仇,希望他能够瞑目。” “侯爷啊,您也托梦劝劝将军,她那个性子,有时候很容易想不开。” 林云站在旁边,兴奋的神情慢慢淡了下来。 “将军她,这些日子压力确实很大。” 她如今得不到家里人的帮助,南宫烬无法动弹,否则就要被怀疑造反。 一门两兵权,这并不罕见,但是在南宫鸢这样强势的光芒里,难免被人猜忌。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是啊,若是我自认为完全无法做到这一切。” 她年纪轻轻,又足够优秀,往后能够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若是现在因为心病郁郁寡欢,那终有一日会因此而死。 这不是陈烨大惊小怪,而是他见过许多人是因此而离开的。 他不想南宫鸢也这样,太可惜了。 “好在,如今事情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不会太严重,我明日好好劝劝她。” 两个人面面相觑,陈烨对此无言以对。 这大老粗,希望不要让将军更加郁闷。 他们猜得不错,南宫鸢心情确实不好,但除此之外的,还因为京中的事情。 众人都退了出去,她换上常服,想睡觉却又睡不着。 不知道京都情况如何? “父亲············很快了,再等等,我知道这一切还需要时间,但就是忍不住要着急。” 南宫鸢支着下巴,看向桌边的灯油,无声的叹了口气。 夜色里,她精致漂亮的轮廓看上去模糊极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感。 南宫鸢就这样留在了洪州。 她需要等待丁然兑现承诺,所以不能擅自离开。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死亡 众人看着彼此激动的眼睛,神情很是复杂。 南宫鸢思忖片刻道:“走,先回去。” 她在京都的时候就传了消息给林云,让他尽快做好准备。 本来是打算在京都就动手的,但是却没有找到机会。 丁然这人虽然看上去平和,但实际上是个老狐狸,要是答鲁真死了,到时候影响谈判。 那样的话,南宫鸢在洪州的费尽心力就完全排不上用场了。 至此,她才打算尽快让丁然离开,路上伏击。 她只要复仇,至于什么方法,那完全就不重要! 于是,林云私底下收到她的密信就开始做准备,果然就等到了机会。 “将军,如今答鲁死了,丁然会不会毁约?” 南宫月嗤笑一声:“他也配?这个时候毁约,我大可以直接出征攻下途悦城,丁然要找死,也不是这个方法。” “也是,现在看来,他们一步错步步错。” 若是父亲还在,双方对峙或许有一线生机。 但谁让他们招惹了南宫鸢这个杀神呢? 她这个人,可不管什么道德,什么不约而同的约定。 她只知道,厮杀!复仇! 如果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那她完全有着孤注一掷的勇气,至于丁然他有吗? 身居高位的人,拥有的太多就害怕失去,所以瞻前顾后,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但南宫鸢本来什么都没有,所以她更不害怕这样的掠夺和杀戮。 反正·······情况也不能更坏了,是吗? “无论如何,丁然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但以防万一,校场还是要开始戒严。” 林云点头,拱手道:“将军放心,我们会立刻开始处理的。” 一行人冒着夜色回到安山校场,南宫鸢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发丝整齐的扎起来,看上去非常精炼。 一旁的林云替她汇报这些日子的进展,事情并不算很多,所以很快就处理完了。 南宫鸢处理完毕之后叫他们回去休息。 众人见状,也都走了。 今夜这可是桩大事儿,没想到南宫鸢居然这么淡定,连谈论都很少谈。 其余人出了门就直呼痛快。 “好多年,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还得是将军啊。” “是啊,之前没有打到痛处,朝廷拴着链子不让我们动,如今虎狼出穴,大杀四方,可真是痛快极了。” 众人眼底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和兴奋。 自从侯爷走后,军中的气氛就显得异常沉闷。 南宫鸢又是个看上去冷情冷性的,下属人敬畏她,爱戴她,却不敢亲近她。 所有人都在为失去主帅而痛苦,南宫鸢比他们更甚,因为她失去的不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是父亲。 但她看上去似乎并不悲伤,只是如同毫无感情的机器,下达指令,征战沙场。 毫不意外的,她带领大家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洗刷洪州军的耻辱。 但她看上去依旧是冷淡而平静的。 这让大家有些不敢得意忘形。 “将军此次回来,果然还是算无遗策,丁然现在应该要气死了。” “这才好,西沙内部斗得越厉害,我们就越安全,至少安山校场不会被随时打击。” 众人走在回营的路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不多时,陈烨回头,道:“将军,最近情绪有些不太好,你发现了吗?” “啊?” 林云有些懵,神情有些古怪:“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啊,简直就是个木头,将军这次回来,话都少了许多,你还没发现!” 这群大老粗都是战场上的将士,揣度人心敏锐洞察必不可少,但那不是对着主将用的能力。 林云顿了顿,摸着下巴说:“我实在是没有看出来,怎么了?” “哎,我看她心情不好,你到时候好好安慰一番。”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郁结于心,并非好事。 更何况,南宫鸢这样的天之骄子,若是真因为这些事情郁郁寡欢,那也太可惜了。 “好,我明日去说说,不过我看她倒是比之前更干脆果决了,为何········。” 陈烨无奈:“那是因为不得不这么做,洪州没有能够挑大梁的人,她只能独自承担这些,若是她不拿主意,谁还能够服众?” “也是,但现在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为何又要不开心呢?” “或许是想到了侯爷。” 陈烨顿了顿,看着天上的星子道:“若是侯爷在天有灵,应该能够看到,我们为他报了仇,希望他能够瞑目。” “侯爷啊,您也托梦劝劝将军,她那个性子,有时候很容易想不开。” 林云站在旁边,兴奋的神情慢慢淡了下来。 “将军她,这些日子压力确实很大。” 她如今得不到家里人的帮助,南宫烬无法动弹,否则就要被怀疑造反。 一门两兵权,这并不罕见,但是在南宫鸢这样强势的光芒里,难免被人猜忌。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是啊,若是我自认为完全无法做到这一切。” 她年纪轻轻,又足够优秀,往后能够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若是现在因为心病郁郁寡欢,那终有一日会因此而死。 这不是陈烨大惊小怪,而是他见过许多人是因此而离开的。 他不想南宫鸢也这样,太可惜了。 “好在,如今事情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不会太严重,我明日好好劝劝她。” 两个人面面相觑,陈烨对此无言以对。 这大老粗,希望不要让将军更加郁闷。 他们猜得不错,南宫鸢心情确实不好,但除此之外的,还因为京中的事情。 众人都退了出去,她换上常服,想睡觉却又睡不着。 不知道京都情况如何? “父亲············很快了,再等等,我知道这一切还需要时间,但就是忍不住要着急。” 南宫鸢支着下巴,看向桌边的灯油,无声的叹了口气。 夜色里,她精致漂亮的轮廓看上去模糊极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感。 南宫鸢就这样留在了洪州。 她需要等待丁然兑现承诺,所以不能擅自离开。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兑现 洪州事情并不多,所以南宫鸢罕见的清闲了下来。 她一天除了去校场巡查,去城楼巡查,再回去看看各处传来的军报就行了。 事情非常简单,比之前忙成陀螺的时候清闲了不少。 于是,南宫鸢就变着方法打探京都的消息。 “主子放心,那边有什么异动,我们会立刻传消息回来的。” 南宫鸢道:“不要有所遗漏,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 她看着远处碧色的蓝天,神情有点儿恍惚。 “将军不要太着急了,事情一点点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云虽然宽慰她,但是南宫鸢却并不觉得被安慰到。 毕竟,林云这个大佬汉子,想要叫他心细如发,还挺难的。 “主子放心,京都那边我们的人看得很紧,除非是全城戒严这种大事,否则消息肯定能够传回来。” 闻言,南宫鸢才点了点头。 “那就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南宫鸢摆摆手,起身洗了手。 她回到洪洲城的府邸,这里建的很漂亮,就是看上去有些旧了。 南宫鸢上了台阶,身后跟着一批将领。 “父亲,今日我来,是为了告诉您,如今洪州战事平定,答鲁已死,孩儿为您报仇了。” “侯爷,在天之灵请安息。” 众人跪在阶下,朝桌前的灵位行礼。 南宫鸢上了一炷香,身后的将领们井然有序,上前祭拜。 有的想多说几句话,于是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 南宫鸢站在旁边,望着牌位,眼睛有些泛红。 “侯爷,您去之后,我们都以为洪州要完蛋了,没想到将军横空出世,力挽狂澜,如今您可以瞑目了。” 南宫鸢看着众人上了香,才道:“去前厅休息。” “将军,您别太伤心了,我们都知道,侯爷不会怪你的,你做的这样好。” 闻言,南宫鸢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父亲不会责怪自己,但是·········她依旧没有办法让自己看上去毫不在意罢了。 “父亲,现在还剩下一个主谋,他是这一切事情的开端,是我家破人亡的死敌。” 南宫鸢跪在蒲团上,微微闭上眼睛。 她过于漂亮的睫毛在颤抖,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像是荷叶上的露珠。 “我不会放过他的,哪怕这是所谓的谋害皇族,也在所不惜。” 南宫鸢深吸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睛:“他不是想毁了这一切吗?那我就让他永远都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您说,他会不会发疯啊。” 黎王这辈子都以为自己会是未来的皇帝。 幼年时侯,皇后就灌输着这个想法。 后来··········事情渐渐脱离了掌控。 但执念太深,他怎么会放手? 更何况,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若是不做皇帝,那到时候只会被群起攻之,死都不知道呢。 “您放心,很快了,他不会逍遥太久的,我也不允许他这么逍遥自在。” 她的恨意在长久的时间里变得越发难看,困在心头的野兽在咆哮,她需要费力才能压制。 不过·········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等她杀了黎王,再等等,再等等。 南宫鸢闭上眼睛,神情逐渐平静起来。 ······ 洪州安静了一段时间。 南宫鸢猜测,西沙应该是斗得不可开交,如今没时间搭理他们。 跟她想的也差不多。 因为现在,西沙确实斗得非常厉害。 那天丁然回去之后,本来就受了伤,又因为答鲁的死被打击到了,所以病了一路。 但是西沙陛下派来的人一直都在追杀他们,以至于众人东躲西藏,没时间停留,导致丁然被伤到的那条腿居然废了。 虽然后来找了大夫处理,但小腿因此坏死,瘸了一条腿。 这样的深仇大恨,丁然怎么可能不报? 于是他回去之后立刻就出手了,西沙皇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方斗争之后,西沙皇帝不敌,只能暂且退避三舍。 ······· 朝廷如今乱成了一锅粥,就算是有人不小心路过,都会被暗箭所伤。 因此,西沙皇帝极其不满。 “陛下,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能跟他正面硬刚啊。” 皇帝脸色难看,但还是点头:“对,丁然谈判失败,我们这次就拿这个做文章。” “陛下说的是,这次一定要狠狠搓一搓他的锐气。” 但是丁然在靖国就已经被南宫鸢磋磨了许多次了。 所以如今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羞辱。 失去一切之后的疯狂,并不是人人都能够体会的。 所以,这次西沙皇帝的打算或许要落空了。 朝会上,众人以谈判失败为由攻击丁然,但是他根本不在乎。 反而大骂朝中无人,如果真有本事就带人去把南宫鸢弄死,如今在这耀武扬威,有什么意思。 众人被这话说的沉默了。 “谈判?边境失利难道是答鲁一个人的责任吗?若不是上下不齐心,怎会如此?说起来,那在座诸位都是罪人!” 丁然舌战群儒,最终对方也没有办法。 于是只能苦哈哈的把谈判的文书拿出来,开始准备东西了。 ······ 南宫鸢是在半个月之后收到西沙文书的。 “他们送来了谈判所承诺的银钱以及各类东西,将军要清点吗?” 南宫鸢道:“自然,一件都不能少,叫人去处理。” “是。” 这次东西数量众多,所以就是轻点也花了一些时间。 见状,林云道:“丁然此次可算是大出血了,不知道西沙皇室怎么想?” “谁管他们,只要东西到手了,什么都不重要。” 南宫鸢看着手边的文书,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斗得还挺厉害,希望继续下去,否则·······到时候都是麻烦。” “将军说的是,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布局?” 南宫鸢思索片刻,说:“盯着他们,到时候,咱们再看情况。” “是。” 林云点头答应了。 众人在外面清点东西,南宫鸢则起身回去休息。 她最近莫名焦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坐立难安。 看文书也看不进去,于是她打算睡一觉再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兑现 洪州事情并不多,所以南宫鸢罕见的清闲了下来。 她一天除了去校场巡查,去城楼巡查,再回去看看各处传来的军报就行了。 事情非常简单,比之前忙成陀螺的时候清闲了不少。 于是,南宫鸢就变着方法打探京都的消息。 “主子放心,那边有什么异动,我们会立刻传消息回来的。” 南宫鸢道:“不要有所遗漏,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 她看着远处碧色的蓝天,神情有点儿恍惚。 “将军不要太着急了,事情一点点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云虽然宽慰她,但是南宫鸢却并不觉得被安慰到。 毕竟,林云这个大佬汉子,想要叫他心细如发,还挺难的。 “主子放心,京都那边我们的人看得很紧,除非是全城戒严这种大事,否则消息肯定能够传回来。” 闻言,南宫鸢才点了点头。 “那就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南宫鸢摆摆手,起身洗了手。 她回到洪洲城的府邸,这里建的很漂亮,就是看上去有些旧了。 南宫鸢上了台阶,身后跟着一批将领。 “父亲,今日我来,是为了告诉您,如今洪州战事平定,答鲁已死,孩儿为您报仇了。” “侯爷,在天之灵请安息。” 众人跪在阶下,朝桌前的灵位行礼。 南宫鸢上了一炷香,身后的将领们井然有序,上前祭拜。 有的想多说几句话,于是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 南宫鸢站在旁边,望着牌位,眼睛有些泛红。 “侯爷,您去之后,我们都以为洪州要完蛋了,没想到将军横空出世,力挽狂澜,如今您可以瞑目了。” 南宫鸢看着众人上了香,才道:“去前厅休息。” “将军,您别太伤心了,我们都知道,侯爷不会怪你的,你做的这样好。” 闻言,南宫鸢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父亲不会责怪自己,但是·········她依旧没有办法让自己看上去毫不在意罢了。 “父亲,现在还剩下一个主谋,他是这一切事情的开端,是我家破人亡的死敌。” 南宫鸢跪在蒲团上,微微闭上眼睛。 她过于漂亮的睫毛在颤抖,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像是荷叶上的露珠。 “我不会放过他的,哪怕这是所谓的谋害皇族,也在所不惜。” 南宫鸢深吸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睛:“他不是想毁了这一切吗?那我就让他永远都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您说,他会不会发疯啊。” 黎王这辈子都以为自己会是未来的皇帝。 幼年时侯,皇后就灌输着这个想法。 后来··········事情渐渐脱离了掌控。 但执念太深,他怎么会放手? 更何况,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若是不做皇帝,那到时候只会被群起攻之,死都不知道呢。 “您放心,很快了,他不会逍遥太久的,我也不允许他这么逍遥自在。” 她的恨意在长久的时间里变得越发难看,困在心头的野兽在咆哮,她需要费力才能压制。 不过·········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等她杀了黎王,再等等,再等等。 南宫鸢闭上眼睛,神情逐渐平静起来。 ······ 洪州安静了一段时间。 南宫鸢猜测,西沙应该是斗得不可开交,如今没时间搭理他们。 跟她想的也差不多。 因为现在,西沙确实斗得非常厉害。 那天丁然回去之后,本来就受了伤,又因为答鲁的死被打击到了,所以病了一路。 但是西沙陛下派来的人一直都在追杀他们,以至于众人东躲西藏,没时间停留,导致丁然被伤到的那条腿居然废了。 虽然后来找了大夫处理,但小腿因此坏死,瘸了一条腿。 这样的深仇大恨,丁然怎么可能不报? 于是他回去之后立刻就出手了,西沙皇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方斗争之后,西沙皇帝不敌,只能暂且退避三舍。 ······· 朝廷如今乱成了一锅粥,就算是有人不小心路过,都会被暗箭所伤。 因此,西沙皇帝极其不满。 “陛下,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能跟他正面硬刚啊。” 皇帝脸色难看,但还是点头:“对,丁然谈判失败,我们这次就拿这个做文章。” “陛下说的是,这次一定要狠狠搓一搓他的锐气。” 但是丁然在靖国就已经被南宫鸢磋磨了许多次了。 所以如今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羞辱。 失去一切之后的疯狂,并不是人人都能够体会的。 所以,这次西沙皇帝的打算或许要落空了。 朝会上,众人以谈判失败为由攻击丁然,但是他根本不在乎。 反而大骂朝中无人,如果真有本事就带人去把南宫鸢弄死,如今在这耀武扬威,有什么意思。 众人被这话说的沉默了。 “谈判?边境失利难道是答鲁一个人的责任吗?若不是上下不齐心,怎会如此?说起来,那在座诸位都是罪人!” 丁然舌战群儒,最终对方也没有办法。 于是只能苦哈哈的把谈判的文书拿出来,开始准备东西了。 ······ 南宫鸢是在半个月之后收到西沙文书的。 “他们送来了谈判所承诺的银钱以及各类东西,将军要清点吗?” 南宫鸢道:“自然,一件都不能少,叫人去处理。” “是。” 这次东西数量众多,所以就是轻点也花了一些时间。 见状,林云道:“丁然此次可算是大出血了,不知道西沙皇室怎么想?” “谁管他们,只要东西到手了,什么都不重要。” 南宫鸢看着手边的文书,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斗得还挺厉害,希望继续下去,否则·······到时候都是麻烦。” “将军说的是,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布局?” 南宫鸢思索片刻,说:“盯着他们,到时候,咱们再看情况。” “是。” 林云点头答应了。 众人在外面清点东西,南宫鸢则起身回去休息。 她最近莫名焦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坐立难安。 看文书也看不进去,于是她打算睡一觉再说。 第二百四十五章 出事了 京都的消息最近传来的频率低了许多。 南宫鸢从校场训练回来,满身酸痛,脱掉了轻甲才甩了甩有些汗珠的发丝。 “怎么回事儿?京都的消息为何这么少?” 她可不信,京都那群人会不搞事。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是一切无碍。” 闻言,南宫鸢只好点了点头:“好。” 她大步上了台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对了,文书送回京城了吗?” “已经护送回去了,想必这几日快到了。” 西沙送来的银钱多的很,还有各种税款,加起来确实可以让国库充盈一阵子。 所以南宫鸢想着,如今也没有多少事儿,于是点点头。 “行,那你先回去。” 把暗卫打发走,南宫鸢才回屋洗漱。 这边清闲,但是京都的局势,实际上已经非常紧张了。 ·········· 萧鹤云找来了青衣夫人,并且让她在陛下面前说自己有办法治好夜王的腿。 这让皇帝很是惊讶,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你说的可是真的?” 青衣夫人脸上带着面纱,点头:“陛下,王爷的腿虽然伤的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及根本,好好调养,迟早可以站起来的。” 皇帝闻言道:“那就好好治一治,夜王·········也是可惜了。” 他对萧鹤云的疼爱究竟有几分,没人去在意。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必要。 如今萧鹤云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光明正大的站起来。 但是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 “他?他若是站起来,那我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有个萧未烨就足够头疼,若是再来个萧鹤云,我还如何称帝?” 黎王气的脸色难看,道:“不行,我要尽快动手才是,否则等萧鹤云的腿好了,到时候更没有机会。” 他在原地着急的走来走去,神情掩饰不住的焦急。 当年算计萧鹤云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两个人争锋相对多年,太了解彼此了。 若是让萧鹤云真好了,那自己绝对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从前,黎王是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对手看待的。 毕竟一个站不起来的残废,有什么可担心? 但如今不同了。 “你们,去把那个什么青衣夫人给我杀了!” “可是,夜王如今戒备森严,恐怕没什么机会。” 黎王大发雷霆:“那也要去!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闻言,下属们只好连连点头答应。 在这样的局势里,黎王想要保持冷静也很难。 他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动手,让一切都没有机会变化。 想到这里,黎王就咬紧了牙关:“叫王安过来。” “是,王爷!” 很快,周围的下属们就退了出去。 黎王看着远处的夜色,眼神阴鸷极了。 ·········这边鸡飞狗跳,但是夜王那边却非常安静。 萧鹤云回府之后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见到这情况,青衣夫人也有些愣神。 “额··········王爷不是叫我来给您诊治吗?怎么········既然好了,为何········。” 她一脸摸不着头脑,眼神里满是狐疑。 对此,萧鹤云也有些纳闷。 “我以为夫人记得,两年前您在京都现身,就是我身边这位下属请您来诊治,我才能站起来的。” 李晋点头:“是啊,夫人忘了吗?” 没想到青衣夫人皱眉,神情古怪:“可是,当年我是在夜色里离开京都的,并未登门啊。” “啊?” 萧鹤云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找来的是不是假的? 于是连忙叫人去查。 但是事实证明,青衣夫人是真的,而且还真的不能再真。 李晋幸幸苦苦在大靖找了许久,才算是找到云游的她,不知道费了多少嘴皮子,才让她愿意跑一趟。 所以·····人肯定是真的。 那么········她为何会不记得? “这怎么会?当时夫人拿了一个药剂让我服下,自那以后我便能站起来了。” 他当时震惊这人医术高超,后来好了之后想要谢谢她,却又找不到人。 青衣夫人摇头:“一剂药?” “是啊。” “恕在下直言,就算是天神下凡,也难以一剂药就治好人的,除非伤的不严重。” 但,萧鹤云当时的伤可以说的非常严重了,这亲近的人都知道。 那这究竟怎么回事? 萧鹤云一时之间脑海之中闪过许多猜测,却完全想不出来为什么。 “就算是您,也么有办法吗?” 青衣夫人摇头:“虽然我有些虚名,但总的来说,活死人肉白骨也需要时间,严重的伤可以治,但至少也是三个月起步,怎么可能一剂药酒好的,这确实太过匪夷所思了。” 李晋跟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忽悠。 对此,萧鹤云找不到答案,只能道:“也许此事有些内情,不过这些日子还是幸苦夫人为我遮掩一番了。” 那人点点头:“放心王爷,我会的。” 说完,她就下去休息了。 人一走,李晋就忍不住了:“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李晋道:“难不成,记忆错乱了?不至于啊,王爷的腿确实好了。” 他又有些奇怪,说:“可是,既然不是青衣夫人,那会是谁?又有谁这么有本事,能够治好王爷?” 萧鹤云沉默片刻,道:“会不会是,青衣夫人忘了?” “怎么会?京都皇朝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忘的呀,而且当时治的那么快,我都以为··········她是在忽悠人呢。” 但后来萧鹤云伤口日益转好,站了起来,他才觉得自己有些鼠目寸光。 “这其中有些古怪,但要查······恐怕还有些难。” 事情过去太久了,所以就算是他们要查,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罢了,不管怎么说,如今人员就位,正事要紧。” 两个人完全没有头绪,只能暂且不管这事儿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出事了 京都的消息最近传来的频率低了许多。 南宫鸢从校场训练回来,满身酸痛,脱掉了轻甲才甩了甩有些汗珠的发丝。 “怎么回事儿?京都的消息为何这么少?” 她可不信,京都那群人会不搞事。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是一切无碍。” 闻言,南宫鸢只好点了点头:“好。” 她大步上了台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对了,文书送回京城了吗?” “已经护送回去了,想必这几日快到了。” 西沙送来的银钱多的很,还有各种税款,加起来确实可以让国库充盈一阵子。 所以南宫鸢想着,如今也没有多少事儿,于是点点头。 “行,那你先回去。” 把暗卫打发走,南宫鸢才回屋洗漱。 这边清闲,但是京都的局势,实际上已经非常紧张了。 ·········· 萧鹤云找来了青衣夫人,并且让她在陛下面前说自己有办法治好夜王的腿。 这让皇帝很是惊讶,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你说的可是真的?” 青衣夫人脸上带着面纱,点头:“陛下,王爷的腿虽然伤的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及根本,好好调养,迟早可以站起来的。” 皇帝闻言道:“那就好好治一治,夜王·········也是可惜了。” 他对萧鹤云的疼爱究竟有几分,没人去在意。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必要。 如今萧鹤云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光明正大的站起来。 但是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 “他?他若是站起来,那我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有个萧未烨就足够头疼,若是再来个萧鹤云,我还如何称帝?” 黎王气的脸色难看,道:“不行,我要尽快动手才是,否则等萧鹤云的腿好了,到时候更没有机会。” 他在原地着急的走来走去,神情掩饰不住的焦急。 当年算计萧鹤云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两个人争锋相对多年,太了解彼此了。 若是让萧鹤云真好了,那自己绝对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从前,黎王是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对手看待的。 毕竟一个站不起来的残废,有什么可担心? 但如今不同了。 “你们,去把那个什么青衣夫人给我杀了!” “可是,夜王如今戒备森严,恐怕没什么机会。” 黎王大发雷霆:“那也要去!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闻言,下属们只好连连点头答应。 在这样的局势里,黎王想要保持冷静也很难。 他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动手,让一切都没有机会变化。 想到这里,黎王就咬紧了牙关:“叫王安过来。” “是,王爷!” 很快,周围的下属们就退了出去。 黎王看着远处的夜色,眼神阴鸷极了。 ·········这边鸡飞狗跳,但是夜王那边却非常安静。 萧鹤云回府之后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见到这情况,青衣夫人也有些愣神。 “额··········王爷不是叫我来给您诊治吗?怎么········既然好了,为何········。” 她一脸摸不着头脑,眼神里满是狐疑。 对此,萧鹤云也有些纳闷。 “我以为夫人记得,两年前您在京都现身,就是我身边这位下属请您来诊治,我才能站起来的。” 李晋点头:“是啊,夫人忘了吗?” 没想到青衣夫人皱眉,神情古怪:“可是,当年我是在夜色里离开京都的,并未登门啊。” “啊?” 萧鹤云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找来的是不是假的? 于是连忙叫人去查。 但是事实证明,青衣夫人是真的,而且还真的不能再真。 李晋幸幸苦苦在大靖找了许久,才算是找到云游的她,不知道费了多少嘴皮子,才让她愿意跑一趟。 所以·····人肯定是真的。 那么········她为何会不记得? “这怎么会?当时夫人拿了一个药剂让我服下,自那以后我便能站起来了。” 他当时震惊这人医术高超,后来好了之后想要谢谢她,却又找不到人。 青衣夫人摇头:“一剂药?” “是啊。” “恕在下直言,就算是天神下凡,也难以一剂药就治好人的,除非伤的不严重。” 但,萧鹤云当时的伤可以说的非常严重了,这亲近的人都知道。 那这究竟怎么回事? 萧鹤云一时之间脑海之中闪过许多猜测,却完全想不出来为什么。 “就算是您,也么有办法吗?” 青衣夫人摇头:“虽然我有些虚名,但总的来说,活死人肉白骨也需要时间,严重的伤可以治,但至少也是三个月起步,怎么可能一剂药酒好的,这确实太过匪夷所思了。” 李晋跟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忽悠。 对此,萧鹤云找不到答案,只能道:“也许此事有些内情,不过这些日子还是幸苦夫人为我遮掩一番了。” 那人点点头:“放心王爷,我会的。” 说完,她就下去休息了。 人一走,李晋就忍不住了:“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李晋道:“难不成,记忆错乱了?不至于啊,王爷的腿确实好了。” 他又有些奇怪,说:“可是,既然不是青衣夫人,那会是谁?又有谁这么有本事,能够治好王爷?” 萧鹤云沉默片刻,道:“会不会是,青衣夫人忘了?” “怎么会?京都皇朝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忘的呀,而且当时治的那么快,我都以为··········她是在忽悠人呢。” 但后来萧鹤云伤口日益转好,站了起来,他才觉得自己有些鼠目寸光。 “这其中有些古怪,但要查······恐怕还有些难。” 事情过去太久了,所以就算是他们要查,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罢了,不管怎么说,如今人员就位,正事要紧。” 两个人完全没有头绪,只能暂且不管这事儿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青衣夫人 这些日子京都风云变幻。 先是皇帝让五皇子萧未烨负责兵部事宜,后又提拔了一系列官员。 众人猜测,这是打算立太子了。 只可惜,事情还没有确切定论,所以众人只敢私下里讨论一下。 “咳咳。” 桃朱有些担忧,看着沈夫人:“夫人喝些润喉茶,这咳嗽怎么还不好?” 沈夫人摆摆手:“一点儿风寒罢了,很快就好了。” “可是这么咳下去也不行啊,大夫不知道来了没有。” 府内的大夫没办法,但是一直咳嗽桃朱担心会出问题。 于是打算去其余地方找找看,有没有厉害一些的大夫。 不多时,外面有人通传,说是有客人。 “谁啊?” 下人道:“额,说是大夫,听说咱们府上求医才来的。” “快快快,请他们进来。” 桃朱很开心,连忙开口。 不多时,一行人进了门。 “夜王殿下?” 沈夫人有些惊讶,但神情不变,请他坐。 “听闻夫人病了,所以我特意请了青衣夫人过来为您诊脉。” 沈夫人道:“夫人医术高超,听说是为了王爷的腿疾来的,我这不过是些小问题而已,哪里用得着青衣夫人?” 没想到一旁的桃朱神情呆滞,看着那人一脸心虚。 这让萧鹤云有些纳闷。 桃朱这小丫头,看着娇憨得很,实际上性子非常强硬,连自己都敢骂。 怎么这会儿一脸心虚的样子? 他心中狐疑,但却没说什么。 “还是让夫人先诊脉。” 青衣夫人上前看了看,又说:“这是风寒引起的咳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夫人长久郁结于心,所以导致肺部有些问题,我开些药您喝了,不过要注意,还是要放宽心,不要忧虑太过。” “多谢青衣夫人了。” 沈夫人笑着点头,谢过她,并且请他们留下吃饭。 这些日子京都局势紧张,萧鹤云自然也是偷偷来的。 南宫鸢不在,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她的家人。 如今这里就剩夫人一个,萧鹤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夫人先去喝茶吃些点心,我在这说说话。” 萧鹤云把人打发走,才道:“这些日子,府内情况如何?” 沈夫人有些疑惑。 “桃朱,我问你话呢。” “啊?” 桃朱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道:“王爷,我刚才走神了没听清。” “我说如今府内如何,没有问题?” 她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切照旧,没有问题。” “那就好,阿鸢不在,你要看好家里,免得出事。” 桃朱点头:“我知道了。” 见状,沈夫人就明白了什么。 萧鹤云能够使唤南宫鸢身边的侍女,也意味着两个人感情确实挺好。 否则依照南宫鸢那个性子,想来也不是个可以低头的。 倒是夜王,看着冷冰冰,还挺热心。 “王爷日理万机,我们家这些小事,就不用操心了。” “家里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小事?何况如今夫人一个人,阿鸢在边境也不会放心的,所以我就来看看。” 萧鹤云十分沉稳游历,除去那些浮华头衔,确实是个好夫君的模样。 对此,沈夫人还有些挑剔的眼光。 于是留他吃饭。 ······· 饭桌上萧鹤云并不非常热情,但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这让沈夫人总算是满意了些。 况且青衣夫人这样的大夫都请来给她治病,也算是非常用心。 众人坐在一起说了说话,沈夫人才道。 “朝中事务繁杂,王爷也要保重身体。” “夫人放心,我会的。” 他并不自恃身份,也并不高高在上,非常平易近人。 这样会照顾人,怪不得南宫鸢会喜欢。 沈夫人想着,如今自己也不能太过满意,还是要观望一下。 ·········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青衣夫人回来的消息?” 暗卫摇头:“这个,是王爷的事情,所以我们也不敢乱传。” “那也不能不说,要是让小姐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桃朱心虚得很,之前那事儿小姐再三交代了不能说的。 “额,主子应该也不会怪罪的,更何况这是好事。” 桃朱咬着唇:“我知道的。” 但是,青衣夫人来了,跟萧鹤云一说话,那不就露馅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我还是要跟小姐说一声,到时候绝对会有问题的。” 桃朱刚说完话,身后就传来一道嗓音。 “什么问题?” “啊!”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就看到萧鹤云那张俊美的脸庞。 “王爷,你吓死我了。” 萧鹤云站在不远处,怪不得没有声音,他走过来的。 “你干脆该说小姐有问题,出什么事了?” 桃朱眼珠转了转:“额,没什么,王爷听错了。” “怎会?我耳朵好得很。” 对此,桃朱只能嘿嘿一笑。 “我刚听见了,青衣夫人,你认识她。” 桃朱笑容僵住:“那个,这样的神医,我怎么会不认识?” “但你好像很心虚的样子,你跟青衣夫人有渊源?” “那当然没有了,我都没有见过她呢。” “是吗?” 萧鹤云挑眉,但是总觉得古怪。 于是他灵机一动,道:“可是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青衣夫人跟我说,当年她乘着夜色出城,根本就没有来过。” “额,这个········有可能,我不是很清楚。” “桃朱,你们究竟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我已经知道了。” 桃朱一愣,道:“啊?你都知道了啊,青衣夫人跟你说的?” “果然。” 萧鹤云心头重重一沉。 他想到当时洪州自己胳膊上的小点,还有南宫鸢给自己的药。 这一切············明明那样明显,为何自己当时都没有察觉到? “小姐也是为了王爷好,并不是故意隐瞒的。” 萧鹤云道:“你们当年冒充了青衣夫人,对吗?” 怪不得,那人蒙着面纱的侧脸那样熟悉。 原来是她? 桃朱叹了口气,泄气的说到:“当时情况紧急,青衣夫人连夜离开京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第二百四十六章 青衣夫人 这些日子京都风云变幻。 先是皇帝让五皇子萧未烨负责兵部事宜,后又提拔了一系列官员。 众人猜测,这是打算立太子了。 只可惜,事情还没有确切定论,所以众人只敢私下里讨论一下。 “咳咳。” 桃朱有些担忧,看着沈夫人:“夫人喝些润喉茶,这咳嗽怎么还不好?” 沈夫人摆摆手:“一点儿风寒罢了,很快就好了。” “可是这么咳下去也不行啊,大夫不知道来了没有。” 府内的大夫没办法,但是一直咳嗽桃朱担心会出问题。 于是打算去其余地方找找看,有没有厉害一些的大夫。 不多时,外面有人通传,说是有客人。 “谁啊?” 下人道:“额,说是大夫,听说咱们府上求医才来的。” “快快快,请他们进来。” 桃朱很开心,连忙开口。 不多时,一行人进了门。 “夜王殿下?” 沈夫人有些惊讶,但神情不变,请他坐。 “听闻夫人病了,所以我特意请了青衣夫人过来为您诊脉。” 沈夫人道:“夫人医术高超,听说是为了王爷的腿疾来的,我这不过是些小问题而已,哪里用得着青衣夫人?” 没想到一旁的桃朱神情呆滞,看着那人一脸心虚。 这让萧鹤云有些纳闷。 桃朱这小丫头,看着娇憨得很,实际上性子非常强硬,连自己都敢骂。 怎么这会儿一脸心虚的样子? 他心中狐疑,但却没说什么。 “还是让夫人先诊脉。” 青衣夫人上前看了看,又说:“这是风寒引起的咳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夫人长久郁结于心,所以导致肺部有些问题,我开些药您喝了,不过要注意,还是要放宽心,不要忧虑太过。” “多谢青衣夫人了。” 沈夫人笑着点头,谢过她,并且请他们留下吃饭。 这些日子京都局势紧张,萧鹤云自然也是偷偷来的。 南宫鸢不在,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她的家人。 如今这里就剩夫人一个,萧鹤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夫人先去喝茶吃些点心,我在这说说话。” 萧鹤云把人打发走,才道:“这些日子,府内情况如何?” 沈夫人有些疑惑。 “桃朱,我问你话呢。” “啊?” 桃朱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道:“王爷,我刚才走神了没听清。” “我说如今府内如何,没有问题?” 她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切照旧,没有问题。” “那就好,阿鸢不在,你要看好家里,免得出事。” 桃朱点头:“我知道了。” 见状,沈夫人就明白了什么。 萧鹤云能够使唤南宫鸢身边的侍女,也意味着两个人感情确实挺好。 否则依照南宫鸢那个性子,想来也不是个可以低头的。 倒是夜王,看着冷冰冰,还挺热心。 “王爷日理万机,我们家这些小事,就不用操心了。” “家里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小事?何况如今夫人一个人,阿鸢在边境也不会放心的,所以我就来看看。” 萧鹤云十分沉稳游历,除去那些浮华头衔,确实是个好夫君的模样。 对此,沈夫人还有些挑剔的眼光。 于是留他吃饭。 ······· 饭桌上萧鹤云并不非常热情,但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这让沈夫人总算是满意了些。 况且青衣夫人这样的大夫都请来给她治病,也算是非常用心。 众人坐在一起说了说话,沈夫人才道。 “朝中事务繁杂,王爷也要保重身体。” “夫人放心,我会的。” 他并不自恃身份,也并不高高在上,非常平易近人。 这样会照顾人,怪不得南宫鸢会喜欢。 沈夫人想着,如今自己也不能太过满意,还是要观望一下。 ·········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青衣夫人回来的消息?” 暗卫摇头:“这个,是王爷的事情,所以我们也不敢乱传。” “那也不能不说,要是让小姐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桃朱心虚得很,之前那事儿小姐再三交代了不能说的。 “额,主子应该也不会怪罪的,更何况这是好事。” 桃朱咬着唇:“我知道的。” 但是,青衣夫人来了,跟萧鹤云一说话,那不就露馅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我还是要跟小姐说一声,到时候绝对会有问题的。” 桃朱刚说完话,身后就传来一道嗓音。 “什么问题?” “啊!”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就看到萧鹤云那张俊美的脸庞。 “王爷,你吓死我了。” 萧鹤云站在不远处,怪不得没有声音,他走过来的。 “你干脆该说小姐有问题,出什么事了?” 桃朱眼珠转了转:“额,没什么,王爷听错了。” “怎会?我耳朵好得很。” 对此,桃朱只能嘿嘿一笑。 “我刚听见了,青衣夫人,你认识她。” 桃朱笑容僵住:“那个,这样的神医,我怎么会不认识?” “但你好像很心虚的样子,你跟青衣夫人有渊源?” “那当然没有了,我都没有见过她呢。” “是吗?” 萧鹤云挑眉,但是总觉得古怪。 于是他灵机一动,道:“可是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青衣夫人跟我说,当年她乘着夜色出城,根本就没有来过。” “额,这个········有可能,我不是很清楚。” “桃朱,你们究竟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我已经知道了。” 桃朱一愣,道:“啊?你都知道了啊,青衣夫人跟你说的?” “果然。” 萧鹤云心头重重一沉。 他想到当时洪州自己胳膊上的小点,还有南宫鸢给自己的药。 这一切············明明那样明显,为何自己当时都没有察觉到? “小姐也是为了王爷好,并不是故意隐瞒的。” 萧鹤云道:“你们当年冒充了青衣夫人,对吗?” 怪不得,那人蒙着面纱的侧脸那样熟悉。 原来是她? 桃朱叹了口气,泄气的说到:“当时情况紧急,青衣夫人连夜离开京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秘密 萧鹤云顿了顿,神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寂寞。 “王爷,这件事情虽然是小姐瞒着您的,但她也是为了您好,毕竟当年您的腿伤的太重了。” 认识这么久,桃朱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恭敬。 见状,萧鹤云有些好笑。 “无妨,我知道并非是你们的错。” 桃朱瘪了瘪嘴:“不是说青衣夫人很难请,并且四处云游吗?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我打算站起来,自然也是要找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来为我唱一出戏了。”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桃朱也觉得这个举动略有些冒险。 “啊?那岂不是指挥招惹危险?王爷为何忽然要这么做?” 萧鹤云道:“事已至此,不得不冒险而已,到时候打起来顾不上你们,所以家里你要无比小心。” 见他神情认真,桃朱也忍不住有些着急。 “王爷究竟打算做什么?” “这就是你这个小丫头不需要知道的事了。” 桃朱忍了忍,但最终还是说:“无论如何,王爷还是要小心,不然小姐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闻言,萧鹤云捏紧了手指。 此刻,无言的思念像是潮水一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想要立刻拥抱她入怀,却也只能在这样的思念里静静等待。 “我明白的,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你照顾好家里就是。” 桃朱点头答应了,示意自己明白。 但她心里就是觉得哪儿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王爷,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萧鹤云摇头:“只是听说夫人病了,所以来看看,正好再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想要对付南宫家。” “最近倒是没有,或许是因为小姐回来了。” 南宫鸢封了伯爵,那群人也不敢随意轻视南宫家。 现在的她可是香饽饽,搞好关系还来不及,更别说跟她过不去了。 所以南宫家最近这些日子还挺清闲的,并没有前段时间那样混乱。 “那就好。” 萧鹤云神情总算是温和了些,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桃朱,欲言又止。 “怎么了?” 桃朱被他那双幽深的眼睛看的浑身发毛。 “你·········可知道阿鸢给我用的是什么药吗?” 闻言,桃朱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当时小姐只不过是让我们假扮青衣夫人,至于治疗,我以为她只是来看看您。” 当时桃朱也没有反应过来是南宫鸢救了他。 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这样的神药,可以让那样严重的伤立刻好起来。 闻言,萧鹤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 确实,南宫鸢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叫人觉得奇怪的地方了。 不管是她的能力,见识,还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令人觉得像是耀眼的太阳。 而且········南宫鸢也并不是第一次显露出这样的能力了。 萧鹤云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多,又想到她之前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他当时觉得那是南宫鸢逃避的话语,如果说········她真的能做到呢? 想到这里,萧鹤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攒住了,完全没有办法平静。 “阿鸢·······你究竟······都瞒了我些什么?” 南宫鸢浑身上下都是秘密,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有着无法掩饰的落寞和孤寂。 她仿佛是站在这里,却又从来没有融入过这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萧鹤云担忧害怕。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他不想自己变成束缚她的锁链,将展翅高飞的鹰困在囚牢里。 那不是南宫鸢会喜欢的处境,也不是他想要给予的。 ····· “王爷,王爷!” 桃朱见他愣神,不由得低声叫了几声。 听她低声叫自己,萧鹤云才回过神来。 “没事了,我就是问问。” 桃朱面露担忧之色,真的没事儿吗? 看他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 几乎要以为,他在悲伤,快要哭了。 “王爷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重自己啊,我们家小姐,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了。” 萧鹤云颔首,勉强笑了笑:“我知道的。” 她会回来,但她从来不会属于任何地方,任何人。 怪不得南宫鸢从来不愿意给他任何承诺,或许她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消失,所以什么都不说。 那么·········这些年她都在背负这样的秘密吗? 究竟要有多坚强,有多少信念,才能够走到如今? 萧鹤云头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怀疑。 这到底,会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呢? ·······在别的事情上,他可以接受坏的后果,唯独一个南宫鸢,他不想。 “青衣夫人开了药,你亲自看着给夫人吃。” 桃朱点点头:“我晓得了,入口的东西会很小心的。” “那就好,我会派人留在府内保护你们,最近这些日子没事儿就不要外出了。” 见他这么说,桃朱就知道他们打算动手做些什么。 或许·····是要真正对付黎王了。 可是小姐不在京都,恐怕看不到那一幕,就是有点可惜。 “是,我知道了。” 桃朱连忙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跟着回了前院。 沈夫人对萧鹤云倒是分外满意。 两年前,她因为萧鹤云的断腿和身份颇有微词,但是现在她想,或许并不需要那样苛刻。 这个世界上能够相爱的人太难得了,如此错过,确实是过于可惜。 况且·······南宫鸢确实很喜欢他,就连桃朱都愿意给他使唤。 从前,顾子安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况且,阿鸢也说她并不喜欢顾子安,但是萧鹤云,她缺什么都没说。 “夫人,既然您没事儿,我就不多留了。” “好,王爷注意身体,慢走。” 沈夫人知道他忙的很,能够抽出身来看看自己就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她也没有开口挽留,用过饭之后就送他们离开。 桃朱则按照萧何云说的,将整个府内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 她看着严阵以待的府将,叹了口气:“小姐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秘密 萧鹤云顿了顿,神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寂寞。 “王爷,这件事情虽然是小姐瞒着您的,但她也是为了您好,毕竟当年您的腿伤的太重了。” 认识这么久,桃朱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恭敬。 见状,萧鹤云有些好笑。 “无妨,我知道并非是你们的错。” 桃朱瘪了瘪嘴:“不是说青衣夫人很难请,并且四处云游吗?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我打算站起来,自然也是要找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来为我唱一出戏了。”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桃朱也觉得这个举动略有些冒险。 “啊?那岂不是指挥招惹危险?王爷为何忽然要这么做?” 萧鹤云道:“事已至此,不得不冒险而已,到时候打起来顾不上你们,所以家里你要无比小心。” 见他神情认真,桃朱也忍不住有些着急。 “王爷究竟打算做什么?” “这就是你这个小丫头不需要知道的事了。” 桃朱忍了忍,但最终还是说:“无论如何,王爷还是要小心,不然小姐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闻言,萧鹤云捏紧了手指。 此刻,无言的思念像是潮水一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想要立刻拥抱她入怀,却也只能在这样的思念里静静等待。 “我明白的,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你照顾好家里就是。” 桃朱点头答应了,示意自己明白。 但她心里就是觉得哪儿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王爷,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萧鹤云摇头:“只是听说夫人病了,所以来看看,正好再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想要对付南宫家。” “最近倒是没有,或许是因为小姐回来了。” 南宫鸢封了伯爵,那群人也不敢随意轻视南宫家。 现在的她可是香饽饽,搞好关系还来不及,更别说跟她过不去了。 所以南宫家最近这些日子还挺清闲的,并没有前段时间那样混乱。 “那就好。” 萧鹤云神情总算是温和了些,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桃朱,欲言又止。 “怎么了?” 桃朱被他那双幽深的眼睛看的浑身发毛。 “你·········可知道阿鸢给我用的是什么药吗?” 闻言,桃朱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当时小姐只不过是让我们假扮青衣夫人,至于治疗,我以为她只是来看看您。” 当时桃朱也没有反应过来是南宫鸢救了他。 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这样的神药,可以让那样严重的伤立刻好起来。 闻言,萧鹤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 确实,南宫鸢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叫人觉得奇怪的地方了。 不管是她的能力,见识,还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令人觉得像是耀眼的太阳。 而且········南宫鸢也并不是第一次显露出这样的能力了。 萧鹤云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多,又想到她之前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他当时觉得那是南宫鸢逃避的话语,如果说········她真的能做到呢? 想到这里,萧鹤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攒住了,完全没有办法平静。 “阿鸢·······你究竟······都瞒了我些什么?” 南宫鸢浑身上下都是秘密,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有着无法掩饰的落寞和孤寂。 她仿佛是站在这里,却又从来没有融入过这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萧鹤云担忧害怕。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他不想自己变成束缚她的锁链,将展翅高飞的鹰困在囚牢里。 那不是南宫鸢会喜欢的处境,也不是他想要给予的。 ····· “王爷,王爷!” 桃朱见他愣神,不由得低声叫了几声。 听她低声叫自己,萧鹤云才回过神来。 “没事了,我就是问问。” 桃朱面露担忧之色,真的没事儿吗? 看他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 几乎要以为,他在悲伤,快要哭了。 “王爷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重自己啊,我们家小姐,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了。” 萧鹤云颔首,勉强笑了笑:“我知道的。” 她会回来,但她从来不会属于任何地方,任何人。 怪不得南宫鸢从来不愿意给他任何承诺,或许她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消失,所以什么都不说。 那么·········这些年她都在背负这样的秘密吗? 究竟要有多坚强,有多少信念,才能够走到如今? 萧鹤云头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怀疑。 这到底,会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呢? ·······在别的事情上,他可以接受坏的后果,唯独一个南宫鸢,他不想。 “青衣夫人开了药,你亲自看着给夫人吃。” 桃朱点点头:“我晓得了,入口的东西会很小心的。” “那就好,我会派人留在府内保护你们,最近这些日子没事儿就不要外出了。” 见他这么说,桃朱就知道他们打算动手做些什么。 或许·····是要真正对付黎王了。 可是小姐不在京都,恐怕看不到那一幕,就是有点可惜。 “是,我知道了。” 桃朱连忙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跟着回了前院。 沈夫人对萧鹤云倒是分外满意。 两年前,她因为萧鹤云的断腿和身份颇有微词,但是现在她想,或许并不需要那样苛刻。 这个世界上能够相爱的人太难得了,如此错过,确实是过于可惜。 况且·······南宫鸢确实很喜欢他,就连桃朱都愿意给他使唤。 从前,顾子安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况且,阿鸢也说她并不喜欢顾子安,但是萧鹤云,她缺什么都没说。 “夫人,既然您没事儿,我就不多留了。” “好,王爷注意身体,慢走。” 沈夫人知道他忙的很,能够抽出身来看看自己就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她也没有开口挽留,用过饭之后就送他们离开。 桃朱则按照萧何云说的,将整个府内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 她看着严阵以待的府将,叹了口气:“小姐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告发 萧鹤云的腿逐渐好了起来。 他还特意告诉皇帝,说是自己很快就能站起来了。 这话传出去之后,朝中的风向又变了变。 而且,黎王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这天,萧鹤云拄着拐杖进了御书房,对皇帝行礼。 “怎么没坐轮椅?” “青衣夫人说儿臣这腿需要锻炼,所以就没有坐。” 皇帝点点头,神情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坐下,今日有何事来见朕?” 萧鹤云思索片刻,道:“儿臣来状告一件事。” “哦?” 皇帝有些疑惑似的,看上去十分不解。 不多时,萧鹤云拿出了一封文书:“父皇请看。” 皇帝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完了之后神情就变得按捺不住的愤怒。 “这可是真的?” “桩桩件件,借有证据,而且·········就在眼前,父皇若是想看,儿臣立刻叫人来。” 皇帝将文书摁在手底下,那张还算是疏朗的脸神情阴郁。 “朕实在是将他给惯坏了,别的不说,里通外族,暗害侯爵,桩桩件件,都应该立刻处置!” 虽然这么说,但他话也没有说太满。 之前萧鹤云不把证据拿出来,这个时候却动手,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比如说·······他想要踹掉黎王,自己做太子。 萧未烨羽翼未丰,如今争不过他一个曾经带兵打仗的王爷。 况且,若是他真的没了对手,是不是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毕竟他的腿快要好了。 所以,在这样的怀疑之下,皇帝道:“此事,切莫声张,朕·······要仔细查办。” “是,父皇英明,必定不会叫百姓遭受不白之冤。” 他的反应早就在萧鹤云的意料之中了。 皇帝是个极其有疑心病的人,别人做什么举动都要怀疑,更别说他这个不收待见的王爷了。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既然不打算大肆声张,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 “你先退下,此事朕会叫金吾卫去查。” “是,父皇。” 萧鹤云从宫中出来之后,就叫人把这个消息泄露给黎王。 “你说什么?” “萧鹤云把我们勾结西沙的证据告给了陛下,王爷,咱们要早作定夺啊!” 底下人叫苦不迭,若是不赶紧动手,他们恐怕都要死。 黎王气的脸色铁青:“萧鹤云这个畜生!” 他咋砸了手里的茶盏,腾地站起来:“老头子现在还没有处罚,说明对萧鹤云还有戒心,我们要尽快动手占据主动权。” 说完这话,众人就做出了决定。 当晚,黎王以公事为由面见圣上。 皇帝当时罚他在外面跪着,跪了不知道多久才让他进去。 后来大家只知道皇帝似乎大发雷霆,后来居然直接中风昏倒了。 ······· 于是朝中乱成一团,如今太子未立,谁来监国成了问题。 黎王自己想要去,但是其余人攻击他。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皇帝还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 晚间,萧鹤云照常回府。 “王爷,陛下那边的诊断有结果了。” 萧鹤云道:“哦?” “是毒,喝了之后症状像是中风,但是却治不好,只能硬生生往死里拖。” 萧鹤云冷笑起来,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冷意:“真是好笑啊,老头子有没有想到,他想要钳制我,下场会是这样?” “谁让黎王狗急跳墙呢?他也不想想,黎王这人连外敌都敢勾结,区区弑君而已,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对此,萧鹤云倒是挺赞同。 “是啊,只可惜他本来能活,却因为忌惮我的腿会好,所以迟迟不肯拿下黎王。” 于是,就被黎王给算计了。 当天晚上,黎王面见陛下给他用了茶水,结果他根本没有防备,被直接药倒了。 现在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恐怕是当今天子从未尝过的滋味了。 “哼,谁让他眼瞎,王爷这般优秀出众,他不肯多看一眼,如今好了,真是命运啊。” 萧鹤云并不在意,他早已经对皇家的任何感情不抱希望。 所以如今黎王弑君,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不过·········若是要死,那皇帝最应该死在他的手里才对。 这个从自己畜生就一直在打压,威胁,无视他的君主,父亲! “宫内情况如何?” 李晋说道:“黎王正在招兵买马,御林军已经落入他手中了。” 统领不知道皇帝究竟怎么回事,但若是陛下醒不来,那现在也到了该站队的时候了。 要是赌赢了,那就是从龙之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事儿。 没人不愿意·。 “那真是太好了,给北境发消息,让他们来救驾。” 萧鹤云坐在昏暗的灯火里,那欣长高大的身躯像是黑暗里某种强大的邪神,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他算计着京都之中的每一个人,将自己也当作棋子,投入了这片战场。 ········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想必很快就有动静,不过······洪州那边您什么说?” 萧鹤云搓了搓指尖,还在犹豫。 “王爷,您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姑娘下定决心吗,你如今这是后悔了?” 萧鹤云道:“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对的事情。” 他很少感觉到怀疑,如今却有些进退两难。 “无论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停下脚步,只会被各方人马踏的粉碎,我们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李晋说得对,他身边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这么多下属和随从。 如果他因此停下来,那满盘皆输。 有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局势。 很多时候,推动这一切只需要一只手,但随后的发展却不是所有人可以预料到的。 ········· “就这样。”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黑夜里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但是李晋莫名觉得,王爷似乎很难过。 但是为什么呢? 明明一切都要结束了,他会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 第二百四十八章 告发 萧鹤云的腿逐渐好了起来。 他还特意告诉皇帝,说是自己很快就能站起来了。 这话传出去之后,朝中的风向又变了变。 而且,黎王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这天,萧鹤云拄着拐杖进了御书房,对皇帝行礼。 “怎么没坐轮椅?” “青衣夫人说儿臣这腿需要锻炼,所以就没有坐。” 皇帝点点头,神情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坐下,今日有何事来见朕?” 萧鹤云思索片刻,道:“儿臣来状告一件事。” “哦?” 皇帝有些疑惑似的,看上去十分不解。 不多时,萧鹤云拿出了一封文书:“父皇请看。” 皇帝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完了之后神情就变得按捺不住的愤怒。 “这可是真的?” “桩桩件件,借有证据,而且·········就在眼前,父皇若是想看,儿臣立刻叫人来。” 皇帝将文书摁在手底下,那张还算是疏朗的脸神情阴郁。 “朕实在是将他给惯坏了,别的不说,里通外族,暗害侯爵,桩桩件件,都应该立刻处置!” 虽然这么说,但他话也没有说太满。 之前萧鹤云不把证据拿出来,这个时候却动手,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比如说·······他想要踹掉黎王,自己做太子。 萧未烨羽翼未丰,如今争不过他一个曾经带兵打仗的王爷。 况且,若是他真的没了对手,是不是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毕竟他的腿快要好了。 所以,在这样的怀疑之下,皇帝道:“此事,切莫声张,朕·······要仔细查办。” “是,父皇英明,必定不会叫百姓遭受不白之冤。” 他的反应早就在萧鹤云的意料之中了。 皇帝是个极其有疑心病的人,别人做什么举动都要怀疑,更别说他这个不收待见的王爷了。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既然不打算大肆声张,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 “你先退下,此事朕会叫金吾卫去查。” “是,父皇。” 萧鹤云从宫中出来之后,就叫人把这个消息泄露给黎王。 “你说什么?” “萧鹤云把我们勾结西沙的证据告给了陛下,王爷,咱们要早作定夺啊!” 底下人叫苦不迭,若是不赶紧动手,他们恐怕都要死。 黎王气的脸色铁青:“萧鹤云这个畜生!” 他咋砸了手里的茶盏,腾地站起来:“老头子现在还没有处罚,说明对萧鹤云还有戒心,我们要尽快动手占据主动权。” 说完这话,众人就做出了决定。 当晚,黎王以公事为由面见圣上。 皇帝当时罚他在外面跪着,跪了不知道多久才让他进去。 后来大家只知道皇帝似乎大发雷霆,后来居然直接中风昏倒了。 ······· 于是朝中乱成一团,如今太子未立,谁来监国成了问题。 黎王自己想要去,但是其余人攻击他。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皇帝还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 晚间,萧鹤云照常回府。 “王爷,陛下那边的诊断有结果了。” 萧鹤云道:“哦?” “是毒,喝了之后症状像是中风,但是却治不好,只能硬生生往死里拖。” 萧鹤云冷笑起来,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冷意:“真是好笑啊,老头子有没有想到,他想要钳制我,下场会是这样?” “谁让黎王狗急跳墙呢?他也不想想,黎王这人连外敌都敢勾结,区区弑君而已,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对此,萧鹤云倒是挺赞同。 “是啊,只可惜他本来能活,却因为忌惮我的腿会好,所以迟迟不肯拿下黎王。” 于是,就被黎王给算计了。 当天晚上,黎王面见陛下给他用了茶水,结果他根本没有防备,被直接药倒了。 现在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恐怕是当今天子从未尝过的滋味了。 “哼,谁让他眼瞎,王爷这般优秀出众,他不肯多看一眼,如今好了,真是命运啊。” 萧鹤云并不在意,他早已经对皇家的任何感情不抱希望。 所以如今黎王弑君,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不过·········若是要死,那皇帝最应该死在他的手里才对。 这个从自己畜生就一直在打压,威胁,无视他的君主,父亲! “宫内情况如何?” 李晋说道:“黎王正在招兵买马,御林军已经落入他手中了。” 统领不知道皇帝究竟怎么回事,但若是陛下醒不来,那现在也到了该站队的时候了。 要是赌赢了,那就是从龙之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事儿。 没人不愿意·。 “那真是太好了,给北境发消息,让他们来救驾。” 萧鹤云坐在昏暗的灯火里,那欣长高大的身躯像是黑暗里某种强大的邪神,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他算计着京都之中的每一个人,将自己也当作棋子,投入了这片战场。 ········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想必很快就有动静,不过······洪州那边您什么说?” 萧鹤云搓了搓指尖,还在犹豫。 “王爷,您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姑娘下定决心吗,你如今这是后悔了?” 萧鹤云道:“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对的事情。” 他很少感觉到怀疑,如今却有些进退两难。 “无论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停下脚步,只会被各方人马踏的粉碎,我们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李晋说得对,他身边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这么多下属和随从。 如果他因此停下来,那满盘皆输。 有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局势。 很多时候,推动这一切只需要一只手,但随后的发展却不是所有人可以预料到的。 ········· “就这样。”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黑夜里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但是李晋莫名觉得,王爷似乎很难过。 但是为什么呢? 明明一切都要结束了,他会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造反 南宫鸢是在半夜给人吵醒的。 门外将士们仓促的脚步声像是爆发了大战。 她刷地睁开眼睛,一瞬间心里觉得不妙。 “将军,不好了将军!” 南宫鸢立刻下床披上衣服,推开门。 “怎么了?” 她长发披散,穿着黑色披风,神情有些冷冽。 “京都传信,夜王威逼宫中,意图谋反,如今京都局势紧张,黎王传信说让您来救驾。” 南宫鸢听说这话的时候,脑袋就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闷得厉害。 “什么?谋反?” 林云脸色很难看:“是啊,如今京都内外戒严,情况非常危急。” “陛下呢?” “听说陛下之前中风晕倒了,如今还没有醒来。” 南宫鸢蹲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迷茫。 【大反派萧鹤云蛰伏五年,后来领兵谋反,死在了围攻的箭雨之中。】 这是原着中对萧鹤云解决的安排。 南宫鸢此刻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弄错。 为什么! 明明时间没有到,为什么剧情还是原封不动的在进行。 而且剧情提前,怎么会这样? 见她愣在原地,林云道:“将军,您要尽快下定决心啊,我们得立刻出兵救援。” 南宫鸢回过神来,道:“拨一万兵马出来,随我入都。” “是!” “还有,让剩下的人务必看守好洪州,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也不得忽视。” “将军放心,我们会守好洪州的。” 南宫鸢回屋整理行装,穿上衣衫梳了头出来。 很快,队伍就集结了起来。 南宫鸢看着整装待发的军士,神情很是冰冷。 “林云。” “末将在!” “洪州事宜全权交由你负责,我给你阵前自由行事的权力,不要让我失望。” 林云单膝跪地,道:“定不辱命!”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她说完就策马,带着队伍离开。 “系统。” 【滴滴,在的宿主。】 系统的电子音久违的响起。 南宫鸢道:“为什么,萧鹤云谋反的剧情会提前了。” 系统沉默片刻,说【我来查一查,稍等。】 不多时,它滴滴两声【查到了,目前的结果显示,是因为萧鹤云的腿提前恢复了,所以才出手威逼黎王。】 “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萧鹤云谋反,但外传流传的是这个样子。】 南宫鸢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说,真正谋反的人是黎王,萧鹤云只是被他当作踏板了吗?” 【可以这么说,如今剧情也算是正向推进,但········宿主的好感度还没有满。】 南宫鸢神情很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他如今可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系统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萧鹤云现在死了,那任务又会失败。 这一切都是大家无法承受的后果。 于是系统说道【有办法的,只不过需要500积分兑换剧情改进道具,是否兑换?】 “怎么改?” 【改变剧情需要宿主精心布置,也就是说,如果剧情的改动不符合逻辑,就会出现无法掌控的问题。】 南宫鸢沉默片刻,道:“那再等等,我需要一点时间。” 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京都情况会变成这样,贸然使用道具改变剧情,很可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况且,南宫鸢并不觉得萧鹤云会在这样的情况里失败。 “我应该对他有信心才对。” 【宿主也不用太担心了,我可以透露一些剧情给你,你要听吗?】 她点头:“你说。” 【好的,目前是黎王谋反,并且想要通过昏迷的皇帝拟定圣旨,选他为下一任的皇帝,只不过现在朝堂之上还在对峙,萧鹤云不同意。】 南宫鸢道:“没了?” 【没了,你知道的,系统只能帮你搜集剧情,这些人脑子里怎么想的,确实没有权限查看。】 说白了,是没资格。 南宫鸢也没有为难它:“好,我知道了。” 她捏了捏有些算账的眉心,想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难以为继。 “希望一切都好。” 就在南宫鸢带着人赶往京都的时候,京都并不太平。 朝中吵得厉害,为皇帝昏迷不醒,谁来主持国政闹得不可开交。 黎王诬陷夜王谋反,所以对外宣扬了起来。 但是·······萧鹤云也不是吃素的。 他直接站出来说黎王此人心怀鬼胎,并不是明君之像。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甚至比之前更加凶残,因为这次血流成河。 ······· “小姐啊小姐,你什么时候来?再不来,京都可就要变天了。” 桃朱一边祈祷她能够快些来救场,一边又担心事情会失去掌控。 于是她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但是人都回来了。 “京都戒严,而且王爷说让我们守好南宫府,不要出去。” 对此,桃朱也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只能答应。 就在一切还在对峙,甚至愈演愈烈的时候,皇帝醒了。 ······ 他召了大臣入宫,并且听了这些日子的情况。 “咳咳,拿朕的玉玺来。” 皇帝拼了老命,在圣旨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沓上玉玺,才咳嗽一声。 血从他的唇边流了下来,众人吓得立刻找太医。 “去,传朕的旨意,废除黎王封号,贬为庶人,母族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刚说完,门就被人踹开了。 “父皇,您这也太狠心了。” 这动静太大,吓得在场的大臣神情惊讶。 皇帝看着他,咳嗽起来,血流如注:“你这逆子。” “我可是父皇的嫡子,就算是要下圣旨,写的名字也应该是我才对。” 他上前想要夺回圣旨,却被文官死死护住。 “黎王殿下,谨慎些!” 闻言,他冷笑一声:“事已至此,你以为你们这群人还能活吗?” 很快,外面的御林军就冲了出来包围住了所有人。 “今日,不配合的人全都要死,我管你们谁是什么东西!哈哈哈!” 黎王笑得癫狂:“父皇,如今赢得是我,你说说你处心积虑这么久,为的究竟是什么啊?” 他有些无奈,神情看上去极其有趣。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造反 南宫鸢是在半夜给人吵醒的。 门外将士们仓促的脚步声像是爆发了大战。 她刷地睁开眼睛,一瞬间心里觉得不妙。 “将军,不好了将军!” 南宫鸢立刻下床披上衣服,推开门。 “怎么了?” 她长发披散,穿着黑色披风,神情有些冷冽。 “京都传信,夜王威逼宫中,意图谋反,如今京都局势紧张,黎王传信说让您来救驾。” 南宫鸢听说这话的时候,脑袋就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闷得厉害。 “什么?谋反?” 林云脸色很难看:“是啊,如今京都内外戒严,情况非常危急。” “陛下呢?” “听说陛下之前中风晕倒了,如今还没有醒来。” 南宫鸢蹲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迷茫。 【大反派萧鹤云蛰伏五年,后来领兵谋反,死在了围攻的箭雨之中。】 这是原着中对萧鹤云解决的安排。 南宫鸢此刻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弄错。 为什么! 明明时间没有到,为什么剧情还是原封不动的在进行。 而且剧情提前,怎么会这样? 见她愣在原地,林云道:“将军,您要尽快下定决心啊,我们得立刻出兵救援。” 南宫鸢回过神来,道:“拨一万兵马出来,随我入都。” “是!” “还有,让剩下的人务必看守好洪州,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也不得忽视。” “将军放心,我们会守好洪州的。” 南宫鸢回屋整理行装,穿上衣衫梳了头出来。 很快,队伍就集结了起来。 南宫鸢看着整装待发的军士,神情很是冰冷。 “林云。” “末将在!” “洪州事宜全权交由你负责,我给你阵前自由行事的权力,不要让我失望。” 林云单膝跪地,道:“定不辱命!”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她说完就策马,带着队伍离开。 “系统。” 【滴滴,在的宿主。】 系统的电子音久违的响起。 南宫鸢道:“为什么,萧鹤云谋反的剧情会提前了。” 系统沉默片刻,说【我来查一查,稍等。】 不多时,它滴滴两声【查到了,目前的结果显示,是因为萧鹤云的腿提前恢复了,所以才出手威逼黎王。】 “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萧鹤云谋反,但外传流传的是这个样子。】 南宫鸢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说,真正谋反的人是黎王,萧鹤云只是被他当作踏板了吗?” 【可以这么说,如今剧情也算是正向推进,但········宿主的好感度还没有满。】 南宫鸢神情很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他如今可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系统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萧鹤云现在死了,那任务又会失败。 这一切都是大家无法承受的后果。 于是系统说道【有办法的,只不过需要500积分兑换剧情改进道具,是否兑换?】 “怎么改?” 【改变剧情需要宿主精心布置,也就是说,如果剧情的改动不符合逻辑,就会出现无法掌控的问题。】 南宫鸢沉默片刻,道:“那再等等,我需要一点时间。” 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京都情况会变成这样,贸然使用道具改变剧情,很可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况且,南宫鸢并不觉得萧鹤云会在这样的情况里失败。 “我应该对他有信心才对。” 【宿主也不用太担心了,我可以透露一些剧情给你,你要听吗?】 她点头:“你说。” 【好的,目前是黎王谋反,并且想要通过昏迷的皇帝拟定圣旨,选他为下一任的皇帝,只不过现在朝堂之上还在对峙,萧鹤云不同意。】 南宫鸢道:“没了?” 【没了,你知道的,系统只能帮你搜集剧情,这些人脑子里怎么想的,确实没有权限查看。】 说白了,是没资格。 南宫鸢也没有为难它:“好,我知道了。” 她捏了捏有些算账的眉心,想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难以为继。 “希望一切都好。” 就在南宫鸢带着人赶往京都的时候,京都并不太平。 朝中吵得厉害,为皇帝昏迷不醒,谁来主持国政闹得不可开交。 黎王诬陷夜王谋反,所以对外宣扬了起来。 但是·······萧鹤云也不是吃素的。 他直接站出来说黎王此人心怀鬼胎,并不是明君之像。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甚至比之前更加凶残,因为这次血流成河。 ······· “小姐啊小姐,你什么时候来?再不来,京都可就要变天了。” 桃朱一边祈祷她能够快些来救场,一边又担心事情会失去掌控。 于是她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但是人都回来了。 “京都戒严,而且王爷说让我们守好南宫府,不要出去。” 对此,桃朱也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只能答应。 就在一切还在对峙,甚至愈演愈烈的时候,皇帝醒了。 ······ 他召了大臣入宫,并且听了这些日子的情况。 “咳咳,拿朕的玉玺来。” 皇帝拼了老命,在圣旨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沓上玉玺,才咳嗽一声。 血从他的唇边流了下来,众人吓得立刻找太医。 “去,传朕的旨意,废除黎王封号,贬为庶人,母族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刚说完,门就被人踹开了。 “父皇,您这也太狠心了。” 这动静太大,吓得在场的大臣神情惊讶。 皇帝看着他,咳嗽起来,血流如注:“你这逆子。” “我可是父皇的嫡子,就算是要下圣旨,写的名字也应该是我才对。” 他上前想要夺回圣旨,却被文官死死护住。 “黎王殿下,谨慎些!” 闻言,他冷笑一声:“事已至此,你以为你们这群人还能活吗?” 很快,外面的御林军就冲了出来包围住了所有人。 “今日,不配合的人全都要死,我管你们谁是什么东西!哈哈哈!” 黎王笑得癫狂:“父皇,如今赢得是我,你说说你处心积虑这么久,为的究竟是什么啊?” 他有些无奈,神情看上去极其有趣。 第二百五十章 救援 在场的臣子们个个战战兢兢,看着黎王的眼神惊恐无比。 “话说回来,萧未烨那小子去哪儿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皇帝被他眼底的杀意气的吐血,颤颤巍巍的指控他:“你这个·········你这个畜生!” “父皇这话就过分了,我就是关心一下弟弟,这也不成?” 他上前几步,说:“圣旨不给,无妨,反正今夜过后,皇位也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皇帝咳嗽的突出大口大口的血,却没有人上前服侍他。 宫女侍卫们都瑟瑟发抖的躲在不远处,看上去极其恐惧。 “你,畜生,畜生!” 黎王翻了个白眼,道:“行了,这群人该杀的都杀了,处置掉,我还着急去找萧鹤云呢。” 两个人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谁知道下一刻,大门就被踹开了。 “所有人,立刻束手就请!” “不好了王爷,北境来了援军,说是听说京城被围困,如今已经打进来了。” 黎王神情一变:“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砰! 这群人装备精良,个个身经百战,很快就把御林军给控制住了。 “北境怎么会来人,谁干的!” 黎王气的咬牙切齿,拿起长刀就往前走。 “是我,你待如何?” 萧鹤云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出来,他一身金红色朝服,宽肩窄腰,面容俊美的像是某种被供奉的邪神。 见他这么走过来,黎王神情一变:“你的腿······。” “都已经好了,承蒙你的关照,之前确实瘸了一阵子,但好在,苍天眷顾。” 黎王面容都快要扭曲,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但那也没用。 萧鹤云道:“黎王谋反,威逼陛下下诏,如今证据确凿,拿下!” “谁敢!你们谁敢过来!” 黎王立刻抓起踏上的皇帝,长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过来,我就杀了他!都退后!” 果然,众人见状投鼠忌器,有些不敢上前。 萧鹤云对此神情毫无波澜。 黎王也知道他不会救人,但是大军面前,他也绝对不敢光明正大的弑君,否则那就是大罪,传出去他以后也抬不起头。 于是他挥舞着长刀,大喊:“都退下,谁敢上前!” 萧鹤云冷眼旁观,僵持片刻,他道:“都退下。” 众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大门刚一关上,一支长箭就射穿了黎王的胸膛。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对面那人冷冷一笑。 “结束了,从前种种,今日种种,一并偿还,往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们。” 萧鹤云收回弓弩,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血腥,神情是罕见的沉寂。 边境大军非常默契的收拾战场,让看到这一切的宫女太监都永远闭嘴。 而·········大臣们已经被救了出去。 萧鹤云上前几步,推开黎王的姿态像是推开了一个垃圾。 皇帝还在喘气,见状伸出手抓住他:“云,云········救我,救我。” 看着九五至尊这般惨状,萧鹤云却冷冷勾唇。 “两年前我的腿废了当时想要见父皇一眼,真是难如登天,如今形势逆转,不知道父皇心中作何感想?” 皇帝面色扭曲,中毒过深让他的嘴唇看上去有些泛青。 “你怪不着我,毕竟要杀你的人是你疼爱的好儿子,下了黄泉地狱,跟他自己说去,说不准········还能一起投胎呢。” 噗! 皇帝气的吐出一口血,吊着的那一口气也彻底熄灭了。 殿内血腥至极,看着这场景,萧鹤云只觉得痛快。 这一切的生死和算计,都结束了。 他看着自己手背的血迹,面无表情地拿旁边的帘子擦了擦手。 ········ 宫内还在清理乱党,所以很是嘈杂。 大臣们都在偏殿被保护了起来。 萧鹤云进去之后,就看到一双双警惕的眼神。 “黎王已经伏诛,但是父皇也被他气到·········薨逝了。” 众人脸色难看,害怕萧鹤云会突然暴起。 “丞相,你拿出圣旨,看看陛下属意的储君是谁?” 顾子安神情难看,此刻进退两难。 若是现在萧鹤云威逼利诱,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不交出来,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 “丞相不可,如今情况混乱,还是等过几日再说。” 萧鹤云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还是要尽快定下人选,免得夜长梦多。” 这话让众人都变了脸色。 顾子安没办法,只好拿出圣旨宣读。 “五皇子萧未烨,性情温和儒雅,有圣君之象,是以定为储君。” 萧鹤云并不意外,说:“五弟人呢?” “王爷,五皇子已经被护卫们保护起来了,这会儿应该在往过来赶了。” 萧鹤云颔首:“保护好诸位大人,我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御林军没有过多反抗就投降了,毕竟打来打去,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主谋都死了,他们还卖命,有什么意思? 萧鹤云都带着北境诸将来了,再反抗,恐怕会死得很惨。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所以立刻投降。 “丞相,五皇子被他们找到了,这可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 “可是,若夜王要动手威胁五皇子,咱们怎么办?” 顾子安道:“无妨,北大营还在,至少还能够护住五皇子周全,我已经叫人去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听了这话,大臣们才安定下来。 “没想到黎王居然这般丧心病狂,真真是可怕极了。” 他是被逼的没办法,若是不能先下手为强,那就只会被放干血慢慢耗死。 总归都是死,究竟选哪个,那就要他们自己来了。 对此,黎王做出了选择,所以那也是他的命。 “希望夜王能够识趣些,否则北境将领来了,我们完全没办法阻拦啊。” 顾子安神情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对方会来得这样快? 第二百五十章 救援 在场的臣子们个个战战兢兢,看着黎王的眼神惊恐无比。 “话说回来,萧未烨那小子去哪儿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皇帝被他眼底的杀意气的吐血,颤颤巍巍的指控他:“你这个·········你这个畜生!” “父皇这话就过分了,我就是关心一下弟弟,这也不成?” 他上前几步,说:“圣旨不给,无妨,反正今夜过后,皇位也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皇帝咳嗽的突出大口大口的血,却没有人上前服侍他。 宫女侍卫们都瑟瑟发抖的躲在不远处,看上去极其恐惧。 “你,畜生,畜生!” 黎王翻了个白眼,道:“行了,这群人该杀的都杀了,处置掉,我还着急去找萧鹤云呢。” 两个人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谁知道下一刻,大门就被踹开了。 “所有人,立刻束手就请!” “不好了王爷,北境来了援军,说是听说京城被围困,如今已经打进来了。” 黎王神情一变:“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砰! 这群人装备精良,个个身经百战,很快就把御林军给控制住了。 “北境怎么会来人,谁干的!” 黎王气的咬牙切齿,拿起长刀就往前走。 “是我,你待如何?” 萧鹤云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出来,他一身金红色朝服,宽肩窄腰,面容俊美的像是某种被供奉的邪神。 见他这么走过来,黎王神情一变:“你的腿······。” “都已经好了,承蒙你的关照,之前确实瘸了一阵子,但好在,苍天眷顾。” 黎王面容都快要扭曲,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但那也没用。 萧鹤云道:“黎王谋反,威逼陛下下诏,如今证据确凿,拿下!” “谁敢!你们谁敢过来!” 黎王立刻抓起踏上的皇帝,长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过来,我就杀了他!都退后!” 果然,众人见状投鼠忌器,有些不敢上前。 萧鹤云对此神情毫无波澜。 黎王也知道他不会救人,但是大军面前,他也绝对不敢光明正大的弑君,否则那就是大罪,传出去他以后也抬不起头。 于是他挥舞着长刀,大喊:“都退下,谁敢上前!” 萧鹤云冷眼旁观,僵持片刻,他道:“都退下。” 众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大门刚一关上,一支长箭就射穿了黎王的胸膛。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对面那人冷冷一笑。 “结束了,从前种种,今日种种,一并偿还,往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们。” 萧鹤云收回弓弩,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血腥,神情是罕见的沉寂。 边境大军非常默契的收拾战场,让看到这一切的宫女太监都永远闭嘴。 而·········大臣们已经被救了出去。 萧鹤云上前几步,推开黎王的姿态像是推开了一个垃圾。 皇帝还在喘气,见状伸出手抓住他:“云,云········救我,救我。” 看着九五至尊这般惨状,萧鹤云却冷冷勾唇。 “两年前我的腿废了当时想要见父皇一眼,真是难如登天,如今形势逆转,不知道父皇心中作何感想?” 皇帝面色扭曲,中毒过深让他的嘴唇看上去有些泛青。 “你怪不着我,毕竟要杀你的人是你疼爱的好儿子,下了黄泉地狱,跟他自己说去,说不准········还能一起投胎呢。” 噗! 皇帝气的吐出一口血,吊着的那一口气也彻底熄灭了。 殿内血腥至极,看着这场景,萧鹤云只觉得痛快。 这一切的生死和算计,都结束了。 他看着自己手背的血迹,面无表情地拿旁边的帘子擦了擦手。 ········ 宫内还在清理乱党,所以很是嘈杂。 大臣们都在偏殿被保护了起来。 萧鹤云进去之后,就看到一双双警惕的眼神。 “黎王已经伏诛,但是父皇也被他气到·········薨逝了。” 众人脸色难看,害怕萧鹤云会突然暴起。 “丞相,你拿出圣旨,看看陛下属意的储君是谁?” 顾子安神情难看,此刻进退两难。 若是现在萧鹤云威逼利诱,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不交出来,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 “丞相不可,如今情况混乱,还是等过几日再说。” 萧鹤云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还是要尽快定下人选,免得夜长梦多。” 这话让众人都变了脸色。 顾子安没办法,只好拿出圣旨宣读。 “五皇子萧未烨,性情温和儒雅,有圣君之象,是以定为储君。” 萧鹤云并不意外,说:“五弟人呢?” “王爷,五皇子已经被护卫们保护起来了,这会儿应该在往过来赶了。” 萧鹤云颔首:“保护好诸位大人,我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御林军没有过多反抗就投降了,毕竟打来打去,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主谋都死了,他们还卖命,有什么意思? 萧鹤云都带着北境诸将来了,再反抗,恐怕会死得很惨。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所以立刻投降。 “丞相,五皇子被他们找到了,这可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 “可是,若夜王要动手威胁五皇子,咱们怎么办?” 顾子安道:“无妨,北大营还在,至少还能够护住五皇子周全,我已经叫人去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听了这话,大臣们才安定下来。 “没想到黎王居然这般丧心病狂,真真是可怕极了。” 他是被逼的没办法,若是不能先下手为强,那就只会被放干血慢慢耗死。 总归都是死,究竟选哪个,那就要他们自己来了。 对此,黎王做出了选择,所以那也是他的命。 “希望夜王能够识趣些,否则北境将领来了,我们完全没办法阻拦啊。” 顾子安神情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对方会来得这样快?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城 南宫鸢是当夜赶到京都的。 北大营跟北境将领打的不可开交,她在城外看见不远处火光漫天,心就狠狠沉了一下。 “洪州军前来救驾!” 身旁的副将大喊一声,远处的交战似乎停滞了片刻。 南宫鸢策马上前:“定安伯南宫鸢受陛下传信前来救驾,都让开!” 那边打起来的人听了这话也连忙退了开去。 不管是谁当皇帝,南宫鸢这样天赋异禀的将领,都会非常受宠。 况且她手握兵权,并非是北大营这样被陛下或者哪位随意操控的人。 ······ “驾!” 南宫鸢看到这情况,脸色也非常难看。 究竟怎么回事儿? 她离开也不过短短两三个月,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简直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踏过火光和一片狼藉,南宫鸢一行人来到宫门口。 到处都是厮杀过后的狼藉和血腥,南宫鸢勒马:“定安伯南宫鸢前来救驾,快开门!” 宫门之上不知道是谁的人在守,南宫鸢此刻也有些不敢笃定。 但是很快,门开了。 “定安伯里面请。” 南宫鸢带着人进了宫,不远处一个将领走了过来。 “下官北境将领楚长安,监国定安伯。” 她只知道北境将领跟萧鹤云关系匪浅,但究竟还受不受他掌控,那就很难说了 毕竟萧鹤云离开北境都快两年了,不管怎么说,都很容易发生变故。 “宫里情况如何?” 楚长安道:“黎王联合御林军谋反,陛下本来在病中,因此被气的薨逝了,夜王殿下及时联系了北境护驾勤王,不过······如今朝中诸臣还似乎并不认可这个结果。” “什么?” 南宫鸢神情有些微妙,但是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就担心萧鹤云因此会被黎王算计,其余的倒不算大事。 “王爷还在前殿,您要去看看吗?” 南宫鸢道:“带我去找他。” 她如今脑子还是懵的,本来可以算是聪明,但现在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那您跟我来。” 很快,那人就带着南宫鸢来到了前殿。 将士们在打扫战场,南宫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他一身金红色朝服,背着众人站在台阶上,看上去孤寂而桀骜。 南宫鸢上前几步:“萧鹤云!” 那人顿了顿,回过头来,眼神是沉静而温和的。 “阿鸢。” 南宫鸢大步上前,在阶前站定,又看了看他浑身上下发现没有受伤才算是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 他笑起来,伸手擦掉南宫鸢脸上的灰尘,道:“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我在洪州听说京都出事儿就赶了过来,城外打的厉害,我还以为你·······。” 她眼眶红的厉害,看上去有种特别的脆弱。 萧鹤云心头酸涩,将她拥入怀中:“没事了,别哭。” 他肩膀宽阔温暖,在中秋的寒夜里将她的心都暖热了。 “我在这路上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有事,吓得我根本不敢休息。” 萧鹤云拍拍她的后背,道:“这是我的错,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 “究竟怎么回事,我在路上听说是你起兵造反,弑君杀弟。” 萧鹤云勾唇一笑:“不过是黎王放出的烟雾弹而已,他被逼得狗急跳墙,给陛下下毒,后来又联合御林军逼宫,我在前几日就传信给北境让他们来护驾勤王,总算是赶到了。” 这一切做的太过于极限,又过于危险,所以萧鹤云甚至什么都没跟她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真的,吓死我了。” 南宫鸢眨了眨眼睛,难过极了。 虽然知道他没事,但是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还是萦绕不去。 况且,她知道一切的剧情走向,以至于从来不会怀疑。 她很多时候都会在那样知道一切的噩梦里惊醒,看着萧鹤云的脸,想着下一次的相遇会是什么时候。 南宫鸢是非常纠结的。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或许过于敏感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 “别哭阿鸢,你哭我也跟着难过。” 萧鹤云摸摸她的发丝,神情温和从容。 怀里的人抱着他神情难过,皇宫的夜色并不算灯火通明,但所有人都看到了萧鹤云的偏爱和保护。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受伤吗,怎么还难过呢?” 南宫鸢抹掉眼泪,道:“我就是有些担心,不过现在情况如何了?” “陛下薨逝,留下圣旨指五皇子为储君,现在顾子安还在犹豫。” 她眨眨眼睛,问:“有什么好犹豫的?” “或许是·········害怕我会杀了五皇子。” “你会吗?” 老师说,南宫鸢确实也挺好奇他的选择。 她并不确定萧鹤云有没有这个心思,毕竟·······人内心最深处的选择,确实无人可以窥探。 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萧鹤云道:“你希望我怎么选?” “高处不胜寒,我不希望你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我希望你·······永远可以幸福热闹。” 南宫鸢看着他的眼神满含某种期待和向往。 但那不是她会陪在自己身边的模样。 所以·····无人可以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 “好,阿鸢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选。” 南宫鸢笑起来,但是眼睛却湿透了:“为什么这样听话?” “只要阿鸢能够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皇权,身份,什么都可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系统忽然滴滴一声。 【宿主注意,任务目标好感度到达100,积分到账,达到返回标准,是否返回。】 南宫鸢神情变了。 见她满脸惶恐和迷茫,萧鹤云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阿鸢··········。” 我想你选我,哪怕就一次,就一次。 南宫鸢捏紧了手指,甚至有些僵硬。 “我··········。” 【宿主,我们可以立刻返回了哦。】 南宫鸢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一般,带着难言的痛苦。 “阿鸢。” 面前是萧鹤云孤寂期望的眼神,心底是她最想要回去的希望。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城 南宫鸢是当夜赶到京都的。 北大营跟北境将领打的不可开交,她在城外看见不远处火光漫天,心就狠狠沉了一下。 “洪州军前来救驾!” 身旁的副将大喊一声,远处的交战似乎停滞了片刻。 南宫鸢策马上前:“定安伯南宫鸢受陛下传信前来救驾,都让开!” 那边打起来的人听了这话也连忙退了开去。 不管是谁当皇帝,南宫鸢这样天赋异禀的将领,都会非常受宠。 况且她手握兵权,并非是北大营这样被陛下或者哪位随意操控的人。 ······ “驾!” 南宫鸢看到这情况,脸色也非常难看。 究竟怎么回事儿? 她离开也不过短短两三个月,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简直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踏过火光和一片狼藉,南宫鸢一行人来到宫门口。 到处都是厮杀过后的狼藉和血腥,南宫鸢勒马:“定安伯南宫鸢前来救驾,快开门!” 宫门之上不知道是谁的人在守,南宫鸢此刻也有些不敢笃定。 但是很快,门开了。 “定安伯里面请。” 南宫鸢带着人进了宫,不远处一个将领走了过来。 “下官北境将领楚长安,监国定安伯。” 她只知道北境将领跟萧鹤云关系匪浅,但究竟还受不受他掌控,那就很难说了 毕竟萧鹤云离开北境都快两年了,不管怎么说,都很容易发生变故。 “宫里情况如何?” 楚长安道:“黎王联合御林军谋反,陛下本来在病中,因此被气的薨逝了,夜王殿下及时联系了北境护驾勤王,不过······如今朝中诸臣还似乎并不认可这个结果。” “什么?” 南宫鸢神情有些微妙,但是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就担心萧鹤云因此会被黎王算计,其余的倒不算大事。 “王爷还在前殿,您要去看看吗?” 南宫鸢道:“带我去找他。” 她如今脑子还是懵的,本来可以算是聪明,但现在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那您跟我来。” 很快,那人就带着南宫鸢来到了前殿。 将士们在打扫战场,南宫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他一身金红色朝服,背着众人站在台阶上,看上去孤寂而桀骜。 南宫鸢上前几步:“萧鹤云!” 那人顿了顿,回过头来,眼神是沉静而温和的。 “阿鸢。” 南宫鸢大步上前,在阶前站定,又看了看他浑身上下发现没有受伤才算是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 他笑起来,伸手擦掉南宫鸢脸上的灰尘,道:“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我在洪州听说京都出事儿就赶了过来,城外打的厉害,我还以为你·······。” 她眼眶红的厉害,看上去有种特别的脆弱。 萧鹤云心头酸涩,将她拥入怀中:“没事了,别哭。” 他肩膀宽阔温暖,在中秋的寒夜里将她的心都暖热了。 “我在这路上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有事,吓得我根本不敢休息。” 萧鹤云拍拍她的后背,道:“这是我的错,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 “究竟怎么回事,我在路上听说是你起兵造反,弑君杀弟。” 萧鹤云勾唇一笑:“不过是黎王放出的烟雾弹而已,他被逼得狗急跳墙,给陛下下毒,后来又联合御林军逼宫,我在前几日就传信给北境让他们来护驾勤王,总算是赶到了。” 这一切做的太过于极限,又过于危险,所以萧鹤云甚至什么都没跟她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真的,吓死我了。” 南宫鸢眨了眨眼睛,难过极了。 虽然知道他没事,但是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还是萦绕不去。 况且,她知道一切的剧情走向,以至于从来不会怀疑。 她很多时候都会在那样知道一切的噩梦里惊醒,看着萧鹤云的脸,想着下一次的相遇会是什么时候。 南宫鸢是非常纠结的。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或许过于敏感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 “别哭阿鸢,你哭我也跟着难过。” 萧鹤云摸摸她的发丝,神情温和从容。 怀里的人抱着他神情难过,皇宫的夜色并不算灯火通明,但所有人都看到了萧鹤云的偏爱和保护。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受伤吗,怎么还难过呢?” 南宫鸢抹掉眼泪,道:“我就是有些担心,不过现在情况如何了?” “陛下薨逝,留下圣旨指五皇子为储君,现在顾子安还在犹豫。” 她眨眨眼睛,问:“有什么好犹豫的?” “或许是·········害怕我会杀了五皇子。” “你会吗?” 老师说,南宫鸢确实也挺好奇他的选择。 她并不确定萧鹤云有没有这个心思,毕竟·······人内心最深处的选择,确实无人可以窥探。 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萧鹤云道:“你希望我怎么选?” “高处不胜寒,我不希望你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我希望你·······永远可以幸福热闹。” 南宫鸢看着他的眼神满含某种期待和向往。 但那不是她会陪在自己身边的模样。 所以·····无人可以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 “好,阿鸢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选。” 南宫鸢笑起来,但是眼睛却湿透了:“为什么这样听话?” “只要阿鸢能够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皇权,身份,什么都可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系统忽然滴滴一声。 【宿主注意,任务目标好感度到达100,积分到账,达到返回标准,是否返回。】 南宫鸢神情变了。 见她满脸惶恐和迷茫,萧鹤云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阿鸢··········。” 我想你选我,哪怕就一次,就一次。 南宫鸢捏紧了手指,甚至有些僵硬。 “我··········。” 【宿主,我们可以立刻返回了哦。】 南宫鸢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一般,带着难言的痛苦。 “阿鸢。” 面前是萧鹤云孤寂期望的眼神,心底是她最想要回去的希望。 第二百五十二章 放弃 南宫鸢像是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她站在悬空的桥上,前进或者是后退,似乎都成了难以抉择的痛苦。 “阿鸢。” 南宫鸢想说什么,下一刻忽然被狠狠抱进怀里。 咻! 一声破空声响起,南宫鸢睁大了眼睛,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萧鹤云,你这个该死的畜生,你该死!” 远处有人接二连三扑上去,制住了对方。 南宫鸢仔细看了一眼,是跟在黎王身边的心腹。 他居然没跑,而是在这里伺机等着要动手杀人。 “咳咳。” 那一箭穿透了萧鹤云的胸口,他高大的身躯宛如高山崩溃般倒下。 南宫鸢睁大了眼睛,抓住他的手。 “不·········。” “王爷!” 南宫鸢道:“快,找太医,找太医!” 远处的将士们神情难看,立马围了过来。 “阿鸢。” 南宫鸢低下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的眼泪打湿了萧鹤云的胸膛,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血。 “别哭,我想着,如果这样死去也是好事,毕竟大仇得报,还有什么不甘心?” 南宫鸢颤抖着手摇头:“不,不要!我不要你死。” “之前,咳咳。”他张嘴说话,就有血沫吐出来。 “别说了,别说了,太医很快就来了。” 萧鹤云摇头:“不,我要说完,我怕我再也没机会说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面颊,道:“之前你问我,你消失了我会怎么样?” 南宫鸢睁大了眼睛,哭的泪如雨下。 “我想,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你会真的消失离开,从我的世界里退走。” “对不起·。” 她没有说不,那就是真的。 在这一刻,所有的怀疑和不安都成了赤裸裸的现实。 南宫鸢摇头:“别,你不要这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你重蹈覆辙的。” “阿鸢,我这一生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人,但是你不一样,我想跟你长相厮守一辈子,哪怕······哪怕什么都没有,但是你如果注定要走,我怎么舍得拦你?” 爱是占有欲,但爱也是放她足有。 萧鹤云从来没有那样自私,他想要给南宫鸢她想要的一切。 如果她要离开,那自己就这样闭上眼睛死去,不再去想自己得到拥有过的温情,好像也可以释然。 “不要,你不要这样,萧鹤云········不要!” 她哭的很难看,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在他的脸颊,唇角,泪·········是苦的。 “阿鸢,你要离开,那就走,我不会······永远都不会自私的让你留下来,你是天上月········该永远光辉。” 南宫鸢摇头,哭的泣不成声。 “太医来了,快快快!” “伯爵,先放开王爷,进屋进屋!”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抬进屋,立刻开始医治。 南宫鸢有些腿软的站在门口,脑袋混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会这样?剧情··········。” 她忽然愣在原地,这个世界的大致剧情是不会被改变的,男女主不会,大反派萧鹤云也不会。 他在正史中记载,死于丞相的反击之中。 但事实如何却可以变化,作为唯一一个变数的自己,就成了他的夺命刀。 南宫鸢忽然不可遏制的笑起来。 “所以········这就是剧情一定会发生的逻辑吗?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想让萧鹤云好好活下去,所以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没想到让他走上老路的也是自己。 【宿主,如今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南宫鸢道:“有没有办法改变结局?” 【宿主,大反派也是剧情之中占比最重的人,改变他的剧情,需要很多积分,那样你就回不去了。】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结果,是她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结果,为此付出一切。 但系统告诉她,这样回不去了。 “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是吗?”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好像叹了口气【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回去,让剧情正向进行。二,清空所有积分,兑换高级医疗药剂,救回任务目标,但········你要永久留在这里。】 南宫鸢沉默了。 在这样的选择里,她手足无措。 一边是费尽心力想要的结果,一边是他。 ··········· “不好了,王爷大出血,快叫青衣夫人来!” 她看着端出来的血水,手脚都快要发麻。 ····· “我··········我选···········。” 南宫鸢颤抖着唇,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 夜色很深,周围很冷。 萧鹤云行走在冰天雪地的夜色里,前面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又为何要在这里。 “阿云。”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漆黑的夜色里忽然有了一束光。 他觉得熟悉,又觉得亲近,于是连忙上前几步。 “快回来。” 那个人站在不远处,明丽的眼睛含笑看着他。 萧鹤云下意识道:“阿鸢。” 天光大亮。 他动了一下,手边就有人腾得站了起来。 “你醒了?” 萧鹤云眨了眨眼睛,半响才道:“阿鸢。” “我在,我在。” 南宫鸢落下泪来:“你觉得怎么样?” “咳咳。” 萧鹤云看了看自己胸口包扎的白纱,道:“放心,死不了。” 那人潸然泪下,神情说不出的庆幸。 “没事了阿鸢,别哭。” 他颤抖着手擦掉她的泪珠,又有些后怕:“你········不走了吗?” 南宫鸢盯着他半响,道:“我在离开和你之间,选择了你。” 他良久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已经泪流满面。 “谢谢你阿鸢········谢谢你,在这样的情况里选了我。” 南宫鸢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我是来拯救你的,是来让你好好活下去的,我怎么舍得你死?” 她在很久之后想了想,觉得自己依旧没办法看着他去死。 那个维系着他回去希望的人,那个她深爱着的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放弃 南宫鸢像是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她站在悬空的桥上,前进或者是后退,似乎都成了难以抉择的痛苦。 “阿鸢。” 南宫鸢想说什么,下一刻忽然被狠狠抱进怀里。 咻! 一声破空声响起,南宫鸢睁大了眼睛,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萧鹤云,你这个该死的畜生,你该死!” 远处有人接二连三扑上去,制住了对方。 南宫鸢仔细看了一眼,是跟在黎王身边的心腹。 他居然没跑,而是在这里伺机等着要动手杀人。 “咳咳。” 那一箭穿透了萧鹤云的胸口,他高大的身躯宛如高山崩溃般倒下。 南宫鸢睁大了眼睛,抓住他的手。 “不·········。” “王爷!” 南宫鸢道:“快,找太医,找太医!” 远处的将士们神情难看,立马围了过来。 “阿鸢。” 南宫鸢低下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的眼泪打湿了萧鹤云的胸膛,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血。 “别哭,我想着,如果这样死去也是好事,毕竟大仇得报,还有什么不甘心?” 南宫鸢颤抖着手摇头:“不,不要!我不要你死。” “之前,咳咳。”他张嘴说话,就有血沫吐出来。 “别说了,别说了,太医很快就来了。” 萧鹤云摇头:“不,我要说完,我怕我再也没机会说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面颊,道:“之前你问我,你消失了我会怎么样?” 南宫鸢睁大了眼睛,哭的泪如雨下。 “我想,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你会真的消失离开,从我的世界里退走。” “对不起·。” 她没有说不,那就是真的。 在这一刻,所有的怀疑和不安都成了赤裸裸的现实。 南宫鸢摇头:“别,你不要这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你重蹈覆辙的。” “阿鸢,我这一生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人,但是你不一样,我想跟你长相厮守一辈子,哪怕······哪怕什么都没有,但是你如果注定要走,我怎么舍得拦你?” 爱是占有欲,但爱也是放她足有。 萧鹤云从来没有那样自私,他想要给南宫鸢她想要的一切。 如果她要离开,那自己就这样闭上眼睛死去,不再去想自己得到拥有过的温情,好像也可以释然。 “不要,你不要这样,萧鹤云········不要!” 她哭的很难看,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在他的脸颊,唇角,泪·········是苦的。 “阿鸢,你要离开,那就走,我不会······永远都不会自私的让你留下来,你是天上月········该永远光辉。” 南宫鸢摇头,哭的泣不成声。 “太医来了,快快快!” “伯爵,先放开王爷,进屋进屋!”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抬进屋,立刻开始医治。 南宫鸢有些腿软的站在门口,脑袋混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会这样?剧情··········。” 她忽然愣在原地,这个世界的大致剧情是不会被改变的,男女主不会,大反派萧鹤云也不会。 他在正史中记载,死于丞相的反击之中。 但事实如何却可以变化,作为唯一一个变数的自己,就成了他的夺命刀。 南宫鸢忽然不可遏制的笑起来。 “所以········这就是剧情一定会发生的逻辑吗?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想让萧鹤云好好活下去,所以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没想到让他走上老路的也是自己。 【宿主,如今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南宫鸢道:“有没有办法改变结局?” 【宿主,大反派也是剧情之中占比最重的人,改变他的剧情,需要很多积分,那样你就回不去了。】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结果,是她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结果,为此付出一切。 但系统告诉她,这样回不去了。 “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是吗?”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好像叹了口气【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回去,让剧情正向进行。二,清空所有积分,兑换高级医疗药剂,救回任务目标,但········你要永久留在这里。】 南宫鸢沉默了。 在这样的选择里,她手足无措。 一边是费尽心力想要的结果,一边是他。 ··········· “不好了,王爷大出血,快叫青衣夫人来!” 她看着端出来的血水,手脚都快要发麻。 ····· “我··········我选···········。” 南宫鸢颤抖着唇,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 夜色很深,周围很冷。 萧鹤云行走在冰天雪地的夜色里,前面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又为何要在这里。 “阿云。”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漆黑的夜色里忽然有了一束光。 他觉得熟悉,又觉得亲近,于是连忙上前几步。 “快回来。” 那个人站在不远处,明丽的眼睛含笑看着他。 萧鹤云下意识道:“阿鸢。” 天光大亮。 他动了一下,手边就有人腾得站了起来。 “你醒了?” 萧鹤云眨了眨眼睛,半响才道:“阿鸢。” “我在,我在。” 南宫鸢落下泪来:“你觉得怎么样?” “咳咳。” 萧鹤云看了看自己胸口包扎的白纱,道:“放心,死不了。” 那人潸然泪下,神情说不出的庆幸。 “没事了阿鸢,别哭。” 他颤抖着手擦掉她的泪珠,又有些后怕:“你········不走了吗?” 南宫鸢盯着他半响,道:“我在离开和你之间,选择了你。” 他良久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已经泪流满面。 “谢谢你阿鸢········谢谢你,在这样的情况里选了我。” 南宫鸢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我是来拯救你的,是来让你好好活下去的,我怎么舍得你死?” 她在很久之后想了想,觉得自己依旧没办法看着他去死。 那个维系着他回去希望的人,那个她深爱着的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 番外 对于兄长的调侃,南宫鸢倒不是很在意。 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无论怎么选都有的是余地。 好在萧鹤云并未说什么。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速度太快,怕人怀疑,所以就抱病不出。 南宫鸢则去上朝,并且拜见新帝。 事情还非常多,先帝的葬礼,那日宫门剧变其中人员的调动奖惩,杂七杂八的,忙得不可开交。 南宫鸢留在家里,时不时去上朝。 不过,皇帝也问起了她这事儿。 “你跟三哥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南宫鸢狐疑,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问他? “额,这个我还没有什么想法。” 萧未烨有些奇怪,闻言说:“难不成是三哥不想成婚?若他辜负你,朕必定不会绕他。” 她连忙摆手:“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跟他身份特殊,成婚的事情还是先搁置。” “朕并非迂腐之人,若是南宫家会造反,早在之前就可以动手,又何必等到现在?” 萧未烨顿了顿,说:“况且三哥带兵打仗那些年,军中赞誉不断,我不希望朝中失去这样的将领。” “陛下的意思是,还让他继续去北境?” “朕是这么想的,大靖武将凋敝,一时之间难以培养,你跟三哥都在,我也放心一些。” 萧未烨是个明眼人,也不担心会有人抢夺他的皇位。 若是萧鹤云真要做皇帝,那夜就可以杀了他,谁也拦不住。 但他没有·········。 是以,萧未烨在那样的退让里明白了他的意思。 “陛下圣明。” 萧未烨顿了顿,说:“你从闺阁走到朝堂并不容易,我也不希望有人将你困在后宅,洪州那边,依旧是你负责。” 对此,南宫鸢低头谢恩。 “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若是想要赐婚,朕答应,若是有别的想法,也随你们。”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够胁迫她,除非她自愿。 所以南宫鸢并不太在意。 她回去之后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萧鹤云。 那人说,虽然陛下的意思是这样,但或许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南宫鸢有些失落,虽然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成婚,但听见这个回答还是忍不住瘪瘪嘴。 ······ 翌日,桃朱喜气洋洋的进了门。 “小姐,起来梳妆打扮。” 南宫鸢洗漱完了,被她摁在椅子上。 “打扮这么繁琐做什么?” 桃朱笑起来:“小姐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有些狐疑的出了门,就看到萧鹤云在不远处等她。 “我········今日来提亲。” 南宫鸢失落的心情瞬间心花怒放,她掩饰不住笑意,道:“怎么忽然又想成婚了?” “本来想着依你的意思,我之前以为你不想被束缚,但是后来想了想,或许是我榆木脑袋没有懂。” 南宫鸢忍俊不禁:“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同意?” 她的婚事,还要她亲自点头才行。 萧鹤云道:“阿鸢,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站在不远处,漂亮的面庞带着点儿笑意,说:“当然。” 或许,跟他成婚也不错。 反正她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人吗? 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走上绝路,那就拥有他。 “阿鸢。” 他像是松了口似的,上前几步将她抱进怀里。 南宫鸢道:“走,母亲在等我们了。” 他们的婚事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并且还赏赐了一大堆东西。 这样的联姻非常出人意料,本来以为皇帝不会同意,但后来发现,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成婚那日,皇帝还亲自来证婚。 “侯爵那日校场相救,我还未谢过。” 南宫鸢道:“本是臣分内之事,陛下何必介怀?” “无论如何,朕都记得。” 他又回过头来,道:“定安侯乃是国之栋梁,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寻常妇人之流,你们成婚之后一同为国尽忠,朕很放心。” “是,陛下。” 萧鹤云点头答应,知道他是在给南宫鸢撑腰。 救驾这样的功劳,不管谁听了,都知道南宫鸢不能得罪。 ········ 这场婚礼声势浩大,加上有陛下亲自征婚,所以非常热闹。 晚间南宫鸢坐在新房里等他。 “阿鸢。” 来人带了一点酒气,但是看上去非常清醒。 “没喝醉啊?” “我哪敢?只喝了一点点。” 萧鹤云说完就去洗漱了,他知道南宫鸢不希望酒味儿。 “陛下允我三个月婚假,这些日子我就留在京都,完了之后我要回洪州了。” 萧鹤云叹了口气,给她摘下头冠:“我有时候觉得,这侯爷不当也罢。” “怎么,那你跟我一起去?” 那人想了想,说:“那我先随你去洪州,再去北境好了。” 他离开的这些年北境依旧固若金汤,那是他的功劳。 手底下的将领们都在等着他回去。 “也好,让洪州军看看我的貌美夫婿。” 萧鹤云狠狠吻住她的唇:“不给别人看。” “那我自己看好了。” 南宫鸢扑到他怀里,一时之间觉得心非常安定。 她在很多年里都陷入两难的境遇,有时候不去看,但也无法真的逃避。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阿鸢,我爱你。” 他低沉的嗓音诉说着爱意,温暖的怀抱将她笼罩,两个人像很多个日夜里一样相拥而眠。 ············ 三月之后,南宫鸢一行人奔赴洪州。 西沙内斗严重,但边境依旧要守。 萧鹤云在洪州留了几日,也不得不离开了。 北境边上也有敌人,是以两个人一个月在西北驻地见一次面。 虽然分离比较多,但感情却越来越好。 光崇五年,北境满足来犯,沉寂多年的萧鹤云带兵上阵杀敌,重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荣耀。 ······ 自那以后,大靖边境固若金汤。 南宫鸢在三年后得了一个孩子,是个小姑娘。 她亲手带,从小习武学艺。 萧鹤云总会在驻地带来他搜寻许久的礼物,给母女两个一个拥抱。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南宫鸢道:“边境清闲,也挺好,不过哥哥要成婚了,我们正好回去一趟。” “好。” 萧鹤云肩膀上扛着小女儿,在不远处笑着看她。 ······ 全文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番外 对于兄长的调侃,南宫鸢倒不是很在意。 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无论怎么选都有的是余地。 好在萧鹤云并未说什么。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速度太快,怕人怀疑,所以就抱病不出。 南宫鸢则去上朝,并且拜见新帝。 事情还非常多,先帝的葬礼,那日宫门剧变其中人员的调动奖惩,杂七杂八的,忙得不可开交。 南宫鸢留在家里,时不时去上朝。 不过,皇帝也问起了她这事儿。 “你跟三哥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南宫鸢狐疑,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问他? “额,这个我还没有什么想法。” 萧未烨有些奇怪,闻言说:“难不成是三哥不想成婚?若他辜负你,朕必定不会绕他。” 她连忙摆手:“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跟他身份特殊,成婚的事情还是先搁置。” “朕并非迂腐之人,若是南宫家会造反,早在之前就可以动手,又何必等到现在?” 萧未烨顿了顿,说:“况且三哥带兵打仗那些年,军中赞誉不断,我不希望朝中失去这样的将领。” “陛下的意思是,还让他继续去北境?” “朕是这么想的,大靖武将凋敝,一时之间难以培养,你跟三哥都在,我也放心一些。” 萧未烨是个明眼人,也不担心会有人抢夺他的皇位。 若是萧鹤云真要做皇帝,那夜就可以杀了他,谁也拦不住。 但他没有·········。 是以,萧未烨在那样的退让里明白了他的意思。 “陛下圣明。” 萧未烨顿了顿,说:“你从闺阁走到朝堂并不容易,我也不希望有人将你困在后宅,洪州那边,依旧是你负责。” 对此,南宫鸢低头谢恩。 “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若是想要赐婚,朕答应,若是有别的想法,也随你们。”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够胁迫她,除非她自愿。 所以南宫鸢并不太在意。 她回去之后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萧鹤云。 那人说,虽然陛下的意思是这样,但或许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南宫鸢有些失落,虽然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成婚,但听见这个回答还是忍不住瘪瘪嘴。 ······ 翌日,桃朱喜气洋洋的进了门。 “小姐,起来梳妆打扮。” 南宫鸢洗漱完了,被她摁在椅子上。 “打扮这么繁琐做什么?” 桃朱笑起来:“小姐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有些狐疑的出了门,就看到萧鹤云在不远处等她。 “我········今日来提亲。” 南宫鸢失落的心情瞬间心花怒放,她掩饰不住笑意,道:“怎么忽然又想成婚了?” “本来想着依你的意思,我之前以为你不想被束缚,但是后来想了想,或许是我榆木脑袋没有懂。” 南宫鸢忍俊不禁:“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同意?” 她的婚事,还要她亲自点头才行。 萧鹤云道:“阿鸢,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站在不远处,漂亮的面庞带着点儿笑意,说:“当然。” 或许,跟他成婚也不错。 反正她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人吗? 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走上绝路,那就拥有他。 “阿鸢。” 他像是松了口似的,上前几步将她抱进怀里。 南宫鸢道:“走,母亲在等我们了。” 他们的婚事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并且还赏赐了一大堆东西。 这样的联姻非常出人意料,本来以为皇帝不会同意,但后来发现,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成婚那日,皇帝还亲自来证婚。 “侯爵那日校场相救,我还未谢过。” 南宫鸢道:“本是臣分内之事,陛下何必介怀?” “无论如何,朕都记得。” 他又回过头来,道:“定安侯乃是国之栋梁,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寻常妇人之流,你们成婚之后一同为国尽忠,朕很放心。” “是,陛下。” 萧鹤云点头答应,知道他是在给南宫鸢撑腰。 救驾这样的功劳,不管谁听了,都知道南宫鸢不能得罪。 ········ 这场婚礼声势浩大,加上有陛下亲自征婚,所以非常热闹。 晚间南宫鸢坐在新房里等他。 “阿鸢。” 来人带了一点酒气,但是看上去非常清醒。 “没喝醉啊?” “我哪敢?只喝了一点点。” 萧鹤云说完就去洗漱了,他知道南宫鸢不希望酒味儿。 “陛下允我三个月婚假,这些日子我就留在京都,完了之后我要回洪州了。” 萧鹤云叹了口气,给她摘下头冠:“我有时候觉得,这侯爷不当也罢。” “怎么,那你跟我一起去?” 那人想了想,说:“那我先随你去洪州,再去北境好了。” 他离开的这些年北境依旧固若金汤,那是他的功劳。 手底下的将领们都在等着他回去。 “也好,让洪州军看看我的貌美夫婿。” 萧鹤云狠狠吻住她的唇:“不给别人看。” “那我自己看好了。” 南宫鸢扑到他怀里,一时之间觉得心非常安定。 她在很多年里都陷入两难的境遇,有时候不去看,但也无法真的逃避。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阿鸢,我爱你。” 他低沉的嗓音诉说着爱意,温暖的怀抱将她笼罩,两个人像很多个日夜里一样相拥而眠。 ············ 三月之后,南宫鸢一行人奔赴洪州。 西沙内斗严重,但边境依旧要守。 萧鹤云在洪州留了几日,也不得不离开了。 北境边上也有敌人,是以两个人一个月在西北驻地见一次面。 虽然分离比较多,但感情却越来越好。 光崇五年,北境满足来犯,沉寂多年的萧鹤云带兵上阵杀敌,重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荣耀。 ······ 自那以后,大靖边境固若金汤。 南宫鸢在三年后得了一个孩子,是个小姑娘。 她亲手带,从小习武学艺。 萧鹤云总会在驻地带来他搜寻许久的礼物,给母女两个一个拥抱。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南宫鸢道:“边境清闲,也挺好,不过哥哥要成婚了,我们正好回去一趟。” “好。” 萧鹤云肩膀上扛着小女儿,在不远处笑着看她。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