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沃尔玛仓库》 第1章 惊天下 二月初二，龙抬头。宜出行，赴任，上梁。 同日，八国都城齐开，不约而同的从各国都城中驶出一支队伍，队伍规模令人咋舌。 出行者无一不是在各国身份高贵之人，其中五国更是直接派遣当朝世子担任此次出行任务的主官。 各国中对本国体制有所了解的人便可从队伍所打出的旗帜得知，这支队伍是一支使团。 虽是使团，但如此规模，生平仅见。可见各国对此次出使的目标极为重视。 而八国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皆是因为去岁年末一部奇书横空出世而导致。 所谓八国，乃是大恒王朝之下的八大诸侯国。 景，柔，乐，攸，幕，岿，睆，昊。 大恒王朝盖因数百年前一场夺宫之变。导致天子权柄旁落，各大诸侯国趁势崛起，经过几百年的厮杀，天下数百诸侯仅余当今八国。 如今八国并立，各有优劣，在僵持中又各有合作，互有吞并之心又彼此羁绊太深。 彼此呈现出胶着之势。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曾经号令天下的大恒王朝，早就名不副实，空有天子头衔，却无天子之实。早就成了八国手中的玩物。 本来八国之间虽互有明争暗斗，但却因为各自实力都相差不多，再加上各自之间相互为盟。这便导致国与国之间大规模的战乱反而不多。相互之间都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正所谓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此八国都是从数百诸侯国中杀到最后的玩家，自然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因此，各国除却用尽手段休养生息之外，无一不在大力发展武备。因为不管谁家都想成为这片大陆真正的主人。 本来这八国之间的平衡就很微弱，能保持现在表面上的和平已经很不容易了。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短暂的和平只是假象，在没有决出最后的那个王者前，战争永远都是这片大陆的主旋律。 《八国论》 去岁年末，一部名为《八国论》的奇书横空出世，仅仅月余时间，便疯传整个大恒王朝。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无一不对书中所写的内容感到惊讶和惶恐。 无他。盖因书中所论述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乃至于让各国权贵，王室看的是遍体生寒。两股战战。 书中内容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是因为书中所写，通篇都是白话文，行文论述宛如寻常百姓间闲聊一样通俗易懂。哪怕是把书中的内容念给地 里的一位不识字的老农听，他也能听得明白。 说复杂，是因为他包罗万象。从民生，经济，税收到各国的制度等等都做了详述的描写。 倘若只是这些，倒还不足以让那些权贵胆寒。 除此之外，书中还把八国之中各种乱象，制度，甚至是制度生成的原因，都扒了个底掉。把一个国家底层逻辑。核心利益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翻开来暴晒在阳光之下。 书中更是对八国王室毫不避讳，甚至连各国历年所发生的大事都做出了独特的解析。 并且把这些内容结合之前或者当下所发生的各种事情融会贯通，让所有人看了都是一目了然。 比如书中描述景国时便写到。 “景国。重文轻武，以孝治天下。景国官员举孝廉入仕。” “列位，你们可看好了。这以孝治天下。单拎出来说可能你们没什么感觉，甚至会觉得还不错。毕竟孝道乃是至善。乍一看上去，似乎这以孝治天下还挺不错的。” “但别忘了。这可是治国，不是搞个人道德。历朝历代都是以忠义治天下，其余七国也盖不如此。为何到了景国就偏偏是以孝治天下呢？” “相信列位也反应过来了。还能是什么？还不是因为景国得国不正，才只能说以孝治天下来加以粉饰。至于景国如何得国不正，这个等会再说。我们先来看看景国所推崇的举孝廉入仕制度。” “所谓举孝廉，太复杂的东西我就不说了。就单单字面意思就能明白很多。说穿了这举孝廉，就是一种推荐制度。即“孝”和“廉”，其中“孝”指的是孝顺父母长辈，而“廉”则意味着清廉勤政。旨在从下往上推选有才能、品德高尚的人才为官。” “可能有的人会想。这制度不是挺好的吗？选出来的官员既孝又廉，岂不是好官一个？” “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么活该你当一辈子泥腿子。想做官？洗洗睡。与其说这什么“举孝廉”。倒还真不如“举高胖”来的实在的。” “可能有人会问了？什么是“举高胖”？这所谓的“举高胖”嘛，是我瞎编的，就是个子高的或者体型胖的可以当官。” “看到这里，估计列位可能要骂娘了。心想这个子高，体型胖的就能当官？这不是扯蛋吗？” “诶，你还真别说。扯蛋是扯蛋了点，但是这个标准明确啊。谁人高，谁人胖那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毫无争议。” “可“举孝廉”就不同了。谁人孝？谁人廉？这根本就没有个明确的标准。既然没有明确的标准。换而带来的结果就是你的上官说你孝你就孝，你亲爹死了你不管埋，你也是大孝子，也能当官。” “倘若你是一个泥腿子，哪怕你死了爹哭死过去，你也不孝。上官说你廉你就廉，你霸占良田，欺压百姓，横行乡里。只要给上官的孝敬到位，说你廉你就廉。” “列位，看明白了没？这所谓的“举孝廉”，面上的说的是冠冕堂皇，其实私底下全是男盗女娼。官员之间蝇营狗苟，结党营私那都不叫事。” “试想一下，倘若是各位当了官，是举荐自家亲戚里一个不孝的逆子去当官？然后成为自己的助力？还是举荐隔壁乡下的某个你素不相识的泥腿子当官呢？相信是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呵呵，一切皆人性也。” “所以说，所谓什么“举孝廉”，真要比起来，还真不如我随口瞎编的“举高胖”。至少我的“举高胖”目标明确，没有猫腻，你高就高，胖就是胖。哪怕你再不喜欢，只要达到入仕标准，也能当官。” “否则到时候满朝都是高个或者胖子，你一个瘦子夹在其中，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吗？” 第2章 天下四极 短短几行字，就把景国入仕制度里的猫腻扒了了底掉。真可谓是字字诛心。 当然了。《八国论》之所以叫《八国论》。是因为书中一视同仁。对景国如此，对其他七国的点评也丝毫不落下风。 该表扬的表扬，该喷的喷，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八国留下。 写的八国权贵恨不得生啖其肉。这已经是不是打脸那么简单了。这简直是往八国祖坟都给刨了。 但恨归恨，八国明知道作者是何人，却拿他毫无办法。 全因本书作者不是别人，乃是岚山阁阁主的关门弟子所着。 此人名叫方诺，年纪不详。《八国论》问世之前还一直籍籍无名。甚至就连八国中人都不知道岚山阁还有这么一个关门弟子。 谁知道此人不出世则矣，一出世就来了个王炸。 也正因为方诺此人从前名声不显。从而导致整个大恒，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对此人的生平皆是一无所知。 要不是此人在《八国论》中有署名，估计天下人连此人的姓名都未必知晓。 按理说一本如此“反动”的书籍是不可能在天下间广为传扬的。这里面不但写尽了八国之间的腌臜事，更是对各国国君直呼名讳，没有丝毫避讳。 换做是任何一个国家，早就应该把此书列为禁书，更别说传阅了。 可事情妙就妙在书写的是《八国论》。而不是《某某国论》。 书中除了对各国的制度大肆抨击之外，也对各国的山川河流，地势走向，甚至作物气候都有详尽的描述。 里面还记载了很多常见病的判断方法和药方，与各种农作物的生长习性。 总之除却那些朝廷里肮脏不堪的蝇营狗苟之外，还是一本不折不扣的百科全书。 甚至在书中还能看到母猪的产后护理，简直是让人冷俊不禁。 当然了。书中的内容倒是其次，真正的原因是八国真的做不到从行政力度上封禁此书。 大恒王朝，除了八国之外，还有四个非常特殊的地方。 一曰，东极万金楼。号称商行天下。万金楼的商行遍布天下各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万金楼的商号。 二曰，西极天师府。道门祖庭。信徒数量不知凡几。历代天师府天师都是受万人敬仰的存在。 三曰，南极岚山阁。文宗圣地。有教无类。拥有天下最全的藏书和最为高深的学问，凡是岚山阁出来的学子，在八国中随便都能混个官做。底蕴深不可测。方诺此人，便是出自这里。 四曰，北极离散谷。兵家圣地，拥有八国之外最强的独立武装。大恒咽喉的守护者，历代军神的所在地。 以上四地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他们都不受八国制约。属于超然世外的一种存在。更是八国争相拉拢的对象。 四家一文一武，一道一商。无一不在大恒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岚山阁的学馆，万金楼的商号，天师府的道观更是遍布八国。早就深深扎根在八国中的多年。 《八国论》若是旁人所着，必然逃不出被封禁的后果。但偏偏是岚山阁阁主的关门弟子所着。 想要封禁，岚山阁第一个就不会答应。更何况，就算你阳奉阴违也做不到，岚山阁自己的学馆你总管不到。只要岚山阁的学馆还在八国中存在一天。《八国论》就注定要被世人所知。 更何况万金楼在此时也插了一脚进来。对万金楼来说，天下无不可做之生意，既然《八国论》这么火爆，万金楼自然少不得要分一杯羹。 只要你敢出的起价，万金楼就没有不敢卖的。万金楼商行何其多也，如何封禁？相较之下，万金楼甚至比岚山阁还卖力气，对岚山阁来说，无非就是扬名而已。 可对万金楼来说，那可是实打实的银子啊。这帮人为了银子，就像疯狗一样，没什么事不敢干的。 更遑论天师府的老天师在阅过此书后，便公开放言道：“此书乃贫道所见古今第一奇书。书中内容包罗万象。道尽世间规则。其言辞之犀利，观点之独特，文笔之直白乃贫道生平仅见。” 更是对方诺此人评价道：“童阁主收了个好弟子啊。岚山阁后继有人了。此乃万年不出的麒麟之才，得之可安天下。” 就这样，有岚山阁护航，万金楼倾销，再加上天师府老天师亲自下场背书的情况下。《八国论》便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整个天下。 成为了所有文人墨客，王公贵族案头的必备书籍。甚至就连在乡野间的愚夫也在传播中知晓了本书的大名。并把书中很多内容奉为圭臬。 书中有一句话真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被人剥削不可怕，怕就怕你是怎么被人剥削的都不知道。被人剥削还不自知，甚至还反过来对其感恩戴德。那这辈子活该当一辈子泥腿子。” 八国权贵们见此书气候已成，除了咬牙切齿之外。再无任何办法。 归根到底只能怪自己不够强，没有强到统一整个天下，没有把那所谓的天下四极都收入囊中。才导致一部如此反动的书籍在当今天下大行其道。 想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尤其是天师府天师的那句话也点醒了八国中人。 “麒麟之才，得之可安天下。” 恨归恨，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此人的才学不可用常理度之，否则也没有如此高的见识，把八国的内裤都扒个底掉。甚至书中有些观点就连八国自己都是后知后觉。看到书中解释才豁然开朗。 别说八国了。有的国君，甚至连自己一国都没整明白。 书中内容虽然说的难听，但又何尝不是了解其余七国的一个途径？自家的那些缺点虽然都被暴露出来，其余几家也没好到哪里去啊？主打的就是一个一视同仁。 大争之世，一步错，步步错。一步慢，便是步步慢。如若能到这麒麟之才的辅佐，那岂不是一统天下有望？ 想通此节，各国都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块去了。此人一定要为我所用。 出使。出使岚山阁。说什么也要把这个叫方诺的人请下山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得到此人辅佐。 自己得不到还则罢了，要是被敌对的国家得到了。那真是连觉都睡不着了。 这才有了八国使团齐赴岚山阁的盛景。规模之庞大，礼节之隆重令天下无数学子心向往之。 可就在这天下被《八国论》一书搅的天翻地覆的时候。 作为始作俑者的方诺，却还对此还一无所知。 第3章 方诺 “这特么的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群山间。一河边，一竹椅，一钓竿，一少年。 少年躺在一张摇椅上左手翻着书，右手拎着一瓶废材快乐水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 “靠，这就是号称现在最火的小说？” 少年嫌弃的翻了几页，又翻到封面看了看书名。上写《寻香记》几个大字。 “尼玛，屁的寻香记。就这种老掉牙的故事也能卖钱？我真是服了这帮老六了。看名字还以为是一本小黄书来着？老子裤子都脱了？结果就这？” 拿着手中的书晃了两下，觉得晦气，随手撕下一页，擤了下鼻涕便随手扔到了地上。 猛灌了一口可乐，口中喃喃念叨。 “看来还是要老子去整顿下这个时代的小说市场啊。什么狗屁的寻香记。标题党一个。要是换成老子来写，直接上硬菜，就叫《我与花魁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写一本《我与郡主同居的日子》保准大卖。” 这少年名叫方诺。今年十八。只不过在这副年轻的身体里却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 各位想的没错，方诺也正是万千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只是和诸多穿越者不同的是，他既没有系统，也没有异能。 方诺前世是一名华国地区某沃尔玛的中层主管。 因为面临公司的升职考核，而被公司委派去了漂亮国沃尔玛总部进行学习。 学习之余，也顺带参观一下漂亮国沃尔玛的各大门店和仓储设施。 再加上他本身在华国沃尔玛系统里就是负责仓储这一块的，因此也对漂亮国的仓储管理模式尤为上心。 本以为这就是一次很寻常的出差学习任务，没想到却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他刚刚抵达卡位于亚利桑那州卡萨格兰德的沃尔玛大型仓储中心的时候。 一场世所罕见的沙尘暴就席卷而来。 刹那间飞沙走石，黄土满天，沙尘暴来的速度极快，短短时间就导致近在咫尺的距离目不能视。 更悲催的是，伴随着沙尘暴到来的还有巨大的龙卷风。 正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方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龙卷风卷向了万米高空。 伴随着耳边巨大的呼啸声，方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因为缺氧而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便发现他置身于一片废墟之中。空中还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不过周围环境的异样却并没引起方诺的重视，毕竟自己刚才经历的又是沙尘暴又是龙卷风的。 周遭这副破败的场景也实属正常。 庆幸着自己大难不死的方诺就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无论他怎么动弹都无济于事。 方诺暗道不好，心想着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摔坏了，别特么的人没死成。却摔成高位截瘫了。 片刻之后，他发现了让他更加震惊的事情。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什么高位截瘫。 之所以不能动弹，是因为他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个襁褓中。 而他。。正是襁褓中的那个婴儿。 知晓自己的处境后，方诺两眼一翻，再次昏死过去。 “老子肯定是死了。这尼玛都重新投胎了。操！”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他已经离开了那片废墟。转而却是被一个老者抱在手中。 直到后来他才得知，这个老者便是岚山阁的阁主。童天元。 他所处的那片废墟，也正是因为幕国与昊国交战时而受到波及到的一个庄子。 恰逢当时童天元路过此地，看见还在襁褓中的方诺，便把他救了下来。 自此以后，方诺便一直生活在岚山阁，至今已有十八年。 方诺毕竟是个穿越者，有着超越这个时代几千年的学识和见识。 因此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因此而被童天元收为了关门弟子。并对这个小徒弟是百般呵护与爱惜。 方诺也因此能在这个乱世无病无灾的长大成人。真要算起来，童天元才是方诺在这个世界上最大外挂。 方诺来这里几年后，也把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知道这是一个类似于华夏古代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个乱世。和大多数龙傲天穿越者不同的是。 方诺可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兴致。前世内卷的生活已经让他够糟心的了。这一世他只想娶他十个八个婆娘潇洒的过完就行了。 有岚山阁这条粗大腿抱，只要他自己不作死，谁也不会找他的麻烦。虽然他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学识，但他并没有展露出什么超越这个时代太多的知识。 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低调做人才是硬道理。只要做到稍稍比常人强那么一点点，既不会堕了童天元关门弟子的名头，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可作为一个穿越者，上天哪能允许你这么低调？这不。就在他十六岁那年。方诺的金手指到账了。 他有一块玉佩，是他前世就戴在身上的。据说是他们方家祖传的玩意。前世他父亲去世前，把这块他戴了一辈子的玉佩交给他了，让他一定要好好爱惜。 玉佩正面刻着“规”和“矩”。反面刻着一个“方”字。可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块很普通的玉佩。 方诺当时也没怎么在意。但毕竟是自己父亲临终时的遗物，他也一直戴在上身。就当是留个念想。 没成想他这次穿越，这块玉佩竟然也匪夷所思的跟他一起穿越了过来。 虽然搞不清楚原因，但方诺却是更加珍惜这块玉佩了。毕竟这不但是他父亲的遗物，还是他在前世存在过的唯一的证据。 在岚山阁平平淡淡的生活了十六年，一次偶然的意外，彻底让方诺认识到了这块玉佩的强大。 由于岚山阁地处天行山脉之中，四处都是悬崖峭壁，各峰与各峰之间全靠山路连接。 因此交通极为不便。走山路摔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方诺因为一次失足，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顿时就摔的是鼻青脸肿，手脚多处划破。好在台阶不高，没什么大碍，但挂彩是免不了的。 当即他就用他那带血的手掌拿出玉佩想要看看玉佩有没有摔坏。 就在他庆幸玉佩无恙之时，他的血液却悄无声息地浸润进了玉佩当中。 顷刻间。眼前的山路消失了。转眼望去。是一排密密麻麻的货架。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第4章 我有一个仓库 “这是？沃尔玛的仓库？” 方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种布局，他再熟悉不过了。在沃尔玛干了这么多年，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仓库了。 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货架时。方诺整个人都懵逼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来到沃尔玛的仓库？难道我又穿回来了？” 方诺内心巨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不对，我没有穿回来。我身上的衣服还是大恒王朝的服饰，我的身体还是那具十六岁的身体。” 方诺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不管了。先看看再说。”来不及细想。毕竟他也是经历过一次穿越的人了。再发生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也能欣然接受。毕竟已经有免疫力了。 事后经过他的了解。他才稍稍搞明白眼前的一切是什么原因。 这个所谓的沃尔玛仓库，正是通过他那块玉佩进来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块玉佩把亚利桑那州卡萨格兰德的沃尔玛大型仓库原封不动的收入其中。并伴随着他一起穿越了过来。 也正是因为玉佩沾染到了他血液，才让他得以进入这个仓库。 后来多次试验，发现只要他握住玉佩，心念一动，便能在仓库和现实中来去自如。并且可以把仓库中的任何东西带到外面的世界去。 “我操。这是要发啊。也就是说？这么大仓库，这么多物资全是属于我的了？”方诺当得知真相后先是震惊，后是窃喜，再是疯狂。 要知道，这么大一仓库物资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怎能让他不喜？怎能让他不疯狂？ 亚利桑那州卡萨格兰德的沃尔玛大型仓储中心。占地面积十四万平米。 要知道。沃尔玛在整个漂亮国只有十四个大型仓储中心，而这，正是其中一个。 这十四个仓储中心，要满足沃尔玛对整个漂亮国的货物调配，可谓是应有尽有。 十四万平米的面积就足以证明他的庞大。可能有人对十四万平米没什么概念。但换算成标准足球场的面积，这个仓库有二十个足球场那么大。 可以说里面从家电到百货，从零食到服装。小到各种型号的螺丝钉，大到各种品牌的摩托车，汽车，可谓是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还有一样是在华国沃尔玛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东西。那就是各种各样型号的武器装备。 当方诺看到一个区域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长枪短炮时，方诺整个人都麻了。 “操，不愧是漂亮国啊。这玩意真的能放在超市卖？” 一边拿起一把手枪把玩起来，一边感叹漂亮国还真是为了赚钱啥都敢卖。 不过现在好了。全都便宜他了。 除此之外，这个仓库还有一个让他欣喜的地方就是。在这里面，时间仿佛永远不会流动。而且只要他进来后，外面的时间也会随之停止。 裸露在外的新鲜水果和一些肉食品没有丝毫的腐败痕迹。 这一现象的发现，让方诺比发现枪械还要兴奋。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这仓库里数之不尽的食物可以永久的保存下去。 他深知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战乱世界，有了如此多的食物和装备，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啊。 这个仓库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他之外，他不敢告诉给任何人知道，这也是他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最大的底牌。 不过方诺并没有因为这个仓库的出现，而生起什么别样的心思。 对他来说，这个仓库，只是对他今后的生活，带来了一些生存上的保障罢了。 至少不会再担心自己因为感冒而引发一个小小肺炎就挂了。也不用担心这个时代的食物做的比猪食还难吃的问题了。 就像现在，他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便从仓库里面拿出一瓶肥宅快乐水，愉快的畅饮着。 猛灌了两口可乐，一股气体从腹腔直冲而上。 “嗝！！”方诺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爽啊，这小日子，拿个皇帝来换都不换。”方诺笑嘻嘻的说道。 正想再来一口的方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小师叔，小师叔，阁主找你呢。喊你过去一下。” 人未到，声先至。话语犹如银铃一般清脆动听。 方诺闻声一惊。急忙把可乐盖紧扔回了仓库里，然后立马躺下装睡。还特意翻了个身用背对着来人的方向。 不一会，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走到方诺近前。 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肌肤白皙，吹弹可破。两个马尾扎在头上，随着她摇曳的步伐而上下甩动。 活脱脱的一个蠢萌小萝莉。 少女见方诺一副睡成死猪的模样，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我靠。蚊子包。你要死啊。小爷差点被你一掌废了。”方诺吃痛。愤然起身，摸着腰子对着那少女怒喝道。 少女闻言满脸怒气，当即用手指着方诺骂道：“说了不许叫我蚊子包。你。。你。。你混蛋啊你。” 方诺嘴角一勾，露出玩味的笑容，眼神在少女胸前打量了一阵。 “呦呵，反了你了。敢这么和师叔说话？没大没小。”方诺反唇相讥道。 这少女名叫秦楚星，是岚山阁文学院院长秦鹤的宝贝孙女。而秦鹤与方诺一样，同为岚山阁阁主童天元的弟子。 只不过秦鹤乃是童天元的开山大弟子，而方诺只是老末。 秦鹤如今已年近花甲，虽然与方诺年岁相差很大，但两人辈分却是相当的。 因此他的孙女秦楚星在方诺面前，只能算是小辈。只能以师叔相称。 不过秦楚星只比方诺小三岁。两人说是青梅竹马也毫不为过。都是在岚山阁一起长大的。 秦楚星被方诺一句话气的是大口喘气，呼吸幅度虽然巨大，胸前却是波澜不惊，一马平川宛如磐石一般毫无起伏。 方诺这家伙也是不当人子，专挑人家姑娘家的羞处说，短处说。是个姑娘家的都接受不了。 可他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口花花惯了。再加上两人太过熟悉，也就没把秦楚星当回事。为此还故意取了这么个“蚊子包”的外号来调侃她。 第5章 蚊子包 “你。。。你。。。”秦楚星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结果目光毫无阻挡的看到了一双鞋。。。。 羞愤中她恶狠狠的盯着方诺。 尤其是看见方诺那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望着她，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顿时气急上头，恶向胆边生。怒吼一声就扑了上去。 “我。。我杀了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方诺来不及反应，就被秦楚星挥舞着手臂扑倒在摇椅上。 方诺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摇椅就是那么大，他又能逃到哪去？ 顷刻间，两人便抱着从摇椅上翻了下去。倒地后秦楚星就骑坐在方诺身上，像发了疯一样挥舞着双手在方诺身上又抓又挠。一顿王八拳舞的是虎虎生风。 秦楚星年纪虽然不大，但发起狠来也是要了方诺的老命。阻挡间，手臂上就被划出几道鲜红的口子。 秦楚星当真是被方诺几句话给整破防了。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我擦，你来真的？”方诺顿觉全身吃痛，就知道这妮子是下死手了。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抓秦楚星的双手。 秦楚星毕竟是个小丫头，真要打起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方诺的对手，方诺控制住秦楚星的双手后骂道：“你丫疯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知道吗？咋你说你两句还打人了呢？” 秦楚星一边使劲挣扎被抓住的双手，一边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更何况你就是个小人，我就算是个君子，打你这个小人也是理所应当。” 此刻她眼神中充满了狠厉，贝齿咬的死死的，一副要和你同归于尽的模样，甚是吓人。 “靠。至于吗？不就说了你两句蚊子包吗？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方诺吼道。 听到方诺再次说出那个羞人的称呼。秦楚星更是气急。 “你个混蛋，就知道羞辱于我。今天本姑娘誓要与你同归于尽。一命换一命。免得你这败类留在世上祸害人间。” 挣扎了几下后发现双手被方诺控制的死死的，一时间解脱不开。秦楚星也顾不得其他，一个脑门就朝方诺脸上撞了过去。 “啊。。。。。”一声凄厉的喊声响彻山林，河中即将要上钩的鱼儿被这一声叫喊都吓跑了一大半。 方诺迅速松开少女的手，猛一用力把骑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掀飞了出去。然后一个翻滚面部朝下，双手捂着自己的鼻子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秦楚星这时也被一股巨力掀飞。后背砸在旁边的摇椅上一声娇嗔，瞬间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看着紧捂着鼻子蜷缩在地上嘶鸣的方诺，也是感到一阵后怕，但又想到刚才方诺对自己轻薄的言辞，又顿感委屈。 便双手抱头，膝盖蜷起，埋头坐在地上小声的呜咽起来。 方诺缓了一阵子，痛感才稍稍缓解，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不幸中的万幸是鼻梁没断。 虽然鼻子是保住了。可刚才那一下着实是要了他的老命。方诺现在是涕泪横流，双手沾满了鼻血，一身白色的儒袍上全是泥渍土砂，现在他这形象，比要饭的也强不到哪去。 狼狈的爬起身，走到河边用冰冷的河水给自己鼻子敷了一下。这才把鼻血止住。 “这都叫什么事啊。无缘无故挨顿揍。”方诺无奈的吐槽一句。 这其实也是他自己活该，要不是他自己嘴贱，何苦挨这一顿。 “喂，我被你打成这样我都没哭，你倒好意思哭起来了。”方诺走到少女身边不善的说道。 秦楚星现在比他也好不到哪去，精致的装扮现在也是凌乱不堪，发髻早就散成一团，两个马尾就剩一个还扎着。衣服还破了好几处，要是让外人看到，必定要把方诺当成淫贼来处理。 听到方诺的问话。秦楚星也不搭理他，继续埋头呜咽。 方诺见状很是无奈，自己惹的事只能自己平。 想罢他便蹲了下来，摸了摸秦楚星的头说道：“好了好了，我们算扯平了好不。我以后不叫你蚊子包了行不？” 秦楚星闻言浑身一震，抬头想偷偷看一眼方诺，发现方诺正盯着她看，她又立马把头埋了回去。 “嗯。据我刚才的观察，你现在已经脱离了蚊子包的范畴了。以后我就叫你小金桔了。不用谢。”方诺一脸诚恳的说道。 秦楚星本以为方诺是要给他道歉的。可当他听到小金桔三个字时，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可就等她要再次发作报复回去的时候，就见方诺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边跑口中还一边喊道：“老师找我。我现在就过去了。就不麻烦你送了。小金桔。哈哈哈哈。” “你。。。你。。。你给我去死。。。”秦楚星捡起一块石头。用足全身力气朝方诺逃走的方向扔了过去。 等方诺走远后，秦楚星这才冷静下来。又偷偷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脯，结果又是看到一双鞋。。。 秦楚星羞恼的喃喃自语道：“他真的这么在意这个吗？” 说完后又掐了自己两下：“秦楚星，你在想什么呢？他就是个混蛋，是个登徒子，天天就知道欺负我。哼，你以为你跑了本姑娘就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而方诺离开秦楚星后，便是马不停蹄地朝着童天元住所奔去。 他比谁清楚，那小妮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打又不能打，他也就只能躲咯。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来到了童天元所在的院落。 方诺一脚把门踹开，就像个土匪一样闯了进去。童天元此时正在大厅喝茶等他。 突然见一个浑身乞丐模样的人冲了进来。童天元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来人后这才松了口气。 方诺见到童天元后也不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童天元面前，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 “你这是掉坑里了？还是又从山上滚下去了？”童天元看着面前的自己这个爱徒，老神在在的问道。对他进门后的无礼举动丝毫不在意。 “遇见鬼了呗。还是个女鬼。要不是我跑的快，差点小命就交代了。”方诺擦了擦口角上的水渍胡咧咧的说道。 第6章 不当人的老登 “呦呵？我岚山阁还有鬼？这倒是稀奇了？还是女鬼？嗯。老夫这一生阅女无数，这女鬼倒是还真没切磋过呢。要不？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好让我也开开眼？”童天元斜眼瞟着方诺揶揄道。 “不会老登，你现在已经到了连女鬼都不放过的境界了？听哥一句劝，女鬼凶悍，你把握不住的。”方诺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说道。 童天元抿了一口茶水，笑道：“呵呵，想我岚山阁乃是文宗圣地，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凛然其中。区区女鬼而已，为师有何惧哉。” 方诺嘴角一撇，知道眼前这老登压根就不信他的鬼话，正要开口间，就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要进来的声音。听其步伐节奏，非常迅速和凌乱。像是跑过来的一样。 瞬间方诺就明白这一定是那小妮子追过来了。当即有了主意，朝童天元开口道：“老登，这可是你说不怕的。” 童天元淡定的点了点头，一副舍我其谁的高人风范：“自然如此。为师虽然在玄学方面不如天师府的那个牛鼻子老道，但区区鬼神为师却也不放在眼里。” 他这话刚一说完。就听外面又是“砰”的一声。 院子大门再次被人一脚踹开。 “方诺。你给本姑娘滚出来。今天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人还没进来，就听见秦楚星怒气冲冲的叫嚷声。 方诺闻言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没想到这小妮子还真的追杀过来了。他连忙一个闪身，躲在了童天元的身后。指着外面说道。 “老登啊。我说的女鬼来了。他这是冲着徒儿的小命来的。现在就看老登你的了。我看好你哦！” 童天元一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谁，眼睛瞪的老大，一脸诧异的看向方诺。 “你。。。你说的女鬼是星儿？” 方诺郑重的点了点头，一脸讨好道：“不错。就是那丫头，她简直就是我的讨债鬼。是我的克星。你瞧瞧徒儿这一身。全是拜他所赐。老师啊。我的恩师啊。现在徒儿的小命就全靠你了。拿出你的浩然正气来帮徒儿降服这个女鬼。” 此话一出，童天元顿时浑身一激灵，连忙回话道：“方大爷，别叫我老师，我承受不起，你是我大爷。你还是叫我老登顺耳一点。这女鬼法力高强，你先在这撑住，我去外面搬救兵。”说完就想开溜。 方诺一把抓住童天元的胳膊，哪能放他离开，死道友不死贫道。最起码死也拉一个垫背的。 “老登，别给脸不要脸。是你自己说要见的，牛你都吹出去了。你要是不把这事给小爷平了。别怪小爷翻脸。”方诺顿时就换了一副嘴脸，哪有一点师徒情深的样子。 童天元挣脱方诺刚要开口，就见秦楚星手持一根一米多长的树枝就闯了进来，见到方诺果然在此，分外眼红。 二话不说，抄起手中的树枝就劈头挥了过去。 吓得童天元和方诺四散奔逃。刹那间屋子里鸡飞狗跳，走石飞沙。 童天元一个闪身躲开第一下攻击后，发现秦楚星的目标并不是他。便也安心不少。 而方诺此刻却倒了大霉了。由于屋子本身就不大，又满是家具，再加上秦楚星手中还持有武器，他再怎么躲也少不得要挨上几下。 见在一旁只顾着吃瓜看戏却始终不上前救援的童天元，更是气的牙痒痒。二话不说，方诺便专门往童天元的方向跑。 如此一来，童天元也没法安生的继续吃瓜了。只能跟着一起闪躲了起来。 “你个兔崽子。你别往老夫身边靠啊。星儿。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千万不要误伤好人啊。”童天元一边躲一边喊道。 “你个老登，小爷不好今天你也别想好。”方诺不但不听，还时不时的把童天元拽到身前当肉盾使。 导致秦楚星几次来不及收力，童天元也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棍子。打的是嗷嗷直叫。 “你个兔崽子，你到底是怎么惹了这个煞星？”童天元边跑边骂。 “我什么也没干啊。不信你问她。我哪得罪她了？你让她自己说。”方诺回道。 童天元也是一脸懵逼，疑惑的朝秦楚星开口问道：“星儿。他到底是哪招惹你了？你跟老祖说，老祖必定不会饶过他。” 秦楚星顿时语塞，她与方诺之间那羞人的事情让他怎好意思说出口。尤其是方诺现在还一脸贱笑的看着她，这是笃定她不好意思开口，故意先用话堵住她的嘴。 想到此处，秦楚星就更加生气了。“哼，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这混蛋现在这样子，完全就是跟你这个老色鬼学的。” “跟我学的？我。。。我怎么了啊我？星儿啊，你可不要污人清白，老祖我怎么会是老色鬼呢？你赶紧收了神通。”童天元是越听越糊涂。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闭嘴。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不想死就躲远点。别到时候挨打了说本姑娘不尊老爱幼。”秦楚星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要狠狠的揍方诺一次才能消气。 童天元被这丫头一句话吼得顿时不敢说话了。 见方诺再一次朝他这边冲来，童天元抬起大脚就朝着方诺胸口踹了过去。方诺一时不察，没想到这老登竟然会对他突然出手，当即被童天元踹了个满怀。 童天元见方诺倒地，紧接着这老登就来了个一键三连，出门，关门加反锁一气呵成。直接把秦楚星和方诺两人都锁在屋内。 “徒儿啊。这小丫头为师可惹不起。你还是自己慢慢享受。”童天元气喘吁吁地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毫无形象的喘着粗气。丝毫没有把方诺卖了后而感到愧疚。 “啊。。。。啊。。。。”只闻屋内传出方诺一阵阵凄厉的喊叫声，听的童天元是汗毛倒立。 “老登，你敢害我，啊。。。。别。。。别等小爷出去。小爷一定不会放。。。啊。。。放过你。。。别打了。。别打了。。蚊子包，你住手。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啊。。。。”方诺一边恶狠狠的朝外面放着狠话，一边唯唯诺诺的向秦楚星认错服软。 “哎。真是造孽啊。我岚山阁咋就出了这一对活宝呢。蚊子包？这蚊子包是什么意思？”童天元叹了口气。低眉思索起来。 第7章 老登你害我 秦楚星走了。走的时候怒气俨然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两颊绯红，尤其是出门时还回望了方诺一眼，那眼神总感觉怪怪的。让童天元看的是不知所以。 看着坐在地上揉着肩膀的方诺，童天元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说徒儿啊。你惹谁不好，要惹这个小祖宗。来来来，为师帮你看看伤的重不重。”说着便抬手想要查看方诺的伤势。 方诺瞥了童天元一眼，一把打掉他伸过来的手骂道。 “好你个老登，你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敢陷害我。现在又来假惺惺的做好人了？我告诉你，小爷我不吃你这套。要不是小爷我机智，今天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了。嘶。。。哎呦。。。这丫头下手真特么的狠啊。嘶。。” 童天元一脸苦笑，也不管他。把散乱一地的座椅板凳扶了起来后找了把椅子坐下。 “呵呵。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啊。你和星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为师怎么也得一碗水端平啊。你们娃娃之间的事，就不要指望我这个老头子来掺和了。话说刚才为师还帮你挡了两下呢。也没听你谢为师一句。” 方诺也知道他这个师傅也是个混不吝的主，想要占他点便宜，那也是千难万难。不过想到刚才这个老登把他关在屋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小爷我原本开开心心的在河边钓鱼，要不是你个老登让她去喊我。会惹出这些事吗？你别想推卸责任。五百两，这事就算了。” “嘶。你小子真特么的黑啊。那行。那你就和我说说，星儿为何要打你啊。你说个道理来，为师就给钱。”童天元也是人精，自然不会被方诺三言两语就给绕进去。 “呃。。”方诺一时语塞，他也不好意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只能打个马虎眼说道。 “去去去。反正就是你的锅。懒得和你说。这钱就先记下，以后再向你要。” 童天元眼珠一转，打蛇上棍的继续问道：“别啊。有什么委屈和为师说就是了。要是你占理。钱一分不少你的。” “我说老登，给你个台阶你就赶紧下，别蹬鼻子上脸的。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赶紧说事。”方诺这就属于强行转移话题了。 童天元玩味的看了方诺一眼，也没有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了。转而一脸严肃起来。 “过段日子，我岚山阁要热闹了。” 方诺一脸懵逼，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咋的？莫非是你老登想通了？想要成亲了？我告诉你。小爷我没钱，大不了你给四百八十两好了，剩下的二十两就当弟子我随礼了。” 童天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骂道：“兔崽子，你说的什么话。为师都八十多了。还成个什么亲。还有。就算老子成亲，你特么的就给二十两份子钱？” 方诺嘴角一撇：“这不你自己说的吗？我岚山阁除了你成亲，还能有什么热闹的事？怎么？二十两还嫌少？嫌少的话那二十两小爷我也省了。” 童天元再也不想跟方诺这小子绕弯子了。再聊下去，鬼知道这小子嘴里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于是便直入主题道：“八国来人了。八国都派出了使团，齐赴我岚山阁。算算时间。最晚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全部到达。” 方诺眉头一皱。内心惊讶。虽然岚山阁和八国之间关系还算不错。但也没好到以国家的名义出使的地步。更何况还是八家一起来。 这种情况，恐怕自岚山阁成立以来，都没出现过。 至少他在岚山阁待了十八年，别说八国同时出使了。就连一国正式出使的事情都从未发生过。 “八国同时出使我岚山阁？这是为何啊？我岚山阁身为天下四极之一，素来与八国朝廷没有过深的交集，也从不掺合到天下的纷争中去。这次为何如此反常？我岚山阁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的吗？” 童天元长叹一声，看了眼浑身狼狈的方诺，心道：“还能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就是你咯。哎！就是不知道这小子等会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会不会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下手轻点。” 他没有直接回答方诺这个问题，而是转言道：“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为师让你交的那份课业吗？” 方诺闻言，头猛的一抬，双目微凝，沉声道：“你是说？我写的那份关于八国的策论？” 童天元缓缓的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那份策论。” 方诺很快就反应过来，童天元这个时候说起那份策论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他一个箭步就冲到童天元面前，一把揪住童天元的衣领问道。 “老登，别告诉我他们是因为那份策论来的？” 童天元一脸的尴尬。轻轻拨开衣领上的手：“你别这么激动啊。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方诺一看这老小子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必定是他想的那样。厉声问道：“他们真的是为了那策论来的？” 童天元不敢回话，只是惭愧的点了点头。眼神都不敢看向方诺。 “我靠。老登啊老登。你。。。你。。。”方诺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见童天元承认，还是大为震惊。 那份策论里写了些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简直是把八国朝廷和权贵们全都得罪了个遍。把他们的脸皮扔在地上反复摩擦，摩擦完后临走还要再拉泡屎在上面。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何况是一个国家。这简直是给他赤裸裸的拉仇恨啊。还是八个国家的仇恨。 说好的低调做人。怎么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这还让他以后怎么混？八国朝廷中人估计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他一份私人的课外作业，怎么会让八国的人知道呢？这没道理啊？ 按理说，这篇策论也只有童天元和他两个人看过。既然不是他传扬出去的。那么罪魁祸首除了童天元还能有谁？ 想通此节，方诺猛的看向童天元。恶狠狠的问道：“老登你害我？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平时总问你要银子，你心疼了？想要借机除掉我？你要是想我死就告诉我说一声，我直接从山上跳下去就完事了。何必搞的这么麻烦？” 童天元知道这事不和方诺交代清楚是糊弄不过去的。于是便只好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第8章 赌约 自西向东绵延数百里的天行山脉，峰峦叠嶂，气象万千。由于山势险峻，数百年来人畜难行。却不知当今大恒朝文宗圣地岚山阁，便坐落在天行山脉主峰天行峰上。 天下皆知，凡是岚山阁学成的才子，尽皆非凡。当今乃大争之世，八国纷争。各国都对才俊是求贤若渴。而岚山阁，便是培养各种人才的顶尖学府。 岚山阁分六大院。文，史，法，医，算，工。教授的都是当世顶尖的实用之学。 岚山阁每三年招生一次，奉行的是严进严出的原则。正因如此，便造成了岚山阁内，才俊多如狗，天骄遍地走的盛景。 当世才俊一多半都在此求学。世人有云：“入不了岚山学府，便算不得当世才俊。出的了岚山学府，实乃是人中龙凤。”而岚山六院，也在整个大恒朝都妇孺皆知的神圣所在。 童天元作为岚山阁阁主，在大恒王朝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人脉和声望。其下七大嫡传弟子，除去方诺之外。余下六人现分别执掌岚山六院。皆是天下间声名赫赫之辈。 但凡岚山阁所出的学子，都是大恒八国抢着要的才俊。天长日久下就造成了八国朝堂之中，或多或少都有着岚山阁的影子。 而现在，童天元却像了个犯了错的小媳妇一样，在自己的关门弟子面前交代着八国出使的前因后果。 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起初是因为童天元天天看着方诺游手好闲的摆烂模样就是闹心。 这小子每天不是睡觉，就是钓鱼，要不就满世界的托人帮他找小说来看，有插图的版本更佳。 按理说，童天元作为方诺的老师，理应是应该对这种极度摆烂的行为加以训斥或责罚的。 可奈何方诺在学识方面，已经做到让他这个老师教无可教的地步了。 用恨铁不成钢的心态来形容童天元的心情，那绝对是冤枉方诺了。 方诺自识字以来，就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天赋。岚山阁所教学的那些内容，对方诺来说不能说是简单。简直就是容易啊。 所谓的岚山六院，就没有一家的学问能难的住他的。 如果方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话，那童天元也就死心了。可偏偏这小子强的可怕，却又懒的令人愤恨。 他早已是一块精钢，便谈不上什么恨铁不成钢了。 导致发展到了现在，童天元和他的几个师兄，除了能教给方诺一些人生阅历方面的知识外，学识方面的东西是提都不敢提了。 熟悉方诺的人基本都能看出，以方诺现在的水平，早已超过了童天元，和他的几位师兄。 这也就导致童天元根本就没有什么合理的借口去约束方诺的摆烂行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子一天天的在小河边的躺椅上虚度光阴。 对此，童天元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激起方诺的好胜心。想让他不要这么摆烂下去。哪怕你和你师兄一样，去某个学院教书也比在这天天钓鱼强不是？ 可童天元哪里会知道，方诺虽然才十八岁。可心里年纪早就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了。前世的方诺就是一路内卷过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悠闲的生活。他直接躺平不香吗？ 于是童天元只能时不时的耳提面命的去给方诺洗脑。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振奋起来。 直到有一天，岚山阁进行完一年一次的大考。童天元在审阅完文学院学子的文章后，便拿出几份他觉得最好的几篇来找方诺。 想以此来激励方诺的好胜心。一是让他明白，我岚山阁中并非只有你一个天才。你要是继续摆烂下去，很可能就会被他人超越，丢了岚山阁的脸不说，更是丢了他这个当师傅的脸。 啦啦的又是一顿老生常谈的火力输出。听的方诺烦不胜烦。 方诺拿起那些学子的文章略微扫了两眼后，就是一声冷笑。嗤之以鼻的评价说这也叫策论？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也就你个老登把他们当宝贝。小爷我擦屁股都嫌硬。 哪凉快哪待着去。别打扰小爷钓鱼。 童天元听后也来气了。这些文章也并非是他一人说好。是得到了岚山阁文学院里众多博士认可的。老子特意拿给你来学习一下。你态度不端正就算了。还把这些文章贬的一无是处。 你这话说出来，贬低那些学生就算了。同时也不等于间接的说我们这些老家伙们的眼光都不如你这个兔崽子呗？ 士可忍孰不可忍。童天元对着方诺就是一阵输出。叫嚣着你行你上啊。说人家写的垃圾，你写篇来给老子看看？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触动了方诺什么。方诺瞬间就炸毛了。 怎么着？说这些文章垃圾你还不服是？行。小爷我就打到你服。 于是就和童天元定下赌约。要是他写出的策论能超出那些学子的水平，那么以后你个老登就别再来烦他了。 要是他输了。以后他就任老登安排。 童天元闻言。也是心花怒放。他本就想着法子让方诺不要摆烂。没想到他随便一激。这小子竟然上套了？于是便赶紧答应了这个赌约。 因为他清楚。方诺在学识方面确实很高，但他的文章写的实在是不堪入目。单凭从文章上来说，这小子是输定了。 方诺哪会不清楚自己的弱点？用文言文写作根本就不是他的强项。要说咬文嚼字，寻章摘句的本事，他和这个时代的学子比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问题是。所谓的策论的好坏，最终还要看你的文章是否言之有物。至于是不是文言文根本就不是最关键的。 方诺有足够的信心，他写出来的东西。哪怕通篇都是白话文。也能让老登和那些博士们哑口无言。 赌约就这样在两人各怀鬼胎的情形下成型。二人击掌而誓。方诺让童天元第二天过来拿文章。 至于策论的题目，就和文学院的题目一样，都是写“己国论”。 因为岚山阁的学子都是出自八国之中，出一个这样的题目，也能考验出这些学子对于自己母国的了解程度有多少。 不过方诺他不属于八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家。童天元非常大度的放开了写作条件，允许方诺在八国中任意选择一国即可。 可岂不知，这一篇策论的出现，直接把童天元的天灵盖都掀翻了。 第9章 老登的爱 看到“己国论”这个题目，方诺便已经大概猜出这次出题人的目的是什么。 其一自然是想看看文学院这些学子的文笔如何。 其二便是想通过他们的文章了解这个人的心性和眼界。 毕竟千人千面。一个偌大的国家，每个人观察的视角不同，得出来的结果便会截然不同。 方诺看了那几个所谓优秀学子的文章。 辞藻华丽，文风优美。但无一不是内容空洞，言之无物。 不过这也怪不了那些学子，毕竟那些学子还年轻，对待万事万物的理解还是非常的幼稚。 其中写的东西大多都是些陈词滥调。多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为主。至于针砭时弊的内容是少之又少。对于权贵的所作所为虽然文中也有抨击或者批评。但都是点到为止，不敢深入。犹如隔靴搔痒，全都说不到点子上。 这也是为什么方诺看不上这些文章的原因。 既然有了赌约，方诺也就认真起来了。 既然要玩，那不如玩个大的。写一个国家有什么意思？要写就写八个国家。 其实他也想好好给这八国做个归纳和总结。正好趁这个机会，既能让老登不再来骚扰他摆烂，也能梳理一下这些年来的心得。 好歹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八年。总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不是？ 说干就干。方诺便开始用白话文，写下了这篇让八国朝廷都闻风丧胆的皇皇巨着《八国论》。 从八国的形成原因，到各个国家的律法，制度，人口规模，经济模式。战力水平。 从天文，地理，人文。再到吏治，税收，军队。 可谓是包罗万象。一应俱全。期间还夹杂着他对八国各个层面的详细点评和论述。 从底层逻辑上去分析各种制度和习俗形成的原因。 把一些常人避而不谈，或者讳莫如深的禁忌之处也毫无顾忌的摊开来写。 起初方诺以为最多一天就能写完。可没想到写着写着就越写越多，越写越详细。 他自己也在写作的过程中沉迷其中。本来和童天元约好第二天就交卷的。 可谁曾想，这一动笔就写了整整一个月。写作期间，他还频繁的查阅了岚山阁所保存的大量资料来做佐证和说明。 童天元起初也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赌约。可没想到方诺玩的这么大。 等他第一次看到方诺的手稿后，童天元感觉整个人都麻了。一种从脚底板麻到天灵盖的战栗感油然而生。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有谁能把一个国家的情况分析的如此透彻。 虽然方诺行文间通篇都是白话文。但字里行间中俨然透露出一股杀气。 一个月的时间，在方诺的笔下。所谓的大恒八国，都被方诺掰开，揉碎了一一研究。一切都犹如掌上观纹一般无所遁形。一些蝇营狗苟之事全部在其文章中大白天下。 等到方诺封笔那天。童天元第一时间就拿起方诺的手稿消失的无影无踪。赌约的事情再也没提过。 方诺对此不置可否。他清楚。他已经赢了。要是这篇文章都不能让童天元服软的话，那童天元也就没资格成为岚山阁的阁主了。 之后的方诺，便继续开始了即悠闲又没有人打扰的摆烂生活。 可让方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童天元拿到这些手稿后，每日都是废寝忘食的阅读。 里面很多观点和看待事情的角度，就连他也是闻所未闻。甚至有些事情从方诺的嘴里说出来，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篇八国论在童天元看来，读多少遍都不过瘾，每次重新阅读，都能让他有新的体验。每个细节只要深入思考一番，都会有新的发现。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喜欢，也越看越是害怕。他深知。这篇文章要是让八国中人看到，那简直比杀人全家还可怕。 可越是这样，童天元就越是心痒难耐。如此好的文章若是不能面世，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毕竟他也有私心，如此皇皇巨着出自他岚山阁之手，他身为阁主也是与有荣焉。 可问题是此文章一旦面世，将会给方诺带去无穷的危险和灾难。 在痛苦的挣扎中，童天元是日渐萎靡。他身为一代文宗领袖。心中自有丘壑。不敢说自己心怀天下苍生。但也不忍心看见天下有太多苦难。 他深知这篇文章，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多大的震撼。能给天下百姓送去这乱世中唯一的那一束光。 童天元内心在两难中纠结了很久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这篇惊天巨着，公之于众。让八国的权贵和天下百姓都看看，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至于方诺的安全，他自然也不能放松。童天元没有傻啦唧的就这么直接把书放出去。 而是把书中内容重新誊写一遍后，带着抄本孤身一人悄悄去了趟天师府。 没错。童天元是去找垫背的去了。这么大的事，他岚山阁一家还真的扛不下来。要是能拉天师府下水，那么他岚山阁的压力就要小很多了。 见到天师府的老天师后，童天元没有卖关子，直接把《八国论》甩到了老天师的脸上。 老天师看完后，也是对方诺惊为天人。并对此书也是赞不绝口。 童天元见状，便把这本书想要刊行天下的想法和老天师说了一下。 老天师闻言，没有立刻附和童天元的做法。老天师又不傻，自然知道童天元来找他是什么意思。 经过三天的深思熟虑后，老天师也下定决心，答应了童天元的要求。一起为这本书背书。 但老天师还是留了一手，言明不会以天师府的名义说什么。 他只会以个人名义，对这本书保驾护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童天元已经不敢再要求什么了。老天师能以个人名义做个背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拜别老天师后，童天元又马不停蹄地的去了趟万金楼。 在和万金楼楼主在楼中密谈了三天之后，童天元欢天喜地的离开了万金楼。 等童天元回到岚山阁时。《八国论》已经通过万金楼的商会，卖的遍地都是。 在八国还没反应过来前。天师府的老天师便公开说出了：“此乃万年不出的麒麟之才，得之可安天下。”的言论。 至此，天下四极中已有三家为其背书。明眼人都能看出。《八国论》一书，气候已成。从而更加让天下有识之士趋之若鹜。让其声望更上一层楼。 第10章 应对策略 “也就是说，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把我给卖了？” 方诺耐心的听完童天元的解释后，表情严肃的责问道。 童天元一脸的尴尬，舔着脸回道：“乖徒儿啊。这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卖呢。还不是因为你的文章太过耀眼，为师实在不忍心把这样好的文章束之高阁，而导致明珠蒙尘。为师的苦心你难道不明白吗？” 方诺不屑的冷笑道：“是吗？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个老登了。既然你什么都考虑到了。那你还找我干什么？八国的使团你也一并给我解决了呗。” “这个。。。”童天元顿时语塞。无论他说的天花乱坠，也掩盖不了麻烦确实找上门的现状。 方诺见他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就更加鄙视这个老登了。 方诺两世为人，哪还不知道这个老登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别看他刚才说的大义凛然，又是为了天下苍生，又是什么生命里的一束光。好听的话就像不要钱一样。 其实归根到底，无论是从名还是从利的角度上来说。岚山阁都是最大的获利方。 他方诺本人虽然也出了名，但出这个名，却不是什么好事，代价实在太大了。 至少目前看来。危险远远大于收益，对于方诺本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其实他并不介意童天元把他写的东西公之于众，他在写作之初就早有预料。否则也不会把母猪的产后护理也写进去。 他气就气在这个老登竟然瞒着他，自己就把这事给办了。搞的他是措手不及。要不是现在麻烦找上门来。这个老登估计都不会来告诉自己。 “他们来找我干什么？拿我问罪吗？”方诺虽然生气，但事已至此，再去纠结这些也没意义了。这次事情童天元虽然有私心。但总的来说。人还是不错的。 童天元见方诺不再去和他纠结事情的原委，立刻转忧为喜道：“那倒不是。你也不看看为师是什么人？为师先前的那些布置难道是白做的？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上我岚山阁问罪。” 方诺微微颔首。他对岚山阁在大恒王朝的地位还是有信心的。天下四极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能独立于八国之外的存在，没有一点看家的手段，早就灰飞烟灭了。 “据各国岚山书院传来的消息。他们这次出使我岚山阁，是想请你出山入仕的。”童天元丝毫没有隐瞒。 “入仕？呵呵。他们还真敢想。小爷我天天在岚山阁钓鱼不香吗？还想让我去八国当牛做马？想屁吃呢？”方诺一脸的嫌弃。 转而又问道：“他们难道不知道我是你的弟子吗？话说，我们不是向来不参与八国之间的争斗吗？让我入仕那岂不是坏了规矩？” 童天元苦笑道：“哎。说起来这也怪为师。为师为了给你加道保险。让那老牛鼻子在关键时刻给你说说好话。顺便给你站站台。结果这老牛鼻子不讲武德，直接说你是什么麒麟之子，得之可安天下。我呸。这老牛鼻子没安好心，显然是嫉妒我收了一个好弟子，想要把你架在火上烤呢。” “就因为他这句话，才导致八国明知道我岚山阁有祖训。也铁了心的要请你出山。而那老牛鼻子却在那里隔岸观火。我们要是答应了。那等于就枉顾祖宗之法。自己打了自己脸了。可要是没答应。那以后所有的火力都要我们岚山阁自己承担了。他反而顺利的把自己摘了出去。” 方诺也是一脸无语的看着在那里骂骂咧咧的童天元。能感受到这老登被人背刺的心情。 这老登自以为聪明，想要利用别人，结果却被别人摆了一道。 虽然天师府和岚山阁同为天下四极之一，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利益冲突。但暗地里还是相互较劲的。毕竟谁不想成为四极之首呢？ 这所谓的四极之首其实也就是个名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可做人做到了阁主和老天师他们这个份上。除了这点追求，还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们提起兴趣了。 所以天师府的老天师非常乐意的在不严重损害对方利益的同时，也不介意给你上点眼药，加大点事情的难度。 别看童天元现在骂的凶，要是换做是他。他也同样会找机会恶心一下对方。 “怎么？莫非我还当不得麒麟才子这个称号？”方诺佯怒道。 童天元闻言。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奉承道：“徒儿说的哪里话。要是我徒儿不算麒麟才子，那这天下间就没人算的上了。” “哼哼，这老牛鼻子虽然没安什么好心，但眼光还是不错的。他这就是嫉妒为师，是赤裸裸的嫉妒。” 童天元不愧是人老成精，贬低对方的同时，又捧了下方诺。但其实他的言外之意，还是在变相的在夸赞自己。 方诺明显知道这个老登在拍自己的马屁，但听在他耳中，却还是感到无比的舒爽。毕竟这老登可是岚山阁的阁主。 别看方诺在他面前对他吆五喝六，左一句老登，右一句老不死的。那是因为他们师徒之间，在相处中的一种乐趣。要是这老登跑到外面去。走到哪里不是座上宾啊？ 哪怕是一国之主，见到童天元，都会恭敬的称一声老师，并执弟子之礼恭敬相待。 童天元侧眼悄悄瞄了眼方诺。见方诺的心情有所好转，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他便急忙表态道。 “徒儿啊。为师承认，这次事情是为师办的仓促了。没考虑到八国会这么不要脸，直接来我岚山阁抢人。为师惹的祸为师自己扛。现在为师就等你一句话，要是徒儿你真没有出仕的兴致，那为师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八国的使团全赶回去。” “我岚山阁开山数百年了，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为师就不信了。他们还敢和我岚山阁翻脸不成？” 方诺看着面前义正言辞的童天元，就知道这老登又在演自己。要不是他太了解这个老登了，还真会着了他的道。 “哦？是吗？那徒儿就多谢师父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就这么着。我继续钓鱼去了。以后没事就别打扰我了。” 方诺一点都不惯着他，竟然还pua起小爷来了？甩了下衣袖就要离开。一下就把童天元架在那里下不来台。 第11章 让他们一切放马过来吧 见方诺真的要走，童天元急忙拽住他的衣袖。 “别别别。别急着走啊。” “还有什么事吗？”方诺假装一脸疑惑的问道。 “呵呵。倒也没什么大事，为师就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看法没有。”童天元感觉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老脸涨的老红。 方诺反问道：“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我还能有什么看法？放心。徒儿这次一定听话，老师你说什么就什么。” “真。。真的没什么想说的了？” “没啊？你是我老师，你说了算，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给我做主了。也不差这一次了。对。”方诺狡黠的笑道。 童天元闻言，长叹一声，放开方诺的袖子沉吟道：“哎，那就这样。为师决定了。明日就举行传位大典。我把我阁主之位传给你。然后为师下山去和他们拼了。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住你，又不让我岚山阁大伤元气。哎，为师老了，以后岚山阁就拜托你了。” 方诺都被他这番话气笑了。这老登还越演越来劲了。索性也不装了。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还敢来道德绑架我。告诉你。小爷我压根就没有道德。你这一副要出殡的样子做给谁看啊。有什么屁赶紧放。别特么的在小爷面前装可怜。” 见被识破，童天元也不恼，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恭维道：“不愧是为师的徒儿，麒麟之才不是盖的。为师这点小心思一下就徒儿识破了。” 方诺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道：“停停停。直接说事。” 童天元见方诺没了耐心，这才正色道：“别怪为师和你耍心机，实在是八国这次来者不善。因为那个老牛鼻子的原因，我们岚山阁这次是进退两难。无论怎么选择，我们都处于被动。为师知道你的性子，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出仕的人。这事还必须你自己拿主意。为师还真不敢给你做主。” 顿了顿，童天元又补充道：“但为师刚才也没骗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去。那为师真的是会豁出命来保你下来。这点你毋容置疑。” 方诺嘴角一勾，鄙视道：“早这么直接不就完事了吗？还跟我玩起道德绑架来了。不就是八国吗？多大点事啊？你这阁主还真是混到头了？” 童天元闻言一喜，急忙问道：“哦？莫非徒儿你已有对策？要知道，这次八国是派出了正儿八经的使团出使我岚山阁，而且各国主使官的地位都不低，据情报说，有好几个国家都是派世子做为主官。照这架势，他们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方诺冷笑道：“多大点事。看把你这老登怕成这样？小爷不想去的地方，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强迫老子。” 童天元又惊又喜。喜的是看方诺这气势，明显是想到了破解之法，惊的是，这小子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出了对策。 “徒儿，你可千万不要小觑了八国。你也知道你写的那些东西对他们的冲击有多大，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毕竟他们有八个国家，而你就只有一个。不说你不答应他们。就算你答应了。你也会得罪其他七家。你行事可千万要考虑清楚啊。”童天元关心的说道。 方诺摆了摆手：“无妨。他们来就让他们来，让他们一起放马过来。我保证让他们空手而归还不能把小爷怎么样。你就等着瞧。” 童天元闻言，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方诺摇了摇头道：“这个你暂时就不用管了。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给为师说一说你的计划嘛。为师也好为你参详一二。”方诺越不告诉他，童天元越是心痒痒。 可方诺却瞥了他一眼，直言道：“算了。你这老登嘴巴不严。我告诉谁也不敢告诉你。别我今天和你说了。明天就传到天师府去了。小爷我吃过一亏了就不会傻到再吃第二次。” 童天元被说的是老脸一红，自知理亏的他憋的难受。又看了方诺几眼。 看方诺的神态就知道他注定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只能叹气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信不过为师，为师也不怪你。这都是为师咎由自取。不过你有什么需要为师做的。可千万别客气。” 方诺淡笑道：“别的事情没有，但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做到。” “哦？什么事？说与为师听，为师一定全力以赴。”童天元立马来了精神。 方诺微微颔首，问道：“既然是八国同时出使我岚山阁，那他们到达我岚山阁的时间肯定有先有后？” “不错。八国虽然同时出发。但毕竟八国都城与我岚山阁路程不一。像柔国和景国与我岚山阁最近，必定先行到达。至于岿国和昊国路途遥远，估计是最后到达的。” “嗯。我的要求不高，只需要老师你帮我挡住先来的国家就行。既然是八国同时出使我岚山阁，那么八国就要整整齐齐的。差一家都不行。我可没功夫一个个接待。” 童天元闻言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在最后一家没到之前？你不会见任何一家？” 方诺点头：“不错。要见就一起见，我要是单独见任何一家，就真是取死之道了。有些话对一家说，和对八家一起说，那起到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被方诺这么一说，童天元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连连称赞道：“不错。无论你单独见谁。都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么做是对的。放心。为师一定在最后一家到来之前，不会让任何一家上山。” “行。那就这么说了。这些天就别打扰我了。等什么时候八家都到齐了，再来找我。”方诺放下这句话后，就潇洒的离开了。 童天元这次没有阻拦。望着方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宠溺之情。有徒如此，不枉此生啊。那老牛鼻子说的不错。岚山阁后继有人了。 第12章 使团 “马将军。世子殿下问。我们现在已经走到哪了？”一个小黄门快步走到一位将军面前问道。 马将军见状，立刻回复道：“还请回复世子殿下，我们的队伍已经进入天行山脉了。最多再有三天，就能到岚山阁。” “辛苦马将军了。小的这就回去复命。”小黄门行了一礼后便匆匆离开。 小黄门来到队伍中间一辆豪华马车前站定，对着马车高声喊道：“启禀世子殿下，此处已经是天行山脉境内，马将军方才对小人说，最多只需三日就能到达。” “知道了。退下。” 此时的马车中有三个人端坐其中，坐在主位的便是当今的景国世子萧封冀。其余两位分别是景国鸿胪寺卿李柯，御史大夫曹晃。 这三人萧封冀为使团主官，另外两人为副官。在景国绝对属于位高权重的人物，景国能派这三人出使，看的出来景国对此行那是非常的重视。 “世子殿下不用担心。我景国与岚山阁路程最近。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我们先把人拿下，其余七国也只能干瞪眼。”御史大夫曹晃轻松的笑道。 鸿胪寺卿李柯闻言也点头称是：“不错，你我日夜兼程。就怕弱于人后，这个头筹，我们景国势在必得。柔国虽然也与岚山阁相邻，但据老夫所知，他们那个方向的山路，可远比我们景国这边的路要难走多了。” 萧封冀懒散的靠在车厢椅背上，只是淡淡一笑：“对于这点。本世子丝毫不担心。我们为了抢先这一步。这一路我们就未曾歇过一日。本世子长这么大，还没遭过这么大的罪。呵呵。” “倘若真能请得那叫方诺的出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他在八国论中对我景国无甚好言，但不得不说，此子实乃王佐之才。”曹晃也是举孝廉上来的。虽然他对方诺在书中的说辞也是恨的牙痒痒，可还算是就事论事。 萧封冀冷笑道：“但愿。只希望那家伙不要不识抬举。既然敢公开得罪八国，他就要做好承受八国的怒火。倘若他愿为我景国做事。本世子可以考虑保下他的小命。否则，别说他是什么麒麟之资了。就算他是麒麟在世。也是难逃一死。” 李柯虽然认同萧封冀这话，但还是不忘提醒道：“话虽这么说，但毕竟他是岚山阁的人，还是阁主的关门弟子。下官觉得，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景国还是不要直接得罪岚山阁的好。就算要杀此人，也最好让别国动手。我等只需做壁上观即可。” “这等道理，本世子岂能不知？放心。我景国不会做这个出头鸟的。本世子相信，想要他命的人多的是，何须要我景国亲自动手？”萧封冀不屑的说道。 “世子殿下英名。”两人同时对萧封冀恭敬的行礼。 与此同时。类似的交谈，分别在八国的使团中相互上演着。 但搞笑的是。八国中大多数都是抱着和萧封冀类似的想法。都是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 但又都不想做那个亲自动手的人。都指望着别家动手。自己看戏。 三日转瞬即逝。 景国的使团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岚山阁山脚下的平安镇。只要穿过镇子。就能看到岚山阁的山门。 “该死。柔国的人怎么可能比我们还先到？”萧封冀愤怒的砸碎了一个茶杯。 刚才使团的先锋探子来报，说在岚山阁的山门前，见到了柔国使团的旗帜。这一消息，让萧封冀火冒三丈。 他这一路上一刻都不敢歇息，就是为了拔个头筹，可没想到，竟然还是慢人一步。这岂不是说，他这几天的罪都是白受了？ 李柯闻言后，也是大吃一惊，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说道：“世子殿下，我们来的还不算晚。既然探子在山下看到了柔国的使团，这就说明他们还没有登山。既然没有登山。就说明他们还没来得及见到方诺。” 萧封冀一听，也反应了过来。一拍脑门道：“对对对。正是如此，要是他们上山了。我们怎会在山下遇到他们。快。随本世子下车。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上山。” 说完萧封冀三人不敢怠慢，他也顾不得世子的架子，只带了一支贴身护卫，就急匆匆的朝岚山阁的山门赶去。 等萧封冀跑到山门一看，只见岚山阁山门前，早已有五骑矗立当场。其中一骑上的骑士正在山门处与人争执些什么。 走近一看。发现五骑三男两女。其中在一骑的背后插着一面柔国的使团旗帜。 一看这阵势。萧封冀立马就明白为什么柔国会赶在他们前面到达了。 柔国明显是没按套路出牌，定然是使团的使官抛下大部队，轻骑上路。 这样一来。柔国一行五人轻装上路的速度。比起他们景国的大部队要快上太多了。 萧封冀暗道好险，差点就被柔国的娘们偷鸡了。 不错。萧封冀一眼就认出了此次柔国的主使人。 正是柔国观政院首席。穆晶晶。 柔国在八国中，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国家。其余国家都是男子当政。唯独柔国是以女子之身执掌国家权柄。 历朝历代的柔国国君均为女子。柔国女王终生不嫁。也没有子嗣。 因而，柔国便产生了一个特殊的部门。名为观政院。 其内观政者均为女子。而柔国下一代的国君，也会从观政院内择一优者继承大统。 而穆晶晶，便是当代观政院的首席。换成他们景国的身份来讲，与他这个世子身份相当。 “见过穆姑娘。穆姑娘来的好快啊。”萧封冀见穆晶晶还在门口并没有进去，他也松了口气。 既然人家敢用五骑闯天行山脉。他也输的心服口服。事已至此。上前主动打个招呼，大不了一起上山后再各凭本事好了。 穆晶晶也认出了萧封冀，立刻翻身下马抱拳一礼：“世子多礼了。晶晶见过萧世子。萧世子你也不慢嘛。” 萧封冀笑着摆了摆手：“穆姑娘就不要打趣本世子了。和穆姑娘比，我还是稍逊一筹啊。既然你我两家有缘在此碰到。不如一起结伴上山可好？” 穆晶晶一声苦笑：“上山？恐怕不行了？” 第13章 挡驾 萧封冀眉头一皱：“怎么？穆姑娘难道还想吃独食不成？” 就连李柯和曹晃也是面露不悦。心想这柔国也太不把景国放在眼里了。 穆晶晶见状也没生气，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萧世子说的哪里话，晶晶有何胆量敢拦萧世子的驾？实乃岚山阁不放行所致。” 萧封冀闻言面色稍缓，与李柯和曹晃互视了一眼，又接着问道：“岚山阁不放行？这是何故？” 穆晶晶轻轻摇了摇头，对着山门处使了个眼色。 萧封冀三人随着穆晶晶的眼神望去，就见山门前一骑士正在和一身着文士服的学子在门前争论着什么。 几人靠近了过去，就听见一个微怒的女声急切传来。 “你们岚山阁到底怎么回事？说了我们是柔国的使团，奉我家陛下的旨意，前来岚山阁拜山，你这人好不知理。不上山禀报也就罢了，拦住我等却为何故？” 眼前这学子一脸青涩。看年岁，绝对不会超过二十。虽然面对这位女骑士的责难一脸的窘样，却也始终坚守着底线。 学子对着女骑就是一礼，回复道：“这位姑娘，非是学生不肯放行。学生乃是奉了院长的命令在此守候各位大使。阁主有令。八国使团都是远道而来，这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各位使团先在平安镇安顿些时日。待养精蓄锐，褪去一身疲惫后，再上山不迟。我岚山阁早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了独立的驿馆。恭迎各位入住。” “你。。。”那女骑气急，挥手就想用手中的马鞭抽过去。 但手刚一扬起，就被穆晶晶喝住：“小青，住手，休得无礼。此乃岚山阁，岂容你随意放肆。” “穆姐姐，这书生好不知趣，我等几人星夜兼程，在天行山脉里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他却拦着我们不让上去。这是什么道理？”小青气愤道。 萧封冀三人这时也大概听明白了。果然是岚山阁的人拦着不让上山。 穆晶晶一把把小青拽了回来，亲自走到那个学子面前，抱拳道：“在下穆晶晶，柔国观政院首席。忝为此次柔国使团主使官。还请先生通融一二，让我等登门拜山。” 那学子见穆晶晶自爆身份，也是吓了一跳。观政院首席这个名头确实是太大了。就算这女子今后不能继承柔国大统，也必然是柔国的高层无疑。 “学生见过穆首席。还请穆首席不要为难学生。实乃是阁主吩咐下来的事情。学生不敢放行。” 那学子虽然忌惮穆晶晶的身份，但也是不卑不亢的回复道。 “孤乃景国世子萧封冀。代表景国前来拜山。不知先生可否放行？”萧封冀这时也站了出来。走到穆晶晶身边问道。 学子先对萧封冀行了一礼，后摇了摇头拒绝道：“学生见过世子殿下。阁主有令，凡是八国使团到来。先安顿到驿站休息。” 萧封冀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个学子如此油盐不进，连他这个世子的面子也不给。 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穆晶晶先开口道：“果真是阁主他老人家的旨意？” “穆首席勿怪，就算给学生十个胆子，学生也不敢假传阁主他老人家的旨意啊。” “穆姐姐。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依我看，我们直接冲上去算了。他就一个人。难不成还拦得住我们这么多人？”小青越听越是生气。 穆晶晶回头狠狠的瞪了小青一眼，怒声骂道：“放肆。岚山阁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要再是这样口无遮拦，你就给我滚回去。” “我。。。”小青被穆晶晶狠厉的眼神吓到了。顿时不敢出声了。 那学子也是满头大汗，一脸的无奈。这活实在不是人干的。压力太特么的大了。下次打死也不接这活了。 穆晶晶骂完小青后，再次和颜悦色的对那学子说道：“既然是阁主盛情，那我柔国使团在此谢过阁主了。” “不敢不敢。”学子谦逊的说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刚行出两步，又回头问道：“对了，敢问先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上山？” “阁主有言，等八国齐聚之时。一同上山。”学子答道。 此话一出，不但穆晶晶是心神一震，就连一旁的萧封冀也是大吃一惊。 “八国齐聚？你不是在跟本世子开玩笑。”萧封冀怒目而视。这个结果显然不是他想见到的。这意味着他们景国路程近的优势荡然无存。 “学子所言。句句属实。皆是出自阁主交代。绝不敢诓骗世子殿下和穆首席。”学子恭敬的答道。 穆晶晶沉思片刻，似有明悟。再次对着学子抱拳：“多谢先生告知。那我柔国就先在驿馆住下。” “穆首席慢走。待到放行之日，学生必定第一时间告知穆首席。”学子也对穆晶晶还了一礼。 穆晶晶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对着另外四骑说道：“走。去驿馆先安顿下来。” 小青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那学子一眼，也跟着翻身上马。五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顷刻间便走的干干净净。 只留下萧封冀几人还留在原地。 李柯此时悄悄走到世子身边。“世子殿下。你看。。。” 萧封冀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学子，那学子始终态度恭敬，但身子却始终挡住了山门入口。 萧封冀叹息一声：“呵呵。机关算尽。机关算尽啊。哎！走。我们也先去驿馆。” 李柯与曹晃也只能点头。别看岚山阁山门前只派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连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 可他们却没有一点胆量敢强闯山门。这就是岚山阁的排面和底气。哪怕你是八国的世子。在岚山阁前也得老老实实的守规矩。 天下四极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别看他是景国世子。可他还真不敢得罪岚山阁。 岚山阁虽然管不了他们景国的事情，可真要得罪狠了。他这世子也算当到头了。 岚山阁虽然不能让某位王子成为世子，但却有本事让某位王子当不成世子。 没见穆晶晶在得知是阁主亲自下令后，一句反驳的话没说就直接走了吗？他景国世子还能炸刺不成？ 第14章 穆晶晶 “穆姐姐。这岚山阁欺人太甚。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上去？他们这分明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柔国五人来到岚山阁为他们柔国安排好的专属驿馆后，小青就向穆晶晶发起了牢骚。 穆晶晶斜了小青一眼，沉身道：“哼，念在你进观政院时日不多，你能说出这样没有见识的话我不怪你。但是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这样口无遮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观政院也别待了。打哪来回哪去。免得给我柔国遭来灾祸。” 小青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跪地求饶道：“穆姐姐，小青再也不敢了。小青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我柔国的脸面。” “脸面？呵呵，你还知道脸面？脸面与其说是别人给的，不如说是自己挣的。你在岚山阁山门前口出狂言，才是真正的丢了我柔国的脸面。”穆晶晶不客气的说道。 “啊？小青。。小青。。小青该死。小青真的不是故意的。”小青连忙认错道。态度极为诚恳。 “念你是初犯，这次就暂且饶过你。记住，这里不是柔国，你我也只是观政院的一个监生罢了。在柔国或许别人会因为我们的身份而高看我们一眼，可出了柔国。你我二人的身份又算的了什么？一日未进朝堂，就一日还是白身。天下之大，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敬畏。不要以为取得一点小小的成就，就目中无人。”穆晶晶教训道。 “是。小青知道了。谢姐姐教诲。” 穆晶晶点了点头：“起来。你我身份相当，我虽是首席，但也当不得你跪。否则传扬出去。还说我穆晶晶不悌达姐妹同窗。” “穆姐姐言重了。穆姐姐在小青心目中，就像我自家长姐一般。俗话说长姐如母。小青是打心底里敬佩姐姐的，小青能跟在姐姐身边学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小青没有起身，依然跪着。 “说了让你起来你便起来。你若真犯错，就算跪死我也不会原谅你。你若无错？何须跪我？”穆晶晶面色不善的说道。 “是。。姐姐说的是。”小青这才缓缓起身，在穆晶晶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青本名柳青。乃是观政院最新一届的学生。 去岁，观政院女学会考。柳青以第一名的成绩入住观政院。柔国女王大喜。对这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尤为看重。 并吩咐穆晶晶亲自带她。此举，明显是对柳青这小丫头有栽培之意。否则也不会把她交给穆晶晶培养。 柳青出自柔国一商贾世家，家境殷实。所以自小就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性格。再加上年纪又小。家里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所以初出茅庐就锋芒毕露。 而穆晶晶就不一样了。穆晶晶年近三十。在观政殿学习的十余年间。早就对世间诸事都有深刻的理解和认识。绝对不是意气用事之人。 穆晶晶作为观政院首席。学识通达不说，对于人情世故和政治上的敏感度，绝不是一个十五岁的丫头能比的。 可以说，穆晶晶是柔国下一任女王的热门人选之一。前途不可限量。 “姐姐。小青虽然知道错了。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小青至今都弄不明白，为何我们柔国会怕岚山阁。还请姐姐为小青解惑。”小青恭敬的询问道。 穆晶晶看着小青，淡淡一笑：“不错。你这态度很好。能知道错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你能明言这种体会，说明你还没蠢到家。知道亡羊补牢。” “还请姐姐为小青解惑。”小青低头行礼。 穆晶晶黛眉舒张，轻笑道：“罢了。有些事情你早晚是要知道的，提前告诉你也没什么。免得你日后上山又惹出什么事来。” 小青闻言大喜：“小青谢过姐姐。” 穆晶晶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问道：“你可知如今的大恒王朝内，除了我们八国之外，何为天下四极？” 小青不假思索的答道：“这个小青知道。世人传言，这天下四极都是了不得的地方。东极有万金楼，西极有天师府。北极有离散谷，这南极便是岚山阁了。” “呵呵，你说的这些。无非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东西，不足为奇。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所谓的天下四极在大恒王朝能有这么高的地位？甚至能独立于八国之外存在？原因是为何？” 小青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也就是小青疑惑的地方。按理说如今天下都是八国说了算。为什么还会有四家这么特殊的地方。难道这四家就不担心八国灭了他们吗？” “哼，你说的简单。要是能灭早灭了。要是这么容易灭了他们四家，他们也就不配称为天下四极了。” “小青愿闻其详。” “要说清楚这大恒四极，就必须从大恒王朝的衰落开始说起。” “大恒王朝？”小青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不错。不但是这天下四极，就连如今的八国，无一不是大恒王朝衰落后的产物。” 小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穆晶晶没有理会小青，而是继续说道。 “大恒王朝一朝星散。天下便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动荡。自此兵灾天下。民不聊生。” 说到此处，穆晶晶和小青都是黯然神伤。再加上她们都是女子，便更明白兵灾天下这四个字的含义。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吗？”小青轻声说道。 “不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我柔国一样。我柔国国君虽然是女子当政。但我柔国的百姓在八国中，算是过的最好的之一了。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我柔国历代女王的励精图治。还有柔国军民的上下一心。”穆晶晶此刻眼中露出了希望的神采。 可突然穆晶晶话锋一转：“我柔国地处山南，北有天行山脉阻隔，南有茫茫大海。远离中原。若是在战时。此等地形可为我柔国天然屏障。他国若是想要染指我柔国，必定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可有得必有失，也正是因为此等地形，我柔国只能偏安一隅，只能坐拥山南贫瘠之地而不得寸进。更遑论染指中原了。倘若有朝一日，有人灭七国后再剑指山南。我柔国除了坐以待毙，便再无生路可走。” 短短几句话，穆晶晶便把柔国如今的窘境分析的明明白白。柳青听后，也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第15章 大恒往事 “应该没有人能做到扫灭七国？”小青小心翼翼的说道。 穆晶晶苦笑一声：“呵呵，但愿。扯远了。这些还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问题。我们说回天下四极。” “嗯。” “小青，你进观政院应该也有半年了。关于大恒王朝的历史应该都学了。” “回禀姐姐，都学过了。” “那好，今日在此，就当考校你一番，你就把有关大恒王朝的历史。说与我听一遍。” “遵命。”小青起身，面对着穆晶晶。 闭目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大恒朝立国至今已有九百余年。立国之初，大恒开国之君李汕定都于恒阳。后便开始大肆分封诸侯，一时间天下大大小小诸侯国百数有余。自此开始，大恒朝开国之君李汕便以天子自称，被世人尊为天下共主。” “最初三百余年，大恒朝不管是在人口，土地还是军事上，都对其他诸侯国有着绝对碾压般的优势。” “大恒三百二十七年，大恒天子李茂，突然暴毙。由于李茂驾崩之前，没有册立太子。再加上当时已无嫡子在世。导致其成年王子通通都盯上了天子之位的继承权。” “众多王子间，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大恒朝就此爆发了改变整个大恒国运的六王夺宫事件。” “这次事件在王室内部杀的是血流成河，并且每个王子都有着支持自己的派系。加上自己的母族。还有母族背后相关联的诸侯国。偌大的一个大恒朝，被几个王子的势力瓜分的是四分五裂。” 穆晶晶听的是频频点头。小青这丫头虽然年轻，但能把这些枯燥的历史知识记得这么牢固，说明她在观政院的学习是用心的了。 就听小青继续说道。 “六人之间整整相互杀了十年才分出胜负。虽然最后分出了胜负。但仅仅就这十年期间，就把大恒朝打的是支离破碎。” “破碎的不是土地，不是人口，是人心。这次六王夺宫，把整个大恒朝内部的机构全部打乱，整个朝廷框架被肢解。一切礼仪道德，规章制度全部扫荡殆尽。” “甚至还有的王子，在将要失败的时候，对各大诸侯国疯狂许诺，以换取各大诸侯国的支持。总之那十年间，整个大恒朝都被打散了。” “等新的天子坐上王位的时候，天下早就变样了。其中有八个诸侯国乘势崛起，那八个诸侯国就是现在的大恒八国。柔，景，乐，攸，幕，岿，睆，昊。” “这八国在大恒朝动荡的十年间，不断的抢占资源，抢夺地盘。等十年过后才发现，这八国的实力已经不弱于被打的支离破碎的大恒了。从这一刻起，大恒朝便慢慢的走向了衰弱，这八国通过这十年间的壮大，便开始了无休止的征伐之路。” “从这一刻起，八国就已经隐隐在实力上和大恒并驾齐驱了。从这一刻起，便开启了这近六百年的乱世。” “六王夺宫事件后近三百年间，大恒八国把天下其他的百余诸侯国吞并的吞并，灭族的灭族。直到两百多年前，终于稳定住了现在八国对峙的局面。偌大的大恒江山，被八国分瓜殆尽。” “由于这八国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国与国之间要不就有天险可守，易守难攻。要不就相互结盟，同进同退。所以这两百余年来虽然一直征战不断，但谁也没有能力彻底消灭对方。” “于是八国便开始改变策略，开始各自发展自身，期间又相互联姻，变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现如今，大恒朝已经被彻底架空。名义大恒还是天下共主。但属于大恒的土地仅余数城。人口不足十万。简直如同一个玩物一般。” “但八国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彻底灭掉大恒王朝。依然保留着大恒王室的天子之位，依然对大恒称臣，依然尊大恒为天下共主。可现在的大恒和六王夺宫之前的大恒是一回事吗？” “八国之所以留着大恒。一是因为现在的大恒对八国完全没有威胁，哪国都不想去担这个千古骂名而去灭掉大恒。二是有大恒这个名义上的共主在。各国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可以甩锅给大恒。把大恒拉出来做个尿壶。” 小青一气呵成，把大恒王朝的历史从头到尾简单的梳理了一遍，就连穆晶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不错，不错。你对这段历史，了解的非常透彻，并不是单纯的死记硬背，在你的讲述中。我听到了很多你自己独特的见解。虽然有一点小瑕疵，但也无伤大雅。”穆晶晶夸赞道。 小青闻言一喜，忙行礼说道：“谢姐姐夸赞。与姐姐比，小青还差的远了。小青立志要成为姐姐这样的人物。为我柔国献一份力。” “你如此年纪。能有此觉悟，就已胜过很多人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好就是好。要知道，我柔国女子，也是敢作敢当的。” “嗯。小青知道了。” 穆晶晶欣慰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现如今虽然也是乱世，但和以往比，已经算是相对和平的了。八国间虽然还时不时的互有攻伐，但比起三百年前八国剿灭天下诸国的时代比。那简直是好上百倍不止。” “那这天下四极又是怎么回事呢？天下四极完全超脱于世俗。不受任何国家管辖。就拿这岚山阁来说。虽然他就只有一山之地。地位却和八国相当。就这岚山阁阁主的地位甚至还隐隐超过八国国主，竟然可以做到与天子对坐。虽然当今天子只是个摆设，但毕竟名分还在。”小青不解的问道。 “那是因为他们都有着改变天下的手段和能力。他们四家虽然不像八国那样庞大，拥有无数的人口，土地，资源。” “但他们每家都有属于自家的绝杀后手，虽然他们不参与王朝的争霸，也灭不了哪个国家。但如果他们真要有针对哪个国家的话，那哪个国家绝对要元气大伤，现在是大争之世，元气大伤就等于找死。投鼠忌器之下。谁敢轻易招惹他们？” 穆晶晶言简意赅的对天下四极做出了评价。 第16章 岚山阁 小青听后似有明悟，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又问道：“那请问姐姐，这天下四极的绝杀后手都是些什么？” 穆晶晶起身。走到一张案几前。把案几上茶盘里的茶具通通都拿了出来，托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茶盘对着小青说道。 “如果把这个茶盘比作是是整个大恒王朝疆域的话。” 边说还边继续摆弄着茶具。就见他先把茶盘平放到桌上。 然后拿起了八个杯子，在茶盘中依次按方位摆开。又说到：“这就是八国的大致位置分布。” 转而又把茶壶放到正中央。“这是现如今大恒王朝仅余的势力范围。” 最后又把四个茶碟分别放在茶盘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这就是大恒四极所处的大概位置。” 小青看着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茶杯茶壶，也不知道穆晶晶是想要表达什么。虽然疑惑，却也认真的听着。 大恒王朝的疆域图她在观政殿也是看过的。基本和桌上摆的位置差不多。只不过茶具表现比较抽象罢了。 “大恒四极分处整个大陆的四个方位，每家又正好都和不同的两国相交，并且都处在两国的边界附近。这样的选址看似巧合，其实又何尝不有着几分刻意在里面呢？” “就拿这岚山阁来说。它位于这天行山脉深处，北面与景国接壤，而南面就是我柔国。换句话说，这方圆数百里的天行山脉。都等于是岚山阁的势力范围。”穆晶晶解释道。 “整个天行山脉都是岚山阁的？不至于。天行山脉这么大？岚山阁管的过来吗？”小青有点诧异的问道。 “呵呵，根本就不需要管。天行山脉荒无人烟，人迹罕至。谁吃饱没事会跑这来？这几天一路走来你也领教过了。在这天行山脉里想要行路，有多么的艰难？” 小青缓缓点头。他们这一行五人在这一路上是吃尽了苦头。蛇虫鼠蚁什么的就不说了。竟然时不时还有猛兽出没。如果说这些还能防范一二的话，那么那些隐藏在密林中的沼泽便是防不胜防，要不是这一路有岚山阁的向导为他们引路，估计他们都未必能活着走到岚山阁。 穆晶晶也没有过多解释，相信小青他自己也能明白这里面的厉害。 “岚山阁的前身是脱胎于大恒朝的贤学馆。贤学馆在大恒朝强盛时期。都是历代先贤和诸多大能传经讲道的场所。” “大恒朝早期还是很重视文化传承的。无数的经典之作和优秀的思想都是从贤学馆传出的。但自六王夺宫事件后，贤学馆就再也不复往日的盛景。直到渐渐荒废。” “随后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都在想着怎么扩充实力，怎么争夺地盘，整个大恒朝也无人再关心所谓的诗书礼仪，工农医儒。” “无数典籍那个时期被兵灾践踏于地。视如粪土。无数孤本被焚毁破坏。” 小青点了点头，神色略有黯淡。内心中是五味杂陈。 穆晶晶接着道：“如此场景让当时很多读书人还有一些学派的传承人对此深恶痛绝。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大恒朝的文运将不复存在。许多技术和发明也将再无现世之日。于是便自发的开始相互联络，并保护着散落在各处的学术典籍。” “那些读书人，工匠，或是各派的传承人。虽然有心，但无奈力量太小。也过于分散。反而不利于保护这些重要的书籍典章。” “经常出现一家好不容易收集到了一些传世孤本或者先贤经典。结果所在之地一场兵灾下来。家破人亡不说，反而间接导致这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东西，却因兵祸的到来而被集中销毁了。兵灾虽然不是冲他们去的。但是城破之时，岂有完卵。” “后来各家也发现了这点，觉得这样各自为战不是办法，如今天下大乱，谁也不知道哪天自己生活的地方就会血流成河。” “于是就由当时贤学馆中三位德高望重的先贤前辈牵头，登高一呼。详述当今兵锋天下，武人荼毒苍生，对读书人和工匠犹如猪狗一般，号召所有读书人和各派工匠传承一同进入天行山脉避祸，以保留自家血脉和传承。” “一时间天下各方名士，匠人，医者的传承者纷纷响应，各个学派的传承人都开始组织人手向天行山脉进发。以免因为兵灾而导致自家传承灭绝。” “天下各诸侯虽然也知道这事，但都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工匠医者，犯不上去特意杀害他们。现在都是抢地盘的关键时期。谁也不愿意在这帮人身上浪费精力。” 穆晶晶述说这段往事的时候，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神色极度灰暗。稍微歇了口气，又继续道：“后来从大恒朝各地都有人赶往天行山脉，并且所来之人，几乎把天下大部分的学问典籍，知识传承通通带了过来。” “就这样一帮读书人和一些工匠医者再加上各个学派道统的传承人，一起进入天行山脉避祸。以保自家道统不灭。” “因天行山脉，绵延数百里，其中密林重生，人烟渺至。正因为如此那三位前辈才会选择这里，大家结伴集体入山，在不断的伤亡下，终于在山中找到一块天然的平原空地。” “那处平原。发展到现在就成了天行峰下的平安镇。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镇子。” 小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平安镇是这么来的啊？我就说呢。怎么在天行山脉里还会有一个镇子。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穆晶晶莞尔一笑，说道：“当时不仅仅只有各家传承的子弟进来了，还有很多沿途跟随的百姓也跟着一起逃了进来。” “这么多人为了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便在这块平原之地上。农家开垦，工家拓荒，医家也开始研究对付山里瘴气蛇虫的药物。” “就是这样的一帮人。付出了无数的代价，才在这茫茫大山里驻扎了下来。这其中的血泪和艰辛。恐怕只有当时的人才能体会。” 第17章 文宗泰斗 小青听着穆晶晶把岚山阁的前事娓娓道来，心中再次升起对穆晶晶的崇拜之情。 同时她也由衷的感叹道。 “当初那些先贤们在条件如此恶劣的天行山脉里扎下了根了，为了知识的传承甘愿在这穷山恶水之间披荆斩棘，为了把文明的火种保留下来，就等有朝一日再放光芒。这些先贤都是英雄。” 穆晶晶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无论在在哪个角度看。这些先贤都是英雄。你我虽是柔国人。但也不能否认这点。在这些先贤的眼中。恐怕早已没有国家之间的区别，他们心中只有天下。” “天下！！”小青默默念着这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有魔力一般。 “那之后呢？他们这些人安定下来后就成立了岚山阁吗？” 穆晶晶摇了摇头：“当时在这块平原已经被他们开发的差不多后，工匠们便继续向天行峰上开拓。” “为什么他们要向山上走？开拓山下不更方便吗？”小青疑惑的问道，觉得这帮人做的事吃力不讨好。 “谁都知道山下好，但你忽略了一个因素，那就是那个年代是什么年代？那是个兵灾天下的年代，虽然天行山脉一般不会有人进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山下无险可守，一旦出现兵祸，那将是大难临头。所以才选择了吃力的向上凿山开道。”穆晶晶解释道。 小青听完后恍然，是自己想差了，忘记那是什么年代了。只要在山上，来多少兵马也没用，工匠们做的机关在这样的地形里，来多少死多少。也完全不怕被包围，只要多开几条支路，除了熟悉这里的自己人，外人绝难摸清。有事发生也可随时从其他方向撤退。 这是在特殊时代下迫不得已的做法，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在能工巧匠和百姓们的齐心协力下，历经数年终于把通往主峰天行峰的道路打通，后来陆续又把主峰四周的次峰也用山路相联通。” “形成了现在庞大又复杂的格局。主峰就是现在岚山阁的所在地。而围绕着主峰的六大次峰，就是闻名天下的岚山六院。” “做到这些，也不过只用了区区十数年。就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一群工匠，医者，读书人组成的团体，终于在这个人畜难行的天行山脉里站稳了脚。” “也就在那时，三位德高望重的大贤宣布，要在天行峰上建立一书院，用以发展和传承天下学问。岚山阁就此成立。” 穆晶晶说到此处，仿佛也是眼中有光。仿佛她现在就身处当时那岚山阁初创之时。看到了一群大毅力之人为了知识的传承而付出的牺牲和努力。 小青也是感慨万千，又问道：“原来岚山阁还有这等往事。这也太不容易了。但是它又是凭借什么？让岚山阁拥有现在这样超然的地位呢？难道就是因为岚山阁的那些典籍？”这个问题才是小青最大的疑惑。 “岚山阁拥有现在的一切，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三才齐聚。天时是因为当时天下大乱而造成的读书人，工匠，医者的一次大规模聚集型避难。” “千万不要忽略了这个关键，这一点反而加速的很多学派之间的交流，在此之前。各家各派都是敝帚自珍，家家的绝活都密不外传。现在都在一起为了生存。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各家都把自己的绝学和心得拿出来集体研究。这种事情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也间接的造就了岚山阁的学问体系的井喷。比之外界，岚山阁要高出太多了。” “外界哪怕还有传承没有断绝。那也是独自发展，独自研究，哪里会有岚山阁这样开放融合的独特学术风气？” “更何况外面兵灾不断，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研究学问？这一进一退之间，最后两者差出的距离，不可以道里计。” 小青讶然：“难怪这岚山阁号称文宗泰斗。原来根源出在这？” 穆晶晶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接着是地利。因为天行山脉的独特地势。不但易守难攻，还没有油水，对于当时的天下诸侯来说，谁也不会吃饱没事把精力浪费在这个不毛之地上。这个都不用细说你能明白。” “至于人和才是最最关键的。”穆晶晶顿了顿，本想要卖个关子，但看见小青那真挚而又求知的眼神便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继续说道。 “由于当时天下处于四处征战的状态，那些武夫只知杀人，不知治理，由于这次大规模的避难，整个大恒朝在野的贤才不是被杀就是早已经跑上山了。导致天下人才凋零。虽然有一些诸侯也很重视文人工匠，但人数太少，质量太低，没什么太大作用。” “等各大诸侯都反应过来时。岚山阁已经在天行山脉站稳脚跟了。这时，这些诸侯才想起来文人与工匠的重要性。” “否则打下了偌大的城池都没人治理。兵器无人打造，伤者无人医治，这就很尴尬了。” “要怪就怪当今天下读书人太少，百姓中一千人里有一人识字都不错了。于是各个诸侯才想到派人到天行山脉里来找人。” “起初各大诸侯还想靠武力用强。结果派出的大军连人影都没看到。就在大山里死伤过半，不是半路被工匠们设置的机关杀的屁滚尿流。就是在山里迷路导致全军覆没。” “最后诸侯们实在没办法，只能认栽。撤掉大军，派出使者并用足礼节，请人出山相助。岚山阁就是这样崛起的。” “此事说起来不过寥寥几语，可换成当时岚山阁的境遇，时刻都有着覆灭的危险。一旦被大军寻到岚山阁的具体位置，结局还真不好说啊。毕竟那时候的岚山阁还太过弱小。远不比现在的规模。”穆晶晶叹息道。 只是不知道这声叹息，是在感叹当时岚山阁的不易，还是在叹息诸侯们当时没有在岚山阁最弱的时候灭掉它。 第18章 来自方诺的压迫力 “在往后的岁月里，岚山阁也渐渐与各诸侯国之间建立联系。一边适量的派出学子们入仕各方势力，一边大力支持工匠们开发新的机关术以求自保。” “等时间一长，每个诸侯国里都有岚山阁出来的学子在处理政事，每个国家的内廷中，都有岚山阁出来的医者成为太医。而岚山阁的机关术，在一群安全感严重缺失的工匠努力下，不计代价的疯狂研究。因而冠绝天下。开发出了无数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利器。” “时间越长，岚山阁的地位就越稳固，因为天下才子均向往到岚山阁求学，天下人杰也大多出自岚山阁。” “就比如从岚山阁医学院出山的学子，哪一个不是受到王公贵族追捧的对象。家里要是供奉一个岚山阁的医者，全家老小都要安心不少。” “岚山阁之所以能做到和大恒八国平起平坐，一是因为地利因素，哪国都不要指望能单独打下天行峰。” “二是他们的学问已经做到天下极致。要想争霸，就离不开岚山阁学子们的辅佐。就像这次我们来的目的一样。” “得罪了岚山阁，只要岚山阁一声令下，全国将彻底失去岚山阁一系学子的支持。” “三是他们这数百年来一直保持中立。从来不偏向谁。学子们出山后去哪国入仕。岚山阁从不过问，岚山阁本身没有立场。也不参与诸国争霸，只安心做学问。八国对他们是不想得罪，不能得罪，不必得罪。以文载天下，这就是岚山阁用数百年时间磨砺出的一把锋利的宝剑。” 穆晶晶正色的说道。 小青听完后，内心也是大受震撼。她以前知道岚山阁牛逼，但没想到这么牛逼。 果然天下四极就没一个是吃干饭的。她也不傻，相反还是极为聪慧之人。否则也不可能被柔国观政院收入其中。 就岚山阁这种玩法，可以说八国朝廷早就被岚山阁渗透成筛子了。 而且岚山阁做到这一切，全都是在不声不响中完成的。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等你反应过来，早就尾大不掉了。 可以说在八国朝堂中，有一股巨大的势力隐藏其中，那便是岚山系的官员。或许他们立场不同，国家不同。 旦旦仅凭他们都是出自岚山阁。就足够恐怖了。难怪八国都拿岚山阁没办法。 小青终于明白岚山阁的底气所在了，一个靠学问渗透进八国政界方方面面的庞然大物，自然有资格傲世天下。 岚山阁说是说没有立场，不会倾向哪国，但保不齐哪天岚山阁就变了呢？万一得罪狠了，岚山阁只要暗中大力扶持自己的对手，再同时给自家下绊子，那岂不社稷危矣？ 关系到身家性命。社稷存亡之大事。各家都不敢赌啊。既然惹不起，那还不如供起来。 难怪刚才自己在山门口对岚山阁出言不逊，穆姐姐便毫不留情的责骂我。我这顿骂挨得还真是一点都不冤啊。 想到此处，小青都觉得岚山阁能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最妙的地方就是哪怕八国加强自己来培养人才，用自己培养出的人才来对付岚山阁的侵蚀也做不到。 大争之世，培养人才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尤其是在如今岚山阁还垄断了天下文道的情况下。 倘若真有一个国家硬是不用岚山阁的人也没关系。但架不住别国用啊。万一自己培养出的人才不如他国，让一些重大的决策出现失误导致丢城失地，那这个黑锅谁来背？谁也不敢赌啊！ 再加上岚山阁出去的人实在是好用，几百年来也确实都在各国兢兢业业，岚山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倾向性。自然就没有十足的动力和魄力去打破现状了。 如果方诺在这里。他便会告诉这两人。这种状态叫内卷。要打破这种困局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八国集体抵制岚山阁。一个是某个国家完成大一统。 集体抵制这方法明显是不具备操作性，这玩意好说不好做，就像一个寝室里的八个室友约好这次考试大家都不看书，裸考拼运气。但谁也架不住在你睡觉的时候有人躲在厕所里偷偷背单词呢。 至于完成大一统，倒是具备操作性。但就现在大恒八国相互对峙几百年的事态来看。这条路还是遥遥无期啊。 小青顿时也觉得这事简直就是无解，因为一旦出现内卷，除非出现强大的外力干预，基本就是卷到死。岚山阁的地位果然是稳如老狗。这也更让小青对岚山阁的先贤们是敬佩有加。好手段啊。好魄力啊。自己以后还真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现在你明白岚山阁是如何成为天下四极的。也明白他们的地位是来自何处的。”穆晶晶严肃的看着小青问道。 “小青明白了。这就是个无解的死局，岚山阁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只要他们的学问一直做到天下第一，就没有人能撼动他们的地位。”小青答道。 “对，八国又何尝不明白岚山阁的手段，可这乃是赤裸裸的阳谋。就算某国想要下定决心，那也必定是困难重重。” “各个国家虽然都在加大力度培养自己的人才，但和他们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一两个天才或许能培养出来，但要培养出大批基础性人才，目前八国还远远不行。” “像姐姐这样的人才也不行吗？在小青看来，姐姐你未必就比岚山阁的那些学子差到哪去？”小青不服的说道。当然了，这其中也有那么一点马屁的嫌疑。 而穆晶晶却苦笑道：“呵呵，要是换做以前，我也有这种自信。可自从看了那篇《八国论》后。我才知道自己和岚山阁的差距，到底有多远。” “《八国论》”小青顿时语塞，喃喃念叨这个名字。不得不说，这部奇书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就连这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看出了书中的杀气。 写书之人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自己这点学识，和人家比起来，那简直是云泥之别。想想都让人望而生畏。犹如高山仰止一般令人绝望。 穆姐姐如此优秀的人。在那个叫方诺的人面前，都会感到自惭形秽。更遑论自己呢？ 第19章 八国齐聚 “那不知姐姐对这次岚山阁的做法有什么看法？” 小青把桌上的杯子整理了一下，倒了一杯茶递给穆晶晶。 穆晶晶接过茶水。薄唇轻启，微微抿了一小口。 “岚山阁这步棋是我没料到的。不但我没料到，你没见那景国世子的脸色也不好看吗？” 小青思索了下，问道：“虽然小青知道岚山阁不好惹，但他们这么做，也太不拿我们八国当回事了，他就不怕一下就把八国得罪干净了？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添麻烦吗？岚山阁的阁主不至于这么不明智。” 穆晶晶脸色一沉。正色道：“我再三提醒过你，千万不要用你的那些小聪明去揣度其他的想法，尤其是那些大人物。得罪八国？亏你说的出口？岚山阁何时得罪八国了？就算真要较真起来，无非也就是让我们柔国和景国不爽罢了。这还只是我们和景国恰巧一起赶到的缘故。” “至于其他晚到的六国，感谢岚山阁还来不急呢？怎么还会怪罪？” 被穆晶晶这么一说，小青顿时茅塞顿开。想明白这里面的关键后，两只小眼珠瞪的老圆。 “我明白了。我真是蠢啊。岚山阁这么做，明显是想让八国之间公平竞争。不以路程的远近来分输赢。如果他真就这么放我们上山的话，反而真的是得罪了其他国家。” 穆晶晶微微颔首：“想明白了？” “谢姐姐点拨。”小青恭敬道。 “非但如此，岚山阁还把我们和景国拿捏的死死的。就算我们心中不爽，也绝对不敢拿这个出来说事。倘若我们非在这件事情上做计较，都无需岚山阁出面，其余晚到的六国都会把我们喷死。一招驱虎吞狼，只能让我们吃个哑巴亏。”穆晶晶叹息的说道。 “小青受教了。跟在姐姐身边。才是小青这一行最大的收获。”小青恭维道。 穆晶晶淡笑的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赶了几天的路，早些休息去。” 见穆晶晶下了逐客令。她心中的疑惑也全部解开。也不敢再逗留此地。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穆晶晶一个人坐在案几边，默默的发呆。良久后，穆晶晶突然眼神犀利的自言自语道：“方诺。。本宫倒要好好见识见识你这个麒麟之才的风采。” 就这样，景国和柔国的使团，都安心的在平安镇里驻扎了下来。 两天后，柔国使团的后续队伍才姗姗来迟。小青带着几个骑士。把自家的使团引回了驿馆的驻地。 萧封冀几人看着柔国的使团队伍，心中是五味杂陈。他们景国确实要比柔国快上不少。可惜还是被穆晶晶抢了先。 他现在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要不是岚山阁拦住不让上山。他还真就慢了穆晶晶一步。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他同样也被拦在了山下。只能等其余六国到齐后才能上去。 穆晶晶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又岂能不明白？这个哑巴亏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吞，还不能发作。 后续的日子。其余几国的使团也陆陆续续的到达。 山门前的那个学子，用同样的话术把每家都打发到驿馆去了。 只是越晚来的国家，在得知不能上山后，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这说明穆晶晶的分析一点毛病没有。倘若他们敢拿这个出来说事，都不需要岚山阁出面，其余几家都要喷死他们。 平安镇也因为这些使团的到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出使岚山阁，这是八国中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有的机会。平时想要进到这里来，没有岚山阁的向导给你带路，寻常人连门都摸不到。不死在山里都算你命大。 因此各国使团中人也对这个处在天行山脉中唯一的镇子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一时间。本就不宽敞的街道上显得人满为患。一些天行山脉独有的土特产都卖脱了销。 平安镇中的几家酒楼天天爆满，八国中人在这一刻都暂时放下彼此国家的敌视和成见，都选择了一醉方休。 毕竟在平安镇酒楼里的吃食和一些独有的野味，可不是外面能轻易吃的到。更何况这其中很多菜系，还是经过方诺改良了的。绝不是外界能比。 对于八国使团的行为，岚山阁仿佛没看见一样，既没有安排专门的人过来接待，也不限制他们的行动。主打的就是一个高冷。 八国使团中人，除了不能上山之外，其余随便。 只要吃饭给钱，不打架不闹事。基本没人管你。 八国中人自然也很有分寸，就算某两国之间仇恨再深，在这里也都保持克制，最多也就两家互瞪两眼。还真是应了平安镇的名头，这里还真是平安。 说到底他们都是带着任务来的，谁要是敢在这个时间段闹事，把自己国家的名额给搅黄了？先不说岚山阁把你怎么样，你就是回到自己国家，那也没好果子吃。 与童天元猜想的差不多。在柔国到达后的第二十八天左右。岿国的使团终于到了。 岿国的到来，也就意味着八国全部聚齐。 “老师。岿国的使团到了。”一个青衣长袍的中年人，恭敬的向童天元说道。 童天元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眼道：“终于到了吗？” “是的老师。下面怎么安排还请老师吩咐。” 童天元苦笑的摇了摇头：“哎，为师没什么安排。下面该怎么做，你要去问你小师弟。这小子。自从上次和他说了这事之后，我都一个月没见他了。你说你这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天缩在后山钓鱼算个什么事？” 青衣中年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老师，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看小师弟这性子，是个淡泊名利的人。而且他还是个孩子，他既然喜欢玩就让他玩。弟子反而觉得。小师弟这样挺好的。” 童天元一听就怒了：“文肃。你也不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原来你小子也有两副面孔啊。你不是号称我岚山阁的铁面判官吗？你对你法学院的学子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学生在学业上稍有怠慢，你非打即骂。现在你来跟我说喜欢玩就让他玩？你是要气死为师吗？” 文肃很是无辜，心想老师你自己搞不定小师弟，拿我撒什么气？不过他也不敢顶嘴，只能老老实实的受着，等童天元气撒完了。他也就解脱了。 第20章 生死冤家 见文肃半天不说话，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一样，童天元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滚滚滚。给老子滚，老子也要摆烂了。明儿老子也去后山钓鱼去。以后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老子不管了。” 文肃闻言如蒙大赦，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行了个礼后就想赶紧离开。 可还没等文肃走出房间，就听童天元再次把他喊住。 “回来。” 文肃脚步一顿，只能又走了回来。 “去。你现在就去后山找那小子，问问他后面怎么安排。别一天天的跟个没事人样的。老头子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帮他个娃娃操心。” “是。弟子这就去找小师弟。”说完后文肃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心道这些破事还不是您老人家给整出来的？小师弟在后山钓鱼钓的好好的。被您老人家一下给架到火炉上烤了。 你自己不敢去跟小师弟说，就让我去？哎。。。真是命苦啊。 文肃也只能在心里吐槽，他可不敢像方诺那样，开口老登，闭口老不死的。 那是方诺的特权，他要是敢这么喊童天元一句，保准五条腿都要被打折。 文肃很快就来到后山的小河边。果然不出所料，方诺这小子还真在这里。 只不过与方诺一起在河边的，还有蚊子包。 远处看去，好像两人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下棋。 等他走近一看，发现方诺和秦楚星两人的脸上贴满了白纸条。粗略算下。方诺脸上的纸条至少是秦楚星的一倍以上。 方诺老远就看到文肃过来，只是他瞟了一眼来人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下棋。 文肃看了眼棋盘，见两人下的是围棋。但仔细看了下棋盘上的局势后，半天也没看明白这棋怎么会下成这种布局？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啊？”方诺眼见又要输了。秦楚星两个活三已经成型。正一脸挑衅的看着方诺。 秦楚星听到方诺的话，这才注意到文肃的到来。 她羞嗔一声。急忙捂着脸转过头去，赶紧把自己脸上的纸条都取了下来。 “见过三师叔。”秦楚星羞红着脸给文肃行礼。 “呵呵，你们两个娃娃好自在啊。这是什么玩法？教教师叔可好？”文肃也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下的是什么棋，但绝对不是围棋。 “回禀师叔，这是五子棋。比围棋简单多了。”秦楚星回道。 两人正说话间，方诺在棋盘上抹了一把。 “蚊子包，今天可是你输了。” 秦楚星一听就怒了：“谁说我输了？你也不看看你脸上的纸条有多少？” 方诺贱笑一声：“哼哼，我纸条是比你多，但那又怎么样。我们事先可是说好了。在对局没有彻底结束前，谁也不许拿掉纸条。否则就算输。你可还认账？” 秦楚星顿时语塞。在下棋前他们确实有这个规矩：“我。。。这不是三师叔来了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要脸？”秦楚星也不示弱。 “哼，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输了不认账才不要脸。”方诺一点都不惯着她。 “你。。。”秦楚星还想再争，却把一旁的文肃看的头大。他来这里是有正事的，可不是来看两个娃娃吵架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两小只下棋谁输了谁就贴个纸条在脸上啊。方诺这小子看来棋艺不怎么样啊。连个小女娃都下不赢？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来的不是时候。”文肃急忙打圆场道。 秦楚星气呼呼的把头一甩，两个马尾也随之跟着摇曳起来。 “三师叔，别理他。他这人最坏了。”说着又趾高气昂对方诺说道：“今天就算本姑娘输了。答应你的事我会帮你去办。” “什么叫就算？规矩就是规矩。棋盘内你赢了我又怎么样？棋盘外的输赢才是奠定最后胜负的关键。蚊子包，别以为小爷我是输不起的人。小爷是想通过下棋，看看你的悟性。”说着他又摇了摇头：“哎，可惜看来。你悟性不怎么样。” 此言一出，秦楚星倒没怎么样，文肃却是击节称赞道。 “妙，妙啊。小师弟。老天师说你是麒麟之才还真不是盖的。你小小年纪，能从对弈中看到这个层面。实在是难得。星儿，你这局输的不冤。” “哼。三师叔你也欺负星儿。”秦楚星显然是不满意了。 文肃连忙解释道：“星儿啊，三师叔可不是欺负你。棋局虽然简单。但倘若由小见大，便可以引申出很多东西。你虽然在棋盘上赢了小师弟。可你计较的只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小师弟呢？却早在你们下棋之前，就已经在棋局之外布局了。” 秦楚星也是聪明人，见文肃在帮他分析，他也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 “或许你在棋局开始之前，你对那些条条框框根本就不以为意。认为只要你下棋比他强就行了。可现在的结果却恰恰相反，你棋局虽然赢了。却输在了一个你当初毫不起眼的约定上。三师叔知道你心里不服。可如果当初那个条件是你亲口答应的。你就得认。你说这小子狡猾也好，奸诈也罢。但他确实是赢了。而世人记住的，只会是赢的那个人。”文肃对秦楚星也算是疼爱至极，把这里面的道理给她说的清清楚楚。 秦楚星思索了一会，便理解了文肃话中的深意，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文肃行了一礼：“谢谢三师叔，星儿受教了。” 文肃捋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我心甚慰的样子。 本来这现场一教一学的氛围极好。却被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给打破了。 “文老三，我说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就她那个脑子，她听的明白吗？” 秦楚星本来心情还蛮好的，被方诺一句话又给整破防了。 “方。。诺。。你去死。。”说完抓起一把棋子就扔了过去。 方诺抬手一挡，继而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道：“文老三，你看看你看看，这丫头平时在你们面前那副乖巧的模样全是装的，其实她本性易怒，暴躁，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遇到事情习惯用手解决，从来不动脑子。你说你教她那些有毛用。她用得着吗？” 第21章 安排 文肃见这一对活宝之间说翻脸就翻脸也是哭笑不得。 他现在在这里真是尴尬的要死，要不是童天元有任务给他，他是打死也不想来找方诺。 他也只能耐着性子，把两人哄好。可就算哄好了。两人嘴上也没闲着，你挖苦我一句，我讥讽你一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别闹了师弟，师兄来这里是有正事找你的。”文肃觉得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再不说正事，他都要崩溃了。 方诺其实在第一眼见到文肃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只是他一直在这里装傻而已，现在听文肃终于开口，他才说道。 “你说的正事，是八国的事。” 秦楚星听见八国两个字，也安静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 “不错。按师弟你的要求，老师已经把八国的人全部拦了下来。今天山下传来消息，八国已经全部到齐。老师让我来问问师弟你下面该怎么做？” “就到齐了？来的还挺快嘛。”方诺暗自计算了下时间，离上次和童天元对话，差不多有一个月时间了。 “既然都来了。就让他们八家明天一起上山。” 文肃闻言诧异道：“一起上山？这恐怕做不到啊？” “什么意思？”方诺疑惑问道。 “呃。。师弟你是不知道。这次八国来的使团人数可不少，山下的平安镇都塞满了。要是全部上山，我岚山阁都得挤暴来。你也知道，我们岚山阁山路崎岖，要是他们这些人在登山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好看了。”文肃解释道。 方诺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说道：“文老三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让使团的人全部上山。这样。明天你找人去通知他们。每家只派两人上山就够了。至于使团的其他人就不用凑这个热闹了。我们岚山阁庙小，招待不了这么多人。” 文肃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道：“两人？两人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八国会答应吗？” 方诺嗤笑道：“你这话说的就搞笑了。是他们自己死乞白赖的要来的，又不是我们请他们来的。爱上不上，每家就两人。多一个小爷都不伺候。” “师弟说的在理，就让他们每家上来两个好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吗？”文肃又问道。 方诺想了想，说道：“他们上山后，直接把他们带到岚山殿去就行了。先让他们去岚山殿拜见老登。你等会去跟老登交代下，叫他明天穿的像样点，别一天到晚邋里邋遢的。丢了我岚山阁的气势，叫他拿出他一阁之主的派头来。” 文肃闻言嘴角一抽，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长了张嘴，什么话都敢瞎咧咧。 “等他们拜见完老登后，你就找人来通知我。我直接去岚山殿见他们就是了。” 文肃点了点头，把方诺的话一一记下。 “还有别的要求吗？” 方诺微微一笑，走到文肃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文老三，别这么紧张，不就八国来了几个棒槌嘛。有小弟在，保证明天把他们安排的服服帖帖的，绝对不会整出什么事来。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文肃苦笑一声，自己内心中的这点紧张，一眼就被这小子看穿来。别看他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其实心里是慌得一批。 毕竟八国同时来访，自打岚山阁成立以来都没有过的事，能不紧张吗？ 别说他了。他们几个师兄，虽然嘴里不说，但私底下还是非常重视这次出使事件的。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这件事无论是对八国来讲还是对岚山阁来讲，都是史无前例的大事。重视点总没错。 也就方诺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天天跟个没事人样的。不拿八国当回事。 “放心，师兄一百个放心。有小师弟你亲自出马，师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呵呵。”文肃打着哈哈，无形中拍了个马屁过去。 之后文肃又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方诺都一一做了安排，直到文肃觉得各处都安排妥当后，这才告辞离开。 “明天我也要去。”文肃一走。秦楚星就拉着方诺的手道。 方诺这次没有逗弄她，而是严肃的说道：“别闹，你跑去干什么。你知道他们来是做什么的吗？” 秦楚星不服的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那天和阁主聊天时，我就躲在外面。我什么都听到了。” 这次轮到方诺大感意外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都一个月了。这小妮子竟然忍得住？竟然一次都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事？ “你那天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哼。谁叫你那天那么坏。骗人家只要天天按摩就能长大。我当时信了你的鬼话，等出去后才反应过来你又在耍我。本想回去再揍你一顿的，就不小心听到了你和阁主的对话。” 方诺嘴角一抽，邪笑道：“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有耍你。按摩确实是最有功效的。你要不信？我每天帮你按按？保证你对a变大d。” 说着他就向秦楚星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秦楚星虽然不明白对a和大d是什么意思，但她能猜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随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你个登徒子，就知道欺负我。” “苍天啊，大地啊，到底是谁欺负谁啊。要不我现在把衣服脱了给你看看，我现在全身都是伤，都是拜你所赐，老伤还没好又添新伤？你竟然还说我欺负你？还有没有天理了？”说着方诺就解开腰带，准备脱衣服以证清白。 秦楚星吓的赶紧捂住眼睛：“不要。下流，谁要看你了。”然后就风一样的跑了。 继而远处还传来她银铃般的话语声：“我明天也要去，你甩不掉我的。” 方诺看着秦楚星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哎，这个傻丫头。” 其实方诺对于秦楚星的感情很复杂。他两世为人，其实秦楚星对他的态度他比谁都清楚，别看两人天天闹得跟冤家似得。他明显能感觉到这丫头对他的情愫。 可方诺对这丫头，却是当女儿在养的。毕竟他的心理年龄有三十多了。看着这丫头从娃娃长大。他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为了不让这丫头加深对他的情愫，便想着法的恶心她，希望能让这丫头对他产生厌烦的心理而渐渐疏远他。 可结果事与愿违，这丫头明显有受虐体质，越是恶心她，戏弄她，她反而与方诺贴的越近。 方诺甩了甩脑袋，把秦楚星的事情暂时抛诸脑后，他现在的首要目标，是要应付八国的来使。 方诺轻蔑的笑道：“呵呵，八国。就让小爷看看，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第22章 八国众（一） 文肃离开方诺后，便马不停蹄地的去向童天元做了下简单的汇报。 童天元什么也没多说，只让文肃照着方诺的安排去办就行了。 文肃领命后便找来几个岚山阁的执事。吩咐他们下山跑一趟，去通知下八国明日拜山的事宜。 八国在当晚也终于等来了岚山阁的确切消息。这让他们久悬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虽然对于岚山阁允许每家只能让两人上山的规矩略有微词。但也并没有哪家真会在这件事情上较真。 毕竟这次出使的关键人物，每家其实也就那么一两个人。甚至真正能拍板说的上话的也就一人而已。 与其在这里和人家一个执事纠结这些细微末节，倒不如想想明日上山之后如何在岚山阁得到方诺的青睐。 留了一夜的时间给八国的人自行安排人选。相信各国都会做出最优的选择。 次日清晨。岚山阁在每家下榻的驿馆门前，都安排了专门的引路人。负责为八国的使者带路。 毕竟今日能登门拜山的都是在八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岚山阁可不希望这些人在爬山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因此才非常贴心的给每家都安排了一位专业的引路人。以此来关照他们这一路上的安全问题。 八国的使者都在各国的护卫下，有条不紊的都聚集到了岚山阁的山门前。 各国使团在平安镇也待了这么长时间，彼此间也不算陌生了。 但各国的主使官，却是第一次面对面的相见。虽然各国主使官都明白在这次事件上，其余人众人都是敌人。 可在没撕破脸之前，也还都客气的打着招呼。 在打招呼的同时，各国也都在暗中观察其余几国的出使人员到底是谁。 看看有没有自己熟悉的人。也好提前预判对方的筹码是什么。 景国这边除了萧封冀之外，另一个上去的人选是李柯，毕竟李柯是鸿胪寺卿。人家主管的业务就是外交。这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而柔国出使的两人却让其余几国有点看不懂了。 穆晶晶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认识的，可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看她那稚嫩的样貌，恐怕二八年华都未到。 小青此刻非常激动。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穆晶晶竟然会把此次登山的名额交给她？ 她在使团队伍中无官无职，在很多人眼中似乎就是穆晶晶的一个跟班而已。 可偏偏穆晶晶却力排众议，把柔国的副使扔在了驿馆中候命，带着小青去拜山了。 要不是柔国女王在临行前授予了穆晶晶一言而决的权利。柔国的副使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么离谱的要求。 “别在那发呆，这次带你来，不是让你在这里干瞪眼的。多看多学。这些人都是在八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在外交场合尔虞我诈的。”穆晶晶在与其余几国人寒暄了几句后，小声对小青说道。 小青现在满眼都是激动的神色。她这辈子能参加一次这种高端局，也算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是，姐姐。小青明白了。” 穆晶晶微微颔首，便小声给小青介绍了起来。 “景国的世子第一天来你就见过了。萧世子作为拜山的人选之一是预料之中的事。” “那边那个穿着兽皮，挎着弯刀的是睆（huàn）国拓跋力的。乃是拓跋可汗的亲弟弟。目前看来，他应该是睆国的代表。” “正前方树下站着的黑衣青年我没见过。但据情报说，他是岿（kui）国宰相长子高毅。岿国尚黑。从他们的装扮很容易分辨出来。” 小青闻言诧异的问道：“宰相长子？这身份作为一国主使？有点低了？” 穆晶晶摇了摇头道：“不低了。《八国论》你不是也看过吗？当中有对岿国制度的介绍。书中不是说了吗？岿国国君乃是虚君。实行的是祭在寡人，政在丞相的丞相制度。因此岿国的王室反而没什么分量。因此高毅代表岿国出使，也说的过去。” 小青恍然，这才想起岿国的制度与他们不同，因此不能相较而论。 穆晶晶见小青明白过来，便继续介绍道：“在岿国右侧三丈距离。身着白衫者，乃是昊国的怀王李继。是当今昊国国君的第八子。他虽然不是昊国世子，但在昊国，也是实打实的实权藩王。” “昊国我知道。昊国其实就是大恒王朝李家的一个分支，要真算起来。昊国和大恒天子算是一家人了。”小青说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虽然他们都姓李，但要说一家人还真有点够呛，毕竟血脉已经非常疏远了。不过也正是因为昊国和大恒之间的这点血脉关系，导致昊国上下都认为他们才应该是大恒王朝最合法的继承人。” “因此昊国也是当今八国中唯一还保持着分封制的国家。把昊国看成是一个小号的大恒也未尝不可。毕竟昊国想接过大恒的衣钵，总不能连祖宗礼法都改了。” 小青闻言轻蔑的说道：“分封？呵呵。也难为昊国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法统。连这种老掉牙的制度也不敢抛弃。我记得《八国论》中对昊国评价道：分封制度说到底就是一种中央对地方掌控能力不足的表现。但凡有点魄力的君主，都不会允许自己国家内还有不同的声音。” “大恒立国时期那都是很久远的时间了，那个时代用分封制无可厚非，可这都过去几百年了，还抱着分封制不放，那就真是傻到家了。” 穆晶晶闻言正色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昊国虽然至今还在使用分封制，可昊国和大恒的分封制还是有区别的。经过昊国的改良后，至少目前还能维持的下去，否则他也没有资格成为八国之一了。” “任何东西都有他的优劣，归根到底还是看用他的人怎么样。要是遇到明君，再差的制度国家也不会弱到哪去。遇到昏君，什么制度都救不了他。” 小青认同点了点。穆晶晶一语就点破了问题的关键。 第23章 八国众（二） “穆姐姐，那边那位姐姐是谁？她也是这次的主使官之一吗？”小青似乎对她说的那个女子非常感兴趣。 毕竟除了他们柔国之外，还真没哪个国家的女子地位有这么高。因此见到他们柔国之外的女子担任大使，让小青大为惊讶。 “她叫卢紫颜，是乐（yuè）国的长公主。” 穆晶晶目光看向了卢紫颜，而卢紫颜此刻也正好朝她望来。当两人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刻。 小青明显感受到了穆晶晶的杀气。 穆晶晶和小青都是观政院出来的人。柔国虽然女子当政，但也只是国君是女子。并不是说男子不能当官。柔国朝廷为官者，其实大多也都是男子，女子为官人数，只占据了朝堂四分之一的位置。 别以为这四分之一很少了。对于其余国家女子来说，别说当官了。这是她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由此可见，柔国朝堂风气有多么的前卫和开放。 这也造成了，柔国成为了诸多深闺怨妇的精神母国。毕竟只要柔国还存在一天，就能向世人证明，男子能做到的事情，女子同样不弱于人。 因此，这也造就了柔国女子都习惯了偏中性的打扮。 就如穆晶晶和小青，她们虽然都是花样年华，却从不施粉黛。不配饰品。不着华服。 发髻全都是简单干练为主，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样式。 穿着都以贴身皮甲或是较为简约的单色襦裙。因此柔国观政院出来的女子，都有一股类似男子般英武洒脱的气质。 并且个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阳光和自信。这种独有的气质，是其他国家女子望尘莫及的。 反观卢紫颜，就是典型的乐国装束了，加上她又是乐国的长公主。因此穿着打扮就更加的雍容华贵。 可以说卢紫颜和穆晶晶完全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女人。 “姐姐。你怎么了？”小青还是第一次见到穆晶晶如此犀利的眼神，让她都感觉有点害怕。 穆晶晶被小青这么一叫，瞬间反应过来。顷刻间就收回了刚才咄咄逼人的眼神，对着卢紫颜淡淡的点了下头。 卢紫颜对此只是轻蔑的一笑，也点了下头，两人就这样隔空完成了一次较量。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乐国来的人会是她？” “小青也觉得奇怪呢。没想到除了我柔国之外，竟然还有女子能够出使。何况还是个公主。乐国难道不重视这次拜山吗？” “不。卢紫嫣的到来正说明他们非常重视。你千万不要搞混淆了。卢紫嫣是长公主，而不是公主。” “啊？这。。。这有区别吗？”小青都被穆晶晶说懵逼了。 “区别可大了。乐国为什么不像其他国家派出世子或者与世子分量相当的人前来，是因为当今乐国的国君才十岁。乐国哪来的世子？” “啊？才十岁？难怪了。那这个长公主是怎么回事？” “卢紫嫣正是乐国国君的嫡亲姐姐。据说，乐国国君之所以能继承王位，全靠她这位多智近妖的嫡姐在背后控局。新君登基后，卢紫嫣便以新君年少为由，代为监国理政。与其说现在乐国的国君是他那个十岁的弟弟，倒不如说是她卢紫嫣本人。你现在来说说看，以她如今的身份？难道还比不上一国世子？”穆晶晶解释道。 小青讶然。内心大为震惊。如果真如穆姐姐说的这般，那乐国等于就是直接派出一国之君来拉拢方诺了。更何况，这还是个千娇百媚，大权在握的妖艳女子。难怪姐姐刚才对此人如此大的敌意。这卢紫嫣绝对是此行的头号劲敌。 穆晶晶似乎猜到了小青在想些什么，当即便开口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对她本人没什么看法。甚至我和她也是第一次见。只是我对整个乐国没什么好感罢了。” 小青疑惑的问道：“乐国？姐姐为何讨厌乐国？” “不为什么。就凭乐国举国上下系统性的把女子培养成玩物的做法，我就永远也不会喜欢这个国家。想我柔国女子果敢刚毅，处处在向世人证明，女子同样不输于男子。而乐国却恰恰相反。举国之力来培养花魁。乐国青楼举世闻名，但凡民间女子天葵初至。乐国朝廷便会派出寻花使上门勘验。” “倘若姿色尚可。便征收为官妓。在经过宫中老嬷调教后，便散到乐国各地的青楼中去。正因为如此，乐国的青楼在八国中是独树一帜，享誉大恒。而这些青楼。全部都是乐国朝廷的摇钱树。乐国岁入，竟然半数以上出自青楼。我穆晶晶要强一世。实在不耻乐国这种寡廉鲜耻的行为。” 小青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乐国的事情，但从穆晶晶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滋味。 她很快的代入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倘若她不是出生在柔国，而是乐国中人，恐怕她也逃不过一个流落青楼的命运。 “穆姐姐说的是，像乐国这种肮脏的国家，就不应该存于世间。”小青气呼呼的说道。她也是女子，自然感同身受。 “所以我对乐国人，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卢紫嫣身为乐国长公主，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娆妩媚。在我眼中，她就像一个老鸨一样？” 小青这时才明白，穆晶晶的恨意来自何处了。接着她又偷偷瞄了眼卢紫嫣，发现卢紫嫣身上确实有着一股让人难以言明的味道。 穆晶晶轻轻甩了甩头，不再关心卢紫嫣，继续向小青介绍道。 “看到那边那个和尚了吗？他身边的站着的那个小子，正是就是幕国的世子刘煜。” 小青苦笑的摇了摇头：“幕国不愧是号称地上佛国啊。这么大的事，竟然也要带个和尚在身边。” 穆晶晶也是不置可否：“而现在正在和刘煜交谈的人，乃是攸国世子王孟之。” “这攸国和幕国两家怎么会走的这么近？他们两国一东一西压根就不挨着啊。”小青诧异道。 “还不是因为睆国。睆国和幕国向来不和。要不是幕国有茫茫沙漠作为屏障，早就被睆国给灭了。而睆国行事向来霸道，在幕国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便向东开拓。自然而然就和攸国起了冲突。攸国号称千岛之国，水军举世无双，但在陆地上遇到不讲理的睆国铁骑，只有吃瘪的份。” “正因为睆国的存在，幕国才会和攸国走的这么近，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至少在目前看来。攸国和幕国，是有共同话题的。你没看见那边拓跋力看这两家的眼神都快要喷火了吗？这幕攸两国世子，在这里交谈甚欢，又何尝不是做给拓跋力看的。”穆晶晶洞若观火，把几家之间的局势，分析的明明白白。 第24章 登山 小青这次岚山阁之行，可谓是大开眼界。有穆晶晶这样一个称职的老师在身边言传身教。使她受益匪浅。 千万别小看山门前的这一小会时间，就这一小会的等待时间，就足以让小青受益终身。 山门前的各家使团，何尝又不是八国的一个缩影。小青能如此直观的见到八国中这些权贵们彼此间的交锋。比她在观政院学习几年都要强。 正当小青还要开口对穆晶晶说些什么的时候。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小青转头朝山门前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人对着众人就是一礼。 “在下文肃，舔为岚山阁法学院院长。此次八国出使我岚山阁，岚山阁受宠若惊。” 众人闻言，都是齐齐回礼：“见过文院长。” 文肃身为岚山六院院长之一，能亲自来山下迎他们，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八国使团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相互行过礼后，文肃继续说道：“我岚山阁地处偏僻，环境恶劣，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大使海涵。” “文院长客气了。”众人齐声应承道。 “岚山阁位于天行峰顶。全程山路蜿蜒曲折。凶险异常。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故而每家最好只选两人上山。倘若人数过多。恐有关照不到的地方。万一在山路上发生什么意外，都不是你我几家想看到的，在下还希望各位能够理解。” 虽然每家两人是昨晚临时定下的规矩。 但文肃还是稍微给岚山阁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至少不会显得那么不近人情。 八国中人对此也没什么异议，纷纷表示客随主便。顺便还感谢岚山阁为他们的安全着想。 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各国也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不如干脆说两句好听的话，博些好感来的实在点。 文肃见各国态度都还不错，他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同时面对八国的压力还是不小的。 “还请各国大使入门登山。我岚山阁乃文宗圣地，不见刀兵。还望各位勿要带兵器上山。”说完还下意识的看了拓跋力一眼。 拓跋力也很光棍，二话不说就把腰间的弯刀解下，随手扔给了身边的一个随从。而其余有佩剑的人也都一一解剑。 山门处有一学子，手中捧有一个托盘，托盘中盛有文房四宝。每一位通过山门之人，都会被人引领到这学子身前。 在托盘中的绢布上，写下自己来访的国家和个人名讳。 八国中人对此也都心领神会。对岚山阁这种做法非常满意。 毕竟八国同时出使一家，这还是大恒王朝前所未有的事情。不管今后事情如何，能在此留下自己的姓名，以后史书上也必然有自己一笔。 等八国大使都进入山门后，文肃对着山门外等候的人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八国大使也都是第一次来岚山阁。因此进来后，都是非常好奇。 文肃快步赶上众人，一边在头前引路，一边当做向导，向众人讲解岚山阁的景色。 步行了约半刻钟的时间，众人来到一块不算宽敞的空地上。放眼望去，前方山脚下蜿蜒而上的台阶也映入眼帘。 空地中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在东北角还有一排排堆放的整齐划一的竹轿。 “各位稍待。前方的山路便是通往岚山阁的必经之路了。从此地到天行峰峰顶约有五百丈的高度。如此高度，不是年轻力壮，体魄强健之辈，未必能顺利登顶。” “考虑到各位都是位高权重之人，这登山之事想必也不是各位的强项，因此我岚山阁特意为诸位准备了竹轿。各位还请放心，这些人都是常年行走在天行峰上的轿夫。不但在山路上如履平地，速度还远超常人。” 说着文肃便对着不远处的竹轿指了一指。 八国众人顿感稀奇，他们也担心过登山时体力不支的问题，毕竟这些人都养尊处优惯了。真让他们自己上爬上去。保不齐中途就要送走几个。 “文院长，这些轿子真的安全吗？可别等到了山腰处，轿夫一个脚滑，把老夫扔到山下去咯。”一个老者半开玩笑的对文肃说道。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哄堂大笑。但笑归笑，这老者何尝不是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文肃也跟着笑了一阵后便一脸轻松的说道：“吴大人还请放心。要是您老人家掉下去了。在下必然随你一起下去。实不相瞒，我岚山阁师生众多，年长的老师也不在少数。他们因腿脚不便，上下山全是仰仗这些轿夫。这些轿夫全都是年轻力壮的好汉，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发生过重大的问题。这一点在下愿用性命做保。” 那吴姓老者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捋着胡须笑道：“既然文院长都这么说，那么老夫这把老骨头，就交给文院长你了。” 他这一表态，其余人也纷纷附和。听闻就连岚山阁的老师都以这竹轿作为代步工具，他们要是再矫情，那就只能自己爬上去了。 一时间八国中人纷纷走到竹轿边，挑选起了轿子。 不过在场中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选择坐轿子的。除去一些年长之人以外，年轻一辈有四人选择自己步行上山。 文肃对此也没有异议。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既然你愿意自己爬，他也没意见。反正这一路全程都有岚山阁的引路人在旁保护，只要不是自己作死，非要往山下跳，倒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在选择步行上山的四人中。穆晶晶和小青就占了两个名额。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对柔国的这两个女子刮目相看。 穆晶晶其实没想那么多，她本就是文武双全之人，这点山路，还不至于让她畏惧。除此之外，她也想通过这种事情，隐晦的像他国证明，他柔国观政院出来的女子，没有一个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小青见穆晶晶不坐轿子，她自然也不会去坐。十五岁的年纪，元气满满。她很有信心能靠自己的能力登上山顶。 至于另外两人，一位是睆国的拓跋力。而另一位，却是昊国怀王李继。 拓跋力众人很容易接受，毕竟这人长得就五大三粗的。再加上他出生睆国，自然是弓马娴熟之辈。 而李继也选择步行登山，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毕竟李继无论是从身形还是外貌上看，都不像是个练家子。 非但如此，在一袭白色长衫的衬托下，反而有几分儒雅的味道。 一个怎么看都是个文弱书生装扮的怀王李继，却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步行上山。不由的让穆晶晶也对此人高看了一眼。 第25章 见面 文肃急匆匆的来到方诺所居住的院落，推门进去后喊了两声，却无人回应。 一时间让文肃心头不由的紧张起来。 “我擦？这小子不会跑了。”文肃担忧的想道。 疾步走入房间，发现方诺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见方诺还在，文肃不由的松了口气。 这也怪不得他心惊胆颤，这把玩的太大了。已经容不得他们岚山阁有半点差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刚才喊你怎么不回话？”文肃语气严肃的问道。 方诺回头一阵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文肃皱眉，缓步上前。却发现秦楚星这小丫头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师弟？这是？” 方诺苦笑一声。手在秦楚星脸颊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顺便帮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这丫头不乖，非要和我一起去。我拗不过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呃。”文肃哑然。但他也明白方诺的苦心，这事确实不是这小丫头能瞎掺和的。“她没事？” 方诺轻笑道：“没事，只是在他的茶水中加了一点助眠的药剂。睡一觉就好了。怎么？刚才喊那么大声？是不是怕我跑了？” 文肃本点破心思。尴尬的道：“没有没有。小师弟说的哪里话。师兄。。师兄是以为你还在睡觉。对。以为你还在睡觉。” 方诺玩味的看着文肃，文肃下意识的把眼神撇开。 “该我上场了吗？” 文肃挠了挠头：“不错。八国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了。他们去岚山殿拜见完老师后，连杯茶都没喝完，就吵着要见你。” “老师考虑到他们这一路上来挺辛苦的。本想先让他们休息一晚，明天再说。可这些人却没一个同意的。老师见他们态度如此坚决，便吩咐师兄来寻你。你看？？” 方诺摆了摆手道：“无所谓了。早见晚见都是要见的，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就早点打发他们走。” 说完起身去到里间。等方诺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套了一件长斗篷。斗篷上面还有个兜帽，把方诺整个人都罩在了斗篷里。 文肃见方诺这副打扮，也是大为惊讶。 “师弟，你这是？” 方诺朝他微微一笑，随手又拿出一个钢铁侠的面具戴在头上。 “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真容而已。”当他把钢铁侠面具戴上的那一刻，竟然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你的声音怎么也变了？咦？你怎么还长高了？”文肃越看越是新奇，方诺原本和他差不多高的，可现在却要高出他半个头来。 “呵呵，一些小手段。没什么好惊讶的。鞋子里垫块布不就长高了？”从钢铁侠面具里传出一阵金属质感的声音，听的文肃很不习惯。 “虽然师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其他的话师兄也就不多说了。你小子注意点安全。赶紧去。别让老师久等了。”文肃正色道。 “嗯。这小丫头就劳烦师兄照顾了。如果她提前醒了，千万别让她犯浑。”方诺交代道。 “知道了。你就放心。我会看着她的。”文肃答应道。 再次来到床前看了眼蚊子包，叹了口气。便潇洒的转身离去。 文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感觉这小子不太对劲啊？” 步行了半刻钟左右，方诺便来到了岚山殿。他没有走大门进去。而是从后门悄悄溜进去后先躲在屏风后观察了一阵子。 稍微听了一下他们和童天元之间的谈话，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后他也没什么兴趣再听下去了。 轻咳一声后，在八国众人万分期待的眼神中。缓步走进了岚山殿的大厅。 众人见到来人，顿时场面一静。八国众人可能还没意识到这就是方诺，个个都是默不作声，一时间，眼神全部看向了童天元。似乎想要童天元给个解释。 其实这也不能怪八国的人大惊小怪，主要是这身装扮太渗人了。好在这是在大白天，要是晚上遇到，还以为见鬼了呢。 大恒王朝能穿这身装扮的。除了刺客就是杀手。在场个个都是位高权重之人。猛一见到这种装扮，或多或少心里都有点发怵。 别说八国的人了。就连童天元也没好到哪去。因为方诺是从侧方进来的，童天元所坐的主位离他最近。突然身边出现个斗篷人，差点把老登吓尿了。 不过童天元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因为那个钢铁侠的面具曾经见方诺戴过。这不人不鬼的打扮除了是那兔崽子还能是谁？ “弟子见过老师。”方诺看着刚才老登一脸吓尿的表情，差点笑出猪叫来。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给足了童天元面子。 童天元镇定了下心神，虽然这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但事已至此，他也管了不了那么多了。 捋了捋胡须，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点了点头：“嗯。不必多礼。” 接着他便起身对着八国众人道：“诸位大使，这就是你们想要见的人。也是老夫的关门弟子方诺。诺儿。向各位大使见礼。” 方诺从善如流，对着台下的八国众人微微鞠躬以示行礼。毕竟他现在被斗篷包的严严实实的，除了稍微鞠个躬，连抱拳都做不到。 “学生方诺，见过各位了。甲胄在身，恕不能全礼。” 这一番操作下来，把下面的人给惊呆了。就连回礼都忘记了。 神尼玛甲胄在身。你这分明是把我们当贼防啊。 八国中聪明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为何方诺会穿成这样了。这明显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特意为之的。 一时间，某几个人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噗呲。”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却听见有一人笑出了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小青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穆晶晶满头黑线，眼神狠狠的瞪了身旁的小青一眼。心中开始后悔带这个丫头来了。 第26章 饶舌我是专业的 “这位姑娘？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一股机械质感的声音从钢铁侠面具中发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是紧皱眉头。 虽然这句话像是在调侃，但声音一变，就变高深莫测起来了。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真的在调侃，还是不悦？ 小青顿时也不敢笑了。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是小女子失礼了。还望先生见谅。” 穆晶晶顿时便对小青非常失望，这丫头被人家一句话就给搞的丑态百出。人家还没说什么，自己就先认起错来了。 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代表她自己。而是代表柔国。她越来越后悔带这个小丫头上山来了。 奈何现在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够轻轻撞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小青被穆晶晶提醒下后，也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的言行在不知不觉间就犯了错误，顿时懊恼不已。却又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化解办法，急的脸色都青了。 就当小青愁眉莫展之际，坐在她对面睆国那方突然有人站了起来。 “你就是方诺？” 说话之人正是拓跋力。语气极为不善。双目来回在方诺的罩袍上打量，似乎是想要看出点什么。 方诺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冒充方诺似乎并不是什么占便宜的事情。这位好汉是？” 方诺其实早就认出拓跋力的身份，别看他天天在后山摆烂，可关于八国使团的情报，他早就烂熟于心。今日都来了哪些人他如数家珍。 一句好汉看上去是在恭维拓跋力，其实是在羞辱他。 拓跋力别看他五大三粗，却一下就听出方诺话语中揶揄他的意思。瞬间便怒道：“大胆。本王乃睆国左贤王。本以为老天师口中的麒麟之才是个什么人物？原来只是个不懂礼数的狂徒？要是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别怪本王不给你岚山阁面子？” 其余众人一听，心中都是暗道不妙。睆国派拓跋力来出使岚山阁，果然是有原因的。 这拓跋力看上去像个粗鄙武夫，其实却是个粗中带细的性格。这一手先声夺人玩的确实漂亮，三两句话就把主动权抢在了所有人前面。 话音一落，众人都转头看向方诺，想看看这个麒麟之才该怎么化解拓跋力的发难。顺便也能趁此机会观察一下，此人是否名副其实？ 而一旁的童天元却丝毫没有担心，老神在在的靠在椅子上等着方诺表演。 “啥？睆国左贤王？那还真是怪我看走了眼，你这一身兽皮，穿的跟平安镇打猎的一样，我还以为你是个猎户呢。怪我怪我，我这人没啥见识，不知道睆国的左贤王喜好这一口。”方诺一番话连消带打，又是赔礼，又是认错。态度很是诚恳。 可在场众人，谁听不出他话语中讥讽的意味啊。一个个都脸色憋的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你。。。”拓跋力被方诺一句话憋的难受。人家都说自己没见识认错了。他要是继续不依不饶，就落了下乘了。 谁叫他真的是穿了一身兽皮呢？说他是个猎户还真没冤枉他。他们睆国本就是游牧民族，他这一身本就是游牧民族最常见的装扮了。 这种装扮在草原上，可不就是打猎的吗？ 拓跋力本想着一上来就先声夺人好占个先机的，没想到却吃了个哑巴亏。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对策。 “哼，这就是麒麟之子？你在《八国论》中不是对我睆国了如指掌吗？岂能认不出我睆国的服饰？倒是你。一身裹的严严实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还有没有把我睆国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八国放在眼里？你们岚山阁就是这样接待使节的吗？” 拓跋力也不傻，刚才那个问题已经被方诺化解了。他立马转换攻势，并把方诺直接放到了八国的对立面。并用大义来压他。 “我怕死啊。” 此言一出，拓跋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穿这身是因为我怕死。怕你们弄死我。” 这个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仿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方诺。 拓跋力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预判了方诺各种回答，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怕死？ 其余人等先是一阵诧异，但也不得不承认，方诺说的还真特么的就是事实啊。 “怕死？呵呵。堂堂岚山阁阁主的嫡传弟子，《八国论》的作者？老天师口中的麒麟之才？现在竟然说怕死？难道我们八国在你眼中都是如此不堪吗？见你一面就想杀你？既然你怕死？为何还要书中污蔑我八国？”拓跋力也是得理不饶人，想要乘胜追击，一下把方诺击溃。 在他心目中，方诺就是个胆小如鼠的小人，对付这种怕死之人，他自觉非常有经验。 拓跋力自以为很有杀伤力的话语，对方诺来说，毛用没有。 “呵呵，听左贤王的口气，是很鄙视在下这种怕死的行为咯？” “那是自然。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之有。”拓跋力一脸鄙视的看着方诺，甚至还下意识的挺了下胸膛。 “真没看出来啊。左贤王果然英雄了得。像左贤王这般生死看淡的英雄。我可是羡慕的紧啊。我左贤王比不了。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讨他十个八个婆娘过日子呢。” 拓跋力现在很是烦躁。他感觉和方诺说话很累。非常累。总感觉自己拳头每次都是打在棉花上。 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怕死，可从他的口气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甚至话里话外还有调侃他的意思。 他正要再度开口，却见方诺从童天元身边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见此举动，拓跋力便把想要说的话暂时咽了回去，想看看他走过来是要干嘛？ 拓跋力以为方诺是冲着他来的，毕竟他的位置是离主位最近的。 可方诺下来后却看都没看他，直接走了过去。来到大殿中间。八国的位置分置两旁。一边四家。 方诺环视了一圈后，便缓步朝一个案几走了过去。 第27章 戏耍拓跋力 “这位帅哥哪国人啊？怎么称呼？”方诺来到一个案几前，对着案几前的一个青年问道。 那青年见方诺问他哪国人？顿时愣了一下。心道你特么的是不是在耍我？你要说不认识我我能接受。但要说你不知道我是哪国的？你糊弄傻子呢？ 我旁边这么大一个光头你能认不出来？你在《八国论》中抨击佛门的事这就忘了？ 可想归想，却不敢当面说出来，毕竟丢脸不说，也犯不上为了这点小事计较。本世子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刘煜见过先生。孤乃是幕国世子。孤身旁这位乃是空见大师。我二人奉我父王的旨意，代表幕国来出使岚山阁。”刘煜这算是走了个流程，回答的中规中矩，并没有像拓跋力那样在话语中夹枪带棒。 空见大师见刘煜介绍他，他也起身对方诺行了个佛礼，道了声佛号。 “原来这位就是空见大师啊。久仰久仰。”方诺盯着空见的光头仔细打量，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和尚和他前世的那些和尚有什么不同。 空见似乎也察觉到方诺一直在盯着他看。可奈何有面具遮挡，让他不能确定。 “阿弥陀佛。方施主大才，对我佛门的鞭策是入木三分啊。”空见大师可不像刘煜脸皮薄，他话语中还是含着一点愠怒的。只是没有拓跋力那么明显罢了。 “哈哈。好说好说，以后有机会慢慢研究。”方诺打了个哈哈。没有继续搭理这个和尚，而是走到刘煜身边，一把勾住刘煜的肩膀，仿佛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刘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举动给整懵逼了，你说话就说话，上手干什么？本世子不要面子的吗？ 他甩了两下肩膀，想要挣开，却被方诺搂的紧紧的。 “幕国世子是。听说你们幕国和睆国关系不太好啊。”刘煜正准备再加把力把方诺甩开。 可听见方诺这话，他便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沉声答道。“不错，幕国和睆国的关系天下人都知道。” 而拓跋力此时却是大感不妙。 方诺点了点头。宛如一个小恶魔一般在刘煜耳边说道：“你说。我要是去你们幕国。然后帮你们把睆国灭了怎么样？” 刘煜猛的转头看向方诺，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冰冷的面具。此刻他呼吸急促。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这次出使的任务，竟然这么简单就完成了？拓跋力啊拓跋力，你还真是本世子的福星啊。我谢谢你全家，谢谢你全家八辈祖宗。 方诺这番话虽然是对着刘煜的耳边说的，可声音却足以让大殿内所有人都听到。一时间全场哗然。 还没等刘煜答应，拓跋力就猛的一拍桌子，指着方诺骂道。 “竖子尔敢？别以为你是什么麒麟之子就敢口出狂言。还灭我睆国？你当我睆国百万铁骑是吃素的？” “哦？灭不了吗？左贤王你不是不怕死吗？敢不敢试试？我相信左贤王英雄一世，一定不会在意这小小的挑战。”方诺直接怼了回去。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你。。。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拓跋力眼睛都红了。看表情已经怒到了极点。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当面挑衅过。 说心里话。他对方诺还是非常忌惮的，万一他真的去帮幕国，先不说能不能灭掉他睆国，身边有这么一条毒蛇盯着，睡觉都不会安稳。 主要是《八国论》带给他的余威太大了。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写出《八国论》的人，会不知道他们睆国的弱点。甚至那些虚无缥缈的弱点，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还请先生帮我。倘若先生来我幕国，我幕国必以国师相待。拓跋力要是敢动先生一个毫毛，我幕国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巨大的惊喜让刘煜喜不自胜。趁着这机会赶紧表态。再也不去计较方诺对他无理的举动了。 其余几国都在各自窃窃私语，却都默契的没有插话，全都在静观其变。他们相信，方诺就算要选一国辅佐，也不可能这么儿戏。 方诺听到刘煜的话，淡淡一笑，轻轻拍了他肩膀两下并放开了他。转而朝拓跋力的方向走去。 “左贤王？你刚刚说什么？能再重复一遍吗？” 拓跋力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像要吃人一般，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再敢挑衅本王，挑衅我睆国。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就想要去摸自己身后的腰刀。结果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他在上山时已经把腰刀交出去了。不过他也不慌，他靴子中还藏着一把匕首，要是局势无法挽回，他真敢杀人。草原的汉子就是这么爽利。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绝对不能给睆国留下这个祸患。 “啪啪啪啪。”听到拓跋力的回答，方诺竟然鼓起掌来。只可惜他的掌声被罩袍挡住，显得声音沉闷。 见方诺这番举动。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方诺径直都到拓跋力身边，用玩味的语气对拓跋力说道：“左贤王，感谢你为大家解惑。” 拓跋力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穆晶晶闻言却是双目一凝，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并在心中赞叹道：“好手段。”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包裹的这么严严实实的吗？我说了我怕死。你却不信。” “现在你该信了。多谢左贤王用实际行动。亲自向大家证明了我真的随时会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一定还有武器。如果我真的要去幕国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 “我。。”拓跋力顿时语塞。到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他中计了。被这家伙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摆了一道。还让他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吞了回去。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方诺斜了他一眼，便没再管他，转身走到大殿中间高声说道。 “各位，你们国君能选择你们出使岚山阁，就说明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也就不用试探来试探去了。” “你们来的目的我清楚。你们在担心些什么我也明白。所以我们之间对话还是直接了当一点的好。这样你们也痛快，我也痛快。如何？” 第28章 舌战群雄（1） 方诺环视了下众人，众人都没接话。但从他们凝重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们的心绪并不像他们表现的这么淡定。 在刚才拓跋力卖力的配合下，方诺的这个开场秀，也算是让众人明白了什么叫盛名之下无虚士。 “我说我怕死，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刚才左贤王就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得不到的就毁掉。我也不怕把话撂在这里，你们八国不说全部。但至少有六家对了起过杀心。” “与其说你们八国这次是来招揽我，倒不说是想找个机会除掉我比较贴切。不知道我分析的对吗？” 冷冷的机械音在整个的大殿内飘荡，显得是那么的直白肃杀。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齐齐无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从其余几家的神态中看出些什么。 眼前这人还真不好对付。直到现在，他们也确定了，此人必定就是《八国论》的作者本人。 因为这种说话的口气和态度，是其他人绝难模仿的。都是同样的直来直往，都是同样的不留余地。 “咳。咳。方先生言重了。”随着一声回应，打破了大殿内良久的沉默。 开口之人乃是景国世子萧封冀：“先生说了这么多。那不知先生你准备如何打算啊？” 萧封冀很不喜欢方诺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在他的感觉中，他发现方诺没有对王权丝毫的敬畏。 在他看来，所谓的天才也就那么回事，在生死面前，在厉害的天才也要先活着才行。 既然你刚才自己说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我就直来直去好了。 跳过那些虚与委蛇的环节，直奔主题。以八国大势去压你。我看你怎么回答。 既然你也清楚我们都想杀你。本世子倒想看看你如何破局？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走到萧封冀案几前：“景国世子？” “不错。孤便是景国世子。”萧封冀坐在位置上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昂着头一副高傲的表情看着方诺。 只可惜方诺是站着，他是坐着。他这副高傲的表情在两人高低差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滑稽。 方诺弯腰，手臂撑在案几上，把脑袋直接凑了过去。萧封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钢铁侠面具，虽然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深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你有想过杀我吗？”一道机械音在萧封冀的面前响起。 他直接，方诺比他更直接。一句话直捣黄龙。瞬间让萧封冀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刚刚养出的高傲气势，在方诺这一句话后便荡然无存。 萧封冀眼神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答道：“没。。没有。本世子，乃至我景国从未想过要杀先生。” 方诺闻言。顿时笑出了声，那轻蔑的笑声听在萧封冀耳中，就像当面甩了他一个耳光一样。 “虚伪。”方诺丝毫不留情面的回应萧封冀。 “你。。”萧封冀知道方诺胆大，却没想到他这么胆大。竟然敢当着八国使团的面骂他虚伪，要是传了出去。那对他的名声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这是想和他们景国公开撕破脸吗？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萧封冀依然失态，事关他的名声，容不得半点马虎。 本来方诺都已经转身离开了的，却因为他这句话又停了下来。 “我说你虚伪。明明想我死，却还不敢承认。你身为景国世子，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方诺可不会惯着他。 萧封冀气急，指着方诺辩解道：“你。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本世子什么时候想过要杀你了？你这样凭空污蔑我的清白，这个后果你们岚山阁可承担的起？” 萧封冀明显是急了，已经开始把问题上升到景国与岚山阁的高度了。想要借此弱化他个人身上出现的问题。 不得不说，能成为世子，就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做出如此急智的应答，也算非常不错了。 “老登。这家伙看不起你呢。他们景国想和岚山阁开战，你啥意思？”方诺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朝坐在主位上的童天元发问。 童天元看戏看的正热闹，突然间被点名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等听清楚方诺的问题后，童天元也是满头黑线。这混蛋，要不要玩得这么大？ 不过自己的弟子自己还是要力挺的。 “各位不用看着老夫，方诺既是老夫的关门弟子，也是老夫的衣钵传人，他的意思就是老夫的意思。”童天元言简意赅，也从善如流的学着方诺那样直来直去的说话。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童天元等于明白着告诉众人，眼前他这个弟子，将来就是岚山阁的下一任阁主。 萧封冀本想把问题升级，逼迫方诺服软退让。好让保住他的名声。可没成想。对方不但不退让，还变本加厉。张嘴就直接说要开战了。 我说加码也不是这样加的啊。我牌还没摸完呢。你特么的就梭哈了？你这叫我跟还是不跟啊？ 萧封冀对于方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是闻所未闻。他身为世子，在景国处处有人捧着。哪见过如此残暴的场面？ “你看。你的威胁对我岚山阁无用。要不我们约个时间碰一下子？”方诺得到童天元回答后很是满意，老登在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等会要给他加个鸡腿。 “你。。你。。”萧封冀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现在终于感受到了刚才拓跋力那种憋屈的感觉。 “别你你你的了。你说我污蔑你？那好。那我就再问你一遍。在出使我岚山阁之前，你想过要杀我吗？”方诺很会掌控节奏，他不能把人逼的太紧，万一这个景国世子扛不住压力跟他鱼死网破可不是什么美事。 他话虽然说的狠，又是打又是杀的。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方诺的话术而已，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在气势上压倒萧封冀，只有这样，才能牵着他的鼻子走。 果然，萧封冀听到方诺再一次问他后，绷紧的神经立刻就舒缓了下来，迫不及待的回答道：“没有。本世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如果你非要污蔑本世子，还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本世子拼着一死，也不会放过你。” 第29章 舌战群雄（2） 不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萧封冀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口咬死自己没这想法，否则不就坐实了他是个虚伪之人？ 方诺无奈的点了点头，机会他已经给过了，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呵呵。” 方诺冷笑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你笑什么？你拿出证据来啊？”萧封冀现在是越来越讨厌方诺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了。要说来之前他想杀方诺的心思只是看心情的话，那么现在方诺已经进了他必杀的名单。 否则方诺不死，他这辈子都活不通透。 没有回答萧封冀的追问，踱步又来到拓跋力面前。对着拓跋力问了个同样的问题：“左贤王，你想杀我吗？” 拓跋力恨恨的瞪了方诺一眼，厉声说道：“哼。本王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你。” 方诺眼睛一亮，顿时就鼓起掌来。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诸位，看见没。左贤王才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虽然他当着我的面说想杀我。但我个人依然敬佩他。草原的汉子就是洒脱，想什么就是什么。可惜这里没有酒，否则的话，我高低要敬左贤王一杯。” 拓跋力本以为方诺又要说出什么难听话来揶揄他，可没想到这家伙话锋一转，却恭维起他来了。还别说，方诺这两句话他听起来还挺受用的。 隐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哼。我睆国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像某人口是心非。”拓跋力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捧自己的同时也不忘记踩一下萧封冀。 其实他和方诺没什么个人恩怨。就算要杀方诺，那也是国家层面考虑的东西。方诺给他面子，他也给方诺面子。以后杀不杀他那是以后的事。但现在却不能丢了草原人的风度。 一时间，众人对方诺和拓跋力之间的一唱一和感到很是诧异。没想到之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竟然还打起了配合，这骚操作还真是闪瞎了大家的狗眼。 “左贤王说的不错。其实在场众人就没有一个傻子。我既然能写出《八国论》，还能猜不出你们的所思所想？你们想杀我我一点都不感觉奇怪。换做是我，如果不能为我所用。我也想杀。这与道德无关，乃人性也。” 众人静默，方诺这话算是到头了。要是再傻乎乎的和萧封冀一样，那就真的是虚伪了。 “萧世子，你觉得呢？”方诺又重新回到萧封冀的面前。 “我。。。我。。。”萧封冀的心已经乱了。对付方诺一个人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还要加个拓跋力？ 而且他发现八国其余众人看向他的眼光都是充满了鄙夷。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不行，主要是方诺的这三板斧太狠了。刀刀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你敢加码我就敢梭哈。三两招之下就让萧封冀破防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想过要杀我吗？” 萧封冀看着方诺的钢铁侠面具，心中生出了无与伦比的恐慌。这是个魔鬼。这人是个魔鬼。不能得罪他。以后万万不能得罪他。 小青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这一幕。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竟然仅凭几句话，就能让一国世子颜面扫地。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自从进入观政院后，就有点小觑天下人的意味。毕竟她年纪摆在这里。说句不知道天高地厚都算是抬举她了。 而方诺今天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了一课，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心中那点骄傲的性子，被方诺这一番操作下来。早就被击溃的烟消云散。 内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崇拜之情。 而穆晶晶却和小青不同，她在看戏的同时，始终在冷静的分析方诺这么做的动机。直到现在她似乎才看出点端倪。 杀人诛心。杀鸡儆猴。方诺是要杀人诛心。他不但要诛萧封冀的心。 还要借萧封冀这只鸡，来诛他们其余七国的心。来敬他们七国这些猴子，以此来彻底掌握这次对话的主动权。 可怕。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对人心的把控真的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三言两语间，就把几国的大使玩弄于股掌之间。 萧封冀死死的咬着牙。他知道他完了。从方诺第三遍问出他“你想没想过杀我”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完了。 他的回答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有没有证据，其实也不重要了。 当在场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你“虚伪”的时候，就已经不需要任何证据了。 方诺巧妙的运用拓跋力对他的仇恨，来变相衬托出他的虚伪。本来还没什么的。但两相对比之下。你不虚伪都虚伪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个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第一个去接话。 更后悔自己话语中有着少许傲慢和敌意。就因为自己说错一句话，这次景国出使的任务没完成不说。他这个世子的位置，恐怕也当到头了。 他恨啊，恨自己无能。更恨眼前这个把他逼到绝路上的人。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不甘。 “萧世子。你想过要杀我吗？”方诺的话语犹如魔音灌脑。再一次响起在他的脑中。 萧封冀青筋暴起，双目圆睁，目光中充满了血丝。咬牙切齿的说道：“本世子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穆晶晶失望的摇了摇头，景国世子废了，对面还没怎么发力，你就倒下了。 乐国长公主卢紫嫣嘴角微翘，看向方诺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昊国怀王李继自始至终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这大殿中发生的一切丝毫引不起他内心的波澜。 而和萧封冀一起上来的李柯，却是心如死灰。满脸失望的看着这个身边的景国世子。 攸国世子王孟之看到这么残暴的场面，内心也是一寒。暗自下定决心，坚决不去招惹方诺。 幕国的刘煜，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方诺耍了。不过他一点报复回去的想法都没有，只是看向方诺的眼神充满了幽怨。你说好去我幕国的，怎么转身就和拓跋力勾搭上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岿国的高毅。全程面无表情。就跟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似得。 第30章 舌战群雄（3） “呵呵。说你虚伪你还不承认。你看。你到底还是想杀我。现在。你应该不会再问我要什么证据了。”方诺调侃道，话语中充满了轻蔑。 萧封冀这是也气昏头了。话刚一出口，他就知道遭了。 要是他死不承认，在场众人虽然心知肚明，却也不会像方诺这样撕破脸来去点破。 可他现在自己承认了。那就等于彻底坐实他伪君子的名头了。七国众人离开岚山阁后，会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把今天发生的事传扬给天下人知晓。 景国倒霉，其余七国都是非常乐意的。同样，其他国家倒霉，他们景国也非常乐意上去踩上一脚。 “不不不。我说的想杀你是现在。对，就是现在。因为你污蔑我。所以本世子才想把你碎尸万段。而在来岚山阁之前。本世子从未有这种想法。”萧封冀脱口而出。他觉得他还能抢救一下。在这里卡bug呢。 可岂不知，他不说还好，越说更加越让其他国家的人看不起他。 “知道了知道了。”方诺见目的达到。毫不在意的对萧封冀摆了摆手，工具人用完就可以扔了。没必要再和他多说废话了。 可方诺放过他，他却不想放过方诺。 “你回来。你什么意思？本世子说了。我是现在想杀你。在来之前从未想过。”萧封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他最后一个补救的机会。 “嗯。我相信你。我想七国的大使们也都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你。各位。我说的对吗？”方诺询问道。 “不错。我们信得过萧世子。萧世子口中说出来的话。我们哪有不信的道理。”拓跋力第一个出面补刀的。 方诺的事可以先放一边。八国之间的利益却是实实在在的。 果然，拓跋力一开口，其余几国人全部陆陆续续的表态了。不要钱的好话就像喷泉一样。一个个都说的是那么的信誓旦旦，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而这些恭维的好话，听在萧封冀耳中，就像一把把尖刀直插他的心脏。 “你们。。。你们。。。”萧封冀看着众人鄙视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愤恨，他恨不得把在场所有人都杀光，以此来保全他的名头。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你陷害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萧封冀眼睛死死的盯着方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方能解心头之恨。要不是李柯拉着，他都要冲出去了。 “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所有的对话都没有背着任何人。这陷害一事从何说起啊？” “你让本世子身败名裂。我要你死。我要你陪葬。哈哈哈哈，什么麒麟才子。死了的才子屁都不是。只要本世子还是世子一天，你就要承受本世子的怒火。本世子知道今日杀不了你。但本世子发誓，你绝对活不过七天。”萧封冀已经疯了。他世子的位置铁定是保不住了。他的名声毁了不说，还被其余七国抓到机会，同时对他们景国发难。要是他父王知道一次简单的出使任务把他弄成这样。搞不好会当场抽死他。所以他才破罐子破摔。直接挑明了要弄死方诺。 方诺闻言后轻轻叹了口气：“哎，这又是何必呢。恐怕，这些才是你的心里话。你就这么想我死？你也真是的。想杀我还要等七天。看来你们景国潜伏在我岚山阁的细作不少啊。嗯。但也应该不多。否则也用不着七天了。” “也是，毕竟能进我岚山阁。没有才学是不行的。让一个如此前途无量的才俊来做细作。数量不可能多到哪去。想培养出一个符合我岚山阁条件的才俊出来，花费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细作能比的。不过我请问。萧世子你想启用这些细作？你父王会答应吗？” 方诺点破八国对于岚山阁做的这些猫腻。其实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相互之间谁家里还没有几个其他势力的细作啊。要是真没有的话，那说明你这根本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地方，根本就不值得人家安排细作。他们岚山阁也是彼此彼此。 其余几国人见方诺点破，全都装傻充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好在方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太敏感，点到为止就行。他之所以要提这么一嘴，就是为了告诉八国众人，想杀我靠细作是不可能的。我早就对此有所防范。 “左贤王，借你武器一用。”方诺从斗篷中间的一个开口处伸出一只带了手套的手来。众人看了不由内心狂骂。这混蛋不至于裹的这么严实。就连手也不愿意露出一点来？ 拓跋力很是无语，他不知道是该骂方诺一顿，还是该称赞一声：兄弟，你好勇哦。敢问我要武器？ 拓跋力内心其实是不想给的。但想了想，还是勉为其难的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无他，主要是方诺刚才已经给他贴上了草原汉子爽利，直来直去的标签。要是他敢不给，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下一个萧封冀。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众人见拓跋力果然还有武器在身，不由的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更为惊叹的是，他竟然还真的把武器交给了方诺。 童天元此刻在上面是越看越是欣喜，今天这出大戏还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知道，他这个弟子到底有多么的妖孽。 “唰。”方诺拔出匕首后随手一甩，随着一声闷响。匕首死死的钉在了萧封冀面前的案几上。 接着方诺就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举动。 “萧世子，杀我何须七天那么麻烦，你们景国培养几个有学问的细作也不容易，还是留着以后用。来来来。刀给你。你照着我的心口一刀扎进去。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你看，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啊？”说完还不忘对童天元交代一句。 “老登，这事你不要管，我要是死了，你也无需找景国的麻烦。” “你死不死的老子懒得管。”童天元很礼貌的回了一句。 做完这一切的方诺，挺起胸膛走到萧封冀面前。而此刻的萧封冀人都麻了。 第31章 舌战群雄（4） 萧封冀浑身颤抖的看着方诺。方诺的钢铁侠面具在他看来，显得是那么的狰狞。 “喂，我说你怎么回事？刀都给你了你还不动手？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真特么的磨叽。我都送上门了你都不敢动手？难道还要我求你？”方诺步步紧逼，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萧封冀见方诺离他越来越近，他却越来越感觉恐惧。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体会过如此大的压力，就算在他父王面前也没有。 方诺见他迟迟不动，便主动把刀递到他手上，然后摆好姿势，用刀尖顶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一举动，看的在场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 “握紧。你给老子握紧。来啊。一刀扎进去，立刻就能要了老子的性命，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杀了老子啊。”方诺厉声吼道。仿佛萧封冀要是不杀了他就对不起他一样。 萧封冀的手虽然握着刀，可偏偏他此刻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整个人仿佛魔障了一样，根本就不敢捅进去。 “你行不行啊？我特么的都把饭给你喂到嘴边了你都不吃？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要把我碎尸万段？” “魔鬼。魔鬼。你是魔鬼。。你就是个魔鬼。。我不玩了。我不玩了。。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好吗？”萧封冀大力的推开方诺，手中的匕首就跟烙铁一样被他丢的老远。 现在的萧封冀就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全无人色。 方诺捡回匕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众人说道：“哎，你们看，机会我给他了。是他自己没用。” 其余七国之人看方诺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怪物来形容了。这到底是有多疯狂才能干出这种事啊。 就连一直都保持风度的怀王李继，都变了脸色。 在场众人试想要是换做自己，有没有这个胆量这么做。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方诺早在里面穿了件防弹背心，别说区区一把匕首了。就算子弹也未必能伤到他分毫。 这也是方诺为何要用话术让萧封冀扎他心口而不是脖颈的原因。要是这个家伙真敢扎进去，他也有办法应对。 可要是换做脖颈，那搞不好就真挂了。 萧封冀现在全然没有一国世子的风度，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一样，双眼空洞，眼神涣散。如同一摊烂泥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方诺把玩着匕首，来到拓跋力面前。拓跋力本以为他是来还匕首的。 可方诺来到他面前却说：“上山之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岚山阁不见刀兵？” 拓跋力一愣，好家伙，老子刚才还帮了你一把，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是。 来来来，你有种就像刚才那样把刀给我，看老子杀不杀你就完了。拓跋力内心吐槽道。 “说了。”想了想。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哎，名声害死人啊。自从被方诺贴上标签后，他感觉他说话都不能随意撒谎了。 在这一刻，五大三粗的拓跋力竟然感悟到了什么叫做被名声所累。 方诺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为难他：“既然说了，那么这把匕首我就暂时保管了。等左贤王离开的时候，再物归原主。不知左贤王意下如何？” 拓跋力摆了摆手：“不用还了。这匕首就当本王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一把匕首而已，本来就是防身用的，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既然被人识破了，还拿回来干什么。 方诺把玩了两下匕首，挽了个刀花，不客气的说道：“那学生就谢过左贤王了。” “不用客气。”拓跋力不想和他讲话，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万一又被这家伙的言语套了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封冀已废。拓跋力也被他架了起来。八国中已经有两国失去了战斗力，方诺在不知不觉间就完成了杀鸡儆猴的壮举。 彻底掌控了这次谈话的主动权。 “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老天师的一句戏言才来我岚山阁的。说实话。对于出仕我没有一点兴趣。你们八国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没兴趣掺合。再说了。我岚山阁自古便留有组训。岚山阁中人士一律不允许参与到八国纷争当中去，你们这次八国一起上山逼宫，就显得有点不厚道了。”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 “方先生。此言差矣。你虽为岚山阁阁主弟子，可据本人了解，你尚未在岚山阁任职，既非院长也非老师。以你现在的身份，就算出仕，也不算是违反了你们岚山阁的组训。”始终没有发言的穆晶晶，此刻却开了口。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附和起来，觉得穆晶晶说的也不无道理。 就见穆晶晶继续说道：“我柔国诚邀方先生去我柔国做客。既然方先生不想入仕，你也可以以客卿的形式为我柔国指点一二，这样方先生你既不受约束，我柔国也能得到方先生的指点。” 穆晶晶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方诺压根就不屌他们八国。人家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们威胁？既然人家都摆明车马明言自己无心仕途了。要是再苦苦相逼，只能适得其反。倒不如另辟蹊径，以客卿的身份先招揽来了再说。至少这样不会让方诺感到反感。 此言一出，其余几国也是豁然开朗。这穆晶晶了不得啊。就凭这一步，就走到他们所有人前面去了。 于是其余几国也都纷纷跟上，都学着穆晶晶的样给方诺抛出了橄榄枝。 “这位美女是？”方诺故技重施。让他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再说。 穆晶晶起身，对着方诺抱拳道：“在下穆晶晶，柔国观政院首席，奉我柔国陛下之命，出使岚山阁。” “原来是穆首席？失敬失敬。”说着方诺便开始打量起穆晶晶来。 穆晶晶也是落落大方，任由方诺盯着自己，丝毫没有矫揉造作的意思。很是洒脱。 而一旁的小青却是紧张的要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很想起来也自报下身份，却迟迟提不起勇气。 第32章 柔国超越时代的制度 不得不说，穆晶晶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是这个时代的女性所不具备的。 方诺隐隐在她身上，仿佛看见了后世在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精英。 在她眼中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自信，从容还有一丝淡淡的骄傲。 很难想象，在一个古代社会，能培养出这样一位超脱时代的女子，可见柔国的观政院还是有点东西的。 想到这里，方诺便对此人更加好奇了，于是便想着试一试她。 “据我所知，你们柔国的女子倘若继承了王位，那便做好了终身不嫁的准备。历代莫不如此。后继之君也皆是从你们观政院中选出。莫非进入了观政院的姐妹们，都是不嫁人的吗？” 此话一出，全场陡然一静。说实话，在这种场合公开谈论这个话题，就显得非常轻佻和失礼了。尤其对象还是观政院的首席。 就当众人都以为穆晶晶会和寻常女子一般勃然大怒时。 却不曾穆晶晶的表情不但没有丝毫变化，反而一脸淡然的回复道：“那倒不是。方先生有所不知。世人多对我柔国观政院有很多误解。总传扬我们柔国观政院是个不近人情的地方。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传言，一是敌国看不惯我柔国女子当政对我柔国的污蔑。二是进入观政院的姐妹们，都会很刻意的去回避男女之事。” “我观政院虽然都是女子不假。但我柔国从来没有律法或者规定说观政院的女子不能嫁人。唯一有这个限制的，仅有国君一人而已。” 方诺点了点头。他一听就明白了。能进入观政院的女子，说穿了都是储君的人选。 除非你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或者自觉无望。才会去考虑男女之事。但凡对大位还有觊觎的女子，是绝对不敢去触碰这条红线的。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修补手术，相信柔国立国数百年，必定有一套很成熟可靠的检验机制。 但凡你不是完璧之身，就意味着你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这事既是考验，也是代价。既然想在一个男权主导的社会中脱颖而出，那要付出的代价必然也是巨大的。自然得到的回报也是巨大的。 柔国这种女王制度，是这个时代独有的，哪怕是在前世的华夏，也从来没有过。可以说这种制度，是超越了整个时代的。隐隐有了现代社会的雏形。 大唐虽然出过一个武则天，但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与柔国这种靠制度来保证后继之君都是女子的情况，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方诺曾经仔细研究过柔国的这个王位继承制度。不得不说。发明这套制度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他回避了很多女子作为继承人的很多硬伤。 可能有的人会说，男人和女人不都一样？只要受到的教育一视同仁。男女之间的差别其实没那么大。为什么男人能做皇帝？女人就不能呢？ 这话说的其实也没错。从能力的角度上来讲。没毛病。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单从执政水平这个维度上去分析，其实分不出什么明显的高低。至少没有一方能做到碾压另一方。 但有一个维度，男人却能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女人。 这个纬度就是子嗣。也就是接班人的问题。 在这个纬度上，女人是拍马也赶不上男人。如果让一个男人这一辈子放开来生，那他的后代可以多到你不敢想象。 就拿大家都熟悉的中山靖王刘胜来说。光史料记载中的儿子就有一百二十多个,这还不算女儿。而且这仅仅是有记载的,肯定还存在一些没有记录在史料中的子女,毕竟有些子女的母亲身份太低，连上族谱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刘胜这个牲口是个个例，但也足矣说明，男人在子嗣繁衍方面的战斗力。 华夏历代的皇帝中。儿子多的皇帝数不胜数。朱元璋26子。康熙35子。乾隆17子。其余就不一一列举了。光这些，还都没算那些年少夭折的。 就连刘备都有四个儿子。并非只有阿斗一个独苗。 反观女人呢？你这一辈子放开来生，你能生多少？生下来你又能养活多少？ 并且在古代不发达的医疗条件下，每次生孩子都是过鬼门关。你能保证每一次都能母子平安吗？ 如果放在普通百姓身上，死了也就死了。 可如果这个女子是一国之君呢？好嘛。你这皇帝还没干几年，生个头胎难产死了。不但现在的皇帝没了，就连下一个皇帝也没了。 在任何一个王朝出现这种君王暴毙情况，那后果都是致命的。一个不小心就是天下大乱的节奏。最终不管谁接管了皇位，也再不敢把皇位交到女人手中了。 这和你的能力无关，毕竟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就经历一次皇帝暴毙然后天下大乱的局面。 自古便有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的至理名言。古人就连废长立幼都如此防范加小心，就更别说女皇帝生孩子挂了这种扯淡的事情了。 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换做是你。你敢让女人当皇帝吗？ 而柔国，却做到了。柔国之所以能做到让女子始终继承大宝。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彻底抛弃了家天下与血脉传承的包袱。 一旦放下这个历史包袱，那前景便豁然开朗。子嗣方面的问题便不复存在了。 只有这样。女人才能回到贤明与否和治国水平这个维度上与男人同场竞技。 柔国只需要保证女王没有子嗣。便只能把王位传给下一任贤明的女子继承。 这样做看似与其他国家，甚至与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是离经叛道。但带来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首先柔国没有庞大的宗室人口，这让柔国的在财政上少了很多负担。 也没有所谓的后宫干政，外戚干政等问题。更不会出现兄弟之间为了王位而祸起萧墙的问题。 最最厉害的一点的，柔国历代的继任之君，都是成年人，绝不会出现幼君继位，导致权臣把持朝政的事情出现。 并且这些继任之君，都是受过多年专业培养后并精挑细选出来的。一旦继位，马上就能无缝衔接的扮演好他的角色。 可谓是一举破解了华夏古代到底是立长还是立贤这个千古难题。但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每一任柔国君王，全都是一个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第33章 穆晶晶的果决 不得不说，柔国的女王制度，在很多层面都是领先这个时代的。 就凭他能彻底抛弃家天下和血脉继承这种天下共识。发展出一条全新的并行之有效的继承制度。就足以证明柔国的开明和远见。 而柔国也正是因为这种制度，才能在八国中占据一席之地。 柔国也是八国中国家吏治最稳定，传承最平和的国家。 其他国家总会因为王室内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而空耗国力，这些问题在柔国统统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柔国只占据了大恒王朝中最为贫瘠的土地，反而百姓活的相对不错的原因。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那就是不折腾。少折腾。 一个国家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80的问题都是出自王权本身，甚至就是皇帝本家身上。没事就自己尽瞎折腾。折腾多了，就折腾亡国了。 柔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王室，自然就没有这些折腾了。全国上下只要安安稳稳的守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很轻松的。 虽然柔国进取不足，但也绝对不是其他国家能轻易拿下的。 想到这里，方诺也是暗自苦笑，也不知道是环境造就了一个如此奇特的柔国，还是柔国的存在改变了这种环境。或许他们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这么说。穆首席你也能嫁人的咯？”想通一切后，方诺决定再从穆晶晶嘴里套点东西出来。 穆晶晶只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一脸从容的回答道：“虽然我自身从未想过要嫁人，但这也只是我个人的选择罢了。和我是否出自观政院没有任何关系。” 方诺点了点头，不但方诺，就连其他人也从穆晶晶话语中听出了他背后的意思。 人家穆晶晶是观政院首席，未来柔国大位的热门人选。但凡穆晶晶不傻。都不会去碰那条红线的。 哪怕穆晶晶长的再漂亮。其余几国的人也都会下意识的忽略他女子的身份，更不会在男女之事上去撩拨人家。因为你再撩拨也没用。 观政院里能被撩拨的动的女子，在柔国内部就已经消化掉了。而像穆晶晶这种热门的储君人选。意志之坚定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东西能有比一国之君还要吸引人的东西了。她想要的你给不起。你也不配。既然如此，何必去自找没趣呢。 “哎。那真是可惜了。穆首席英姿飒爽。风采照人。真是令人心向往之啊。无奈穆首席坚心许国。空令我等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实乃遗憾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如果说方诺开始说的那些话还算隐隐挑衅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挑逗了。 就连一旁的小青，也是睁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看向方诺，不知道为何这人会突然说出如此无礼的话语来。难道说？他是故意的？他在给穆姐姐下套？ 也难怪小青会这么想，别说他了。就连其他一些人，也开始这么想了。毕竟方诺可是有前科的。 没看见萧封冀现在还半死不活的瘫坐在那吗？ 哪怕听见方诺如此露骨的言语，穆晶晶依旧一脸的淡然。嘴角微翘，淡淡一笑道：“方先生厚爱了。先不说小女子蒲柳之姿未必就入得世人法眼，就单单小女子这年纪就不是良配的人选。放在民间，如我这般年纪的女子，或许都已经都有孙辈问世了。” “穆首席过谦了。这是世人都知道穆首席以身许国，所以才自惭形秽敬而远之。倘若穆首席放榜招婿的话，那八国才俊还不是任由穆首席挑选。” 方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说越离谱了。 众人也都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人，尤其是穆晶晶，想要看看她怎么面对如今这种局面。这个话题对于穆晶晶这种身份敏感的人来说，那绝对是最为忌讳的。而方诺偏偏要往人家死穴上捅。很难让人怀疑他的目的性。就是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可令人意外的是，在场众人竟然无一人认为，方诺真的是看上了穆晶晶。全都是认为他又在给你下套呢。 “哦？方先生真这么认为？”穆晶晶此刻媚眼如丝，展现出了难得一见的女人味。 方诺点头称赞道：“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自然也不能免俗啊。” 穆晶晶其实算不得顶尖的美女，但在她那独特的气质包裹下，在搭配上她的身份。令在场所有男人都有所动容。就连童天元这个老贼眼睛都看直了。 就连方诺看得也是为之一呆。果然啊。还是成熟大姐姐勾起人来有味道。这样一个成熟的知性美女，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了前世的味道。 穆晶晶展媚一笑后便接着说道：“晶晶难得得先生看重。晶晶虽曾自诩终生不嫁。可若是先生不嫌弃晶晶年老色衰。晶晶愿意为先生放弃柔国的一切身份，地位。只为先生在家相夫教子。安心做先生的贤内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啊？” “穆姐姐。你。”第一个炸毛的不是别人，而是一旁的小青。此刻的小青都不敢相信这种话能从他满心崇拜的穆晶晶口中说出来。 这还是她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要与男儿试比高的穆姐姐吗？ 不但小青大吃一惊，八国众人也都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人是谁？是穆晶晶？穆晶晶是谁？是柔国观政院首席。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现任女王崩殂之后，她有极大可能就是柔国的下一任女王。 现在她竟然当着八国使团所有人的面。说她愿意放下一切身份地位嫁为人妇？这。。。。这。。。。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八国使团众人觉得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就目前在场所发生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能够令天下震惊的事？ 先是逼疯景国世子，再是柔国观政院首席自愿下嫁。这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换做是别人讲述，谁敢信以为真？ 妖孽啊。方诺此子真是妖孽啊。 第34章 逼婚 方诺也被穆晶晶的果决给震惊到了。仿佛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乐国长公主卢紫嫣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以她的智商，很快就明白了穆晶晶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卢紫嫣心道：不愧是观政院首席啊！以前还真是小觑了她。以身入局，就胜了七国半子。说是说放下一切身份地位。可要是她真的嫁给方诺。 那给柔国带去的将是无与伦比的巨大助力。先不说方诺背后还有一个岚山阁。就算不把岚山阁考虑进去。只方诺一人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有她在身边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方诺。等时间一长，那方诺不就等于死死绑定在他们柔国了吗？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好处，要是再往深处想想。好处远不止如此。 就拿她穆晶晶个人来说，她借此机会虽然放弃了观政院首席的地位，放弃了继承柔国大统的机会。可却能令她得到无比巨大的声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方诺这个人身上。方诺以后对柔国的帮助越大，她的声望将会越高。 倘若有幸她再能与方诺诞下一女的话，都不用怀疑。在此二人的教导下。此女必定会是柔国今后女王最有力的竞争者。没有之一。 可怕。实在太可怕了。穆晶晶此人心思竟然深到了如此地步。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和寻常女子一样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却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做出了对柔国甚至对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一种选择。先不说这事能不能成。就单单这份魄力和果决，穆晶晶此人就有王者之资。 遇事之冷静。行事之果断。乃天下女子中生平仅见。就连卢紫嫣都自叹弗如。 “你真愿意为了我而放弃你现在的一切？要知道。你连我样貌年纪都不曾知晓？万一我是一个丑陋不堪的老叟呢？”方诺玩味的说道。她现在对这个穆晶晶越来越感兴趣了。 穆晶晶淡淡一笑：“皮囊的光华只是一时的。而才华与智慧才是永恒的。先生如此大才，令晶晶心悦诚服。晶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晶晶自己本就是年老色衰之人。少年也好，老叟也罢。晶晶并不会去在意这些。只要先生点头。晶晶现在就可褪去这一身官服。在八国同僚和老阁主的见证下。与先生订下婚约。” 此言一出，全场都感受到了她果决和坚定。这是要玩真的啊。这是在反向逼宫啊。要是这一步真的被她走成了。那柔国便会肉眼可见的起飞。 一旁的小青更是目瞪口呆。她现在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完全不能理解穆晶晶为何要这么做。 童天元此刻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方诺，想看看这小子该怎么收场。 卢紫嫣能想明白的事情，方诺岂能想不明白？不得不说，穆晶晶以身入局这招真的无懈可击。 不但自始至终把自己的姿态都放的很低，还是在这种公开的正式场合对他进行逼宫。但凡缺少点定力人，搞不好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了。 方诺已经不能把穆晶晶当成一个传统的女子看了。这种女人，逻辑思维已经无限接近于男人。 脑子里没有普通女子的那种感性思维，只有理性思考。凡事都会最大程度的分析利弊，权衡得失。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干扰而意气用事。 这种人比谁都要冷静，比谁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决定才是最优解。 方诺看着穆晶晶久久不语。穆晶晶也始终落落大方的让方诺看。没有丝毫闪躲或者羞涩的意味。 八国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方诺将会如何选择。 “呵呵。”方诺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说。而是转头对着主位上的童天元喊道。 “老登，你觉得这徒媳妇怎么样？” 童天元吃瓜吃的正起劲。谁知道方诺转身一脚，把皮球踢到他这边来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心道：“好小子。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背。自己约的炮你就是含着泪也要打完。老子才不会上你的当，去做这个恶人。” 在八国所有人的注视下，童天元缓缓开口道：“老夫虽然是你老师，但这弟子婚事，老夫却从未妄加干涉。老夫门下七位嫡传弟子。除你之外，均已成家。你那六位师兄所娶之妻均是他们自己两情相悦所成。你自然也不例外。对此，为师帮不了你。” 众人一听，也都松了口气，心道这老阁主还是蛮开明的嘛。没想到岚山阁竟然不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不过嘛。就为师个人而言，为师还是很欣赏穆首席的。” 童天元最后还特意补这么一句，可他什么身份？他这句补充莫非另有深意？顿时便让下方所有人都大感不妙。 岂不知老登说这句话纯粹就是故意恶心方诺说的。为的就是给你增加点难度。你不是还想拉老子下水吗？老子有仇当场就报了。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方诺会娶这个叫穆晶晶的。 别看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什么不干涉弟子的婚事，要是方诺真动了这个心思，保证第一个跳脚的就是他。 开玩笑。你一个十八岁的娃娃。找个快三十的妇人算个什么事？ 别的不说，就是星儿那关你也过不去啊。星儿对你什么感情就连瞎子也看的出来。你要是今天敢娶这个穆晶晶。星儿明天就敢死给你看。 “多谢阁主夸赞，晶晶受宠若惊。”穆晶晶对着童天元行了个标准的女子礼。 而这一小小的改变，却能说明很多东西。 童天元也不在意，只是朝着穆晶晶和蔼的点了点头。眼神中似乎在说。丫头，我看好你哦。 方诺也是一阵苦笑。他就知道他拿这个老登没办法。这老登鬼精鬼精的，这是打定了主意只看戏不参与啊。 不帮忙就算了。还敢给他加大游戏难度。行。看我吓不死你这个老登。 打定主意后，方诺便大笑起来：“好好好。既然就连我师父也不反对。我弟子便知道怎么选了。” 童天元本还挂着笑容的脸颊突然就僵硬起来。“不会。不会。不会。这兔崽子不会为了报复我真的答应。靠。那要是被星儿知道了。老夫岂不是性命难保？要不要做的这么绝啊？” “莫非？这兔崽子就好这口？该死。我说这兔崽子为何与星儿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暧昧。原来这兔崽子好的是这一口啊。完了。这下全完了。吾命休矣。” 童天元顿时心如死灰。 第35章 卢紫嫣下场 “呵呵，本宫以为柔国观政院出来的人能与众不同。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以往的清高原来都是伪装。到最后，也无非是在待价而沽而已。” 正当方诺想好对策准备开口之际，一阵突兀的发言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众人转头一看。出言之人不是卢紫嫣还能是谁？ 卢紫嫣见事情就要往她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她只能出言打断。这其中未必就没有她自己的考量。 论身份，她比穆晶晶高出不知道多少。穆晶晶说是说观政院首席，但说破天来现在也就是个白身。 至于以后能不能成为女王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你丫不过就是个平民百姓而已。 论权柄。卢紫嫣更是甩了穆晶晶八条街。她卢紫嫣已经是乐国朝堂实际的掌控人。就算以后你成为了女王，也最多与我现在的权柄相当。更别说现在了。 要不是你还有个主使官的临时身份，你穆晶晶算个什么东西能和我平起平坐？ 论容貌。他卢紫嫣自诩不弱于任何人。再加上自小在王室长大。无论是气度还是仪态，都要远胜常人。 论年纪，你穆晶晶个老女人就更不要比了。他卢紫嫣现在也不过双十年华，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 身份，权柄，容貌，年纪。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哪一样是你穆晶晶能碰瓷的？ 你穆晶晶能以身入局？我卢紫嫣难道就没有这魄力吗？ 要是她真能与方诺联姻，她得到的好处同样不会少。至少她在乐国政坛的地位将会稳如泰山，就算今后他弟弟成年后想要亲政。 她也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成为乐国背后真正的掌权人。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日日要防着那些看他不顺眼的老顽固。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乐国也罢。她也要争上一争。 她有预感。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将会后悔终身。不就一个穆晶晶吗？也配和我卢紫嫣相提并论？ 至于方诺本人到底是人是鬼。是老是少。她根本就不在乎。 卢紫嫣的发言，不但惊呆了所有人下巴，也惊呆了方诺。 “精彩，真是精彩啊。乐国长公主亲自下场争夫了。这场千年难得一见的大戏，大恒王朝九百年历史里恐怕也仅此一回了。实在是太精彩了。”其余众人无一不在心中念道。 也难怪这些人会这么想，奈何刚才卢紫嫣的话语中，任凭谁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醋意和不甘。 而小青听到这句话后，第一个就不干了。穆晶晶怎么选择他管不了。但她绝对不能容许别人诋毁他们柔国观政院。要是这话传了出去，那他们观政院成什么地方了？这对他们观政院的声望将会是个巨大的打击。 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小青拍案而起：“你放屁。你有什么资格污蔑我观政院。” 穆晶晶见小青起身，就暗道不好，这丫头性子刚烈，又初出茅庐，这种高端局岂是她能随意掺合的？ 可小青动作太快，穆晶晶还来不及阻止，小青的话语就响彻整个大殿。 “呵呵，这柔国的小丫头还真是猛啊。观政院出来的就没一个善茬。”怀王李继老神在在的看着眼前这处，心中念道。 卢紫嫣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但很快便舒缓下来：“呵呵，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片子。这也就是你投胎投的好。你这种人，要是换在其他国家，敢这么和我说话，最轻都是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就凭你现在这般不知尊卑，不分上下的表现。就足矣说明你们柔国的观政院教出来的全是些什么样东西。” 卢紫嫣这地图炮开的就有点狠了，这也是卢紫嫣聪明的地方，她根本就不需要去和小青掰扯什么。 两人身份根本就不对等，但凡她和小青多说一句，都会失了她的身份。 卢紫嫣压根就看不上小青这么一个小卡拉米。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她身份高贵，随便一招以势压人，就不是小青能招架的住的。 所以卢紫嫣根本就不会在意小青说什么。她现在目标是观政院，是穆晶晶。只要否定了观政院，否定了他们这些学子行为动机。就能从底层逻辑上击溃穆晶晶。顺便还给柔国观政院扣个帽子。添把堵。 穆晶晶一把按住愤怒中的小青。绝对不能让她再开口了。她道行太浅，说多错多，万一闹到不可收拾，她回了柔国也没好下场。 小青终于还是遵从了穆晶晶的建议。气呼呼的坐了回去。可双眼却死死的瞪着卢紫嫣。 安抚好小青，穆晶晶先是对着卢紫嫣抱了抱拳，再开口道：“刚才我这小妹不知礼数，冲撞了长公主殿下。在此，穆某深感歉意。小青。跟长公主殿下道歉。” 小青虽然气愤，但也只能听从穆晶晶的吩咐，起身向卢紫嫣道歉。“学生柳青，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长公主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学生鲁莽之举。” 卢紫嫣闻言只是轻佻一笑，随意摆了摆手道：“本宫还不至于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但也仅此一次。否则后果自负。” 小青躬身一礼：“多谢长公主。小青知错了。”说完后便又气呼呼的坐下，她那不服的表情，任谁都看的出来。 众人看的都是一阵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嫩啊。一点城府都没有。柔国为何会让一个半大的丫头来出使岚山阁？ 不过也好，这么一个喜形于色的小丫头，总比穆晶晶这种老狐狸好对付的多，对他们来说，绝对算是好事了。 穆晶晶见此事揭过，便继续开口道：“方才虽然小青无礼冲撞长公主殿下是她不对。但他说的，又何尝不是实话呢？” “啧啧啧。穆晶晶就是穆晶晶。首席就是首席。那小丫头和穆晶晶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的表现嘛。” 方诺在心中不吝赞美之词。 其余人等也都在心中暗自点头。穆晶晶的做法确实漂亮，先低头认错，把刚才的事揭过去后再开一局。如此一来。卢紫嫣就算想要发难，也不能在小青身上做文章了。 局还是同样一局，事也还是那个事。但重开一局后。卢紫嫣就少了一个非常好用的筹码。穆晶晶应付起来，也无需顾忌那个丫头了。 卢紫嫣眉头一皱，她没想到穆晶晶竟然杀个回马枪。一时间，表情也凝重起来。 她虽然看不起穆晶晶现在的身份。但绝对不会低估这个对手。不过，这一切不正是她期望的吗？ 第36章 四季榜上有你名 “怎么？本宫难道说的不对吗？”卢紫嫣盛气凌人，一副教训的口吻说道。 穆晶晶面对卢紫嫣的盛气凌人，她不卑不亢的答道：“我柔国观政院成立数百年，风评如何不是外人说几句闲话，泼几盆脏水就能改变的。” 顿了顿。她又一脸戏谑的朝卢紫嫣道：“凡是心向光明者。所见所想，都是晶莹纯粹。心中有污秽者。便会觉得这世间处处都是肮脏不堪。” “长公主自幼出生乐国，想必在乐国环境的耳闻目染下，难免会受其影响。从而才会令长公主对我观政院有此偏颇的看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卢紫嫣面色铁青，恨不得上去撕烂这个贱人的脸。 方诺在一旁听的差点笑出猪叫声。穆晶晶这一番话实在是太狠了。这等于当着八国使团的面，指着卢紫嫣的鼻子说你从小到大就是在坤窝里长大的。在一只坤的眼里，看什么都像是坤。 其余八国众人本以为柔国的一个小丫头就已经很猛了。没想到这个穆晶晶更加勇猛。 卢紫嫣深呼吸了两口气，极力控制着想要暴走的心态。她深知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失态，否则在八国面前丢了脸面不说，还会被显得自己是恼羞成怒被人道破了心思，反而坐实了那贱人所言，反而抬高了她的身价。 定了定心神，压下心中的怒火后，卢紫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是吗？不见得。本宫刚才就亲眼目睹你们观政院首席再向人自荐枕席。难道是本宫看错了？” “你说的没错。本宫在乐国生于斯，长于斯。因此各种自荐枕席的戏码本宫是再熟悉不过了。在本宫看来，穆首席也是深谙其道之人啊。倘若穆首席出生在我乐国。我乐国的四季榜上，必定少不了穆首席的大名。”卢紫嫣这话纯属就是为了羞辱穆晶晶了。 卢紫嫣所说的四季榜，乃是乐国青楼之间，一年一度所评选出来的榜单。上榜之人，全是乐国名气最大，身价最高的花魁。 之所以叫四季榜，是因为在乐国最大最有名的四座青楼分别以春夏秋冬命名。这四大青楼，外人合称为四季楼。这四家无一不是有着乐国朝廷的背景。 而每年由春夏秋冬四大青楼合力评选出来的四季榜，乃是全天下男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每年乐国到了夺榜之日。乐国青楼里的姑娘们便会在乐国各地争奇斗艳起来。 其中不乏很多公开的歌舞表演，可谓是令人大饱眼福。每到这个时候，八国中无数嫖客都会蜂拥至乐国，以目睹乐国四季楼花魁的风采。简直是比过年还热闹。 平时要是想见这些花魁一面，你光有银子还不行，还要具备一定的身份地位。可到每年夺榜之日，那些以往就算你一掷千金也未必能得一见的佳丽，全部都会公开亮相，佳丽们为了夺榜，都会使出浑身解数争奇斗艳。实乃是一大奇观。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的。就算你是上届的花魁，想要再度蝉联上榜，你也必须公开登台表演。哪怕你身价再高也一视同仁。 四季楼的这一做法，得到了全天下嫖客们的一致好评。因此每一年乐国到了夺榜之日。就是乐国一年一度的割韭菜之时。 看花魁虽然，可你在乐国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可不啊。不但不，价钱还要比往常高出好几倍来。 这还只是衣食住行而已，如果还想要和小姐姐们深入交流一下。那花的钱就更多了。 乐国这样大力的发展青楼文化。其他国家虽然口中鄙夷，心中却都眼红啊。实在是太特么的赚钱了。 这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无穷无尽。这么说，只要这世上男人还好色，乐国这买卖可以干到天荒地老。 而卢紫嫣现在说穆晶晶有上四季榜的潜质，话外就是在告诉众人，你的所作所为，和一只坤也没啥区别，无非还是待价而沽那一套。 穆晶晶骂卢紫嫣是只坤，卢紫嫣也不反驳，甚至还有点默认的意思。 因为卢紫嫣知道自己反驳毫无意义，毕竟乐国在外面什么口碑她心中有数。恐怕八国人等心中都是这么看的。 既然你说我是坤，在坤窝里长大。眼中看什么都是坤。那老娘就默认了。可现在老娘告诉你。老娘正因为是在坤窝里长大，看别的可能看错。但看坤那是一看一个准。现在老娘看你也就是一只坤。因为老娘是专业的。不服来辩。 方诺听的是啧啧称奇。这两娘们就没一个是善茬。短短两句话中尽是锋芒。一旦没招架住。最轻都是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可卢紫嫣这些话语似乎对穆晶晶来说仿佛没有一点影响：“长公主此言诧异。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在下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又岂能免俗。更何况，就算我柔国也没有律法言明我穆晶晶此生不能嫁人。长公主你突然这么关心起我来。倒是有点让我看不明白了？” 穆晶晶突然假意思考了一番，又做豁然开朗道：“我明白了。莫非？长公主殿下也看上了方先生？难怪了长公主要急着打断方先生的话了。” “你。。。”卢紫嫣顿时语塞，她没想到穆晶晶竟然直接挑破。这让她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承认。别人会说她是因为被穆晶晶看破了心思迫不得已承认的。 不承认。可她是真的有这想法啊。要是真不承认，那后面她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卢紫嫣心道：“这穆晶晶果然不好对付。出手就是杀招，一下就让本宫进退两难。这也怪本宫太心急了。导致那点心思根本就瞒不住别人。可这也怪不得本宫啊，要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宫何必搞的如此被动。现在穆晶晶这么一说，反而搞的本宫像是因为吃醋要和她一个老女人抢男人一样。其心思何其歹毒。着实可恶。” 第37章 疯狂的卢紫嫣 这也就是穆晶晶聪明的地方。卢紫嫣说她四季榜上能有名。她直接回避掉这个话题不谈。 她深知。如果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就算她争赢了，那也输了。 想要破局，只要直接将军就行了。穆晶晶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什么坤不坤的其实都是话术。都只是顺带的。而卢紫嫣最终目的，是怕自己真的和方诺定亲。 所以穆晶晶破开一切迷雾，直击问题核心。 她正是看准了卢紫嫣那高人一等的心态。毕竟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乐国的权柄也在她手中。怎么会瞧得起自己这样一个白身？ 现在她直接把问题挑明了。你接还是不接。你不是牛吗？你不是尊贵吗？ 来啊。当着八国使节的面，来下场和我一个白身抢男人啊。只要你豁的出去。我一定奉陪到底。 对于卢紫嫣来说，他穆晶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两人身份差距太大，要是不想办法拉平两人之间的差距，这仗没法打。 “呵呵。别误会。本宫可不像你这么上赶着自荐枕席。本宫只是对方先生很欣赏罢了。怕他因为一时糊涂，而做出后悔终生的决定。”说完卢紫嫣还瞟了一眼方诺。 “是吗？那还真是我误会长公主殿下了。也就是说。长公主对方先生没那意思是。”穆晶晶根本就不跟他弯弯绕，你别跟我扯那些用不着的。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和我抢男人。 卢紫嫣脸都绿，没想到这贱人死咬着这点不放。让她一点迂回的余地都没有。 “哼。我只是怕方先生所托非人。”卢紫嫣咬牙切齿的说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长公主殿下。你是不是也想招方先生为驸马啊？” “你。。。” “是不是啊？是你就说啊。不说方先生怎么知道呢？” 卢紫嫣已经气的双拳紧握。两眼充血。 在场旁人全都看呆了。堂堂乐国长公主，竟然被穆晶晶压了一头。真是活久见了。 所有人都看向卢紫嫣，想看她怎么回答。 卢紫嫣在座位上沉默良久，心中在盘算着到底该如何收场。对于穆晶晶这种不要脸的打法，她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良久后，卢紫嫣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决定赌一把。她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否则她也不会亲自来岚山阁了。 有时候，卢紫嫣真的很羡慕柔国。毕竟站在女子的角度去看。柔国才是能让她施展抱负的地方。可惜她的身份注定与柔国无缘了。 卢紫嫣站起身来，目光坚定的看向方诺：“不错。本宫也有意招方先生为驸马。如果方先生答应。本宫保证。方先生在乐国的地位于本宫相当。绝对不会委屈了方先生。” 麻了。全场人都麻了。卢紫嫣她真的下场和穆晶晶抢男人了。苍天啊，大地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出使都能被喂一嘴狗粮，被人骑脸输出，上演两女争夫的戏码。 而且这两女身份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尊贵。最最气人的是。人家当事人连根毛都没露出来，你们就开始厮杀起来了。 连人家是人是鬼，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就打出狗脑子了。到底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们不够变态啊？ 可作为当事人的方诺，却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 卢紫嫣和穆晶晶，他们两人无论是谁，都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想成为一个政治家的首要条件，那就是能豁的出去。就是不要脸。 他们能为了利益，而始终保持初心。因为他们心中始终坚定。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达成他们心中的目标。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包括自己。 卢紫嫣把这话说出口后，整个人也彻底放松下来。既然走出了这一步，那她没有退路了。 “方先生。你的《八国论》本宫看后如拨云见日。先生在书中尽述我乐国弊端，每每观之，都令本宫毛骨悚然。如今我乐国君主年幼，正需要像先生这样的大才辅佐。如先生怜悯我乐国君民。本宫愿褪去王室身份，以民间女子之身嫁于先生。还望先生三思。” 王炸，绝对的王炸。刚才大家还说穆晶晶的魄力大，现在看来，和卢紫嫣比起来还是差的远呢。 本以为卢紫嫣是想招方诺为驸马的。可没想到，卢紫嫣竟然为了招揽方诺，甘愿褪去王室身份嫁给方诺。 别小看这一身份的转变，说的好听是驸马，说的难听其实就是赘婿罢了。只不过是王室的赘婿。卢紫嫣想的很明白，一个驸马的身份，方诺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可现在她当着八国使臣的面，说会以平民女子的身份嫁给方诺，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也能让方诺看到她的诚意和付出。 二来，也给足了方诺面子。给足岚山阁面子。 三是隐晦的告诉方诺，现在他们乐国国无长君，哪怕是她卢紫嫣成为一个平民，她权柄依然不会改变，你在乐国的地位也不会有所改变。但凡你有点想法。都可以来乐国一展你心中的抱负。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不得不说，这招确实够毒，够狠。这背后的意思，让人想想都觉得胆寒。女人发起狠来，确实比男人还要果决。 这方诺但凡有点想法，或者说有点志向。保不齐就会因为那层隐晦的含义而心动。厉害，真的是厉害。 这种条件，换做是八国其余任何一国，都是无法给予的。在场也就卢紫嫣一人有这个权利和魄力。 毕竟卢紫嫣是目前乐国的实际掌权者。其余几国来使哪做的了这么大的主？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 穆晶晶也被卢紫嫣开出的条件吓到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疯起来就没其他几国什么事了。她也只能暗叹一声。 她败了。但败的不冤。 想到此处，穆晶晶便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 穆晶晶对着卢紫嫣嫣然一笑，说道：“既然长公主殿下也倾慕张先生，那在下就只能退出了。在下与长公主相比，犹如驽马并麒麟。寒鸦配鸾凤。在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说完便对着卢紫嫣躬身一礼。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坐了回去。 卢紫嫣看着穆晶晶谦卑的样子，心中更加愤怒。你把老娘逼到前台来和你撕逼，现在竟然退缩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卢紫嫣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是憋屈。 第38章 拒绝 方诺诧异的转头看向穆晶晶玩味的说道：“有意思。” 穆晶晶听出了方诺话中的意味，苦笑道：“先生莫要嘲笑晶晶，晶晶其实也和你一样。怕死而已。”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真意思。穆首席不愧是穆首席。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方诺闻言大笑。不吝赞美。 卢紫嫣看着方诺与穆晶晶有说有笑，气的七窍生烟。可她还偏偏不能发作。 没有再和穆晶晶交谈下去，方诺转身来到卢紫嫣面前。 卢紫嫣见状，也迅速换上一副娇媚的面孔看向方诺。虽然他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所有的美好都要对着一副钢铁侠面具来施展。 不得不说，卢紫嫣真的是长的花容月貌，天下美人尽出乐国这句话还真是没说错。 娇美的面庞搭配上她一身雍容华贵的乐国宫装，让方诺都有点把持不住。 风姿柳腰，再配合上她一对大d。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可不知道为什么。方诺却在看到这对大d的时候想起了蚊子包的对a？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当着所有八国使臣的面公然洒狗粮。在座之人都恨不得一刀砍死方诺，自己上去取而代之。 “长公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能得到长公主如此看重，在下铭感于心。”方诺看着眼前的佳人，说出了第一句话。 卢紫嫣闻言只是眉头微蹙，却并未恼怒。只是沉声问道。 “为何？难道说是本宫的容貌入不了方先生的法眼吗？或是说？本宫给方先生的还不够吗？” 方诺摇了摇头：“长公主误会了。长公主花容月貌，乃在下生平仅见。长公主的诚意，相信在座所有人都不可能做到。” 说着方诺环视了下众人。八国众人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卢紫嫣更是疑惑了：“还请先生解惑。” 方诺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在下怕死。” 卢紫嫣皱眉：“怕死？呵呵，先生说笑了。本宫可以对我卢家的列祖列宗发誓。我卢紫嫣从未生过要加害先生性命之心。” 方诺点了点头：“长公主不用发誓，在下绝对相信长公主所说的话。” “既然如此？那你还怕什么？” “呵呵。长公主虽然不会害我性命，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害我性命。” “你是说其余七国的人吗？”卢紫嫣眼神锐利的扫了一下其余众人。 “这个还请先生大可放心。七国要是有人想要在乐国加害先生。也要先问过我乐国的刀是否锋利。” 方诺依然摇了摇头：“我所指的，并非七国。” 卢紫嫣心中一凛：“那先生的意思是。” 方诺长叹一声，转而对着八国所有使臣说道：“其实在下明白。八国虽然痛恨我所着之《八国论》。但又何尝不对其爱不释手呢。我也不怕实话告诉大家。原本此书，乃是在下一份交予家师的课业罢了。只是后来家师见猎心喜，在阁中传阅时不小心传扬了出去。” “而此书后来在天下间造成如此影响，也是在下当初没有预料到的。在下虽然在书中点破各国弊端，虽然话语难听了些，可又何尝不是对各国的一种警醒和鞭策呢？” “八国能同时出使我岚山阁，这也正说明了在八国之中都是有着有识之士的。你们来此，与其说担心我写的那些东西，倒不如说怕我被他国所用。以己度之之下，为了不给自己国家遭来大敌。才会选择除我于后快。” “但是，在除掉我的前提下。倘若我能为你们一方所用。我相信各国都会善待在下。” 方诺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把这次出使的底层逻辑分析的明明白白。 “不错。方先生所言，也正是我岿国所想。”岿国代表出言道。 “我攸国也同样如此。如果先生能来我攸国。我攸国举国欢迎。”攸国代表也表态了。 接下来各国都纷纷表态，说辞其实都差不多。事情已经被方诺彻底点破，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方诺莞尔一笑。再次转头看向卢紫嫣。 “长公主殿下。你也看到了。虽然八国对在下的性命有一定的想法。但也并非是非杀不可。就算他们要杀在下，那也是因为在下确实触动了某国的利益。那在下也死的活该。” 八国众人也都纷纷点头。非常认可方诺这态度。麒麟才子就是麒麟才子。说起话来就是好听。 “可你乐国却不同了。倘若我去了你乐国。就算我八国之人不来杀我。你乐国之人也会第一时间把我除掉。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吗？”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卢紫嫣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她已经明白方诺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方诺见卢紫嫣沉默，便继续说道：“倘若长公主以其他身份招揽在下。假如在下去了你们乐国，将来就算死了，也只会死在八国手中。可长公主千不该万不该生起了想要嫁给在下的念头。这就等于把在下逼上了必死的绝路。” 八国其余使团，很多人都明白方诺话中的意思了。 唯独小青听的是一脸懵逼，她小声的询问穆晶晶道：“姐姐，方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穆晶晶瞥了小青一眼，轻轻的回复了两个字：“世家。” “世家？”小青喃喃自语后猛的一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也不能怪小青没反应过来，主要是她入观政院时间还短，对于八国之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了解多少。 之所以能这么快反应过来，还全要感谢方诺写的《八国论》。 在《八国论》一书中。有着对乐国世家的详细描写。 乐国看似与其他国家类似。但有个最大的区别就是世家门阀。乐国境内一共有六大世家，可以说整个六大世家才是乐国的主人。 而乐国现在的王室，也只是六大世家中的其中一家罢了。从某种意义上来。乐国是被这六大世家共同掌控的。 第39章 乐国世家 要说起这六大世家的历史，一时半会也交代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那便是这六家远比乐国存在的时间要悠久的多。 乐国在这六大世家的掌控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联姻数百年。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了。 至于乐国所谓的王室，自然是由六家中实力最强的一家来担任了。 只不过，乐国的王室一旦出现衰败或者实力下降严重的话，那么，其他的世家便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王室。 而退下来的王室，则重新回归到世家的位置上蛰伏起来。期待下一次的崛起。 这套规则，已经在六大世家之间运行了几百年。这几百年间，换庄家的行为也出现过好几次。 就像现在，六大世家中的卢家，便是乐国王室。 卢家作为王室。在乐国也并非是一言九鼎的存在。每个世家都有自己的基本盘。 哪怕你成为了王室。这些世家的基本盘你也无法插手。 只不过整个乐国的岁入，除去那些国家必要的开销以外。其余的你卢家占大头。 比如现在，卢家独占乐国每年岁入的三成，剩下七成，才由其余五家共同分润。 至于乐国朝堂之上，那自然也被六家瓜分一空。除了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会放出去给一些投靠世家的人担任，其余高位统统把持在六家手上。 方诺一眼就识破了卢紫嫣的阴谋。 她看似放低身态，许以高位。无非是想让方诺去给她顶刀罢了。 很明显。他们卢家现在就处在很微妙的阶段。国无长君，权柄全由她一女子掌控。其余世家自然便蠢蠢欲动了。 卢紫嫣正是看到了这点，便始终在考虑破局之法。而方诺的出现，便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别看她现在说的好听，又是下嫁又是伏低做小。可一旦方诺到了乐国，那等待方诺的，便会是其余五家暴风骤雨般的刺杀。 这六大世家可不比八国。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面，也和你岚山阁没什么交集。杀你方诺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更何况，方诺此人一旦和卢紫嫣成亲，那后果是他们不敢去赌的。 倘若卢紫嫣只是想保住他们卢家的地位还好说，可万一这娘们脑子一热，想把他们五家全部干掉怎么办？ 别以为卢紫嫣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无非就是六家实力都相差无几，就算强，也强不出太多了。 可一旦与方诺联姻，那给卢紫嫣带来的助力可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毕竟麒麟才子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更何况人家后面还有岚山阁呢。 所以只要方诺以卢紫嫣夫君的身份去了乐国，那他绝对活不过三天。外面的危机还能防范，可内部的危机你是防不胜防啊。 方诺也是人，虽然他有一个沃尔玛仓库做后盾，也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武器。可杀一个人哪需要那么麻烦？ 一杯毒酒，一根细针就能让他死得无声无息。这让他怎么防？总不能永远躲起来不见人？那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卢紫嫣见方诺把事情点破，也知道自己这点心思根本就瞒不住人家。 于是便直接了当的问道：“既然先生已全然明白本宫的心思。那不知先生敢不敢冒这个险呢？本宫敢向先生保证。只要先生去了我乐国，将来先生得到的回报，是你现在无法想象的。” 此言一出，全场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凡聪明点的人都听出了卢紫嫣话中的含义。这等于是摆明了告诉方诺。 “你不是麒麟才子吗？我现在乐国孤儿寡母，你要有胆就来啊。有本事的话，乐国今后都可能是你的。就问你敢不敢。” 这种话，在场众人也只有卢紫嫣敢说的出口，也只有卢紫嫣有资格说的出口。其余人等除了惊叹之外。只能静观事态发展了。 脑子活泛点的，已经在考虑离开之后，要不要对乐国做点什么了。乐国现在明显虚的很，要是能趁机咬下一块肉来，占点便宜也是很美的。 一时间，其余七国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方诺长叹一声，拱了拱手道：“长公主厚爱，在下心领了。但在下志不在此。所以只能感谢长公主的好意了。” 没等卢紫嫣说话，方诺又转身对着所有八国使臣说道。 “在下非但不会去乐国。也不会去八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家入仕。至于原因嘛。这一是怕死。二嘛。便是我岚山阁的祖训。” “在下也知道。众位使臣远来我岚山阁，都是对在下抱有一丝期望的。可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各位。诸位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 “或许诸位会以为在下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口气敢得罪八国？” “其实在我看来。一口气得罪八国，远比只得罪七国要活的长久一点，敢问诸位？是不是这个理啊？” 在场众人，倘若是在最初见到方诺时听到这番话，必然会勃然大怒。可经历过现场这些事后，便对这番说辞的容忍度要高了很多了。 就连脾气暴躁的拓跋力，也觉得方诺说的有理。他回想起刚才方诺想要去幕国的那一场戏，都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卢紫嫣幽怨的看着方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浮上心头。她可谓是出尽了底牌，可方诺依然不屑一顾。 非但如此，还在大庭广众下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此局对她来说，可谓是满盘皆输。 可这又能怪谁呢？这个赌局与其去怪别人，倒不如怪她自己。是她自己急着要以身入局。才换来如今的局面。 卢紫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脸黯淡的坐了回去。眼神中充满了疲惫。 与卢紫嫣同样幽怨的，还有幕国世子刘煜。听完方诺那番话。刘煜心中的那点幻想才彻底破灭。 就在刚才，他都以为自己是欧皇在世。一身王霸之气稍有外泄，便使得麒麟之才纳头便拜。 结果到头才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个工具人而已。这个残酷的真相给他带来的打击，恐怕要折磨刘煜很长时间了。 第40章 昊国退出 “啪啪啪啪”场中突然响起一阵富有节奏的鼓掌声。众人循声望去。发现鼓掌之人乃是昊国怀王李继。 见方诺也朝他望来，李继这才起身对着方诺拱了拱手道：“小王李继，见过先生。”方诺也礼貌的还了个礼。 “小王在来岚山阁之前，对老天师对先生的评价还是半信半疑。可如今亲眼所见。方知老天师所言非虚。麒麟之才方先生受之无愧。” “怀王殿下过奖了。方某算什么麒麟之才，那都是老天师看在家师的面子上吹捧在下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方诺对此称谓是嗤之以鼻。什么狗屁的麒麟之才。这老牛鼻子给小爷等着。早晚一天小爷要找回这场子。 怀王轻笑着摇了摇头：“方先生过谦了。就凭方先生登场后的这一番番操弄。方先生就当之无愧。” 李继顿了顿，便再次开口道：“我八国同时出使岚山阁拜山，不敢说后无来者，但最起码前无古人了。可就在如此庄重严肃的外交场合，方先生却出人意料的着黑袍面具登场。仅此一点，就能让我八国使臣都有心怀不满。在不满的同时，自然心中也有着无限好奇。” “这一切都是在方先生的预料之内，料定在场中人必定会以方先生的穿着打扮发难。好巧不巧的是，睆国左贤王就非常应景的扮演了这个角色。” “而方先生却是直言不讳的告知我等怕死，并言明了我等之中有人已经方先生起了杀心，才出此下策。” “而左贤王那豪爽的性子，自然就会看不惯的行为，并下意识的为我等辩解几句。毕竟，谁也不想什么都没干，就被人扣上一个弑杀贤才的帽子。” 众人听着李继的话，都是认同的点头。 “可左贤王没有料到的是。方先生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方先生便找到幕国世子，以要投靠幕国为借口，并同时用言语相激借此激怒左贤王。” “左贤王一时不察，果然暴怒而起，当场就放了狠话。至此，方先生便用实际行动向大家证明了。你这条命真的随时会丢。” “有了左贤王的配合，八国也再也不好拿方先生的装扮说事了。同时也警告了我等。我们这点心思，其实早已被你看穿。不知方先生，小王说的可对？” 方诺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与其我对八国妄加指责。不如让你们当中一人来证明，显得更有说服力一点。” 左贤王闻言冷哼一声，却也没什么动作。方诺对着左贤王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小青听到李继的解释后，才对方诺最初的行为豁然开朗。一时间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继莞尔一笑，继续说道：“之后方先生又借八国大势之威紧逼对你发难的萧世子。使得萧世子进退两难，颜面扫地。以此来达到诛心的目的。你做番动作，看似是在针对萧世子，其实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杀鸡儆猴。也让我等众人看到了悍不畏死的决心。” “之后你又与穆首席看似在调情，实则是想借此打探柔国的底线。只可惜穆首席以身入局，反将了先生一军。要不是有突然出现的长公主殿下打断。恐怕先生在穆首席面前也讨不到好。” 方诺讪讪一笑：“怀王殿下果然目光如炬，在下这点小把戏，果然瞒不住聪明人。” 李继大笑道：“不不不。方先生行事，天马行空。就是在当时。小王也是深陷其中。这些道理，也是小王后知后觉才想明白的。要是换做当时是小王面对先生发难。小王是万万招架不住的。” 在场所有人，无论是看懂了得，还是没看懂得，经过李继这么一番解释后，都对方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除了在心中暗叹一声妖孽之外，别无他法。 “长公主殿下爱才。许下重诺招揽先生。先生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并见时机成熟，方才向我等言明不想出仕的决心。有长公主的珠玉在前，天价招揽先生而不得。我想其余七国，也都会知难而退了。至少小王承认，我昊国实在是开不出长公主这般耀眼的价码来。” 众人都是一一点头。没办法。卢紫嫣开价太狠了。他们别说跟了。他们连跟的资格都没有。人家拿一个国家的王权来赌。谁敢跟注啊？ 方诺苦笑一声，没想到他演得这几场戏，还是被人看穿了。并被人当众点破。 “怀王谬赞了。实乃是方某怕死的很。你们八国联袂而至。要是不用非常之法，恐怕很难说服你们。” 继而他又大声说道：“方某因《八国论》一书而得到八国厚爱。但该说的方某也已经说了。方某不会去任何一国出仕，一则是我岚山阁有祖训在前，不好违背。二是小命要紧。我岚山阁历来就不参与天下纷争。方某自然也不会例外。” “你们想要除掉方某，方某也能理解。不过方某今日可以在此向诸位保证。方某今后绝对不会为某国在针对别国的事情上出一策，献一计。” 李继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好。有方先生这句话。小王也就放心了。今日小王虽然无缘得见方先生真容。但假使有朝一日，方先生来我昊国做客，本王一定扫榻欢迎。” 话罢，李继对着其余七国众人拱了拱手：“诸位，我昊国再此宣布，放弃对方先生的招揽。此次来岚山阁，纯属拜山。再无其他计较，诸位请便。” 说完后，他便洒脱的坐了回去。此言一出，顿时把其余国家全部架在那里。 妈的，风头你出完了。好人都让你做了。好话都让你说了。你潇洒的甩手跑路。然后让我自便？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众人都在心中鄙视着李继。但没办法，人家李继确实拿得起放得下。 一看形式不对，倒不如干脆结个善缘。对于方诺这种人，苦苦相逼是出不了他们想要的结果的。 于是他当机立断，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这番举动，自然也让方诺很是享用。不由的也高看了李继一眼。 第41章 灭八国策 “岚山阁不愧为大恒文宗圣地。今日有幸。得方先生为高某展现了一番天下四极的风采。”岿国宰相之子高毅。此刻起身抱拳说道。 “方先生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来，在几国之间使团中纵横捭阖，一番连消带打下，不但打消了我等对先生的敌意，还顺便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不得不说，方先生控局的水平，乃高某生平仅见。”高毅称赞道。 “不敢不敢，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方诺谦虚的回道。 高毅苦笑一声，又说道：“在来岚山阁之前，家父就对在下有所交代。家父曾言：“虽然吾对其所作《八国论》中岿国之内容深恶痛绝，但同样感谢此子能如此鞭辟入里的参透我国症结所在。此等行为，虽然可恶，但又何尝不是对我岿国的惊醒。你此番前去岚山阁，此子能图便图之，若不能图，尽可为援。倘若此子对我岿国表现出明显的敌意，速杀之。”” 当高毅最后“速杀之”三字出口时，明显能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让人为之一凛。 方诺闻言，只是莞尔一笑，他已经听出高毅话中的意思了。高毅要是真想杀他，就不会把他老爹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了。他分析的没错。想杀的他的人确实不少，但杀了他之后，各国都要考虑到岚山阁将来的报复。 所以杀与不杀都在两否之间，关键之处还要看他会不会给自己国家带来危害，如果不会，那暂时不杀也行。毕竟杀方诺容易，善后却比较麻烦。除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方诺拱了拱手：“令尊仁义。” 高毅也点了点头，又问道：“方先生。虽然你刚才一番连削带打下，暂时打消了我等针对你的心思。但来日方长。你又敢如何保证我们这些国家不会对你出尔反尔呢？你要明白。大争之世，就连国与国之间的契约都能轻易撕毁。就算你今日暂时过关，可一旦有人想要继续再你身上动心思。你又准备如何应对呢？” 方诺诧异的看了眼高毅，这人果真不简单，他这是话里有话啊。在套他的底牌呢。 “高大人英明，果然瞒不住高大人。”方诺先是恭维了一句。转而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高大人说的没错，国与国之间的契约都能轻易撕毁，何况与我个人呢？你们要是想翻脸，我也没地方告状不是？方某不才，但始终相信一句话。“真理只在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其实高大人想知道什么。无需绕这么大的弯子。” “不错。对于我个人来说，在八国这种庞然大物面前，是非常渺小的。若是你们真要对我用强。我也无可奈何。但方某也不是那种引颈就戮之辈，该有的后手一样会有。方某能写出《八国论》就能写出《灭八国策》。如果说《八国论》只是在书中道明了你们八国中的一些弊端的话，那么《灭八国策》便是专门找你们的死穴上捅。” 此言一出，全场目瞪口呆，这个消息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宛如晴天霹雳。个个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气。 方诺也不理会他们想要吃人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我在和各位开玩笑。就凭我对你们八国的了解，想要搞废你们几个国家在方某看来那是易如反掌。就拿左贤王的睆国来说。刚才方某在和左贤王对峙时，曾放出戏言，说要帮助幕国灭掉睆国。” “但此刻，方某很认真的告诉各位，要是方某真的想针对睆国，方某至少有三种方法使其灭国。而且所用的办法无需一兵一卒，哪怕你睆国空有百万铁骑，几十万控弦之士也没有丝毫作用。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用刀兵毁灭一国，在方某看来，那是最最下乘的手法了。”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尤其是左贤王更是呆呆的愣在当场，脾气暴躁的他现在就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 三种，三种方法，还无需一兵一卒。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但你敢不信吗？ 在见识过方诺的手段后，哪怕你笃定他是在吹牛，你也不敢赌啊。万一是真的呢？ 弥散在八国使臣中的杀气陡然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深深的恐惧。 《灭八国策》《灭八国策》。这四个字始终萦绕在众人心头。 方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有个毛《灭八国策》。无非是战忽局附体罢了。但现在看来，效果貌似还不错。 “高大人，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你想要的？”方诺对着高毅拱了拱手道。 高毅此刻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来，听到方诺喊他，这才反应过来。 “高某受教了。看来高某分析的没错。方先生还是有底牌的。尤其是那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更是道尽了征伐间的精髓。高某服了。” 说着也学着李继的样子，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岿国也放弃对方先生的招揽。并在此承诺，倘若方先生只要不针对我岿国，那么方先生永远是我岿国的朋友，只要方先生驾临岿国，我岿国必然以国礼相待。” 方诺就喜欢这种识相的人。于是便对着高毅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方先生。孤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方先生可否为在下解惑？”高毅坐下后，攸国世子王孟之起身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王世子但说无妨。只要不是关于其他国家的问题，方某知无不言。” 王孟之感觉方诺这回答非常给他面子，便笑着说道：“方先生无需担心，孤想问的问题没有那些忌讳，孤想问一问方先生。难道方先生你真的对建功立业没有兴趣吗？要知道，在整个大恒，还从未有人能得到方先生这般待遇与看重。倘若抛去那些危险不谈，难道方先生就没有对我们八国的招揽没有心动过？” 王孟之的这个问题确实没有犯大家的忌讳，但对方诺而言，却是一个直指本心的问题。众人也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第42章 半数弃权 “难道方先生你真的对建功立业没有兴趣吗？”方诺也没想到，王孟之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思索了片刻后，方诺走到王孟之面前轻声说道：“王世子，在方某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世子，你觉得一个人这一辈子是为什么而活？” “为什么而活？”王孟之先是一愣，喃喃念叨了两句后便眉头紧皱。 其余人也都思索起来。就连一直在高台上看戏的童天元也不例外。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只是很多无法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与人听罢了。当然，找些冠冕堂皇高大上的借口也是可以的。 但在场哪个不是人精？你说那些套话有意思吗？ 王孟之想了片刻后也明白过来，这个问题不是说没有答案，而是答案太多了。“还请先生教我？” 方诺重新走到大殿中央，朗声开口道：“在方某看来，人这一辈子，其实都是为了名利而活。” “小到平民百姓的一日三餐，大到王侯将相的王图霸业。归根到底，都逃不开名利二字。” “做官如此，做民如此，做君王如此，做阁主也同样如此。”说着他还用手指了指高位上的童天元。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纷纷点头。话糙理不糙。哪怕外壳包装的再华丽，里子也是名利而已。 他们这些身在高位之人，更容易理解名利二字。 “王世子刚才问某。某真的对建功立业没有兴趣吗？某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各位，方某真的毫无兴趣。” “原因有二。所谓名。方某已经有了。方某相信，仅《八国论》一书，方某必定会在史家笔下浓墨重彩留下痕迹。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数百年后，或许世人不会当今八国的君王叫什么。也不会记得大恒四极的领袖是谁。但要提起方某的名字，绝对是在前者之上的。因此，这名，方某已经有了。方某并不需要再去靠什么建功立业来彰显某家的名声。” 众人闻言均是骇然，想要反驳说你方诺时候太过夸大其词了？但细细琢磨。说的还真特么的对啊。数百年后，或许他方诺的大名依然会在世间传扬。而至于某某国君姓甚名谁？谁去关心？就像他们有几个还记得大恒王朝某个时间段在位的天子是谁？ “所谓利。那对方某来说更是无足挂齿的事情了。方某比不得各位，各位或多或少都是有着庞大家族的人。正所谓万贯家财。流传后世。高官厚禄，荫袭子孙。此前方某一介孤儿。自幼得家师抚养长大。吃穿用度均不用方某操心。” “诺一介书生，三尺微命。孑然一身又需花销多少银钱？更何况方某《八国论》一书畅行天下。但就此书万金楼付与方某的润笔费都足够方某挥霍到死了。” “再说了。名利二字乃是相辅相成的。方某依然名满天下。区区小利，还不是信手拈来？也不怕各位笑话。方某假如什么时候缺银子了。随便在大街上写两幅字，都有人争相抢购。润笔费绝对超出一般朝廷命官一年的俸禄。甚至更多。不知诸位是否赞同？” 打脸，实在是太打脸了。一时间在场很多人都隐隐恨起了王孟之。你说你小子吃饱没事问这个干嘛？ 现在好了。让他装到了。 方诺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显得他们所有人都跟废物一样。 人家要名有名，要利有利。有那必要去得罪他们八国干那掉脑袋的事吗？ 王孟之也知道自己犯了众怒，只能苦笑道：“哎。跟方先生一比，孤这一生就像白活了一样。” 众人闻言，虽然恼怒王孟之，却也没有笑话他。可不是嘛。和方诺一比，显得他们都是废物。 “王世子过谦了。敢问世子可还有问题？”方诺笑道。 王孟之摇了摇头：“既已知先生之心，我攸国也退出了。我攸国号称千岛之国。倘若先生什么时候想游湖泛舟或是想出海乘风破浪。随时可以来我攸国做客。届时，孤一定亲自为先生执舵。” 方诺点了点头：“多谢王世子美意，方某有空，定会去攸国看看。” “方先生。最开始你说去我幕国，这话孤王还能当真吗？”幕国世子此刻一脸幽怨的开口道。 方诺无奈的苦笑一声，抱了抱拳说道：“此事确实是方某做的不地道。在此向世子道歉了。” 刘煜见状，也没有怪罪方诺，只是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其实孤王早就知道了。只是现在要亲口听你说出来，孤王才会死心。” 见刘煜这样说，反而让方诺有点不好意思了。想了想后便说道：“为表歉意，方某稍后便会对世子有所补偿，方某定不会让世子吃亏。” 听方诺这么一说，刘煜这才打了精神：“哦？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方诺对着他点了点头，既不离开，也不说话，就直愣愣的看着他。 一时间让刘煜不知道方诺要干嘛？ 方诺此刻在内心吐槽道：“这怕不是个傻逼。人家三家都退出了？你小子还等着吃饭呢？还不快点表个态，我好换下一家。” 刘煜被方诺那副钢铁侠面具看的发毛，却始终不明白方诺是什么意思。 还好他旁边的空见大师反应的快，小声在刘煜耳边耳语了几句，刘煜这才恍然大悟道。 一脸尴尬的说道：“咳。咳。方才孤王还在想一会方先生会如何补偿孤王呢。一时便想入了神，差点把正事都忘记了。” 方诺无语，还好老和尚靠谱，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怎么混到世子这个位置的。 “我幕国也放弃这次招揽了。方先生。孤王可是等着你的补偿哦？”说着还冲着方诺使了个眼色。 “一定不会让世子失望。”方诺见目的达成。便赶紧转身离开，生怕和这傻子多说两句会被传染。 童天元在高台上看得是频频点头，对于方诺这种不带烟火气的解决方式非常赞赏。让他这个做老师的也与有荣焉。 如今一半的国家已经选择主动放弃，就足以证明方诺使用的方法是奏效的。 第43章 礼物 其余四国，见幕，岿，攸，昊四国已然放弃，便明白大势已去。除非他们冒着和岚山阁翻脸的决心。否则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方诺也没有催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四家。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怎么选了。要是不服的话，方诺不介意和他们某家碰一碰。 穆晶晶在观望良久后，率先打破了殿中的沉静。 “方先生。我柔国也可以放弃这次招揽，但我想让方先生答应我有个条件。”穆晶晶起身说道。 “穆首席但说无妨，只要是在方某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方某必然应允。” 穆晶晶微微颔首道：“我这条件并不为难，只希望有朝一日方先生能去我柔国的观政院为我柔国学子上一堂课。不知道先生可否应允？当然了，考虑到先生目前还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个要求暂无期限。” 穆晶晶又恢复到了那个观政院首席的状态，似乎刚才和方诺之间的那些事情就像没发生一样。 方诺闻言，轻笑着点了点头：“难得穆首席为在下考虑。这个要求，方某答应了。等有朝一日，方某觉得能安全的在天下行走的时候，方某必定去你柔国观政院交流交流。说实话，方某也想见识一下柔国观政院的风采。” 穆晶晶见方诺答应，微笑着拱了拱手：“既如此，那我柔国也放弃了这次的招揽。方先生可要说话算话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穆首席放心。”方诺肯定的说道。 左贤王拓跋力见还有这种操作，顿时眼珠一转，也开口道。 “方先生，既然你能答应柔国的条件，那么就不能厚此薄彼，本王也有一个条件。”拓跋力再也不复当初的嚣张。恭恭敬敬的说道。 没办法，主要是那三个灭国的计划太渗人了。 方诺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看来穆晶晶开了个不好头，这些人都准备把他当经验包刷了：“左贤王请讲。” 拓跋力看了看方诺，又看了看其余几国的使臣，犹豫再三后终于开口道：“方先生。你刚才放言。说是有三种方法灭掉我睆国。不是本王信不过你。只是你这说法太过危言耸听。本王要求不高，只要先生愿意把我睆国的灭国方法告诉本王，本王立刻带人离开岚山阁。并发誓我睆国永远不和先生作对。不知先生能满足本王这个要求吗？” 还真别说，这拓跋力还真是会打蛇上棍。这种机要事情都敢问出口，由此可见，方诺那番话确实吓到他了。 拓跋力死死的盯着方诺，生怕他拒绝。方诺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左贤王。你这个要求，恕方某不能答应。” “什么？”拓跋力大惊，转而是变的愤怒起来。 方诺见拓跋力那副即将要暴走的样子，再度说道：“左贤王稍安勿躁，请听方某把话说完。” 拓跋力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点了点头。 “之所以不能答应左贤王这个要求，是因为左贤王你有点狮子大开口了。方某也不怕把话说明白点。那三种灭国的方法，是方某用来牵制你睆国的底牌，要是都告诉你了。方某岂不是作茧自缚？” 八国众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觉得方诺这话没毛病。 “不过呢，既然左贤王开了口。方某也不好拂了左贤王的面子。三种方法是不可能的，但方某可以告诉左贤王其中一种。一来，也能表示方某对于睆国的诚意，二来，方某自己也留一些保命的手段。不知左贤王意下如何？” 拓跋力闻言便小声和他的副使商量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了。 不答应不行啊。这已经是方诺对他们睆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要是他再得寸进尺，就不好收场了。 “那本王就多谢方先生了。我睆国也退出了。虽然方先生只愿意交出一种方法，但本王先前的承诺依然有效。从今以后。只要方先生不针对我睆国。我睆国绝对不会和方先生作对。” 方诺抱了抱拳，以示感谢。 可其余八国使臣，在这时候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方诺瞬间就明白了他们在商议些什么。明显是刚才拓跋力的条件触动了他们。 方诺只能暗自苦笑。看来今天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于是不等其他人开口，他便对众人说道。 “诸位。此次相见，也是方某与诸位与八国的缘分，诸位远道为方某而来，方某也不能失了礼数。” 此刻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认真的听着。 “方某不才，对各国倒还是有些研究。所以方某决定，在场各国大使，都可向方某询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以是关于你个人的，也可以是关于你自己国家的。唯独不能牵扯到他国。” “来人啊。”方诺对着大殿外喊了一声，不一会，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去准备八套文房四宝送与各国大使案前。”方诺对来人吩咐道。 就在小厮去准备的时候，方诺继续开口道：“等文房四宝到了后，各位大使可以把问题写于纸上交予方某。方某今夜必定给出你们各家想要的答案。不知各位以下如何啊？” 众人闻言，纷纷感叹方诺就是会做人，很是上道。 说完这些后方诺又对拓跋力道：“左贤王。你这个问题，可以问灭国策，也可以问其他的。至于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拓跋力本还以为自己还能多问一个，可还没开心两分钟，就被方诺把这个想法给掐灭了。 “这。。。方先生，这不公平啊。灭国策是你开始就答应了的。”拓跋力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方诺摇了摇头：“很公平，我要是回答你俩个问题，那就是对其他国家不公平了。” “那。。那好。”拓跋力垂头丧气的坐了回去。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虽然他没赚，但他至少不亏。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其余几家也没空去管拓跋力的事。都开始和趁这空闲的时间商量了起来。 第44章 全部拿下 “方先生？问什么都可以吗？”卢紫嫣此刻轻声问道。 “嗯，只要与他国无关，方某都会尽力去解答。至于方某的方法长公主看不看得上。那就是长公主的事了。”方诺淡淡的回复道。 “方先生，你这么聪明，自然能猜到本宫现在最迫切想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这个你也能有办法解决？”卢紫嫣非常认真的盯着方诺。 方诺不置可否，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似乎，长公主的乐国，还没有放弃对方某的招揽。” 卢紫嫣一愣，没想到方诺会突然提这个。很快她就明白方诺什么意思了。她狡黠一笑说道。 “倘若方先生能解决本宫心中所急。我乐国自然没有再打扰方先生的理由。” 卢紫嫣这是话里有话，想要以此为筹码，试探出方诺的底线。毕竟她现在处境艰难。又加上此次出使大败亏输，她需要抓住任何一点机会。 方诺怎么可能上她的当：“长公主信得过在下，便把问题写出来。要是信不过，方某也只能无可奈何。” 卢紫嫣死死的盯着方诺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可惜在钢铁侠面具遮掩下，卢紫嫣毫无所获。 长叹一声，卢紫嫣似乎是认命了一般：“那本宫就全靠方先生了。” 说完，她便高声在大殿中喊道：“我乐国退出。”说完后，卢紫嫣无精打采的坐了回去。 “怎么？你还想杀我吗？”搞定乐国后，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家了。 萧封冀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见到方诺又贴了上来，他下意识的贴紧了座椅的靠背。眼神始终不敢与方诺对视。 萧封冀现在哪还敢说什么杀不杀的事了。刚才人家把刀都送到他手上了。他都不敢动手，现在再放狠话的话，就显得更加虚伪了。 万一惹急了方诺，又把刀拿出来让他捅。他岂不是又要再丢一次人？ 可怕归怕，可从他的表情中，依然可以看出他对方诺的憎恨。 方诺对此也无所谓，反正得罪个没种的怂包，总比得罪左贤王那种憨憨强。左贤王那货，是真敢砍人的。 “你不就是怕这次回去后世子位置不保吗？相信我。我能让你毫发无伤，甚至还能做到有功无过。”方诺贴在萧封冀的耳边，用只能他一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微弱的呢喃声，传进萧封冀耳中，仿佛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 萧封冀浑身一震。猛的转头看向方诺。与之对视的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具。在这一刻，那一副面具在萧封冀眼中显得是那么的恐惧，那么的神秘。 “真。真的吗？”萧封冀咬着牙蹦出两个字来。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于我来说，那是易如反掌。难道萧世子没听过一句话吗？叫解铃还须系铃人？而方某不才，正是那个系铃的。”方诺继续循循善诱道。 “我。。。你想要我怎么做？”在萧封冀问出这句话后，方诺就知道成了。 “萧世子说的哪里话，方某不是那种挟私报复的人，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去向世子殿下索要什么。毕竟我俩今日才第一次见，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 “对。对。对。方先生说的对。是小王孟浪了。不该冲撞先生，如果先生能帮小王过了这一关。小王今后必定为先生马首是瞻。”萧封冀非常没有底线的就开始许诺了。 “萧世子言重了。话说，你们景国，还没放弃。你瞧，其余七国都已经退出了。你们景国是最后一家了。莫非世子还有想法？”方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萧封冀闻言，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景国这次也退出对方先生的招揽。” 可惜在场没一个人搭理他。都在各自商议着等会要询问的内容。不过没人搭理归没人搭理。这个表态还是要走个过场的。否则人家七家都公开表态了。就你景国不来一下也说不过去不是？ 见没人理他，萧封冀也不以为意，立刻对方诺说道：“方先生，小王就全靠你了。” 方诺拍了拍的肩膀：“好说好说。等会不是每家都能问方某一个问题吗？你只需要把你想解决的问题写出来，我就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萧封冀闻言眼睛一亮：“明白了。小王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诺此刻在心里都笑开了花。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却被这个傻逼浪费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要是他父王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只不过看萧封冀一脸开心的模样，方诺便更加欣慰了。 “世子殿下，刚才方诺和你说了什么？”方诺离开后，李柯询问道。 萧封冀瞥了李柯一眼。正色道：“没什么。刚才孤与方先生之间有点误会，现在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李柯顿时语塞，心想先前你还一副死了全家的表情，现在就突然生龙活虎起来了，要说你们之间没事？打死我也不相信。 只不过萧封冀不想说，他作为下属也不好再问，便转移话题道：“世子殿下，既然方诺说了每家都有一个问题可以询问。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像睆国那样，问问我们景国的破绽是什么啊？” 萧封冀一听这话，火气刷的一下就上来了。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保住自己的位置。你竟然想把这个机会用在那种无聊的事情上面？ 要是本世子还做不成世子了？景国亡不亡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方先生不是说了吗？他是不会告诉其他国家的。 与其把这个机会浪费在一个没用的问题上，还不如给本世子来问。只要能让本世子成为景王。一切都是可以放弃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本世子早已心中有数。”萧封冀冷冷的说道。 李柯顿时语塞。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冉冉升起：“殿下，不如你与老臣说说，你想问些什么？老臣也好参详一二。” 萧封冀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说了你不用管了。你一个鸿胪寺卿，知道什么国家大事？这等事关我景国生死的机密？也是你能知道的？你有几个脑袋？” 别看萧封冀是在责备李柯。却反而让李柯放下心来：“既如此，那老臣便不问了。” 第45章 老登翻墙 夜已沉，月已高。寒风袭过天行峰顶，吹得山中枝叶摇曳呜鸣。 方诺与八国使团经历了一天的鏖战，早已是疲惫不堪。在拿到八国使团的写下的各自询问后，便再无半点耐心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发现秦楚星和文肃早已离开。也不知道文老三是如何说服蚊子包的。 他回来都睡过一觉了。也没见蚊子包来找他。由此可见，文老三肯定是把蚊子包带离主峰了。 对于八国送来的那些问题。方诺看都懒得看。反正与使团约定了三天后来取。他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拿出一块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算算时间。他已经睡了七八个小时了。 把手表扔回仓库，这凌晨两点不上不下的。是应该继续睡呢。还是继续睡了。 又在被子里腻歪了一阵子，发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这才勉为其难的爬了起来。 “肚子有点饿啊。先找点东西来吃。”方诺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嘟囔道。 下一刻，一盒自热米饭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点上蜡烛，在屋子里找了点水倒进自热米饭盒后，就随手拿起八国给他的那些问题看了起来。 八个国家的问题是五花八门。有像左贤王那样询问国家前途的。也有和萧封冀那种只关心个人的。甚至还有求医问药的。 看的方诺是哭笑不得。但总的来说，这些问题对于方诺都不是什么很难的问题。他都能找到比较合适的解决办法。 至于对方信不信，或者采纳不采纳，那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可就在方诺在屋内等自热米饭煮熟之际，他的院子外面出现了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阁主。方师叔屋子里的灯亮了。他应该是起来了。”一个冻得牙齿打颤的学子，哆哆嗦嗦的跟童天元汇报着。 这么晚能出现在岚山阁后院的人？除了童天元和岚山阁的一些核心弟子之外还能有谁？ “嗯！辛苦了。嘿嘿，这小子总算醒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剩下的没你事了。”童天元打发掉那个学子。蹑手蹑脚的走到方诺的院子前。 透过院门的缝隙，果然看到里面屋子里亮起了灯光。 “兔崽子。真特么的能睡。害的老头子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陪着你熬夜。”童天元气呼呼的说道。 推了推院门，见院门反锁。他也不恼，随手抄起早已准备好的梯子，就架着墙头翻了进去。 落地后拍了拍手掌，大摇大摆的朝院中卧房走去。 “砰砰砰”方诺闻声满头黑线。 “哪个王八蛋半夜不睡觉来敲门？家里着火了吗？”方诺骂道。 “嘿嘿嘿。徒儿啊。快开门。是为师来看你来了。这不。为师知道你还没吃饭，给你带了点夜宵。”童天元在门外谄媚的说道。 方诺一脸无语，看着桌上刚煮熟的自热米饭咽了咽口水，百般不情愿的扔回了仓库。 “你个老登有病啊？大半夜的来鬼敲门？”方诺打开房门就破口大骂。 童天元房门打开，一个闪身就窜了进去。找到位置坐下后，才悻悻然道：“为师好意关心你。你怎么还这个态度？” “谁特么的要你大半夜的来关心了？你不睡别人也不睡吗？”方诺把门重新合上。骂骂咧咧的道。 “兔崽子，你还没睡够啊？白天你拿了东西就拍拍屁股跑了。留我老头子一个人在那里善后。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现在倒还埋怨起我来了？有你这么当徒弟的吗？”童天元委屈的说道。 方诺翻了个白眼，朝他伸了个手：“我懒得跟你在这扯淡。拿来！” “啊？拿什么啊？” “我擦？你耍我是？宵夜呢？” “对对对。宵夜宵夜。呵呵呵呵。你看你说的为师都忘了。”说完就见童天元从怀里掏出两个饼子。 方诺伸手接过，发现还是热的。“啧啧啧，老登。不得不说。你这套路挺深啊。要不是小爷太了解你了。还真会被你感动到啊。” 童天元尴尬的笑道：“瞎说什么大实话，为师是那样的人吗？赶紧吃你的。” 方诺也不嫌弃，这种大饼他吃了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就着水就啃了起来。边吃一边还嘟囔道。 “说说。你这无事献殷勤又是打着什么主意啊？” 童天元搓了搓手，一副讨好的模样说道：“嘿嘿，为师这不是岁数大了嘛。你也知道。这上了年纪的人就觉少。总想着找点什么事打发下时间。比如说看看书啦。读读学子们的文章啦。倘若再有些八国间的小道消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方诺冷笑道：“你个老登还真敢开口啊。你要知道，就八国今天写的那些问题？要是放到外界，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老到好，两个饼子就想知道？你这买卖也做的太精明了。万金楼也没你这么黑心啊。” 童天元闻言大脸一板：“兔崽子，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为师这是不放心你。想帮你把把关。你怎么还跟为师谈起买卖了呢？为师是那种人吗？” 方诺一脸讥讽的看着他：“老登，你要看可以，看完后，有事你可要扛啊。” 童天元立刻挺直了腰板：“为师身为岚山阁阁主，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就放马过来。” 方诺也懒得跟他逗了。今天要是不给这老登看。老登非得急出毛病来。 从怀里把那些写满了问题的纸套了出来，随手扔给了童天元：“只能在这看，不能带走。” “知道知道，这点厉害关系为师还用你提醒吗？”童天元一脸兴奋的接过纸张后。 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手臂粗细的蜡烛点燃了起来。看得方诺差点噎死。 “我擦？这么粗的蜡烛你藏哪了？你牛逼。” 蜡烛点燃后，屋里的亮度明显高出数倍。童天元如饥似渴的就凑到蜡烛前细细阅读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除了方诺唧嘴的声音，就只剩下童天元翻阅书稿纸张的刷刷声了。 第46章 老登，我要走了 “啧啧啧。这还真是不看不知道啊。这世子和世子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童天元看完后，心中是五味杂陈。 “呵呵，有什么好奇怪的。虽说他们是一国世子，身份高贵。但再高贵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方诺不屑的说道。 童天元长叹一声，评价道：“本以为这些使臣，都会以问国事为先。结果一大半问的都是自己的私事。尤其是明知道你有着对他们国家的灭国之策。他们竟然熟视无睹？对了。你说的那个《灭八国策》到底真的假的？” 方诺斜了他一眼，讥讽道：“怎么？你个老登是不是又准备拿去刊印天下啊？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小爷我这次绝不拦你。甚至还可以帮你广而告之。” 童天元吓的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一个《八国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要是再来的《灭八国策》。那我们岚山阁将会成为天下四极中第一个消失的。” “呦呵？没看出来啊。老登你也有怕的时候？小爷还以为你很勇呢？结果就这？”方诺揶揄道。 “哼。老子勇不勇不用你关心，倒是你个兔崽子比老子勇多了。刚当着八国的面说你还有什么《灭八国策》。你是真不怕死啊。” “怕有用吗？怕他们就不会杀我了？告诉你。当他想杀你的时候，你最好也有能杀他们的能力。一昧的跪地求饶是没用的。只有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代价将会大到他们无法承受。他们才会有所顾忌。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道德高低上，那就像指望相信你这个老登不是色狼一样。” 童天元一听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一巴掌就朝方诺脑袋呼了过去：“你小子怎么说话的？知不知尊师重道怎么写？” 方诺抬手挡住，朗声骂道：“我知道个屁。你敢说我岚山阁的女子浴池南面高墙上的那个洞不是你这个老登挖的？” 童天元一听就急眼了。连忙上去就要把方诺的嘴捂住：“我靠，你个兔崽子小声点。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洞的？说？” 方诺一脸戏谑的看着童天元：“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口价，八百两。这事小爷就当不知道。” “八。。八百里？你抢钱啊？”童天元满脸不可置信。 “诶，这你就说错了。这可比抢钱来的快。一句话，就说给不给。要是不给我可不敢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方诺威胁道。 童天元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给。老子给还不行吗？” “明晚之前小爷要看到银子。你可千万别想着赖账。你也不想这事。被后院的那些退休老干部们知道。”方诺一脸的坏笑。 “哼。明晚就明晚。不过我说你小子，你一天到晚在山上待着？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当饭吃啊？” 此言一出，刚刚还在嬉皮笑脸的方诺却突然严肃了起来。 童天元察觉出异样，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方诺看了童天元一眼，苦笑一声，缓缓开口道：“师父，徒儿要走了。” 话音刚落，童天元就惊的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颤颤巍巍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师父，徒儿要走了。要离开岚山阁了。”方诺再次清晰无误的复述了一遍。 童天元确定自己没听错。只是呆呆的愣在当场。一时间，两人全都沉默了起来。 “能告诉为师你这么做的原因吗？”童天元按捺住心神，语气缓和的问道。 方诺用手指了指那堆纸稿：“徒儿只是暂时用这种方法稳定住了八国的使团而已。别看他们今天一个个说的好听。但徒儿知道，这只是暂时过关了。” “毕竟徒儿用的方法其实并不怎么高明，无非是借力打力，在八国还没下定决心与我岚山阁翻脸之前，使用话术和手段让他们暂时妥协罢了。” “这也是徒儿为什么要八家一起见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八国之间各自心怀鬼胎，徒儿才还火中取栗。” “可今天侥幸过关，并不代表八国真的就甘愿放任我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在外而不闻不问。哪怕他们当时没反应过来，等过后他们冷静下来在一复盘，就会明白中了徒儿的浑水摸鱼之计。” “到那时。八国可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上门逼宫了。只会一个个选择在暗中对徒儿下手。所以徒儿当务之急，就是要离开岚山阁。这也是徒儿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有徒儿还待在岚山阁一天。徒儿的身份早晚会暴露。一旦被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那来自各方的刺杀将接踵而来。甚至有的国家，会为了嫁祸他国，而故意来铤而走险。相信我师父，这种事他们绝对干的出来。” 听完方诺的解释。童天元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良久没有说话。方诺也不打扰他。他要离开岚山阁的计划，在得知此事的第一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出了这么大的事。岚山阁指定是不安全了。 过了良久，童天元才失落的长叹一声：“哎，都是为师害了你啊？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你那所谓《灭八国策》都无法震慑住他们？” 方诺摇了摇头：“不能。先不说那什么鬼《灭八国策》是徒儿瞎编出来的玩意，就算有。那也只是在我死后才能对他们实施的报复手段。到时候我人死都死了。报复不报复，对弟子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你瞎编的？可你不是说有三种方法灭掉睆国吗？这也是瞎编的？”童天元追问道。 “这倒不是。三种方法没有，一种方法还是有的。所以。。。”方诺实话实说道。 “一种？所以你就打算把这一种方法交给睆国？来换取他的信任？”童天元也大概猜到了方诺的想法。 “与其说是信任，倒不如说是威慑。既然我能拿出一种，他又怎么敢相信我没有另外两种呢？再说也能通过这事，来警告其他的国家。毕竟睆国的问题其余七国都是知道的，七国都在观望睆国的态度呢，这笔买卖不亏。”方诺笑道。 童天元仔细分析后，也觉得方诺说的有理，只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第47章 想去老登战斗过的地方看一看 “那你打算去哪？你可是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岚山阁啊。”童天元担心的问道。 “屁话，我不是还去过平安镇吗？”方诺反驳道。 “平安镇那也算？你走出过天行山脉吗？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敢说要离开？别到时候八国的人没来干掉你，你自己却无缘无故死半道上了。”童天元恼怒的说道。 方诺不屑的看着童天元：“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所以小爷要银子啊。没银子傍身，那可不得死半道上？” “你。。。”童天元气急，他话中的意思是银子的事吗？ 方诺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老登你关心我。但这事已经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了。岚山阁对我目前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白天你也看到了。就一个萧封冀就敢威胁我活不过七天。你猜猜我们岚山阁里面有多少学子是八国的细作？” 这话还真的问到了童天元的痛处。细作这种东西谁家没帮别人养几个？他们岚山阁在其余势力中同样不缺。 细作平时最大的作用，其实是用来传递一些重要的消息，至于暗杀这种事很少会去做。 可方诺是个例外。毕竟他对于八国来说威胁实在超出了几个数量级，谁也不敢保证八国会不会铤而走险。动用埋伏在岚山阁内的暗子对其进行刺杀。 更可怕的是，就像方诺刚才说的那样，还会冒充他国来进行暗杀。顺便把水搅浑。到时候你就算想要报复，你也一时不知道真凶到底是谁？ 可童天元却不死心的说道：“我岚山阁应该没多少细作。更何况岚山六院都在六大次峰上，一般的学子根本就没机会也没资格到主峰来。” “老登，何必自欺欺人呢？没多少细作？呵呵。亏你说的口。只要八国愿意，所有的学子都能化身为细作。只要八国下作一点，绑架那些学子的家人来用作威胁。哪怕那些学子不是细作也成了细作？你敢去赌这些人的人性吗？”方诺对此倒是看的比童天元透彻多了。 童天元一时语塞，要是真如方诺所言，那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看来方诺这兔崽子把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那你离开后打算好去哪了吗？”童天元知道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毕竟阻止方诺容易，但万一发生意外，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只能先听听方诺的计划。 方诺摇了摇头：“没有。走到哪算哪。哪有什么计划。话说只要身上有银子，在哪混不下去？借此机会，也能去大恒各地走一走，看一看。切身实地的感受一下这个大争之世的氛围。” 想了想，方诺又特意补充道：“哦，对了。别的地方不好说，但乐国我肯定是会去的。啧啧啧，四季榜啊。想想都带劲。想必师父你年轻的时候没少去乐国潇洒。徒儿不才，想着去师父战斗过的地方看看。好缅怀一下师父当年枪出如龙的风采。” 童天元闻言。胡子都气歪了。听听，听听。这兔崽子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去师父战斗过的地方战斗一番？ 师父当初战斗过的对手，如今不是死了就都七老八十了。经得起你小子折腾？ 啊！呸。我在都是在想些什么狗屁玩意呢？ “你叫为师说你什么好？你年纪轻轻怎么尽想些这事？”童天元怒其不争的骂道。 “老登。别给脸不要脸。大不了小爷那八百两不要了。现在八国使团还没走，老子还不信了，临走前不能从八国身上榨点油水出来？至于老登你。你准备等死。”方诺也不惯着他。说翻脸就翻脸。 “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八百两嘛。为师答应你了的还能反悔不成？” “哼。不以为小爷不知道你这老登什么德行。告诉你。这叫传承有续明白吗？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师父你放心，你的衣钵将来就由弟子来发扬光大了。等小爷去了乐国，小爷就从四季榜第一个开始，按着榜单上排名，一路挑战下去。绝对不会堕了师父你的名头，您老就放心。” 童天元是目瞪口呆：“你。。。你特么的还真是志向高远啊。我说你小子出去避难是假，去乐国行乐才是真。” “呵呵。一半一半。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您老只需要给弟子准备好银子就行了。大不了，大不了弟子在战斗的时候，我让身下娘子喊你的名字？行不？”方诺一脸诚恳的说道。 童天元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神尼玛喊我名字。这种没有下限的事情这兔崽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别别别。大爷，你可千万收了神通，出门在外你要是惹出事来，千万可别说是我的弟子。”童天元连忙拒绝。他一生风流，别搞到临老来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咦？这话我怎么听的这么耳熟啊？感觉在哪听过？”方诺一时诧异，想了半天，突然想到。这尼玛不是菩提老祖赶猴子下山时说的吗？ 师徒两人相互嬉闹了一阵。即将要离别的伤感稍微淡了一点。 “罢了罢了。你翅膀硬了。为师也拦不住你了。你既然都已经计划好了。为师多说也无益了。你打算什么离开？” “越快越好。最好趁着八国使团还没离开岚山阁，我就先跑了。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任谁也想不到我会先他们一步离开。”方诺笃定的说道。 童天元眼睛一亮，捋了捋胡须微微颔首：“这步棋倒是有点出人意料啊。不错。不过八国向你询问的这些问题呢？你不打算亲手交给他们了？” 方诺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我都已经裹着全身去见他们了。他们就明白我压根就不待见他们。等一会我把他们的问题一一解答后，用密蜡封好交给老师，老师你代为转交就行了。” 童天元点了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行。那你赶紧写。写完后我拖他们几天。给你争取出几天时间。” 方诺一脸欣慰的笑道：“那弟子。就先谢过老师了。” 第48章 两个奇葩的问题 童天元走了。临走时对方诺目光中透露出不舍和惭愧。 看着老登离开的背影。方诺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在这里待了十八年。从嗷嗷待哺的婴儿成长为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这十八年，他从未离开过岚山阁。 哪怕他拥有一整个沃尔玛仓库，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并不像其余的穿越者一般，知道自己有金手指后，就迫不及待地去展现自己，或者去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些对方诺来说，远不如躺平来的舒服。天下这么乱，他对这个世界又没什么归属感。这里又不是前世的地球，或者说不是华夏。他根本就没有兴趣去改变什么。 每天在后山钓钓鱼，逗逗蚊子包，实在无聊了就跑到仓库里去看会电影，打打游戏，日子过的不知道多悠闲。干嘛费时费力的想着去改变什么？累不累啊？ 可现在不行了。躺平加摆烂日子似乎要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方诺对于自己的安全还是非常信心的。哪怕他就是继续待在岚山阁，他也相信绝对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 大不了把自己住的地方全部装上红外监控。食物也只吃仓库里的东西。以目前的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他能一直苟下去。 但他担心的是，万一人家强行杀上门来，他为了自保，就只能拿出喷子来与之一战了。 喷子在手，天下我有。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武林高手。在喷子面前都只能叫爸爸的份。 可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很难解释的清楚了。与其后续面对八国对其前赴后继的骚扰和探查，倒不如他提前离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这样就算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有一个沃尔玛仓库做底牌。他还真没担心过自己在这个世界混不下去。否则也太丢穿越党的脸了。 至于临走前还要敲童天元一笔银子，也是他故意为之。免得以后他做出点事情来，还能靠这笔钱做下掩护。 八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笔钱过日子那是绰绰有余了。甚至日子还能过的不错。 但想要天天锦衣玉食，那就不够看了。更别说去乐国喝花酒了。这八百两恐怕连四季楼的门都进不去。 方诺送走童天元后，便开始伏案给八国写起了建议。 八国中，只有四家询问了自己国家的灭国之策。除去拓跋力之外，还有攸国，幕国和柔国。 由此可见，这四家的代表，最起码是心系自己国家的。 而另外四家的问题，乐国和景国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两家的想法。方诺早就猜到了。现在无非就是得到了证实罢了。 可岿国和昊国的两个问题，就非常奇葩了。 首先是岿国的高毅。他既不求名，也不求利。而是求药。 看到高毅的请求，方诺差点笑出猪叫声。不为别的，而是因为高毅所写的内容，太像后世某些论坛里那些沙雕网友们的发言了。 在后世的论坛里，有一种发言形式非常流行。那就是无中生友系列。 我有一个朋友女朋友出轨了。他应该怎么应对？是原谅呢？还是原谅呢？ 我有一个朋友被电诈了。帮忙问下。该去哪里报案？ 我有一个朋友。。。。。 而高毅的字条上的内容，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 “恕闻岚山阁医学院乃大恒医学泰斗。高某仰慕已久。高某有一知交好友，相交多年。感情深厚。此人一切皆好，唯有一处难以启齿。高某近日见其宗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便追问其原由。此友本与高某无话不谈，可却在此事上竭尽敷衍，言辞闪烁。高某观其日渐消瘦，心有不忍。便趁机灌醉后才得知事情原委。” “原来此友在一次与其夫人云雨之际，屋中突然闯进一硕鼠跃于其床榻之上。惊恐之下，导致元阳崩泻。自此之后，便再无男子雄风。得知真相后，方知其郁闷。此事着实是难以启齿，高某不忍好友就此颓废，故而想向先生求得良方一剂。以助其雄风再现。高某拜谢。” 方诺看完高毅所写的内容，再回想起高毅他那瘦弱的身躯，一时间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无中生友。 被一只耗子给吓萎了。还真是个奇葩。估计这货应该是不好意思去找人看。想想也是。毕竟是岿国宰相之子，万一要是传了出去，丢人的可不是他一个。 不过方诺倒是无所谓，其他的问题他可能还要想点办法尽可能的去忽悠，唯独这个，他确实十拿九稳。 沃尔玛里蓝色小药丸可不要太多。效果那绝对是立竿见影。 而最后昊国怀王李继所问的问题，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请问先生。除去柔国那种制度。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一种平稳过渡王权的方法？” 短短几个字，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可太多了。 不为其他，而是这个问题，实在是问的非常奇怪。首先。方诺猜不透他问出这个问题的动机是什么。 对，就是动机。据方诺多李继的了解，他乃是昊王膝下第八子。虽然他在昊国，也算得上是个实权藩王。可他距离王位，还是远了点。 除去昊国世子之外，他上面可还有两个哥哥呢。作为大恒朝的一个分支。昊国可是严格承袭大恒朝制度的。采用的都是嫡长子继承制。 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个老八做昊王。既然王位与他无缘？他又为何要问出一个与他毫无相关的问题呢？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其他的问题方诺都能猜出一点当事人的想法，唯独这个李继，完全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方诺也是一阵苦笑。这个问题其实谁也回答不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平稳的制度。俗话说枪杆子里出政权，你王权过渡的再平稳，遇到赵匡胤那样的也得歇菜。 想了半天，方诺也只能把雍正时期用过的密储制度写了上去。虽然这个制度没用过几次。但就目前而言，也算是一个解答了。 至于这种制度有没有什么严重的弊端。那方诺就管不着了。至少现在拿出来，能让人眼前一亮不是？至于之后的事。哪还管的了那么多？忽悠一阵是一阵呗。先应付过去再说。 第49章 阁主令牌 次日一早，童天元就再次来到了方诺的院子。除他之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人方诺自然也认识。乃是童天元的专用马夫。童天元每次离开岚山阁游历天下，都是靠此人驾车前往的。 此人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至于他是怎么成为童天元马夫的。方诺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这人的身份倒是值得放心，毕竟童天元捡到方诺的那次，这人就已经跟在童天元身边了。 只知道这人姓吴，方诺平时都喊他吴伯。只不过此人平时都是住在山下的平安镇，两人见面的机会其实也没几次。 童天元径直走进房间，把一个包袱随手甩到桌上。 “别说为师不照顾你。这包袱里有一百两现银和一千两岚山阁的兑银凭证。你靠此凭证，可以在八国任何一家岚山书院里支取银子。” 方诺看了眼包袱，没搭理童天元，而是上前朝着吴伯拱了拱手道：“吴伯怎么上山来了？真是稀客啊。小子给吴伯见礼了。” 吴伯微笑的还了个礼：“公子客气了。老奴昨夜接到阁主的传信，让老奴今早上山。这不。刚上来就被阁主带到你这来了。” 方诺微微颔首，转头看向童天元。似乎要他解释一下。 “昨夜与你分别后，为师仔细考虑了一下你的建议。你小子既然想要出山历练，为师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呢。你这次出去，得让老吴与你同行。否则为师是不可能放行的。”童天元解释道。 方诺眉头微蹙，不明白童天元为什么要特意安排个人跟在他身边。 童天元也似乎猜到了方诺的想法，继续解释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老吴在身边帮衬着你。你要少走很多弯路。” “老吴跟了为师大半辈子了。是为师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为师以往出行，都是靠老吴鞍前马后一路操持，才能让为师在长途跋涉中不用去为一些琐事烦恼。远的不说。就单单这道路的行进路线和方向？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娃娃能分的清楚吗？” “更何况现在天下也不是绝对的太平。哪里匪盗出没，哪里是豪强的地盘。哪里陆路不能通行要换水路，哪里又是荒山野地没有人烟。没有一个熟悉环境的人照应着？你这路途中要生出多少不必要的危险来？现在？你明白为师的苦心了吗？” 听童天元这么一解释，方诺这才明白过来。果然还是他自己想简单了。毕竟这比不得前世，处处都是交通发达，生活便捷。 除去一些大城周边外。其余大部分地区还都处于非常原始，没有开发的状态。要是没个熟人带路，还真是不太方便。 但有吴伯在身边就不一样。吴伯跟着童天元走南闯北几十年，对整个大恒的风土人情，习俗文化那是了如指掌。 这种阅历绝对不是方诺在岚山阁看几本书，读一些史料就能完全搞明白的。 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既然吴伯对他这次出行有这么大帮助。也确实可以考虑带在身边。 “可是吴伯不是跟着老师你的吗？要是吴伯跟我走了？以后你要出去怎么办？”方诺询问道。 童天元苦笑的摆了摆手：“不用了。老夫已经八十多了。也不想再到处跑了。除了上次为你那本书奔走以外。为师有多久么出去过了？趁着老吴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帮衬着你小子一下。毕竟老吴是自己人。有他跟在你身边，为师也放心。” 方诺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是事实。这老登最近几年确实很少往外跑了。毕竟岁数摆在这里，也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了。 想通此节，方诺便走到吴伯面前躬身一礼道：“吴伯，小子今后就仰仗您老人家了。” 吴伯赶忙上前把他扶起：“公子言重了。老奴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有把子力气，做些赶赶马车执马坠蹬的活计还是能够的。如果公子不嫌弃老奴，那老奴就下山去准备准备了。” 方诺点点头：“吴伯客气了。在小子眼中，吴伯与小子家中长辈无异。这次出行，无需准备太多东西，一辆普通的马车足以。小子的事情吴伯你也应该有所耳闻。说的好听点，小子这次是去游历天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出去躲灾的。因此越简单越好。万万不能搞的太过招摇。” 吴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开了。 见吴伯一走，方诺便从怀中掏出八个信封。封口全部由火漆封好。 “这是八国要的答案。劳烦老师亲自送给他们。” 童天元接过信封随意扫了两眼，便收进了怀里。 “老登你记住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们的主使官。让他们当着你的面看。看完后当即烧毁，绝对不能让他们带只言片语下山。毕竟里面有四家的内容关系甚大，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至于他们记不记得住，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方诺仔细叮嘱道。 童天元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为师知晓。上次《八国论》一事为师现在就已经后悔了。所以再也不敢乱来了。” 说完又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递了过去。“这是老夫的阁主令牌。你收着。” “老登？你这什么意思？你要传位也不是这么搞的。不昭告天下就算了。你这样私相授予算个什么事？搞的小爷跟篡位的一样。”方诺一脸嫌弃的说道。 童天元气的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你个兔崽子。谁说老子要传位给你了。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竟然觊觎起我岚山阁的大位来？老子给你这腰牌，是让你有个身份证明。万一遇到什么化解不开的事情，这块牌子能救你的命。我岚山阁身为天下四极，江湖上谁不给几分面子？只要不是遇到专门为你而来的杀手刺客。危急之时你亮出这玩意，谁都要考虑到得罪我岚山阁的后果。” 顿了顿。童天元又继续说道：“还有，你凭借这块阁主令，也可以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岚山书院发号施令。院内一切资源可任由你调拨。这是为师给你保命的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 第50章 水晶内雕 “呦呵，这玩意这么好使？还能号令各地的岚山书院？”方诺一把抢过令牌，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童天元一脸怒气的骂道：“哼，你小子可别乱来。我岚山阁在各国布局多年才好不容易设立这些书院。你可别因为一点小事去瞎胡闹。再说了，一旦你在岚山书院动用这块令牌，不等于告诉所有人，你的身份了吗？” “嘿嘿，放心老登，一般情况我不会用，等我要用的时候就是造反的时候。到时候小爷登高一呼，直接灭了一国。也好让你这个老登在死之前也去那龙椅上浪一把。你看怎么样？”方诺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童天元闻言气极反笑。讥讽道：“呵呵，你要是真有这志向，为师直接把这岚山阁给关了。到时候带着山上这些老弱病残一起去帮你打江山。什么天下四极。老夫不稀罕，以后等你灭了一国后，就直接改名叫岚山国。岂不快哉？” 方诺也被童天元这一番话给搞无语了：“得了老登，就岚山阁的那些老弱病残。别说打天下了。平常别打摆子就谢天谢地了。除了工学院那些lyb还能凑合着看。其余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您老还是洗洗睡。” “哼。知道你还在这里跟老子扯淡。嘴里没一句正经的。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没有老子就走了。”童天元也失去了继续和他在这里聊天打屁的兴致。 “有有有，别急啊。”说着方诺又掏出两样东西交给童天元。 一样是拓跋力送给他的那把匕首，而另一样却是一个水晶吊坠。 童天元接过两样东西。眼睛都瞪直了。 “这。。。这。。。你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童天元把匕首扔到一边，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吊坠在眼前仔细观摩。 无他，实在是这个水晶吊坠太过匪夷所思了。 抛开那毫无杂质，晶莹剔透的水晶不谈。最为令童天元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个水晶吊坠里面，竟然有着一个观音像。 童天元前后左右不断翻看，没有在水晶吊坠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拼接痕迹。仿佛那吊坠中的观音像是天然形成的一般。 “你说这个啊。是我在后山钓鱼钓起来的。我不是答应过幕国世子要给他补偿吗？就打算把这玩意送给他了。他们幕国不是号称地上佛国吗？想必他应该会喜欢这玩意。至于那把匕首，你到时候也一并还给拓跋力。” 童天元闻言当即就吼道：“你放屁。这玩意是钓鱼能钓上来的？你跟为师说实话。这东西到底哪来的？” 这也怪不得童天元大惊小怪，一个在方诺前世扔在大街上都没人拣的水晶激光内雕挂坠。看在童天元眼中却宛如神迹。 没办法，实在是这种激光内雕技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太过逆天了。 这个时代也不缺乏好的工匠，就他们岚山阁自己就有很多顶尖的玉石雕刻师傅。哪怕头发丝大小的部件，都能给你雕刻出来。 可激光内雕就不一样了。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技术高超就能做到的。这是两个时代之间科技的碾压。 一个在后世某宝上五块钱都不要东西。放在这个时代。那妥妥的属于是降维打击了。 一块晶莹剔透不含任何杂质的水晶再加上其中内雕着一个观音像。这种震撼对于童天元来说，那是无比巨大的。三观都差点给震碎了。 “真是我钓鱼钓上来的。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一个月都难得下山一次，平时除了后山就是后山。我能上哪去搞这玩意？这玩意很珍贵吗？我看那里面观音像也很一般啊。跟我们岚山阁的大匠雕的比起来差的远了。”方诺自然不可能说这是他从沃尔玛仓库里翻出来的。 那观音像的雕工确实很粗糙，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三无伪劣产品。送人都没人要的那种。 “珍贵？你小子知道个屁，你真的不明白这东西的价值？我岚山阁的大匠虽然厉害，但绝对做不到在一块水晶内部进行雕刻。这水晶晶莹剔透，浑然一体，表明没有丝毫瑕疵，由此可见，其内的观音像乃自然形成的。” “此物若是放在别处，也只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宝罢了。可要是拿到幕国。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你小子别不信，幕国的国君要是知道你有这种东西，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出三个城池来与你交换。而你现在却要这样白白的送给幕国世子？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童天元痛心疾首的说道。 他虽然不信佛，但也能明白这块廉价的水晶吊坠，将会给持有者带来多大的利益。毕竟和宗教沾边的东西，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其实方诺哪里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也没办法。毕竟答应了人家幕国世子。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 他翻遍了整个仓库，能拿的出手的还真没多少，不是在这个时代不能见光的，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拿去送人实在送不出手。 选来选去，方诺也就觉得这个观音内雕水晶吊坠最为合适。但现在听童天元这么一说。方诺还是觉得自己大意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破玩意，竟然能换幕国的三座城池？靠。这把亏大了。可现在拿都拿出来了。想收回去也不合适了。 方诺眼珠一转，立马甩锅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这吊坠我就交给老登你了。至于你送给幕国世子，还是拿去换三座城池。那就是你的事了。” “你。。。”童天元被这突如其来的锅砸了一脸。但很快就把吊坠收进了怀里。 “你个兔崽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种东西是能乱送的？为师先给你保存好，至于幕国那边，为师会从我岚山阁的珍藏里挑一件合适的给他。你不是想要造反吗？等到你想要起事的时候，还能用这玩意招兵买马不是？”童天元恬不知耻的就要占为己有。 “切。信了你个鬼。”方诺压根就不在乎童天元怎么处理，这种水晶内雕，他仓库了多的去了。什么图案的都有。 不过童天元的话倒也提醒了他，这玩意是真的价值不菲啊。到时候缺钱了就拿几个出来忽悠几个土大款，今后也不愁没银子花了。 第51章 下山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方诺在岚山阁主峰待了十八年。这还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离开。 以前他也有过想出去看看，但每想到这个时代的社会环境和交通条件，就让他生不起一点欲望。 别看他在岚山阁待了这么长时间，而真正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除了童天元和他几个师兄之外，也就剩下一些退休老干部和他关系不错了。 这些退休老干部都是岚山阁的老师，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才住到主峰来养老。 能住到主峰来的，基本都是些孤寡老师。但凡有子女的，也不会老了还继续住在山上了。 方诺没有去惊动这些老干部，毕竟一个个都岁数不小了。没必要让这些老干部为了他的事再去担心。 要说的话，童天元自然会找机会告诉他们。至于他的那六个师兄，他也没告诉。就是不知道童天元说了没有。 他那六个师兄都是一院之长，平时都在自己的次峰坐镇。哪一个个能像他这么悠闲？ 还是那句话，说与不说又能怎么样？还不平添大家的烦恼，何况这事就目前来说，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被人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他与吴伯约定的时间是在今夜丑时。算算时间，也是时候下山了。 方诺整理下了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看着房中的陈设，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轻轻合上院门。现在正是夜深人静之际，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方诺抬腿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原地想了想，他又走了回来。径直走到童天元的院子门前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童天元的院子磕了三个头。 别看他和童天元一天到晚闹个不停。但在方诺心中。童天元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为重视的人了。 童天元亦师亦父，从小把他带大。就光凭这养育之恩。也当得起方诺这一跪。 磕完三个头后，方诺背起包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方诺不知道的是。在暗处有几道身影，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他。 “老色鬼。你就真的放心让诺儿这样一个人离开？”一个老妪眼中含泪的说道。 “哼，还不是这老小子搞出来的屁事，当初老夫就不赞同他把诺儿写的文章发布出去。可他偏偏不听，现在好了。诺儿也被这混蛋给逼走了。你这师父当的，啧啧。老子都替你丢人。”一个老者怒气冲冲的指着童天元的鼻子骂道。 童天元此刻也是眼含热泪，尤其是看着刚才方诺的那一跪，更是让他心中万分后悔：“都别说了。是老夫错了。老夫这个师父做的失职啊。” “哼，现在后悔有个屁用。还不知道诺儿这次出去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告诉，要是诺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另一个年长的妇人骂道。 这几人都是岚山阁的老干部了。有几个年纪甚至比童天元都大，这些人也都是看着方诺长大的。要说感情，他们没一个比童天元差，甚至那几个老妪在方诺小的时候，比童天元对方诺还要尽心尽责。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方诺离开，一个个都是满腔怒火无法发泄，只能揪住童天元一个人狂喷。 “姚大妹子。放心好了。老夫这次把阁主令牌都交给那小子了。还把老吴也给他了，有老吴在他身边照应着，出不了什么大事。那小子鬼精鬼精的。在外面吃不了亏。”童天元连忙解释道。 “哼，算你识相。要是诺儿在外面出了什么差错，你这个当师傅的可得给兜住了。别让外人以为我岚山阁好欺负。老吴虽然赶车是把子好手，可一个糙老爷们管啥用，诺儿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要浪迹天涯，身边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儿都没有。想想老身就来气。”姚姓妇人说着说着就举起手中的拐棍朝童天元砸了过去。 童天元见状，抬腿就跑。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逃跑的同时，嘴角隐隐有笑容浮现。 今夜天气不错，月明星稀。无雨无风。方诺没走正门下山，而是从后山的一条小路下了天行峰。 毕竟八国的使团还没离开平安镇，他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他的行踪。 从后山下来自然就避免了这个问题。也能最大限度的避开那些耳目。 方诺轻装下山，身上除了一个简易的包袱，和怀中一把手枪外就没什么东西了。他有一个仓库在那里，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连这个包袱都不用背。 刚下得山来，就看见前方一棵大树下停着一辆马车，站在马车旁边的不是吴伯还能是谁？ “辛苦吴伯了。让吴伯这么晚陪着小子赶路。”方诺上前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吴伯微笑的摆了摆手：“公子不用和老奴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即可。” 方诺眉头一皱，说道：“吴伯。你喊我公子我就不挑理了。但还请你千万别一口一口老奴了。小子听的实在是臊的慌。你跟我老师怎么论我不管，但在我这里，却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吴伯你以后跟我说话，无需如此作践自己。自称我即可，这样小子听着也没什么压力。如何？” 吴伯诧异的看着方诺，良久后，才微笑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就听公子的。” 方诺见吴伯从善如流，他也很是满意。检查了一下马车后，便直接爬了上去。 “吴伯，我们这就走。” 吴伯闻言却没有动身，反而询问道：“公子，我们该去哪啊？” “啊？”方诺也是一愣，没想到吴伯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想了想后才反应过来，他压根就没目的地。 “呃。我也不知道去哪。反正先离开岚山阁再说。走到哪算哪。”方诺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 吴伯却摇了摇头说道：“总要有个大致的方向。这样我也好规划路线。我们这天行山脉方圆数百里呢。要是没个方向，一个月都走不出去。” 第52章 六大金刚齐聚 最后两人经过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后，决定还是往北先去景国再说。 天行山脉整个地势呈东西走向。严格来说，其实天行山脉与四个国家接壤。 景国在北，柔国在南，乐国在东，昊国在西。 但乐国和昊国虽说接壤，却毫无意义。想要从天行山脉中去这两国，那就意味着要横穿整个天行山脉，这明显是不现实的。不谈路程中的那些暗藏的风险了。就连有没有路都是两说。 别看他们岚山阁在天行山脉里待了几百年，可岚山阁也不敢说真的就完全摸清了这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天行山脉太大了。不是以现在的人力就能征服的了的。 就连这两个国家来岚山阁出使，都没考虑直接从他们国家进入天行山脉，反而是借道景国或者柔国，然后从这两国的入口进入。 四个方向，也就是景国的北面算是最好走的了。南面虽然能到柔国，可南面山路崎岖，远不能与北面的道路相比。 “公子，你要是困了就休息一会，我们这一路，没个三四天是出不去的。”吴伯在前方好心的提醒道。 “没事。我不困。我们也用不着那么赶。反正这次也没什么目的性。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了。”方诺接话道。 “明白了。公子要是累了就和我说一声，我随时可以停下来休息。” “嗯。” 方诺此时正靠着车厢玩着塞尔达。面前还放着一堆零食。虽然路程有些颠簸，但丝毫不影响他欺负哥布林。 为了得到一个飞行没有偏移的马克兔。他已经读档十几次了。 正当他小心翼翼的举起第二个风扇准备沾在操纵杆时。突然马车一个急刹，马克兔再一次宣布报废。 “靠。什么情况？”方诺气恼的暗骂一声。准备接着再造。可车外却传来吴伯的声音。 “公子，前面有人挡路。” 方诺闻言，冷汗都下来了。心道：“不会。这才刚离开就被人发现了？还能这么准确的守在他前面？” “谁啊？”方诺一边把游戏机放回仓库，一边小声问道。 “呃，还是公子你自己出来看看。这些人我一个都惹不起。”车厢外传来吴伯无奈的声音。 “你一个都惹不起？”方诺心头一紧，连忙拿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然后打开保险后把枪藏在袖子里就走了出去。 “大。。大师兄？”方诺下车后见到来人先是一愣，接着也放松了警惕。 “你们。。。你们怎么全来了？”方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六人。这六人正是他那六个便宜师兄，岚山六院的院长。 “哼。你个臭小子，要走也不和师兄们打个招呼。是不是没把我们兄弟几个放在眼里啊？”其中一个两米多的大块头朝他径直走了过来。 一双蒲扇大的巴掌照着方诺的脑袋就扇了过来。 方诺暗道不妙，抬手就要挡。但预料之中的巴掌却没扇下来。转而是他整个人就像个公文包一样的被那汉子夹在腋下。 “老吴，我们兄弟几个先和这小子聊会，你先歇着。”那汉子对着吴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这样夹着方诺走了。 “我擦，田老六，你真是个老六，你搞偷袭，你玩不起。你个小垃圾，你没有实力啊你，都不敢跟我正面对抗。大师兄，你就这么看着？你也不管管？文老三？你哑巴了？”方诺羞怒万分，好歹他现在也是名扬天下的麒麟之才，现在竟然被田老六跟个公文包一样被夹着。他不要面子的吗？ 其余几人看到这一场景，不但没有阻止，还一个个的在旁边幸灾乐祸。 “小师弟啊。不是哥哥们说你，这次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告而别的时候没想起哥哥们？现在倒是想起来了？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文肃笑骂道。 田老六夹着方诺走到远离吴伯上百米之远的地方才把方诺扔在地上。方诺被这一扔，搞的全身都是枯枝烂叶，狼狈至极。刚想起身，屁股上又狠狠的挨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踹飞了出去，趴在地上直喊“哎呦”。 “臭小子。这些算是给你的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无视我们哥几个。你小子胆肥了。不声不响的就想下山？问过我们哥几个了吗？”田老六这番作态，哪里还像个老师。活脱脱就一土匪。 方诺吐了吐口中的泥巴，捂着屁股爬了起来：“你们跟我喊个屁啊。要怪就去怪老登，要不是他作死。小爷在后山钓鱼他不香吗？哦？你们几个大孝子不敢去找老登，就拿小弟我出气？看不起你们。呸！！” 田老六闻言冷笑的朝其余几人说道：“啧啧啧，瞧瞧，这小子还不服呢。要不？咱们今天教教他怎么做人？” 方诺闻言连连后退：“田老六。有事就说事，你动手动脚算什么英雄。” “小师弟啊。你要走我们不拦着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连提都不跟我们提一下。好歹我们师兄弟一场，你这是信不过兄弟们啊。怎么？莫非你还认为我们哥几个会出卖了你不成？”另一个中年人此刻出言讥讽道。 “我。。”方诺自知理亏。现在被抓了现行。再想狡辩估计也没人信了。 “你什么你？你倒是说啊？是不是信不过师兄们啊？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要不是老师告诉我们。让我们在这里等你。还真让你小子跑了。” “老登？靠。老登又出卖我？”方诺听到是老登说的，顿时就咬牙切齿起来。 田老六闻言双目一凝，怒骂道：“没大没小的东西。今天老子就教会你什么叫尊师重道。”说完就要上前准备再揍他一顿。 顿时场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够了。都消停点。”为首一老者怒吼一声，场面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方诺和田老六也老老实实的停了下来。 “方诺。你过来。”为首老者沉声道。语气中充满了威严。 “大。。大师兄。”方诺不想过去，但见大师兄脸色铁青，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第53章 陆地键仙 方诺的大师兄名叫秦鹤，乃是文学院院长。在他们师兄几人中，不但年岁最大，威望也是最高的。 而那个两米多高的大汉叫田雍，是工学院的院长。一身的腱子肉一看是个打铁的。方诺之所以叫他田老六，是因为他在师兄弟里面排行第六。仅在方诺之前。 这两人再加上法学院的院长文肃，史学院院长宋冉，医学院院长陆衍，算学院院长孟引。岚山六院算是到齐了。 “大师兄，你们怎么来了？”方诺跟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在秦鹤面前低着头小声问道。 秦鹤冷着个脸：“还能是为什么？谁让你这个麒麟之才面子大呢。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你也看不上眼了。你不去见我们。只能我们几个老家伙舔着个脸来见你咯。” 听着秦鹤阴阳怪气的话语，方诺顿时就臊的慌：“别别别，大师兄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小弟错了。小弟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哼。错了？你小子会知道错？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错在没有和师兄们告别，错在没有让师兄们这么晚了还要特意跑这么一趟。错在。。错在。。”方诺越说声音越小。 “错在什么啊？我看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田雍怒喝道。 “错，错在没有把师兄们放在心上。”方诺觉得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 “呵呵，瞧瞧，瞧瞧。这小子尽在这里跟咱们扯车轱辘话呢，一句重点没有。”田雍被方诺这一番翻来覆去的话给气笑了。 “田老六，你特么的别在这里挑拨离间。小爷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小爷告诉你。小爷之所以不说，就是怕牵连你们。这次的事可大可小。我岚山阁数百年道统。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而遭受牵连。我除了离开还能怎么办？等八国的人来杀吗？”方诺也来气了。一直被田雍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揶揄，他听着也不是滋味。 “呦呵，还有脾气了啊。这么说，我们哥几个还要感谢你咯？” “感谢就不用了。但也只希望几位师兄能够理解小弟的一番苦心。”方诺恬不知耻的说道。 “放你娘的罗圈屁。你信不过老子就说信不过老子，还说什么为了不牵连我们。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你以为你一走了之人家不会牵连我们岚山阁了吗？八国要是真想发难。有的是借口。再说了。就算八国发难又如何？我们岚山阁还怕他们不成？你这样的行为不但是信不过我们哥几个，还信不过我们岚山阁的实力啊。你也配号称是老师的弟子？我呸。”田雍须发皆张。喷的方诺满脸的唾沫星子。 “我。。”方诺语塞。他虽然能说出话来反驳田雍的话，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田雍其实说的没错。他心底里确实还是不怎么相信岚山阁的实力。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家要是跟他们玩阴的。还是很难防范的。 “哎。师弟啊。你也太小看我们岚山阁了。要是我们岚山阁连你都保不住，那我们也不配成为天下四极了。你还年轻，根本不懂我们岚山阁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别说区区几个细作了。就算我岚山六院里的学子全是细作，八国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外人看到的岚山阁，只不过是我们想让世人看到的。而真正的岚山阁远超乎你的想象。”文肃轻声道。 “什。。什么？”方诺闻言大惊。文肃的这番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他一时半会都无法消化。 “哼。文老三，你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吗？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以为被人恭维两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麒麟之才，呵呵。我看你应该叫驽马之才才对，活该你在岚山阁住了十八年。连自己家里什么样都不清楚，还舔着个说为我们考虑。真是把老子给笑尿了。”田雍讥讽道。 “田老六，你跟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连自己家是什么样都不清楚？岚山阁不就是几间书院吗？你们岚山六院我虽然去的少。但你们那家我不熟悉？”方诺现在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像个傻逼一样。 “老子犯得着和你说吗？你算个什么东西？遇到点事就知道跑。没出息的玩意。”说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方诺这次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田雍一脚。 “我没出息？操。老子叫你做的蒸汽机你特么的做出来了吗？还有你，文老三。一天到晚舔着个碧莲研究八国的律法。研究明白了吗？老子当初一句王在法下就特么的把你吓尿了。还法学院。操。一副天生的奴才像。” 方诺也被田雍几句话给整上头了。妈的。来啊。互相伤害啊。老子前世号称陆地键仙。喷不死你们。 骂完田雍和文肃他又转头看向另外几人说道：“还有你们几个，也不知道你们一天到晚在研究个啥。医学院到现在为止还把滴血认亲奉为圭臬，真把老子给逗乐了。早就跟你陆老四说过，人的血液是有区别的。同一类型的血液在一起相融。就算是个太监，他娘的也能被你们测出子孙万代来。你有过听过我的话吗？” “孟老五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你算学院就没事了？我跟你说的三门问题你研究明白了吗？让你测量太阳到底离我们有多远你做到了吗？还算学院，操，尽尼玛教学生算账了。你还有碧莲在这笑？” 孟引顿时老脸一黑，被方诺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而史学院的宋冉见方诺发飙了。他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可他越是躲闪，越是被方诺看到。 “你躲什么躲？你这么大个人还能躲的掉？你宋老二不是牛逼吗？开口求真，闭口严谨。老子都不稀罕搭理你们这些史学院的傻逼。翻开你们些的那些史料。都把老子看吐了。还求真，我求你妈卖麻花。史料里但凡遇到个君王，他老娘生他的时候不是天神托梦，就是真龙显圣。怎么？按你宋老二的说法，这些国君的老娘都是特么的偷人生出他们这些个玩意咯？偷人就偷人咯。就不能整个人类偷吗？非要找些湿生卵化的玩意？” 宋冉被方诺喷的是满脸通红，不敢反驳。其余几个也都是气的浑身发抖，可一个个都是无可奈何。 第54章 干碎一个道心 五人被方诺喷完后，虽然气愤，却也无法反驳。毕竟方诺说的都是实话。在学术方面，他们还真不是方诺的对手。 更为搞笑的是。五人现在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秦鹤。他们五人心想。既然大家都被喷了。你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秦鹤此刻也突然感到心中发毛，双目锐利的望向方诺，意思在警告方诺差不多得了，给老夫留一点面子。 可方诺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他现在已经疯了。得谁咬谁。 “大师兄，我喊你一声大师兄，那是给老登面子。你也就年岁比我大点，占了个先来后到的便宜。别以为是你在文学院的身份。就你文学院那点破事，我都懒得说你。岚山六院中，文学院是最早成立的几个院之一。到现在好说歹说几百年了？你们连文字都没研究明白。还文宗泰斗。我呸。” 秦鹤听完这话也绷不住了。瞬间血气上涌，双目通红。眼看就要脑溢血了。他再也顾不得自己平常德高望重的形象，一把薅住方诺的衣领怒吼道：“你个混蛋。你今天给老子把话说清楚。我文学院怎么就连文字都没研究明白了？你要是不说明白。就算有老师护着你，老子今天也要活剐了你。” 其余几人见秦鹤动了真怒。连忙上前拉架：“大师兄，大师兄息怒，小师弟心直口快不懂事，你消消气，消消气。” “滚，都给老子滚，你们几个都是他娘的软蛋，身为一院之长，这些年都白活了。连他一个小娃娃都能质疑你们，你们的自信呢？你们的底气呢？”秦鹤怒骂道。 几人无一不是羞愧万分，可却始终不敢反驳。毕竟他们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方诺刚才那些话，无一不是击中了他们的软肋。 “呵呵。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把爷给整笑了。你还好意思说他们。他们不行，说的就跟你行一样。你不是想知道吗？老子现在告诉你。你文学院在老子眼里什么都不是。” 秦鹤闻言，深呼吸了几下，一把把他推开，目光冷冷的说道：“好好好，你说，你小子说。我看你小子能说出些什么道理来。要是你小子跟老子胡搅蛮缠，老子会让你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秦鹤语气虽然比之刚才要缓和不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秦鹤现在已经是处于暴走的边缘。 “啧啧啧，还跟老子拽上文了。还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也对，文学院院长嘛。别的不会，尽学会拽词了。你不是牛吗？那你告诉我。你文学院研究来研究去，怎么也没见你们把这八国的文字统一一下啊。” “呵呵，说起来真是特么的搞笑，八个国家，八种文字。你们文学院不但没想过统一，竟然还觉得理所当然。还文宗泰斗呢。尼玛，连个字都玩不明白，还文宗。笑死个人了。你知道吗？现在老子找本小说来看，还特么的要找翻译。操。文字写法不同就算。猜猜也能糊弄过去。” “最搞笑的是，有的字明明完全相同，可尼玛换个国家意思就完全不同了。你觉得这正常？还是你压根没敢往这方面想过啊？文学院都成立几百年了？我真搞不明白这几百年里你们都在研究些什么玩意？还好意思舔着个脸说让我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那你现在告诉老子。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方诺是一点面子也没给秦鹤留，杠精的世界永远没有认输二字。 秦鹤闻言，整个如遭雷击，浑身就像筛糠一样的颤抖了起来，眼中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颓废和失落。 要不是身边有人扶着，估计秦鹤都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现场顿时落针可闻，方诺刚才那番话他们都听到了。纷纷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越想越觉得还真他娘的是这么回事啊。 别说方诺了。就连他们这些所谓的院长，有时候看书都要配本翻译在身边，以及时查阅因为地域的不同，而造成文字意义的不同，以免产生歧义。 以往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想，不就正像方诺说的那样，这太特么的搞笑了。 良久后，秦鹤推开身边扶着的两人，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是师兄学艺不精。堕了我岚山阁的名头，等回去后，师兄就向老师辞去院长一职。” “师兄，你糊涂啊。你可千万不要被这臭小子两句话就给绕进去了。” “对啊师兄，你可千万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岚山阁还要你主持大局啊。” 其余人听闻秦鹤心神退意，全都上前劝了起来。 方诺此刻也发泄完了。整个人也清醒不少。瞬间就有种想抽自己两巴掌的感觉。这下可玩大了。直接把秦鹤的道心给干碎了。 “呵呵，呵呵，大师兄。别吓唬小弟好不？小弟和你闹着玩呢。你咋还当真了呢？你瞧我这张臭嘴，该抽，该抽。”说完便当着秦鹤的面，结结实实的抽了自己几下。声音清脆响亮。 秦鹤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对，我文学院确实连字都研究明白。师兄心中有愧啊。小师弟你今日之言，方才让师兄醍醐灌顶。这文学院院长。师兄实在没脸在干下去了。” 秦鹤越是这样说，其余人就更是吓的亡魂皆冒。田雍一把揪着方诺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小子，要是今天你不把大师兄给劝住，你哪都别想去了。这个文学院院长就你来干。” 方诺闻言浑身一寒，立马对秦鹤说道：“大师兄，你还能不能有点担当？” 不等秦鹤回话，方诺便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好歹干了这么多年的院长，如今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第一时间想得不是去怎么解决，而是想到逃避。你这么做，还是我心目中最崇拜的那个大师兄吗？” 秦鹤听到方诺这样说，脸上的血色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毕竟那句心目中最崇拜的大师兄，确实听着那是非常的受用。 第55章 师兄们的重礼 “那你想要师兄如何？”秦鹤问道。 方诺不假思索的回复道：“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就想着去解决不就完了吗？我们岚山阁白白坐拥文宗泰斗的名号，却不知道去利用。” “不就八国的文字吗？统一起来啊。这事要是换做其他国家或者组织可能是天方夜谭，可岚山阁还真有几分希望做成。” “大师兄你想想，要是以我们岚山阁文学院的名号，号召八国里那些有名有姓的当世大家，来我们岚山阁共同商议统一文字的事情如何？” “到时候八国文学泰斗齐聚我岚山阁，你们共同商议其中取舍，求同存异，去芜存精。相信八国中但凡有点志向的学者，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完成和推动这项平凡而又伟大的事业。” “到时候，大师兄你再以岚山阁的名义，和这些人共同编纂一部字典推行天下。常年累月之下，总会见到成效的。” “我知道，这个过程或许很漫长，或许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未必能见到真正文字统一的那一天。但是，凡事总要有个开头不是？这事我们岚山阁不去做？难道还要期待别人去做不成？文宗泰斗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字典的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岚山字典》。大师兄。你想想，或许几百上千年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八国了。也再也没有什么天下四极了。可岚山字典上记载的文字，却能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以后但凡开蒙的学子，蒙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习岚山字典上的文字。这种关系到全天下，乃至奠定后世万世之基的大事，大师兄你难道不想参与其中吗？” 秦鹤闻言。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脸上的灰败一扫而空。刚刚被抽干精气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再次光速回归。 “对对对。小师弟说的对。哈哈哈哈。如此盛事，师兄如何能错过？岚山字典，岚山字典。这名字真好。等师兄回去后就奏明老师，我一定要在我有生之年，把这事推动起来。”秦鹤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干劲。谁要是敢和他提一嘴你辞职的事，他会跟那人拼命。 其余五人看到秦鹤这一会要死一会又满血复活的状态，也都放下了心来。 田雍见秦鹤这要死要活的样子若有所思。眼珠子急溜溜的直转。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发出了一阵鬼魅般的笑容。 他这笑容，却无意中被孟引见到。孟引似乎被田雍触动了，也心有所感。 就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小动作时，孟引悄悄撞了一下田雍，对着田雍使了个眼色。田雍心领神会。然后相视一笑。 “啊？我不想活了。我这院长也不干了。我田雍愧对工学院啊。愧对我岚山阁的列祖列宗啊。”田雍毫无征兆的往地上一躺，就开始撒起泼来。 “我。。我也不想活了。是我没用，我连个太阳的距离都算不明白。我这个院长当的还有什么意思。我也要辞职，我也愧对祖宗。”孟引立刻接上。毫不拖泥带水，讲究的就是一个快。 方诺被这两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等听清楚他们两人口中念叨的玩意，脸都黑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而宋冉他们三个，也都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都在考虑，我们是不是也躺下？ “我说你们够了？把老子当傻子糊弄呢？你们爱干不干。还威胁起老子来了。薅羊毛也不是这么个薅法。田老六，你特么的哭得能不能再假一点。恶心。呸。真特么的恶心。”方诺确实被这两货恶心坏了。 秦鹤也是老脸一红，他哪里不知道这两货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见到方诺三言两语就帮他们文学院想出了一个绝妙还能流传于世的主意，他们也就想着如法炮制，想要方诺给他们也来这么一下。 想法虽然不错，但这方法，实在是太难看了。尤其是田雍，一个两米多的大块头，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太他娘的有喜感了。 方诺懒得搭理他们。而是对着秦鹤说道：“大师兄，我看你还是说正事。小弟离开岚山阁没告诉你们，确实是小弟的不对。但小弟是真心不想连累到大家。可要说小弟信不过你们，这绝对是无稽之谈。小弟在这世上没有亲人。要是连你们几个我都信不过，那我这辈子活的还有什么意思。正是因为小弟太重视几位师兄，不想给师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烦恼，才出此下策的。还请师兄原谅小弟的不辞而别。” 说完，方诺便对着秦鹤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秦鹤拍了拍方诺的肩膀，沉声说道：“你小子怎么想的，我们几个如何能不知道。你小子知道担心我们几个？难道我们几个就不担心你了？你我二人虽然年岁差的很多，可毕竟都是老师的弟子。我们兄弟七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和亲兄弟无甚区别。” “师兄这次在这里等你，一是想亲自为你送行。二来，是要让你知道。我们兄弟几人，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岚山阁永远是你的后盾。你这次离开，既然老师没有阻拦你，就说明老师对你也很放心。可现在外面毕竟不算是真正的太平世道，今后路上，自己一定多加小心才是啊。” 说着秦鹤就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方诺：“这份名单你拿着，这是文学院历年以来在各国为官的学子名单。里面所记载之人，都是师兄为你精心筛选过的。无一不是我岚山阁在八国中的助力。你以后要是在八国中有什么官面上难以解决的事情，你可以考虑联系这些人。这些人会给你最大的帮助。” 方诺接过秦鹤递过来的那份名单，瞬间就感受到了这份名单的重量。这哪是什么助力啊。这妥妥的就是岚山阁埋在八国里面的钉子啊。秦鹤连这种东西都给了方诺，可见他对方诺有多么的关心和重视。这无疑是一份超出想象的重礼。 第56章 来者不拒 就在方诺感动的无以加复的时候，宋冉也上前把一物塞到方诺手中道。 “二师兄的史学院不像大师兄文学院在八国朝中那么有底蕴，因此就不拾人牙慧了。这是一方印章。其上共有二十六面刻印。都是二师兄在研究史料时整理出来的。其中不但包括了八国各个君王的私印，还有很多八国中关键部门的印章。你在必要时，可以便宜行事。”宋冉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塞了过去，然后对着方诺做了个你懂的眼神。 方诺拿起这玩意一看，好嘛。还真够齐全的。一个圆球被宋冉硬生生的凿平出二十六个面来，每个面上都刻有专门的印章。这不妥妥的造假神器吗？ 虽然八国圣旨那种高大上的玩意造不出来，但各国国君的私章无一不全，要是他真用这个伪造几封不痛不痒的信件来，还真能唬住不少人。 这东西对于之后行走江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多谢二师兄了。这东西实在是太精妙了。也亏二师兄想的出来。小弟服了。”方诺确实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呵呵，好说好说，你用的上就行。只是二师兄提醒你，这玩意偶尔用一次无伤大雅，可若是频繁使用，就容易露出马脚了。你自己注意着点。”宋冉提醒道。 方诺点头：“嗯。这个小弟自然省得。” “我医学院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听说老师给了你岚山阁一千两的兑银凭证？就这么点银子哪够花？这里是五千两，你收好。里面除了一千两是岚山阁的兑银凭证以外，其余全都是万金楼的兑银凭证。要知道，万金楼的兑银凭证可比我们岚山阁的好使。要是以后银子不够了，就给师兄来封信，师兄必定用最快的速度给你送钱过去，你小子出门在外，可千万别被几两银子给难住了。” 医学院院长陆衍也不甘示弱，塞了五千两给方诺。方诺心头一喜，这离他能否见到花魁，又进了一步不是？ 宋冉也上前拿出几样物件说道：“这几块令牌你收好。这是各国的通关令牌。能够帮助你以白身任意行走于各国之间。” 顿了顿，宋冉又解释道：“本来呢，我岚山阁中之人行走天下，只要打出岚山阁的名号就可在八国之间畅通无阻。可考虑到小师弟你需要隐秘身份，所以这些通关令牌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否则在通过各国关隘时，免不了要遭到盘剥和没必要的麻烦。” “太好了。宋老三。这些令牌实在是太有用了。小弟在这里就多谢了。”方诺迫不及待的就收了起来。 至于那两个在地上打滚的玩意，见没人搭理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爬了起来。 “诺，别说哥哥不向着你。这是我工学院最新研究出来的天蚕宝甲。不但重量轻便，还防护能力极高。我在工学院测试过。五十步之内，可防住三石的弓箭直击。寻常刀剑跟是不在话下。还有这两副臂弩。在关键时刻也能救你一命。”田雍拿出两样装备递了过去。 方诺虽然对这两样东西没之前几样那么激动，但还是非常感激的。 毕竟这两样装备，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难得一见的神物了。尤其是那件什么天蚕宝甲。重量确实非常轻便，就连现代的防弹背心都要比之重上不少。 至于臂弩，那对方诺来说就如同鸡肋了。无非也就胜在方便，能够随身携带，便于击发。但论起威力，是如何也跟现代枪械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小心点。箭头是被我淬了毒的。见血封喉。你可千万别伤着自己。”田雍见方诺把眼睛凑到臂弩的枪口上看，吓的他赶紧阻止。 “靠？这么危险？”方诺也吓了一跳。连忙装到盒子里收了起来。他暗暗发誓，他打死也不用这玩意。 田雍不屑的道：“你以为呢？你当我工学院的机关术是开玩笑的？” 方诺毕竟拿人手短，刚刚收了人家的东西，也就不好在恶语相向了。只能附和着田雍，吹捧了几句。 “孟师兄，到你了。”方诺明显看出来了。这几个便宜师兄，都是来给他送东西的。 孟引满脸苦笑，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问人要东西都要的这么理直气壮。就跟欠了他的似得。 “师兄可没什么东西送给你。你是知道我的。我算学院一穷二白。做官的也少。真拿不出什么好玩意。”孟引决定先逗逗他再说。 方诺一听。却也不恼。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知道你穷。也没指望你能拿出点什么好玩意来。别到时候搞得我跟讨债的一样。” 孟引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不是妥妥的看不起他吗？ “咳。咳。小师弟此言差矣。我算学院虽然穷。但小师弟要山运用，师兄怎么会没点表示呢。不过说实话。师兄现在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因为师兄给你准备的东西，全在外面呢？”孟引朝着山外的方向指了指。 “外面？什么意思？”方诺也被孟引搞的满头雾水。 “诺。你自己看。”孟引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递了过去。 方诺接过一看。见纸上密密麻麻的记载了一些东西。比如。景国都城庆云，某某街，某某巷宅院一座。 柔国某城，某某地厢房一套。岿国某地，院落一栋。 所记所载全是八国各地的房产信息。 “这是？” “这是我算学院在各地的产业。你不是说了吗？我算学院尽教些算账的。这话虽然难听，但也算是实话了。我算学院在各国中都有产业，这些宅院，都是我算学院历年来积攒下来的，除我们师兄弟和老师之外，其余无人知晓是我岚山阁的产业。你要是有幸去到这些地方，也无需特意去寻住处。直接住进这里就行。这些宅院平常都空着，只是每月请人打理一下。因此也不容易暴露师弟你的身份。”孟引自傲的说道。 “啧啧。厉害。你们算学院还知道投资房地产了。呵呵。真看不出来啊。”方诺会心一笑。今天这一出，确实让他又对这几位师兄有了新的认识。 第57章 意外来客 收到六位师兄送给他的礼物后，方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在他心中，这六人虽然名义上是师兄，可与他们走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近。毕竟在方诺来之前，他们六人就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六院院长了。 再加上他们六人每人都忙着自己的学院，跟他这个小师弟之间的走动，自然也不会太过频繁了。 因此，方诺对他们六人的感情很是微妙。说亲人。又不像童天元亲到那种地步。 说是外人。也着实谈不上。毕竟名义上他们七人是实实在在的师兄弟。 可今日，这六人让方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几人对他的关心。 方诺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亲切的感受到那份担忧和不舍。如果这次不是童天元答应他下山的。相信这六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放他离开的。 方诺正了正衣冠，恭恭敬敬的对着六人行了个大礼。 “师弟方诺，在此谢过诸位师兄了。师弟这次只是出去云游一番，岚山阁永远都是我家。” 秦鹤微笑的搀扶起方诺：“臭小子，说什么屁话呢。岚山阁不是你的家还能是谁的家？你也不小了。处处见见世面也好。你给老子记住了。遇到事情不要怕。岚山阁永远是你的后盾。我岚山阁的底蕴永远不是你看到的这些。” 方诺眼珠一转，打蛇上棍问道：“是吗？那么还请师兄解惑，我岚山阁还有什么啊？” “呃。这个问题你还是别问了。问了我们也不能告诉你。”秦鹤说道。 “哦？这是为何？”方诺问道。 “不为何，你要真想知道。等你成为院长的那天，你自然会知道。或者干脆你别走了。师兄把文学院院长让给你？如何？”秦鹤试问道。 方诺当即翻了个白眼：“想屁吃呢。话说你是不想编字典了？院长都让给我做？” 秦鹤一副坦然的模样说道：“无所谓了。你我师兄弟还分什么彼此。你做和我做没啥区别。反正都是为了岚山阁效力。” “切，信了你的鬼。你个遭老子坏的很。又在给小爷我下套。不说就不说，等以后我自己去问老登。”方诺才不上他这个当呢。 “你们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没什么事我可要走了。话说你们几个院长都跑出来了。不会被有心人注意到。” “呵呵，好小子，你倒还担心起我们来了。你当我们和你一样胆小如鼠？要是我们连自己院内的事情都掌控不了？那还不如从山上跳下来死了干净。”文肃笑骂道。 “行行行。你们都牛逼行了。那就这样了。几位师兄的东西我很满意。这次等我出去浪一圈就回来，到时候给你们也带点八国的土特产回来尝尝鲜。”方诺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慢着。”秦鹤突然叫住了方诺。 方诺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啊？” 秦鹤几人互看了两眼，从他们几人眼中，方诺看到了一种诡异的神色。 “还有一件大事。”秦鹤淡淡的说道。 “大事？什么大事？别婆婆妈妈的。小爷我还要赶路呢。有事赶紧说。”方诺有点不耐烦了。 秦鹤拍了拍双手，朝着林子里喊了一声：“可以出来了。” 方诺闻言顿感不妙，隐隐有种悸动的感觉浮上心头。定睛朝着秦鹤说话的方向看去。 只见隐约间，林子里出现了一个纤瘦的身影。 “我擦？蚊子包？”当方诺看清楚来人后，整个人都吓尿了。 秦楚星缓步走来，恶狠狠的盯着方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星儿见过爷爷，见过诸位师叔。”秦楚星按捺住要杀人的念头，率先上前给六人行礼。 “大师兄。你这什么意思？”方诺急了。他明显感受到了蚊子包眼中的杀意。 秦鹤却老神在在的说道：“你要走可以，我们拦不住你。但你走就必须带着星儿一起走。否则就只能跟我们回山了。” 方诺一听整个人都傻了。上前质问道：“秦老大，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她是不是你亲孙女？你竟然把她往火坑里推？要知道这一路上孤男寡女的，万一发生点什么就不好了。” 可让方诺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鹤却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无所谓，你要是敢碰星儿，我会托关系送你进宫的。” 方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想了半天，这才一把拉住秦鹤，两人走到一旁小声耳语起来：“秦老大，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是知道我这次出去是干什么的。你让星儿跟着我，先不说孤男寡女那点事，就单单这安全我都不敢保证。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抽了？” 秦鹤闻言也是怒道：“我脑子抽了？我这么水灵的一个乖孙女，老子还没嫌弃你，你倒还嫌弃起来了？反正我不管，你要走就带他一起走。” 方诺听后，宛如五雷轰顶。这是要强塞节奏啊。要是真的带着这个拖油瓶在身边，那他还玩个屁啊。什么花魁，什么四季榜想都别想了。 不行，坚决不行。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说什么也不能带着。 “大师兄，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你也知道我这一路不是出去玩的。为啥非要让星儿跟着我？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就不怕我半路那你这水灵的孙女给办了？”方诺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哼。你要是敢动她就试试看？”秦鹤捋着胡须威胁道。但转而又向方诺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实话跟你说了。星儿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的爹娘了。趁你这次下山。你把这丫头送到景国都城。交到她爹娘手中，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送去见她爹娘？”方诺得知秦鹤的要求后，这才松了口气。 记得秦鹤曾经跟他说过，小丫头的父亲是景国岚山学院的话事人。景国境内的岚山学院都由他父亲管理。 而他本人和小丫头的母亲，长期都坐镇在景国都城的岚山书院中。如果说只是把小丫头送去景国都城的话，那倒还没什么大问题。 第58章 蚊子包的心声 “会暖床吗？”方诺把秦楚星拉到远离人群处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秦楚星很是无语，一上来就问人家这么羞人的问题。你叫人家怎么回答？ “你什么你？既然你决定跟我走。那应该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方诺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 “暖床只是其次，你要真想跟着我，就麻烦你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一点。别一天到晚就跟小爷欠了你的似得。我这次出去不是游山玩水的，是去逃难的。随时都有可能嗝屁，本来我一个人就够难的了，现在还要带上你这么一个拖油瓶，你要是连暖床都不会，那我要你何用？”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秦楚星突然也不闹了。神情低落的问道。 “讨厌？那倒谈不上。好歹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你脾气大了点。打人疼了点，说话声音响了点。再加上小了一点，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缺点了。”方诺非常认真的在细数着。 秦楚星又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看到的依然只是一双鞋而已。 “你为什么要把我迷晕？不让我跟你一起去？”秦楚星突然话题又转向了别处。 方诺一个头两个大，这聊天能不能有个主题啊？怎么东一句西一句的。 “拜托，那些过去了事就别提了。现在我们在讨论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去找死的事。” “我。。”秦楚星掐着衣角，迟迟不说话。 “哎，去见你父母什么时候不能去吗？非要这个时候去？外面真的很危险的，到处都是吃人的怪兽。听话。跟大师兄回去行吗？”方诺循循善诱的说道，希望能把这小丫头忽悠回去。 “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一起走。如果你真想要我暖床的话，那。。那。。。那也不是不可以。”说到最后，秦楚星的声音越来越低，小脸羞的通红？ “暖床你也可以？光会暖床可不行，你还要铺床叠被，伺候小爷起居。小爷要是兴致来了。说不定还会对你做一些坏坏的事情哦？”方诺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用手指托起秦楚星的下巴。 “那你会娶我吗？”秦楚星不但不反感。还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方诺。这可一下把方诺给整不会了。 “嘶。不对啊。这剧本不对啊。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都在想些什么呢？就我现在这种行为，你不是应该表现的愤怒，急躁，然后在对我破口大骂，最后彻底对我失望加死心吗？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你是关心我的。我被你迷晕后，醒来的第一件事确实是想去找你算账。但文师叔和我讲了很多，也讲了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我知道，你是在用你的方法保护我。”秦楚星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虽然我平时总是打你，骂你。还喜欢和你闹，那其实都是因为我想让你多陪我玩一会。在这山上，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愿意陪我打闹的人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小时候，你总会带着我在山里面到处跑。可为什么从这近两年开始，我总感觉你在特意的疏远我？要是我不去找你玩。你是不会来主动找我玩的。” “岚山阁虽然这么大，可在这山上，除了你以外，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爷爷每天不是忙着教学生，就是忙着管理他的文学院。每次见到我，除了考校我的功课，就是让我诵读文章。唯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毫无顾忌的玩个痛快。” 说着说着，秦楚星的眼泪也慢慢流了出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送上了山。之后我一年都难得见到他们一次。从我记事起，我不就一直是你身边的拖油瓶吗？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以前能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而到了现在却反而对我爱搭不理了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你真的嫌弃我小？” “小师叔，你知道吗？我在岚山阁很孤独，真的很孤独，虽然岚山阁的长辈们都对我很好，但那种孤独不是那些前辈们能弥补的，爹娘又不在我身边，我唯有待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暂时忘记这种孤独。而现在你要走了。我都无法想象我一个人如何在山上待的下去。” “我也知道你这次出去非常危险，但我不怕。我相信，你还会像我小时候那样保护我的对吗？小师叔。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好不好？我会暖床，我会铺床叠被，我再也不打你了。也不骂你了。只要你让我跟你一起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怕的。好吗？” 说到这里，秦楚星已经泣不成声了。 方诺看着面前的可人儿，心都要化了。心中长叹一声：“罢了。” 上前一步，轻轻把秦楚星抱在怀里柔声说道：“我之所以冷落你，就是因为你已经长大了。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小的时候无所谓，可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大，要是还和以前那样，那就不正常了。” “那你会带我走的对吗？”秦楚星压根就不接他的话。 方诺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也是该去见见爹娘了。你爹娘也是。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人。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父母的。” 秦楚星不高兴的说道：“不许说我爹娘坏话。爹娘也是有苦衷的。每次娘上山来，都会跟星儿说很多很多外面的故事，还会给星儿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娘可疼星儿了。星儿看得出来，娘也舍不得离开星儿。” 方诺对此不想做出过多的评价，虽然他心中很是不耻这两口子的行为。但毕竟这两人是秦楚星的父母，他要是说多了。反而惹得秦楚星不快。于是只能安慰道。 “行了。不用想了。我带你去就是了。要不了几天就能见到了。你也就能和你爹娘团聚了。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这一路上你可不许给我作妖？保证凡事都得听我的。” “嗯。我知道了。”秦楚星乖巧的点了下头。 第59章 送走一个 “你们这是聊完了？嗯？星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这兔崽子又欺负你了？方诺。你找死？”秦鹤看见秦楚星脸颊上的泪痕，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要干仗。 可还没等方诺做些什么，秦楚星却抢先一步挡在了方诺面前。 “爷爷。你干什么？小师叔没有欺负我。” 秦鹤呆愣愣的看着拦在方诺身前的秦楚星，嘴巴张的老大，一种自家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悲切感油然而生。 其余几人在一旁看的是捂嘴直乐，要不是还要保持一下长辈的风度，估计都要笑出猪叫来。 “星儿？你做好了出去的决定吗？？”秦鹤按捺住自己即将要爆发的情绪，轻声问道。 可话音刚落，就见秦楚星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孙女不孝。还请爷爷成全。” “哎！”秦鹤哪里还会不明白秦楚星的选择。“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爷爷也就不拦着你了。这次去景国后，多在你爹娘身边待一段时间。” 说着他又瞄了一眼方诺：“还有。这臭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多防着他点。记住，他是你小师叔，你们俩差着辈呢。” “没事，以后我们各论各的。”方诺很不合时宜的插话道。 “我放你娘的屁，谁特么的跟你各论各的？”秦鹤感觉自己遭受到了严重的背叛。 方诺却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哎，你不你自己说的吗？我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发生点什么意外也不奇怪咯。” “你。。。”秦鹤须发皆张。又要上前拼命。 “秦老大，你自己管不好星儿别特么的赖在我身上，你说你一个做爷爷的人，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过星儿？你是带他出去玩过？还是亲手为他做过一顿饭？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这个当长辈有没有做到位？”方诺一点都不惯着他。该喷就喷。 “我。。。”秦鹤被方诺一句话堵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切。懒得跟你扯皮。人是你带过来的，现在又在这里跟我上演什么爷孙情深，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哦？你自己搞不定的事就把屎盆子扣到我身上？告诉你。小爷不背这锅。别到时说出去就跟我拐跑了星儿似得。你倒是摘的干净。” “你知道星儿刚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她很孤独，孤独。。明白孤独是什么意思吗？星儿才多大？她才十五。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就体会到了孤独的含义。你说，你这个爷爷是怎么做的？我特么的听了都想抽你，你现在还跟我装起来了？老子可不惯着你。” 说完他就扶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秦楚星：“走。跟我走。跟着小爷虽然危险，但至少会让你过得精彩。小爷带你走遍八国，去岿国看日出，去昊国看日落。去睆国赛马，去攸国泛舟。去乐国逛窑子，去幕国骑骆驼。总之，我会带着星儿看遍整个大恒的美景，总比跟着你这个老头子待在山上虚度光阴来的强。” 方诺说的这些话，不由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呆了。他们这些个院长，虽然地位崇高，但还真不能像方诺这么洒脱。尤其是他说的那些景色，不由的都让他们开始臆想起来。只不过。这里面似乎混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刚才那小子好像说要去乐国逛窑子了？是不是听错了？嗯。应该是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带着星儿去逛窑子呢？肯定是听错了。 秦楚星现在也满眼都是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方诺。秦鹤看着自己孙女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走。都走。” 方诺却一脸不屑的说道：“屁的女大不中留。还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走。别搭理他。他要不是你爷爷，看我抽不抽他就完了。”方诺明显不感冒秦鹤在这里惺惺作态，拉着秦楚星就要走。 秦楚星虽然一步三回头，满脸都是对秦鹤的不舍和愧疚，可脚步上却一点都没有迟滞，方诺都没怎么用力，她就自然而然的跟着走了。 见方诺两人走远，秦鹤仿佛想起了什么，对着两人高声喊道：“兔崽子，你要是敢欺负星儿。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老子都要剁了你喂狗。” “您老还是省省。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别总想着甩锅。小爷不吃你这一套。星儿老子睡定了。不服你现在就来砍死我啊？你老老实实的在你文学院待着。等过两年小爷带星儿玩够了。三人再回来看你死了没死。” 秦鹤再一次被气的高血压都犯了。这兔崽子说话太特么的难听了。一点都不知道含蓄。啥话都敢往外胡咧咧。 “大师兄。小师弟刚才说什么？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说过两年后三个人回来看你？”田雍突兀的问道。 “三人？有什么问题吗？他们俩加上老吴不是三人吗？”孟引一脸疑惑的说道。 “哎呦，你是不是傻？老吴跟着老师出去多少次？哪次回来还会特意去看我们的？”田雍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孟引似乎也反应过来。 秦鹤闻言也是浑身一震：“操。老子的刀呢？刀呢？老子现在就要砍死这王八蛋。” 其余五人也是心有余悸，还好他们没得罪小师弟。小师弟还真是狠啊。临走还要来个杀人诛心。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行了行了。别演了。人都走远了。你演给谁看啊。”陆衍适时提醒道。 “就是就是。还别说。刚才大师兄演得还真投入，这演技又精进了啊。”文肃也赞美道。 “是啊，要不是提前说好的。我们都还当真了呢。呵呵。大师兄你现在总该放心了。有星儿在那小子身边看着，他闹不出多大动静来，毕竟还要考虑到星儿不是？”宋冉也微微颔首。 “不。。不是。。”秦鹤颤颤巍巍的说道。“不是啊。老子不是演的啊。老子是真想砍死那小王八蛋啊。太气人了。实在是太气人了啊。老子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师弟啊。师父误我啊。”秦鹤满脸的悲切。一口气没喘过来，就直接晕了过去。 “啊？大师兄。大师兄。”众人齐齐一惊。没想到秦鹤还真被气的晕过去了。一时间吓的众人是手忙脚乱。 第60章 拓跋力的惊恐 方诺告别六位院长后，终于重新上路了。只不过，这回车厢里还多了一个人。 吴伯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一头羊是赶，两头羊也是赶，星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见到她和方诺两人走到一起，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两人会心一笑，一副我懂的样子。 进入车厢之后，秦楚星还有点拘谨。虽然这丫头平时看着跳脱，可如今就差把这最后一层窗户纸点破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啊。”方诺对着缩在角落里的秦楚星招了招手。 秦楚星羞红着脸颊有点害羞，但最终还是满怀着欣喜坐到了方诺身边。 方诺伸出大手一搂，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秦楚星身子一颤，倒在方诺怀中一动都不敢动。眼睛闭的死死的。 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呦呵，蚊子包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怎么现在这么乖巧了？”方诺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秦楚星满脸羞臊，更加不敢看方诺，也不敢回话，只顾着把头埋的更深。生怕被人看到。 方诺轻抚了一下他的发丝，柔声在她耳边说道：“你说。我们两个这算不算私奔啊？” “你要死啊？什么私奔。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秦楚星用力掐了方诺一下。心中却是无比甜蜜。 “呵呵。有什么害羞的。你爷爷已经把你卖给我了。明知道我会欺负你还执意让你跟着我走。那我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方诺调笑道。 “那。。那你以后只能欺负我一个人。我。。我也只给你一个人欺负。”秦楚星小声的说道。 方诺故意忽略掉秦楚星话中的另一层含义。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了。口中还轻声呢喃道。 “你还记得我曾经教过你的那个方法吗？” 秦楚星哪里还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她现在没有丝毫反抗的欲望，任其予取予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紧闭双目，不敢视人。 “要不要现在试试啊？我告诉你，我说的那个方法可灵了。要是加上我的专业手法，必定能对a变大d。”方诺一脸的奸笑，猥琐的不行。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秦楚星闻言浑身巨颤。脸都红到脖子上了，用轻若蚊蝇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 马车持续在山林间穿梭着。车轮碾过枯叶的声音，恰好掩盖了从车厢中传出的微弱呢喃声与阵阵旖旎。 车厢里面的内容属于付费情节，请开通后才能观看。 三日后。岚山殿。 “我等见过阁主。阁主万安。”八国使臣应邀再一次齐聚岚山殿。 童天元压了压双手：“呵呵，让诸位久等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老夫也不多说废话了。今日请诸位来此的目的，相信大家也应该都清楚。你们对我那劣徒所提出的问题，老夫今日一家不少的全带了过来。”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他们在岚山阁住了这么多天，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多谢阁主，多谢方先生。” “不用谢，这些都是劣徒答应你们的事情。”说着，童天元便从怀中掏出一沓信封。 “敢问阁主。方先生今日没来吗？”穆晶晶见童天元独自拿出信封，便起身抱拳问道。 童天元淡淡一笑：“穆首席请坐。” “劣徒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因此他今日并不会过来。因此，这些答案都由老夫亲手交给你们。” 众人闻言虽然都感到可惜，但也没有人真的去计较什么。经过上次与方诺的那次交道。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方诺对他们这些人是什么态度。 “在老夫给你们这些答案之前。老夫有几件事要先说明一下。” 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齐齐的看向童天元。 “首先老夫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一点，你们交于劣徒的这些问题。除了他自己知道是什么之外，再无其他人知道答案。甚至包括老夫在内。这一点，老夫可以用我岚山阁的信誉作保。” 童天元其实这里玩了个文字游戏，他虽然不知道答案，但问题他却是看过的。 “我等自然是信得过阁主的。” 童天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第二嘛。则是劣徒交代老夫。这些答案，只能交给你们使团中的一人观看。而且必须就在这里看，看完必须当场销毁。不能有只言片语是从我岚山阁里流传出去的。毕竟里面所记载的东西，对你们任何一家都是关系重大，相信你们也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 众人想了想，也觉得童天元这么做确实也是在为他们考虑，便一一点头答应：“一切但凭阁主吩咐。” “好。那现在就一家家来。叫到名字的可以派人上来了。”说完童天元就在案几前点亮了一根蜡烛。 “下面请睆国的代表上前。”童天元抽出一张信封，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字说道。 拓跋力目光一凝，起身行了个礼后，便抬步走了上去。童天元亲手把信封交到拓跋力手中。 “左贤王还请当场拆开观看。看完后即刻焚毁。”童天元指了指案几上的蜡烛。 拓跋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也只有离的他最近的童天元看到拓跋力撕开信封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拓跋力拿出里面的信笺，迫不及待的观看起来。而他的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种肉眼可见的惊恐表情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此刻岚山阁的温度已经相当低了。可一颗豆大的汗珠却从拓跋力的鬓角处滑落。 拓跋力足足看了三四遍。才堪堪把信笺放下。呆立在当场许久后便对着童天元深深的鞠了一躬。 “阁主。代我向方先生送上我草原最诚挚的问候，并转告方先生。本王之前所说的话永远有效。只要方先生不与我睆国为敌，方先生就永远是我草原的朋友。”说完后，拓跋力又鞠了一躬。接着便拿起信笺放在蜡烛上点着。 等信笺全部化为灰烬后，拓跋力还不死心的上前践踏了几脚，直到所有灰烬都四分五裂化为齑粉，飘散到各处后，他才如获大赦一般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尽管如此，拓跋力此刻整个人神色也都像是被霜打了一样。 此情此景，看在众人眼中，不由的全都紧张起来了。 第61章 目标：庆云 马车足足行了三日，方才离开天行山脉进入景国地界。望着山外一望无际的平原，方诺心头顿觉一阵难以名状的畅快感。 宛如蛟龙入海，猛虎出山。仿佛心中有道枷锁被打开一样。目光中迸发出无拘无束的神采。 在岚山阁摆烂了十八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出天行山脉。虽然导致他出山的原因有点被动，甚至还有点不情愿。 可当他真的离开天行山脉后，心境却是豁然开朗。 “哎，看样子宅久了还是要出来走动走动啊。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太过远离世俗就有点不像人了。”方诺在内心自言自语道。 而秦楚星更是显得异常的兴奋。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 她的经历比方诺也好不到哪去，方诺没出来过，她自然也没出来过。 他们两人在岚山阁作为绝对的小辈，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虽然衣食无忧，却少了很多寻常人家的历练。 于是这一路上时刻都能听到秦楚星银铃般开心的笑声。自从她与方诺之间挑破那层窗户纸后，两人便是天天腻歪在一起。 因此这一路上秦楚星都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罐里，甜到了心尖上。 而吴伯对于两人之间的嬉笑打闹，全无过问。始终都能做到心无旁骛的赶着马车。 不得不说，吴伯确实是个优秀的马夫。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方诺对吴伯也稍微了解了一些。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这八国就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除了熟悉最基本的路况外， 还对各地的风土人情尤了如指掌，甚至还掌握了很多地方的方言土话。使得其去到任何一个陌生的地界，都不至于无法交流。 单单这些技能傍身，就不能用一个马夫来简单的形容吴伯的能力，这不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人形gps嘛。 离开天行山脉后，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没有特意赶去景国都城，反正也没什么时间限制，因此行进路线非常的随意。甚至离景国都城都越来越远了。 想到一出是一出，觉得哪里风景好就往哪边走。遇到村子或者城镇就进去休整几天。要是没有，在野外将就一夜也不是没有的事。 反正三人就像后世的自驾游一样玩的那叫一个尽兴。 秦楚星也一改之前的刁蛮，一路都是乖巧听话。外界无数事物在让她感到好奇和惊讶的同时。也让她学到了很多那些书本上不一样的东西。 方诺也非常耐心的向秦楚星讲解着路途上的所见所闻，以他那超越这个时代几千年的眼光和见识，每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都让秦楚星受益匪浅。 甚至有些道理，就连吴伯听后都是赞不绝口，频频点头。而秦楚星早就深陷其中，更是对方诺崇拜异常。 方诺这几天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和舒爽，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在秦楚星身上秀秀手法以外，就剩下吹牛逼了。 而方诺也在秦楚星一声声“你好棒哦。”“你真厉害。”“哇，你怎么懂得这么多？”等一句句赞美声中迷失了自我。陶醉其中而不自知。真可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幸福乐无边。 三人就这样一路边走边玩。距离离开岚山阁，已经不知不觉间过去了有大半个月了。 “公子。下面我们该往那个方向走了？”吴伯敲了敲车厢的窗户询问道。 “你等会。我下来看看先。” 和秦楚星下了马车。来到前方观望了四周。发现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三岔路口前。 “呃。吴伯。这三条路都通往哪里啊？”方诺挠了挠头问道。 吴伯指着左边的道路说道：“如果往西面走的话，不出半日就能到达明叶城。明叶城算是景国西面的一座大城了。从明叶城再往西，西南方向可通往昊国，而西北方向，则能到达幕国。” 接着他又指向中间：“而中间这条路，便是通往景国都城庆云城方向的。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天的样子就能到达。” 最后又指了指右边的岔路说道：“至于这东面这条路，沿途没有什么大的城镇，但却能通往乐国。公子？我们准备走哪边？” 方诺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起了身边的秦楚星：“蚊子包，你想去哪？” 之所以问她，是让她决定还想在外面玩多久。 秦楚星用手甩着自己的马尾辫思索了一会说道：“虽然我还没有玩够，但我爹娘应该早就收到了我要去的书信了。避免他们等急了。下一站我看还是去庆云。” “庆云？决定好了？”方诺眉头一皱，说实话，他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快就不玩了。 秦楚星摇了摇头：“玩不够的。但这次出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玩。小师叔你能带我玩这么多天，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决定还是去庆云。我也想我爹娘了。” 方诺莞尔一笑。来了个摸头杀：“行。就听你的。我们去庆云。去了庆云后，我也在城里多待些日子，带你在城里多逛逛，到时候你喜欢什么，想吃什么。小师叔都满足你。” “耶！小师叔最棒了。”秦楚星高兴的跳了起来。“走走走，赶紧出发，目标庆云城。” 方诺宠溺的看着一脸兴奋的秦楚星，又开始迷失在一声声“真棒”中了。 “吴伯，走。天色不早了。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免得晚上又要在外面过夜。”和吴伯交代了一下，他便拉着秦楚星回到了车厢中。 吴伯一甩马鞭笑道：“放心公子。我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庄子。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今夜我们就在那庄子里过夜。” 与吴伯所说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三人在入夜前赶到了一个庄子上。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方诺也懒得在车厢里待着了。一个翻身便直接坐到了车头上，与吴伯并肩坐在了一起。 “嘿嘿。里面闷的慌，出来透口气。”方诺招呼道。 吴伯对于方诺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手中的缰绳丝毫没有停歇，不温不火的继续赶着马车。 第62章 投宿小技巧 “吴伯，前面这个庄子叫什么啊？今夜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吗？”方诺看着远方袅袅的炊烟。随意的问道。 吴伯闻言，信手拈来的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庄子应该叫李家庄。庄上的庄户大多都姓李。公子还请放心，庄子里的人还算淳朴，只要我们晓之以理并给足银钱，找户人家借宿一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家庄？”方诺沉吟道：“这么说来。这庄子里是出过大人物啊。” 吴伯赞同的点了点头回道：“不错。公子的《八国论》我也拜读过。公子曾在书中言明了景国乡间的地主豪强对于景国的危害和顽疾。尤其是公子想出来的那个“举胖瘦”更是让我忍俊不禁。” “之所以这里叫李家庄而不叫李家村，正是因为这里是一位景国前朝高官致仕养老的地方。” “从那时候起，那户人家便成了这李家庄里无人敢惹的存在，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李家庄的土皇帝。” 方诺讥讽笑道：“哼，不奇怪，天下乌鸦一般黑。鱼肉乡里不正是这些地主豪强们的看家本领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李家庄里的田地，恐怕都已经全在那家名下了。而这些所谓的庄户，说穿了都是那家人的田奴罢了。” 吴伯闻言摇了摇头：“这个小老儿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也没去和庄户们聊过这些。” “呵呵，这还用看吗？吴伯你只要稍微观察一下来往行人的穿着打扮和仪态举止就能猜的差不多了。”方诺随手指了指一个刚才路过他们的行人说道。 “你看看这些从李家庄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衣衫褴褛，面如菜色？这绝对不是一个衣食无忧，家有余粮的状态。如果一个两个是这样，或许还能解释为庄子里某几家特别贫穷的人家。可到目前为止，路过的行人无一不是如此。由此便可判断，这李家庄里，就没有一家，是活的像个人样的。” 吴伯目光一凝，他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看待这些路人，如今被方诺点破，便也留心起来。 果然这一路上的行人全如方诺所言，就没有一个活的像个人的。全都是暮气沉沉，脸色灰暗。整个人就没有一处透露着精气神。宛如提线木偶一般。 “不用看了。土地兼并那都是基本操作。说来也可笑，景国拥有全天下最肥美的土地，却有半数百姓吃不饱饭。究其原因，皆是出自于土地兼并。这些泥腿子每天干最累的活，却承担着最重的税赋。一年到头来所得之物还不能果腹？” “而那些地主豪强，士绅官僚。非但不用缴纳任何赋税，还要不停盘剥低层的百姓。这些人个个衣冠楚楚，站在朝堂上引经据典，舞文弄墨。开口一个要爱惜民力，闭口一个不与民争利。人前个个都是道德楷模。人后全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方诺就像一个旁观者。毫无感情的说出这些话，但每一句，都是直击要害。 吴伯闻言，却担忧的看了看四周，生怕这些话被其他人听了去，见四下无人后，才慌忙提醒道：“还请公子慎言。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万一被有心人听去。恐生事端。” 方诺咧嘴苦笑道：“吴伯说的是。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不说了不说了。” 一路无言，马车缓慢的进入了庄子。 话说在一个没有驿站和客栈的村落想找一个能够投宿的地方，也是有技巧的。 不是所有的人家都适合上前询问的。在这方面。吴伯可以说是专家了。 方诺也因此特意请教过这里面的诀窍。 吴伯曾言：“借宿这种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靠银钱解决，而难点却是有些人家一眼看去，就不合适。甚至有的村子，找遍全村，都未必会有一家合你心意的。” “这里所谓的合心意，并不是说对住所太过挑剔什么的。而是对方的家境一眼就能看出适不适合。比如说家中人口众多而房舍稀少的。又比如说家中明显没有见到有男子出入的。还有就是家门前能明显闻到药味的。” “出门在外，首要目的是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一些家境贫寒到了极点的，未必就不会因你一时大意而外露余财。导致对方心生歹意。” 方诺听后也是连连点头，对此很是认可。就比如家中人多而房少的。人家自己都不够住，你还去凑什么热闹？ 第二种就更容易解释了。俗话说十命九奸。在古代的这种宗族化的小社会中。大部分命案都是来自于各种奸情。不是有句老话嘛。叫寡妇门前是非多。 人家躲还躲不赢呢，你还偏要往上面凑。尤其你还是个外乡人。万一惹到了哪个醋坛子。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三种自然也很容易理解了。门口有药味，就意味着家中有病人。 先不说人家的病传不传染。就单单一家人为了照顾病人，哪还会有精力去应付你啊。何必去给人家添麻烦呢。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那按您老这么说，适合的也没几家了？”方诺询问道。 “对啊。一个村子看上去人家不少，但适合投宿的却并不多。最好的就是找那种孤寡老人，或者家里只剩一对老夫妻的。这样的人家既没有太多的牵挂，也不会拥有太强的战斗力。一般给点银子就能解决了。而且上了年纪的人，也相对好说话一点。”吴伯用自己以往的经验教导道。 进入庄子后，方诺也自然而然的开始寻找吴伯口中的那些适合投宿的地方。 吴伯同样也在不停的四处观望。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尤其是每都到一户人家门口的时候，吴伯还会特意放慢脚步。 用吴伯的话来讲，就是到饭点了。顺便闻闻这户人家到底在吃些什么？以此来粗略的判断这户人家的家境如何。 第63章 李家庄 三人走了好一会了。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两人无奈的相视了一眼，都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正待两人还要往前继续寻找时，一阵凄厉的哭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二人闻声只是神色微动，却也没说什么。随着马车继续前行。他们看到路边有一户人家正在做白事。 门前一个火盆里正烧着纸钱。火盆前围坐着三个妇人正在一边烧纸一边抽泣。这三个妇人一看就是祖孙三代。 方诺只是扫了那户人家一眼，他就感觉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一是这户人家在门口烧纸，屋里虽然搭了灵堂，却始终没有看到有一个男丁出没。 二是除了这户自家戴孝几人之外。其余的邻居街坊竟然无一人在场帮忙或前往吊唁。 对于方诺这种参加过农村白事的人来说，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据他了解，农村和城市里的白事是完全不一样的。农村要是哪家出了白事，那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来帮忙。哪怕生前有仇的人家，在这个时候也会放下成见来帮村一把。在华夏，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南方还是北方无不例外。 而这户人家的白事却冷清的可怕。实在是让方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这里不是华夏。说不定人家李家庄有什么特别的习俗也说不定呢。 就在马车即将要驶过这户人家时。方诺突然听到从马车后面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他扒在车厢上往后一看，发现有一行七八个人正风风火火的朝他们这个方向赶来。 “下来。别多事。”吴伯急忙提醒方诺。让他安分点。 方诺看了一眼远处的来人后隐隐察觉这些人是冲着那户人家来的，他重新坐下来后小声问道。 “吴伯，你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看没看出有什么区别，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吴伯冷冷的说道。 方诺知道吴伯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是在关心他们的安全。因此也不在意。反而点头附和道。 “确实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就在方诺想要把这件事甩到脑后之时。从马车后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与乞求声。 “娘。娘。我不走。我不走。娘，你救救我，救救我啊。”一道稚嫩的女声伴随着她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整个夜空。 “你们放开，放开我家丫头，你们打死了我家男人还不够，还要上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中年妇人见状连忙去拉拽自己家的丫头。生怕被人抢走。 方诺听到这些，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重新揪了起来。刚想探头去看一眼，却被吴伯一把拉住。 见吴伯缓缓的对他摇了摇头：“公子。这世间不平事太多了。你管的过来吗？” 方诺看着吴伯一脸关切的眼神，又想到车厢中的秦楚星。这才把拧紧的拳头再次松开。 抱着那丫头的汉子见状，一脚就对着妇人踹了过去，口中还极尽嚣张的嚷道：“去你妈的。跟老子讲王法？老子告诉你。在这李家庄。我们李员外就是王法，李员外就是天。你们家欠员外家的租子不交就算了。你家那个野男人竟然还敢顶撞我们二公子？” “你们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啊。你家男人死了也白死。但人死了。欠员外家的租子可不能不交。既然你们家交不起。那就只能拉你家这野丫头去抵债。这丫头瘦是瘦了点。到也还有几分姿色。等二公子玩过后，再卖到窑子里去，多少也能换点银子。” “不要。你们不要糟蹋我闺女。用我换，用我换我闺女行不？正要你们不伤害我闺女，二公子要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那妇人用极其卑微的话语向人求饶道。 “娘。娘。不要啊。不要啊。”小姑娘一直喊着，声音是越来越凄厉。 “滚滚滚，美得你了。你就这老妈子还想爬上我们二公子的床？你特么的还真敢想。”说完那为首的汉子就一脚踹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了嫌弃。 “禽兽，你们就是一帮禽兽，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老太婆我跟你们拼了。”一个老太太此刻再也按耐不住，抄起一根棒子就朝那汉子砸了过去。 为首那汉子一个巴掌就将老太太扇飞了出去。老太太本就年老体弱，被扇飞倒地后没有动静了。 “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娘？你醒醒啊？”那妇人飞快的爬到老太太身边凄厉的呼喊道。 那汉子对此似乎毫不在乎，反而咧嘴一笑，朝着地上吐了口痰：“真特么的晦气。走，赶紧把这丫头带走。二公子等着呢。今天二公子可是发话了。他老人家吃肉，我们弟兄几个也能有口汤喝。” 其余人闻言都是在一旁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淫邪的气味。之后便齐齐动手，在小丫头不断的挣扎中，把人就这么绑了起来扛在了一人肩上。 方诺听到耳边传来的这一切，已经开始双目通红了。他前后两世，还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人吃人的社会，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在他的面前。 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什么叫做人命贱如狗。 “笃笃笃。小师叔。我怕。”在车厢中的秦楚星自然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她一个人在车厢已经被外面的交谈和哭喊声吓坏了。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寻找依靠。她敲了敲前面的窗户向方诺求救。 方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柔声安慰道：“不怕，我这就进来陪你。” 吴伯闻言也放缓了马车速度。好让方诺进去。 “喂。你们几个是什么人？跑到我们李家庄来干什么？” 方诺刚跳下车头，就与那帮人迎面撞上。为首那汉子此时正在上下打量着方诺，眼神极为不善，充满了挑衅。 方诺目光一凝，一眼就看到了后面被人扛在肩膀上的那个丫头。那丫头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也被堵着。可尽管如此，却也时刻不停的在嘶鸣挣扎。 第64章 火并 还没等方诺开口。吴伯就急匆匆的跑了下来，走到那汉子面前拱手道。 “呵呵，这位好汉。我们几个是路过此地，前往京城探亲的。还请好汉行个方便。” 说着吴伯就从袖子里掏出几块散碎的银子递了过去。 “呵呵，这是在下一点小小的心意，孝敬几位好汉喝茶。” 为首汉子接过银子拿在手上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道。 “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老子是看你们眼生才上来问问。也是怕有歹人混进我们庄子。” 吴伯连忙点头哈腰的道：“好汉说的是，好汉说的是。也正是因为看出了各位好汉的辛苦，小老儿这才想聊表一下心意。至于说歹人。有好汉你这样的英雄在。什么歹人敢来这里闹事啊。我们几个就是路过，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那汉子对吴伯这态度很是满意，看了看吴伯又看了看方诺。再看了看马车的样式，发现就是一架非常普通的马车而已。于是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了。毕竟他们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银子也收了。脸面也有了。于是便摆了摆手道：“滚。李家庄不是你们这种外乡人能待的地方。”接着便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吴伯连忙拉了方诺一下。 方诺虽然心中憋着一口恶气，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他也很同情那个被绑架的少女，也能猜想到她今后的命运。 可他不是什么救世主。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你是管不过来的。 虽然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可真当他想要下定决心不管不问后，心中还是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郁结之气。 眼前这种事情，是对他价值观的挑战，对他一个现代人的道德底线和良心的抨击。 “公子，天色晚了。我们还要赶路呢。”吴伯见方诺状态有点不对。连忙上前提醒道。 这种事情对方诺是冲击。可对吴伯来说，那太正常不过了。压根就激不起他一点波澜。 方诺狠狠的捏了捏拳头。沉声回道：“走。” 这句话刚说完，方诺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抽了一下。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不适感油然而生。 方诺捂着胸口，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车厢。 “小师叔，你没事。”见到方诺脸色非常难看。秦楚星连忙上前搀扶道。 方诺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 秦楚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正当吴伯刚要发动马车的时候，就见那群汉子又走了回来。并一过来就有三人拦在了车前。 吴伯暗道不好，忙拱手道：“好汉。还有什么事吗？” 那为首汉子手中一边抛弄着刚才吴伯给的银子，一边问道：“你这车上还有什么人？” “什么人？”吴伯心头一凛：“回好汉的话，车中就是我家公子。” “啪。”那汉子二话不说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吴伯来不及避开。结结实实的被甩在脸颊上。 “老东西。老子好好跟你说话你特么的跟我耍心眼子是？老子刚刚明明听到你这车中还有女人的声音？你还敢当着老子的面撒谎？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为首汉子边说，还边对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见状，二话不说就冲到后面打开车厢。这一举动，把秦楚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钻到了方诺的怀里。 方诺目光死死的瞪着开门的那个手下，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即将要爆发的边缘了。 那手下看到秦楚星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愣了几秒后才一脸兴奋的道：“老大，这里面真的还有个妞。一个漂亮妞。比那野丫头强上百倍不止。” 为首汉子一听，整个人也亢奋了起来：“老东西，敢骗老子，等会老子再来跟你算账。”说完便把吴伯一推，就往后面跑。 “老大你看。”那个手下就像邀功一样指着躲在方诺怀中瑟瑟发抖的秦楚星道。 “呵呵，小子，艳福不浅嘛。给老子滚下来。”为首的汉子也不上去，只是插着胳膊一脸嘲讽的说道。 方诺见状，长叹了一口气。脸上不但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还一脸的释然的样子。 “呵呵。呵呵呵呵。以前看书上说，为什么总有人说念头不通达。导致积郁半生。以前我还不信，今天我算是信了。” 方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因为就在那汉子开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子叫你滚下来听不见是吗？还要老子亲自上去请吗？”为首汉子见方诺迟迟不动，再次骂道。 方诺莞尔一笑。抱着秦楚星柔声说道：“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处理一下这些杂碎。我下去后你就待在这上面别动，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下去。明白吗？” “明。。明白。”秦楚星也吓傻了。只会一个劲的答应。但答应后才感觉不对：“别。你别去。他们不是好人。你下去会有危险的。” 方诺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放心。在这个世界上。能伤我的人还不存在。记住我的话，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下去。” “特么的。去。上去把那小子给老子拉出来。看老子今天不把他屎打出来。”为首汉子见方诺不但丝毫未动，还似乎在和秦楚星卿卿我我，看的他怒气上涌。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砰。”随着一声枪响。那个想要爬进车厢的手下当场就脑袋开了花。 外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车头方向又传来几声惨叫声。 “老大，老大。那老头有刀。还会功夫，猴三和马六一个照面就被那老头砍死了。”一人急匆匆的跑来喊道。 可话刚说完，胸口处就突兀的出现了一把长刀。为首汉子定睛望去。就见吴伯拎着两把长刀，直接贯穿了这人的胸口。 “操。点子扎手，快。快回去喊人。”可话还没说完，吴伯的长刀就照着他的脑袋砍了过来。 他本能的挥手一挡，结果就是整个右臂都被吴伯一刀斩了下来。其余小弟哪见过如此凶残的打法，瞬间就一哄而散。 第65章 拦路 “公子，小姐。你们没事。”吴伯随手两刀就把为首那汉子送去见了阎王。急忙跑到车厢处问道。 方诺都已经手枪在手，准备大开杀戒了。可没成想却看到吴伯拎着双刀杀了过来。 一时间都让方诺给看呆了。他和吴伯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以前以为这就是个只会赶车的马夫。 可见他现在双刀在手，一身彪悍的气息，哪里还敢把他再当成一个普通的马夫啊。 悄悄把手枪藏了起来。一脸惊讶的说道：“我们没事。吴伯你这是？” 吴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双刀。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让公子见笑了。他奶奶的球。这帮杂碎还真以为老子软弱可欺了。操。老子砍人的时候他爹还在吃奶呢。” 明白了。方诺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童天元为什么要让吴伯跟着他了。这哪是马夫啊，这妥妥的是特种兵王回归都市啊。 吴伯现在也来不及和方诺多说什么。见到两人无事后便赶紧说道：“公子，人暂时被我们打散了。我们赶紧走。万一他们再来人。我一个人未必挡得住啊。” 方诺点了点头：“走。赶紧走。”说完他也走下了车厢。 “公子？你这是？”吴伯诧异道。 “我和你一起在前面赶车。有什么事也好照应，在车厢里待着太被动了。”方诺解释道。 吴伯听后却不答应了：“公子。你可千万别胡闹了。刀剑无眼。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你可是文曲星下凡，可万万不能有所损伤啊。否则我怎么和老阁主交代啊。” 方诺打断道：“别废话了。走。我身上有我师兄给的天蚕宝甲。他们伤不了我。星儿，你老实在车厢里待着，把门反锁好。我不叫你下来。你绝对不能出来。听见没有？” 秦楚星早就被这血腥的一幕给吓傻了。只能拼命的点头。 吴伯见说不动方诺，也只能由着他：“哎。公子你到时候千万注意点。” “别废话了。赶紧走。”方诺不再和他啰嗦，率先朝车头跑去。 刚登上车头，却发现前面路中间还躺着个人在地上不停的蠕动。这人正是刚才那帮打手逃命时来不及带走的丫头。 方诺二话不说，夺过吴伯手中的长刀就去帮那丫头解开了绳索：“妹子。这是十两银子。这李家庄你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你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可千万别在被他们抓住了。” 那女子自然也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多说什么。跪下给方诺磕了三个头，收下银子就转身跑了。 吴伯见状，除了一个劲的摇头外，什么也没说。 方诺回到车上，吴伯一扬缰绳。马车就朝着庄子外疾驰而去。 说来也怪，偌大的一个庄子，此时路上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方诺也大致猜到了些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路上没人更好。他们还能跑快点。 吴伯赶车技术那绝对不是盖的。再加上道路空旷，没一会功夫他们就来到了庄口。 可当吴伯看到庄口处的布置后，整个人的心都凉了。 “吁。。”吴伯使命的拉住了缰绳。才让马车停了下来。伸手往后一摸。重新把双刀拿了起来。 “呵呵，公子，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吴伯看着庄口横在路中间的拒马，和密密麻麻的人群苦笑道。 方诺扫了眼前方的人群。粗略算下，少说有几十号人。而且个个都带着棍棒刀枪。明显不是善茬。 “二公子。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我们弟兄，就连鸡哥也被那赶车的老东西杀了。” “公子。待会我先上。那个身着锦衣的应该就是那些喽啰口中的什么二公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一路杀到那个什么二公子身边，绑了他做人质。或许我们这次还有生机。要是我冲不过去，你和小姐就趁乱溜走，千万不要管我。”吴伯擦了擦长刀上的血渍，语气平淡的说道。 似乎眼前这些人在他面前如土鸡瓦狗一般。 方诺听到吴伯说出这样的话，大为感动。虽然这些杂碎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但吴伯不知道啊。 吴伯能第一时间说出他冲杀过去，好掩护他们跑路的话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方诺拍了拍吴伯的肩膀道：“吴伯。我能相信你吗？” 吴伯先是一愣，再是转头一脸疑惑的问道：“公子何出此言？老子这条命是阁主救的。今天就算还给阁主了。你小子是不是信不过老子？” 说完吴伯脸上还略带怒气，一副你竟然看不起的样子。 方诺哑然失笑，知道吴伯会错意了。连忙解释道：“吴伯。你误会了。小子不是这个意思。小子是想说，有我在。今日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去。” 吴伯闻言，却反驳道：“公子。你可千万别把这事看简单了。这种土霸王，往往比那些权贵更加难缠。他们对你可没什么顾忌。更何况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就算他们把你害了。最后也是死无对证。你的身份。对这些土霸王没什么用。” 吴伯以为方诺是想亮出身份来震慑对方。好意提醒道。毕竟书呆子他见多了。总是有人到了关键时刻还拎不清轻重，他就怕方诺在这种时刻还会犯浑。 “吴伯，你信我。你就听我的。小子今天一定让你大开眼界。”方诺也懒得再解释什么。 而就在此时，前方走出一人来。提着刀指着吴伯和方诺喊道：“李家庄二公子当面。车上的人还不快快滚下来受死。” 此言一出，吴伯就要拎着双刀下去。却被方诺一把按住。 “吴伯。信小子一次。”方诺看向吴伯的眼神中充满的诚恳。 “公子。不是我不信你。你到底想怎么做总要跟我说一下。现在我突然袭击一下或许还有机会，一旦等他们反应过来了。你和小姐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吴伯有点急了。不是他不信方诺。是他压根就不敢去信。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半点失误都是会要命的。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这里保护好星儿即可。其余的事情我来搞定。信我。我是绝对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和星儿的性命开玩笑的。”方诺目光坚定的看着吴伯。 吴伯死死的盯着方诺。握着刀的手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我就信你一次，小姐的安全就交给我。” 方诺嘴角一勾。咧嘴一笑：“嗯。吴伯你就瞧好了。看小子如何灭掉这帮杂碎。” 第66章 喷子面前，众生平等 方诺在上百的人目光注视下，缓缓的走下了马车。独自一人朝着人群中走了过去。 此情此景，看的身后的吴伯是一身的冷汗。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方诺解决这事的办法。 “站那别动。原地跪下。”一个泼皮见方诺靠近后便喊了起来。“还有那个老东西，也滚过来跪下。” 方诺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人群。只见在人群当中簇拥着一锦袍青年，正一脸阴狠的盯着他看。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蔑视。仿佛就像是在看一条死狗一样。 “别说我没给过你们机会。如果你们现在让开一条道路，然后跪在道路两边，恭送小爷离开，或许小爷一高兴，就饶你们一命。”方诺不但没跪，说出来的话反而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傻了。要不是其他也是同样的反应，都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吴伯在后面听到这些话语也懵逼了。这。。这到底是什么路数啊？ 心头一凛，就想提着双刀直接冲过去砍人了。 前方众人沉默良久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让我们跪着送他离开。这是喝了多少酒才能说出这样的胡话来啊？” “狗哥说的是，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怕不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对着方诺极尽嘲讽，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而方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在那里对他疯狂嘲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 笑过一阵后，那锦衣青年开口道：“狗子。别和他废话了。去两个人，先把他的腿打断，然后带回去慢慢折磨。你不是说那车里还有个漂亮妞吗？呵呵，等会本公子就当着他的面，把那妞给办了。” “二公子威武。我去我去。”众人一阵叫嚷，便冲出几人拎着棍子朝方诺冲了过来。 吴伯在后面看的是心惊胆战。他再也按耐不住了。提起双刀就下了马车。随时准备冲过去。 “哎。很可惜。机会给你们了。你们没把握住。那么接下来就不能怪我了。”方诺摊了摊手，一脸遗憾的说道。 “操。装你妈了个装。等老子打断你的腿我看你还。。。砰。”那人话还没说完，整个脑袋就跟西瓜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爆开了。 “砰砰砰。”又是接连的几声枪响。其余冲过来的几人同样被一枪爆头。场面极其血腥。 原本还一身白袍的方诺。此刻浑身都溅满了血渍。尤其是他原本那一张白净的脸庞，现在被鲜血浸染后，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尤其再配合上他那种杀完人后云淡风轻的姿态，更是让人感觉胆寒。 如此残暴血腥的死法，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一个活生生的人，脑袋就跟西瓜一样爆掉。场面实在是太过惊悚。 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可现在眼前这人杀人。连头都不见了。 “鬼啊。鬼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他们毕竟都是一些泼皮无赖。打打顺风仗欺负下百姓还行。 碰到一言不合就爆头的。他们哪里还有半分勇气？而那人群中的锦衣青年，此刻再也没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了。极度的惊恐让他的面部表情都开始扭曲。 “想走？问过我了吗？”方诺右手拎着一把喷子，左手拿出一物，用牙齿咬掉拉环朝前方混乱的人群中扔了过去。 “砰。”伴随着一声闷响而来的，是一道极度耀眼的闪光。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人群中所有人都被这道突如其来的闪光晃瞎了双眼。 不错。方诺扔过去的并非手雷，而是一颗闪光弹。 在方诺遇到这些人之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些杂碎杀个干净。 手雷比起闪光弹来说，杀伤力虽然要大上不少。但面对上百人，威力还是明显不够的。不可能做到几颗手雷就把这群人全部干掉。 毕竟这都是一个个活人，是会跑的。一旦这帮人四散奔逃，他要再想去抓，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因此，闪光弹便成了破局的首选。仅仅一颗闪光弹过去。所有人都像被使了定身术一般，全部都停在原地不停的搓揉着眼睛。 就他们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想跑也没法跑了。 方诺回到仓库，放下喷子。重新换了两把手枪出来。缓步走进人群开始点名。见到活的对着脑袋就是一枪。毫不拖泥带水。 在场所有人虽然听见枪声不断。却一个个像没头苍蝇一样想跑都没法跑。 方诺挨个点名。杀的那叫一个轻松。有几个人似乎吓破了胆。提着手中的武器就朝着四周挥舞。 方诺倒是没什么。而他旁边的那些喽啰却倒了大霉。那个锦衣青年也同样如此。没死在方诺的枪下，却死在了惊恐万分的喽啰手中。 这一路走来，方诺打空了几个弹夹，除了留下了一个活口。基本上把挡路的喽啰一扫而空。 而身后的吴伯，也同样被闪光弹晃瞎了双眼。他听到前面的哭喊声，内心中是又惊又怕。 惊的是这些哭喊声全是对方发出来的。怕的是万一方诺在乱战中伤了怎么办？ 于是他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想要尽快恢复好加入战团。 良久后。吴伯终于感觉到眼睛上的刺痛要稍微好点了。这也是他离的远的缘故，才能这么快恢复。 可当他睁开眼睛想要第一时间冲上去帮忙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整个现场已经是静悄悄的了。前方除了那一袭白袍还站立当场之外。哪里还有一个活人？ 吴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无法想象方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眼前这些尸体做不了假。 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可当他刚要靠近方诺身边的时候，却见方诺猛的一回头，紧接着就见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脑袋。 方诺听到身后有声，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他，下意识的回手就是一枪。可当他看清楚来人后，心头一震，急忙抬高了手腕。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子弹是擦着吴伯的头皮飞过去的。吴伯也是倒霉，过来也不事先招呼一声，结果就是在方诺转身的那一刹那，巨响中伴随着一阵剧痛袭来。 现在他整个头皮都麻了。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头皮麻了。 第67章 报仇不过夜 “吴伯。你。。。你要死啊？不是让你守着星儿吗？你跑过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就领盒饭了？”方诺看着缩在地上的吴伯心有余悸的说道。 吴伯羞愧难当，摸了摸头顶被削掉的一片头发，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一道白光闪过，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这是怕你有什么意外。眼睛恢复后就第一时间赶过来帮忙。你。。。你把他们全杀光了？你。。你用的是什么兵器？为何威力如此巨大？”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去保护好星儿。我留了个活口，想要问点东西。”方诺指了指不远处还在不停擦拭着眼睛的一个喽啰说道。 吴伯现在才看清方诺手中拿的东西。只不过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那是什么玩意。 “你还想问什么？既然人都被你解决了。那我们还不赶紧搬开拒马离开？”吴伯关心的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解决？还早呢。”撂这一句话后他便不再搭理吴伯。径直朝唯一的那个活口走去。 “砰。砰。”二话不说。方诺对着喽啰的两只胳膊就先来了两枪。先废了他的战斗力，免得阴沟里翻船。 吴伯这时才看清方诺手中的武器是如何杀人的。 只见随着两声巨响，一条胳膊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打断，另一条也好不到哪去，就剩一点皮肉还连着。威力恐怖如斯。 那个喽啰剧疼难忍。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你要是再敢喊一句。老子立刻送你去见阎王。”方诺厉声喝道。 “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小人已经瞎了。现在双手已废，还请大爷饶了小的一条狗命。”那喽啰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趴在地上求饶道。 “现在我问你答。回答的我满意。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啊？好。好的。大爷请问。” “你是李员外家的？” “不。。不是。小的不是李员外家的。” “不是？不是你拦在这里干什么？” “大爷有所不知。小的其实就是二公子养的狗。平时在外面帮二公子干些杂活。我们这些人。都还没有资格进李府。” “呵呵，你还很有自知之明嘛。还知道自己是条狗？李府在哪知道吗？” “知道知道。就在庄子东面。最大的那个宅子就是李府。” “李府中还有多少护卫？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为什么不见李府派人过来？” “大爷。小的。小的不知道啊。还请大爷饶了小的。”喽啰由于失血过多，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 “哼。这也不知。那也不知。要你何用？”“砰。” 最后一个喽啰也送走了。 吴伯看到方诺如此杀伐果断，顿时感觉心底一寒。 刚才方诺和那喽啰的对话他也听见了。连忙上前问道：“公子。你还想干什么？我们赶紧走。” “呵呵。走？吴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今天我们被他们抓住后，会是什么下场？”方诺冷冷的问道。 “这。。。”吴伯顿时语塞。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这劳什子李员外这么霸道。敢惹老子。那老子能让他好过？” 方诺褪下弹匣，重新换上子弹。 “我这人向来与人为善。但也信服有仇必报。凡是想要伤害我的人，我必定百倍报之。报仇不过夜是我的人生准则。吴伯你要拦我吗？”方诺一脸冷漠的说道。 “公子？你不会是想杀到李府去。”吴伯大骇。突然明白方诺想要干什么了。 “怎么？只许他们来杀我？我就不能杀过去？先不说我们两个了。你想想车上的星儿，要是星儿落到他们手中，下场会是什么样？”方诺眼神越来越冰冷。 吴伯仿佛像第一次认识方诺一样。他和方诺接触时间不长，但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有才华的少年郎。可今日这番举动，彻底改变了吴伯对方诺的认知。 思索了片刻后，吴伯很快就做出决定道：“既然公子想要为民除害。那我老吴就陪公子走一趟李府。” 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双刀。 “你不用去。你去了我还要照顾你。你把拒马搬开。顺便照顾好星儿。我很快就回来的。等我回来后就直接离开。” 说完这句话，方诺也不在去管吴伯。转身就朝庄子东面走去。 吴伯呆愣愣的看着方诺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在公子眼中？竟然成了累赘？” 那个喽啰没有说谎。方诺很快就在庄子东面找到了一栋非常豪华的宅子。 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彰显了里面主人的地位。 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门帘上的牌匾写着李府两个大字。 方诺看着牌匾轻蔑一笑。他来李府，纯粹就是为了发泄。但他也不是杀人狂。不至于冲进去见人就杀。 李府虽然可恨，但还不至于要把里面的人杀光的地步。毕竟和他们有仇的那个什么二公子已经死了。 不过就让方诺这么离开，他又不甘心，想到那一家三口的遭遇，这李府平常在庄子里是什么德行可见一斑。 下一刻，方诺来到了沃尔玛仓库。先找了个地方洗了把脸。把满脸的血渍冲洗干净。 稍微整理了一下后。他就朝武器区走去。说是说武器区。可在米国沃尔玛超市的分类中。根本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区。 这些武器装备，统统都是被划分到体育区的。这还真是讽刺啊。 既然要报复，又不想多杀人。那么燃烧弹自然就首选了。 燃烧弹？操。沃尔玛好像没有这玩意。卖枪就忍了。手雷也能接受？燃烧弹是什么鬼？这玩意真的是能在超市卖的吗？ 不过这一点都难不倒方诺。不就燃烧弹嘛。军用燃烧弹没有，民用的还不简单？ 想了想，方诺又来到酒水区。搞了几个玻璃空瓶子后又往里面灌满了汽油。不到五分钟，十几个这种简易的燃烧弹就做好了。 瓶口塞上毛巾。放在地上一字排开。 杀人放火一条龙嘛。再说他已经够仁慈了，这次只选择放火，不选择杀人。 至于放火后能不能跑的掉，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李府这么大的宅子，想必也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烧起来那是一点都没有负罪感。 第68章 开门，社区送温暖 一个闪现。方诺重新回到了李府门口。 方诺伸手一抓，一块石子正好被他抓在手中。 这块小石头是方诺在进去前扔向空中的。他在仓库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后还能抓住那块被他抛向空中的石子。这就说明外面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流动。 “笃笃笃。开门。社区送温暖。”方诺拿出一个土匪面罩戴在头上，对着里面喊道。 不多时。府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人在外面瞎喊？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府内传出。 “老乡。社区送温暖。麻烦开下门。”方诺继续戏耍着府内的人喊道。 “送什么温暖？赶紧滚。李府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否则等老子出去扒了你的皮。”听这人说话的口气。似乎是李府中的护卫什么的。 这也难怪人家不会开门。一般向这种大户人家的正门。岂是随便开的？何况他在外面说的那些话一听就不像有正事有身份的人。人家就更不会开了。 “不开门是？不开门那我就自己进去了。”方诺没料到出师不捷。竟然连门都进不去。 还好他带了几个手雷。现在也算能派上用场了。 拿出两个手雷，拉开拉环。在两扇门前各放了一个。放下后就飞快的躲到一边捂住了耳朵。 几秒钟后。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爆炸的火光。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直接被气浪掀飞。 方诺探头一看。李府现已经大门打开，畅通无阻了。 “说了送温暖送温暖。现在够不够温暖啊。”一身血衣的方诺，在府内一片惊慌失措中大踏步走了进去。 “你。你是什么人？为何强闯我李府？”一个汉子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问道。 方诺瞥了那人一眼，发现他双腿已经变形，离他不远处的一块破碎的门板表示他对这起伤人事情负责。 “都特么的说了送温暖。你还问？”“砰。”对着那人脑袋就是一枪，也算是结束了他的痛苦。 其余的家丁下人们看到这样杀神一般的人物，当场就吓尿了。主要是方诺这一身装束太恐怖了。不但浑身是血，还戴着一个黑漆漆的面罩，一看就不像好人。 扫视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下人们。冷冷说道：“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下人们闻言如蒙大赦。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疯一样的就朝门外跑去。 而就在这时。里面的府中的护卫也听到门口的响动，全部冲了出来。 护卫们手持棍棒，看到前院一片狼藉和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通通都紧张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一个为首的护卫目光阴狠的问道。 方诺懒得和他说话。抬步就朝正厅走去。 “站住？谁让你进去的？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那护卫见方诺非但对他不理不睬还一个劲的往前走。顿时就怒气上涌。 拎着手中的棍棒就朝方诺当头砸来。 “聒噪。”“砰。”一枪爆头。方诺已经把手枪换成了喷子。 近战还是喷子靠得住。毕竟他玩枪不是专业的。手枪万一没打准就尴尬了。还是用喷子稳当点。 这一枪下去。其余所有的护卫都吓傻了。见过杀人的。却没见过这样杀人的。 脑袋说碎说碎。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在这一枪的威慑下，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了。生怕下一个脑袋开花的就是自己。 方诺闲庭信步的来到李府的大厅。那些护卫虽然不敢靠近，却也在后面死死的跟着。 方诺回头看了那些护卫一眼，对着他们脚下就是一枪：“老子不想多杀人。但如果真有不怕死的。老子也不介意送你们走。要是再敢跟着老子。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滚。” 那些护卫看着地上被喷子轰碎的青石板，顿时吓的亡魂皆冒。一个个再也不敢跟着了。 扫了眼大厅。他也懒得进去。一个瞬身就从仓库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燃烧瓶。掏出打火机点燃上面的毛巾就砸了进去。 炽热的火焰顿时就腾空而起。火势转眼就弥漫了整个大厅。 方诺咧嘴一笑，继续朝后面走去。 还真别说，这李府的面积还真不算小。要是放在前世。都能做个不大不小的景区了。 一路上方诺也没有废话。那些下人丫鬟什么的只要不来骚扰他，他一般都会主动放过。 至于有不开眼的护卫想要过来，都逃不掉一个爆头的下场。 被方诺这么一闹。李府上下算是彻底鸡飞狗跳了。还有几个自称管家的人来询问原因，也全都被方诺一枪带走。 说了送温暖送温暖。瞎哔哔个啥？ 方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烧。但凡看见大一点屋子，就是一个燃烧瓶砸进去。 不多大会功夫，整个李府就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到处都是四散奔逃和喊着救火的人。 方诺也不拦着他们救火。只要别打扰他放火就行了。汽油燃烧弹的火要是能灭掉，也算他们本事。 “这位好汉，还请高抬贵手。我李家到底是何处得罪了阁下？还请阁下说个明白。还请不要再放火了。”方诺也不知道烧了多少屋子，却见一老头跪在地上求饶道。 “让开。否则死。”方诺见是一老头，也懒得杀他。当着他的面又扔了个燃烧瓶进他身后的一间屋子。 “啊？不要再烧了？不要再烧了。再烧我李家就全完了。”那老头哭天喊地的喊道。 方诺闻言微微侧目：“你是什么人？我烧李家你哭什么？” “小老儿不才，正是李家家主李有财。”李有财答道。 “哦？你就是李家家主？李员外？”方诺揶揄道。 “正是在下。敢问好汉姓名？我李家到底是何处得罪了好汉？要放火烧我李家？”李有财哭丧着脸道。 “呵呵。你没得罪我。老子烧你家，是因为老子乐意。就像你对待外面的那些泥腿子一样。老子比你强，就能鱼肉你。你就活该受着。不服你也可以选择反抗。但反抗的下场就是打死勿论。说的够不够清楚啊？”方诺一脸调侃的说道。 “你。。。”李有财顿时语塞。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偏偏没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对。就是这种表情，我就喜欢你这种恨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天下道理说穿了还是看谁拳头大。现在老子拳头大。老子就能蹂躏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没得选择，也没得反抗。爽不爽啊？哈哈哈哈。”方诺此刻就像个疯子。疯狂的发泄着他心中憋屈的怒火。 第69章 以你为刍狗 自从方诺进入李家庄后，就知道这李员外是什么德行了。一个区区的二公子，就能逼良为娼，草菅人命。 要说他们李家是什么良善之辈，方诺打死也不相信。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人诛心。你怎么对别人的。老子就怎么对你。 你在那些泥腿子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世上同样有人能够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很公平。 看着李有财一脸死灰的表情，方诺顿感念头通达。欺人者人恒欺之。方诺故意不说是因为他们家老二惹出来的事。就是要给李有财一种老子以你为刍狗的姿态来碾压他。 杀人固然解恨，但绝对没有诛心来的过瘾。现在的李有财，就像他曾经欺负的那些泥腿子一样彷徨无助。 面对比他武力强出几百倍的方诺，他一样是待宰的羔羊。只能任凭方诺发落。 “你。。你是个魔鬼。你毁了我李家。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李家数代基业，被你这个魔鬼一朝尽毁。老夫。老夫和你拼了。”李有财憋着一口气。爬起来就要和方诺拼命。 方诺一个侧身。举起枪托就照着他脑袋砸了过去。李有财当即就被砸翻在地。 “老爷。老爷。老爷你没事。”就在李有财被方诺砸倒后，几个女眷不知从哪跑了出来，趴在李有财身边不停哭泣。 看到这一幕，顿时就让方诺想到那一家妇人被那几个喽啰欺负的场面。当真是一报还一报。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方诺环视了一眼现在火光冲天的李府。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火势越来越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李有财，方诺没有选择杀他。他要让李有财活着，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活在痛苦中。让他也享受一下家破人亡，被人欺凌的感觉。 “公子。你回来了？”吴伯看到方诺安全归来。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方诺看着庄子门前清空的道路。无力的摆了摆手问道：“这边没什么事。” “没事。庄子里的人都去救火了。这里这么多尸体，也没人敢过来。”吴伯又看了眼东面的大火。一脸的唏嘘。 “呵呵。别看了。火是我放的。以后李家庄可以改名为李家村了。”方诺淡淡一笑。 “李家村。。”吴伯喃喃念叨。似乎明白了什么。 “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也是信了你的鬼。这就是你说的民风淳朴之地？”方诺忍不住吐槽道。 他清楚的记得来李家庄之前，吴伯还信誓旦旦的说这里民风淳朴。结果就这？ 吴伯顿时语塞，连忙找补道：“呃。公子。这里民风确实淳朴啊。找麻烦的可不是村民。” “呵。说的也是。”方诺也没有继续和他争辩什么。他现在已经是身心俱疲。他前后两世，还是第一次杀人。 而且还是一口气杀这么多人。刚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可一旦冷静下来后，还是有一种深深的不适感。 “星儿。我回来了。开门。”方诺敲了敲车厢的车门。 秦楚星闻言很快就打开了厢门。看见浑身是血的方诺顿时吓了一跳。 “小师叔，你。你怎么了？”秦楚星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方诺看着自己烟熏火燎夹杂着一身血渍的长袍不由安慰道：“都是别人的血。我没事。” 秦楚星还是不信，非要在方诺身上四处摸了几下。发现确实不是方诺受伤后这才放心下来。 她现在也顾不得方诺一身污秽，一头就扎进了方诺的怀里。 “小师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我们完了。呜呜呜。。”秦楚星看样子是吓坏了。小丫头一辈子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在岚山阁里她是所有人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大宝贝。哪受过这种委屈。 方诺摸着她的脑袋不停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我答应过你的。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那些坏人已经全部伏法了。不会再有人来伤害我们了。” “呜呜呜，我还是害怕。我们还是早点去庆云。这外面太危险了。”秦楚星这次是真的吓坏了。 以前总说外面危险，她没有切身体会过永远不知道世道的艰难。这要不是方诺有外挂，后果还真的难以预料。 马车再次上路，可他们离开李家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也正是因为天黑。李府的冲天火光反而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为耀眼。远在几公里外，都能看到天边一抹红晕。 “吴伯。辛苦你了。今夜就在野外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我累了。先睡一会，有事就叫我。”方诺交代道。 “放心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安心睡。”吴伯虽然有一肚子疑问想问。但现在都不是询问的时间。 方诺脱掉那一身带血的长袍，随手扔出了车外。头枕着秦楚星的大腿，一身倦意袭来，就昏昏沉沉的的睡了过去。 秦楚星看着满脸疲惫的方诺。眼中充满了怜惜。抱着方诺的脑袋，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入睡。 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其实对方诺来说，无论是身心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不管那些杂碎是好人还是坏人。第一次杀人总是很难适应的。处于亢奋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现在一旦放松下来。 方诺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被抽空了一般。 尽管如此。可他对于他今日所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后悔。 试想一下，倘若他们三人真就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他们三人的下场将会悲惨到何种程度？ 方诺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尤其是还有秦楚星这样一个可人儿在身边。 所谓乱世，就是人命贱如狗。这还只是一个区区的地方乡绅。就足以给一个普通人带来灭顶之灾。就更别说那种兵灾遍地的环境了。 要不是他有自保的手段。他还真不敢轻易下山。至少不会这样隐姓埋名的下山。否则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哎。真是个操蛋的世界。”这是方诺睡着前的最后一刻的想法。 第70章 高毅的春天 “启禀王爷。探子回报。前方夜空昼亮，乃是前方庄子中走水所引起的。”一名轻骑半跪在一青年面前恭敬的说道。 青年高立车头，眺望着远处天空上的那一抹红晕。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庄子走水？看这漫天霞光。这是起了多大的火啊。”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岚山阁离开的昊国怀王李继。 “是的王爷。据说是庄上的一家大户遭歹人纵火。才导致如今这般模样。”骑士回话道。 “歹人纵火？呵呵。这景国的地界还真不太平啊。”李继神色嘲讽的说道。 李继现在使团的位置离那庄子还有些距离，可尽管如此，他依然看到了把熊熊的火光。 他要回昊国，就必须要从景国借道。因此对使团周边所发生的一举一动都很关心。 知道事情原委后，李继也失去了兴趣。一个庄子走水而已，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 “岚山阁的内应有消息了没？”打发掉骑士后，李继对身边的一个内侍问道。 那内侍轻轻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说道：“暂时还没有。这个方先生，就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别说外界了。就连岚山阁内部都没几个人知道。” “哦？这么神奇？”李继来了兴趣。 “是的王爷。据我们在岚山阁的内应回复说，此人从未在岚山六院中公开露过面。或许他曾经去过岚山六院，但如果他不公开自己的身份，谁也不会注意到他。毕竟岚山六院学子之间互有走动。没有谁能做到熟悉所有的学子。各国在不同学院中求学的同窗，闲暇时相互拜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内侍说道。 李继闻言不由苦笑，心想这方先生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到位。就连自己学院的人都没几个知道的。 “学子身上既然没有线索。那老师身上呢？”李继又问道。 内侍依然摇了摇头：“据属下分析。此人应该是常年待在主峰的。因此才会名声不显。而岚山阁的主峰。一般的老师不得阁主召唤，不会轻易踏足。既然岚山阁阁主有心想要保密，相信知道方先生身份的人应该不多。就算有人知道，那也是岚山阁一些资深的教授或者博士。” “而这些博士，一般都是岚山阁的嫡系。是绝对不会出卖情报给外人的。” 顿了顿，内侍又补充道：“我们昊国虽然一无所获，但其余几国也同样如此。试问如今天下谁不想知道方先生到底长什么样呢？” “哼。这些都不是理由。其他国家没有进展并不是尔等失职的借口。”李继冷声说道。 内侍闻言连忙跪下：“属下该死，属下一定全力探寻方先生的事宜。还请王爷宽限属下一些时日。” “要尽快，本王可不想落于人后。”李继神色不悦。 想起他在岚山阁烧掉的那张信笺上写的内容。没想到还真有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在上面。 “密储制度，还真是敢想啊。”李继不由的在内心中感叹道。 晃了晃脑袋。李继暂时把方诺的事情放在一边。继续问道：“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内侍心头一震，轻声答道：“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王爷下令了。” 李继满意的点了点头。抬头看着远处的火光喃喃自语道。 “烧。烧。最好一把火都烧干净。” 内侍听见李继的这番自言自语，丝毫不敢异动。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出卖了他现在紧张的心绪。 岿国使团驻地。 “哈哈哈哈。神药，真是神药。”高毅看着手中的蓝色药丸，整个人陷入了狂喜之中。 就在刚才，常年被房事所累的高毅，终于在蓝精灵的帮助下让小兄弟昂头挺胸。 想起之前自己还没进宫就提前谢恩了的惨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多年夙愿一朝达成。导致高毅一气之下连御三女。 哪怕如此急功近利。小兄弟依然高昂的扬起了头颅。 “方先生真乃大才啊。此等神药绝非人间所有。”高毅看着手中的蓝精灵，是越看越喜欢。 没有子嗣是他当今最大的痛苦。他虽然身为宰相之子，地位崇高。却并非不可代替。 他父亲膝下并非只他一子。倘若这几年他还无所出，那么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论公论私，蓝精灵对于高毅来说，那简直就是救命神药。 可还没等他高兴一会，高毅神色又再次黯淡下来。 “可恶，为何只有区区十丸？就不能给本官多拿一些吗？这要是今后药用完了？叫我如何是好啊？”高毅已经尝到了蓝精灵的甜头，自然便再也舍弃不了了。 “不行。回去后一定要去信给方先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再向方先生讨要一些来。”高毅心里清楚。像方诺这种人，用强是没用的。 自己既然有求于他，付出点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事关自己今后的幸福生活和政治地位。于情于理都不能得罪方诺。 殊不知，这也正是方诺想要看到的。区区一颗蓝精灵，就把高毅彻底绑定在了方诺这边。 这玩意虽然不是毒品，但对某些人来说。比之毒品还要令人欲罢不能。 五日后。 方诺一行自从离开李家庄后，一路再也没出现什么意外。非常顺利的就来到了景国的都城，庆云城。 此时的三人，不但装束换了。就连他们原本乘坐的马车，也全然不一样了。 话说就在他们离开李家庄的第二天。吴伯就把他们原先的马车给扔了。 毕竟那辆马车是他们到过李家庄最为明显的证据。为了安全起见，吴伯和方诺商量就决定舍弃不要了。 吴伯在来庆元的路上，特意绕了点远路找到一个县城。他卸下车架。独自骑马入城。 等他出来的时候，一辆崭新的车驾已经套在马背上了。 驾着新车来到野外重新和方诺集合。才有了现在焕然一新的局面。 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他们经历过那场事件之后，觉得再怎么小心也是应该的。 第71章 再遇使团 “这就是庆云？景国的都城？”方诺看着眼前的这座雄城，不由的感慨道。 “是的公子，这就是庆云城了。庆云城乃是景国第一大城。里面人口据说超过百万。不要说是景国了，就算放眼八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了。”吴伯耐心的讲解道。 “公子请看。这庆云城的城墙高度，是仅次于北极离散谷关隘城墙的高度的。毕竟离散谷乃是大恒门户。肩负着守护大恒的使命。城墙高度乃是历朝历代积累而成。这庆云则不同了。景国建起这座雄城。也仅花了十年不到的时间。” 方诺看着前方那巍峨挺拔的城墙，脸上不由露出鄙夷之色。 “呵呵。城高墙厚又有何用。前景国国君还不是被萧氏篡位失了社稷。所以说啊，最可怕的敌人并非来自外面。身边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 吴伯也是无奈摇头道：“公子说的是。这也是因为景国如今重文轻武的缘故。武将在景国受到的打压，远不是其余诸国能比的。真不知道景国国君是怎么想的。大争之世还敢打压武将，他是真不怕别国打上门来啊。” “怕？有什么好怕的？与其说怕被别国灭掉，还不如说他怕被地下的武将学他们萧家祖先也来个倒反天罡。正因为自己是怎么做的，所以才会认为别人也会这么做。这是属于景国的心病。没得治的。”方诺非常能理解景国的心态。 “呵呵，这也算是景国周边几个国家暂时没什么野心，否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吴伯笑道。 方诺却对此说法不置可否：“没有野心？玩呢？与景国相邻的国家哪个没有野心？无非是羁绊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罢了。当自身做不到能一挑三还不弱下风。谁也不敢亲启战端。否则你这边去打别人。后面却别其他国家偷了家。” “说的也是，当今八国中，也就算睆国是最能打的了。毕竟草原民族嘛，说句全民皆兵也不为过。但强如睆国，虽然一直都是压着幕国和攸国打，却也始终没在两国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吴伯不由遗憾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这睆国也算是倒霉。八国中地理位置要算他最差了。他南面与幕国交界，原本按他的兵力，横推幕国都绰绰有余，可好死不死，幕国除了和尚多，就是沙子多。一片巨大的沙海隔绝了幕睆两国。导致睆国空有无敌铁骑也动弹不得。” “而对攸国就更惨了。攸国号称千岛之国。人家攸国玩的都是水战。攸国的地形也是天克睆国。睆国和这两家做邻居，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吴伯听后也是爽朗的笑道：“哈哈，你还真别说。要不是幕攸两国把睆国的铁骑牢牢的锁死在草原上。恐怕睆国早就开始祸乱天下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现在哪国都没有绝对碾压的实力。所以还是消停点好。”方诺觉得现在八国之间这样挺好的。 不是所有的时代，都能出现秦始皇那样的雄主。 要知道，就算是秦始皇一统天下，那也是大秦奋六世余烈才做到的。 可当今这八国，丝毫没有前世大秦那种睥睨天下的迹象。 当方诺跳出中华文化圈，以更高的视角去看待世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分裂才是常态。统一才是意外。 两相对比后再看，秦始皇能够统一天下。才显得多么的弥足珍贵啊。 尽管如此，华夏几千年来，也是分分合合不断交替。但幸运的是，自始皇之后，无论是谁，都会把统一天下当做最大的成就来完成。 统一，已经成为了所有华夏人心中最大的共识。 而在这个世界，缺的恰恰就是这份共识。 大恒王朝看似统一，实则不然。大恒王朝说穿了就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王朝。 和方诺前世的夏商周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前世但凡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不会把夏商周三个朝代当成一个正经的大一统王朝去看待。 大一统最关键的标志就是皇权高度集中，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封建制度的国家，不能称之为大一统王朝的原因。 “咦？今天城门口怎么这么多人？”吴伯看着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察觉出了异常。 “多吗？”方诺是第一次来，自然看不出什么区别。 “多，与往常比多出不少？咦，好像城门被拦住了。不允许大家进城？”吴伯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不许进城？”方诺也认真起来了。一国都城封城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抬眼望去，发现城门口确实被拦住了。想要进城的行人全部被赶到了路的两边。 “这位老人家。敢问城门口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何拦着不许进城？”吴伯停下马车，找到路边一个路过的行人询问道。 那老者看了吴伯和方诺一眼。缓缓开口道：“你们是从别国来的。” “老人家好眼力。我们是昊国来景国探亲的。”吴伯随口编了个借口。 那老者点了点头，也不以为意，指了指城门说道：“如果你们今日想要进城的话，恐怕要等上不少时间才行。” “哦？这是为何啊？” “具体什么原因小老儿也不太清楚，但听消息灵通的人说，好像是我国使团今日回京。因此鸿胪寺才会封城等候使团。”老者答道。 “使团回京？”此言一出，吴伯当即就和方诺对视了一眼。两人很快就在心中盘算了下时间。 算算日子和使团行进的速度，时间还真差不多。 “多谢老人家了。”吴伯对着老者拱了拱手算是谢过。那老者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就径直离开了。 “呵呵。你说这算个什么事。这都能碰上。”方诺不由的苦笑道。 吴伯自然知道方诺话中的含义，笑着安慰道：“公子无须担心。你我现在就是一寻常百姓，哪怕站在景国使团面前，他们也认不出公子来。” 第72章 赤鱼骑 萧封冀无论怎么说，也是当今景国的世子。由他担任正使的使团，景国朝廷这么重视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萧封冀，就是不知道他写给萧封冀的那个方法他到底会不会用。 萧封冀这次出使岚山阁，可谓是丢了大脸了。不但搞的自己颜面尽失，还落了个虚伪的名头。 这种名头，对于一个储君来说，是极为致命的。这是为什么萧封冀在拿捏方诺失败后便一蹶不振的原因。 不过这又能怪谁呢。别人都不来找事，你非要跳出来，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 本以为这萧封冀还能招架几个回合，结果方诺还没用力，他就倒下了。真是又菜又爱玩。 活生生把自己世子的位置玩的岌岌可危。这也是没谁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封冀最后向方诺提出的问题，自然就是如何稳固自己的世子之位，并且不会因为这次岚山阁的失误而遭受责难。 而方诺见他最后还算懂事，也就勉为其难帮他完成了这个心愿。毕竟方诺也不想真的把萧封冀逼死。 把萧封冀先整个半死，再亲手拉他一把。萧封冀一定会有很深的感触。 一个这样又菜又爱玩的世子在位，总比换个更加精明能干的上来好对付。 漫长的等待是无聊的。方诺在外面看了一会就没兴趣了。也不知道萧封冀的使团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暂时也进不了城，只能在城外不远处的空地上歇着。 与他们同样在这里等待人和车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是越聚越多。 住在城外的一些居民，聪明点的已经开始在人群里做起了各式各样的小买卖。 有卖吃食的，有卖水的。甚至方诺还看到杂耍和变戏法的。 他拉着秦楚星下了马车，一人买了个饼子。就带着秦楚星去看杂耍表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吴伯对此也不在意，这里是景国都城门口，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因此也任由他们两人在这里闲逛。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使团的队伍才若隐若现的在官道上冒头。 方诺在人群中看着景国庞大的使团队伍，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傲娇的心态。 “哼，想不到。这么大的使团，为的就是去见老子一面。嘿嘿，结果辛辛苦苦跑一趟，连老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方诺在心中窃喜道。 这也由不得他不骄傲。谁让他是老天师口中的麒麟之才呢？ 而现在这位天下闻名的麒麟之才，却像个街溜子一样，在景国都城门口，一口水就着一口饼子看使团入城。时不时兴趣来了。还与身边的人吹两句牛逼。一时间好不惬意。 正当大家伙看的热闹的时候。从使团后方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方诺疑惑的循声望去，心想谁这么大胆。敢在使团面前策马狂奔？ 很快，三匹骏马就从使团后方急速奔来。看他们三骑那状态，似乎完全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我擦。牛逼啊？这是谁的部将？敢当面冲击使团？”方诺一时也激动起来，这种大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本以为三人在使团面前纵马狂奔，第一时间就会被护卫使团的禁军给拦下。 可让方诺大跌眼镜的是。非但使团没有人拦截，反而第一时间让开了道路。 甚至就连使团中那辆最大最豪华的车驾都主动避到路边。 这一行为，直接让方诺给整不会了。 “什么情况？这。。这三骑什么来头？连萧封冀都要给他让道？难道景国还有比萧封冀还要牛逼的人物？这怎么可能？” 正当方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闻身旁众人发出了阵阵惊讶。 “鱼骑？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还是最高等级的赤鱼骑？”一个似乎知道内幕的人。满脸惊讶的说道。 方诺放眼望去。似乎在场有着惊讶表情的人不止一个。仿佛很多人都知道这人口中的鱼骑代表什么意思。 没等方诺开口。旁边就有人问道：“这位兄台。在下来自乐国。不知道兄台口中所说的鱼骑是什么意思？” 那人看了一眼乐国来人。见其态度恭敬，便解释道：“兄台你有所不知。这鱼骑乃是我景国特有。专门用来传递军国大事所用。不知你方才注意到那三个骑士了没有。他们三人所着衣装的背后，有着像鱼鳍一样的飘带。当他们高速在马上行进时，那些飘带就会随风飘动。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因此这些身着鱼鳍服的骑士，在我国又称鱼骑。” 经过这人一解释，很多他国来人也都明白了过来。 “那么兄台方才口中的赤鱼骑又是什么意思？”那人继续问道。 “鱼骑分三个等级。分别以黑白赤表示，黑色代表紧急程度最低，白色则是中等，而赤色则是最高。赤色鱼骑出现，就代表我景国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说到此处，这人脸上不由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方诺在一旁也算听明白了。这所谓的鱼骑，其实就和前世的八百里加急差不多。他们出现，就代表着有军国大事发生。 尤其这次出现的还是等级最高的赤鱼骑，难怪连萧封冀都要给那三人让路了。 方诺没有再听下去，而是拉着秦楚星悄无声息地回了马车。 “吴伯。你看到了吗？”方诺安顿好秦楚星后，就和吴伯聊了起来。 “你是指赤鱼骑吗？”吴伯果然是老江湖，一眼就认出了赤鱼骑。 “是啊。赤鱼骑出，这说明景国有大事发生。莫非还真有人来打景国？”方诺都觉得自己有点乌鸦嘴。刚说过景国不太可能会挨打，结果就打上门来了？ 可吴伯却不这么认为：“不对。景国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开战。与景国周边相邻的国家都没有大军调动的迹象。这一点从岚山阁每月的八国汇总就能知道。既然没有大军调动，如何能打的起来。要知道这可是赤鱼骑，一般的边境小摩擦是绝对用不上这个等级的鱼骑的。一定是有别的大事发生。” 被吴伯这么一说，反而让方诺越来越糊涂了。一时也让他不好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73章 母女重逢 或许是因为赤鱼骑的出现，让门口迎接使团的队伍也感受到了某种压力，没一会功夫就草草收场。齐齐入城而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守门的甲士这才缓缓让开道路，让行人通过。 一时间城门口人头攒动，进城与出城的人络绎不绝。要不是有不少守卫在维持秩序，相互拥挤的人群搞不好就会发生点什么事故。 方诺和吴伯看了眼现场混乱的场面。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不去凑这个热闹。 “等会。反正城门也开了。咱们也不急于一时。”方诺叉着胳膊低声道。 “嗯。就听公子的。”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城门口的人群才逐渐回归到正常状态。 吴伯见状也不再迟疑，驾着马车入城而去。 “马上就要见到你爹娘了。你开心不？”方诺在车厢里逗着秦楚星，双手还非常不老实的在抓紧时间给秦楚星做着最后的按摩。 秦楚星羞红着脸颊，整个人瘫软在方诺怀里：“你天天这样欺负我？就不怕我告诉爹娘？” “嘿嘿，那你就去告诉好了。我这是秉承着医者仁心的心态，问心无愧的很呐。”方诺一脸的奸笑。 “呸。登徒子，还医者仁心，就你这样的庸医。死个十次都不嫌多。”秦楚星娇嗔道。 “哎。你这讳疾忌医的心态可要不得。记住了，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记得每天给自己按摩。只有长年累月，才能有效果。知道吗？” 秦楚星虽然早已习惯了方诺这样口无遮拦。但依然做不到像他这样没脸没皮。这能把脑袋埋得更深，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马车入城后。吴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庆云城的岚山书院。虽然岚山阁在八国中设置的书院都叫岚山书院。但这里。却是景国各地岚山书院的总部。 像这种岚山书院，在八国各大城池都有配置，规模虽然有大有小，可一般主要的城池都不会缺少岚山书院的身影。 这也是岚山阁在八国中影响力的一种表现。 之所以设立这么多岚山书院在八国各地。一来是为了开发出一些有潜力的平民子弟，做到真正的有教无类。 二来则是为了便捷迅速的收集八国中的情报和动向。三则是有点类似前世国与国之间大使馆的作用。 要是八国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岚山阁，那么岚山书院就是八国的首选。 而秦楚星的父亲秦翰，作为景国岚山书院的负责人，自然也是身兼重职。这也是为什么他常年都无法回山的原因。 吴伯在岚山书院门口出示了一下岚山阁的令牌。门口的几个小厮立刻打开正门把吴伯一行迎了进去。 岚山阁本部来人，容不得他们怠慢。 “公子。我们到了。还请公子和小姐下车。”吴伯敲了敲车厢轻声说道。 秦楚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瞪了方诺一眼后。便跟着方诺下车了。 方诺和秦楚星刚一下车。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星儿？是星儿吗？”方诺闻声望去，就见一约莫三四十岁年纪的雍容妇人，脚步急切的朝他们这边小跑而来。 “娘。娘。”秦楚星见到来人，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疾步就冲到那妇人面前，狠狠的扑进了那妇人的怀中。 “星儿啊。真的是你啊？想死娘了。呜呜呜。” 好一副母女重逢的戏码。一大一小两个美女，也不管外人在场，当即抱头痛哭起来。 方诺只是微笑的看着两人，没有去打扰她们母女二人抒发情绪。 秦楚星的母亲名叫宫青竹，出生攸国。方诺在岚山阁的时候也是见过几次的。 宫青竹虽然年近四十，却依然美艳动人。或许是长期受到岚山阁文气的熏陶。一股成熟女性的知性美油然而生。 “啧啧啧。这当娘的配置也不低啊，目测也有c了。怎么到了秦楚星这里，就成了对a？这不科学啊？嗯。看来药不能停。” 方诺一双贼目不停的打量着宫青竹，心中臆想道。 母女俩哭过一阵后，终于把多年未见的相思之情发泄一空。这才擦干眼泪朝方诺这边走来。 “老吴，这一路辛苦你了。”宫青竹微微躬身，向吴伯行了一礼。 “夫人言重了。老奴本就是干这个的。谈何辛苦。要是夫人没什么事的话，那老奴就先去把马匹安顿一下。”吴伯急忙回礼，口中又自称老奴了。 “嗯。麻烦你了老吴。妾身已命人安排好了膳食。待你安顿好马匹后，就去后堂用膳。”宫青竹对吴伯的态度非常恭敬。一点都没有上位者的架子。 别看吴伯口称老奴，可宫青竹还是非常拎得清轻重的。这吴伯看似其貌不扬，可却是童天元的嫡系中的嫡系。 吴伯道谢一声后，便拉着马车离开了。只留下方诺一人站在原地。 “小子。几年不见，你竟然长这么高了。”宫青竹一脸笑意的看着方诺。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身高。 “小侄见过婶婶。多年不见，婶婶还是风采照人啊。你和星儿站在一起，不熟悉的人还以为是姐妹呢。”方诺非常上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宫青竹闻言立刻笑容绽放，捂嘴轻笑：“呵呵，你小子就知道哄婶婶开心。婶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方诺一脸严肃的摇头道：“婶婶你这就不对了。小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能说我是哄呢？婶婶这样说？那置小子一片真心于何地啊？” 宫青竹听后更是心喜，忙纠正道：“好好好，是婶婶不对，是婶婶不对。” “哼。娘亲你别听他的。他这人嘴巴可厉害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在山上的时候没事就知道逗弄女儿。他最坏了。”秦楚星见宫青竹和方诺之间有说有笑的，顿时就撒起娇来。 宫青竹宠溺的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你啊。娘亲还不知道你。要不是你欺负他，他如何会逗弄你？” 秦楚星一听就不乐意了。把头一甩：“哼，不理娘亲了。你竟然还护着他。” 三人之间又相互调笑了一阵后，便在宫青竹的带领下，去到了后堂。 第74章 家宴 方诺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于这个岚山书院的配置还是比较好奇的。 这一路走来，发现这书院的面积还是挺大的。从前门大厅径直走到后堂，都足足走了七八分钟。 可能是临近傍晚的缘故，偌大的书院却没见到几个学子。只有几个杂役在四处打扫着院落。显得有点冷清。 对此现状，方诺也不觉意外。毕竟岚山书院不是岚山阁。在这里学习的学子，基本都是住在庆云城的走读生。 散学以后，也自然不会继续留在书院之内了。 在宫青竹的带领下，三人穿过一道窄门。进入后院。这后院就是秦翰和一些教师休息居住的地方了。 来到一间房舍前，宫青竹推门而入。方诺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进来房间后，方诺四处扫了一眼，发现这里似乎是一间书房。四周满满当当都是书架。 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早已备满了丰盛的佳肴。 “这里是你叔父的书房。知道今日星儿你们会到。婶婶早早就准备好了晚宴等着你们到来。都是一些家常菜。贤侄你可不要嫌弃哦。”宫青竹微笑的对方诺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婶婶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说这话就见外了。” “呸，谁和你自家人？好不知羞。”秦楚星轻唾道。 宫青竹摇头看着眼前的两人。满脸都是笑意。 “贤侄，别站着了。随便坐。”宫青竹招呼着方诺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从宫青竹对他的称呼中就能看出。宫青竹还是很关注细节的。 无论何时，她刻意回避去喊自己的名字。毕竟他现在的名字也算是禁忌了。 “自从我夫妻二人收到阁主消息，知道星儿要来后，我二人每日都在翘首期盼。贤侄你是知道的。因为你叔父职责所在，所以我这个做娘的，自星儿打小就没尽到过做娘的责任。每每想起这些。都让我感到万分的愧疚。”宫青竹说到此处。眼含泪花惭愧的望向秦楚星。 “娘。。。”秦楚星见宫青竹落泪。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方诺看得头都大了。话说你们娘俩刚才不是在外面哭过一场了吗？怎么又来？你这叫我吃还是不吃啊？方诺看着满桌的珍馐，无奈中又带着一些同情。 “婶婶莫要自责。星儿没有怪过婶婶和叔父。叔父和婶婶职责在身。牺牲了这么多。小子是打心底里佩服的。”方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反正挑好听的说总没错。只是一边说着，一边眼睛还盯着桌面上的饭菜。 宫青竹见到方诺如此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顿时就破涕为笑：“你小子。饿了。” “呃。是有点饿了。这一路上就没吃过什么正经玩意。嘿嘿。”方诺拍了拍肚子说道。 宫青竹苦笑的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怜悯的味道：“饿了你就吃。这些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方诺闻言，刚要动手，却又停了下来：“呃。吴伯呢？他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宫青竹摇了摇头：“不是婶婶不喊他。但老吴这人我是知道的。他是不会来这里的。不过贤侄你放心。老吴的饭菜婶婶也早已安排妥当，不会比你吃的差。” 方诺也明白宫青竹的意思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小侄就不客气了。” 说完后他也顾不得什么理解了。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宫青竹看着方诺这一年没吃过饭的熊包模样，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 “星儿，你也吃啊。你看着我干嘛？”方诺拿起一个鸡腿，招呼着秦楚星一起吃。 秦楚星傲娇的甩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还麒麟之才呢。真是笑死人了。本姑娘可不像你，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宫青竹闻言立刻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星儿。别乱说话。要吃就吃，不吃就在一边看着。” 秦楚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话语中无意间把方诺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这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就大事不妙了。 “是。娘亲批评的是。星儿知道错了。”秦楚星再也不敢随便开玩笑了。也拿起筷子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说话也不过下脑子。这要是贤侄在这里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让你爹和你娘如何去向阁主他老人家交代？”宫青竹继续责备道。 秦楚星也自知理亏，要是宫青竹说其他的他或许还会反驳一下，但这事对方诺来说确实是致命的。她对方诺同样关心，自然知道轻重。 方诺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婶婶不用说星儿了。我们俩在一起打闹惯了。她也是无心之失罢了。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妨事的。” 宫青竹狠狠的瞪了方诺一眼：“你啊。就惯着她。虽然这里没有外人。可隔墙有耳。万一传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啊。” 方诺摆了摆手道：“没事的。婶婶不用这么紧张。” 宫青竹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们这一路辛苦了。星儿没给你在路上惹什么麻烦。” 此言一出，方诺和秦楚星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但很快便又收回了各自的目光。就这一小小的举动，却被宫青竹看在眼里。 “怎么？路上莫非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宫青竹皱眉道。 方诺轻轻一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道：“是发生了点事情，但没什么大事，而且也已经解决了。这不。我和星儿不都全须全尾好好的吗？” 宫青竹一下就听出了方诺话语中背后的含义。事情解决了，才能全须全尾的。这要是没解决呢？ “星儿？你和娘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青竹知道在方诺那里问不出什么来。便对秦楚星发问。 “娘。。”秦楚星低下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哎，我说婶婶啊。你还让不让小侄好好吃顿饭啊。说了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在这里谈那些扫兴的事情了。”方诺及时打断道。 他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谈起自己在李家庄杀人放火的事情。晦气。 宫青竹被方诺这一句话堵住了嘴，只能暂且按耐住刨根问底的心思：“好好好，婶婶不说了，不说了。你吃。吃的开心点。” 秦楚星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对方诺为她解围的举动由衷感激。也开始选择闭口不言，低头努力干饭。 第75章 叔侄论辈 方诺以风卷残云之势，扫光了桌上一大半的菜肴。打了个饱嗝后，心满意足的靠在了椅背上。一脸享受的表情。 吃饱喝足后，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仓库拿一瓶肥仔快乐水出来漱漱口。要是再点上一根烟，那滋味就别提了。 “婶婶？怎么没见叔父？”方诺这才想起来，似乎这里还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按理说就算秦翰再忙。也应该来见见他们了。就连秦楚星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他老子自始至终都没出现。不由的也看向了宫青竹。 宫青竹轻叹一声，开口解释道：“不要怪叔父不来接你和星儿。实在是他来不了啊。” “来不了？叔父是出了什么事吗？”方诺脸色也严肃起来了。秦楚星更是一脸的紧张。 宫青竹见方诺一脸严肃，就知道他想差了。连忙解释道：“诺儿你不要误会，你叔父没出什么事。只是在你们来之前。你叔父就受到景王的邀请，进宫去了。” 方诺和秦楚星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进宫？叔父被景王召进宫去了？” “嗯。说来也真是不巧，你叔父进宫，和你们到来就是前后脚的事。他刚走一会，你们就来了。自从昨夜接到老吴的飞鸽传书后，你叔父足足等了你们一天。没成想最后却被景王召进宫去了。让他白高兴了一场。”宫青竹一脸遗憾的说道。 方诺略一沉思，感觉这次秦翰进宫似乎不是什么巧合，或许和那几个赤鱼骑有关。于是他又接着询问道。 “叔父他经常进宫吗？” 宫青竹摇了摇头：“很少。平常除了一些景国重大的节日或者祭祀。景王很少召见你叔父。毕竟你叔父代表的是岚山阁，又不是他景国的臣子，景王没理由也没必要召你叔父进宫的。” 方诺瞬间了然，说的也是。到了秦翰这个地位。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景王不会随便召他进宫的。 就像宫青竹说的那样。只有一些重大的节日和祭祀才会进宫一次。而这种方式的进宫，那都是出于礼节性的。和现在这种突然召见完全不同。 “婶婶有所不知，其实我们早就到了庆云城。只是被拦在城外进不来。”方诺觉得还是提醒一下宫青竹赤鱼骑的事情。还让她心里有底。 “哦？早就到了？为何被拦着不让进城？”宫青竹闻言面色有点愠怒。 方诺便向宫青竹复述了一遍他们在城外经历。并重点讲了一下赤鱼骑的事情。 “使团回京？赤鱼骑？”宫青竹若有所思。她在景国待了这么多年，如何会不知道赤鱼骑对景国的重要性。 “不错。小侄猜测，莫不是叔父进宫，是和赤鱼骑带来的消息有关？” 宫青竹点了点头：“你的猜测很有道理。从你所描述的时间上推算。你叔父应召的时间，恰好是在赤鱼骑入城之后发生的。景国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赤鱼骑了。就是不知道这次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方诺见宫青竹一脸担忧的样子。忙安抚道：“呵呵。婶婶不用瞎猜了。一会等叔父回来后问一下不就得了。” 宫青竹苦笑道：“说的也是。对了。你小子吃饱没？要是没吃饱婶婶在吩咐厨房给你多做点？来了婶婶这里就不用客气。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婶婶说。” “嗝。”方诺打了个饱嗝。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婶婶，你瞧我现在这样子，像是没吃饱的人吗？” 这一个饱嗝，顿时惹的宫青竹是开怀大笑。秦楚星也在一旁向方诺做着鬼脸。 三人之间也不拘束，就在这里随意唠起了家常。三人也很有默契，对于一些敏感的事情全都闭口不谈。 宫青竹向方诺打听了一下山上各位长辈的身体状况，方诺也询问起了庆云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一时间场面其乐融融。 聊了大概有个把小时的样子。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众人齐齐望去。见来人不是秦翰还能是谁。 秦翰进屋后看到秦楚星时。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爹。”秦楚星见到秦翰，双眼一红，就扑了上去。 秦翰抱着秦楚星满脸的愧疚之色，口中一直念叨：“星儿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小侄见过叔父。”方诺此时也起身向秦翰行礼。 秦翰见状，立马推开秦楚星上前搀扶道。 “师叔你这是干什么。是要折煞晚辈吗？”秦翰满脸慌张的说道。 方诺闻言满头黑线。一脸的蛋疼：“叔父啊，你别逗小侄了。你喊我师叔是想让小侄无地自容吗？” 秦翰却一脸严肃的说道：“师叔，礼不可废。你与家父同为阁主亲传。在辈分上喊你一声师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还请师叔万万不要乱了辈分。否则要是让家父知道。非要抽死我不可。” 方诺连忙拒绝道：“别别别。叔父你可千万别拿辈分说事。我们之间的辈分早就乱了。” “按理说，星儿应该是叫我师叔祖的。我之所以让星儿喊我师叔，主要还是为了不轻易泄露我的身份，毕竟岚山阁人多眼杂，凭借一个简单的称呼，别人就能推断出很多事情来。那我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要是再叫我师叔，那不就更乱了吗？所以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再说了。我和星儿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他当妹妹看的。自然也是把叔父和婶婶当成长辈来看待的。小侄叫你一声叔父，是发自肺腑的。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只能转身就走。” 这也难怪秦翰会这样称呼方诺，毕竟方诺人小辈分大，谁让是童天元的亲传弟子呢。秦翰毕竟还是一个相对传统的人，对于这种关系，他丝毫不敢僭越。 “这。。。”秦翰被方诺这一番话堵的说不出话来，想要反驳，却又无从下口。想想也是。他和方诺的之间的关系，在秦楚星这里就已经乱了。也不多差他一个了。 要是他执意要喊方诺师叔，那岂不是和他女儿一个辈分了？ 方诺似乎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别管我大师兄那边。说了咱们各论各的。大不了在你爹面前，叔父你叫我两声师叔就是了。平常时间，你我二人还是以叔侄相称。”说到这里，他又靠近秦翰耳边小声说道：“更何况，小侄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倘若叔父要是师叔师叔的叫着，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在你这里吗？星儿都明白的道理，叔父你不会不明白。” 听到这话，秦翰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要是当着外人的面喊方诺师叔，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宫青竹此刻也看得出方诺是真心不想为难自己的丈夫，便上前解围道：“你就听贤侄的。毕竟这也是为了贤侄好。” 秦翰见自己夫人左一句贤侄，有一句贤侄叫的这么顺口。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听师叔的了。” “哎，你怎么回事？屡教不改是。”方诺佯怒道。 “呃。贤侄？”秦翰满脸羞愧的试着喊了一声。方诺闻言立刻大笑着躬身道：“小侄见过叔父。” 第76章 惊天大案 定下名分后，秦翰也不再继续纠结。看着满桌的狼藉，不由苦笑道。 “看来你这一路上苦没少受啊。” 方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呵呵，叔父见笑了。叔父你吃了没？” 秦翰微微颔首：“在宫里吃过了。” “夫君，这次景王急匆匆召你入宫？是为了何事啊？”宫青竹开口问道。 秦翰闻言，先是看了看四周，把房门关上后走到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秦楚星很有眼色的给秦翰斟了一杯茶水。 秦翰欣慰的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低声沉吟道：“出大事了。” “哦？叔父方便告知吗？”方诺也来了兴趣，对于陌生事物的探知欲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方诺自然也不能免俗。尤其秦翰还说的如此郑重其事。 秦翰看了看在场几人，见几人都是目光切切的望着他，满脸都是坐等吃瓜的表情。不由暗自苦笑。 再次确认了下屋内的安全后，秦翰才低声沉吟道：“这事说起来还和你有一定的关系。” “哦？和我有关？”方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想到了他在李家庄干的那些事情。 但也不至于。李家庄的那把大火虽然烧的挺旺，可也没到能惊动景王的地步啊。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啊。 可若不是这事的话，还有什么能和他有关？不对！绝对不是李家庄的事。秦翰没可能会提前知道我在李家庄干的那些事。 既然他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和李家庄牵扯上呢？嗯。一定是还有别的事情。 方诺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等待着秦翰给他答案。 秦翰再次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昊国使团，在即将离开景国之际，全军覆没。” “什么？全军覆没？叔父你没搞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方诺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眼中充满了质疑。 就连宫青竹也透露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翰无奈的点了点头：“就是字面意思，别说你了。就连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吓了一跳。那可是整整一个上百人的使团啊。好死不死还全部死在景国境内。你说景国能不紧张吗？” 方诺再三确定后，也是惊的目瞪口呆。昊国？那不是李继的使团吗？ 他对李继这个怀王印象还算不错。毕竟这人是八国中第一个向方诺示好的。算是在八国中开了个好头。 而且方诺还对他提出的那个问题非常深刻，记得他当时好像问的是有没有一种平稳过渡王权的方法？ 可如今再一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竟然被人噶了？ “真的是全军覆没吗？这怎么可能？怀王李继呢？也死了？”方诺惊讶的问道。他很难想象，有谁会做出如此大案。就景国目前的反应来说，这明显就不是景国干的。 景国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对使团出手啊。再说了，李继只是个藩王而已，杀他对景国有什么好处？除了交恶昊国外，没有任何利益可图。 方诺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阴谋味道。 “据赤鱼骑传回来的消息说，案发现场无一活口。歹人是在大约离昊国边境五十里左右距离的一个山谷中下的手。凶手似乎早有预谋，提前埋伏在山谷两侧，待使团进入山谷后，推动巨石把路口封住。然后把火油和其他易燃物掷于谷内。把整个使团烧死在谷中。” “等景国的侦缉司重新凿通道路进入山谷后，里面已无一活口。现场经过大火焚烧过后，也是惨不忍睹。根本无法做到有效分辨死者身份。” “怀王虽然没有找到，但怀王的车驾却在其中。虽然车驾已经烧的不成原形，但怀王车驾上有昊国王室的标志。侦缉司也是从哪些标志才分辨出是怀王的车驾。” 方诺整个人都听傻了。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啊。不但作案地点都是精挑细选的，就连作案手法都是如此的丧心病狂。 整整上百人的使团，全部被困在山谷中活活烧死，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果然是一件捅破天的大事。这事一旦处理不好，昊景两国搞不好就要兵戎相见了。 毕竟任谁也不会放任自家使团全员死在别国的土地上。还是这种灭门的死法。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要是昊国不找回场子，那昊国也不要混了。 秦翰说到这里，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哎。景王之所以把我叫去，就是因为怀王是出使完岚山阁后，死在回程的路上的。不管怎么说，这事多少也和我岚山阁有那么一点关系。” 方诺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毕竟目前来说，谁也不知道这些使团在岚山阁上发生了什么。就连他们景国的使团也是刚刚回来。景王就算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不可能知道太详细的东西。 因此把秦翰召去了解一下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里面何尝不存着对岚山阁怀疑的心思在里面。 “呵呵，这是景王在敲打你呢。想要从你这里探点口风。想看看是不是我们岚山阁做的。”方诺一眼就洞穿了景王的意图。 “不错。这点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这也只是景王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岚山阁还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别说不是我们岚山阁做的，就算是我们做的。那这手法也显得太粗糙了。一点都不像我们岚山阁的风格。”秦翰不屑的说道。 “哦？那我们岚山阁是什么风格？”方诺好奇的问道。 “呃。你别较真。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秦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方诺对秦翰的态度若有所思，看来岚山阁还真的藏着很多秘密啊。老登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和他说？难道真像秦鹤说的那样？要等到自己成为一院之长后才能知道？ “看来是有人想要从中渔利啊。”宫青竹听完后，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她跟着秦翰在岚山书院经营这么多年，早已是通透之人。 “不错。夫人所言，正合为夫心意。这是有人希望看到景国和昊国交恶。景王原本对我岚山阁还有猜忌，可当他看到景国世子安全回来后，便很快便把我岚山阁排除在外。”秦翰解释道。 宫青竹微微颔首：“看来景王也是想明白了这点。夫君，我们这段时间，也要早做准备啊，依妾身看来。景国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啊。” 第77章 景王问罪 景国。云和宫。福宁殿。 萧封冀正跪在下首纹丝不动。脑袋低垂。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上首龙案处一金袍老者满脸威严，丝毫没有理会跪了许久的萧封冀，伏在案头翻阅着各地传来的奏报。 萧沐衡，现任景国国君。执掌景国权柄已二十有八年矣。如今萧沐衡已过花甲之年，在如今八国的君主中，就数他年纪最大了。 殿内此时除了父子二人外，再无他人。在萧沐衡巨大的威压下，几欲让萧封冀崩溃。 萧封冀在岚山阁做的那些丑事，他不相信他老爹会不知道。 萧封冀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知道他现在两条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怨言。 “这次你出使岚山阁？有什么收获没有啊？”萧沐衡依旧在翻阅着奏折，冷不丁开口问道。 萧封冀闻言，浑身一震，知道该来的总要来的。定了定心神，强行打起精神来回道。 “启禀父王。此次儿臣代表景国出使岚山阁，并无所获。《八国论》作者方先生明确的拒绝了八国，并当众立下誓言。不会去八国任何一家入仕。儿臣有负父王重托，还请父王责罚。”萧封冀把早已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话语中虽然像是在请罪，但其实是在为自己开脱，毕竟人家哪也不去。我也没办法。虽然他不来我们景国，但也不会去别国啊。 “哼。责罚？那你说说。为父该如何责罚你啊？”萧沐衡冷笑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儿臣把差事办砸了。父王无论如何责罚儿臣，儿臣都甘之如饴。”萧封冀表现的大义凛然。一副做错了事甘愿认罚的姿态。 可这些话听在萧沐衡的耳中，却并没有引起萧沐衡丝毫的表情波动。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冷冷的回了一句。 “很好，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那为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明日早朝，为父就废掉你世子之位，你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听在萧封冀耳中如同炸雷，他现在可以确定，他在岚山阁的丑态，已经全部被他老子知道了。 否则他老子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带方诺回景国，就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虽然萧封冀心中早已惶恐万分，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反而是一副云淡风轻，早有预料的样子。 “方先生啊方先生。孤王这次能不能保住世子的位置，就看你的方法管不管用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萧封冀也别无他法，只能按照方诺教他的方法去做。 “儿臣并无异议，谢父王不杀之恩。”萧封冀一脸淡然的回复道。 萧沐衡皱了皱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仔细打量起他这个儿子来。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不服？”看着萧封冀那淡泊名利的表情，萧沐衡沉声道。 “并无不服，儿臣自己在岚山阁做了什么。儿臣比谁都清楚。废掉儿臣世子之位也是儿臣预料之中的事情，父王能留儿臣一条性命，儿臣感激涕零。” 萧沐衡面色阴沉：“哦？这么说来？你也知道你干的那些混账事是有多么不开眼了？” “儿臣知道。但让儿臣再选一次的话，儿臣依然会那么做。”萧封冀已经豁出去了。 这番话，彻底勾起了萧沐衡的兴趣。面色稍缓的问道：“别怪寡人不给你机会。你虽然是寡人的儿子，也同样是景国的世子。如此丢尽我景国颜面的事情被你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寡人倒还真想知道原因？” 萧封冀知道自己机会来了。既然萧沐衡给了他解释的机会。那么他就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否则不但他世子之位不保，恐怕他这条小命也在劫难逃。 就算萧沐衡不杀他，他以后也没多少日子可活。这世上没有能得善终的废世子，从来没有。八国中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他定了定心神，回想起方诺交给他的信笺上的内容。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表情，声情并茂的说道。 “父王容禀。儿臣也知道我所在岚山阁中所做出来的事极为丢脸。说的严重点的话，甚至当时儿臣的所作所为，根本就配不上景国世子的名头。儿臣不傻，自然知道做出这些事情后，会给儿臣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但儿臣依旧选择这么做，是因为在儿臣上山之前，就接到了方先生秘密给儿臣传来的密信。” 萧沐衡眉头微蹙：“哦？他竟然在你还未上山之前就找过你？这么说你见过他了？” 萧封冀摇了摇头：“并没有。方先生只是遣人给儿臣送来秘信，信上方先生对儿臣说，让儿臣在见面之日，帮他打个掩护。说直白点，就是方先生想要借儿臣的名头，去向其余几国敲山震虎。已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而儿臣，就是他选中的那只鸡。” “你答应了？也是。你如果不答应的话，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那你就说说。那个方先生开出了什么条件？能让你答应如此丧尽我景国颜面的事情来？”萧沐衡阴晴不定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萧封冀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怀里拿出一物。双手举过头顶说道：“儿臣做出这等事情，全是为了此物。儿臣为了得到此物，甘愿供方先生驱使。其实事情并没有父王想的那么严重，真正丧失颜面的，只是儿臣这个世子罢了。景国的颜面或许也会遭受到儿臣的牵连，但旁人评价起这件事来，主要还是会把事情放在儿臣身上。” 萧沐衡盯着萧封冀手中的东西。一时也看不明白是什么：“此乃何物？有何作用？为了一个这样的东西？能让你连世子之位都甘愿放弃？” 萧封冀正色道：“是的。此物名为眼镜。据方先生说，此物乃用天然上等水晶雕刻而成。水晶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质。” 萧封冀当着萧沐衡的面把眼镜腿打开，露出整个眼镜的全貌来展示给萧沐衡观看。 第78章 侥幸过关 萧沐衡看到两块透明并带着反光的镜片，也是啧啧称奇。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厉呵道： “区区一玩物，值得你这么做？就算此物价值再高？能高过我景国的颜面？能高过我景国的国体？” 而萧封冀却斩钉截铁的说道：“能。父王你误会儿臣了。此物并非只是寻常玩物。儿臣费尽心思得到此物，就是为了献给父王，因为方先生说了。只有此物，才能治好父王的远视怯近之症。” “我景国以孝治天下。儿臣每每想起父王批阅奏折时，双目疲累的样子，儿臣就茶饭不思。景国江山，祖宗社稷，全靠父王扛在肩上。儿臣虽想为父王分忧，却也自知才疏学浅。而当儿臣知道此物能治疗父王的远视怯近之症时。儿臣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因为儿臣知道。景国可以没有我这个世子，却不能没有父王。” “儿臣文不如三弟，四弟。武不如六弟和八弟。父王就算废了儿臣这个世子，对景国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儿臣愿意用自己的世子之位，来换取父王一双健康明亮的双眼。” 此番话。萧封冀说的情真意切，眼中带泪。就连萧沐衡都一时间分不清真假。 这番说辞，正是方诺教给他的。并在萧封冀离开之时。特意安排童天元把这副老花眼镜悄悄塞给他。 先不说这副眼镜能不能缓解萧沐衡的老花眼，就单单这眼镜的在这个时代的造价，都不是寻常物件能比拟的。 萧沐衡在龙案上久久没有说话，如果事情真如萧封冀所言，那他这个儿子非但没有罪，还是一位纯孝之人。 话说哪个当君王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心里时刻向着自己呢。难道真期盼个个都和李世民那样来个父慈子孝啊？ “此物真如你说的那般？能治疗寡人的远视怯近之症？”萧沐衡现在也不好轻易下结论，不知道萧封冀说的是真是假。思索片刻后，决定还是先看看这叫眼镜的东西再说。 “千真万确。父王你是知道的。鸿胪寺卿李柯李大人与父亲一样患有远视怯近之症。儿臣曾让李大人试戴过此物。李大人带上眼镜后，无论是读书还是写字，都和壮年无异。还请父王明察。”萧封冀高举着眼镜，言辞殷切的说道。 “哦？那寡人倒想试试，你起来。把这个眼镜陈给寡人看看。”萧沐衡被萧封冀说的也动心了。 “是。谢父王。”萧封冀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可惜他跪的太久了。好几次差点摔倒。 萧封冀稍微缓解了一下双腿的僵硬，这才缓步走上龙案，把眼镜轻轻放在龙案上后，便又立刻退了回去。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对萧沐衡的敬畏。 萧沐衡很满意他这番作态，拿起眼镜把玩起来。刚才离的远，还不觉得。 现在一上手，才感觉巧夺天工。尤其是那两片透明的水晶。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他身为景王，富有一国，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剔透的水晶。别说见过了。就连听闻都未曾有过。 “此物如何使用？”萧沐衡问道。 “把眼睛双腿打开，然后用双腿架在耳郭之上，如此一来。便能让镜片贴合双目。”萧封冀并没有过去手把手的教萧沐衡，只是用言语告知。 萧沐衡一听就明白了。毕竟眼镜的结构极其简单，随便一解释就知道怎么做了。 萧沐衡照着萧封冀的说法，把眼镜戴好。随手就拿起案几上的奏折翻阅了起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让萧沐衡彻底爱上了这东西。 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清晰的看见奏折上的文字了。可自从带上此物后，他再看奏折上文字，竟然丝毫不费力了。 再也不用像从前那般要找各种角度，或者眯着双眼了。这种豁然开朗重获新生般的体验，顷刻间就让萧沐衡沉浸其中。 “好宝贝。果然是好宝贝。寡人的双目，竟然恢复如初了。奇哉，怪哉。这奏折上的小字，寡人观之，也毫不费力。好宝贝啊。”萧沐衡对这副老花镜是爱不释手。 听见萧沐衡对眼镜连连夸赞，他这才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方先生真乃奇才啊。这种局面都能被他翻盘。孤王服了。”萧封冀此刻对方诺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但演戏还要演全套。宝虽然献了。可他的事情还不算完。 于是萧封冀再次跪下，一脸诚恳加欣慰的说道：“能让父王视力恢复如初，儿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还请父王容儿臣先行告退。儿臣想回府安顿一下家人。明日早朝，儿臣会亲自把世子印信交还父王。并主动请辞世子之位。” 萧沐衡此刻正对那副老花眼镜爱不释手，忽闻萧封冀请辞。立刻面色不悦的说道。 “怎么？难道父王在你眼中，就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 萧封冀一听有戏，心里虽然高兴，却不能表现出来。依旧言辞恳切的说道：“儿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觊觎世子大位。还请父王另选贤能，以免儿臣坏了我景国的名声。” 萧封冀还算聪明，没有表现出丝毫想争的意愿。并且再也不提那眼镜的事情。凡事言多必失，要是他总咬着眼镜不放，反而有邀功的嫌疑。 萧沐衡双目微凝，仔细打量起他这个儿子来。这种洞悉人心的目光，看得萧封冀心里发毛。 良久后，萧沐衡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语气平和的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寡人也不怕和你明说了。就你在岚山阁的所作所为。废掉你的世子之位你一点都不冤。” “但寡人现在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只不过寡人要让你明白，这次机会，并非是你献上的这副眼镜。而是看在你还有份孝心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萧封冀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终于死里逃生了。连忙拜道：“谢父王对儿臣的宽容。儿臣今后定当反省。绝不再做出损毁我景国颜面的事情来。” 萧沐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回去。你离家多日，也是该回去见见你的妻儿了。” 萧封冀如蒙大赦：“是。儿臣告退。父王万安。” 第79章 萧沐衡的算计 “世子的表现，你觉得如何？”待萧封冀离开后，萧沐衡把玩着眼睛缓缓开口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世子乃纯孝之人。我景国后继有人了。”龙案后的屏风处，传出一道尖锐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内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萧沐衡微微侧目，冷笑道：“刘伴伴，你是寡人在潜邸之时就跟在寡人身边了。怎么现在说起话来，也和那些文官一样只会挑好的说了？” 刘伴伴闻言，却也并不惊慌，只是微微躬身回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萧沐衡神色略有不喜，重新戴上眼镜看向刘伴伴。 “怎么？就连你也不愿意对寡人说真话了？还是说。你在担心寡人听不得真话？” 刘伴伴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萧沐衡话语中的愠怒，立刻走到龙案前跪下说道：“奴婢不敢。世子殿下乃一国储君，老奴怎敢妄加揣度。” 萧沐衡一听这话就明白这太监的意思了。不由轻笑道：“呵呵，你啊，还是这般小心谨慎。罢了。寡人恕你无罪。你尽管畅所欲言。你只需记住一点。你的忠心，只能交付于寡人。明白吗？” “奴婢明白了。”刘伴伴哪里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难道还不清楚？ 不是主子问你话，你就能回答的。否则一旦说的不好。一个僭越之罪是逃不掉的。在宫里当差。再怎么小心也是必须的。 这是一个身为内侍官基本的准则和保命手段。只不过现在萧沐衡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要是还装傻充愣就有欺君之嫌了。 萧沐衡非常满意刘伴伴现在这个态度，他很能理解刘伴伴的处世之道，但过犹不及，时不时的敲打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说说。你尽可畅所欲言。寡人只想听两句真话。” “是陛下。”刘伴伴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后开口道。 “世子殿下这次在岚山阁的表现，如果真如探子传回来的那般，那确实是有辱国体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奴婢看来，区区一副眼镜，实在无法掩盖世子殿下所犯下的过失。” 说到这里，刘伴伴还特意瞟了一眼萧沐衡，见萧沐衡面无表情，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才稍稍放心继续说道。 “奴婢虽然看陛下对那眼镜爱不释手的样子，想必那副眼镜，定然也向世子殿下说的那般神奇。可尽管如此，与之我景国的国体相比较，这眼镜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以奴婢的眼光看来，世子殿下这是本末倒置了。以区区外物来衡量景国国运，实乃是不智之举。” 萧沐衡闻言，也是缓缓点头。“还有吗？” 刘伴伴又想了想，继而开口道：“还有一点，则是最关键的一点。据奴婢得到的消息，八国在出使岚山阁后，都得到了能资讯方先生一个问题的机会。这个问题包含只要不和他国有关，方先生承诺都会尽他的全力去解答。” “其余几国到底问了些什么问题奴婢不得而知。毕竟这些都是他国的秘密。唯独只有睆国的问题，是八国使团都知晓的。由小见大，从睆国左贤王询问的这个问题可以判断出，其余几国能问出的问题也必然不会是小事。” “而这次世子殿下回来，对于此事始终都是闭口不提。这一点，就很让奴婢怀疑了。” 刘伴伴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要是萧沐衡还听不懂，那就不能怪他了。 “不错，你能考虑到这个层面。证明你还是会用脑子的。这也说明，寡人把密检司交到你手中也算没有所托非人。”萧沐衡神色冰冷的说道。 “寡人这个儿子啊。刚才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他文不如老三，老四。武不如老六和老八。忠孝节义里，他就占了个“大”字。要不是他乃是寡人的嫡长子。这个世子的位置，轮到谁也轮不到他。” “以前他在寡人身边，倒还看不出他太多的缺点，可就这一次简单的出使任务，就原形毕露了。非但谋略上一塌糊涂，还毫无城府。见利忘义，色厉胆薄。人家把刀都递到他手上了，他竟然都不敢动手，简直是丢尽了我景国的颜面。平常他在景国高高在上惯了，以为出去后还能摆他那个世子的架子。结果人家一个照面就让他原形毕露。当真是丢尽了我景国的颜面。” 萧沐衡言语虽然说的平淡，但刘伴伴却从这平淡的言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机。 萧沐衡再次取下眼镜看了看，不由苦笑道：“寡人这个蠢儿子。竟然还学会以退为进了。不得不说。还是挫折锻炼人啊。你瞧瞧他刚才的表现。比之从前是不是要收敛很多了？那副父慈子孝的模样，都快让寡人不认识了。” “那陛下你为何。。。”刘伴伴脱口而出。但很快他就察觉此话有欠稳妥。 “为何对那逆子的所作所为轻拿轻放？”萧沐衡玩味的看着刘伴伴。 “呃。”刘伴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哼。你能想到的问题？寡人又如何想不到？那逆子凭白浪费了一次我景国问政的最好机会，换来的却是如何保住他的世子之位。还真别说，那方先生对那逆子还真是用心良苦。竟然为了帮他解围，连如此宝物都能轻易拱手让人。” “寡人也不怕告诉你。寡人之所以还留着那个逆子。就是因为那逆子与那方先生之间还有着这么一丝微弱的香火情在里面。与其说寡人是原谅了那个逆子，倒不如说是寡人给方先生一个面子。寡人的意思？你可明白？” 刘伴伴做出恍然大悟状：“奴婢明白了。陛下高瞻远瞩，非是奴婢所能比拟的。只是奴婢不知，陛下你真的很看重那位方先生吗？那方先生似乎精的很。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人知道他是人是鬼。岚山阁对于他的身份的保密也是做到了及至。八国中似乎没有任何一家有此人的确切消息。” 萧沐衡却不以为意的道：“你不明白。这样的大才，既然毁不掉，那就只能结个善缘。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只要那逆子与方先生还有那么一丝香火情在，相信以后会找到合适的机会的。” “可这香火情一旦断了。想要再与方先生攀上关系就难了。寡人就不信方先生能隐居一辈子。能写出《八国论》的人才，不会就这么安于寂寞的。现在他不现身，无非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全罢了。可有朝一日，他再也没有安全上的顾虑，寡人相信他会自动走到世人面前来的。而到了那时，我景国就有机会拉拢了。别忘了。岚山阁可是离我景国最近的。” “陛下英明。奴婢佩服。”刘伴伴衷心的恭维道。 第80章 太奶在召唤 “昊国使团的事。查的怎么样了？”聊完萧封冀。萧沐衡开始关心起昊国使团被灭门的事情了。 比起萧封冀那点破事。昊国使团的案子才是萧沐衡当前最为头疼的事情了。 堂堂一国使团上百人员。竟然无一活口。这事无论是不是你景国干的。都是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 一旦处理不当，两国交恶倒是小事，就怕昊国为了找回颜面，怒而兴兵就麻烦了。 刘伴伴面色一肃，小心翼翼的答道：“奴婢该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情报。” 萧沐衡眉头微蹙，看着手中的奏折沉吟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你密巡卫是干什么吃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在之前还一无所知？还要等赤鱼骑传讯后才后知后觉。你就是这样带队伍的？” “奴婢该死。奴婢下辖的密巡卫在赤鱼骑传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赴事发现场，之前之所以疏忽，乃是因为昊国使团守卫严密，再加上他们只是借道，并严格遵守着我们景国给他们安排的路线行进，因此才铸成大错。还请陛下降罪。” 刘伴伴也很是无奈啊。人家好歹也是一国藩王，他们和昊国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但至少也不差。我要是时刻派探子跟着他们。万一被发现，那也不好交代啊。 更何况人家确实也没乱走。景国的一些核心地区从未进入。就连休息扎营都从未靠近过他们景国的城池。人家都这么上道了，你还去贴身监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昊国也是有能人的。他们又不是想要探听什么情报，靠的太近必然会被发现。 而离的远了。也失去了监视的意义。刘伴伴只是在几个重要的节点地区安排了一些人手。想着只要昊国使团不乱跑，也就没必要时刻监控了。 毕竟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更何况借道他们景国去岚山阁的使团又不止他们昊国一家。总不能所有来景国的使团都安排人去监视。 一旦被八国的人发现，那少不了要打官司。他这个密巡卫的头头，照样少不了要吃瓜落。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想狡辩也毫无意义了。只能任凭萧沐衡发落。 “哼。要不看你这条老狗平时做事还算勤勉，今日寡人必定活剐了你。赶紧去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寡人要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我景国的地界撩虎须。”萧沐衡厉声喝道。 “谢陛下不杀之恩。奴婢定然全力侦破此案。给陛下，也给昊国一个交代。”刘伴伴心悸的答道。 别看萧沐衡平时对他还算不错。像个身边人。可他清楚，这位爷要是真对他动了杀心，那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记住你说的话。这事要是办不好，就别怪寡人摘了你吃饭的家伙。去。给寡人把鸿胪寺和兵马司的一众官员召来。”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叫。”刘伴伴如蒙大赦。缓缓退出了福宁殿。 “老吴？在不在？过来喝两杯？”方诺辞别秦翰一家后，住进了秦翰专门为他安排的院子。 为了方便，老吴的院子就安排在他隔壁。 方诺去仓库中倒腾出了两瓶白酒，便趴在墙头上喊隔壁的老吴。 老吴本来都准备休息了，突然听见方诺的声音，便出来看看。 “嘿。你小子。怎么？还没喝够？你这是嫌秦院长没招呼好你吗？”老吴调笑道。 “这哪能一样啊。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小爷哪好意思放开？更何况刚才尽干饭了。哪来的酒喝？瞧，小爷这有好酒，过来一起啊？”方诺趴在墙头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方诺为了尽量减少破绽，还特意把玻璃瓶换成了这个时代盛酒的陶瓶。 “行。你小子等着。我这就过来。”说完老吴就回屋披了件衣服。转身便进了方诺的院子。 “来来来。这一路上咱爷俩就没吃过一顿好饭。就更别说喝酒了。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间。咱爷俩高低要整一口。”方诺招呼着老吴入座。 方诺也没搞的太复杂。只是去仓库找了一些新鲜的牛羊肉和调料，在院子中间弄出了一个烧烤架。 准备和老吴一边烤肉一边喝酒。也算是因地制宜了。 “啧啧啧。我说你小子。你上哪弄来的这么些肉食？不会是去厨房偷的？”老吴看着满满几大盘子的生肉，由衷的感到好奇。 “有的吃就得了。你管他哪来的。反正到时候就算被抓，那也是小爷自己扛，不会牵连你老吴的。”方诺一边拨弄着简易的炉子一边说道。 老吴用手点了点方诺几下，便也帮忙往炉子里添碳：“真有你的。偷肉就算了。就连碳你也偷？还真是家贼难防啊。” “没碳拿什么生火？难不成还拆房子啊？有的吃就得了。哪那么多屁话。来。尝尝这酒，合不合口味。”方诺随手把一瓶酒递了过去。 老吴不以为意，打开瓶塞闻了一下。那浓烈的酒香味顷刻间就四溢出来。 “这？这是什么酒？为何如此浓郁？”老吴明显也是酒中老手，一下就察觉出了这酒的与众不同。 方诺闻言却装傻道：“啊？你问我？我哪知道啊？都是随手顺来的。莫非我拿错了？”说着就要拿回酒瓶。 吴伯连忙阻止道：“没有没有。确实是酒。没有拿错。只是这酒着实不一般。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岚山书院里竟然还藏着这般美酒？这秦翰不厚道啊。”说完就对着酒瓶猛灌了一口。五十多度的二锅头一口下去。仿佛一道流火从咽喉直达肺腑。继而再贯穿脾胃。 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差点把从没经过高度白酒洗礼的老吴送走，一个踉跄就要栽倒。隐约中仿佛看见了他太奶在向他招手。 方诺连忙一把手搀住老吴，戏精上身的他还开始表演起来了：“怎么了？吴伯？你怎么了？该死。我是不是拿错了？这不会是什么毒药。吴伯，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 第81章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老吴缓了半天，这才从那股浓烈的后劲中缓解过来。先是心有余悸的拿起瓶子看了看。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好酒，好酒啊。这他娘的才叫酒。老子以前喝的那都叫什么玩意。小子。你老实说。这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老吴估计也反应过来了。这绝对不是岚山书院的酒。他们岚山阁压根就不可能存在这种酒。否则他怎么可能从没喝过？ “啊？吴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子不是告诉过你了？是我随手顺来的。”方诺急忙辩解道。 “放屁。你再去给老子顺一瓶看看？这种品质的美酒？是能放在外面让你随便就能顺到的？你不是真当我傻啊？”老吴明显不满意他的说辞。 可还没等方诺回答，老吴似乎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子也不难为你了。免得你还要继续编瞎话来糊弄老子。就这样。” 此言一出，反而有点让方诺不好意思了。他已经感觉到这老吴似乎对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毕竟他在李家庄大开杀戒。是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而今天他之所以把老吴拉过来喝酒，就是想把这事说开。 “嘿嘿，既然您老不问了。那小子也就懒得解释了。来来来。吴伯你喜欢喝就多喝点。这两瓶酒就当小子孝敬你老人家的。”说着他就把两瓶二锅头一股脑的塞到老吴的手中。 “哼。别给老子来这套。搞的老子跟你很熟一样。”话虽这么说，可他手上却一点也不客气。当即就把两瓶酒都搂在了怀里。宝贝的很。 “说。你小子无事献殷勤，又是请喝酒，又是请吃肉的。打的什么主意呢？”老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 方诺一脸笑哈哈的拿起一只刚烤好的羊肉递了过去：“瞧您说的。吴伯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小子无以为报，只能整点吃食来孝敬您老人家了。来来来。尝尝小子的手艺。” 吴伯轻笑的摇了摇头。接过羊肉就吃了起来。被撒上了孜然和众多香料的羊肉，再经过碳火的炙烤后，那味道简直绝杀。 “想不到啊。你还有这手艺？”老吴当即就被这烤肉的滋味给征服了。 “嘿嘿，您老吃就好了。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在山上时间也多，就净瞎捣鼓这些玩意了。” “你说这话我信，平安镇好多酒楼里，都还用着你传出来的菜谱呢。老子口淡的时候，也少不了去打打牙祭。”老吴称赞道。 “呵呵，平安镇酒楼里的才哪到哪啊？他们啊。都只是学了小子的一点皮毛罢了。”方诺还嘚瑟起来了。 老吴又吃了几块肉后，放下筷子问道：“好了，现在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有屁就放，有事就说。” 方诺闻言，殷勤的靠向老吴，一脸谄媚的问道：“小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看着吴伯你双刀耍的好，想要学习学习。” 老吴瞟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这是在羞辱老子吗？” 方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子哪敢有羞辱您的意思。小子真是实话实说。真没想到吴伯你竟然还有一身武艺。着实让小子大开眼界啊。” “哼。你想套老子的底就明说，别拐弯抹角的。”老吴其实根本不像看上去那般憨厚老实。能跟在童天元身边的人能有简单的？ 他一眼就洞穿了方诺的这点小心思。这小子八成就是来探自己的底的。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想探他的底呢？ 要说震撼，这小子带给他的震撼，要远远大于他带给方诺的。 到现在为止，他都想象不出这小子是如何一个人单枪匹马且全须全尾的把李员外的庄子给付之一炬的。 方诺闻言也不否认，反而一脸笑意的说道：“今夜有酒？吴伯你有故事吗？说出来也好让小子长长见识呗。” 老吴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既然他们两人之间都有想要知道的故事，那么接下来，就看谁能从对方那里套出来的东西多了。 拿起酒瓶，小口抿了一下。做出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缓缓开口道：“记得我第一次遇到阁主，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方诺没有打扰他，而是在一旁专心做着厨子。烤好一块就给老吴送过去一块。服务很是周到。 “我出生岿国，自幼便在岿国边境长大。岿国山多。矿也多。大恒王朝七成矿脉都集中于岿国境内。这也是为什么岿国兵甲冠绝天下的原因。” “你写《八国论》的也应该明白，岿国多山少地。粮食奇缺。因此有地的百姓更是凤毛麟角。但为了维持生计，岿国百姓都以挖矿为主业。用以换取一家的生计。” “而我家里非常不幸的就是岿国的矿奴。不但我的父亲是矿奴，我的母亲也是矿奴。而我，从生下来那天起，也就注定了我这一生矿奴的身份。” “我三岁就下矿。五岁就能轻易的辨认出各种矿石。八岁就学会了独立炼矿。在我稚童时期的记忆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虽然日子过的苦些，但至少还能一家团聚。再加上从小我就过着这样生活，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虽然我们一家都是矿奴，但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遭受苛责和压迫。毕竟岿国的百姓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你要是不挖矿，就连生计也难以维持。” 方诺点了点头，很容易理解老吴的心态。吴伯口中的矿奴，并非是字面上奴隶的意思。把他们看作是一种另类的佃农就行了。 没有自己的土地，全靠租用东家的土地过活，只是这些佃农所要承受的赋税那是相当沉重的。但尽管如此，好歹也能活下去不是？ 矿奴就是类似差不多的性质。强迫的意味很淡。你要不想干，随时可以离开。反正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在岿国，大部分百姓基本都是矿奴，毕竟他们也无田可种，想要活命，除了挖矿也别无选择。 之所以叫矿奴。是因为矿业全部为岿国王室所有。并非某个世家或者地主所能霸占的。他们就算为奴，那也是国家的奴隶。 第82章 老吴的往事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我十岁那年，一场意外，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吴伯古井无波，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由于岿国和睆国接壤。而睆国也是出了名的霸道。他空有百万铁骑却打造不出足够的兵甲而几度把主意打到了岿国这些矿场身上。” “非常不幸的是。我十岁那年，睆国选择了我们一家人所开凿的这处矿场。睆国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这些矿奴虽然都听过睆国来抢矿的事情，但也并不怎么害怕。毕竟睆国要的只是矿产而已，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乱杀人。” “而当时这个矿场，是由我父亲在内的几个矿奴负责。按照历来的规矩，我们这些矿奴全都没有选择反抗，任由睆国自由索取。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家家矿场遇到这种情况也都是这样应付的。毕竟睆国来打劫的人数就那么多，你就算开足马力，你又能拉走多少？这种行为甚至也被朝廷默许的。在当时看来，我父亲的处置并无不妥。” “可本以为这次睆国会和平常一样，拉完一些矿石就离开的。可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睆国的铁骑和以往不同。来了以后便不想走了。不但重新安排了他们自己人来管理矿场，还摆出一种想要长期霸占这里的姿态。” “睆国这么一搞，岿国朝廷自然就不干了。以前你们来偷偷摸摸抢点。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反正你们也抢不走多少。你抢的那点矿石，都赶不上我大军的路费。可你睆国不讲武德，偷偷抢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来公然霸占。这等于是赤裸裸的侵略了。” “这要是岿国不管，那睆国尝到甜头后，那岂不是得寸进尺？于是朝廷毫不犹豫就征发大军围剿。必须要把睆国这种势头按压下去。否则后患无穷。” “岿国毕竟是主场作战。睆国天下无敌的骑兵在岿国的山地里面可以说十成功夫废了八成。朝廷不废吹灰之力就把睆国赶了出去。睆国也自知理亏，其实在山地里也确实不是岿国的对手，便灰溜溜的退回了睆国。” “本来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朝廷对我们这个矿场实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他们以卖国为名。公开处斩了半数矿奴。其中就包括的我父亲在内。留下来的一半，多数都是女子和像我这般大小的孩童。” “我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帮父亲收敛完尸首后，便上吊自杀了。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这些可怜人。就连敌国都未曾伤害过他们。没想到却死在自己人手中。自从之后，我也便成了孤儿。” “心如死灰的我。安葬好双亲后，我带着对岿国无限的恨意。离开了岿国。一路靠着乞讨，去到了攸国。” “那你现在还恨岿国吗？”方诺沉声问道。 吴伯看了方诺一眼，淡淡一笑，最后却悠悠的摇了摇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谈不上什么恨不恨了。大争之世，百姓性命贱如蝼蚁。要说恨，我恨的是这个世道。恨这世道所有的不公。” 方诺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换作是他。可能也会很迷茫。吴伯的仇人并非某个特定的人。杀他父母的是岿国的朝廷，甚至也可以说是睆国的那些强盗。但归根到底，还是这个乱世所造成的。恨有用吗？没用。除了平添烦恼，你什么都做不了。 八国存在几百年了。恨他们的人多的去了。可八国还不照样传承有序。你再恨？能比的上大恒王室对八国的恨吗？ 吴伯拿起酒瓶再次闷了一口，看得出来，这一口下去足足有一两往上。看来吴伯这也是勾起了伤心事啊。 “攸国号称千岛之国。除此之外，他也是八国中商业最为发达的国家。四极中的万金楼，就在攸国。” “攸国和岿国差不多，也是缺少耕地的国家。岿国全是山，而攸国全是水。两家还真有点难兄难弟的感觉。可岿国除了山之外，还有矿。因此还能采矿换取一些其他的物资。可攸国就不同了。他们除了水，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因此攸国行商遍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像我岿国八成百姓都是矿奴一样。攸国八成百姓都在行商。也正是因为如此。攸国的响马，那也是举世闻名的。” “响马？”方诺自然知道响马是什么。不就是一帮土匪强盗嘛。专门打劫过路的客商，据说万金楼最初，也是从响马开始的。 吴伯微微颔首，不由笑道：“说起来也是命。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就是一个响马头子，还是混迹在攸国商路上最有名望的一个响马头子。” 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这身武艺，就是那个响马头子教给我的。他既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授业恩师。” “我擦。不会。老吴？你以前还干过响马？真看不出来啊？”方诺大惊。没想到老吴的前半生这么精彩。难怪这家伙对八国之间的道路都熟，原来是当初干响马的时候练就出来的本事啊。 “不然呢？你当老子是什么善人？死在老子双刀之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老吴自傲的说道。似乎这些经历，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厉害厉害。嗯。响马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你为啥不干了？难道爱真的会变吗？”方诺打趣道。 吴伯白了他一眼，怒骂道：“前途？哼？换成你去做做看？响马说的好听点叫呼啸山林。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人嫌鬼憎。不但要提防各国朝廷对你的追杀，还要防范同行对你下黑手。” “干响马的就没有几个能得善终的。我师父也不例外。我干了十几年的响马。队伍平均每两年就要彻底换过一茬。说实话，我能活到现在，真不知道是我命大，还是冥冥之中有上天庇佑。” 第83章 老登的大瓜 “这不对啊。按理说你一个当响马的，怎么会和老登扯上关系的？你们两个简直就没有可以交集的地方啊。”方诺越听越觉得不解。 童天元就算在玩世不恭，也不至于会主动去结交响马啊。而且听吴伯的口气，年轻的时候这家伙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那童天元就更不可能去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可事实就是这样诡异，两人不但走到了一起，还一待就是三十多年。 吴伯又抿了口小酒。自顾自的夹起一块羊肉。 “呵呵。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神奇。不要说你了。就连我也想不到。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吴伯再次陷入回忆之中，只不过此时他神情中却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苦笑。 “记得大概是在三十年前。我和一帮兄弟在师父的带领下，刚从乐国干完一票准备回攸国，半路却被人拦住了。来人让我们帮着走趟镖。” 方诺闻言立刻打断道：“等会？你说什么？押镖？我擦，你丫不是响马吗？怎么又扯到押镖上去了？” 吴伯一脸不屑的望向方诺：“谁说响马就不能押镖了？这两种行当相互之间有门槛吗？” “啊？”这下轮到方诺傻眼了。可细细一琢磨，还真是没什么门槛啊。都是走江湖讨饭吃的，押镖和响马还真td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但是听起来总让人感觉不和谐是怎么回事？ 吴伯浅笑道：“你小子想想。你说这世上，最好的镖师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方诺捧哏道。 “那自然就是劫镖的啊。我们换种说法，假如这个世界有鬼的话，那你说最不怕鬼的是什么？” 方诺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试探的回答道：“是鬼？” 吴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要是世上真有鬼，那最不怕鬼的自然也是鬼咯。同理，我们这些干响马的，身上披挂一换，转去押镖。你说这一路上哪个不怕死的敢来劫道？” “那是。敢去劫吴爷你的道，别被你反劫了就烧高香了。”方诺恭维道。 “正是这个理。所以响马和镖师之间并不冲突。只要银子给足，没什么不能干的。更何况光靠当响马打劫能养活几个人？油水足的商队可不是那么好劫的，不但风险大，成功率还低。所以我们这帮人，明面上就是镖师的身份，要是遇到合适的肥羊，随时可以转换身份。”吴伯似乎对于他们这种做法，丝毫不感到奇怪。 “行了。小子明白了。吴爷你继续。”方诺摆摆手道。 “记得当时我们正在乐国刚干完一票准备回去。半路上突然被一姑娘拦住。那姑娘一语就道破我们的身份，并要求我们送个人去岚山阁。” “吴爷，你说的这个人，不会就是老登。” “不错，正是老阁主。只不过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老登他当时应该已经是阁主了？怎么还需要让你们镖师送回岚山阁？这说不通啊？八国里哪里没有岚山书院？随便找个书院都能把老登送回去。还需要找你们？对了？你说是一姑娘送老登来的？那姑娘又是谁？”方诺问出了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事处处透着诡异，由不得他怀疑。 吴伯却不以为意，沉声道：“你别急着打断我。慢慢你会知道的。” “哦。那你说。” “我们当时对于那姑娘这种突兀的要求，自然是一口回绝的。我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只是响马而已，押镖只是副业。何况还是送去岚山阁。对于天下四极这种高不可攀的地方。我们这些江湖人士还是能避就避。” “可那姑娘根本容不得我们拒绝，直接掏出万金楼的腰牌和五千两银子让我们选。要不就收了银子把人安全送到。要不她就把我们全做了。” 此刻老吴也是一脸的苦笑：“说实话。我们那些江湖人士，哪见过这场面。岚山阁我们得罪不起，万金楼我们就更得罪不起了。” “万金楼？那姑娘是万金楼的人？这。。。万金楼的人为什么会让你们去送老登？”方诺一脸疑惑。 老吴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形势比人强。万金楼亲自找上门，那我们就算不接也得接。并且还要拼尽全力的把事情办妥。我们这些绿林人士。不怕官府，不怕朝廷。唯独怕万金楼。万金楼本就是做响马起家的。想要灭掉我们。那简直是轻而易举。我们没得选择。” “我师父也是万分无奈，只能咬着牙接了这笔买卖。那姑娘见我们应下。便带我们去见了要护送的贵人。” “第一次见到老阁主时，是在乐国的春花楼里。此时的阁主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那姑娘把阁主交到我们手上后，就消失不见了。临走前再三叮嘱，一定要拼尽全力把人送去岚山阁。” “当时我们一行包括我在内共有十八人。等把老阁主送到岚山阁时，只剩七人。就连我师傅，也死在了途中。”吴伯长叹一声，神情无限悲哀。 “还有人敢杀老登？谁这么大胆？不怕岚山阁报复吗？不怕万金楼报复吗？”方诺越想越糊涂。 老吴一阵苦笑：“来杀老阁主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杀的谁？有什么好怕的。不要说那些杀手了。就连我们也是之后才知道阁主的身份的。” “那是谁派来的杀手？”方诺肃声道。 “万金楼。” “什？什么？万金楼？等会。。。你让我捋捋。。”方诺一脸的震惊：“开始那个让你押镖的姑娘是万金楼的人，这怎么派杀手来杀老登的还是万金楼的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把我给绕晕了。我怎么没听说过万金楼和我们岚山阁有这么大的仇啊？今日闹到要刺杀老登的地步？” 老吴长叹一声：“哎。别说把你给绕晕了。就连后来我得知真相后，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孽缘啊。都是孽缘啊。这一切，都是你那不靠谱的师父给闹出来的。” 第84章 虐恋 方诺赶紧正了正身子，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他感觉下面即将有大瓜出现。 吴伯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师父风流了一辈子，却始终孑然一身。花场中至今都传扬着你师父的风流韵事，却始终能做到片叶不沾身。”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便是万金楼当今的楼主，长孙寒蝉。” 方诺嘴角张得老大，这瓜实在够大。就连他都是第一次听说老登还有这种秘闻？ “不会？老登和万金楼的楼主还有一腿？不是？万金楼的楼主是个女的？” 吴伯斜了他一眼，讥讽道：“你不是麒麟之才吗？怎么？连万金楼楼主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 方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呵呵，我对万金楼没太多研究。” “万金楼的楼主不但是女的，还是你师父的相好。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三言两语真的很难说清楚。” “他们相识于妙龄。虽然分在两家，却两情相悦。两人不但都是才学过人之辈，还都是在两家中重点培养的对象。” “你师父曾经也对我说过，要说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子，那便是长孙寒蝉了。他们两人相爱了一辈子，却始终未能走到一起。” “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他们二人两家的出身？”方诺不解的问道。 老吴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如果他们在岚山阁中只是普通身份，他们俩要走到一起问题不大。四极中相互联姻的晚辈也有不少。可偏偏他们二人都是被两家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这就注定他们不可能结合了。” “没办法。到了他们那个高度，他们的婚姻就没得选择了。尤其是万金楼和岚山阁的结合，还是两家首领结合。不要说八国不会答应，就连其他两极也不会答应。毕竟牵扯到的利益太大了。谁也无法容忍两个庞然大物亲如一家。” 方诺明白了。如果岚山阁的阁主和万金楼的楼主成亲，那带给整个天下的变数，将是无法预估的。单独一家拿出来就足够八国喝一壶的了。就更别说两家合并了。这简直是要了他们老命。说不定他们走到一起那天，就是逼着八国翻脸的那天。 “两人虽然都深爱着对方，可因为自身的地位，都始终保持着克制。但也同样让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在这种长期求而不得的压力下，终于在一天彻底爆发了。也就是在我护送老阁主回岚山阁的前几天。正是长孙寒蝉正式接任万金楼楼主的日子。” “身为阁主，你师父自然要亲自上门贺喜。老情人相见，那必然是满心欢喜。阁主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也是由衷的高兴。” “于是两人彻夜长谈。互诉衷肠。或许是两人都喝的有点多了。身为上位者的理智渐渐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对苦命鸳鸯间的相互哭诉。” “也不知道长孙寒蝉哪根筋搭错了。非要逼着你师父娶她。还扬言现在万金楼是她做主。再也没有人可以约束她了。”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上去看，长孙寒蝉也确实可怜，她向你师父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已经有四十多了。” “按理说一个人脑子秀逗了，另一个人就应该及时止损，毕竟他们两人身份地位不一般，任何一点动作都会代表很多东西。” “可你师父估计也是喝多了。或许也是因为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在酒醉后才敢表现出来，竟然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这不答应还好，一答应，长孙寒蝉竟然当真了。别看她只是个女人，可能做到万金楼楼主的女人，会是善茬？” “长孙寒蝉二话不说。就开始准备两人的大婚。万金楼来庆贺他登临楼主的宾客还没散呢。她就要准备成亲了。丝毫不在意八国的和其余两极的看法。” 方诺嘴角一抽，他能想象到长孙寒蝉当时那种又惊又喜的状态。 “恐怕她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 老吴淡淡一笑：“或许。但具体她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还能怎么办？你师父酒醒后知道长孙寒蝉干的那些荒谬事，都快吓尿了。连招呼也没打，直接颠了。” “呵呵。这事他老登还真干的出来。”方诺鄙视道。 老吴无奈苦笑道：“你师父不辞而别，彻底激怒了长孙寒蝉。她感受到了你师父对他欺骗和背叛。因此由爱生恨。派出大量万金楼的密探去抓你师父回来问罪。” “你师父倒好，溜之大吉后不回岚山阁，反而一个转身，跑到乐国喝花酒去了。得到消息的长孙寒蝉更是怒不可遏。誓要把你师父碎尸万段。” 方诺也是无语了。他总感觉老登不靠谱，可没想到老登竟然这么不靠谱。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去嫖花魁？ “长孙寒蝉虽然发疯了。可万金楼的其他人不可能跟着他一起疯。要是普通人弄了也就弄了。但你师父毕竟是岚山阁的阁主。谁敢轻易下手？万一等过几天长孙寒蝉气消了。他们可不得遭老罪了。于是万金楼的那些手下虽然口中答应的好好的，但实际上都在阳奉阴违。” “毕竟这事说出去实在不好听。而且又是他们楼主的私事。外人压根就不愿去多插手。” “长孙寒蝉自然也不是傻子。感觉到万金楼的人都在阳奉阴违，他也不想为难下面的人。毕竟这事确实不光彩，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只能找一些江湖人士去刺杀你师父。” “而那个万金楼的姑娘，则是怕真的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而专门来保护你师父的。可他毕竟是万金楼的人，不帮自家楼主就算了。总不能还明晃晃的去帮岚山阁。于是也只能找江湖中人去护送你师父。好死不死的，我们就被她选中了。” 说着吴伯就神情激动的拉住方诺的手：“小子，你说说。你说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第85章 东极万金楼 方诺也是被万金楼这左手打右手的操作给秀到了。老大因爱生恨找人去干掉老情人。下面的小弟反而怕惹出大事，暗地里拼命救火。 就是可怜了那些去刺杀的人和吴伯。全部成了万金楼的炮灰。可以说死的毫无价值。 这也难怪吴伯知道真相后，会如此抓狂。这换成谁也受不了了。 他们团队十八人，死的就剩七个了。就连他师父也挂了。可谓是损失惨重。 当响马的时候倒还没出过这么大的乱子，结果却死在了押镖上面。看来正道也不好走啊。 “呃。吴伯，别激动别激动。”方诺连忙安抚住老吴，看的出来，老吴现在对那件事情还有点不能释怀。 老吴长叹一声：“哎。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早想通了。江湖嘛，不就是这么回事。今天不出事，明天也会出事。” “我师父临死前还不忘对我说，他们这趟镖收了银子，那就死得其所。我们虽然是响马。但这次赚的却是走镖的钱，没什么好埋怨的。” 方诺大感意外：“没想到尊师境界这么高？” 老吴微微侧目：“高吗？呵呵，或许。与其说我师父境界高，倒不如说做我们这行的早就看淡了生死。其实我能感觉到。我师父他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江湖。只不过他已经陷的太深，回不了头了。谁有正经日子不过，想去做响马的？” 方诺无言以对。说到底还是世道的错。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方诺决定避开这沉重的话题。转言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跟着师父的？” “其实按理说，如果真是万金楼要杀我们。就凭我们十几个人。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别看我们死了大半的兄弟，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来刺杀我们的人并不是很强。我甚至怀疑，太强的对手估计都已经被万金楼先干掉了。” “说白了。我们就是用来配合万金楼做戏给楼主看的。不死个一大半，也不好交代不是？”老吴也不傻。这么多年复盘当初的事情，便能想明白很多东西。 “整个过程看似凶险，但并非是一条十死无生的绝路。只不过代价有点大。无非这些代价对我们来说近乎灭顶之灾。而对万金楼来说，可以忽略不计。既然知道结果。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一切都是按照万金楼设定好的剧本。我们终于苟延残喘的到了天行山脉。” 方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一路护送其实都是有剧本的，他们只不过是一些龙套而已。“这期间老师就没看出什么来吗？” 老吴闻言嗤笑道：“你老师？你老师睡了一路，压根就没睁开过眼。” “啊？不会。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被人下药了呗。我在乐国接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鬼样子了。直到把他送到岚山阁的人手中都还没醒过来。” “我擦？不至于。老登别的不说，医术可是登峰造极啊。貌似他在做阁主之前，就是上代的医学院院长啊。怎么会被人药翻？还药翻了这么长时间？” “这个我后来亲自问过阁主。阁主说他中的不是毒，而是万金楼独有的龟息散。” “龟息散？就是那种吃了后十天半个月就像活死人一样的龟息散？”方诺对这种药还是有所耳闻的。 据说这种药最初的作用，是被万金楼用来绑架和拐卖人口用的。 早期的万金楼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说他们岚山阁是堂堂正正，靠着一身正气走到现在，坐上天下四极位置的。 那么万金楼就完全靠的是阴谋诡计了。万金楼发家最早也要追溯到六王夺宫时期。 万金楼的前身只是一个小诸侯国的盐商组织。只不过人家的规模不是老吴那种小打小闹能比的。 那是一群真正无恶不作，唯利是图的悍匪。绑架敲诈，杀人放火在这些人眼里那都是小儿科。 天下大乱后，他们迅速组织了一批人手并靠着大量的船队四处奔走天下。起初的时候，万金楼就是一帮亦商亦盗的凶人。 大恒东面水路发达，他们仗着人多船快四处行商打劫，遇到强大的诸侯就卖粮卖物，遇到弱小的百姓就杀人劫财。他们不但抢百姓。要是遇到不成气候的败军，他们照样敢抢。只要实力允许，没有他们不敢抢的。主打就是一个一视同仁。 龟息散起初是他们专门用来绑架那些权贵子女的。后来慢慢发展到了拐卖人口上。 毕竟给肉票服用了龟息散后，肉票十天半个月都不会闹腾，他们转运起来也轻松。绝对是贩卖人口的必备良药。 按理说万金楼最初说白了也就是一群蟊贼罢了，面对诸侯大军哪有活命的道理？ 可偏偏他们赶上了好时候。才让他们在各大诸侯的夹缝中越做越大。 诸侯们都是有地盘的，而蟊贼却没有，或者以前有。后来就彻底放弃地盘了。 我今天在你家抢了，你来追我，我跑到隔壁去了，你敢来追吗？你要敢来追，不需要我动手，隔壁的诸侯就要已经亮刀子上了。 这些人又不是傻，会明刀明枪的和大军厮杀。除非堵得他们走投无路，否则根本抓不住他们。 就算抓住了也没用，他们又不是倾巢出动。你最多干掉一支船队罢了。伤不了元气。 更何况，他们除了抢劫以外，还做诸侯们的买卖呢。经常是双方大战，待一方即将断粮之际，万金楼的人就像万家生佛一样突然出现。 给你带来了你最需要的粮草。你说这个时候诸侯们怎么看他们？这操作在当时来说，简直秀出天际。 他们就这样趁着乱世一边四处劫掠，一边四处做买卖，后来渐渐的发现，做这些诸侯的买卖，比打劫快多了。 打劫不但抢不到多少东西，还要死上不少人，哪有和诸侯做买卖这样一本万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就渐渐的不再干那剪径的活计。转而专攻商道一途了。 第86章 招安 方诺在脑海中梳理起那些他对万金楼的一些了解。 记得当时天下烽烟四起，一般的商人根本没有能力贩卖长途物资，诸侯和诸侯之间本来就打生打死的，导致很多商路断绝。 所以他们就渐渐成了所有诸侯国默认的商业代理人。明明就是相邻的两个诸侯，却因为开战而停止了一切商贸活动，反而要靠万金楼的人转手才能做成以前普通商贾都能做成的买卖。 这样一来，万金楼岂有不发达的道理？为了保证自己独特的商业地位，他们四处散布细作和密探，一旦发现不是万金楼的人在做大规模的交易，必定是赶尽杀绝。 诸侯们却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一边恨他们入骨，一边又要靠他们周转物资。简直是憋屈的要命。 在那个天下大乱的时期，万金楼的人抓住了机会，一度控制了整个大恒朝诸侯国之间的大宗商品交易渠道，想不做大都难。 发展了几百年，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有多恐怖。这些诸侯也真是可怜，先是被岚山阁垄断了天下有才学之人，又是被万金楼控制了商路，真是一群猪，就知道打打杀杀抢地盘。问题是杀了这么多年，还没决出个胜负。 不过想想也是，地球上的周朝也存在了八百多年，最后才被秦始皇灭掉的。这大恒存在了九百多年也就释然了。 秦始皇这样的人物可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如果战国没有秦始皇一统天下，周朝苟延残喘的活过上千年也犹未可知。只是这些个诸侯国也混的太惨了。和战国七雄简直没法比啊。 要怪只能怪这大恒四极实在太妖孽。成气候太快，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已成定局，再想翻盘，那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般的大，巧又巧在又逢大争之世，谁家也不敢枉顾自身安危，去和这几个怪胎死磕到底。还是内卷惹的祸，没毛病。 直到天下只剩下八国的时候，万金楼也彻底有了和八国平起平坐的底气。遍布天下的行商均出自万金楼。万金楼真正做到了货殖天下。 八国现在之间的贸易也不像最初时处处受万金楼所制。国与国之间也是自己交易的，根本不通过万金楼。 但你架不住万金楼钱多啊。你可以控制官方交易，但控制不了民间。只要万金楼高价收购，再低价倾销，整个国家民间的交易都要崩盘。 只要给足万金楼在八国之间辗转腾挪的空间，你就拿他没办法。 万金楼最大的杀手锏是不在某个地区收购任何物品，接着又低价倾销大量民生物资，用最短的时间把民间的铜钱吸食一空，把大量的铜钱藏在手中不对此地放出。 这样一来。整个地区都无钱可用，此地的百姓一夜之间全部回到以物易物的上古时期。这是活生生的阳谋。你挡都挡不住。 不过万金楼赚钱归赚钱。政治那是一点都不碰。和岚山阁一样，在这个方面都非常有默契的选择了避而远之。 这是八国能容忍万金楼生存到现在的主要原因之一。当然了。其实最关键的原因还是灭不掉。万金楼太庞大了。庞大到就算你端了万金楼的总部，他也毫发无伤。 只要不能把万金楼在八国内的商行一口气全部剿灭干净。你搞掉个总部毫无意义。在这点上，就要比岚山阁强上不少。 方诺渐渐在脑海里回想着万金楼的过往，对于这个东极万金楼。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万金楼发家虽然不怎么光彩。可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绝不是靠打劫能做到的。 他从万金楼身上，看到了前世金融战的影子。万金楼能做到天下四极之一。实至名归。 既然老登中了龟息散。那他醒不过来就一点都不冤了，毕竟这玩意是万金楼看家神药。至今无法破解其成分。 岚山阁医学院最多能做到解毒，但想要复制，却始终无法做到。 此时耳边再次传来老吴的声音：“阁主正是因为中了龟息散。所以这一路始终都是处于昏迷状态。直到岚山阁的人把阁主接走。才给阁主解了毒。” 方诺点了点头：“看样子。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留在岚山阁的咯？” “不错。把阁主送到岚山阁后，我们就被岚山阁的人给扣下了。毕竟我们送回来的是阁主。还是个昏迷不醒的阁主。岚山阁自然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老吴苦笑道。 方诺微微颔首，表示很能理解岚山阁的做法。 “不过岚山阁的人也并未为难我们。除了不能离开以外，吃穿用度都安排的很好。直到几天后，阁主亲自来见过我们后，我们才知道我们护送的人，竟然是闻名天下的岚山阁阁主。”老吴说到此处，还是一脸的惊讶。 方诺莞尔一笑。换做是他，估计也会被吓到。老登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但在外面却是响当当的人物。是可以和八国君王平起平坐的。 他们一介匪寇，能亲自得见岚山阁阁主接见，还冒死送他回来。这是多大的机缘啊。换到八国里，这简直就是救驾之功啊。 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很简单了。据老吴回忆。 童天元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是感到一阵后怕。他也没想到那疯女人会玩的这么大。 因此他也对老吴这帮响马升起了同情之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于是童天元就给了他们一个选择。一个留在岚山阁的选择。 当然，他们留在岚山阁可不是去做老师的。最多只能算外围成员。当当护林员，或者向导什么的。 如果不想留下，那也会给足一份丰厚的报酬。 老吴一听，我擦。还有这好事？这不是被招安了？这还用选吗？但凡多考虑一秒钟，都是对岚山阁的不尊重。 当护林员有什么不好的？在平安镇有吃有喝，生活安定。难道不比以前在江湖中打打杀杀强？ 答应，谁不答应谁是傻子。这天下间还有几个地方能比平安镇过的更加稳定安逸的生活的？ 第87章 老吴发飙 “呵呵。老吴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如此说来。那次留下来的人并非你一个咯？”方诺轻笑道。 这话还真没有嘲讽老吴的意思。就老吴当初那种生活状态，离开后早晚也会和他师父一样死在江湖上。能攀上岚山阁这棵大树，可不是因祸得福吗？ “你说的对。确实是因祸得福。阁主他老人家与我见过的所有权贵都不一样。我现在都记得他老人家当时看待我们这些泥腿子的眼神。目光中没有丝毫的鄙夷和轻视。就凭这点。我老吴这百十来斤肉交到他老人家手中。我是心甘情愿。我那六个兄弟也是如此。”老吴欣慰的说道，似乎在为当初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呵呵。老登虽然做人不怎么样。就是有点好色，还是个事逼，除了喜欢偷看女同学洗澡，去嫖嫖花魁。也没什么太多缺点了。他地位虽然高。却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之辈。全天下能做到这点的。恐怕除了老登外。也就只有天师府那位了。”方诺难得的称赞道。 老吴点头同意，但转而脸色一变。露出一阵狡黠的眼神。“这些就不用你来告诉我了。我和阁主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多了。现在老子的事情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了。” “啊？什么轮到我了？”方诺大感不妙。屁股开始慢慢移开椅子，一看就是想要逃跑的节奏。 老吴一把薅住方诺的衣领：“小子。别跟老子装傻。做人不是你这样做的。套完老子的话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方诺挣扎了两下。却始终摆脱不了老吴的大手，只能语气缓和道：“吴爷，你放手，放手行吗？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就得了。何必这么粗鲁呢？” “哼哼。你小子最好老实点。老子现在虽然年纪大了。可老子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别跟我耍花样。”老吴手掌一推，松开了他的衣领。 方诺揉了揉胸口被碾皱的长衫，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说。你在李家庄用的是什么兵器？为何我从未见过？”老吴至今都对那个夜晚记忆犹新。 那喷子的威力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杀人如杀猪。那可是足足上百人啊。就被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单枪匹马仅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全干掉了。 这要是换做不是亲眼所见。那是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的。 方诺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答案，他一本正经的对老吴说道：“哦。你说那个啊。那叫火铳。是我们工学院最新研究出来的玩意。” “唉唉唉，别啊，别啊。您老怎么又上手了呢？”话刚一说完，他的衣领又被老吴一把揪住。 “小子，在老子面前耍滑头，你怕是还嫩了点。还工学院？工学院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也不怕实话跟你说了。当初和老子一起留下的兄弟中，就有一个是在工学院专门测试武器的。要是你那玩意真是工学院造出来的？我能不知道？”老吴一下就识破了方诺的说辞。 方诺一脸懵逼。操，你有内鬼在工学院你早说啊。可他还是不甘心，心念一动，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说辞。 “放手啊吴爷，我没骗你。可能你是不知道我岚山阁的秘密。岚山阁并非你看到的这样。有些秘密。只有到了院长那个级别的才能知道。哎，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级别不够。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方诺想起当初文肃和他说的那番话。才让知道岚山阁除了外面看到的这些之外，还有隐藏在深处的一股力量。 只不过那几个便宜师兄嘴巴严的很。说什么不到院长没资格知道。 方诺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还有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但并不妨碍他借用此事来扯虎皮拉大旗。反正也是死无对证。 本以为能这样蒙混过关的。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顿胖揍。 吴伯等他说完。只是一声冷笑。小心翼翼的放下酒瓶。然后一拉一拽间，就把方诺整个人按在地上。 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碗口粗细的棍子，照着方诺的屁股就打了下去。 “你这小王八蛋，难怪阁主他老人家出门前再三告诫我。信什么都不能信你这小王八蛋的这张嘴。牛逼了啊你。还会扯虎皮拉大旗了？忽悠到你老子头上来了。特么的。从头到尾你小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把老子当猴耍呢？” “还特么的级别不够？老子级别不够？你个小王八蛋级别就够了？你是院长吗？也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只言片语就拿来忽悠我老子。你还真把老子当成马夫了？今天老子不揍你一顿，不能让你长记性。”老吴说完就继续抽了起来。 下手那叫一个狠啊，抽的方诺是哇哇大叫。想要挣扎，却始终逃不出老吴的魔掌，身子被压的死死的，只能硬扛。 方诺内心无限悲哀。本以为能忽悠过去，可结果倒霉的却是自己。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老吴啊。老吴知道的东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也是。我怎么就这么傻？他可是跟了老登三十年啊。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老登能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三十年，这说明老吴是老登心腹中的心腹。 该死，我怎么就忽略了这点呢。操，那岂不是说。小爷特么的在山上就像个傻子一样？反而是那个知道秘密最少的一个？ 想到这里，方诺就感觉生无可恋。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再说你打坏了我。老登到时候怪罪吴爷你就不好了。”方诺连连求饶。老吴下手可是真狠啊。一点都没留手。 此言一出，老吴果然停手了。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方诺如坠冰窟。 “呵呵。也罢，今日就让你小子死心。”说完就见他从怀中摸出一张信笺。“你自己看看。” 吴伯把信笺递到方诺面前。方诺看到信笺上的内容后，瞬间就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 “老登，你不得好死。小爷和你势不两立。” “阿嚏！”而此刻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童天元突兀的打了个喷嚏：“呦呵。这八成是我那好徒儿想念为师了。” 童天元擦了擦鼻子，喃喃自语道。嘴角还露出一股坏笑。 之所以让方诺如此愤怒，是因为信笺上就两个字：“抽他。” 字迹下面还盖着童天元一个大大的私章。 第88章 试枪 难怪老吴这么肆无忌惮，原来他是奉旨抽人啊。别看方诺平时对童天元左一句老登，右一句老不死的极为不尊重。 可那只是童天元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若真较起真来。从童天元口中传出来的只言片语，那都是圣旨。至少在岚山阁一系人眼中是圣旨。 信笺中所写的那两个字，在结合童天元私章的情况下。老吴就算打死方诺那也是白死。 童天元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是个什么性子。这才特意把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老吴安排在他身边。 一是为了保护他，从老吴的身手就能看出。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善茬。 二来则是约束他。避免这小子脑袋进水。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之所以给老吴这道“圣旨”。为的就是能让老吴在特殊的时期可以动用武力。 老吴现在就已经被方诺激怒了。这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完全把他当傻子在糊弄。抽他一顿纯属是他自找的。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这次一定说实话。”老吴可不是童天元，也不是蚊子包。他以往耍赖的那些手段对老吴毫无作用。 吴伯闻言停手冷声道：“小子。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你要是再敢编瞎话糊弄老子。老子就不跟你客气了。” “行行行，你先让我起来行不？”方诺趴在地上跟条死狗一样求饶道。 “哼！谅你小子也不敢耍什么花样。”老吴伸腿一踹，就放过了他。重新拿起酒瓶灌了一口下肚。 方诺摸着屁股艰难的爬了起来。那几下虽然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下手也确实够重了。 “你不就是要看火铳吗？我去给你拿不就是了。”方诺知道懒不过去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老吴却摇了摇头：“看火铳倒是其次，我只是想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你别告诉我是工学院造出来的。这话你骗骗别人可以，想骗老子我？没门？” “哎，还能是哪来的。我自己做的呗。你等会，我去拿给你看。”方诺也不等老吴回话，就转身进了屋子。 进入房间后，他第一时间就去了仓库。既然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毕竟老吴是见过他用枪杀人的。就连他自己都差点被一枪崩死。 他这一去，就足足在仓库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堪堪找到一把合适的。 无论什么现代枪械，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在工艺上都是碾压的。他虽然谎称是自己做的。 可要是超出这个时代工艺水平太多的话，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最后他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把相对合适的。毕竟这是沃尔玛，不是古董店。 这时候他真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把燧发枪，至少不会在技术层面上超出太多。 可事与愿违，还真是枪到用时方恨少。1911是他目前在仓库里能找到的武器中，结构最简单，零件最少的枪了。 尤其是枪柄上还被木质包裹，更具迷惑性。 为了看上去跟像那么回事，他还费时费力的把枪身上的铭文给磨掉。否则让老吴看到，又要一番解释。 打磨完左右看了看，觉得差不多后，他便又拿了一发子弹退出仓库。 他在仓库里待了几个小时，而外界却没有丝毫变化。 “诺，这就是你想看的东西。”方诺很大方的把枪扔了过去。老吴伸手一接，就拿在了手上。 刚一上手，那种冰冷的触感就让老吴内心一惊。通体金属打造的枪身，还是非常具有威慑力的。 似乎男人天生就对枪械有着一种迷一般的执着和熟悉感。老吴虽然第一次接触现代枪械，可一上手就知道正确的拿法。 “这就是你说的火铳？”老吴眼中明显能看到激动的神色。 方诺微微颔首：“不错。我在李家庄就是用这个干掉了他们所有人。” “这。。。”老吴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这玩意他确实没近距离把玩过。可那黑洞洞枪口他却是记忆犹新。 他甚至为了还原当时的记忆，还故意用枪口对着自己。这好在里面是没有子弹的，否则后果难料。 “我说老吴，你这种作死的动作，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做。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的话。”方诺揶揄道。 老吴吓了一跳，急忙把枪口移开。头皮发麻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这东西看上去如此小巧？为何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是机栝吗？”老吴指着扳机问道。 “对，这就是机栝。不过我叫他扳机。用手指扳动的机栝。” “扳机？这名字倒是贴切？”老吴拿起手枪，对着不远处的一块石砖就扣动了扳机，结果只听到咔嚓一声后，便再无其他。 “为何没有动静？难道这就已经发射了？可石砖为何完好无损？难道是我没有打中？”老吴明显感受到了击发后的响动，却没有带来意想中的破坏。 方诺长叹一声：“你都没有子弹？如何会有效果？” “子弹？子弹又是何物？” “你可以把这火铳理解为弓箭，而子弹，就是这火铳的箭矢。没有箭矢的弓箭，你空拉弓弦又如何能杀敌？” 老吴点了点头，转而就向方诺伸出手来：“给我。” 方诺不由摇头，他就知道。这老小子一定会想着要撸一发的。 可他也不敢多带，只带了一发子弹给他玩。 “这就是你说的子弹？就这么点大会有那么大的威力？”老吴看着手中的子弹疑惑的问道。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方诺也懒得解释。 老吴一脸的兴奋。可下一刻他却尬住了。子弹拿在手中鼓捣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放进去。 方诺看得是忍俊不禁，拿过枪来手把手教他怎么用。 装好子弹后，方诺却没有第一时间把枪给老吴，而是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老吴。别怪我没提醒你。子弹上膛后，那可就是大杀器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你要记住，枪口永远都不能对着自己人。万一走火，那乐子就大了？明白吗？” 老吴此刻也是一脸严肃：“明白。” 第89章 秦翰救驾 “砰。”一声巨大的枪响划破夜空。响彻整个岚山书院。 而此刻正在厢房中与宫青竹聊着天的蚊子包，听到枪声后整个人都吓得惊了起来。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当初在李家庄时，他就听到过无数次这种响声。尤其是方诺在马车车厢中，还当着他的面干掉了一个喽啰。 当时从方诺手中发出的声音，也与这一般无二。 “星儿？你怎么了？”宫青竹看着秦楚星一脸惊恐模样吓了一跳。 秦楚星来不及多想，二话不说就往屋外冲去。宫青竹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拦住。 “星儿？你要去哪？” “娘，你让开。我要去小师叔那里，他。。他可能遇到了危险。”秦楚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这枪声做不了假。要不是遇到危险，小师叔那边为何会发出这种声音？在他看来，这明显是小师叔出现了敌人啊。 “什么？遇到危险？”宫青竹也被秦楚星的话吓到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忙问道。 “你在这里为何知道你小师叔遇到了危险？” 秦楚星此刻都快哭出来了：“娘，你赶紧让开。小师叔一定遇到了危险。我要过去看看。” “不行。你老实在这待着，我让你爹去看看。放心丫头。这是岚山书院。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的。”宫青竹依旧不让秦楚星离开。 她这做法其实也没错。就算方诺那边出事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过去有什么用？ “快，一定要快，赶紧让爹派人去看看。”秦楚星急迫的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来人啊。去把院长找来。”宫青竹安抚好秦楚星后，走出自己的院子，在门口喊了起来。 不一会，秦翰就得到了消息。秦翰急急忙忙来到母女俩这边一问缘由，也吓出一身冷汗。 毕竟刚才那声枪响他也听到了的，而且算算方位，确实是方诺所在的那个方向传来的。 二话不说，秦翰就招呼了一票人朝方诺那边赶去。 而此刻惹出大事的老吴，正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那块石砖。 在子弹的轰击下，非但石砖变的四分五裂，击碎石砖后，子弹余势不减。把石砖下面的土地还轰出一个坑来。 看的老吴是浑身冰冷，两股颤颤。这一枪要是轰在人身上那还了得。难怪当初在李家庄，这小子一枪一个小朋友，杀人和杀猪一样简单。 有如此神器在手，天下哪里去不得？ “这。。。这。。。”虽然只是一枪，可却把这位久经江湖的老响马给吓尿了。 “现在知道为什么枪口不能随便对着人了。万一走火的话，你想想后果。”方诺急忙给他加强一下安全教育。免得他不当回事。 “此物威力为何会如此巨大？”老吴拿起已经碎成渣渣的石砖在手中搓揉。似乎想要从中感受一下其中的威力。 “呵呵，这就很难和你说的清楚了。不是小爷夸口。就岚山阁工学院那点水平。小爷还真看不上眼。”方诺又开始装起来了。 而老吴却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不错。工学院造出来的武器，还真不能和这玩意比。以前总听阁主说你天天不务正业，只知道睡觉钓鱼，看来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小爷可是老天师盖章认证过的麒麟之才，怎么样？这火铳你喜欢吗？”方诺笑道。 老吴拿着手枪爱不释手的说道：“喜欢。如此杀器。如何能不叫人欣喜？尤其是它身躯小巧，非常便于隐藏。随身携带也不费力。” 方诺莞尔一笑。话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喜欢枪的男人，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这是属于男人独有的暴力基因在作祟。 “既然喜欢，那就送你了。” 此言一出，就连老吴也动容了。一脸激动的说道：“此言当真？” “一把火铳而已。既然吴爷你喜欢，那小子送你又如何。” 老吴很是开心。轻轻抚摸着枪身，但下一刻，却把枪还给了方诺。 “算了。此物太过贵重。虽然我不知道此物的造价几何，但相信也不会便宜。更何况，这是你防身的武器，你要是送给我了。万一你遇到了危险了怎么办？” 方诺笑着拍了拍老吴的肩膀，把枪再次塞了过去：“给你你就拿着，自从吴爷你在李家庄时甘愿为小子断后，小子就承你这个情了。区区一把火铳而已，比不上吴爷你当时的慷慨豪迈。” 这话说的确实漂亮。简直说到老吴心里去了。他当时其实也没多想。毕竟童天元让他下山保护方诺，他自然也不会懈怠。 别看老吴在岚山阁待了几十年，可一身的匪气依旧未散。随时都敢豁出命去。 但做归做，能得到他人的认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谁说这玩意我就只有一把了？你瞧？这是什么？” 正在感动中的老吴，就见方诺又掏出一把一样的枪来。 “嘶。。你还有？”这下连老吴都惊了。 “笑话，我能做一把，就能做无数把。要不是材料难得，想要多少都行。”方诺又开始吹上了。 “呵呵，呵呵。还有就好，还有就好。那老吴我就不客气了。”这下老吴开心了。再也不推辞，满心欢喜的把枪揣进了怀里。 “光有枪还不行，你现在这枪就是一块废铁。等会我给你一些子弹。你自己看着办。记住，千万不要把枪口随意对准他人。而且你要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用此物。我目前还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有这种武器。明白吗？”方诺再三叮嘱道。 老吴认真点了点头：“明白。小老儿记住了。” 两人正聊着，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方诺差点举枪撸一梭子过去了。要知道。他手中这把枪，可是有子弹的。 “诺儿，诺儿你没事。”大门打开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闯了进来。 看清来人后，老吴和方诺才长舒了口气。 第90章 三个怂包 秦翰一马当先的冲进了院子，手中还拎着一根棍子。只是他一个文弱书生的形象，就算拿起武器也让人看着很不协调。 看到平安无事在院子中芭比q的两人。秦翰也傻了眼。 不是说好了有危险的吗？这也能叫危险？那烤肉的香味逸散开来，他都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秦院长？你这是演的哪出啊？”方诺一脸无奈的问道。 秦翰顿时语塞，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都怪那个死丫头。尽扯淡了。老子还真信了他邪。现在好了。搞得我多尴尬啊。 我就说嘛，谁人这么大胆，敢跑到我岚山书院来行凶？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一下那死丫头。 “呵呵，没事没事。刚才是星儿听见你院子里异响。怕你这边出了什么事情。特意让我来看看。”秦翰非常没有下限的把秦楚星拉出来顶缸。 方诺和老吴对视了一眼，顷刻就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老吴一脸的惭愧，要不是他想要试枪。也不会闹出这误会来。 “哦。你说那声异响啊。我也听到了。好像是那边传过来的。我还在琢磨这大半夜的什么动静这么大呢。”方诺想也没想就指着天空瞎咧咧。 “外面传来的？”秦翰不知真假，半信半疑的道。 方诺一脸淡定的点点头：“是啊。要不派人去那边看看？” 秦翰见方诺和老吴没事，自然也就没那兴趣了：“不了不了。既然不是你这里出了问题就不用管他。你们都散了。” 秦翰对着身后的一帮护卫吩咐道。“是，院长。”顷刻间，护卫便走了个干净。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方诺上前笑道：“叔父你都来了。要不一起喝点？” “呃。这不好。你婶婶和星儿还在等我的准信呢。”秦翰看似在推辞，但眼珠子却始终停留在烧烤架上。 方诺看着言不由衷的秦翰，也不点破：“随便派个人去说下不就是了。来来来。小侄今日这里有好酒。叔父既然来了。不一起喝点那多没意思？” 老吴也很有眼力劲，飞快给秦翰搬了张椅子过来。秦翰就在两人的拉扯中，半推半就的坐了下来。 不到一会功夫，三人就喝的称兄道弟了。 “什么？你说你们院长在那喝上了？”宫青竹听到来人回报，满头都是黑线。 “是的夫人。院长此刻酒意正浓。让小的来回禀夫人，说院内无事，都是误会。还让夫人不用等他了。”一个小厮恭敬的回道。 宫青竹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 打发走下人后，宫青竹苦笑的回看着秦楚星：“你也听到了。诺儿那边没什么问题。现在倒好，让你爹救人的。结果爷仨喝一块去了。” 秦楚星听到回报后心里也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宫青竹却不肯放过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你老实跟娘说，这一路上你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何让你这般杯弓蛇影？区区一声巨响，就让你魂不守舍的？” “娘。我。。。”秦楚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他实在不想把李家庄的事情说出来。她虽然当时没有下车。但她也清楚，方诺在那天为她杀了很多人。那一身的血衣就是证据。 “怎么？有什么事情和娘还不能说的？你告诉为娘。娘也好帮你出出主意啊。”宫青竹没有逼迫秦楚星，只是循循善诱的想套出原委。 秦楚星咬了咬牙，看着宫青竹一脸关切的眼神，扑进宫青竹的怀里，嘤嘤抽泣起来：“娘。那天要不是小师叔，星儿可能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呜呜呜。” 宫青竹连忙安抚道：“别哭。别哭。慢慢和娘亲说。” 一夜无话。自秦翰来了方诺这边后。方诺和老吴之间就有了默契，一些敏感的东西都闭口不提了。 三人喝酒吃肉好不痛快。秦翰别看是一介书生。可酒量却不是一般的大。本来那瓶二锅头老吴还打算留着以后慢慢喝的。 结果秦翰一来全给干没了。要不是方诺又悄悄去仓库拿了几瓶出来。他打死也舍不得给秦翰祸祸。 三人就这样边喝边聊好不惬意。喝到浓处，就差焚香拜把子了。结果一个个都喝的酩酊大醉。 直到第二天一早。宫青竹来方诺院子里找人时，才看见躺在院子地上席地而睡的三人。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方诺此刻正抱着他夫君的一条大腿趟着哈喇子。而他夫君也毫无所觉。枕着老吴的胳膊打着呼噜。 见到三人如此模样，宫青竹就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他夫君也是一院之长。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二话不说，就跑到水缸里打了一盆凉水。对着三人就当头浇了下去。 “我操。下雨了？”方诺第一时间就惊醒过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渍，满脸惺忪的说道。说完后还下意识的在秦汉的裤腿上擦了两下。可刚擦完又抱着大腿睡了过去。 老吴却是一个激灵。一个闪身就蹿了起来。看那副样子。似乎是以为遇到了袭击。 可当他看到满脸怒气的宫青竹站在面前时。整个人都蔫巴了。 “呵呵，夫人，早啊。”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勉强和宫青竹打了个招呼，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呃。老奴想起来了。老奴今日还要去帮公子收拾一下行李，就先行告辞了。”老吴见宫青竹即将要发飙的状态，急忙找了个借口开溜。 宫青竹狠狠的瞪了老吴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老吴见状立马开溜，也顾不得另外两人的死活了。 “夫人？”秦翰此时也悠悠转醒。可刚一睁眼，就见自家婆娘满脸怒气的看着他。顿时吓的他浑身一激灵。 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大腿还被方诺抱着。到了此刻，他的记忆才算是回来了。 宫青竹也不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看着秦翰。看的秦翰浑身发毛。 “臭小子，赶紧起来。别特么的睡了。”秦翰踹了两脚，把方诺踹开。 “干吗？”方诺不耐烦的骂道。“不知道搅人美梦罪大恶极吗？” “罪大恶极不罪大恶极我不知道。你小子要是再不起来。你这辈子可能连犯罪的机会都没了。”秦翰毫无志气的回复道。哪还有一点一院之长的风范。妥妥一个气管炎。 第91章 查到李家庄 “昊国使团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萧沐衡面色冰冷的望着跪在下首的刘伴伴。 “启禀陛下。据奴婢下面的探子来报。昊国此次使团中无一活口。在山谷内共清点出一百一十二具尸首，与昊国使团人数相符。”刘伴伴恭敬的答道，头也不敢抬起来。 “哗啦。”几封奏折硬生生的砸在了刘伴伴的脸上。 “你就是这么应付寡人的？寡人是想要知道的是这些死亡名单吗？你现在告诉寡人。这案子到底是谁做下的？”萧沐衡怒气冲冲的吼道。 人都已经死了，只要确认李继挂了。死一个和死一百个有区别吗？这都多少天过去了。这个狗奴才竟然对此事毫无进展。光拿些没用的信息来糊弄他。 知道这些信息有用吗？就在刚刚，昊国已经遣信使来报，说不日昊国将派人前来景国问责。要是他们景国不给出个交代。昊国便用自己的方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如何能不让萧沐衡愤怒。而这条老狗，现在还想用这种无用的信息来搪塞他。 找不出凶手，那这口黑锅他们景国就背定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已经命人在现场勘探三遍了。就差把地都给掀了。可贼人似乎早有准备，并未在现场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还请陛下多给奴婢一些时日。奴婢定然会找出真凶，换我景国一个清白。”刘伴伴求饶道。 他现在也很是头大。这种案子人家做的是天衣无缝。哪还有什么证据留给他们？想想也是，能做下这种惊天大案的人来，会不注意保密？ 可这些话他可不能对萧沐衡说，只能咬着牙往肚里咽。谁让人家是主子，他是奴才呢。 “时间时间。你这条老狗想要寡人给你时间，你也不去问问昊国会不会给寡人时间？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你说，你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吗？你让寡人如何去向昊国交代？莫非你真希望看到我景昊两国因此交恶而兵戎相见吗？”萧沐衡觉得不解气，走下龙台一脚踹在刘伴伴的肩膀上。直接把人踹翻在地。 刘伴伴倒地后，用最快的速度再次跪趴在地上：“陛下。奴婢自知罪该万死。可就算要死，也请陛下容奴婢找出真凶后再死。倘若奴婢就这样死去，奴婢不甘啊。奴婢恨不得把真凶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哼。”萧沐衡一甩衣袍，重新回到龙案上。他也不是真想要现在干掉这条老狗。毕竟这条老狗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无非就是敲打他一下，免得他不当回事。 “七天，最后七天。七日之后，昊国的使者就要来我庆云城了。倘若七日之内，你还找不出真凶，那就别怪寡人不讲往日情面了。”萧沐衡冷冷的说道。 刘伴伴一个激灵，但他也知道，这是萧沐衡最后的底线了。要是七日之内他要是还没有进展，他这条小命就算到头了。谁让他是景王的家奴呢。还掌控着景国唯一一支隐藏的力量。 萧沐衡要杀别的官员，或许还要找一些借口或者理由，但要杀他。一长两寸宽的条子足矣。连借口都不需要。 “多谢陛下开恩。七日之内，老奴一定拼尽全力搜捕真凶，定然还我景国一个清白，如若做不到，奴婢提头来见。”刘伴伴这下算是立下军令状了。 可这话也就说说而已，萧沐衡要杀他，他立不立什么军令状一样是死。 “哼，你好自为之。别让寡人再次失望。”萧沐衡现在也很是无奈。他这也是被昊国逼急了。 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要脸面的吗？他都能想到。万一这条老狗一无所获，来日在景国朝堂之上，昊国的使臣不会顾及丝毫颜面，当庭向他发难。 到了那时，他这景王的脸面可算是彻底丢干净了。 刘伴伴应下后，想了想，又开口道：“陛下。奴婢虽然没有查到真凶的线索。但却查到了另一件蹊跷的事情。” 萧沐衡眉头微蹙：“何事？” 刘伴伴组织了下语言：“奴婢查到，就在昊国使团出事的前一天，一个叫李家庄的地方，也发生了一场大火。火势直接把李家庄庄主李有财的府邸付之一炬。据现场目击者称。纵火者只有一人。并且单枪匹马冲进李有财的府邸行凶。并最终一把大火烧了整个李府。最后还全身而退。” “李家庄？李有财？”萧沐衡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两个名字，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李家庄在哪，李有财又是谁。 不过听到有人单枪匹马冲进这李家庄杀人放火后还能全身而退，便也知道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刘伴伴见萧沐衡念叨着两个名字。便急忙解释道：“回禀陛下。这李家庄乃是我景国西南面的一个庄子，因庄内之人大多姓李，故而取名李家庄。虽然这个庄子并不在昊国使团回国的路线上。但也离使团的既定路线不算太远。再加上两处都发生了大火。所以奴婢才重视起来。” “对了。那个李有财的祖父，曾在我朝任过谏议大夫。其祖父告老还乡后，便在李家庄置办下了这份家业。李有财膝下有二子二女。二女已经出嫁。仅有次子还在身边尽孝。出事那天，其次子被人屠戮在庄口。二女因早已出嫁，不在庄上，方逃过一劫。其长子，前年举孝廉入仕，现居太府寺常平署令。” 刘伴伴把李有财的生平和亲眷关系也给萧沐衡介绍了一下。 “谏议大夫？常平署令？”萧沐衡喃喃自语道。这两个官职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官了。 谏议大夫正五品，而常平署令就更小了。只有区区从七品。这样的品阶，在萧沐衡眼里，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经刘伴伴这么一介绍，他也大概对这李家庄有些概念了。虽然李家庄什么的萧沐衡根本就看不上眼，可真要计较起来，这李有财还是官宦世家啊。 虽然这个世家有点水分，最大也就做到了五品官。可毕竟还是官不是？ 第92章 李代桃僵 萧沐衡思索了一会，皱眉询问道：“这李家庄的大火和昊国使团的大火有什么关系吗？” 李家庄的死活萧沐衡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关注点全在昊国那边。不过刘伴伴这条老狗这时候向他禀报此事，定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直接证据证明两边有什么关联。只不过李家庄的那把大火发生的太过诡异。和昊国使团那边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你发现了什么？”萧沐衡坐直了身子。有线索总比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强。 “回禀陛下。方才奴婢就说过，去李家庄杀人纵火的只有一人。这人手持一种能发出巨响的暗器，攻击之时，还伴有火光雷鸣。被击中之人，无不是脑浆崩裂，死无全尸。而据从李府逃出来的下人叙述。那贼人放火每到一间房舍，就朝房舍中投入一个瓷瓶。瓷瓶中装有火油，遇火既然。不到半个时辰，贼人就把整个李府变成了一片火海。”刘伴伴解释道。 “暗器？什么暗器威力如此巨大？他用的也是火油？对了。那贼人为什么要去李府纵火？知道原因吗？”萧沐衡一下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刘伴伴摇了摇头：“奴婢不知。据李府的女眷的口供说，那贼人最后与李有财有过短暂时间的交流。只不过当时场面太过嘈杂，并无人知道他二人在交谈些什么。奴婢本想去找李有财问个明白的。可李有财被那贼人击打到头部，再加上祖宗基业毁于一旦，气急攻心之下就撒手人寰了。”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和寡人说这个有什么用？”萧沐衡怒了。他感觉自己似乎被耍了。本以为能有点有用的线索，结果还是一问三不知。 “陛下息怒。虽然奴婢不知道他二人谈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那贼人为何要烧毁李府，但奴婢也查到了那贼人的动向。” 萧沐衡一听就来了精神：“哦？查到了？那贼人是谁？可曾抓到？” 刘伴伴摇了摇头：“不曾。奴婢手下的儿郎们，在荒野中寻到他们丢弃在路边的马车。结合李家庄村民的一些口供。奴婢可以断定，贼人一行至少在两人以上。” 见萧沐衡又要发怒，他急忙补充道：“在马车的车厢中，奴婢发现了血渍，应该是贼人身上留下的无疑。借此线索。奴婢便第一时间散出探子朝周边区域搜查。终于在离李家庄几十里之外的洪黎县查到一些端倪。” “据县里车马行的老板述说。就在李家庄出事的第二天，有一中年男子在他们那里单独购买了一辆马车。” “你是说？那贼人就是在洪黎县换的马车？” 刘伴伴点了点头：“不错，很有可能。毕竟购买马车不是小事，一般小门小户根本买不起，而且就算要买，一般也会连着马匹一起购买。而那个中年汉子却是自己骑着马来单独购买马车的。正因为如此，那车行老板才对此留下了印象。” 萧沐衡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怒骂道：“刘伴伴，你是在拿寡人寻开心吗？” 刘伴伴闻言大惊，急忙告饶道：“奴婢不敢。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哼。那你来告诉寡人，那所谓的中年男子，是何时去的洪黎县？” “是在李家庄出事的第二天。”刘伴伴答道。 “那你再告诉寡人，昊国使团又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是同一天。”刘伴伴知道萧沐衡是什么意思了。 “呵呵，你还知道是同一天啊。那你现在告诉寡人，洪黎县离昊国使团出事的地方，隔着十万八千里。你不会想说，那个在李家庄放火的贼人，就是去使团放火的人。”萧沐衡再一次感觉到被戏耍了。本以为能有什么新的线索。结果说了半天，两边完全风马牛不相及。这时间地点完全就不挨着啊。 “陛下恕罪。这点奴婢如何不知。但还请陛下想想。万一要奴婢真的找不到那使团放火的真凶，这在李家庄放火的贼人是否。。。”说到这里，刘伴伴才图穷匕见。 萧沐衡终于明白这条老狗弯弯绕绕了半天是什么意思，原来这条老狗是想找个人顶罪啊。 不过想想也是，使团放火的真凶万一真的找不到？难不成还真要让昊国骑在他们景国头上不成？ 虽然两边放火的摆明了不是一伙人。但如果真的能抓到，至少也能交差不是？ 看来这刘伴伴是早就想到了这李代桃僵的计划啊。要是真能抓到贼人。严刑拷打之下。没有什么是不能招供的。 虽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至少也能给昊国一个明面上的交代不是？更何况李家庄的惨状现在还在现场，要是昊国来使不信的话，还能把他带去李家庄看看。顺便还能做为一个旁证。至于说辞，到时候还不是随便他们编。 “你在玩火你知不知道？”萧沐衡虽然希望抓到真凶。可他也知道其中的难度有多大。这种李代桃僵的计划破绽太多。未必就能搪塞过去。 “奴婢该死。奴婢只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才出此下策。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万一奴婢这七日内无法破案，奴婢死则死矣，但陛下一世英名却不容诋毁啊。”刘伴伴哭诉道。一副衷心为主的模样。 萧沐衡手指有节奏的敲着龙案。良久后，轻声出言道：“做的干净点。寡人不想日后听到什么闲话。” 刘伴伴如蒙大赦。他知道，他的计划终于让这位爷心动了。毕竟这位爷他是最了解不过了。为了自己的颜面，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的计划说起来虽然粗鄙不堪。但却恰恰击中了萧沐衡心中最看重的地方。对他或者对萧沐衡来说。是谁放火烧的使团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能让昊国闭嘴才是最关键的。只要不给昊国当庭发难的理由，至于贼人是真是假，这都是后话。反正到时候两国慢慢扯皮就是了。 “奴婢晓得了。奴婢一定会做的干干净净。”事关刘伴伴的生死。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93章 危机临近 刘伴伴得到萧沐衡的授意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搜查起那辆马车的下落来。 侦缉司与密检司一明一暗双管齐下。一旦国家机器全力运作起来。那效率将会是惊人的。一条条和方诺有关的线索逐渐浮出水面。 毕竟这也不能怪方诺老吴他们。他们在李家庄做下的事，毕竟都是临时起意。 虽然他们始终都是避开大路行进，可终归不可能完全避开人群。总会有目击者看到他们马车的身影。他们事后的这点防范，哪禁得住一个国家全力侦查？ 这不，仅仅三天时间，他们离开李家庄之后的行进路线，就被密检司查的清清楚楚。 别看密检司在李继的案子上毫无作为。可查方诺这边却是格外的轻松。李继那个案子人家是蓄谋已久，现场证据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哪像方诺他们这么多破绽。 毕竟打死方诺也想不到，他们这点破事会引出国家两大特务机构的全力侦查。 再加上刘伴伴这次算是下了死命令，下面办事的喽啰没一个敢偷奸耍滑的。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很快就出现在了刘伴伴的案头。 此刻的刘伴伴在密检司衙门亲自坐镇。和在萧沐衡身前时唯唯诺诺刘伴伴，此时正威风八面的坐在衙门大堂的首位上。 下面的差人鸦雀无声，没一个敢在他面前炸刺的。 “你是说？他们最后进了庆云？”刘伴伴看着最新的奏报问道。 “是的刘公公。属下查到他们的马车。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庆云，至于人现在还有没有离开就不得而知了。”一个探子恭敬的答道。 “他们是哪天进的城？” “是世子殿下回京的那天。” “哦？这么说，就是七天前咯。”刘伴伴思索了片刻后又问道。 “你们没有继续查下去吗？那马车到底去了何处？既然他们进了庆云城，应该有入城记录的。相信找他们出来应该不难。何况那么大一辆马车，还能藏到哪去？” “查不下去了。那天因世子回京，导致京城封城戒严。等放开戒严时，无数百姓蜂拥而至，城门一度拥挤不堪。” “为了尽快缓解城门拥堵，城门校尉下令，暂停对入城人员的登记。因此那天的入城名单暂缺。”探子一脸为难的说道。 刘伴伴一听就怒了。抄起一方砚台就砸了过去。那探子丝毫不敢闪躲，任由砚台重重的砸在自己脑袋上。顷刻间就血流如注。 “该死。城门校尉怎敢枉顾朝廷法纪，对入城人员不加以登记？这要是有敌国细作混入城中？他万死难辞其咎。还有你，没有记录就查不到了吗？朝廷花这么多钱养着你们这些废物，贼人都跑到我们大本营来了。你们竟然都找不到？咱家还要尔等何用？” 那探子也委屈的很。不是他不想查，实在是那天进城的人太多了。足足在门口堵了近一天的人流量，这让他们怎么查？ 要是换做平常，就算没有记录，他们也能找到一些目击证人询问一二，毕竟一辆马车的目标还是很明显的。 可偏偏遇到堵了一天的人流相继入城，再加上这又是景国京城。这马车数量自然也是数不胜数，靠目击证人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了。 可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对刘伴伴说的。这就叫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上位者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他们才不会关心呢。 刘伴伴也是压着一股邪火，在萧沐衡面前他唯唯诺诺，面对这些番子，却是重拳出击，摆出了十足的官威来发泄自己在萧沐衡那里受到的憋屈。 “去查，一家一家的去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咱家把这辆马车翻出来。咱家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是关系到我景国国体，陛下颜面的大事，要是因为尔等办事不力而有辱国体，小心你们全家的狗命。” 下面的番子们没一个敢出声的。你老人家说的倒轻松。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想出一辆马车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倘若是这样倒还无所谓，反正只要一家家查下去。总会有线索的。 可京城这地方是他们能随便查的吗？多少王公贵族，豪门权贵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在外面那些小地方他们密检司的人还能耀武扬威一番，可在京城他们要是敢乱来，都不用刘伴伴动手，随便出来一个权贵都能捏死他们。 刘伴伴发泄了一通后，气也消了一点。看着下面的番子一个个都不做声，便知道了他们难处。 想了想后，他便沉声吩咐道：“先去查，普通人家不用请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倘若遇到朝中重臣，你们便把名字先记下。待咱家向陛下请示过后，你们再行动手。” 番子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像话嘛。脏活累活让我们干没什么问题。但这背锅的事却还是要您老人家出面啊。我们这些个小身板，可扛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众人应诺后，便一哄而散。没一个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受虐的了。刘伴伴见人都走光了。他也待着没意思了。他现在要进宫一趟，把这事先和萧沐衡交个底。万一查到哪个权贵家里。看看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毕竟他找人来顶包，可不想找出一尊大神来。别到时候忙活了半天，发现却是特么的自己人干的那就搞笑了。白白浪费时间不说，还得罪了人。 而此时的方诺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这几日天天都带着蚊子包在庆云城里闲逛呢。 自从那天他们宿醉后被宫青竹抓了现行后，方诺终于见识到了宫青竹的雌威。导致现在方诺见到宫青竹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和他那个便宜叔父一样，被揍的满头包。 不过这都是方诺自己的臆想罢了。宫青竹非但没有苛责方诺什么。反而对他更加亲密了。原因无他。在听过秦楚星讲述完李家庄的遭遇后，方诺在宫青竹心目中的形象明显要高大了不少。 为此，宫青竹还专门找了个时间，与秦翰两人上门郑重其事的向方诺和老吴道谢。一时间让方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94章 酒楼闲闻 “小师叔，听说前面那家酒楼特别有名。里面的厨子都是宫里退下来的御厨。就连许多其他国家的人都对那家酒楼的饭菜赞不绝口呢。要不？我们也去试试？”秦楚星扎着两个马尾，一脸俏皮的摇晃着方诺的胳膊撒娇道。 方诺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行，你漂亮你说了算。” 秦楚星开心一笑，舔了一口手中的糖人。蹦蹦跳跳的拉着方诺便朝酒楼走去。 来到酒楼。两人在大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蚊子包爱吃的菜。 两人刚要动筷，他们身后就传来几句对话。 “兄弟。怎么今天总愁眉苦脸的？家里婆娘跟人跑了？出来喝个酒都不痛快。”一个汉子说道。 “是啊，是啊。哥几个难得聚一次，你装个大脸给谁看啊。来来来，干了这杯，婆娘跑了正好换个新的，反正你家那婆娘也不会下蛋。你这算是赚了。”另一人附和道。 “滚尼玛的。你两个孙子，就不能盼我点好？你们家才跑了婆娘呢。老子不高兴，是因为老子的货被他娘的边关营给扣了。那可是老子一半的家当啊。老子能高兴的起来吗？”苦脸汉子骂道。 “吃，都是你爱吃的。不用管我。”方诺让蚊子包先吃，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后面几人身上。 “那我不管你了。别到时候不够吃来怪我。”蚊子包今天已经和方诺逛了一天了。早已饿的不行了。 方诺莞尔一笑：“不够再点。再说了。就你这小身板，能吃的了多少？吃你的。”说完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做出一副惬意的姿态靠在椅子上。 蚊子包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起来。 “怎么回事？我说你小子不会是犯什么事了？边关营扣你的货干什么？”其余几人也不开玩笑了。毕竟涉及到苦脸汉子半数的家产，再要是调笑下去就有点不地道了。 “别特么的放屁。你猪脑子啊。要是老子犯了事，扣的就不是老子的货了。哎。老子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你问我我问谁去？”苦脸汉子不爽道。 “我说，不会是和那件事有关？” “什么事？”众人齐齐朝开口之人望去。 那人朝西面指了指，压低声音说道：“就是昊国那件事啊。” 在场几人一听到昊国两个字，全都闭口不言了。 那苦脸汉子却不干了，立刻询问道：“李老三，什么事你说清楚啊。昊国出什么事了？” “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一人问道。 苦脸汉子一脸懵逼：“我昨天才刚回来，我能知道什么事？我说你们几个有事说不能明说吗？是不是个爷们？急死老子了。操。”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声在苦脸汉子耳边说道：“昊国使团知道吗？” “使团？什么使团？哦。难道是出使岚山阁的使团？” “嗯。就在前几天。昊国使团被人烧死在我景国境内。使团内包括正副使在内。无一活口。” 那苦脸汉子猛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声道：“什么？无一活口？” 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他几个同伴吓了一跳。 “我操，你特么的小点声。”一人见状急忙把他拉了下来。好在酒楼里用餐环境嘈杂，并没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苦脸汉子这才反应过来。忙坐下问道：“说清楚点。到底是什么回事？哥几个是知道我的。我这买卖做的就是昊国的生意啊。” 一人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你昨天刚回来，不知道情有可原。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在京城里都传开了。说是昊国使团在回国的路上，遭人埋伏，被困在山谷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至今都未曾找到凶手呢。” “对对对。我家就有个亲戚在侦缉司当差。据说现场可惨了。一把大火下来，使团上下一百多人全被烧的不成人形。为此。我景国我动用了多年未曾动用过的赤鱼骑。这事一旦处理不好，说不定我们就要和昊国开战了。” “开战倒不至于，昊国使团虽然全灭了。但好在使团的主使官只是个王子而已。听人说，好像是昊王的第八子。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昊国也像我们景国那样，派世子出使的话，那搞不好就真要开战了。” “放屁。你们几个懂什么？《八国论》没看过吗？昊国和我们景国能一样吗？《八国论》上对昊国的制度有详细的描写。那个主使官虽然是昊王的第八子，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权藩王。好像叫什么怀王。而我们景国的王子，除了世子以外？还有哪个王子能有这么大的权势？” “对对对，他说的对，《八国论》我也看了。人家昊国是分封制。和大恒一样。藩王个个手中都是有兵的。别的不说，光怀王封地上的那些军士就绝对不肯善了。” 苦脸汉子听完几个同伴的叙述，他也对事情大概有了一些了解。可等他了解之后，就更加苦闷了。 “哎，难怪老子的货被边关营扣下了。人也被赶了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老子的货是要不回来了。” “你知足。边关营只是扣了你的货，没把你当细作抓起来就谢天谢地了。你就当花钱保平安。”旁人安慰道。 “操，你特么的说的轻巧，那可是老子一半的家产啊。”苦脸汉子很不甘心。 “那你想怎样？有种就去找边关营要咯。跟我们在这里嚷嚷什么？惯的你了。”一人不悦的骂道。 苦脸汉子顿时语塞，他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真让他去找边关营他哪有那个胆？ “不过你小子这几天也注意点。朝廷最近在严查凶手。尤其是你这种经常行走在昊景两国之间的人，更是怀疑对象。” 苦脸汉子一听就不乐意了：“妈的，扣了老子一半的家产还想怎样？难不成还要把放火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吗？” “呵呵。这话你跟我们哥几个说没用。我也是好意提醒你。这些天多注意点，该打点的打点。免得到时候出事了搞的措手不及，上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知道住在东林大街的那个胡掌柜吗？他昨夜就被密检司给抄家了。具体原因还不太清楚，但胡掌柜和你一样，都是在景昊两国讨生活的。你自己看着办。” “胡掌柜？”苦脸汉子闻言满脸惊恐。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第95章 密检司的异常举动 蚊子包似乎对这里的饭菜很满意，也许是饿了，也许是太好吃了。胃口要比平常好上不少。 可方诺却没动几下筷子，他一直心不在焉的陪着蚊子包吃饭。心思全在身后几人的对话上。 “被抄家了？怎么可能？胡掌柜我知道啊。他就一粮商而已。”苦脸汉子满脸惊恐的说道。 他自认为自己的身价和胡掌柜比还差了不少。就连胡掌柜都遭了毒手，他还能有好？现在没找到他头上，不代表之后不会。 “所以我提醒你尽快去打点一下啊。实在不行，这段日子就离开景国，处处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反正你又不是凶手，何苦被密检司的人抓进去盘剥一番呢？”有人好意的提醒道。 “对对对，离开庆云，去外面避避风头。最好去别的国家待段时间。你要是密检司的人抓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估计你另一半家产也保不住了。” 苦脸汉子一想，觉得有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谁知道密检司会不会借此机会故意敲他们一笔呢。 《八国论》他也是看过的。里面详细描写了一些屈打成招，杀良冒功的手法和路数，现在想起，便觉得浑身发凉。 刹那间，他觉得面前的菜也不香了，酒也变涩了。片刻功夫，他就做好了决定。 “多谢几位兄弟如实相告。我今夜回去就收拾一下，去乐国避避风头。等真凶缉拿归案后再回来。”苦脸汉子对着几人抱拳作揖。 “小事小事，谁让咱兄弟几个是发小呢。总不能看着你遭受无妄之灾。不过你为什么选择去乐国？难道说。。。”说话这人立刻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 可苦脸汉子却没心情和他开玩笑：“老子现在是去避难，哪还有心思想这些。我走之后，家里就靠几位。。。。。”刚想说让几人照顾一下的话，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突然双目发直。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几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处看去。 “胡掌柜？我操？他不是被密检司抄家了？怎么还能来这里吃饭？”其中一人大惊道。 苦脸汉子顷刻间就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朝胡掌柜那边跑了过去。 方诺此刻也感到好奇。特意把筷子弄到地上。然后借着招呼小二换副筷子的机会，扫视了一下后桌的几个人。 只见后桌一共三人望向苦脸汉子那边。再加上跑去胡掌柜那边的苦脸汉子，一共是四人。 没过会，方诺就见一青衣汉子，拉着一个锦袍中年人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我说你拉着我干嘛？老夫还约了客人呢？”那锦袍中年骂骂咧咧的说道。但最后还是被苦脸汉子按在了座位上。 “见过胡掌柜。”几人见胡掌柜到来，也都恭敬的行了一礼。 “呦呵，这不李老三吗？你也在这？怎么？是想打劫老夫不成？”胡掌柜戏谑道。 “胡掌柜说笑了。您老是商业上的前辈，晚辈喊您老过来，就是想敬您老一杯。不得不说。晚辈先干为敬，您老随意。”苦脸汉子二话不说，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水酒，当着胡掌柜的面就干了下去。 这一举动，把胡掌柜都整不会了。不知道这几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胡掌柜拿着酒杯晃悠了两下，却一直没喝。口中淡淡说道：“你们几个不把原由说清楚，老夫这酒可不敢喝啊。” 苦脸汉子用袖子抹了下酒渍。就急忙开口道：“晚辈找胡掌柜来，一来是诚心敬您老一杯酒。这二来嘛。是想像您老打听一下昨晚的事情。胡掌柜你是知道晚辈的，晚辈和您一样，在昊景两国讨口饭吃。这不，想让您老来给晚辈指点两句。您看成吗？” 胡掌柜闻言，这才明白苦脸汉子到底是想干什么了。轻笑的看了他两眼，最终还是把酒喝了。 “有事就说，老夫还约了客人，没空跟你们几个小子在这里磨叽。” 苦脸汉子闻言大喜，忙问道：“胡掌柜，李老三刚才说，你昨晚被密检司抄家了。不知是真是假啊。” 胡掌柜闻言顿时就怒了。对着李老三就骂道：“好你个浑小子，造起老子的谣了？老子什么时候被抄家了？你小子要是不说个明白，别怪老夫找你爹去说道说道。” 李老三一听就蔫了：“别啊胡掌柜。我是亲眼看见的啊。昨夜我路过你家门口时，见到一群密检司的人冲到你家里去了。这不是抄家还是什么？” “你放屁，要是抄家了老夫今日还能来酒楼吃饭？要是老夫名声有损，你小子就等着吃官司。”胡掌柜明显是怒了。这好端端的被人造谣抄家，对于他一个商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李老三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搞错了。要真被抄家了。胡掌柜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来这吃饭呢。于是连忙认错道：“小子该死，小子该死。还请胡掌柜原谅则个。小子发誓也就刚才对在场的几位好友说了一下。再无对他人说起。” 听到这话，胡掌柜怒气才稍稍缓解：“哼，要是老夫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就给老夫等着。” 而此刻苦脸汉子却反而放松了下来：“胡掌柜，其实这也不能怪李老三，毕竟这庆云城里谁不知道密检司的厉害，能被密检司找上门的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不怕胡掌柜笑话。晚辈刚才知道胡掌柜你的事情后，都准备跑路去乐国了呢。” 胡掌柜一听这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哎，说的也是。李老三有这种想法，也实属正常。就连老夫昨夜也吓的半死，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完了。” “那您老为何。。。”苦脸汉子只说了一半，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就连老夫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昨夜一帮密检司的番子毫无征兆的就冲进老夫家里，老夫起初还以为是牵扯进了什么案子中呢。可结果那帮密检司的番子只在老夫家的马厩里转了一圈就离开了。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他们是要干什么。”胡掌柜心有余悸的说道。 此言一出，那四人虽然疑惑，却也没什么很大的反应。可听在方诺耳中，宛如惊雷。 第96章 安全屋启动 “马厩？他们去马厩干什么啊？”苦脸汉子一脸的迷惘。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番子大半夜冲到人家家里就是为了去人家家里马厩转一圈？ “你问我我问谁去？对了。老夫记得有一个番子手上还拿着一张画，老夫不小心瞄到了一眼，那画上好像画的是一辆马车。”胡掌柜似乎想起了某些细节。 “马车？莫非他们去你家，就是为了找一辆马车？然后在你家没找到就离开了？”这番话说出来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密检司是什么地方。去了你家哪有这么容易离开？别说你家有事了。就算你没事，密检司既然上门了。那不敲骨吸髓诈你一些财物出来，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你？ 可偏偏这么诡异就是发生了。胡掌柜不但没有受到一点伤害，竟然连钱财都没有分毫损失，这还是他们认识巡检司吗？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这些人无法理解。要是换在平常，这胡掌柜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现在时间紧迫，萧沐衡又下了死命令。七天之内必须找到凶手，他们这些番子哪还有时间去干那敲诈勒索的勾当？ 一家没有还不得抓紧时间换下一家啊。要是差事办砸了。那他们小命难保，到时候有再多的钱财又有何用？ “吃饱了吗？”方诺一脸阴沉的问道。 蚊子包正吃的高兴呢。突然见方诺脸色不对，一时间也有点吓到了。 “小师叔。我。。我吃饱了。你。。你怎么了？”蚊子包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诺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心思再待下去了。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语气和缓的说道：“没什么。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蚊子包闻言这才稍稍心安，轻笑道：“玩了一天，确实累了。那我们走。” “嗯。小二，算账。” 很快两人就离开了酒楼。方诺马不停蹄的拉着蚊子包往岚山书院赶去。 蚊子包也不杀，方诺这突然反常的举动，让他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事发生。她不敢多问，一言不发的紧跟着方诺。不敢有丝毫怠慢。 刚来到岚山书院门口，就发现门口堵着一帮人。 方诺心头一紧，定睛看去。果然门前站着一群密检司的番子。 只不过这些番子被一帮学子堵在门口，两边似乎在计较着什么。 方诺看的出来，这些番子在岚山书院门口还是很克制的，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始终在和一个为首学子沟通。 “走。我们从后门进去。”方诺看了两眼，心中的担忧更加确定了几分。二话不说拉着蚊子包就往后门走。 可当他们来到后门一看，发现后门也有四个番子把守。只不过这四人并没有叫门的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守住这里而已。 蚊子包虽然不认识密检司，可见到这些人个个带刀，也明白来者不善。 “小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官兵来我们岚山书院？”蚊子包担忧的问道。 方诺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没事的。岚山书院什么地方。也是景国官兵敢轻易闯的？你放心。” 蚊子包这才稍稍心安的点了点头：“那我们还进去吗？” “先不进去了。等我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走，先离开这里。”方诺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别看秦翰被宫青竹揍的跟孙子似得，可他在景国的地位，还是比较超然的。他不信景国朝廷敢对岚山书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好蚊子包，保护好自己。 他带着蚊子包在庆云城里七拐八拐，途中时刻注意着身后有没有被人跟踪。 蚊子包也不知道他要去哪，但凭借着她对方诺毫无保留的信任，死死的跟着方诺。 两人走出有两三里远。这里已经远离庆云城中心了。人流开始渐渐稀疏起来。 方诺就像来过这里一样，拉着蚊子包就钻进了一条巷子。 当即将走到巷子尽头时，方诺突兀的拿出一把钥匙，在蚊子包惊诧的目光中，用他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巷子中间一扇院落的大门。 “快点进来。”方诺招呼着还在发呆的蚊子包。 蚊子包满脸错愕的走进院子。方诺伸头出去看了两眼，发现前后无人，便把院门重新合上。 “小师叔？这是哪？你为何会有这里的钥匙？”蚊子包打量着这户院落。这院落虽然不大，可也明显能看出是一户民宅。 “这是我岚山阁在景国置办的产业，你就放心。这是我下山时你孟师叔告诉我的。”方诺稍微解释了一下，否则蚊子包也不会安心。 “我岚山阁的产业？我怎么不知道？”蚊子包大为吃惊，不过听到是自家的产业，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不知道的事多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总之你只需要知道在这里很安全就行了。” 还好方诺留了个心眼，在来到庆云城的第二天，他就悄悄把庆云中属于岚山阁的产业都摸清楚了。他亲自选了几个偏僻的院落，作为自己的安全屋，就怕突然出现什么突发事件，好有个安全的去处。 本以为只是一步闲棋，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两人进屋一看，发现屋内陈设虽然简单，但基本家具一应俱全。 “你在这待着，我回岚山阁看看情况。”把蚊子包安顿好后，他就要转身离开。可手臂却被蚊子包一把攥住。 “小师叔。。我。。。我怕。。不要去好吗？我一个人害怕。”蚊子包泪眼婆娑的乞求道。 方诺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柔声安抚道：“没事的，我只是去看看什么情况。我不会有危险的。这里很安全，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蚊子包虽然不舍，但她又想起自己的爹娘还在岚山书院呢。于是便叮嘱道：“那你答应我。你看看就回来。千万不要乱来。” “嗯。放心。我就是过去看看。”方诺轻轻在蚊子包额头吻了一下，就转身出门了。 刚一出门，方诺就迫不及待的进了仓库，然后把田雍送他的天蚕宝甲和那两副臂弩拿了出来。接着又返回屋内。 “差点忘了，你把这个穿上，这两副臂弩你也戴着。我走后你把屋内反锁好。院子大门我会从外面锁死。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无论谁来也不能出来，明白吗？”方诺把两样东西递了过去。 这两样装备，放在这个时代来讲，那确实是难得的宝物，可对方诺来说。如同鸡肋，还不如给蚊子包防身呢。至少让还能让她有点自保的能力。 第97章 卑微的番子们 安顿好蚊子包后，方诺马不停蹄的赶回岚山书院。还没走到书院门前，就发现周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密检司竟然敢对岚山书院下手？”一个学子模样的人小声议论着。 “谁知道呢。听说这几天密检司的人跟疯了一样，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我一街坊也同样被密检司的人上门搜了一遍。” “只不过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没看见那帮番子连岚山书院的门都进不去吗？” “呵呵，那些番子也就欺负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遇到天下四极，还不照样吃瘪。” 方诺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又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心中略一盘算，便悄悄离开人群。 他今天在酒楼里听到那些消息后，就隐隐感觉不妙。想着立刻回来把马车处理掉。 可没成想，密检司的人已经先他一步，封锁了岚山书院。 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巡检司的人为何会对李家庄一个普通的员外郎如此上心？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他也懒得去劳这个神。作为一个拥有无数资源的穿越者，哪有时间去跟你勾心斗角的？ “密检司是。行。老子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提出问题的人吗？” 方诺一脸戏谑。他用最快的速度。从仓库里找出几架无人机。然后在每架无人机下面都绑上两个手雷，检查了一下后，便操控着无人机飞向了高空。 岚山书院门前。 “各位大人。该说的学生已经说过了。我岚山书院不欢迎你们。如果你们非要进去搜查也不是不行，还请出示景王陛下的手令。否则，任何人都无权搜查我岚山书院。”一个学子义正言辞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鄙视，一点都没有把这些番子放在眼里。 首位的那番子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脸回道：“哎，这位先生，都说了不是搜查不是搜查。我们密检司向来敬重岚山阁，敬重岚山书院，如何会是搜查呢？刚才卑职就说过了。先生只需放在下一人进去即可？在下也不去别的地方，只需要让在下去马厩看看。绝对不会打扰到书院学子们的安宁。” “不行。一个人都不行。你把我们岚山书院当成什么地方了？要是让你们这帮番子进去了。那别人怎么看我们岚山书院？你们在景国嚣张那是你们的事，我们岚山阁管不了。也不想管。可你要是想在我岚山阁的地盘撒野。你最好掂量掂量后果。”那学子依旧不放行。态度非常强硬。一点面子都不给密检司的人留。 这一番话，听的周围的人群都是暗暗咂舌。这也就是天下四极能有这底气说出这种话来，要是换做他们。全家都要死绝。 “你。。”身后的一群番子听到此言，一个个都不干了。纷纷对那学子怒目而视。 为首的番子连忙伸手挡住，他心中虽然也同样憋屈，但面对岚山阁这种庞然大物。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别说他们这些番子了，就算他们老大刘伴伴来这里，也讨不到好去。 为首番子再次抱拳：“真的不能通融一二吗？”语气极为卑微。近似恳求。 “不能。有你这层皮在身上，就说明你们和岚山书院绝缘了。”学子严词拒绝道。 为首番子满脸的不甘，他在这个学子面前好话说尽，人家丝毫不为动容。他也很无奈啊。 他长叹一声，退了回去，拉过一人小声问道：“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那辆马车就在这书院之中？” “头。这消息是属下安排在书院里的细作传出来的。我给了他马车的图影画像。他说在岚山书院的马厩里见到了和图影上一模一样的马车。这种事我哪敢开玩笑？”那人说道。 为首番子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要不是因为有这个确切的消息，他们也不敢这样大张旗鼓的跑来岚山书院。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人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头，你想过没有，就算我们在里面找到了那辆马车？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岚山阁的人我们景国可无权处理啊。” 为首那番子当即白了那人一眼，骂道：“老子还用你来提醒？老子能不知道吗？老子要的只是一个证据。至于管不管得了，那是上面的事。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马车。明白吗？找到马车我们就不算失职，就算日后要找麻烦，上面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 “可是得罪了岚山阁，你我的下场也未必能好到哪去啊？” “哎，你还年轻，不明白里面的利害关系。得罪岚山阁我们是未必有好下场，但至少还能保住一家老小。可要是不着出这辆马车。我们拿什么去给刘公公交差？交不了差，刘公公会放过我等？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我们没好下场了。我们的家人都未必有好下场。两全其害取其轻，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进去了。” 听完这些解释，那人才恍然大悟。是啊。得罪岚山阁大不了自己以死谢罪，岚山阁还不至于会牵连家人。可刘伴伴那条老狗就不一样了。自己死就死了，家人还要跟着遭殃。想通这点，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头，那现在怎么办。岚山阁的人明显是不会放行的。我们难不成还能强闯不成？” “你疯了？强闯岚山书院？别说我们这些番子了，你去问问那些禁军敢不敢？” “那怎么办啊？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不如咱们先回去问问刘公公？再从长计议？” 为首番子摇了摇头道：“回不去了。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就说明已经打草惊蛇了。你信不信只要我们一走，等下次再来保证连马车的渣都找不到。找不到马车，我们这些人的下场你是清楚的。” 想了想，他又长叹一声：“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说完这话，还不等旁人反应过来，为首那番子重新走到门前，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身上的官服脱了下来。佩刀和官帽也交到了旁人手中。只穿着一身中衣再次朝那学子抱拳道：“在下现在已经脱了那层皮。在下现在就是一个平民百姓。都说岚山书院有教无类，相信不会把我一个平民百姓拒之门外。” 第98章 送命题 原本对面这些番子还趾高气昂的那个学子，顿时就呆立当场。 那为首番子的这番操作，实属是把他给整不会了。满腔义正言辞的说辞在面对一身素衣时。竟然无从开口。 周围的吃瓜群众更是看的津津有味。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我靠。不是。这还是我认识的密检司吗？竟然主动把官服脱了？就是为了乞求一个进门的资格？” “可不是嘛。要不说还得是天下四极厉害。如密检司这种夜止小儿啼哭的部门，面对岚山阁时也只能卑躬屈膝。” “啧啧啧，人和人就是不同啊。这景国到底是谁的景国啊。这密检司好歹也是我景国的官吏。为何面对岚山阁时要行如此丢份之事？这置我景国颜面于何地？” “颜面？这位兄台，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读书人。《八国论》没看过吗？只有弱者才会在颜面一事上斤斤计较。强者只关注利益。既然你们景国的密检司有求于人。区区颜面算什么？莫非你觉得，密检司有和岚山书院公平对话的资格？” “你们景国？你哪国来的啊？”众人纷纷朝这人看去。 那人也是不惧，抱拳环视众人行礼道：“在下不才。乃攸国人士。” “哦。原来是攸国来的二道贩子啊。呵呵。什么时候我景国的事情也轮得到攸国人多嘴了。”现在景国众人顿时同仇敌忾起来。 这无关对错，纯粹就是单纯的自我领地保护意识作祟。这就好比自己家的事自己怎么说都没关系，但外人要是说不好，那就对不起了。必须予以反击。 一时间，那位攸国人士便陷入了人民战争的口诛笔伐中。那人自知不敌，顷刻间便掩面而逃。 “敢问先生。在下现在能进去了吗？”为首番子这一招确实是打在了岚山阁的七寸上。你不是说我这层皮不能进去吗？ 那好，我扒了这层皮，现在就是一平民百姓，你总不能再拦着我了。否则你岚山阁岂不是出尔反尔之辈？ 谁让岚山阁号称有教无类呢。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番子这样做有点欲盖弥彰。可在盛名所累下。岚山书院还真的不好选择。 尤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让那学子难以抉择。毕竟有些事情被有心人抓住后无限放大，再掐头去尾的包装一下传扬出去就显得他们岚山书院有点沽名钓誉了。 那学子此刻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刚才桀骜不驯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急。 可越急他就越是想不出对策。像他这种年轻的学子。凭着胸中一口正气做到不畏强权很简单，可想要化解这种软刀子，他道行还差得远了。 为首番子也正是看出这点，才迫不得已想出这种对策。也算是难为他了。 “让他进来。他既然已是百姓。我们岚山书院自然再没有阻拦之理。”就在那学子一筹莫展之际，他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话语声。 那学子回首望去，见是自家院长驾到。忙上前恭敬行礼道：“学生见过院长。” “你今日表现不错。这里暂时不用你处理了。你先回去学习。”秦翰鼓励了那学子两句后便走到门前。 那学子听到院长表扬自己，立刻就转忧为喜。再次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见过秦院长。”为首番子见到秦翰竟然亲自出来了。他丝毫不敢怠慢。 “虽然本院不知道你们密检司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我岚山书院所为何事。但我岚山书院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也不惧你们上门。” “既然你执意要进去，那本院也不拦着你。只是本院有言在先。倘若你在我岚山书院搜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还则罢了。倘若没有，那本院就要进宫去和你们景王说道说道了。”秦翰的语气始终都非常平淡。 可偏偏就是这种平淡的语气，却让为首的番子感受到了杀意。 “秦院长言重了。岚山书院怎么会有违法乱纪的事情呢。卑职再三强调过，不是搜查，不是搜查。”番子急忙欲盖弥彰的辩解道。 “呵呵。是不是搜查你我都心中有数。如若不然？为何你们连我书院的后门都有人把守？行了。冠冕堂皇的话就不用说了。本院也不需要你的解释。总之你记住我的话，你一旦走进了这个院子，这事什么时候结束，那就由本院说了算了。明白吗？” 说完他还对着围观的人群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居们还请做个见证。我岚山书院被密检司的人无故上门滋事。若是密检司在我书院内发现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那我岚山书院甘愿领罪。按景国刑律，该打该罚悉听尊便。” “倘若没有，那我岚山书院也不能凭白遭受诬陷。本院必然会将今日之事回禀阁主，让阁主他老人家去向景王讨个公道。”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大气凛然。让围观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这就是秦翰高明的地方。跟这番子计较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搬出岚山阁这座大山来压你不就得了。你真当老子后面没人啊。 不管他书院里有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你但凡只要敢进去，就别怪老子事后发飙了。你脱官服那套对我根本没用，只能糊弄一下没见过世面的学生。 现在路摆在你面前了，就看你怎么选了。 原本那番子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进书院去的，可听秦翰这么一说，反而不敢了。看似秦翰给了他两个选择，其实正确答案只有一个。而另一个，就是个送命题。 主要是秦翰说话时太有底气了，他有理由怀疑，书院里的那辆马车，估计早就被处理干净了。要是他现在头铁非要进去，搞不好连根毛都找不到。 “请大人。你也不用把官服脱了。免得说我岚山书院仗势欺人。最终还落个轻慢景国官吏的名声。这口黑锅我岚山阁可不背。”秦翰目光淡定的说道。 就在这番子进退两难之际，一道剧烈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爆炸声绵延不绝。伴随巨大声响的到来的。还有周围一堆慌不择路的人群。 第99章 谪仙下凡 “操。密检司？呵呵。今天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理只在射程之内。”方诺咬牙切齿的操控着无人机，有条不紊的从高空把手雷扔朝密检司衙门扔去。 刹那间，整个密检司的衙门里就鸡飞狗跳。突如其来的爆炸让里面的番子全都陷入了无比惊恐的状态。 他们知道自己受到了袭击，却不知道受到了什么人的袭击。到目前为止，除了看见身边的同僚一个个被炸死外，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外人。 这种诡异的打法他们闻所未闻。看着身边的同僚一个个被炸死当场。不由人人都心生胆寒。 衙门里的屋舍也被炸的四分五裂。爆炸带来的火光很快就把这些木质建筑点燃。爆炸夹杂着大火，很快就把整个密检司衙门搅的是天翻地覆。 方诺之所以这样做，打的就是围魏救赵的主意。你密检司不是牛逼吗？老子把你老巢给端了。我就看看你那帮番子还有没有心思去岚山书院找事了。 他也懒得去跟密检司的人去斗智斗勇。用不着。能动手别哔哔，都武力碾压你了。还废那个脑筋干什么？ 今天他敢炸密检司，明天惹急了他就敢烧王宫。多大点事啊。 什么八国不八国的。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过。都他娘的是肉体凡胎。谁不是一颗子弹就能带走的碳基生物？装什么高大上？ 说穿了。他骨子里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归属感，更别说敬畏了。这个世界唯一能让他关心的人，也就是岚山阁上的那些了。 十多个手雷投下去后，虽然不至于把密检司衙门炸成废墟，可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物理方面的伤害倒是其次，主要是那种来自莫名袭击让在场所有人都胆寒。无形的敌人如何让人防备？ 老巢被炸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岚山阁这边。几个浑身狼狈的番子疯了一样的跑到这边来告知了这边老巢的惨状。 为首番子面色一变，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质问道：“你说什么？衙门被天雷劈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围观的百姓纷纷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为首番子得到消息后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本就进退两难。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顺坡下驴。自家老巢都出事了。他也没心思在这待了。 向秦翰告罪两句后，非常迅速的就带着人离开了。搞的秦翰也是一脸懵逼。 全场众人，只有隐藏在暗处的老吴，看着爆炸传来的方向若有所思中。嘴角却隐隐挂着一丝弧度。 方诺搞完事后，通过无人机观察到岚山书院门前的人都散了。他便悄悄溜了回来。 可等他刚一进后门，就被老吴逮了个正着。此刻老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啧啧啧。瞧瞧这是谁回来了。这不是雷公吗？怎么？玩累了？知道回家了？” 方诺尴尬一笑，敷衍道：“什么雷公？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厉害啊。连密检司衙门都能炸了。这普天之下能不声不响干出这事的人，恐怕也只有你小子了。在李家庄的时候老子就发现你小子不对劲了。那天晚上老子也是喝多了，信了你的邪。说什么火铳是你自己造的。可老子仔细研究后发现，就火铳那种技术工艺，是能凭你一个人的能力能造的出来的？” “你先别急着狡辩，今天这种惊雷声，当初在你独自去李府烧房子的时候我就曾听到过。别告诉我这事和你没关系。现在想想，你小子身上有太多不正常的事情了。你给我的火铳一次只能装七发子弹。而李家庄那次，你一口气却杀了几十人。” “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多子弹是从哪变出来的吗？你别忘了。你和小姐所有的行李，都是我保管的。行李种有些什么玩意，我比你还清楚。还有，当初在你动手之前，那道恍如白昼的闪光是如何凭空出现的？你又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把李府全部点燃的？” “这一切的一切，你似乎都没给我一个很完美的解释。除此之外，还有那天你给我喝的酒，还有那些肉食你都是从哪来的？” “为了这事老子还特意去厨房问过。这书院的厨房根本就没少过任何食材。我的公子啊。麒麟之才啊。能为老奴解惑吗？” 老吴这些话似乎是憋了很久，见到方诺后就像连珠炮一样脱口而出，问的方诺是哑口无言。 他本以为已经把老吴忽悠过去了。可到头来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老吴又不傻。当初那么多漏洞，一下子怎么可能堵的完呢？ 无非只是他把这些疑问暂时压在心里罢了。可如今又见方诺搞事。他就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疑惑。想要一探究竟了。 方诺一时间被问的哑口无言，老吴嘴里说出的话，无一不是漏洞。无论是子弹的数量，还是闪光弹的问题，都是无法回避的硬伤。 甚至连炸开李府的两个手雷。也被老吴记住了声音。不得不说，这老东西的观察力还真是仔细啊。一点都不像蚊子包那样好忽悠。 既然装不下去了。方诺索性就不装了。他双手一摊，大咧咧的道：“老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谁还没点小秘密呢？刨根问底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老吴冷笑道：“小秘密？你管这些叫小秘密？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去屠了人家一个庄子。就算是离散谷的军神来也做不到。” “密检司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景国数一数二的特务结构。里面的人不说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但随便拎一个出来扔到江湖上，那绝对都算的上一把好手。结果呢？在你小子轻描淡写下就灰飞烟灭了。你管这些叫小秘密？” “你这是不拿老子当自己人啊。” 老吴也是急了。连激将法都用出来了。 “哎，本来小爷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疏远了。算了。不装了。老子摊牌了。”方诺做出一副心痛的表情。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原本是天庭的一员大将，因失手打碎了玉帝的琉璃盏而被贬下界。严格说起来。我算不得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此言一出，老吴是目瞪口呆。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方诺。 第100章 神迹 “你叫我说点什么好呢。还天庭一员大将。不想说就不想说。麻烦你能不能编个像样点的借口。还玉帝都出来了。就姑且算你说的是真的。可你也把玉帝说得太小气了点。打碎一个杯子就贬你下界？这说得通吗？”老吴一脸的嘲讽，似乎对这答案很不满意。 方诺闻言先是一愣。不对啊。你质疑就质疑呗。去关心玉帝小气不小气干什么？你这观察点很奇怪你知不知道？你这叫我怎么回答呢？吴承恩在西游记里也没写这些啊。 可他忽然间灵光一闪。便想到了一个答案。他走过去一把勾住老吴的肩膀悠悠开口道，语气中充满的悲凉。 “哎，说了你又不信。其实这些都是我的伤心事。你非要逼我旧事重提。” “哦。那你倒是解释解释。”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玉帝确实不是小气的人。不至于打碎一个杯子就贬我下界。可我打碎的那个杯子，碎的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什么意思？”老吴还认真起来了。 “怎么和你说呢？这关乎到天庭的一桩秘闻。本来是不能对他人提起的。不过你就是一个凡人，说给你听也无妨。” 方诺做出一副回想状：“记得那时候出世了一个妖猴。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妖怪，自出世起便打遍天下无敌手。称霸一方后便自立为齐天大圣。玉帝得知后自然震怒。便派下天兵去剿灭妖猴。” “却不曾想十万天兵都未曾拿下。玉帝见其势大。便假意招安召他入天庭为官。” “岂不知招安是假，想除掉妖猴是真。因此玉帝在宴请妖猴的酒宴上埋伏了数百刀斧手，就等时机一到，玉帝掷杯为号，刀斧手就杀将出来拿下妖猴。” “可好死不死。在一切都未准备妥当之前，我就无意中打碎了琉璃盏，结果。。。。哎。。。”说到这里，方诺还假意抹了两下眼泪。 老吴听完这个故事，整个人都麻了。他实在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故意为难方诺而找出的问题，他竟然真的答上来了。 而且细细琢磨，还真是有理有据。可不是嘛。在一个埋伏了刀斧手的酒宴上，你丫的提前放了错误的信号。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功败垂成。 如果这些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这丫的被贬下界还真是一点都不冤。 我操。老子被这小子绕进去。还真信了他的鬼话啊。真该死。我怎么忘了老阁主的提醒。信什么都不能信这小子说的话。 “啧啧啧，你这故事编的还真他娘的带劲。有冲突，有恩怨。还有伏笔。你不去写小说还真是屈才了。”老吴揶揄道。 方诺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看。我说实话你又不信。” “呵呵，先不说信不信的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和我要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啊。你是不是神仙下凡和你干的事有毛关系？”老吴一下就指出了问题的本质。 “怎么会没关系？我要不是神仙？我如何会有这种手段？哎，算了。说了你也不信。眼见为实。”方诺既然决定不隐藏了，便当着老吴面从仓库里拿出一样东西。 虽然方诺当着老吴的面在仓库中一进一出，可在老吴眼中却没有丝毫变化。 就在老吴还一脸鄙视的看着方诺时，就看见他手中突兀的多出一样东西来。这一反常的现象，直接把老吴看麻了。 “这叫千里眼。在你们凡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你看看。”方诺把一个单筒望远镜递了过去。 老吴现在已经有点不淡定了。要说刚才那个故事他还半信半疑的话，他现在已经信了八分了。 “这？怎么用？”老吴拿着望远镜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使用。 “很简单。用眼睛对着窄的那边，然后朝你要看的方向望去就行了。”方诺解释了一下。老吴很快就学会了。 “嘶。这怎么可能？”老吴被望远镜里看到的景象惊到了。庆云城中心的那座宝塔，在望远镜的加持下，如同近在眼前一般。 甚至他都能清楚看到在宝塔上洒扫的佣人。如此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了。 “你真是神仙？”老吴觉得自己三观都要碎了。 方诺淡淡一笑，又掏出一个手机，对着老吴就拍了一张。然后调出相册，把他刚才那一副惊恐的表情递给他看。 “诺。这个叫乾坤镜。你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你？”方诺吓唬道。 老吴接过手机一看，见自己的样貌分毫毕现的显示在手机之中。吓的他一下没拿稳，手机就掉了下去。 这也确实不能怪他，主要是这玩意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太过逆天了。 “你在看看这个是什么？”方诺又拿出一块冰块递了过去。 “这是？冰？”老吴感受到冰块那冰冷的触感，一下就分辨出来是冰。不过虽然认出是冰，可他的心态早已失衡了。明明他手上之前还没有任何东西的，怎么就突然多出一块冰来了？ “对，就是冰。现在你看好了。”方诺把冰块重新拿回，然后立刻把冰块换成了一块形状大小差不多的固态酒精。并且在他拿出来之前，就在仓库里把酒精点燃。 等到老吴再次看到那所谓的冰块时，冰块已经燃烧了起来。蓝色的火焰悠悠的燃烧着。彻底让老吴道心崩坏。 方诺把固体酒精随手一扔。很快就燃起一阵火焰。 “燃冰成火？你真是神仙？”这是老吴再一次确认了。刚才如果还是八成的话，现在他已经对方诺是神仙的事情完全相信了。 否则面前的这一切都无法得到解释。 “现在你总该信了。”方诺一脸嘚瑟的问道。 老吴拼命的点头，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信了信了。老奴这下彻底信了。老奴参见上仙。上仙驾到。还请原谅老奴有眼无珠。冲撞了上仙。” 事实就在眼前。如果他要是再不相信，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老吴毕竟只是普通人。面对方诺如此神奇的能力，他心中的那点骄傲刹那间便荡然无存。 自称又再一次回到了与方诺初见时的老奴。一时间让方诺哭笑不得。 第101章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方诺连忙上前把老吴扶起：“别别别，千万别喊我上仙。从本质上来讲。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凡人。只是我下界的时候贿赂了下化凡池的守卫，才让我此生还能保有一丝发力。你以前怎么称呼还是怎么称呼。没必要这样。” “啊？化凡池？”老吴听名字很快就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了。“这。。。天庭也能行贿的吗？” 方诺不由无语，我说老吴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关注点总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怎么不能？否则的话，我如何能保留前世的记忆？如何还能留有一丝法力？这丝法力虽然微弱，只有我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都不到。但对于凡间来说，也算是足够了。”方诺继续忽悠。他很心累。正所谓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 他都不敢保证他下一次讲的版本能不能和今天讲的对上。 “原来如此。”老吴若有所思，似乎他心中的很多疑问都得到了答案。 “嗯。老吴啊。你我也算有缘。虽然不能真的像神仙那样保佑你。毕竟我现在也就是个凡人。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会得到你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机缘。就比如你喝的那酒。自然是上界才有的仙酿了。” “原来那是仙酿啊。我说为何如此美味。”老吴露出一股意犹未尽的味道。 “行了。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至于到底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但你记住，无论你信不信，这事都不能与外人说起，就连我师父也不行。清楚吗？”方诺严肃的说道。 老吴点点头承诺道：“放心公子。我一定守口如瓶。” “嗯。这个先不说了。我问你。知道密检司的人来我们书院干什么吗？” 老吴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能景国密检司上门，说明他们可能查到了什么。” “开始我和秦院长都以为是发现了公子你的身份。后来觉得不对。如果是真知道公子在此的话，那怎么也轮不到密检司的人上门。” “因此我便想到了李家庄的事情。除此之外。岚山书院便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关注的地方了。” 方诺莞尔一笑，觉得这老吴的心思还是挺缜密的。接着他便把他在酒楼听到的消息说给老吴听了。 老吴听后，也是感到一阵后怕。果然这些番子是冲着李家庄的事来的。 “既然你已经有了预感。那马车你处理掉了吗？”方诺问道。 “还没有。公子你既然知道他们是冲着马车来的，那就说明他们在院内早就埋伏进了细作。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这么精准的选定这里。” “还没处理？那万一他们进来找到了那马车怎么办？到时你准备怎么解决？” 老吴一脸不屑的说道：“解决？为什么要解决？找到了又能如何？老子就是当着那些番子面说李家庄的事是我干的，他们又能拿我奈何？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岚山阁办事需要去和他们这些番子解释什么吗？” 这下轮到方诺语塞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就偏偏没想过他们这边压根就不在乎。 说到底，这还是他的惯性思维作祟。没有从根本上理解岚山阁在大恒王朝的地位和强大。 “不是小老儿吹嘘，莫说杀他一个李员外。就算杀了一个朝廷大员，只要不涉及到景国的社稷危亡。都不要我岚山阁出手，景国朝廷自有大儒为我等辩经。我岚山阁出去的学子不知凡几。景国朝堂上又不是没有我们的人。” “我们只是不参与八国之间的纷争。并不代表我们在八国内可以任人鱼肉的对象。除非景国想和我岚山阁彻底翻脸。不然的话，他们也只能不了了之。” 方诺闻言满脸的尴尬，早知道如此，何苦去放那么一炮。靠。他资源虽然多，可说到底还是有数的。如果每次都这么挥霍，早晚也有用完的一天。 老吴似乎看穿了方诺的心思，要是换做以前，那必定要喷他满脸。可现在不同了。老吴已经在内心中对方诺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之心。 “公子勿虑。密检司炸了也就炸了。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只不以后这种小事压根无需劳烦公子动手。”老吴试着提醒道。 “嗯。知道了。既然马车已经被细作探查到了。处不处理意义也不大了。无非就是没有明面上的证据罢了。但其实两家都心知肚明。现在想想。我们可能也是遭受了池鱼之殃。八成是因为怀王李继的事情才查到我们头上来的。”方诺冷静下来后复盘了一下，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的。 否则无法解释李家庄一把大火值得动用密检司出动。 “或许是。要不让秦院长去找人问问？” “不用了。这些事又不关我们事，只要别惹到我们头上来，管他们怎么玩。就算昊国要和景国开战也和我们无关。” “说的也是。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天色也不早了，公子你还是带小姐去见见院长和夫人。咦？小姐呢？” “我操。蚊子包。”方诺一拍脑门。夺路而逃。 福宁殿。 “砰。”一个花瓶被萧沐衡狠狠的砸碎在地上。 “你这条老狗。就是这么为寡人办事的？老巢都被人端了？你还有脸来向寡人求情？昊国的使臣明日就到，到时候你让寡人如何向昊国交代？”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也不想啊。可密检司衙门忽遭天雷袭击，奴婢手下的番子死伤无数，房舍也倒塌大半。奴婢现在手下也无人可用啊。”刘伴伴求饶道。 “你查了这么多天？查到线索没？” “查，查到了。” “哦？查到什么了？为何不报与寡人得知？人抓住没有？” “没有，据手下番子来报，从李家庄出来的那人，最后去了岚山书院。”刘伴伴说到这里，语气就开始越来越低了。 萧沐衡眼眸微凝：“岚山书院？怎么和岚山阁扯上了关系？你这意思？李家庄那把大火是岚山阁的人做的？” 想到岚山阁，就连萧沐衡也觉得棘手起来。 第102章 拳法 “姐姐。我们终于回来了。”小青骑在马上，一脸风霜的望着眼前的大城欣喜的说道。 “是啊。终于回来了。”穆晶晶遥望着高耸的城墙，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柔国使团，终于经历了近半月的路程，才堪堪回到柔国。 去的时候穆晶晶五骑孤身入山，为的就是想拔个头筹，自然走的要快很多。 结果事与愿违，八国全部被拦在山下不得寸进。 回来的路程自然就无需那么赶了。跟随着使团大部队有条不紊的行进就行了。 和景国一样，穆晶晶使团回京自然也少不了受到了隆重的欢迎和接待仪式。 “穆首席，一路辛苦了。”一个中年女官走上前来向穆晶晶贺喜。 此人乃是柔国的尚书左丞封景妏。 穆晶晶见状立刻下马行礼道：“下官何德何能，能让封大人来亲自迎接。” 也怪不得穆晶晶如此恭敬，风景妏在柔国，乃是妥妥的正四品大员。对于还是白身的穆晶晶来说，可谓是位高权重。 “穆首席言重了。先不说本官在此恭候穆首席是陛下的旨意，就拿本官自己来说，本官也是很看好穆首席的。你可是我柔国观政院的骄傲啊。”风景妏这话说的就有点谄媚之嫌了。 其实无论放在那个国家，官员们考虑前途最有效的捷径。无一不是从龙之功。 穆晶晶别看只是白身，可谁都看得出来，她可是以后柔国女王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风景妏自然也不能免俗，先烧烧冷灶，说两句好听的话又不会损失什么。 穆晶晶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他对于这些对他示好的人，既不拒绝，也不迎合，一切都用足礼节，以常理相待。这样也不容易让人挑出毛病。 “不知陛下可有旨意下来？”穆晶晶故意回避掉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 风景妏见状也是不恼，笑着说道：“旨意倒是没有，只是有道口谕。让穆首席安顿好后即刻进宫面圣。” 穆晶晶缓缓点头：“那如此，晶晶就先行入城了。” “不急。你我一道入城。来人啊。鼓乐奏起。”话罢，风景妏就拉着穆晶晶的手，并肩走入城门。 入城后，穆晶晶遣散了使团众人，独自打马进宫面圣。 栖凤殿 “陛下。穆首席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一位女官语气平缓的说道。 蓝冰燕此刻正半靠在龙榻上闭目小憩。听到女官所言，缓缓张开双目，嘴角微微露出笑容：“哦？晶晶回来了？快，让她进来。” “是陛下。”女官面君而退。 少顷，已经沐浴更衣过的穆晶晶，英姿飒爽的走入栖凤殿。 “学生穆晶晶见过陛下。陛下万安。”穆晶晶见到龙榻上的女王，立刻跪下行礼。 “起来起来，和寡人无需这么生分，到寡人身边来。让寡人好好看看你。”蓝冰燕满脸微笑，招呼着穆晶晶过来。 “是，谢陛下。”蓝冰燕虽然对他热情，可穆晶晶却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礼仪。 “别离寡人那么远，来，坐到寡人身边来。”蓝冰燕拍了拍她身下的龙塌。示意她坐过来。 穆晶晶也不推辞，直接坐了上去。蓝冰燕伸手拉住穆晶晶的手腕道：“怎么样？这次出行还顺利吗？” 穆晶晶想也没想就回到：“还算顺利。虽然没能请回方先生为我柔国效力，但至少方先生让我知道了柔国的一大弱点。一个足以亡国的弱点。” “哦？寡人在你的回信中虽然知道了你们这次出使的大概情况。可唯独这事你始终不敢留下只言片语。现在这栖凤殿里就你我二人。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 穆晶晶环视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这才靠近蓝冰燕，在她耳边轻声耳语起来。 “还请陛下恕罪，实在此事关系到我柔国安危，晶晶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岚山阁晶晶看过这答案后，也是当场销毁的。” “嗯，你的做法很对。岚山阁的安排也非常合理。” 穆晶晶组织了下语言，小声开口道：“陛下，方先生用来针对我们柔国的策略，名为“女权！”” “女权？”蓝冰燕眉头一簇，“细细说与寡人知晓。” 接下来，便是穆晶晶详细为蓝冰燕解释了下什么叫女权，什么叫打拳。 不得不说，方诺是会整活的。柔国这种国家，确实是最适合发展女权的国家了。 毕竟连一个首脑都是女子，还能有什么比这个还有说服力？ 柔国的女子已经在权势和地位上开始和男子持平了。甚至已经出现一些家庭内的女子地位远远高于男性。 就比如刚才接到穆晶晶的那位尚书左丞封景妏。 像风景妏这种高官自不必说，就连民间女子地位也是在八国中远超其他国家。 毕竟有个观政院在那放着，就算观政院里的女子事后不能进入官场，那在社会中的地位也不会差到哪去。 在柔国的很多乡间村头，观政院出来的女子都是有很大话语权的。 一个这样的国家，简直是女权天然的发育场。一旦女权意识抬头，打起拳来。那柔国将要万劫不复。 更何况这种方法简直是避无可避，所有操作都是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等众人反应过来后，那迎接的便是男人的末日清算。 这个时代可不是现代社会，还跟你讲文明讲礼貌。一旦女权玩过火了。那柔国必然要重回男子当政的局面。如此一来，柔国的大好局面将毁于一旦。 此等手段一旦实施，那灭掉柔国简直不废一兵一卒，可谓是阴狠到了极致。 当穆晶晶一边讲解，一边仔细回忆方诺写在信笺中的那些内容。 并详细和蓝冰燕说明，什么叫责任最小化，什么叫双标，什么叫性别压制，什么叫自私。 然后又详述了如何用性别的优势去煽动两性内部斗争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何买通一些女性大v在民间散布有利于女性的言论。总之从纲领到过程。从计划到执行。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严丝合缝。并且在逻辑上还能自洽。 等穆晶晶讲完。蓝冰燕已经是满头大汗，双目惊恐万分。她都不敢想象，要是以后柔国女权当道，会变成何等模样。 第103章 穆晶晶的新任务 不得不说，田园女权这套玩意，还真像是为柔国量身定制的灭国之策。 一旦柔国女权泛滥，国家会不会亡不知道。但可以预见的是，今后柔国女子的境地将会无比悲惨。 一旦男子被压迫到了极致，等倒反天罡之时。柔国女子将再无翻身之日。 矫枉必过正，这是颠覆不破的真理。真到了那时，柔国女子会迎来最黑暗的时代。永无翻身的可能。 恐怖，此计甚毒。实在是太恐怖了。能想出这种计谋的人，简直丧心病狂。 穆晶晶和蓝冰燕都在心中推演了一下整个过程。发现竟然毫无破绽。 如果不是他们事先知道的话，就连他们都会中招。甚至在初期，还会下意识的去为女权背书。 毕竟他们自己就是女子，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是无法避免的。 可一旦这样做了。便更会加速女权的扩张，而至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别国参与，也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只需要耐心等待。他们柔国就会自取灭亡。 毒，实在是太毒了。两人越是琢磨，越能感受到这计谋背后的威力。 “这。。。这就是方先生告诉你的方法？”蓝冰燕也不淡定了。她心心念念想要把柔国带向更强。却没想到人家随便一计就能毁了他们柔国数百年基业。 “晶晶不敢隐瞒。事关重大，晶晶不敢告诉任何人，因此也不敢留下只言片语。”穆晶晶算是默认了。 蓝冰燕长叹一声：“哎，看来这个方先生真乃奇才啊。老天师的评价还真没错，确实当得起麒麟之才的称呼。” “嗯。可惜此次无缘得见先生真容。先生对自己的安全尤为看重。也不愿意和八国中人有更多接触。这让晶晶想要请教先生一些问题而不得。”穆晶晶对此还是很有遗憾的。 蓝冰燕却是莞尔一笑，安慰道：“呵呵，我要是有这本事，我也搭理八国中人。他给你的这份答案，既是震慑，也是示好。此人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轻易得罪。” “是。晶晶也是这么想的。就凭方先生这手灭国之策。晶晶是万万不想与之为敌的。他随手一计便能搅的我柔国鸡犬不宁。不敢想象先生还会有什么后手。”穆晶晶也是服了。对于有本事的人，不服也不行。 “听说你当时在岚山阁时，曾向方先生求亲？”蓝冰燕打趣道，眼中充满了调侃。 穆晶晶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确有此事。只可惜那只不过是方先生想要从晶晶这里套出些我柔国情报的一种手段罢了。晶晶为了不太被动，只能将计就计了。” 蓝冰燕微微颔首：“不错，我能猜到你当时的想法。不过话说回来？你对那方先生就真没有动过心吗？” 穆晶晶苦笑道：“先生自始至终都未曾用真面目示人，谈何动心？一切无非是利益纠葛罢了。晶晶当时就在想，倘若先生真的看中了晶晶，那晶晶真的会舍去拥有的一切，下嫁给先生。倘若他敢娶我，那晶晶必然会让先生为我柔国出力。” “难得你有份为国之心。你啊。虽然心是好的。可做事还是太急切了。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这次在岚山阁的行为，导致下面很多人都对你略有微词。”蓝冰燕提醒道。 可穆晶晶闻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我知道。就算是再来一次的话，晶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遭人嫉是庸才。晶晶都能猜到是谁人在后面鼓吹这件事。无他，唯利益耳。” “你能明白这些道理最好，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柔国，但却架不住有人鸡蛋里挑骨头，你永远是叫不醒装睡的人的。寡人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我柔国虽然不会像其他国家王储之间斗的你死我活，但依然免不掉一些明枪暗箭。” “谢陛下提醒。晶晶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无惧任何挑战。”穆晶晶眼神坚定的说道。 “嗯。你心中有数就行。对了。小青那丫头怎么样？”蓝冰燕又问起了小青。 “那丫头聪明是聪明，就是年纪还太小，缺少一定的城府，相信以后加以锻炼，定然会成为我柔国的一员干将。”穆晶晶如实回答。 虽然小青在岚山阁的表现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差劲。但对于一个十五岁的丫头来说，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是啊，这也是我把他交到你手上的原因，就像当初我带着你一样。寡人这么做，就是想给你安排一个聪明伶俐的帮手在身边。” “谢陛下关心，陛下对晶晶的爱护，晶晶由是感激。”穆晶晶很是感动。 “对了，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下。” “陛下请讲。” “就在你回来的这段时间内。景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景国？景国能发生什么事？” “李继死了。死在了回昊国的途中。” 穆晶晶先是一愣，然后哗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李继？昊国的怀王李继？他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蓝冰燕摇了摇头：“不知道。不单单是李继，昊国的整个使团无一活口，全部被人烧死在景国的一处山谷中。此事导致昊王震怒，估计昊国的使者这两天也应该到景国了。” “无一活口？这怎么可能？”穆晶晶吓到了。他也是使团之一，非常能感同身受。 “寡人起初也觉得不可能，但勘探司几经查探，确认消息无误。”蓝冰燕一脸严肃的说道。 穆晶晶倒吸一口凉气。“那现在昊国大军可有动向？” “暂时还没有，但怀王封地的军队却在蠢蠢欲动。据说消息传到怀王封地时，封地甲士一个个都群情激奋，想要为他们的主子报仇。要不是被昊王压下。恐怕都已经发兵了。” “嘶。。这是要出大事啊。如果这事不是景国做的，那么必定要想借此机会，挑动景昊两国开战，好从中渔利。”穆晶晶很快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不错，景国没理由会干出这等傻事。我柔国与昊国相邻，自然也成了昊国的怀疑对象，毕竟在未找出真凶之前，谁获利大，谁就有可能是凶手。而我柔国，恰恰像是能够获利的一方。”蓝冰燕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第104章 再次出使 蓝冰燕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这事不是他们柔国做的，但架不住其他人这么想啊。 一旦昊国衰弱，对柔国来说自然是利好的。蓝冰燕可不想因为这种无端的猜测，而引火上身。 穆晶晶听出了蓝冰燕的话外之意，忙问道：“那陛下你的意思是？” 蓝冰燕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这事可大可小。但毕竟事出邻国，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但这事我们柔国在未得到真相前，还真不好大动干戈。万一有个什么不当的举动，反而会挑动昊国敏感的神经。” “因此，寡人想让你跑一趟景国。” 穆晶晶一愣：“去景国？让我出使景国吗？” 蓝冰燕摇了摇头：“既是，又不是。寡人想让你去景国，并非是以使团的名义去的。但同时，你又是使团。” “莫非陛下是想让晶晶微服出行？便宜行事？”穆晶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错。这次与你去岚山阁不同，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前往。寡人可以授予你使团的资质和代表我柔国出使是印信。但你却要尽量蛰伏在暗中。如果事情一切都往对我柔国利好的方向发展，那么你便按兵不动，只需观望即可。” “可一旦有人想要把我柔国拉下水，那你就正大光明的打出使团旗号，去面见景王。同时再传信于寡人，寡人同样会在昊国安排好一切。”蓝冰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穆晶晶思索了片刻，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只要柔国有需要，晶晶就去景国跑一趟。” 蓝冰燕淡淡一笑：“你不会怪寡人让你一回来又要离开。” “晶晶不敢。”穆晶晶忙表态道。态度十分恭敬。 “呵呵，寡人让你这个时候出去，也是为了你考虑。现在朝堂之上，已经有人开始对你在岚山阁的所作所为开始布局了。与其让你留在这里跟他们勾心斗角，倒不如暂时跳出这个漩涡。” “陛下苦心，晶晶明白了。”穆晶晶很是感动。 “你明白就好。寡人当初就是因为这些琐事搞的心烦意乱。但没办法，你既然走到了这个位置，自然而然的就会面临这一切。我柔国历来的首席都不能幸免。” “寡人不好在明面上偏帮你太多，让你暂时离开这个漩涡，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蓝冰燕语重心长的说道。 穆晶晶双目通红，低声道：“晶晶谢陛下栽培。” “傻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什么哭。这次去，你把小青也带上。既然你说这丫头缺少历练，那就多让她出去看看。去了景国后，你可用寡人的手谕，去调动隐藏在景国的暗卫。等你走时，寡人会将他们的名单和联络方式告知你的。”蓝冰燕叮嘱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放心陛下。晶晶一定不会让人伤害到我柔国。晶晶以性命担保。” “呵呵，用不着说的那么严重。我柔国只是不想遭受无妄之灾，但并不表示我柔国就畏惧刀兵。真要是有人想要谋划我柔国，那寡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你大胆去做就是了。有什么事，寡人在后面给你兜着。”蓝冰燕一脸宠溺的看着穆晶晶。 “陛下。”穆晶晶再也忍不住，直接趴在了蓝冰燕的身前哭泣起来。 蓝冰燕抚摸着他的秀发，柔声道：“做柔国的女王别的都好，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呵呵，尤其是到了寡人这个年纪，更是觉得凄凉。寡人富有四海，却深感孤独，晶晶啊，你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长你二十余岁，近乎是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女儿来看待的。你不要让寡人失望才是。” “陛下还请放心。晶晶一定不会辜负陛下您的期望。”穆晶晶眼含热泪的说道。 “呵呵，其实呢。我这个位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如果你真的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这些话，我不是以君王的身份来和你说的，而是以一个长辈，一个老师的身份来说的。”蓝冰燕执掌柔国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心酸。 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可孤家寡人，没有子嗣的滋味谁尝过谁知道。女人终究还是感性的动物，虽然他们已经被锻炼的心志无比坚定，可终究会在夜深人静时憧憬那种儿孙满堂的场景。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女人执掌一国权柄，那要付出的代价要远远超过男子。 想要在这个位置和男子同台竞技，首先要做的就是剥离掉你性别的属性。否则的话你连上台座的资格都没有。 尤其是到了蓝冰燕这个年纪，就更为觉得孤独了。因此，他对穆晶晶说的这些话，也确实是肺腑之言。 她对穆晶晶这位亲手栽培出来的弟子，既对她寄予厚望，又不想她重蹈自己的覆辙。总之，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呵呵，晶晶要想嫁人早嫁了。还用等到现在人老珠黄才去嫁人？”穆晶晶苦笑道。 蓝冰燕却没有再说什么。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一旦说多了。搞不好会起到反作用。毕竟他身份不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被别人误以为有其他深意就不太好了：“寡人言尽于此，今后的路怎么走。你自己看着办。”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就来见寡人，也够难为你的了。寡人准你几天假，这几日你也不用来上朝了，你好好安排一下去景国的相关事宜。等过几日，寡人会把相应的东西送去你府上。你自己选个日子，就可以出发了。” 穆晶晶看着蓝冰燕疲惫的眼神，略有不忍：“是陛下，晶晶领旨。” “回去。寡人要休息了。”蓝冰燕再次躺下，下起了逐客令。 “陛下你好生休息，晶晶告退。”穆晶晶不再多留，面君而退。 看着穆晶晶离开的背影，蓝冰燕长叹一声：“哎，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话罢。双目再次缓缓合上。 第105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密检司衙门的爆炸，在庆云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毕竟当时动静那么大，想瞒也瞒不住。 尤其是现场还死了那么多人，都是被无数人见证过的。一时间，庆云城中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但说来说去，最后都归根为密检司作恶多端，就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才降下旱雷以示惩戒。 刘伴伴现在已经被这事情搞的是焦头烂额。不但在朝堂上遭人弹劾，在民间的声望更是臭不可闻。 要说这一切背后没有人特意推动，打死他也不信。毕竟最恨他们密检司的未必是普通百姓。 官员更是对他们恨之入骨。毕竟作为萧沐衡的夜壶，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的，有好名声才怪呢。 于是墙倒众人推，各大官员都非常默契的踹上一脚，想要把他这条老狗置于死地。 这不，今日一上朝，岚山阁出来的一系官员就密检司无故去岚山书院搜查一事向他发难。 岚山系的官员在平时倒还没什么。甚至有些人相互之间还是政敌。可在这个时刻，他们毫无例外的统一了战线，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让萧沐衡也感到很是头疼。 为了保住刘伴伴，萧沐衡除了和稀泥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好办法。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岚山系在景国朝堂中所占据的份量不小。 其实这还是其次，主要是岚山系的官员，压根就在乎某国对他们的打压。 抱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心态，没有什么事是不敢说的。大不了辞官不做，换个国家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只要他们不犯什么言责性的错误。八国任他们驰骋。 萧沐衡明知道刘伴伴是在岚山书院查到了证据，却偏偏还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因为他明白，就算他说了。也毫无用处。最多也只能证明李家庄那个案子，是岚山阁的人做下的。 可想单凭一个李员外，就想要找岚山书院的麻烦，明显是份量不够的。先不说岚山的官员会不会答应，甚至就连景国自己的官员也未必会同意。 毕竟李员外在李家庄算个人物，可在他们这些朝廷大佬面前，和一个小卡拉米没什么区别。 祖上最高才做到五品官的门第。都没有让他们去操心的资格。 萧沐衡只能暗暗把这事记下。等到以后有机会再去和岚山书院算账。只不过这也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天下四极要是真那么好对付，也就不配成为天下四极了。 在得知李家庄的那案子是岚山阁的人做下后，萧沐衡也彻底断了念想。本来他还指望李代桃僵找个替死鬼去糊弄一下昊国人的。现在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 真凶还一直逍遥法外，眼看昊国使臣就要到了。这个时候再去得罪一个岚山阁。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而方诺这几天也自在了很多，没有再带着蚊子包到处跑了。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院子里哪也没去。 老吴自从信了方诺是谪仙下凡，每天都变着花的跑来方诺这边问东问西。尤其是对天庭的事情特别好奇。搞的方诺不胜其烦。 为了应付这个好奇宝宝，方诺只能把封神榜里的故事全说给他听了。听的老吴是心驰神往，如痴如醉。 “这么说来？神的地位要比仙低咯？”老吴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那倒不至于。两者之间的区别，只在于你是否吃公家饭。上了封神榜，就意味着你必须受到天庭的制约。至于地位，未必就会比仙低多少。” 方诺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在和老吴侃大山。 “仙的好处就是自由，但自由的同时，也意味着你没有靠山。如果你到了十二金仙那个地步，那自然不愿去天庭为官咯。可一般的小仙，你想上天庭还没那个门路呢。总之一句话，你受天庭制约，你就是神，你自由自在就是仙。” “明白了。就像这景国一样，在野的就叫贤。而入朝为官了则才能称之为官。至于地位高低，还是要看你这个人本身的能力威望。对。”老吴似懂非懂的说道。 方诺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理。就比如我老师，或者是这书院的秦院长。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官员，但他们的地位，却要比一般的官员高的多。可岚山阁那些普通的老师，地位就未必能比的上官员了。” 老吴眼珠子一转，又问道：“那不知公子在上界时是何等地位啊？” 方诺一愣，怒骂道：“你个傻缺，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要是地位高，能特么的被贬下界来吗？” 老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尴尬的要命。 “以后上面的事情少打听，知道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明白吗？”方诺实在服了这个老六，没想到这一大把年纪了，好奇心还这么重。 “呃。好。”老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遗憾。 方诺对此装作没看见，吃掉最后一个橘子，擦了擦手说道：“我们来景国也不少时间了。星儿也和他父母团聚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老吴闻言也不觉意外，似乎早有预料：“那不知公子下一站准备去哪？”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乐国咯。算算时间，今年的四季榜也快开了。如此盛事，错过了岂不可惜？”方诺一脸憧憬的说道。 “乐国啊？呵呵。公子还真是得了老阁主的真传啊。阁主最喜欢去的国家就是乐国了。非但如此，他还是四季榜上的常客。这也是他如今年纪大了。不怎么往外走了。要是换做以前，那四季榜评选，老阁主是期期不落的。”老吴发出一阵怪笑，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哦？想不到这老登还是四季榜的铁粉啊。看样子这老嫖客在乐国的相好还不少咯？”方诺好奇的问道。 老吴邪笑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天下谁人不知老阁主好这口？只不过老阁主好色归好色，可却从来不去祸害人家良家女子。哪怕主动投怀送抱他也会严词拒绝。老阁主只喜欢在勾栏青楼里与佳人钱货两讫。但凡不收钱的他碰都不碰。也真是邪了门了。” 方诺闻言，原本还一脸调笑的他，瞬间就严肃起来，若有所思的砸着老吴这段话。 第106章 朝堂争锋 昊国使团终于在萧沐衡万分不情愿的情况下如约而至。 来的人虽然不多，但分量却非常重。使团主官乃是当今昊王胞弟，昊国宗正寺卿李彦。就算李继当面，也要恭恭敬敬的喊声王叔。 昊国宗正寺专门掌管昊国王族事务。管理王族、宗族、外戚的谱牒、守护王族陵庙。因此李彦作为使团主官，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萧沐衡在得知主使官是李彦时，也是感到一阵头大。不过该有的安排还是要有的。 担心怕再发生什么意外，就在李彦一入景国境内时。萧沐衡就派遣了一支禁军沿途护送。保护李彦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存在着监视的意味。 “外臣李彦见过景王陛下。”李彦步入大殿，弯腰对着龙椅上的萧沐衡行礼。 “庄王不必多礼。来人啊。给庄王赐座。”庄王乃是李彦在昊国的封号。他并非景国臣子，因此萧沐衡只能用庄王来称呼李彦。 至于赐座，这明显就是萧沐衡单方面示好的行为。毕竟李彦乃是王爵，就算赐座在礼节上也说的过去。并不会显得是特意讨好。 “多谢陛下美意。赐座就不用了。外臣身子骨还算硬朗，还是和诸位景国同僚一块站着。”李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萧沐衡的好意，其中意味溢于言表。 萧沐衡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还没开场就碰了个软钉子，一时间让他下不来台。好在一旁的刘伴伴反应还算迅速。急忙解围道。 “陛下，这庄王体恤诸位大人呢。不想显得庄王殿下与众不同。陛下不如您就随了庄王的意思？” 萧沐衡闻言也不等李彦再度开口，立马笑着说道：“呵呵，庄王还真是高风亮节啊。寡人佩服。” 李彦对此，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萧沐衡见李彦不搭理他，暗自升起一丝怒火，但又想到李彦的来意，也只能作罢。 “不知庄王此次来我景国所为何事啊？”虽然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人家是为了讨债而来，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呵呵，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呢。”李彦语气不善的说道。“既然陛下问起，那外臣便直言不讳了。” “外臣此来，乃是为了我国使团一事。此次使团一行共一百零六人，包括怀王在内，至今都杳无音信。不知陛下能否给外臣一个解释？给我昊国一个解释呢？”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面对李彦的责难，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回话。 萧沐衡见无人出列，心中恼怒。 妈的，都是一群吃白饭的，这时候不出来替我挡枪该当何时？难不成还要我亲自下场撕逼吗？ 等了良久，见还是无人出列，萧沐衡无奈，只能开口道：“刘大人，你统领侦缉司。此事也是你侦缉司着手查办。你现在就和庄王说说你查到的结果。” “是陛下。”下面队伍中走出一人，正是被萧沐衡点名的刘大人。 侦缉司和密检司不同。侦缉司是景国明面上的办案部门，一切都归朝廷管辖，该遵守的规章制度一样都不会少。 而密检司却是萧沐衡的私人工具，不听任何人的指挥，只对萧沐衡一人负责。 侦缉司处理的案子一般都是公开透明的，办案手法也是有例可循。一切运行都在规章制度之下完成。 可密检司就不同了。查案根本就不是密检司的主要业务，密检司的主要业务是收集各种情报和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各个官员之间的那些私下里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此密检司尤为遭人记恨。密检司有点像大明的锦衣卫，但又不完全是。密检司和锦衣卫虽然职责类似，但权力却远远不如。 毕竟景国还只是八国之一，远不如大明那般是个皇权高度集中的王朝。因此很多事情不可能做的太绝。可尽管如此，密检司也是景国所有官员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刘大人先给萧沐衡行了一礼，然后又对李彦行了一礼，这才缓缓开口道：“庄王殿下还请节哀。经这几日侦缉司查探得知。怀王，以及怀王所属使团，均已毙命。微臣属下在事发山谷清点出的罹难者人数，刚好一百零六。此事事发突然，我景国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对怀王殿下动手，等我侦缉司发现时，已为时已晚。不过还请庄王殿下放心，微臣一定拼尽全力找出真凶，也好告慰怀王殿下在天之灵。” 刘大人把前因后果简单的复述了一遍，事就是这么个事，说复杂一点都不复杂，如果死的人中没有李继的话，那么这事也最多算是一般的外交事故。 毕竟人家昊国的使团死在你家里。说你景国一点责任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后果没这么严重罢了。 可偏偏死者当中还有一个李继，这概念就完全不同了。一个实权藩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景国要是不出点血，是如何也交代不过去的。 “哼。不是本王信不过你们景国，从事发到现在都过去多少天了。凶手在哪呢？莫非，这就是你们景国对我昊国的态度吗？如果刘大人只是想着这样就能敷衍本王的话，那本王也无话可说。本王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如今怀王的封地可是群情激奋啊。要不是我家陛下压着，估计怀王手下的那些兵将早就杀到你景国来了。哪还轮得到本王在这里跟你们啰嗦。”李彦一点面子也没给景国君臣，一开口就是火力全开。言语中压根就没考虑过留点余地。 “庄王殿下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此时一个武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语气严肃的说道。 “怀王殿下出事是谁也不想见到的。更何况那使团可是有着一百多人呢。谁能料到贼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事绝对不是我景国做的。我景国还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对他国重臣动手，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庄王殿下口口声声中略带威胁之意，莫不是以为？吃定了我景国？” 此言一出，众臣都微微点头。觉得这位将军说的在理。 第107章 你来我往 “这位将军是？”李彦冷眼看了一眼来人，语气阴沉的问道。 “在下车骑将军郭淮。”郭淮抱拳答道。 李彦也对郭淮拱了拱手：“郭将军说的到是轻巧。什么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事绝对不是景国做的？事是在你景国出的，人也是死在你景国境内。你也知道使团有一百多人呢。若说要怀疑别人，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郭将军也是带兵之人。敢对一百多人的使团动手？郭将军觉得该出动多少人合适啊？而一支这么大的袭击队伍在贵国做下如此大案，贵国竟然一点线索都不曾发现。郭将军觉得，本王该如何相信贵国的说辞？” “郭将军你也先别急着反驳本王。本王就想问问。这景国到底还是不是尔等君臣的景国。倘若这事是别国做下的。那么一支如此规模的武装力量潜伏在你们景国境内。尔等还不自知？这恐怕说不过去。还是说你们景国已经孱弱到这种地步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这已经属于蹬鼻子上脸了。视满朝众臣于无物。萧沐衡更是气的牙痒痒。这一番贴脸输出简直是把他这个景王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郭淮闻言也是愤愤不语，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紧握双拳，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李彦。 “庄王殿下此言差矣。事情并非庄王殿下想象的那般。”刘大人急忙开口道。 “哦？那是哪般啊？”李彦不屑的说道。 “庄王殿下方才发问，说敢对一百多人动手需要多少人？下官现在就能告知庄王殿下。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根本无需太多人手。下官在案发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事发地点。使团众人是因困在山谷中不得走脱才惨遭毒手。” “事后下官去到山谷两侧山顶查看。发现现场并无太多人员的足迹。推算后得知，绝对不会超出三十人。由此可见，这是一场精心预谋的刺杀，凶手待使团众人进入山谷后，推动巨石堵住两段道路，然后掷下火油与其他易燃物。把整个使团都困于山谷中。” “而这区区三十人，想要蛰伏在我景国境内，易如反掌。因此庄王殿下所猜测的贼人众多并不成立。下官说这些，并非是想推卸责任。但下官还是那句话，此事发生，对我景国没有半点好处。” “下官很能理解贵国的心情。但还请庄王稍安勿躁，在未查出真凶之前，切莫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刘大人这番言论，对答如流。言之有物。就连李彦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其实这些情报李彦早就一清二楚。他故意在庭间激怒众人，就是想看看景国君臣对待此事的态度。 “本王来此，不是想听这些的。”片刻后，李彦再度开口。 “你说不是你景国做的。本王姑且可以相信这话。但既然不是你们景国做下的。那到底是何人所为呢？本王来此，是为怀王讨一个说法，为昊国讨一个说法。刘大人让本王稍安勿躁，感情出事的不是你景国重臣？不是你景国王子？本王能等，可怀王封地的那些甲士可等不了。” 刘大人微微皱眉，庄王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压根就不是来平息事端的。反而像是来敲竹杠的。只不过人家占着理，等景国开价呢。只不过这些就不是他能参与的了。这超出他职责范围之外了。 “咳咳。庄王殿下言重了。我景昊两国向来交好，倘若因此而动刀兵，实为不智。”一个老者缓步出列，语气平和的说道。 李彦见到来人，立刻躬身行礼道：“原来是秦太师，小王见过太师。” 李彦之所以对此人态度恭敬，乃是因为秦太师乃是景国三公之首。地位在景国仅次于萧沐衡。 李彦虽然在昊国身为庄王，可无论身份和地位，都和秦太师没的比。故而礼数周全。 “呵呵，庄王不必多礼。”秦太师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怀王殿下遭此劫难，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老朽也因怀王离世而深感痛惜。此事，我景国确实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倘若当时我景国派足兵士，一步不离的守护在怀王身侧，相信定不会让悲剧发生。” 秦太师果然老而弥坚，这话听上去貌似是在认错。但其实又何尝不是更高明的推诿手段呢。 李彦自然也听出了这老货话中的含义，不由暗暗鄙视。果然老狐狸出手就是不一样。他还无法反驳什么。 就听秦太师继续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过悔恨也是徒劳。依老朽看，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找出真凶，为怀王殿下报仇才是当务之急。只要能找出真凶，一则能还我景国上下一个清白，二来则能告慰怀王在天之灵。三则是弄清楚到底是何方势力想要挑拨我景昊两国的关系。” “庄王殿下与其在此与我等争锋，不如宽限我景国一些时日，好让我景国能给怀王，给昊国一个交代。不知庄王意下如何啊？” 李彦想了想，说道：“既然秦太师开口了。那小王就给秦太师这个面子。小王也同样希望尽快找出真凶，好为我那侄儿报仇。” 众人一听，顿时都松了口气，就连萧沐衡也在感叹，关键时刻还是秦太师有用。 可没曾想李彦话锋一转，正色道：“宽限些时日没有问题，但总要有个期限。总不可能让本王无休止的等下去，本王此次出使，求的就是一个真相。我昊国臣民也同样在等一个真相。” 这下轮到秦太师哑火了。人家李彦说的没毛病。总不可能叫人家无休止的等下去。可这个时间，却不是他能定的，唯一能做主的只有萧沐衡。 于是秦太师悄悄都把目光朝萧沐衡投去。示意该老大你出场了。萧沐衡收到秦太师递过来的眼色，也只好斟酌片刻后开口道。 “庄王，寡人答应你，一个月内必定找出真凶。” “不行。一个月太久了。我们昊国等不起。怀王封地的子民也等不起。”李彦在第一时间就表示了拒绝，这番果决的回答，似乎萧沐衡无论说出什么期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第108章 讨价还价 萧沐衡微微皱眉，似乎他也知道会是这个后果。毕竟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神色略有不喜，沉声问道：“那不知庄王意下如何啊？” 李彦假意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七天。本王最多再给贵国七天时间。要知道，在本王来此之前，贵国就已经调查了很久了。要是再有七天还找不出结果，那恐怕给再多的时间也是徒劳？” “庄王殿下，七天还是少了点。毕竟这次贼人行事非常隐蔽。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挑拨你我两家关系，老朽甚至怀疑，做下此事的当事人，很有可能都已经被幕后黑手灭口了。既然庄王对我国陛下的提议不满意，那依老朽看，不如二十天。”秦太师再度开口。 萧沐衡起了个头就行，至于讨价还价的事，就由他来完成了。 这个时候的李彦却不像最初对秦太师那般恭敬了：“秦太师此言差矣。本王刚才说了。七天之内还找不出来，给你们再多时间也是徒劳。但秦太师既然开口，本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十天，这是本王最后的底线。” “十五天。十五天后必定给庄王一个交代。”秦太师继续说道。 “就十天，秦太师莫要得寸进尺。”李彦寸步不让。 “十五天，庄王既然十天都等了。也不差多等五天。毕竟我们一切都是为了给怀王报仇不是？”秦太师说道。 李彦沉默了。思考良久后。他再度开口。 “好。本王就依秦太师所言，十五天就十五天。” “庄王殿下果然痛快。老朽在此谢过庄王殿下了。”秦太师对李彦拱了拱手。 可没想到李彦却是不受他这礼，身子一让，摆手道：“还请秦太师勿急。本王还有话没说。” “庄王请讲。” “十五天本王可以给你们，可倘若十五天后没有本王想要的答案又当如何？”李彦目光森然，死死的盯着秦太师。 “这。。。”这下却把秦太师给问住了。 “那不知庄王殿下想要如何？”秦太师回答不了，但不妨碍他把皮球踢回去。 李彦嘴角一勾，露出一声冷笑：“不如何，本王来此之前，我国陛下早就嘱托，倘若景国对此事没个交代。那便请景国割让三城作为赔偿。” 此言一出，全场震荡。李彦此时才图穷匕见。说出了他来此的最终目的。一时间群臣讥讽，有些官员开始破口大骂。 更有甚者直言高呼，这事说不定就是你们昊国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以此为借口来谋取我景国城池。其心可诛。 李彦对此骂言不做任何反驳，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秦太师，时不时的也朝萧沐衡看上几眼，态度极为嚣张。 “庄王殿下，贵国这样做，就有点过分了。这让老朽不得不怀疑你们昊国的动机啊。”秦太师冷笑的看着李彦。 “秦太师这话什么意思？莫非秦太师以为。我昊国故意把怀王弄死？为的就是来你们景国讹几座城池？说这话之前，还请秦太师好好想想。怀王在我景国是什么身份。以怀王千金之躯，岂是区区几座城池能比拟的？”李彦也丝毫不让。 秦太师大手一挥打断道：“庄王休要多言，割让城池一事断无可能。祖宗基业，岂能轻易拱手让人。”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本王也没办法了。大不了到时候让怀王手底下的儿郎们自己来取。” “大胆。” “放肆。” “莫非欺我景国我人矣？” 下面的武将闻言，一个个都叫嚷了起来。都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要是他们再没有反应，那也不配做武将了。 “哼。这就是你们景国对待我昊国的态度？口口声声要找出真凶，你们要的时间本王也应允了。可到头来却不想承担一点责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将心比心想一下，倘若要是你们景国的王子在我昊国境内死的不明不白，尔等也会如此对待吗？”李彦高声打断众人的喧闹。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好歹景国也是八国之一，就不能有点大国的担当吗？十五天是你们自己要的。本王给了你们。可十五天后要是找不到凶手，莫非贵国就当这事没发生是吗？就贵国这种态度，到底是谁在挑拨事端？贵国这像是要解决事端的态度吗？”李彦义正言辞的说道。 秦太师冷笑道：“庄王说话不用含沙射影。这事出在我景国，我景国认。但想要我景国割让城池。这绝不可能。莫说怀王封地来自取，就算昊国举国来犯，我景国也绝不妥协。庄王如果想借此此事来狮子大开口，那还请庄王绝了这个念头。” “十五天是老朽说的，十五天后要是找不到真凶，我景国自有赔偿奉上，但绝对不可能是我国城池，莫说三座，就连一座也没有。” 李彦闻言双手一摊：“这么说，那就是没得谈了咯。行。既然如此，那十五天也别要了。本王这就回去面见我主。至于之后你我两家是战是和，就看我主如何定夺了。告辞。” 李彦很是洒脱。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郭淮突然叫住李彦。 李彦阴恻恻的回头望去：“怎么？郭将军莫非还想要留下本王？” 郭淮摇了摇头：“庄王殿下要走，本官如何敢留，只是本官有一句想对庄王说，庄王听完再走不迟。” “哦？那你说。” 郭淮点了点头，但没有立刻开口，反而走到萧沐衡面前跪下道：“陛下还请恕罪，下面卑职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有辱王家之嫌。” 萧沐衡摆了摆手：“爱卿但说无妨，寡人赦你无罪。” “谢陛下荣恩。”郭淮起身，走到李彦面前。 “庄王殿下以怀王一事为由，开口便想索要我景国三座城池，胃口确实不小。” “怎么？莫非你觉得怀王的身份和地位，配不上三座城池？” 郭淮淡淡一笑：“配得上，怀王天潢贵胄，身份尊贵，自然配的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恶狠狠的瞪向郭淮，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你卖国不至于卖的这么明显。 第109章 全场最靓的仔 就连李彦一时间也不知道这郭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郭淮毫不在意同僚的目光，继续开口道：“以庄王殿下的计较，似乎是把贵国的王子和城池划上了等号。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李彦眉头一皱。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做法就是如此，但却不能直接承认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李彦不悦的说道。 “呵呵，没什么意思。很简单，在下是个粗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是学着庄王殿下算笔账而已。” 说着他便掰起手指开始说道：“庄王殿下可知，我景国宗室有多少人口？” 李彦一听这话，顿时就大感不妙。似乎预测到这家伙将要说什么了。 “呵呵，看庄王的神色，估计是猜到了什么。不错。就是庄王想的那样。如果按庄王殿下这般算法，一个王子就能换三个城池，那这买卖我景国也做的。” “信不信只要我朝陛下登高一呼，我景国宗室自有大把为国为民的闲散王族去你昊国慷慨赴死。如果按照一个人三个城池算。我想要不了多少宗室人员，你们昊国就直接变成我景国的领土了。不知道在下这笔账算的怎么样？” 郭淮话音刚落，群臣中就立马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年迈，甘愿为景国赴死，若能为我景国换来三座城池，老臣明日就横死在昊国都城街头。” “陛下，臣弟也愿往。” “父王，儿臣也不甘落于人后。能用儿臣一具残躯换来我景国昌盛，儿臣死得其所。” 一时间众多景国宗室人员纷纷请战，个个扬言都要去昊国赴死。场面甚是壮观。 此刻众人看向郭淮的目光全都变了。没想到这个大老粗竟然能想出如此破局的方法。 虽然恶心了点，但有效啊。没看到李彦的脸色现在比哭还难看吗？这要是一大群景国宗室都死在他们昊国，那他们昊国还活不活了？ 萧沐衡这是今天唯一一次开心的时刻，李彦之前一直咄咄逼人，丝毫不把他们君臣放在眼里，能见到他吃瘪，他心情大好。最让他开心的是，宗室成员也非常配合，没堕了景国的颜面。 郭淮在这一刻，成为了朝中最靓的仔。虽然言语中看似是得罪了宗室，可实际上谁也不会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反而会称赞他有急智。 “怎么了庄王？是不是觉得我朝宗室人数多了一些？不过没关系，你昊国城池也不算少。毕竟他们都是我朝的天潢贵胄，以他们的性命换取你们昊国的城池也不算丢份。行不行庄王给句话。否则这些大人会不会悄悄跑去你们昊国就不好说了。” 李彦此刻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心道你们景国的这些宗室能和我们昊国能比的吗？ 我们昊国宗室人员可都是有分封的。或许有的人封地不大，但再怎么也比你们景国这些混吃等死的宗室强。 可这话他也只能自己腹诽，万万是不敢在这里说出口的。 在这一刻，李彦就明白，他们昊国想要城池的目的是不可能达到了。做人不能太双标。既然你昊国能用一个王子就换三个城池，那他们景国也同样做的出来。 说的就跟谁家里宗室人口不多似的。尤其是景国这种拥有大量没有实权的宗室人口，死多少萧沐衡都不会心疼。还能顺便减轻朝廷的负担。 李彦看向郭淮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却说不出半点言语。 “看来庄王殿下是想通了。既然想通了。那还庄王殿下重新考虑一下之前的说辞。”郭淮顺水推舟，给了李彦一个台阶。 “厉害啊。想不到景国还有郭大人这般人才，之前本王怎么没听过郭大人的名号？” “我景国人才济济，在下哪排的上号啊？庄王没听过在下的名号太正常不过了。”郭淮谦虚的说道，此言一出，顿时就博得在场其他众官员的好感。 李彦却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不知郭大人是否有兴趣来我昊国做事？我主对于郭大人这样的英才最为欣赏了。” 郭淮闻言冷笑道：“庄王殿下勿要顾左右而言他。郭某生于斯，长于斯。去你昊国干什么？这等挑唆之语，休要复言。” 李彦见挑拨无效，也只是淡淡一笑，重新走回朝堂：“景王陛下。本王刚才想过了。郭大人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用城池来衡量怀王，确实有欠考虑。” 萧沐衡云淡风轻的说道：“无妨。你我两家交好，言语中有些误会，实属正常。” “多谢陛下体谅。”说完他又转头对秦太师说道。 “十五天，希望十五天后贵国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做不到，相信贵国必定会想出办法去安抚怀王封地上的子民。”李彦干脆不提条件了。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但他话也没说死，还故意留了个口子。 万一以后他们要做些什么，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借口。 秦太师自然听出了李彦的话外之意。但他不在乎，心想：“只要两家没有当面闹的鱼死网破，其他的都好谈。不就扯皮吗？八国之间相互扯皮的事情还少了？” “那是自然。毕竟怀王在我国境内遇害，于情于理我景国都有责任。” “果然还是秦太师深明大义。”李彦大度的笑道，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不过呢。本王还有个要求。” 秦太师眉头微蹙：“庄王但说无妨。” “这个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我昊国要亲自调查这个案子，还请景王陛下同意。” 秦太师很快就抓住了李彦话中的重点，他说的要亲自调查，而不是参与调查，这就说明，昊国打算甩开他们景国单干。 和萧沐衡对视了一眼，见萧沐衡微微点头。 “可以，但是你们昊国的人数必须控制在十人以下。并且所去的地方，必须向我景国报备。”秦太师说道。 李彦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报备是正常的。毕竟谁家也不可能放任别国的侦探在自己国家公开肆意行走。 第110章 下套 “王爷，外面有一内侍求见。自称是密检司的人。”一个护卫对李彦说道。 李彦放下手中的《八国论》，皱眉道：“密检司？就是前两天被天雷炸了的那个密检司？他来找本王干什么？” “属下问过了，他说有关于怀王一案的线索。只能当面告知王爷。”护卫答道。 “哦？他真这么说？”李彦闻言，却没有感到半分意外，他怎么会没听过密检司的大名呢？ 作为景国的特务机构，能得到怀王一案的线索也不足为奇？ 只是既然有了线索，为何今日在朝堂中不说出来，非要私下来找本王？ “是的王爷。” “那就让他进来。”李彦到还真想听听这人能说出些什么来。 不一会，护卫就领着一个内侍走了进来。把人带到后，那护卫就给李彦递了个眼色。 李彦一看就明白，这人在进来前，已经被全身上下全都搜查过了一遍，就连口腔和头发里都没放过。确定没有带任何凶器在身上才肯放行。 也难怪李彦这么小心，毕竟李继到底是不是景国做的，谁也不好说。 “小的参见庄王殿下。”那内侍官见到李彦立刻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没办法，两人的身份地位差的太多了。 李彦看了一眼跪在自己三米开外的内侍，也不说让他起来，只是冷冷的问道：“你有何事与本王说？” “小的奉刘公公之命，前来向庄王禀报一些关于怀王一案的线索。刘公公知道庄王想要自己查案，因此特意派小的来告知一二，希望能对庄王殿下有所帮助。” “什么线索？今日早朝你们刘公公就在当场，为何当时不说与本王知晓，要让你深更半夜的送来？”李彦不悦道。 “回庄王殿下的话，刘公公说了。毕竟查到的只是一些线索。并不能保证就一定与怀王一案有关，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未免就显得有点搪塞之嫌了。私下里说就不一样了。一来可以显示我景国的诚意，证明我景国始终未曾对怀王一案有所懈怠，二来则是帮着庄王节省点时间。毕竟庄王殿下想要重头开始探查，费时费力不说，还未必能有结果。故而刘公公才让小的跑这一趟。还请庄王殿下明察。”内侍官有条不紊的说道。 “哦。那你就说说。到底是什么线索值得你们密检司大半夜的送来？” “呃。还请殿下屏退左右。”内侍官看了看始终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护卫。 “不用，在场都是本王心腹之人。你但说无妨。”李彦直接拒绝。开玩笑，千金之躯不坐垂堂。本王又没办法证明你的身份。万一你丫的是个武功高手，那本王岂不是危险？ “是殿下。”内侍官见李彦丝毫不在乎，他也无所谓的开口道。“这线索与一个叫李家庄的地方有关。” 紧接着，这人就把李家庄发生的那些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尤其重点强调了一下那晚的大火。只不过其中关于岚山阁的事一字未提。只说目前为止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内侍官说的信誓旦旦。不但在李家庄有无数人证见证了那日发生的大火，还有李府的残垣断壁也同样可以作为证明。 这人的话术水平相当高。有意无意的把李家庄的大火和怀王一事牵扯到一起。虽然口口声声没有说过一句确定的话，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就是确定两起案子就是同一伙人所为。 听的李彦一时间也无法分辨真伪。 “本王如何能知晓你说的就是真的？还有你说你是密检司的人？又能如何证明？”李彦还是多了个心眼。 “殿下无需现在就相信小的。刘公公对此早有预料。毕竟小的人言微轻，殿下信不过小的也实属正常。” “小的只是来传话的，倘若殿下想要验证小的身份。只需明日见到刘公公即可。刘公公会向殿下证明。小的所说的这一切，均是出自刘公公的安排。至于事情的真假，殿下只需派人去李家庄一看便知。庄中几十户人家，随便一打听就能得知当日的真相。这个做不了假的。” 李彦目光微凝，心中倒也信了七八分。 “行。明日本王自会去找刘公公核实你今日所言，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你在本王这里呆段时间，如果本王在刘公公那里证明了你的身份，本王自会放你离开。” “应有之意。小的这几天就叨扰殿下了。”那内侍官似乎早有准备，一点都没有惊慌之意。 李彦嘴角一勾，摆了摆手道：“行，先送他下去，给他安排个房间，吃穿用度与你们一样即可。” “是，王爷。”两个护卫躬身领命，一左一右带着内侍官离开了。 等人走后，李彦却陷入了沉思。 “李家庄？刘公公为何要用这种方法告诉本王线索？莫非？怀王的案子牵扯到了什么不好说的人物？才会让刘公公如此警惕？” 福宁殿。 “你这样安排。真的不怕得罪岚山阁？”萧沐衡还是有点担忧的说道。 “怕？有什么好怕的？要是李彦能查到岚山阁身上去，那也是李彦自己查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退一万步讲，就算岚山阁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不会因为明知道马车在他岚山书院而不和他们翻脸。他们难道就会因为这点破事和我们翻脸吗？”刘伴伴一脸凶厉的说道。 “再说了。陛下你难道不希望看到岚山阁吃瘪吗？岚山阁和昊国狗咬狗，对我们景国来说稳赚不赔。” 萧沐衡点了点头，他也不爽天下四极很久了。可不爽归不爽，他又没能力解决。 “那就这样。李彦那边你就不用去管他了。能不能查到就看他自己了。要是他能咬住岚山阁，那是他自己的本事，要是他查不到，你也不要再有多余的动作。岚山阁不是傻子，暗中下绊子偶尔来一次可以，可要是一味的引导昊国去和岚山阁对立，那就得不偿失了。” “奴婢晓得厉害，奴婢也没有时间去关注岚山阁和李彦了。还有十五天时间，奴婢必定全力找出真凶，好还我景国一个清白。”刘伴伴保证道。 第111章 两边都是无解 第二天。李彦便专门派人去接触了一下刘伴伴。在得到刘伴伴亲口承认后，李彦便把那个内侍官给放了。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是该不该相信刘伴伴说的那些话。 信，又怕这是景国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用来误导他的。 不信，又怕真的错过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王爷，要不就让小的先带几个人去李家庄先看看？等小的探查出一些情报后再做打算？”一个护卫说道。 “行。你们兵分两路，一路去事发的山谷查探，一路去李家庄。本王给你们五日时间，五日内无论有没有结果，你们都要赶回来。” “好的王爷，那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出发。” “嗯。路上小心点，毕竟这不是昊国，如有必要，可以联系我们在景国的暗碟。” “属下明白了。五日，属下五日内定然赶回。”说完后，护卫就转身离开。 开战是不可能开战的。别看他们死了个王爷，但因为这事开战太不值得了。 本来李彦还想借此机会敲景国一笔的，可没曾想被郭淮一通王八拳，直接搅乱了他的计划。 退而求其次，只能到时候在商量赔偿事宜。 李彦其实心里清楚，这案子八成是查不出什么端倪的，他也明白。这事八成和景国没什么关系。 看着桌案上《八国论》一书。想想原因，怀王之死归根到底还是和这本书有关， 如果不是在本书横空出世，怀王如何会去岚山阁出使？ “到底是谁想在背后渔利？”这个问题是李彦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八国中除去他们两家当事人，个个都有嫌疑。但非要说哪家嫌疑最大，无非就是幕柔两国。 因为也只有这两国，是除去景国之外与他昊国接壤的国家。 如果昊国乱起来，这两家获利是最大的。 当然了，也不排除是其他国家做的。只不过在可能性上要小上很多。 护卫们兵分两路。分别赶往他们的目标所在。 经过日夜不停的奔袭，两路人马都陆续到达。 虽说他们不愿意和景国一起查案。但两处地方，都无法避免遇到景国的同僚。 没办法，谁让这两处都是值得重点关注的地方呢？能相互撞见也丝毫不奇怪。 尤其是山谷那边。可以说二十四小时都有侦缉司的人在查探。侦缉司也算是下了苦功，从山顶到山脚一寸寸的搜索，就差把地重新犁一遍了。生怕路上遗漏掉些不起眼的线索。 昊国这次来的人虽然只有五个，但个个都是刑侦类的好手。他们根据山顶巨石被推动后残留下来的痕迹，还有山谷处被烧毁的遗迹，很快就对事发现场做了个简单的还原。 据他们推算，想要完成整个计划，有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农夫足矣。压根就用不上正面厮杀。这个山谷也算是个绝地。两面出口都非常狭窄，一旦被堵在当中，几乎很难逃的出去。到时候只要安排少数几人守在入口处避免有人翻过障碍物。便可以完美做到封堵出口。 他们甚至还在封堵两边路口的巨石上发现了灼烧后的痕迹，这就说明，就连这些巨石上也被洒满了火油，这样一来，就让山谷中人更加难以逃脱。 死局，绝对的死局，一旦进了这个死局，除非生出一双翅膀，否则只有被烧死的结局。 对于这样的结果，这些昊国来的刑侦高手也早有预料。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除了还原现场以外，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线索。 毕竟被烧死的都是他们昊国人。或许有同僚当时在现场留下了什么字迹，或者一些只有他们昊国人才懂的密语也说不定。 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在山谷中查寻的时间远远超过在山顶的时间。可是事与愿违，除了找到一些零散的金属配饰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或许是当时无人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可能是因为火势太大的缘故，把这些信息销毁了。 可就在山谷这边一筹莫展之际，李家庄那边却是喜讯连连。 李家庄和山谷不同，毕竟里面住着十几二十户人家呢。 不但人证物证齐全，甚至还能找到当夜亲历了现场纵火案的当事人。 在昊国侦探经过多家走访后，很快就拼凑出了那晚所发生的大概。 可随着他们收集来的证据和口供越多，就越让他们感到迷惑。 据在李府工作过的下人们交代，那天冲进李府行凶的人只有一人。此人不但身怀绝世暗器，还有一种可轻易点燃的火油瓶。 靠着这种火油瓶，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整个李府烧成白地。 并且在贼人来李府行凶之前，就已经在村口杀了几十近百人，凶残程度令人发指。 偌大的李府一夜之间便烟消云散，不但李府的李员外在事后一命呜呼，就连李府的二公子也在那晚命丧当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贼人除了烧毁李府和打杀了一些李府的护卫外，并未伤害其他庄户。 昊国侦探听到这里。立刻就想到了仇杀。否则不能解释为何不杀别人，专挑李府的麻烦？ 可既然是仇杀，那便又说不通了。一个和李府有仇的人，怎么又会和他们王爷牵扯上呢？这不挨着啊。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排除贼人临时起意，见李府家境殷实，想在做大事之前先干一票。虽然逻辑上勉强能说的过去，但事实就连他们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答案。 毕竟谋杀昊国藩王是多大的事情啊。背后的主谋怎会容忍在大事未成之前，私自动手？就不怕因为这事而露出更大的破绽吗？ 因此。李家庄这边调查也一度陷入了停滞状态。和山谷那边不同的是，山谷是因为线索太少而无从入手。 李家庄却恰恰相反。这边是因为线索太多，反而搞的他们摸不清头脑。这压根就不像是一个有城府的专业组织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还好。这些问题倒也用不着他们这些侦探去关心。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两处的发现，原原本本的回去告知李彦。 至于李彦得知这些消息后有什么打算，就不是他们这些当手下的能揣度的了。 第112章 清风观 “少爷，你真就这么离开？不告诉小姐一声吗？”老吴背着个行李跟在方诺后面问道。 “不说了。我给那丫头留了封信，她起来后自然会知道我们离开的。要是当面和她讲，八成又要跟着来的。还是让她待在岚山书院里安全点。”方诺回道。 “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老吴遗憾的道。 方诺一脸不爽，骂道：“妈的，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那小丫头了？” 老吴苦笑道：“不是老吴我多嘴，星儿对你是什么心思。我老吴是看在眼里的。不但是我，就连阁主还有院长其实心里都是跟明镜似得。我是不想见到公子最后和阁主一样。” “屁，别提那个老登？小爷会学他？行了行了。我的事你少管。我们这是去乐国，是去嫖花魁的。你丫怎么想的？”方诺一副看脑残的眼神看向老吴。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提醒公子你啊。阁主这一辈子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全砸在乐国了。结果落得个孤独终老。我是怕公子你也走阁主的老路。公子你是不知道啊。乐国的姑娘可水灵了。掐一下都能出水的那种。我怕公子到时候你把持不住啊。”老吴解释道。 “嗯？细说出水？”方诺满脸的憧憬。 老吴：“。。。。” 两人是在凌晨离开庆云城的。走的时候只和秦翰两口子打了个招呼，并没通知秦楚星。 由于马车已经被人盯上了。因此二人都是简装步行出门的。从外表看上去。根本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两人边走边聊，也不无聊。自从老吴认可了他的身份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但成了个话痨，态度还尤为恭敬。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诺，喝。拧开瓶盖就可以了。喝完了瓶子给我。”两人走了大半天了。没有马车确实辛苦，方诺递了瓶矿泉水给老吴。 老吴接过水，研究了一下瓶子，学着方诺的样子打开瓶盖就喝了起来。 对于方诺这种经常变出奇奇怪怪的东西，老吴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方诺解释，他都能自己脑补了。 这也是为什么方诺要告诉他一部分秘密的原因。否则这一路上够他烦的了。 老吴一口气把水喝完。喝完后非常不舍的把塑料瓶还给方诺：“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有个道观。今天我们可以在那道观里借宿一晚。” “道观？” “嗯。严格来说，是天师府的产业。虽然说天下道门是一家。但无不都遵从天师府的号令。”老吴解释道。 “天师府啊。呵呵。小爷和天师府的老天师还有梁子没解呢。以后有机会高低要给这老道士上一课。”方诺拍了拍屁股上土，起身说道：“走。去看看天师府的道观是什么样子。” 两人大概了走了半个多小时。果然看到一个道观就在眼前。走近一看。门额的牌匾上写着清风观三个大字。 可能是由于这道观地处偏僻的原因。进出的香客数量并不多见。三三两两的显得很是随意。 道观也面积不大，方诺在外面都能一眼看穿道观的规模。 老吴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刚一进门就找到一个正在打扫的小道士。也不知道他和那小道士说了些什么。小道士扔下扫把就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内殿。 “你和他说什么了？”方诺问道。 老吴轻笑道：“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我们是岚山阁来的，想在这借宿一晚。” “嗯？”方诺微微侧目。表情略带疑问。 老吴自然知道方诺是什么意思，忙解释道：“公子不必担心。这里既然是天师府的地盘。出示身份反而对我们有利。同为天下四极。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在这里借宿的。” 方诺微微颔首，对于这方面老吴肯定是老手了。他也懒得过问了。 果然没一会。那个小道士就带着一个中年道人兴致冲冲的朝他们二人走来。 “稀客稀客啊。没想到岚山阁的道友驾临我清风观。贫道火云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火云道人笑容满面，过来就打了个稽首。 “火云道长客气了。我二人路过此地，见天色渐晚，故而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方便可否？”老吴还了一礼笑道。 “方便方便，我清风观向来冷清，难得两位道友莅临，也算是蓬荜生辉了。贫道求之不得呢。徒儿，快快去后面给两位道友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火云道人一边吩咐那个小道童。一边拉着老吴的手就往后殿走去。 老吴也被这火云的热情态度搞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三人来到一间茶室，倒上香茗，火云举杯道：“实不相瞒，贫道这清风观地处偏僻，平常就连香客也少。没成想今日能得二位贵客光临，贫道不甚欢喜啊。” “火云道长客气了。我主仆二人此次去往乐国，正好我记得有条小路要近一些。这不才来到此处吗？对了。怎么没见到白河道长？”老吴随意的问道。 “哦？道友认识我师兄？”火云也大感意外。 老吴点了点头：“有过几面之缘。此前几次去往乐国，我与我家主人都是借宿在此。” “原来如此。”火云恍然大悟道：“贫道之前都在攸国云游。得师兄书信，贫道才来这清风观的。很不巧，师兄得老天师法旨，前往天师府听道去了。” 老吴闻言连忙抱拳：“恭喜恭喜，白河道长能去天师府听道，足矣证明白河道长道法精湛，能得老天师垂青啊。” “呵呵。不敢不敢。敢问道友名讳？等师兄回来，贫道一定转告师兄。”火云笑道。 “这位是我家主人，乃是文学院秦院长的得意弟子。”老吴连忙起身，首先介绍起了方诺。 “火云道长好，学生张道陵见过先生。”方诺非常恶趣味的给自己取了个假名。 “原来是秦院长高徒，失敬失敬。”火云也起身对方诺行礼，之前他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是老吴为主，没成想这个小年轻才是正主。 “至于老朽乃是公子身边一奴仆。名号不值一提。火云道长若不嫌弃的话，唤我一声老吴即可。”老吴自我介绍道。 第113章 拉了泡大的 火云对于老吴的自我介绍并未觉得不妥，人家都自称奴仆了。不说名讳他也不会要求什么。“吴道友客气了。” 接下来三人便一边饮茶一边闲聊起来。老吴和方诺也是有问必答。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都心中有数。 火云道长也不是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通过攀谈，很容易就确定了他们是出自岚山阁的身份。 这里面的东西不足为外人道哉。实乃是天下四极之间独有的默契，外人很难假扮的了。 很多时候根本无需通过什么证据去证明自家的身份，短短交谈几句，就能得知真假。 一时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席间火云还曾聊到方诺，聊到《八国论》。 毕竟现在世面上最火的话题就是《八国论》了。绝对算的上是大恒头条。 再加上这《八国论》还是他们老天师盖章了的。两方人员坐在一起，很难不聊起这个。 只不过方诺和老吴也是做出一脸崇拜的表情，但关于方诺到底是谁的问题，两人都是讳莫如深。 火云也是个明白人，很多地方都是点到为止，毕竟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也是清楚的。 又招呼方诺两人吃过斋饭，火云才依依不舍的送二人去了厢房。 看得出来，这火云是憋坏了。一副八百年没聊过天的样子。这下难得见到一回能说话的人，巴不得和他们聊到天亮。 “这火云也太能聊了。我嘴巴都说干了，他还意犹未尽。”方诺吐槽道。 “呵呵，你没听他说吗？这道观里原本还有不少人的，可因为他师兄的缘故，被他师兄带走了大半。所以这段时间越加冷清了。”老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嗯。公子也早点休息。我就住在隔壁，公子有事就招呼我一声。” 两人各自回房。方诺进来后看了看，见厢房内布置还算不错。拿起被褥闻了闻，上面还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案几上的水盆中洗了把脸。 见时间还早，便拿出一些水果零食，抱着游戏机倒在床上玩了起来。 也不知玩了多久，突然感觉屎意上涌。便想着出门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半夜11点了。此时的道观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导致方诺想找个人问下茅房在哪都找不到人。 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找了。反正这道观面积也不大，闻着味道总能找到的。 摸黑走了半天，终于在东北角找到了茅房。进去一看，本以为会是像前世农村那样的旱厕，结果里面只有一个木桶。 木桶里面满是污秽。看的方诺差点吐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道观如此设置。道观平时自己也种些斋菜。收集粪便也是为了平常施肥用。 捂着鼻子，强忍着恶心。方诺勉为其难的在里面拉了泡大的。 提上裤子刚准备离开，突然就被一把短刀架到脖子上了。差点吓得他又拉一泡。 “别动，也别出声。”方诺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感觉有几分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女侠慢动手，有话好说。”方诺心道。今天还真是拉了泡大的。拉屎都能拉出事来。 “你只要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女子轻声说道，可架在他脖颈上的匕首却紧了几分。 方诺感受到匕首的寒气，颤颤巍巍的问道：“我不出声，不出声。女侠有事请说。” 那女子也不知什么原因，半天没有出声。要不是刀依旧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以为人已经走了。 “女侠？女侠？”方诺试着喊了两句。 “嗯。你这里有吃的吗？”那女子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语气中略带一丝羞愧。 方诺在心中吐了大槽。我还以为你挟持我是要干嘛呢？结果就是为了口吃的？这。。。。 “有有有。女侠想吃什么？小的去给你送来。”方诺很是无奈。但很想现在就掏出个火腿肠来给这娘们，保证让你吃个饱。 “不用，你亲自带我去。千万别耍花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女子冷冰冰的说道。 “呃。好。女侠你能不能松开一点，否则这样我也走不了路啊。”方诺指了指脖子上的匕首。 话音刚落，方诺就感觉脖子处的冰凉果然远离了一点。方诺也不敢回头，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挪步。 “女侠，你想要吃点什么。要多少份量？”方诺试探性的问道。 “别废话，你带我去厨房。拿到食物我就会离开，其余的你不用多管。”那女子似乎也很是谨慎，丝毫不透露一点多余的消息出来。 方诺本意是想弄清楚对方是有几个人的。可这娘们似乎警觉的很啊。 现在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哪知道厨房在哪啊。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往自己厢房那边走。 “别动，你要带我去哪？这里根本就不是厨房。”女子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的建筑明显就不是厨房该有的模样。 “呃，女侠，这大半夜的厨房哪还有食物啊。我们这道观本就没有多少道人。食物都是吃多少做多少的。现在也只能去我厢房里给女侠拿一些没吃完的糕点了。”方诺解释道。 那女子听后，也觉得有点道理，但语气依旧冰冷的说道：“你别耍花样，我不想伤害你，我拿了食物就走。你最好别给自己找麻烦？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虽然被女侠挟持，但女侠你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是要口吃食，这就说明女侠你确实只是遇到了难处。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必定不会给女侠添麻烦的。”方诺恭维道。 “少给我贫嘴，什么劫色。别胡说八道。”那女子闻言愠怒，用脚狠狠的在他腿上踹了一脚。 “是是是。是小的说错了话。女侠千万别往心里去。” 两人慢步挪到厢房门前，却停住了脚步。那女子明显不想进去，怕里面有人或者遇到什么其他的危险。但同样也不敢就这么放方诺一个人进去，一时间进退两难。 第114章 女子的身份 “屋里没人，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方诺似乎明白这娘们在犹豫什么，好意提醒道。 “你先把门打开。”那女子思索了片刻说道。 方诺慢慢的把门推开便不再有多余的动作了。 那女子很是警惕，靠在墙边用余光朝屋内看去，左右扫视了一遍，发现里面果然无人。 押着方诺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用脚轻轻的把门带上。 方诺现在心中是五味杂陈。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没有脖颈上的那把匕首，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指了指桌案，方诺轻声道：“诺，桌上有一些水果，还有一些零食。如果女侠不嫌弃的话，尽管全部拿去。” 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那女子隐约能看到桌案上的一些吃食。 他押着方诺缓步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却让她瞬间怒了。 “这就是你说的吃食？”看着桌上的几样水果，还有几包瓜子花生什么。女子很是愤怒。 这些水果要是放在平时，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可现在她要的是硬菜，这些玩意能吃饱吗？ “呃。女侠息怒。我这里暂时只有这些了。如果不够，只能等明日早饭时间，我去帮女侠弄一些来。”方诺也有点不好意思。有种请客请不起的感觉。 那女子虽然生气，但现实就是如此，已经容不得她挑挑拣拣的了。“把你床单扯下来，然后把这些吃食给我包好。” 方诺闻言只能照做。谁让脖子上还有把刀呢？ 利索的把水果零食给打包后，轻轻的把包袱放在桌案上。 “女侠。我保证不会大喊大叫，你拿了东西就离开。今夜我什么人都见过。”方诺很识时务的说道。 感觉到脖颈处的匕首又松了几分：“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要是让我听到你发出什么动静，别怪我心狠手辣。” “不敢不敢。一点吃食而已，我不至于跟你玩命。”方诺这句说的绝对是心里话。 那女子却没有立刻放开方诺，而是先压着他退到门口，先把房门打开，然后再回到桌案旁边。 突然间，方诺就感觉屁股上狠狠的被人踹了一脚，他没有防备，整个人就趴倒在床上。 那女子见状，立刻抄起装满食物的包袱，夺路往门外跑去。 “操。总算放开老子了。妈的。老子能让你跑了？”方诺现在也是憋着一口气，刚才你有刀你说了算。现在轮到老子发挥了。 下一刻，方诺手中就出现了一把泰瑟电击枪。一个跨步就出了房门。 出得门来，见那女子还没跑远，他急速飞奔追了上去。那女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看，见果然有人追来。 她眉头一皱，脚步却丝毫没有停留，继续朝前一堵院墙跑去。方诺见状，便猜出了这女子的想法。 估计她也是临时翻墙进来的，现在怕不是想要翻墙出去。 道观本就不大，女子几息之间就来到墙下，借着墙边的一个石墩，就要纵身离开。 方诺见状立马当机立断，打开保险对着那女子就是一枪。 两个电极探针连带着导线准确命中了那女子的腿部。 每秒脉冲频率高达十九次，电流峰值高达37毫安的巨大电流瞬间就麻痹了那女子的全身肌肉。 就见那女子身体一僵，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的从墙头栽了下来。 方诺上前一把把人抱住。那女子虽然意识还非常清醒，可电击后带来的身体麻痹却是她无法克服的。现在的她别说反抗了，就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这女子手中还死死的抓着那个包裹，可见这些食物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方诺现在也来不及想别的，这娘们可不是善茬，要是等她恢复过来，肯定就是一场恶战。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铐，先把女子双手反铐在身后，再找出他藏在身上的匕首，然后一个公主抱就把女子又抱了回去。 “你。。你。。放开。。放开我。”女子结结巴巴的说出两句话，可见电击枪对她身体的麻痹效果有多么强烈。 方诺莞尔一笑，说道：“放心。我和你一样，同样不会伤害你。实话告诉你，刚才我撒谎了。吃食我还有，我现在重新去给你拿。” “我。。我。。不要了。。你放我走。。我还要。。去救人。。求你了。。放我走。。。”女子似乎非常焦急的样子，强忍着身体和舌头的麻痹，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 “救人？原来是这样啊。放心，我这人最乐善好施了。待会我和你一起去。”不一会，方诺就把这女子带回了屋子。 把人放在床上后，他点燃一根蜡烛，借着蜡烛的灯光，他才看清楚这女子的装扮。 只见她浑身脏兮兮的，隐约还能看到衣服上的血迹和几个被划开的口子。 身材也是瘦瘦小小的。这个在刚才抱她回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脸上包裹着一张薄纱，似乎是特意为了这次打劫而戴上的。 方诺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就是被这么一个小娘们给打劫了。 他恶趣味的上前看了这女子两眼。一把就把他脸上的薄纱给扯了下来。 那女子虽然很想反抗。可全身麻痹的感觉，让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方诺本想看看这娘们到底长什么样。可等他见到真人后，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小青？” 小青闻言，瞬间就瞳孔放大，一副见了鬼了神色：“你。。。你怎么会认识我？” 这也难怪小青如此惊讶了。她自己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她长这么大，除了去过一次岚山阁以外，便从未离开过柔国。 现在却在异国他乡的景国道观里，被一陌生男子一口道破他的身份。这如何能让不惊。 更何况，这人喊的还是小青，而不是她的全名柳青。这意味着这人对他非常熟悉，否则不可能知道她的小名。 方诺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他们两人虽然有过一面之缘，可当时自己却是伪装起来的。小青自然不会认识自己。 “呃。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去年你以第一名的成绩入住观政院，当时我正好在柔国，见到你游街呢。”方诺立刻想出了一个应对的方法。 小青闻言，半信半疑的看着方诺。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 第115章 尾行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清风观的道士？” 缓解了一阵子，麻痹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这才让她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了。 她到现在才看清了方诺的装扮，明显不是道士的模样。 方诺摇头苦笑：“你还真有意思。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柔国观政院的高材生怎么混到打劫一口吃食的地步了？” 小青俏脸一红，但很快就挣扎的坐了起来：“这不用你管，你快放了我。既然你知道我是柔国观政院的，你得罪了我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小青做出一副凶悍的样子威胁起方诺来。 方诺哑然失笑。没想到还是匹烈马啊。都这样了，还不忘威胁自己两句。 “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不会放你走的。我虽然不是清风观的人，但和清风观的主持关系不错。别说什么柔国观政院了。就算你们柔国女王来了。也必须有个交代。天师府的地盘是你想闯就能闯的？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天下四极的名头果然好用，小青一听到天师府的名字，顿时就蔫了。正如这人所说，这里确实不是她这样区区一个学子能撒野的地方。 更何况他还是跑到里面来试图打劫。虽然只是抢些吃食而已，可性质一样恶劣。 这些倒还是其次，更为重要的是一旦这事传扬出去，那他们观政院的脸就丢尽了。 “你刚才说你要去救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你。”方诺也没有一味的为难她。反而关心起来了。 当初在岚山阁时他对这个小丫头的印象一般，但对那个穆首席的感觉却是不错，不看僧面看佛面，帮她一把也无所谓。 可小青却对此丝毫不领情，摇头道：“谢谢公子的好意了。你只需要放我离开，就算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真的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了。求你了。” 看着她急迫中带着坚定的眼神，方诺知道这丫头是信不过自己。 “行。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你等我会。” 说完方诺就朝一个柜子走去。假意打开柜门像是在拿什么东西，可却是借着柜门的遮掩，去仓库拿了几个面包和几瓶矿泉水出来。 只不过面包被他撕掉了包装袋，矿泉水也全给她倒进了一个酒葫芦里。 “这里有一些糕点，应该能吃饱肚子，这里还有一瓶清水。你都拿走。” 方诺在帮她解开手铐之前把东西放在了桌上。 “东西我就放在这里，拿不拿就是你的事了。我现在帮你解开手铐。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冲动事情来。” 小青微微一愣，她本以为自己这次恐怕很难脱身了。可这人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 不但如此，还给她重新找来了食物和水，这可比之前那些零食强多了。 “谢。谢谢。我不会乱来的。”小青看出这人确实不想要伤害她。他也稍稍放心下来。 方诺微微颔首，上前帮她解开了手铐。小青脱困后，只是揉了揉手腕，并未袭击方诺。 “你可以走了。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方诺还非常贴心的把她身上的那把匕首也还给了她。 小青对此大为感动。忙躬身行礼道：“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若有机会，小青必当报答公子今日赠饭之恩。” 方诺微微摇头：“我不求你报答什么，快走。” “谢谢公子。小青这就走。”说完小青就起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把面包和水也带走了。 见到佳人离开。方诺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笑。 “小样。信不过我是。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小青翻出院墙后，便一路朝南面奔去。一路上还时不时的回头观察一下后方有没有人跟过来。 甚至还自作聪明的故意绕几个圈子，仿佛这样就能迷惑敌人一般。 看着这丫头拙劣的表演，方诺也是哭笑不得。 打死小青也想不到，她自以为自己离开后的行踪隐秘，却全部都在方诺的监控之下。 一架小型无人机，正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身后，通过无人机上搭载的夜视仪，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无所遁形。 大概跑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在她面前出现了一片林子。她想也没想，就一头扎进了林子当中。 在林子中七弯八绕的又跑了一阵子，终于在一个小山丘前停了下来。 通过夜视仪传回来画面方诺能清楚的看到，在那个山丘下面的凹地中。似乎躺着一个人？ “这难道就是她要去救的人？”方诺操控着无人机贴近了过去。想要看清这人的模样。 “姐姐，姐姐。我回来了。”小青的说话声，清晰无误的传递了过来。 “姐姐？我操。不会。”方诺顿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可无论小青怎么呼喊，那人似乎也没有半点反应。 “姐姐！”小青吓了一跳，急忙跑到身边查看。 就在小青把那人抱起的那一刻，方诺终于确定这人就是当初在岚山阁与他交锋过的穆晶晶。 方诺噌的一下的站了起来，飞速跑去了隔壁老吴的房间。 “老吴，老吴。”刚喊完两句。就见老吴急迫的打开了房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开门看到只有方诺一个人，老吴这才松了口气：“怎么了公子？” “穿好衣服，跟我走，去救一个人。” “救？救人？”老吴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使劲的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别废话了。赶紧的。路上在和你详说。” 见方诺表情凝重不似作假，这才明白可能是出什么事了。三两下就穿戴整齐跟着方诺离开了。 路程中，方诺简单的给老吴讲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把无人机控制器上的画面也让老吴看了一眼。 老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东西。惊叹之余又感到恐怖。 “公子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啊。这莫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元神出窍？”老吴在心中猜测道。 第116章 穆晶晶垂危 “姐姐，你怎么样了？”小青抱着穆晶晶关心的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悲凉。 “我。。我没事。你安全回来了就好。”穆晶晶有气无力的回复道。 “姐姐不用担心，小青找到食物和水了。我扶你坐起来。”小青拿着面包在穆晶晶面前晃了晃。就想着扶穆晶晶坐直喂她吃一点。 穆晶晶却轻轻摇头道：“不用了。我不饿。你自己吃。” “姐姐，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你还受了这么重伤？不吃东西怎么行？要是被那些人找到我们。姐姐你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小青呜咽的说道。 “傻丫头，姐姐这次恐怕是回不去柔国了。你也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趁他们还没找来，你赶紧跑。跑回柔国。一定要把这事告诉陛下，好让我柔国早做防范。”穆晶晶艰难的说道。 “不。要走一起走。我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要不是因为，姐姐你也不会伤的如此严重。姐姐你别再说话了。先吃点东西。”小青态度坚定的说道。 穆晶晶无奈的苦笑道：“你这是何必呢。” 小青不再搭理穆晶晶，把面包撅下一小块塞进她嘴里，接着又喂了口水给她。 “他们就在这林子里。我们动作轻点。免得惊动他们。”方诺来到林子前小声对老吴说道。 “晓得了公子。” 两人小心翼翼的钻进了林子，动作放的很慢，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 小青和穆晶晶之间的对话他们刚才都听到了。自然也明白这两人都是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 “公子，我看到他们了。现在怎么办？”老吴躲在一棵树后低声说道。 方诺想了想。“没什么好办法，直接过去就是了。你等会制住那个小丫头，千万别让她乱来。但也别被她伤着了，这可是匹烈马。凶悍着呢。” “小瞧我了不是？”老吴表示不服。 “走。我们过去。”方诺也不隐藏了。径直朝两人躲藏的地方走了过去。 很快小青就发现了外面的动静，她立刻护在穆晶晶身前，匕首也架了起来。 她还算聪明，没傻乎乎的发出声音，或者询问来人。这样一来，等于不打自招不是？ “小青。我知道你们就躲在前面的山坳当中。我是来帮你们的。穆首席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如果你相信在下。还请尽快让我给穆首席疗伤。”方诺没有傻乎乎的冲进去。否则让那丫头起了应激反应就不好办了。 “是你？”小青闻言大惊失色。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这个声音他非常熟悉，不就是刚才在清风观给他食物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会找到这来的？明明这一路上没有人跟踪啊？ “是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刚才在清风观我就说过我可以帮你们。可你却信不过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方诺解释道。 “你走。我们不需要帮助。”小青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穆晶晶也是神色凝重，只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现在的状态什么都做不了。生死已经由不得她了。 “小青姑娘，穆首席的状态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穆首席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发烧了。” 小青一惊，急忙伸手在穆晶晶额头上摸了一下。不摸还好，这一摸果然烫得吓人。自己还真是粗心，刚才喂食物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就穆首席现在这个状态，如果再不及时救治，恐怕后果难料。小青姑娘你确定你这么做不是在害了穆首席？” 方诺这话，确实说到了小青的痛处。 “我凭什么相信你？”可想了想。小青还是戒备的问道。 可话音刚落，她就感觉有一样东西被扔了进来。 “好叫小青姑娘知道。在下乃是岚山阁的人。刚才扔进去的就是我岚山阁的令牌。我岚山阁还不至于诓骗小青姑娘和穆首席。” 小青捡起令牌看了看，发现果然是岚山阁特有的令牌。她害怕看错，还特意给穆晶晶也看了看。 穆晶晶只略微扫了一眼，就轻轻的点了点头。 “姐姐。我们该不该信他？”小青拿不定主意了，对于这种关键性的选择，她觉得还是穆晶晶决定的好。 穆晶晶只是淡淡一笑：“信不信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就剩半条命了。人家既然有本事找上门。我们还真能反抗不成？” 小青瞬间就明白穆晶晶的意思了。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相信这人一次。最坏的结果也只不过是一死了之。 “既然阁下是岚山阁的人。那我就信你一次。希望阁下说话算话，不要堕了岚山阁的名头。” 方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口遁能办成的事总好过打打杀杀不是？ “放心。我岚山阁向来光明磊落。还请姑娘出来一见。” 事已至此，小青也别无选择。只在穆晶晶的耳边小声说道：“姐姐，我出去看看情况，倘若事情有变，小青就与那贼子同归于尽。” “小心。。”穆晶晶有气无力的叮嘱道。 小青点了点头，缓步走了出去。 方诺见人出来，先是抱拳行了一礼：“小青姑娘，在下有礼了。出此下策还请姑娘见谅。” 小青扫视了一眼，见外面只有两人。而且这人有礼有节，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可匕首依然紧紧握在手中。 “阁下要待如何？”小青问道。 “还请让在下进去先看看穆首席的伤。” 小青犹豫了。穆晶晶现在毫无反抗能力，要是这人真要对穆姐姐做些什么。她万死难辞其咎。可穆姐姐的伤也确实不能再耽误了。一时间让她陷入两难。 “小青姑娘不必怀疑，我只一人进去。你也可以跟在我身边，要是你实在信不过在下，那不如你就和之前在清风观那样，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好了。”方诺看出了小青的犹豫，便说出这番主动让他放下戒备的话来。说穿了就是在pua人家小丫头。 小丫头哪知道世道险恶，见方诺如此说，她反而不好意思了。“不必了。我信得过阁下。” 方诺顿时嘴角就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117章 公子你可要把持住啊 方诺在小青的陪同下，独自进了山坳之中。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清楚的看见满身血迹的穆晶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疾步上前给穆晶晶把了把脉。在岚山阁这么多年，一些基本的医术他还是会的。 “穆首席怎么伤的这么重？”看着穆晶晶身下不下五处的刀伤，方诺很是疑惑。 尤其是肩胛处的那道伤口，深可见骨。 小青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 “算了。这些以后再说。”方诺拿出几颗头孢，先给她喂了下去。然后又查看了下伤口对小青说道。 “我给穆首席服了药，暂时能压住伤势。你再把这些药抹在穆首席的伤口上。再用纱布包好。我在外面等你。等你处理完后。我带你们离开。”方诺把纱布和消炎药交给小青。 见方诺如此处理，小青和穆晶晶都很是感动。 “多谢公子。”穆晶晶艰难的开口道谢。 “不用客气。你们尽快。好了叫我。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方诺说完便离开了。 大概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听到小青重新喊他进去。 见小青已经帮穆晶晶把伤口部分都包扎好后，方诺也松了口气。 “穆首席，得罪了。”方诺告罪。上前就把穆晶晶拦腰抱起。小青想要阻止，却终究还是放弃了。 “走。我们先回清风观。有什么事回去再做计较。”方诺跟小青说道。 小青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她现在已经没得选了。 见方诺把穆晶晶抱出山坳，老吴第一时间就带着一张担架走了过来。这一举动，把小青都看懵了。 我水平难道就这么差吗？不但被人家一路跟踪过来，还带了个担架？我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方诺没有注意到小青一脸羞愧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把穆晶晶放到担架上。 他和老吴一前一后，抬着穆晶晶朝清风观走去。 也好在这里地处偏僻，再加上又是深夜。四人非常顺利的回到了方诺的客房。 见到方诺把穆晶晶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小青恍如隔世。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这个房间劫持了这人。可没想到几个时辰后，穆姐姐竟然会被此人所救。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一度让她感觉很不真实。 “今夜你们两人就在这里休息。我和老吴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叫我。”方诺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青直到此刻，才彻底相信方诺没有害她之心。 “不必多礼。像穆首席这种人杰，不该就这么死在外面。”方诺摆了摆手，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说道。 正要离开时，他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忘记提醒你一下。我和老吴其实也是客居于此。本打算明早就离开的。不过看现在看穆首席这样子，恐怕我是要多待几天了。” “如果不想被清风观的道人们发现的话，就尽量待在里面不要出来。这几天的吃穿用度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按时帮你们送来。” 不等小青再次开口感谢，方诺就转身离开了。走的那叫一个潇洒，显得那叫一个光明磊落。 穆晶晶因为用了药的缘故，烧也已经退了。抗生素在这个年代那是妥妥的神药。 精神稍微恢复一点的穆晶晶，脸色也比之前多了点血色。 “小青。你把刚才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我听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穆晶晶感觉自己已无生命危险，理智的一面又开始占据了整个大脑。 她不像小青那么单纯幼稚，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救他们俩个。 尤其是到目前为止，对方没有对他们提出任何要求，似乎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穆晶晶不相信这一切，在她的世界观中没有童话。直接问是不可能的，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从小青与他接触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推断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是的姐姐。”小青现在还在恍惚中。原本他俩还在山林的山坳中苟延残喘，现在却已经睡在了温暖的小床上。一切都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我原本是想偷偷进来找点食物的。。。。”小青开始讲述她进入清风观后所发生的一切。 “公子。你为什么要救下他们两个？她们俩人明显是遭人追杀。以他们俩的身份都被人追杀，那追杀他们的人地位就更加不一般了。我怕。。。”老吴好心提醒道。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小爷我天神下凡，想救谁就救谁？”方诺不屑的说道：“怎么？你是怕小爷我对付不了？” “那倒不是。公子你神力无双，手段层出不穷，区区宵小怎会是公子你的对手。只是这里毕竟是天师府的地盘。万一被那帮道士发现我们在他们道观里藏了两个女人，不好跟人家交代啊。”老吴苦着脸说道。 方诺神色一滞，这点确实是个麻烦。思考了片刻后出言道：“先想办法应付两天再说，等穆首席的伤好点后。我就带他们离开。然后就各走各的。毕竟穆晶晶这人还是可以的。我和她在岚山阁有过一面之缘。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公子，我可提醒你哈。你救人倒是无所谓。可你千万别在这两娘们身上动心思。柔国的女人可轻易不能碰，尤其是观政院出来的女人。人家都是奔着王位去的，你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前途，否则就结下死仇了。”老吴苦口婆心的说道。 “去你妈的。老子是那种人吗？你就这样看我的？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方诺气急败坏的一脚踹了过去。 老吴被踹后也是不恼，笑道：“我也是好意提醒公子你，怕你把持不住。我也是过来人，柔国出来的女子和其他国家不一样，身上都有种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对于某些男人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至于公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也别和小老儿解释。老阁主曾经也和我在类似的事情上赌咒发誓过。哎，结果那是一言难尽啊。” 方诺：“。。。。。” 第118章 点破身份 次日一早，方诺就打发老吴去找火云道长续约。老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跟火云说在这里住的神清气爽，脾胃康健。 不愧是道祖加持过的风水宝地，希望能让他们在这里多盘桓几日，也好沾沾道祖的喜气。 火云闻言自是不甚欢喜，当即允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说完便拉着老吴又去茶室喝茶聊天了。 老吴对于方诺把自己当成房费来用的举动，也只能咬牙接受。 为了避免两人被发现。方诺主动去饭堂和道士们一起享用早饭。旁人问起，他还美其名曰这是要感受一下道家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众道士闻言，均不大加赞赏，都纷纷出言，说岚山阁出来的弟子，心性就是与众不同。不愧都是天下四极的人。觉悟就是不一般。 花花轿子人人抬，这些道士在吹捧方诺的同时，又无形中抬高了自己。谁说道士没有心眼的？ 老吴在和火云的闲聊中，还有意无意的提到，这次他陪公子出来乃是游学。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正是如此。 因而也能隐晦的解释他们为何会留在这里不走的原因。火云对此本就毫不在意。他本就天天闲的无聊，现在有客留下来陪他聊天下棋，他也乐得其所。 左右不过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还能和岚山阁的高徒结个善缘，何乐而不为呢。 用过早饭。道士们纷纷去大殿里做早课了。方诺也带了一些吃食独自回了厢房。 “小青姑娘，穆首席。在下给你们送饭来了。”方诺见四下无人，轻轻敲响房门。 房门打开，小青悄悄探了个头出来，见门外只有方诺一人，手中托盘中还盛着一些包子馒头。赶紧招呼他入内。 进屋扫视了一眼。见穆晶晶此时正靠坐在床上对他点头微笑。 如今她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带血的衣服已经全部换掉了。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放下东西后，方诺拱手道：“两位昨夜休息的还好吗？在下带了些简单的吃食，二位先垫垫肚子。” “劳烦公子挂念。我二人休息的很好。穆某感谢公子救命之恩。”穆晶晶作势就要行礼，却被方诺上前一把拦住。 “穆首席无需如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身为岚山阁弟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又安慰了穆晶晶两句，方诺就要离开。可刚一转身，衣服却被穆晶晶拉住。 “公子稍待。穆某有些话想对公子说。” “穆首席请讲。” 穆晶晶微微颔首：“小青。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公子单独聊聊。” “啊？出去？这。。。”小青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她不明白穆晶晶有什么话不能让她知道的。 更何况你让她现在去哪啊？外面全是道士。被人看到不是完蛋。 “不用了。小青是自己人。再说让她出去也不方便。”没等小青没开口。方诺就主动说道。 小青闻言，立刻对方诺投去感激的目光。 可穆晶晶依旧坚持：“有些话，我只能对公子讲。不是我想对小青隐瞒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不让她知道是为了她好。小青，你明白吗？” 小青耷拉着个脸，不情不愿的说道：“知道了，姐姐。小青这就回避一下。” 方诺皱眉，一时不知道这穆晶晶玩的什么花样：“一定要让小青出去吗？” 穆晶晶点了点头：“嗯。麻烦公子了。” 方诺长叹一声：“小青姑娘，隔壁正好无人。老吴正在火云道长处品茗对弈。不如就请你去隔壁厢房暂待一会？” 小青一脸委屈的点了点头。穆晶晶只是对她示以抱歉的眼神，但目光中却透露着不可拒绝。 带上几个包子。把小青暂时安顿在隔壁后，方诺又重新回到了这边。 “穆首席，不知有何事要与在下商议？”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 穆晶晶稍微坐直了一些，双目死死盯着方诺的脸颊迟迟不开口。方诺一时间都被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脸上有东西？”方诺玩笑道。 穆晶晶微微一笑，摇头道：“没有。敢问公子名讳？日后晶晶自有厚报。” “我叫张道陵。厚报就不必要了。否则在下岂不成了挟恩图报之辈。”方诺继续恬不知耻的借用了道祖的名讳。 “张道陵？”穆晶晶眉头紧皱，表情玩味：“公子不是应该叫方诺吗？怎么现在改称张道陵了？” 方诺闻言内心大惊，这娘们怎么回事？她应该没可能能认出我来啊。在岚山阁见面的时候，我难道伪装的还不够彻底吗？ 我连身高体型，还有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她怎么可能认的出我？不可能！诈我。她一定是在诈我。 方诺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可表面上却始终是云淡风轻。 轻笑一声后说道：“穆首席说笑了。张某怎敢与方师兄相提并论。不知张某何处让穆首席有此误会？” “误会吗？我看不是。虽然先生与当初在岚山阁时截然不同。可那种感觉晶晶是会弄错的。”穆晶晶一脸肯定的说道。 “穆首席这话就说的好没道理了。感觉这种东西如何能当的了真。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希望穆首席认错。张某要是有那方师兄万一的水平就好了。”说到此处，方诺表现出一脸崇拜的表情。 穆晶晶对于方诺的表演始终报以一种看戏的微笑。 “既如此，那不如方先生回答晶晶几个问题？” 方诺连忙纠正道：“叫错了。我不是方先生。” 穆晶晶微微颔首：“好，那就姑且叫你张先生。” “别姑且啊。我就是张先生。” “那么晶晶想问张先生。你是如何认识小青的？” “呃。”方诺麻了。当初她忽悠小青时候的说辞，一定被她知道了。在当时那种场合说出来，临时应付一下小青这个丫头片子或许管用。可想要骗过穆晶晶估计就千难万难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谎话已经编出去了，现在他总不能临时改口。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第119章 晶晶套路深似海 “去年小青不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入住观政院吗？当时我正好在柔国游学，正好遇见了小青在游街呢。”方诺无奈，只能原话照说。 穆晶晶没有反驳，继续问道：“是吗？那么请问。张先生你知道小青的真名叫什么吗？” “嘶。”这个问题很刁钻啊。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了。 方诺愣住了。拼命回想起当初岚山阁使团的那份名单来。八国中人，每家只允许两人上山还是他亲自定下的规矩。 这十六人姓甚名谁都有明确的记载的。只不过他当时的关注力都在主使人员身上了。至于陪同人员他还真没记住几个。 见方诺一脸便秘的表情，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穆晶晶就笑的更开心了。 “怎么？张先生认识小青？却不知道小青的真名叫什么？” “呃，确实有点忘记了。呵呵呵呵。”他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太难看了。 “是吗？这不应该啊。既然张先生见过小青游街，那么引路人举起的招牌上，清清楚楚的都会写明小青的名讳和游街的理由。那么大个招牌。张先生都没看到吗？”穆晶晶继续发难。 “呃。当时人多。可能挡住了。”方诺冷汗都下来了。 “好，姑且就算先生没看到。可既然先生连小青的大名都不知道，你又是在何处听过小青这个昵称呢？要知道。不是与小青非常熟悉的人，是不会这么称呼小青的。想必，先生应该不算在此列。”穆晶晶言语如刀。每一句都点在死穴上。 “不算不算。我和小青总共也就见过两次。”方诺脱口而出。 “两次？也就是说。这次见面只是第二次了？对。”穆晶晶玩味的笑道。 方诺暗道不好，自己又说错话了。“是的。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柔国。呵呵。” “嗯。在柔国。”穆晶晶勾了勾自己的发丝。又问道：“那么晶晶敢问，当时公子去我柔国住在哪啊？又是在何处看到小青游街的啊？” 方诺咽了下口水。现在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身为岚山阁弟子，自然住在岚山书院了。至于在哪看到的那就记不清了。我对柔国都城也不太熟悉，至于什么街叫什么名字这我还真不知道。” “呵呵。也就是说，张先生只是记得在我柔国都城见到小青游街，却不记得在那条街看到的是。” “对。确实记不得了。”方诺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穆晶晶却长叹一声：“方先生，你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的道理。” 方诺这次却没有再去纠正穆晶晶了。 “你说你在柔国都城看见了小青游街。可我现在清楚的告诉你。小青他从来就没去过都城游街。而是选择了她的家乡铜城。先生。你这谎言的技术含量不高啊。” “啊？铜。铜。铜城？”方诺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先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穆晶晶狡黠的看着方诺。 本以为方诺就会因此而承认的。却没想到他还想挣扎一下。 “原来那里是铜城啊。我说怎么不怎么繁华呢。哎。这也怪我，第一次去柔国，没什么经验，以为见到城里有人游街就误认为是都城了。经验主义害死人啊。穆首席勿怪哈。” 穆晶晶微笑的摇了摇头，见他这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是吗？先生真这么认为？这是你的最终答案吗？不会再改了。” “穆首席说的什么话。我确实是第一次去柔国，人生地不熟的也很正常嘛。” “不错。人生地不熟的认错确实很正常。不过方先生想过没有。我观政院的第一名，怎么可能会去铜城而不选择京城？这不但不符合观政院的规矩，也不符和我柔国的规矩。小青私底下虽然向陛下请示过想去铜城，却被陛下一言回绝了。” “因此，小青游街，自始至终都是在京城。方先生。下面该你了。”穆晶晶说到这里，已经是笑靥如花，他没想到方先生私底下竟然也和普通人差不多。她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而方诺此时整个人都麻了。靠。被这娘们耍了。虚晃一枪把老子都给晃晕了。 “呵呵，呵呵，穆首席还真会开玩笑。到底是铜城还是都城啊？” “你猜啊？”穆晶晶也玩心大起。 方诺知道在这一点上他已经没什么好狡辩的了。索性躺平。 “就算是我说错了。那穆首席也不能就说我就是方师兄。这完全就没什么关系啊。” “不错。光这一点，确实不能证明什么。”穆晶晶话锋一转，又说道：“那么还请先生解释一下昨日为何你还没见到我人，就知道是我在里面呢？” “这个。。。”他总不能说自己是通过无人机看到的。 “这也就罢了，先生知道我和小青在被人追杀，你连原由都不问，就愿意帮助我二人。要说先生对我二人有所图也就罢了。可到目前为止，先生也并未对我二人提出任何要求。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你不知小青大名，只知小名。再加上昨日你抓到小青见到她真容后，对她非但没有半点刁难。还主动带上疗伤药品跟踪她来到我处。种种行为，都不能用常理度之。要说你不是事先就熟悉我等，并对我二人有充分的了解，先生决计不会如此选择。这不符合个人行为的常理。” “先生你与我和小青之间，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尤其是在她还曾挟持过你的前提下，你非但不计较，还以德报怨。我与先生更是从未谋面。而先生的所作所为更像是早已熟知晶晶一般。” “以上种种。除了你是方诺方先生以外。晶晶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原因。还请先生为晶晶解惑。”穆晶晶满脸严肃的盯着方诺。想要通过他表前的一举一动来判断出背后的真相。 第120章 要我证明我是我 “你猜啊？”方诺知道自己这次是瞒不过去了。柔国观政院首席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先生说笑了。晶晶不是已经猜出来吗？”穆晶晶掩嘴偷笑。觉得方诺现在就是死鸭子嘴硬。 对于确认方诺的身份，穆晶晶有八成的把握。自从昨夜被方诺救后，她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直到小青和他讲述完她在清风观中的始末，她就更加笃定此人就是方诺了。否则很难解释为何这人会无偿的帮助他们。 可如果是方诺的话，一切就解释的通了。想起自己在岚山阁时与方诺当面调情的种种，穆晶晶都感到一阵脸红。 虽然当时她完全是出于公心。完全就没有考虑男女之情的问题。毕竟当时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利益的考量。 可当她见到方诺的真容时，在回想起之前说的那些对话，也不由让她心里臊的慌。 方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发问道：“穆首席，你和小青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搞得如此凄惨。是什么人敢追杀你们二人？你不是应该在柔国吗？怎么跑到景国来了？来景国就算了。可以你目前的身份，身边不至于连个护卫都没有。” 穆晶晶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问题。当即轻笑道。 “方先生。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问的这些问题都很尖锐。如果你是张道陵的话，那么我是不会回答你的。可要是你是方诺方先生的话，那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嘶。这娘们好生犀利啊。竟然连我问的问题都被她拿来当做筹码？他就不怕我翻脸吗？”方诺看着坐在床上的穆晶晶，不由的感到一阵头疼。 不过这细细看去，这穆晶晶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上次在岚山阁时，她是一身男装打扮。虽然显得英姿飒爽，英气逼人。可却少了一番女儿家的温柔。 如今她发髻垂肩，娇袭一身之病,态生两靥之愁。端是尽显女儿本性。再加上她一身天生的御姐范，简直对方诺具有绝佳的杀伤力。 “靠。莫非还真被老吴说中了？”瞬间方诺眼睛就看直了。想起昨晚老吴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穆晶晶见方诺看自己眼神渐渐不对，又下意识的想起当时她在岚山阁说的那些话语，顷刻间也是两颊绯红，双目再也不敢与方诺对视。 一时间，场面安静至极，两人目光中充满了不可言语的暧昧之意。 “冷静，冷静。这娘们可不能乱来。人家是要做女王的。千万要把持住啊。乐国，要睡娘们就去乐国睡。嗯。乐国。乐国。”方诺拼命的在脑中试图催眠自己。 “既然穆首席不愿相告，那在下也不勉强了。还请穆首席好生休息，等伤势恢复一些后，我就送穆首席离开。在下就先告辞了。”方诺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转身就要离开。 见方诺要走，穆晶晶也是一惊。答案虽然呼之欲出，可终究没有得到本人的承认。 “先生慢走，还请听晶晶一言。” 方诺背对着穆晶晶问道：“穆首席请说。” “先生，不是晶晶不想如实相告，一则只是晶晶所遇之事牵连甚大。非一般人所能解决。二则是关系到两国安危，实在不敢轻易出口。” “非一般人能解决？？”方诺转身蹙眉问道：“穆首席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难不成我不是方诺的话，就没这个能力咯？” 穆晶晶点头道：“不错，不是晶晶信不过先生，但论能力，晶晶只信方先生一人。” 看着穆晶晶坚定的眼神，方诺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好。我承认了。我就是方诺。”方诺摊了摊手承认道。 本以为这话说完后穆晶晶会欣喜若狂。可现实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就在他承诺的那一刻，穆晶晶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先生承认自己是方先生了？是那位写出《八国论》的方先生？”穆晶晶问道。 “不错，你不都已经猜出来吗？怎么？现在我承认了。你又不信了？”方诺搞不定这娘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现在不是应该痛哭流涕，然后主动投怀送抱诉说冤屈，哭着喊着让我帮你解决问题吗？ 你现在这么冷静是个什么意思？玩我吗？妈的。搞的老子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无趣。 穆晶晶淡淡一笑，说出一句让方诺都大跌眼镜的话语来。 “好啊。那么请方先生证明一下自己呗。” “我操。听听，听听。这娘们说的是人话吗？开始老子不想承认，你特么的找出无数证据来我就是。” “现在我承认了。你特么的又要我来证明我是我。没你这么秀的。” 不过很快方诺就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开始想让他承认，是因为确实有很多证据证明这点。 而等他真承认了。也不是你说啥是啥，必须要验明正身不是？否则所托非人那不是闹了大笑话吗？ 猜透穆晶晶的心思后，方诺也不觉得难过了。他莞尔一笑。上前两步来到床边。 身子伏下朝穆晶晶贴了过去。穆晶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很不适应，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更何况她现在的处境也是避无可避。 方诺双手直接按在穆晶晶的肩膀上，就在他手掌接触到穆晶晶的那一刻，明显感受到了她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他探出脑袋，靠近穆晶晶的耳郭，在耳边小声低语道：“倘若先生不嫌弃晶晶年老色衰。晶晶愿意为先生放弃柔国的一切身份，地位。只为先生在家相夫教子。安心做先生的贤内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啊？” 这段话语，正是穆晶晶当初在岚山阁时，当着八国使臣的面对方诺说出口的话。可如今被方诺再次提起。穆晶晶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穆首席当初这番话还算不算数？”穆晶晶听的出来，在方诺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第121章 极限拉扯 穆晶晶虽然感到一阵羞愤，却也依旧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反驳道。 “这不并能证明什么。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这番话是当初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的。当场听到的人不知凡几。再加上日后的传播。我当日在岚山阁的所言所行不说人尽皆知，但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你用这样的理由来证明自己。似乎不够。” 方诺微微侧目。没想到这女人在这种时刻心思还如此缜密，就连他都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 她说的不错，光复述出这句话来，确实不能作为他就是方诺的证据。 其实方诺想要证明自己很简单，只需要说出女拳两个字来，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可方诺现在偏偏不想让她如愿。 “哎。穆首席不愧是穆首席，心思就是缜密。张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装一下方师兄的，没曾想一眼就被穆首席识破。”方诺做出一副遗憾的姿态。 这下轮到穆晶晶不淡定了。从他的种种行为来看。本以为他会顺理成章的继续证明自己。可没想到却虚晃一枪后就临阵退缩了。 没等穆晶晶缓过神来，方诺就抬腰起身：“张某本想通过穆首席之口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如今既然被穆首席识破，那张某也只能说声抱歉了。穆首席你好好休息。尽快把伤势养好，才能应对以后发生的一切。”说完方诺就要抬脚离开。 对于方诺来说，想知道穆晶晶身上发生了什么其实没什么难度。只要在这房间中随便装个录音设备就能搞定，因此他也并不执着一定要问出点什么来。 刚才他之所以自报身份，也是因为一时情绪所致。可现在他冷静下来，觉得还是继续伪装起来的好。 穆晶晶虽然现在看起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令男人一看就会升起一种保护欲来。 可方诺明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伪装。一个柔国观政院出来的高材生。女王大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怎么可能会显得如此孱弱？ 说白了，还不想通过展现自己的柔弱去让方诺给他卖命罢了。只要把穆晶晶看做是一种政治生物，很多事情的感官就会发生完全不同的变化。 方诺虽然也馋人家的身子，可这种女人还是能不碰就不碰的好。否则后患无穷。 “先生且慢。”见方诺要走。穆晶晶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艰难的从床上起身拉住方诺。 “穆首席还有何事？”方诺神情淡漠的问道。和刚才那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截然相反。 穆晶晶看着方诺的表情，似乎知道自己玩砸了。极限拉扯不是不行，但也要看对象。 她既高估了自己在方诺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方诺的果决。也是，能面对八国招揽而毫不动心的人，心性岂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晶晶自信自己判断不会有错，既然方先生不想承认，那晶晶也无法强求。只不过晶晶目前遇到的问题，也确实只有方先生这种大能才能解决。此事不但事关晶晶的生死，也关系到柔，景，昊三国的大事。一旦操作不慎。说不定三国间又要升起一场兵锋。到时生灵涂炭不说，岚山阁恐怕也会因此而遭受牵连。” 方诺皱眉，心想她话语中的三国兵锋是什么意思？李继的死难道和她柔国还有关系？ 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穆晶晶不悦的说道：“我岚山阁从不过问天下诸国纷争，三国要是真打起来。关我岚山阁什么事？” 穆晶晶似乎是豁出去了。忙解释道：“岚山阁确实不参与天下纷争，可如今这事却是因岚山阁而起。昊国怀王遇刺一事，相信先生也应该是知道的。这怀王虽然是死在景国，但说到底也是因为去岚山阁出使才遭此节。倘若能及时找出真凶，事情就此平息下去。那自然与岚山阁没什么太大关系。毕竟李继也不是死在岚山阁，更不是岚山阁动的手。” “可一旦此事发酵出来，再被有心人从中推波助澜，很难说就不会牵连到岚山阁身上。岚山阁虽然在大恒地位超然，但想要除之后快的国家不是没有。以往一国或许拿岚山阁没办法，可万一这次三国默契中联手，那后果就不太好说了。” 方诺到此刻才愿意承认，他还真的是小看了这个女人。这才像一个观政院首席说出来的话嘛。 话中虽然处处在为岚山阁考虑，但其背后何尝不具有浓浓的威胁之意。虽然她说的这种情况发生概率很小，但也并不代表就不会完全发生。 “你在威胁我？威胁我岚山阁？”方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厉声质问道。 穆晶晶毫不示弱与其对视：“是不是威胁先生你自己应该能分辨。晶晶说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 “呵呵。”方诺把手伸向穆晶晶的脸颊，在她的脸颊上抚摸了起来。滑嫩的手感很是诱人。 “穆首席果然有女王之姿啊。只可惜如此佳人，最终却只能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可惜，实在是可惜。” 穆晶晶对此没有丝毫反抗，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方诺。 方诺对她这般冷漠的眼神毫不在意，手从她的脸颊开始向下滑落，拂过她修长的脖颈。直接按在了她高耸的山峰处。 穆晶晶浑身一震，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男子这样轻薄过，想要发作，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此刻她轻咬嘴唇，目中含泪，似乎遭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让人瞧去。我见犹怜。 方诺的大手肆无忌惮的在两团峰峦间游走，山峰的形状也随着他力度的大小，不停的变化着形状。 “谈生意就谈生意，耍那么多花样干什么。莫不是你真以为，我岚山阁会惧怕所谓的三国联手不成？你心中的那点小心思用在别人身上或许可行，但你妄图想要利用我，那你这主意就打错地方了。” “那不知先生想要什么？想要晶晶的身子吗？”穆晶晶眼中噙着泪低语道。 第122章 卸甲起舞 “别做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从我进屋开始，这一切不都是按照你的剧本在走吗？你可是观政院首席啊。一个世人都知道必定会守身如玉的奇女子。你如今在我面前做足了姿态。如果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的话，那就只能说你所图甚大了。不知我说的对吗？穆首席？”方诺讥笑道，出手又狠厉了几分。 穆晶晶吃痛，忍不住娇嗔了一声后狠狠的瞪着方诺沉声道：“既然先生知道我柔国我女子不好惹。你还敢如此轻薄我。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她话虽说的狠厉，身子却没有做出一点反抗，任由方诺在他身上施为。 “后果？”方诺邪魅一笑。一个转身来到她的身后，环手将她抱住。 穆晶晶想不到眼前这人开始还是一本正经的，现在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粗狂而冰冷的触感。使她整个人瞬间就像过电一般。 “在岚山阁的时候你就口口声声要为我相夫教子，如今再见，你又故技重施。到底是我没想过后果，还是你没想过？嗯？” “别。不行。”穆晶晶紧咬牙关，满面潮红。身体不由自主发出微微颤抖。 方诺没有理她，反而更加为所欲为起来。“我好心好意救你一命，你不感谢就算了。竟然还三番五次的想引我入局？是不是真当我好忽悠啊？” “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人真的那么好骗？随意说两句好话就能为你冲锋在前？嗯？” 穆晶晶被方诺问的哑口无言，她那点小心思，完全被眼前这人看破。麒麟之才果然是麒麟之才。绝对不是她靠着一点美色就能诱惑的。 方诺把玩了一阵后，觉得还不过瘾，放开穆晶晶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卸甲。”方诺望着穆晶晶一脸玩味的说道。 “卸。。卸甲？”穆晶晶双手抱胸，惊诧的问道。 “嗯。卸甲。听不明白吗？不得不说，你的手段很高明。处处不提美色，却把美色运用的出神入化。无论是你的娇羞，还是柔弱。再搭配上你的身份背景来使用。对男人来说简直是无往而不利。难怪乐国长公主对你也是赞不绝口。” “也正是世人都知道你是观政院的身份。就算有男人垂涎于你，也未必真敢对你做些什么。毕竟你代表的不是你个人，你还代表整个柔国观政院的颜面。想要打你主意的人。就要考虑到日后将要付出的代价。” “当然了，你很聪明，你也知道这种招数只对位高权重的人有效。对于一些无名无势之辈，这样的方法除了把你自己陷入绝境，并不会有任何效果。你看人很准。既然猜出了我的身份，就明白我不会对你真干什么。也不敢对你做些什么。” “哪怕身负重伤，也知道完美的利用身边一切的有利条件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我认识的穆首席。不知道我说的对吗？” 方诺架着个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打量着衣衫不整的穆晶晶。 穆晶晶听完这些话。整个人都是愣在当场。她实在想不到，这人竟然对人心的把握到了如此境界。她才多大？最多不过二十。 她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极其隐晦。外人稍有不防，就会上她的道。女人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但凡激发出一个男人的保护欲，那在短时间内，这个男人就会成为他的傀儡。 可如今她知道错了。不但自己的心思完全被此人猜透，还狠狠的羞辱了自己一番。 “卸甲。听不明白话吗？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还请穆首席做戏做全套。”方诺依然不打算放过她。 李继死不死的关我屁事。你们三国打起来也和我没任何关系。但你想把我扯进这些腌臜事中，就是你的不对了。 “方先生既然都已经看破，何必还要羞辱晶晶。”穆晶晶也不装了。俨然恢复了一脸理智的表情。完全失去了女儿家的那种妩媚。 她现在也不需要方诺在证明什么了。能如此轻易的看破她的手法，除了写出《八国论》的那位还能有谁？ 方诺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既然选择了引我入彀，就要想好事败的后果。你不是说笃定我不敢碰你吗？” “放心，我不会碰你，你依旧可以保持着你的完璧之身去谋求柔国大位。但这并不妨碍穆首席宽衣后为某舞上一曲。否则的话，方某不介意去你柔国走上一趟，顺便帮你们柔国推广一下女权运动，不知道穆首席意下如何啊？” “你。。。”穆晶晶这下彻底慌了。女权二字出口。方诺的身份已经实锤了。 “请。穆首席。方某刚才已经试过了。穆首席的身材可是绝顶啊。今日有缘得见，也算不枉此行。”方诺眼神冰冷的看着穆晶晶。他要让这娘们知道。想打她的主意，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穆晶晶紧咬贝齿，目光阴冷：“方先生当真要如此羞辱晶晶？” “羞辱你？这不是你自找的吗？我两次要想离开都被你叫住。现在我成全你了。你反而怪起我来？这世上的道理都被你一个人玩明白了。痛快点，行不行给句话。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磨叽。”方诺指尖敲打的案几，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听在穆晶晶耳中，仿佛倒计时一般。 穆晶晶对于方诺的要求，简直愤怒到了极点。方诺说的不错，有观政院的身份为她背书，她笃定方诺就算动心，也不敢与她发生了最后的一步。 只要保住这个底线，穆晶晶就无所畏惧。事实也正如她计划的那般，方诺也确实没打算动她，反而却选择了一种更加羞辱她的方式来对付她。 宽衣起舞。一旦她这样做了。那她这辈子都在这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现在万分后悔为什么要自己要选择这样的手段。 严重的反噬已经把她逼到了墙角。她除了满心的不甘外，再无任何选择的余地。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嘛。 第123章 制裁穆晶晶 穆晶晶在原地沉默了良久，久久没有动作。方诺也催促，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这位天之骄女。 又等了许久，见穆晶晶依旧没有动作，方诺也有点不耐烦了。长叹一声起身就走。 “既然我救了你。我就会负责到底，至少在这里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证的。至于离开以后的事，就请穆首席自求多福。告辞了。” “慢着。”穆晶晶再次喊住了方诺。 方诺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叫住我了。不知道穆首席还有什么指教？” “我脱。”穆晶晶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 方诺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就坐回到椅子上。 看着穆晶晶一脸的不甘，方诺冷声道：“别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不欠你的。给爷笑一个？” 穆晶晶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身体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勉为其难的做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算了。你强颜欢笑起来一点也不美。请开始你的表演。” 穆晶晶浑身一震，她目光紧闭，眼角滑落出晶莹的泪珠。双手僵硬的开始缓缓解下中衣。 方诺悠然自得的欣赏着眼前这美妙的一幕。随着穆晶晶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滑落。除了一些因为伤势而包扎起来的部位，一副完美的躯体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穆晶晶单手抱胸，一手挡住私处，头撇向一边，身体在不停的抽泣着。 “手拿开啊。你挡着我还看什么？”方诺看的是热血沸腾。那两只玉臂现在在他眼中宛如马赛克一般讨厌。 穆晶晶再次颤抖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这才慢慢把自己的双手挪开。霎那间，两团雪白奔涌而出，看得方诺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揉捏把玩一番。 “看着我。” 穆晶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满脸怨恨的望向方诺。 “啧啧啧，你这表情我不喜欢。这个游戏好玩吗？是不是和你当初想的不一样？”方诺邪魅的笑道。 “你还要我怎么样？”穆晶晶羞愤的出口说道。 “呵呵，脾气还不小啊。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完这话，方诺就把自己的右手手肘架在旁边的案几上。 前臂撑起，掌心向上展开。就跟手中托了一个托盘一样。 “放上来。”方诺昂着头，嘴角微勾。眼中充满了狷狂之色。 “放？放什么？”穆晶晶惊诧，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说呢？你自己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能放上来的？”方诺笑道。 穆晶晶瞬间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脸色瞬间就红的能滴出水来。 “你不要太过分。”穆晶晶恶狠狠的喝道。 “过分吗？不觉得啊。我倒是认为你想把我当枪使更为过分一点。你可是穆首席，都知道你拿得起放得下。我这点小小的要求，相信穆首席一定会满足在下。放上来。”方诺用手指勾了勾。示意她可以过来了。 “你。。。”穆晶晶羞愤欲死。他感觉眼前这人就是个魔鬼，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去挑拨这人的神经。 但恨归恨，穆晶晶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除了任凭他摆布之外，她别无它选。 缓缓的移步上前走到案几旁。看着桌案上撑起的那只手掌。穆晶晶屈辱的弯下了自己的身子。 下一刻，饱满的感觉就充实着他的整个手掌。 “是不是觉得不甘？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在羞辱你？”方诺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 “你这难道还不算羞辱我吗？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穆晶晶恶狠狠的说道。 “欺负你？拜托，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不但不是，你还非常善于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包括你自己在内。” “不要把自己的错误归结道他人的头上好吗？如果不是你自己起了坏心思，你在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救你一命，是因为我确实对你抱有一些好感。看在你我之间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我才冒险把你救回这清风观安置下来。” “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不感谢我就算了，自始至终就一直在给我下套。怎么？许你做的？就不许我做？嗯？”方诺怒斥道。 “我。。。。”穆晶晶无话可说。 “你看，你现在不也适应了这样不着片缕的和我说话吗？由此可见，你对现在这种状态，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不是？”方诺调笑道。 “我。。我没有。你别瞎说。”穆晶晶急忙反驳道。 方诺咧嘴一笑，一把把她拉了过来，穆晶晶一时不察，整个人都扑倒了下来。伤口也在牵动中被拉伤，疼的穆晶晶冷汗直流。 “坐好，别动。”方诺搂住穆晶晶的腰肢，迫使她用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双腿张开骑在他的大腿上。 方诺的大脸也在猝不及防中直接嵌入了两山之间。 “你。。你放开我。啊。。不要。。。”穆晶晶惊诧莫名，拼命想要推开方诺。可她的腰肢却被方诺紧紧的箍着。使其动弹不得。 方诺眼前一黑。一股窒息感也随着扑面而来。 这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瞬间就让穆晶晶感到全身酥麻。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种既刺激又羞耻的感觉。 儿啼母哺。穆晶晶紧紧的抱住方诺的脑袋，呼吸越来越急促，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享受完这场饕餮盛宴后，方诺终于心满意足。就当穆晶晶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第二顿夜宵又再次端上端上餐桌。 几番来回后，穆晶晶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整个人都瘫软在方诺身上。任由方诺在她身上予取予求。 方诺也乐得其所。大手不停的在她后背上下齐索。两人紧紧贴合，无法分清彼此。 穆晶晶神情已经麻木，不知是自己是欢喜还是厌恶。从未有过的异样刺激搅乱了她的心神。 正所谓三十年华匆匆过，今日方知我是我。 第124章 探幽 看着双手搭在自己肩后，浑身无力反抗的穆晶晶，方诺对此很是满意。 “你不是在岚山阁口口声声要嫁给我相夫教子的吗？现在让你提前熟悉一下，你怎么还不乐意了？莫非你当初说的都是假话不成？”方诺故意揶揄道。 “我。。”穆晶晶语塞。一个是明媒正娶，一个是如果万物一般被人羞辱。这能一样吗？ 人就是这样，一旦突破自己的底线后，就没什么好坚持的了。 穆晶晶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方诺的话。 也许在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好玩吗？要不试试更刺激的？”方诺在穆晶晶的耳边循循善诱道，仿佛恶魔的低语。 穆晶晶吓的浑身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肉眼可见的突兀了起来。 使得方诺触碰到她时的手感瞬间就领略到了一种粗糙的感觉。 “不要。你今日这样羞辱我。来日我必定百倍偿还。”穆晶晶还嘴硬的威胁起方诺来。 方诺一听就不乐意，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导致指缝中充满了白脂。 “别啊。还什么来日偿还？何必这么麻烦。有仇现在就报啊。莫不成你现在这样？是我逼你的？本事不大，口气还不小啊。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呢。”方诺话罢，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五个鲜红的指印顷刻间便镶嵌其上。 穆晶晶一阵娇嗔，脖颈仰起，牙关紧闭。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说个“不”字。我现在就转身离开。你也用不着继续遭这份罪了。怎么样？” 穆晶晶闻言心念一动，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绝对是方诺的阴谋，只要自己敢拒绝，后面一定还有大恐怖等着她。 “怎么不说话？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难道说？你是喜欢这样的？”方诺嗤笑道。 “你真的原因放过我吗？”穆晶晶哀求的询问道。 “自然，只要你开口。我马上就走。只不过今后你们柔国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穆晶晶闻言，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戏耍了，当即骂道：“你无耻。” “我说穆首席，你做人还真双标啊。就在刚才你口口声声说日后要对我百倍偿还。怎么？就你能威胁我？我就不能威胁你了？更何况，你那所谓的威胁也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对我毫无实际伤害可言。” “而我对你的威胁，都不用我多说什么。你就扛不住了。你这也太经打了。”方诺鄙夷的说道。 穆晶晶瞬间无话可说。她已经认命了。今天她算是彻底载了。 “哼哼，以为不说话就能把这事揭过吗？现在我生气了，决定对你加大惩罚力度。”方诺阴恻恻的说道。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没玩够吗？”穆晶晶有点绷不住了。方诺一点一点的在压榨她的极限，要不是她本就是意志坚定之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方诺抓住她的下巴冷冷的说道：“这样就够了？还早呢？小爷我有的是办法调教你。你要是不喜欢就直说。我这人很讲道理的，你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勉强你。” “你。。。”穆晶晶彻底被他的无耻打败了。 方诺抱着她起身，把穆晶晶放在了椅子上坐下。自己却原地退后了几步，远远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穆晶晶。 穆晶晶见自己终得解脱，立刻就把自己蜷成一团，但尽管如此，也不敢离开椅子的范围。 方诺在用手比划了半天，似乎是在测量什么。片刻后，就见他又搬来两把椅子，分别在穆晶晶所坐的位置左右两边各一米处放了下来。 三张椅子并排而立，几乎成一条直线。 方诺又仔细调整了下距离，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退了回来。 他望着把头埋进双臂终蜷缩在椅子上的穆晶晶邪魅的一笑。“穆首席，休息够了。来，现在进入下一环节。” 穆晶晶没有理他，继续抱着头地泣。 方诺皱眉：“你要再没反应我可就走了啊。” 听到这话，穆晶晶才有一丝反应。缓缓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惹人怜惜。 方诺指了指她左右两边的椅子：“这个环节很简单，看见那两把椅子了吗？你想办法把你两条腿放上去就行了。相信以穆首席的能力，应该很容易办到。” 穆晶晶看了看左右两边几乎平行的椅子，又想起刚才方诺所说的。瞬间就让她脸色发白。 方诺似乎知道她不会这么容易妥协，还故意把衣服也放到她面前，并温柔的说道。 “诺，你的衣服也在这，你随时可以选择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用勉强自己。真的。” “你能不能放过我？我求你了。”穆晶晶哀求道。 “不能。我出山前就对自己说过，但凡想要害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我不是那种等事发后再去报复回来的人，我这人有仇当场就报。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我为什么要迁就别人，为难自己？”方诺目光森冷的说道。 “我没有想过害你。”穆晶晶急忙辩解道。 “对，你是没想过，但你想利用我也不行。我这个人很简单，在我眼中，除了朋友就是敌人。以前我把你当朋友，所以对你始终以礼相待。可自从你把心思用在我身上之后，你就是敌人了。对于敌人，我向来狠辣。敌人就是敌人，也无分男女。明白我的意思吗？” “既然你认为我是你的敌人，那你不如杀了我好了。何必这样羞辱我？” “杀你？杀你还需要我动手？我只需要放任你不管，你都难以活到明天。你千不该万不该来主动挑衅我。有时候做人，活着未必就比死了强。我的要求摆在这里了。至于你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 穆晶晶心如死灰，双手撑着椅子，双腿缓缓挪动。分别朝左右两边的椅子架了上去。 此举一出，瞬间就让方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仿佛胸中有一团火怦然炸开，让他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第125章 你要习惯这种场面 “手拿开。”方诺对于撑在椅子中间的那双玉臂有很大的意见， 穆晶晶现在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慢慢挪开了中间的双手。 此刻方诺眼神早已陷入呆滞，入眼望去，只见波光粼粼，花蝶翻飞。 一时间场面寂静无语，落针可闻，正所谓观蝶不语真君子，出手无情大丈夫。 方诺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打破了场间的宁静。 穆晶晶此刻也是长发覆面，羞于见人。 强行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观中窥鲍威力恐怖如斯。都不知道要出去听多少遍道经才能缓解过来啊。 良久后，方诺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穆晶晶被他调教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觉得值回票价了。 果然老话说的好，男人总是执着于拉良家下水，劝妓子从良。 强忍着不舍，方诺缓缓开口道。 “把衣服穿起来。看在你有伤在身的份上，舞就暂时不让你跳了。不过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以后我俩独处的时候，你要慢慢习惯今天这种场景。明白吗？” “明白吗？”见她久久不回答，他又再问了一遍。 “明。明白了。”穆晶晶羞耻的低声回应。 “这才乖嘛。不就一个女王吗？你要是真那么在意那个位置。我反掌之间便能帮你取来。也不用你憋得这么辛苦。”方诺就像一个恶魔一样，在她耳边低语。 “不。。不要。”穆晶晶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只会本能的应答着方诺的话语。 方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好好听话，不要在想着在我身上动什么歪心思。否则再让我抓到一次，后果就不会像今天这般温柔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看在你是我半个女人的份上。我会勉为其难的帮你解决这次你遇到的问题。” 穆晶晶突然睁大了双眼，本以为今天她除了白白被人侮辱一番后，不会任何收获。 可没曾想峰回路转，方诺竟然主动提出会帮她一把。这怎能不让她欣喜若狂？虽然过程屈辱了点，但结局还是能接受的不是？ 其实穆晶晶不明白的是，这一切本来根本就无需搞的这么麻烦。是她自己非要选条最难的路去走。 要是她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代清楚，方诺未必就会见死不救。可她非要自作聪明，想要借识破方诺的身份来要挟他。 并且利用自己柔弱的姿态，想要不知不觉中让方诺对他垂涎。只能说他把方诺想的太简单，也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结果就是活生生的被方诺调教了一番。 “怎么？信不过我？”方诺见她又不说话，再次狠狠的掐了一下她胸前的柔软。 “信。信得过。麒麟才子出手，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妾身。。妾身但凭先生做主。”穆晶晶低垂着脑袋，看着在那只在自己胸前不停搓揉着的大手，身体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娘们还算识趣，连自称都主动改变了。说明他的调教还是有效果的。 “你收拾一下。记得把地上的痕迹清理干净。否则被那丫头发现，就不好解释了。午饭的时候我再过来，然后你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方诺指着地上说道。 穆晶晶羞红着脸偷偷看去，刚扫到一眼，就赶紧蒙住双眼。脑海里全都是刚才自己羞辱的模样。 “我走了。给你一刻钟时间收拾。一刻钟后我会把那丫头带过来。”方诺终于把大手挪开，朝门口走去。 “别。别开门。”穆晶晶见他要开门，吓得亡魂皆冒。飞快的捡起地上的衣服挡在身前往床上躲去。一副受惊的模样让方诺看得是浑身燥热。 方诺瞥了她一眼，走到门前朝门缝外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直接打开房门迈步离去。 等房门再次合上，穆晶晶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下就瘫坐在床上。 接下来便是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现在心情很是复杂。虽然方诺对她所做的一切，简直把她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可偏偏她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谁让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呢？求仁得仁。因果报应不爽。可话说回来，屈辱是屈辱，可她内心深处为什么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也容不得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方诺只给了她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小青那丫头就要回来了。 要是自己不在这一刻钟内恢复正常，恐怕会被那丫头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想到此处，她也只能按耐住心中的琐碎，把衣服重新穿戴整齐。又把屋子里的的痕迹清理了一下。 做完一切后，再三检查了几遍，确定现场没有遗留下什么痕迹，她才重新回到床上，继续扮演她的病号。 “先生，你回来了？你和姐姐都聊了些什么？”小青一个人在这边待的是又急又怕。 急的是为什么方诺怎么还不来接她。怕的是他和姐姐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 她好几次想要就这么冲出去看看，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被道士们发现倒还是其次，主要是惹得姐姐不高兴就麻烦了。 “没聊什么。主要是给你姐姐查看了一下伤势，你姐姐面皮薄，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出丑。怕你笑话她。”方诺谎话是信口拈来。 小青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方诺是岚山阁的人，医术方面的造诣肯定不容置疑。只不过孤男寡女的帮姐姐看伤势真的好吗？ “姐姐没事。”小青甩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停的给自己洗脑。什么医圣仁心，讳疾忌医之类的词语反复的出现在她脑海中。 “没事，都是些外伤。只要抑制住了伤口感染，剩下的慢慢养就行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嗯。这几天你要好好照顾你姐姐。不要让她太劳累了。”方诺就仿佛真像个名医那样，还认认真真的叮嘱起医嘱来。要是让穆晶晶看到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都恨不得再咬上他几口才能解恨。 第126章 不速之客 答应了穆晶晶给她一刻钟时间收拾现场，方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青闲聊着。 对于小青这个小丫头片子，方诺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自己家还有个蚊子包没开发完呢。这种小嫩芽对他来说完全不具备吸引力。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方诺这才打住话题，又叮嘱了几句照顾的话，才把小青送去了隔壁。 为了避免穆晶晶见到他再次尴尬，他也没有进去。只把小青送到门口他便回来了。 回来后的方诺长舒了一口气。满身的燥热让他也压抑的很。想起刚才那香艳的一幕，他嘴角不由的露出一阵微笑。 说实话，起初方诺压根就没打算对穆晶晶做什么。只是看在双方有一面之缘的份上救她一次而已。 可穆晶晶却不老实，不但不好好养病，还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这方诺还能惯着她？管你什么首席不首席，观政院不观政院的。该办就得办。 有女拳王牌在手，穆晶晶是半分也不敢反抗。 或许就连穆晶晶自己也不会想到，方诺的转变是如此之大。 开始还道貌岸然的像个君子，结果转身就化身为禽兽。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嗅着指尖那残存的一缕味道，方诺差点又要把持不住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快要上头的情绪，方诺二话不说，就跑去前面大殿，去听道士们早课了。 或许这个时候，只有道家的经文能镇住他内心中蠢蠢欲动的邪念。 “哼。等着。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办了。”方诺如是想着。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眼时间就到了午时。 方诺这一个早上都在大殿里和道士们聊天打屁。顺便看看这清风观是怎么运营的。 经过这一早上的观察，他发现这些道士都非常佛系。 求签卜卦你爱来不来，他们虽然也收香火，却对此完全不怎么在意，你想给就给，不想给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或者给你脸色。 道士们做完早课后就各忙各的去了。对于来此的香客也不会特意去接待。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多动一下的。 这一现象，看的方诺也是啧啧称奇。这道观里的道士完全就是处于一个放养状态。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混日子的。 本以为做完早课后，道士们都会忙些教务之类的事情。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打牌的，比武的。看话本的应有尽有。总之就没见到有谁是在干正事的。这还真是亮瞎了方诺的狗眼。 “操。这清风观管理也太松懈了。”方诺也不由的在心中吐槽道。 这不。他还没走两步，就被几个道士拉去做裁判了。方诺好奇，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他这个外人来做裁判的？ 结果一打听，好嘛。原来是几个道士闲的蛋疼，比谁跳的高，以谁能摸到院中大树枝丫上垂下的那片树叶为胜。 本以为这个道士之间的赌注会很大，才会特地找个裁判什么的以示公正。没成想问过后才知道。胜者的奖励只是一句“算你厉害。” 方诺很是无语，他感觉自己要是再和这些道士玩一会，他的智商都会下降。 早知道这个道观的道士都是一群这样的逗比，他就应该和穆晶晶多玩一会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道士们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跑去饭堂干饭。路中间还时不时能听到有人大声向其他人吹嘘起刚刚他摸到了院子中的树叶。 一时间，夸赞声不绝于耳。 而此刻的老吴，也是一脸幽怨的和火云道长从茶水内出来。 看到方诺，老吴一张老脸拉的老长，就跟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似得。 不过火云道长却完全不同了。不但一直拉着老吴的手不放，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方诺也只能暗自叹息，下面的道士都这个鸟样子，可想而知这个火云道长是个什么德行了。还真是难为老吴了。 方诺也不敢过去打扰人家老两口的蜜月期，低调的混在道士中简单的对付了一口。然后又打包了几份吃食，便回了后院。 可方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离开的时候，清风观外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王统领。这方圆几十里属下都搜遍了。始终没有找到那两个娘们。现在唯一没有查过的地方就只有这个清风观了。”一个武士装扮的人抱拳对着为首一人说道。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接话道：“这地方可不好查啊。这可是天师府的地盘。天师府的道士可不会给我们面子。” 王统领默不作声，看着道观的大门陷入沉思。 良久后，他低声说道：“那两人跑不远的，尤其是还有一人受了伤，如果她们要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的话，这清风观就是首选。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这里。赌的就是我们不敢在里面大肆搜查。” “王统领说的是。躲在天师府的地界，确实让我们束手束脚的。可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还是说我们就守在外面，直到她们出来为止？” 王统领摇了摇头：“守是守不住的。一旦她们二人得到观中收留，谁知道她们会待多久？难不成她们一个月不出来？我们就在这外面等她们一个月？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可万一这两人不在观中？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在这里浪费了时间？”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弃。” 想了想后，王统领当机立断的吩咐道：“王小六，赵麻子还有幺哥你们三个机灵。等会你们换上便装，以百姓的身份进观烧香。进去后找准机会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假意尿急，以找茅房为借口，尽量去他们后院看看。” “记住，一旦被里面的道士发现你们的异常，一定不能发生冲突。人家赶你们走你们就走，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明白吗？” 三人点头称是：“明白了。” “嗯。你们准备一下。然后三人分别进去，在里面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各自行动。万一发现那两人的踪迹，也不要惊动她们。及时回来禀报即可。要是找不到。那再从长计议。”王统领定下计策后，一群人便散开各自准备去了。 第127章 波云诡谲 推开房门，方诺再次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香艳的房间。 “都饿了。我给你们送午饭来了。赶紧趁热吃。”方诺笑容满面的把打包好的食物放在案几上。 小青见到方诺。第一时间就过来朝方诺致谢。 “多谢公子。还真是麻烦公子了。” 方诺微笑的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小事一桩。只是送顿饭而已，有什么好麻烦的。穆首席，你的伤势好点了吗？” 方诺一脸真诚的朝穆晶晶望去。在小青看来。这只不过是郎中关心自己的病人罢了。 可穆晶晶听到方诺的声音。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早先的那些场景。心跳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加速起来。 脸颊也在此刻升起了一道红晕。她目光闪躲，迟迟不敢与方诺对视。 小青见穆晶晶没有回话，眉头一蹙，心道姐姐不是这么容易失礼的人啊？ 也容不得她多想，忙帮穆晶晶找补道：“姐姐好多了。还多亏了公子医术高明，尤其是公子的药，简直神了。” 穆晶晶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状态不对。小青还在这里呢，要是自己表现的太过异常，必定会被这小丫头发现的。 “有劳公子挂念。晶晶感觉好多了。只要再休养个两三日，我和小青就能离开了。” 穆晶晶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尽快逃离此地。陷入这个恶魔手中，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哦？两三日就行了吗？莫非穆首席想到了如何对付追杀你们人的方法？”方诺自然知道这娘们在想些什么。于是他便直接往穆晶晶的死穴上捅。 “这。。。” 果然，这个问题一出，穆晶晶就哑火了。 是啊。方诺虽然是魔鬼，可外面那些人却是猛兽啊。魔鬼只会诛心，可猛兽却是要吃人的。 更何况她们现在还不单单只是自己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还会牵连整个柔国。 “我为什么这么蠢。非要去招惹他。”穆晶晶在心里暗暗恨起了自己。 “你们先吃饭。吃完饭把事情和我说一下，看看在下有没有能力帮你们解决。别忘了。我可是岚山阁的人。更何况这里还是天师府的地盘。我与观中的火云道长还是有些交情的。想必以岚山阁和天师府两家联手，这世上应该还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说对吗？穆首席？”方诺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小青很快就被这种自信感染到了。要是这人真的能全力帮助她们。还真没有过不去的坎。要不是穆晶晶没有发话，她都想全盘托出了。 “姐姐，你看。”小青虽然没说，但这声询问就已经代表了她的意思。 穆晶晶也只能苦笑，这一切不正是她所求的吗？可现在结果已然达到了。可过程却不是她当初所设想的那样啊？ “听先生的话，先吃饭。既然先生愿意帮我们。那我二人只能仰仗先生了。” 小青见穆晶晶松口，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心中也没来由的高兴起来。她自从出道开始，就和岚山阁有过一次接触。 因此他对岚山阁的能力，有种莫名的信任。尤其是见识过方诺当初那鬼神莫测的手段，更是对岚山阁出来的人都会另眼相看。 方诺听到答案，只是淡淡一笑，独自搬了把椅子，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安安静静的等着两人用饭。 而两人也都有心事在身，囫囵对付了几口，便草草了事。 “说说。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就凭两位的身份，还有人敢追杀你们？你们怎么会来到景国的？你们怎么又和怀王李继扯上关系的？莫非李继那事是你们柔国做的？”见两人迟迟没有开口。方诺便率先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柔国怎会去刺杀怀王？难道公子就这样看待我们柔国的吗？”小青第一时间就反驳道，似乎对于这样的污蔑感到非常愤怒。 方诺摇了摇头：“你先别急着辩解。是不是你们柔国干的一切都要用证据说话。话说你们二位应该是刚离开岚山阁不久。怎么转眼间就回跑到景国来了？你们从岚山阁回柔国不至于也要从景国借道。那岂不南辕北辙了？” “没有。我们是先回了柔国才来景国的。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调查怀王的死因。”小青解释道。 “调查怀王的死因？”方诺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晶晶见两人讨论来讨论去，一句都没说到点子上，便主动接过话题，开始讲述了他们的来到景国后的遭遇。 经过穆晶晶详细的讲解。方诺总算知道她们两人为什么会混的如此狼狈，差点连小命都给丢了。 自从穆晶晶接受蓝冰燕的旨意后。在柔国休整了几天就带着小青悄悄来到了景国。 说是说悄悄，但其实她们所用的身份可都是正经身份。小青家里原本就是商贾。因此二人便扮做柔国的商人，堂而皇之的进入了景国。 虽然景国如今和昊国之间的关隘暂时封闭，不允许任何人商贾通过。可与柔国的关隘却没受到什么影响。二人虽为女子，却也没受到什么刁难。 毕竟柔国出来的女人，当家做主的现象太正常不过了。 起初两人还很顺利。就像寻常商贾一样畅通无阻。再加上有潜伏在景国的内应在暗中策应。一路都没遇到什么波折。 可她们来景国的目的不是真的为了行商的。是来调查李继之死的。因此不可避免的要时刻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方诺真不知道该说她们运气好还是运气糟。好死不死的这两人在柔国内应的帮助下，竟然也查到李家庄去了。 两人在得到这个线索时，都是欣喜如狂。却不知。就因为这个线索，让她们差点陷入万劫不复。 因为现在的李家庄，已经不是之前的李家庄了。李家庄已经成了整个事件的暴风眼。 方诺从穆晶晶这里，还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莫名的消息。李彦死了。庄王李彦被一群死士，在闹市中斩杀当场。 确认李彦死后，死士全部当场自刎。而更加诡异的是，事后再勘验死士身份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人，正是当朝的太府寺常平署令。李家庄李有财的长子。 第128章 羊入虎口 “你说什么？李彦死了？就是那个昊国派来调查李继死因的庄王李彦？”方诺满脸的不可置信。 死个怀王就已经够头疼的了。没想到竟然连李彦也死了。还是在景国都城大街上被人干掉的。 这。。。方诺都感觉无语。这景国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下估计萧沐衡就算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了。 “是的。这是追杀我们的人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而且死士当中就有李府的大公子在其中，因此李家庄现在已经成了最大漩涡。我们两人也是后知后觉，一头就扎了进去。”穆晶晶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 方诺瞬间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李家庄到底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 本来那晚他放火烧庄只是临时起意而已。却不成想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李府的二公子被他当场干掉了。怎么又跑出来个大公子？还好巧不巧的？竟然会是死士中的一员？这说不通啊？ 想不明白就暂时不想。方诺继续询问起后面发生的事情来。 穆晶晶回忆起当日的事情。眼神中透露出非常后悔的神色。 她们在得道李家庄的情报后，便马不停蹄地的赶往李家庄，也想试着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可岂不知，等她们到的时候，李家庄已经被景昊两国布下了重兵。 这也难怪景昊两国会抓狂。连续两个藩王死在景国。这已经不能单单用一句外交事件来解释了。 因此萧沐衡严令，就算把李家庄翻过来，也要找出凶手。 两国联合执法，一时间李家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庄户全部都扣押严审。两国探子在李家庄真的是挖地三尺，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肯放过。 而就在这么一个紧要的关头。这两个大宝贝，堂而皇之的跑到李家庄去了。 起初两人还以为这次也只是普通的一次探查，结果刚一进庄子，就被一群甲士团团围住。 她们原本就是打着商贾的旗号行走。因此身边除了几个仆人护卫之外，就再无太多力量。 穆晶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异常，想要解释一番后便赶紧离开。却不成想，那些甲士根本就不放心，一定要把她们扣押审查。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些甲士，他们现在也是逼急了。上面下了死命令。李家庄现在连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更别说她们这种自投罗网的了。 穆晶晶见状，还特意留了个心眼。没说自己是柔国来的。只说是景国本地的商贾。来李家庄只是借道而已。并没有什么企图。 甲士们对此说法半信半疑，但也没有特别为难她们。只是无论穆晶晶怎么解释，甲士们也不放行，只说要等他们的上司发话，她们才有可能离开。 倘若只是这样的话，穆晶晶他们或许还能逃出生天。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和小青的心理素质能够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可他们顾来的那些下人却露出了马脚。 穆晶晶此行，为了隐藏身份，所以特意没用熟人，反正想着他们打的是商贾的旗号，临时雇佣一些下人脚夫反而显得更加真实一点。 可他万万想不到。就是这些临时雇来的下人。一见到这场面，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都是些苦哈哈，哪见过这种场面啊。 慌乱之中，便开始用乡音开始交流起来。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被这些甲士听出了柔国口音。这一下就彻底捅了马蜂窝。 甲士们蜂拥而上，把下人们拉下去一个个审问，都不需要用刑，下人们就全交代了。 穆晶晶见状就知道完了。前一刻自己还说自己是景国商人。结果下一刻就被揭穿了谎言，现场本就是剑拔弩张的局面，谎言被识破的后果傻子都能想到。 柔国原本就是他们现在重点怀疑对象。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说什么而已。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柔国人，还打着商队的旗号跑到李家庄来。她们这是要干什么？ 有些事情真的怪不得人家多想。谁让你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这么的巧合呢？现在别说那些案子和她们有关了。 就算无关，景国也非常乐意把这二人的身份做实。有两个柔国的替罪羊都送到门口来了。要是景国还不知道怎么利用，那景国满朝官员也都别混了。 穆晶晶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倘若她们只是柔国的普通人还不至于会闹的很大。 可偏偏他们俩人都是柔国观政院的学子，尤其是她，还是观政院的首席。 这也多亏了这些甲士没有认出她来，否则早就强行把她们二人拿下了。 抓两个柔国普通人和抓两个柔国观政院人，那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口黑锅柔国就算不想背也背定了。 想到自己要是再坐以待毙下去，柔国将会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于是穆晶晶当机立断，给小青使了个眼色。两人准备破釜沉舟，强杀出去。 就算杀不出去，死在当场，也好过被景国俘虏后用她们二人的身份去做文章。 两人虽是女子，却都是果断之辈，小青虽然年轻，却也有着一股子狠劲。 趁甲士们一个没注意，穆晶晶率先出手，一把软剑从腰间拔出，当场刺杀了拦在面前的两人。 接着两人便弃车而跑。或许是因为两人身无长物，又加上身着劲装。在有心算无心下，还真被他们突袭成功了。 这其中也有甲士们因为她二人是女子的缘故，没想到她们会突然下杀手的因素在其中。 等甲士们反应过来后，两人已经跑出了老远。等再想去追，却因为身着甲胄的缘故，速度始终提不起来。 这边发生的变故，很快惊动了李家庄里所有的探子。在得知两个谎称景国商人的柔国探子杀人逃命后，两国探子都是又惊又怒。 穆晶晶和小青虽然有微弱的先发优势，可在两国探子马匹的加持下，很快这点优势便荡然无存。 从这一刻开始，二女便陷入了两国探子的疯狂围剿和追杀。 第129章 柔国的巨大损失 听完穆晶晶的讲述，方诺也着实为这两人捏了把汗。两个女人能活到现在，也只能说她们洪福齐天了。 “你们两个怎么可能跑得过骑兵？你们就算武艺再高强，他们那么多人？难道还留不下你们两个？”方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这话，穆晶晶和小青的神色不约而同的黯淡了下来。 “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吗？”方诺皱眉。 小青摇头：“没有，如果按常理来说，我与姐姐注定是逃不出来的。” “那你们？？”方诺话没有说完。他猜到估计这两人必定还有奇遇。 穆晶晶黯然神伤过后，低声出言道：“是柔国潜伏在景国的内应救了我们。” “其实在我们身边，一直有我柔国的内应在暗中策应。事发之后，这些内应第一时间就对我们展开了救援。” “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这些内应前赴后继的帮我们挡住追兵。才不至于让我和小青二人被俘。” “可毕竟这些内应人数太少，终究是寡不敌众。在掩护我们之时，几乎全部战死当场。而我也在混战中受了重伤。” “或许是我们命不该绝，在内应的带领下，我们行至江边。残余的内应拼着最后一口气力，在骑兵追来之前，把我俩送入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小船上。” “船只在江水的带动下激流而下，内应们悍不畏死的为我们抵挡住了最后的追兵。自此一战，我柔国在景国布置的内应，几乎损失大半。就因我一时误判，而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我百死难辞其咎。” 说到此处，穆晶晶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心情，早已经是涕泪横流。小青更是眼含热泪，呜咽悲鸣。 方诺可没心思陪着他们一起伤感。柔国的内应死了虽然可惜。可他也不会心疼。这些内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早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像这种潜伏在敌国的探子哪家都有，实在是不足为奇。他们一个小小的岚山阁都遍布各国探子，就更别说一个国家了。 只不过这次为了掩护穆晶晶逃走，柔国的内应损失可算是不小了。要知道培养出一名长期潜伏下来的内应，无论是精力还是时间。代价都不会低。 一次死伤这么多，也足够柔国肉疼的了。难怪穆晶晶会这么伤心难过。这锅就是她的，甩都甩不掉。弄不好这次事件会造成她从政路上的一大黑点。 “也就是说，你们柔国这次铁定要背这个锅咯？”方诺一下就看明白的事情的本质。这才是穆晶晶最为苦恼的事情。 虽然她们两人顺利逃走没被当场擒获，可死了那么多柔国内应，你让景昊两国怎么想？ 这不明摆着告诉这两家，这事就是柔国干的吗？你先是冒充商人，再是出现如此多的内应救援。 这里面铁定有事啊。否则什么人需要出动这么的内应悍不畏死的去救援？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会感到不甘。明明怀王的死与我柔国没有任何关系，可偏偏现在所有矛头都因为我的疏忽将会全部指向了我柔国。我个人生死其实微不足道。可倘若因为这事，搞的我柔国与景昊两国交恶或者因此兵戎相见，我死不足惜。”穆晶晶一脸忧愁的说道。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这娘们也算是走了霉运。这种狗屁倒灶的事都能让她遇上。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有想过什么补救方法吗？”方诺觉得还是要先看看她自己的想法。 穆晶晶摇了摇头：“补救？怎么补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补救。否则怀王的死一定会算到我们柔国头上。” 方诺微微颔首，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选择。尤其是昊国已经死了两个藩王的前提下。萧沐衡非常乐意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柔国头上。好让他尽快脱身。 哪怕不是你做的，他都会想办法做成铁案。否则他景国将面临昊国无穷的怒火。 可要说找出凶手，又谈何容易？都找这么久了。连个毛的线索都没有。 “李彦死后。景王有什么动作吗？一次死了两个藩王。昊国又是什么反应？”方诺皱眉问道。 “昊国暂时不知道。但据内应最后给我们的消息是，景王萧沐衡已经派遣世子萧封冀亲自前往昊国解释。一来是为了表示出景国的诚意，二来是想化被动为主动。” “萧封冀？就那个废物也能成事？”方诺想起那个景国世子的怂样，眼中充满了鄙视。 “不管萧封冀能力怎么样。可毕竟他是景国世子。有这个名头在。就说明景国对于此事的重视。并且这次陪同萧封冀出使的人员有很多，具体事务会有专业的官员去解决。”穆晶晶解释道。 “也就是说，现在唯一能解决你问题的办法，就是找出真凶咯？”方诺问道。 穆晶晶和小青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望向方诺的眼神全都充满了希冀。 方诺哑然。苦笑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景国这么多专业人员都找不到线索。你们不会指望我能找出来？” 此言一出，两人的神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两人也知道他们的要求太离谱了。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穆晶晶沉默良久后，假意问道：“张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联系到写出《八国论》的方先生。以方先生的才华，想必能想出好的办法。” 方诺心道好家伙，你是在这等着我呢。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对啊对啊。要是能让方先生给出出主意，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方先生那么厉害，这点小事一定难不住他。”小青也激动的附和道。 没办法，当初在岚山阁时，方诺带给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八国使臣面前挥斥方遒的那种感觉，令她印象深刻。 穆晶晶也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方诺。期盼她能解救自己。占了自己那么大的便宜，你不至于见死不救。 第130章 李继的生平 “呃。联系倒是能联系。只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方师兄还在岚山阁呢。就算要去找方师兄，这时间上恐怕你们也等不及。”方诺打了个马虎眼道。 “我们能等的。你也看到了。就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子，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柔国了。就算我们苟延残喘的回去，那也会是柔国的罪人。与其如此。倒不如一搏。不找出真凶洗刷清白。我们实在是没脸回柔国。”穆晶晶坚定的说道。 “好。我想想办法。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需要把与此事的相关线索都说给我听听，到时候我也好转告方师兄。”方诺正色道。 “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过先生你也不要对我们抱太大的希望。我们柔国所得到的线索肯定不如景昊两国来的全面。”穆晶晶回道。 方诺微微颔首：“这个能理解。有什么说什么。总比两眼一抹黑的强。” 穆晶晶和小青对视了一眼。便开始事无巨细的对方诺讲述他们关于李继遇害一案所得到的一系列情报。 其实这个案子方诺知道的并没有多少，他对这案子压根就没兴趣。一个藩王死不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要不是把李家庄牵扯进来，他根本就不会关心。 不过现在他既然想在穆晶晶面前装个逼。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认真分析起案情来。 说实话，他对于找出凶手这事是完全没有兴趣。笑话，他又不是刑侦专业的，何况这事摆明了是有人想要火中取栗。岂能那么轻易被人发现？ 更何况，她答应穆晶晶的只是帮她解决当前的问题，而不是找出凶手。这是两码事。 不过听听也挺好的。就当听故事打发时间了。 经过穆晶晶和小青两人轮番讲述，方诺对这个案子也算了解了个大概。他也只能了解这么多了。毕竟这两人知道的也就是个大概。 好不容易以为能在李家庄找到一点突破，结果还是个天坑。 “呵呵。你们柔国的内应水平不错啊。就连景国朝堂内发生的事情都能知道？”方诺听完讲述后，由衷的赞叹道。 景国朝堂李彦和群臣争论的场景，都被穆晶晶还原了出来。 “这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事在景国官场内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全貌。只是先生对此漠不关心罢了，所以才觉得稀奇。”穆晶晶说道。 “说的也是。怀王封地的那些将领，真像李彦说的那样准备报复回来？还是说这是李彦为了讨价还价，故意找的说辞？”方诺问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不全是。怀王封地的那些将领都是李继亲自带出来的。怀王一死，他们今后的地位会受到很大影响。虽然李继还有子嗣，可以接任李继的爵位。可毕竟新主上位，还是幼主。这就给那些将领带了极大的不确定性。因此这些将领也想通过一场战争，来确立自己在新主心目中的地位。” “昊王应该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那是自然，不要说昊王了。就连怀王妃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因此那些将领也只是想想罢了。但这并不妨碍李彦用此来作为借口，和景国讨价还价。不过可惜，现在就连李彦也死了。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看不出来啊，你们连李继封地的事情，都能摸的这么清楚。你们柔国的探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呵呵，就是不知道你们在我岚山阁中安排了多少后手。”方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下让穆晶晶和小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先生说笑了。八国之间相互渗透已是公开的秘密。实在不足为奇。”穆晶晶没有点破，难道你们岚山阁就没有布置后手？ 恐怕你们的后手比谁都多。那安插在各国的岚山书院是干什么的？ 方诺自然听出穆晶晶话里有话，自然不会去反驳什么。 “李继是个什么样人？你对他了解多少？”方诺岔开刚才那个话题问道。他对李继的印象说不上多好，但至少不坏。在岚山阁有过一面之缘，他发现这人情商和智商都挺高的。 “李继？”穆晶晶思索了片刻，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他是当今昊王的第八子。十六岁封王，就藩怀阴领。怀王也是因此而得名。他上面还有两个王兄。三个王姐。长兄李克乃是昊国世子，三哥李锐被封为庆王。昊国女子没有爵位，因此他三个姐姐也不怎么出名，早早就嫁人了。” “等会？他不是排行老八吗？怎么上面就五个人？”方诺问道。 “另外两个早夭了。所有只有五人。”穆晶晶鄙视道，似乎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哦？你继续。”方诺无语。这也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白遭了一回白眼。 “李继这人在昊国风评还算可以。封地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他就藩十余年间，封地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要比之以前提高不少。而且此人对百姓的态度也算可圈可点。不会滥用民力，也没有什么苛捐杂税。因此封地的属民都还挺认可李继的统治的。” “这么说来。他还算做的不错咯？”方诺对此大为意外。 穆晶晶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他这种藩王，在昊国也算是另类了。要知道，昊国可还是分封制，封地的属民说是说百姓，可其实都可以算做是藩王的私产。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藩王有权随意处置。甚至都不需要通过任何审判。” “正因为如此，昊国的藩王们在自己的封地是予取予求，大多数根本就没把属民们当人看。原本大家都这样做还不觉得会有什么。可李继这个另类的出现，一下就衬托出其余藩王们的残暴了。光对待自己子民这一点上，大多数藩王是拍马也赶不上李继。至少李继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残害百姓。更不会凭自己一时的喜好去滥杀无辜。在昊国那种大环境下。李继已经非常难忍可贵了。”穆晶晶非常中肯的评价道。 第131章 把水搅混 “那这么说，李继在昊国贵族圈里，并不怎么受人待见咯？”方诺用屁股都想的到，大家都是一般黑。就你丫的一身白？你什么意思？ 穆晶晶点头承认：“确实如此，不过其余藩王对此虽有腹诽，却也不怎么在意。毕竟分封制的规矩摆在那里。就算你做的再好。也对我影响不了多少。每个藩王封地有多少资源基本在分封的那一刻就基本决定了的。” “百姓和百姓之间并不能随意流动，就算你李继在自己封地做的再好，也吸引不到其他封地的百姓。想要提高人口，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大属民自我繁殖的力度。或者去他国劫掠。” “去他国劫掠？这恐怕很难。” “以前昊国就是这么做的，柔国，景国还有幕国都被昊国抢过人口，只不过后来昊国被我们三国狠狠的揍了一顿，现在他已经收敛很多了。”穆晶晶解释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李继就是被他们自己国家的藩王弄死的？”方诺猜测道。毕竟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相反还很大呢。 “这种情况还是有一定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穆晶晶说道。 “哦？为什么呢？” “还是刚才那句话，昊国的藩王在就藩那天，封地的资源就已经固定了。其他藩王就算害死李继，你也得不到李继封地上的任何东西。这还只是其次，你得不到好处也就罢了，可一旦被人发现藩王残害藩王，那不但要收回你的封地，还会被处以极刑。这也是昊国一种自保的手段，为的就是减少自己内部的摩擦，白白消耗掉自身的力量，避免走上大恒朝的老路。这种只亏不赚的买卖，昊国没有哪个藩王会去干的。” 方诺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这亏本的买卖是万万不会有人去干的。只不过昊国这种所谓的减少自己内部矛盾的想法只不过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现在是昊王还镇得住场子，所以下面的人不敢造次。可一旦中央王庭镇不住下面的小弟了。那还管你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没办法，这就是分封的弊端。大恒朝在发生六王夺宫事件之前，各个藩王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可一旦朝廷有变。天下立马就乱成了一锅粥。”穆晶晶对这点也是看的很透彻的。 “扯远了。说回李继。既然你说昊国动手的可能性不大，那你觉得是哪国动的手？”方诺问道。 “不知道。八国里谁都有动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我柔国也不缺少动手的动机。毕竟一个藩王死在景国，这事可大可小。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兵戎相见。景昊两国也正是看到了这点，才会派李彦来景国调停。别看李彦想从景国身上敲点好处，可也正说明了昊国并不想因此而开战。”穆晶晶分析道。 “很可惜，现在就连李彦也死了。这也更加说明，一定是有人想借此事从中渔利。一下干掉昊国两个藩王，所图甚大啊。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在刺杀李彦的人中？会有李员外的长子在其中？”方诺问道。 穆晶晶皱眉：“为什么？李员外的长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先生莫非知道些什么？” “呃。。”方诺这才想起。穆晶晶是不了解李家庄那件事的内情的。 在穆晶晶眼里。李员外的长子就是一个别国埋藏在景国的死士而已。为的就是有一天突然启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方诺明白，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李家庄出现在这个案子里，完全就是个意外。甚至可以说和李继的死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 要说李员外的长子是别国培养的死士，方诺第一个不相信。否则这也太巧合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幕后之人想要借此人把水彻底搅浑。幕后之人一定时刻都在暗中观察景昊两国的动向。 对于景昊两国都不约而同的去李家庄调查的事情一定也是清清楚楚。 如果幕后黑手趁此机会，把李员外的长子绑架出来，然后在那天刺杀李彦的时候，把他干掉再把尸体扔到作案现场，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就把景昊两国的关注重点彻底拉到李家庄去了吗？ 如此一来，就更方便他们在暗中行事了。可这一切，也只有方诺这个当事人清楚，其余人都还以为李家庄真和那案子有关联呢。 只能说这幕后布局的人是个高手，他能随时随地的结合现有条件去改变应对策略，从而更好的便于行事。 方诺对于穆晶晶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道。 “没什么。总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想啊，刺杀李彦的死士中，为什么会混进一个景国官员来？这不是画蛇添足吗？我们假设这事情如果是景国做的。那更没理由让李员外的长子去做这件事了。可若不是景国做的。那不也意味着把李家庄这个据点暴露出来了？” “可现在对方偏偏这么做了。这就说明。李家庄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相反，这里很有可能只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为的就是迷惑办案人员，把目光都聚焦到这里，从而不会去关注其他地方。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穆晶晶自己分析了一下方诺说辞，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将心比心想一下，如果是她来操作刺杀李彦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动用李员外长子这个人的。 没办法，这个人的标签太强烈了。一旦被认出身份，都会暴露出很多东西。除非我根本就不怕暴露，甚至还希望暴露，才会选择用这么一个人。 “你的意思？我们都被耍了？”穆晶晶讶然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我要是幕后黑手的话，我也非常乐意看到你们三国为此事疲于奔命却又选错了方向。”方诺狡黠的笑道。 穆晶晶和小青心下骇然。搞了半天。他们两是因为一个假情报而损失惨重。这更让她们悔恨不已。 第132章 萧封冀遇刺 “那以先生之见？谁有可能是幕后真凶？”穆晶晶也不淡定了。她自诩为聪明，结果却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方诺摊了摊手：“我哪知道啊。你自己不都说了吗？八国都有可能。”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不过呢。凶手虽然暂时不知道是谁，但我们可以从最终目的来反推一下。” “什么目的？”穆晶晶和小青全都两眼放光，死死的盯着方诺。 “很简单啊。杀死李继不是目的，只是诱因，我们可以代入了凶手的动机，他做下这起案子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这个结果会给谁带去最大的利益。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结果？”穆晶晶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是想挑起景昊两国的战争？” “嗯。” “可这也不对啊。景昊两国明显是不想打的。昊国也不可能因为死一个藩王就愤而开战。”穆晶晶反驳道。 “对啊。所以李彦也死了。李继死了分量不够，那就再加个李彦。昊国可以容忍一个藩王死的不明不白。可连死两个，总说不过去了。既然对方想要挑起两国争端，就一定不会止步于此的。”方诺说道。 穆晶晶恍然，对啊。李彦不也死了吗？这正是看到李继的死没有达到既定的效果，便立刻加码，迫使两国仇恨更深？ 所谓量变引起质变，一旦事情过线了。就未必是两国国君能压的下来的了。到时候昊国为了颜面，也不得不开战了。否则昊国将在八国中无法立足。 怎么？你家死了两个藩王都不敢动手？是不是虚了啊？虚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其余国家非常乐意在昊国虚弱的时候捅上一刀。 “那岂不是说，对方还有后手？直到达成目的为止？”穆晶晶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 “不错。从现有的事件来分析。一切事情的背后，都是有着非常详实的安排的。所有事件环环相扣，层层加码，等筹码加到最后，就不得不战了。” 穆晶晶看着方诺，想不到这么复杂的局面，在他抽丝剥茧的分析下。竟然能看的这么透彻。突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喊道。 “不好。萧封冀危矣。”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昊国边境。 萧封冀的使团刚刚通过关隘。对于这次出使昊国，萧封冀是拒绝的。 可他毕竟才得到萧沐衡的原谅，正是重新表现自己并戴罪立功的时候，虽然不想来，却也不得不来。 事后他也复盘过自己在萧沐衡面前的表现。冷静下来后，他也是冷汗直流。 之所以萧沐衡没有废掉他世子的位置，那副老花镜起到的作用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大。 归根到底，还是萧沐衡暂时需要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管是什么原因，萧封冀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将功赎罪。 否则萧沐衡随时都有可能找个借口把他废掉。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就是昊国吗？”萧封冀看着眼前一片陌生的土地，暗自感叹道。 对于这次出使，他自知自己任务很重，与岚山阁的那次相比，意义完全不同。 说简单点，这直接关系到两国邦交。说严重点，便意味着两国是否兵戎相见了。 “世子殿下。庆王带领一支人马前来迎接我们了。然后由庆王一路护送，把我们送至昊都。”一个官员看着前方一支人马对萧封冀说道。 “嗯，孤知道了。你们前去交涉一下。一切都听庆王的安排就是。”萧封冀知道轻重，自然不会拒绝。 “是。下官这就去交涉。” 不一会，庆王李锐带着他的亲卫禁军来到使团面前。 “景国世子何在？”庆王骑在马上大声喝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恭敬之意。 “孤王在此。何人在此喧哗？”萧封冀自然认出说话的人是谁，可他也不愿就此跌了面子。 “你就是萧封冀？景国世子？呵呵，也不怎么样吗？”庆王举枪指着萧封冀，态度极其嚣张。这般作态不像是来迎接使团的，反而像是来开战的。 见此情形。萧封冀也是恨得牙痒痒。 而他身旁的一位官员却小声提醒道：“世子殿下，庆王虽然无礼，却刚死了两位至亲。心有怨恨也是情有可原。世子殿下还请以大局为重啊。” “哼。他这般与孤说话，难道我景国就不要颜面了吗？”萧封冀也就对自家官员骂了两句。 等和李锐说话时，又是另一种口吻了。 “有劳庆王来迎接孤王。孤王久候庆王多时了。”萧封冀笑着说道。似乎对于他的态度丝毫不在意。 “哼。”李锐见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他也不好意思在发作。毕竟人家身份摆在这里，要是做的太过分了。就是他的不对了。 想了片刻，他还是翻身下马。把手中长枪交与身后随从，上前抱拳道：“既然景国世子大驾光临，那么便请。” “客气，客气。这一路上还麻烦庆王了。”说罢，萧封冀便招呼整个使团，走向了庆王的军阵之中。 “倒也不完全是个废物，至少还有几分胆气。”李锐见状，也不由的心中念叨。自己的下马威对萧封冀没起到作用，李锐很不痛快。 可就当李锐准备指挥军阵转向出发之时。突然异变陡生。 就见在军阵中突然冲出一人，口中高喊：“为怀王殿下，为庄王殿下报仇。”的口号。 挥舞着长枪照着萧封冀穿胸而过。周围的人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萧封冀就当场横死。 杀掉萧封冀后，那个小兵二话不说，立马举刀自刎，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成定局。 等李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整个人都麻了。 “殿下？世子殿下？”景国随行的官员也全都慌了手脚。他们跟着世子出使，这才刚过关隘，世子就一命呜呼，他们这些人回到景国后，便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李锐在现场疯狂的嘶吼，这个无妄之灾来的太冤了。 他发誓，他就真的只想吓吓萧封冀的。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凶手已经伏法，就算他想要狡辩，也是无从说起，谁让这些人都是他带来的呢？ 李锐无语问苍天。抬眼望去，他仿佛看到一口无形的黑锅，正从天而降，硬生生的砸在他的头顶。 第133章 老吴示警 现场出了这么大的事，刹那间就乱成一团。可两边人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景国这边一个个悲愤填膺。当即就有官员站出来指着李锐破口大骂。大有与你鱼死网破的节奏。 这也难怪景国的官员如此愤怒。虽说你昊国死了两个藩王在我景国，可好歹那也是暗杀不是？真凶是谁至今还无定论。 哪像你李锐，直接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们的面把我们景国的世子给捅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而昊国这边却是一脸懵逼，除了少部分在拉架外，其余人等全部都在看着李锐，都真以为是李锐一手安排的。 这些人都是李锐的私兵。就等着李锐一声令下，就把景国的这些官员全部砍了。 可李锐却是有苦说不出，萧封冀的死，他是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的。 “李锐，你纵兵行凶，杀害我国世子，你就怕挑起两国的战争吗？”一位景国官员双目通红，指着李锐的鼻子就大骂了起来。 “本王没有，那个小兵不是本王安排的。”李锐辩解道。 “你放屁，在场甲士哪个不是你的人？难不成你还要睁着眼说瞎话？”此言一出，其余官员也跟着骂了起来，一个比一个骂的难听。 这其中，何尝没有几分求死的意味在里面，这些官员也不傻，要是他们全都死在这里，总好过回到景国被景王治罪。 至少死在这里，还能保住家人无忧，因此一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疯狂输出，上到昊王，下到昊民，全部被他们骂了个遍。 李锐是越听越是恼怒。他堂堂庆王，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顿时就恶向胆边生，想要把这些景国的狂徒一口气全砍了。 他身旁的一个谋士见自家主子面色不对，赶忙上前低声劝阻道：“王爷，千万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啊。如果王爷你真的连这些人都杀了。那岂不是做实了你谋害萧封冀的事实。还请王爷三思啊。” 李锐听到谋士的话，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先生说的是。本王差点就昏了头了。” 但他又不想听到这些人口无遮拦的谩骂，便吩咐道：“来人啊。把这些大人带下去好好休息。万万不可怠慢。” “是。”当即就有将士领命。 不一会，现场终于清静下来了。 “先生。现在该怎么办？这萧封冀决计不是本王安排的。本王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去杀他，这对本王有何好处？”李锐询问道。 谋士思索片刻，叹气道：“王爷你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萧封冀不是别人，而是一国世子。这事情算是捅破天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告知陛下，让陛下早做安排。如果我猜的不错的。景昊两国难免一战了。” “嘶。。先生。当真如此严重吗？”李锐没想到他捅出大篓子这么大。 “不能比这更坏了。现在我更加相信，怀王和庄王是死在有心人手中，否则不会萧封冀一来我昊国就遇刺身亡。而且这人还手眼通天，竟然把手都伸到王爷你的私兵里来了。可见此人已经布局多年了。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我们和景国的战争。”谋士分析道。 “那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王爷为今之计，还请尽快赶回封地，以不变应万变。” “好，就依先生所言，可这些景国官员怎么办？还让他们去面见父王吗？” “不用管他们。萧封冀已经死了。他们也不会去见陛下了。王爷最好安排人保护他们和萧封冀的遗体安全的送回景国。可千万别让这些人在出什么问题了。至于送回景国之后，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先生所言有理。就这么办，一会我就让一队人马护送他们回景国。” 而此时的清风观中。潜入的人员已经开始暗中调查了。 三人依次入观，打着上香的名号，在观中肆意闲逛了起来。 对于三人的到来，观中的道士竟是无一人察觉。 也是，这道观中的道士个个都是人才，谁有空去关心这些外人啊。你只要别打扰道爷修道，你爱咋咋的。 这三人虽然做的隐秘，行事也很低调，可终究还是被老吴发现了端倪。 老吴不愧是干响马出身，见多识广的他一看到这人就察觉出这三人来者不善。 从这三人的言行举止中，老吴一眼就认出这几个人是探子。 他暗自记下了几个人的样貌，不动声色的去到后院。 “笃笃笃。公子在里面吗？”老吴敲响了穆晶晶这个房间的房门。 方诺一听是老吴的声音，眉头一皱：“在。有什么事吗？” 在他印象中，老吴不是那么没眼力的人，没什么大事，不会突然找来。 “公子，老奴发现了一点异常，特意来和你汇报一下。” 房内三人相视一眼，纷纷都露出紧张的神色。 “你进来说。” 老吴推门而入，见三人都齐刷刷的望向他。 “老奴见过小青姑娘，见过穆首席。” “吴伯客气了。”小青和穆晶晶都还了个礼。 “你发现什么了？”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 “公子。老奴刚刚在前殿，发现三位形迹可疑的人物，他们入观后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打听着什么。尤其是多次提到女眷的事情。甚至有一人还故意以如厕为借口，想要进到后院这边来，可惜被洒扫道士发现给拦了下来。老奴怀疑，这些人很可能是为穆首席而来。” 穆晶晶和小青闻言脸色一变，她们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 “只有三人吗？”方诺问道。 “目前混进来的只发现三人，至于外面还有没有人策应，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知道了。你继续去外面盯着，一定不能让他们来后院。” “是。老奴告退。”老吴领命离开。 等老吴走后，方诺神情严肃的望向二人：“吴伯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你们二人可有什么打算？” 小青和穆晶晶互视了一眼后，穆晶晶开口道：“单凭公子安排。” 方诺微微颔首：“好，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必定保你二人平安。” 第134章 深入敌营 和穆晶晶交代了几句，方诺也离开了房间。 找到在前殿盯梢的老吴，方诺靠近轻声说道：“是哪三个人？” 老吴用眼神示意，点出了三人的位置。 方诺莞尔一笑，拍了拍老吴的肩膀：“你在这等着。我去和他们聊聊？” “聊聊？公子你要和他们聊什么？”老吴愕然。 “没什么。就是让他们别找了，打哪来回哪去。” “呃。。恐怕对方没那么容易答应。” “嗯。我知道。我这个人呢，最讨厌麻烦，但答应了人家的事就必须做到。装出去的逼就不能掉地上。说实话，我其实不太善于解决麻烦，但是我有个优点，我善于解决制造麻烦的人。”方诺冷笑道。 老吴顿时语塞。这位爷恐怕又想横推了。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没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不等他说话，方诺就已经走了出去。来到一个正在看众道士比武的人身旁，此时这位探子看的还挺投入的，不停的在一旁鼓掌叫好。如此行为，还真的博得了一些人的好感。 方诺走近那人身边，很自来熟的一把搂住那人的肩膀。 “兄弟。聊几句？”方诺笑道。 那探子被人突然搂住，先是一震。可当他看到来人时，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主要是方诺看上去太年轻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非常具有迷惑性。 “敢问道长想聊些什么？”那探子以为方诺也是这里的道士。 方诺摇了摇头：“我不是清风观里道士，我和你一样。都是来找人的。” 这话听在那人耳中，瞬间就让他重新紧张了起来。从话音中就能看出，他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 他表情严肃，低声问道：“不知阁下意欲何为啊？” “别紧张，大家都是同行。相遇就是缘。这里说话不方便，兄台借一步说话？对了。顺便把你另外两个同伙也一起喊上。”方诺笑嘻嘻的说道。 那探子浑身巨震，本以为只是自己一人被发现了。却不曾想他们进来的三人早就被人盯上了。 “阁下有事还请明说。不用在此故弄玄虚。”探子不悦的说道。却也和方诺渐渐的离开了人群。 “瞧你这话说的，我来找你，不就是想和你明说吗？既然你们进来了三个，那不如一次性和你们交代清楚。免得到时候我一个个去找不是？”方诺依然笑脸相迎。看不出任何攻击性。 “阁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就我一人，哪来的什么三人。”探子怕被套路，死咬着不承认。 方诺叹息一声：“我都这么跟你开诚布公了。兄台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诺，那边在上香的那个穿青袍的，还有那边那个正在和扫地道童闲聊的不都是你们的人吗？你要是这么没诚意，那就不用聊了。” 探子眉头一蹙，被方诺点出的另外二人，正是他的同伙。见事已至此，他再装也没意义了：“阁下想说什么？莫非你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 “呵呵，你们混进来。不就是为了找两个娘们吗？别找了。她们不在这里。”方诺淡淡的说道。 “什么？不在这里？看阁下这口气，似乎是知道他们在何处？阁下只要把那两人交给在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那探子当即出言道。 方诺一脸的不耐烦：“我说你听不懂人话是。赶紧把你那两个同伙叫来。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聊。” 探子盯着方诺看了几眼，终究还是妥协了。 不妥协也没办法，他们三人既然已经全被人家认了出来，他叫不叫已经意义不大了。甚至让他亲自去喊，还算是给他面子。否则人家随时可以自己出手。 “阁下还请稍等。” 不一会，方诺陪同着三人。离开了清风观。 “阁下。那两人对我们非常重要，还请阁下把两人交给我们。我们感激不尽。”出来后，三人立刻把方诺围在中间，语气中虽然像是在请求，却带着一股子不可抗拒的意味在其中。 “急什么。带路。你们也只不过是三个喽啰。我和你们说不上话。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方诺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说道。 “你。。。”三人纷纷愠怒起来。 “你什么你？莫非你们能做主？”方诺不屑的说道。 “我劝你最好少耍花样。我们兄弟几个好声好气和你说话，并不代表就怕了你。”一人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呵呵，都是出来混的，说什么怕不怕啊。这话你和我说不着。大家都是为了身后的大人物办事的。你跟我较劲有什么意思？说了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有些事情你们做不了主。” 三人顿时沉默了。见方诺油盐不进，他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对于这种滚刀肉，单纯的恐吓是没什么卵用的。 “你想和我们老大说什么？能先和我们说说吗？”一人发问道。 “自然是说那两个娘们的事了？难不成还跟你们老大谈情说爱啊。”方诺调侃道。 “哼，我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带你去见我们老大不是不行，可到时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果就不是你能承受的。”一人威胁道。 方诺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这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们只需要带我去就行了。” 三人相互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方诺的要求。毕竟方诺就一个人。又自称知道那两人的下落。把他带去见见老大也不是不行。 但三人还是留了个心眼，故意在清风观留下了一人作为看守，就怕中了方诺的调虎离山之计。 其实他们老大离他们的位置也不远。清风观周边早就被他们安排了人手。甚至他们四人在门外谈话情形，都早已被他们老大知晓。 也就走了十分钟不到，方诺就在清风观附近的一个林子里，见到了他们的老大。 两个探子先就和他们老大交代了一下情况后，便退到了一边。 “说。那两人在哪？”老大斜了方诺一眼，开门见山的问道。他没兴趣和方诺弯弯绕，这里全是他的人手，就凭方诺一人，还能翻天不成？ 第135章 寻花使 “人已经被我们的人接走了。”方诺淡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震怒。 老大也失去了耐心，上前一把揪住方诺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劝你最好松手。上次这么抓住我衣领的人，算算时间，现在估计已经到了断奶的年纪了。” 老大一时间没听懂方诺这个冷笑话，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两人又被你们接到哪去了？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方诺当即推开老大。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块牌子扔了过去。 老大接过牌子一看，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寻花使？你是乐国的寻花使？” 寻花使，乐国独有的特色。专门为乐国寻找适龄女子进青楼。他们不但在乐国本土遍寻美女，也时常走遍八国，去外地找美女。 只不过与在乐国本地强征适龄女子不同的是，在外地的这些寻花使，基本都是以金钱作为诱惑。 要说权利。寻花使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权力。这些人除了找女人外，在乐国朝堂上没什么发言权。 可没权利，不代表寻花使就好欺负。寻花使可是乐国经济的一大保障。背后的靠山，全是乐国的几大门阀。 得罪了寻花使，就等于是得罪了乐国的门阀。得罪了乐国的钱袋子。是砸了国的饭碗。 “哼哼。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还能遇到乐国的龟公。”老大不屑的说道。他们对于这些寻花使很是鄙视，从女人身上赚钱着实令人不耻。因此寻花使在八国中都没什么好名声。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只不过是发挥女人最大的价值罢了。别看你们在场这么多人。但真要算起来，你们这些人绑一块，都不如我们乐国一个花魁的身价高。”方诺轻蔑的说道。 “你。。。”此言顿时就惹得众人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假话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朝廷鹰犬，还真就比不过一个青楼花魁。这乃是不争的事实。 “别跟老子扯那些用不着的。老子也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寻花使。只要你把那两个娘们交出来。一切都好说，否则的话，你恐怕走不了了。”老大也懒得和他瞎扯下去了。主要是这人说话太伤人了。 方诺摊了摊手：“不都和你说了吗？人已经被我们接走了。你们来晚了一步。” “你可知那两人是什么人？你们乐国承担的起我景昊两国的怒火吗？”老大愤怒的吼道。 “自然知道。要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还不找他们呢。你想想。要是柔国观政院出来的美女，出现在我乐国的青楼中，那将会给我乐国带来多大的财富啊。”方诺一脸猪哥像的说道，似乎在他眼前已经看到了这一幕。 接着他又继续说道：“那可观政院出来的女人啊。要不是他们向我求救，恐怕这一辈子我们乐国都不可能找到这样的女子。你说说，我们寻花使能放过这种机会吗？” “你。。”老大顿时语塞。可不是嘛。人家寻花使就是干这个的。名气越大的女人，越能吸引他们的视线。 柔国观政院那可是举世闻名的地方，乐国开青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过观政院的女人成为青楼女子的。 一旦出现这种机会，那寻花使还不拼了命的去招揽啊。这些人可不会管什么国家大事，他们眼里只有女人，漂亮的女人，有名的女人。 “不可能，这一片区域已经被我们围的水泄不通了。你们怎么可能把人带走？你在耍我是嘛？”老大寻思了片刻，立即发现了方诺话语中的破绽。 方诺闻言却是淡定的回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光凭我寻花使的力量自然是做不到的。可要是加上万金楼呢？” “怎么又和万金楼扯上关系了？”老大人都麻了。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自然有关系了。要不是我们走了万金楼的门路，怎么能轻易的把人送出去？想必你也知道，万金楼那帮人只认钱不认人。只要给足了好处，他们有啥买卖不敢干的？为了两个观政院的绝色。我们寻花使即使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毕竟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不是？多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方诺继续忽悠道。 众人都沉默了。要是这世上真有人能做到突破他们两国的封锁，万金楼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 哪怕其余三极都未必做的到，唯有万金楼有这种实力和门路。 “既然人已经被你们救走了。那你为何还要来特意来找我？你直接离开不是更好？”老大也算是心思缜密之人。他觉得对方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 方诺却摇头道：“确实如你所说，我们直接离开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这也只能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毕竟在收留那两人之前，我对于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是做过一些了解的。” “知道他们二人现在是你们重点怀疑的对象。为了不把我们乐国牵扯进来。我觉得还是应该主动和你们交代一声比较好，毕竟我们只是看重了两人是身份，想要借此为我乐国青楼曾一份色。可不想牵扯到怀王遇刺的事情上来。我在这里也可以答应你，等他们去到乐国后，你们两国随时可以上门询问他们俩人口供。除了不能把人带走以外，你们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这是我们乐国能给出最大的诚意了。” 听完方诺的解释。老大也明白了他的想法。这是又想偷鸡又不想占腥啊。妈的，好处全特么的被你们这帮龟公得了，那我们算什么？ “哼。说不牵扯就不牵扯？你恐怕也太自以为是了。那两人可是和怀王之死有着莫大的联系。现在你们乐国为她们两人出头，想要撇清关系，恐怕不是一两句就能做到的。” “这个在下就管不着了。我就一个寻花使而已。国家大事自有朝中大臣去负责。事前我们已经置喙过我们东家了。我们东家对此并无不可。至于你们景昊两国是否想要借此事在我乐国身上做文章，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方诺一副滚刀肉的姿态，让众人全都哑了火。 第136章 继续忽悠 对于方诺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寻花使。老大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人家既然敢一个人来，摆明就是不怕死。况且在他眼里。方诺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就算杀了他出气，也是毫无用处。 他又前后分析了一下方诺刚才的话语。发现他所说的，在逻辑上是成立的。也唯有寻花使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从他们这里虎口夺食。 而且还是夺的理直气壮。谁让那两娘们的身份对于寻花使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呢？ “你们东家是谁？”老大又问道。 方诺闻言，立马恭敬的朝天拱了拱手。 “不敢直呼东家名讳。只让老大知晓，我们是卢氏门人。”方诺一脸恭敬的做戏道。 “卢氏？”老大满脸惊骇。卢氏不就是乐国王室那一支吗？难怪口气这么大。 “可有凭证？” 方诺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这是东家给我的私信，信中内容不方便透露。但信笺下方有我东家的私印。如果你认得的话。” “给我看看。信中内容你尽管隐藏起来。” 方诺点了点头，拿出信笺当着众人的面对折了几下，把信中的文字隐去，只露出下方的一个印章。 老大给另外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上前查看了起来。等看过后，便对着老大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时老大确实犯难了。既然证明印章无误，那便说明此人真是乐国卢家的人。 既然乐国王室都插手这事了。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密探头目能做的了主的了。 想想也是。乐国恐怕还真就只有卢氏对观政院的女子最为感兴趣。这不但能打击柔国的士气，还能借此恶心一下柔国。 乐国和柔国之间的关系，世人都是知道的。 他们两国虽然没有在兵戎上交锋过，但在八国中都是相看两厌。乐国和柔国属于严重的八字不合。谁的存在都会让另一家感到恶心。 两国之间的龃龉不足与外人道哉。可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卢氏一个面子。”老大也是识时务之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了。 方诺暗自好笑，还给卢氏一个面子，卢氏要你给面子吗？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只不过这些他却不会傻乎乎的表现出来：“那就多谢老大了。相信我家东主，一定会记住老大这次通融之情的。我们东家还放话说，倘若景昊两国因这事对诸位揪住不放的话，那么我们乐国欢迎各位的到来。”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也微微好受一点，别小看这么一个提议，这等于是给了他们在不得已的时候一条可选择的退路。 方诺也正是拿捏住了这些人的心理，不要钱的许诺是张口就来。 “多谢贵家主的好意了。”老大没有直接拒绝就很说明问题了。但话语中已经没有刚开始戾气了。 “嗯。既然话已经传到。那么在下就此离开了。至于老大你是否还继续围着清风观，在下也不管了。诸位随意。”方诺摆了摆手后就要转身离开。 “好。阁下尽快离去。”老大也没有继续为难方诺。放任他随意离开。 方诺对众人拱了拱手，便大摇大摆的回了清风观。 “老大，这家伙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等方诺走远后，有人出声询问道。 老大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好说，他拿出来的东西全都是真的。如果真按他说的，万金楼也介入其中的话。那八成是人已经送走了。” “那我们回去怎么交代？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怎么交代？实话实说呗。现在不但万金楼参与进来了。就连乐国的卢氏也参与进来了。你说这其中哪个是我们这些人能够解决的？”老大愠怒的骂道。 众人闻言，也都无话可说，别说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探子，就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来了又能如何？ “那我们还围不围了？万一这一切都是他的缓兵之计怎么办？”有人提醒道。 “先不要放松。继续观望几天。”老大也怕真的中计。不敢轻易把人撤走。 “那还要不要继续进去查看？”又有人问道。 “暂时不用了。既然人家一眼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就算再进去也只是徒劳。你们这几天先盯着，看看那家伙什么时候离开清风观。他要是越早离开，他说的话可信度就越高，要是他迟迟不走，那问题就大了。”老大分析道。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觉得老大说的有理。 老大又交代了几人一些相关事宜，便自己独自离开了。这里暂时交给手下们看着就行，他首要任务，是要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让后面的大人物去定夺。 老吴在观中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方诺回来。 见方诺衣衫一尘不染，面带微笑。他赶紧上前低声问道：“公子？全干掉了？” 方诺先是一愣，当即嗤笑出声道：“干个屁啊。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需要动刀动枪吗？动手简单，善后难啊。谁知道外面暗中埋伏了多少他们的人？我杀的干净吗？万一跑出去几个，那岂不是我们要面临越来越多的敌人？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啊？你。。你没动手啊？”老吴大为惊讶，他以为方诺是出去杀人的。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个杀人狂不成？见人就杀？”方诺不悦的骂道。 “不是不是。是你自己说的，解决不了问题，就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嘛。所以我以为你。。。”老吴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对啊。我是解决了提出问题的人啊。只不过是靠三寸不烂之舌去解决的。喂。我可是岚山阁的人。文宗圣地知道吗？不是离散谷的武夫，什么都事都靠武力解决。”方诺还装起来了。 “对对对，文宗圣地，文宗圣地。是小老儿误会了。”老吴很是无语，要不是在李家庄他亲眼目睹了你的所作所为，说不定他还就信了。 第137章 一触即发 萧封冀的死，随着使团的回归，震惊了整个景国朝堂。 就连萧沐衡也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他虽然不待见这个儿子，可萧封冀毕竟是他景国的世子。 杀萧封冀不但等于公然的挑衅他萧沐衡，也在公然的挑衅整个景国。 无论对方是谁，都一定要付出代价。他景国若是不报复回去。那他们景国在八国中也别混了。 这不但关系到一国的颜面，也关系到整个景国的民心士气。 “陛下，还请下旨。末将一定踏平昊国，为世子殿下报仇雪恨。”一武将当即请旨道。 其余武将也是群情激奋，纷纷跪下请旨。就连最反对战争的文官们，此刻也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秦太师此刻也是一言不发。双目微阖。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萧沐衡其实非常不想走到兵戎相见这一步。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那么他这个景王将会威严尽失。 连自己儿子死了都不敢报仇，你这个景王还是别做了。 萧沐衡的死和李继可不一样。李继那是死于阴谋之中，凶手是谁还犹未可知。再加上李继的身份完全不能与萧封冀相比。因此昊国就算想要报仇也可以稍缓一下。 可萧沐衡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李锐的手下干掉的。不但景国所有的官员都是目击者，还是以使臣的身份被干掉的。 都说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你景昊两国还没开战呢。萧封冀就被你昊国杀了。这要是都能忍的了。那就别怪其余几国对你景国蠢蠢欲动了。 李彦虽然也是使者。可毕竟不是死在景国官方手中。虽然死士中有个李府长子。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八成是嫁祸的行为。 倘若不是为此，萧沐衡也不会让萧封冀去昊国代为解释。 萧沐衡见全场群情激奋，只能暗叹一声说道：“诸位卿家。昊国此举实乃是丧心病狂。尤其是李锐，竟敢纵兵行凶，残害我那可怜的王儿。此仇不报，寡人誓不为人。” “郭淮听令。” “末将在。” “你速令五万兵马，前去昊国边境驻扎。一来是防止昊国狗急跳墙，二来是等待寡人之后的命令。” “末将领命。” 萧沐衡在王位上开始调兵遣将，景国的国家机器，在这一刻轰然启动。大部分兵力都开始陆陆续续的调往昊国边境处。 而昊国这边也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景国的动向。一时间整个昊国都风声鹤唳。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萧封冀死在李锐手中的新闻，在短短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昊国。 一时间，各大诸侯纷纷对李锐破口大骂。纷纷上表弹劾李锐。但同时，也都开始秣兵厉马。准备应对景国的攻击。 而昊王在得知此事时，更是怒不可遏。他万分后悔让李锐去迎接使团。更是恼怒景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对他昊国发起攻击。 话说我昊国都有两位藩王死在你景国了。我还没把你景国怎么样呢。你现在倒还打起我昊国来了？ 怎么？你的儿子就是儿子？我的儿子就死了白死？操。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吐槽归吐槽。昊王也知道，景国这次是玩真的了。毕竟萧封冀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换做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没办法，别看他们身为一国之主，可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他们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在大势裹挟之下，他们也只能顺势而为。 否则带来的逆反效果，是他们所承受不起的。 恨归恨，可昊王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一道道军令从都城快马发出，各地诸侯王也都接到旨意，前往边境御敌。两国大战一触即发。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李锐，自然逃不过被征发的命运，非但如此，昊王还把他安排在了最前线。以此来惩戒这个蠢货。顺便也给其余诸王一个交代。 不管这事是不是李锐干的，他这口锅是背定了。 两国大军的调动，自然也引起了周边诸国的关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大规模的两国对峙了。因此一时间景昊两国内的探子忙的飞起。全是其余六国的情报组织在疯狂运转。 尤其是与两国相邻的国家，更是在暗中蛰伏，静待事情发展，看看有没有机会上去咬下一口来。 景昊两国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也都分别往邻国都派出了使臣。一时间各国手段频出，都想在乱中取利。为自己国家分一杯羹。 而这些事情，暂时都还和方诺无关。他此刻正在给穆晶晶讲述他刚才的应对方法。 穆晶晶和小青两人听完后，心中都是一阵苦闷。感情她俩在不声不响间，都成了一只坤了。 “怎么？穆首席对我的处理方法不满意？”方诺自然看出了两人的心思。 “没有，先生能三言两语就退走强敌，晶晶感激不尽。”形势比人强。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凭心而论，这方法还真是绝了。 “呵呵，穆首席满意就好。我还以为穆首席会介意在下的做法呢。”方诺还故意提起。想逗一逗穆晶晶。 穆晶晶对于此人已是无话可说。奈何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保持现在这局面，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穆晶晶没有去询问方诺为何会有乐国寻花使的腰牌，也没有去问为什么方诺会有卢氏的私章，而是直接问道：“他们就真的会相信你的说辞？” “自然不会。所以做戏做全套嘛。今日我便要离开清风观，只要他们见我离开这里，他们才会勉强相信我说的。”探子老大能明白的道理，方诺如何能不明白。 穆晶晶寻思片刻，便明白方诺的意思了。微微颔首道：“那我们也跟着你离开吗？” “不用，你们继续在这里待着，我又不是真的走，老吴还继续在这待着呢，有他护着你们，你们出不了什么问题。我就是出去转一圈，把他们引走后，我再回来接你们。” “既如此，那晶晶就先谢过先生了。”穆晶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随之放下了心来。 第138章 万金楼榷首 次日一早，方诺就做好准备出去溜一圈。等外面那些探子以为自己真的离开清风观后。他在悄悄回来。 有夜视仪加热成像的帮助，在夜晚的方诺是无敌的，所以他压根不担心被人跟踪或者监视。 和穆晶晶打过招呼后，他就准备独自出门，把老吴留在这里保护穆晶晶他们俩人。 老吴有枪在手，保护这两人应该问题不大，更何况他现在和火云道长的关系那是如胶似漆。只要他不主动出去。相信没有人敢在清风观里面闹事。 老吴陪着方诺来到前殿，准备送这位爷出门，现在他对方诺是一百个放心，根本不会去考虑他的安全问题。 开玩笑，堂堂一代谪仙，安全还用他保护？方诺也乐得如此。 两人边走边聊。方诺一路上也不忘交代老吴要注意的事项。老吴自然无不应允。 可两人刚到前殿时，老吴整个人都愣住了。 方诺诧异，顺着老吴的目光瞧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妪，正在大殿中焚香叩首，态度尤为恭敬。 而更令方诺震惊的是，在这老妪身边立着的汉子，正是昨日他在林子里见过的那位密探老大。 那密探老大见到方诺，只是微微一笑，并礼貌性的对方诺点了下头。 方诺心头一凛，心道他怎么光明正大的跑进来了？莫非他识破了我的说辞？ 正胡乱猜测着。一旁的老吴却盯着那个老妪，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了。口中不停的喃喃念叨：“她怎么来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诺皱眉：“那老太婆是谁？你认识？” 老吴点了点头：“不但认识，此人还大有来头。” “她谁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初我还在做响马时，被万金楼的一个姑娘拦住，让我们送阁主回岚山阁的事吗？”老吴轻声说道。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老妪。 方诺猛然看向那个老妪，惊讶的道：“靠。不是。你说这个老妪就是当初拦着你的那个姑娘？” 老吴点了点头：“对。就是她。三十年前，她可不就是一个姑娘吗？” “我去。”方诺顿时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怪老吴一见到这人，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了。可是她万金楼的人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万金楼？我操。不会。不会那个探子老大特意去找万金楼的人来求证我昨天说的话。 完了完了。这下李逵碰见李鬼了。一切全露馅了。 方诺刹那间就想明白一切，心中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老妪对着天尊像拜了几拜，再度叩首后才缓缓起身。 刚一起身，她就看见了在不远处盯着她看的老吴。 这老妪见到老吴后，眼神几度变换。先是惊讶，再到惊喜，最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靠。这明显是我的说辞被人看破了。人家现在正主找上门来了。看样子这是逼老子动手啊。”方诺小声说道。示意老吴准备战斗。 “你可千万别乱来。她可不是一般人。她叫苏玲珑。不但万金楼楼主收为义女，还是万金楼的景国榷首。你要是敢动她。别说万金楼了，就连阁主都不会放过你。”老吴提醒道。 “什么？榷首？她她她。。她是景国榷首？还是楼主的义女？”方诺自然知道万金楼的榷首代表了什么。 从地位上来讲，万金楼的榷首和他们岚山六院的院长是持平的。都是两家的中流砥柱。阁主之下地位最高的存在。 岚山阁有六大院长。万金楼有八大榷首。一国一位。每位榷首都担负着万金楼在此国的交易统筹。绝对是万金楼实打实的实权人物。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天师府的七星真君，和离散谷的九龙军主。都是各家首领之下的领军人物。在整个大恒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老妪见到老吴后，也不知道和那探子头目说了些什么。那探子头目闻言后就退了出去，她独自一人朝老吴这边走来。 “吴金铲。好久不见啊。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既然你在这里，那岂不是你那个色鬼阁主也在此处？”苏玲珑对着老吴一脸玩味的调侃道。 “吴。吴。吴什么？吴金铲？”方诺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吴的名字，差点笑尿了。 “老吴你牛逼啊。有个这么牛逼名字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 老吴气急败坏的骂道：“去你妈的。老子叫吴金铲怎么了？老子生下来就是岿国的矿奴。我老子给我取这个名字，还不是希望我能多挖点矿吗？” 方诺差点笑喷，忙附和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令尊给你取的名字，寓意可是极好的。吴金铲。哈哈哈哈。” 苏玲珑看着调笑的两人，并没有打断。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两人。 方诺笑过一阵后，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还有个万金楼的榷首一直在看着他们。于是才收敛起心神，认真对待起来。 “你那色鬼阁主呢？既然来了。我也好去拜见一番。”苏玲珑再度开口道。 “阁主没来。我是陪我们家少主来的。”老吴气嘟嘟的回道。 “少主？”此言一出，苏玲珑顿时就两眼放光。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光不停的在方诺身上扫视，似乎想要把他看透一般。 老吴自知失言，但后悔已经晚了。万金楼的榷首哪个不是人精，一句话就能猜到很多东西了。 “真想不到啊。原来你竟然这么年轻。老身这次还真是错打错着，算是来对了。”苏玲珑见到方诺一脸兴奋的说道。但话语中还是隐去了方诺的身份。猜到归猜到，但她也不会傻到当面叫破。否则就是故意和岚山阁作对了。 “你想干什么？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打我们少主的主意，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老吴当即拦在方诺的面前。语气不善的说道。 “呵呵，我承担不起？行。那不如我们就来算算帐。不知道你们岚山阁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乐国的寻花使了？还走通了我们万金楼的路子。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我这个景国榷首，做的还真是失职啊。吴金铲，你给个说法呗。”苏玲珑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此言一出，老吴瞬间哑火，果然。人家是特地来找茬的。而且还出师有名。你想赖都赖不掉。 第139章 师娘身体还好吗？ 正当老吴和方诺被苏玲珑问的哑口无言之时。火云道长及时赶了过来。 “苏榷首驾到，贫道有失远迎了。苏榷首怎么今日来贫道这处小观，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也好让贫道好提前做些准备啊。”火云道长笑嘻嘻的说道。 苏玲珑还了一礼：“道长客气了，老身此来也只是见见故友罢了。因此不敢多有打扰。不知此处可有静室？好让老身与这两位岚山阁的高材叙叙旧。” 火云看了老吴一眼，一副我懂的模样，连忙回道：“有的有的。苏榷首还有吴兄和张公子请跟贫道来。” 老吴对方诺使了个眼色，知道这趟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示意到时候见机行事。 在火云的带领下，四人来到一处茶室。火云亲自给三位客人添满香茗后，便很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他虽然是天师府的人，可和苏玲珑比起来，地位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苏玲珑明显是冲着方诺和老吴来的，他便很识趣的把这地方让给了三人。自己则下去安排吃食了。 火云走后，三人都没有开口，都在各自假模假样的品着杯中的茶水。 只是苏玲珑的目光始终都放在方诺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 “苏姐姐。我脸上有花吗？”方诺见现场气氛压抑，率先开口道。 此言一出，老吴一下没憋着，一大口茶水就喷涌而出。 “小子，你叫我什么？”苏玲珑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方诺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喊作姐姐，哪怕她城府再深，也扛不住了。 “喊你姐姐啊。对了，师娘身体还好吗？小弟这是第一次出山，正想找个机会去万金楼看看我师娘的呢。”方诺一脸真诚的说道。 老吴憋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公子也太能瞎叭叭了。没有关系就硬攀。 苏玲珑闻言，也被方诺几句话给逗乐了，捂着嘴轻笑起来，指着方诺骂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你这准备跟老身打感情牌是。” “姐姐说的哪里话，本来我们就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是。还有，姐姐你别左一句老身右一句老身的。小弟听的不习惯。”方诺见苏玲珑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反而变本加厉的坐在苏玲珑身边，拉着苏玲珑的手安抚起来。 苏玲珑甩开方诺的手，骂道：“谁跟你一家人？你跟你那个色鬼师父就一个德行。嘴里就听不到一句真话。还有，你管谁叫师娘呢？谁是你师娘？” “当然是长孙楼主啊。长孙楼主和我师父之间那可歌可泣的爱情，大恒朝谁人不知？她不是我师娘还有谁有资格做我师娘？姐姐你又是师娘的义女。我喊你一声姐姐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方诺一脸认真的掰着手指头算他们之间的关系。 “哼，师娘？你回去问问你师父敢承认不？”苏玲珑不屑的说道。 “问那老登干什么？那老登不当人子。怂包一个。我都懒得搭理他。要是有机会，我一定站在师娘那边，和师娘一起痛扁老登一顿，也算是给师娘出口气了。”方诺义愤填膺的说道。 苏玲珑现在是越来越对方诺感兴趣了。他本以为方诺也会和岚山六院的那六个院长一样迂腐。没成想今日一见，却是这么个玩意。 也不知道是该说童天元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临老收了这么个孽徒。 不过方诺的话还是很对苏玲珑的胃口的。 “你怎么跑清风观来了？你可知道你们闯了大祸？”苏玲珑没有再去聊那些家长里短，转而说起了正事。 “什么大祸？我和老吴本来是准备去乐国玩玩的。就在这里借宿一晚罢了。能闯什么大祸？”方诺装傻道。 “哼。在老身面前还在这里装傻充愣。今天要不是我心血来潮亲自来看看。你俩的下场估计好不到哪去。”苏玲珑愠怒的骂道。 方诺觉得自己在装傻就有点看不起苏玲珑了，于是老老实实的回复道：“姐姐批评的是。既然姐姐当面，那小弟自然知无不言。” 苏玲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说。为什么要救那两人？还要冒充乐国寻花使？” “实不相瞒，那两位曾和小弟在岚山阁时有一面之缘，起初小弟也不知道她们出了什么事，只是见二人形势危机，又重伤在身，小弟便顺手搭救了下来。小弟发誓，小弟真的不知道她们之前捅的篓子啊。”方诺回道。 “至于冒充寻花使，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要打发那些探子们离开，总得找个借口不是？对了。姐姐你怎么会找到这来的？就这么点小事，不至于让姐姐亲自出马。”方诺对此也很是疑问。 按理说到了苏玲珑这个位置，就这么点破事值得吗？随便派个手下来就能弄清楚的事情，还用的着一国榷首亲自跑一趟？ 苏玲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惊奇的说道：“你是说？你救的那两人中，有柔国观政院的首席穆晶晶？” “呃。。是的姐姐。”方诺愕然，这苏玲珑不简单啊，从他短短几句话中，就推断出这么多东西。 “难怪会有那么多柔国的内应拼死也要救他们两人出去了。这下就解释的通了。”苏玲珑恍然大悟，以前想不通的现在全想通了。 “也正是因为是穆晶晶，小弟这才会救下她们。当时穆晶晶已经身受重伤。要是小弟不去搭救，估计都撑不过三天。” “所以你就想了个馊主意？把锅甩到了乐国卢氏头上去了？还把我万金楼牵扯进来？”苏玲珑不悦的说道。 “呃，姐姐勿怪，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小弟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想暴露身份，只能行此下策了。”方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呵呵，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一手偷梁换柱让我万金楼和乐国平白无故遭受猜忌不说，还招惹上两个大敌。你说说看。这事你准备给我万金楼个什么说法？”苏玲珑狡黠的问道。 第140章 破绽 “哦？那不知姐姐想要什么说法？”方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先开口承诺什么。否则到时候讨价还价起来，都会以他的说出来的基准为，然后层层加码。 顺便也能试探一下苏玲珑对这件事的态度。 苏玲珑也不是善茬，目光微凝，一下就猜出方诺的意思。“好小子，跟老身讨价还价起来了。要知道，老身可是万金楼的人。想要在我万金楼身上讨得便宜的人，大恒朝至今还未曾有过，就连你那色鬼师父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怎么？你自觉比你师父还强吗？” 两人都很精明，都不愿先开口。方诺这边闪烁其词，而苏玲珑却拉出童天元这个反例来敲山震虎。 方诺从苏玲珑的自称中能感觉到。苏玲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接受他的身份。和这种人精打交道，必须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老登是老登，我是我，别拿小弟和老登去比。我丢不起这人。话说姐姐，为何这么点屁大的事，还能劳您大驾亲自跑一趟啊？” 情报，他缺少情报。现在他和苏玲珑之间处于信息不对等的状态。在不了解对方的底牌和动机之前，他说什么或许都会掉到坑里去。 “怎么？老身的出现让你很不自在吗？你不是麒麟之才吗？那你猜猜看啊。”苏玲珑饶有兴致的和方诺打起了机锋。 “这我哪猜的到啊，像姐姐这般神仙人物，一举一动必有深意。那劳什子麒麟之才姐姐就别再提了。都是自家人，说出来小弟臊的慌。” “哦？是吗？你还挺谦虚的嘛。倘若今天不是我亲自来此，还不知道你这小子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呵呵，你师父看来挺看重你的啊。连卢氏的私章都给你弄了出来。想必你小子身上这些唬人的玩意肯定还有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万金楼的私章啊？不如拿出来让老身帮你参详参详，要是做的不好，老身也好当场帮你斧正一下。免得以后砸了你岚山阁的招牌。”苏玲珑话里藏刀。这点小伎俩根本就瞒不住她。 “嘿。这姐姐就说错了。这些玩意还真不是老登给我的。喏，既然姐姐好奇，拿给姐姐看看又有何妨。”方诺从怀中掏出那个二十六面体的印章交了出去。“这是小弟临走时我二师兄给我的。姐姐你可瞧好了。上面可没有万金楼的私印。你可千万不要污人清白啊。” 苏玲珑接过印章，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对于上面所刻印的诸多私章也是啧啧称奇。 这就是岚山阁独有的底蕴了。这种玩意，他们万金楼还真造不出来，就算能造出来，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全面。尤其是上面每家独有的防伪标记，都做到了妙到毫巅。足以以假乱真。 “二师兄？史学院的那个书呆子吗？”苏玲珑研究完后就把印章扔还给了方诺。 这种东西也就对方诺有用，对于她这种位高权重的人物来说，除了比较新奇之外，完全没什么意义。 他们自身就是权势的代表，这也是为什么宋冉会把这玩意轻易交给方诺的原因。宋冉他们几个，同样也看不上这种小伎俩。 “宋老二人是迂腐了点，但为人还是不错的。”方诺帮着宋冉找补两句，毕竟是自己的便宜师兄，自己说得，外人可不能说。 苏玲珑没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问道：“这么说，那两个柔国观政院的人，你是打算保定了咯？” “不敢欺瞒姐姐。算是。毕竟小弟海口已经夸出去了。要是食言而肥，那小弟的面子可就保不住了。”方诺实话实说。 “面子？你可知道外面现在乱成了什么样子？你却只想着自己的面子。”苏玲珑不悦的道。 方诺做出一阵错愕状：“乱成什么样子关我什么事？又关我岚山阁什么事？李继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看他们的脸色？天下四极丢不起这个人。” 方诺一语双关，反讽苏玲珑太把这些人当回事了。我们才是自己人，你跟八国掺合在一起搞你小弟？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苏玲珑自然听出了他话中揶揄的味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倒还拿话挤兑起老身来了。怎么？莫非你以为我是为了景昊两国来找你麻烦的？” “那不能。怎么能呢。姐姐超凡脱俗，哪会看的上那些凡夫俗子不是？嘿嘿，姐姐不用多想。寻花使我冒充就冒充了。卢氏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卢紫嫣那个长公主，可还是有把柄在我手上呢。至于借用了一下万金楼的名号，那确实是小弟的不是。但这不正说明了万金楼在小弟心目中的分量吗？” “姐姐你看哈。要说真有能力把这两人悄无声息的送走，这天下间除了万金楼之外，还有谁能做到？反正我岚山阁是甘拜下风，只能靠这种小玩意糊弄一下不懂事的探子。像姐姐这么聪明的人，那还不是一眼就识破了。” 方诺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多面体印章，话里话外把万金楼都捧到天上去了。 苏玲珑终于发现方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比起他那个师父来，也是不遑多让。甚至还有过之。主要是这家伙完全不要脸，童天元在这点上那是拍马都追不上。 他突然感觉方诺这小子在岚山阁真是屈才了，这种性格，和他们万金楼才是最般配的啊。 “你可知道你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哦？小弟愿闻其详。” “呵呵，你自诩聪明，却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这个错误或许在他人看来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在老身眼里，那是绝对违背常理的。”苏玲珑不知是起了爱才之心，还是对这小子有点兴趣。这才有意想要点拨他两句， “什么常识性的错误？”方诺皱眉，复盘当初自己说的那些话。反复斟酌后，没察觉有什么问题啊。 第141章 极限一换一 “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去冒充寻花使，你冒充寻花使就算了。竟然还能在这清风观里过夜。你当清风观是什么地方？别看这地方不大，却也代表了天师府的颜面。你试想一下，你们会让一个寻花使在你们岚山书院里过夜吗？”苏玲珑没有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啊？”方诺闻言恍然大悟，一下就想明白了。 对啊。寻花使是什么人？说句难听点的，在八国任何地方都没有好名声。天下四极是多么爱惜羽毛的地方。怎么可能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还收留他过夜？ 别说寻花使了。哪怕你就是一些普通的百姓，想要留下来也绝无可能。没有相应的背景身份，天下四极的门朝哪开你都不知道。 被苏玲珑这么一提点，方诺才知道自己这个破绽有多么大。他要是做的更像一点，就应该和那些探子交涉完后就及时离开。 可他却还傻啦唧的留在这里过了一夜，那被万金楼的找上门来还真是不冤。 “起初老身还真以为你是卢氏的什么大人物。否则清风观不可能接纳你。恰逢老身这些日子在景国统筹战略物资，下面的大掌柜就来和我禀报了这个事情。” “景昊两国现在已经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开战。而在这个时候，突然乐国的卢氏又来插上一脚。老身这个景国榷首，要是不把这事情弄清楚，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我万金楼接下来的决策。” “因此，老身才亲自跑了这么一趟。你可明白？”苏玲珑也算是间接的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一下。算是很给方诺面子了。 可方诺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而是满脸惊讶的问道：“等会，姐姐你刚才说什么？你在景国统筹战略物资？景昊两国要开战了？我擦？什么情况？外面的世界变化这么快吗？” “呵呵，我还以为你小子很能耐呢。结果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就你这样子，你师父也敢让你下山？不怕最后连骨头都不剩了？”苏玲珑一脸的鄙夷？ “姐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小弟也就是在姐姐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罢了。你换个人来试试？小弟不攥出他的屎来都算慈悲的了。”方诺很适时宜的一个马屁就拍了过去。 “景昊两国已经在边境对峙起来了。我万金楼货殖天下，自然不能错过这场盛宴。老身是担心你这里出现什么变数，才亲自来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大老虎没见到。却碰到你这个小狐狸在这里作祟。” “边境对峙？不会。两国不是都挺克制的吗？昊国死了两个藩王也没怎么样啊。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难道说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苏玲珑点了点头：“不错。萧封冀死了。死在出使的途中，被昊国庆王李锐的私兵当着景国使团的面给一枪捅死了。一国世子被公然杀害，性质完全不一样了。景国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不得已陈兵边境。昊国见状自然也不敢坐以待毙，因此两国都集结了兵力相互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萧封冀真的死了？”方诺大骇。没想到还真被穆晶晶一语中的。 苏玲珑皱眉：“怎么？你难道猜到了萧封冀会死？” 方诺摇了摇头：“不是我猜到的。是穆晶晶猜到的。她分析有人故意要在暗中挑起两国的事端，才有昊国两个藩王都殁于景国的事情发生。可景昊两国始终克制的很。她便断言，萧封冀估计凶多吉少。毕竟无论是李继还是李彦都和萧封冀的身份没发相比。再加上萧封冀这个时候出使昊国，很有可能被暗中之人加以利用。” “想不到柔国的这个丫头倒还有几分真才实学。老身还真是小看了她啊。” “那依姐姐看，这事到底是谁做的？”方诺现在也对这幕后之人好奇起来了。 苏玲珑白了她一眼骂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不是麒麟之才吗？这点小事还用我来告诉你？” “呃。姐姐你想骂小弟就直说，何必阴阳怪气的呢。”方诺现在越加痛恨起老天师来了。什么鬼麒麟之才，太特么的中二了。 “呵，你别跟老身在这里七弯八绕的。现在你想知道的老身也都告诉你了。说说，你准备怎么补偿我万金楼啊？我万金楼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苏玲珑说了半天，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方诺自知逃不过，索性便开始摆烂起来了，他双手一摊，一副大无畏状说道：“姐姐你看着办。小弟一身就这百把斤肉，你要喜欢就都拿去好了。” 话音刚落，他脑袋就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你还跟老身耍起无赖来了？行，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老身也不能拂了你的意思。这样。你直接转投我万金楼好了。反正对你来说，师父师娘都是一家人。相信你师娘见到你，一定比你那色鬼师父对你要好上百倍。如此一来，你那所谓调动万金楼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了。怎么样？” 方诺顿时整个人都麻了。好你个老太婆。小爷只是跟你客气两句，没想到你却想把小爷直接打包带走？ 这要是被老登知道了。那还不得当场脑溢血啊。 “苏玲珑，你不要太过分。公子给你面子，我老吴可不会给你面子。”方诺还没说什么。老吴就先不干了。其余的事情他管不着，可要是想让方诺去万金楼，他老吴第一个就不答应。 “怎么？你主子还没说话？你这个当奴才却做起主来了？还不给我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苏玲珑闻言拍案而起。威压绽放。刚才那个和颜悦色的老妪顷刻间便化做一个择人而噬的母老虎。一代榷首霸气尽显。 可老吴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上前一把抓住苏玲珑的手威胁道：“你别跟老子拿身份说事。老子矿奴出生，天生就是奴才命。你苏榷首高高在上，倒是牛逼的很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和你极限一换一。就是不知道你们长孙楼主会不会像景王一样为了你，而向我们岚山阁开战？” “你。。”苏玲珑对于老吴这种无赖打法顿时也没了主意。横的怕不要命的。正是如此写照。老吴正是看穿了这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管你什么牛逼哄哄的人物，惹急了照样一刀攘死。 至于后果？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第142章 招数频出 方诺没想到老吴竟然会这么大反应。当即上前拉开两人。 “吴伯，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姐姐。她和我闹着玩呢。你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方诺看似在劝架，可话语中却把老吴的地位衬托的很高。也是借此来告诉苏玲珑。老吴可不是什么奴才。 老吴有了方诺给的台阶，这才冷哼一声甩开苏玲珑的手。 苏玲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气的牙痒痒。她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出啊。 还真别说，对付苏玲珑这种人，还就是老吴的方法最为管用。 “老吴你也真是的。姐姐这都是为了小弟着想嘛。万金楼和岚山阁看似两家，其实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姐姐。我说的对不？”方诺对老吴劝解道。 “哼。”苏玲珑对方诺也没了好眼色。 “哎，姐姐你别生气。老吴这人就这样，没什么坏心思。我是他看着长大的，私底下我都喊他一声吴爷。对了。刚才姐姐说让我转投万金楼这事。是不是真的？”方诺问道。 老吴闻言就要说话，却被方诺一把拦住。老吴瞬间就收到了方诺的信号，知道这家伙又憋着什么坏呢。 “怎么？莫非你还真想过来？”苏玲珑不明白方诺这话什么意思。 “去。为什么不去啊。那可是万金楼啊。啧啧啧，我要是做了楼主，那还不得有花不完的钱？哪像我岚山阁，穷得叮当响。姐姐你瞧瞧，我这趟出来，老登就给了我五千两银子。这点银子够个屁啊，去乐国看花魁这点钱估计连门都进不去。”方诺苦恼的掏出一把银票，在苏玲珑面前哭起穷来。 苏玲珑双目圆睁，没有去管方诺手中挥舞的银票，责问道？“等会？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要做万金楼的楼主？你没发烧？” “啊？姐姐难道不是请我回去做楼主的吗？”方诺一脸的错愕，仿佛听错了一般。 “你想屁吃呢？做楼主？就你这样子。做个掌柜都未必合格。”苏玲珑白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鄙视。 “不会。莫非是小弟会错了意？姐姐不是请我去做楼主的？” 苏玲珑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方诺。就你？也配做万金楼的楼主？ “哎。看来是小弟自作多情了。”说完方诺就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了苏玲珑手中。“姐姐，你看看这是何物？” 苏玲珑接过东西一看，顿时就不淡定了。 “阁主令牌？你那色鬼师父连这玩意都给你了？”这不得不让苏玲珑吃惊。阁主令牌代表什么含义她再清楚不过了。 有此令牌在手，天下岚山书院均要听他调遣。可以说，方诺持有这令牌，就是不折不扣的岚山阁继承人。 瞬间，苏玲珑就明白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了。好小子，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先用做楼主的话来挤兑我。等遭受白眼后他再拿出令牌。这一抑一扬之下，两家给他的待遇高下立判。 人家都已经是预定的阁主了。你要人家跳槽。不给个同样的职位，那说不过去啊。 难怪这小子有恃无恐。开口就是要当楼主。我还真是小看他了，也小看童天元那老色鬼的魄力了。 “怎么样姐姐？这令牌如假包换，换个楼主不过分。只要姐姐你答应。小弟立马收拾行李跟你回万金楼。什么劳什子的阁主。小爷我不稀罕。”方诺这两句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苏玲珑当即就被方诺架在那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吴也是幸灾乐祸的看着苏玲珑。还得是公子你。杀人诛心玩的贼溜，不愧是谪仙下凡。看来那个琉璃盏没白摔。 “哼。你个小狐狸和你那色鬼师父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苏玲珑气呼呼的骂道。 “别啊姐姐。我和老登不是一路人，别拿我和老登相提并论。”方诺笑嘻嘻的说道。 苏玲珑知道在这家伙身上恐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想想也是，能在八国众使团间游刃有余之人，如何会被她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给难住。 她空有榷首的身份，却偏偏还在他身上没什么作用。要真计较起身份来，自己或许还矮了这小家伙一头。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麒麟之才还真是实至名归，今天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想通此节，她也立刻收起了心思。万金楼的人就是这样，买卖能做就做，做不了就立刻收手，免得造成无谓的损耗。 不过想到这次来能见到方诺的真容，也算是不枉此行了。这小家伙隐藏的那么深，全天下都在打听他的消息，自己能机缘巧合见到，也算是收获。 这趟清风观之行，她或许没赚，但至少不亏。 自己强行说服自己后，苏玲珑马上就转变了心态。 “姐姐方才乃戏言耳，弟弟可莫要当真啊。” 方诺闻言眼前一亮，好家伙，终于自称姐姐了。要不要这么现实？一见到老子的阁主令牌，态度立马就变了。这就是商人吗？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怎么会呢姐姐。那万金楼这事？”方诺乘胜追击，一定要把这事在此刻敲死。别搞的日后又节外生枝。 苏玲珑暗恼，心道这小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小事而已。本来姐姐就是来看看是不是真有乐国的人插手进来了。如今知道是弟弟做下的，那便没事了。”苏玲珑也是洒脱之人，既然决定放下，那就干脆放个彻底，做买卖最忌拖泥带水，纠缠不清。钱货两讫是万金楼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那景昊两国探子那边？” “姐姐自会去解释。” 方诺突然对苏玲珑变的这么好说话有点不太适应。可她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自然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当即笑道。 “那小弟就在此谢过姐姐了。今后要是姐姐有事劳烦小弟，只需姐姐招呼一声便是。小弟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方诺也是明白人，知道投桃报李的意义。 “呵呵，那姐姐就等着那天了。”说到此处，苏玲珑眼珠一转，又继续说道：“罢了，既然帮了弟弟一次，那不如送佛送到西。你不是想要保下那两个柔国人吗？不如把她们交给姐姐。姐姐帮你们把他们带出去？如何？” “嘶。”方诺顷刻间就体会到了苏玲珑的厉害，这一步棋下得着实精妙无比。你要是答应她。谁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把人送走？ 可要是拒绝。到时苏玲珑来一句你是不是信不过我？那方诺可就麻爪了。 第143章 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见方诺迟迟不开口，苏玲珑便皱眉道：“怎么了？是不是信不过姐姐？” 来了来了。他还没拒绝。苏玲珑就迫不及待的堵住了他的嘴。 方诺当即就表现出一副羞涩的样子，眼神闪躲，不敢与苏玲珑对视。 “怎么了？弟弟？有什么问题吗？”苏玲珑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位便宜弟弟，想看看他准备怎么化解。 方诺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结结巴巴的说道：“呵呵，姐姐，实不相瞒，小弟救他们两个，一来确实是有一面之缘的缘故，这二来嘛。” 说到此处，方诺突然住口不语，一副说不出口的姿态。 “二来什么？”苏玲珑下意识的捧哏道。 “呵呵，也不怕姐姐笑话，这二来，小弟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说完这话，他还故意做出一副双手捂脸，不好意思见人的姿态。 苏玲珑嘴巴张的老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什么？你。。你。。你连观政院的人都敢下手？不是。小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穆晶晶都多大了？你对她还能有兴趣？” 有！怎么会没兴趣？知心大姐姐谁不喜欢啊，何况她和自己的手掌那么贴切，正好一手一个，这可是本人亲自测量过的。 “姐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对穆首席动心思呢？小弟看中的，是那个叫小青的姑娘。” “小青？”苏玲珑恍然，原来是那个小丫头啊。 不对，老娘差点中了这小子的计。什么鬼想挑战自己的软肋。这怕不是这小子故意找出来堵老娘的口的。 啧啧啧，还真是难为他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到应对之法。虽然下作了一点，却也让我无话可说。 苏玲珑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向方诺，似乎在告诉他。小样，别装了。你这点把戏老娘都看透了。 方诺此刻也是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仿佛在说，你看透又怎样？老子难道还不能挑战一把吗？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交锋至此，双方心里都跟明镜似得，但都没有出言点破。 “那姐姐就在此祝愿弟弟得偿所愿，能抱得美人归了。”苏玲珑轻笑道，笑声中充满了讽刺。 “不敢不敢，还在尝试，还在尝试。借姐姐吉言。小弟一定加倍努力。”方诺也是恬不知耻的应和着。 “既如此，那姐姐就不打扰弟弟和佳人卿卿我我了。”苏玲珑起身就要告辞。 “姐姐就要走吗？不多聊会？” “怎么？舍不得姐姐？姐姐可不像你这么悠闲，景昊两国大战将起，姐姐还要回去主持大局呢。”苏玲珑揶揄道。 “不是，好歹吃过饭再走。这清风观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免了。以后等姐姐空闲下来，再回来陪你玩。”苏玲珑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又突然转身：“小子，今天这事看在你岚山阁的面子暂时揭过。但你小子也别得意忘形，我万金楼的旗号以后少打。否则让姐姐知道还有下次，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了。” “知道知道。小弟不会了。保证就这一回。” 苏玲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有空去万金楼坐坐，去给你师娘请个安。明白吗？” “明白。小弟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去万金楼拜访师娘她老人家。”方诺连忙答应。 “走了。这里事我会帮你摆平，你也不用一天到晚的草木皆兵了。你守着你的佳人安心在这里养伤。这世界很大，你那点小聪明还是收敛一点，不是每个人都像姐姐这么好说话的。”说完这话，苏玲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人影彻底消失，方诺这才松了口气。有了苏玲珑的承诺，穆晶晶和小青算是彻底安全了。 至于苏玲珑会不会泄露他的身份，他根本就不关心。苏玲珑身为榷首，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根本不需要特意交代什么。 当然了，这里并不包括万金楼的楼主长孙寒蝉。 “哎。我这个便宜姐姐还不好对付啊。”方诺重新坐下后，猛灌了几口茶水。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压力这么大。 面对身份地位和他那几个便宜师兄一样的人物，他一刻都不敢放松。和这样的人物斗智斗勇还真尼玛费劲。 要不是他有岚山阁做靠山，他还真讨不到一点便宜。 “能做到榷首的能有几个是善茬？没有点真才实学是走不到这一步的。”别看老吴对苏玲珑当面吆五喝六的。但不妨碍他佩服苏玲珑的本事。 “是啊。这娘们可比我那几个师兄强势多了。”方诺感慨道。 老吴闻言却嗤笑道：“呵呵，说的跟你很了解你那几个师兄似得。你那几个师兄也就是对你不错。换成旁人试试看？岚山阁那么多学子，哪个不是天骄般的人物？无一不被你那几个师兄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是吗？看来以后我还是要和那几个师兄多亲近亲近。”方诺若有所思的说道。 清风观外。 一支足足两三百人的队伍整齐划一的停在门外空地上等待。 队伍见到苏玲珑出来，全部躬身行礼：“属下见过榷首。” 这支队伍，全是万金楼的商队。和方诺以为的不一样。苏玲珑并非是孤身一人来清风观的。 她这次来，可是带着大部队来的。别看这些人都是行商打扮，可一个个都是体格精壮的汉子。个个颧骨突出，虎口处布满老茧。 那个探子首领见苏玲珑出来后，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问道：“苏榷首，问的怎么样了？” 苏玲珑瞪了那探子一眼，厉声道：“人已经被我万金楼接走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刘公公直接来找苏某。” 探子闻言哪还敢多言，只能低头应是。苏玲珑对着他摆了摆手，他当即退了下去。招呼着自己的一帮手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对于方诺来说需要绞尽脑汁去哄骗的存在，在苏玲珑这里，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而已。 打发掉烦人的苍蝇，苏玲珑冷声对众人说道：“出发。先去庆云城分部落脚，然后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是，属下遵命。”当即两三百人便把苏玲珑的马车护在中间，一路朝庆云城行去。排场之大可谓风光无限。 第144章 六大金刚请战 岚山阁。岚山殿。 童天元高坐大殿主位之上，表情严肃的翻阅着手中的信笺。 台下六人矗立，静静等待着童天元的发话。 片刻后，童天元双目微凝。发出一声冷笑。 “都拿去看看。看看你们的小师弟这些时日都在外面都经历些什么。” 医学院院长陆衍当即上前接过信笺，在众师兄弟间传阅了起来。 上面所记载的内容，是自方诺离开岚山阁到与苏玲珑交锋的经过。 看了看信笺下方的署名，除了有老吴传回来的消息之外，还有秦翰的一些来信。 除了老吴故意隐去的谪仙一事，其余事无巨细全部记载的清清楚楚。 “砰。”秦鹤看完信件后，猛的一掌拍在了身边的一张案几上。 “这苏玲珑好大的胆子，莫非是欺我岚山阁无人？竟敢挖我岚山阁的墙角？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师，还请让弟子走一趟万金楼。好好去和这帮贼寇说道说道。”秦鹤此话，瞬间引起了其余几人的共鸣。 “是啊老师。这苏玲珑也太不知礼数了。既然识破了小师弟的身份，那便应该平礼相待，她倒好，还倚老卖老起来了。跟我岚山阁装什么大尾巴狼？他这是分明没有把我等放在眼里。这是欺负小师弟娘家没人啊老师。”算学院孟引也愤怒的附和道。拱火水平那叫一个地道。 “哼。莫说小师弟只不过借用了一下他们万金楼的名头。就算小师弟想要强征他们万金楼一支商队又有何不可？真不知道那老娘们发的哪门子雌威？还恬不知耻的去问罪小师弟。这事弟子可忍不了。老师，你说句话。这个面子要是不帮小师弟找回来，那我们这几个当哥哥的，以后也没脸见人了。”法学院 文肃也是义愤填膺。 也难怪众人这么生气。方诺虽然年纪小。但辈分大啊。你苏玲珑算个什么东西？和小师弟也最多平起平坐而已。你有什么资格上门问罪？ 这也就是欺负小师弟不懂事，换做是他们看看？不抽死那老娘们都算客气的了。 这无关对错，岚山阁的颜面不容有失。都是天下四极，谁在乎谁啊。你不给小师弟面子，就是不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面子。 什么时候他们岚山阁院长级别的人物被人这样欺辱过？ 童天元始终面无表情，看着几位弟子们的表演。 工学院田雍此时出来打断众人道：“哥哥们先别吵，万金楼的事都是小事。找回场子那是早晚的事。小弟关注的可不是这个。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小师弟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扫平了李家庄的李府。还炸平了景国的密检司衙门。这些情报难道不比苏玲珑那个老婆娘重要吗？” “哼。李家庄。好一个李家庄，要不是已经被小师弟灭了。老子一定要去屠了那个庄子。竟敢连老夫孙女的主意都敢打。”秦鹤听到李家庄，就气不打一处来。 信笺中关于李家庄的事情记载的很详细，不但有老吴的第一手资料，还有秦楚星这个亲历者的转述。 众人看到这里时，都是冒出一阵冷汗。要不是方诺大发神威，后果还真是难料。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就算他们想救也来不及了。 不过老吴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方诺是什么谪仙下凡的事情写上去。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方诺新型武器的威力和当时场面的凶险。 信中对方诺是不吝赞美之词。对那种新型火器都夸上了天。这也难怪工学院的田雍一看到这个就心痒难耐了。 “这才是我们岚山阁的风采嘛。密检司还查到我们岚山书院去了？景国还真是皮痒了。给他脸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找上门来。要我说啊。炸平了纯属活该，小师弟这事办的漂亮。”算学院孟引笑道。 “这些说起来简单，可小师弟又是怎么办到的啊？不是弟弟说丧气话。就算换做是我们几个，面临当初小师弟在李家庄的境遇，如果刨去我们身上的一切光环后？我们能做得比小师弟更好吗？”田雍发出了灵魂拷问。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落针可闻。 对啊。要知道小师弟完全是以一个素人的身份荡平李家庄的。不但没有借助任何外力，仅凭自身的武力就强势碾压。 换做他们在场任何一个，想做到全身而退都难。就更别说做的比方诺更好了。 “呵呵。这小子藏了不少秘密啊。看来还是我们这几个做哥哥的平时对小师弟的关心还是太少了。这小子悄无声息地在后山搞出了这种大杀器，竟然瞒住了我们所有人？”史学院宋冉意味深长的说道，说完后还特意瞥了一眼童天元。 似乎在说，我们几个不知道也就罢了。毕竟我们又不是天天在主峰，你这个做老师的都不知道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是啊是啊。我原本以为这小子天天在后山就是钓鱼呢。没想到这小子憋了个大的啊。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武器有这么大的威力？能独自一人扫灭一个庄子？还能炸平密检司衙门？”田雍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恨不得马上跑到方诺面前一探究竟。 之后众人就信笺上的内容，乱七八糟的又胡扯了一顿。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只要不是有人专门的针对方诺去下手，方诺的安全绝对无忧。 见几人聊的差不多了。童天元才干咳一声打断道：“聊完了？说说你们对这小子的意见。” 田雍闻言第一个出列，抱拳道：“老师，还请准许弟子下山。小师弟手中的武器对我工学院至关重要。以前不知道还则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自然没有让其明珠蒙尘的道理。” 秦鹤也出言道：“弟子也请旨下山，一来弟子想去见见星儿，问清楚李家庄事情的始末，据弟子所知，李家庄这事已经成为了怀王之死的焦点，今日弟子得知是小师弟所为后，弟子担心小师弟会和怀王之死牵连上。有弟子下山主持大局，可保小师弟无忧。” “既然大师兄要去景国走一趟，那弟子就代大师兄走一趟万金楼。好好去问问万金楼是怎么办事的。还有没有把我们岚山阁放在眼里。”法学院文肃也抱拳请旨道。 一时间，岚山阁六大金刚纷纷请战。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去处，但归根到底，无一不和方诺有关。 第145章 训徒 童天元见几个弟子一个个都急着下山，不由暗自发出一阵冷笑。 别看他们这几个逆徒个个都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嫌山上冷清。想下山去浪一把。 今天之所以把他们全找来，就是想看看他们的态度。 自从方诺下山之后，童天元其实每日都茶饭不思，生怕这小子在外面惹出什么祸事来。 不过还好，就目前来看，这小子表现出来的智商和情商都是上上之选。虽然有些事情在他看来。处理的还欠缺些火候，暴露出了他阅历不足的缺点。但总体的说，还是可圈可点的。 就从他面对苏玲珑的态度就能看出，方诺并非是一个无脑莽的人。该退让的时候立刻就会选择退让。 只不过李家庄的事情还是让童天元捏了把冷汗。信上所表达出来的危险不足当时现场的万一。 这要是方诺没有后手，搞不好还真要在李家庄吃个大亏。 他们天下四极别看风光无限，那也只是在人家畏惧你身份的前提下。 碰到乡野民间那些混混痞子，你这些身份毛用没有。阴沟里翻船的事不绝于耳。底层的混混杀起人来的时候还管你丫的是谁？ 不过让童天元最感到无语的事情是方诺对长孙寒蝉的称呼。 好小子，师娘喊的那叫一个顺溜，你丫的连人都没见过，关系就提前攀好了。你这是想干什么？ 由此可见，自己当年造的那点孽，这小子估计全都知道了。哎，真是没脸见人。 老吴也真是的，嘴里都没个把门的，啥话都往外胡咧咧。我这个做老师的不要面子的吗？ 原本童天元还不想怎么干涉方诺在山下的行动的。他只要不主动惹事，不暴露身份，就凭他那股机灵劲，吃不了什么大亏。 因此他也没有在暗中派人跟着方诺，就怕万一被这小子发现，到时候不好解释。 可现在不行了。景昊两国的局势眼瞅的紧张起来，和平时期倒还好点，一旦两国开战，会发生点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尤其是这小子好死不死的还似乎跟这件事有那么一些牵扯在其中。 李家庄那事倒是其次，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知道是这小子干的。况且就算知道是他干的，那也不能证明就和李继之死有关，因此童天元倒不是太在意这个。 他真正在意的是这小子竟然把穆晶晶救了下来。在这种敏感的时间你都敢和这种人走的这么近，这不摆明了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 至少在童天元看来，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事就和柔国百分百没有关系。 万一真是柔国做的，那方诺可就惹上大麻烦了。他当初在岚山阁上对八国使臣口口声声说不参与到八国的纷争中去。 可一转眼就被别人发现景昊两国之间有你的影子。这让人家怎么想？ 别人会以为，麒麟才子牛逼啊。略一出手，两国就开干了。到时候不管这事和方诺有没有关系，别人都会往他身上联想。 没办法，谁让他名气大呢。热搜头条现在还挂着你的名字呢。 更有甚者，真正的背后黑手还会借此机会推波助澜，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到这小子身上去。到了那时，这小子就彻底成为天下公敌了。 也不怪童天元想的这么阴暗，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人心的阴暗永远是你想象不到的。 尤其是这大争之世，底线只会越来越低。 因此，他必须改变当初的策略了。绝不能再放任方诺在外面瞎胡闹了。就算他不想回来，那也必须有人在身边看着。 老吴明显是靠不住了。老吴打打下手还行，可要想左右方诺的意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安排一个有分量的人去方诺身边刻不容缓，而且这人还必须镇得住这小子，否则去了也是白去。 “你们几个孽徒都别吵了。吵的老子脑瓜仁疼。”童天元呵斥道。这说话的态度，和对方诺时完全就是两副表情。实在是太双标了。 “你们身为六院院长，一个个不想着如何打理好自己的学院，却一门心思的想下山？是不是当我老头子傻？” 六人顿时都不说话了。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事人一样。 “哼。也就你们想的出来？哦。我岚山六院的院长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你们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岚山阁出了事是。就你们几个身份，走到哪都跟盏明灯一样。田雍，你说。就你这样的去找你小师弟？你是不是嫌你小师弟死的不够快？”童天元指着田雍骂道。 田雍一脸无辜，但却不敢反驳：“老师说的是，是弟子考虑不周。” “还有你。秦鹤。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快花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你跑景国去干什么？景国现在都乱成什么逼样了。要你去凑这个热闹？你莫不是以为景国密检司就真的放弃对岚山书院的关注了。” “你这不去还好，反正你小师弟已经走了，时间一长，密检司没什么收获自然便会慢慢淡化岚山书院和李家庄之间的联系。你这一去，不是做实了我们这有事吗？不但有事，还是大事。否则怎么会让你一个院长亲自下山？你让景国朝廷怎么想？” 秦鹤被童天元骂的不敢出声，一张老脸比哭还难看。 “还有你们几个，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子让你们来，是让你们知道你们小师弟在外面遇到了哪些事情，不是让你一个个抢着下山的。一群逆徒，没一个让老子省心的。”童天元火力全开，骂的六人是狗血淋头。 六人个个都站的笔直，噤若寒蝉。 “老师，现在景国不太平啊。小师弟现在还和柔国观政院的那个女娃搅到一起去了。弟子担心。。。”文肃适时出言道。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天元打断：“你担心什么？担心那小子的安全？哼？那小子现在连万金楼都攀上关系了。与其担心他的安全，倒不如担心你们小师弟会不会被万金楼拐跑。要知道，万金楼的人可是不讲武德的很啊。” 文肃很想说，我压根没这样想过，恐怕在场的人里，也只有你老人家吃过万金楼的亏。更何况小师弟不是明确拒绝了万金楼吗？老师你这话说的就有点杯弓蛇影的意思了。可惜他怕死，不敢当面说出来。 第146章 老将出山 “不可能的，小师弟怎么可能会去万金楼。万金楼有什么好的。除了有钱，啥也不是。”孟引傻乎乎的辩解道。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除了有钱，啥也不是。有钱还不够吗？难不成你还想上天啊。 其余几人都憋的难受，虽然都知道孟引这话的本意是什么。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违和呢？ 发泄了一顿后，童天元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也难怪童天元对着这几个弟子一顿输出，还不是因为这老登天天在后院被那些老干部混合双打。每天都是被整的生不如死。 尤其是当众人知道方诺在李家庄的遭遇后，童天元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被几个退下来的前院长天天举着菜刀在门口堵他。 说要砍死这个老登，然后请方诺回来继位。搞的童天元是痛不欲生。 那些老干部年纪都个顶个的大，打不得，骂不得。有些资历比他还老。他虽然身为院长，可面对这些人也只有认栽的份。 被人虐久了。童天元便想着找人发泄一下。这不。六个上好的受气包就成了童天元最好的发泄对象。 这六人还以为童天元是真找他们来商量什么事呢。其实只不过是童天元的沙包而已。 “都跟老子滚回你们六院去。你们小师弟给你们提出的那些问题你们都研究明白了吗？没研究明白还想着下山？想屁吃呢？滚滚滚，看着你们就来气。”童天元大手一挥，就赶几人走。 六人如蒙大赦，行了一礼后全都夹着尾巴跑了。 “哼。老色鬼，你还真是出息了。这六人何其无辜啊。无缘无故被你训斥一顿，你这老师当的。啧啧啧。难怪诺儿要跑下山去，要换成是我。我特么的也早跑了。”六人走后，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大殿之内。 “放你娘的屁。老子训斥自己弟子关你屁事，要你程老狗来多老子的事？”童天元见到来人，再也顾不得形象，从主位上跳了起来。冲到来人面前就喷了起来。 来人名唤程墨，是工学院上任院长。和童天元是同辈。也是师兄弟。童天元在成为阁主之前，乃是上届的医学院院长。两人关系那是近的不能再近了。 “呵呵，你也就是仗着个阁主的身份，否则这六个人，哪会成为你的弟子？就你老色鬼的授徒水平，我实在不敢恭维。”程墨讥讽道。 之所以程墨这样说，是因为岚山阁独有的制度。 秦鹤他们几个，并不因为是童天元的弟子才当上院长的。 而是只有成为了院长，才有资格成为阁主亲传。这个因果关系绝不能搞反了。 也就是说，假如当初是程墨当上了阁主，那么这六人便会是程墨的嫡传弟子。 当然了。方诺只是意外，按理说，童天元当上阁主后，除了把六院院长收入门下之外，是不会再收其他弟子的。 一来是因为这辈分太大了，一旦收入门下会有很多人不服。 二来是成为了童天元的弟子，就意味着有资格竞选下一任阁主。 一般按常理来说，下一任阁主都会在六院中产生。可到了童天元这一代，却出了方诺这个变数。 方诺被童天元救下后，并不是马上就被童天元收入门下的，只是因为他展现出来的才华，让童天元动了收徒的念头。 起初这事还是有很多人反对的。只不过在日后的观察中，方诺的才华得到了后院所有老干部的认可，尤其是得到了上一代所有院长的认可。因此才了他现在的身份。 这种例子虽然少，但在岚山阁数百的历史中，也是存在过的。所以童天元也算是有例可循，并不算违背祖训。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墨就很不服童天元。田雍虽然名义上是童天元的嫡传弟子，可田雍在未成为工学院的院长之前，一直都是程墨悉心教导的。对于田雍来说，如果没有程墨的栽培，他也坐不到院长这个位置。 从私人感情上来说。田雍和程墨要更亲近一些。只不过这些前任院长退居二线后，就不再管理阁中事务了。一是为了给新人腾出位置，二是树立起阁主的绝对权威。 在外人面前，童天元始终是岚山阁当之无愧的老大，可关起门来就不一样了。后院的老干部个个都是人才。童天元也只有吃瘪的份。 那些老干部谁也不会拿他阁主的身份当回事，该揍就揍，一点都不会手软。 “怎么？你不服？老子这辈子有诺儿这个弟子就够我吹一辈子的了。据说诺儿说的那个什么叫蒸汽机的东西？你们工学院搞出来没有？”童天元戏谑的说道。 “哼，老色鬼，你别嚣张。等我这次下山后见到诺儿不就有了吗？还有，诺儿是你教的吗？还不是我们这些老伙计们含辛茹苦养大的，你丫的天天在外面嫖到失联，你还有脸说？”程墨顿时就不乐意了。要说对方诺的感情，他后院谁不比你强？你丫也就是占了个名分。嘚瑟个什么玩意？ 听到下山，童天元神色冷静了下来。拍着程墨的肩膀道：“老弟啊，这次还真要麻烦你了。这小子实在不是个省心的货，我们这些老家伙里面，也就算你还硬朗一点了。你下山后，可得好好护着点诺儿啊。现在外面可不太平啊。还要注意万金楼那帮贼寇。可千万别让他们把诺儿给拐跑了。” “这还用你说？万金楼敢来抢人，老子砍不死他们。也就是你。见了万金楼的人跟见了鬼一样。我岚山阁丢不起这人。呸。”程墨对此一脸的鄙视。 童天元自知理亏。也不好反驳什么。程墨就是童天元安排的后手，作为上一代院长，程墨的身份地位也是足够了。而且还不容易引起注意。 程墨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是名满天下的人物，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程墨的模样早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能认出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由他下山去策应方诺，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尤其是程墨还出身工学院，对于方诺手中的那些武器，程墨要是研究不明白，那就没人能研究明白了。 因此，程墨是童天元和老干部们一起研究后得出的最佳人选。 第147章 不讳门 “这次你准备带多少人走？”童天元低声问道。 程墨想了想，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人就够了。调二十影卫给我，天下哪里我都去得。” “二十影卫？”童天元略一思索便摇头道：“二十太少了。给你五十人。” 程墨却拒绝道：“不用，人多反而麻烦，二十人不多不少，刚刚好，人太多反而容易暴露，二十人指挥起来也顺畅点。更何况遇到什么大事，二十人和五十人没什么区别。实在不行，我会去不讳门调人的。” 童天元点了点头：“哎。要不是景昊两国突然剑拔弩张起来，也用不着你特地跑这一趟。现在外面波云诡谲，我不能再像之前对那小子不管不问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个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那你要我怎么做？要把那小子带回来吗？”程墨问道。对于方诺的事，他也是很关心的。 童天元摇头叹息道：“你先见到那小子再说。那小子现在在外面浪的很呢。怎么可能会跟你回来。要是今后他一切顺利，没遭到什么波及，那你隐在暗处关注他就行了。可一旦出现什么对他不利的情况，第一时间带他回来。” “行。那我就先不急着去见他。正好趁这机会暗中观察观察一下这小子。也能借此看看他的处事手段有了几分火候？”程墨笑着说道。 “你也别只顾着看他，还要时刻注意景昊两国的动向。要是他离开了景国去了乐国，倒也要好点，可要是他始终没走，你就要上点心了。”童天元提醒道。 程墨白了他一眼：“老子还用你教？” “影卫的装备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工学院里的玩意没人比你熟悉了。我们不动手则矣，一旦动手，就必须雷霆万钧。明白吗？” “呵呵，说的就跟你这老色鬼杀过几个人似得。还教训起我来了？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个娘们被窝里吃奶呢。”程墨一脸的鄙夷。 童天元却一脸的严肃：“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讳门能不动就不动，毕竟这帮杀才太遭人恨。一旦泄露不讳门是我们岚山阁在背后主使，那乐子就大了。” 不讳门，顾名思义，专门帮人体面的。 或许整个大恒的人都想不到，在八国中鼎鼎大名的杀手组织不讳门，竟然是岚山阁的产业。 就岚山阁这种文质彬彬的性格，无论是谁，恐怕也很难把这两家联系到一起来。 可世间之事总是和想象中的不同。岚山阁明面上是天下四极之一的文宗泰斗，但并不妨碍他暗地里还做着帮人体面的活计。 归根到底，还是岚山阁始终都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这帮文人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基本已经到了晚期。 为了不再重现数百年前被兵灾席卷的惨烈景象。在自保这个技能点上，岚山阁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武人杀文人如杀猪狗的日子，他们是再也不想经历一回了。以前他们还能跑到天行山脉来避难，现在你让他们跑到哪去？ 因此，不讳门应运而生。为的就是暗中除掉八国中对岚山阁生出敌意的对手。 正因为如此，不讳门自诞生之日起，基因里就自带了专杀官员的属性。故而在八国政坛中算是臭名昭着了。反而在民间却是没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 童天元之所以提醒程墨不要轻易动用不讳门的人，就是因为不讳门只杀官员不杀平民，可一旦被程墨调动去帮助方诺，这种反常的举动很快就会被有心人察觉出端倪。 一旦被人顺藤摸瓜查到岚山阁头上，就得不偿失了。 程墨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轻重。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不出事还则罢了，一旦出事，我保证帮你把诺儿全须全尾的带回来行不？” “嗯。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你这次下山，杀心不要太重。别动不动就灭人满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丫是离散谷的呢。我岚山阁怎么出了你这个玩意。” “怎么？不服？不服咱俩来练练？” “滚滚滚。都特么的一大把年纪，还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操。”童天元对程墨很是无语。 “没事了。没事老子就走了。”程墨也不爽童天元，俩人互怼了一辈子，感情虽好，却又相看两厌。 “滚，见你就不烦别人。”童天元摆了摆手便不再搭理他。 程墨也只是嗤笑的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清风观。 方诺已经连续两天没去见穆晶晶和小青了。 为的就是造成他已经离开清风观的假象。他暂时还不想让穆晶晶知道苏玲珑已经把这事解决了。 方诺也不是完全相信了苏玲珑的话，她说是说会解决，但景昊两国会不会真的如她所言，还是两说。 因此方诺这两天时刻都关注着观外的动向。尤其是到了晚上，他操控着无人机，带上热成像仪和夜视仪在方圆十几公里内开始搜索起来， 看看这附近到底还有没有人埋伏在周围。 搜索了两天后，让方诺欣慰的是，这周边真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至少无人机没有发现任何隐藏起来的探子。 对此，方诺也算是对苏玲珑有了新的一层认识。没想到这个景国榷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据苏玲珑最后给他的情报得知，景昊两国随时都有可能开战。杀死李继的真凶是谁已经不是头等大事了。一旦两国真打起来，就算知道真凶是谁，两家也未必能收的住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务之急，他觉得还是应该尽早离开景国为妙。 有了这几天的休养，穆晶晶的伤势也应该好了大半了。别看她当时伤的挺严重的，可其实都是一些外伤，只要遏制住了伤口感染，基本没什么大碍。 虽然还做不了什么剧烈运动，可正常行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想到穆晶晶，方诺又犯难了。对于该怎么处理这娘们。方诺还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放她离开，也不是不行。可就怕人刚一分手，她就被人抓了去。虽然他对穆晶晶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翻了人家蝴蝶的。就这么让她去送死，说心里话方诺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可要是不让她走。他又没有什么合适借口，再说了，穆晶晶毕竟是柔国观政院的首席，跟在他身边算个什么事啊？ 一时间，方诺想的脑壳疼。 第148章 神伤的穆晶晶 “外面的探子已经全退了。你们现在安全了。”方诺找到穆晶晶和小青两人如实说道。 此言一出，明显能看到两人神色上的改变，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然而生。 “真的吗？他们真的就这样退了？”小青惊喜的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不管你们信不信，至少方圆十几里内都没有发现景昊两国探子的踪迹了。” 和小青兴高采烈不同的是，穆晶晶听后并没有露出太多欣喜的表情。对她来说，信不信倒是其次，方诺要是想出卖她们，用不着欺骗她们什么。 在她看来，自身的安危虽然解除了。可柔国的危机却依旧存在。 景昊两国不可能因为没抓住他们两个，就放弃对柔国的怀疑，非但如此，可能还会加重嫌疑。 而这一点，恰恰不是穆晶晶想看到的。她宁愿自身遭受劫难，也不想把事情牵扯到柔国头上去。 她最开始想拉方诺下水，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要方诺帮着柔国解围，而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救下她们两个。 可经过那天的事后，穆晶晶是再也不敢和方诺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了。 方诺能救下她们两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想要得到更多，那就必须付出其他的代价了。 这几天她也自己复盘了一下方诺的所作所为。她发现这人喜怒无常，做事完全没有套路可言，一切全凭自己的喜好。 前一秒还是个谦谦君子，下一刻就化身禽兽。完全不会顾及对方的身份或者颜面。 她自己对此就深有体会。想到那日的种种，穆晶晶就不禁感到一阵胆寒。尤其是自己做出那种羞人的动作，每每想起，都让她无地自容。 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那么听话任其摆布。那种羞辱的感觉，使她现在都心有余悸。可偏偏隐隐中却还透露着那么一丝丝期待是怎么回事？ “穆首席？穆首席？”随着方诺两声呼喊。穆晶晶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看了方诺一眼，只见方诺正一脸真诚的看着他，此刻的方诺，无论怎么看都像个谦谦君子。 “多谢先生了。先生大恩大德，晶晶无以为报。”穆晶晶不敢再与之对视，立刻假意道谢低下了头。 “穆首席不用客气，当初救下两位，就是不想两位折在景国。如今危机已除，不知二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可没功夫继续在这里和穆晶晶耗着。乐国的四季榜算算时间差不多就要开了。他还赶着去睡花魁呢。 穆晶晶虽然也不错，可只能看不能吃，天天光举旗不放炮这谁受得了啊。 还是乐国好，万里花场可以任凭他驰骋。能把老登都迷的五迷三道的地方，要是不去见识见识，那他这趟穿越岂不是是白来了？ 听到这话，小青倒还没什么反应，穆晶晶神色却率先黯淡下来了。 她这次来景国可谓是大败亏输。不但自己差点身陷囹圄，就连柔国也上了景昊两国的嫌疑名单。更为痛心的是，他们柔国内应因为她的操作失误而导致死伤大半。 这对于柔国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想要再布置齐这些人手，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现在听方诺所言，明显是有逐客的味道了。她穆晶晶现在还有何脸面回柔国去面见女王？ 捅了这么大篓子，女王就算再偏袒她。恐怕她的仕途也要黯淡不少。想到这里，穆晶晶又不由的暗自神伤起来。 方诺出言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回答，他朝穆晶晶望去，发现这娘们今天状态很不对劲，一股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首席？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让在下给你把把脉？”方诺适时提醒道。 “不用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公子关心。”穆晶晶回过神来答道。 方诺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这清风观也不是久留之地，不知道穆首席你下面有什么打算？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几天我在外面得到了一些最新消息。景昊两国可能要开战了。” 穆晶晶闻言猛然惊醒，忙问道：“什么？开战？怎么可能？” 方诺无奈的摊了摊手：“你还记得你那天说的话吗？” “什么话？” “萧封冀死了。死在出使途中，被庆王手下当着景国使团官员的面一枪捅死了。” “什么？萧封冀真的死了？”穆晶晶满脸愕然，她当日也就是姑且一说，却不成想还真的一语成谶了。 她略微一分析，很快就明白景昊两国为什么要开战了。 “这怎么可能？庆王？庆王不是李锐吗？他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当着景国使臣的面杀了萧封冀。”穆晶晶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对于什么庆王不庆王的。我可能知道的还没有你多。不过在我看来，景昊两国开战，对你柔国来说也算是利好。现在李继的死已经没人关心了。你还准备查下去吗？” 穆晶晶一脸茫然，想不到她在这里养伤的几天时间里，外面就起了这么大的变化。一时间让她猝不及防。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甘心。这不等于他柔国的那些内应都白死了吗？ “不知道先生有没有探听到什么关于我柔国的消息？”穆晶晶又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没有。” 她长舒了口气，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了。 她低眉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先生你是打算离开清风观了吗？” “呃。差不多。本来我就没打算在这里常驻的，现在景国局势这么紧张，我觉得还是应该趁早离开的好。”方诺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这种时候还是坦诚一点好。 这话听在穆晶晶耳中她瞬间就明白方诺话中的深意。他是谁？他可是麒麟才子。怎么会让自己处于危墙之下？ 景昊两国之间发生再大的变故，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更不会掺和进去。远离此地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他之所以会来告诉自己这些，无非就是想看看自己今后的选择罢了。 第149章 PUA小青 “先生是在赶我们两人走吗？”穆晶晶突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就连小青都感到不可思议。 方诺更是眉头紧皱，这娘们又犯病了？怎么会说出这么没水准的话来？ 竟然道德绑架起老子来了。莫非当初老子调教的她还不够？她还想再来一次？ 可碍于小青还在场，方诺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微笑的说道：“穆首席说的什么话。如今景国局势不容乐观。清风观周围的探子虽然暂时退了。但并不表示这些人就不会杀个回马枪。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方诺已经把意思表示的这么明显了。要是穆晶晶还听不懂，那就说明她是在故意装傻了。 “姐姐，小青也觉得先生说的有理，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小青也在一旁附和道。 方诺玩味的看着穆晶晶，似乎在说。你看，就连这小丫头都明白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穆晶晶虽然读懂了方诺的眼神，却视而不见的继续说道：“可我现在伤势未愈，我柔国在景国的内应也损失殆尽，先生你叫我二人又该去往何处？” 我擦？这娘们是赖上我了吗？你这么搞是想要干什么？ 方诺耐着性子问道：“那不知穆首席的意思是？” “晶晶有个请求，还请先生能够答应。”穆晶晶说道。 方诺微微蹙眉，沉声问道：“穆首席请说。” 他既没答应，也没不答应。他可不会轻易承诺什么东西。 “能不能把小青送回柔国？” “姐姐？”小青瞪大了双眼看着穆晶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把小青送回柔国？她自己不会回去吗？不是？就送她回去？那你呢？”方诺听出了穆晶晶的言外之意。 “先生莫怪，晶晶提出这个请求乃是不得已的想法。我们柔国和景国并不接壤，想要回去，就必须借道昊国。景昊两国既然已经剑拔弩张。那就意味着我们回柔国的路也被彻底堵死。” 方诺点了点头：“那我有什么办法能送他走？” “其他人或许不行，但先生一定可以。从景国去往柔国，除了从昊国借道以外，其实还有一条路的。” 方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从天行山脉穿过去？” “不错，现在唯有横穿天行山脉，才能回到柔国。而这条路，没有岚山阁的向导带路。仅靠我们是绝对走不出去的。先生既然出自岚山阁，那么定然有办法把小青送回柔国的。” “姐姐。我不回去。”小青立马拒绝道。她又不傻，自然听出了穆晶晶话中的意思。 什么叫把她送回柔国？这不摆明了穆晶晶不会和她一起回去吗？这让她怎么可能接受？她一个人回去干什么？ “你闭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穆晶晶厉声喝道。小青顿时吓的不敢作声了。 “先生，不知道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她又对方诺问道。 方诺不知道穆晶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说把小青通过岚山阁的路子送回柔国也不是不行，都不用他出面，老吴就能轻松搞定。可她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 “你不回去吗？”方诺直言问道。有些事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 穆晶晶摇了摇头：“我暂时不回去，先生只需把小青送回柔国就行了。” “姐姐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们两人既然是一起出来的，就一定要一起回去，你让小青一个人走这算什么意思？”小青眼中含泪，情绪激动的说道。 穆晶晶拉着小青的手解释道：“傻丫头，我并非是要抛弃你，只是姐姐留在景国还有事情要完成。陛下交给我的任务被我办砸了。我要留在这里想办法补救，不能因为我的关系，让柔国遭受危险。送你回去，是要你回去和陛下把这里的情况说明一下。也好让陛下早做防范。不然一旦事情有变，我柔国危在旦夕。” “不。我不回去。要走一起走。”小青哭着喊道。 方诺看着两女的表演，顿时就感到一阵蛋疼。还特么的要走一起走，说的就跟老子答应了似得。操。能不能别这么煽情。搞的就跟老子欠你们似得。这叫个什么事啊。 “不许哭，这不是私事，而是公事，是关乎到我柔国存亡的大事，你身为观政院的学子，怎可如此不分轻重？” 方诺听到这话都快吐了。这穆晶晶也就欺负小青年轻不懂事，pua人家小姑娘来那是信手拈来。 果然，小青听到这话顿时就不哭了。眼神中瞬间就绽放出一种叫信仰的东西。 方诺暗自摇了摇头，心道这小丫头没救了。 穆晶晶看着方诺一脸冷笑的表情，就明白自己做的这一切全被他看破了。 “先生。能不能答应晶晶这个请求？”穆晶晶一脸哀求的表情说道。要不是方诺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还真会被她迷惑住。 方诺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穆晶晶，反而对小青问道：“小青，你的意思呢？” 本来小青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可被方诺这么一问，信心又开始动摇了。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打仗如此，做决定也是如此。 被穆晶晶pua一下，小青会在短时间化身信仰战士，要是一直向她灌输类似的思想。小青会义无反顾的按照穆晶晶的要求去做。 可在这途中突然有人再给他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这就会把刚刚鼓起的士气又重新开了个口子。 方诺只是短短的一句问话，就让小青又回到了纠结两难的状态。 穆晶晶见势不对，立刻厉声喊道：“小青。” 小青被穆晶晶这一喊，“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 “我。。我愿意回柔国。”她低声说道，但话语中的勉强之意，任谁都能听出来。 方诺冷笑一声，依旧没有答应，而是对穆晶晶问道：“那么穆首席你呢？你又准备去哪？” “我准备留在景国，继续查明真相。此事因我而起，我必须给柔国，也给陛下一个交代。否则我没脸在回去面见陛下。”穆晶晶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150章 又要我出去？ 方诺冷笑的看着穆晶晶，对于她的这一番操作，他不敢苟同。 这娘们心思多着呢，他可不会以为占了她一次便宜就会小看她。谁知道她在背后又在计划着什么。 “我想想办法。在下只不过是岚山阁一个普通学子，这种事情我可不敢轻易答应穆首席。到时候万一做不到，那岂不是误了穆首席的大事。”方诺很鸡贼，直接掀桌子不玩了。 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破事，让他感觉心累。你俩爱咋咋的。他实在没功夫和这娘们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穆晶晶闻言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急忙出言道：“先生难道连这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吗？” “不是不愿意帮。是在下在岚山阁人微言轻，有些事情实在是不敢打包票啊。”方诺继续忽悠道。 穆晶晶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她也只能干受着。话说你堂堂麒麟才子，这点事都做不到你骗谁呢？ 可有些事她又不能当着小青的面明说，只能一脸幽怨的看着方诺。 方诺可不吃她一套，对于穆晶晶这种能看不能吃的货，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这样，我先去和吴伯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找下门路。不过还请穆首席不要对在下抱太大的希望。最好早做其他安排。”方诺说完就要抬脚离开。 不是他不愿意帮这个小忙。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穆晶晶的说辞。 别看穆晶晶说的挺惨，说什么柔国的内应死伤惨重。这话他要是当真了，那就是真傻了。 柔国潜伏在景国要是只有这么点内应话，打死方诺都不会信。 别说一个柔国了，就算他们岚山阁可能都不止这么些人。 更何况他们柔国到底死了多少人都还是未知数，一切都是穆晶晶的一面之词而已。 他到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娘们嘴里就没多少真话。不过想想也能释怀，毕竟人家是观政院首席，很多柔国的机密，也不可能对他这个外人如实道明。 既然大家都是逢场作戏，那还不如好聚好散。你想继续留在景国作死我也不拦着。可你别想打老子的主意。 老子可没功夫在这里跟你猜谜藏。说两句话都特么的云山雾罩的，累不累啊。 见方诺要走，穆晶晶终于急了：“先生切慢。” “还有什么事吗？” “小青。回避一下。我有事想单独和先生说。” 小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无辜。 又要我回避？不是？你们俩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小青感觉自己很受伤。可面对穆晶晶朝她射来犀利的眼神，小青是有苦难言。 方诺一听到回避，顿时就来了精神。嘴角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阵微笑。 还是老规矩，把小青带去隔壁后，他就兴致冲冲的跑了回来。进来后还不忘顺手把房门反锁上。 见到坐在床榻上穆晶晶，方诺一脸调侃的问道：“穆首席？怎么个意思？你这做法，让我看不明白了。是不是想重温一下那天的场景啊？” 穆晶晶俏脸一红，说道：“方先生。明人不说暗话。能不能帮我把小青送走。” “呵呵。你别告诉你连送个人回柔国能力都没有？我不想耗费太多脑筋，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别跟我弯弯绕绕的。要是你一直抱着这种隐晦的方式和我交流。那不好意思，我不奉陪了。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只要你别再招惹我。我不会去找你麻烦的。”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 穆晶晶沉默了。她很不习惯方诺的这种交流方式。这让她连一点迂回的余地都没有。 “不敢欺瞒先生。晶晶确实有能把小青送回去。但我柔国在景国仅剩的内应已经不多了。我不想因为这事再损失更多的人手。况且小青也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由我柔国内应护送，不是安全的选择。所以还请现在帮晶晶这个忙。” “呵呵，这样说话不就好多了吗？那你呢？你留在这干什么？要送不如我干脆把你们一起送回去？你不会真以为你留在景国还能查到什么。现在就景昊两国这样子，查不查的还重要吗？” 穆晶晶神情低落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留在这里该干什么。你说的对，现在查不查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可我现在还不能回柔国，在岚山阁时我对你说的那番话，已经被人拿出来针对我了。正因为如此，陛下才让我来景国的。就是为了让我远离那些纷纷扰扰。” “本来我都计划好了的，只要我在景国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我回柔国后也无需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只要足够的功劳傍身，其余小节都不足为虑。可现在事情被我办成这个样子，时也，命也。我现在回柔国不但讨不到半点好处，还可能会遭到弹劾。” “与其如此，倒不如继续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局的手段。否则就算我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方诺闻言也略感诧异：“哦？你们观政院也玩夺嫡那一套吗？” “呵，先生说笑了。女王大位，怎么可能无人觊觎，我身为首席，就意味着挡了很多人的路。虽然我们柔国夺嫡不至于像其他国家那样毫无底线。可该有的依然会有。”穆晶晶苦笑道。 “那你准备怎么破局？就现在这种局面？你能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我已经不奢求查出什么真相了。只要别把这件事牵连到我柔国头上就谢天谢地了。”穆晶晶诚恳的说道。 方诺闻言嘴角一勾：“就这？这还不简单吗？” 穆晶晶闻言双眼一亮，连忙上前拉住方诺的手激动的问道：“简单？还请先生教我？” 方诺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先是看了看旁边的三张椅子。又看了看她。眼神中还充满了鼓励之色。 穆晶晶瞬间就俏脸煞白，明白方诺是什么意思了。 第151章 交底 “先生一定要我这样吗？”穆晶晶低沉着脸问道。 “不然呢？你让小青出去不就说明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方诺嗤笑道。 “先生所为，乃君子所不耻。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穆晶晶死死的盯着方诺的眼睛，似乎想要把眼前这人看透。 “尊重？呵呵！不能。”方诺直接答道。 穆晶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不到他的答案竟然如此直接，丝毫没有给她留半分面子。 “为什么？”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因为你动机不纯。不值得尊重。”方诺冷笑一声，上前掐住她的下巴。 “你扪心自问一下，自从你知晓我的身份后，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举止。都是有着强烈目的性的。你不是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和来和我相处的，而是秉承着利益最大化的目的去的。我自始至终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真诚”二字。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尊重吗？” “我。。我没有。”穆晶晶被道破心事，眼神开始闪躲起来。 “我承认，我最初救你是对你是有几分好感，这些好感，是建立在当初岚山阁与你的短暂交流时留下的。可你在一夜之间，把我对你的这些好感全部扫荡殆尽。在我眼中，你就是个政客，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我身为柔国观政院的首席，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难道我这样有错吗？”穆晶晶不服的说道。 “呵呵。确实，站在你的角度上看，确实没错。你可以为了你的国家付出一切，这些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但话说回来，你们柔国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为了达成你的目的？其余人就活该被你利用？这是我手段强过你，你才显得这么弱势，可要是换成一般的普通人呢？那是不是在你眼里死了也是白死？” “为了柔国嘛。呵呵。多么崇高的借口和理由啊。为了你的国家，别人就应该为你的目标付出？你脑子没坏。要是按你这套逻辑分析下去？那不是百姓在你眼中宛如猪狗？只要有需求？随时是可以斩杀的对象？” “八国论你也是看过的，应该知道我对你们八国的权贵是什么态度。在我眼中，管你什么柔国景国。其实都是一丘之貉。谁又比谁高尚多少？” 说完这些，方诺狠狠的把她推开，眼中充满了鄙视。 穆晶晶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方诺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这些话也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内心。比之之前受到的侮辱还要令她痛心。 她久久无语，想要反驳，却根本找不出什么话语来粉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但无法说服方诺，甚至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方诺说的这一切，直击她的内心。让她无言以对。 “哼。所以说，我对你没有尊重。只有利益。既然你一切都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那么很抱歉，我也是这么做的。” “既然是做买卖，那就该有个做买卖的样子。谈钱伤感情，谈感情自然就伤钱了。” “你刚才提出的那些要求，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欠你的？你什么都不想付出，空口白牙就想白嫖？你以为你是谁？观政院首席很了不起吗？在我岚山阁眼中你这个首席算什么东西？” “我。。我没有。”穆晶晶已经被方诺说的无地自容。 “没有？没有什么？没有白嫖吗？你让我把小青送回去不就是白嫖吗？还什么先生教我。我凭什么教你啊。凭你奶大吗？” 穆晶晶身子一颤，她长这么大。哪里听过这样的虎狼之词。 “那你想要我怎样？”穆晶晶的语气近乎哀求起来。 “我不想你怎样，你别自己看的太重要。你还真以为我喜欢占你便宜啊。我会缺女人吗？乐国的花魁哪个不比你好看？远的不说，卢紫嫣能比你差了？她身份，地位，容貌，身段，哪样不如你？我看上她了吗？别以为当初我说怕死，我就真的怕死。老子真要想睡她，信不信她会上赶着来找我？你还真是不知所谓。”方诺不屑的说道。 方诺这番话，彻底击碎了穆晶晶心中最后的坚持。把她自以为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全部贬低的一分不值。 这也就是方诺能说出这样的话，有这样底气。换作是其他人，穆晶晶绝对不会如此。 其实她哪里知道。方诺才是真正的pua的高手。和她对付小青的手段比起来高出去不知道多少。 别看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不缺女人，可这家伙在这一世还是个绝对的初哥。 “你还真以为我救下你不用承担风险的啊。可到头来我得到是什么？我不说让你对我说声谢谢。但也至少别坑我。明知道我不想掺和到八国中的这些破事中去，你还上赶着拉我下水。你这不是摆明了和我作对吗？对你这种人？我需要给你好脸色吗？” “哦。现在到头来还成了我不是？你道德绑架玩的贼溜啊。告诉你。老子我压根就没道德，你绑架个毛啊。” “既然你喜欢讲利益，那就一分钱一分货，你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很公平。我跟你没交情。就算以前有，现在也全被你败光了。明白吗？” 方诺这一次算是和穆晶晶交代明白了。他可没功夫和这娘们继续磨叽下去。在他心中，穆晶晶虽然勉强算个美女，但还远达不到令他心动的感觉。 更何况这娘们还是个不安分的主，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在后面捅你一刀。对于这种政治生物，方诺向来是敬而远之。 他前世就是一个普通的仓库管理员，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玩官场上的套路他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他就秉承着一力降十会的理念，你甭跟我叽叽歪歪的，惹老子不高兴了。老子一枪做了你。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特么的抓紧时间享受生活，天天去处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烦不烦啊。是妹子不甜还是花魁不嫩啊？ 有这功夫，去攸国弄条船，搞个海天盛筵他不香吗？ 第152章 我或许知道真凶是谁哦？ “先生你别说了。我。。我。。我做。”穆晶晶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方诺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透彻了。要是她还不懂，那她就白活了。 人家摆明了就是一副钱货两讫的姿态，你想得到你想要的，就得付出代价。想白嫖？没门。 而她现在能开出的价码，除了自己那点自以为是的尊严以外，屁都没有。就算有。人家也看不上。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我不是万金楼的人，不干强买强卖那一套。”这就是方诺无耻的地方。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和先生无关，全是晶晶自愿的。”穆晶晶眼角垂泪，开始动手解开自己的衣物。 片刻后，久违的躯体再次重现在他面前。使得方诺瞬间就血气上涌。 或许是经历过一次了，穆晶晶的羞涩比之上次轻了几分。没等方诺提醒，她便主动摆好三张椅子。自己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 方诺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观政院的首席。心道这娘们还真是个拿的起放得下的狠角色啊。 就当穆晶晶要把双腿架在椅子上时。方诺出言打断道。 “等会。” 穆晶晶一愣，停下了动作。 方诺嘴角一勾，假意去衣柜翻找什么东西。借着柜门挡住的片刻，他飞快的从仓库里找出几样东西。 “戴上。”方诺把手中物件扔给穆晶晶，脑袋朝她昂了昂，示意她照做。 穆晶晶接过东西看了半天，也知道此物是何作用。 “这是眼罩。避免你尴尬，你可以把眼睛蒙起来。”方诺非常贴心的讲解道。 穆晶晶一阵无语，也罢，眼不见为净。她从善如流的把眼罩戴了起来。 “继续。” 听到方诺的话语，穆晶晶再次屈辱的把双腿放在了指定的位置，并且很晓事理的没有用手挡在中间。 她知道方诺想看什么，与其被他指挥着去做，不如自觉一点。 方诺对此也很是满意。就在穆晶晶遮住眼睛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 对着穆晶晶就是咔咔一顿狂拍。 各种角度，各种位置全部拍了个遍。尤其是某些高清特写，更是让方诺血脉喷张。 在收集了足够多的小视频和照片后，方诺终于心满意足的收起了手机。 他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佳人，突然升起一股恶趣味。他用手故意在穆晶晶的大腿上滑去。 吓的穆晶晶急忙合上双腿。由于动作太大，差点让她一头栽了下去。要不是方诺扶着。后果难料。 “你。。。”穆晶晶羞恼的摘下眼罩。对于方诺刚才的举动很是愤怒。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两团峰峦就被方诺拿捏在手中。 “怎么？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就急了？”方诺调笑道。 “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话。”穆晶晶挡住四处说道。 “那是自然。我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 “希望如此。我已经在你面前放下所有尊严了。希望你留给我最后一丝底线。” 方诺不置可否：“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说。你有什么要求。” 穆晶晶刹那间感到非常屈辱，什么时候她穆晶晶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换取一个男人的帮助了？这还是曾经的那个她吗？ “帮我把小青送回柔国。并帮我解决柔国的问题。”穆晶晶也不敢怠慢。立刻说出自己的要求。 方诺手中的力道加大。 穆晶晶只能咬着牙颤抖的任其施为。 “没问题。小青我会帮你送走。但柔国的问题，还需要你自己去解决。” “你。。你不是说有办法不牵连到我柔国吗？怎么出尔反尔了？”穆晶晶气急。 “出尔反尔？没有啊。我只说过我有办法，但又没说我会亲自去解决。我告诉你方法，你自己不就能搞定了吗？” 穆晶晶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那还请先生告诉晶晶，是什么方法。” “我饿了。”方诺狡黠一笑。看着穆晶晶。 穆晶晶俏脸一红，羞涩的抱着方诺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怀中。 方诺脸颊一凉，眼前一黑。窒息感再次袭来。 嗯，什么都挺好，就是唧嘴的毛病得改改。 “嗯。不错。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李继那案子的幕后真凶，我或许有点眉目了。”方诺一边点评着一边嘟囔。 穆晶晶顾不得刺激的感觉，忙推开他道：“什么？你。。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也怪不得穆晶晶这么激动，主要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震撼了。要是能知道真凶是谁，那不可以一举洗白他们柔国了吗？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前几天还不知道真凶是谁的。怎么今天突然就知道了？莫非他始终都知道真相？只是不想告诉自己？ 不应该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前几天与他交谈中，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神态举止，都不像是知道真相的人该有的表现。 如果他真的早就知道，那他就太可怕了。 方诺一脸不悦：“怎么回事？饭还没吃完就赶客人的？会不会做生意？” 穆晶晶羞恼，再次把他的脑袋抱进怀中。一阵巨大的刺激感再次袭来。让她忍不住发出一阵娇嗔。 学着老毛子说了两句俄语，玩了几下弹舌。忙里抽闲的说道：“别多想，我也是这两天得到的线索。并推断出来的。至于是不是，你自己分析。” “晶晶愿闻其详。”看着满脸哈喇子的方诺，穆晶晶心情很是复杂。 “清风观今天来了个云游道士，是从昊国来的。据他自己说，怀王府为了祭奠怀王的故去，请了天师府的人去怀王府进行祭祀。直到他本人于十天前参加了怀王府的五七法事时。天师府的人已经连续在怀王府祭祀了三十二天。一天都没漏过。” 穆晶晶还在等着方诺的下文，可等了半天，只见他十分享受的蹭来蹭去，便在没动静了。 “就这些？”穆晶晶疑惑的问道。 “对啊。就这些还不够吗？”方诺答道。 穆晶晶满脸愠怒。可又不敢推开他：“先生。你如果不想帮晶晶就请明说，不用这样敷衍晶晶。” 第153章 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方诺放开口中吮咂的那丸颗粒，一脸鄙视的说道：“还亏你是什么观政院的首席，线索都已经这么明白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什么线索？天师府的人去怀王府做祭祀和法事很正常啊。”穆晶晶一脸的迷茫。 “正常？真的正常吗？你先算算日子再说。” “日子？日子有什么奇怪之处吗？这除了证明天师府在怀王府做了三十多天的祭祀外，并无异常的地方啊。”穆晶晶绞尽脑汁在想这其中的破绽，可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呵呵，如果观政院都是你这种水平。那你们柔国就够呛了。” 穆晶晶微微愠怒，求教道：“先生不用阴阳怪气的，还请先生为晶晶解惑。”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种一丝不挂还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啧啧啧，这反差感实在是令人陶醉啊。”方诺见一脸严肃的穆晶晶，再和现在这场景搭配起来，简直妙不可言。 穆晶晶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的境遇，也不由的羞愧难当。 “晶晶已经为你放弃尊严了。就还请先生不要再羞辱晶晶了。” “罢了罢了。就当给你上一课。”方诺无奈的叹道。 接着他便一步步分析了起来。 “我问你。怀王出事是哪天？” “怀王出事是哪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月二十一。” “嗯。那今天是几月几日？” “今天？”穆晶晶思考了片刻后，便说道：“今日应该是五月初六。” “好。那么你现在再算一下，李继到今天为止，死了多少天？” “死了多少天？”穆晶晶不知其意，但也计算了起来。很快她便说道：“四十五天。” “嗯，算学不错。还知道百以内的加减法。有半步二年级的水平了。”方诺玩笑道。 “半步二年级？什么意思？”穆晶晶没听懂这话。 “你暂时别管这些。”方诺摆了摆手道。可他这一摆手，却打在了两团峰峦上。 不等穆晶晶发作，他又问道：“那个云游道士如果没说谎的话，那么天师府是从哪天开始在怀王府做祭祀的？” “哪天开始做祭祀的？”穆晶晶不知道方诺为什么要这样问，可她还是算了起来。 “三月二十四？”穆晶晶不确定的说出了一个日期。 答案其实不难算，道士曾说他临走时，天师府已经连续在怀王府做了三十二天的法事了。而且这一切都是十天前他离开怀王府时的数据，因此穆晶晶很快便推算出，天师府是在四十二天之前去的怀王府。也就是李继死后第三天。 “嗯。现在明白了吗？”方诺问道。 “明白什么？” “我操。答案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还没看明白？不是。难道说胸大无脑是真的？”方诺指着面前的两团雪白说道。 穆晶晶一脸羞臊，嗔怒道：“先生还请把话说明白一点，不要总是跟晶晶打哑谜。” 方诺轻抚额头，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哑谜？你管这叫哑谜？老子都把答案放到你面前了你都看不明白？” “我问你。从景国去到怀王封地要多少天？” 此言一出，穆晶晶豁然开朗，支支吾吾的说出一个数字：“大概六天到半个月不等。视距离而定。” “呵呵，六到半个月。说的不错，那个道士不是正好从怀王府来的吗？他就用了十天时间。那么请穆首席你告诉我。怀王府是如何在李继死后第三天，就开始举办葬礼了？”方诺问道。 穆晶晶似乎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但她想了一阵后却反驳道：“不对，我知道先生你想说的是什么。但如果星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话，三天绝对能把消息送到怀王府，哪怕从庆云城出发，去到怀王府，三天也足够了。” “你说的没错。快马加鞭三天确实足够了。但你想过没有。你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李继一死，这边就有人立刻出发去报丧的基础上去计算时间的。那么我请问问穆首席，在没有找到李继全尸并确认李继真正死亡的情况下？谁特么的敢去轻易报死讯？” “据我所知，李继出事后，是第二天才被景国的侦缉司的人发现的。等侦缉司再去调查现场，核实真相，再确定最后的死亡名单，你觉得这其中又要花几天时间？” “李继身为一个藩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谁敢在当场铁口直断他就一定死了？你敢吗？既然在没有对他的生死轻易下结论的情况下。那么请问穆首席。怀王府又是如何敢在三天后就大肆举办葬礼的？他们又是如何笃定李继已经死了呢？这其中又是谁去报的信？莫非他们比景国的侦缉司消息还灵通？” 穆晶晶此刻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当中，要是按照方诺这种推算，怀王府还真是未卜先知啊。 三天确实是够报信的。在时间上也说的过去。可一旦把那些必要的因素考虑进去。就显得很诡异了。 方诺说的情况一点都不复杂，甚至都是一些必要的流程。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无论是谁，也不敢就轻易敢说李继就一定死了。 之所以后来都认为李继使团全军覆没，那是实在找不到活口才下定的结论，可在最初几天时间，谁敢下这个结论？ 不但不敢，恐怕所有人都期望李继还活着，没有人会傻啦唧的跑去怀王府报丧？景国人不会，昊国要是有人活着，更加不会。 可怀王府在李继出事三天之后就已经开始大肆举办葬礼了。结合方诺的观点再去看这场葬礼，就显得无比的诡异了。 三天时间看似合理，但这不符合人性。也不符合事实。 穆晶晶顿时双目圆睁，似乎想到了唯一一个答案。 “先生。。你是说。。李继没死？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 “呵呵。你算是想明白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真正能确定李继死没死，那除了李继本人外，还能有谁呢？”方诺邪魅的一笑，似乎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154章 怀王府 怀王封地。怀阴城。 自从李继的死讯传到怀阴城的那一日起。怀阴城便全城齐悲鸣，人人皆缟素。 城中百姓都自发的在家中祭奠起他们这位藩王来。怀王府也是府门大开，任何人都可以在此刻入府祭拜。 由此可见，李继在他自己的封地，还是非常得人心的。 天师府的道士们也在这些日子累的够呛。从搭建灵堂第一天起，怀王府便邀请他们做足四十九天的法事。 好借此超度怀王的英灵。 对于这种大活，天师府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还是给怀王做法事，身份地位也相得益彰。 只不过四十多天的法事，可不是什么人都坚持的下来的。毕竟道士也是人，不是铁打的。 为此，天师府便号召周边各个大小道观前来支援，一些游方道士也自然被他们拉来救场。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云游的道士会突然参加怀王府的法事的原因。 此刻怀王府中一片仙音渺渺，经文声响彻云霄。进出祭奠的百姓和官员更是络绎不绝。人人都是面带悲愤之色。 府中大堂正中棺椁旁跪着一俏丽妇人，妇人重孝在身。每每有人上前祭奠，妇人便垂泪叩首向其道谢，无论来者身份如何，均是礼节用足，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妇人身旁还有两个稚童，此刻或许是累了。都是眉角含泪，身着素衣躺在妇人腿边沉沉睡去。 此人便是怀王李继正妻。当今怀王府的主母，怀王妃姚书兰。而姚书兰身边的两个稚童，正是她与李继的两个嫡子。 “夫人，让老身的把嗣子殿下和二公子带回后院休息。两位公子年幼，经不起这样折腾了。”一位年长的嬷嬷走到姚书兰身边低声询问道。 姚书兰看着身边熟睡中的两个儿子，不由感到一阵心疼。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嬷嬷见姚书兰点头，立刻招呼人手，把两位公子抱了下去。 “夫人，你也不能这么硬扛着了。这几十天下来，夫人你身子骨还要不要了？要是怀王殿下知道夫人这般作贱自己的身子，那该有多伤心啊。夫人，去歇息一下。这里有老身和诸位大臣主持大局，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更何况明日就是七七法事了。夫人倘若再不去休息，明日法事恐怕都坚持不下来啊。”嬷嬷好心的劝慰道。 这些日子怀王妃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中。怀王妃除了每日以泪洗面外，便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跪在灵堂。 起初几日还好一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没看到天师府的道士都换了几波吗？就别说怀王妃这样一个弱女子了。 姚书兰闻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王嬷嬷你去忙你的。本王妃只想送王爷最后一程。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就不用你担心了。你只需要照看好两位公子就行了。” “哎。”王嬷嬷长叹一声，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这种事情劝一次就差不多了。要是劝多了，搞不好还有人会以为你另有深意呢。 怎么？你这是想阻止王妃尽孝吗？其心可诛。 两人说话间，又来了几人上前祭奠，王嬷嬷见状立刻陪同姚书兰跪伏下来给客人还礼。 待打发走客人后，王嬷嬷便起身离开了。空留姚书兰一人还继续跪在堂中。 如此景象，姚书兰足足坚持了四十多日。 转眼间便日落西山，黄昏已至。来怀王府祭奠的客人已经少了很多。 但尽管如此，天师府的曲乐和经文一刻都未曾停歇，可见这帮道士的职业素养还是非常高的。 在灵堂跪坐了一天的姚书兰，也在此刻也缓缓起身。下人们见主母终于不再跪着了。纷纷上前照顾。 在众人的搀扶下，姚书兰才勉强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夫人，晚膳已经备好了。要现在传膳吗？”一个丫鬟问道。 “不用了。本王妃累了。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打扰本王妃。本王妃想好好休息一下。”姚书兰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奴婢领命。”丫鬟躬身退出房间，并把房门合上。 见人离开。姚书兰眼中的神采焕然一新，哪还有刚才悲伤的模样。 只不过疲累的身体却不是装的。毕竟她可是实打实的跪了一天。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窗前观望了一阵，见房外空无一人，她才缓缓舒了口气。 只见她走回绣床。在床头的一处雕花纹饰上摸索了几下，只听得一声闷响。整个床板就豁开了一个一人多宽的口子。 再次查看了一下周边的动静，确认安全后，姚书兰便掌起一盏油灯，顺着豁口爬了下去。刚一进入，暗格便再次合上。 别看入口虽小，可进去后却并不拥挤，一条石质的楼梯蜿蜒而下，她微弱的脚步声伴随着悠悠的烛火，显得格外渗人。 “王爷。妾身来看你了。”姚书兰下到底部。一扇铁门挡住了他的去路。她轻轻敲响铁门，对着门内低声呼喊道。 片刻后，铁门打开，而开门之人，正是应该早已化身火海的怀王李继。 李继探出头来看了看姚书兰身后，见只有她一人，便一把把她拉进了门内。 “兰儿，不是和你说了吗？没有必要不要下来找我，现在非常之时。容不得半点错误。”李继语气中虽含责备之意，却始终面带笑容。 姚书兰鼻子一酸，一头就扎进了李继的怀中。低声哭咽道：“王爷。是妾身不好，妾身实在忍不住，想来看看王爷。” “王爷你有所不知，妾身每日在外面守着王爷的棺椁，恍惚间总感觉王爷真的离妾身而去了。妾身害怕，妾身就怕这一切都是真的。妾身实在忍不住了。才想要亲眼看看王爷的。” 李继闻言不住的苦笑摇头，紧紧抱着姚书兰。眼中充满了柔情。 “是夫君不好，委屈兰儿了。” 姚书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呜咽道：“妾身谈不上委屈，真正委屈的是我那两个可怜的王儿。两个王儿每天都再向妾身询问他们父王去哪里了。妾身每每看到他们期盼中又带着悲伤的眼神，妾身的心就像刀搅一般难受。” 李继闻言，无奈长叹一声，久久无言。 第155章 李继的心声 姚书兰抱着李继哭诉了一阵后，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大半。 李继安抚好姚书兰，便拉着她坐了下来。 这个密室空间很大，陈设也是一应俱全。人住在这里不但不会感到逼仄，甚至还有种空旷的感觉。 此外除了姚书兰下来的那个通道，房间另一侧还有其他的出入口。只是通往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这四十多天里，李继一直藏身此处，并在此地运筹帷幄，操控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两人在床沿处坐下，姚书兰静静的靠在李继怀中，感受着两人久违的温存。 “王爷，这样做值得吗？”姚书兰轻声询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李继轻吻她的额头，拨弄了一下她的发丝柔声回道：“现在说值不值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路走下去。” “妾身不懂那么多道理，只希望王爷和家人能够平安。希望我两个王儿能够平安长大并娶妻生子。” 李继哪里听不出姚书兰话中的含义，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注定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无限山河天地宽。赌输了，强弓弩箭身上穿。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李继没有去接姚书兰的话题，而是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就不能别人去做吗？为什么非要王爷你去做？”姚书兰问道。 李继默默的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无人去做，为夫才不得已而为之。” 姚书兰泪眼婆娑，紧紧的抱着李继，仿佛一松手李继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李继侧身回手从枕边摸出一本书册。放到姚书兰面前说道：“为夫在看到这本《八国论》之前，还始终犹豫不绝。毕竟为夫要做的事情太过凶险。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下定决心。可当为夫看完《八国论》之后，才明白。我昊国必须要走出一条新路来，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他轻轻推开姚书兰，起身踱步：“兰儿你知道吗？别看我们昊国承平已久，久无战事，处处看去，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你知道在这虚假的繁荣背后，隐藏着多少危机吗？” “大恒怎么亡的至今还历历在目。而我昊国，用不了多久，也即将会重蹈大恒的覆辙。” 或许是这些话在他心中憋了很久，现在面对自己的发妻，一个他最信任的人，他选择说出自己内心里隐藏的最深的想法。 可能是发泄，也可能是想得到他人的认同。总之李继准备对自己的妻子全盘托出。 “成也分封，败也分封。如果没有分封，就不会有我这个怀王。可一旦选择了分封。昊国就注定走不到最后。《八国论》中有句话说的真好，你附庸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呵呵，你说可笑不可笑。人家一外人，竟然能把我昊国的底色看看清清楚楚。” “昊国空有国力，却自始至终都拧不成一股绳，各个藩王之间各自为政。都是自家打着自家的小算盘。换做百年前，为了去景柔幕三国抢点东西。藩王之间还互有配合，至少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可自从昊国被三国联袂压制之后，我昊国藩王便再无进取之心，多数藩王只知道封地耀武扬威，关上门做自己的土皇帝。对于外事，他们现在还有多少能力？” “远的不说，就拿我这次诈死的事情来讲。我堂堂一代怀王，不明不白的死在景国。可你知道李彦那个老东西在景国是怎么和景王讨价还价的吗？” “三座城池，呵呵，他只敢要三座城池。本王的命，在他们眼里只值三座城池。说来还真是可笑。倘若真能换来三座城池，我李继也算是死得其所。可最后在景国君臣的舌战下。本王连三座城池都换不到。” “你说说？这样的昊国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连自家藩王的仇都不敢去报，还指望昊国能在八国争霸中有什么建树吗？” 姚书兰还是第一次听李继说起这些，听到自己夫君一条命连三座城池都不如，她也是同仇敌忾。毕竟在她眼中，李继是无价的。 “我昊国地处西南，北靠幕国，东临景柔。西面是万丈绝壁。南面是茫茫大海。按理说。我昊国的地理位置，在八国中算是不错的。” “四周既无强敌，国中土地也算殷饶。底下儿郎们虽和睆国铁骑略有差距，却也是骁勇善战之辈。民间武德更是充沛，多少指望着建功立业的良家子，却一代一代老死在这片土地上不得寸进。” “如果是我昊国武力不行那我无话可说，可你看看周边几个国家都是些什么货色。景国重文轻武，柔国女子当家。北面的幕国要不是有沙海阻隔，他这个国家早就不存在了。” “可数百年了。我们在干什么？不说拿下景国幕国。就连区区柔国，我们也是败多胜少。这难道还不应该感到可耻吗？” “国中藩王早就丧失了进取之心，只会在自家封地醉生梦死。长此以往。我昊国危在旦夕。” “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昊国历代国君除了早先几位雄主之外，其余在为夫眼中，皆是守家之犬耳。” “废分封，刻不容缓。必须要把昊国的力量全部整合起来，我们昊国才有出头之日。否则等到他国刀斧加身之日时，那便悔之晚矣。” “矫枉必过正，不破不立。总要有人鼓起勇气走出这一步，既然没有人来做，那我李继就来做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人。” 李继面对自己的发妻，慷慨激昂，抒发着自己内心最深的想法。 姚书兰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夫君最真实的心声，明白他所承受的压力有多么的巨大。 “可这也太难了。昊国的分封岂是说废就能废的？这不但是昊国的国策，还牵扯到所有藩王的利益，夫君你这么做，等于是举世皆敌。” 姚书兰也是昊国大家族出生的女子，自然知道这些浅显的道理。 李继淡淡一笑：“不难的话，我昊国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所以，为夫必须挑起一场大战。并且要在这场战争中，一次把那些实权藩王打残，打废。只有这样，我下一步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第156章 雄心 “可如此一来，昊国岂不是国力大损？那些藩王可能打仗没什么用，可有他们的军马在，对别国也是一种威慑啊。要是他们废了。难保邻国不会对我昊国生起觊觎之心。”姚书兰一下就看到了问题的重点。 “百万散沙，不如十万精锐。或许这个过程中，我昊国会面临巨大的风险，甚至有灭国的可能。可一旦成功，对我昊国来说，则是改天换日的变化。与其在蹉跎中腐朽而死，不如趁着昊国还有一口精气神的时候奋然一搏。”李继坚定的说道。 “可景昊两国到现在也没有开战的迹象啊。景国重文轻武这么多年，以妾身看来，他们是没有轻启战端的勇气的。”姚书兰不是那种不闻窗外事的妇人，相反，她对外面的局势尤为关心。 李继淡淡一笑：“为夫根本就没指望景国那帮废物。指望他们，那还不如指望一条狗。景国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藩王把兵力集结起来。” 姚书兰大惊，忙问道：“集结起来？什么意思？莫非夫君想以个人的能力挑战所有藩王？” 李继苦笑的点了点姚书兰的额头：“你啊。真是妇人之见，为夫要是有这么厉害，还用得着耍这些阴谋诡计吗？早就一路平推过去了好不？” 姚书兰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你去单挑他们所有就好办。“那你想怎么做？这和景国都打不起来，还怎么消减他们的力量？” “呵呵，打不起来？会打起来的。只不过不是和景国打，而是他们自己打起来。”李继说道。 “自己打起来？这怎么可能？”姚书兰吃惊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大恒朝当时分裂的时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既然我昊国也是分封制，怎么就打不起来了？”李继狡黠的说道。 “什么？夫君你的意思是？”姚书兰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她都感觉自己的想法太过可怕了。 “六王夺宫。呵呵。一个在八国中永远无法回避的事件。要是没有六王夺宫事件，哪里还有现在的八国？只要我在昊国人为的制造出一次类似的事件，他们不就打起来了吗？”李继眼神阴狠的说道。 姚书兰骇然。六王夺宫是每一个大家族中子嗣必学的课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可能。夫君你怎么可能做的到？妾身虽然不太清楚大恒的历史，但六王夺宫还是知道点的。大恒朝当时是因为天子暴毙，而又没有立下储君才造成诸多王子混战的。而我昊国世子在位。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妇人之见。为夫只是说要制造出类似的事件，又没说复制一个六王夺宫出来。你要明白，这个世界的底色就是利益。为了那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善加利用的，一旦人心底里贪欲被激发出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自然知道世子在位，想要重现六王夺宫是不可能。但假如我是死在世子之手呢？而好巧不巧，我那个三哥也被世子杀死了呢？” 李继阴恻恻的说出这段话，不由让姚书兰感到一阵胆寒。 “庆王？世子？夫君？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继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想找个机会，送我那三哥提前上路罢了。并且在我三哥死后，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世子。而假如在这个时候，我那亲爱的父王又突然暴毙会怎么样？” “陛下暴毙？”姚书兰忙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李继没有去管姚书兰惊恐的样子，而是继续说道：“父王暴毙，我那个世子大哥一定会第一时间继承大统。可就在他登基之时，外面却全是他杀兄弑父的证据。你说，外面那些藩王会怎么做？” “清君侧？”姚书兰终于明白李继想干什么了。 “不错，就是清君侧。世子仓促登基，却无兵可用。因为带兵的藩王基本都在景国边境驻扎。京城那点禁军，是挡不住那些藩王们的。” “这就是分封制的弊端了。一旦国家有变。下面每个有权势的藩王，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更进一步的想法。再加上世子杀兄弑父证据确凿，那些藩王会不犹豫选择利益最大的那条路去走。到了那时，就不是李克那个新君能控制住局面的了。” “可你为什么要把他们聚在一起呢？他们在各自的封地也会去清君侧啊。何必多此一举要把景国也牵扯进来？”姚书兰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他觉得李继就算要实施他的计划，让藩王们打起来，根本就没必要把景国牵扯进来。 “不，很有必要。一来是我要借景国隐身。只有这样，我怀王领的军士才能不参与到清君侧的队伍中去。保住有生力量。最后才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二来就是逼着他们站队。世子登基，并不是所有的藩王都会选择清君侧的。如果他们都在各自封地的话，那么他们只需要按兵不动，明哲保身就行了。可现在局势不同了。多数藩王都被聚在一起，一旦事发，所有藩王当场就要面对如何抉择。不是一就是二，没有第三路可走。” “如此一来，众多藩王们立刻就会分成两派，一派是支持李克的，一派是要推翻李克的。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一旦选择了方向，那就意味着瞬间就要与另一半人为敌。如此一来，还没等他们打去京城，他们自己或许就已经厮杀起来了。” 姚书兰目瞪口呆，终于明白李继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可这么一来，万一支持李克的胜了呢？” 李继莞尔一笑：“谁胜谁负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打起来。只有打起来，他们的力量才会受到削弱。李克不是我的目的，甚至那个王位也不是我的目的。削弱藩王手中的实力才是根本。不管是他们和李克打，还是他们自己相互厮杀，只要打起来，他们的实力就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 “而我怀阴领，在我悉心经营多年的成果下，无论是人口，兵力，还是民心。在诸多藩王中都是翘楚，等他们厮杀的差不多了。为夫只需要登高一呼，带领我麾下将士，以生力军的姿态杀入战场，面对那些残兵败将，除了被我摧枯拉朽一路横扫。他们就没有第二路可走了。再加上为夫多年积累下的威望和名声，为夫相信，无论我打下哪个领地，哪个领地的百姓都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自此，昊国可定，天地可变。” 第157章 法事不能停 听着李继的计划，姚书兰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当中，她想不到自己这个温文尔雅的夫君，竟然如此狠辣。 不但要把多数藩王尽数剿灭，甚至还要坑杀世子，谋害昊王。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让她突然间感觉到自己这个夫君非常陌生起来。 她身为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想象得到，到时候昊国境内会有多少人因为这次事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又有多少老百姓无端死于战火当中。 这就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吗？从前在史书上见到这些还不觉得，可当这种事情即将就要发生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令她感到一阵胆寒。 况且这个始作俑者，还是他的夫君。他那两个孩子的父亲。 “能成功吗？这也太过凶险了。一旦藩王之间开战，这其中的变数也太多了，藩王们未必就会按照夫君你的想法去做啊。万一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那夫君你该怎么办？”姚书兰担心的问道。 李继苦笑道：“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计划已经启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兰儿你的担心为夫自然也考虑过，为夫不是一时脑热，临时起意的。为了这天。为夫足足布局了十余年时间。或许计划会出现一些偏差，但为夫已经在暗中布下了种种暗手，会尽量把事情的轨迹拉回我想要的位置。” “可如此一来，就算夫君你成功了。那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所为？景国也会知道你杀害了景国世子的事实。到时候他们以此为借口，趁夫君立足未稳之际，大肆进攻我昊国又该如何是好？” “景国？呵呵。不是为夫看不起他景国，景国空有最肥沃的土地，却比我昊国还不思进取。进攻我昊国？那也要他们做得到才行啊。就景国现在那些将领，都是出功不出力的货色。打赢了。功高盖主，回去也免不了一个鸟尽弓藏的下场。打输了。最多罢官免爵。但好歹能留一条命。就景国这样重文轻武的氛围？但凡聪明点的武将都只会光打雷不下雨。” “那柔国和幕国呢？他们就不会起心思？” “柔国自保有余，进取不足。柔国历代女王搞内政确实是把子好手，但军事却都差强人意。翻开历史看看，柔国这近百年里，从来没有一次主动挑起战争。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这个国家的底蕴不允许。柔国输不起，柔国女王更输不起。” “至于幕国，呵呵，他成也沙漠，败也沙漠。一片沙海把幕国围成了一个乌龟壳，就连睆国铁骑也只能望沙心叹。他们倒是有心来我昊国分一杯羹。可人多了沙海就成了他们自己最大的敌人，人少了就是跑来送菜。等他们穿过沙海再来与我昊国一战？又能有多少可战之兵啊？” 没等姚书兰继续询问。李继就把周边三国的局势分析的明明白白。 说穿了现在就是一个相互比烂的世界，天下承平日久，谁也不敢轻启战端。八国之间的格局已经有百年未曾发生过太大的改变了。就是因为各自都有各自的难处。 要不是他们昊国之前做的太过分，到处去三国打劫人口辎重。三国也不会联合起来给昊国一个教训。可就算是三国联合，也没能一口气拿下昊国。 因为他们在对付昊国的同时，还要注意后方会不会被人偷家。因此只能给昊国一个教训，便草草收场。 李继轻轻的把姚书兰揉入怀中，轻抚她的发丝低声呢喃道：“我李继肩负李家血脉。就有责任把昊国带到更高的层次去。否则为夫岂不是空活一世。大丈夫来世间走一遭，倘若不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伟业，那为夫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 “就算为夫这次失败了。也能借此唤醒我昊国男儿的一丝血性。否则，用不了多少年，我们昊国都无需他国打进来。这些所谓的藩王们，自己就会腐朽凋零。到了那时，亡国灭种就不是一句空话了。遥想当年整个大恒数百诸侯并立。可如今皆化为冢中枯骨，宗庙传承尽皆飞灰湮灭。为夫不想我李氏一脉，最终也是落得这个下场。兰儿，你能明白为夫的苦心吗？” 姚书兰紧紧贴在李继的胸膛前低咽道：“妾身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嫁夫随夫的道理还是懂的，无论夫君你想做什么。妾身都支持你。成功也好，失败也败，妾身永远都是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一个人。” 李继闻言莞尔一笑：“兰儿。有你真好。我李继发誓，我这一生都不会负你半分，如违此誓，叫我死后葬身血海，永世不得翻身。” “不要，王爷。”姚书兰紧忙捂住李继的口舌。 李继拨开了她的玉手，说道：“明天就是本王的七七法事了。” 姚书兰不知道李继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也没多想，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法事不能停。按理说七七法事过后，本王的棺椁就要入土为安了。天师府的那群道人，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李继笑道。 “王爷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把天师府的道士们都留下？”姚书兰惊讶的问道。 李继颔首道：“不错。我怀阴领，暂时还离不开这些道士。” “这怎么行？天师府可是天下四极之一，王爷你要是强行把之下道士扣下，那后果可不是我们一个怀阴领能承受的起的。” 李继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用手在姚书兰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说什么胡话呢。为夫什么时候说过要强行留下他们了？天师府我可不敢得罪，得罪了他们，那为夫真的就是和天下人为敌了。这天下四极中，唯有天师府是最难对付的。天下民心所向之地，谁碰谁死。” 姚书兰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那王爷你的意思是？” “呵呵，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法事不能停。既然为夫的七七法事结束了，那就不能再以葬礼的借口留下他们了。但可以借用王儿为本王守孝的理由，让天师府的道士们继续留在我怀阴城为本王祈福。当然了。法事的规模肯定是不如葬礼的。但架不住时间长啊。为夫需要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怀阴城里时刻都有大量的道人驻扎在此。为此，哪怕多花些银钱也是值得的。”李继笑道。 姚书兰当即就明白李继是什么意思了。让这些天师府的道士们长期驻扎在此，就是怕到时候乱起来，有的藩王见到怀阴领群龙无首，想要来这里打打秋风。留下这些道士，无非就是给怀阴领加了一层保险。使得其余的藩王不敢轻举妄动。 第158章 替死鬼 李继还真是所有方面都考虑到了。在他不能露面的这段时间，自己领地的安全确实是一个难题。 既不能表现出太强的兵力，又不能显得太过柔弱。再加上又是幼主在位，难免人家不会打这里的主意。 昊国安定的话到也不用考虑这些问题，这眼瞅着接下来就要大乱将起，怀阴领一块这么大的肥肉，难免不让人动心啊。 可一旦有天师府的道士在这里盘桓常驻，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想要对付怀阴领，首先就要考虑天师府这层关系了。想动心思的藩王们就要思量思量值不值了。 不过李继也明白，天师府也只能挡住一些胆小怕死的主，万一真有人逼急了。还管你那么多。 但李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真是要有哪个藩王不开眼想来怀阴领找死。怀阴领的私军绝对会给他好好上一课。 用天师府来挡住绝大多数想动手，又不敢动手的怂包，就是他最大的作用了。毕竟他也不想过早的暴露怀阴领的实力。总不能来一个打一个。 “王爷你这样利用天师府？就不怕天师府知道后怪罪王爷你吗？”姚书兰担心的问道。 “怪罪？呵呵，有什么好怪罪的？天师府才不会去管这些俗事。再说了。我怀王府以嗣子的名义请他们来做法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本王又不是不给钱，有什么好怪罪的？”李继虽然这样说着，可眼神里还是透露着一丝不自信来。 “王爷，天师府的人不会是傻子。虽然他们口头上不会说什么。但背后一定会记着这笔账的。你拉天师府的人来挡刀，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那后果就更加严重了。” 李继只能摇头苦笑：“没办法，为夫要做的这事实在太大，能利用上的条件必须要全部利用上去。成功了什么都好说，到时候为夫会亲自去天师府登门请罪，如果失败了。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他们是否记恨我了。别说天师府了。就连岚山阁为夫这次也要利用起来。” “岚山阁？”姚书兰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和岚山阁还有关系？岚山阁有什么好利用的？” “兰儿你难道忘记了？为夫这次是怎么死的？” “难不成王爷你还想把你的死因扣在岚山阁头上？这不对啊，王爷你迟早要露面的，到时候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谁说我要把屎盆子扣在岚山阁身上了？为夫的意思是，为夫这次死，是因为去岚山阁出使而造成的。这次出使的目的，就是为了去见见那个老天师口中的麒麟之才，也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李继拿起床上的《八国论》说道。 “妾身有点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姚书兰满头的问号。这和利用岚山阁有什么关系？这也没利用啊。 “兰儿你有所不知，在岚山阁见到那方先生时，方先生最后让我们每人都可以向他提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只要是关于自己国家的，他都会给与我们一个答案。算是对我们这些使臣的一个礼物。” “啊？还有这事？那王爷你问了什么？不会是这次的行动计划全是那位方先生教你的。”姚书兰一下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八国论她自己也看过。对于里面的内容也是惊为天人。联想到那位先生的才华，很有可能就是背后帮着她夫君出主意的人。 可下一刻就见李继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倒是想。那位方先生可是高傲的很啊，压根就看不起我八国中的任何人。景国世子都被他搞的身败名裂，乐国的长公主也是大败亏输。这种人物，岂能看的上为夫？更何况为夫所要做的事情如此机密，我怎么敢对一个外人说起？” “那王爷你问了什么？”姚书兰好奇的问道。 李继咧嘴一笑：“为夫只是问了个很普通的问题，其实问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问题只有我和方先生两人知晓。因此，等日后为夫现身那日。那个问题便会变成如何帮助我改朝换代。而我做下的这一切，都多亏了方先生的指点才做到的。” “什么？你。。你。。你竟然敢诬陷那位方先生？”姚书兰人都麻了。要说刚才对天师府还是扯虎皮做大旗的借用人家的名望来挡刀。 可这次就是赤裸裸的诬陷了。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诬陷？谁能证明？那个问题只有我和他两人知晓，不但是我，就连其余七家使臣所提出的问题，都是只有当事人知晓。他说不是就不是了吗？”李继眼神阴狠的说道。 “对于这位方先生。本王可是忌惮的很呐。非但是我，恐怕八国中没有谁不忌惮他的，更何况他还说除了有《八国论》之外，他还放言写了一本《灭八国策》来威胁我等。有此前提在，只要为夫放出消息，其余七国都会第一时间相信为夫所说的话。毕竟八国论珠玉在前，也只有他有这本事反掌间便改变一国之格局。” “更何况，为夫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违规，为夫所问的问题。也不是关于别国的事情啊。有方先生在前面帮为夫吸引火力，八国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聚焦到那位方先生身上去。而为夫才能争取下宝贵的时间来完成我的大业。” 姚书兰惊诧万分，她都觉得自己夫君胆子实在太大了。 “灭八国策？还有这东西？难道王爷你就不怕事后岚山阁或是那位方先生的报复吗？就不怕他搅乱我昊国吗？” 可李继却神色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怕。这些为夫都考虑过了。方先生之所以敢胯下海口说能灭掉我昊国，那也是建立在对昊国足够了解的基础上的。而我昊国能有什么能被他利用的？无非就是分封制而已。” “可一旦等本王登临大宝。昊国的制度必将焕然一新，从前的分封制也要被扫进垃圾堆里，一个焕然一新的昊国还有好怕的？能被他利用的土壤已经没了。到了那时，想要在我昊国身上做文章，就算那位方先生再是大才，一时半会也是无从下手。” 第159章 方诺的重礼 穆晶晶走了。带着小青两人直接离开了。 自从得知李继可能没死，并且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盘后，穆晶晶再也没有心思留在清风观和方诺虚为委蛇了。 这笔买卖对穆晶晶来说，她也不知道是赚是赔。她付出了自己的尊严，换来的却是一个暂时还无法证实的情报。 可如果这个情报是真的话，那对于她来说，价值就太大了。 因此穆晶晶当机立断，带着小青就离开了。时间不等人，她需要赶在这个情报还有价值的前提下，最大化自己的利益。 至于让方诺把小青送回柔国的事情。穆晶晶是再也不提了。 由此可见，穆晶晶在景国的后手，绝对不会是她说的那样损失惨重。 方诺对此也只能苦笑，对于这个娘们，他自始至终就没信过。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念，直接谈价钱就行了。 谈感情太奢侈，尤其是和这种政治怪物谈感情，那简直是把自己往坑里推，方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过方诺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对于这种生意，方诺不介意以后再做几场，反正他又不吃亏。 为此，方诺还非常贴心的在穆晶晶临走之际送了她一个小礼物，以用来时刻提醒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礼物准备的很精致，被层层叠叠的包装了几层，外面还用绸带打了花。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穆晶晶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但从触感上摸去，礼物的包装下面，似乎是一些类似纸张的物件。因此她简单的道过谢后就欣然接受了。 见穆晶晶接受自己送出的礼物后，方诺事后笑出了猪叫声，就是不知道这娘们看到那些礼物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那些玩意可是他花了大心思整出来的。为了准备这些礼物，方诺特意在仓库里用电脑p了一个晚上的图。 不错，送给穆晶晶的正是当初方诺拍下的那些照片。 原本方诺想着就这样直接打印出来送给她的，但看到照片上如此真实的画面，方诺还是放弃了。 无他，一是怕吓到穆晶晶，二是自己也不好解释。你要说人画的逼真也就罢了，可为何旁边的家具也如出一辙？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方诺只能勉为其难的用p图工具把那些照片全部换成了卡通风格。 虽然换成卡通风格后少了一份真实感，但至少能圆的过去。 只要穆晶晶不傻，就能很轻易的分辨出照片中的人和场景所描绘的对象是谁。 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方诺还故意选了几张特写进去，那画工，啧啧啧。蝴蝶噙着花露于丛中翻飞。还真是分毫“逼”现啊。 想到此处，方诺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穆晶晶看到这些画册后的表情，想必那一定是开心的飞起。 嗯。毕竟自己这么用心送的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女人不是都说需要男人一个态度吗？我这态度够好了。都p了一个晚上的图呢。 穆晶晶两人走后，方诺和老吴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兴趣了。 在火云道长强烈的挽留下，老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看着火云道长在道观门前依依不舍的对着老吴挥手告别。老吴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走的慢了，又会被火云缠上。 离开清风观后，两人驾着丛火云道长那里讨要来的马车，一路朝着乐国进发。 “四季榜什么时候开？我们赶的赢吗？”方诺和老吴并肩坐在车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如今天气渐热，方诺也不顾形象，敞开衣襟拼命的用扇子给自己扇风。 “六月初一开始。还有大半月呢。足够我们赶去乐国了。”老吴说道。 “六月初一？这乐国也真是的。就不能选个凉快点的时间，这大夏天的在外面看花魁那还热不死人啊？”方诺吐槽道。现在他就已经热够呛了。 想象着日后顶着个大太阳看什么鬼花魁表演，再有兴趣也被热没了。 “花魁都是夜间表演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炎热。之所以选择夏天，那是因为有些服饰只适合这个季节，倘若是寒冬腊月，花魁们一个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姿色岂不是少了许多？”老吴一看就是个过来人，对于乐国的情况是如数家珍。 想想也是。童天元这老登每次去乐国，不都是带着老吴去的？有老登这个珠玉在前，老吴要说自己不沾腥？那也要有人信啊。 “呵呵，还是吴爷你懂的多。看来你跟着老登没少喝汤啊。”方诺打趣道。有老吴这个老司机带着，他也落得个省心。 “没有没有。以往我都是帮老阁主把把门，当当扶手。”老吴不好意思的说道。但眼神始终都在下意识的闪躲。 方诺看出了老吴的窘态，搭着他的肩膀道：“什么？老登也太不当人了。竟然让吴爷你当扶手？你放心，小爷绝对不是这种人。当时候你看中哪个娘们尽管去耍，消费一切由方公子买单。妈的，老登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给你喝？好歹也让你刷刷锅啊。真特么的小气。” 老吴一听这话，就气得当即一脚踹了过去：“滚你妈的。老子就只配刷锅吗？你小子在特么的胡咧咧，小心老子抽死你。别以为你是什么神仙下凡老子 就怕你。” 方诺被踹后，也不以为意，继续笑呵呵的与老吴调笑起来，这一老一少一边扯淡，一边赶着车，一路上倒也不怎么无聊。 而此刻的穆晶晶和小青，在柔国内应的帮助下，已经提前到了乐国。 可这都和方诺没什么关系。方诺不可能告诉穆晶晶自己要去乐国的事情，她自然不会知道这些。 之所以带着小青来乐国，是因为她们要借道乐国，乘船回柔国去。乐国和柔国虽然相邻，却也被天行山脉隔开。但如果从乐国出海，很快就能绕过天行山脉，到达柔国沿海。 在景国关隘封闭的前提下。这是他们能选择最快最安全的一条回国之路了。 第160章 急智的小青 穆晶晶两人进入乐国后，便换上快马，一路星夜兼程，终于在七天后到达了乐国的一个出海港口。并登上了去往柔国的商船。 船主本就是经常来往乐国和柔国之间的柔国商贾，在小青出示观政院的令牌后，船主便非常恭敬的把船上最好的一个卧舱让给她们二人居住。 “姐姐，我刚才问过船老大了。如果一路顺利的话，五天后就能到柔国了。”小青走进舱室对正在小憩的穆晶晶说道。 穆晶晶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这些天来，她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 从命悬一线到尊严扫地，最后又峰回路转求得一丝生机。 哪怕她自认为自己阅历足够丰富，也抵不过这几天的所经历的一切。 想到那个对自己极尽羞辱的恶人，穆晶晶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 尤其当自己看过那恶人送的礼物后，更是让她心有余悸。 不得不说，那些画面虽然不堪，可却是幅幅精美绝伦。无论是配色，还是画中人物的形态举止，都是惟妙惟肖，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尤其是有几张画作中，全是自己那不堪入目之处，更加让她感到羞愧难堪。 但奇怪的是。穆晶晶竟然没有想过毁掉这些画作，却反而郑重其事的收藏起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总共也就和方诺见了两次。两次都在方诺身上铩羽而归。 如果说第一次在岚山阁交锋勉强能算做是平手的话，这第二次就是连底裤都输干净了。 嗯。就是字面意义的连底裤都输干净了。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底裤这玩意。 可能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方诺此人的真容。 但知道又怎么样。他可没有方诺那样高超的画技，能把方诺的样貌复现于纸上。 见穆晶晶心绪不佳，小青坐到穆晶晶身边关心的问道：“姐姐，你的伤势没事。” 穆晶晶摇了摇头，微笑道：“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小青点了点头，看着穆晶晶的眼神开始不自然起来。 穆晶晶看出她的异常，便皱眉问道：“怎么了？小青？” 小青目光闪躲，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小青见推脱不掉，便鼓起勇气问道：“小青有些话憋了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我姐妹同生共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穆晶晶摸了摸小青的头，轻笑道。 小青闻言，长舒一口气：“既然姐姐这样说了。那小青就直言不讳了。” “嗯。” “小青想问问姐姐，那个叫张道陵的，是不是就是当初在岚山阁的那位方诺方先生？”小青终于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穆晶晶眉头一簇，并没有反驳，而是反问道：“哦？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小青我又不傻，其实我从第一天就开始怀疑他是方先生了。只是不敢确定而已。只不过后来姐姐你两次赶我出去，便让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想必姐姐让小青出去，就是为了帮方先生的身份保密。”小青非常睿智的分析道。 穆晶晶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保密确实是保密。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保密。要是自己的丑态被小青知道。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还有呢？”穆晶晶急忙接话道。 “还有就是方先生说出来的话，都和我所见过的人有所不同。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洒脱感。这种说话的方式，我也只在岚山阁的那一位身上见过。还有就是他的分析能力和他在清风观中所呈现出来的地位。” “按理说清风观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是天师府的分支。方先生不但客居在此，住的厢房却是数一数二的。并且从他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想在那里住多少天都只是一句话的是。如果他没有点来头的话，清风观的道士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好说话？” “别的不说，就算姐姐你亮出观政院首席的身份，恐怕在清风观里也得不到这种待遇。” 小青也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条一条的分析了起来。 穆晶晶听的也是暗自点头，没想到这小丫头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一直引而不发罢了。 “最最关键的是。他最后给我们的这个情报。按理说这种情报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换做是我听到，肯定不会当回事。可他仅靠无意间听到一个云游道士的闲聊。就能推算出这么东西。这就很难不让人不怀疑他的身份了。恐怕这世上，也只有那位，有这种本事。”小青说到这里，眼神中全是崇拜。 “不错，他就是方先生。”穆晶晶到了现在，也不打算隐瞒了。既然是小青自己看出来的。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小青闻言大喜：“真的吗？他真的就是岚山阁的那位？” 穆晶晶见状急忙用手指挡在了她口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小青当即做了个鬼脸，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他的身份，就是为了帮他保密，既然你现在察觉出来了。那就不要对外人说起他的身份。”穆晶晶交代道。 小青拼命的点头：“嗯嗯，小青知道轻重。想不到啊。我们竟然会被方先生所救。还帮我们解决了最大的问题。” “可是，方先生不是应该在岚山阁吗？他怎么会来景国的？” “不该问的别问。方先生要干什么？岂是我们能过问的？”穆晶晶佯怒道。 “那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吗？”小青一脸憧憬的问道。 小青这话，却让穆晶晶陷入了沉思。 是啊。以后还能见到这个恶人吗？见到他后，他是不是还会要求我做那些羞羞的事情呢？ 还有我真想当面问问她，为何要把自己的丑态全部画出来？还画的如此逼真？ 他是不是今后私下里会经常看我的画像？他还有没有帮别人画过？ 穆晶晶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恶人欺负她时的影子。 第161章 榷场 “啧啧啧，不看不知道啊。直到今天，我才感觉到万金楼的底蕴。”方诺看着面前的一片榷场，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他和老吴两人驾着马车，有条不紊的朝乐国进发，由于时间宽裕，两人也没急着赶路。 走了一个多礼拜，才堪堪到达景乐两国的边境。 拿着宋冉给他的通关令牌，两人轻而易举的就到达了乐国地界。 刚一进乐国，迎接他们两人的便是万金楼在这里设置的一个临时榷场。 为什么说是临时的呢？因为这个榷场就是在一片空地上简单的用一些木桩围起来的罢了。 配置虽然简单，可来往的商人可是络绎不绝。从他们的服饰中很容易分辨出，在这里采购的商人来自多个不同的国家。 老吴在榷场门口把马拴好。别看榷场简陋，却设置了专门的“停车场”，以供来往客商方便。 “这是万金楼的特色，他们最喜欢在两国边境处搭建临时榷场了。在万金楼的榷场里，你可以买到八国中的任何物品。最最关键的是，这些物品的价格仅比原产地稍高一点，因此非常受到各国商人的欢迎。”老吴对于榷场，他来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便给方诺介绍了起来。 “哦？那很不错啊。万金楼还真是做生意的料啊。连免税区都搞出来了？”方诺诧异道。 “免税区？什么意思？”老吴皱眉问道。 方诺摆了摆手：“没什么。大概的意思就是拒绝中间商赚差价呗。你想啊，假如乐国人要买睆国的牛羊马匹。但两国之间的距离又差的十万八千里。原本在睆国很低廉的商品，光运到乐国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哪怕是同样的东西，在两国的价格却是天壤之别。” “可在这榷场里商品却只是比原产地稍贵。光是运费的损耗，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光凭这一点，万金楼的魄力就不小啊。” 老吴微微颔首，这些道理他自然也明白，这基本上都算是公开的秘密了。但凡做生意的谁不会算这笔账？要不怎么说万金楼的榷场火爆呢？随便在空地上圈块地，就能吸引周边无数商人前来。还不就是为了图个差价。 “是啊。万金楼仅靠榷场这一招，就把这些中小商人一网打尽。货殖天下可不是说着玩的。”老吴也感慨道。 “确实，别看万金楼每次开榷场都会亏点路费，可却把整个商业链都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中，其他人或者组织就算想要和万金楼竞争，恐怕也达不到这种优惠力度。” 方诺是来自前世的人，自然对这些套路门清。万金楼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前世综合卖场的雏形吗？和什么苏宁，国美差不多的性质。 第一次见到万金楼的榷场，方诺看什么都觉得好奇。他也想顺便通过这个榷场中的商品，看看八国每家的侧重点和经济动向如何。 “来啊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景国瓷器。全是官窑精品。数量有限，错过就没有了。”一个瓷器摊主在高声招呼着过往的行商。 只是无论他怎么叫喊，他这摊位前停留的人始终不多。可越是这样，他喊的越是卖力。 可能是他声音太大，影响到他旁边一个卖茶叶的摊位的生意。于是那个茶叶摊主便骂道。 “卖瓷器的，你丫能不能小点声？把老子客人都吓跑了。你在乐国榷场卖个毛的瓷器？出门左拐就特么的到景国了。买瓷器的还用上你这买？都来看看啊。昊国今年的新茶。客官？要茶叶吗？全是今年的新茶。” 方诺也是看的有趣。觉得这卖茶叶的说的一点没错。景国就在旁边，你跑到这榷场来瓷器，还真不是什么好主意。 别说瓷器了。景国和乐国两国无论什么商品。恐怕在这榷场里都可能无人问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万金楼的榷场八国都会跑。可无论去了哪国，哪国的商品都不是主力。”老吴见到那个卖瓷器的，也为他感到悲哀。 “很正常，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在这买瓷器啊。那不是脑残吗？要买也是买一些乐国和景国难以买到的东西啊。”方诺笑道。 两人就这样一边闲逛一边聊着。 攸国的珍珠珊瑚。睆国的牛羊马匹。幕国的经书法器。岿国的刀枪剑戟。基本上各国的主流特色产品是应有尽有。 柔国的丝绸，昊国的茶叶，景国的瓷器虽然品相都很出众，可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并不很受人待见。 “奇了怪了。这八国中各国都有自己的特色商品。唯独没有乐国的商品售卖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就算乐国的东西无人问津，那也不至于一个摊位都没有。”方诺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出自乐国的玩意。 老吴闻言一脸的尴尬：“乐国的商品不太方便放到这来卖。” “啊？什么意思？”方诺没听明白。 “乐国最有名的商品是花魁。”老吴苦笑道。 方诺闻言一脸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个回答还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啊。还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难怪乐国要大力发展青楼业务了。光从商业这一点上来看，乐国是在商业上毫无建树。 也不能说毫无建树，人家乐国走的是第三产业，其余两国走的是第一和第二产业。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见前面一群人在围观。方诺也来了兴趣，便招呼老吴过去看看。 “新鲜出炉的岿国刀剑。吹毛断发，剁铜不卷，杀人无痕。用过的都说好。” 方诺挤进人群一看，发现这个摊位原来是个卖兵器的。摊位不大，但刀枪剑戟样样齐全。 时不时的有人上前询问价格，可见岿国的兵甲在这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这刀怎么卖？真有你吹嘘的那么好？还杀人无痕？你杀个人给我试试？”一人问道。 方诺寻思着，这剧情咋这么熟悉呢？想了半天，他猛的一拍大腿。 “我操，这尼玛不是杨志卖刀吗？”他转眼望去，越看那人越像牛二是怎么回事？ 第162章 论刀 方诺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摊主，看看他会不会和杨志那样砍了这人来证明他的刀是真的杀人无痕。 可让方诺遗憾的是，那个摊主并没有做出杨志那等傻事。 反而是早有预料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瓷瓶。 “好叫这位客官知道，这瓶中装的就是人血。客官你可瞧好了。” 说完他就把瓷瓶打开，径直浇在刀上。 下一刻，一股扑鼻的恶臭血腥味就散播开来。刀身被鲜血淋过，摊主手腕一抖，刀上的血渍全部顺流而下，一点都没有沾在刀上。 “好刀。还真是刀过无痕啊。绝对是好刀。”当即就有人在旁连连叫好，并鼓掌喝彩起来。 有人似乎还半信半疑，用手指抹了一点血渍放在口中尝了尝：“呸。还真特么的是人血。” 听完众人的话，现场就更加热烈起来了。 方诺对于这种粗犷营销手段都看呆了。但不得不说，这玩法还真是秀的飞起。 就连那个买主也是连连点头，深深认可这刀的品质。 “我要了。多少银子？” “不二价。八百两。” “八百里？”买主皱眉，似乎觉得有点贵了。但这种品质，这个价也说的过去。 “能不能少点？” “都说了不二价。我岿国精品的刀剑，要不在这榷场里售卖，你一千八百两都未必买的到。”摊主一脸傲气的说道。 旁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一把好刀对于某些走江湖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老吴？你就是岿国人？这刀真的值这么多？”方诺也是略感好奇，一把刀而已，就敢叫价八百两，八百两在这年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 要知道，景国的粮价，丰年时节一两银子可以买三石粮食。八百两，那就是两千四百石粮食了。这个时代，景国一石粮食大约前世的五十公斤。 就拿两千石来说，那也有足足一百吨了。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啊。 这么多粮食，换做灾年，那要养活多少人，可在这里，却只是一把刀的价格，看那摊主的态势，似乎卖这八百两还吃亏了。 老吴这时却小声在方诺耳边说道：“一把好的兵器向来是有价无市。尤其是岿国打造的兵器更受欢迎。” “公子你别小看这一把刀，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把刀绝对是用上好的精钢打造而成，没有几万次反复的锤炼。达不到这种效果。想要制造出一把这种品相的刀来。少则一年，多则至少三年。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极其讲究。八百两确实不亏。” 听完老吴的解释，方诺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他生活的那个时代，是一个工业水平极其发达的时代。别说一把刀了。原子弹都能给你搓出来。 前世打造这种冷兵器，材料方面就不用说了。就光机器打造这一点，就不是这个时代能比的。光靠人力去捶打，确实是费时费力。 与其说是八百两买这把刀，倒不如说是八百两买的是制造这把刀的时间和材料。 一把三年才能造出来的东西，能卖出这个价也能理解了。 想通此节，方诺也对这个时代的兵器价格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了。 “公子你不要误会，并非是所有的武器都能卖出这个价的。普通人用的刀剑，几十上百文钱就够了。也只有这种神兵，才能卖出这个价格。”老吴还不忘补充道，以免方诺以为所有的兵器都是这样的价格。 方诺闻言一脸的不屑：“呵呵，就这样的玩意也能称做神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说这话时方诺只是有感而发，并没特意避着旁人。却不曾想，他这话语就被摊主听在了耳中。 顿时就惹的摊主不高兴了。你丫是不是想砸场子？当我的面说我家的刀不好，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这位客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在下不敢说这把刀在这天下间排的上名号，但也绝对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物，客官如此口出狂言，莫非欺我刀不利呼？” 老吴见状就暗道不好，刚要上前答话，就被方诺一把拦住。 他笑着说道：“没想到某和同伴间的几句调侃，却被东家听了去。既然东家问起，那某也只能实言相告了。不错，这把刀在你看来或许不错，可在某眼里，不过尔尔。” 摊主一听就更来气了。拎着刀就走到方诺面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见其模样，吓的方诺身边的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了几步。 摊主走到方诺面前，气呼呼的把刀横放在手中：“刀就在此，还请客官上手一观。是与不是看过再说。” 方诺也是不惧，直接把刀接过假意观摩了起来。其实他哪里看得懂这些玩意，无非也就是做个样子。 可老吴却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这刀的不凡。 “怎么样？客官还坚持自己的说法吗？”摊主似乎一定要在方诺这里找回场子。毕竟买八百两的刀被人说不好，他面子上也过不去。 可方诺却依旧摇头：“刀是不错，也值八百两。但在某眼里，依旧不够。” 摊主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气稍稍缓解。这话虽然依旧难听，却也侧面的肯定了他这把刀的价格。对此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当即脸色稍缓：“那敢问客官？可有神兵容我一观？” 方诺莞尔一笑：“有是有。可我那武器，却不是刀剑。” “哦？不是刀剑？那是何兵器？莫非是枪矛？” “非也。” “鞭锤？” “不然。” “不会是斧钺？” “也不是。” 摊主麻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还有什么兵器啊。 方诺也不打算继续和他逗弄下去了，便开口说道：“我那兵器属于异种，和寻常兵器截然不同，若是东家想看，不如让我回车中取来予你一观？” 摊主眼珠一亮。忙答道：“那就有劳客官了。” 方诺点头，拍了拍老吴的肩膀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老吴一脸无奈，只能点头应是。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爷又想装逼了。这八成又是想拿仙界的兵器来吓唬人了。 第163章 比试 方诺和摊主之间的交谈，自然也引起了周边很多客商的兴趣。在这个年代，对于神兵利器的向往那是每个人都期待的。 哪怕就算不能拥有，看一看也是能满足的。尤其是刚才那位想要买刀的客商，更是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一时间在场众人便议论纷纷起来，都等着看刚才那位少年到底能拿出一件什么样的宝物来。 没人众人等待太久，约莫一刻钟左右，方诺就扛着一样东西走了过来。 对。就是扛着，只是他手中的物件被棉布包着，让人看不真切。 方诺大摇大摆的走回摊位，围观人群当即就让开一条道路让其过去。 “噗通”一声巨响，方诺把肩上的物件砸在了摊位前的案板上。瞬间就让围观人群对其重量有了个新的认识。 “东家。某的兵器带来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测试某兵器的品质呢？”方诺拍了拍手中被包裹着的物件笑道。 “哦？还请客官解开包裹让诸位一观。至于是否真如客官所说。在下一看便知。”老板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话他说的很有底气，他打了一辈子兵器，对于兵甲的好坏，闭着眼都能分辨出来。 方诺也不以为意：“那就请各位瞧好了。看看某手中的兵器，到底算不算的上是神兵。” 话音刚落，方诺就把棉布扯开，露出物件的真容。 下一刻，一把银光闪闪，造型怪异的“兵器”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让众人都不敢确定这玩意到底算不算是兵器。 摊位老板也是一脸懵逼，只见此物约莫有成人一臂长短，一头呈虎口状，顶部虽然看上去尖锐，却没有开刃。 而另一端却是一个直径约一指宽的圆环。圆环内部刻有梅花纹路，让人不明觉厉。 最最关键的是，此物看上去似乎是一体浇筑而成，上面看不到一点缝隙和瑕疵。 本以为这少年拿出来的会是什么神兵利器，可当看到实物后，却是一看一个不吱声。 在场有不少人都自诩兵器行家，现在全都一个个目瞪口呆。主要这玩意太匪夷所思了。已经超出他们的知识盲区了。 但尽管如此，也不敢轻易对此物评头论足。别看此物造型怪异，可识货的人也觉得其造价不菲。 就连老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件。难不成这就是仙界用的武器？ 可这玩意除了拿来砸人以外，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杀人方法了。 方诺见周围这些人一个个便秘的表情，都快笑尿了。 他拿来的那是什么神兵利器啊。只不过前世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大号扳手罢了。只不过扳手的尺寸有点而已。一般都是用来安装大型管道和机械用的。比起寻常人家里用的那种迷你扳手，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之所拿这玩意出来，主要是这扳手看上去朴实无华，用料却是这个时代拍马都赶不上的。 所谓神兵，归根到底还不就是比谁的用料好。拿高碳钢和这个时代充满杂质的刀剑去比较，那纯属是降维打击了。 “刚问客官？此乃何物啊？这当真是兵器？”摊主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是自然。”方诺一脸傲娇的说道。 “可此物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刃。如何杀人啊？” “砸啊。一力破万法的道理懂不懂？这一扳手下去，保证你脑浆迸裂。” “砸？”围观众人没想到答案竟然如此朴实无华。 “那这前方的虎口又有何作用？” “哦？这个啊。这是用来卡脖子用的。一旦被他卡住，只要随手一拧，你整个脖子就断了。”方诺胡乱编个借口忽悠道。 “那这后方的圆环呢？” “那是用来加长用的。你要是觉得这兵器太短，可以自行在后面接上绳索。这样就成近战兵器，变成远程兵器了。一旦甩动起来，十个八个汉子都不敢近你的身。” “这。。。”摊位老板也不傻，他自然能分辨出方诺所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别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但作为常年和兵器打交道的老手来说。方诺刚才说的那几个理由完全站不住脚。 神尼玛卡脖子，有这功夫直接砸死不是更好吗？不过绑上绳索后挥舞起来甩动，倒还是可行的。只不过如此一来，等你力竭之时，也就是毙命之日。 完全不具备实战功能。由此可见，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什么兵器。但至于是什么，他也不好说。毕竟谁也没见过。 “这位客官，虽然在下不明白此物到底是何作用，可要说他是神兵，还恕在下不敢苟同，非但是我，恐怕就连围观的诸位都未必会认可。”摊主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想要以此印证他的看法。 “对，东主说的不错，此物虽然怪异，可要说是神兵就有点过了。” “是啊是啊。这位小友还真是哗众取宠啊，拿一个这样的物件就想和岿国的刀剑相比，想必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方诺对此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看着对他嘲讽的众人缓缓开口道：“这东西是不是神兵，我说了不算，东主你也说了不算。” “哦？那谁说了算？” 方诺一直那把八百两的长刀：“他说了算。” 众人一愣，瞬间就明白方诺的意思了。 对啊。扯那么多干什么。碰一下不就知道了。常言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到底谁的家伙好，碰一下就知道了啊。 摊主闻言也觉得有理：“比试倒也不是不行，但怎么个比法却要说明白。总不能拿你这铁疙瘩往我这刀的腰身上砸。要是这样，那就没必要比了。” 众人听后也觉得摊主言之有理。要是光靠硬砸，那刀确实比不过这玩意，就算换块石头来砸，那刀身禁不住几下啊。别说一块铁疙瘩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东西就放在这里，你尽管用刀来砍，但凡上面有一个缺口就算我输。这样的方法不知道东主可能接受？”方诺淡淡的说道。 第164章 鲁大师 摊主寻思了一下，觉得这样还算公平。 “可以是可以，但比试总要个彩头。说句难听的话，客官你现在的行为和砸场子没什么区别，如果你这东西真是神兵的话，那在下无话可说，技不如人我也甘愿认栽。可若不是。客官总要有个说法不是？” 摊主对于方诺这种行为还是心存芥蒂的，毕竟谁也容不得有人在自己的摊位面前说自己家的东西不好。 “彩头？行啊。你想赌什么？”方诺老神在在的问道。 摊主当即就对着围观的众人拱了拱手：“各位，还请为在下做个见证。在下用手中这把刀和这位小友的兵器比试一番。如果我赢了。在下也要求不高，小友只需要按一千八百两的原价，把这把刀买下即可。” 方诺当即冷笑一声，心想这家伙好算计啊，不但借此给自己家的兵器打响了名气，还顺便能卖出个高价。 “那你要是输了呢？”方诺冷声问道。 “输了？”摊主自信的说道：“要是我输了。别比说我占你便宜。我摊位上的兵器，小友可任选三样。别的不说，就我这里的兵器，拿到任何一国去售卖，都不会低于一千两的价钱。不知小友可认？” 方诺转眼看了看老吴，老吴对他缓缓点头，便是认可这个价钱。 也就是说这摊主还算厚道，用三千两价值的东西去赌一千八百两。何况这一千八百两也不是白赚，还要贴把刀。怎么看都像是方诺赚了。 就连围观众人都纷纷对摊主赞不绝口。 方诺也不由高看这摊主两眼，虽然他这里的兵器对方诺来说一文不值，可真要变现的话，也不是很麻烦的事。不说一千两。开价六七百两的话。现场就能消化掉。 “行。就按东主你说的办。”说完方诺也不磨叽，当即从怀中掏出两千两万金楼的通用银票砸在桌上。并对摊主做了个请的手势。 摊主本以为自己开出这个价码，会让这小子知难而退的。要知道一千八百两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拿出来的。 他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结仇的。如果这小子识趣的话，说两句好话好聚好散。大家两不耽误，他主动给方诺一个台阶下，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对方的硬刚。 一时间也让他开始在心中打鼓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家银票都掏出来了。他不砍也得砍了。 “砍啊。老板。看看是你的刀厉害，还是这位小哥的兵器强悍。” “对啊。砍啊。也让我等见识见识岿国神兵的风采。” 周围众人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纷纷鼓噪起来，现场的叫嚷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围观驻足，想要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众人得知有人在比试兵器后，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往里面挤。都想看个真切。 摊主见推脱不过，便把心一横，举起长刀就照着案台上的扳手砍去。 “哐当”一声巨响，电光火石之间扳手怎么样不知道，案台却被摊主一刀给砍塌了。可见这摊主用的力道有多大。 众人一阵喧哗，纷纷等待最后比试的结果。 方诺拨开散落的木板，从里面翻出扳手，举在手中在围观众人面前一一扫过。 “真是神兵啊。除了一个白点，竟然连一点划痕都没有。”当即就有人惊叹起来。 “你们快看，东主的刀瘸了。刀锋处依然豁开一个口子。”有人打呼起来。 众人闻言纷纷都朝摊主手中看去，只见他手中的刀已经崩出一块巨大的缺口，俨然已成废品。 摊主看着手中的兵器，顿时就面如死灰。口中不停喃喃念叨：“我不信，我不信。” 可在场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就算他想要抵赖也不可能了。否则他生意别想做了。万金楼的人都不会放过他。 万金楼向来把信用视为圭臬，一旦他反悔。万金楼虽然不会把他怎么样，但赶出榷场那是必定的事情。非但如此，他今后恐怕也和万金楼的榷场绝缘了。 方诺把扳手递到摊主面前微笑着说道：“怎么样？服了没？” 开玩笑，高碳钢的强度岂是这个时代的兵器能碰瓷的？ 摊主见扳手上只有区区一个白点，他就明白自己输的很彻底了。 “服。服了。在下愿赌服输，如果客官不嫌弃的话。我这里的兵器，客官可任选三样。”摊主哭丧着脸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都被抽干了精气神。 这次损失对于他来说不可谓不大。这些兵器都是他花费多年时间才打造出来的。本以为能在这榷场卖个好价钱，却不曾想全部便宜了别人。这让他回去该如何交代啊。 方诺莞尔一笑，把银票从地上捡了起来塞回兜里，拍着摊主的肩道：“玩笑而已，东主何必当真呢。” 摊主诧异的看着方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是三千两上下的兵器啊。他说放弃就放弃？ “小友此言当真？” “呵呵，自然当真的。都说不打不相识，今日某与东主以刀会友，相信日后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倘若这其中牵扯进钱财赌注，就未免不美了。”方诺一脸大度的说道。 此言一出，纷纷引得周围众人鼓掌叫好，一个个都对不吝赞美之词的夸赞起来。 “多谢小友厚恩。在下感激不尽。”摊主也是明白人，赶忙对着方诺躬身抱拳行礼。 方诺正要虚扶起摊主，就闻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小友高风亮节，实在让老朽佩服啊。今日得见小友神兵风采，老朽也不枉此行啊。” 众人闻声都回头朝说话之人望去。等见到来人后，众人纷纷躬身对来人行礼：“见过鲁大师。” “是鲁大师。没想到今日能在这榷场见到鲁大师。这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鲁大师是谁？”有人问道。 “鲁大师你都不知道？他可是岿国国宝级的兵器锻造大师。离散谷的军神知道吗？据说军神他老人家用的兵器，就是鲁大师亲自打造的。” 有知情人的讲解开始向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科普起这鲁大师的来历。 第165章 天价扳手 方诺自然也听到众人的议论，也不由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来。 这老头须发皆白，面色红润，步伐稳健。一件普通的单衣穿在身上也丝毫抵挡不住他的气势。 “老朽姓鲁，得江湖上朋友们抬爱，都唤老朽一声鲁大师。小友贵姓啊？”鲁大师走到方诺面前，和颜悦色的问道。 “见过鲁大师。”还没等方诺说话。那个摊主就先一步对鲁大师见礼。 鲁大师只是微微点头，对他摆了摆手，没有搭理他。搞得摊主很是尴尬。 方诺此刻也急忙行礼道：“当不得前辈一声贵字，小子张道陵。见过鲁大师。” “方才你与这摊主的比试，老朽都看在眼中，小友高风亮节，实乃让老朽佩服啊。不知你这神兵，可否让老朽一观？” “前辈请看。”方诺当即把扳手递上。 鲁大师接过扳手，先是掂了掂分量，不由暗自点头。再是一寸寸的打量起扳手的每一个细节来。 时而敲打，时而轻抚。看到疑惑时，还上牙咬了几口。 “可否容老朽试试？”鲁大师问道。 “前辈尽管放手施为。”方诺做了个请的手势。 鲁大师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见路边正好有一块半米见方的青石。当即便抡起扳手朝青石砸了下去。 哐当一声巨响。青石应声碎裂。鲁大师的手腕也被震的生疼。 等拿到手中在端详起扳手来，只见扳手上除了粘上一些石头的碎末外，没有任何损伤。 “宝贝啊。好宝贝啊。果然是神兵。”鲁大师轻抚着扳手，对其赞不绝口。眼中透露出的光彩，宛如色狼看到美女一般不能自拔。 “哇。这奇怪的兵器还真是神兵啊。”当即就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嘛。鲁大师都说是了。还能有假？” “可这玩意怎么看也不像是兵器啊。说神兵有点不太贴切。难道真是靠砸的？” “凭什么神兵就一定要是刀剑枪矛？狼牙棒不也是靠砸杀人的吗？” “说的也是。就是这东西造型太诡异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 吃瓜群众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鲁大师抚摸了扳手半天，这才回过神来。笑容满面的对方诺说道：“这位小友，你拿出这等神兵来。怕不是只是为了和这家伙比试的。” 方诺微微颔首，笑道：“瞒不过前辈的双眼，在万金楼的榷场拿出此物，自然是打算出售的。只不过此物造型怪异，如果不用这非常之法，恐怕识货的人不多啊。” 鲁大师连连点头：“不错。有这家伙的宝刀给你垫背，确实能证明他的价值。” 那摊主听到鲁大师这样说，才明白自己白白给人家打了个活广告。心道自己刚才还夸这小子厚道，结果人家是想踩着自己上位啊。 可知道又能怎么样？谁让他的东西不如人家。更何况人家也确实没占他便宜不是？因此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可不甘心归不甘心，他总要明白自己输在哪。难得鲁大师当面，他还不抓紧机会问个明白。 当即便不再犹豫。上前问道：“敢问鲁大师。你可知道这兵器乃是何物？在下虽然输了。但也想知道输给了什么兵器？” 鲁大师闻言嗤笑一声，说道：“你是老陈家的。” “回鲁大师的话，在下陈老六，是陈家人。”陈家，在岿国也算个锻造世家了。能被鲁大师一眼认出，一点也不奇怪。 “哼，要是你们陈家都像你这样没有眼光和见识，那恐怕你们陈家在锻造一途上，走不了多远了。” 陈老六闻言当即吓的跪倒在地：“还请鲁大师教我。” “罢了。看在你今日还算磊落的份上，老朽便指点你一二。”说完也不等陈老六感谢，便开始对着扳手评头论足起来。 “这东西之所以造型怪异。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兵器。” “啊？”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方诺闻言也对此没有反驳，只是微笑的看着这个鲁大师，想要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诸位可不要误会，此物虽然不是兵器，但丝毫不堕神兵的名头。就像这位张小友说的那样，就光靠砸，也足矣成就他神兵的名号。” “在老朽眼中，此物其实只是一块粗坯罢了。但材料之精炼，乃是我生平仅见。老朽打了一辈子铁，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锻造材料。倘若把此物化了。重新锻造成刀剑的话，那成品的品质就连老朽也不敢设想。” 说到此处，鲁大师转身对着方诺问道：“小友？不知老朽说的可对？” 对此方诺还能说什么呢？这扳手在这个时代，和一块粗坯材料没什么区别。这里可没有这么大的螺丝让他拧。 “鲁大师所言正是。这就是一块粗坯。这造型只是在下随意打造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围观众人闻言，都是一脸的错愕。搞了半天，就是个半成品啊。可就这半成品，就把摊主的宝刀秒成渣渣。 要是真按鲁大师所言，把此物锻造成刀剑，那该有多锋利啊。 “老朽实在是对此物爱不释手。小友可愿割爱？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鲁大师一脸真诚的问道。 方诺淡淡一笑：“前辈说笑了。这里是榷场，拿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是卖的。鲁大师你看着给就是了。相信鲁大师一定不会亏待在下的。” 鲁大师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心理价位：“两万两。不知这个价钱小友可否满意？”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没想到就这么一块铁疙瘩，就卖出了两万两的高价，这简直堪比黄金了。不。是比黄金还贵。 方诺也在心中做了个简单的计算。如果按照景国的米价来算。一两白银在这个世界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一千块出头。 就按一千算的话，那么两万两，就是足足两千万的价格。 一个扳手拢共也就十四五斤。前世某宝上这种规格的扳手，最多不超过四百块。哪怕换成相同重量的黄金，前世的价格也最多四百多万而已。 以四百块的玩意换两千万，如果不考虑两个时代之间科技代差的话，那这买卖简直赢麻了。但凡多考虑一秒，都是对两万两的不尊重。 这种扳手在仓库里那可不要太多。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卖出去还没有风险。能拿出来换银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第166章 横生变故 “慢着。”就当方诺正要满口答应鲁大师报价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锦袍青年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朝方诺他们这边走来。 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不但头上簪着花，身上还有意无意的飘来一阵阵胭脂的香味。 身边还跟着七八个顺从，粗鲁的推开围观的人群。把青年护在中间。 青年来到方诺面前，看都没看方诺一眼，抱拳对鲁大师说道：“鲁大师，还请给在下一个面子，这块粗坯，可否让给在下？” “你是？”鲁大师上下打量着青年，疑惑的问道。 “老东西，这是我们赵家的赵瑞，赵公子。”还没等赵瑞说话，身边的一个狗腿子就开口骂道，态度尤为嚣张。 “闭嘴，狗东西。怎么和鲁大师说话的？再敢出声，小心老子打断你的狗腿。”赵瑞朝着那个狗腿子狠狠的踹了一脚。但这主奴一唱一和的表演，在场人谁看不出来？ “赵家？哪个赵家？”鲁大师眉头紧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瑞又踢了那人几脚后，便转头一脸和蔼的对鲁大师说道：“小可不才，出自蓝田赵氏。不知鲁大师可愿割爱啊？” “蓝田赵氏！” 围观人群听到蓝田赵氏这个名号后，不约而同地都退后了一段距离。 方诺自然也知道蓝田赵氏代表着什么。这不就是乐国的六大世家之一的赵家吗？ “这个。。。”鲁大师犹豫了。从他的表情能够看出，他是实在舍不得这个扳手，但又畏惧赵氏的权势。 在岿国或许他还有些威望，可现在是在乐国，人家赵氏给不给他面子那还是两说。 给面子人家或许尊称他一声鲁大师，要是不给面子的话，你也只不过是个臭铁匠罢了。 “哦？鲁大师你还在犹豫什么？是不是我赵家在鲁大师这里没这个脸面？”赵瑞似笑非笑的望着鲁大师，话中威胁之意在明显不过了。 鲁大师闻言，只能长叹一声。胳膊拧不过大腿，碰到这种权贵家族，他也只能认栽。 想通此节后，他便对赵瑞抱拳道：“不知是赵公子当面。既然赵公子喜欢这粗坯。那老朽自然不会夺人所爱啊。” 赵瑞见鲁大师如此识趣，顿时喜笑颜开：“哈哈哈。好好好。以后鲁大师要是在乐国有什么困难。尽管来赵家找我。本公子定当帮鲁大师出面解决。” “那老朽就多谢公子了。”说完这话，他又对方诺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方诺老神在在的看着这两人在这里表演尊老爱幼的戏码，对于他来说，卖谁不是卖。 赵瑞给身边一个狗腿子使了个眼色，那狗腿子立刻上前就把鲁大师手中的扳手抢了过来送到赵瑞面前。 赵瑞接过扳手端详了一下，一脸高兴的喊道：“好宝贝，好宝贝。” 鲁大师幽怨的看着到手的宝贝被人夺走，神色说不出的哀怨。 “给他五十两银子。我们走。”赵瑞欣赏完扳手后，冷冰冰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全场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方诺一下。 似乎看他一眼，都会弄脏自己一样。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溢于言表。 方诺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好嘛，打秋风打到老子头上来了。 “这位小姐。五十两恐怕不够。刚才鲁大师出价两万两，某都没有答应，你要是真想拿走，五万两就是你的了。”方诺插着手，昂着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眼看着赵瑞。 “大胆，你刚才喊什么？你敢污蔑我家公子？”狗腿子们听到方诺的话，顿时就一个个冲了上来。 “唰”的一声。老吴当机立断抽出两把长刀挡在方诺身前。众人见遇到了硬茬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赵瑞自然也听到了刚才方诺羞辱他的话语，不由回头冷笑道：“呵呵，本公子好久没有遇到你这么有趣的泥腿子了。” “哦？你竟然是位公子？看你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我特么的还以为你是个坤呢。我说这也不可能啊，乐国要是都像你这种货色，那还怎么做生意？”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赵瑞都一脸懵逼，他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羞辱过。 可方诺的话还没完：“装什么大尾巴狼，还特么的五十两。真特么的给你们赵家丢份。没钱就没钱，还在这装大爷。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万金楼的榷场。要摆你少爷的架子去坤窝里摆。看你这傻逼样就知道在特么的坤窝待久了。要不然怎么会生的你这一身坤样？” “你。。”赵瑞气急，对于这种粗俗的骂人方式，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以往那些泥腿子们看到他，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地。连一句话都未必说的完整。可今天怎么了？不但有泥腿子敢骂他，还骂他是个坤。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打死勿论。”赵瑞气急败坏的吼道，再也没有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可话还没说完，他脖子上就架着一把长刀。出手的正是老吴。在老吴眼中，这些护卫也就比普通人强点。 要不是旁人都畏惧他们赵家的权势，这种公子少爷来多少死多少。 “你再敢狗叫一句，老子就摘了你吃饭的家伙。”老吴恶狠狠的说道。 赵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尿了。慌忙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不要乱来，你要是敢动我。我赵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围观人群都躲的远远的。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方诺微笑着上前，把扳手从他手中拿了回来，然后伸手在他脸上狠狠的拍了两下。 “还不会放过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叫什么知道吗？那国人知道吗？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捅死你，然后跑到景国去。你信不信你们赵家一辈子都别想找到我？啧啧啧，大老爷们还戴花。你难道不知道老子最讨厌看到男人戴花吗？” 说完就把赵瑞头上的花给拔了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而赵瑞身边的护卫看到此情景，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的。 第167章 连纨绔都做不明白 “都给我住手。”一阵威严的叫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榷场的执事。刘总管。 刘总管此时正带着一大堆的护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赵氏的公子在他们榷场遇袭，这无论如何都是件大事。尤其这还是在乐国开的榷场，更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刘总管一来，就见赵瑞被人用刀架着，吓得他当即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定了定心神，语气和缓的说道：“这位小友，有话好好说吗？何必动刀动枪的呢？能不能先放开赵公子？我万金楼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方诺莞尔一笑：“呵呵，公道？都说万金楼做买卖童叟无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刘总管在来之前，自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闻这话，也不由的在心里问候了赵瑞八辈祖宗。 你说你他娘的想要明抢也做的干净点啊。现在被人当面挑开？我万金楼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可他恨归恨，却也要先把这家伙给救下来先。毕竟赵家人怎么说也不能死在他负责的榷场里。 当即他就对方诺抱拳道：“这位小友，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你们两家把误会说开不就好了？何必闹的这么不愉快呢？” 方诺嗤笑一声：“误会？老子五万两的货，他五十两就想拿走？还特么的一副施舍的表情，这是做给谁看呢？你们万金楼要是这么做生意，那这榷场也别开了。以后八国权贵看中什么好东西，那直接来你们榷场报号就行了。还特么的童叟无欺，呸。真特么的给天下四极丢人。” 赵瑞被人当面点破，口中的鲜花还没咽下去，脸色就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 有些事私下里做到还没什么。可一旦放到台面上来，就有点难看了。毕竟这个世道，明面上还是需要讲规矩的。 “哦？竟有此事？”刘总管假意不知的说道。 他虽然也很是恼怒方诺当面把事情叫开，让他万金楼颜面尽失。但现在不是找方诺麻烦的时候，把事情压制下去才是重点，否则他这个总管就算是当到头了。非但如此，他回了万金楼后，等待他的将会是极其严厉的惩罚。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总管不会自己找人问问？实在不行，你问问这只坤也行啊。”方诺不屑的说道。 “赵公子？这位小友所言可否属实？”刘总管现在对赵瑞是恨得牙痒痒。保住你的命那是看在你是赵家人的份上。 但并不代表老子就要保住你的名声，你丫的要是自己痛快承认了。那后面的事情处理起来，也简单多了。 “我。。。我。。。”赵瑞又不傻，他自然不肯当面承认自己巧取豪夺的行为，可否认也不行啊。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呢。否认的了吗？更何况自己脖子上还有把刀呢。谁知道我一旦否认了，那我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别特么的我我我的了。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连一句话都特么的说不完整了？就你这样的货色，连纨绔都没做明白。还好意思出来强买强卖？你是有多大脸啊？啊？”方诺又羞辱性的在他脸上拍了两下。 “小友还请稍安勿躁，你先放了赵公子。此事我万金楼一定会给小友一个交代。”刘总管见局势始终得不到缓和，他也开始急了。 “放了他？呵呵，万一你和他一伙的怎么办？你们这么多人。我双拳也难敌四手啊。” “小友还请放心。只要你放了赵公子。绝对不会为难小友和小友的这位朋友。在场有这么多人见证。我以万金楼的名义发誓，如若食言，叫我不得好死。”刘总管信誓旦旦的说道。 “刘总管说的话我信。可他们呢？”方诺又指了指赵瑞带来的那些护卫。 刘总管眉头一皱，当即吩咐手下道：“去。把那些狗腿子都给老子绑起来。” “属下领命。”于是那些狗腿子很快就被万金楼的护卫全部捆了个结实。 刘总管见状，再次抱拳对方诺道：“小友，这次总行了。我万金楼是做生意的地方，见了血就不好了。” 方诺觉得这人处理的还算可以，便对老吴使了个眼色。 老吴收到信号，当即一脚踹了过去，把赵瑞踹了个狗吃屎。 此等行为，让围观众人都是啧啧称奇，不由的纷纷在心中拍手称快。 对于权贵们巧取豪夺的事情，他们这些普通的商贾是再痛恨不过的了。如今见赵瑞吃瘪，他们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开心。 赵瑞倒地后就地一滚，满身狼狈的爬了起来，指着方诺的鼻子骂道：“你给本公子等着。本公子不杀你，誓不为人。” 方诺闻言当即抢过老吴手中的长刀，作势就要劈砍过去。吓得李瑞惊叫一声，拨开人群就狼狈逃窜而走。 这一举动，引得围观人群哄堂大笑。这种场面实在是太对他们胃口了。恨不得那挥刀之人就是自己才过瘾。 刘总管看着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他才缓缓松了口气。转而眼神犀利的望向方诺。 “这位小友。你来我万金楼的榷场做买卖？可有报备啊？” 方诺微微侧目，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只不过人家是拿规矩说事，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方诺一抱拳，解释道：“我不是来做买卖的。我只是拿出我的兵器和这位摊主的兵器比试了一下而已。只不过鲁大师见猎心喜，想要买下此物罢了。” 鲁大师此刻也很上道的上前拱手道：“这位小友所言确实如此。这等宝物，乃是老朽生平仅见，故而才向小友询问购买事宜。” 刘总管闻言微眯着眼。这种事情其实可大可小，榷场里也经常发生这种私下交易的情况，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摊位的。因此报备只是个借口罢了。 一般情况下，他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可今天方诺确确实实的是下了他万金楼的脸面，尤其是刚才那句“给天下四极丢人”更是深深刺痛了他。 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他都感觉自己念头不得通达。以后这事传回楼里，也会是他的污点。 第168章 程墨现身 “我万金楼的规矩，无论是谁在这里做买卖，都要事先先向榷场报备。毕竟我万金楼做的都是光明正大的生意，万一有人盗来了什么赃物在我这里销赃，那我万金楼岂不是成了销赃的地方不成？”刘总管出言呵斥道。 “停停停。别在那废话，直接说你想怎么着就行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就不用找了。我都觉得费劲。你不就是想找我麻烦又怕师出无名吗？划出道来，小爷我接着就是。”方诺一脸不屑的对刘总管说道。神态举止上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刘总管不傻，听见这样的话，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这人敢如此大言不惭的和他说话，不是脑残就是大有来历，这种扮猪吃虎的事情虽然很少，但也不是没发生过。他可不会像那个傻逼赵瑞一样，连人家底都没摸清楚，就开始发难。 “敢问小友乃是何方人士啊？”刘总管觉得还是先问清楚的好。他虽然背靠万金楼，可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管而已。得罪不起的大神多的是。 方诺双手一摊，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我就一泥腿子。怎么？刘总管是不是想看人下菜啊。” 刘总管被人道破心事，满脸的尴尬，直到现在，他才感觉此人的嘴巴有多毒辣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人虽然穿的普通，可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就绝对不是一个泥腿子能展现出来的。 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用强倒不是不行，但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好做不好说啊。尤其是刚才信誓旦旦的发誓不为难人家。 转身就找个借口食言而肥。虽然这些人当面不会说什么。但早晚会传的满城风雨。 “既然小友没有报备，那就还请小友按照我万金楼的规矩行事。我万金楼规定，凡是没有报备的商贾，一律不许在榷场内行商。小友，对不住了。在下只能按照规矩，请你离开了。”刘总管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息事宁人。 把人赶走一了百了。再说了。出了榷场，自然会有赵瑞去找他麻烦。到时候他们两家碰一碰，自然就明白这人的底气来自何处了。何必他来出这个头？ 方诺自然也看穿了他的想法，也不以为意：“行。既然是规矩，那遵守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完转身又对鲁大师说道：“鲁大师？这玩意你还要不要？你我也算有缘。如果鲁大师真喜欢，就按你刚才说的价给就行了。” “小友此言当真？”鲁大师闻言大喜，可转念一想，不是不让你在这交易吗？ 刘总管闻言，也是满脸阴霾的看着方诺。他这是要干什么？要当面给我难看吗？ “鲁大师放心。如果你真想要，我们出去再交易就行了。这样一来，也不算破坏了万金楼的规矩，你说对吗？”方诺说到这里，还不忘朝刘总管看了一眼。 “对对对，小友说的对。出去交易，出去交易。”鲁大师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傻。就一块铁疙瘩而已，在哪交易不是交易？ “那走。”方诺临走时还不忘对着围观的众人抱了抱拳。 刘总管见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方诺离开。 出得门来，两人很快完成了交易。钱货两讫，双方都很开心。方诺拿到了两万两银票。而鲁大师也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大扳手。 交易完成后，他和老吴重新坐上马车，朝乐国境内驶去。 就在方诺离开不久，榷场里走出一个老者，正笑眯眯的望着方诺消失的方向。 “院长，我们要跟上去吗？”一仆人装束的男子走到老者身边轻声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别急，不能跟着这小子太近，否则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可要是不及时跟上，属下怕少主会有危险。那赵瑞刚才带着一帮手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想必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少主的。”男子说道。 “危险？呵呵。有危险好啊。”老者捋着胡须一脸的兴奋：“要是没有危险。老子还看不出他的能耐到底有多大呢。” “真的不用跟上去吗？” “不用。你们放心好了。别说区区一个赵瑞，就算你们一起上，也未必是那个小子的对手，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对了，那个刘总管什么态度？”老者阴沉着脸问道。 “没什么态度，少主走后，他便没了动作。” “哼，算这家伙识相。否则老子不介意帮万金楼清理清理门户。” 此老者不是程墨还能是谁？自从他下山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方诺的踪迹。只是按照和童天元的约定，始终隐在暗处罢了。 刚才在榷场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只不过没有出面罢了。他就是想看看方诺会如何处理这种局面。 可令他遗憾的是，对手实在太菜了。全是外强中干的货色，完全展现不出那小子隐藏起来的实力。 “去。想办法把你们少主卖出去的神器给老子弄回来。此等宝物，怎么能轻易流落出去？”程墨看着鲁大师兴奋的背影，阴恻恻的说道。 笑话，那个扳手他虽然没有上手查看，但也明白绝对是一块好钢。他身为工学院院长，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不是白混了吗？ 他们工学院都没有的玩意，怎么可能给那个什么鲁大师？那小子也真是的，缺银子跟老子说啊。两万两就把这种宝贝轻易卖了。 要不是他现在不好现身，否则他都想上去揍那小子一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是。属下这就去办。”男子领命而走。 “做的隐秘点。不要被人发现，能买就买，花点银子也无所谓。要是那老东西不卖，想办法偷来就是了。没有必要的话，尽量别伤人。”程墨吩咐道。 “属下明白。” “嗯。去。”程墨打发走男子后，再次看向方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嘿嘿，老子还真想看看，你能给老子带来些什么惊喜，小子，你可千万别让老子失望啊。赵家？呵呵。” 第169章 坑王程墨 “公子，那块铁疙瘩真像那个什么鲁大师说的那样，是个神兵？”老吴也是喜爱兵器之人，对于这个问题他一直很好奇。只是始终没机会问罢了。 “屁的神兵，什么神兵能比我给你的那把火枪牛逼？”方诺不屑的撇了撇嘴，又补充道。“在我们仙界有句老话，叫十步之外枪快。” “那十步之内呢？”老吴捧哏道。 “十步之内枪又快又准。”方诺笑哈哈的说出前世大家都赞同的观点。 “又快又准？”老吴咂着这句话的含义，并表示深刻的认同。 他虽然到目前为止只开过一枪，还只是打碎了一块石头。但那种威力始终让他感到胆寒。 “要是有机会能再亲眼验证一下那枪的威力就好了。”老吴感叹道。 “嘿嘿。很快就会有机会的。” “什么？很快就有？什么意思？公子你又打算干什么？不会是想打劫万金楼的榷场。”老吴当即就跳脚了，以为方诺又准备搞个什么大新闻出来。 方诺白了他一眼，骂道：“我说你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东西？打劫榷场？就那个破榷场里的玩意有什么值得我去打劫的？” “哦。原来不是打劫榷场啊，害我白高兴一场。”老吴满脸都是遗憾之色。 这下轮到方诺不淡定了：“不是。吴爷啊，你还真想去打劫榷场？” “有什么不可以的。老子早就看万金楼不顺眼了。要是能陪公子去做上一票，老吴我是非常乐意奉陪的。” 其实在老吴心里，对万金楼始终存在芥蒂。毕竟他师父就是间接的死在万金楼手中。只不过他现在身为岚山阁的一员，某些心思随着时间推移自然就慢慢淡化了。 但这并不表示老吴就对万金楼会有什么好感。从他对苏玲珑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心中始终没有完全放下过去那些事情。 可这话却非常对方诺的胃口，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当即拍了拍老吴的肩，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老吴你有种。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正所谓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管他什么牛鬼蛇神。自有老子一枪放倒。” “嘿嘿。我也觉得公子的性格挺合我老吴的胃口的。以前我跟在阁主身边，虽然也见过不少世面，但阁主那性格你是知道的。哎！” “哼，我还能不清楚老登？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还特么的总喜欢端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牛逼一样。小爷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嘚瑟的样子。” 老吴闻言，只能苦笑的摇了摇头，要说对童天元的了解，他比方诺更有发言权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是阁主，出门在外处处都代表我们岚山阁的脸面，因此阁主他老人家才喜欢端着的。” “行了行了。你没事提他干吗？晦气。”方诺一脸嫌弃。“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想亲眼验证一下火枪的威力吗？你只要尽量往小路上走。很快就会有机会的。”方诺一脸奸笑的说道。 老吴也是人精，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那个什么赵家公子可能会来报复我们？” 方诺竖起食指摆了两下：“把可能去掉，他是一定会回来报复的。如果不来，那他这个蓝田赵氏的名号，就直接扔泥里算了。” “说的也是。那公子你怎么处理他们？” “瞧你这话说的，都让你走小路了。还能怎么处理？你不是想试枪吗？这次让你爽个够。” 老吴闻言顿时就一脸的兴奋：“公子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小路是。行。我老吴保证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让他们动手。” 话一说完，就调转马头。朝一条小路行进了过去。 而另一头，程墨他们一行人，假扮成商队，正不远不近的吊在方诺身后七八里左右的距离。 “院长，赵家人果然有动作了。看来是想对少主不利。”一个精壮的汉子走到程墨面前汇报道。 程墨眼前一亮：“是吗？果然没出我所料。那他们出动了多少人？” 精壮汉子面色阴沉，语气愠怒的说道：“几十号人。” 程墨一听顿时大失所望：“才几十人？几十人够个屁啊。” 这也难怪程墨会这么说。发生在李家庄的那些事情，他是看过情报的。 当初在庄子口堵门的都不止几十人。就这点人，在程墨看来，完全试不出方诺的深浅。完全就是去送菜的。 精壮汉子满脸错愕，不知道院长为何会对少主有如此信心？ 要知道。少主他们才两个人而已。老吴虽然武艺不错，但要应付几十号人，恐怕还做不到。 至于少主，算了。他以前都不知道岚山阁还有个少主。对方诺的情报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从刚才在榷场的观察中他至少能够看出，少主绝对不是什么武艺高强的人物。身上完全没有练过武的痕迹。 就两个这样的人物。面对几十人的围剿，老院长竟然还嫌人少？这到底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不够变态？ 程墨唉声叹气了半天，暗骂赵家人不争气，可骂着骂着，突然间他眼珠一转，一拍大腿就大笑起来。 “妈的，不就人少吗？想办法让他们多带点人不就行了？”程墨如是想到。 那精壮汉子看着程墨一个人在那里又是叹气又是大笑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笑了半天，程墨终于回过神来，拉过汉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去，你现在想办法去给赵家人放出情报，就说那两人是景国来乐国的细作。很有可能是杀害怀王李继的凶手，这次他们来乐国，就是想要把此事嫁祸给乐国，总之理由你随便编，夸张一点也没关系。势必要让赵家人重视起来，并多派出一些人手去抓他们两个。” 精壮汉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老院长不会是想要造反。这怎么看都是要把少主干掉的意思啊。 “看什么看？别特么的尽在这胡思乱想。你们少主可精贵着呢。我怎么可能会害他。按我说的去做。其余的你不用管。到时候你就明白老子这么干的意义何在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精壮汉子虽然稍稍放心了一点，但还是对此事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 第170章 风雨欲来 要是童天元知道程墨这个决定，估计都会冲下山来跟他拼命。 为了试出方诺的全力，程墨这个老坑货压根就没考虑后果。 他甚至都没考虑万一那汉子找来的人太多该怎么善后？他现在是一门心思的要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火器，可谓是人为的给方诺加大了游戏难度。 至于其他的，他已经顾不上了。难得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等到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精壮汉子领命后，便按照程墨的吩咐去做了。 他们这些人正面厮杀可能未必是什么顶尖高手，可干这种煽风点火的活计，那可是顺手拈来。 这不，很快赵瑞就收到了一道传信。送信人是谁不知道。但其中的内容让他震惊。 信中说，在榷场和你不对付的那两人。正是杀害昊国怀王李继的凶手潜逃进了乐国，为的就是想嫁祸乐国后挑起三国的大战。 为了显得谣言更逼真，信中还特意编造出了一个莫须有的神秘组织，旨在八国各国中挑起事端，然后从中取利。 而这次来乐国，就是为了和组织中潜伏在乐国的细作碰面。准备在乐国干一票大的。 总之谣言说的有板有眼，乍一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时间，就搞的赵瑞也紧张起来了。 不过紧张过后，换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兴奋。 “大鱼啊。这绝对是一条大鱼啊。我说怎么当初那混蛋敢如此羞辱本少爷。原来是连怀王都敢杀害的凶徒。” “在要是让本公子抓到？那本公子在家族里的地位，可不就水涨船高了吗？甚至昊国，都会对本少爷感恩戴德。” 赵瑞本就对方诺恨之入骨，如今得知他的反贼的身份后，更是对他势在必得。 可他兴奋之余，就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些消息到底是什么人传给他的。既然人家组织这么严密，又是如何被外人得知的？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只选择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当他看到这封密信后的第一时间，他就毫无保留的选择上面所说的内容。 无他，实在是这些内容太符合他的胃口了。哪怕他也曾经短暂的怀疑过其中的真假或者不合理之处，但也很快被他自己脑补掉了。 很快。他就根据信中的内容，重新布置起抓捕队伍来。 毕竟信中提到二人来乐国，是要去和他们组织中的细作接头的，这就意味着，对方可能有不少人马。 因此他原先准备的这些家丁打手，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可赵瑞只是蓝田赵氏的一个分支。能拉出几十号打手，已经是他目前最大的极限了。想要再添加人手，就只能去别处下手了。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他虽然在赵氏算不得什么。可赵氏的旗号在乐国还是很有分量的。 赵瑞当机立断，就找去了最近一个县城。拿着他们赵氏的腰牌，堂而皇之的从县衙里调出了一些衙役。 至于县城的校尉他也不是没去找过。只不过调兵这种大事，仅靠他区区一个赵氏旁支的一个纨绔，恐怕还没人会卖他这个面子。 他也有自知之明，便干脆放弃了这个选项。在他看来。有他自家的几十号打手，再加上几十衙役，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上百人之多了。 看对方那种偷偷摸摸藏头露尾的架势，想必人手不可能多过他们。 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上百打手，赵瑞信心倍增。是非成败就看这一次了。老天爷这是注定要让他发达啊。 一时间，赵瑞感觉自己在万金楼榷场遭的那点罪，已经不觉得怎么生气了。甚至心中还隐隐有种感谢方诺的意思。 “出发，今夜势必要把那贼人擒获。”赵瑞意气风发的说道。 便带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方诺追赶而去。 方诺的行踪自从离开榷场后，就一直被他的人时刻关注着。再加上方诺故意放水，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迹。故而赵瑞一直都知道方诺在什么位置。 经过这一番折腾后，赵瑞的人数翻了一倍有余。但却让那精壮汉子感到心有余悸。 心中不停的在为方诺和老吴祈祷。别看这些人都是一些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普通人。但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换做是他，除了事先逃跑之外，再无半分胜利的可能。看着赵瑞浩浩荡荡出发的队伍。 汉子第一时间就跑去和程墨汇报情况了。 “才一百多人？还只是衙役？”程墨对此似乎还不是很满意。 这话听在汉子耳中却是满脸的苦涩。 “院长，一百多人已经很多了。少主他们才两人。要是我们救援不急，恐怕少主他们凶多吉少啊。” 程墨淡淡一笑：“罢了。百人就百人。这百十来人也能看出个大概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随后就跟上去。注意，一路上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无论是赵家人还是你们少主，都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明白吗？” “属下明白。” 而此时的方诺，却悠哉悠哉的和老吴在一处山坳中吃着火锅唱着歌。丝毫没有察觉到游戏难度的增加。 老吴捞起锅中的一块牛肉，在酱碟里沾了沾，裹满辣酱后美滋滋的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后就不停的用手给自己嘴巴扇风。 “公子，这辣酱实在是太过瘾了。嘶。越吃越想吃是怎么回事？”吃完后，还不忘拿起一瓶肥仔快乐水往肚子里灌。 这种生活，对于老吴来说，那简直就是爽爆了。以前跟着童天元虽然吃喝也算不错，可哪有和方诺在一起这么多花样。 东西好吃就算了。人还自在。完全没有拘束的感觉。这怎能让老吴不爱？ “仙界的东西还用说吗？喜欢吃就多吃点，跟着小爷，吃喝绝对少不了你的。你尽管造就是了。酒肉管够。”方诺笑嘻嘻的说道。 他其实也很喜欢和老吴待在一起，在他看来。老吴比童天元那个老登可有趣多了。至少老吴有眼力劲，在他身边打打辅助绝对是把好手。两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培养出了一份难得的默契。尤其是老吴出身响马，身上自带着一股豪放之气。 这让方诺与他相处起来很是舒心。因此他也从来不和老吴客气，也不会摆什么架子，两人就像朋友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第171章 各国中的隐藏职业 “公子，这都三天了。那姓赵的怎么还没找来？老子已经尽量往小路上走了。现在都特么的走到荒山野岭来了。那姓赵的小子要是再不来，我们都得成野人了。”老吴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吐槽道。 他这几天每天都盼着赵瑞前来送死。方诺送给他的枪他是摸了又摸，擦了又擦，就期待着自己大发神威的那一刻呢。 “快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但应该也就这几天了。昨天我们身后那几个鬼鬼祟祟的探子你也是看见了的。这说明他们离动手已经不远了。” 别看他们两人一直在赶路，可这一路上，方诺却始终操控着无人机观察着自己周边的动向。一旦有可疑人靠近，他就会给老吴示警。 可这都三天过去了。后面虽然始终有人跟着，却怎么也看不出有动手的迹象，这也让方诺感到很是好奇。 “老吴，你这些年，应该也跟着老登走了不少地方。”方诺夹起一个丸子，好奇的问道。 老吴微微颔首：“不错，我跟在阁主身边，八国基本都走遍了。” “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搞明白，你说老登他堂堂一个岚山阁阁主，吃饱没事尽往跑算个什么事啊？”这个问题对于方诺来说，始终是个无法理解的事情。 天下四极当中，谁家领袖也没谁像老登这么浪的。除了一些必要的应酬，其余三家基本都是闭门不出的。 哪像老登，天南海北的到处走。他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老登在山上连续待上三个月的。 “还能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嫌山上太冷清了呗。你师父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听说他年轻时候，也是仗剑走过天涯的。只不过我认识阁主的时候，他已经五十多了。因此对于他年轻时的经历，我也只是偶尔从几位老院长嘴里听说过一些。”老吴笑道。 “仗剑走天涯？就他？不是。”方诺对于这个说法大感意外。 “要不他怎么会认识长孙寒蝉呢？他们两认识，可不是因为对方的出身。而是实实在在的相识于江湖。据说以前还共同经历过生死，才造成了日后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方诺感叹道：“看不出来啊。老登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你师父什么都好，就是一生都改不了好色的毛病。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了。但好就好在你师父色而不淫，从来不会滥用自己的身份和权力去对女子威逼利诱。就算贪欢，也只去乐国选择钱货两讫的花魁。可花魁睡多了。你师父也会偶尔换换口味。” “记得老阁主酒醉时曾点评过八国美女。他说乐国花魁的温柔，柔国丝娘的缠绵，幕国女尼的圣洁，睆国婧骑的洒脱，总是那么的让人流连忘返。攸国的海女总让人不舍，景国的瓷姬也别有风味，昊国的茶姑虽风情万种，岿国的弓娥却勾魂夺魄。总之。别看你师父一天到晚全天下到处跑。归根结底，还是逃不出一个“色”字。” 方诺呆愣愣的看着老吴，心道好家伙，确实是好家伙。他本以为乐国的花魁就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曾想其余七国竟然还有隐藏职业？ 听听。听听。什么叫柔国的丝娘，幕国的女尼，睆国的婧骑，攸国的海女。什么又是景国的瓷姬，昊国的茶姑和岿国的弓娥。这么多隐藏职业他竟然一次都没听过，要不是今日他问起，他要失去多大的一片宝藏啊。 “这些都是老登跟你说的？怎么这些名称我从来没听过？”方诺一脸的兴奋。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没听过也正常，毕竟这些人里面，也就乐国的花魁最为出名。至于其他的。也算是七国中的特色了。只不过比较隐晦罢了。不像乐国这么明目张胆的推广。”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老登也真是的。下山前也不告诉我还有这么多隐藏职业？这。。。这。。。这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方诺搓着手一脸的猪哥像。 老吴一脸蛋疼的看着方诺，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童天元的影子。这还真是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啊。 说起这个话题，方诺可就不困，拉着老吴便仔细询问了起来。老吴也不藏私，把自己的知道的也尽数交代。 两人边吃边聊，好不惬意。 聊到兴致正浓时，老吴突然脸色不对，举起手作了静音的手势。 方诺眉头微蹙，低声问道：“怎么了？” “不对劲。”老吴起身看了看前方的黑暗，可这大晚上的，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不对劲？”方诺了解老吴这个人，既然老吴说不对劲，就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毕竟比起这些野外生存经验来，方诺是拍马也赶不上。 “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过分。这都已经入夏了。这荒郊野外的蛇虫鼠蚁数不胜数。可你现在听听，就连个虫鸣声都没有。这不正常。”老吴神色凝重的说道。 方诺静心一想，马上也察觉出了异常。就在不久前，他印象中还有不少蛐蛐的叫声呢。可现在却全部消失了。 顿时他心头一凛，立马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掏出一个带热成像功能的无人机放飞了出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他吓尿了。这尼玛周围到底是来了多少人。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 “我们被包围了。”方诺当机立断，把火锅一脚踹翻。然后用沙土把火堆覆灭。 “什么？被包围了？赵家的人？”老吴眼中不但没有恐惧，还透露出一股兴奋之色。 “不知道，但能悄无声息的包围我们两个，除了赵家应该不会有别人了。”说完这句话，方诺就闪身回了仓库。 外面少说有上百号人，他要是不准备一下，搞不好要吃大亏。在仓库里寻摸了半天，带了一堆装备出来。 “把这个穿上。这玩意比天蚕宝甲防御都高。可以防止被暗箭所伤。”方诺出来后，第一时间扔了个防弹衣给老吴。 老吴也来不及研究，二话不说就套在了身上并担忧的问道：“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打？” “这是夜视头盔。通过前方的夜视镜，夜晚的一切将无所遁形，这帮人打的主意倒是不错。故意选择晚上来袭击我们，这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呵呵。可他们却千不该万不该，选择晚上来。在黑夜里。我就是神。”方诺嘴角间露出一股狠厉的笑容。把头盔戴了起来。 第172章 老吴飘了 “少爷，他们貌似发现我们了。”赵家这边有个护卫见方诺突然把火堆熄灭，就猜到自己这边可能暴露了。 赵瑞阴狠的看着方诺消失的方向，对于方诺，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今日再见，那是分外眼红。“暴露就暴露了。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和他们的组织接上头。他们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还能飞不成？” “既然暴露了，那就别藏了。都给我举起火把，冲上去给我拿下这两个反贼。本少爷大大有赏。” “是，少爷。” 下一刻，几十支火把相继点燃，近百护卫也都压了上去。 “院长。我们真的不过去帮少主？”精壮汉子在不远处担心的看着前方的动向。 程墨现在也开始紧张起来了，这上百人一起行动，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他咽了咽口水，密切观察，一旦你们少主不敌，立刻去把他救出来。 精壮汉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何苦啊。本来满打满算就几十人的。非要把局面搞的这么复杂。 汉子对身边的同伴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后，就带着人准备悄无声息的摸过去。 就正当他准备出发之际。前方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夜空。刹那间火光冲天，惨叫连连。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赵家军，现在一个个抱头鼠窜，就像见了鬼一样。 就在精壮汉子还没搞清楚到底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见一人头戴圆帽，穿着怪异，手中一物不断喷涌出火光。 伴随着火光的同时，还有哒哒哒，哒哒哒的轰鸣声。 每一声响起，就有一个赵家军的人倒下。整个过程就像割麦子一样毫不费力。 这一举动，直接把程墨和那二十个影卫全都看傻了。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哈哈哈哈。终于让老子见到了。哈哈哈哈。”程墨呆滞过后，就陷入了狂喜之中。 那精壮汉子和其余影卫终于明白老院长为什么要他们去给少主增加难度了。 原本还以为面对一百多人，会是一场苦战，就连他们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去救出少主。结果就这？ 老院长你不厚道啊，知道少主有这种杀器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们白担心一场。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成就感可言。 老吴扛着ak。在夜视仪的帮助下，一个人就横扫了整个赵家军。这让老吴对这种武器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对方刚一接火，就全军溃散，连丝毫反抗的勇气的都提不起来。看到身边的同伴不是脑浆崩裂就是断肢乱飞，任凭谁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勇气。 前后不过三分钟，赵家军就全部缴械投降。一个个抱头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仅存的那十几个跪地求饶的人，老吴心中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他终于明白公子以前说过的那句：“一枪在手，天下我有。是什么意思了。” 有这种杀器傍身？天下何处去不得？就算离散谷的军神来了。他老吴也敢比划两下。 “咦？这不是赵公子吗？我当是谁呢，原来还是个熟人。”方诺嬉皮笑脸的从山坳中走了出来。 见到赵瑞，他不得不佩服这家伙还真是命大，这种乱战下竟然还没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赵瑞再也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浑身狼狈不堪，面色惊恐万分，俨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啧啧啧。别啊，你堂堂赵家公子对我这个泥腿子摇尾乞怜，岂不是堕了你赵家的门风？你还是换回你那张桀骜不驯的脸，那才是你的人设。”方诺笑呵呵的走上前道。 “不敢不敢，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好汉。还请好汉放了小人一条狗命。”赵瑞现在哪还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气度，在生死面前，和寻常人一般无二。 “砰砰砰砰。”连续四枪分别打在了赵瑞的四肢上。使得赵瑞当场就昏死过去。 “看见了没。所谓的什么世家也好，权贵也罢。在生死面前都是一个怂样。他们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平常时候就借助自己背后的权势予取予求，但归根到底，也不过烂命一条。”方诺眼神阴厉的看着赵瑞。 老吴若有所思。“是啊，都是人。为什么会分出三六九等呢？” “呵呵，这个话题说来就长了。以后慢慢再讲。”方诺神情突然低落起来。 “除了这个赵公子，其余的全处理掉。”方诺扫视了一下跪着的众人，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说道。 “是。”老吴收到命令，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杀人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更别说这些人还是来围剿他们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枪声再次响起。十几人应声倒地。除了赵瑞昏死过去以外，再无活口。 “公子。这个不杀？”老吴踢了踢赵瑞问道。 “杀。怎么不杀。别人都因为他而死，他怎么好意思不陪着上路呢？只不过身为罪魁祸首，我可不想他死的那么轻松。” 说完方诺就摸出一根绳子扔给老吴：“诺，把他吊起来，他四肢已经被我打断了。就他现在这状况，也活不了多久了。就把他吊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也好让他充分体验一下死亡前的痛苦。顺便反省一下这辈子的所作所为。” 老吴闻言一阵胆寒，没想到公子竟然这么狠，死都不能好死。但是他喜欢。 “呦呵，想不到啊。附近还有人？呵呵。”老吴刚把赵瑞吊好，方诺就通过无人机发现了另一批潜伏者的踪迹。 “还有人？人多吗？”老吴又开始兴奋起来了。刚才爽的太快，好没过瘾呢，战斗就结束了。听到还有人，他马上就来了兴致。 “你自己看。”方诺把显示屏伸了过去。 “这也不多啊，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二十个。看他们的装扮，似乎不是和这帮人是一伙的？” “确实不像是一伙的，可这就更能说明问题了。赵瑞找来还情有可原，这可帮人又是哪来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万金楼的了。”方诺笃定的道。 “万金楼？”老吴闻言也觉得有理，接着他就显得更加兴奋了。“好哇，万金楼的竟然还敢找上门来？老子终于有机会报仇了。公子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话罢，老吴就提着ak。朝程墨那边冲了过去。。。。 第173章 我假装看不见 “就结束了？”程墨惊诧的关注着方诺那边的情况，他没想到，本以为会是一场鏖战的对决，这还没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结束了。 “好像是结束了。那边已经没有动静了。要不要属下摸上去看看情况？”精壮汉子问道。 “别，千万别过去，现在那小子肯定还处于警戒状态，被他发现你小命难保。”程墨阻止道。 “院长？我们不去见见少主吗？” “不用。我这次下山，是暗中保护他的。既然他没事，我们就没必要露面了。”程墨虽然对方诺手中的武器心痒难耐，可依旧还保持着克制。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精壮汉子这声可惜，在场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院长，好像有人朝我们这边过来了。”一人突然压低声音喊了起来。 “什么？”程墨大惊，眺眼望去，果然见有一人影正急速朝他们这个方位奔来。 过来的身形完全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而且速度极快，似乎这漆黑的夜色不曾对他造成半分影响。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他是冲我们来的。”程墨当即就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和方诺对上，那可就太冤枉了。 其余几个影卫也当即反应过来。都做好了应战准备。 “躲在石头后面家伙都给老子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老吴在程墨藏身处前高声喊道。 “这声音？这不是吴金铲吗？”程墨第一时间就听出是老吴的声音。想想也是。方诺他们就两个人，既然不是来人不是方诺，那就只有老吴了。 那二十影卫也都认识老吴的，听到老吴的声音，也不由的松了口气。非但如此，还一个个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本来他们这些人都是不准备露面的，现在好了。想不露面都不行了。这不就意味着，他们也能看看那种神兵了？ “金铲，别叫了。是老子我。”程墨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附和道。 老吴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叫他的本名？要知道，他这个名字不是极其相熟的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你是谁？”老吴非但没有懈怠，反而更加紧张起来了。万金楼可是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的。 “我是你大爷。瞪大你狗眼看看老子是谁？”程墨当即也不躲了。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见到来人，老吴整个人都懵逼了：“程。。程。。。程院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你们这是？？？” 打死老吴也想不到，躲在这里的人竟然是程墨。 “嘘，别吵。快过来。别让那小子发现了。”程墨对老吴招了招手。 老吴见是程墨，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放下枪口走了过去。 等他走到石头后一看，呦呵，这尼玛都是老熟人啊。这不都是影卫的兄弟吗？至于那个精壮汉子。正是当初和他一起干响马留在岚山阁的同伴之一。 “刘二牛？你也来了？这什么情况？”老吴一边跟众人打着招呼，一边疑惑的问道。 程墨没心思去回答老吴的问题，伸手就要去抢老吴的ak。 别的都好说，可这ak他是打死也不敢放手的。程墨又没接触过枪械，万一被他拿去撸一梭子那就热闹了。 “程院长，别闹，这玩意可不能给你。”老吴死死的护住ak。任凭程墨怎么抢也抢不走。 “咋的？你还信不过老子？”程墨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让他研究一下这大杀器，恐怕他觉都睡不着。 “程院长，你就别为难我老吴了。这武器威力太大，万一走火的话我们这些个人全部要玩完。你要真想要，去和公子说啊。”老吴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方诺。“再说公子给我武器的时候已经再三警告过我，枪在人在，枪亡人亡。总之无论是谁，我也要做到枪不离手。” 程墨闻言虽然恼怒，可见老吴铁了心的样子，他也只能悻悻作罢。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我还以为你们是万金楼的人呢。差点闹出大事。”老吴心有余悸的说道。 “呸，还不是因为你和那个臭小子干的好事。”程墨指着老吴的鼻子骂道。 “我？我也没干什么啊？”老吴一脸无辜。 “还没干什么？李家庄那事和你没关系？”接着程墨就和老吴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听得老吴也是哭笑不得。感情这是怕公子遇到危险特意下山来保护他的。呵呵，就公子这一身的能耐？还需要你们保护？别添乱就不错了。 “程院长你不过去见见公子？”老吴问道。 “不去了。你就当没看到我们。我们继续隐藏起来。千万别让他知道老子来了。” “行。那你们可得藏好了。千万别又被公子发现了。”老吴调笑道。 “对啊。话说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们都离的这么远了。按理说也不应该啊。”不提起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程墨就越想越不对劲。 “呵呵。这就等你见到公子的那天您老自己去问他。哥几个受累了。我就先走了。公子还在等我回话呢。要是再不回去，公子恐怕要杀过来了。”老吴也懒得和他们磨叽，有些事情方诺没有交代他也不敢乱说。 “滚滚滚。记住，千万别告诉那小子我们在这。”程墨踹了老吴一脚，看着他手中的武器，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吴也不气恼，转身就回了方诺这边。 “程爷来了？”刚一见到老吴，方诺就笑着问道。 老吴自知瞒不住方诺。那无人机当时就盘旋在他头顶呢，要是不知道才怪呢：“是啊。他还自以为藏的很好呢。还准备继续隐藏下去。” “来就来了。既然他想藏着，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免得见了面尴尬，还要问东问西的。麻烦。”方诺对此也不以为意。 刚才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也知道这是童天元的一片好心。可要是他知道程墨为了帮他加大任务难度，把他们两人描绘成杀害李继的凶手，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174章 蓝冰燕的悸动 方诺搞定赵瑞他们一行人后，留下还吊在树上的赵瑞，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至于赵瑞，四肢全废，早已失血过多，多半也是撑不过今晚的。 他们走的倒是轻松，却不知道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在乐国掀起了轩然大波。 跟随赵瑞去围剿的上百号人，在开战之初，就被老吴凶悍的火力干倒一大半，但还是有少部分人仓皇逃离了出去。 这些人回去后第一件事就回县衙禀报知县老爷，并且赵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可能还怕自己临阵脱逃而被降罪，故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夸大其词。什么天神下凡，雷君降世一个说的比一个夸张。 可尽管如此，也实在没人敢相信他们的说辞。 但不信归不信。人没回来却是真的。知县老爷心里也没底，赵瑞虽然只是赵家分支的一个公子，但也是蓝田赵氏的啊。 于是他和赵家人一商量，当即就着人先去府衙报信。并找来县尉，点了两百甲士，全副武装的前去救援。 等县尉带着两百人急匆匆赶到现场时，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现场的惨状，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有一个算一个，都吐的稀里哗啦的。 死人不是没见过，但死成这副模样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案发现场简直惨不忍睹，能有个全尸的都算是走大运的。 大部分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身上一个大洞，有的人脑袋直接被削到了半边，那模样看起来太过渗人。 赵瑞被他们发现时，也早已经断了气。看着赵瑞四肢仅靠一点皮肉挂着，一个个又开始吐了。 大案，惊天大案啊。据说这赵公子是发现了杀害怀王凶手的线索才遭此毒手的。 而且这贼人还妄图嫁祸给乐国，这还了得？ 上报，赶紧上报。县太爷得知赵瑞他们一行人除了昨天逃回来的那几个全部死光后，再也不敢把那谣言不当回事了。 一时间，方圆上百里的州县全部风声鹤唳。蓝田赵氏得到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派了主家的人过来。 赵瑞死不死的他们不关心，可在他们赵家的地盘搞事，这是他们赵家绝对不能容忍的。 一封通缉令顷刻间就遍布了数个州府，誓要把贼人捉拿归案。 方诺本以为他离开景国后，李继那件事就会离他越来越远的。可被程墨这么一搞，兜兜转转又和他牵扯上了。 这次还不比从前，从前最多只能算有点微弱的联系。连勉强都达不到。 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彻底变成了杀害李继的第一嫌疑人。对此，他还一无所知。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去睡花魁呢。 “什么？你说李继没死？” 栖凤殿中，蓝冰燕表情震惊的望着眼前满脸风霜的穆晶晶。 “是的陛下。怀王很有可能没死。而目前景昊两国这局面，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幕后一手策划的。” 穆晶晶与小青两人，乘坐海船回到柔国，上岸后两人便马不停蹄地的赶回京城，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蓝冰燕。 “你可有证据？”蓝冰燕知道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错误。 “没有。这些都是有人通过蛛丝马迹推算出来的。”穆晶晶如实答道。 “推算出来的？谁？谁的话能让你如此笃定？他又是通过什么推算出这些的？”蓝冰燕沉吟问道。 穆晶晶见四下无人，便把他当初在景国是如何遇险，又是如何险象环生。再到如何机缘巧合被方诺救起，最后又是如何识破方诺的身份。 除了隐去她与方诺之间那羞人的种种，事无巨细全禀报给蓝冰燕了。 就连蓝冰燕听完后也不由的感叹她运气真是吊炸天。这其中但凡出一点错，估计这丫头都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蓝冰燕不由的叹息道：“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为了陛下效力，为了柔国效力，这些都是学生应该做的。此次因为学生的失误，造成我柔国在景国的实力大损，学生万死难辞其咎。”穆晶晶当即虔诚的匍匐在地上。 “那些事情寡人早已知晓，虽然你也有错，但也情有可原。毕竟很多事情谁也预料不到，你和小青那丫头能安全回来，就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蓝冰燕现在说的这么简单，可这事可大可小。如果穆晶晶没有什么功绩来弥补他的过失，那后果就很难说了。 蓝冰燕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转言问道：“你真的确定救你那人就是岚山阁的那位？” “千真万确，学生不敢欺瞒陛下。学生用自己的方式试过方先生了。仅女拳二字，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女拳？”蓝冰燕听到这两个字，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对此也不再怀疑。 “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出自方先生的推断，学生才急着回来禀报陛下。”接着，穆晶晶又把方诺当初对他说的那套说辞，对蓝冰燕复述了一遍。 为了表达准确，穆晶晶还特意画了张图，上面标注了这几十天来的时间线，让蓝冰燕看上去一目了然。 听完穆晶晶的讲述，在结合他所说的内容。蓝冰燕也看出了里面的怪异之处。 “这方先生当真是名不虚传。就凭借游方道士的几句话，就能发现这么隐晦的线索，还能借此推算出这么多东西。寡人当真是佩服的紧啊。”蓝冰燕发出由衷的感慨。 “是的。学生对于方先生的才华也是万分钦佩。在得到方先生的提示后，学生不敢怠慢，从乐国走的海路，星夜兼程赶回柔国，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知陛下，好让陛下定夺。” “你有心了。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对我柔国来说，确实是有大用的。”蓝冰燕眼中充满了悸动。“来人啊。” “陛下有何吩咐。”一个女官闻声从殿外走来。恭敬的问道。 “传寡人口谕，召太傅和太尉两位大人速速来栖凤殿面见寡人。不得有误。” 第175章 风云起 景国，庆云城，万金楼商会。 “榷首，这是乐国刚刚传来的消息，还请榷首过目。” 苏玲珑接过信笺，对来人摆了摆手，信使退下后，苏玲珑便撕开信封看了起来。 片刻后，苏玲珑放下信笺，满脸露出凝重之色。 “疑似杀害李继的凶手去了乐国？还在乐国榷场逗留过？赵氏旁支赵瑞被屠？死状与李家庄惨案一般无二？” 这信中的内容太过令人震惊，信息量极大，就连她也无法分辨出消息的真伪。 想了半天，她总觉得这消息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半刻又说不上来。 “这不可能啊。这景昊两国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点线索，乐国是怎么知道凶手是谁的？” “赵氏？李家庄？怎么还会和李家庄扯上关系？” 思索半天也不得要领，不由的让她再次拿起信笺读了起来。这次她看的非常仔细，一字一句的斟酌下去。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主仆二人？一老一少？这。。。。” 苏玲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吴金铲和方诺两人。印象中，方诺那小子似乎对她说过，他们是准备去乐国玩玩的。不会真是他们两个。 “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人怎么会是杀害李继的凶手？难道说他们和柔国的那两个女娃的关系被人发现了？” “这也不对啊？那个叫穆晶晶的不是已经上船了吗？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到柔国了。” 也难怪苏玲珑这么笃定。方诺再怎么说，那也是岚山阁的继承人。至于去杀害一个藩王吗？首先动机上就无法解释啊。 “会不会搞错了？莫非这主仆二人不是吴金铲和那小子？可不是他们又是谁呢？老者使刀？这不正是吴金铲那家伙的兵器吗？” “李家庄？赵瑞？这两家八竿子打不着啊。死状一般无二？嘶。。。。要说到暗器，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和岚山阁的暗器比较？” 对于李家庄发生的案子，苏玲珑是非常清楚的，据说李府的那些下人，个个死状极惨。似乎全是被一种莫名暗器所伤。轻者四肢皆废，重者脑浆崩裂。 尤其是庄口那一战，无一活口。可谓是凶残至极。如果这姓赵的也是这般死法的话，那搞不好还真是同一伙人所为。 “难怪会把这人和杀害李继的凶手联系起来。李家庄那案子，现在还没个定数。现在突然又出现相同的手法，难免不让人心生怀疑。” 正当苏玲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外面闯入一人高声呼喊。 “榷首，有大事发生。” 苏玲珑闻言眉头微蹙，把信笺收好，对着来人问道：“何事？” “回禀榷首，景国边境刚刚传来的线报。景昊两国于今日申时进行了第一次接战。” “什么？打起来了？前方现在什么情况？细细说来。”苏玲珑本以为两国只是做做样子，但没想到还真打起来了。 “是。据探子传来的消息，这次是景国悍然入侵昊国为先。起因是景国勒令昊国交出杀害萧封冀的凶手，否则誓不罢休。” 苏玲珑一摆手，喝道：“挑重点说，这些我知道的消息就不用重复了。” “是。景昊两国多次互派使者交涉，却始终达不成一致。昊国一口咬定，凶手已经畏罪自戕。并且是在你景国官员见证下自戕的。再让他们昊国交人，简直是无稽之谈。而景国却把矛头直指庆王李锐，说那小兵只不过是替死鬼罢了。真正的幕后凶手乃是李锐无疑。” “因此景国要昊国把李锐交出来明正典刑，以祭萧封冀在天之灵。昊国自然不会答应。几番拉扯下。景国忍无可忍，悍然对昊国发起了进攻。” “呵呵，想不到景国还真敢动手。现在战场什么情况？哪方赢了？”苏玲珑问道。 “由于是景国突然袭击，昊国不察，只能催促应战。现如今景国大军已深入昊国境内八十里，直逼昊国边城鲁阳城。” “这么快？昊国的边军都是猪吗？”苏玲珑满脸的不敢置信。 探子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苏玲珑反应过来，当即吩咐到：“再探再报。务必第一时间把消息送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探子行礼告退。空留下苏玲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昊国。庆王军营。 “砰。”一个上好的景国瓷杯被李锐砸了个稀烂。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本王都已经和他们说了。萧封冀的事情不是本王做的。为何还要苦苦相逼。现在竟然还敢公然我昊国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锐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这些话他也只能在自己的军帐里发发牢骚，其余的藩王都已经恨透他了。 本来大家都在自己的封地喝着小酒唱着歌，结果就因为你办的这糟心事，把大家伙全拉到战场上来了。这都多少年没打过仗了。这不是难为人吗？ 这也是昊国的一个特色。昊国为了不重蹈大恒的覆辙。在立国之初就立下祖训。 但凡战争，藩王必须身先士卒。绝不容许躲在后方的情况发生。哪怕是重病缠身，就算抬，也要抬到军营中去。 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制度，一来是为了让这些藩王们时刻保持尚武之心。 这二来嘛，就比较隐晦了。就是要通过战争，来消耗掉一些藩王。否则藩王只多不少，长此以往，国家便无地可封。 因此借助战争合理的消耗掉一些藩王，还是很有必要的。哪怕藩王不死也无所谓，手底下的兵士死了效果也是一样的。 藩王们实力大减，中央的压力自然也会小很多了。 “王爷，事已至此，只能先把景国贼子先赶出昊国才能计较其他。倘若被景国在我昊国攻城掠地，那到时不是王爷的错也成了王爷的错了。”李锐的谋士出言提醒道。 “先生说的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景国的贼子先赶出昊国，否则别说景国了，到时就连父王也不会轻饶了本王。本王这就整军，去和景国的贼子较量一番。” 第176章 柔国问政 柔国栖凤殿。 太傅李长松，太尉齐伯安。接到蓝冰燕的口谕后。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入宫见驾。 “臣李长松，齐伯安见过陛下。陛下万安。”两人见到蓝冰燕后躬身行礼道。 蓝冰燕见状，亲自上前虚扶起二人：“两位卿家无需多礼。来人啊。赐座。” 待二人坐定后，才发现殿中还有一人。正是穆晶晶。 “穆首席？你不是去景国了吗？你何时回来的？”李长松诧异的问道。 “回太傅的话，学生今日刚到。”穆晶晶恭敬的回道。 李长松默默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蓝冰燕。似乎猜到这次陛下叫他们两人来，或许和穆晶晶有关系。 “晶晶，你把你在景国得到的情报，说与二位大人听。” “是。二位大人。学生奉陛下旨意，去景国调查怀王一事的真相。经过学生一系列调查后发现。怀王李继可能是假死。而目前景昊两国所发生的一切，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李继本人所为。” “什么？李继没死？”李长松和齐伯安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大为震惊。 “两位大人先不要激动，李继的生死还只是晶晶的猜测。因此陛下才叫二位大人前来商量。” “猜测？穆首席？你可知道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失误。你这一句猜测，很难服人啊？”齐伯安不悦的道。 穆晶晶却微微颔首：“不错，齐大人说的对，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两位老成持重的大人来帮着分析一二。” 齐伯安闻言，面色稍缓：“那你就说说。你为何猜测李继没死。相信穆首席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事情还要从晶晶在景国的遭遇开始说起。。。。” 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左右，穆晶晶就把他在景国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只个过关于方诺的情报被她隐去。只是说是一个叫张道陵的岚山阁学子救了她们。 当然了，这些也都是事先和蓝冰燕商量后才这么说的。蓝冰燕也不想把方诺牵扯进来。 听完穆晶晶的讲述后，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这时蓝冰燕又朝两人递过去一封奏折。 “两位爱卿，这是寡人刚刚命勘探司送来的谍报。上面记载的全是昊国怀阴领最近几月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三月末的那几天，与晶晶所说的时间正好吻合。怀王府确实是在李继死后的第三天就已经开始操办丧事了。” 接过奏折，翻阅到三月底的记录。果然上面记载的与穆晶晶所言一般无二。 “这。。。”两人互视了一眼。自然明白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 “陛下，如果怀王府果真是三日后就开始举办葬礼，那李继还真有可能没死。否则这一切很难解释的通啊。”齐伯安出言道。 李长松也点头称是：“不错。齐太尉所言正是老夫的看法。这三日看上去合情合理，时间充裕。但无论是从人情世故还是景国办案的流程来看，都显得有点刻意了。正如穆首席方才说的，这不符合人性，也不符合事实。” “谢太傅夸奖。学生也只是拾人牙慧。都是岚山阁的那位张先生提点学生后，学生才想明白的。”穆晶晶不敢贪功。 “无妨。你能和让岚山阁的人出面帮你，已经很说明问题了。看来上次让穆首席出使岚山阁，还是有些收获的。”李长松抚须笑道。 “只可惜目前这些还只是猜测，并不能证明李继就真的没死。在老夫看来，此事还需慎重考虑啊。”齐伯安皱眉说道。 “两位都是寡人的股肱之臣，也是我柔国的定海神针，如今李继假死，不知二位大人对此有何看法啊？”蓝冰燕对此直言不讳，这种机会要是把握住了。多少也能给柔国弄点好处。 李长松思索片刻，说道：“陛下，无论李继是不是假死，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他的目的所在。倘若不知其为何要这般做。我们也无从下手啊。” “太傅言之有理。”蓝冰燕附和一声，又转头看向齐伯安：“不知齐太尉有何高见？” “老夫刚才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事情无非就是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就是李继真的死在那场大火之中，那么怀王府三天后就举办丧事就显得非常的突兀了。如果按常理来推断，三日时间，怀王府是不可能知道李继身陨的消息的。” “可他又偏偏知道了。那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去怀王府报信的，就是凶手本人？也只有凶手本人，或者同党，才能第一时间知道李继的死讯，并告知怀王府。”齐伯安沉声道。 蓝冰燕闻言眼前一亮：“对啊，太尉所言甚是，这报信之人，也有可能是凶手那边的啊。” 就连穆晶晶也赞同这个看法。 齐伯安见自己的说法得到了蓝冰燕的赞同，有很是高兴，继续说道：“既然陛下认可老臣的推断，那老臣就继续说了。” “刚才老臣所言，都是建立在李继已经死的基础上推断出来的。那假如李继没死，这送信之人，也只有可能是李继本人，或者他的同党了。” “老臣其实一直对李继之死持有怀疑态度，昊国使团将近上百人，竟然无一活口，而且还偏偏都是烧死，搞的最后连分辨尸首的身份都无法做到。以前还不觉得，但如今结合穆首席送来的这个情报来看，这其中何尝没有一种刻意为之的味道在其中啊。” “也只有烧死，李继才能完美的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而隐匿起来。也让他的死看起来合情合理。” 众人齐齐点头，都认可齐伯安的说法。 “要想搞清楚到底是那种可能，就只能从动机上去推断了。” “动机？” “不错。无论是有人杀死李继，还是李继假死，都需要有动机。如果这事是外人所为，那杀害李继最大的后果也无非就是挑起景昊两国的战争。尤其是后来庆王李彦和景国世子也遭遇刺杀。似乎都是朝着这个目的去的。” “但恰恰是这里，就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无法解释了。” 蓝冰燕蹙眉问道：“什么问题？” 齐伯安直视蓝冰燕，神情肃穆的说道：“那就是没有受益人啊？” 第177章 动机 “受益人？”蓝冰燕恍然。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陛下，如果景昊两国真的打起来了。按理说，我柔国和幕国是最大的受益人。按照常理推断，谁受益，谁就有可能是幕后真凶。幕国老臣不知道，但我柔国，是绝对没有参与这些事情的。” “既然我柔国没有参与，又何谈受益？现在别说受益了。天下诸国恐怕有不少人甚至都怀疑我柔国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对我柔国来说，实属无妄之灾。” “我柔国一没攻城，二没掠地。三军将士皆无所动。就算景昊两国打生打死，我们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至于幕国，虽然老臣不知道这事和幕国有没有关系，但从幕国国内近期军队的调动就能看出，幕国似乎没有丝毫要动武的迹象。既然我们柔国和幕国都没打算动武，那我们利益何来啊？” 李长松更是频频点头：“不错，齐大人此言乃一针见血。如果李继真是死在外人之手，那最大的嫌疑人就应该是我们柔国和幕国才对，可就目前我们和幕国的态度来看，似乎就有点解释不通了。其他都是假的，唯有利益最真，倘若真是我们两家其中一家做下的，那现在就应该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分一杯羹了。” “那照齐大人所言，似乎就认定了李继是假死咯？”蓝冰燕问道。 齐伯安拱手道：“老臣不敢妄下结论，但就老臣个人来说，老臣还是倾向李继假死的。因为一旦接受了李继假死这个推断，那么很多问题就能解释的通了。” “比如呢？”蓝冰燕问道。 “比如？比如为什么在案发现场找不到怀王殿下完整的尸体。当然了。事后也能解释为被火烧模糊了，无法分辨。” “再比如庄王李彦为什么会被人在闹市中刺杀？陛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庄王就算再不小心，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顾，尤其是李继刚在景国遭遇不测，换成是谁，也会更加小心。可偏偏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让老臣很难怀疑，庄王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人被凶手买通，否则哪有那么容易能进的了庄王的身？还能刺杀他？” “更邪乎的是萧封冀的死。要知道。萧封冀是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凶手竟然是庆王李锐的私兵？当初老臣得知这个消息后，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李锐为什么敢这么干？” “而且老臣事后还得知，那私兵在刺死萧封冀前，还曾高喊为怀王庄王报仇的口号。得手后第一时间就自我了断。行动之果决，态度之坚定。令人脊背发凉。要说这小兵不是被人刻意安排的，那打死老臣也不相信。” “要知道，那可是李锐的私兵啊。能把手伸进李锐的私兵里，这绝对不是他国人能随便办到的。我柔国不行，幕国更加不行。想来想去，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他们昊国自己人了。而李继，正是其中之一。” “那动机呢？李继假死的动机又是什么？”蓝冰燕追问道。 齐伯安长叹一声，摇头道：“这就是老臣至今还疑惑的地方。假如这一切都是李继所为，他能有什么好处？至少就目前来看，无论是对他个人还是对他怀阴领，都没有丝毫利益可言。” “是啊。非但如此，景昊两国还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开战，这大战一起，他李继又能得到什么？”李长松接话道。 “晶晶。说说你的看法。”蓝冰燕见穆晶晶久久不语，便主动问道。 穆晶晶一愣，没想到这种时候陛下会点自己的名。急忙出言道。 “陛下，学生还只是观政院的学子，这种军国大事，学生不敢轻易置喙。学生还是在一旁向两位大人学习的好。” 穆晶晶又不傻，她在这里算什么身份？要不是蓝冰燕看重她，她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无妨，这消息是你带回来的，你也算是参与者了。你尽管放言便是。” 穆晶晶见蓝冰燕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推脱什么了。 “陛下，两位大人。其实这个问题，晶晶在回程的路上就思考过了。刚才齐大人说的不错，最关键的还是在于找出对方的动机，只有动机明确，方能知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学生对此有一些不成熟的看法。还望陛下和两位大人指正。” “呵呵，穆首席但说无妨。”李长松笑言道。 “学生是这样想的。李继之所以这样做，或许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景昊两国在边境对峙起来。如此一来，那景国内部就兵力就会暂时空虚，随着战事的加大，景国便会源源不断的调兵前往昊国。要知道，李继至今为止还没有现身的。如果他趁着景国内部兵力空虚之际，突然在景国内部起事，搞不好景国要吃大亏。”穆晶晶说出了他的猜测。 “你是说？昊国说不定是和李继里应外合？故意演的这场戏？就是为了李继在景国潜伏下来，而前方又靠着战事牵制住景国主力，好让李继在景国内部动手？”蓝冰燕问道。 “不错。否则很难解释的通，为什么要造成两国剑拔弩张的态势，毕竟这对李继来说毫无利益可言。” 李长松微微颔首：“嗯。穆首席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如果这样推算的话，也符合逻辑。” 齐伯安却反驳道：“逻辑是通顺了。可就算李继潜伏在景国，他又能有多少人呢？他又能成什么事呢？莫非，他还能攻下景国都城不成？景国就算大部分兵力都去了边境，可京城里的禁军也不是吃素的。他昊国了不起能拉出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就这么点人，在景国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齐大人说的不错，李继就算潜伏下来，也未必能怎么样。景国禁军确实也够李继喝一壶的。但这一切都还只是建立在常理上去推断的。可如果李继手中有了威力巨大的武器呢？” “威力巨大的武器？”齐伯安面色一凝，很快就知道穆晶晶想说什么了。“你是说？景国那个李家庄出现的武器？” “不错，试想一下，现如今景国世子已然薨逝，万一景王再遇到危险，那景国岂不是群龙无首？一旦景国大位不定，前方战事将何去何从还真无从知晓。如此一来，景国会是什么下场？想必两位大人应该明白。”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第178章 柔国的选择 “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景国还真是危险了。想不到昊国这盘棋下的很大啊。”李长松心有余悸的说道。 穆晶晶这个说辞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也不知道李家庄那个案子其实是方诺做的。 就目前所有证据来看，李家庄和李继的关联度才是最高的。 在李继没死这个前提下，穆晶晶很容易把这两者关联起来。 而且李家庄那些人的死状都是极其惨烈，目击者都说对方使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暗器。在这点上，可以说是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但凡有点情报能力的国家或组织，都知道一些了。 穆晶晶在没有开上帝视角之前，能有这种猜测也实属正常。 “陛下，倘若昊国真是这样打算的，那我们柔国就要考虑一下何去何从了。是帮助景国抵御昊国？还是和昊国一起去景国分一杯羹？”齐伯安一下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 说到底，他们都是柔国人，之所以这么关心李继的生死，不就是怕这事情牵扯到他柔国身上来吗？ 可一旦他们能提前知道昊国的动向，那么他们就可以提前做出相应的应对方法，来为柔国争取最大的利益。 机会转瞬即逝，至于如何抉择，就要看蓝冰燕怎么选了。 蓝冰燕叫他们两位来，其实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他们柔国地处山南，偏安一隅。想要走出去是千难万难。 可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要是她不能抓住机会，那她就不配为一国之君了。 无论是帮助景国从昊国身上啃一块肉下来，还是协同昊国去瓜分景国，对他们柔国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 “李太傅？你觉得呢？”蓝冰燕没有直接回答齐伯安的问题，而是把话题抛给了李长松。 李长松定了定神，拱手道：“陛下，倘若穆首席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以老臣之见。还是应该帮助景国为上。” “哦？何以见得？为何不能协调昊国去瓜分景国呢？要知道，一旦我们和昊国一起出兵景国，那能打下来的地盘或许会比想象中多得多。” 李长松点了点头：“陛下所言甚是。景国一旦内乱，必定无暇顾及其他，我们柔国出兵景国，确实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肥肉来。但陛下你考虑没有。景国离我们，还是太远了。” “先不说我们和景国之间完全被天行山脉阻隔，也不说我们大军出征景国，还要借道昊国这回事。” “就算我们成功打下景国一块地盘，占领一块飞地。我们那支孤军？真的能站得住脚吗？” “昊国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和景国相邻，他们无论是调兵还是移民都比我们要方便太多。” “可我们柔国想要彻底消化景国的地盘，付出的代价可能会高到无法想象。” “等景国安定下来，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收复失地，昊国占领去的地盘他们可能一时半会还抢不回来，可我们柔国一支孤军就抵挡的住整个景国的复仇吗？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及时的补充兵源和物资？” “老臣都能想到那个画面，搞不好到了最后，我们柔国会被那块飞地活活拖死。就算真在景国打下一块地盘。那也是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一旦放弃到手的利益，那我们之前所付出的不就全打水漂了吗？耗费些钱粮倒还是小事，可我们柔国的战士可就真的白死了。” 听完李长松的分析，在场众人都是连连点头。 “太傅此言，真乃是谋国之言。”蓝冰燕称赞道。“那以太傅之见，我们应该帮景国咯？” 李长松微微颔首：“如果我们柔国非要选择一家用兵的话，老臣建议是帮助景国，抵抗昊国。” “《八国论》中有言。远交近攻。老臣以为，这四字足矣说明很多问题。帮助景国，一来可以得到景国的友谊，还能加深对昊国的钳制。要知道，昊国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主，百余年之前，他昊国还是四处劫掠人口的作风。要不是被我们三国联合起来教训了一次，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老实。” “这二来嘛。我们也可借此机会从昊国身上咬下几块肉来，毕竟昊国的藩王大多都去景国那边了。后方就算还有一些防御，也比之前差的远了。更何况我柔国常年未曾用兵，昊国对我柔国始终疏于防范，倘若我们以雷霆之威，悍然出兵昊国，一定会打昊国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我们抱着见好就收的心态，把与我们柔国相邻的几个城池打下来。昊国就算之后想找我们麻烦，也无力回天了。毕竟到时候他首要任务是要面对景国的报复，而不是和我们柔国死磕。” “这这些城池都和我们柔国相邻，到时候无论昊国是想抢回去，还是怎么的，我们都能从容应对。不至于像陷入景国那般孤立无援。” “只要我们下手掌握分寸，不让昊国伤筋动骨，相信昊国一定会吃下这个哑巴亏的。说不定到时候昊国和景国的战事胶着起来，反而会回头主动向我们示好。毕竟谁也不敢放心背后始终有个人会捅刀子啊。因此，老臣断定，到了那时，昊国非但不会怪我们抢了他们的城池，反而会笑脸相迎。为的就是让我们按兵不动。” 蓝冰燕闻言，也是频频点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齐伯安抚掌笑道：“李太傅所言，深得我心啊。昊国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假如昊国能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对付景国，那日后未尝就不会把同样的手段用在我柔国身上？景国死不死的我不在乎，但绝对不能让昊国占了便宜。” “至少景国存在，能对昊国起到很强的牵制作用。幕国那帮和尚是指望不上了。一旦景国式微，那么我们柔国，必定会成为昊国下一个针对的目标，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陛下。老臣也赞同太傅的意见，倘若我柔国一定要选择出兵的话，那么选择昊国无疑是对我柔国最好的选择。” 齐伯安起身躬身对蓝冰燕行了一礼，以示决心。 第179章 穆晶晶入仕 蓝冰燕从主位上起身，上前虚扶起齐伯安。 “齐太尉与李太傅之心，寡人已经知晓。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柔国要是错过了，那寡人将会是我柔国的千古罪人。我柔国在八国中最为贫瘠，寡人其实明白，八国其实都不怎么看得起我们柔国，都以为我柔国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都是靠天行山脉挡着。” “甚至说我们柔国是什么女儿国，没有丝毫血性。除了一次三国联合反击昊国以外，数百年来都没有主动开战过一次。这些关于我柔国谣言，是寡人还在观政院做学生的时候就常常听到的。说到底，我们柔国还是缺少了进取的决心和态度。也难怪八国会这么看待我柔国。” “可自从寡人登临大宝，接手柔国政务以来，才知道我柔国难啊。” “柔国多山少地，瘴气密布，能开垦的良田少之又少。说我们柔国能活到现在是被天行山脉护着，其实这天行山脉又何尝不是我们柔国走出去的阻碍啊。” “与我们唯一接壤的国家只有昊国。我们想要走出去，第一个要面对的也是昊国。寡人虽然不甘于现状，但还有自知之明。对于武力，我们和昊国相比，还是有所差距的，不搬掉昊国这座大山，我们柔国永远走不出去。” “这也是我历代柔国君主最为头疼的问题。而现在，机会来了。如果这次昊国的行为真如我们推断的那般，那寡人决定走出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否则，我柔国将永远困死于山南而不得寸进。” “这次不动手则矣，一但决定动手，就必须举全国之力，为我柔国打通一条出路，至少要让我柔国与景国相连，寡人实在不想看到，想去他国还要借道昊国的情况出现。” 说到这里，蓝冰燕站直了身子，然后眼神犀利的看着李长松和齐伯安两人：“两位都是我柔国的股肱之臣，你们愿意陪着寡人开创出一番新天地吗？” 两人立马起身躬身行礼道：“臣，愿为陛下效死。愿为柔国效死。” 蓝冰燕闻言大喜：“好。有两位大人倾力相助。我柔国崛起有望了。” “穆晶晶接旨。”蓝冰燕突然转身对穆晶晶说道。 穆晶晶急忙跪下：“学生听旨。” “你出使岚山阁有功，为我柔国带回了不可多得的治国经验。寡人现封你为鸿胪寺少卿。专事外交。” 穆晶晶满脸激动：“谢陛下。学生。。臣领旨。” 鸿胪寺少卿，在柔国算是从四品的官员了。别看她是观政院的首席，可在身份上，一直都是白身。 现在突然一下，她就化身为从四品官员了。可谓是一步登天。 李长松和齐伯安两人见到这一幕，都心领神会的互看了一眼。 蓝冰燕之所以用岚山阁的理由给穆晶晶升官，就是不想让人从穆晶晶身上联想到景昊两国上去。 但其实他们都明白，这次升官，主要原因还是穆晶晶带回来的这个情报，至于出使岚山阁，无非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蓝冰燕欣慰的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学生很是满意。 “从今日开始，你也是柔国的正式官员了。相应的官服印信，稍后寡人会遣人送到你府中。” “谢陛下隆恩。”穆晶晶已经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了。 蓝冰燕微微颔首，扶起穆晶晶说道：“寡人之所以封你为鸿胪寺少卿。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刚起身的穆晶晶听到这话，又再次跪下：“臣定当竭股肱之力,继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乎！” “起来，起来。别动不动死不死的。你对柔国的心意，寡人最是清楚不过了。”蓝冰燕再次拉起穆晶晶。转而说道。 “刚才寡人与两位大人之间的对话，你也是听到了的。之所以没有让你回避，一是因为这些消息都是你带回来的，因此也与你息息相关。” “这二嘛。是寡人还要让你去做最终的确定。否则光是我们君臣几个在这里闭门造车，毫无用处。” 穆晶晶点了点头：“陛下有什么吩咐，臣定当竭尽全力的去完成。” “寡人需要你再次出使，只不过，这次去的是昊国。准确的说是怀阴领，你以吊唁的名义，去给那李继上一炷香。”蓝冰燕眼神玩味的说道。 穆晶晶很快就明白蓝冰燕的意思了：“陛下你的意思是？让臣亲自去怀王府探听一下虚实？” “不错。之前的种种，都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你要知道，大军一旦开动起来，牵扯到的可是我整个柔国的军民。寡人不可能因为无法确定的消息而轻启战端，这样不但是对寡人的子民不负责任，也是对柔国的列祖列宗不负责任。” “因此，寡人需要你亲自去一趟怀阴领，亲自去怀王府看一看。你的才干寡人是清楚的，相信你亲自走上这一趟，一定能看出很多东西。而你这次带回来的情报，将会决定我柔国之后的命运走向。晶晶，你可明白？” 穆晶晶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肩上突然多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陛下说的不错，柔国不可能因为一个似有似无的情报而贸然兴兵，万一情报判断有误，那他们柔国就很被动了。因此走一趟怀王府刻不容缓。 “这次出使和之前不同。你去岚山阁出使，虽然有观政院首席的名号傍身，但说到底，在八国中分量还是差了一些。去景国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你有鸿胪寺少卿这个身份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打着吊唁使团的旗号进入怀阴领。” “不但昊国不会有人拦你，怀阴领也会承你这份情。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怀王府。哪怕接见一些密碟，怀王府就算知道了，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你明白寡人的意思吗？” “臣明白了。臣这趟必定全力以赴弄清楚昊国的动向。绝不辜负陛下对臣的重托。”穆晶晶眼神坚定的答道。 蓝冰燕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如果这次任务完成的好，你未来可期。” 此言一出，李长松和齐伯安都是心中一凛。看向穆晶晶的眼神也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 第180章 观政院纷争 “砰”一个华丽的花瓶被一女子砸的粉碎。周围的人全部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可恶。她怎么会成了鸿胪寺少卿？这是为什么？”说话的女子目光凶厉，胸口不断起伏，可见怒气极其深重。 “她不是去景国了吗？什么时候回的柔国？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一回来她就成了鸿胪寺少卿了？她在景国的所作所为，导致我柔国暗碟损失惨重，陛下非但不处罚她，竟然还给了她官身？还是个从四品的鸿胪寺少卿？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女子连连发问。却始终没有人回答她。 “董姐姐，穆晶晶应该是今天刚到的。她一回来就进宫面圣了。至于和陛下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在穆晶晶回来后不久，陛下便又召见了李太傅和齐太尉进宫面圣。”旁边一人说道。 “李太傅和齐太尉也进宫了？”女子皱眉问道。 “是的姐姐。两位大人进宫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不会有假。” “莫非她真在景国查出了些什么东西？否则陛下怎么会紧急召见这两位大人。”女子面色不悦的自言自语道。 “不行，不能再让穆晶晶这样下去了。否则我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女子心中暗暗想道。 她突然转身问道：“柳青那个丫头呢？她不是和穆晶晶一起去了景国吗？她现在在哪？也进宫了？” “柳青？她回了观政院。并未进宫。” “去观政院了？走。现在去见见那丫头。问问她们在景国到底查到了些什么。”女子再也按耐不住，准备从小青身上找寻突破口。 此女名唤董凝秋。是观政院中仅次于穆晶晶的存在。她比穆晶晶小了五岁，自从进入观政院开始，处处都要和穆晶晶相比较。 当然了。她自己也确实是柔国不可多得的人才，无论是才华还是相貌都属顶尖。在观政院中，也只有穆晶晶能压她一头。 可正因为如此，董凝秋就越是不服气，她自认为穆晶晶也只不过是空长她几岁罢了。 要不是比她多这几年沉淀，穆晶晶算什么东西？ 可无论怎么狡辩，她低穆晶晶一头却是不争的事实，用年岁来说话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聊以自慰的借口罢了。 观政院中比穆晶晶年岁大的人大有人在，也没见有几人能和穆晶晶相比的。 原本穆晶晶只是占据了一个观政院首席的名头，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她对自己有信心，早晚有一天，这个首席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可今天这个消息，却彻底让董凝秋破防了。穆晶晶现在不止是观政院首席，还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了。 而且一出道就是从四品的鸿胪寺少卿，这对于向来自命不凡的董凝秋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从这一刻起，两人再也不是同一起跑线上的人物了。 穆晶晶已然先她一步入仕，而且甚高。如果她再不做出一些实质性的功劳来。她永远都不可能追上穆晶晶的脚步了。离那个位置更是会越来越远。 “可恶，为什么自从穆晶晶从岚山阁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陛下也有意无意的袒护着她，就连在仕途上一帆风顺起来。难道那个叫方诺的家伙，真有改天换地的能力？”董凝秋很不甘心，要是正面对决输了她无话可说。可偏偏现在给她的感觉，总像是命运的作弄。 其实她哪里又不明白。之所以让穆晶晶出使岚山阁，不正是因为她是观政院首席的身份吗？谁让她在当时不是首席呢？只是她故意忽略这点来麻痹自己罢了。 一行人来到观政院。此时的观政院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课业，诸多学子都散逸在观政院四处相互交流聊天。 小青作为刚刚从景国回来的人，自然成为了观政院中一帮学子追逐的焦点。 毕竟能代表柔国出门办事，也从侧面证明了你的能力。小青虽然两次出去都是被穆晶晶带着去的，她也不是主力，但并不妨碍其他学子对她的羡慕。 这其中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请教者有之，无视者也有之，人生百态，各有不同。在这个小小的观政院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青现在也算是经历过一些风浪的人了。别看她年纪不大，也就和蚊子包差不多，都是十五六的年纪。可阅历比起蚊子包来要强出太多了。 因此对于这些同窗的询问和恭维，她应付起来那是游刃有余。毕竟经历过生死，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幼稚和浅薄了。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门清的很。正当小青和一帮同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董凝秋风风火火的正朝她而来。 小青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董凝秋，对于这位董姐姐，她倒是接触的不多，毕竟她拢共也没在观政院里待多久，进来后就一直跟着穆晶晶在外面跑。 但她对董凝秋和穆晶晶之间的那些龃龉，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在小青的心目中，穆晶晶那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观政院首席，就凭她这些日子和穆晶晶相处后的经历来看。穆晶晶的才华，绝不是一个观政院首席能够概括的。 “见过董姐姐。”董凝秋一到，围在小青周围的学子都纷纷散去。小青却一脸淡定的给董凝秋施了一礼。 毕竟董凝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意，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董凝秋随意回了一礼，开口便说道：“小青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次小青妹妹和穆首席一起去景国办事，也算是为我柔国尽心了。提前告诉姐姐一声，姐姐也好提前让观政院的姐妹们去迎接你和穆首席啊。” 小青闻言，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这话听起来看似不错，其实是想把她架在火上烤。还什么让姐妹们都去接我。这不是把我和穆姐姐放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吗？难道我们像是要借此邀功之人？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出去为柔国办事了？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显摆？ 短短一句话，小青就感受到了董凝秋话语中的恶意。由此可见，小青比之当初，果然是成长了不少。 第181章 进击的小青 “是吗？董姐姐还真是有心了。下次要是董姐姐出去办事，小青一定守在城门口等姐姐回来。”小青也不是善茬，一语双关直接顶了回去。 董凝秋秀眉微蹙，自然听明白了话语中揶揄的味道。可她也不好发作，毕竟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于是便问道。 “你怎么一个人回了观政院？穆首席没带你一起进宫面圣吗？” 小青轻笑一声道：“没有，小青只是区区一个新生，能在穆首席身边打打下手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至于进宫面圣，小青不敢奢望。小青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拒绝了穆首席要带我一起去面见陛下的提议。” 小青不卑不亢的回答，让董凝秋很是不悦。尤其是话语中还总是若有若无的夹杂一些讥讽的味道。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呵呵，说起新生，我观政院自成立以来，还真没有过像你这样的新生。刚一入院，就连连外出，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机会啊。却被你一个新生频繁做到了。就连姐姐我也羡慕的很呢。”董凝秋满脸艳羡的大声说道。生怕周围学子听不到似得。 小青岂能不知她这番话的目的。这不强行在给自己拉仇恨吗？没见此话一出，其余人看她的脸色都有些许改变了。 观政院里的学子说的好听点叫同学，说的难听点，全是敌人。 这里的人，说白了都是柔国潜在的储君。谁没有一颗向上的心呢？别人领先一步，就意味着你就慢上一步。 “君命不可违。”小青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五个字。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你要是表现的谦虚。人家会说你虚伪。 你要是显得很高兴。别人又会说你小人得志。 一句君命不可违，直接把锅甩给女王去了。你们要是不爽，就去找女王去。别和我在这里瞎逼逼。 直到此刻，董凝秋才正视小青这个丫头来。 见面以来我连续发难，都被小青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了。而且手法非常老练，完全感觉不出是个十五六岁小丫头能做到的水平。和之前她对小青的印象大相径庭。 “董姐姐还有事吗？要是没事了。小青就先行告退了。”小青也不想和她再纠缠什么。毕竟她在观政院里辈分最小，不太好与她直接发生冲突。 见小青要走，董凝秋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离开？ “别急。我还有事要问你。”董凝秋收起笑脸，开门见山的问道。 “董姐姐请说。”小青态度始终恭敬。 “你和穆晶晶在景国到底做了些什么？” 小青一脸诧异的望着董凝秋：“董姐姐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确定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据探子回报，这次我柔国在景国损失了大量人手，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全是因为穆晶晶。所有我想知道你们在景国到底遇到了什么？会让我柔国损失如此惨重？要知道，培养那些人手，我柔国可是花费了无数代价的。”董凝秋义正言辞的说道。而且是边说还一边对周围的学子解释这次损失有多么多么巨大。 “好。既然姐姐执意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说完这句话，小青就转身对着周围所有学生行礼道。 “诸位同窗，董姐姐要询问我柔国机密，还请诸位回避，毕竟消息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出去，轻则抄家问斩，重则株连九族。小青不想连累诸位同窗，还请诸位多担待。”话音刚落，小青就连连朝着四方拱手鞠躬。 周围学子一听，哪还有胆子留下，一个个跑的飞快。 就连跟着董凝秋来的几个学生，也都开始连连后退。 董凝秋没想到小青会来这么一下，当即就把她架在那里了。叫她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不听。到时候人家会说她被小青一句话就给吓跑了。可要是真听了。万一真是什么了不得机密，她未必就担当的起啊。 联想到穆晶晶一回来就被封为鸿胪寺少卿，这要说她们两人在景国没有立功，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青见董凝秋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她嗤笑一声：“董姐姐，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可以说了吗？你们几个？是不是也想听？想听就过来啊。离那么远干什么？” 小青朝着董凝秋身后的几人问道。 “不不不。我们不听，我们不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完再也顾不得董凝秋了。撒丫子跑了个干净。 笑话，轻则抄家问斩，重则株连九族。谁愿听谁听，反正我是没兴趣。你和穆晶晶斗法可别拉着我们去死。 最好你们两个狗咬狗，一起死了最好。其他人如是想到。 等人都走光后，小青捂嘴轻笑道：“董姐姐，这就是你带的人？还真够义气啊。” 董凝秋哪里还不知道她被小青耍了。气的从银牙里挤出一句话来。 “想不到你这丫头别的没学会，穆晶晶这副口舌你倒是学了个七八分。” “那是自然。穆晶晶要是口才不好，也不会被陛下钦点去岚山阁出使对。但穆晶晶口才虽好，但从来不对自己人挖苦讽刺，不像某些人，自会窝里横。”小青现在也不装了。反正现在就她们两个，没有装的必要了。 董凝秋冷笑道：“哼，口才好？好到当着八国使臣的面自荐枕席吗？要是这样的口才，那我董凝秋不要也罢。我柔国丢不起这个人。” 小青闻言也是不恼，反而一直上下打量着董凝秋。 “你看什么看？”董凝秋被她看的有点不太自在。 小青长叹一声，摇头道：“我在《八国论》里看到一句话，之前还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如今有董姐姐亲自演示了一番，才让小青豁然开朗。” “什么话？”董凝秋皱眉问道，《八国论》她不敢说倒背如流，但也是熟读了的，里面什么写了些什么她能不知道？ “方先生在《八国论》中有言。这个世界处处都充满了竞争，有良性的，有恶性的。但不管良性还是恶性，最令人不耻的就是在竞争不过对方的时候，就绞尽脑汁在对方身上找道德瑕疵。似乎只要对方道德不行，就能借此证明对方能力也不行。但他们似乎忘记了，就算能证明对方不行，也不能证明他就行啊？” 小青围着董凝秋不停踱步，小声在她耳边复述：“而往往这种人，当他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因为，她比谁都明白，除了能在道德上做点文章以外，其余的地方她早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董姐姐，你以为呢？” 董凝秋呆立当场，整个人如遭雷击，久久不能言语。 第182章 大报恩寺 “院长。现在外面的情况有点不太妙啊。”刘二牛在程墨身边小声嘀咕道。 刘二牛当初是和吴金铲一起落户岚山阁的响马之一。只不过他和吴金铲不同的是，他一直待在岚山阁的影卫。由于之前有过干响马的经历，因此在影卫混的是如鱼得水。 “什么不太妙？你把话说清楚点。”程墨一口饼子一口水，勉强就算一顿午餐了。 “自从少主干掉那个姓赵的后，整个乐国都炸锅了。尤其是赵家，正在到处找少主和金铲的踪迹呢。不但各个城镇都下放了海捕文书，还在各大官道上拦路检查。这样下去，少主和金铲恐怕会有危险啊。” 程墨皱眉：“怎么会这样？一个赵家的纨绔，杀了不就杀了。海捕文书都整出来了？不至于。” “怎么会不至于？现在外面都在传少主是杀害怀王李继的凶手。这次跑到乐国来，还不知道是想搞什么破坏呢。”刘二牛解释道。 程墨大怒。骂道：“操。这特么的谁放出的谣言？你们少主怎么可能是杀李继的凶手？妈的，别让老子抓到。让老子抓到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现场落针可闻。二十个影卫一个个看向程墨，就跟看傻子一样。 “都特么的看着老子干什么？老子说错了吗？”程墨不悦道。 刘二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在程墨耳边说道：“呃，院长，你是不是忘记了。外面这些谣言，是你放出去的啊。” 程墨闻言，当即想起当初自己下达的命令。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狡辩道。 “什么老子放出去的？老子干什么了？老子当时就是提了一嘴。你们不会真的按老子说的去做了。” 这口锅太大，老子背不起。要是传回阁里，他的下场不会比童天元好多少。 刘二牛很是无语，对于程墨这种耍无赖的行为，他是敢怒不敢言。 “哎，行行行，不是您老人家行了。” 程墨当即就不乐意了：“什么叫行了？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这谣言谁放出去的谁负责，反正和我老头子没什么关系。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干不出这么丧良心的事。” 程墨一推二五六。躲了个干干净净。 影卫们对程墨这态度，也只能哭笑不得。 “好好好，我刘二牛负责行了。到时候阁主问起来，您老人家尽管往我身上推好了。”刘二牛也是没办法，只能默默的把锅扛起。 其实他们心里明白，这种事情就算阁主知道了，第一个想到的只是会程墨，哪会找他们影卫的麻烦？ “这还差不多。小子，你还年轻，身子骨爽利，有些担子呢，就该帮老头子多担着点。”程墨开心的拍了拍刘二牛称赞道。 说刘二牛年轻，那看要跟谁比，和老吴一匹进来的那些人，到现在哪个不都是四五十岁往上了。 “海捕文书上都写了些什么？有图影画册吗？”程墨玩笑过后，认真的问道。 “图影倒是有。但画的一点都不像。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只不过海捕文书上注明了是一老一少主仆二人。少主和金铲正好与这条相符。” “他们两个现在到哪了？” “有兄弟一直跟着他们呢。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他们快到临州城了。” “临州？临州是谁的地盘？” “是滨海顾氏的地盘。” “顾氏？就是那个商船被攸国海盗烧了个干净的顾氏？” “嗯。就是这家。” “知道了。密切关注他们两个的动向。找个机会，把消息给金铲送过去，让他们自己也多注意着点。” “明白，属下这就想办法联系金铲。”刘二牛点头应诺。 幕国。都城城郊，大报恩寺。 大报恩寺，位于幕国都城西侧城郊，乃是一座千年古刹。始建于前朝。比大恒朝的历史都要悠久。 佛门如今在幕国乃是国教。大报恩寺历经千年。传到当今时节，已鼎盛到了极点。但凡来过此地的文人墨客，都对此寺不吝赞美之词。在许多诗词文章里面都传扬着这座寺庙的恢宏和雄伟。 世人传言，再华丽的文字，也无法表达出这座寺庙恢弘之万一。 其内大殿层层叠叠，鳞次栉比。每到夜间，为了给每间大殿内的菩萨佛陀燃起供灯。负责点灯的和尚需要靠骑马才能在规定时间内才跑得过来。 因此，大报恩寺始终流传着跑马点灯的奇观。 如今的大报恩寺，若单论寺庙规模，世所罕见。在幕国，也仅仅比之幕王所在的皇城略逊一筹罢了。 其内僧侣过万。佛田无数。其余产业更是数不胜数。 每年一到丰收时节，去往民间佃户家中收缴钱粮的和尚，就不下千人之数。 层层叠叠的大殿，跑马点灯供奉的佛祖，日夜不息的长明灯，响彻云霄的诵经声。 再加上佛田不用缴税，田产又多，香火更是鼎盛，外加千年积累，说声富可敌国都算是小看他了。 如此种种，不亲眼见过一番，绝对无法理解大报恩寺的鼎盛到了何种烈火烹油的程度。 而今日，大报恩寺中门大开。玄空方丈，携大报恩寺众多高僧。亲临寺门迎接贵人。 其中陪同幕国世子前往岚山阁出使的空见大师，也在其中。 众僧在山门前等待良久，脸上没有丝毫急躁之色。纷纷双目微阖，口中默念着经文。个个都显得宝相庄严。 而此时离大报恩寺不远处，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正朝着寺庙方向驶来。 队伍所过之处，早已有甲士矗立道路两旁守候。 能得到大报恩寺全体高僧出迎之人，除了幕国国君刘崇的銮驾还能有谁？ 刘崇之所以今日大张旗鼓的来大报恩寺上香礼佛，全因为幕国王太后八十寿诞将近。 刘崇身为人子，特来为其母亲上香祈福的。以借此向幕国上下展现一下他一国之君的孝道。 大报恩寺对此也是乐见其成。佛门之所以能在幕国发展成这般规模，和幕国历代君王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第183章 佛道之争 幕国，是八国中唯一一个崇佛的国家。一句地上佛国可不是说着玩的。 据不完全统计，幕国境内大大小小的佛寺，庙宇。有近万之数。 光幕国都城一地，就有不下上百座寺庙。当然了，这些寺庙和大报恩寺比起来，那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之所以有这么多寺庙，是因为幕国寺庙也是分等级的。 什么等级的人，才能进什么等级的寺庙。 别看大报恩寺这么大，可寻常百姓可没有资格来这里上香礼佛。 佛祖在幕国，那也是看人下菜的。你地位不够，都没资格见到真佛。 这对于宣扬众生平等的佛门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大报恩寺在幕国的寺庙等级里属于最高级别的王寺。 顾名思义，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来大报恩寺进香。 王寺下面，其次是官寺，民寺和族寺。 官寺和民寺很好理解，一个是给官员用的，一个则是给平民百姓用的。 而族寺，则是一些大家族自己建立的寺庙。一般都仅供自家族人使用。 除了这大致是四类寺庙外，民间还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野寺淫祠。 总之一句话，在幕国，你无论生老病死，衣食住行。都逃不开佛门的掌控。 别看佛门在幕国搞的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但在其余七国却一点风浪都翻不起来。 其余七国别说寺庙了。连个和尚都难看见。 尤其是还有天下四极之一的天师府镇在前面。佛门别说和天师府相比较了。但凡这些和尚敢走出幕国。不说人人喊打。但也没多少人对他们报以颜色。 也就幕国把他们当块宝。其余七国对于佛门，无一不是鄙视到了极点。 西极天师府，天下道门的祖庭。天师府的存在的时间早已无法考证，但至少不会比大报恩寺时间短。 在大恒王朝发生六王夺宫事件之前，天师府只是在道门内部和道门信徒之间才有所威望。和佛门一样。都只是一个普通宗教门派罢了。 那个时期甚至知道佛家的人比知道天师府的人要多上太多。 佛家虽然不像天师府有个名义上的祖庭。但佛家之人遍布天下，四处传教。广建寺庙。 而天师府和其他道门的道人却从来不主动下山宣扬教义。导致当时世人。只知有佛，不知有道。对天师府闻所未闻者比比皆是。 有人可能会好奇了。既然佛门那么强大。那为何现在佛门只能归缩于幕国偏安一隅，天师府却成了四极之一呢？按理说佛家遍布天下，应该是佛家的人成为天下四极啊？ 如果这个问题出现在大恒没有发生六王夺宫之前是没有问题的。当时天下人确实只会知道佛门，而不知道道门。但自夺宫事件之后，一切都变了。 天下大乱之后，整个大恒朝烽烟四起之时，所有的佛门弟子仿佛约好了一般，全部回归寺庙，闭门诵经不出，号称要为天下亡魂祈福超度。 当时听到佛门这口号，百姓们也都信以为真，认为佛门真是大慈大悲，乱世还不忘日日为亡魂诵经超度。 可就在佛门弟子消失在整个战乱并起的大恒朝时。天师府的当代天师大开山门，号令全府上下所有道人全部下山行医赠药，救死扶伤。 天师府一干人等听从天师号令，放空了山门，任由逃难的百姓在天师府居住避难，全员下山去了。 自此开始，天下所有道门中人，全部响应天师的号召，出世救人。 在当时，无论是平民百姓，贩夫走卒，还是残兵败将，落难王公。 只要负伤染病找到这些道人，这些道人全部一视同仁尽力救治。 整个天下在数百年间受他们恩惠的百姓，诸侯数不胜数。 数百年间，无数道人死在了普度众生的信念之下，无数道家宗门因道人死绝而导致宗门绝嗣。 就连天师府的道统也差点因为人数太少而烟消云散。 道门立下世间如此天大的功德，以大公无私的胸怀，让整个大恒朝都为之动容。 在当时，就是最凶残嗜杀的诸侯，强盗，土匪。对这些道人也是秋毫无犯。以礼相待。 天师府和天下道门以自身的行动告诉世人，什么才叫做大慈大悲，什么才叫做悲天悯人。什么才叫做替天行道。 就凭这番以身侍道，以血补天的举动。让天师府成为四极之一绝对是实至名归。 时光荏苒，岁月更替。六王夺宫事件后约三百年间，才形成了如今这八国对峙的局面，其余近百诸侯国都被八国剿灭一空。此时天下也是战事稍缓。不敢说天下完全太平，但打了几百年，也没有以前那样太激烈的战争了。 道门见天下已无大战，已经在外漂泊数百年的天师府。由当代天师宣布重新回归山门，侍奉道祖。 自此后，天下道人也都纷纷返回到了残破不堪的宗门，重新闭门谢客。 但说是说回归，可其实当时很多道门的门派早已在这几百年间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还有很多道门的宗门也早就被战火夷为平地了。一时间道门凋零，几乎绝迹。 可世间之事，往往不会按照人们预想中的去发展。就在人们都以为道门必然会落没之时。殊不知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一啄一饮自有定数。 就在道门神隐回归山门的之际。佛门的人就像接班一样，纷纷不约而同的出山了。 又开始和以前那样四处传教，到处化缘。本来几百年没见佛门的人了，天下都快忘记他们这些慈眉善目的和尚了。 可现在佛门的举动，让天下诸侯和百姓彻底认识到了那群和尚道貌岸然的虚伪模样，于是幡然醒悟，终于看清了佛门的真面目。 自此天下间便流传出一句话，‘佛门乱世闭山门，道门乱世救苍生’。自此，佛门在整个大恒算是臭了大街了。 天下人因为道门这数百年间悲天悯人的举动，对道门中人有种深深的感激之情。 加上与佛门那虚伪的表现一对比就更加强烈了。于是天下间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信奉道家。 第184章 天师慈悲 自那开始，天下无数百姓纷纷加入道门，道门就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就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的规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佛门自此衰弱，直到现在，佛门也只能偏安一隅，只在幕国有影响力。其他的国家，佛门是寸步难行。 天师府成为天下四极之一，可以说完全出乎人们意料之外。天师府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在道门几乎要绝种的情况下否极泰来，极限翻盘。重新回到了巅峰，甚至超过了以往道门任何时候的高度。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道门以大毅力行走乱世，普度众生。得到的回报也超出了道门的想象。 这个时候的天师府，已经完成了从生到死的蜕变。几乎成为了天下百姓心目中的真神。 天师府就是慈悲和道义的化身，不求任何回报的投身乱世，拯救万民于水火。集天下民心于一身。在不争不抢的情况下，完成了华丽的转身。 至此，西极天师府，已经成为了全天下都推崇备至的神圣所在。 因此天师府，也是天下四极中，最不被八国所忌惮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童天元要找老天师一起扛事的原因所在。 八国但凡脑子没坏。都不会和天师府过不去。 不论是哪国，只要得到了天师府的支持，那约等于就拥有了大恒王朝全天下的民心。 所以天师府是四极之中最受八国看重的。一个八国看重，百姓爱戴，道门拥护的天师府。他不成为天下四极，谁还有资格？佛门吗？别逗了。 天师府和岚山阁完全不同，岚山阁是一群读书人想要自保，躲进山里后靠着天时地利人和慢慢发展壮大才成为四极之一的。 其中虽然艰辛，但入山以后就没有牺牲太多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天师府成为四极之一却是完全是拿命换来的。 不但压上了天师府，甚至还压上了整个道门，妙就妙在天师府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为自己或者为道门争取点什么。只是单纯的抱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大无畏精神，行走乱世普度众生。 天师府能成为四极之一，还真的是众望所归。集天下敬仰于一身。八国对天师府的地位一点都不嫉妒，一点都不勉强。仿佛能和天师府平起平坐，是八国的荣耀。这就是天师府在大恒的牌面。 八国对待天师府，和对待岚山阁和万金楼的态度是截然不同。 尤其是万金楼。无论哪国对它都是欲灭之而后快。要不是实力不允许，万金楼死几百次都不解恨。 八国虽然对岚山阁也很不满，但岚山阁类似是温水煮青蛙，软刀子割肉，属于相对平和的。虽然心里不爽，但还能接受，毕竟和岚山阁的关系合作多过敌视。 至于佛门？谁记得啊。 “阿弥陀佛。陛下驾临鄙寺。老衲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玄空方丈口念佛号，与刘崇见礼。 刘崇微笑的还以佛礼柔声道：“方丈无需多礼，寡人此来大报恩寺为母后祈福，还要有劳方丈了。” “陛下言重了。能为王太后祈福，是我等的荣幸，我等敢不尽力？”方丈恭敬的回道。 “嗯。如此甚好。” 接着刘崇一行人，在玄空方丈与众僧侣的带领下，陆陆续续进了寺庙。 这次刘崇并非一个人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许多宗室子弟。 世子刘煜等诸多王子公主都在其中。 銮驾进入大报恩寺后，道路两旁全部站满了僧侣。 僧侣个个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口诵经文未曾断过。 阵阵梵音犹如仙音入耳，使人心旷神怡。 足足一个时辰的路程，无一不是梵音伴驾。使得第一次见到此场景的王公贵族无一不是啧啧称奇。 直到銮驾行至大雄宝殿前的广场时。僧侣才逐渐退去。 而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将近高约二十余米的高台。 高台是临时搭建的。全部由上好的建木搭造而成。 高台下宽上窄，呈宝塔形状，依稀能分辨出有七层之多。 每层塔台上都盘坐着一群身披袈裟的法师。层数越高，袈裟的等级就越高，也就意味着法师的层级就越高。 按幕国佛门的划分。袈裟的等级由低到高分别为碧、青、黄、赤、白、黑、紫。 最底层的法师身着碧绿袈裟。这一层的法师数量也是最多的。 再往上，法师的人数按层数依次递减。直到最高一层，仅有一位法师坐镇塔首。身上穿得，俨然是等级最高的紫色袈裟。 广场上除了这高台之外，还有其余数百名僧侣，围绕高台席地而坐口颂经文。 “陛下，此乃我寺为王太后诞辰搭造的七级浮屠。天下非大功德者，不得享用。这七级浮屠，用来给王太后祈福，乃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也只有这七级浮屠，才能配的上王太后母仪天下的尊贵。”玄空方丈合十道。 刘崇对此非常满意。看的出来，这大报恩寺还是花了心思的：“最上面的那位大师，应该是玄明大法师。” 方丈微微颔首：“不错，正是玄明师兄。” “嗯。看来寡人没说错。能着紫色袈裟的。这报恩寺里，除了方丈外，也就只有玄明大法师了。” “陛下还请入殿。此处的浮屠法会我等会一直操办下去，直至王太后寿辰结束。” “方丈有心了。”于是在玄空的引领下，刘崇进了大雄宝殿。 在沙弥递来的金盆中净手后，燃起三支供香。对着大殿中的佛陀大礼参拜了起来。 礼毕后。才由其余人等按身份地位高低依次入殿礼佛参拜。 “陛下这一路行来也应该累了。老衲早已准备好静室，还请陛下移步用茶。也好放松一下龙体。”玄空适时出言道。 刘崇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刘煜道：“煜儿，随寡人走。” 刘煜当即躬身答道：“是，父王。” 父子二人就这样跟着玄空去往了后殿，与三人同往的，还有与刘煜一起出使过岚山阁的空见大师。 至于其他人等自有沙弥比丘招呼应酬，自不必提。 第185章 刘崇的试探 一行四人来到后院一处内殿中。殿内香气弥漫，幽冷肃静。和之前大殿里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 刘崇吸了吸鼻子，对这香味很是迷恋。 “这是什么香？这般好闻？” 玄空一边招呼着刘崇父子坐下，一边给其斟茶倒水：“陛下好敏锐啊，一下就嗅出此香的不凡。此乃龙涎香。虽然稀有，但想要弄到却也不难。” 刘崇皱眉：“龙涎香？不对啊。寡人又不是没闻过龙涎香的味道。现在宫中就有不少龙涎香，却从来没有这般好闻？方丈莫非是在框我？是不是有好香舍不得拿出来？怕我向你讨要啊。” 玄空给刘崇倒了一盏香茗，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请用茶。” “陛下可是冤枉老衲了。老衲屋中所焚之香。确实是龙涎香。之所以陛下感觉与以往不同，是因为老衲在香中添加了一些其余的香料。” 刘崇闻言举杯品了品茶水：“原来如此，难怪闻起来让人感觉心旷神怡，烦躁之情尽褪。等会把方子给寡人。寡人回去后，也要用这种香。” “老衲敢不从命。”玄空合十笑道。寒暄过后，玄空出言道。 “陛下方才所言的烦躁之情？可是因为昊国？” 刘崇点头：“不错。正是因为昊国。相信国师也应该和方丈说了。” 听到刘崇喊道自己，空见立马对其微微行礼。 “空见都和老衲说了。不知陛下意欲如何啊？”玄空轻松问道。 “以方丈之见，这次幕国与景国交恶。我幕国该不该下场去分一杯羹啊？”刘崇开门见山的问道。 玄空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目微阖，出言道：“老衲本是方外之人，本不该管这些俗事。但既然是陛下问起。老衲也就勉为其难说说自己的看法。” 刘崇心中冷笑，对于这个装腔作势的老和尚很是鄙夷。可面上却做出一股兴奋之色：“寡人愿闻其详。” 玄空起身，在大殿内踱步而行：“据老衲所知。景昊两国如今之局势，全因怀王李继之死而造成的。之后庄王，景国世子又相继离世。尤其是景国世子之死，彻底把景国逼向了绝路。” 刘崇虽然频频点头，却对这些废话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他却也耐心的听着，没有打断玄空的表演卖弄。 “起初两家本欲克制，都不想妄动刀兵。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据两国最新传来的消息，景昊已经在边境交锋数场。双方虽然各有胜负，但就目前来说，还是景国略胜一筹。” “陛下刚才问老衲我幕国是否下场。那老衲在这里想反问一句陛下。在陛下心中，陛下是想要达到一个怎样的目标呢？” 刘崇皱眉：“哦？方丈此言何意？” 玄空笑道：“在老衲看来，倘若陛下只是抱着去打打秋风，占点便宜的心态，那老衲觉得我幕国还不如坐山观虎斗。” “可是要是陛下下定决心想要从这其中一家身上撕下一块肉来。那老衲觉得陛下还是可以试一试的。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还要陛下能保得住这块肉。” 刘崇闻言长叹一声道：“方丈所言，与寡人不谋而合。可凭我幕国如今的兵力，撕下一块肉来不难，但想要保住，恐怕就困难了。” “现在正值炎夏。虽然酷暑难耐，但硬要翻过沙海去袭掠昊国也是勉强能做到的。但也这仅仅是炎夏。一旦入秋到了沙暴时节。我幕国就算想要增兵都难以做到。又何谈保住啊？昊国我们又不是没打过，百年前三国攻昊还历历在目。” “那一次说是说三国攻昊，可损失最大的却是我幕国。就是因为沙暴骤起，我方无法增兵救援，而导致前方将士几近全灭。现如今虽然百年过去，可沙暴的问题不解决，我们恐怕很难有新的建树。” 玄空轻笑道：“既然陛下知道我幕国的情况，那还何苦徒增烦恼呢？” “寡人不甘心。我幕国被困沙海数百年。自打寡人记事起，入眼的一切尽皆黄沙。其余几国都有富饶之地栖息，为何我幕国却要遭受如此苦楚。寡人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再不停的呢喃。要打出去，一定要打出去。” “如今机会难得，八国间已经很久没有过大战了。要是不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我怕我幕国永远会被困死在这茫茫沙海之中。别说寡人了。难道方丈你就不想把佛法弘扬至其余诸国吗？就不想恢复六王夺宫之前的佛门盛景吗？” 玄空和空见两人听到这话，纷纷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憧憬之色。 玄空当即接话道：“陛下着相了。” “哦？方丈何出此言？”刘崇疑惑道。 “陛下为何要盯着昊国不放呢？” “方丈的意思是？” 玄空走到桌案前，用手指沾了点茶水。然后在案几上画了起来。 不多时，一张简易的地图便呈现其上。 “陛下。我幕国位于西部边陲。西面乃是万丈绝壁。数千年来都未有人翻越。北面乃号称虎狼之国的睆国。南面则与昊国相邻。我幕国南北均有沙海阻塞交通。陛下为何不考虑往东呢？” “往东？”刘崇看着地图不由露出一阵苦笑。指着东面那一小块地界说道。 “方丈何故明知故问。这东面虽然没有强敌，也无天险，可却是当今大恒朝唯一残余的地盘了。你叫我往东？莫非是想让我幕国成为众矢之的吗？莫说是我幕国了。就连蛮不讲理的睆国，也从来不敢打这块地盘的主意。” 玄空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陛下说笑了。老衲何时说过要让我幕国去打大恒朝的地盘了。” 说着他就见他在地图上划出一条斜线。此线直接贯穿大恒朝的疆域，直达景国腹地。 “陛下若真有雄心。可挥军往东，趁景昊两国战事交着之际，借道大恒给景国来一个釜底抽薪。” “嘶。。”刘崇看着地图，心中不由惊出一阵冷汗。这种方法他不是没想过。但之后会引出什么样的后果，是他不敢想象的。 如今八国之间都非常有默契的不去碰大恒王朝仅有的那一块地盘，为的就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毕竟在谁也没有能力彻底取代大恒之前，大恒皇室还是留着比较好。 一旦他率先打破这个潜规则。搞不好会被群起而攻之。 第186章 各怀鬼胎 “陛下可是在担心我幕国成为众矢之的？”方丈见刘崇看着地图始终眉头紧锁，便开口问道。 “方丈此法虽然可行。但并非良策。要知道，睆国可还一直对我幕国虎视眈眈呢。如果今日我幕国能借道大恒攻景，那明天或许睆国的铁骑就能从大恒直插我幕国腹地。寡人不敢赌。” “再说了。寡人真正想征战的国家是昊国，这无故伐景，在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刘崇虽然也很心动，但还是委婉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试想就连侵略性那么强的睆国都严格遵守着这个潜规则不去打破。他幕国有什么胆子敢去破坏这个规则？ 要知道，睆国可也是和大恒交界的。你能借道？人家就不能了？ 刘崇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真要和睆国刺刀见血的当面做过一场，那他们幕国绝对不会是睆国的对手。虎狼之国可不是白叫的。 更何况就算借道，也是让他去打景国，这本就和他的初衷不符。 玄空似乎料到刘崇会拒绝，便摆了摆手道：“那老衲就无能为力了。老衲只是一介方外之人，此等军国大事实在不是老衲的强项。” “空见大师？你有什么意见吗？”刘崇对玄空的态度略有不爽，但也没说什么。转头问起了旁边安坐的空见。 见自己被刘崇点名。空见只能起身回道：“阿弥陀佛。贫僧但凭陛下做主。” 他倒是更加干脆，直接一推六。 刘崇见状也是不恼，只是微微颔首：“寡人知道了。” 自此之后，双方交谈就再也没有议论过这些内容。殿内话锋一转。刘崇就佛经上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和玄空讨论了起来。 四人仿佛就和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谈佛伦经其乐融融。 又约莫聊了个把小时。刘崇假意看看天色，便告辞带着世子刘煜告辞离开。 玄空和空见自然用足礼节恭送刘崇回宫。 望着刘崇远去的銮驾，空见走到玄空身边，小声询问道。 “师父，你说陛下今天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这等军国大事，为何要来询问师父？” 玄空面色阴沉的朝远方看去，悠悠的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陛下这是来为师这里化缘来了。” “化缘？弟子不解，还请老师解惑。”空见躬身问道。 “呵呵，不解？不解好啊。等你了解了。你就未必睡得着了。”玄空没有回答空见的问题，直接甩了甩衣袖，背负着双手径直离开了。 空留下空见一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琢磨着玄空方丈的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父王。这老和尚当真是不识趣，果然被父王说中了。”刘煜一改刚才恬静的模样，义愤填膺的对刘崇抱怨道。 刘崇冷笑一声：“哼，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让寡人没想到的是。这老东西竟然看穿了寡人的想法，竟然还想出那种计策来搪塞寡人，实在可恶。” “那现在怎么办？这老和尚不上套。下面的计划就很难进行了。”刘煜焦急的说道。 “哼，上不上套可不是由他说了算的。别以为我幕国礼佛，他们这些和尚就真的只手遮天了。寡人愿意，他才是大报恩寺的方丈，寡人要是不愿意，他无非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刘崇眼神犀利的说道。 “那昊国我们还打不打？”刘煜问道。 “打。为什么不打？不打昊国，寡人还有何借口征调僧兵？” “可这老和尚明显不想配合父王啊。” “没事，他不配合也是常理，谁也不想白白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出去。这些年他们佛门也在我幕国捞够了。是让他们吐出一点来了。一帮只进不出的貔貅，寡人给他脸了？呵呵，这是欺寡人弯刀不利啊。” “他们这些肥头大耳的和尚似乎忘了当初我幕国为何会收留他们了。他们只不过是我幕国养的肥猪而已，猪就是猪，肥了就得挨宰。平时吃的好点多点都没关系，但主人一旦想吃肉了。就必须老老实实的挨上这一刀。想反抗？呵呵。你什么时候见过待宰的猪能说了算的？”刘崇目露凶光。 “可昊国不是那么好打的。一旦沙暴来临，前方将士必定孤立无援。”刘煜说道。 刘崇嗤笑道：“沙暴天威，寡人如何不知？所以才让这些僧兵去打啊。我幕国将士的性命怎可浪费在茫茫沙海之中？” “这些和尚不事生产，不纳赋税。沙海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我幕国可以礼佛，也可以允许他们这些僧人四处宣扬佛法。但绝对不允许僧侣数量无休止的激增。否则这天下百姓全去做了和尚，那这幕国到底还是谁说了算？” “这次寡人不但杀猪吃肉，还要帮着佛祖清理掉一些伪陀逆僧。相信就算佛祖知道了，也只会感谢寡人帮他清理门户。” “王儿你记住，这些和尚只是我刘氏养的猪狗，你可千万不要被我幕国礼佛的表现所迷惑了。若这世上当真有佛，那寡人便是这幕国唯一的真佛。寡人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岂容一个老和尚在寡人面前打机锋？真是笑话。” 刘煜点头称是：“父王，儿臣记住了。” 刘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带你来，就是让你亲眼看看这些和尚道貌岸然的嘴脸。财帛动人心啊。这些闹满肥肠的和尚口中诵念着四大皆空，却从未有一刻放下世俗名利。” “大报恩寺。啧啧啧。都快赶上寡人的王宫了。跑马点灯。呵呵。王儿你等着看。看看到时候寡人把这些和尚一个个点天灯供奉佛祖的时候，他们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虔诚。” 刘煜一阵悸动。他能感觉出来，他这位父王今天真是被气到了。否则也不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来。 不过这些在他看来，父王说出这些话也纯属那些和尚自己作的。 他能预见到在不远的未来，这些和尚将会面临他父王暴风骤雨般的报复。惨烈程度，绝对比沙海中的沙暴要强烈万倍。 第187章 公子，别再摸了 “公子，喝口酒。别再摸了。”一俏丽女子眼眉低垂，羞意盎然。脸颊红的都快滴出水来。 强忍着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作怪，却还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给面前之人倒酒。 方诺哈哈一笑，把美人又往自己怀中搂紧了几分，女子一下不察，手中酒壶一歪，酒水顺着壶口泼洒了两人一身。 女子见状，暗道不好。吓得赶紧向方诺赔罪：“公子，奴婢手笨，还望公子见谅。” 方诺莞尔一笑：“小美人，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来，让公子帮你擦擦。”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在女子身上擦拭了起来。尤其是大腿胸前等地方，擦得尤为仔细。 女子脸色俏红，拼命躲闪。可她哪里知道她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更让方诺迷醉。 “公子。奴婢胸前没有洒到，就不劳烦公子反复擦拭了。”女子捂住胸口的那一抹白，很是善意的提醒道。 “哦？是嘛？呵呵呵呵，或许是我方才看花眼了。以为这里被泼洒的最多呢。”被人叫破心事，方诺丝毫不以为意。继续上下其手不曾停歇。 “公子，奴婢只是一陪酒丫鬟，不是公子想象中的那种人。更何况此处也不是青楼，还请公子饶了奴婢。”女子被方诺撩拨的心乱如麻，可也不敢说什么太重的话。 方诺当即在她小脸蛋上划了一下：“知道知道。本公子就是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看看你东家有没有在吃食上亏待与你，方才经过本公子的一番检查，嗯。发育的不错。很有潜力，我看好你哦？” 听到方诺如此说，那女子才稍稍松了口气，手脚上被轻薄就轻薄。作为陪酒女，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只要不逼迫她更进一步，她就放心了。 毕竟你只是给了陪酒钱。陪睡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我们这小本生意，可吃不起这么大的亏。 这就是乐国。这女子的想法，也都是乐国大多数女子的想法。在乐国青楼遍地的氛围下。乐国的女子都很现实，什么男欢女爱？别逗了。 可以说在乐国这地界，压根就没有什么良家不良家的。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会想着把自己出一个好价钱。 她拒绝方诺并非是出于什么守身如玉的目的，而是压根钱没给到位罢了。素菜荤吃可不行。得加钱。 方诺也终于理解童天元为什么总喜欢往乐国跑了。 这尼玛简直是男人的天堂啊。只要你付得起钱，再冰清玉洁的美人都会对你投怀送抱，根本不用去担心人家看不看得上你。也压根不用考虑进度条的问题。一切拿钱说话。乐国的职业操守那是杠杠的。只要钱到位，保证个个都能把你当成她们的初恋来对待，来仰慕。那种情绪价值，直接给你拉满。 就在方诺抱着女子左掐右揉之际，舱门大门被人推开，方诺抬眼望去。不是老吴又能是谁？ 老吴见方诺这副醉生梦死的模样，苦笑的摇了摇头。眼前这般场景，他可见的太多了。心中叹道：“哎。这怕不是第二个老阁主了。” “吴爷？回来了？坐坐坐，美女，去帮这位大爷也找个妞来。”说着还在人家屁股上拍了一下。 “公子别闹。我有正事和公子说。”老吴赶忙拒绝道。 “哎，有什么事不能待会再说啊。没见我现在正忙吗？”说完又在人家小脸上嘬了一口，搞的人家姑娘使命的擦掉脸上的口水。 老吴也不说话，只是一脸严肃，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看得久了。把方诺搞的也不自在了。 于是扫兴道：“行了行了。你说你说。” 老吴这才松了口气，对那女子说道：“姑娘，还请回避一下。” 那女子其实早就想走了。现在听到老吴的逐客令，立马就从方诺怀里爬了起来。 可刚一起身，她的手又被方诺拉住。 “急什么啊。小爷我是那种吃干抹净占完便宜没点表示的人吗？”方诺笑道。 话罢他就掏出两张银票，顺着人家姑娘的领口塞了进去。塞进去时，还不忘在人家敏感的地方揉捏了两下。搞的人家姑娘嘤嘤怪叫。 那女子虽然吃痛，但也知道塞进自己怀中的是何物，于是撑了撑衣服，故意拉下来一点露出一片雪白，笑盈盈的对方诺躬身道：“奴婢谢公子赏，倘若公子还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尽管让船家来唤奴婢。”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那伸手轻拍了她两下翘臀：“乖，出去待会，等会喊你继续陪酒。” 女子高兴的领命而去。出去时还不忘帮两人把舱门关上。 “别站着了。来。陪小爷喝一杯。”女子走后，方诺招呼着老吴坐下。 老吴也不客气，自顾自的找个位置慢饮了一杯：“这什么破酒？真特么的难喝？就这种酒也敢收我们十两银子一壶？” 方诺笑道：“你就知足。娱乐场所里的东西能和外面一样？ktv里一瓶矿泉水都能卖你十块呢。” “什么是ktv？什么是矿泉水？娱乐场所又是什么？”老吴满头的问号，不知道公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方诺摆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说。又怎么了？程爷又派人来找你了？” “是的。程爷他们也租了条花船，就跟在我们这条船的后面呢。程爷说，现在乐国局势有点紧张，尤其是赵家人，到处再找我们两人的踪迹。让公子务必要小心一些。”老吴解释道。 “搞了半天就这？”方诺不悦的说道。他还以为有多大事呢。 “嗯。现在各个城镇都下发了你我二人的海捕文书，文书上说，公子你不但杀害了赵家的公子，还是杀害李继的凶手。” “噗。”方诺当即一口酒喷了出来，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不是。海捕文书我能理解。可我怎么就成杀害李继的凶手了？这特么的八竿子打不着好。” 第188章 窑船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外面风头很紧。程爷让我们小心一点。虽然公子有神器在身，不惧寻常危险。但也总不能见人就杀。万一闹大了。这四季榜还看不看了？”老吴知道方诺什么性子，你要是用其他的借口劝说他，他搞不好还会升起逆反心理。 可一旦表示会影响到他看花魁，他保证能安分下来。 果然，被老吴这么一提醒，方诺连忙应道：“不错。天大地大，睡花魁最大。只要那些个什么狗屁世家别把老子逼急了。老子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 老吴闻言，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方诺在乐国乱来。尤其现在是对上了赵家。 他们岚山阁虽然不会怕什么一个乐国的区区世家，可一旦打起来总归不美。善后也麻烦。 在荒郊野外杀几个人倒无所谓，可这眼瞅着就要去乐国都城了。要是公子在乐国都城闹上一场，那乐子就大了。 话说他们两人自从干掉赵瑞那个傻逼后，便一直朝着乐国的都城进发。 原本他们是计划走陆路去乐国都城的，可待二人行至临州城时。方诺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临州城外有一条大河，名曰琴河。在乐国，说是乐国的母亲河也不为过。 琴河发源于天行山脉，由南至北贯穿整个乐国，直到攸国境内才转而向东，最后东奔入海。 琴河之上，除了一些渔家捕鱼之外，还有一个他国没有的特色。那便是花船了。 如今乐国时值揭榜之日。来乐国做客想要一睹花魁芳容的他国嫖客是不知凡几，因此每年到了这个时节。在琴河上摆渡的花船更是数不胜数。 花船只是统称，但并不是所有的船都能称作花船的。在乐国，严格来说，只有正规的大青楼安排的船只才有资格被称之为花船。 这种花船，不但规模巨大，船上的女子也个个都是绝色。向来是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喜欢流连的地方。 除却青楼之外的花船，一律被称作窑船。 这种窑船与花船比起来，那规模就要小上很多了。且大多都民间百姓自发组织的。只要在寻花使那里缴足税钱，你就能开门做生意。 船上的女子质量也是良莠不齐，很难有个标准。这些女子，多数都是连寻花使都看不上的货色，质量能好到哪去？姿色好的也不是没有，可这些人却是一些因为年纪大了，从青楼里退下来的老妪。 稍大一点的窑船，也最多三四个独立船舱，小一点的，干脆只有一个船舱。 一般船上只有一两个艄公加几个姿色普通的女子就直接出门做生意了。有的窑船干脆就是夫妻档，男人在外面摇橹。女人则在里面摇橹。 由此可见，乐国还真是从上到下什么档次男人的钱都不会放过。没钱去不起青楼的，找个窑船快活一晚也不是不行。乐国真可谓是把女人这碗饭吃瓷实了。 而方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新奇的事物，于是当机立断扔了马车一头扎进了花船之中。不对，应该是窑船当中。 这也是他和老吴错打正着避开了城池，否则像他们之前继续走陆路的话，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既然是窑船，那船上女子质量可想而知，不过方诺对此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只是图个新鲜。又不是结婚过日子。 不是花船去不起，而是窑船更有性价比。何况花船人多眼杂，实在不适合他们现在去。 刚才他怀中的那个女子虽然长相普通，最多也就四分有余，五分未满的样子。但胜在年轻有活力，而且身材不错。看着虽然差点意思，但手感却是棒棒的。 想想也是。拢共也就花了几十两银子，要什么自行车？一壶酒还特么的十两呢。对于方诺这种老司机来说，长相固然重要，但却不是最重要的。 他就当微服私访，与民同乐了。毕竟天天吃细糠，也得整两口粗粮不是？否则岂不是说他离百姓太远？不接地气？ “你去问问船家。能不能直接划船送我们去都城。我也懒得下去了。在这船上待着也挺好的。还可以免去很多麻烦。”方诺说道。 老吴微微颔首，觉得方诺说的有理，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他们两个，虽然未必认得他们。但能避则避。能走水路去都城，确实比走陆路要安全的多。 但他很快就摇头道：“这恐怕不行。这只是艘窑船，在这附近溜达一圈倒还没什么问题，可要人家划去都城。着实难为人家了。” 方诺想想也是，人家虽然也是摇橹的，可摇橹的侧重点却是不一样的。 “那有能走水路的船吗？”方诺问道。 “那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想从水路去都城，窑船是做不到的，这种窑船又小又破，大多都是渔船改的。就算船家想赚这个钱，可等他划到乐国都城，都猴年马月了？想要快的话，也只能换成正经的客船了。”老吴解释道。 方诺当即摇了摇头道：“坐客船和走陆路没什么区别。既然赵家人能在各处设下关隘找我们两个，也肯定不会放过一艘客船的。除非我们两人分开行动，否则的话，目标还是太大。” “不行。我绝对不会和公子分开的。”老吴立刻激动的说道。 开玩笑，你这小祖宗我可要盯紧了。安不安全他倒是不担心，他就怕一旦这小祖宗离开了他的视线，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还是他在身边看着点好。方诺这人虽然我行我素，但有一点好处就是他能听进去劝。只要你说的在理，他一般都会接受。 他在身边还能照应的点，杀个把人也能在可控范围之内。可一但这小祖宗放飞自我独自行动了。那谁能料到会惹出什么事来？ “不分开就不分开呗。你激动个啥？”方诺一脸诧异的看着老吴。 “没有没有，只是我和公子相处久了。一时分开会不习惯的。”老吴赶忙找了借口辩解道。 “操。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特么的矫情上了。真特么的恶心，赶紧出去，换刚才那小妞进来。你要闲着没事，也去找个妞玩。一切消费由方公子买单。小爷难得上一次窑船，还不得把花出去的银子玩够本啊。”方诺连连摆手，示意老吴赶紧离开。 第189章 人情世故 一夜无话，方诺第一次在窑船上住了一晚。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无非也就喝喝酒，揩揩油，调戏人家姑娘两句罢了。 虽然以他目前的财力，想要拿下这个船娘易如反掌。但这种货色，他实在下不去手。过过手瘾得了。 至于老吴在隔壁干了些什么，他就懒得关心了。别看老吴一天到晚一本正经的。可他从老吴的眼神就能看出，这货妥妥老司机一枚。 跟在童天元身边三十年的人能有好？打死他也不信。 “公子早啊。”方诺出得船舱后，就遇到老吴和他打招呼。 这船虽然不大，只有三个舱室。除去两个客舱外，其余一个是给船娘和艄公休息的地方。 老吴从船舱出来的同时，还有一个船娘也钻了出来。那船娘见方诺玩味的看着她和老吴，她却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落落大方的给方诺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啧啧啧。我说昨晚船摇晃的厉害，我还当遇到风浪了呢。没成想是龙王发威啊。”方诺看着老吴调笑道。 老吴当即露出一个憨厚的表情笑道：“呵呵，公子说笑了。些许神通，比不得公子仙家法术。” 方诺乐了。这老东西终于不装了。我还真当他是圣人呢。不过也好，有这老司机带路，这次乐国之行一定非常丝滑流畅。 他走上前拍了拍老吴的肩道：“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和公子我说。公子我最善于治疗门前谢恩的恶疾。” “门前谢恩？”老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咂了一会，终于明白方诺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当即骂道：“操。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老吴是不？” 方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多想。” “尼玛，你这话能让老子不多想吗？我告诉你。你说我老吴别的不是。我老吴咬咬牙就认了。可你要是说老子不行，就别怪老子翻脸啊。”老吴须发皆张。一副你要是不道歉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错了。错了。小子错了还不行吗？”方诺连连抱歉。他也只是想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老吴反应这么大。 “哼。别的玩笑都无所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老吴怒气稍缓。但还是气冲冲的样子。 “行了行了。知道吴爷你龙精虎猛行了。小子这还不是关心你吗？” “老子用不着你关心。你少操心老子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行行行。不关心了不关心了。”方诺连连求饶。 两人之间的这番对话没有避着旁人，再说老吴声音又大，导致船上仅有的两个船娘全听了去，于是见到老吴就是捂嘴轻笑。 “别人笑就算了。你笑个屁啊。老子行不行你个小娘皮能不知道？”老吴气呼呼的对着昨夜和他欢愉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秀娟一甩，娇嗔道：“奴家自然知道老爷的神威，奴家这是为老爷打抱不平呢。公子，你可真的错怪这位老爷了。” “听见没。老子可是有人证的，你特么的以后可别给老子到处造谣。”老吴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昨夜辛苦这位姐姐了。来。这是本公子的一点彩头。还请姐姐收下。”方诺当即就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塞了过去。 对于这种额外的打赏，船娘也想喜笑颜开：“奴婢谢公子赏。”接过银票后就喜滋滋的离开了。 “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钱老子昨晚就付过了，你还给她银票干什么？”老吴愠怒道。 “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些许小钱能换来一船人的笑脸相迎总是好的。虽然知道是逢场作戏，但咱爷们图得不就是个心情愉悦吗？你说是不？”方诺笑道。说完他又走去船头，给那摇橹的艄公也塞了两张银票。 数量虽然不多，但好在诚意十足啊。那艄公可能还是第一次接到客人的给的小费，连连给方诺行礼道谢。 老吴见方诺这般举动，也是若有所思。在这点上。他和老阁主真的不一样。 老阁主虽然也喜欢玩，但多数时间靠的都是他的身份背景在花丛中游走。 这些花魁知道老阁主的身份，哪个不是费尽心思的往他身边靠啊。 可方诺却不是，他现在也就普通人一个，至少在他没暴露身份之前，就是一普通人。可他的做法，却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舒心。 银子虽然不多，但老吴能感觉出来，无论是那两个船娘和艄公接到额外的打赏后，态度变的更加热情好客了。两个船娘为此又把衣领拉低了几寸，水蜜桃几乎都快蹦出来了。 原本按理说，只要到了早晨，这些窑船就会把客人送到固定的地方上岸。 可这艘船上无论是艄公还是船娘似乎就跟遗忘了这事一样，似乎艄公也看出了方诺两人暂时没有下船的意思，于是压根就没提这事。这里就看出来刚才那点消费的好处了。毕竟这种冤大头谁不喜欢呢？说不定这位公子一高兴，又赏他们两个子呢？ 要知道他们这上船费也就三十两而已。这其中只包括陪酒的价钱。要过夜费的话自然是另算了。方诺却额外的又给了每人二十两，虽然不多，但对于这种紧凑型窑船来说，已经顶得上两天的上船费了。 今日天气不错，无风无浪，艄公也乐得清闲，也不撑船了。而是和方诺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船舱中去。好把船头的位置让给两人观景。 “船家且慢，过来聊几句？”方诺轻声道。 艄公闻言停住脚步，回头笑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可是想靠岸了？” 方诺摇摇头：“靠岸先不急。这夏日炎炎，也难得只有晨间凉爽一些。站在这船头吹吹江风还是很惬意的。” 艄公点头恭维道：“公子倒是个会享受之人。小老儿佩服。” “想必船家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俩并非乐国人，这次来呢。就是想见识见识这闻名于世的四季榜。但我俩初来乍到，对乐国很多东西都不太了解，要是船家方便的话，能否帮我俩介绍介绍这相关的情况？好歹也不至于让我俩在乐国两眼一抹黑。船家意下如何啊？”方诺满脸真诚的说道。 老吴虽然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询问一个艄公，但想必公子定有其深意。于是也装出一副没来过乐国的样子，在一旁附和着。 第190章 花爵夫人 “公子想知道什么？小老儿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或许是收了红包的缘故，这艄公态度很是恭敬。 方诺笑道：“我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你就是随意聊聊。这四季榜真有外面传的那么邪乎吗？” “那还有假？能上四季榜的花魁，那都是我乐国的宝贝。不但名誉傍身，而且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艄公一脸羡慕的说道。 “地位？花魁能有什么地位？”方诺觉得这艄公有点言过其实了。说到底不就是一只坤吗？ “公子有所不知，一旦有人上了四季榜。不说金钱名利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最为重要的是，每一届四季榜上的佳丽，都会得到乐国陛下的亲自召见，并且授封她们爵位。” “什么？爵位？船家我没听错。你说的可是爵位？”方诺大惊。 艄公点头道：“公子没听错，确实是爵位。只不过这种爵位只是名誉头衔，并无实权。但也很了不起了。至少拥有爵位的花魁，在乐国可以见官不拜，并且拥有自主选择婚姻的权利。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加以干涉。” 就在方诺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时，老吴也适时补充道：“公子，这位船家说的没错，这事我以前也是听过的。这种爵位除了名声好听一点外，并无太大实际用处。因此民间都称之为花爵。也把上了四季榜的花魁，称之为花爵夫人。” 方诺活了两世，也没见过哪个国家能把一个坤抬到如此高度的。这乐国的操作，还真是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不对？谁说没有作用？”方诺当即就反应过来了。 老吴皱眉：“有什么用啊？说是说爵位，可谁又会真当回事？” 方诺摇头：“这你就说错了。还真有人会当回事。你想想。你身子下面是压着一个普通的花魁让你兴奋，还是压着一个花爵夫人让你兴奋啊？” 老吴很快就明白方诺说的意思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到了能竞选爵位这个地步的佳丽，那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绝色。再华丽的衣装或者配饰也无法掩盖她就是只坤的本质。 可一旦给予了爵位就不同了。虽然只是一些虚爵。可这爵位却是乐国朝廷，甚至是乐国君主授予的。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好比在前世，你去做个spa。走进来给你服务的却是某某州的荣誉州长。这尼玛不翘都得翘啊。这还不虚荣心立马爆棚啊？不主动加三个钟都是对州长大人的不尊重。 地位的改变会反哺这些花魁的身价。以前未入四季榜前，你还能说她是只坤，可一但入榜。那就不是一只普通的坤了。那可是镶了钻的坤。 只就像方诺前世一般。民间美女数不胜数。可为什么就有人喜欢睡明星或者名人呢？ 还不是因为名声带来的加成让人对其另眼相看。乐国显然是这方面的行家，直接给你一步到位。给花魁封爵。直接帮你把情绪价值拉满。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操。方诺越想越佩服乐国这帮禽兽。能把这个古老的行业发展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他想过乐国不要脸，可没想到竟然这么不要脸。还真是活久见了。难怪老登爱乐国爱的飞起。就连被人追杀也特么的要来乐国放一炮。 给予这些花魁一个爵位，还允许她们自主的选择婚姻的权利。这也就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你就不再受某个青楼约束了。也不需要遭人盘剥了。 你已经从公司的签约艺人，变身成独立工作室的老板了。换而言之，这一做法，等于是给了乐国所有青楼女子一个期盼。 至少能让她们知道，只要你能做到最后，你能得到的好处，是无法想象的。 这也间接的缓解了这些青楼女子的一些幽怨情绪。不至于让这些女子感觉自己此生无望而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人才啊。设计出这套制度的人，简直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把四季榜比喻做科举，就很快能明白这其中带来的好处了。 一个是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一个是天下佳丽皆入我囊中。 无论是参加科举的士子，还是竞选四季榜的佳丽。归根到底，都在争取了那少数的几个名额罢了。 你一个穷书生没考中，你能怪国家吗？同理。你一个佳丽没上榜？你能怪乐国吗？ 这转移矛盾的手法，简直炉火纯青。他也终于明白，乐国为什么这么热衷搞四季榜了。 赚钱是一点，最重要的还是安定人心啊。 但凡你能走到最后，一个是一日看尽长安花，一个是一“日”买尽长安花。无论哪个，都是人生巅峰啊。做坤能做到这般地步，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想通这些。方诺是越来越佩服乐国这些禽兽了。同样也对四季榜越来越期待了。 “冒昧问下。船家和那两位姑娘是什么关系？”方诺指着船舱说道。 艄公闻言，笑着答道：“哦。你说他们两个啊。一个是我小女儿，一个是我侄女。” “你。。你女儿？”方诺虽然猜到了一些，但见这艄公毫无羞耻感的说出口，还是有点让他无法接受。 “对啊。昨夜陪这位客官的，正是小老儿的小女儿。呵呵，不知道我那女儿的手艺是否让客官满意？”好嘛。这艄公不但没有羞耻感，反而做起了客户调研。 “还挺不错的。”老吴早已见怪不怪，回答起来就像谈论一件寻常事件一样。丝毫没有注意到方诺在一旁看向他那怪异的眼神。 方诺此刻正在内心吐槽。要是按这艄公的说法，那他岂不是成了老吴的便宜老丈人了？一个女儿，一个侄女？看不出来这窑船还是个家族企业啊。 “不错就好。不错就好。这也是多亏了小老儿的大女儿在青楼里学了不少，这才教会了她许多。像我那侄女就差的远了。否则也不会被这位公子拒之门外了。”艄公似乎对于昨夜方诺的行为有点幽怨。仿佛损失了一笔大买卖。 “你大女儿还在青楼？”方诺算是服了。他已无力吐槽。 “对啊。可惜我这小女儿姿色差了不少，没被寻花使看中。只能跟着小老儿在船上做点小买卖了。”艄公说出这话时，方诺竟然还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惋惜。似乎他小女儿没被寻花使选上，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你管这叫小买卖？我们两个上船，上船费就足足三十两呢。还有你那酒，要是放在别国？十文两壶都没人喝。到了你这里却要价十两？你可知道十两银子代表什么吗？在景国，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石多两石不到的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一家人吃上一个月的了。你管这叫小买卖？” 虽然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可能引起艄公的不满，但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第191章 不一样的青楼文化 本以为艄公会反驳什么，至少也会露出不悦的表情。 不曾想艄公却是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小老儿虽然收了公子三十两上船费。可我们能拿到手的，只有区区三两罢了。” 方诺皱眉：“此言何意？” “公子你别看这琴河上花船遍地，可这些花船想要做生意，就必须通过寻花使的承认。只有寻花使允许你接客，你才能在这琴河上摆渡。否则一旦被抓到你私自迎客，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艄公解释道。 “哦？还有这事？”方诺适时看了眼老吴。 老吴也缓缓的点了点头，证明这艄公说的没错。 “公子可别嫌弃小老儿船小，可就是这种小船，也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呢。琴河就这么大，要是人人都能下水做生意，那这河道还要不要了？倘若不是小老儿的大女儿在青楼里和寻花使还说得上话，这种好事怕是还轮不到小老儿一家呢。” 方诺语塞。感情在这艄公看来，能搞个窑船下水做生意，还是件挺骄傲的事呢。“那这到手三两是什么意思？莫非其余的钱你们全要交出去？” “公子说的不错。像小老儿这种窑船，都是按人头算的。小老儿这船小，只容得下小老儿与自家两个女娃。因此，我们每出一次船，就必须缴纳每人九两的税钱。三人就是二十七两。而且是出船之前就要付清。” “也就是说，别看小老儿收了客官你三十两，可实际到手的，三人每人只有区区一两银钱。至于你说小老儿的酒不好。可再不好，那也是小老儿自己掏钱买的啊。能省则省嘛。呵呵。”艄公解释道。 方诺听完这话，整个人都麻了。他想过可能会被抽份子钱，可没想到这份子钱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直接抽掉了90。难怪价格和服务不匹配咯。原来是被人吃了回扣了。操。这钱花的真特么的冤枉。 “可这一两银子也不错了啊。一天一两银子，换做其他国家的百姓可赚不到这么多。”别看这艄公说的可怜，可这一两银子确实不少了。 “哎。公子你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啊。刚才小老儿就说了。这花税是每天下水就要提前交的。这是小老儿昨日接待了公子，才有了这三十两的收入。可若是无人上船，那这三十两就打水漂了。” “因此小老儿还是非常感谢公子的。公子出手大方。给我三人的赏钱，能比的上小老儿好些日子的收入了。”艄公说出这番话来，眼中充满了感激。 听他这么说，方诺才明白这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一两银子和其他国家的百姓比看起来很多。可也架不住寻花使定的税高啊。要是真的一天没接到客，那税钱就白交了。 掐头去尾算一下，其实一个月到头来还赚不到几个钱，运气不好，说不定还要亏钱。 “那你大女儿呢？他在青楼收入怎么样？”方诺好奇的问道。 艄公笑道：“我那大女儿就要比小老儿这窑船强多了。她就在这临州城的青楼里，虽然算不上头牌，但也有一些老主顾了。一个月下来，自己能结余出十多两银子。要不是我大女儿帮衬着，小老儿连这窑船要开不起来呢。” “对了。昨天我大女儿回家，还说她歌舞最近有所精进，东家还表扬了她呢。说是不久后，可能会给她升一个档次。要是真的如她所说，那收入还要翻上一番呢。” 方诺看得出来，这个艄公说起这些话题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羞耻的感觉，仿佛他女儿做的不是坤，而是在公司上班一样。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应当。 这种与众不同的道德观和价值观，直接冲碎了方诺三观。 “你女儿在青楼还能回家？”方诺今天算是见识了。 “公子说笑了。那是小老儿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回家？”艄公反而露出了一副诧异的眼神。 这下轮到方诺傻眼了。在他印象中，青楼这种地方哪个不和逼良为娼是联系在一起的。前世的古代，但凡从事这个行业的女子，哪个不是凄凄惨惨的，从没听过做坤还能回家的。这乐国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要不是这些女子干的是青楼，那和普通的上班族也没啥区别啊。下班回家，多么平常的一件事情啊。可放在这些古代的青楼女子身上，却总觉得非常违和是怎么回事？ 貌似这乐国的青楼，和他以前通过书籍或者电视上了解的古代青楼完全不是一回事。 乐国是真真正正的把青楼当成一个产业来做。甚至是一个国家支柱型产业来做。 无论是对这些女子松散的管理，还是最后的爵位制度。都有着一整套完整的就业规划和管理体系。 想要把这个行业天长地久的干下去。逼良为娼那种形式是绝对维持不下去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个艄公的女儿能随时回家的原因了。 尤其是艄公刚才对自己小女儿没被寻花使选中的那种失落表情，就说明整个乐国的百姓，已经把这事彻底融入到他们的骨血中去了。 方诺很快就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说穿了还是他的经验主义给他造成了误区。 一旦跳出这个误区，只要把青楼看成是一个普通的行业，一切就显得那么的自然了。 只不过在前世无论是国内国外，从古到今，都没有乐国这种堂而皇之地的发展青楼业的事情出现，更没有把这个当成国家支柱产业来做的。 前世就算有几个国家也在这个行业上略有建树，但那也是私底下做的。至少在官方层面，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毕竟还要脸不是？ 哪会像乐国这样堂而皇之的大力推广？ 因此才会造成他现在的这种三观受到强烈冲击的心态了。 和艄公简单的聊了这么几句，方诺也对乐国的青楼业有了新的认识。 方诺虽然和乐国的三观不合，但他也不是什么道德婊。 也没有看不起这艄公一家人的意思。人家世世代代就是这么生活的。你去指摘人家的道德观。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说到底，在乐国成为青楼女子，何尝不是一种出人头地的方式呢？ 好歹人家乐国还会给个爵位，岿国的矿奴，景国的佃农。也没见有谁能拿个爵位的啊？ 这样比较起来，这乐国还真算是有魄力的了。 只要整个国家的三观都是一致的，那就没人会觉得家里有姑娘在青楼里上班会是件很丢人的事。 这就像前世的脚盆鸡一样。他们也不会觉得做av女优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暑假打个暑期工上个新番太正常不过了。 第192章 潇洒入城 “那像我这种第一次来乐国看四季榜的外乡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方诺问道。 艄公想了想便答道：“没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就是银子要带够就行了。四季榜的评选要整整一个月呢。在这一个月期间，吃喝拉撒都是银钱。都城可比不得我们这临州城。听我姑娘说。都城那边的花船，最次的上船费都是五百两起步。至于像小老儿这种窑船，是万万见不到的。” “五百两？还只是上船费？”方诺暗自咋舌。这尼玛钱也太好赚了。这还只是最次的。那最高级的岂不是天价？ “公子你可别嫌贵，就这样去晚了还没位置呢。要知道，在开榜的那一个月里。其余各国的权贵子弟都会蜂拥而至，一睹众花魁的风采。这些权贵个个都是不差钱的主。像五百两这种档次花船，他们但凡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失了身份。”艄公介绍道。 “照你这么说，那钱少了确实玩不转啊。呵呵。”方诺思索着。是不是又该从仓库里倒腾点稀奇玩意拿出来卖了。 他现在身上满打满算也就两万多两银票。这还是卖扳手卖了两万两银子，其余的还是童天元和几个师兄弟下山前给的。 这些钱看起来确实不少，可要和那些王公贵族比起来，这点银子算个屁啊。 万一再遇到个什么竞价排名，你说他是跟还是不跟啊？ 艄公似乎看出了方诺的窘迫，善意的提醒道：“公子，其实你也无需如此沮丧。四季榜的评选有一个月的时间呢。花魁在都城有表演之外，还会去到其他的一些城池。那些城池虽然消费也不低，可和都城比起来要好太多了。公子要是真有兴趣的话，可以提前打听一下今年花魁会去表演的城池有哪些，也好早做准备，运气好的话，还能远远的看上那么一眼。” 这话真不是艄公在揶揄方诺。相反，他还是很为方诺考虑的。像他这种第一次来乐国看榜的人，每年都是络绎不绝。 一般的小商贾，还真未必消费的起。远远能看上一眼，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 方诺现在在他眼中，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贾而已，说有钱，那比普通百姓是要强上不少。可要和那些权贵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 这也是看在他给了二十两小费的面子上，才好意提醒他的。 “多谢船家提醒。你这个情报，倒还真帮我省了不少事呢。”方诺也不占他便宜。又掏出两张银票塞了过去。 那艄公见状立刻喜笑颜开，一边道谢一边把银票收进怀里：“谢公子赏。” “这是你应得的，就凭你刚才几句话，就能帮我省下不少钱。”方诺笑道。 艄公点了点头，手搭凉棚看了看天色：“公子，马上就要到卯时了。寻花使有令，像我们这种窑船，卯时之前必须全部靠岸。公子你看。。” “哦？还有这规矩？那便些花船呢？”方诺指着不远处一艘比较豪华的船只问道。 “花船没有这种限制。花船上的客人非富即贵，这时节，只怕多数还没睡醒。”艄公说道。 方诺摇头苦笑。妈的，当嫖客都特么的分三六九等了。这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窑船也有窑船的好处，至少这里比较随意一点，家族产业，还能问出点情报。 花船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上面的人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想要指望在花船上打听点东西，就算人家肯说，那也不是这个价了。 “那行。那你随便找个地方送我们上岸。”方诺也不想为难人家。 “好勒。客官你先回船舱里休息会，等到了岸边。小老儿再喊公子。”艄公拿起船桨，就开始摇橹了。 两人回到舱室。老吴便开口道：“公子。上岸后我们去哪？外面可是盯得很紧呢。这大白天的。我们两人很容易遭人怀疑。”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老吴啊老吴，其实我们都想错。我们压根就不用管什么鬼海捕文书。该去哪就去哪。” “什么？不用管？”老吴诧异道。 “没错，那玩意也就吓唬吓唬普通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可你别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方诺指着他的胸口说道。 “啊？”老吴还没反应过来。 “哎。你这当响马的后遗症看来三十年都没改掉啊。我们是岚山阁的人。有必要躲躲藏藏吗？他们喜欢查就让他们查去。他们要查杀害李继的凶手，和我们岚山阁有什么干系？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等会上了岸。我们就直接大摇大摆的进临州城。进城后直接去岚山书院落脚不就是了。”方诺笑道。 老吴闻言猛拍一下脑门：“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们可是岚山阁的人啊。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拦我们的驾啊。”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吴，主要是他和方诺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野的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以前和童天元出来，哪有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童天元走到哪里。一报名号，哪个不是笑脸相迎？ 可和方诺在一起呢？这才多长时间？上百人规模的火并都整了两场了。老吴骨子里的响马基因瞬间就被激活了。 果然如方诺所说，他们两人上岸后，在临州城出示了一下岚山阁的令牌，城口守卫立刻恭恭敬敬的放行的。别说查他们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一举动，却把在后面观察的影卫吓了一跳。可见到他们非常顺利的进城后，这才把心收回了肚子里。 “什么？你说他们去了岚山书院？”程墨得到回报，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就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老子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院长。那我们现在去哪？”刘二牛问道。 “既然你们少主去岚山书院落脚了。那他的安全也暂时不用操心了。我们也分批进城。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等进城后你想办法联系一下金铲，看看他有什么说法没有。”程墨吩咐道。 第193章 临州城见闻 两人入城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本地的岚山书院。亮明自己岚山阁的身份后，非常顺利的就安顿下来。 只不过他们两人所出示的身份非常普通，因此也没有引起书院里太多人的关注。 至于此院的院长，方诺压根就没兴趣去见。就是来临时落个脚而已。没必要搞的那么复杂。 “吴爷。你跟着老登也来了不少次了。咱身上就两万多两银子。这些钱够不？” 这次他们在岚山书院没受到什么优待，而是给了一个两人间让他们住。虽然档次差了点，但房间却也还算整洁。 方诺进屋就往床上一躺，翘着个二郎腿问道。 老吴挠了挠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啊。我和老阁主来乐国，就没花过钱啊。” 此言一出，方诺刷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什么？你俩来都是白嫖的？” 不过想想也是。童天元什么身份？抱大腿还来不及呢。哪个好意思跟他提钱？ “呃。阁主私下里给没给不知道。但至少我是从来没给过的。”老吴不好意思的笑道。 “靠。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方诺感觉非常郁闷。 老吴见状急忙安慰道：“公子你想白嫖也不是不行啊。你只要亮出身份，保证这些花魁还不疯了似得往你身上贴啊。” 听到这话，方诺顿时就蔫了，又一头倒下：“那还是算了。为了省点钱把自己搭上不值得。等以后再说。” “那如果这样的话，两万两可能不够。虽然我没花过钱，但这个时节的物价我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刚才那个船家说的基本属实。这点银子在平时还算不少，可在这放榜之日，就有点不够看了。”老吴说道。 “不行。老子要去搞钱。”方诺再也坐不住了。 “搞钱？你想去哪搞钱啊？”老吴疑惑的问道。 方诺低头想了想。转而露出一股邪笑：“呵呵，自然是去万金楼搞钱咯。要说有钱，谁还能比的上万金楼啊。” “万金楼？公子。你不会是想去万金楼借钱？” “借？你这也太小看我了。我要搞钱还用去借？”说着他就拍了拍老吴的肩膀道：“走。现在时间还早，正好去万金楼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搞个百十万两出来。” 老吴一听眼睛就开始放光，当即就掏出手枪，拉了下枪栓：“明白了，公子。你就瞧好了。”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把枪收起来。你不会以为我是要去打劫？”方诺见老吴连枪都掏出来了，就知道他肯定想歪了。 “啊？不是去打劫啊。不打劫怎么弄的到那么多银子？万金楼可不是善堂。”老吴一脸悻悻的把枪收了起来。 “得，我还是自己去。”方诺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无时无刻不想和万金楼做过一场。可能是想给自己师父报仇。 “别啊。你一个人去怎么行？还是我陪你去。”老吴忙拉住方诺，示意你不能丢下我。 方诺甩开他的手道：“我刚才想了下，这段时间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同时出现的好。毕竟我们在乐国榷场还是有很多人见过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老吴闻言，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接着方诺又继续说道：“我呢，去万金楼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搞点银子回来。吴爷你也别闲着，趁这机会去程爷那边坐坐。跟他好好聊聊，问问看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 “去程爷那边？”老吴没想到方诺会有这样的要求。 “对啊。程爷他们一帮人还自以为藏的很好呢。你主动过去找他们，也省的他来找你不是？就当我尊老爱幼，帮他们减轻一点负担好了。对了。你把手枪里的子弹都拿出来。要是程爷问你要枪，你就给他看好了。但千万记住，一定不能把子弹给他。程爷就是个疯子。他发起疯来。连我都害怕。”方诺非常了解的程墨的性格。脾气火爆的一逼。 “行。就按公子你说的办。我就去会会程爷他们。”说着老吴就当着方诺的面。把子弹全部卸了下来交给方诺。 方诺摇了摇头没接：“你自己收好。别给程爷就行。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最多最多给他一发子弹试枪，千万别多给。否则你这把枪恐怕难保了。” 老吴闻言，立刻把枪护在怀中，生怕被人抢了去。 “走了。今天在城里自由活动，晚上见面再聊。”方诺没再多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就径直离开了。 看着方诺消失的背影，老吴苦笑的摇了摇头。接着就见他把子弹全部藏在了房间里。只带了一颗在身上。检查了几遍后，才合上房门去和程墨接头了。 临州城在乐国，只能算一个中等规模的城池，和之前景国的国都庆云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方诺独自步行在临州城的街头。很快就感受到了乐国和景国的不同。 无他，这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临街很多店铺都从事着女子相关的业务。胭脂铺子，水粉摊子。成衣小店，首饰金行应有尽有。 至于青楼，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一条街都还没走完，他就见到了大大小小不下三家青楼。 从里面出来采买的姑娘们也是络绎不绝，这也算得上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了。 通过观察，他发现这些青楼女子进出都很自由，脸上也并无太多忧愁之色。三三两两结伴出行时还不停的相互打闹。和他想象中画面完全不同。 每当这些姑娘遇到他时，都忍不住会朝他多看两眼，有大胆些的，甚至会当街给他抛媚眼。方诺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之所以这些姑娘这么殷勤，长相出众是一份，更为重要的是，他现在穿的是一身岚山阁的标准服饰。任谁一看，就知道是岚山阁的人。 能得到岚山阁的学子垂青，自然是这些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情，因此才让他大受欢迎。 他随手就拦下一个正对着他笑颜如花的佳丽，躬身行礼道：“这位姑娘，请问万金楼的商会怎么走？” 第194章 道祖变财神 那姑娘想不到此人会主动向她搭讪，因此笑的更加开心了。 她身子微微一屈，还了一礼，莺啼般的嗓音回复道：“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临州城？” “正是如此。敢问姑娘知道吗？”方诺笑道。 女子捂嘴轻笑：“万金楼商会奴家怎会不知？倘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就让奴家帮公子代为引路可好？” 听听，听听。这姿色，这服务态度。放在前世，没个3998你连手都别想摸一下。 方诺虽然也希望佳人常伴吾身。可还是婉拒道：“学生怎敢劳烦姑娘引路。家师正在商会等学生呢，学生可耽误不得。还请姑娘告知一二，学生自行前去便是。” 女子听出了方诺的话外音，也不再勉强，玉臂轻摇，指向道路尽头轻声说道：“公子只需走到街道尽头，往左拐见到第三个岔路口再向右便能见到。” “多谢姑娘如实相告。学生感激不尽。”方诺对着略一抱拳，就要离开。 “公子且慢。” “姑娘可还有事？” 女子轻咬嘴唇，做出一个妩媚的动作：“公子，奴家名唤云儿。在晴雨楼出阁。公子倘若有意，可随时来晴雨楼找奴家。” 方诺微微点头：“我记住了。云儿姑娘。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热情，实在是太热情了。尤其刚才那种依依不舍的小表情，瞬间就能帮你把情绪价值拉满。这没有五年以上的龙套经历，绝对没有这么好的演技。 由小见大，这只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青楼女就有如此功力，那花爵夫人岂不是爽歪歪？ 越想他就越是激动。妈的，搞钱。赶紧搞钱。没钱还玩个屁啊。 他难得穿越一次，才不会傻啦唧的去和其他同行一样去搞什么争霸。累不累啊。 他这一辈子能和老登一样潇洒，就算是活明白了。 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前世就是一个普通的仓库管理员。玩那些高大上的东西完全不是他的强项。说说理论还行，真要实操，那就抓瞎了。 虽然他有个仓库，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无敌的。仓库的资源毕竟有限。他自己一个人花，那他这辈子都花不完。 可要是想靠那点物资发展势力，那是想瞎了心了。别看仓库里热武器还有不少。可子弹终归是有限的。等子弹用完那天，那些枪械就和烧火棍没啥区别了。除非，他能在这个世界造出子弹。 想想还是算了。太麻烦了。潇潇洒洒过完一生他不香吗？去遭那份罪干吗？ 根据刚才那女子的讲述，方诺很快就找到了万金楼位于临州城的商会。 刚一进来，就有一小厮迎了上来。能在万金楼商会当小厮的，哪个不是人精。 只需要扫上一眼，就知道方诺是岚山阁的人。因此态度非常恭敬的问道：“这位贵客。请问来我万金楼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想要购物，那小的给您做向导。” 方诺摆了摆手：“不用，我是来找你们大掌柜的。麻烦你去帮忙喊一下。” “找我们大掌柜？”小厮只是惊讶了片刻功夫，又换成了笑脸：“敢问贵客，您找我们大掌柜有什么事？小的也好通报的时候交代一下。” “这些你无需过问，你只需去叫就行了。”方诺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 “好的贵客。您这边稍待。来人啊。给贵客看茶。”小厮把方诺带到一处案几边，很快就有一个侍女端来茶水。 “贵客稍待，小的去去就来。”小厮也不敢怠慢。方诺的身份摆在这里，他可不敢耍什么滑头。 方诺坐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那小厮就带着一个中年人回来了。两人一边走，小厮还一边弯着腰给那中年人引路。 “大掌柜。就是这位贵客找您。”小厮略微介绍了一下，就很自觉的离开了。 万金楼自楼主往下，便是八大榷首。榷首再往下。便是在每个城池商会坐镇的大掌柜了。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大掌柜就类似秦翰的地位。都是各自执掌一地的中坚力量。 “这位小友，是你要找我？”中年男子对待方诺的态度很是和善，并没有因为方诺的年纪而看不起他。 方诺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大掌柜，正是学生找您。” 大掌柜回了一礼，谦逊的道：“无需多礼，不知小友找在下是有何事？” “学生奉家师之命，来和万金楼做笔生意。”方诺答道。 大掌柜眉头微蹙：“敢问小友师从何人啊？” “不敢直呼家师名讳，家师姓孟讳引。”方诺直接把他那五师兄孟引的名号报了出来。 此言一出，大掌柜的眼神立马变了：“哦？原来是孟院长高徒？失敬失敬。” “大掌柜客气了。高徒算不上，学生只是老师门下一个不成器的弟子罢了。当不得大掌柜这般赞美。”方诺谦虚道。 “贤弟说的哪里话，走，我们里面说话。”大掌柜当即了拉起方诺的胳膊，朝商会内部走去。 方诺也不由的在内心吐槽。这万金楼的人还真是看人下菜碟啊。得知他是孟引的弟子后，称呼马上就从小友变成贤弟了。真特么的现实。和苏玲珑一个鸟样。 之所以要冒充孟引的弟子而不是别人。是因为在岚山阁中，只有算学院和万金楼算是走的最近的。 很多算学院出来的学子，多数都是被万金楼招去了。因此算学院在万金楼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方诺跟着大掌柜来到一间书房，两人相继落座后，大掌柜才开口问道：“敢问贤弟贵姓？” “免贵姓赵，赵公明。”继道祖张道陵之后，方诺又非常无耻的剽窃了赵大财神的名讳。寓意压你万金楼一头。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恶趣味。 “原来是公明贤弟啊。某家姓侯，单名一个“奇”字。贤弟要是不嫌弃的话，称呼一声侯兄即可。”从这点就能看得出来，这侯奇是非常会做人的。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诺对此也无不可。 “公明贤弟，你说你奉了孟院长之命。要和我万金楼做一笔生意？不知是何生意啊？”两人寒暄完后，侯奇开门见山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当即就掏出一物拿在手中：“就是此物。还请侯兄过目。” 第195章 擎天丹 “这是？”侯奇从方诺手上接过后仔细端详。却始终不明白这是什么。 “此物名唤擎天丹，乃是由我四师伯呕心沥血炼制出来的精品丹药。”方诺指着侯奇手中的那颗蓝色小药丸说道。 “哦？竟然是陆院长亲自炼制出来的？擎天丹？好奇怪的名字，不知这丹药是何功效啊？”侯奇身为大掌柜，对于岚山六院的院长自然知之甚详。一听方诺口呼四师伯，就知道他说的人就是医学院院长陆衍。 方诺嘴角一勾，露出一阵玩味的笑容，他伸头过去，靠近侯奇的耳边轻声说道。 “不瞒侯兄，此丹药的作用既非治病救人，也非救死扶伤。而是让男人重振雄风的。” 侯奇闻言。顿时双眼就放出一道精光。他从商多年，如何不知道方诺这句话代表的含义有多么重大。 “贤弟此言当真？”侯奇满脸的激动，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能不激动吗？要是真如方诺所言，可治疗男子隐疾，那说句神药也不为过啊。 尤其是现在这时节，这地点，这药简直是为了开榜而量身定做的啊。这其中所代表的潜力和利润，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侯兄说的哪里话。我岚山阁的人一个唾沫一个钉。小弟还不至于吃饱没事特意跑来消遣侯兄你。” 侯奇摇头道：“不是为兄信不过你，只是贤弟方才所言，实在是匪夷所思。虽然那些隐疾不痛不痒，更不致命。但为兄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能彻底治好这个问题。倘若贤弟说的是真的。那这意义可就太大了。” “不错，此隐疾确实是难以根治。就算这擎天丹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但小弟保证，只要服下此丹药，绝对保证服药之人在当日所向披靡。横扫三军也不在话下。而且此药非是补药，更没有什么副作用。对身体本身没有任何影响。”说到这里，方诺又故意压低声音在侯奇耳边说道。 “侯兄，小弟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丹药我们阁主也是对其赞不绝口。要知道。阁主他老人家可是八十多了。”方诺非常没良心的就把老登给卖了。 “什么？就连阁主他老人家都？”侯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话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侯兄有此疑问也是正常。这样。这丸擎天丹，贤弟就送与侯兄了。侯兄尽可能去找一蔫货试上一试。是否真如小弟所言，试过之后便知分晓。如何？”方诺也不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可是大买卖啊，一旦谈成，他这趟乐国之旅的花销就有人报销了。 侯奇闻言一喜，但却假意推辞道：“这。。这为兄多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侯兄不可能因为在下是岚山阁的人，就说什么是什么。该验证的还是要验证一下。毕竟专业事关我岚山阁医学院的招牌不是？”方诺非常善解人意的说道。 侯奇对于方诺这般上道的说辞非常满意：“既如此，那为兄就先谢过贤弟的美意了。不知贤弟这擎天丹想卖多少钱？” 方诺摇了摇头：“这个先不急。等试过效果后再谈也不迟。一切靠事实说话。侯兄以为呢？” 侯奇微微颔首：“既然贤弟这样说，那为兄就厚颜收下了。” 见目的达成，方诺也不再逗留：“那今日就先这样。过几日小弟再来叨扰。” “贤弟且慢。” “侯兄还有什么吩咐？” “呵呵。吩咐谈不上，为兄就是想问问。此药该如何使用？有何禁忌之处没有？”侯奇笑道。 方诺一拍脑门，一脸惭愧的说道：“都是小弟疏忽忘了交代，此药没有任何禁忌之处，只需伴清水服下即可。服下后半个时辰便可见分晓。药效因人而异。但最少都能维持一日光景。更有甚者，三日后还有起色。” “为兄明白了。多谢贤弟指点。”侯奇拱手笑道。 “不用送了。侯兄你先忙。明日我在过来。”方诺摆了摆手就转身离开。 方诺走后，侯奇便迫不及待的喊道：“来人啊。” 很快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大掌柜，小的在。” “去。把老刘头给我喊来。”侯奇吩咐道。 “小的这就去。”小厮接到命令，就去喊人。 “回来。”侯奇想了想，又叫道。 “大掌柜还有何事？” “你把老刘头叫来后，再去青楼找几个窑姐来。” “啊？窑姐？还要找几个？” “废什么话，叫你去就去。”侯奇一脚踹了过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五个够不够？”小厮问道。 “嗯。就先找五个。找到人后，你从后门进来，别傻啦唧的把人从前面带进来。”侯奇叮嘱道。 “是，小的明白。” “嗯。这个你收着，交给账房，去账房支取相应的开销。”侯奇递了个牌子给小厮。 小厮恭敬的接过牌子，一溜烟就跑了。 不多时，一个老态龙钟的老汉走了进来。 “东家，是您喊我？”来人正是老刘头。 这老刘头身体佝偻，满脸都是褶子。少说也有七十多了。年纪虽大，但精神头却还不错。 这人正是侯奇找来试药之人。要是身体素质不好，万一兴奋起来噶了怎么办？ “坐坐坐。呵呵，老刘头啊。你今天有福了。”侯奇拉着老刘头坐了下来。 “东家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我能有什么福？”老刘头一脸懵逼。 “呵呵，本掌柜说你有福你就有福。我刚才吩咐小厮，去青楼帮你物色了几个水灵的姑娘，你在我万金楼也干了快一辈子了。这次就当本掌柜赏一场艳福给你。这不是有福是什么？”侯奇笑道。 “啊？东家你就别跟小老儿开玩笑了。还艳福，我看是艳灾才对。小老儿都七十有六了，那话儿早就不经事了。东家你真要赏俺，那还不如赏俺几坛好酒来的实在点。至于艳福，小老儿实在是消受不起。”老刘头连忙拒绝道。 “不经事？不经事是对了。你要是那话儿经事，本掌柜还不着你呢？”侯奇开心的大笑起来。 第196章 耕死的牛 老刘头一脸幽怨的看着侯奇，他只是老了。不是死了。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嘲笑我？你礼貌吗？什么？你说你是老大？那没事了。 “大掌柜，是不是小老儿最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挖苦讽刺我呢。” 侯奇上前拍着老刘头的肩道：“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在嘲笑你。本掌柜还不至于这么没风度，拿这种事情说事。” “那掌柜的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真要小老儿去睡窑姐？”老刘头疑惑的问道。 “千真万确。老刘头。你有福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罢他便把那蓝精灵摊在掌中。 “这是何物？” “我也不怕和你实说。这丸丹药名唤擎天丹。乃是岚山阁医学院院长陆衍最新研究出来的好东西。至于效果嘛。呵呵，你懂的。”侯奇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刘老头也是明白人，一下就听懂了侯奇话中的意思。当下就不淡定了。立马就伸手去拿药，侯奇眼疾手快，赶紧把掌心合上。 “大掌柜，小老儿都七十多了。你可别给我开这种玩笑？”老刘头眼中泛出了阵阵绿光。 “玩笑？我堂堂一个大掌柜和你开玩笑？你还真以为我吃饱没事找几个窑姐来消遣你啊。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了？”侯奇一脸鄙视的看着老刘头。 老刘头立马露出一阵谄媚的笑容：“呵呵。就知道大掌柜对俺最好。掌柜你放心。只要是您吩咐的事。小老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老刘头这一副义正言辞的莫言，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让他去送死呢。 侯奇也不由的暗自感叹。一个七十岁的老翁都对此事有如此执念，要是换做其他权贵，那还不得拼了命的求购这擎天丹啊。 这买卖的前景。简直无可限量。现在唯一要确定的就是这丹药有没有赵老弟说的那么邪乎了。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沉，交代道：“我叫你来。一是为了让你试试这丹药的功效，二嘛。则是看看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不用考虑了。小老儿都活到七十多了。临死前能做个风流鬼，也不枉此生了。掌柜的，你就放心交给我。”老刘头拍着胸脯，一副悍然赴死的模样。 侯奇暗暗苦笑，于是接下来他便给老刘头交代起了各种要注意的地方，尤其是要把药效和各种感受都记清楚。别光顾着玩，正事可不能忘。 “大掌柜。你要的姑娘们已经带回来了。”两人交谈间，小厮匆匆赶了过来。 侯奇还没说什么。老刘头就先激动起来了：“掌柜的。你就瞧好了。小老儿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便两手来回搓动，眼睛死死的盯着侯奇的手心。 “去。给老刘头倒杯水来。然后再给老刘头找间好点的房间，把姑娘们都送进去。”侯奇对小厮吩咐道。 “记住，药效要半个时辰后才会见效。见效后因人而异能保持一到三天的功效。”侯奇现在都有点舍不得把这药丸给老刘头吃了。 不是他也需要，而是他觉得，这玩意今后恐怕会卖出天价。以老刘头的身价，恐怕这辈子都别想要买的起。 “谢谢掌柜的，谢谢掌柜的。”老刘头近乎是把药抢过来的，一股脑的就扔进了嘴里。 伴水服下后，侯奇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有？” 老刘头一脸懵逼：“没啊。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侯奇也是不急：“等等。半个时辰后自见分晓。” “呵呵。掌柜的。你看，小老儿能不能去房里和姑娘们一起等啊？”老刘头一脸急色的说道。 侯奇也是拿他没办法。这老刘头今天也算是久旱逢甘霖了。一刻都等不了了。 “滚滚滚，要是有效。别光顾着耕地，别忘了我交代的正事。”侯奇交代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小老儿走了。”说完这话，老刘头就迫不及待的朝姑娘那屋跑去。 看得侯奇也是一阵心动。但想想还有正事没完成，便按捺住心中的火气。 “你去外面看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和小厮交代一句，他便离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小厮现在还是一脸懵逼，他本以为大掌柜让他找姑娘回来是想自己享用的，可没成想却是赏给了老刘头。 这老刘头谁不知道啊？那白花花的娘子，就算给了他他也不中用啊。这不是白白浪费粮食吗？与其给老刘头糟践，还不如便宜我呢。 现在倒好，还要我在门口陪着。这叫个什么事啊。这活是人干的吗？哪怕让我进去陪着也行啊？老刘头要是不行，我还能搭把手不是？ 这些小心思他也只能暗自腹诽一下，却不敢当面说出来。只能拉着个驴脸。老老实实的在门口守着。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 侯奇在这期间，始终是心不在焉的。心里时不时的担心老刘头到底行不行。 想了半天，他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暗自骂道：“妈的。老子这是魔障了。怎么总去担心那老货的那话儿？老子这都成什么了？” 可打归打，该担心的还是继续担心。 正郁闷着呢。他书房大门突然被人暴力推开，抬眼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小厮。 “大掌柜不好了。老刘头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小厮喘着粗气慌张的说道。 “什么？”侯奇大惊，不是说这药没有副作用吗？怎么这才多长时间就不行了？ “走。带我去看看。”侯奇也顾不得其他，他必须要自己亲自去问问什么情况。 来到老刘头快活的房间。只见五个姑娘全部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外。万金楼的大夫已经带着药箱提前进去了。 侯奇瞟了这几个姑娘几眼，发现人人脸上都泛着潮红。额头和脖颈处也全是汗渍。一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表现。 “怎么回事？老刘头是中毒了还是怎么的？”侯奇进来后开口就对大夫问道。他现在是真的担心老刘头是因为擎天丹的问题而造成的。 大夫见是侯奇，起身行礼道：“大掌柜，这老刘头没有中毒。他现在这般惨状，完全是力竭造成的。” “力竭？”侯奇大惊，看了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进气多出气少的老刘头。心道这尼玛是一口气耕了多少亩地啊？能耕成这样？ 第197章 神药 “还能保住命吗？”侯奇关心的问道。 “大掌柜不用担心，他只是看上去严重。其实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刘头身体本就还算可以，如今也只是脱力罢了。”大夫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侯奇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吃药吃死的就行。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的对老刘头的战斗力好奇起来了。当即就出门找到那几个姑娘。 “你们老实跟我说，刚才那人与你们欢好了几次？” 姑娘们闻言都是面带羞涩，袖口捂脸，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来人啊。给这几位姑娘加三倍差旅费。”侯奇是也明白人，这点小钱他还是舍得的。这样也能让这些姑娘知无不言。便于他得到更准确的情报。 他虽然身为万金楼的大掌柜，但对于几个窑姐，还不至于去用势压人。那也太丢份了。 姑娘们接过赏钱，一个个都喜笑颜开。对于让她们来伺候一个老翁的怨念，也都烟消云散了。 “谢大掌柜赏。大掌柜想知道什么，可尽管问我们姐妹几个。”有人开口说道。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那人与你们一共欢好了几次？”侯奇一本正经的问道。 众姑娘也都是心思灵巧之人，见到侯奇这般严肃，也不敢继续调笑打闹了。相互商量一下，给了侯奇一个答案。 “回禀大掌柜，我们姐妹五人，一共和刚才那位爷欢好了七次。” 侯奇闻言，顿时眼睛都瞪得老大。这老刘头是要死啊。七次。就是换成一个健壮的少年郎来。也不会比他现在这般模样好到哪去。更何况他还只是一老叟。 这傻逼当真是不要命了。这是多少年没吃过肉了？ 但这也同样证明。那擎天丹果真是神药。就连老刘头这等枯树都能逢春。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侯奇想了想。又委婉的问道：“那位爷可否怠慢了各位姑娘啊？” 姑娘们一听，就明白侯奇所言何意。顿时一个个捂嘴轻笑：“回禀大掌柜，那位爷可是勇猛的狠呢，要不是满头白发。我们姐妹还以为遇上了怒目金刚呢。这也好在是我们姐妹五个轮流伺候，倘若只有一人接驾的话。恐怕趟在里面的就是我等了。” 侯奇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完这些姑娘的现身说法。对那擎天丹的功效便有了更深一层的看法。 “果然是神药啊。岚山阁医学院真乃有神鬼莫测之能。这种神药都能研究出来。这下本掌柜要发了。”侯奇现在早已经是心花怒放。比起老刘头，这些窑姐的证词更为准确。 “哈哈哈哈。赏。重重有赏。来人啊。给这几位姑娘每人再加十倍差旅费。”侯奇现在心情极好，大手一挥又添加了赏赐。 几位姑娘闻言，纷纷对侯奇不吝赞美之词。一个个欢天喜地的谢恩领赏去了。 侯奇与这些姑娘们的对话，也没避着旁人。自然全部被那小厮也听在耳中。 那小厮现在是满脸呆滞，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什么情况？老刘头能干七次？这。。。这尼玛说出去谁信啊？还怒目金刚？莫非老刘头是扮猪吃虎？有什么御女的功法不成？ 侯奇没有在意那个小厮惊讶的表情，重新回到屋内。此刻的老刘头已经悠悠转醒，正在喝着汤药。 侯奇看着他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叫尼玛悠着点悠着点，给你嗑药是让你来收集情报的。你倒好，差点自己把自己爽死了。这不瞎耽误工夫吗？ “死了没？没死聊两句？”侯奇一脸嫌弃的看着老刘头，要不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身有隐疾之人，这种好事能便宜你？ 老刘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来人，见是侯奇，顿时露出一个笑脸说道：“大掌柜，小老儿还死不了呢。小老儿还能再战，你可千万别让姑娘走啊。” 听听，听听。这特么的还是人话吗？这都已经半死不活了。还特么的惦记那事呢。 “那丹药如何？”侯奇懒得搭理他，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丹药的问题。 “神药，神药啊。小老儿已经近十年没碰过女人了。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啊。如今能让小老儿再次感受一下温存，小老儿就算死了也知足了。大掌柜，你可千万别急着让姑娘们回去啊。你不是说了可能有三天的效果吗？三天后再让他们走好吗？就算小老儿求你了。”说到这里，老刘头就先爬起来给侯奇作揖。 侯奇现在很是无语，把那几个窑姐留下不是什么问题。可你丫现在都这样了。是真不怕死吗？ 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满足老刘头这个愿望。主要是他也看看这药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 “好。我答应你。人我先留下。但今日你却不可再行房事了。养精蓄锐休息一天。明日如果你能恢复正常，那再行欢愉也不迟。” 老刘头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好，不走就好不走就好。小老儿谢谢大掌柜了。”说完这话，他便倒头昏死过去。 吓得大夫赶紧帮他把了把脉，见只是睡着了。才稍稍放心下来。 “哎，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多看着点他。可千万别让他死了。”侯奇对老刘头也是没办法。他还真怕这家伙明天变本加厉更上一层，再这么来一次，搞不好真会把自己玩死。 不行，不能再像今日这般没有节制的纵容他了。就算明天他恢复过来，也必须控制住时间和人数。五个是绝对不可能了。最多给他两人。时间最多只能半个时辰。 “掌柜的。小的冒昧问一句，这老刘头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能有如此效果？”大夫对老刘头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就连他看了也是羡慕的紧啊。 侯奇摆了摆手：“这个就先不说了。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的。你这三天照顾好他就行了。” “明白了。掌柜的你就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大夫拍着胸脯肯定道。 “嗯。”侯奇没再继续逗留。直接回了书房，对于擎天丹的药效他也了解了个大概了。 现在他要好好考虑一下，和赵老弟怎么谈这笔买卖了。 第198章 老吴卖惨 方诺离开万金楼后，他便独自一人在临州城里闲逛起来。 只不过为了不让自己这身行头太过招摇，他还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岚山阁的长袍换成了普通的布衣。 果然把衣服换掉后，路上和他打招呼，抛媚眼的姑娘们立刻就下降到了一个几乎于无的状态。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在此刻体现的是淋漓尽致啊。”方诺不由的吐槽道。 通过这大半天的观察，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进入青楼消费的人，不说全部，但至少九成都是其余七国之人。至于乐国本地人，很少看见有进去的。 不过想想他也很快就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毕竟乐国几乎家家都有人在青楼里做事，就算不在青楼，也是从事着与青楼相关的周边产业，谁还去特意花钱逛青楼啊？ 真有这需要。两家私下里相互调剂一下不就是了。嗯，也可以说是相互交流一下业务能力。 如今开榜在即。临州城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城，可也处处都是其余七国嫖客的身影。街道上各国服饰齐聚，主打的就是一热闹。 时不时的就能看见一个姑娘挽着一个粗糙大汉，或者白发老叟在街道上卿卿我我。 各种女红铺子里也全是人满为患，大部分都是一带一来这里消费的。 看到这一幕，方诺不由的苦笑。这一场景让他想到了前世的酒托饭托。 这些嫖客被姑娘们一个个领到店里来消费，都不用想。肯定都是有回扣的。能把青楼业做到这个份上，乐国还真是无敌了。 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开一个青楼了。而是围绕着青楼，打造出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何其余七国无法复制乐国的奇迹了。这钱还真是活该只有乐国能赚。 难怪乐国这样一个既没有资源，又缺少土地的国家，却是八国中最富有的存在。不得不说天下嫖客还真是有消费能力的。 逛了大半天，感觉有点饿。便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吃了碗面。老板看他是外地人。一碗素面都敢收他二十文钱。要知道。就这一碗素面，换在任何一个国家，绝对不会超过三文钱。哪怕是极度缺少粮食的幕国，也绝对不会超过五文钱。 方诺不是差钱的人，但无缘无故被宰一刀还是很不爽的。不过人家老板也不避讳，直接明说外地人就这个价。爱吃不吃。搞的方诺一点脾气没有。 他总不能和一个小摊位老板掰扯这点钱的事。草草嗦完面条。阴沉着个大脸扔下二十文钱就离开了。 但他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了。回到岚山书院。老吴已经提前回来了。 只不过此刻的老吴跟死了爹一样。一张臭脸比他还难看。 “怎么？你也吃面被宰了？”方诺揶揄道。 “吃面？吃什么面？”老吴一脸懵逼。 “操。一碗素面就敢叫价二十文。抢钱啊。”方诺吐槽道。要说昨晚在窑船上一壶酒十两银子他就不说什么了。毕竟那好歹也算娱乐场所，贵点也就贵点。 可大街上一碗面就敢翻十倍。这上哪说理去？ “哦。你说这个啊。这很正常啊。这不要开榜了吗？什么东西不涨价？只不过也就这一个多月是这样罢了。其余时间倒也算正常。”老吴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那你没被宰你拉着个大长脸给谁看呢？”方诺骂道。 听到这话，老吴立马就哭丧着脸一把拉住方诺胳膊告状道：“程爷简直就是个强盗，他比响马还响马。公子啊，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的火枪被程爷抢走了。” 方诺一听就明白老吴为什么跟死了爹一样的了。立马笑道：“怎么？不是让你不要带子弹吗？没子弹的枪他也要？” “要？那是抢好吗？我听公子的话，只敢带一颗子弹过去。可程院长不讲武德，拿去后就再也没打算还给我。说什么留下来给他研究，看看能不能造一把一样的出来。等造出来了。再还我。”老吴义愤填膺的说道。 方诺看了眼老吴闪躲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没说实话：“呵呵。怕不是你当着程爷的面显摆了。” 老吴貌似被说中了心事，言辞闪烁道：“没有没有。我老吴不是那种人。” “呵呵，行。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信得过你。既然程爷说会还给你，那就一定会还给你。程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骗你不成？”方诺也不揭穿他，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可这一下就把老吴给急坏了。自从方诺把那把1911送给他后。他天天都跟宝贝一样贴身收藏。 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把玩一下。擦枪擦的比老兵油子还频繁。可以说是爱护到了极点。说句是他老婆也不为过了。 可如今老婆被抢。偏偏抢他老婆的人他还得罪不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这怎能不让他伤心欲绝。 “别啊公子，你就可怜可怜老奴。自从公子把火枪给了老奴后，老奴可是一刻都不敢离身的。如今火枪被夺，老奴的心就像被剜掉了一块似得。你可得为老奴做主啊。”老吴已经开始玩起了道德绑架了。老奴喊的那叫一个顺口。 “停停停。你这样子真特么的恶心，你就直说。你想干吗？”方诺实在受不了他了。 老吴闻言，立马就来了精神，舔着个脸搓着双手笑盈盈的说道：“呵呵，公子啊。不瞒您说。程爷要是真想要，我老吴孝敬他也无妨。谁让他是老院长呢。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公子的神仙手段，我是知道的。想必老奴再像公子讨要一把，相信公子一定不会小气的对。” “啧啧啧，你这老小子脸皮还真厚啊。我当初给把枪给你的时候是怎么和你说的？枪在人在，枪亡人亡。你自己把枪搞没了。现在还好意思再问我要？你脸呢？”方诺被老吴都给气笑了。 老吴却是不以为意：“在公子面前，老奴要什么脸啊。话说上次和赵家人火并时公子你给我用的那把枪叫什么来着？嘶。好像叫什么“诶克”？” “那叫ak。”方诺没好气的纠正道。 “对对对，就叫ak。就叫ak。呵呵。公子啊。你看那把ak才像是爷们用的。拿在手上多威风啊。公子你看能不能。。。”老吴双手不停的来回搓动着，意图已经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 方诺轻抚额头，彻底被这老货打败了，原来这老东西是打着ak的主意呢。演得还真特么的像。操。 第199章 小天师 景国。清风观。 自从方诺和老吴离开后，火云道长就陷入了很长时间的郁闷期。道观里但凡正常一点的道士都被他师兄带去天师府听道了。现在估计八成也在怀王府做法事。 剩下的这些歪瓜裂枣。不是天天摸树叶，就是瞎比划的进行武林大会。他对此也是无力吐槽。 每天只能阴沉着一张脸，独自躲在自己屋里打着棋谱解闷。 “哎。吴兄也真是的，就不能多待几天。为了让他留下他，贫道就连他带女人进来我都假装没看见。他怎么就不能理解贫道的这一番苦心呢？” “算了算了。等师兄回来。大不了我去岚山阁找他好了。也是，毕竟他跟在那样的大人物身边。估计也没心思陪贫道天天下棋。哎。” 老吴和方诺自以为火云是个棒槌，其实人家什么都知道。心里跟明镜似得。只是懒得揭穿罢了。这也正符合道家的心态。 你只要别耽误老子修仙。你丫爱谁谁。从这点看来，火云也算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人了。 而就在此时，清风观外不远处却走来两个少年。 两人穿着很是普通。均是步行而来，每人身上一个包袱。但尽管如此，只要有点经验的人就能从这两个少年的发髻上判断出这是两个小道士。 “清风观？太好了。终于能找个地方歇歇脚了。这一路可真是累死我了。”一个少年看到清风观后，立马露出了难以言表的神色。 而另一人却满脸愁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小天师，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去。老天师要是知道你私自跑出来，肯定要发飙了。”另一个少年从旁劝道。 “回去？道爷我好不容易借着做法事的空挡溜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回去？你这一路烦不烦啊。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还就不信了。我自己还去不了乐国？”小天师骂骂咧咧的说道。 小道士苦着个脸：“你让我一个人回去？那我还不得被我爹打死啊。” “打死？不可能。别看你爹喜欢帮人超脱，但怎么可能对你这个宝贝儿子痛下杀手？再说了。就算你被打死。大不了道爷我帮你超度一下好了。说不定下辈子你也投胎成天师了。还能压你爹一头？岂不美哉？”小天师打趣道。 小道士很是无语，不知道这小天师是故意揶揄他还是脑子缺根筋。别的不谈，我就算投胎当了天师，那我不成你儿子了吗？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天师的份上。贫道高低要和你做过一场。 “小天师。我们道家修炼一世不就图个羽化飞升吗？我都被提前超度了。那还飞升个屁啊。” 小天师闻言一拍脑门：“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要不这样，你要是死了。等我以后羽化成仙时，我再把你挖出来，带你一起飞升可好？” 小道士已经无力吐槽，算了。毁灭。就小天师这样的要是能羽化，那道祖可真就是瞎了眼了。 “走。还愣着干什么？这也就是道爷心善，带去乐国见见世面。你是不知道啊。这乐国的花魁可是个顶个绝色啊。以前总听人说，却没见过。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小天师一脸憧憬的模样说道。 “可就算去乐国，你也不能偷跑出来啊，还是做法事的时候偷跑出来？你这一走，还不得让怀阴城的道友们急死啊。”小道士依旧在劝着。 “我不管了，你爱咋咋地。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乐国我是去定了。别的时间或许我就跟你回去了。但这个时间不行，你难道不知道吗？每年这个时节，都是乐国四季榜开榜的日子。一旦错过了，又要等上整整一年了。道爷都还不知道，明年能不能有这机会呢。”小天师态度坚决。一副打死也不回去的模样。 “哎。”小道士长叹一声。劝不动，实在劝不动，他已经劝了一路了。要是听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走走走，先去这清风观休息几天，最好再搞两匹马去乐国，否则都赶不上趟了。”小天师也不在搭理小道士，自顾自的就往清风观走去。 两人入得观来，就见大殿前的广场上正在举行比武大会。两个道士正挥舞着王八拳打成一团，其余人纷纷围着叫好。比赛氛围绝对拉满。 对于道士们的总总行为。小天师也是见怪不怪。他自己就是道家中人。道士们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吗？ 进入天师殿，先恭敬的给道祖上香叩首。接着便喊来一个道童，让他去把此处的主持给叫来。 不一会，道童便带着火云道长出来了。 火云道长一见到小天师后，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飞快的跑上前围着小天师是左看又看，仔细端详。口中的话是欲言又止，一副想要确定，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我说你个大老爷们，盯着道爷这么看是不是不太礼貌啊。”小天师被火云的眼神看的有点不自在了。 “敢问道友，可是姓许？”火云出言试探道。 也难怪他这么小心。小天师虽然他也见过，却只是远远的见到一回。因此他也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小天师。 “别猜来猜去了。道爷就是姓许。我爹也姓许，我爷爷也姓许。将来我儿子也姓许。道爷就是你想的那人。”小天师对于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避讳很隐瞒。 天师府和其他四极不同。他是唯一一家靠血脉传承的。从天师府诞生的那天起。历代天师只有许氏血脉能够担任。这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火云闻言。当即抖了抖道袍，然后大礼参拜道：“清风观代理主持火云，见过小天师。” 小天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不是我爷爷。你也不用太奉承我。该怎样怎样。我们道门不兴这个。你也别到处声张。别影响到外面的道友比武。道爷已经累了一天了。赶紧给道爷弄些吃食来。” 火云不敢怠慢。赶紧喊来几个正在比武的火头道人，去下厨给小天师安排吃食。自己却带着两人去了清风观后殿。 第200章 极品活宝 火云把二人带到自己的厢房。不一会功夫，火头道人简单的烙了几张饼子。匆匆放下后又急着去参加比武大会了。 两人也不挑剔，拿起饼子就着凉水就大快朵颐起来。看得出来，这两小子是真的饿坏了。 火云虽然有很多疑问，但他也是不急，安心在一旁等着两人就餐。 “嗝！”打了一个饱嗝后，小天师总算恢复了一点元气，这一路行来，虽然还不至于混到乞讨为生，但也好不到哪去。 他这次是趁着在怀阴领做法事的时候，偷偷扔下手中的活计私自跑出来的。为的就去看一眼那天下名扬的乐国花魁。 小天师今年十九。乃是天师府天师的嫡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师府今后必定也是要交到他手上的。因此旁人喊他一声小天师倒也算不得是恭维之词。 因他乃是四月所生。四月在道家中又称正阳之月。故而老天师便给他取名为许正阳。 至于道号。天下道人均有道号。唯独天师一脉不设道号。所以，许正阳这个小天师并没有属于自己的道号。 而另一个少年姓谭名泽，道号云玄。与许正阳同岁。是天师府七大真君之一，摇光真君的独子。真要拿其类比的话，和景国庆云岚山书院的秦翰是差不多的身份。 两人从小就在天师府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必多说。只是两人在性格上却是大相径庭。 小天师就不用说了。完全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大大咧咧到了极点，否则也不会做出偷跑这种事来。 而谭泽却不同，他自小就少年老成，做起事来张弛有度。条理分明。为此还经常得到老天师的赞誉。 本来小天师偷跑出来是没打算带谭泽一起上路的。两人关系虽然要好。可他也知道谭泽的性格，要是知道他偷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谭泽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就在小天师刚一出发，就被谭泽逮了个正着。 按理说，以谭泽如此懂事的性格，是决计不会跟着小天师做出这种荒唐的事的。 可架不住小天师宝贝多啊。当即他就掏出天师府的天师令，向谭泽发出了天师府的最高指令。命令他绝对不能把这事泄露半分。 谭泽对此很是无语，天师令是这么用的吗？但没办法。天师令就是天师令，见天师令如天师亲临。天下道门皆需听其号令。 规矩就是规矩，哪怕这个命令再荒唐，他也只能咬牙认了。谁让小天师身上有天师令呢？要是别人用天师令也就算了。谁叫他又正好是小天师呢？ 万般无奈之下。谭泽也只能唯命是从。但他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小天师单独离去。于是只能勉为其难的跟在他身边一路照顾。试图在路上能劝其迷途知返。 小天师对此也无所谓，你只要别挡道爷的路，你爱跟就跟着呗。 于是两人一路风餐露宿，朝乐国地界进发。途中还为了不被其余道士发现，小天师还自作聪明的还上了百姓的衣服。可却忘记了改变自己的发髻。由此可见，此人粗心到了何等地步。谭泽虽然知道，却也故意不去提醒。 这也是他运气好，顺利的离开了昊国没被道士们发现。等到了景国境内后，他紧绷的心思也稍稍放松下来，也不介意被人知道身份了。 因为小天师知道，就算消息传回去，想要抓他回去也不可能了。除非他爷爷亲自过来。否则他有天师令在手，谁也拿他没办法。 至于自己的安全？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天师府的道士在乱世就敢行走天下了。谁不给道士们几分薄面？何况还是天师府的道士。 从他们两人能顺利通过景昊边境就能看出。他们道士的身份，还是有很大作用的。两国关隘都没有为难他们。轻易就让他们通过了。 谭泽这一路上除了照顾这个傻缺之外，还想尽办法把消息传回天师府，就是不知道老天师现在收没收到他的传信。哎。他也算是为了这傻缺操碎了心。 “这饼子不错。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饼子了。”小天师拍着肚子称赞道。 火云笑颜如花：“小天师喜欢就好。” 谭泽对此已无力吐槽，心道这是饼子香吗？这是你饿了好。等你再饿上几天，怕是狗屎在你看来都是香的。 见两人吃饱喝足，火云才小心的发问道：“小天师驾临清风观。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打个招呼啊。贫道也好做些准备啊。” 小天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出家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有吃有喝就行了。这饼子不是挺好的吗？你说是把云玄。” 谭泽当即翻了个白眼：“小天师说的是。” “云玄？道友道号云玄？令尊可是瑶光真君？”火云一下从谭泽的道号中听出了味道。 谭泽只能点头承认：“瑶光正是家父道号。” “原来是小真君当面！失敬失敬。”火云赶紧起身给谭泽行了一礼。 “他算什么小真君啊。真君又不是世袭的。你可别败坏云玄的名声，否则外人听了去，还以为他们家眷恋真君的地位呢。你说是云玄。”小天师一副我为你正名的表情，丝毫没有察觉谭泽早已是满头黑线。 要不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你丫就是这操行，贫道真想一刀砍死你。 火云见谭泽一脸不悦的表情，还以为是他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赶忙找补道：“是贫道失言，是贫道失言，还请云玄道友不要见怪。” “无妨。”谭泽只能无奈的嘣出两个字，以作回应。 “行了行了。云玄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也别太在意。对了，给我们安排两个房间，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天，等休息好了。道爷还要去乐国看四季榜呢。” 火云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询问小天师此来的目的呢。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小天师自己就全撂了。搞的他一句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谭泽早已是生无可恋。以前在天师府还不怎么觉得，这次陪他出来，他才真正感受到这小天师到底是有多么的不靠谱。这丫的简直就是一个极品活宝啊。 第201章 送信 火云不敢怠慢，赶紧让人给两位爷安排了两间客房。好巧不巧，这房间正好就是当初方诺和老吴住的那两间。 没办法。这清风观里也就算这两间客房条件最好了。 “不错。就这里了。”小天师看了看房间，满意的点了点头。 “呵呵，小天师满意就好，那贫道就不打扰小天师休息了。”火云告罪一声，就拔腿闪人。 小天师把包袱往桌上一扔，就往床上一摊。还没两分钟，就呼噜声大作。 谭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这几天实在是累的够呛。尤其是他，不但要赶路，还要一路照顾这个棒槌。 他虽然也累的不行了。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离开房间，轻轻把门合上。转身便朝火云道人的厢房走去。 “云玄道友？还有什么事吗？”见谭泽招来，火云也连忙放下手中的棋谱。赶紧起身相迎。 谭泽面色冷峻，开门见山的问道：“火云道友，你能联系上天师府吗？” “啊？联系天师府？这。。。”火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就一个游方道士，要不是他白河师兄让他来暂时帮忙看着下道观，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云游呢。 他这种闲散的游方道士，让他联系天师府是不是太高看他了？别说是他了。怕是他师兄白河道长在，恐怕也没这门路。 谭泽也没办法，为了早点把小天师送回去，只能如实相告：“实不相瞒，小天师是瞒着老天师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如今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要是再不联系上天师府，把小天师的下落告知老天师，怕是后果严重啊。” “什么？偷。。偷偷跑出来的？”火云麻了。这都叫什么事啊。但他也知道兹事体大，不敢有半点松懈。 想了片刻后他忽然眼睛一亮，对谭泽说道：“云玄道友，天师府贫道是联系不上，但贫道能联系上我师兄。” “哦？你师兄是？” “师兄道号白河。乃是这清风观的正牌住持。至于贫道，只是帮师兄顶几天班的。师兄因接到老天师法旨，去天师府听道是也。离开清风观时，师兄曾交给贫道一只信鸽，说是道观中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放飞信鸽告知于他。” 谭泽闻言却是眉头一皱，信鸽能送信这确实不假。但那也只是建立在双方位置都是固定的基础上。 要是从外面放飞鸽子给清风观送信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从清风观去给白河道长送信，这就有点过于神话了。 信鸽又不是巡航导弹，还有自动追踪功能啊。随时都能找到白河的位置在哪？ 火云似乎也看出了谭泽的疑虑，忙解释道。 “云玄道友可是在担心鸽子无法飞到师兄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云玄道友大可不必担心。这鸽子其实是流云观养的。从此处放飞，它便会飞往流云观。而流云观的住持，和我师兄白河道长乃是至交。故而这信笺必定能送到师兄手中。” “流云观？你说的可是天师府西南二十里的那个流云观？”谭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道友这个问题，贫道就难以回答了。贫道也不知道流云观到底在何处。只是师兄临走时是这么和我交代的。”火云无奈的摊了摊手。 “没错。必定是那个流云观了。否则白河道长也不会笃定自己一定能收到消息。流云观离天师府仅有二十里路，观中住持收到信笺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白河道长，把信笺交给他的。如果白河道长真的是在天师府的话，那这消息也算是传给天师府了。”谭泽推算了一下，觉得事情大有可为。 “那还等什么。道友你稍后，待贫道去取纸笔来。” 片刻后，云玄接过一片早已裁剪好的信笺。斟酌片刻后，便用笔尖轻轻在信笺上写下。 “泽，阳。已达清风观，均安。阳持天师令。泽莫敢不从。后欲往乐国。望天师斟酌。泽叩首乞归。” 小小的信笺已容不下再多字迹了。复查了两次，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小心翼翼的抱起鸽子，绑在腿上的信筒里固定好。检查几遍后才放飞了出去。 见到鸽子腾空而起。谭泽长呼了一口浊气。对着鸽子作揖道：“鸽兄啊鸽兄啊。这一路就拜托你了。赶紧把消息传回去。拜托拜托。” “云玄道友。都处理完了。”火云在门外等待，见谭泽出来关心的问道。 谭泽见到火云，当即行了一大礼：“多谢火云道友相助。否则由着小天师的性子乱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 火云吓的赶紧扶起谭泽：“道友说的哪里话，这都是贫道分内的事情。” “哎。小天师生性跳脱，这次偷跑出来，老天师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呢。也不知道他哪里魔障了。非要跑去乐国看什么四季榜。虽说我道家不禁女色。可小天师也不应该做出偷跑之举啊。贫道多番劝阻也是无用。只能跟随在身侧，贴身照应。”谭泽想起往日种种，也忍不住对着火云大倒苦水。 火云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小天师这也是静极思动，想要出来云游一番罢了。何况小天师这般年纪，想去乐国看看四季榜也实属正常。贫道在和小天师这般大时，也对那乐国花魁心心念念啊。想那岚山阁的那位爷，不也赶去了乐国了吗？” 此言一出，谭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话中的关键：“岚山阁的那位爷？哪位啊？” 火云大惊，自知失言，赶忙找补道：“没有没有，什么岚山阁。道友怕是听错了。” 可他越是这样，谭泽就越感觉不对劲。“火云道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都是自家人。和贫道还卖起了关子吗？” “真没有。道友你听错了。”火云也是知道事情轻重的人。八国出使岚山阁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期间相关的种种细节，也陆陆续续的传扬开了。 他自然知道方诺为了隐瞒身份而做出的种种举动。他自己猜到归猜到。但出去乱说被人知道后，他这小身板怕是扛不住啊。他现在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没事瞎提什么岚山阁啊。 第202章 真君亲临 怀阴领。 穆晶晶带着一支使团队伍，打着祭奠怀王李继的名义，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怀阴城。 虽说是使团。但穆晶晶却号令使团上下都身着素衣，大旗还用白布写下一个大大的“奠”字。可谓是给足了怀王李继面子。 一国使团来祭奠另一国的藩王，还搞的如此隆重，不能说绝无仅有。但至少近百年来都未曾出现过。 因此怀阴领的百姓对这支使团，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和赞扬。但凡遇到使团经过的百姓，都会纷纷自觉让开道路，并默默守候着使团离开。 由此可见，李继在这些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的崇高。 昊国在得知穆晶晶这支使团的目的后，也是大开绿灯。一路畅通无阻的便到了目的地。 刚一入城，穆晶晶就感觉城里气氛不对。但哪里不对，又一时说不上来。 “小青，你去问问什么情况。这怀王的七七法事早已经结束。为何这城中还有如此多的道人。而且这些道人个个都像丢了魂似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穆晶晶眉头微蹙，叫停队伍后便喊来小青吩咐道。 小青自然也察觉出了有点不正常，按理说道人多点也不算奇怪，可这些道士为什么满街乱跑，还时不时的拉过路人像是在询问着什么。一个个火急火燎的。一点道家的风度都没有了。这不应该啊。 “是。小青这就去问问看。”说完这句话，小青便离开队伍，去打听消息了。 没一会功夫，小青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一脸惊诧的跑进马车对穆晶晶说道：“穆姐姐，出大事了。” 穆晶晶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天师不见了。”小青直言道。 穆晶晶先是一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小天师？哪个小天师？” “这天底下还有谁有胆子敢叫小天师的？自然是天师府的小天师啊。刚才我去问过了。说是小天师跟着天师府的道人来怀王府做法事，结果人却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这下可把天师府的道士们全吓坏了。要是小天师有个什么闪失，他们还不得全自个抹脖子啊。那些路上的道士，全是出来找小天师下落的。现在整个怀阴城为了此事都已经乱套了。”小青把自己刚刚探听来的消息如实禀报。 穆晶晶大惊失色，他自然知道天师府小天师的分量有多重。据说当今老天师晚年丧子，唯有一个嫡孙带在身边悉心培养。希望自己羽化之后，这个嫡孙能接过天师府的衣钵传承。可现在这个小天师却在怀阴城无故失踪，这不是要了老天师的命吗？ 虽说天师府许氏族人不可能只有老天师和他这个宝贝孙子两人。但作为老天师本人来说，天师之位想继续在他这一脉传承下去，他这个唯一的孙子可是至关重要的。 可以想象，老天师要是知道自己嫡孙无故失踪，那天师府会爆发出何等怒火啊。 “什么时候失踪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失踪呢？这一定是有人暗中下手了。”穆晶晶第一时间就怀疑到是有人故意为之，小天师他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其年纪也应该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 “已经好些天了。这些道士就差把怀阴城翻过来了。可始终找不到小天师的踪迹。姐姐。你看现在我们怎么办？”小青也是面露担忧之色。 虽然穆晶晶没有完全告知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是为何。但她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来。 现在怀阴领出了这么大的事，多少也对他们之后的行动会有影响。 “先别管这些。天师府的事也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还是先去怀王府吊唁怀王为主。”穆晶晶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关系到天下四极，他一个乐国的鸿胪寺少卿能有什么办法。 “也只有先这样了。”小青出去吩咐使团队伍开拔，继续朝怀王府进发。 不多时，使团就到了怀王府门前。怀王府对于使团的到来也是早有准备，一见到穆晶晶的车驾，门前就有一府中内侍官高声大喊。 “乐国鸿胪寺少卿穆晶晶前来吊唁。” 怀王府中门大开。一时间哀乐齐鸣。纸钱漫天。 穆晶晶下车后，身着一身白色素衣，带着小青两个人，缓步走进府内。 入府后来到灵堂前，就有人递过来三支香。穆晶晶在香炉内把香点燃。走到灵堂处躬身拜了三拜。继而把香插进了香炉之内。 整个过程无论是礼节还是举止都是相当到位。 如今七七已过。灵堂摆放着的棺椁也早已下葬，虽然只是衣冠冢，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的。 等穆晶晶祭奠完后，怀王妃姚书兰带着两个嫡子上前还礼。穆晶晶也适时上前安慰几句。说了一些追思故人的悼词。 就在穆晶晶和姚书兰攀谈之际，他突然发现在灵堂一角还坐着一个人。 此人身披青色道袍，手中拂尘横架在胸前。由于之前被灵幡遮挡住的缘故，故而穆晶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此人。 这道人双目紧闭，脸色阴霾。手中拂尘无风自动。让人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 穆晶晶很快就认出此人是谁。当即上前行礼道：“学生穆晶晶见过瑶光真君。” 听到穆晶晶的话，瑶光真君才缓缓睁开双目，只是在穆晶晶身上扫了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又再次把眼睛闭上。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见瑶光真君如此态度，穆晶晶丝毫没有感觉受到了轻视。甚至觉得瑶光真君就该如此。联想起小天师失踪的事来。便能猜出几分瑶光真君为何会出现在怀王府了。 “穆少卿，还请随妾身入府内用茶。”姚书兰这时走到穆晶晶身边轻声说道。 穆晶晶缓缓点头：“那就有劳怀王妃了。” 就当两人正要离开之际。坐在那里纹丝未动的瑶光真君突然出言冷声道：“用茶先不急。怀王妃还是先解决贫道的问题再喝也不迟，相信穆少卿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第203章 瑶光的大号叫破军 两人听到瑶光真君的话语，身子都是不约而同的微微一震。尤其是姚书兰，脸色更是难看起来。 “真君不如随妾身一同入府，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商量。”姚书兰恭敬的说道。 瑶光真君一掸拂尘，摇头道：“不必了。贫道乃出家人，不方便出入主家内院。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了。既然现在穆少卿也祭奠完了。也是轮到解决我天师府的问题了。” 穆晶晶见形势不对，当即拱手道：“既然王府有事，那本官就先行离去，待明日再来拜访。” “招呼不周，还让穆少卿见笑了。”姚书兰赔礼道。 “无妨，天师府的正事要紧，本官就不打扰了。告辞。”穆晶晶可不想搅和进小天师失踪的事情上去，人家瑶光真君都亲自找来了。说明事情已经相当严重了。 姚书兰喊来几个侍卫，恭恭敬敬的把穆晶晶送了出去。 “你们都下去。”姚书兰大手一挥，先把下人都打发走了。 “是，夫人。” “真君，实不相瞒，如今我怀王府已经加派了无数人手，日夜不停的都在寻找小天师的下落。妾身当着我夫君的灵位向您发誓，小天师之事绝对和我怀王府没有半分关系，倘若此言有虚，叫妾身堕入无间地狱，永劫无间。”姚书兰神情严肃的说道。 “现在已经不是和你们怀王府有没有关系的问题了。如果小天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与你们有没有关系有区别吗？人是在你们这里丢的，法事也是你们要求办的。现在人找不到了。你们怀王府就准备一推二五六？想片叶不沾身？有那么容易吗？”瑶光真君面色阴冷的说道。 瑶光真君，天师府七大真君之一。这七位真君，以紫微斗数中的北斗七星来命名。 说瑶光可能会有人不熟悉，但要说起摇光星的大号，基本上就没有人没听过了。 破军星。瑶光的大号。在紫微斗数中又称之为“耗星”。主祸福，个性冲动，杀伐果断。 瑶光真君能以瑶光为道号，多少与其性格特点有相似之处。 这次由他亲自前来查询小天师失踪的下落，一是因为他儿子也和小天师一起不见了。这二嘛。自然是他杀伐果断的性格。 由此可见，老天师是动了真怒了。否则也不可能派瑶光亲自前来。 “还请真君明示。我怀王府绝不推诿。”姚书兰也是没办法。对于瑶光真君这尊大神，她一个弱女子面对起来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更何况现在还是他夫君计划的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天师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贫道乃出家人。能有什么明示？贫道不问过程，只求结果。小天师和犬子两个大活人在你怀王府的地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与你这个地头蛇是脱不开干系的。贫道也不怕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三日之内，还没有找到小天师的下落。那怀王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瑶光真君语气森冷的说道。 姚书兰闻言大惊，他都无法想象向来温文尔雅的天师府道人，竟然能说出如此杀伐果断的话语来。但他明白，瑶光真君既然敢说出这话，就一定有能力兑现他的承诺。 天师府要灭掉怀王府，都无需一兵一卒，只要把小天师在怀王府出事的事情散布出去。昊国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怀王领，来换取天师府的原谅。 尤其是现在怀王领还无主的情况下。废掉怀王封地爵位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李继大事未成，现在还在蛰伏。一旦走到这一步。那李继也别想以后了。 到时整个怀王领都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就连百姓都未必还敢支持李继。毕竟天师府太深入人心了。真要针对李继的话。那他干脆直接抹脖子假死变真死得了。 “三日？三日怎么够？”姚书兰连忙反驳道。 “怀王妃。贫道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告知你。贫道耐心有限。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要是怀王府还没个说法。就别怪贫道不讲情面了。怀王妃好自为之。贫道告辞了。”撂下这句话，瑶光真人也不管姚书兰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姚书兰望着瑶光真人离去的背影，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不行。我要去找夫君。我要去找夫君。”姚书兰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拼了命的往后院跑去。 现在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她一个深闺怨妇能解决的了。 “说说。这小天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怀王府给他们使团安排的驻地，穆晶晶第一时间通过隐秘手法招来了城中的暗碟。 “回禀大人。这小天师于十日前无故失踪。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一个叫云玄的道人。”暗碟说道。 “云玄？会不会是这个叫云玄的绑架了小天师？”穆晶晶问道。 “不可能。据属下探听后得知，这云玄道长乃是瑶光真君的独子。自小与小天师一起长大。怎么可能去绑架小天师？”暗碟解释道。 穆晶晶一阵愕然。心想难怪瑶光真君会亲自下山，这其中不但事关小天师，还牵扯到了他的独子。 “十天了还没找到？”穆晶晶已经不太看好小天师的境遇了。 “是的。这十天几乎都把整个怀阴城都翻了一遍。自小天师失踪那天起，整个怀阴城只许进，不许出。可尽管如此，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那照你这么说。小天师被人带离怀阴城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属下就不敢妄言。” “行了。你先下去。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本官禀报。”穆晶晶摆了摆手，打发掉探子。 “姐姐，现在怎么办？出了这档子事。我们还怎么查怀王府？”小青担忧的问道。 穆晶晶也是感到一阵头疼。她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尤其是天师府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她们要是动作太大，难免会遭到牵连。 别看天师府平时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要真发起飙来。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天师府虽然不善刀兵，但道德层面上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扛得住的。只要天师府一句话，昊国的其余藩王会毫无顾忌的把怀阴领撕个粉碎。还没有任何道德压力。就连昊王都说不出什么话来。甚至不但不会反对，还会第一时间表示支持。 第204章 老天师的抉择 化龙山天师府。 “咔嚓”一声巨响。一张上好的案几被一老者应声拍碎。 老者须发皆白。目露凶光。手上拿着一份信笺观瞧，口中却破口大骂。 “逆子。这个逆子。这个小畜生，是要气死贫道啊。” 说话之人，除了天师府的老天师还能有谁？ “白河。”老天师突然喝道。 “弟子在。”白河道长赶紧出列。 “你那清风观离我天师府有多少路程？”老天师问道。 “回禀天师。弟子的清风观在景国都城以东，弟子此来天师府听道，行了将近月余。路程不下千里之遥。” “千里？”老天师愕然。当即又怒道：“这小畜生怎么跑的那么快？这才几天工夫？就跑去千里之外了？莫非他还能飞不成？”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人出列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是气糊涂了。小天师他是从怀阴领过去的。并非是从天师府去的。怀阴领本就离景国不远，十日时间，也差不多能到了。” 老天师狠狠的瞪了说话那人一眼，那人见状。连忙吓的退了回去。 “师父，小天师既然没事，那不如飞鸽传书给火云道友，让他想办法多留小天师几日。我们也好抓紧时间去接小天师回来。” “接他回来？哼？你们想的到好。你们知道那个小畜生干了什么吗？他把老子的天师令给偷走了。云玄就是被他用天师令要挟，不得不随他一同前往的。这小畜生有天师令在手，你们这些人谁能请的动他？”老天师须发皆张。已然气的不行了。 刚才他收到的信笺，俨然是云玄通过清风观的信鸽传送过来的。 白河收到信笺后，得知上面是关于小天师的信息，好死不死，还是他清风观传来的消息。差点没把他魂儿都给吓出来。 要知道，现在天师府因为小天师失踪的事情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第一时间就把信笺交到了老天师手中。 信中内容虽然简单，但以老天师对其孙子的了解，也基本上明白了个大概。 这也是老天师身子骨壮硕，要是换做寻常老人，怕是要气得当场噶了。 众弟子听到小天师手中有天师令后，顿时一个个都不做声了。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真君。但手持天师令的小天师，在道门就是无敌的。除非老爷子亲自下山去逮他。否则谁也拿他没办法。 发泄了一通后，老天师的火气也似乎消减了不少。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道。 “你们六个留下，其余人都散了。” 众人领法旨后便纷纷告退，只有六位真君还站在原地。 六人面面相觑，见老天师迟迟没有言语，天枢真君首先出列道。 “师尊。不如就让弟子去清风观走一趟。弟子必定想办法把小天师带回来。” 老天师闻言，先是长叹一声。接着便苦笑的摇了摇头：“为师刚才想了想。正阳那孩子之所以不告而别，其实还是和为师平时对他严厉过甚导致的。正所谓物极必反。他能偷跑一次，就能偷跑第二次。我们能抓回他的人，却抓不回他的心。” “我道家讲究一切随心。为师却在对待正阳这孩子身上犯了大忌。一昧的逼迫于他反而造成他如今的叛逆。” “师尊何出此言，您对小天师的谆谆教导都是为了他好，相信过些日子，他自己就会明白的。”天枢真君说道。 老天师却摇头道：“有张有驰方为正道。既然那小子想出去散散心。那就由他去。他也是近二十的人了。你们在他这个年纪时，都已经云游过多少地界了？而正阳呢？却始终守在为师身边没有离开过分毫。也难怪他会生起这偷跑的心思。” 六人闻言都不说话了。其实道理他们都懂，但小天师毕竟太过重要，安全不容忽视啊。要是他老子没死的话，这小子浪点也没关系。可现在老天师就他一根独苗，谁敢轻易让他下山？ “师尊这话，弟子不敢苟同。”说话之人乃是天璇真君。只见他说：“若是小天师去别处云游倒也无妨，可小天师似乎是冲着乐国的四季榜去的。我道门虽不禁女色。可若让小天师的元阳之身败在乐国的那些残花败柳身上，岂不是让我天师府蒙羞？”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有的微微点头。有的却是默不作声。 “师兄此言诧异，乐国那些花魁虽名声不好。但这与我道门何干？我道家之人随心所欲，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念头通达方能得证混元，世间俗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倘若样样都要求圆满。此乃误入歧途也。师兄岂不见岚山阁童阁主常年流连于群花之间，也没见有人说童阁主所为令岚山阁蒙羞啊？”出言反驳之人，是七大真君中的天权真君。 “非也非也。天权师弟此言大谬也。世人都知。童阁主心中唯有长孙楼主一人耳。流连乐国欢场，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可小天师却与之不同。小天师毕竟年幼，又从未近过女色，一但沉沦其中，怕是难以自拔。倘若被那些女子知晓其身份。怕是要变本加厉诱惑小天师。其中有几分为真，几分为假。天意何知？” “若是两情相悦倒也罢了。可若是被有心人算计。欲借小天师身份向上攀爬。岂不是给我天师府埋下隐患？”天璇真君反驳道。 “呵呵，师兄就这么信不过小天师？殊不知小天师此行，或是想红尘炼心也犹未可知。再说还有泽儿从旁照看。狐媚惑主之事必然不会发生。”天权也不示弱，直接顶了回去。 一时间两人纷纷引经据典。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正当几位真君相互抬扛之际，一声清脆的女声从老天师身后响起。“诸位师叔，都别争了。让我去。” 此言一出，六位真君纷纷停下争论，不约而同地的望向说话之人。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发出了一阵会心的微笑。 第205章 李继的悲鸣 “幼翎见过诸位师叔，见过爷爷。” 许幼翎。许正阳胞姐。老天师的亲孙女。许正阳父亲因病去世后，空留下了许正阳和许幼翎这一儿一女在老天师身旁绕膝。 许幼翎身着一身道袍，面容娇丽。身材挺拔高挑。尤其是她那一双眸子。宛如天上星光一样灵动照人。 “爷爷，让我去。我一定把弟弟带回来。” “你去？你怎么带？他有天师令在手。你也拿他没办法啊。”老天师见到许幼翎后，满脸都是笑容。 上天对他也算是公平。自己那个孙子虽然是个大棒槌。可这个孙女却是百里挑一的道门人杰。 要不是她错投了女儿身，小天师的位子哪轮得到许正阳的份？ “无妨。他要不回来我就揍他。揍到他回来为止。”说着他还挥了挥自己的粉拳。 “至于天师令。呵呵。我可以还俗去揍他啊。”许幼翎露出一阵狡黠的笑容。 “还俗？”其余六位真君先是一愣，之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幼翎师侄这招妙啊。既然还俗了，那就不是道门中人了。天师令也拿幼翎师侄没办法了。” 不得不说，能想出这种办法并且有效执行的，世上也唯有许幼翎一人而已。 其余道人就算假意还俗，难不成你还敢真的对小天师动手不成？ 但许幼翎就不一样了。许正阳是被她从小揍到大的。下起手来没有丝毫的顾忌。就算许幼翎还俗了，她还有个长姐的身份在那压着呢。许正阳在他这个姐姐面前，永远翻不了天。 “你当真要去？”老天师关心的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如今天师府除了我，恐怕没人比我适合了。只要爷爷你给孙女下达一份还俗法旨。孙女必定要给那混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天师府离清风观上千里地呢。等你赶去？他人早跑没影了。到时你上哪找他去啊？”老天师问道。 “这点孙女也是考虑过的。还请爷爷飞鸽传信给瑶光师叔，把小弟和云玄师弟的安危先告知于他。一来是免得让他继续担心，二来是让瑶光师叔先行一步去往清风观。同时再让白河道友给云玄师弟回信。告诉他尽量拖住几天，等瑶光师叔到了再说。” “瑶光师叔如果走的快的话，日间应该能到。孙女不求瑶光师叔能说服小弟回来，只需要想办法拦住他不让他继续前往乐国就行了。就算拦不住，也要死死的跟着小弟。不能让他脱离瑶光师叔的视线，待孙女赶到后，一切便尘埃落定了。”许幼翎侃侃而谈，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众人相互讨论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似乎可行。现在最为关键的是给许幼翎争取赶路的时间，只要许幼翎一到，许正阳的愉快旅程就算到头了。 老天师长叹一声：“幼翎，这可是上千里路啊。你可考虑清楚了？” “孙女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千里路程而已，孙女又不是没走过。上次孙女独自一人去离散谷向军神请教剑法，远不止千里路程。爷爷，你就放心。”许幼翎满脸充满自信。似乎千里路程对于她来说只是小儿科。 老天师也是知道她这个孙女的，和许正阳那个棒槌可不一样，他这个孙女可是很有才干的。不但熟读道家经典，还练就着一身好武艺。 尤其是在剑术一道造诣极深。离散谷的军神对此都是赞不绝口。要不是她出身天师府，军神都想把她收入门墙了。 “既如此，那你就去。”老天师倒是不担心她这个孙女的安危。先不说她天师府的这个出身，就说她自身的武艺，寻常高手都未必能近的了她的身。 她可不是那种单纯幼稚的傻白甜。人情世故这方面。也是通透的很呐。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能想出还俗这个主意来。 别看她只比许正阳大五岁，可两人的思想境界却是天壤之别。 “多谢爷爷成全。幼翎一定会把小弟带回来的。还请爷爷放心。”许幼翎对老天师做了个鬼脸。 老天师一脸宠溺的笑了笑。当即便吩咐道：“让白河来见我。” 怀阴领。 “小天师还没找到吗？”李继在密室里满脸阴郁的对着一个武将问话。 那武将单膝跪地，头都不敢抬一下，颤颤巍巍的说道：“王爷。城中已经全翻遍了。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家里都搜了一遍。就差把怀阴城的土地犁一遍翻开来找了。” “怎么可能？到底是谁下的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下手？莫非是本王的计划被人知道了？”李继心疑不定。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差错。 尤其是他还准备利用天师府来帮他们怀阴领挡枪的。可现在这么一搞。天师府不跟他翻脸就不错了。还挡枪？等着被捅枪。 李继感觉自己很冤啊。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要在这个时间搞事。搞事就算了。还要在他怀阴领搞事？这不是等于把他往绝路上逼吗？ 算算时间。他那个三哥李锐的死期已经将近了。他在李锐身边安排的后手，也就是在这几天发动了。现在想要临时撤回任务恐怕都无法做到。 等李锐一死。昊王也会相继暴毙，然后有关世子杀父弑兄的谣言便会甚嚣尘上。接着他怀阴领便会彻底蛰伏起来，蓄势待发。 这其中说起来简单，却是一环扣着一环，容不得半点差错。 可昨天姚书兰来向他转告了瑶光真人的最后通牒。直接给李继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别说他现在还大事未成，羽翼未丰。就算他今后一统昊国。天师府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得罪天师府。等于就是和全天下为敌。人人得而诛之。 “王爷，计划不可能泄露。否则来的就不是天师府，而是朝廷的大军了。小天师这事，可能真是个意外。”武将分析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只要三天之内还没找到小天师。不对，现在还只剩两天。真到那时，不但本王要从假死变成真死。你们这些怀阴领的将领，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天师府，本王恨啊。”李继仰天悲鸣。不知道他是恨自己力量太小，还是恨天师府的冷酷无情。 直到此刻，他才深刻感受到来自天下四极的威压能有多大。 第206章 洞悉异常 和李继同样郁闷的人还有穆晶晶。原本还指望来怀阴城探听些情报的。结果除了礼节性的祭拜了一下李继的灵位后便寸步难行了。 并非是有人拦着他们不让出去。而是就目前怀阴城这情况，她自己也不敢轻易出去啊。 在这待了一天，她都能感受到城里压抑至极的氛围。尤其是那些甲士就跟疯了一样，无论是官居还是民宅。一律挡不住甲士上门搜查。 但凡敢阻拦的。轻则问监，重则斩杀当场。看的使团等人是心惊肉跳。 不过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他们使团驻地倒没遭到什么刁难。 或许是知道他们是昨天才到的，和小天师失踪一事应该没什么牵连。再说人家是好歹是一国使团，还是特地来给他们怀王吊唁的。 你要是去刻意刁难人家，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尽管如此，使团驻地中还是被搜查了一遍，只是相对来说，态度比较和善罢了。 穆晶晶也没有拦着，任由甲士和道士们随意搜查。反正又不是她干的。她也问心无愧。 “姐姐。现在怎么办？”小青无奈的问道。 穆晶晶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也很想找人问问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和天师府有关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更何况还事关小天师。谁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姐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你难道发现了什么？”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听说小天师是十天之前失踪的。而且是在做法事的时候失踪的。可十天前怀王府的七七法事早就应该结束了。为什么还要做法事？难道昊国的丧葬习俗与其余诸国不同？七七不是最后之期？”小青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穆晶晶眼前一亮，惊诧道：“不对。昊国也是和其余诸国一样，七七已经是停棺的最大期限了。再长就不吉利了。就算怀王府不懂？天师府的道士难道还不懂吗？怀王府你也是去了的，你可有见到灵堂有棺椁盛放？” 小青摇了摇头：“并未见到。” “那就是了。这就说明七七之后，棺椁就已下葬。”想到这里，穆晶晶也察觉出异常来了。当即对帐外喊道。“来人啊。” “属下在，穆少卿有何吩咐。”一个随从入帐应诺。 “去。速速把昨日那人给本官喊来。” “属下遵命。” 少顷。昨日那个暗碟便进入帐内。 “穆少卿？找属下有事？” “我问你。怀王府七七法事之后棺椁下葬了吗？” 暗碟点了点头：“下葬了。当日全城轰动，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哭灵。纸钱飘洒满城，极其悲壮。极尽哀荣。” 穆晶晶眼珠一睁，呼吸开始略微粗重起来：“那为何下葬之后天师府的道人还留在城中不走？七七之后，法事不是都结束了吗？” “穆少卿有所不知，七七法事虽然结束。但怀王府放出话来。说是怀王嗣子思念先王心切，为了追思先王，故而以为先王守孝为由，恳求天师府暂留一段时间为先王祈福。因此天师府的道人又被留了下来继续操办祈福法事。” “只不过祈福法事与超度法事相比，规模就要小上很多了。一般只需六七人即可，少时四五人也能将就。”暗碟恭敬的答道。 “也就是说，小天师是在祈福法事上失踪的？” “是的。据说小天师是在参加祈福法事的第一天就不见了。当时没有人相信小天师会来参与这样一个普通的祈福法事。小天师什么身份？他就算做七七法事的主祭也是绰绰有余。怎么会屈尊来此，只是为了祈福？因此当天师府的人说小天师不见了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天师府在开玩笑。毕竟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暗碟说出了自己分析。 穆晶晶闻言也觉得有理。小天师什么身份？妥妥的天师府第二人。储君一般的人物。就区区一个怀王李继，还真不值得小天师这样的人物来亲自帮你操持法事。别说一个小小的祈福法事了。就算是七七。李继的身份也是不够格的。 可偏偏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他硬就发生了。还有这个祈福法事，也是显得尤为怪异。忠诚孝子穆晶晶也见过不少。 可在老子刚下葬就接着搞祈福法事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是说这样不行，只是有点违背常理。 按理说你怀阴领在李继丧事后不是搞什么祈福，而是赶紧拥立新主上位才是真的。可他从刚才暗碟的话中听到，怀王府至今仍然称呼怀王子为嗣子，而不是新任怀王。这就很令人玩味了。 “你先下去。有事我再找你。”穆晶晶摆了摆，示意暗碟退下。 “属下告退。” 见人走后，小青上前低声说道：“姐姐，看来这怀阴领还是透着一股子邪气啊。” 穆晶晶默默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惜现在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的话，直接去怀王府探探虚实，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哎。要是先生在就好了。相信先生一定有办法破局的。”小青感叹道。 穆晶晶听到先生二字，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往日清风观中的种种，再次浮现在她心头。 “姐姐你怎么了？”小青察觉出异常，忙问道。 穆晶晶急忙回以微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对，要是先生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啊。只是上次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先生。也不知先生如今在何处云游。”小青一脸崇拜的说道。 临州城。万金楼商会。 方诺身穿岚山阁儒袍，手持一把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那小厮一见到方诺。立马笑脸迎了上来：“赵公子，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大掌柜都快疯了。” “哦？这才只过去三天而已？你们家掌柜至于吗？”方诺笑道，边说还边摇着纸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令人艳羡不已。 要知道，就他现在这身装扮。刚才一路走来可是被好些姑娘拦路搭讪了呢。不是不小心崴了脚，就是掉了个发簪在他面前。让他感觉这个逼装的非常有成就感。 第207章 扯虎皮 “赵公子您说的哪里话，您要是再不来，我们大掌柜怕是要直接去岚山书院找人了。大掌柜早吩咐小的了。只要赵公子来，第一时间带去后堂用茶。”小厮一脸谄媚的说道。 “哗啦”一声，方诺折扇一收，潇洒的举扇朝前一指：“带路。” “公子请。”小厮忙恭敬的弯腰在前方引路。 来到后堂会客室，刚一坐下，就有两个美婢奉上香茗瓜果等一应吃食。然后非常自觉的帮方诺揉起了肩膀。 “公子，奴婢力道可还满意？” “再往下一点，不要用捏的，用你的小拳拳帮公子锤两下。力道大一点也无妨。”方诺对此也是来者不拒，非常享受这种贴心的服务。 “哈哈哈哈。贤弟啊。你总算是来了。可让哥哥一阵好盼啊。”人未至，声先到。 侯奇大步紧迈，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方诺见状，忙起身行礼道：“还真是小弟的不是，让侯兄久等了。” “无妨无妨。来了就行，来了就行。”侯奇态度尤为诚恳。 侯奇给两方诺身后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当即便退了下去。 “诶。美女，别急着走啊。你这刚锤的本公子舒坦一点，怎么就急着离开啊？” 方诺伸手想要叫住两个婢女。却被侯奇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 “贤弟啊。你要是喜欢，等会带回去慢慢锤。两个婢女而已，为兄还不至于舍不得。待会连人带契一并交于你便是。” 方诺闻言急忙拒绝道：“侯兄啊。你可千万别害我。小弟的娘子不日就要来寻小弟，要是带这两个小妖精回去，那小弟日子还过不过了。你可千万别坑我啊。” 侯奇愕然，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贤弟还是位重情之人，哥哥佩服。” 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废话，也算是调解一下气氛。免得一上来就开口谈生意有点显得太过刻意了。 招呼着方诺重新坐下。方诺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悠声说道：“侯兄啊。你不地道啊。” “哦？贤弟此言何意？为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还请贤弟直言？”侯奇好奇的问道。 “啧啧啧。这次的茶水可比我上一次来喝的要好上不少啊。你这般藏私，岂能说是地道？”方诺话里有话，眯笑的看着侯奇。 侯奇反应也很快，立刻回道：“贤弟你这可就错怪哥哥了。这是商会昨日才到的新货，上次贤弟来时，哥哥就算有心，也没货啊。贤弟今日来的正好，刚好帮哥哥品鉴一下。也好帮着哥哥参详一个合适的价钱不是？” “侯兄说的哪里话。要说做生意，你万金楼说第二，谁敢认第一？小弟我啊，只会喝茶，至于价钱什么的。小弟是十窍通了九窍，只剩一窍不通了。” 侯奇点了点头，恭维道：“确实，像贤弟这般高才，一看就是天生享福的命。哪需像哥哥这般劳碌命。每天有操不完的心。” “能者多劳嘛。就拿我老师来说。每天都在山上孜孜不倦，教书育人。我这个做弟子的，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啊。相信侯兄只要继续兢兢业业下去。也早晚会和我老师一样从早忙到晚，难有半刻余暇。”方诺满脸真诚的说道。 侯奇暗道，这小子还真特么会说话。以他老师来和我做类比。这不是在暗中抬举我能成为榷首吗？虽然明知道是马屁，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的顺耳呢？ “哈哈哈，那就借贤弟吉言了。看来哥哥还要加倍努力啊。” 方诺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听明白了自己话中的隐喻：“那是那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嘛。这不。小弟自然也希望侯兄财运亨通。” “好一句众人拾柴火焰高。贤弟此话，深得吾心啊。”侯奇一下就明白方诺什么意思了。这小子已经在为之后的谈判开始铺垫了。 还说什么不会做买卖。就这水平，来万金楼的话起步至少都是一个掌柜。当然了。和他这个大掌柜还是差了不少的。侯奇如是想到。 两人聊了半天，都不主动进入正题，因为他们都知道，谁先开口，谁就会失了先机。现在就看谁憋的住了。 方诺对此也是门清，对他来说其实无所谓。万金楼商会多的是，又不光只有临州城一家。可他那蓝精灵却是别无分号的。 两人的谈判地位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因此方诺也乐得陪他玩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此次来，除了要敲定蓝精灵的价格之外，另外一件事才是他最关心的。 “对了侯兄，有件事情小弟想问一下。不知道侯兄能不能帮忙。”方诺开口道。 “贤弟尽管说来，只要为兄办的到的，一定不会推脱。”侯奇拍着胸脯保证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四季榜开榜在即，而小弟人却还在临州城。就是不知道你们万金楼有没有去乐国都城的商队啊。小弟也好搭个顺风车什么的。”方诺问道。 “就这事？”侯奇满脸诧异。 “对。就这事。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大不了我租辆马车慢慢赶路就行了。”方诺假意推辞道。 “贤弟这说的什么话啊。我万金楼还能缺少商队？贤弟准备什么时候走，只要提前跟哥哥说一声，哥哥就算没有走商的计划，也临时给你攒一支出来。水路陆路随你挑。”侯奇大包大揽的说道。 这种事情对于侯奇来说，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也别说什么商队不商队的了。就算单独送你一程对他万金楼来说又算多大的事？ “那可太感谢侯兄了。小弟还正为赶不上开榜而焦虑呢。你也知道，小弟这难得来一次乐国。要是错过了开榜，那可就太遗憾了。所以小弟要赶在娘子来寻小弟之前，提前去都城见识见识，要是等娘子一到。小弟就只能做个圣人了。”方诺满脸的苦愁之色。 “哈哈哈哈。理解理解。来来来。喝茶喝茶。”侯奇举杯。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抿了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08章 论战 虽然知道侯奇这般平易近人的姿态一切都是为了蓝精灵。但方诺也乐得如此。 这两天他仔细想了一下。为什么非要自己走去都城啊？有万金楼这么好的路子要是不利用一下，那岂不是浪费了吗？ 要是他和老吴能跟着万金楼的商队前往乐国都城，那谁还敢找他们麻烦？不但能省去不少事情，速度还快，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蓝精灵的价格，呵呵。纯纯的卖方市场。侯奇只要不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小弟看侯兄今日气色不错，想来这几日必定挥斥方遒，杀的敌人大败亏输啊。”扯了半天闲话，他搭顺风车的目的也基本达成，下面也该进入正题了。 侯奇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不由苦笑道：“哎，贤弟有所不知。战役虽然胜了，却是惨胜。” “哦？小弟愿闻其详。” 侯奇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为兄执帅棋坐镇后方统御全局，杀敌之事，自然是交给下面将领去办。无奈为兄用人不明。选错了一员莽将。为兄临战前再三叮嘱其穷寇莫追，穷寇莫追。起初还满口答应。结果杀的兴起，为兄的叮嘱全部抛诸脑后。孤军深入敌营连战敌方五员大将，杀了个七进七出。要不是后援部队救援及时，险些丧我一员大将。战虽胜，却也是惨胜。” 方诺听完后也麻了，当即站起身来问道：“这是谁的部将？竟然如此勇猛？” 侯奇缺是连连摆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贤弟休要再提，休要再提啊。” 其实方诺对于蓝精灵的功效也只是一知半解。正常人谁用这玩意啊。知道这药厉害，但却不知道这么厉害。听完侯奇的讲述，他也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侯兄要是方便的话。不如给小弟引见一番？如此豪杰，若不能结识一番，实乃人生之憾事啊。”方诺还真想见见这位勇士。七进七出，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这是在玩命啊。 侯奇闻言满脸尴尬。但看着方诺现在一脸憧憬的样子。却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试探道：“贤弟真想见见？” “那是自然。侯兄速速请来一见。”方诺八卦之心顿起。 侯奇长叹一声：“好。既然贤弟执意如此，那见一见又有何妨。但哥哥丑话先说在前面。到时候失望的话，可别怪哥哥啊。” “不会不会。如此豪杰，能有什么失望的。”方诺摆了摆手，肯定的说道。 侯奇无奈的点了点头：“来人啊。” “大掌柜，小的在。”那小厮立马跑了进来。 “去看看老刘头能走了不？要是能走了。就带他来见我。”侯奇吩咐道。 “是。小的这就去。”小厮领命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老刘头？”方诺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看来这位英雄，和他想象中相差甚远啊。 这期间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主要是侯奇实在没脸说些什么。方诺自然察觉出了气氛不对，也就只顾着埋头品茶。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见那小厮伙同着另外一人，架着一个老翁，一步一挪的走进了会客厅。 当方诺看清老刘头的样貌时，差点都吓尿了。 这尼玛还是人吗？两个黑眼圈都特么的快赶上国宝了。手脚还不住的微微颤抖。双目无神，没有焦距。宛如一具空壳。形同枯槁。 “这是。。。”方诺惊讶的问道。 “贤弟啊。这就是为兄手下那员大将。哥哥惭愧啊。”侯奇羞愤欲死。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方诺也只能由衷的感叹道：“侯兄你真是辛苦了啊。这仗打的真不容易啊。” “贪功冒进，贪功冒进。要不是念其屡立战功。为兄定当斩其首级，以明军法。”侯奇一脸的无奈。 方诺上前拍了拍他两下肩膀假意安慰道：“消消气，消消气。打赢了就行，其他都是次要的。” “是啊。好在打赢了。否则为兄都没有面目再见贤弟了。”侯奇苦笑道。说完对着小厮挥了挥手，示意赶紧把那老货带下去。现在侯奇看到老刘头就来气。 “如此说来，贤弟此次送去的军粮，也算是解了侯兄燃眉之急咯？”方诺试探道。 侯奇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错，若非贤弟支援，胜负难料啊。可未来月余还有数场恶战。不知贤弟。。。。” 方诺莞尔一笑。未来月余，意思不就是说四季榜这一个月嘛。 方诺当即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哎，实不相瞒，此次家师命小弟下山，仅带了百车辎重。此前已送于侯兄一车，余下之数，恐怕难以维持连番恶战啊。” “什么？只有百车？”侯奇这下急了。他原本以为这药早就已经量产。结果就这么点？这哪够用啊？ “百车已是极限了。殊不知千年灵芝，万年山参均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岂能类比寻常米粟？”方诺这话就是一语双关了。既说明这药是稀少，也解释了这药的昂贵。 侯奇闻言，也是缓缓点头：“那这可就让为兄如何是好啊。如此数量，完全满足不了将来战事的需要啊。” 方诺淡淡一笑。拿起茶杯把杯中茶水洒尽。继而又添上一杯清水，放到侯奇面前问道：“侯兄，这一杯清水，我欲卖你，你作价几何？” 侯奇眉头紧皱，看了眼方诺，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答道：“一文不值。” 方诺微微颔首：“如今侯兄你置身幕国沙海，三日滴水未进。此杯，你作价几何啊？” 侯奇当即就明白方诺什么意思了，眉头舒展开来：“无价。” 方诺笑了：“小弟再问侯兄。百车辎重。可够？” “够了。”侯奇身为万金楼大掌柜，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也太不合格了。 “呵呵。既如此。你我兄弟二人满饮此杯。”方诺举杯，一饮而尽。侯奇也以茶代酒。仰头干杯。 第209章 成交 放下茶杯。方诺不再继续跟侯奇拽文了。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两个方案。供侯兄选择。” “为兄愿闻其详。” 方诺起身。竖起一根手指：“一万两一颗。余事不管。” 侯奇皱眉，但也没有急着拒绝。反而问道：“第二种呢？” 方诺言简意赅：“抽七成利。” 侯奇立刻在心中做起了盘算。比较两者的优劣。方诺也没有打扰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 不是侯奇不想还价，而是他明白，这种药物奇货可居，他没有还价的底气和魄力。 两人谈到这一步，一旦谈崩，他将鸡飞蛋打。他又何尝不明白，人家既然能来找他，也能去找别人。 万金楼商会又不止他一家，机会稍纵即逝，要是不把握住，将来想后悔都没机会了。 既然没有打算还价，侯奇便在心中打起了腹稿。 按理说第一种方案对他来说利润是最大的。别看方诺叫价一万两。但后面还有一句余事不管呢。 也就是说一万两一颗就是买断价，至于他们万金楼卖多少，那就和方诺没关系了。 哪怕卖到十万一颗，那也是万金楼自己的利润。 这样利润虽然大，但有个缺点就是要一次性拿出百万现银来。万金楼虽然有钱，那也只是一个宏观的概念。 真要让他一个商会，还是一个中等城池的商会一次性拿出一百万现银还是非常吃力的。 至于第二种方案和第一种正好相反。第二种就没有压货的压力了。也无需准备现银。 但抽七成利润，在侯奇看来就有点太高了。可谁让东西是人家呢？选择第二种，说白了人家就是借了你一个场地发卖而已，给你三成那也是看在你万金楼的招牌上。 这还是岚山阁珍惜羽毛，不想自己出面贩卖这种药物。如果换做其他药物的话，根本就没他们万金楼什么事。人家自己就能拿出去卖。 但不管选哪种，侯奇就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东西卖不出去。也不担心卖不出高价。 说实话，方诺报价一万两在他看来，已经算是良心价了。这玩意压根就不是给平民百姓用的。 不是豪门贵族，王侯将相。你连打听的资格都没有。想要在这些人身上赚银子，那万金楼可是太有经验了。 这些都是不差钱的主，要是真能解决他们的隐疾，一万两银子算个屁啊。 所以侯奇内心中其实是倾向第一种方案的。只有选择第一种，他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但一百万两现银。确实有点让他喘不过气。要是其他事情或许他还能找其余商会拆借一二。或者向总部申请用银。 可他现在还是想要对这药物进行保密，一旦开口借钱。搞不好就会引狼入室了。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要做就要做垄断。要吃就要吃独食。 思索了半天，侯奇终于开口道：“贤弟，你跟哥哥交个底。你确定只有一百之数？不会再多了？” 方诺一听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当即保证道：“小弟用岚山阁的名义向你保证，今年能在世面上贩卖的，只有一百之数。” 侯奇听出了方诺的话外音，追问道：“那不贩卖的呢？” “人情事故在所避免。侯兄应该明白。但不会超过十丸。”方诺笑道。他之所以这样说，还是给自己留了个口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还能用这玩意起到什么奇效也说不定呢。 “十丸？”侯奇缓缓点头。这个数字他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岚山阁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啊。人家送出去一点也实属正常。这个他也没办法。只有十丸的话，对他的销售起不了什么很影响。 “能不能给为兄一点时间？”侯奇沉声道。 听侯奇这么一说，方诺就明白他选择第一种方案了。也是。换做是他，他也会选第一种。 “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四季榜开榜在即，侯兄不能耽误小弟观花啊。小弟的娘子可不等人。一旦来了。小弟这趟乐国之行就废了。还请侯兄体谅则个。”方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了一个最合理的借口。 “这个自然。绝对不会耽误贤弟美事。到时候为兄专门为你安排一支船队，只需两日便可直达乐国都城。”侯奇保证道。 “这个无所谓，只要不耽误小弟观花，多几天少几天没什么影响。”方诺非常大度的说道。 但侯奇不由暗暗苦笑，别看方诺说的这么大度，可掐指一算，留给他的时间也最多只有三天而已。三天之后，就必须启航。 “如此。为兄就先谢过了。”侯奇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卖家市场呢。谁叫人家是岚山阁的呢？这两样合在一起。他除了用正规的商业手段，其余想法想都别想。 “既如此。那小弟就先行告退了。小弟就住在岚山书院。如果侯兄船队准备好了。就来通知小弟一声，小弟感激不尽。”方诺是会说话的。压根就不提钱的事。 侯奇轻笑一声，起身送客。和上次安排小厮送方诺出去不同。这次是他亲自把方诺送到门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为止。 回到书院，方诺刚一进屋就见到老吴又在擦枪。 只不过擦的不是ak。而是一把崭新的1911。 他也没办法。被老吴缠的脑壳痛，只能给他找一把新的。否则他别想消停。 只不过ak是不可能给他的。先不说那玩意就不方便带在身上。就算能带，也不可能给他。 枪壮怂人胆。谁知道老吴拿到ak。会不会跑去万金楼给人家来一梭子啊。他可是有前科的。 “生意谈下来了？”老吴自然知道方诺去做什么了。方诺对他也没做隐瞒。 “嗯。一万两一颗。一百颗。三日后付款。”方诺笑道。 老吴当即瞪大了眼睛：“一百颗？那岂不是一百万两？我勒个老天爷。我老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万金楼还真特么的有钱啊。一百万说拿就拿？” 方诺摇头：“也不是。万金楼有钱不代表一个普通的商会也有钱。这商会要拿出一百万现银也不是容易的事，这不给他三天时间筹钱吗？” “公子，你说的那药真有那么神奇？”老吴好奇的问道。 方诺随手就扔了一颗过去：“给你一颗玩玩，你要是不信，下次自己试试。” 老吴当即宝贝似得收进了怀里：“公子说笑了。这可是一万两银子啊。我老吴又不是没用？还需要吃这玩意？等找个机会拿去卖了换成银子他不香吗？” 方诺对于老吴这副财迷的样子也是好笑。随意摆了摆手：“随你了。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他笑得合不拢嘴：“嘿嘿。那我就谢谢公子了。” 第210章 锁关 景昊边境。 三人一人一马朝景国方向赶去。为首之人身着青衣道袍，背负长剑。目光锐利。须发迎风而动，仙气飘飘。 随后两人也是一身道袍。但均是体格健壮，表情刚毅之辈。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吁。。”三骑还没靠近关隘，就被一群甲士拦住了前路。 “来者何人？立刻下马接受检查。”一个兵丁对着瑶光三人喝道。 瑶光真君见状眉头紧皱。紧拉缰绳。控马停了下来。一个翻身便飞下马身，从侧面包囊中取出拂尘迎了上去。 “福生无量天尊。不知施主拦住贫道所为何事？”瑶光真君打了个稽首，对着为首的甲士问道。 来人一看是三个道士。神态也放松了不少。当即有人出列还了一礼。 “不知道长驾到。失礼失礼。敢问道长欲往何处？” “景国。”瑶光言简意赅的答道。 甲士们一听，纷纷骚动了起来。为首一人打量了瑶光三人几眼后，心平静气的说道：“不是我等不方便道长，但上峰有令，景昊两国关隘已封。人畜不通。还请道长见谅。” “哦？所谓何故啊？”瑶光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要是其他人不让过也就算了。明知道他们是道门中人也不放行这就有点奇怪了。 “此乃军中机密，在下实难回答。还请道长不要为难我等。”为首甲士态度算是非常和善的了。 瑶光虽然不悦，但也没有和人家一个小兵计较下去的意思，当即掏出一块令牌伸了过去：“把这令牌交给你上峰。” 甲士接过令牌一看，上面天师府三个大字赫然在列。顿时让甲士心头一凛。当即恭敬弯腰行礼道。 “不知是天师府仙长驾到。在下失礼之处，还望仙长海涵。” 瑶光摆了摆手：“些许小事，不必计较，去把你上峰喊来。贫道亲自与他分说。” “是，还请仙长稍候。”甲士回完话后，马不停蹄地就朝关隘处奔去。其余人等也都纷纷放下戒备。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等待。 不一会，一个身着轻甲的武将，驾着一匹快马，从关隘中疾驰而来。待靠近瑶光十几步的距离时便翻身下马。 快步走到瑶光面前大礼参拜道：“末将韩林，见过瑶光真人。” 其余甲士一听瑶光真人名号，再也绷不住了，全部单膝跪地行礼道：“见过瑶光真人。” 没办法，天师府在昊国的名望就是这么牛逼。昊国以道教为国教。七位真君在昊国百姓的心目中宛如真神一般的人物。 今日能得见瑶光真君的真容，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甲士来说，那是无上的荣耀。 虽然昊国以道教为国教，可天师府却从来没有把这当回事。更不会掺和进八国的事务中去。 “诸位善信快快请起，贫道一方外之人，当不得如此大礼。快快请起。”瑶光双手虚抬，其余众人才纷纷起身。 见过礼后，翰林恭敬的把令牌还给了瑶光真君：“不知真君驾到。末将有失远迎。还望真君恕罪。” 瑶光摆了摆手问道：“这关隘为何封锁？贫道欲要过关？可否放行？” 翰林立刻恭敬的答道：“真君欲行。末将安敢阻拦。真君这边请。末将亲自护送真君过关。” 瑶光还了一礼：“有劳将军了。” 话罢，翰林便给几个甲士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上前帮瑶光牵马。 翰林和瑶光并肩而行，但翰林始终暗暗落后瑶光半个身位，不敢逾越。 瑶光一路行来，看到周边的尽皆肃杀场景，不由皱眉问道：“如今战事已经胶着成这样了吗？为何此处遍地尽是甲胄？” 翰林闻言，脚步一顿，继而跟上在瑶光耳边轻声说道：“末将不敢隐瞒真君。如今关隘封锁增兵，乃不得已而为之。” “哦？景国如此凶悍？”瑶光问道。 翰林低声道：“实不相瞒。此地之所以风声鹤唳。非是景国攻伐所致。而是庆王殿下，昨夜在军中遇刺。至今凶手仍逍遥法外。故而上峰下令，锁关缉凶。人畜不通。” 瑶光闻言大惊：“什么？庆王遇刺？” 翰林微微颔首：“此乃军中机密，非真君当面末将不敢直言。还望真君思量。” 瑶光缓缓点头，明白人家是看在他瑶光真君面子上才告诉他的。“贫道知晓了。多谢韩将军解惑。” “不敢不敢。真君这边请。”说着翰林就带着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的关隘城防。 “真君。此门一开，便是景国地界。但门外却被景国围得水泄不通。真君可否还要前往？”翰林低声询问道。 瑶光思索片刻后说道：“在保证城防安全的情况下，可放贫道出关。” 翰林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接着就由甲士拉起吊门。等吊门升至人马均可通过的高度时，翰林拱了拱手说道。 “真君。末将就送到这里了。后会有期。” “多谢将军。”瑶光真君和另外两个道士纷纷对其还礼。 三人刚一出来，身后的吊门便被重重关上。抬眼望去。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片景国的军营。 瑶光三人相视一眼，不由露出一阵苦笑。纷纷都在心中暗想。这小天师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天师他们过去的那几天，这里还不是这般景象，远没有如今这般剑拔弩张。 到了景国地界，他们三人也受到了相同严厉的盘查。但靠着瑶光真君的身份。一路上景国甲士都对其恭敬有加，秋毫无犯。 军中主将得知是瑶光真君亲至，还特意安排了一支二十人左右骑兵小队护卫在侧。可谓是礼遇至极。 瑶光对此也是照单全收。在骑兵护送他们远离军阵后，便遣返他们回营了。 至此，瑶光三人已离清风观近在咫尺了。 而我们可爱的小天师，此刻已经和清风观的道士打成了一片。 在连续夺得三日的武林盟主后，在一片片的叫好赞美声中，小天师已经开始迷失了自我。 谭泽依旧是生无可恋。看着小天师每天没心没肺的嬉笑怒骂，他无时无刻不盼着他老子还有许幼翎的到来。这样的日子，他已经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第211章 瑶光驾到 “师尊。应该就是这里了。”三骑星夜兼程。终于在离开怀阴领的第三天。来到了清风观门口。 这也是他瑶光真君面子大，否则这一路还未必能有这么顺畅。 “清风观。应该是就是这里了。天师在来信中告诉为师的名字就这个。”瑶光真君看着清风观的牌匾也是松了口气。 此刻正值午时。来道观上香祭拜的善信也是寥寥无几。 三日翻身下马，朝观内走去。 刚到观门，还未等人进入，就听见观中传来阵阵喧哗和叫好声。 就闻一人高声大喊道：“还有不服的吗？要是还有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今天这个武林盟主道爷我当定了。谁来也不好使。道尊来了也不行。” 瑶光闻言先是开心，再是惊讶，后是皱眉。 无他，他已经听出说话这人就是许正阳那小子的声音了。从声音气息上判断，这小子现在活的滋润着呢。因此他也彻底放心下来。 可从他说话的内容中却让瑶光心中纳闷了。这武林盟主是个什么玩意？听起来还挺高大上的。难不成这道观中还有武林高手不成？ 可这也不对啊？正阳这小子虽然有两下子，但要说他是什么高手就有点扯淡了。他要是能当武林盟主？那这天下武林得废成什么样子啊？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武林盟主这个称号，还是当初方诺在这里陪道士们闲聊的时候传出来的。 方诺也是看他们天天瞎比划没个正题，于是才提出了一个武林盟主的称号让他们去争夺。此意一出，顿时得到了所有道士们的认可。 自那之后，这清风观里一天选一个盟主，可谓是廉价之极。可自从许正阳来了后，武林盟主几乎都被他包揽了。其余道士也是不服，因此天天想要找回场子。 但这些道士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压根就没有习过武，打起架来都是王八拳乱伦，跟许正阳这样受过天师府正统训练过的练家子，那可差的太远了。 瑶光三人缓步走入观门，刚到殿前广场，就见广场中央挤满了人。 约么几十个道士围成一圈，都朝着圈中的两人拼命的鼓掌叫好。氛围感十足。 许正阳一个过肩摔，再次把一小道士打趴在地上。就见他一手指天，一手插腰。头仰的老高，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着实装的一手好逼。 “还有谁。全都放马过来，今天道爷要把你们彻底打服。哈哈哈哈。”许正阳目中无人的大声笑道。 “师尊，小天师这是。”瑶光身后的一位弟子疑惑的问道。 瑶光轻轻举了下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就把身上的行李顺手交到了弟子的手中。 “这位道友，不如就让贫道来和道友过几招如何？”瑶光推开人群，朝许正阳走去。 许正阳此刻正背对着瑶光，听到有人竟敢还想应战，当即就来了兴趣。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感觉有点耳熟是怎么回事？ “来来来。道爷还怕你不成。今天道爷不把你打出屎来。道爷我就。。我就。。。。”许正阳正要转过身来放两句狠话，却见瑶光真君持剑而立，离他仅有五步之遥。 “道友怎么不说了？你就什么啊？”瑶光笑眯眯的看着许正阳。 可这笑容看在许正阳眼中宛如鬼魅，吓得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到地上。 “你。。。你。。。你。。。”他瘫坐在地上指着瑶光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还比不比啊？道友？”瑶光上前两步，长剑已经出鞘，渗出道道寒芒。 许正阳确定此人就是瑶光后，也来不及多想，就地一滚，一个翻身爬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后院跑去。 边跑还边喊：“你不要过来啊。我不回去。我打死也不回去。”话还没喊完，人就跑没影了。 谭泽和火云听到许正阳的叫喊声，吓得他们赶紧跑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此刻许正阳恍如见了鬼一般的跑进自己的房间，哐当一声就把房门扣上，然后就听见屋里传来反锁的声音。看得火云和谭泽是面面相觑。 “小天师这是怎么了？”火云开口问道。 谭泽思索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明白了，八成是天师府来人了。道祖保佑，贫道终于是解脱了。”说着他还朝天拜了几拜。 “爹。”谭泽出来后，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他老爹的身影。于是赶紧上前大礼参拜道：“孩儿见过父亲。” 接着又对瑶光身后的两位弟子行礼道：“云玄见过两位师兄。” 瑶光看到自己儿子无恙，悬着心这才彻底放下。火云此刻也跟了过来，当即也要上前行礼。但他刚要有动作，却被瑶光拦下。 “道友不必如此。贫道不想太过招摇。” 火云秒懂，连连点头道并低声道：“弟子明白，弟子明白。真君快里面请。” 说完还不忘对广场上的道士们说道：“你们继续。” 此言一出，广场上的道士们继续没心没肺的进行了下一轮的比试。 火云本想带着瑶光等人先去后院用茶，却被瑶光摆手拒绝了：“火云道友不用招呼贫道。你自去忙你的。我先去看看我那侄儿。云玄，带路。” “是。”谭泽给火云使了个眼色，火云便悄然退去。 事关天师府自己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在场总归不好。他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而此刻的许正阳正满脸惊愕的躲在房间中。他虽然没心没肺，却又不傻，很快就明白为什么瑶光会出现这里了。八成是谭泽那小子告的密。 早知道就不该把这祸害带在身边。说完又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我为什么这么傻。跟这些牛鼻子比什么武。要是我提前两天就走了。那瑶光师叔岂不是就找不到我了？” 可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杀手锏，一个闪身就来到床边，从包袱里翻出一块质地厚重的令牌。 他把令牌抱在怀中，心中的担忧转瞬就消减大半：“还好还好，道爷我有天师令在手，瑶光师叔也拿道爷没办法。哈哈哈哈。不怕不怕。还有救，还有救。” 想到此处，他一个人就坐在床榻上抱着天师令傻乐了半天。 第212章 许正阳的心声 “正阳就在这房间里？”瑶光指着许正阳的房间问道。 “是的，爹爹。这里就两个房间，我就住在隔壁那间。”谭泽说道。 瑶光微微颔首，上前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于是喊道：“正阳，我知道你在里面。你难道打算在里面躲一辈子吗？” “你走。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难得出来一趟，你们为什么偏要揪着我不放啊。”里面传来许正阳的声音。 “胡闹。什么叫难得出来一趟？有你这样出来的吗？你知不知道。怀阴城的道友为了找你，差点把怀阴城都给掀了。你可知道你这行为为我们天师府带去了多少麻烦？”瑶光想起这个就是一肚子气。 这是好在天师府及时给他发去了两人的消息，否则他在怀阴城能干出什么事来还真不好说。李继都差点被瑶光给吓尿了。 拿着拂尘的时候他是瑶光真君，要是拔出剑来，那就是破军了。 许正阳闻言也知道自己理亏，语气稍缓的说道：“瑶光师叔，小侄知道错了。等小侄回去，一定会给诸位道友赔礼道歉的。但这次乐国我是去定了。瑶光师叔还请放小侄一马。等回去后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瑶光一脸愕然。转身对谭泽问道：“他一直这样吗？” 谭泽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爹爹，孩儿已经劝了一路了，实在是拿小天师没办法了。逼急了他就拿出天师令来。孩儿也无能为力。” “哎。”瑶光长叹一声，对于这个小天师，他也只能望洋兴叹，尤其是还有天师令的小天师。他这个真君也不好使。 “正阳，能告诉师叔，你为什么要去乐国吗？”瑶光觉得还是先和这孩子聊聊。找到问题的关键才能想办法解决。 “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想去看看这天下闻名的四季榜。不瞒师叔，你是知道小侄的，小侄一年四季都待在山上，实在是太无聊了。为什么师兄弟们都能随意下山去云游天下，到了我这里就不行？每次我想要下山，你们不是阻拦就是推诿。找出的理由全都是冠冕堂皇到让我无法拒绝。可你们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别的不说，就说谭泽这小子。他去年还在外面待了半年呢？师叔你可知道当时我有多羡慕这小子吗？起初我让你们让我与他一起下山的，可你们怎么说的？说我年纪还小。不可轻易行走乱世。呵呵。我就奇了怪了。明明谭泽和我一样大。甚至我还大他一个月呢，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年纪还小不能下山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说着说着，许正阳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了。 瑶光和谭泽听到这话，也不由的沉默起来。 果然老话说得好啊，物极必反。这小子是憋坏了。 其实倒也不是真的憋坏了。主要还是老天师一手双标玩的溜。人家都能下去浪，就偏偏不让他去。这两相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但话说回来，这能怪老天师吗？他现在就是老天师膝下的一根独苗。天师府敢让他轻易出去吗？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老天师还活不活了。 站在老天师角度上，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过犹不及呢。否则也不会前几天在天师府对着众人说出那番话来。 从这一点看，老天师还是没有童天元的魄力大。当时方诺说要下山时，童天元当场就答应了。虽然童天元对方诺依旧担心，却并未强加阻拦。 “正阳，你先开门。师叔向你保证。师叔不是来带你回去的。”瑶光感觉出许正阳情绪不太对，觉得还是先把小子稳定下来的好。 “真的？”里面传来兴奋的声音。 “真的，师叔以自己的道心向你保证，我这次来绝对不是带你回去的。” “那你既然不带我回去，那你跑来干吗？”许正阳也不傻，就算瑶光保证了，他也不敢轻易相信。 瑶光无奈苦笑：“还能干吗？还不是为了确认你小子的安全？你可知道，你这一走，你爷爷都快急疯了。现在知道你和谭泽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那这么说？你是不会阻拦我去乐国咯？”许正阳又问道。 “我能阻拦的了吗？你有宝贝在手，师叔也拿你没办法啊。”瑶光柔声道。 “说的也是。”里面的声音此刻也放松了不少。 “正阳。你把门打开。师叔不会拿你怎么样。你难不成还打算在里面躲一辈子啊。”瑶光继续说道。 许正阳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出去见见瑶光师叔，要是不把瑶光打发走。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他就把天师令捧在胸前。朝房门走去。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许正阳双手把天师令举在胸前，就跟牧师举起十字架准备对付吸血鬼一般。 瑶光看到许正阳这般举动，也是哭笑不得。 “正阳，别胡闹。天师令可不是这样用的。赶紧收起来。师叔说不带你走就不带你走。”瑶光推门而入。 吓得许正阳连连后退，天师令依然举在胸前：“你可是堂堂真君，说话可要算话哦。” “一定算话，一定算话。”瑶光就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许正阳。 许正阳盯着瑶光看了许久，才堪堪把天师令收到怀中。但尽管如此，一只手还握着天师令没放，做好随时准备抽出来的打算。 瑶光看着他这紧张的表情也是无语，只好自顾自的找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仰头喝下。 这一家常化的举动，立刻就让许正阳紧张的神情得到了放松。怀中的手也缓缓抽了出来。但人也不敢靠近瑶光，而是故意离的他老远坐下。 “你别紧张。师叔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和谭泽的安全。也好回去给你爷爷一个交代不是。”瑶光依然和颜悦色的说道。 “那现在看到了。你什么时候走？”许正阳巴不得瑶光赶紧从他面前消失。 “贤侄啊，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师叔为了来见你一面，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跑了三天三夜，路上连一口饱饭都没吃过，我这刚一来，你就赶我走？你好歹也让我歇两天啊。师叔又不是铁打的。也要休息不是？”瑶光说道。 许正阳想起自己来时的那副惨状。觉得瑶光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现在就赶师叔走，确实有点不太合适。于是眼珠一转，便出言道。 “那好。那师叔你就在这歇着。小侄就不在这陪你了。小侄明日就去乐国。我们两不耽误。” 第213章 真君忽悠起来要命 “没问题。既然你想出去见见世面，师叔也不会拦着你。”瑶光微笑的答道。 见瑶光答应的这么痛快，许正阳反而有点不自信了。这也和他以往印象中瑶光的形象可有点不太一样啊。 往常瑶光别说笑脸了，能用稍微正常一点的眼神看你就算是给你面子了。可今天一天他所展现出来的笑容次数都比的上过去几年的数量总和了。 因此搞的许正阳心里有点发毛，总感觉这瑶光师叔没安好心。必定藏着什么恐怖的后手。 可就目前情况来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瑶光现在的态度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行。小侄在这里就先谢过师叔了。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师叔你就在歇着，明儿一早小侄就离开。”许正阳觉得自己还是要赶紧离开的好。 谭泽在一旁几次想要说话，却被他老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搞的他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老子一下子这么好说话了。 瑶光缓缓点头，一脸和蔼的说道：“你想去乐国看四季榜，师叔不会阻拦你。但是呢，师叔想问问你。你身上有钱吗？要知道。这个时节去乐国的花销可不低啊。” 许正阳瞬间就呆立当场，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一样，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谭泽差点被他老子这句话搞的笑出猪叫声。他和许正阳一起逃难过来的，许正阳身上有没有钱他还能不知道吗？ 两人身上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两银子。别说什么去看四季榜的事了。就这点钱。许正阳能不能在乐国活下去都是问题。 “谭泽，银子呢？我的银子都给你保管了。你快给我。”许正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就向谭泽要银子。 谭泽也很大度，当即把身上的碎银子全掏了出来：“诺，我身上就这些了。剩下的在我房里。你要的话我就去给你拿。” “快去快去。全部拿来。” 谭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给他拿银子去了。 不一会，两锭银子被谭泽扔在桌上：“全在这了。你点点看。” 许正阳宝贝似得把银子全部抱进怀里，抱到床上仔细掂了掂分量。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多两银子。 刹那间。他眼神中的光彩肉眼可见的消失了。瘫坐在床上久久无语。 瑶光真君老神在在的看着这个棒槌，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憋的实在难受。 片刻后，许正阳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从怀里掏出天师令。对着瑶光就说道：“师叔，对不住了。小侄只能出此下策了。” 瑶光一见这小子拿出天师令来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还没等他开口，他就主动说道。 “贤侄，师叔身上可没钱，这不是天师令能解决的问题。诺。我身上就一百两银票。你要就全拿去。再多师叔也无能为力。师叔总不能平白无故帮你变出银子。” 瑶光这一番话，直接让许正阳的那点小心思胎死腹中。搞的他天师令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师叔，真的就一百两？”许正阳不甘心的问道。就算他再没见识，也知道想靠这点钱去乐国，那是想瞎了心。 瑶光双手一摊：“师叔乃是出家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一百两你还嫌少啊？这一百两都够寻常人家过上几年的好日子了。你可别不知足了。” 正当许正阳心如死灰之际，瑶光真君话锋一转。又说道。 “不过呢。师叔身上虽然没银子了。但要想办法弄点银子来还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许正阳立马来了精神，当即跑到瑶光真君面前，殷勤的帮瑶光敲起了腿。妥妥一副狗腿子的形象。 “呵呵，呵呵，师叔啊。我的好师叔啊。你可是看着正阳长大的不是？师叔你看能不能。。。” 瑶光看着许正阳一脸的谄媚，心中是哭笑不得：“哎，你说的对，谁让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呢。正阳你难得求师叔一次，师叔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你想要多少银子？” 许正阳一听有戏，当即伸出手指算了算了。掰扯了半天，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五千两？” “五千两？”瑶光假模假样思索了一下，捋了捋胡须微微颔首道：“嗯，倒也是不多。不过却是要花些时间。正阳你是知道的，就算师叔去找相熟的道友借钱，也总要几天时间。” “那是那是。”许正阳闻言大喜。没想到他开口要五千两，瑶光师叔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突然他就有点后悔自己要少了。早知道就该多要点的。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也不好反悔，五千两就五千两。有这些钱也应该够他在乐国的花销了。许正阳如是想到。 “要不这样。你给师叔三到五天的时间。三到五天后，师叔一定给你弄五千两银子来。你不至于差这天的工夫。”瑶光说道。 许正阳又伸出手掌算了算日子。觉得天的话，倒也耽误不了什么。于是便满口答应道。 “行，天就天。我等的起。师叔你可不能框我啊。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堂堂真君可不能言而无信啊。”许正阳还自作聪明的用出了激将法。 “那是自然。师叔虽然平时是对你严厉了一点，可也从来没骗过你。”瑶光笑道。 许正阳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瑶光师叔虽然一天到晚不苟言笑，就跟人人都欠了他八百万似得，但却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人品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嗯，有师叔这句话，正阳就放心了。那正阳就在这里候上天光景，就等着师叔的好消息了。”许正阳满脸笑容的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师叔就先走了。师叔赶路赶的也累了。也是时候去休息一下了。”瑶光见事情谈妥，也不逗留，起身就要离开。 “师叔我送你。您慢着点。”许正阳与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殷勤的搀扶着瑶光，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 瑶光却在心里笑开了花。要知道，真君一旦忽悠起人来，那可是要命的。 第214章 安排后事 怀阴城。怀王府密室。 姚书兰趁着夜深人静之际，再次悄悄下来面见李继。 来到门口。姚书兰用约定好的节奏，敲了几下铁门。 片刻后，铁门开启，李继环顾安全后，把姚书兰一把拽了进来。 “怎么样？瑶光真君和天师府的人真的走了？”李继当头问道，眼中满是急切。 姚书兰缓缓点头：“真的走了。现在城中一个道人也没有了。” 李继面露惊恐之色：“瑶光走前就没和你说些什么？” 姚书兰沉默的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灰败之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天要亡我李继？”李继双手抓头，使得他的发髻散乱一片，再也不复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夫君，你不要这样。或许瑶光真君是发现了小天师的下落也说不定呢。”姚书兰见到自己夫君心志全无，心中也痛苦异常，只能含泪安慰。 这也难怪李继无法接受现实，像他这么有心气有魄力的人。要是死在战场上，那无话可说。 可偏偏计划才刚刚开始，就被天师府一只无情的大手残忍的碾碎。这如何不让他崩溃破防。 “不可能的，小天师都失踪这么久了。按照常理，八成是遇害了。如果真是遭人绑架的话，那劫匪必定会对天师府或者我怀王府提出要求才对。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可有这方面的消息？为夫断定，小天师八成是已经遭遇不测了。”李继分析道。 其实也不能怪李继说法有问题。站在他的视角去看，结合已知的证据去看，这个猜测无疑是最符合事实的，毕竟谁也不会料到许正阳那个棒槌能干出偷跑这种事来？这种没有丝毫逻辑独立事件，就算是孔明在世也没办法猜到真相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吗？妾身死了倒没什么。妾身这辈子注定是要和王爷你在一起的。就是可怜我那两个孩儿。呜呜呜。”姚书兰也绷不住了。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李继长叹一声：“时也命也。想不到昊国竟然会毁于我手。天师府不日便会对我怀阴领实行雷霆一击，到时我怀阴领便会成为昊国的罪人，成为众矢之的。而为夫布置下去的计划却依旧会按时执行。可到了那时，整个昊国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了。” “就不能停下来吗？”姚书兰问道。 李继摇了摇头：“停不下来了。我那三哥已于军中暴毙。下一个就是我那不成器的父王了。呵呵呵呵。也好。我们这父子几人，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在阎罗殿再次相会。只希望我那三哥和父王，到时不要怪我才是。” 李继越说笑容越甚，语气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双手大力抓住姚书兰的肩膀问道：“那个穆晶晶是不是还在怀阴城？” 姚书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夫君会问起穆晶晶，但她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李继闻言，眼中又泛出了一丝光彩：“兰儿。为夫要你去做一件事。” “何事？” “你想办法乔装去见一下穆晶晶，然后向他陈述我怀阴领即将到来的遭遇，如果可以的话，把我们两个王儿托付于她。现在能保住我们两个王儿的人，也只有她了。” 姚书兰闻言大惊，但很快就明白李继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夫君你的意思是？让穆晶晶把王儿们带去柔国？” “不错。如果天师府真要发难。那我怀阴领必定是保不住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两个王儿的性命。只要两个王儿能安全的去到柔国，哪怕这辈子只做一个平民百姓也行啊。” “穆晶晶会答应吗？她这么做，不是等于公开和天师府叫板？”姚书兰不自信的问道。 “不知道，但这是目前能保住两个王儿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除此之外，无一不是死路。只要他两人不死，昊国的其余藩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唯有离开这里，才能勉强保住一命，哪怕这辈子隐姓埋名，也好过陪我们一起去死。”李继说道。 姚书兰眼含热泪，艰难的答道：“妾身明日就去找穆少卿。一定求穆少卿保住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儿。” 李继发出一阵苦笑：“事已至此，为夫的种种计划全都成了镜花水月。复兴我昊国的伟业，也全部化为泡影。为夫知道，穆晶晶这次来我怀阴城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吊唁而来的。甚至我都怀疑他猜到了什么。她到这里的目的，八成还是想探听一下我怀阴城的虚实，甚至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怎么可能？夫君你计划这么周祥？她怎么会知道？”姚书兰问道。 李继摇了摇头：“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她，能成为柔国观政院的首席，就没有一个是好善茬。当初在岚山阁时，睆，景，乐三国使者都在那方先生手下吃了败仗。唯独穆晶晶与方先生交锋过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就凭这点，这个女人就不是一般的厉害。无论是心智还是谋略都是上上之选。” “为夫计划做的虽然周祥，但为夫也知道，这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她在百密一疏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否则她也不会在为夫七七法事结束，棺椁下葬后才来我处吊唁。这明显不符合礼节。要吊唁早干吗去了？非要等结束了才来？要说她来我怀阴领没有目的，打死为夫也不相信。” 不得不说，李继看人还是很准的。对穆晶晶的这趟行程目的，分析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转而他又继续对姚书兰说道：“兰儿，之所以为夫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穆晶晶她是带着目的来的。而等你见到她的时候，便可以此为代价，让她保住我们两个王儿。” “什么？夫君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她什么好了。呵呵，怀阴领马上就要不复存在了。那些所谓的计划也好。秘密也罢。她要是想知道，就全告诉她。她现在不已经入仕了吗？就让这些秘密，帮她在柔国更进一步，只要他能答应带走我那两个王儿。其余的都不重要了。”李继说出这番话时，已经心如死灰。 第215章 大丈夫本色 “那夫君你呢？你还准备在这里躲下去吗？”姚书兰关心的问道。 “我？”李继狷狂一笑：“呵呵呵呵，为夫为昊国带来了如此的灾难。等父王薨逝那天。就是我昊国混战开启的时刻。至于昊国之后会怎么样。为夫或许也看不到了。但在此之前，为夫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去做。” 说到此处，李继的目光变的森冷起来。 “何事？” “景国。为夫这次要尽我怀阴领最后的力量，去狠狠的教训一下景国。希望能赶在我昊国内乱之前，尽量消灭景国对我昊国的危害。就当是为夫这辈子为昊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能为国战死。方不失大丈夫本色。”李继豪迈的说道。 “夫君。。你。。。”姚书兰此刻早已泣不成声。 次日傍晚。柔国使团驻地。 穆晶晶正半靠在床榻上看书，书中正是方诺写的那本《八国论》。 只不过现在穆晶晶看这本书的心态，与之前却是完全不同。 每当她再一次拿起这书时，脑海中都会下意识的回想起当日在清风观发生的种种。 那个少年亦正亦邪的样貌，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按理说穆晶晶应该对方诺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才对，可偏偏无论如何，她也对此恨不起来。 “姐姐。驻地外有人求见。”小青此刻表情严肃的走入了帐内。 穆晶晶眉头微蹙：“求见？这么晚了谁会来见我？” “不知道，来人黑袍裹身，未露真容。只不听声音，是个女子。她交给侍卫们一封信，让其呈于姐姐。说是姐姐只要看了信中内容，自然就明白了。”小青说完便拿出信笺递了过去。 “女人？”穆晶晶满脸疑惑，接过信封四处看了看，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明显的标价。 随手撕开信封，阅过后立刻对小青说道：“快，去把那人请进来。” 小青虽有疑问，却也按耐下去。领命道：“是。我这就去。” “等会。” 小青疑惑回头。 “进来时，尽量避着点人。不要让太多人看到。”穆晶晶吩咐道。 小青若有所思：“明白了。” “她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找我？还要用这种方式？”穆晶晶满脸不解，再三看了看信中内容。只见上面只简单写着“姚书兰求见”。 大约五分钟后，小青带着姚书兰进入帐内。果然和小青说的那样，姚书兰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色长袍中，和方诺当初在岚山阁时的准备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小青，把门外的侍卫都撤走。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靠近此处。违令者斩。你就辛苦一点，在门外守着。”穆晶晶说道。 “是。小青明白。”小青领命而走。 见小青退去，穆晶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黑袍人。 黑袍人似乎也感受到了穆晶晶的目光注视。缓缓的把黑袍解开，露出了真容。 “妾身见过穆少卿。这么晚来打扰穆少卿，还请穆少卿见谅。”姚书兰微微躬身，给穆晶晶行了一礼。 穆晶晶见到真人，再无怀疑，赶紧上前扶起姚书兰说道：“怀王妃这是何意？为何要如此装扮来见本官？” 姚书兰苦笑一声：“穆少卿见谅，妾身如此做，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急不急，来。坐下慢慢说。”穆晶晶心中一凛，但他却没表现出来，反而热情的拉着姚书兰的手，安抚她坐下。 顺手还帮她倒了一杯热茶，亲自递到了姚书兰的手中。 “多谢穆少卿。”姚书兰接过热茶，轻声道谢。 可茶到嘴边，姚书兰又放下茶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还请穆少卿救命。”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把穆晶晶吓了一跳。姚书兰好歹也是堂堂王妃，她这一跪。先不说她如今的身份但不担得起，光这行为，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怀王妃万万不可，你是要折煞本官啊。”穆晶晶急忙把姚书兰扶起来。 “不。事关我怀王府嗣子的生死，穆少卿要是不答应。妾身就长跪不起。”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道德绑架无论是在哪里，都是最好用的一招。 如果姚书兰面对的是别人，或者说是遇到方诺之前的穆晶晶，他这招或许还能起到点作用。 可现在的穆晶晶，想靠道德绑架是完全行不通的。穆晶晶清楚的记得当时方诺面对她道德绑架时说的那句话。 “老子就没有道德，你绑架毛啊。”穆晶晶深以为然。 因此在姚书兰这话刚一出口，穆晶晶的脸色就变了。也不在去强求扶她起来了。而是冷声说道。 “怀王妃你这般姿态，莫非是欺我穆晶晶无谋短智？如果这世上都像怀王妃这般求人办事，那是不是改天本官遇到了什么难事，也能去你怀王府这样跪着逼宫啊？”这话对于姚书兰来说，近乎是撕破脸了。可见穆晶晶对她这种行为，是尤为的反感。 姚书兰也是聪明人，一下就听懂了穆晶晶话中的不悦，当即也不敢再继续跪着了。生怕彻底激怒穆晶晶。而把事情给搅黄了。 “是妾身考虑不周，还请穆少卿莫要见怪。” 穆晶晶冷笑一声说道：“无妨。只求怀王妃莫要再如此作践自己。既然怀王妃深夜来此，必有要事。否则也不会如此装扮，来见穆某一个外臣。怀王妃有事还请明言。莫要拐弯抹角。” 从这段话就能明显看出，穆晶晶在方诺身上，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姚书兰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一个举动，却让穆晶晶态度大变，她暗骂自己糊涂，好好的一件事，却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搞成了如此模样。但事已至此，也无力更改，只能按照当初李继交给她的说辞，把如今怀阴领的遭遇和想要保住两个儿子的想法如实道来。 等穆晶晶听完她的讲述后，都没有半分犹豫，就直接拒绝了她。 “怀王妃。不是穆某不答应你。可既然你们得罪了天师府。穆某也是爱莫能助啊。别说穆某只是柔国区区一个鸿胪寺少卿。就算是我家陛下来了。也不敢为了你怀王府而去得罪天师府啊。此事还恕穆某难以答应。怀王妃请回。” 穆晶晶又不是傻缺，这种茅坑里找屎的事她躲都躲不赢，怎么可能会上赶着往前凑呢。别说她自己这关过不了。就算回了柔国，她也无法交代啊。 怀阴城死不死的和她有什么关系？你姚书兰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好事不想着我。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倒想起我来了？我穆晶晶就这么好欺负吗？ 第216章 乌云散 姚书兰没想到穆晶晶能拒绝的这么干脆，还和他夫君当初说的一般无二。人家不可能为了帮你，而得罪天师府。 收起愁容，姚书兰也不继续跪着了。就穆晶晶表现出来的态度。她跪不跪根本影响不了她的决定。 “穆少卿当真就见死不救吗？”姚书兰语气低沉的问道。 穆晶晶冷哼一声：“实在抱歉，穆某人微言轻，帮不了怀王妃。还请怀王妃不要怪罪。” “穆少卿此来我怀阴领。怕不单单只是吊唁那么简单。”姚书兰也不装了。她要是不付出相应的代价，人家凭什么帮你这个忙？于是便按照李继交代的那样，准备把穆晶晶想知道的秘密全盘托出，以换取两子的一线生机。 穆晶晶心中一凛，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怀王妃何出此言？本官奉我家陛下旨意，特来吊唁怀王丧事。旨意犹在。怀王妃可想亲自过目？” 姚书兰缓缓摇头：“不用了。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些明面上的说辞就不要拿出来搪塞妾身了。妾身虽不如穆少卿这般机敏才智，却也不是愚笨之人。自从妾身第一次见到穆少卿，妾身就知道穆少卿此次必定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的。不知妾身可否说对？” “呵呵，怀王妃说笑了。穆某自从首日去过怀王府吊唁怀王之后，就没离开过驻地半步。这也是因为封城的缘故，否则穆某早就准备向怀王妃辞行了。至于其他目的，那是怀王妃多心了。”穆晶晶自然不会承认。 “是吗？既然穆少卿这般说，那妾身也就姑且相信。”话罢便站起身来欲要离开。 “妾身今日之所以乔装来见穆少卿，确实是想来让穆少卿帮忙救下妾身的两个王儿的。作为报答。妾身会把穆少卿想知道的东西，知无不言的全盘托出。既然穆少卿没有这份心思。那妾身就打扰了。穆少卿也无需烦扰，今日就当妾身没来过。告辞。” 穆晶晶瞳孔瞬间放大。她想不到姚书兰竟然打的是这份心思。 “怀王妃且慢。” “穆少卿还有何事？” “怀王妃刚才的话，穆某怎么听不懂啊。什么叫全盘托出？”穆晶晶还是留了个心眼。 “既然穆少卿听不懂那就最好不过了。穆少卿既然惜身。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引火上身。你说对。”姚书兰讥讽道。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姚书兰嗤笑一声道：“呵呵，妾身连两个王儿都准备托付给穆少卿了。你还问我凭什么相信？” 穆晶晶语塞，但很快就反驳道：“我怎知这是不是你的瞒天过海之计。万一我答应你了。而你说的我又无法求证。到时候穆某还要冒着得罪天师府的风险去完成对你的承诺。穆某岂不成了冤大头？” “这点还请穆少卿尽管放心，妾身只要开口，所言之物必定会是穆少卿感兴趣的东西。”姚书兰肯定的说道。 “哦？就这么有信心？” 姚书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穆晶晶的双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穆晶晶思索良久后，开口道：“好。本官答应你。只要你说的情报对穆某有用，穆某必定想尽一切办法保下你那两个孩子。” 姚书兰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妾身只要开口。无论有没有用，你都要答应妾身，保下我那两个孩儿。倘若穆少卿不匀，此事就此作罢。” 穆晶晶明白，这是姚书兰怕他听完后反悔啊。想了片刻后，她缓缓点头。 “只要你不是故意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框我。穆某必定遵守诺言。”穆晶晶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死。 姚书兰听后，觉得这已经是穆晶晶现在能承诺的极限了。接着便躬身一礼说道。 “妾身先谢过穆少卿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这是一场交易。只要怀王妃的筹码足够，穆某也会说到做到。” “妾身信得过穆少卿。”说着又左右看了看：“此地可有密室？” “跟我来。”说着穆晶晶就带着姚书兰去了帐中里间。 怀王府密室。 此刻的李继已经脱下了常服，披上了一身戎装。正坐在案几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好不容易准备的一切，却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而中道夭折。事到如今，他除了为昊国做出最后一战，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一旦天师府向怀阴领发难。以其余藩王那贪婪的性格，一定会把他怀阴领撕个粉碎。怀阴领经过他多年的苦心经营，在昊国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富庶。 其余藩王早就对其领地垂涎三尺了。以往有国法大意压着，可一旦天师法旨一下。一切束缚都将解除。怀阴领的一切，都将成为他人的盘中餐。 他不甘，他愤恨。但这又能如何呢？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王爷，王爷。边境有最新情报传来。”此时一个将领急匆匆的走进密室汇报道。 李继莞尔一笑：“什么情报？景国莫非又打过来了？他们不是退回去了吗？” “不是的王爷。景国没有丝毫动向，景国自从上次被藩王们联手打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冒头的迹象，尤其是现在庆王的死已经传开了。他们再想拿景国世子的死说事也不成立了。”将领说道。 “哦？那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紧张？”李继问道。 “瑶光，是瑶光真君。有人看到瑶光真君通过边境关隘，去往景国了。”将领说道。 李继闻言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将领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瑶光真君去了景国？” “千真万确，此事有无数军士可以作证，而且还是关隘副将翰林亲自送其过关的。”将领急忙说道。 “不可能？他怎么会去景国？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回天师府的吗？他怎么会去景国？难道说。。。。”李继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自己猜错了。小天师真的没死？ “对了王爷，还有件事。就是刚才末将在来见王爷之前，在府中遇到了一个道人。末将询问过后，得知这个道人是来要钱的。” “要钱？要什么钱？” “呃，说是他们前些天给王爷做祈福法事的布施还没结清呢。所以他才专门来收账的。” 此言一出，宛如在李继脑海中响起了一道炸雷。满天乌云仿佛在此刻一朝散尽。 第217章 驻地惊变 使团中帐内。 穆晶晶和姚书兰两人一问一答。姚书兰全程面无表情，态度冰冷。穆晶晶却汗流浃背，心乱如麻。 她原本猜测到李继假死可能是想在景国搞事情。可听姚书兰说完后，才知道他所图甚大。 要不是因为临时出了天师府这么档子事，全天下的人都可能会被他蒙在鼓里。 穆晶晶不得不佩服李继的雄心壮志和谋略胆魄。欲凭一己之力对昊国行那改天换地之举。 哪怕是她，也不由的在心中赞他一声是个真英雄。 尤其是听到姚书兰在最后说。李继选择要去和景国一战，为昊国战死沙场时。她才明白李继是个发自心底为昊国考虑的藩王。 这种人要是作为对手，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旦被他做成，那他们柔国恐怕凶多吉少了。 不幸中的万幸，这一切都被天师府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打断。使得李继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知道是该说是李继命苦还是他们柔国命好。 “穆少卿。该说的妾身都已经说了。妾身什么时候能把两个王儿送来？”姚书兰沉声道。 穆晶晶沉吟片刻，回道：“本官说话算话。两位王子，本官保下了。” 之所以答应姚书兰，还是有她的考量的。眼瞅着昊国就要乱了。她要尽快赶回柔国把这消息告诉女王。 他有怀王府的嗣子在手，以后也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至于天师府那边。相信只要她们愿意去解释一番，天师府也不会太过计较的。 天师府不是嗜杀之所。灭掉怀王领基本就差不多了。不至于会对两个幼子赶尽杀绝。天师府做不出这样的事。 姚书兰和李继之所以要让穆晶晶带走，主要还是怕这两个孩子被其余藩王干掉。 “怀王妃随时可以把两位王子送来。接到两位王子后，本官立刻启程回国。”穆晶晶说道。 姚书兰闻言，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起身对穆晶晶行了一大礼：“妾身多谢穆少卿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你我也是各取所需。穆某绝不食言。”穆晶晶扶起姚书兰说道。 姚书兰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妾身就告辞了。” “好。怀王妃一路小心。” 话罢，就见怀王妃把黑袍重新穿戴了起来，穆晶晶把他送到帐外。对还守在帐外的小青吩咐道：“把此人安全送出去。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明白。” 两人相互一礼，姚书兰告辞离开。 穆晶晶目送她离去后，飞速回到帐中拿出笔墨就想要写信，可刚一沾墨却又把笔重新放下。 “不行，如此机密要事，我还是当面禀告陛下为是。一旦传扬出去。我柔国先机尽失。”穆晶晶暗自呢喃道。 想到此处，便打消了传信回柔国的心思。心想回去也用不着几天，也不急这一时。 接着她便在书案前复盘了一下刚才姚书兰对她说的那一切，每想到关键处，她都觉得一身冷汗。 “你们什么人？这里是柔国使团驻地？闲杂人等岂能乱闯？”忽然间，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穆晶晶刚想起身出去查看原由，就见小青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姐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甲士，把我们驻地全部围起来了。” “什么？甲士？”穆晶晶大惊，二话不说就冲出帐外。 外面果然如小青所言。一队甲士明火执仗的冲进了他们的营地，现在基本已经把他们使团中人全部控制起来了。 他们使团基本都是些文官，哪里见过这场面，一个个吓得不敢动弹，生怕这些当兵的一个不满意就砍了他们。 “大胆。你们可知道此乃何地？冲击我柔国使团驻地，你们这是想和我柔国宣战吗？”穆晶晶一眼就看出这些甲士全是怀王府的私兵。 话音一落，当即就有一人出列，对穆晶晶抱拳道：“末将见过穆少卿。” “你是什么人？你带兵擅闯我柔国使团驻地？你就不怕死吗？”穆晶晶狠厉的骂道。可尽管如此，她心中也是大感不妙。 “穆少卿。此言差矣。我主是怕委屈了诸位使臣，特意让末将来帮诸位换一个地方驻守的。穆少卿可不要拂了我主的美意啊。”那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穆晶晶心中一寒，就感觉似乎事情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哼，你主子是谁？藏头露尾的不敢见人。想要本官换地方，你让你主子亲自来请啊。” “穆少卿，末将只是个粗人。主人下了命令，末将只会按命行事。要是穆少卿不领情的话，那末将正好亲自上去请了。”那将领也不愿和穆晶晶多磨叽，对着身后一招手，当即就有两个甲士朝穆晶晶走去。 “你们敢？”穆晶晶抽出腰间软剑，准备殊死一搏。小青也不犹豫，拔出匕首和穆晶晶并肩迎敌。 那将领见穆晶晶负隅顽抗，只是咧嘴一笑。随手就从使团队伍中拉出一人。抽出佩刀当着穆晶晶的面一刀斩下。 那人还来不及呼喊，就人头落地。甩了甩刀上血渍，就见他说：“穆少卿。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你这些同僚或许还不会死。倘若你再这样一意孤行的话，那末将就不客气了。” “穆少卿你是聪明人。我们既然敢来，就说明做好了与你们柔国翻脸的准备。我家主子说了。要是穆少卿实在不给面子，那我们也不介意把你们全送上路。” 穆晶晶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决绝。从他刚才下手的那股子狠厉劲来看。说不定他真敢杀光使团？ 为什么？穆晶晶很想问一声为什么？刚才姚书兰还在帐内求她托孤，怎么转眼间就要跟他翻脸了？难道李继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吗？ “穆少卿，想明白没有？要是再给末将一个答案，那末将就只能说声抱歉了。”说完又拉过一人。准备动手。 “慢着。我跟你们走。你们不要再伤害我使团中人了。”人家已经摆明了不讲武德了。她要是再敢说个不字。说不定对方真会大开杀戒。 这次不比上次在李家庄。在李家庄他们还能冲出去。这次就不太可能了。现在他们整个驻地都被围的严严实实，想跑？门都没有。 “呵呵，穆少卿这般明事理，那是再好不过了。来人啊。把这些大人全部带走。一个不留。驻地内都仔细搜查一遍，没用的东西全部就地焚毁。”将领吩咐道。 第218章 穆李相见 李继在密室中褪下了戎装，又把常服换了上来。姚书兰满脸不解的望着李继。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使团下手？妾身好不容易说服穆少卿把我们两个王儿带去乐国，夫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继面对姚书兰的责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脸宠溺的笑容。 他展开双臂，狠狠的把姚书兰拥入怀中，亲昵的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兰儿。我们怀阴领没事了。天师府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 姚书兰闻言急忙推开李继激动的说道：“什么？天师府。。。夫君你的意思是小天师找到了？” 李继摇了摇头：“小天师找没找到为夫还不清楚。但为夫确定天师府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 “为什么？夫君你凭什么得出的结论？” 李继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有线报传来。说瑶光真君去了景国。” “去景国？他去景国干什么？”姚书兰下意识的问道。 “是啊。他去景国干什么？如果天师府真要对付我们的话，那瑶光真君应该回天师府才对啊。这个时候跑去景国。这就说明在景国有重要的事情让他去办。想来想去。能让瑶光真君如此急切的事情，也只有小天师了。”李继分析道。 “那还有呢？仅凭这点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兰儿你果真是慧灵心智。这第二点嘛，才是为夫确定天师府不会再找我们麻烦的关键。”李继顿了顿说道：“就在你去见穆晶晶的时候，府里来了个道人，管家接待了他。问过来由后，那道人说是奉了天师府的命令，来我们王府收取法事费用的。” “法事费用？这。。。”姚书兰想了片刻，很快就明白李继为什么会说天师府不会找他们麻烦了。 姚书兰当即就哭了出来，呜咽道：“夫君？这。。这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们怀阴领保住了。”李继温柔的说道。 姚书兰扑进李继怀里哭了一阵子，发泄了她这几天压抑到即将崩溃的情绪。 李继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的抱着，给予她最大的安慰。别说姚书兰了。就算是他，这几天也差点被天师府的威压给搞崩溃了。 “这就是你对使团动手的原因？”姚书兰哭过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错。要怪也只能怪穆晶晶倒霉了。但凡那道士早点来收钱，夫人你也不会去找穆晶晶了。那穆晶晶也不会知道为夫的计划了。可如今我怀阴领阴霾以散。为夫自然要继续我的计划了。” “而穆晶晶既然已从夫人口中得知了为夫的全盘计划，那为夫就绝对不可能再放任她往柔国通风报信。此一时彼一时。为夫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李继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夫君你难道想杀了她吗？她好歹也是柔国的正规使团。还是鸿胪寺少卿，你杀了她，不等于直接向柔国开战吗？”姚书兰担心的问道。 “为夫和她无冤无仇。我杀她干什么？为夫只想困住她一段时间，等尘埃落定后，再放她回去就是了。毕竟穆晶晶好歹也是柔国下一代女王的最佳人选。要是能和她搞好关系。或许对为夫日后执掌昊国，有着莫大的好处。”李继笑道。 “你。。。”姚书兰目光闪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李继。 李继哑然失笑。急忙解释道：“夫人切莫误会，为夫是绝对不会穆晶晶起什么心思的。她这种女人，为夫向来是敬而远之。更何况她是要成为女王的人？为夫怎敢对她乱来？” “夫君不用和妾身解释这些。妾身相信夫君。”可话虽然这样说，但她看李继的眼神还是充满了不相信。 李继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对穆晶晶生起什么坏心思的。这才把姚书兰哄了过去。 送走姚书兰后，刚才那位将领前来复命。 “王爷，使团的人已经全部被我们看管好了。一个不少。” 李继瞟了那人一眼，皱眉道：“你杀人了？” “呃。是的，还请王爷恕罪。” “不是让你尽量不要杀人吗？”李继怒道。 “没办法啊王爷。要是不来点狠的。穆少卿就要跟末将拼命了。”将领解释道。 李继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好好照顾他们。除了不能让他们离开，食宿上不要亏待了他们。” “是。末将明白。” “还有什么事吗？”李继见他还不想走，便追问道。 “王爷，穆少卿说想见见你。” “想见我？”李继抚着下巴沉思片刻。便大概猜到穆晶晶的意思了。不过见见也好。有些事情，大家说开来反而好办一点，如果可以的话，两人成为盟友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就带她来这里见我。不过一路上把她的双眼蒙住。免得她记住路线。”李继吩咐道。 “是。末将这就去办。” 半个小时后，穆晶晶被反绑着双手，被那将领蒙眼带进了密室。 李继见状大怒：“你怎么回事？谁让你把穆少卿绑起来的？滚下去，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是。末将告退。” 穆晶晶闻言，只是嘴角发出一阵冷笑。 李继上前，先揭开了她的眼罩，然后再帮她松绑。 “想不到堂堂怀王殿下，如今却和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藏匿在这沟渠之中。穆某还真是佩服怀王殿下能屈能伸的心性啊。”穆晶晶揉着自己的手腕，讥讽的说道。 李继闻言也是不恼，抱拳躬身一礼道：“李某出此下策，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穆少卿勿怪，” “哼。怎么？前一刻你夫人还来找本官托孤，后一刻就派来人捉拿本官。看来小天师是找到了咯？”穆晶晶冷声道。 “穆少卿果然目光如炬。虽不太准，却也不远也。天师府阴霾尽散。李某只能对不起穆少卿了。”李继很光棍的承认道。 “那你抓本官来是想杀人灭口吗？如果是的话，那就还请怀王殿下给本官一个痛快。穆某虽然一介女流，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穆晶晶目光坚定的说道。 第219章 相互试探 “穆少卿说的哪里话。你我无冤无仇。本王杀你干什么？只是穆少卿知道了本王的全部谋划，本王才不得已把穆少卿留下多住一些时日。也好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啊。”李继笑道。 “呵呵，你既然不杀我。那你准备把穆某关到什么时候啊？”穆晶晶问道。 “穆少卿，火气别这么大，这次事情确实是本王做的差了。说到底，本王还是承你这个情的，就冲着穆少卿愿意保下我那两个王儿的份上，本王也不会为难穆少卿。况且穆少卿主动提出要来见本王，相信穆少卿来此，不会只为了来骂本王一顿出出气的。” “哼。”穆晶晶没有接话。 “坐。穆少卿既然来了。我想我们也应该兴平气和的聊聊了。无论是为了我昊国也好，柔国也罢，意气用事没有任何意义。”李继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穆晶晶坐下。 穆晶晶看了李继一眼，在桌边坐了下来。 李继则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穆晶晶倒了一杯热茶。 “穆少卿，我俩自上次岚山阁一别，数月未见，穆少卿风采依旧啊。不对，应该说是更胜往昔才对。上次见到穆少卿时，穆少卿还只是穆首席，今日一见，穆少卿俨然已经入仕了。实在可喜可贺啊。”李继举起茶杯恭维道。 穆晶晶轻笑一声，说道：“你也不错嘛。要是再晚些时日相见，怕是怀王就要变成昊王了。穆某和怀王殿下比起来，那点身份转变又算的了什么？” “哈哈哈哈。那本王就承穆少卿的吉言了。来，本王以茶代酒，共饮此杯。”说完他便仰头喝下。 穆晶晶顿时就对李继生起了几分佩服。刚才的话，李继不可能听不出话中揶揄的味道，可他却唾面自干。全然不在意。似乎觉得理所当然一样。欲成大事者，没有这点脸皮的胸襟，还真是不行。 不管李继将来能不能成，就目前来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李继至少是一位枭雄。 “穆少卿。道歉的话本王也不想说了。在这世上，穆少卿是本王少有的几个佩服的人之一。以穆少卿的才智。自然能理解本王的做法。相信换做是穆少卿本人话，也应该会做出与我相同的举动。穆少卿既然想见我。那肯定是想跟我聊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对。”李继试探性的问道。 “怀王妃之前对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穆晶晶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继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都是真的。” 见李继亲自承认，穆晶晶便再无疑虑。 “如此庞大的计划，怀王殿下应该准备了不少年。”穆晶晶问道。 李继眼珠一转，笑道：“没有没有，只是临时起意。说到底，这还多亏了这次岚山阁之行啊。实不相瞒。本王此次的行为，全拜方先生从中出谋划策。要不是方先生给了本王一个答案。本王绝对不敢做这些的。” 穆晶晶闻言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知道这家伙是在忽悠自己了。 这也算是李继倒霉。但凡换一个人，说不定他这个说辞人家就相信了。毕竟方诺《八国论》珠玉在前。又挟《灭八国策》震慑八国。在旁人看来，帮着李继造个反算什么难事？ 可他偏偏面对的人是穆晶晶。以穆晶晶对方诺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方诺所为。 “哦？这么说。怀王殿下当时在岚山阁问方先生的问题就是让他教你怎么造反咯？”穆晶晶轻笑道。 李继微微颔首：“不错。所以本王才要假死。否则一旦等本王回到昊国。我父王问起那个问题来，你让本王如何回答啊。何况，这天下间，除了方先生有这般神鬼莫测之才，谁还有这本事？相信穆少卿看过方先生给你的答案后，也应该明白他的能力。” “李继，你在昊国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如果你想把这事嫁祸到方先生身上去。我劝你还是多思量一点。可千万别因为自己一念之差，给你昊国带来灾难啊。天师府虽然这次退去了。你再把岚山阁招来。光凭这点，你李继也算得上是八国中第一人了。”穆晶晶直呼李继大名。毫无恭敬可言。 李继闻言皱眉问道：“穆少卿何出此言啊？莫非穆少卿知道本王当初问方先生的问题是什么？” “呵呵，你问的是什么问题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你这嫁祸之词，实在是漏洞百出。如果真是方先生教你做的。那萧封冀就不会死。要知道，方先生可是当着八国使臣面承诺，绝对不会回答关于他国的问题。现在萧封冀死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方先生如此大才，怎会想出如此低劣的手段。你这话哄骗一些不晓事理之人也就罢了。但想要骗我。呵呵，麻烦你还是换个靠谱一点的说辞。”穆晶晶丝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了他。 李继闻言大惊，仔细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啊。萧封冀就是最大的破绽。就算方诺要帮他，也不可能教唆他国之人杀害别国世子。这不是给自己招灾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何况他还是麒麟之才。 “穆少卿果然就是穆少卿。一眼就识破了本王的说辞中的漏洞。本王佩服。”李继由衷的感叹道。 “不过本王也很好奇，穆少卿这次来我怀阴城，怕是也猜出了些什么。方便的话，能和本王说说吗？” 穆晶晶淡淡一笑：“我说我真是来吊唁的你信吗？” “我不信。本王虽然这几个月足不出户，但也知道景国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据说有两个柔国女细作，潜入那个叫李家庄的地方想要查探虚实。结果却遭到了景昊两国的人员的围捕。只可惜最终让两人逃了。” “再说了，本王都已经死了快两个月了。穆少卿就算要来吊唁本王，也不会等本王棺椁都下葬了才姗姗来迟啊。柔国君臣不至于这么不懂礼数。还是说。因为其他的事情？导致穆少卿耽误了时间啊？”李继笑道。 第220章 联手 两人唇枪舌战相互打着机锋。穆晶晶拆穿了李继嫁祸之计。李继挑明了穆晶晶此来目的不纯。 二人都是当今八国中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你来我往之间，便明白对方都不是好相与的对手。因此两人都不由的暗自打起了精神。 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似乎又什么都说了。 “哎。说到底，还是本王小觑了天下人啊。想不到你们柔国女王，终于敢对我昊国用兵了。也是。你柔国在山南不得寸进，想必苦我昊国久矣。怎么？你们柔国这次就这么有信心？能从我昊国打通一条出路来？”李继一针见血。说出了柔国如今的处境。 其实这些不难猜测，当他知道穆晶晶来怀阴领吊唁的时候，他就估计柔国必定是起了征伐之心。无非就是现在还摸不清昊国的虚实，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穆晶晶眉头微蹙，没想到李继竟然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呵呵。你做初一，就怪不得别人做十五。你连一国世子都敢杀，那我们柔国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对比你起李继来，我们柔国至少还占着大义。相信景国也会这么想的。” “哦？是吗？你就这么有信心能在我昊国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就不怕把牙给嘣了？在本王印象中，你们柔国恐怕有近百年没动过武了。你们那些娘们兵还拿得起枪不？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李继讥讽道。 “哼，拿得起拿不起到时候试试不就知道了。娘们也好，爷们也罢。都是人命，一枪下去都是一样的结果。难不成你李继要比别人多一条命不成？不过也是。你李继确实和旁人不同。一场大火都没能把你烧死。也难怪你这么有底气。大火烧不死你，就是不知道刀剑能不能杀死你。本官还真的很想知道呢。”穆晶晶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穆少卿抬举本王了。本王也是肉体凡胎，一剑下去，同样身死道消。虽然本王不怕死。但也不想死的毫无价值。你我两家虽然各为其国。但并非一定要兵戎相见。既然穆少卿选择来见我一面。想必也不是来和我放狠话的。”李继笑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确实如你所言。归根到底。我们两人所求的，不过利益耳。昊国也好，柔国也罢。都有自己的利益述求。倘若你我两家能在利益上达成一致。也未必不可以合作一次。既然怀王殿下选择见我，想必不是来和我闲聊的。” 穆晶晶转眼就把李继的话还了回去。 “哈哈哈哈，有意思。确实有意思。穆少卿果然不愧是观政院首席。能在方先生面前全身而退的人物。果然名不虚传啊。”李继不吝赞美之词。 听到全身而退几个字，穆晶晶不由在心底暗自叹息。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才能体会。 “怀王殿下谬赞了。以身谋国，乃是我观政院学子的宗旨。本官忝为首席，更要以身作则。”穆晶晶一脸骄傲的说道。 “呵呵，确实瞒不住穆少卿，本王之所以见你。也确实有合作之心。穆少卿既然知道本王的所有计划，那么也应该知道本王所图甚大，倘若有穆少卿倾力相助的话，那本王的胜算又要高上几分。穆少卿以为呢？”李继问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别藏着掖着了。你有什么想法。我有什么要求。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穆晶晶语气诚恳的说道。 “好。穆少卿果然快人快语。本王就喜欢和穆少卿这种爽快的人打交道。” “怀王殿下过奖了。” 李继站起身来，踱步说道：“只要你答应本王三个条件。本王承诺，济灵。留郡。开容三城将归你柔国所有。不单单这三座城池，连同这三座城池周边的百余里的地图也一并划入你柔国治下。相信穆少卿应该明白这三座城池对于你柔国的意义。” 穆晶晶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张三城的地图，发现这三城确实对柔国至关重要。只要这三城和周边土地到手，那就意味着他们柔国可以再也不用从昊国借道，就能直接到达景国了。 这对于一个常年封闭在天行山脉的以南的国家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这就等于一个内陆国家突然有了自己的出海口一样重要。 李继提议虽好，可这大饼却没让穆晶晶冲昏了头。 “呵呵，怀王殿下空口白牙就把三座至关重要的城池送给我柔国，实在让本官很难相信啊。” 李继闻言，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本王说话，向来算数。本王这次计划虽然阴谋频出，但在这件事上，却是诚意十足。为了让穆少卿放心。本王可以答应你。这三个城池由本王帮你们柔国打下来。以省去你们后顾之忧。穆少卿以为如何？” 穆晶晶一愣，他没想到李继竟然会如此大方。就两这都帮他们考虑到了：“哦？那如果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接受。” “既然是合作嘛。本王就要拿出我的诚意来。否则两相猜忌，如何能够成事？” “呵呵，怀王殿下大气。只是不知道怀王殿下要我柔国做些什么呢？”穆晶晶问道。 “你们柔国只要答应本王三件事。那三座城池，本王拱手奉上。” “哪三件？” “第一件事。除了那三座城池外。你们柔国士兵不能有一兵一卒踏入我柔国境内。” 穆晶晶点了点头。这个他能理解。毕竟谁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后院起火。 “那第二呢？” “第二？第二就是穆少卿在本王大业未完之前，不可离开我昊国，不但你不能离开。使团其余人等也不能离开。当然了。本王保证你们会在这里生活的很好，除了没有自由以外。” 穆晶晶皱眉。这个条件明显是想把她留下来做人质。但凡穆晶晶她有一点私心，对柔国大位还有向往，就不敢乱来。 “既然我们都不能回去，那谁去柔国送信啊？”穆晶晶问道。 “呵呵。这个不难。你身边不是总跟着一个小丫头吗？你上岚山阁的时候也不忘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回去就行了。她应该是你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小青？”李继这个回答让她有点意外。 “那第三呢？” “第三？呵呵。第三就简单了。只要穆少卿在事后帮本王坐实此次的一切谋划，均是出自方先生之手就行了。本王肩膀太软，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就只能有劳方先生背背锅了。”李继嘴角露出一阵阴笑。 此话听在穆晶晶耳中。格外渗人。 第221章 天规森严 “啧啧啧。这万金楼的船就是不一样啊。不但速度快。就连卧舱也如此豪华。这次算是找对人了。”方诺趟在床上由衷的感叹道。 自从和侯奇达成交易后，侯奇便开始四处筹集货款。 方诺也懒得去关心他这一百万两银子是从哪里周转过来的。三日约定时间一到，两人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足足一百张万两面额的银票。方诺拿在手中喜滋滋的。 侯奇也同样开心。看见面前一字排开的蓝精灵。侯奇似乎看到了无穷的利润和名声在向他招手。 两人各取所需。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说到底，还是侯奇占了便宜。毕竟百万两银子说出去似乎很多，但对方诺来说，想要搞到这些银子，方法多的是。 但侯奇就不一样了。蓝精灵目前在这个世界上独此一家，要是他在这开榜的一个月中能充分利用这一百颗蓝精灵，那给他带来的利益，远不是金钱能比拟的。 不过方诺也不会去关心他之后怎么处理了。只要不耽误他睡花魁，其他都不叫事。 侯奇也如曾经答应的那样。特意为方诺安排一艘非常豪华的商船。以供方诺驱驰。用他的原话来讲，这船只需两日。就能到达乐国的都城--庐阳。 老吴看到方诺赚钱竟然这么简单，着实惊为天人。尤其是方诺还把大半的银票都交给他保管。更是让他受宠若惊。 要知道，这可是近百万两银子啊。公子却是毫不在意的扔给了他。怎能不让他感动？不过想到方诺谪仙的身份，老吴又释然了。 “哎，这船什么都好，有吃有喝。地方又大，就是临上船时忘了找几个妞来作陪。真是失策啊。”方诺满脸遗憾的说道。 “公子你就忍忍。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要是公子你实在闲得慌，那就去船头吹吹风，看看景也行啊。”老吴安慰道。 “不看。看了更来气。人家在花船上卿卿我我。老子却在船头吹风。扫兴。” 老吴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道：“对了公子。我想问问你。难道你在上界时，就没有女人嘛？为何公子如此乐衷此道啊？” 方诺当即白了老吴一眼，心道这家伙好奇心又开始发作了。又准备探听仙界的虚实了。 “你知道个屁。在天庭中，男欢女爱是被严格禁止的。天庭里除了玉帝和王母两人外，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方诺又开始忽悠了。 “哦？竟有此事？这也太不通人情了？”老吴诧异道。 “可不是嘛。但天规森严。谁敢轻易触犯？你看看我。我就是不小心打破一个杯子嘛，就被贬下界来。我上哪说礼去？” 老吴闻言在内心吐槽。心道你也不看看你那杯子打破的是什么时候？换做我是玉帝，我也要把你贬下界来。 “不过呢。说到惨。我却不是最惨的。” “还有比公子还惨的？” “那肯定了。比我惨的多的去了。就拿我一同僚来说。他之前在天庭曾掌管天河八万水军。地位比我只高不低。人称天蓬元帅。结果只因一次醉酒。调戏了玉帝身边一个领舞的舞婢。被纠察灵官发现后奏明玉帝。” “玉帝大怒，依律就要将其问斩，要不是同僚苦苦相求，只怕当场就要身死道消。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改刑重责二千锤。刑后贬出天关。投了猪胎。和他比起来。小爷这算不算是赚大了？”方诺又开始魔改西游记了。 “猪胎？那岂不是下辈子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畜生？”老吴大惊。 方诺一脸严肃的道：“你以为天条是闹着玩的？别说他区区一个天蓬元帅了。就算是玉帝的亲妹妹犯了天条，也被玉帝压在山下。罪名只是与凡人私通。” “玉帝还真是大义灭亲啊。连自己妹妹都能下这么重的手？”老吴感叹道。 “所以你应该明白小爷为什么乐衷此道了。小爷难得下凡一次，那还不得玩个够本啊。要是换做上界，就我这般作态，死个千八百回都不够的。”方诺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难怪。难怪。” “别说我了。天上的事你以后少打听，知道多了对你不好。”方诺赶紧打断这个话题。“先给我介绍介绍这四季楼。还有这四季榜是怎么个评选方式啊？” 老吴轻笑一声，找了位置坐下后缓缓开口道：“这四季楼乃是乐国最大的四家青楼的统称。” “他们分别是春风楼，夏雨楼，秋霜楼，冬雪楼。因四楼都以季节冠名。因此世人便把这四楼合称为四季楼。而每年到了六月初一。就由四季楼牵头。评选出乐国所有青楼中今年最为优秀的花魁。最后评选结果，张榜公开。因此这个榜单，便称之为四季榜。” “那照你这么说，这四季榜都是四季楼评出来的，那花魁的名额岂不是等于内定了。这四季楼无论如何看，都有着巨大的优势啊。其余青楼怎么还争得过四季楼里的佳丽？”方诺可不相信这里面就没有一点黑幕。 别说上榜后能给佳丽们带去的巨大利益。就算为了保住四季楼自己的名声，也不可能让其他青楼的人夺了去。就像前世，就连一个唱歌节目，都特么的黑幕频频。更别说这最后的奖励还有爵位了。 “这公子你可说错了。四季楼里出来的姑娘虽然有优势，但想要上榜，并非四季楼说了算的。最终还是要看个人本事。更何况四季楼也无需去干涉什么。但凡上榜的佳丽，无一都会被他们收入麾下。就算你是别的青楼出来又怎么样？最终不还都成了四季楼的人？怎么算他们都不会亏的。”老吴解释道。 “靠。那四季楼岂不是稳坐钓鱼台？好苗子都被她划拉去了。那别人还混不混了。”方诺吐槽道。 “没办法。换做任何佳丽对于四季楼抛出的橄榄枝，很难有拒绝的。” 第222章 四季榜 “那四季榜有几个名额啊？不会上榜了都会封爵。”方诺问道。 “怎么可能？就算你夺得榜首，也未必能封爵。虽然这花爵只是个虚爵，但那也是爵位啊。如何可能泛滥？” 方诺疑惑问道：“榜首都不能封爵？那这四季榜岂不是扯淡吗？” “公子有所不知。四季榜的评选有八个标准。分别是琴棋书画。歌舞剑诗。但凡想要上榜的佳丽。最少要精通这八门中的四门。如果想争取花爵夫人的名头，那这八个门类，必须样样精通。但凡有一项弱势，那基本都和爵位无缘了。” “琴棋书画我能理解？这歌舞剑诗又是什么？” “歌舞就是歌舞。剑是指武艺，诗自然代表诗词文章咯。简单点说。就是要你文武双全。” “靠。要不要这么夸张？这还是花魁吗？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还要文武双全？你到底是选花魁还是选保镖啊？” “没办法。历来的规矩就是如此。否则为什么会有花爵夫人天下无双的说法呢？你别看四季榜年年都开。但真正能成为花爵夫人的却没有几人。并不是每年都有人能拿到爵位的。就拿去年来说。榜首第一就是因为武艺不行，而被全票否决成为花爵夫人。她虽然身为榜首。却无缘爵位。” “靠。我说乐国朝廷怎么这么大方，原来想要成为这个花爵夫人这么难啊。” “你以为爵位是那么好拿的啊。近十年以来，乐国也只出两位花爵夫人。可谓是珍贵至极。此二人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都属极品。” “十年才两个？”方诺眼珠一转。说道。“对了。我发现一个bug。” ““八哥”是什么？”老吴一脸懵逼。 “就是漏洞的意思。假如说哈。一个花魁如果在成为花爵夫人之前就被我睡了。那我等于也算变相的睡过花爵夫人了？”方诺说道。 老吴哑然失笑：“公子想多了。花爵夫人之所以难搞。除了上面我所说的那八门才艺之外，最最关键的是她还必须要是处子之身，想要在她成为花爵夫人之前就睡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啊？还有这种要求？难怪十年才两个呢。这种种条件加起来也太苛刻了。”方诺感叹道。 “只有如此苛刻的条件，才会显得花爵夫人弥足珍贵啊。” “那一旦成为花爵夫人后，那她们就等于是自由身了咯？”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只要你成了花爵夫人，就算四季楼也没有使唤你的权利了。不但朝廷会归还你的卖身契，还允许你自主选择婚姻。并且赋予你在乐国境内见官不拜的权利。可谓是一步登天。” “也就是说，只要成了花爵夫人。那就没必要再参加这什么四季榜了。” “也不能这么说。参加还是会参加的。只不过是作为评委的身份来参加的。至于其他在往年没有夺魁的佳丽，只要你年龄适合。倒是可以反复参加。” “还有年龄限制？” “那是自然。四季楼规定，参加四季榜的佳丽，必须在十六至二十五岁之间，超出这个年纪，就不予报名了。” “那在个所谓的花爵是终身制的吗？” 老吴点头道：“是终身制的，但前提是你不能嫁人。一旦嫁人了。你的爵位就自动废除。按四季楼的解释是说。既然你已经嫁人了。那就说明你不是青楼女了。那这个花魁才能拥有的爵位，也就与你无关了。所以想要保住自己的爵位，你只能选择终身不嫁。但据我所知，很少有佳丽会选择这条路。” 想想也是。对于这些女人来说。拿到爵位，就意味着上岸了。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权贵嫁了。否则一旦人老珠黄，你空有爵位也不能当饭吃啊。 “你老实告诉我？老登有没有睡过花爵夫人？”方诺露出了非常好奇的神色。 老吴嗤笑一声：“你师父不但睡过，还是常客呢。花爵夫人若是能在岚山阁上岸，那可算是祖坟冒青烟了。所以这些人怎么可能逃得出你师父的手掌心？更何况，老阁主还做过几次评委呢。以他的性格？他会放过这好事？” “只不过你师父玩归玩，是绝对不会把这些所谓的花爵夫人带回岚山阁的。先不说岚山阁的那些老干部会不会同意，就连长孙寒蝉都会活劈了他。” “靠。就知道老登不当人子。难怪天天死在外面舍不得回来。要不现在年纪大了。估计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不行。我这个做弟子可不能输给老登。常言道，弟子未必不如师。我还得加把劲才对。可不能把我岚山阁的光荣传统在我这一代断送掉了。”方诺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公子你可能要失望了。以公子你现在的身份，别说睡花魁了。能见上一面都算是烧高香了。除非你不介意公开你自己的身份。否则你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老吴当即就一盆冷水浇了下去。 方诺对此却不以为意，摆手道：“嘿嘿，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老登靠身份背景睡花魁算个毛本事。老吴你就看着。小爷必定让花魁主动对小爷投怀送抱。自荐枕席。靠身份背景泡妞还有个屁的意思。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呵呵，公子你有这般自信，那我也就放心了。别到时候落得个无人打理下场，你可别来找我哭诉哈。”老吴笑道。 “你这是没见过小爷的手段。小爷要是愿意，亲手捧一个花爵夫人出来又有何难。你就等着看小爷发挥。放心。小爷不会忘了你吴爷的好。小爷吃肉，到时候吴爷你也能有口汤喝。”方诺非常大度的拍了拍老吴的肩。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 “那感情好。那我老吴就等着这一天了。也好让我沾沾公子的光。”老吴也是来者不拒。 此话一出，两人相视一笑。两双冒着绿光的眼神透露出惺惺相惜的目光。 第223章 悲催的小天师 一声鸡鸣，唤醒了熟睡中的许正阳。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到了白天。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接着便满脸兴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瑶光师叔答应我的五千两银子今天无论如何也该给我了。”许正阳边穿衣服边自言自语道。 说话的同时，脑海中还不断幻想着自己去了乐国后的愉快生活。 想到自己即将被美女环绕，个个都对她嘘寒问暖，小鸟依人。他恨不得能化身飞鸟，立刻就能飞到乐国去。 用屋内早已预备好的清水给自己擦了把脸。又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简单的梳洗完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去隔壁找他那亲爱的瑶光师叔了。 房门打开，仰头看了看天空。想到未来一月自己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让他感觉今天天上的云彩都特别好看。 他双眼紧闭，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嘴角边始终挂着一股淡淡的微笑。 一口浊气吐出，迈步就要去找瑶光。 可当他刚踏出第一步，他整个人就呆愣愣的站在当场，再也不敢挪动半分。 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脑海中全是惊悚与恐怖。 双腿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发软。额头上的汗珠非常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嘴唇颜色也由开始的红润渐渐变得苍白。配合着牙齿有节奏的上下颤抖着，显得尤为惊慌。 现场虽然空无一人，却对许正阳来说，宛如末日。 一把剑，一把长剑。一把出鞘的长剑被插在他门前的地上。 此剑通体漆黑，剑身三尺左右。剑柄四寸。剑首呈环状。剑格处雕以云纹。并在靠近剑格的剑身末端，能依稀可见一个“翎”字。 “黑云剑？”许正阳看到这把剑后，他就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终极大boss是谁了。 黑云剑的主人，正是他那位“和蔼和亲”的胞姐，许幼翎。天下用剑者不知凡几，但剑身通体漆黑的，仅此一家。 “完了完了。她怎么来了？”许正阳脑海中的那些小姐姐瞬间是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年来许幼翎对他的“摧残”和“压迫”。 也不知道是被这把黑云剑吓灵光了，还是怎么的。他聪明的智商终于开始占领高地了。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一刻全明白了。 “我说瑶光师叔怎么突然之间变的好说话了。又是尊重我的选择，又是主动给我钱。原来这一切都是缓兵之计啊。” 可惜等他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对。许幼翎又怎么样？以前我怕她。现在我可不怕她。我是谁？我可是小天师！有天师令在手。她许幼翎又能拿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许正阳腿也不抖了。汗也不流了。一个闪身就回屋去找天师令了。 当他把天师令拿在手中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全天下最靓的仔。眼里都没有别人了。 “哼。许幼翎。你平时欺负我就算了。我现在都跑这么远了。你还来欺负我？你真当我小天师是吃素的？”许正阳晃了晃手中的天师令。还故意对着空气放了几句狠话，为的就是给自己打打气。 可说归说，但当他想到要去独自面对许幼翎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透着门缝往外瞅了一眼。生怕许幼翎会趁她不注意就直接冲进来暴揍他一顿。别到时候自己连用天师令的机会都没有那就搞笑了。因此他握着天师令的手又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极目望去。门外的那把剑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使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漏了。 左右扫视了一遍，发现确实不见了。 “我靠。原来是幻觉啊。一定是刚才道爷我起猛了。眼里出现了幻觉。我就说怎么可能呢？许幼翎还在天师府呢。她怎么可能会到景国来？这时间上也不够啊。嗯，一定是幻觉。没错了。就是这样。”许正阳不停的洗脑自己。试图用此来麻痹自己内心中的恐惧。 悄悄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确实没有一个人影。之前地上那把黑云剑也真的无影无踪了。 许正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真是幻觉，吓死道爷我了。我还以为那天杀的许幼翎真的来呢。哼。就算她来了又怎么样？道爷我还怕她不成？道爷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道爷了。道爷有天师令在手，区区许幼翎还不是轻松拿捏？” 许正阳再次看向天空。觉得天上的云彩依旧是那么好看。 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抖了抖自己紧绷的肌肉。腰杆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几分。大摇大摆的就准备去隔壁找瑶光要钱。 “跪下。” “噗通！”许正阳跪的那叫一个丝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仿佛就跟排练过一样，熟练的让人心疼。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风声，接着就是脚步落地的声音。许正阳也不敢回头，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 “啪嗒。”一把长剑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许正阳冷汗直流，用余光稍稍瞟了一眼自己肩上。 发现架在自己肩膀上的只是一柄剑鞘，才让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许幼翎还是顾忌姐弟情的，不至于赶尽杀绝。”许正阳如是想道。 “错了吗？”许幼翎冷声问道。 “错。。错了。。”许正阳机械性的答道。 “打几下？”许幼翎又问道。 “打十下。”许正阳回复的也很干脆。 这种对话在许幼翎以往十几年的岁月中，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都已经形成他的条件反射了。 每次许幼翎收拾他的时候，两人都是这种讨价还价式的对话。 “不够。”许幼翎言简意赅。 “那二十下。”许正阳非常了解她这个胞姐，她说不够，你最好自觉加码，但凡他敢忤逆着来，那下场只会更加凄惨。这都是他用血的教训换来的宝贵经验。一般人想学都没处学去。 第224章 血脉压制 “不够。”许幼翎依旧不满意。 “那三十。。”许正阳还想和以往一样挤牙膏似得向上加码。 可一想不对啊。老子今天有天师令在手，我还怕她个毛啊。 看着手中握着的天师令，他不由胸中升起一股豪气。 他暗暗发誓，他许正阳再也不会任人欺凌了。再也不会摇尾乞怜了。再也不会委曲求全了。 他要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去面对一切困难险阻。去面对一切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是小天师。他是手持天师令的小天师。他是全天下最靓的仔。怎可对一女子卑躬屈膝？他不要面子的吗？ 越想越觉得有理，越想越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有天师令在手，许幼翎又能拿他怎么样？又敢拿他怎么样？ 他都开始幻想，当他举起天师令号令天下的那一刻，许幼翎脸上浮现出无奈，不甘，想干掉我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哈哈哈哈，想想都特么的觉得开心。 “不够！”许幼翎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臆想中的许正阳。让他浑身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再次看了自己手中的天师令。他鼓足勇气，咬紧牙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挪动早已麻木的双腿，缓缓的站了起来。 “许幼翎。道爷我不怕你。道爷今天要和你决一死战。”许正阳大声嘶吼着。声音之大，连在屋顶上嬉戏的鸟儿都被他惊飞了。 也正是这声嘶吼，把谭泽和瑶光他们几个也惊动了。几人也不过来。一个个趴在墙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场小天师的复仇之战。 许正阳深呼吸了几下，双手紧握天师令，咬了咬牙关。紧闭住双眼，然后猛的转身，把天师令高高祭起。大声喊道。 “天师令在此。弟子许幼翎聆听法旨。”整句话说下来，他也不曾睁开过双眼。生怕看到许幼翎那张恐怖的面孔会让他没有胆子说出这句话。 等了半天，想象中的“弟子聆听法旨”几个字没有传来。反而是一片寂静。 许正阳不明所以，再次喊出：“天师令在此。弟子许幼翎聆听法旨。” 又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馈。 许正阳顿时就不淡定了。以往屡试不爽的手段竟然在此刻失效了。不由的让他双腿又开始颤抖起来了。 “完了完了。许幼翎疯了。连天师令的话也不听了。今天吾命休矣。”许正阳心中默念道。 “唰！”的一声传来。一张大纸直接糊在了他的脸上。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看完后再重新组织语言和我说话。”许幼翎冷声说道。 许正阳取下脸上的纸张，一字一句的斟酌起来。当他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他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 哐当一声，他赖以保命的天师令再也拿不住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还。。还。。还。。还俗？”许正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上面描述的内容。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还俗？”许正阳两眼空洞，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会看吗？天师府的大印你不会不认识。姑奶奶还俗可是爷爷亲自批的。你小子敢不认？”许幼翎讥讽道。 “噗通。” 许正阳双手揪住自己的耳朵，跪的那叫一个丝滑流畅。 “三十下。” 哎。整什么幺蛾子啊。我就知道斗不过他。非要和他斗。现在好了。万事皆休。 许幼翎一阵冷笑传来，听的许正阳心中发毛。 “呵呵。看不出来啊。几天没见。出息了啊。” “不敢不敢，在姐姐面前。小弟就是个屁。” “那麻烦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就算她来了又怎么样？道爷我还怕她不成？道爷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道爷了。道爷有天师令在手，区区许幼翎还不是轻松拿捏？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是之前的你了吗？姑奶奶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到是拿捏一下看看啊？还跟我决一死战？来来来，请开始你的表演。”许幼翎语气犀利的重复着他刚才的话。 回旋镖来的太猛烈。一时间让许正阳都不知该如何招架。一纸还俗文书，直接把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五十下。”许正阳已经放弃狡辩了。他现在只盼着早点结束刑罚。了结面前这场闹剧。 “哼。你觉得你不告而别？是区区五十下就能揭过的？你可知道？因你这次的行为，差点导致我天师府和怀阴领开战？”许幼翎怒喝道。 “小弟知错了。姐姐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许正阳也很光棍，知道躲不过。直接躺平了。 反正许幼翎总不至于干掉他。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乐国之行。自己好不容易跑到了景国，离乐国的小姐姐们已经近在咫尺了。 为了贪图瑶光的那五千两银子，终究还是上了瑶光的当。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把目光转向趴在墙头看戏的瑶光等人，狠狠的瞪了几人两眼。 瑶光见状也只能摇头苦笑。朗声说道：“贤侄你看我干什么？师叔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准备一会就给你送去呢。这不是幼翎来了吗？师叔也就不耽误你姐弟俩相聚了。师叔说话向来算话，说五千两就五千两，保证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他不说还好。越说许正阳就越感觉自己被人耍了。现在他还要银子有个毛用啊。你现在就是给他五万两，他也用不上了。 “趴着。”许幼翎从房间里搬出一把长凳放到许正阳面前。 许正阳利索的趴在长凳上，然后还非常熟练的把袖子一卷，打了个结后塞入口中并用牙关咬紧。 许幼翎也不废话，挥剑把院子里的一把笤帚削掉一节。一根简易的木棍就制作完成。 掂了掂手中的分量，舞了个简单的剑花，觉得还挺顺手。便迈步走到许正阳身边。 二话不说就抡起棍子就朝他屁股砸了下去。力道之狠。连谭泽和瑶光等人都看的暗暗咂舌。许幼翎每挥舞一下棍子，他们几人都要下意识的缩下脖子。 许正阳却是一打一个不吭声。咬着自己的衣袖艰难的硬挺着。只盼着许幼翎的刑罚早点结束。 第225章 身份泄露 在抽了许正阳二十棍子之后。许幼翎停了下来。 并非是许幼翎可怜他或是舍不得打了。就许正阳干的这些事。许幼翎抽他一百棍子都不带冤枉的。 只是如果现在把这家伙打坏了。他们还回不回去了？一百棍子下去，别说走路了，能不能站起来都两说？ 总不能他们这一帮人还继续留在这里等他养伤。这不扯淡吗？ 于是只能先暂时给他一个小教训。至于回去之后，再慢慢和许正阳算总账。对此许幼翎还是拎得清的。 或许是因为挨揍挨习惯了。屁股上的肉要比别人皮实不少。许正阳硬扛了二十棍子一声没吭。总的来说，倒也算条汉子。 见许幼翎突然收手，许正阳都感到有点意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刚接触到许幼翎那像要吃人的目光，就吓得他急忙把头转了回去。 许幼翎把棍子一扔，拍了两下手掌道：“余下的暂且记着。等回天师府后，姑奶奶再慢慢收拾你。” 许正阳闻言，却是心如死灰。 瑶光和谭泽见许幼翎停手了。他们俩这才爬下墙头，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 “还麻烦师叔和谭师弟搭把手，把这小子送回房里。”许幼翎拱手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瑶光呵呵笑道。说着便把许正阳从板凳上架了起来，和谭泽两人一左一右把许正阳抬回了屋里。 把他放在床上安顿好。两人才稍稍松口气。整个过程许正阳一声未发。双目空洞无神，早就失去了神采。 许幼翎捡起天师令，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收入怀中。抱着黑云剑也踏步进了房间。 “贤侄啊。你没事。”瑶光一脸关心的模样坐在床榻边小声问道。说话的同时，脸上的笑容都快抑制不住了。 许正阳冷冷的看了瑶光一眼，冷哼一声，就把头撇到一边去了。 瑶光无奈苦笑，心道这小子估计是记恨上我了。哎，没办法。谁让你是师尊唯一的一根独苗呢？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凡你有多几个兄弟，谁愿意对你这么严苛？ “贤侄啊。师叔答应的事说到做到。决不食言。你看，你问师叔要的银子，师叔已经帮你弄来了。五千两，一分不少，你可千万收好了。”瑶光也确实算不上地道，还非要在这个时候往人伤口上撒盐。 他掏出五千两银票放在床头，这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当初对他的承诺了。 谭泽看着自己老子如此鸡贼的做法，在一旁实在是憋的难受。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我谢谢你啊。我的好师叔。这事道爷我记下了。”许正阳现在是恨透了瑶光。瑶光也太不讲武德。竟然用钱把道爷我套住，害的自己白白遭了一顿毒打。 “还有你谭泽，你父子两都是好样的。还得亏道爷就连飞升也不忘带上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行。咱们走着瞧？”许正阳要说最恨的，当属谭泽无疑。要不是这小子通风报信，哪来的这么多屁事？ 谭泽到是满头黑线，你不提飞升还好，你提起这个老子就来气。你丫那叫为我好吗？你丫是准备等我死了再把我挖出来好。就你这般做法，那老子死了都不得消停。 “看样子二十棍是打少了。你还有力气抬杠啊。”许幼翎悠悠的说道。“师叔，既然这小子还死性不改，那就麻烦师叔再把他抬回去。幼翎就受点累，再赏他二十棍子。看看他还有没有力气放狠话。” “别别别。小弟错了还不行吗？”许正阳吓得赶紧道歉。“师叔，小侄不懂事，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谭泽啊。你怎么忍心看着我继续被你师姐蹂躏呢？说好的一世人两兄弟的啊。” 谭泽都懒得搭理他，哦。你现在想起来和我是兄弟了？当初你用天师令指挥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丫的就是欠揍。打死都多余。 “行了行了。师叔怎么会怪你呢。说到底，师叔也好，你姐姐也罢，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否则我们会为了你千里迢迢跑到景国来追你吗？”瑶光对许正阳的威胁却是不以为意。许正阳什么性子他能不清楚？这就是一个色厉胆薄的憨货。这也就是现在在气头上呢。但凡正常一点，他都不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也就是看在他有伤在身。我懒得计较罢了。 许正阳也是没办法。他的杀手锏已经被许幼翎废了。他对他乐国之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哎，小姐姐们再见了。不知道还要过多久，道爷才能去宠幸你们？ “师叔，我们在这里麻烦火云道友也有不少日子了。今日让这小子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就打道回府。”许幼翎说道。 “明天就走？幼翎你今天才刚到。不多休息几天？”瑶光关心的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不用。些许路程，用不着休息。” 瑶光一脸羡慕的摇了摇头感叹道：“哎，还是年轻好啊。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既然幼翎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明日就回府。泽儿。你等会就去收拾一下行礼，再去和火云道友感谢一番。要不是火云道友从旁帮衬着，我们想接回这小子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孩儿知道了。”谭泽点头应诺。 瑶光微微颔首，又转身对许正阳说道：“贤侄啊。不是师叔不让你去。而是乐国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是想去其他地方云游师叔还不会多加阻拦。可你偏偏要去乐国。那师叔只能当这个恶人了。你要怪，就怪师叔好了。” 谭泽闻言也是连连点头，接话道：“就是。去哪不好，非要去乐国。你可是天师府的小天师。一切要以天师府的大业为重。可千万别学岚山阁的那位麒麟才子。” 此言一出。瑶光和许幼翎全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谭泽。 “你刚才说什么？”许幼翎皱眉问道。 谭泽自知失言，但也不以为意，笑着解释道：“师姐你有所不知，天师口中的那个劳什子麒麟才子，也跑去乐国玩了。” “你怎么知道的？”许幼翎追问道：“你见过他？” “没有啊。这都是火云道友说给我听的。据说在我们来之前没多久，那个麒麟才子在这清风观里借宿过几天，虽然他们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但还是被火云道友看出了端倪。也就是前些日子师弟和火云道友闲聊时，火云道友说漏了嘴，才被师弟追问后得知的。”谭泽解释道。 “火云道友在哪？带我去见他。”许幼翎听闻这些话后，表情立刻就变得怪异起来。让人摸不清头脑。 第226章 求证 景国，庆云城万金楼商会。 “榷首，外面有一道人求见。” 苏玲珑放下手中的账本，皱眉问道：“道人？哪里的道人？道人找本榷首干什么？” “那人未说，只让小的把这封信交给榷首。” “哦？呈上来。” “是。” 片刻后，苏玲珑看完信中内容，忙起身吩咐道。 “速速把贵客带来此处见我。不可怠慢。” “属下遵命。” 见人走后，苏玲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景国？” 不多时，许幼翎被人带进了苏玲珑的书房。 许幼翎打了个稽首。说道：“贫道见过苏榷首。冒昧打扰，还请苏榷首海涵。” 苏玲珑看了一眼许幼翎手中的黑云剑，便断定这是许幼翎本人无疑。 当即笑吟吟的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拉住许幼翎的手笑道：“幼翎道友客气了。大恒四极乃是一家。幼翎道友来我万金楼做客，苏某高兴还不及呢。怎会怪罪。来来来，这便坐。” “多谢苏榷首。” 两人分别落座，苏玲珑便开门见山得问道：“幼翎道友。此来我万金楼是有何事啊？若是想采买什么货物，尽管和苏某提，苏某一定让幼翎道友满意。” 许幼翎微微摇头：“多谢苏榷首了。幼翎此来，并非是为了采买货物。而是想询问苏榷首一些事情。” “哦？幼翎道友还请说说看，不知苏某能不能帮的上忙。”苏玲珑嘴上虽然说的客气。但心中早就疑惑万分。 他自认跟这许幼翎从未有过交集，为何她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来？实在是令她费解。不过看在老天师的面子上，她也只能耐心接待。 许幼翎定了定心神，或许她也知道她这样冒昧上门略有不妥，但没办法。目前苏玲珑是唯一知道真实答案的。除了来当面问她。别无他法。 稍稍打了下腹稿，她便缓缓开口道：“幼翎想问问苏榷首。前段时间可否去过一个叫清风观的道观？” 苏玲珑闻言眉头微蹙：“清风观？幼翎道友问这个干什么？” 许幼翎见苏玲珑略有不满，忙解释道：“苏榷首还请不要误会，幼翎只想向苏榷首打听一个人？” “打听一个人？”苏玲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能和清风观有关系的，那除了他那个便宜弟弟还能有谁啊？ “不错。据清风观主持火云道长所言，几日前苏榷首曾在清风观中与岚山阁的两位高材有过短暂的接触。幼翎冒昧来此，就是想问问，当日苏榷首见到的人里面，是否有我爷爷口中的那位麒麟才子？”许幼翎没有任何婉转，直抒来意。 “麒麟才子？呵呵。幼翎道友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听说那位麒麟才子可是谨慎的很呢。就连八国使臣登门，都未曾见过其真容？我又如何能够得知？”苏玲珑自然不会轻易告诉她真相。 别看许幼翎是老天师的孙女，可方诺还是她便宜弟弟呢。那两句姐姐可不是白叫的。她自然要为方诺掩护一二。 许幼翎闻言也是不恼，笑道：“实不相瞒。幼翎此次是和瑶光师叔云游至此，在清风观盘桓时。与火云道长闲聊间听火云道长谈论起清风观前几日道观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起初幼翎对岚山阁的两位高材造访清风观也并未升起太多疑虑。毕竟就如方才苏榷首所言那般。大恒四极乃是一家。岚山阁在清风观借宿几日，实属平常。” “只不过言谈间。瑶光师叔却发现了一些端倪。据火云道长介绍到，陪在那位年轻公子身边的那个老者自称姓吴。经过瑶光师叔简单的询问和火云道长仔细的描述后。瑶光师叔断定那位吴姓老者，就是常年跟在童老阁主身边的那个马夫。” “这吴姓老者外人或许不清楚，但我们身为大恒四极的人，怎会不明白他的身份？他跟在童老阁主身边三十余年从未分开过。如今却跟在一少年人身边。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倘若如何，或许还能说是巧合。但恰恰苏榷首又造访了清风观。并且三人在密室叙聊了许久。这就很难不让幼翎和瑶光师叔怀疑那少年人的身份了。” “苏榷首和那吴姓老者之前发生的某些龃龉，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天师府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内幕的。因此幼翎才斗胆上门。想探听一下那个少年是否真是我爷爷口中的那个麒麟才子。” 这就是许幼翎的性格，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屑去跟你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天师府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性子，许幼翎更甚。 苏玲珑耐心的听完许幼翎的讲述，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这小妮子确实有点东西。 刚一看出我有敷衍的姿态，他就急忙把瑶光真君搬了出来。虽说就算她搬出瑶光真君来，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但就算拒绝，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了。 那小子也是，还真以为自己藏的天衣无缝呢。想骗骗其他人或许还行，但天下四极中的人，很容易就能把他分辨出来。 第一次是自己，第二次就是天师府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他这样顾头不顾腚的。也不知道他那个色鬼师傅凭什么敢放他下山？ 望着许幼翎那张淡雅的俏脸，苏玲珑无奈的苦笑道：“幼翎道友说笑了。苏某从未见过什么麒麟才子。” 许幼翎闻言，也没有反驳，而是追问道：“那么请问那个吴姓老者，是否是常年跟在童老阁主身边的那位？” 苏玲珑摇了摇头：“抱歉，关于他的身份，苏某不方便告知。” 许幼翎眼睛一亮，当即起身拱手道：“多谢苏榷首了。幼翎明白了。” 苏玲珑见状暗道不妙。自己刚才不小心说错话了。好聪明的妮子啊。从我只言片语中，就能推断出背后的真相。还真是小看她了啊。 可话已出口，想要更改却也是不行了。只能老神在在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幼翎此来，多有打扰。还望苏榷首见谅。幼翎告辞。”许幼翎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不再逗留，正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不洒脱。 空留下苏玲珑呆愣愣的看着许幼翎离开的背影，陷入了一阵感叹。 第227章 小天师峰回路转 “你说你这次偷跑出来？是想去乐国？”许幼翎回到清风观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还在养伤的许正阳。 许正阳生无可恋的看了眼许幼翎，也不回答，直接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许幼翎见状就是一声冷笑：“姑奶奶好好跟你说话，你小子别不识抬举？” 此言一出，吓的许正阳忙伸出头来点了几下：“是是是。我是想去乐国，你满意了。” “真的想去？”许幼翎微笑的问道。 许正阳以为许幼翎又想找借口揍他，忙改口道：“不想了不想了。我再也不想了。” “是不想还是不敢啊？”许幼翎笑道。 “是不想，永远都不想。”许正阳义正言辞的回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本来姑奶奶还想带你去乐国见识见识的。既然你自己不想去，那我就一个人去好了。”许幼翎一脸遗憾的说道。 “是是是，不想了不想了。什么？？你要去乐国？还要带我去？”许正阳再也顾不得屁股上的伤，唰的一下就串了起来。 “啧啧啧，你这伤好的挺快的嘛。感情你小子之前都是装的啊。”许幼翎调侃道。 “没有没有。都是大姐怜惜小弟，没下重手。”许正阳红着脸说道。“大姐，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不是不想去吗？你问这个干吗？”许幼翎一脸嫌弃的说道。 “不不不，我想。我想。我吃饭想，睡觉想，做梦也想。大姐你要是去乐国，就带上小弟一起。有大姐你带着我，小弟也不会被爷爷还有师叔们刁难了。”许正阳忙拉着许幼翎的胳膊求起情来，俨然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还是算了。你都受伤了？还是继续在这养伤。”许幼翎关心的说道。 “受伤？受什么伤？谁受伤了？”许正阳二话不说就跳下床来，当着许幼翎的面打了一套拳，虽然动作略有滞涩，但总的来说，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行。让我考虑考虑。”许幼翎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别啊。还考虑什么？有小弟在身边跟着，大姐你身边也有个能端茶倒水的人啊。”许正阳哀求道。 许幼翎弹了一下他的脑壳：“呵呵，等着。我先去和瑶光师叔商量一下。” “对对对，是要商量一下。是要商量一下。小弟和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老实在这给我待着。”许幼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许正阳立马不敢作声了。 待许幼翎走后，许正阳高兴的嘣了起来：“太好了。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想不到大姐竟然也想去乐国？嘶。。。不对啊。她去乐国干什么？莫非？她也是想去看看花魁的？” 就在许正阳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许幼翎来到瑶光真君这边。 “幼翎？你回来了？问出什么了没？”瑶光对许幼翎也是无可奈何。许正阳他还能想办法忽悠两句，可他拿许幼翎就完全没办法了。 这不，就听谭泽说了一下关于那个麒麟才子的事，这丫头二话不说就跑去找苏玲珑了。他们父子俩是拉都拉不住。比起许正阳来，可是要难对付多了。 许幼翎微笑一下，然后说道：“师叔，幼翎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你就急着回天师府吗？不等那小子伤好了和我们一起走？”瑶光疑惑的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幼翎不是回天师府，而是去乐国。” “什么？”瑶光真君吓的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去乐国干什么？” “不但我要去，我还要带着正阳一起去，他不是说他常年在山上待着无聊吗？干脆我就陪他走一趟乐国好了。有我在身边看着，他也出不了什么问题。”许幼翎把许正阳拉出来当幌子了。 “这。。。”瑶光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对。这丫头一定有事瞒着我。她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特意带许正阳那小子去乐国玩？何况乐国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青楼遍地的销金窟，如今又恰逢四季榜开榜在即，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带上自己的弟弟去乐国逛青楼？这特么的上哪说理去啊。 想到这里，瑶光就板起脸问道：“幼翎啊。师叔知道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和正阳那小子不同。你能和师叔说实话吗？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去乐国了？” 许幼翎暗自苦笑，就知道瞒不住瑶光师叔，思索片刻后，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敢欺瞒师叔，幼翎此次去乐国，是想去找找那个爷爷口中的麒麟之才。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能写出《八国论》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得到爷爷那般夸赞。” 瑶光闻言就是一阵头大，他这次出来本是为了把许正阳带回去的。可现在好了。不但许正阳回不去，还要搭一个许幼翎进去。这让他回去如何向师尊交代啊。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说辞，开口道：“幼翎啊。乐国那么大。你不至于就凭借一个毫无来头的消息去跑去乐国找人。何况你也没见过那个叫方诺的小子长什么样啊。你上哪找他去啊？” 许幼翎闻言笑道：“这点师叔不用担心，如果他真是麒麟才子，那么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无法掩盖他的光华。换做其他时间或许他还会引而不发。可如今乐国开榜在即，他想要在乐国得到那些花魁们的垂青，就必须展现出自己的才华来。到了那时，都无需幼翎刻意去寻找，就能大概知道是谁了。” “这。。。”瑶光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可万一那小子不是冲着花魁去的呢？那你岂不是做无用功？” 许幼翎微微点头：“确实也有这种可能。如果他始终低调不愿现身，那幼翎就当带正阳去乐国见见世面好了。也免得正阳这小子总说我们看的太紧，不让他下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瑶光也知道无力回天了。许幼翎可不是许正阳。她一旦决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别说他区区一个真君了。就算老天师亲自，也无法改变许幼翎的想法。 第228章 卢紫嫣的疑惑 去往乐国都城庐阳的官道上。一行五辆马车正有条不紊的行进着。 车上不是别人，而是程墨一行人。自从知道方诺和老吴扯上万金楼的虎皮，走水路去了庐阳。他们也只能走陆路尽量追赶上他们二人的步伐了。 此刻程墨看着面前的一堆零件陷入了沉思。 他从老吴那里抢来的1911。现如今已经被他拆了个稀碎。 可他越是研究，越是对这枪的构造惊为天人。 无论是从工艺水平的细腻程度，还是所有材料的特殊性，都让他大开眼界。 尤其是见识过子弹出膛所造成的威力后，更是对火器有了前所未有的认识。 难怪那小子仅凭两人，就能吊打一百多人。有这神器在手，来多少人也不够看啊。 要说以他们岚山阁现在的技术，想要仿造一把出来倒也不难。只是在材料的运用上，怕是做不到用料这么精致。 如果是造枪还能勉强做到的话，那子弹却真把他给难住了。 现在在他面前的只剩一个弹壳了。光凭一个弹壳，程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如此小巧的物件，会造成那样巨大的威力。 这其中到底还蕴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不行。老子忍不了。等到了庐阳，老子一定要亲自去问问那小子这子弹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长。你已经盯着这一堆零件看了好些天了。研究出一些门道了没啊？”刘二牛关心问道。 也难怪他这么上心，他还指望程墨搞明白原理，然后给他们一人发一把呢。 没见当初吴金铲那老小子在我们面前显摆的模样吗？要不是那老小子走了狗屎运跟在少主身边，这好事哪轮得到他啊。 “哎。要是有那么容易研究明白就好咯。这火枪我们工学院想要仿制到也不难。只是这叫子弹的小玩意，老子至今摸不着头脑。”程墨捏起子弹壳无奈的说道。 “要不等到了庐阳，属下去找金铲再讨要几颗子弹来？”刘二牛说道。 程墨嗤笑道：“估计难哦。金铲那小子估计现在还在记恨老子呢。你现在还能指望从他身上掏出点东西来？” “那怎么办？兄弟可是眼馋的很呐。都指望老院长你大发神威，给兄弟一人发上一把过过瘾呢。金铲那家伙的嘴脸也是看到了。我可不想下次见到金铲，还被他奚落。”刘二牛不爽的说道。 “哼。先不说这造枪的材料就不是我工学院所能比拟的，就算能仿造，那也需要花费很长的工夫。而且就算仿制出来，能不能用还是两说。还一人发一把？你且等着。”程墨不屑的说道。 “啊？这么难啊？”刘二牛一脸的失望。 “你以为呢？你也不看看你们少主什么人？他可是老天师钦定的麒麟才子，我岚山阁未来的希望。他研究出来的东西岂是一般人能玩明白的？” “那是那是。少主天纵之才。我二牛和众兄弟可都是佩服的紧啊，这吴金铲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啊，能常伴少主身边，得到的好处可羡煞兄弟们了。” “去去去，赶你车去，别打扰老子研究。”程墨自然知道这小子什么心思。也懒得跟他在这里磨叽下去了。 “好勒，院长你抓紧研究，兄弟们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刘二牛走后，程墨看着面前的一堆零件喃喃自语道：“哎。老子也想有好消息啊。可恶。” 乐国王宫。 卢紫嫣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如今乐国朝堂，她以乐国君主年幼为由，代弟打理朝政。可说她是如今乐国实打实的掌权人。 “启禀长公主殿下。卢林卢大人求见。”一个内侍官躬身说道。 卢紫嫣闻言，眉头一展：“让他进来。” “是。” 片刻后，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缓步走进书房。 “臣，卢林，见过长公主殿下。”卢林恭敬的对卢紫嫣行礼道。 “这里也没有外人。三叔不必多礼。”卢紫嫣忙上前搀扶道。 “礼不可废。”卢林严肃的回道。 卢紫嫣也没有回到主位，而是陪着卢林在下首随便找了两个位置坐下。 “三叔，本宫让你去查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到底是谁把观政院的人带来我乐国了？” 卢林摇了摇头：“长公主殿下。老臣已经问过下面所有办事的寻花使了。他们之中，短期内无一人有去过景国，更遑论还带回观政院的人了。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卢紫嫣蹙眉道：“这不可能啊。景昊两国都信誓旦旦的说，就是我乐国的寻花使把人带走了。那人不但出示了寻花使的令牌，甚至还有三叔你的私信。否则两国也不会急着向本宫要人了。” 卢林长叹一声道：“殿下啊。老臣哪会有什么私信流传出去啊，就算有，也不可能交到一个寻花使手中啊？更何况如今开榜在即，我们卢氏下面的寻花使都在忙着开榜事宜呢？哪有工夫跑到景国去？” “当真没有？” “千真万确。老臣要是连这点都搞不清楚，那老臣这个家主也算是白做了。”卢林委屈的说道。 “那这就奇怪了。是谁会冒充我乐国的寻花使把人劫走了呢？劫走就算了。竟然还有三叔你的私信。这就不得不防了。”卢紫嫣皱眉道。 “殿下的意思是？或许是其余几家故意给我们卢氏下得绊子？”卢林猜测道。 卢紫嫣微微颔首：“也不无这种可能啊。其余五家如今都对我卢氏虎视眈眈，若说有嫌疑，那他们五家嫌疑是最大的，更何况他们还能拿出三叔你的私信。想要仿制三叔你的私章，外人也无从下手啊。” 卢林闻言也是连连点头，但想了想后又说道：“可这也不对啊。如果其余五家所为，那为何苏榷首要为此事担保呢？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万金楼参与其中？” 这个问题确实把卢紫嫣问到了。对啊。这里面还牵扯进了苏玲珑呢。要不是因为苏玲珑的证词，景昊两国也不会如此笃定就是他们卢氏所为。 可苏玲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到底是三叔在骗我？还是真的另有原因？卢紫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第229章 投名状 “不行。前两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这第三个条件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自己想找死没人拦着。但想拉我柔国下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穆晶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李继让她一起污蔑方诺的行为。 李继眉头微皱，问道：“穆少卿为何这么大反应？其实这事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本就死无对证的事情，那个叫方诺的就算知道我们是再污蔑他，他又能耐我何？穆少卿不会是真以为他有神鬼莫测只能？” 穆晶晶冷笑一声：“呵呵。你李继是可以破罐子破摔，你想发疯你自己疯就是了。想要我陪你一起？我劝你还是省省。我不知道当初你在岚山阁时问了方先生什么问题。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以方先生对我柔国的了解。方先生想要我柔国生就生，想要我柔国死就死。别说我柔国了。睆国左贤王当日看完信笺后的表情你也应该还记得。你还真以为方先生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话立刻就让李继陷入了沉思。确实，在这方面。他还真没有穆晶晶对方诺了解的多。毕竟他自己当时只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完全感受不到那种卵蛋被人掐住的感觉。 可今日听穆晶晶这么一说，才明白方诺是真有灭掉他们一国的能力？就算灭不掉，也能搞的你焦头烂额，去掉半条命还是没问题的。 他斜了眼穆晶晶。嗤笑一声出言道：“既然穆少卿不愿配合，那本王也就不勉强你了。” 穆晶晶闻言，才心下稍安。要说对方诺的了解？他绝对算是一其中个了。仅仅与方诺在那几天中的接触，他就明白方诺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你不招惹他还则罢了，可一但惹毛他，他给你的报复绝对是你无法承受的。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就听李继继续说道：“方先生那件事你既然不想去做。那本王就换个条件。” 穆晶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李继等待着他的下文。 李继莞尔一笑，淡淡开口道：“萧封冀知道。” “萧封冀？景国世子？” “嗯。景国世子是你安排人杀的。没问题。”李继这句话说的非常随意，但听在穆晶晶耳中却犹如炸雷。 “什么？”穆晶晶大惊，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继摊了摊手：“没什么。要不你就和本王一起指证方先生。要不你就把杀死萧封冀这口锅背下来。本王已经够意思了。给你俩个选项。你可以任意挑选。” “你。。”穆晶晶气急。 “呵呵。穆少卿你不会真把本王当傻子？我们两家合作。你不会连个投名状都不想交？说句难听的话，你们柔国都不无需派出一兵一卒就能白得我昊国三个关键城池，你不会以为你们什么都不需要付出的？”李继语气森冷。目光阴寒。 穆晶晶瞬间就明白李继这么做是什么目的了。 为的就是把他们柔国彻底绑在他的战车上。无论是和他一起污蔑方诺，还是背下杀死萧封冀这口黑锅。无一不是如此。 一个是和岚山阁翻脸。一个是和景国翻脸。别想着蛇鼠两端，什么好处都占尽。 他们柔国无论选择哪一个，结局都必须要和他李继死死的绑在一起。 这也就是李继目前最需要的投名状。否则李继也不可能安心的和柔国合作。要不到时候柔国突然翻脸，在背后捅他一刀，那他岂不是万事皆休？ 只有让柔国退无可退，并且与他拥有相同的敌人，他才会安心和柔国合作。 没有共同的利益牵绊彼此。所谓的盟约就是笑话。别看穆晶晶现在答应的挺好。可要是柔国女王果断一点。下定决心放弃穆晶晶这个人。他李继拿什么来扛？ “穆少卿你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本王也不想说了。你我两家合作。利大于弊。你柔国能拿到多年心心念念的通路。而我也能高枕无忧的完成我的大业。在本王完成大业之前，你我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于之后你我两家该如何相处，那是以后再考虑的事情。穆少卿你以为呢？”李继循循善诱的分析道。 归根到底，两国之间还是利益最大。他相信穆晶晶一定会做出聪明的选择。否则她也不配成为柔国观政院的首席了。也没资格去争取柔国的大位了。 穆晶晶沉默良久。疯狂的在心中权衡利弊。但话说回来。如果真要他选的话，那她还是会选择背下那口黑锅。 先不谈她个人对方诺那点若有若无的情愫。就算没有。女权一旦在他们柔国发展开来，也不是他们柔国现在能挡得住的。 选择得罪景国，最坏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和景国交恶。可得罪方诺。那后果就犹未可知了。两相其害取其轻，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穆晶晶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她也不想现在就回复李继。 要是回答的太干脆，反而显得她不慎重。 李继微笑的点了点头：“没问题。确实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本王最多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后穆少卿还没个主意的话，那本王就视作穆少卿拒绝了我的好意了。” “届时，本王一定抛下所有顾忌和前程。和你们柔国死磕到底，就算本王最终身死，也要搅得你柔国鸡犬不宁。”说到这里时，李继目露凶光，尽显一代枭雄本色。 穆晶晶心头一凛，他清楚李继说这些话绝对不是在吓唬他。扣下他们使团就意味着已经和柔国翻脸了。要是两家不合作，那就只能成为敌人了。 站在李继的角度上来看，柔国如果不合作的话，那么他那所为的大业也基本上烟消云散了。与其如此，还不如临死前狠狠咬上一口，就算不能拉一个垫背的，也要柔国感到肉疼。 “好。三天后本官一定给怀王一个交代。”穆晶晶正色道。 第230章 死士入阁 岚山阁。影卫地牢。 陆衍阴沉着脸对田雍问道：“就一个活口了？” 田雍尴尬的点了点头：“三人口中都有毒囊。两人被俘后当场自尽。唯一这个活口还是还是中箭后从墙头栽下来磕到了脑袋晕死过去，这才侥幸被我们活捉。” “毒囊？看来这些都是死士啊。这是哪家的手笔？下这么大的血本？能让三个符合我岚山阁条件的学子来做死士？”陆衍问道。 田雍无奈的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小弟该用的手段都用过了。可那人依旧不肯开口。所以这才劳烦师兄走这一趟的。” “先去看看。既然知道这些人是死士。寻常的手段是没用的。可惜了这些才子啊。”陆衍说道。 田雍不爽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敢上主峰行刺小师弟，死不足惜。别说什么才子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问问哥几个答不答应。” 见两人走入地牢。影卫们纷纷对二人行礼。 “就是他吗？”陆衍望着被吊在牢房中的那人问道。 田雍点头默认。 陆衍嘴角露出一阵阴笑。迈步走了进去。 见有人来，那人不怒反笑：“呵呵呵呵，有种就给老子来一个痛快的。但想要老子开口，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 陆衍看了那人两眼，转身对田雍问道：“你这也不行啊。折腾了半天这厮竟然这还有力气说话。” 田雍摊了摊手道：“没办法。就这唯一一个活口。我怕出手重了给弄死了。要真弄死了。老师到时候问责起来，我可担当不起。” 陆衍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也不再去搭理那人，而是打开自己随身携带医药箱。从里面摸出一包药来。 “去，把这包药煎了。” “这是？”田雍疑惑的问道。 “新研究出来的方子。服下后会让人短暂的心志尽失。然后问什么就回答什么。”陆衍淡淡的答道。 田雍闻言眼睛一亮：“还有这种东西？有这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陆衍白了他一眼：“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老师还在等我们回话呢。” “对对对。来人啊。去把这药。。算了。还是我亲自去。”田雍话说到一半，就带着药离开了。 两人的对话完全没有避着那人。那人听后，脸上当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不。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药？” 陆衍冷笑一声：“可不可能待会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是陆衍？医学院院长？”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运气不错。这天下间能让我亲自伺候汤药的人，不会超过两手之数。你算是赚着了。”陆衍嘲讽道。 “不。我不喝。我不喝。你杀了我。你有种杀了我。”那人也许是知道岚山阁医学院的手段，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陆衍嫌他聒噪，抽出几根银针就扎了过去。几针下去。那人抽搐了几下后就晕厥了。 一个时辰后。岚山阁主峰后院，童天元住所。 “呵呵。当初你们小师弟说一定会有人不死心，会来找他们麻烦，因此他才要下山躲灾。起初为师还当他小题大做。没想到还真被这小子说中了。”童天元语气虽然平淡，可但凡对他熟悉一点的人，都能感觉出童天元此刻已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了。 下首六人都是面色铁青。岚山阁发生这种事情，是对他们最大的挑衅。 “问出什么了吗？”童天元望向陆衍道。 陆衍连忙起身回道：“问出来了。这次三人均是乐国派来的。” “乐国？”童天元眼神阴厉。“确定没搞错？” “应该不会有错。但具体是乐国哪方势力派来的就不得而知了。”陆衍答道。 “嗯？药不管用？” 陆衍摇头：“不是药的问题。是那死士自己也不知道。” “目的呢？” “目的是除掉小师弟。此次他们一行三人个个身藏利器，口含毒囊。事后经弟子检验后发现，他们三人所带兵器均被淬毒。除此之外，弟子还在三人隐藏指甲缝中的毒泥。一旦被其抓伤，见血封喉。”陆衍阴沉着脸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岂有此理。乐国这是想干什么？是想和我岚山阁撕破脸吗？”秦鹤当即拍案而起。其余几人脸色也一个比一个难看。 童天元更是微眯着双眼，双拳紧握。须发皆张。 “这三人哪个院的学生？”童天元又问道。 孟引和宋冉闻言当即出列跪在地上：“还请老师恕罪，此三人出自史，算二院。” 童天元摆了摆手，让他们起身，虽然他们身为两院院长，但想要完全避免这种事情，除非他们岚山阁不再对外招生了。 “诺儿现在到乐国了？”童天元又问道。 “是的老师。前几天程老院长传回消息，说他们已经跟着小师弟到了乐国都城庐阳。”文肃回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当即吩咐道：“你现在去给程院长回信。让他第一时间把那小子给带回来。乐国不能待了。万一他身份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是老师。弟子现在就去回信。”说完文肃便转身离开。 文肃走后，秦鹤上前躬身道：“老师，这事该怎么处理？这要是不报复回去，别人还不以为我岚山阁好欺负？” 童天元冷笑一声：“报复先不急，一切等那小子安全回来再说。他现在人在乐国，一切以他的安全为先。” “老师，弟子想不通乐国为什么要对小师弟下手？”宋冉问道。 “哼，这就要去问那小子自己了。谁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回复那个乐国长公主的？”童天元怒道。 田雍此时又问道：“老师，那人要不要处理掉？” 童天元思索片刻后说道：“先留着。这人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说完后他便对着众人摆了摆手：“今日就到这。你们各自回去后，也不要有什么动作。和往常一样就行。以免打草惊蛇。” “是。弟子领命。” 众人散去。空留下童天元一人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第231章 盘口 商船逐琴河而下，直奔乐国都城庐阳。万金楼的商船确实排面十足。不但沿途没有丝毫阻拦，速度还比一般的客船要快上许多。 刚从码头上岸。热闹的氛围就扑面而来。与景国都城庆云不同的是。庐阳城有太多太多的“外国”人了。 景国的书生，攸国的商贾，岿国的刀客，睆国的骑士。就连幕国的和尚，方诺也看到不少。 唯独少一点的可能就要数昊国人了。至于柔国。。。。不说也罢。 街道上妙龄少女随处可见，个个穿着清凉，面带桃花。无一例外都被人挽在手上。 路边的各式店铺更是人满为患，酒楼如果不提前定位，连门都进不去。 各个大小客栈也均已挂出客满的招牌。就连临时加增的通铺也是供不应求。告罄在即。 要不是孟引在方诺下山时给了他一些各地的房契，方诺和老吴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住。 虽然他们也能去岚山书院落脚，但这里书院院长可是认识老吴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方诺还是选择避开书院的好。 今日酉时，便是正式进入了开榜季。届时。乐国各大青楼的花魁，都会公开表演。 以往千金难得一见的佳丽，如今都能一睹她的芳容。非但如此，佳丽们还要轮番上阵，展示自己的才艺。 且歌且舞，且诗且画。也难怪让这全天下的嫖客对此都是趋之若鹜了。 尤其是花爵夫人的评选，更是把整个开榜推向了最高潮。 四季楼自然也不会错过这种发财的好机会，每到这个时节，他们就会开下盘口。 让游客们纷纷下注，赌一赌最终谁能走到最后。要是运气好的话，不但能把乐国之行的花费全赚回来，还能混个白嫖，想想都刺激。 下注限额不定，你有多大的胃口就压多大的注，四季楼统统接了。四季楼后面的东家其实就是乐国朝廷。不怕你注下的大，就怕你不下。 每年四季楼光开盘赚到的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实在是羡煞其余诸国。 方诺此刻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佳丽名单，陷入了沉思：“老吴，这名单上为什么有人名字是红色，有人却不是？” 老吴莞尔一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红色名字的全是清倌人。只有清倌人才有冲击花爵夫人的资格。其余的最多只能冲冲排名，和爵位无缘了。” 方诺恍然大悟，又问道：“那名字后面带了个数字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去年的名次。”老吴解释道。 方诺微微颔首，基本和他想的差不多。 “这赔率也太夸张了。小的一赔半，大的一赔一千？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吗？”方诺粗略了扫视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名单和赔率说道。 “不奇怪。这里面大多都是来凑数的。真正能上四季榜的只有二十人，前三名叫天榜，第七到十名叫地榜。最后十个叫人榜。二十名往后的。明年再来。” “公子你看，榜单上那个叫夏茵雪的姑娘，就是去年天榜第一。更加难能可贵的，这都过去一年了。她却还是清倌人。因此今年夏茵雪成为新一个花爵夫人的呼声是最高的。去年据说他是因为武艺不行而冲击失败，不知道今年她在武艺上精进没有。四季楼给出一赔半的赔率已经非常厚道了。”老吴说道。 所谓一赔半，就是前世的一赔零点五。押一两银子，中了赔五钱。可以说是赔率相当低了。 可尽管如此，押注夏茵雪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在某些人看来，似乎押注在夏茵雪身上，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少是少了点，但多少有的赚啊。 至于那个一赔一千的。看似赔率极高，其实下注之人寥寥无几，多数都是询问一番，满足下好奇心后，转而又去夏茵雪那边押注了。 名单上密密麻麻上百号佳丽，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人押的。多数注金，都是流向了去年几个头部选手之间。 至于其他的，不是无人问津就是少的可怜。哪怕是铁杆嫖友，到了这个时候都理智的可怕。绝对不会因为和你睡过，就轻易把自己的口袋中的银子押在你身上。 “公子？你难道也想玩一玩？”老吴笑道。 方诺摇了摇头：“没意思。这种杀猪盘，谁玩谁傻逼。四季榜是人家四季楼开的，盘口也是四季楼开的。评委也是四季楼选的。就连比赛的佳丽，多数也是四季楼的。人家又是裁判员又出运动员，指望靠这个发财？你问问四季楼会不会答应。” “呵呵。还是公子看的通透啊。其实旁人又何尝不知呢。不过总有人希望一夜暴富不是？毕竟这么多年来，四季楼开的盘口，还出来没有赖账的先例，就算你赢的再多，四季楼也足额兑付。这比起一般的赌场来，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了。”老吴笑道。 “嗯。这我相信，毕竟在你看来是一笔巨款，可在四季楼眼里，就是毛毛雨了。为了这么点钱砸了招牌不值得。不过这也看什么情况了。就比如那个一赔一千的盘口。要是我直接押上一百万，要是中了。就是不知道四季楼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足额兑付了。呵呵。”方诺看着名单，表情玩味的说道。 老吴听后嘴巴张得老大，默默在心中算了一下：“一百万？一赔一千？十亿？十亿两白银？我勒个天呐。公子你还真敢想。就算把乐国卖了。怕也是拿不出十亿来啊。可四季楼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人上榜的。开出这种赔率，就约等于提前判了这个佳丽“死刑”了。” 方诺摊了摊手：“所以说咯。一切都被人家操纵好了。这还有什么好赌的？” “呵呵，公子说的是。不过我还真想看看到时候乐国拿不出钱来赔付时的表情。想想都特么的觉得刺激。”老吴一脸坏笑的说道。 方诺诧异的看着老吴：“你个lyb。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不过小爷我喜欢，够阴险。” （1号有事。停更一天。） 第232章 科技改变生活 四季榜的公演会场设置的非常巧妙。不在陆地而是在水上。 庐阳城皇城以南有一湖泊名曰玄武湖。原本幽静的玄武湖两畔如今早已是人满为患。 玄武湖中心处被临时搭建出一座浮台。浮台四面邻水，只有乘船才能到达。 而这个浮台的作用，就是待会众佳丽轮番登场表演的舞台。 浮台整体呈圆形。大小约么和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最让方诺感到啧啧称奇的是。 在舞台周边立起四根约四五米高的立柱。每个立柱顶端都有一火盆燃烧。 火盆上方，则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铜镜。 火焰所散发出来的光芒，通过铜镜的反射。正好把光线集中在了舞台中央。 这也使哪怕入夜之后，旁人也能清晰的看见舞台上的表演。 灯光效果虽然比不上方诺前世那些专业的设备，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发明了。 尤其是火焰燃烧再通过反射后带来的光晕，仿佛开了滤镜一样，别有一番风味。 浮台外圈则坐着一群乐师。届时乐曲奏响，佳丽们便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之所以这样设计，主要是为了不让观众能轻易靠近这些佳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佳丽可都是乐国的聚宝盆。可不能因为私生饭的疯狂而导致什么意外。 再加上湖面上视野空旷，无论是谁，都能清楚的看到浮台上的表演。 虽然离的稍微远了点，但的你还要啥自行车啊？ 好位置不是没有，玄武湖东岸靠近王城处有一高台，此高台是乐国专门用来招待身份显赫的各国权贵。 其居高立下的视觉效果，绝对是观赏佳丽们表演的最佳位置。 至于普通百姓，那就在岸边挤挤，过过眼瘾就得了。 此刻酉时已近，玄武湖岸边早已密密麻麻挤满来看热闹的人群。沿湖岸边的屋顶或树上也都挤满了人。 方诺自然不会和这些百姓去湖边挤一个位置。对此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快来帮忙搬一下。”两人回到住所，方诺从仓库里搬出一台大屏高清电视机。 “这是什么东西？”老吴看着眼前一块黑乎乎的玩意满头问号。 “让你搬就搬，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两人把电视搬到一张书桌上，方诺按好底座，又拿出一个大容量蓄电池插上了插头。 一按遥控，电视就亮了起来。 方诺微微一笑，接着又拿出两台无人机，再把无人机遥控上的视频画面全部投屏在电视上。 两架无人机体积非常小，都搭载了高清摄像头。再加上又临近入夜，只要无人机不贴脸飞，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近距离的看到浮台中央的景象了。画面就和在前世看直播一样清晰。 此刻的老吴已经被方诺的这一手给惊呆了。无人机他是见过的。还见过不少次数，可电视机他却是第一次见。 现在看到电视机里出现的那些画面，不由的让他感到心底一寒。心中默默念叨：“公子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手段没用出来啊？” “想试试吗？”方诺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微笑的看着老吴。 老吴一指自己的鼻子，惊讶的问道：“真的能让我试试？” 方诺非常大方的把遥控器伸了过去：“给你。” 老吴满脸堆笑，刚想伸手，却又收了回来。 方诺皱眉，问道：“怎么了？” “呵呵，公子。你给我我也不会啊，万一弄坏了公子宝贝，我可赔不起。”老吴傻笑道。但从他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了深深的渴望。 “别怕，坏了就坏了。这玩意我多的是。来，我教你怎么用。很简单的。”接着方诺就开始手把手的教老吴怎么操控无人机。 由于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高科技产品，老吴显得很是拘谨。在他眼里，这玩意就是仙界的法宝。 他区区一个凡人，能用上仙界的法宝，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因此学起来也是格外认真，生怕错过一点不懂的东西。 此时的无人机还没飞出去。方诺便让老吴自己操控着在院子里飞了几圈。等稍微熟悉了一下后，就让他试着飞往更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别看老吴年纪大，可学起东西来还是挺快的。前后只花了十几分钟，老吴就能独自操控着无人机自由飞翔了。 上手之后，老吴对无人机是如获至宝。在他看来，这玩意和传说中的元神出窍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看见这个灯了没有。如果这个灯变成红色了。就代表无人机的能量即将耗尽了。届时要第一时间把无人机收回来。”方诺指着遥控器上的电量指示灯做着最后的交代。 “晓得了公子。”老吴点头应诺。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嗯。准备好了就出发。你跟在我后面飞。我们一起过去。注意别飞的太低。以免让人发现。现在天色还没完全黑。还是要注意点的。”来到电视前，方诺给电视设置了个分屏。两人分别看着自己无人机投屏回来的画面朝玄武湖方向飞去。 两架无人机离开院子后，仅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飞到了玄武湖附近，此刻的玄武湖两岸早已是人满为患。可尽管如此，外面还不停的有人朝湖边赶来。 “这还多亏了公子有这种仙家手段啊，否则我们也得跟这些人一样去遭罪。”老吴看着视频中的画面感慨道。 “呵呵，之前你来肯定都没遭过这罪。” “那是。跟在老阁主身边，只有坐高台的份。哪会跑来这边抢位置。”老吴一脸的嘚瑟。 “就是那个高台吗？”方诺指着电视中的画面问道。 “是的。以前只要老阁主来乐国参加四季榜，必定是坐最中间的那个位置。我虽然是老阁主的马夫，正坐是混不上的，但在旁边找个位置站着还是没问题的。咦？今年来的好像还有不少熟人啊。”老吴看着高台上的人群诧异的说道。 第233章 老登的粉丝 “都是些什么人啊？给我介绍一下。也好让小爷见识见识这些所谓的权贵，呵呵。”方诺满脸的不屑。 “正中间的这个应该是卢氏的家主，老阁主没来，由他坐主位也说的过去。”老吴指着卢林说道。 “卢氏的家主？那不是卢紫嫣的本家吗？怎么？卢氏的家主竟然不是乐国君主？”方诺诧异的问道。按照他的印象中，前世王朝中一般皇帝就是其本家的家主，怎么到了乐国却不是这样了。 “王室是王室。乐国王室是单独算的，虽然也是卢氏族人。但地位要比普通的卢氏族人高的多，因此并不能混为一谈。王室一脉主管国事为主，至于家主这个位置，处理家事远多过国事。”老吴介绍道。 方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卢氏家主来了。其余几家的家主也应该来了。” “没有，暂时只见到卢氏一家来了。其余五家无一人在场。” “哦？这不应该啊。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们竟然一家都不来？” “这不奇怪。上面位置就这么多。要是六家全来了。那其他人还坐不坐了。因此乐国派出一个代表意思意思就行了。往年也都是如此，六家轮着来。” “说的也是。咦。这个人是高毅。他怎么也来了？”方诺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脸。 老吴在方诺的提醒下，自然也看到了高毅：“岿国和乐国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每年都会派代表来参加开榜仪式。只是以往来的都是一些普通官员，没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高毅。” 看到高毅，方诺就想起了他那个问题，就是不知道他那个“朋友”的病到底治没治好：“呵呵，老吴啊。我讲个笑话给你听。之前八国来我岚山阁出使时我不是给了他们每家一个提问的机会吗？你猜这高毅问了我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老吴顿时就竖起了耳朵，对于这件事，老吴一直都是清楚的，只不过这些问题就连老阁主都是讳莫如深，毕竟当中牵扯太大。轻易不能传扬出去。可现在见方诺主动提起，他自然也来了兴趣。 “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啊。别人问的问题多少还和自己国家有关，唯独这个高毅，却是来向我求药的，求的还不是别的药，正是我卖给万金楼的那种。说是他有一个朋友，在房事的时候闹了耗子，结果直接被吓萎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个朋友到底是真是假。每当想起这事，都让我感到好笑。”方诺指着屏幕中的高毅说道。 “还有这事？”老吴满脸惊讶。 “千真万确。我当时给了十颗，就是不知道他用完没有。” “那不巧了吗？这次来乐国，要是他运气好的话，还能从万金楼买一些回去啊。只不过价格就不好说了，万金楼的人可黑着呢。”老吴笑道。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万金楼卖多少是他的本事。高毅要是想要，那就得掏钱。呵呵。” “不过公子，如此一来，高毅会不会从这药上面联想到公子啊。万一被他猜出些什么就不好了。”老吴担心的问道。 “没事。反正我和万金楼的人说这药是我五师兄搞出来的。我岚山阁拿出来卖一些也实属正常。再说他又没见过我真面目，就算猜到又能如何？”方诺无所谓的说道。 老吴想想也是。也就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便给给方诺一一介绍起高台上就坐的人来。 方诺在旁边看边听，老吴讲述之人，无一不是八国中的权贵。除了昊国和柔国缺席以外，其余几国都有人来参加。 其中最值得方诺注意的有两人，其中一人是万金楼乐国榷首。 此人是个大约六十左右的老者。在场之人，无一不对其恭敬有加，就连卢林也始终客客气气的。一点卢氏家主的派头都没有。 而另一人，却是一个中年帅哥。看其年纪，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本来方诺对此人还不以为意的。可经老吴一介绍，方诺就对这人起了兴趣。 此人名叫刘宣。出身幕国王室。是上任幕王最小的一个弟弟。乃是当今幕王刘崇的王叔。可刘宣虽然是刘崇的王叔，但在年纪上，却还比刘崇要小上十几岁。 刘宣由于年纪关系，幕国王室中的那些权利纷争自然都不会波及到他。毕竟幕国王位交接的时候，他实在是太小了。自然不会受什么影响。 正因为如此，刘宣活的很是滋润。再加上他本身也不喜欢参与朝中事务，刘崇更是乐得其所。因此对这个小他十几岁的王叔是恩宠有加。 对其封赏常年不断。刘宣也是乐在其中。便安安心心的做起了逍遥王爷。好不快活。 按理说，像刘宣这种纨绔王爷，方诺是不会有兴趣关注的。 但架不住这家伙是童天元的头号粉丝啊。 用老吴的原话说。这刘宣是继童天元之后，唯二在乐国花场中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了。 此人不但处处要向童天元学习，而且还时常在公开场合宣称童天元就是他的精神偶像。 刘宣虽然是幕国人，可他待在乐国的时间要远远超过幕国。 如果论地位，他肯定和童天元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架不住人家年轻啊。刘宣现在正是当打之年，再加上他身份尊贵，人长得又帅，又舍得花钱，因此他便成为了继童天元之后，最受乐国花场欢迎的人物了。 可以说刘宣算的上是当今乐国的头号活招牌了。所以他能应邀出现在这高台之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呵呵，想不到老登还有粉丝了。”方诺无奈的摇头道。 “粉丝？粉丝是什么？”老吴问道。 “粉丝就是崇拜者的意思。” “哦。崇拜者啊。那确实没跑了。这刘宣处处都在学老阁主。只是学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学到了老阁主几成功力。” “这么说来。他还是我的便宜师兄咯？”方诺打趣道。 “你这话可千万别让老阁主听到。否则公子你铁定少不了一顿削。”老吴也乐了。 第234章 是谁要杀我？ 就在两人说话间，突然一声巨响。几个巨大的礼花在空中炸开。不用问都知道。开榜仪式已经正式开始了。 方诺急忙把无人机的摄像头转向舞台。只见一艘花船正在缓缓靠近浮台。不多时，花船中便走下一白衣女子。 见到此人出现，两岸的观众顷刻间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 “我擦。这妞不赖啊？人气这么高？她是谁？”方诺看着下方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问道。 “她就是夏茵雪。乐国当今最有希望成为花爵夫人的花魁。去年她就因为在武艺一门上略逊一筹而无缘爵位，今年卷土重来，不知道能不能创造奇迹。” “夏茵雪。”方诺小声呢喃着这个名字，顺带着他便把无人机悄无声息的降了下去。 但他也不敢靠的太近，避免被人发现。操控着无人机悬停在空中，打开长焦镜头，夏茵雪的样貌清晰的展现在大屏幕上。 只见她一袭白衣缓缓走向舞台中央，背后长发及腰，随着她的步伐有节奏的摇曳着。 一张绝美的脸庞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妖娆。身材更是没得说，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绝对没有一块肉是多余长的。 她缓步走到台中站定，先是对着高台上众人盈盈一礼，继而又对着四周岸边欢呼的观众们行了一礼。 如此举动，使得整个玄武湖都沸腾起来了。夏茵雪的名字被众人高喊出口，声啸震天。 随着鼓乐的响起。周边的呐喊声才逐渐消退了一些。如此场景，看的方诺也是啧啧称奇。相比前世明星开演唱会也不过如此。 只见她长袖一甩，身体随着鼓乐的节奏开始翩翩起舞，灵动的腰肢似若无骨般轻盈婉转。 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方诺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位这样又纯又欲的佳人，竟然是只坤。 哎，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不过他喜欢。 随着鼓点的节奏越来越快，夏茵雪舞蹈的难度也逐渐起了变化。从开始的悠扬婉转，逐渐变的激昂澎湃起来。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就连方诺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叹为观止。 方诺能看的出来，就这一小段舞蹈里面，就包含前世很多体操比赛才会出现的高难度动作。 但和体操比赛不同的是，这些动作在夏茵雪绝美的演绎下，显得充满了无限美感。 这没有绝佳的身体灵活性，是绝对做不到这些的。就这种身体条件。那将来能解锁出多少种姿势啊。 由小见大，乐国能培养出一个夏茵雪这样的花魁来，绝对是下了大功夫的。 一曲舞罢。夏茵雪重归宁静。通过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显示，夏茵雪似乎都没怎么喘气。 真当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真实写照。收放自如拿捏的恰到好处。不愧是能争夺花爵夫人的热门人选。 湖边围观的众人，也在舞罢后陷入了狂热之中。阵阵欢呼声不绝于耳。全场众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在高喊夏茵雪的名字，这种场景，方诺也只在前世的某些巨星演唱会上见到过。 方诺不由的感叹道：“老吴，这夏茵雪果然名不虚传啊，难怪赔率会那么低。” 老吴当即点头应是。不得不说，夏茵雪这一套舞下来，所展现出来的功底绝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就在方诺还对夏茵雪的舞姿意犹未尽的时刻，房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方诺和老吴都被吓了一跳。但二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住的院子是有人潜进来了。 “开启自动返航。有人进来了。”方诺低声吩咐道。 老吴也是面露凶光，他们这房子常年空着。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他们住进来后就来。这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还能是什么？ 两人设定好无人机后，方诺顺手把电视也关了。以免被人发现房内有人。 做完一切后，两人透过门缝朝外看去，由于现在天色已经放暗，只隐约看见有一道人影正鬼鬼祟祟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见只有一人，老吴嘴角一勾。便低声问道：“公子，想怎么搞？” 方诺沉思片刻：“别弄死了。先问问看什么来历。” “行。你就瞧好了。”老吴一拉枪栓，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双手抱头，原地跪下，再敢往前一步。死。”老吴出来后对着人影说道。 “金铲？你竟然没出去看开榜？少主呢？你没跟在少主身边？”此人一开口，就直接把方诺和老吴给整懵逼了。 老吴第一时间也听出这人的声音是谁了。这不是一直跟在程墨身边的刘二牛吗？ “刘二牛？你站那别动。别过来。你什么情况？怎么还做起贼来了？”老吴并没有因为来人是刘二牛就放松了警惕。 刘二牛看着老吴手中的家伙事，当即也吓得不敢动了。连忙解释道。 “金铲，你别乱来。赶紧把那玩意放下。我是专门来这里找你和少主的。” 老吴冷笑一声，枪口却依旧抬着：“找我和少主？呵呵。你找少主干什么？” 刘二牛也知道他突然上门的举动引起了老吴的怀疑：“金铲，你别激动，听我跟你说。” 说着他也不继续往前走了。而是原地坐下道：“前几天有人潜入主峰后院想要刺杀少主，结果被影卫的兄弟们抓住。” “正因为如此。阁主便第一时间传信给程院长，让程院长把少主带回岚山阁。” “什么？有人去岚山阁刺杀少主？”老吴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呆了。而在房内的方诺，也吃惊不小。 “千真万确，此刻兄弟们为了找你和少主，已经都快急疯了。金铲你也知道，今日是开榜之日，外面全是人群。我这也是没办法，就想着来你们住的地方守株待兔咯。没想到你竟然没出去？你不会把少主单独出去了。”刘二牛激动的说道。 此言一出，方诺便从屋内走了出来，刘二牛见到方诺后，面色一喜。赶紧起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少主。” 方诺摆了摆手，冷声问道：“是谁要杀我？” 第235章 反将一军 “穆少卿。考虑的怎么样了？不知今日可否给本王一个答案？” 约定时间一到，李继和穆晶晶再次在密室里相见。 穆晶晶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揶揄说道：“怀王殿下就这么急切想知道本官的答案？” 李继眉头微蹙，冷声道：“看来穆少卿是心有丘壑啊。怎么？莫非还是像上次那样？两个都想选？” 穆晶晶摇了摇头：“非也。如果需要的话。两个条件我都能满足你。” 李继闻言内心突然升起一种警惕：“哦？穆少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穆晶晶摊了摊手：“无所谓好不说话，怀王殿下之所以要本官纳投名状，无非就是怕我们两家之间会在背后捅刀子。” 李继没有说话，继续等着她的下文。 “但话说回来，怀王既然要让本官纳投名状，只是不知怀王殿下的投名状在何处？” “我提前给你们柔国打下三座城池这还不算投名状吗？”李继微怒道。 穆晶晶摇头：“不够。” “不够？你柔国到底是有多贪心？无需你们出动一兵一卒就能白拿三个关键的城池，你竟然还说不够？”李继有点微怒的喝道。 穆晶晶嗤笑一声，讥讽道：“白送的东西，未必就是最好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柔国宁愿自己出兵去打下来。而不是让怀王殿下拱手相送。”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还是那句话，怀王殿下你的诚意不够。说白了，那三座城池不是你李继的东西，你慷他人之慨，拿来当做投名状，不得不说怀王殿下是懂得画饼的。”穆晶晶揶揄道。 李继看着穆晶晶，半天说不出话来，本以为今天穆晶晶来此，会对他妥协的。就算不妥协，也会想尽办法找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穆晶晶非但说可以全盘答应他的条件，反而借此说辞反过来向他发难。 李继无数次都对自己说千万不要小看穆晶晶，不要小看穆晶晶。可到今天为止，他发现自己还是对这个观政院的首席了解太少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有意思，确实有意思。”李继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穆晶晶对此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 “那不知穆少卿需要本王如何做呢？”李继开门见山的问道。 穆晶晶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条件，只要答应本官两个条件，本官可以向怀王殿下保证，我们两家之间的合作必定可以亲密无间。” “哦？说来听听，是哪两个条件？” “第一，把我柔国使团的人都放了。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我。我会继续留在这里。”穆晶晶说道。 李继闻言立刻思索了起来。这个条件其实并不苛刻，他控制使团无非也就是怕走漏消息，虽然消息早晚会走漏，但时间能争取一天是一天。 可如果他和柔国能达成合作的话，继续留着使团众人其实也没什么必要。更何况穆晶晶还非常懂事的表示自己会继续留下，那么这些使团众人就更显得无足轻重了。 “第二个呢？”李继没有直接答应穆晶晶，而是接着问道。 “第二，也很简单。就恍如之前怀王妃去驻地求我时的那般。把怀王殿下的两位公子，跟随使团去往柔国即可。”穆晶晶语气虽然平淡。 可听在李继耳中却宛如炸雷。 “穆少卿，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看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像是得了癔症的人。怎么会说出如此异想天开的话来。”李继没有当场发作，已经算是很给穆晶晶面子了。 “异想天开吗？我倒不这么觉得。怀王殿下既然担心我们两家结盟关系不牢靠。想要用萧封冀和方先生把本官绑上你的战车。那么我柔国自然也会觉得怀王殿下不牢靠。怀王殿下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呢？”穆晶晶淡定的说道。 “呵呵。穆晶晶。我劝你最好搞清楚事实，现在的情况是我为刀俎，汝为鱼肉。莫说是你。就是你使团上百口人的性命，也只在本王一念之间。你觉得你像本王提出这种条件。本王会答应吗？”李继怒道。 “为什么不能答应？你以为你扣下我就真的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本官既然会来怀王领给你吊唁，那就说明我国陛下早已得知你怀王的异常。你要真以为我柔国都是一群娘们兵。那怀王你就姑且试试。” “你以为你是在和我个人谈判？不。我背后站着的是陛下，是整个柔国。你也不用威胁我说什么出兵柔国的事。单凭你区区一领的兵力，又能掀起多少风浪。我柔国虽然久年不经战阵，但想要防住你李继，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官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官在出使之前，我柔国就已经开始厉兵秣马准备一战了。那三座城池我柔国是志在必得，无论是怀王殿下你送也好，还是我们柔国自己去取也罢。都改变不了他的结局。” 说到这里，穆晶晶的语气又缓和下来说道：“怀王殿下是胸有大志之人。穆某虽然与怀王各为其主，但从心底里，穆某还是挺佩服怀王殿下这种大魄力的。” “既然怀王想与我柔国联盟。那就请怀王殿下拿出点诚意来。否则你就算把我杀了。也无济于事。那样只会让怀王殿下的一腔热血付之东流。” 李继看着穆晶晶，半天说不出话来。说到底，还是他底气不足啊。 穆晶晶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他李继想以一领的兵力去征伐柔国，那无非是以卵击石。如果柔国不知道他的存在或许还有可能。 可既然柔国早有提防，他之前对穆晶晶的那些威胁，就意义不大了。 这就是玩阴谋的下场，很多东西不能堂堂正正的去做。 阴谋之所以叫阴谋，就是因为不能曝光，一旦曝光，万事皆休。 “呵呵，想不到怀王殿下做选择的时候，也会和我一样犹豫不决？这事很难吗？无非就是两家互换质子罢了。穆某就是我柔国的质子，相信怀王殿下也应该明白穆某在柔国是处在一个什么地位。以穆某的身份，难道还比不上你那两位公子？” 第236章 弑君 “不不不，穆少卿此言差矣。本王的那两位犬子。是万万不能和穆少卿相提并论的。”李继冷笑道。 “本王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穆少卿你考虑过没有，所谓的质子，那也要对本王有牵制作用才行。” “退一万步说，只要我李继还活着一天，还愁日后会没有子嗣？更何况本王还这么年轻，就算本王如你所愿，把我两位犬子交于你柔国。你们柔国不会真以为有这两个稚童在手，就能要挟本王。” 李继说出了这个问题里面最大的bug。 所谓两家交换质子，那也要条件相当才行。穆晶晶就目前来说，等同于是柔国的储君了。虽然日后未必能走到那一步，但明面上确实如此。 但李继的两个儿子算什么？只要李继狠狠心，不管这两个儿子的死活，柔国还能拿他怎么办？ 他自己刚才不也说了吗？他还年轻，还怕今后没有儿子吗？ 本以为这个问题会难住穆晶晶，可穆晶晶对李继的说法确实不以为意。 她淡淡说道：“呵呵。怀王殿下能想到的东西，穆某如何会想不到？” “确实如怀王所言，两个稚童并不能要挟怀王殿下做什么。甚至这两个稚童的生死，也不会成为什么有利的筹码。” 李继皱眉问道：“既然穆少卿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要提出这种要求？” 穆晶晶轻笑道：“其实怀王殿下你关不关心两个稚童的生死对我柔国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哪怕你今后不认他们两个也无所谓。穆某真正要的，并不是这两个人。而是这两人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只要这两位公子在我柔国一天，你李继就是昊国的反贼。你要么就逆袭成功，君临天下。要么就忤逆犯上，身死道消。只要你李继还有一天是反贼，就一天都要绑定我柔国。本官不怕和你明说了。本官就是要让你没有退路可走。想要借穆某的身份来利用我柔国，那是不可能的。穆某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帮你背黑锅，那么怀王殿下也请拿出诚意来。向我柔国表明你的心志。否则。这种口头上的合作不要也罢。” 李继彻底惊呆了。他没想到穆晶晶竟然是打着这个主意。 诚如她所言。一旦他两位公子去了柔国，今后无论他怎么解释，外人都会把他看做是和柔国里应外合搞乱昊国的。否则的话你为什么提前把两个儿子送走？ 至于柔国会不会在意别人看法其实根本就不重要，毕竟穆晶晶已经说了。那三个关键的城池柔国是势在必得。无论今后柔国怎么做。都免不了被外人置喙。 可作为一个国家来说，还怕别人说吗？只要有足够利益，什么事情不能干？ 可李继就不同了。在大事未成之前，他还是需要名声的。至于以后怎么和柔国相处，是打回去报仇出气，还是两家相安无事，那都是后话了。 穆晶晶见他久久不言，她又开口道：“穆某言尽于此，至于怀王殿下怎么选择，就看怀王殿下心志有多高远了。” “穆某虽然一介女流，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怀王殿下大可把我使团众人全杀了出气。至于杀完之后怀王殿下是否还能安稳的完成大业，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继坐在案几前蹙眉沉思。良久后，他缓缓开口道：“本王帐下还缺少一位军师祭酒。不知穆少卿可愿屈尊？” 穆晶晶闻言心头一震，但很快她便躬身行礼道：“固所愿而，不敢请也。” 至此。穆李联盟正式达成。 与此同时，昊王寝宫。 正在休憩的昊王李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猛一抬头。隐约间看到床榻前不远处有个人影。 “什么人？”李盛起身喝道。 “陛下你醒了？是老奴。”随着声音的响起。李盛才借助灯光看清来人的样貌。 见到来人后。李盛稍稍松了口气。 “是你这奴才啊。你不在殿外候着，跑进来干什么？是不是有人要求见寡人，让你前来通报？” 李盛面前之人，正是他的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微微摇头道：“回禀陛下，此时并无大臣求见。” 李盛皱眉：“那你进来作甚？” 太监总管闻言对李盛躬身一礼道：“老奴来此，是来送陛下上路的。” 李盛瞳孔陡然放大，露出一副惊恐外加不解的表情：“你说什么？” “奴才说，此来，是送陛下上路的。” “大胆。来人啊。来人啊。”李盛暴怒，就要起身上前把这狗奴才拿下。 可当他刚一下床，他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他整个人都是处于手脚无力的状态。 “你。。。你对寡人做了什么？来人啊。来人啊。”李盛慌了。疯狂的大喊起来。 太监总管没有上前阻止李盛的高喊，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喊过几声后，见始终没有人进来。李盛心头猛的揪了一下。 “陛下不用喊了。奴才今夜早已把门外侍卫都调去别处了。”太监总管轻声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跟了寡人二十多年，寡人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此叛逆之举。是谁？到底是谁？”李盛艰难的趴在床上问道。 “陛下确实待老奴不薄，陛下的恩情。老奴无以为报。待老奴伺候陛下升天后，老奴自当跟随陛下而去。也免得陛下黄泉路上无人照应。”太监总管说出这话时无喜无悲，仿佛就像是在述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 “你。。。”李盛想要挣扎起身，可无论他怎么使劲，也用不出半分力气。“这是什么手段。为何寡人浑身无力。” “回禀陛下，这是出自幕国的一种熏香。搭配相应的膳食使用，会使人短暂的失力。” “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区区一个阉人，附庸王权的腌臜货，你怎敢弑君？”李盛怒道。 太监总管刚要回话，突然就见他脸色一变，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口鲜血，样貌格外渗人。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朝李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陛下，老奴时间不多了。有什么问题。等下去后老奴再和陛下一一分说。” 话罢，他就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李盛的心口扎去。李盛想要抵挡，但药力的作用让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 第237章 一切为了柔国 这一刀，似乎用尽了太监所有的力气，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连刀都来不及拔出，太监就一个踉跄栽了下去。 李盛此刻也好不到哪去，心口处已经血流如注，面色肉眼可见的潮红起来。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大限将至了。 李盛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扶着刀鞘从床上艰难的滚了下来。 他爬到太监身旁，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到底是谁要害寡人。到底是谁？” 太监微微转头，对着李盛狼狈的模样。口中喃喃念叨：“陛下，老奴对不起你。老奴代世子殿下向您赔罪了。如果还有下辈子，老奴依旧愿在陛下身旁伺候，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此言一出，太监就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砰”的一声。寝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护卫鱼贯而入。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一群大臣带着无数守卫冲了进来。 当众人看到眼前一幕时，全都惊讶当场。 李盛此刻早已到了弥留之际，只是刚才那太监对他说的话语，始终让他无法释怀。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杀他之人。竟然是当朝世子？这怎么可能？他有什么动机要来杀害寡人？ 可事已至此，他就算不信又能如何？他马上就要死了。 “陛下，陛下。快去传太医，快去传太医。”李盛的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周边的声音也开始越来越小。他已经不知道进来的都有些什么人。 李盛隐约看到了有一扇充满光明的大门正在向他打开。门口站着两个人，正在微笑的在门口迎接他。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两个死去的王儿，李继和李锐。 他心中一喜，就要上前。可突然又察觉背后似乎有人。他转头一看，只见世子李克正穿着一身龙袍，满脸阴笑的看着他。 看到李克的表情，李盛猛的一个惊醒。昏死过去的李盛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再次清醒过来。 看着自己身边早已围满了众人，太医正满头大汗的给他扎针。 “李克，是李克。”李盛顾不得其他，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 “陛下，你是想要见世子吗？陛下你不用担心，老臣早已命人去通知世子殿下了。世子殿下正在赶来的路上。”一人垂泪说道。 李盛摇了摇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高声喊出：“弑君者。李克。弑君者，李克。弑君者。李克。” 三声过后，李盛浑身一个抽搐，脖颈处青筋暴起，心口血脉喷张。双目圆睁大喊道：“逆子。”便脖子一仰，死不瞑目。 昊王李盛，薨。 怀王领。 穆晶晶看着面容憔悴的小青，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之后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小青眼中带泪，一头扎进了穆晶晶的怀中：“姐姐。” 穆晶晶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记清楚了没有？” 小青含泪点头：“都记住了。小青一定不会辜负姐姐的重托。” “记住，此次联盟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若事成，我柔国得到的回报难以想象。若失败，我柔国将为其余诸国所不容。尤其是方先生那边。我这里虽然答应了李继的要求，但这都是虚与委蛇之计。待你回柔国面见陛下详陈机要后，必须第一时间赶去岚山阁，把此事像童阁主全盘托出，只有这样，才能保得我柔国一线生机。听清楚了没有？”穆晶晶严肃的说道。 “听清楚了。小青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去岚山阁面见阁主的。姐姐还请放心。”小青说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两位小殿下的安危你也要照顾妥当，万万不可让此二人有半点闪失。否则我性命不保。” “姐姐，你就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小青呜咽道。 穆晶晶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已经是目前双方妥协后都能接受的结果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两家都不愿翻脸。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只有我继续留下，才能为柔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如果我也走了。那李继真的就不可控了。” “他现在就像一头病虎，一旦得不到滋补，就会择人而噬。我不想我柔国成为他发泄的对象。虽然我在李继面前表现的很强势，让他投鼠忌器。可一旦把他逼到绝路，这绝对不是我柔国想看到的。” “昊国有他从中这么一搞，无论成败与否，昊国都会元气大伤。这无疑对我柔国来说是利好的。” 小青闻言却担忧的问道：“姐姐你就不怕万一李继真的成功了。那他岂不是成了我柔国的大敌？” “成功？呵呵，那有那么简单。就算他走到了最后那一步，成为了新的昊王，也不意味着他能短时间的就能改变昊国的国力。国力的增强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达到的。他有信心增强昊国的实力，难道我柔国就没有信心了吗？”穆晶晶一脸无畏的说道。 “先不说他能不能扫清昊国的那些藩王，也不说景国和幕国会不会在此期间趁火打劫，就单单岚山阁的那位方先生，恐怕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就看着。他拉方先生下水这步棋。保证会成为他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别人对方诺不了解，他还能不了解吗？ 要说吃亏，她才是在方诺手中吃亏最大的那个。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尽早启程。陛下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具体怎么做，你就看着办。”穆晶晶帮她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言尽于此。 小青默默点头：“姐姐保重。” “你也保重。”穆晶晶笑道。 话罢，小青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小青远去的背影，穆晶晶长叹一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她能想象的。 至此刻起，不说柔国怎么样，至少在外人眼中。她穆晶晶算是彻底和李继狼狈为奸了。 “一切为了柔国。”穆晶晶眼神坚定望着使团远去的队伍喃喃自语道。 第238章 想不想玩把大的？ “是谁要杀我？”面对程墨，方诺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从刘二牛主动上门告知他这个消息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只不过刘二牛也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只说让方诺去见过程院长后就一切都会明白的。 虽然知道刘二牛也是岚山阁的人，还是和老吴一起入阁的响马。但出于安全起见，方诺还是留了个心眼。 他没有跟刘二牛去见程墨，而是让刘二牛带程墨来这里见他。 毕竟他和刘二牛不熟，不可能听之任之。 程墨盯着方诺看了良久，嗤笑道：“小子，你架子不小啊。让老子过来见你？怎么？都穷成这逼样了？老子来了连杯茶水都没有？” 方诺闻言不由一阵苦笑：“我说程爷，都什么时候了。还喝什么茶啊？” 程墨眼睛一瞪，骂道：“老子喝的茶吗？老子要的是你的态度。想当初在山上，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现在你翅膀硬了。连口茶水也不给我老人家喝了。我当初还真是瞎了眼啊。” 方诺听的是满头黑线，都特么的都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叫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带大。你特么的带过我吗？不对，还真是带过的。不过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是带他去后山掏鸟蛋，就是去河里摸鱼。再不济就是下网子抓野猪。 时不时的还会搞些稀奇古怪的暗器机关什么的来让方诺捣鼓，可以说方诺在这一世的童年时光里，程墨多数时间都是把方诺当成他消磨时光的玩具来打发他无聊的退休生活。 记得以前在山里遇到危险的时候，程墨总会第一时间挡在他面前。可当没有危险时候，程墨就是最大的危险。 “停停停。程爷你赶紧收了神通。小子能活着长大，还真要多亏了你不杀之恩。道德绑架那套就不要玩了。有事就说事。”方诺一看程墨的眼神，就知道这老货没憋好屁。 上来就给自己扣个大帽子，这不就是想在自己这里得点好处吗？ “嘿嘿，就知道你小子会来事。”程墨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从老吴那里抢来的1911扔在桌上：“说说。这什么情况？” 方诺手扶额头，一脸无语：“不是，程爷。你能不能先抓住重点？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不是说有人要杀我吗？” 程墨闻言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不就是有人想杀你吗？那算什么大事？能和这玩意比？” “我操。小子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方诺激动的说道。 程墨不屑的说道：“谁能杀的了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有这种大杀器在手，谁人是你的对手？也就你那个没用的师父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你别在这里跟我装的一惊一乍的。你要真是怕死的人，也就不会故意把那姓赵的引去偏僻的地方下手了。你要真不想惹事？你应该有多远躲躲远，而不是像你这般处理的。” “我这不是想着先下手为强吗？这些不都是程爷你教我吗？” “是。我是教过你先下手为强，可我没教你这个啊？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程墨再次指着桌上的手枪，把话题拉了回来。看来他这次是志在必得。 方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一旦和程墨见面，必定要发生眼前这一幕。 他拿起枪拆开弹匣先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子弹后。便把食指插进扳机护环里转了起来。 “这火枪的事情我们能不能等会再说，程爷你既然来了。小子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而归。毕竟这玩意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们还是先聊聊我的事。” 程墨见目的达到。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小子可别糊弄我老头子。你今天要是不跟老子把这事情说清楚。你知道后果的。” “知道知道。糊弄谁也不敢糊弄程爷你啊。怎么说你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小子带大的不是？”方诺恭维道。 “嘿嘿，算你小子懂事。”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方诺接过信问道：“这是？” “这是你师父给我的传信。具体情况都在里面写着呢。你看完就什么都明白了。”程墨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拿出信笺开始阅读起来。程墨也不打扰他，反而饶有兴致的学着方诺刚才的样子，把枪拿在手里转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方诺就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乐国派出的刺客？这会不会有错？”方诺皱眉道。觉得想不通，又看了几遍，发现上面确实写的是乐国。 “这上面不是写了吗？是陆衍出手得来的情报。凭那老小子的手段，想要套出点东西来还是没问题的。在没有新的证据之前，乐国就是最大的嫌疑目标。”程墨戏谑道。 “知道是乐国什么人干的吗？”方诺问道。 程墨白了他一眼骂道：“老子和你看的是同一封信？我怎么会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在乐国得罪谁了？” “我能得罪谁？我干了什么您老不都一清二楚吗？除了宰了个姓赵的，也没其他人了。更何况这是派人去岚山阁行刺，说明这压根就和赵家没什么关系。”方诺被怼的没话说。 程墨想想也觉得方诺说的有道理。如果是赵家识破了他的身份，那根本就不会去岚山阁刺杀他。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信你也看了。你师父可是让我把你带回去呢？”程墨一脸狡黠的看着方诺。 “回去？呵呵。怎么可能。抛开四季榜不谈。现在我明知道有人想要对我不利，我要是不弄清楚是谁想在背后对我下手，我能睡得着吗？更何况回去了又能怎样？人家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回去给人当靶子吗？现在我不但不能回去，反而要留在乐国查清幕后黑手是谁。” “查？你怎么查？现在你连个头绪都没有，你上哪查去？”程墨问道。 方诺闻言突然搂住程墨的胳膊说道：“程爷。想不想陪我玩把大的？” 第239章 嘚瑟的老吴 “金铲，能把你手中的火枪给兄弟我看看吗？”刘二牛一脸羡慕的问道。 老吴闻言立刻把枪捂在怀里：“有什么好看的。上次不是被程爷抢走了一把吗？你跟在程爷身边？还没看够？” 刘二牛苦笑道：“哎，看个屁啊。程爷天天当宝贝似的藏着。哪有我们看的份啊。金铲。你看咱俩也有几十年的交情了。你能不能去和少主说说，帮我也要一把来？” 老吴翻了个白眼：“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看样子这些年你在影卫算是白呆了。别说我开口后少主会不会介意，就算少主不介意，程院长和阁主那关你也过不了。” “那你为什么可以有？”刘二牛不悦道。 “哼。你能和我比？老子能得到少主的信任，那是老子用命换来的。”老吴一脸的骄傲。 “操。你埋汰谁呢？都特么的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老子还能比你差不成？不就仗着跟在少主身边时间长吗？你得意个毛啊？” “对，你说的对。老子就是在少主身边时间长。不服啊？”老吴一脸的嘚瑟。 刘二牛对于老吴这种无赖的姿态，他也只能干瞪眼。 “不是兄弟不帮你。你要明白这火枪背后的意义是什么？你还真当这只是一把威力大点的暗器啊？”老吴见自己老兄弟吃瘪，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刘二牛皱眉问道：“难道不是吗？” “呵呵，是吗？你在影卫这么些年，工学院里的那些机关暗器你也没少玩。那你现在来跟我说说，里面有那样暗器，能像火枪这样大杀四方的？李家庄那事就不说了。就拿上次姓赵的那事。假如那事换做是你和姓赵的对上，并假设让你去工学院里任选兵器。你觉得你能一个人干掉他们一百多人还能毫发无伤吗？？”老吴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刘二牛不说话了。 老吴严肃的说道。“现在明白了吗？火枪的出现，直接拉平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想当初我们还在干响马时，都幻想着自己有一身好武艺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江湖上有些宵小喜欢暗箭伤人，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暗器还是不够看的。” “可自从火枪的出现，直接改变了我对暗器的看法。不对，这火枪不应该叫暗器了。公子的原话是什么来着？对。叫热武器。就拿你刘二牛来说，虽然你在江湖中算不得什么绝顶高手，但七八的闲汉也近不得你的身。” 刘二牛闻言也是默默点头。 “可有了这火枪就不一样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一个妇人，一个孩童拿着这玩意，也能轻而易举的干掉你。你说你一身武艺在这玩意面前算个什么东西？”老吴说出这话时，却是一脸的苦涩。 他这话虽然是说给刘二牛听的。可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呢？ “工学院的暗器也能干掉我啊！”刘二牛还有点不服气。 “暗器？呵呵。你指什么暗器？臂弩？袖箭？还是其他什么？”老吴戏谑道。 “袖箭淬毒后见血封喉，也不见得比这火枪差。”刘二牛说道。 老吴嗤笑道：“先不说袖箭的威力有多大。就算我被袖箭射中，也不会马上就死啊。我在短时间内至少还有反杀的能力。更何况袖箭才能射多远？有十步吗？真要是把袖箭交给一个妇人使用，你觉得他能射的中？更何况袖箭的箭矢也仅有一发而已，一箭不中的后果，你应该明白。” “而火枪呢？射程可达百步。而且子弹数量一次可以容纳十发以上。就算一枪不中，还有九枪等着你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十步之外，枪快。” “那十步之内呢？”刘二牛非常配合的捧哏道。 老吴非常享受这种对话，学着方诺当初的语气说道：“十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啊？”刘二牛嘴巴张的老大。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觉得你能扛得住这火枪的一击吗？” 刘二牛当即就是一个冷颤，上次老吴带去了一发子弹试枪的效果他是看过的。一寸多厚的青石板都被打了个粉碎。这种威力可不是袖箭之流能比的。 “用公子的话说，火枪面前，人人平等。在没有得到公子的绝对信任前，是绝对不可能把火枪给外人的。别说公子不会答应，就连我老吴也可能答应。明白吗？”老吴认真的说道。 刘二牛这才满脸不甘的点了点头。 见自己老兄弟心情低落，老吴心有不忍，上前安慰道：“呵呵，你也别这一副死相。与其在这里走我的门路。倒不如以后在公子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等哪一天你真得到公子的认可了。公子自然不回吝啬的。” “果真？”刘二牛重新燃起了神采。 “那是自然。要不看在咱俩几十年的交情份上，我才懒得和你提点你呢。”老吴笑道。 “嘿嘿，就知道金铲你是厚道人。”刘二牛开心的笑了。 就在两人闲聊时。程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金铲，你进来一下。” 老吴和刘二牛侧头望去，见程墨正在门口对老吴招手。 “来了。来了。”老吴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的灰朝程墨跑去。 空留下刘二牛一人在那眼巴巴的看着。 程墨瞥了刘二牛一眼：“你也进来。” 刘二牛闻言大喜，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两人进得屋来，老吴率先开口道：“公子，院长，喊我什么事？” “问他。是他找你。”程墨指了指方诺。 “老吴啊。来来来。过来坐。”方诺招呼的老吴坐下，但又看到老吴身边还有个刘二牛，便问道：“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刘二牛闻言。立刻上前双手抱拳道：“属下刘二牛见过少主？” “少主？”方诺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哪个王八蛋给他想出的称呼？ “别。我可不是什么少主，你要是看的起小子，就喊我一声公子就行了。少主的称呼我可担当不起。”方诺连忙拒绝道。 “这。。”刘二牛和方诺不熟，也不知道方诺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吴见状立刻解围道：“你就听公子的话就行。公子人和随和的。没那么多讲究。” 刘二牛一听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当即改口道：“属下刘二牛见过公子。” 第240章 入盘 对于这个刘二牛，方诺倒是没什么意见，既然程墨能让他进来，说明这也是自己人。 “公子不知找我有什么事？”老吴问道。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老吴，你还记得四季榜开的那个盘口吗？” “盘口？”老吴皱眉：“公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参与参与。你怎么看？”方诺笑道。 “不是公子。之前你自己还说那是杀猪盘吗？怎么现在又想参与了？”老吴不解的说道。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说，要是小爷我押一百万两在那个一赔一千的佳丽身上。要是赢了会怎么样？”方诺正色道。 老吴闻言吓了一跳。以为方诺是在和他开玩笑。可看方诺那一脸认真的表情，似乎公子是当真了。 刘二牛在一旁也被吓的不敢作声。好家伙，开口就是一百万两。这少主还真是大气啊。 程墨也被方诺的手笔惊呆了。不过他没有出言阻止，而是静观下文。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公子你可你可吓我。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赢。就算最后我们侥幸赢了。公子你押一百万两，那就意味着四季楼要赔付公子十亿两白银啊。你这是逼得乐国要杀我们灭口啊。”老吴还是知道厉害的。 方诺微微颔首，听老吴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十亿两白银有点过分了。别说乐国了。怕是整个大恒都未必凑得出十亿两银子来：“你说的不错，十亿两确实过分了。这是摆明了把乐国往绝路上逼。那一亿两呢？你觉得他会给吗？” “公子，你没烧糊涂。刚才你还说这个盘口都是被四季楼操控了的。怎么？你还真想挑战一把？” “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问问。你说一亿两他们能给我们吗？”方诺笑道。 老吴摇了摇头：“不可能，一亿两也不少了。乐国绝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损失。除非。。” “除非什么？”方诺急忙问道。 “除非你打出名号，亮明身份。否则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有命赚没命花啊。”老吴说道。 “哦？也就是说我要是打出岚山阁的名号，或许这一亿两还是有可能是吗？”方诺适时瞥了眼一旁的程墨。 程墨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老吴见程墨没有反对，他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这也只是有可能而已，但以我估计啊。乐国到时肯定会来我们岚山阁谈判，想办法用其他的方式，来抵消这笔银子。” “诶。不是。公子你关心这个干吗？你难不成还真能把那个一赔一千的佳丽给捧起来？如果你真这样想，那老吴还是劝你早点放弃。以前不是没有权贵这么干过，可到头来依旧被按了下去。四季楼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见事情不对，他们一定会从中干涉。” 接着他又不忘补充道：“更何况四季楼能开出一赔一千这个赔率，就说明这人在琴棋书画，歌舞剑诗八个类别上与其他佳丽比较，必定是全面落后。我虽然知道公子你手段通天。其他的几样还好说，可武艺这一项。公子你还能让其速成啊？” “武艺？呵呵。大不了到时给她一把枪。离散谷的军神来也得一枪撂倒。”方诺打趣道。 刘二牛闻言却是充满了惊喜，程墨却是满脸不屑。 老吴闻言大惊，赶忙捂住方诺的嘴巴：“公子你可拉倒。这里的武艺可不是两两对决的比武。火枪虽强，却也不是万能的。对于四季榜的评选没有任何帮助。” “公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要赌盘口了？” 方诺摊了摊手道：“杀我的人来自乐国。但具体是谁还不好说。我这人呢，向来奉行有仇必报，报仇不过夜的原则。既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那么我只能拿乐国开刀了。这不刚好四季楼开了个盘口嘛。就想着能不能操作一番，给乐国一点小小的教训。不过听你刚才这么一分析，我还是有点想当然了。” 老吴听后也说不出话了。难怪公子会突然改变想法，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啊。 程墨也是微微侧目。想法是不错，可这可能吗？ “公子真有这个想法？”一直没说话的刘二牛突然开口道。 “想法自然是有的。但刚才老吴也说了。就算我想硬捧一个花魁出来，武艺那关过不了。其余也是白搭。”方诺说道。 “公子为什么非要盯着那个一赔一千的呢？”刘二牛说道。 方诺一听就来了兴趣，忙问道：“老刘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听见方诺喊他老刘，刘二牛心里美滋滋的。这表明自己和公子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只见老刘满脸坏笑的看着方诺，小声嘀咕道：“公子啊。那个一赔一千的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四季楼开出的那个盘口，这几天我也研究过一些。如果公子非要玩一把，可以选个赔率正常一点的弄他一下。” “赔率正常？说说你的看法。”方诺鼓励道。 老刘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一张传单来。众人定睛一看。好嘛。这不是四季楼发的盘口名录吗？ “刘二牛？你还好这一口？你小子藏的挺深啊。”老吴满脸诧异。 “呵呵，这不是闲得无聊想买几手嘛。难得来乐国一趟。兄弟们虽然睡不了花魁，能赚点小钱也是可以的。”刘二牛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吴你别打岔，让他把话说完。”方诺挥手打断他们的对话。 老刘指着名单说道：“公子，这几天我都研究这个盘口。为了以小博大。因此倒也花了些工夫。要说别的佳丽。我可能还不太清楚，但这几个人。我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尤其是这个叫柳元霜的姑娘。之所以四季楼给出一赔五十的赔率，是因为这姑娘实在是偏科太严重了。” 方诺看着柳元霜那三个鲜红的字迹，他若有所思，似乎明白老刘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偏科？你详细说说。” 第241章 破局 “公子你应该知道。但凡想要夺榜的佳丽，都必须要熟练掌握琴棋书画，歌舞剑诗这八大门类。这柳元霜呢，书画堪称一绝，临摹各代大家的名作都能做到惟妙惟肖。并且自小就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武艺好了，舞蹈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因此柳元霜在这四门上的造诣，堪称众佳丽中的顶尖水平。”老刘介绍道。 “那照你这么说。她其他四门就差点咯？”方诺问道。 老刘苦笑一声：“何止是差点啊，简直是惨不忍睹。琴棋最多也只能算是入门水平。比起其他佳丽那根本上不了台面。唱歌和诗词就更别说了。这柳元霜虽然长的还算不错，可无奈嗓音太粗。无论什么曲子从她嘴里吟唱出来都变了味。让人敬而远之。诗词比唱歌稍微好点，但也仅仅只是好那么一点点而已，别说夺榜了。就连初赛都未必能过。可以说是毫无诗才。” “就因为此人偏科太过严重。所以我才觉得这人可惜。不但是我，就连很多知道这姑娘底细的赌客都难免为她感到惋惜。要是她这四门能达到其他花魁平均水平的话，虽然榜首没有希望，但挤进前二十还是有可能的。怎么样？公子有没有兴趣弄一下？”老刘一脸期待的望着方诺。 “这样啊？那确实是可惜了。”方诺飞快的脑中盘算的可行性。 对方诺来说，诗词反而是最简单的。他不敢说前世的诗词在这个世界就能横扫天下。毕竟两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前世很多牛逼的诗词，在这个世界未必适用。 这个世界没有中秋，没有元宵。很多地名也没有。强行抄袭过来，失了意境不说，还会弄出许多误会。 但对于一个区区的花魁比试，他相信前世的那些诗词随便拿几首出来都属于降维打击。对此方诺毫不怀疑。 至于唱歌就麻烦点了。嗓子不好那是天生的。这个他也无能为力。不过话也不能说死。最好能先见见本人，听听她真实的音色才能下判断。 毕竟前世很多女歌手的嗓音也是很有特色的。未必就不能找到一首合适的歌。 下棋也不是什么难事。方诺手机里就有围棋ai。（这里设定围棋规则和前世相同。）ai一出，谁与争锋？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赢的。 这四门里对方诺来说最难提高的。当属弹琴无疑了。毕竟这玩意属于技术活。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是绝对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高手的。 想要把这个叫柳元霜的佳丽捧上四季榜，甚至榜首，弹琴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可到底该如何解决，方诺目前还没有丝毫头绪。 “怎么样？公子对这个柳元霜有没有信心？”老刘一脸期待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虽然有点难度。但还是可以试一下的。” 老刘闻言大喜：“那还说什么？干他娘的。一赔五十已经很不错了。公子你不是有一百万两吗？要是全押上去。赢了的话就是五千万啊。这些钱都能抵得上乐国将近三年的岁入了。” “不是。我说老刘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方诺见老刘这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嘴脸，还不忘看了看程墨和老吴。 只见两人都是脸色铁黑的看着刘二牛。 老刘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道：“呵呵，公子说笑了。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闲暇时就喜欢玩玩搏戏。这不是见公子有兴趣做局吗？我就想着公子在前面吃肉，我也好跟着公子喝口汤不是？” “他一直这样的吗？？”方诺好奇对老吴问道。 老吴一脸蛋疼的点了点头：“打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就有这爱好了。记得以前我们还在当响马时，这二货把自己的刀都给压在赌场了。结果输光后回来被我师父狠狠的给揍了一顿。” 老刘闻言立马反驳道：“那能怪我吗？还不是那赌场出老千。否则老子怎么可能输那么多？” “十赌九骗的道理你活了一辈子都没活明白。赌场不出老千那能叫赌场吗？就像这四季楼一样，他们何尝不会出老千。”老吴这话像是在说老刘，但其实是在委婉的提醒方诺。 方诺自然也听出老吴的话外之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说的对。四季楼是肯定不会让他们指定之外的人赢的。甚至那个所谓的花爵夫人，他们给不给也是看他们的心情。说到底，这所谓的盘口就是一个局罢了。如果小赌一下，就当添个彩头也无伤大雅。可如果一次性砸一百万两下去，那肯定会第一时间引起四季楼的关注，尤其是这钱还是砸在无缘夺冠之人身上。” “公子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还要参与？我虽然知道公子不在乎钱，但也没必要这样浪费。”老吴还是非常为方诺着想的。 方诺莞尔一笑。淡淡说道：“既然是局，那就有破局的方法。我不是和四季楼对赌。而是要破他这个局。” “破局？”老吴若有所思，大概有点明白公子的意思了。 安抚好老吴后，方诺又走到程墨面前：“程爷。看了半天戏。怎么一言不发啊？” 程墨白了他一眼，讥讽道：“你还真是大风吹掉了斗笠，说大话就不怕把腰给闪了？四季榜的榜首是那么好拿的吗？明知道四季楼会加以干涉，你还敢入局？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方诺被程墨一句话给逗乐了，立马像哄小孩一样的哄道：“我的自信当然来自于我敬爱的程爷您了？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要是没有程爷您在身边帮衬着，小子哪来的这个胆子啊。您说是不？程爷你一定会帮小子的，对吗？” 见方诺突然对自己殷勤起来，程墨心中立刻生出紧兆，只见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说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我可告诉你，老头子可是一把年纪了。可禁不起你小子折腾。” 第242章 工具人程墨 “怎么会呢。程爷你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小子带大的。小子坑谁也不敢坑您老人家啊。”方诺笑容灿烂，可看在程墨眼中却是格外的渗人。 以他对这小子的了解，这小子八成没憋什么好屁。 “你小子有事就说事，别他娘的在这里跟老子阴阳怪气的。你再这样说话，可别怪老子抽你。”程墨怒道。 方诺知道差不多了。便直接开口道：“不知道以程爷的身份和地位，能不能去四季榜里混个评委来当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众人大概都知道方诺想干什么了。 程墨此刻也呆愣愣的看着方诺。想着这事的可行性。 “公子。你是想让程爷打进敌人内部？”老刘第一个激动起来了。公子真的没说错。这根本不是赌。这是局。只要想到破局的方法，或许还真的能赢。 当然了。前提是我们押注的那个花魁不能太烂。 方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不错。我们现在和四季楼最大的区别是，对面没有我们自己人。这些日子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四季榜的评选规则。私下里他们是怎么搞的我暂且不管。但明面上还是以七位评委的评论作为标准的。” 老吴想了想，出言道：“公子。你这样想确实没问题。可评委可是有七人啊。就算程爷混进去了。他也只是一票而已。能有用？以前阁主又不是没做过评委。就单单他那一票。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无非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这评委说是说七人。可有四人都是四季楼安排的自己人。不是某个世家的高层，就是历年的花爵夫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最后的结果的。” “事在人为嘛。要是没点难度。那也太没意思了。怎么样？程爷你愿不愿意陪小子疯一把？”方诺目光严肃看向程墨。 程墨看着方诺无比认真的眼神，沉思片刻后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方诺摊了摊手道：“不知道。” 程墨皱眉：“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如果小子真的选择入局，那么小子接下来要做的前提工作还有很多。其中每完成一项，就会增加一分获胜的几率。毕竟这次的对手可是四季楼。甚至说是整个乐国的世家。你让小子现在就把话说死，那就真的是在骗您老人家了。”方诺如实相告。 程墨微微颔首，接受了方诺这个说法：“那你接下来还准备怎么做？就刚刚金铲说的那些，你准备怎么破？” 方诺闻言竖起两根手指缓缓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分解成两个方面。” “其一，是参赛的花魁。其二，则是评委。” “花魁方面其实我反而不太担心，到时候我会挑选一个觉得最合适的把她捧上去。小子不是故意在您老面前炫耀。但如果小子真的决定出手，那小子一定会让我选中的那个花魁一骑绝尘。” 程墨他们几个虽然不知道方诺为什么这么有信心，但看他那笃定的样子，也就信了七八分。没办法，谁让这小子是麒麟之才呢？ 要说这里面最相信方诺有这手段的，无疑是老吴莫属了。 “至于评委。小子只能选择个个击破。” “个个击破？怎么击破？你知道这次的评委都有谁吗？”程墨又问道。 方诺摇头：“不知道。我也不关心到底有谁。我只知道四季楼每年都会把三个评委席位拿出来做人情就行了。” “既然他能放出三个人情席位，那这三个位子的人，就是小子可以操作的对象。” 程墨微微点头：“假使这三人都被你说服了。那四季楼派出的四人你打算怎么解决？要知道那四人可不会听你这些鬼话的。说不定你一去找他们。他们转身就把你给卖了。” 方诺摆了摆手：“程爷你着想了。这世间之事，说穿了都是利益使然。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利益？你这话固然不错，但另外四人不是世家中人，就是花爵夫人。你如何能打动他们？”程墨追问道。 “世家中人我自然是没想法的。但花爵夫人未必就不能争取一下了。”方诺笑道。 程墨眉头皱的更甚：“花爵夫人？这不可能。花爵夫人在乐国的地位如此超然。一旦她偏帮与你，等于自绝于乐国花场。那她今后在乐国还怎么混？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方诺闻言突然搂着程墨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程爷你说的不错，一般情况下，花爵夫人是绝对不敢忤逆四季楼的意思的。可假如她能安全上岸呢？” “上岸？什么意思？”程墨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诺嘴角突然露出一股邪笑：“就比如说。程爷你纳她为妾。把她带去岚山阁。她不就上岸了吗？到时她还怕什么四季楼，怕什么乐国世家啊？” 程墨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搞了半天，原来是让他这把老骨头出卖色相啊。嗯。怎么听起来感觉比较违和是怎么回事？ 程墨指着方诺，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吴和老刘两人在一旁都看呆了。没想到公子还真是敢想啊。转眼间就把程院长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但要去四季榜当评委打工，最后还要出卖“色相”落个英名尽丧的结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有仇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程墨怒吼道：“你个小畜生，老子今天不抽你咽不下这口气。” 程墨缓过来后，第一时间就要对方诺动手。 方诺一个闪身往后一退，边退还边说道：“你和老登对付了一辈子，您老就不想压他一头吗？到时候程爷你带个花爵夫人回阁里，就可以天天在老登面前显摆了。您老想想老登那副想干掉你，又干不掉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此言一出，程墨立刻停下了脚步，看那样子，还真的在认真思考起这个可能性了。想着想着，程墨嘴角不由的露出一股难言的微笑。 方诺一见这老货这样，就知道这事成了。 第243章 百花楼 方诺之所以选择一个这样的方式来回报乐国对他的刺杀，是因为他有更深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具体刺杀他的人是谁，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六大世家中的某一家所为。 在无法确定准确目标之前，那就别怪方诺开地图炮了。 四季榜，或者说是花爵夫人。这些对于乐国来说就是金字招牌。是乐国历年来最大的一棵摇钱树。 乐国每年大部分税收都来自于他们所推崇的青楼文化。 打蛇就要打七寸。你乐国最看重什么。方诺就要毁掉什么。 而毁掉四季榜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四季榜的评选成为一个笑话。 一旦这事做成，乐国不但要赔付他巨额的赌资。还能白拣一个花爵夫人。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乐国到最后会不会毁约，甚至撕破脸强行不认账。方诺压根就不在乎。 要是乐国真这样做了。那就代表着乐国数百年的信誉积累毁于一旦，这无疑是自毁根基。如果乐国真的敢不认账，那方诺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就好比前世华国有那么多美债在手上，要是老美敢说一声不认账，那保证华国第一个拍手称快。 区区钱财算什么？能打断一个国家脊梁和信誉，那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好事。 想想方诺都觉得解气，这不比杀几个人来的痛快？ 正所谓真正的报仇，就是把对方最珍贵的东西，当着你的面给彻底撕碎。杀人远没有诛心让人感到快乐。 乐国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因此对这四季榜的评选是尤为看重的。 至少这么多年来，也没出现什么幺蛾子。至少在明面上，是做到了公平公正的。 以前虽然也有人打过这方面的主意，但都能被乐国的世家轻松化解。毕竟七个评委想要买通里面四个，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比如老登在当评委时。你拿什么买通老登？老登不大嘴巴子抽你都算是给你面子了。 可偏偏这次他们遇到的对手是方诺。对于方诺这个bug般的存在。乐国的四季榜只能自求多福了。 四季榜从开榜到结束，一共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期间，前半个月是诸位佳丽公演的时间。而后半个月，才是最刺激的比拼环节。 而盘口最后的下注时间，也放在了公演结束的最后一天。 因此对于方诺来说，他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供操作。时间还算充裕。 自那天和程墨几人聊完之后，几人就开始分开行动了。方诺给他们每人都安排了任务，务必要把这次乐国的四季榜搅个天翻地覆。 程墨就不用多说了。他的目标就是去成为评委之一。 程墨作为上一届工学院院长，在八国中还是有些威望的。虽然这老货退休很久了。可依然不影响他在八国中的地位。 方诺对此也打听过了。那所谓七个评委的位置，三个都是用来做人情的。而以程墨的身份，想要拿下一个来，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只要让庐阳城的岚山书院一造势，再让乐国官场中那些岚山系的官员配合一下。四季楼会非常乐意请程墨去做个评委。 毕竟程墨也是和老登一辈的人物，有程墨去给四季榜坐镇，四季榜的面子也好看多了。别说评委人选现在还没有确定，就算确定了。程墨也有办法挤一人下来。 毕竟这世上能和他比身份和资历的人，也找不出几个了。能来参加四季榜的，就更少了。别人看到程墨恭维还来不及，谁还会去和他抢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啊。反正都是走个过场。犯不着去得罪程墨，得罪岚山阁。 至于另外两人的初步人选也在方诺的意料之内，其中一人便是万金楼的乐国榷首。另一人则是方诺的那个便宜师兄，老登的头号粉丝，幕国王爷刘宣。 而另外四人。目前还未确定，这也是给这次行动所带来的最大变数。万一这四人全是世家之人，那就要麻烦很多了。 可世间之事哪有十拿九稳的。方诺对此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反正他现在也没下注，就算最后事不可为，无非也就程墨辛苦做了几天评委而已。 “打听好了吗？你确定刘宣今天一定会来这里？”方诺和老刘站在一家青楼门口问道。 老刘低声笑道：“公子，属下都打听清楚了。这刘宣最近非常痴迷这百花楼里一位叫银霜的姑娘。今日银霜姑娘举办诗会，刘宣一定会来捧场的。” 两人所在的这个青楼，名叫百花楼。在庐阳城中，算是四季楼之外数一数二的青楼了。 目前跟在方诺身边听用的人从老吴换成了老刘。至于老吴，方诺安排给了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去办。目前估计已经离开乐国了。 “带路。”方诺一摇折扇，潇洒异常。 两人一进百花楼。就有一老鸨迎了上来。老鸨约莫四十上下，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 摇曳着丰乳肥臀热情的朝方诺两人走来。 “呦，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啊。能光临我百花楼真是让我百花楼增色不少啊。”老鸨说着漂亮的场面话，眼珠子不停的在方诺身上打转。 方诺莞尔一笑，当即掏出两张银票，就往老鸨领口里塞。 顺手还在老鸨那鼓囊囊的胸脯上抓了两把，抓的老鸨是咯咯大笑。一副欲拒还迎的妖媚姿态拿捏的恰到好处。 方诺非常老练的上前在老鸨那肥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听说今日银霜姑娘举行诗会，小可不才，也想来见识见识银霜姑娘的风采。不知妈妈可方便给我二人安排个席位？” 老鸨手中帕子一甩，娇笑道：“原来公子是冲着银霜姑娘来的啊。说来还真是不巧，要是换做别人，老身也就勉为其难给公子安排了。可银霜姑娘诗会的位置早几天就被订出去了。公子现在才来，老身也是无能为力啊。”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又掏出几张银票塞进她领口中：“没办法，小可紧赶慢赶今日才到庐阳，不知道妈妈能不能想想办法？小可感激不尽。” 虽然刚才方诺塞银票的动作非常丝滑，但他却故意把银票的面额露了出来，就是为了让这老鸨看清楚数量是多少。 这才两句话的功夫，方诺就在老鸨身上砸了一千两银子，真可谓是土豪中的土豪啊。对于方诺这样的傻大款，老鸨要是不能把人留下。那她这个老鸨也算是白干了。 第244章 刘宣 老鸨口中所谓的没有位置了。或许是真的。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老鸨，无论如何都会预留出几个位置来应付一些突发情况。 而方诺的到来。就正符合条件。像这种土大款，老鸨自然是一万个欢迎。 “原来公子是因为路程而耽误了时间啊。也罢。既然公子诚意满满，那老身无论怎么说也得帮公子腾两个位置出来。”老鸨笑着说道。 方诺闻言又往她屁股上拍去，拍完还不忘轻轻摸了两下：“那小可就多谢妈妈了。” 老鸨转身一巴掌拍掉方诺那只在自己身后作怪的手，娇嗔道：“公子别在这里逗老身了。老身可禁不起公子折腾。” “哦？真的禁不起吗？倘若要是真上了战场，妈妈只怕是要化身虎豹。”方诺打趣道。 “讨厌。公子要是真想试试，那老身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老鸨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看得方诺和刘二牛差点吐了。 方诺赶忙大笑几声，以掩饰自己的恶心的表情：“有机会一定和妈妈过两招。时间不早了，诗会快开始了。” 老鸨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但很快她就满脸堆笑的一甩秀绢：“公子还请跟老身来。” 话罢，老鸨在前面引路，把两人带进了百花楼。 “公子，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啊。”刘二牛小声对方诺嘀咕道。 方诺气的抬腿就踹了过去：“信不信小爷今天就让这婆娘晚上爬你床上去？” 刘二牛一听汗都下来了，连连摆手道：“公子可千万别，属下无福消受，你看属下都廋的皮包骨了。再被这老娘们折腾一晚，明个公子就直接来帮属下收尸。”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哦。你特么的知道怕死，小爷就不知道了。在特么的胡咧咧，小爷直接给你安排三个这样式的。保证让爽翻天。” 刘二牛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乱说话了。 两人一路行来，对这百花楼才算有些了解。 虽然百花楼和四季楼没法比。但在这庐阳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青楼了。 其内面积极大，亭台楼阁，鸟语花香。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某个公园呢。 到了百花楼这种规模的青楼，里面的姑娘绝不会像一般的窑姐那样随意接客的了。 每位佳丽在这里都有自己独立的阁楼小院。并且每个小院的风格和造型都各不相同。 你要是想和这里的姑娘过夜，光有钱还不行，还要具备一定的身份地位或者才华。 当然了，你要是钱多到一定地步，哪怕没有太高的身份或地位也是可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钱多到一定层次的人，那地位自然也不会太低。 老鸨带着他们走了大概七八分钟，把两人带进一栋阁楼。 等上得二楼时，发现此处像是一个大厅。前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舞台下方零零散散摆了十几张圆桌。 一眼扫去，基本每桌都坐满了。众人见老鸨又带了客人进来，都纷纷给老鸨打着招呼。 方诺粗略的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却没有发现刘宣的身影。 “公子。不知这里可还满意？”老鸨把两人引到一张靠角落的圆桌前问道。 方诺微微蹙眉：“这也太偏了。还有好一点的位置吗？” 老鸨苦笑道：“公子你也看到了。目前这里已经全部客满，说实话，这已经是预留的最后一个位置了。要是公子你再晚来一点，恐怕连这个位置都没有了。” 方诺微微颔首，接着他又指了指楼上一处平台道：“那里不是空着吗？我能不能去哪里坐？妈妈不用担心小可付不起钱，需要多少银子，妈妈尽管开口。” 老鸨看了看方诺指的地方，连忙拒绝道：“公子你可千万别为难老身了，那里是我百花楼专门为一位贵客专门留下的。就算公子你再舍得花银子，老身也不敢做这个主啊。” 方诺一听就明白了，那里八成就是专门留给刘宣的位置。也就是他此次来的目标。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坐这里。”说着他又掏出五百两拍在桌上：“酒水什么的，你看着上。” 老鸨喜滋滋的把钱收好：“好勒公子，一定让公子满意。对了。不知道两位要不要侍女从旁服侍？” 方诺看了看其他几桌，发现大多都有侍女陪酒。有的甚至还不止一个。 “暂时不用了。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方诺摆手拒绝。 老鸨对此也不勉强：“行，公子要是需要的话，随时让这里的小厮安排即可。” 交代完后，老鸨就径直离开了。等到有人刚好送来瓜果酒水之时。刘宣也带着一大帮人走了进来。 在场众人一见到刘宣，无一不起身行礼。 刘宣对此也非常和善的压了压手：“都坐都坐。这里今天没有什么王爷。今日银霜姑娘诗会，我等以诗会友。些许俗礼就免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纷纷夸赞王爷大气。 “王爷。不知道今日王爷准备了什么佳作来抱得美人归啊？”有一人问道。 刘宣笑道：“今天你们有难了。为了今日的诗会，本王可是做了好些准备呢。诸位瞧瞧这是啥？” 说着刘宣就从怀中掏出一沓信笺。 “这是？”下面人露出疑问。 “哈哈哈哈。这是本王这些时日收集来的诗文，就是为了在这诗会上拔得头筹。本王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其中有几首佳作，还是本王花了重金，从岚山阁文学院的才子手中求得的。你们要是有信心，尽管来放马一战，哈哈哈哈。”刘宣挥舞着手中的信笺，放肆的大笑着。 方诺和刘二牛在后面都看傻了。这刘宣还真会玩啊。诗会还能这样搞？这不明目张胆的作弊吗？不过这刘宣也挺有意思的。他对此不但不隐瞒，反而光明正大的当众说出来。从这点来看，这人倒也算是磊落。 果然，见刘宣手中拿着的全是诗词，下面的人就不乐意。尤其是听到还有岚山阁文学院出来的诗词，这就更让在场众人没有信心了。 当即就有人出言道：“王爷，你这样玩就有点不太合适了。你都去岚山阁找人代笔了，那我们还怎么比啊？” 第245章 诗会 方诺本以为刘宣会因为此人的问话而发脾气，却不曾想刘宣对此竟然毫不在意。 他上前说道：“这位兄台，诗会诗会，又没说一定要是自己写的诗词。本王对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让本王写两个字都难，就更别说写诗了。但谁让银霜姑娘好这口呢。本王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了。” 说着他又对众人抱了抱拳说道：“诸位也别说本王借力打力，要是诸位能拿出比本王更好的诗词来，本王也是服气的。至于是不是你们本人所写，本王也不会在意。出来玩嘛。何必那么较真呢。诸位说是不？” 众人见刘宣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说些什么？也只能纷纷点头附和，人家刘宣说的也没错。这诗会确实没规定非要自己写的诗。 毕竟这只是青楼，又不是科举。方诺敢说，在场至少有一半人都提前准备好了诗词，无非就是不像刘宣这样表现的明目张胆罢了。 看着前方在那与众人侃侃而谈的刘宣，方诺顿时觉得这人算是个妙人了。 不但没有丝毫的王爷架子，还能耐心对别人解释。难怪这人能在乐国青楼混的风生水起了。 他这样的性格秉性，实在让人恨不起来。 刘宣见在场众人都无异议，便再次抱拳，朝楼上的平台雅间走去。 “公子，你准备怎么接触他？”刘二牛小声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见机行事。” 刘二牛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待刘宣上楼坐定后，前方舞台屏风后突然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伴随着琴声到来的，是一女子婉转的低吟。 此曲一出，下面众人就跟疯了一样拼命鼓掌叫好。 看着激动的众人，方诺便知道正主到了。 听了半天，方诺一句也没听懂。对于这种曲子，方诺实在欣赏不来。磨磨唧唧的半天也唱不完一句。一个尾音拖了又拖，转了又转，听的方诺都快断气了也不结束。你还别嫌弃，就这种调调，据说是现在乐国最流行的了。 一曲作罢，方诺终于从折磨中解脱出来，他侧头看了眼刘二牛，发现这家伙还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起来，似乎对此很是享受。见曲子停下，还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姿态。 “妾身银霜，见过诸位官人。诸位官人能来参加妾身的诗会，妾身尤甚感激。妾身方才那一曲“迎君来”，特此感谢诸位官人对妾身的捧场。还望诸位官人不要嫌弃。” 屏风往两边拉开，只见一绿裙女子端坐中央。女子头戴金钗，略施粉黛。两腮绯红无限，说话声如莺啼一般楚楚动人。 怀中抱着一把方诺不知名字的古琴。你说他是琵琶。可它却是横着抱的。你要说他是吉他。可它弹奏的方式又和吉他大相径庭。 总之这玩意不伦不类的。和方诺印象中的乐器都对不上号。可能是这个时代独有的弦乐器。 “银霜姑娘说的哪里话，刚才银霜姑娘一曲听的我等如痴如醉，恨不得再听上三天三夜方能解心头之盼啊。哪里还敢嫌弃？”一人朗声说道。 “这位兄台所言有理，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今日我等算是来着了。能近距离听银霜姑娘诵曲。在下也算不枉此生了。”又一人附和道。 接着台下众人便一一发表自己的看法，臭脚捧的那叫一地道。好听的马屁就像不要钱一样喷涌而出。说到最后，仿佛花爵夫人这个头衔都有点配不上她了。 银霜见台下众人越说越离谱，听的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别说花爵夫人了。她要是能进前二十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但对于现在众人的热情态度，银霜还是很满意的。花场中人什么样她还能不清楚吗？花花轿子人人抬，你要当真你就输了。对此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银霜多谢诸位官人的厚爱。今日银霜举办的是诗会，这诵曲一事暂且先放一边。倘若今日有佳作问世，那银霜定当现场谱曲吟诵。以表达对诸位大才的感激之情。”话罢银霜起身，抱琴微屈，对众人盈盈一礼。 “正是正是。本王为了今天的诗会，已经准备多时了。银霜姑娘就不用客套了。赶紧开始，本王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大杀四方了。哈哈哈哈。”刘宣站在楼上的平台上凭栏大笑。大有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 银霜抬眼见是刘宣，当即不着痕迹的抛了个媚眼过去。对于刘宣这种权贵，像银霜这种青楼女是最中意的。 尤其是刘宣这人，不但人长的帅，还舍得花钱。性格又好，还没有寻常权贵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除了花心一点，喜新厌旧一点。其他还真没什么缺点了。 银霜笑盈盈的对着楼上的刘宣说道：“那妾身就等着看王爷的风采了。”说罢便一个转身，重新坐了下来。 等她再次坐定后，两侧的屏风又拉了起来，把她整个人都挡在了屏风后面。众人只能透过屏风上的薄纱，隐约看见后面的人影。 “诸位官人，妾身虽是第一次举办诗会，但也不想敷衍了事。为以示公正，今日妾身特地请来了两位高人来对诗会上所出现的诗词以做判决。”屏风后的银霜出声说道。 “两位高人？不知是哪两位高人啊？还请银霜姑娘请来一见，好让我等开开眼。”有人立马在下面喊道。 “是谁要见本官啊？”那人话音刚落，一声突兀的声音从舞台后方响起。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两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抬步走来。 众人一见到这二人，纷纷面露疑惑之色。但看二人个个都是身着华贵，气度非凡，因此也无人再敢喧哗，尤其是刚才那声“本官。”更是揭露了其二人的身份。 “王大人？魏博士？你们怎么也来了？哈哈哈哈。别告诉本王，你们就是今天的判决。嗯，有你们两人做判决，本王也是服气的。”就在众人疑惑两人身份的同时，刘宣却一眼就认出了二的身份。 第246章 规则 “王爷，你既然认识，就给我们介绍介绍呗。”下面有人起哄道。 刘宣哈哈一笑，指着台下的二人道：“诸位，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两位高人，左边那位，正是乐国当朝大学士，王修王大人。” “王修？乐国大学士？”众人听到这个名号，纷纷暗中咋舌。我了个乖乖。这逛个窑子还能遇见个大学士？这乐国还真是会玩啊。 只不过在场大多数人都不是乐国本地人，因此对于这个王修，也没有什么敬畏之举。只是好奇多看上几眼罢了。 个个都试想要是换做自己国家，能做到大学士这个位置的，会不会跑来为一个青楼女当判决。想了半天，也觉得有点不太可能。这种事还真是乐国独一份啊。 “至于右边这位，乃是乐国庐阳城岚山书院的魏安魏博士。这两位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辈。今日诗会能让得这两位高人做判决，实在是我等的荣幸啊。”刘宣给众人介绍道。 两人听到刘宣对他们的赞美之词，也都纷纷露出微笑。一个抚着胡须点头，一个敲着折扇颔首。总之对刘宣的话很是受用。 众人听完介绍，才知道两人都是大有来头，刚才那个大学士就不说了。第二位更是岚山阁出来的人。 虽然岚山书院里的博士和真正岚山阁上的博士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在外人看来。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因此众人对魏安反而更加热情一些。毕竟岚山阁乃是天下四极之一，无论他们是来自哪国，都对岚山阁敬仰有加，至于王修一个乐国大学士，和他们这些外国人关系不大。 “见过王大学士，见过魏博士。”知道两人的身份后，众人还是很有礼貌的齐齐见礼。 “王爷，既然今日银霜姑娘请我们二人来作为诗会的判决，那么我们二人可不会因为王爷你的身份而偏袒于你啊。否则就对在场其他人不公平了。”王修笑着对楼上的刘宣说道。 刘宣闻言摆了摆手道：“王大人说的什么话，本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何须要你偏袒。本王在乐国欢场混迹多年，从来不做以势压人的事。本王自知自己诗才不行，宁愿花重金去别去求得佳作来与诸位一较高下，也绝不会做出不服判决，当场耍赖的事情来。” “倘若本王今日带来的这些诗句都入不了二位的法眼，那么只能证明本王有眼无珠，所托非人。与银霜姑娘的缘分未到罢了。大不了下次换过人再写过新就是了。两位到时该怎么叛就怎么叛。本王绝无半点异议。” 刘宣这番话一出，顿时就博得了满堂好感，虽然这刘宣花钱去外面请了枪手。但并不影响他的为人。人家自己也说了。他宁愿花钱去买诗。也不会靠自己的身份去仗势欺人。对于刘宣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这也从侧面看出，这刘宣为了这诗会，确实是花了心思的。 方诺对这个刘宣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但仅凭几句话就判断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未免有点草率了。还要多观察一些才行。 “好。有王爷这句话，老夫也就放心了。”王修笑道。他自然知道刘宣是个什么样的人。之所以当面问起，就是想告诉其他人，他们这次比试是公平公正的。这其中何尝没有一点爱惜自己羽毛的意味在其中啊。 他就怕万一最后真是刘宣赢了。其他人不服出去说他们故意偏袒刘宣，那就不美了。 “今日诗会很简单。老夫与魏博士各出一题。诸位只需要按题作答即可，其中诗词格式不限。两题过后，老夫先与魏博士评选出两题作答的最优者。最后我两再出两题，由最初胜出的两人再次作答，直到选出本场最佳。不知诸位意下如何？”王修说道。 此言一出，下面就有人接话道：“王大人。那假如开始两题第一都是同一人那该如何？” 王修淡淡一笑：“那后面的就不用比了。” “王大人。是不是在场每人都要作答？”又有人问道。 王修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强求，倘若诸位一时不得佳句，那只能说今日可能错失了一首佳作了。诸位只能下次努力了。” 王修这话说的非常婉转，既保留了众人的面子，也不失风度。 台下众人闻言，很多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说是说诗会，但真正能写出好诗的又有几人？要是真有珠玉在前，能不献丑就不献丑了。 “不过呢，虽然不强求每人都要赋诗作词，但每一桌却必须派出一位代表来。否则也就失了诗会的意义。诸位觉得呢？”王修突然又补充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这个规矩确实不算过分。不管这所谓的诗会含金量有多高，但总不能冷场。别到时候你推辞，我谦让的。人人都不下场，那就尴尬了。 因此定出每桌至少贡献出一个作品。倒也不算为难人。毕竟除了方诺那桌是两人以外，其余最少都是坐了四人。要是四人都没一个人做得出诗来，那就要问问你跑来这参加诗会是干什么的？ “那最后胜出者有何奖励没有啊？”终于有人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王修就不好作答了。银霜见状，立马出声解答道。 “妾身自小爱慕诗词文章，可无奈委身青楼，无缘得见大家。倘若今日真有名篇面世，那妾身愿与先生秉烛夜谈，请教学问。还望诸位今日能满足妾身这向学之心。” 方诺不由在心中吐槽。这青楼女子说话就是好听。睡觉就睡觉，还向学之心。 “公子。待会怎么办？我们这桌就两个人。我可不会写诗啊。”刘二牛一脸为难的说道。 方诺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傻缺？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和老吴比起来他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到：“写诗而已，能有多难，等会交给公子我就行了。” 刘二牛闻言大喜：“嘿嘿，就知道公子有办法，那我就等着看戏了。” 方诺无奈长叹一声：“哎。老吴你丫的赶紧回来。让这傻缺跟在我身边，我智商都要退步。” 第247章 咏贼 “第一题，咏物。题材不限。”王修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按理说咏物这个题目，可以说是相当宽泛了。大到日月星辰，小到沙砾尘埃无所不包。 但在场之人真正算的上是文人的根本就没有几个。所谓的诗会，其实就是个噱头，多数还是冲着那档子事来的。 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岚山阁垄断了全天下的文运后，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 这里是乐国，不是方诺前世的大宋或者大明，这里既没有科举，也没有所谓的士人集团。因此，真正掌握文化知识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让他们做事可以，作诗？还是省省。方诺敢打赌，这里八成的客人都未必有那个叫银霜的诗才高。银霜虽然只是个青楼女。 但诗词一道却是纳入了四季榜的考核的。与自己利益密切相关的东西，这些青楼女自然会用心钻研。 这也是为什么刘宣为什么要去岚山阁文学院买诗的原因了。实在是写不出啊。 “快快快。你们快给本王找。看看有没有咏物诗。”刘宣在楼上拿出一堆信笺，指挥着下人们翻阅。 “有了。有了有了。”很快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就拿着一张稿纸激动的说道。 刘宣闻言大喜，一把夺过稿纸看了看。只见上写 《咏牛》 千耕万犁食满仓，筋疲力竭谁复康？但求众生皆得饱，病窝残阳地无荒。 刘宣反复诵读三遍，越读越觉得其中意味。就连他这个不懂诗词的外行，都能看懂诗中真意。 “好好好。果然是好诗。哈哈哈哈。本王的银子没有白花，就这首了。去，把这首诗在平台上复诵出来，让台下众人见识见识什么叫佳作。”刘宣开怀大笑道，似乎他这首咏牛诗在手，在场几无敌手。 那侍卫闻言便照刘宣的吩咐，站在平台上对着下方大声朗读。 一诗念罢。下方顿时鸦雀无声。就连王修和魏安两人都是眼前一亮。 这诗虽然算不上什么绝世名篇，但胜在直白易懂，并且立意极高。看似写牛，实则是在关心民间疾苦。 在这个文盲遍地的时代，也能算是一首不错的佳作了。 “呵呵，王爷看来是收到了一首好诗啊？老夫敢问王爷？这诗的原作者是何人啊？”王修问道。 刘宣摆了摆手：“当然是本王了。你这话问的奇怪。本王既然能收来这些诗，那自然连署名权也要一并收来的。否则不成了抄袭吗？这点道理本王还是知道的。” 王修见刘宣如此没脸没皮，他竟一时无言以对。 “那老夫就要恭喜王爷得此佳作了。”王修微微拱手。 “好说好说。本王倒要看看，还有谁能超过本王这首诗。哈哈哈哈。”刘宣开怀大笑，似乎稳操胜券了。 其实他有这想法也确实没错，别看在场这么多人，但真正有诗才的又能有几个？ 果然，在下方众人一一念出自己的诗句后，听的王修和魏安是连连摇头。 大多数都是一些平庸之作，有些人所作之物，更是连诗都算不上，最多算个顺口溜。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桌一桌的人都念完了自己的诗句。到目前为止，都不用王修去做评判，众人都知道和刘宣拿出来的那首咏牛没法比。 “公子，就快到我们这桌了。你想好了没有啊？”刘二牛紧张的问道。 “你喝你的酒。其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方诺淡淡的说道。 “好勒，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二牛果然从善如流，自斟自饮起来。 方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管他，静静的等其余人答完。 “在座各位都答完了吗？”王修在台上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没有。这里还有一桌，他们好像还没说呢。”有人出言说道。说话之人正是靠近方诺那桌的。 “哦？”王修伸头看了看，果然在角落里还有一桌。“既然还有人未曾作答，那老夫就洗耳恭听了。”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手中折扇哗啦一下舒展开来。 只见他先是对众人拱了拱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小可不才，没读过什么书。作诗一事实在是强人所难。” “不过今日既然是银霜姑娘的诗会，那么在下也只能勉为其难的作上一首。献丑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众人听后也没什么反应。毕竟大家都是差不多水平，大哥别笑二哥。礼貌性的附和了两句，就让方诺尽快开始。 “此诗名为《咏贼》。还请诸位斧正一二。”方诺踱步离开圆桌。缓步走了起来。 “乱草丛中一个贼，手里拎着两把锤。 太阳不晒他也黑，不吃不喝他也肥。” “献丑了。”方诺念完后，再次对众人拱了拱手。 此诗一出，现场顿时落针可闻。王修整个人都傻了。呆愣愣的看着方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刘宣更是目瞪口呆，倒酒的酒壶都往了扶正，酒水洒了一地也未察觉。 几息安静过后，现场不知道谁起了个头，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尤其是屏风后的银霜，脸颊羞红的更是要滴出血来。 “我操，这是哪里来的大神？我怎么想不出这种诗？这不比王爷刚才那首咏牛有意思多了？”说话之人是个肥头大耳的商人装扮。一看就是个俗人。 对于这种俗人，方诺这诗在他看来绝对比咏牛要对胃口的。 “是极是极。此诗通俗易懂，回味悠长，尤其是题目写的好啊，咏贼。哈哈哈哈，诸位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贼啊？”这人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都充斥着一股男人都懂的意味在其中。引得众人连连拍手称快。 “还能是什么贼？这怕不是偷心贼。”有人附和道。 “非也非也，偷心贼何须拎着两把锤？此乃钻山贼是也。诸位说是不是啊？”有人反驳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彻底活泛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诉说自己对这首诗的见解。彻底把王修和魏安两人晾在一旁没人搭理。气的王修是须发皆张。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方诺，却是一脸淡定的看着王修两人，想看看他们两人怎么评价。 第248章 祸水东引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当众做出这种淫词浪曲成何体统？”王修义愤填膺的说道。 一旁的魏安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碍于身份，他不好多说什么。 方诺闻言做出一副不解的表情问道：“王大人何出此言啊？这诗怎么就成了淫词浪曲了？我有哪里写的不对吗？再说了。这是什么地方。这特么的可是青楼。就算小爷写的是淫词浪曲。那不也正是符合意境吗？” “你。。。巧言令色。”王修气急。指着方诺骂道：“此处虽是青楼不假，可现在举办的可是诗会，你做出这等卑鄙下流的诗词来，是不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方诺摊了摊手：“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你说我这首诗卑鄙下流，还请拿出证据来，总不能光凭你一句话，就要给我扣顶帽子。就算你是乐国的大学士，你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诸位，这世间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哪怕是犯人要杀头，那也得有个理由不是？” 王修见方诺死不悔改，竟然还敢问他还要说法，他这诗写的是什么玩意在场有哪个不明白的？就那点玩意，你还好意思让老夫放到台面上来说？ 王修这是笃定了方诺是在故意给他难堪，就是算准了他无言开口解释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可王修现在已经是在气头上，怎可能容他在自己面前这般放肆。 “好好好，你要解释是。那老夫今天就算舍去这张老脸，也要跟你这个混账玩意掰扯个明白。倘若是老夫错了。老夫给你赔礼道歉。否则的话，等此间事了。老夫定要你好看。” 刘宣这时候也对下方的争执来了兴趣，小声对旁边的人问道：“这人谁啊。这么勇？就他这首诗还用辨吗？谁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世上总有些头铁之人。王爷你尽管在此看戏就好，管他是什么人呢。” 刘宣微微颔首：“说的不错。看戏就行了。呵呵。说起来，他那首诗还挺对本王的胃口的。有意境，越折磨越有意境。两把锤。哈哈哈哈。” “呦。这还没怎么着，你就准备拿官身压我了。既然如此，那您老说的对。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淫词浪曲就淫词浪曲。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又没指望拿第一，也不知道你激动个啥。”方诺口中说着服软的话，但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你。。”王修被方诺揶揄的浑身难受。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真的耍他的官威。毕竟在场众人基本都是别国人。你这么一搞，那名声可不就臭了嘛。连带着这百花楼的名声也跟着臭了。那他之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老夫什么时候威胁过你了。”王修恶狠狠的说道。 “没有吗？那或许是听错了。就这样。还请王大人宣布谁是第一。别让王爷等急了。”方诺还假意瞟了一眼楼上，他这话说出来其实也不算错，但他的口气让人听去，就像是这王修内定了王爷第一一样。 虽然在场众人心里都门清，光论诗词质量，确实是刘宣那首咏牛最好，但被方诺这么一搅和，所有人都心有灵犀起来。 “对啊。赶紧宣布王爷第一。整什么幺蛾子？说的就跟我们不知道谁第一似得。”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就是就是。又没人说王爷不是第一，也不知道他急什么急。”其余人也是嘴巴也毒的狠。 “谁知道呢。这年头心口不一的人多的是。旁人哪分得清真假？我看诸位还是少说两句。常言道看破不说破。诸位喝酒喝酒。”这人更是把王修嘲讽到了极点。 之所以会这样，王修其实不是重点，重点还在于刘宣买诗词来和他们比试的事情。 本来大家都是菜鸟。菜鸟互啄谁赢谁输都没话说。可你丫的仗着有钱有门路去岚山阁收卖诗词，你这叫我们怎么能服气。 只不过你是王爷。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不说不代表心里就服气。因此这些人找到一个由头就开始发泄起来了。王修好死不死的就撞在枪口上了。 反正现场人人都在说，你王修左右不过是个乐国大学士，在乐国也就是个连台面都上不了的小官，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王修一看场面有点失控，心中就暗道不好。刘宣在上面也咂出点味道来了。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王大人。本王觉得宣布第一的事先不急，你现在还是先和这位兄弟好好探讨一下他那首咏贼。刚才这位兄弟有句话说的不错，就算是犯人要杀头，那也得有个理由不是？王大人你既然对这首诗有不同的见解，那不如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听听，要是说的有理，相信这位兄弟也会服气的。不知我说的对吗？这位兄弟？”刘宣微笑的看着方诺问道。 方诺对着上方拱了拱手：“王爷大气，正是这个道理。在下虽然一介布衣，但也不是谁人都能凭白污蔑的。这王大人开口淫诗，闭口浪曲。却又不拿出证据。这如何能让人心服？” “哼。你自己找死，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王修现在已经是气急攻心了。他心中暗暗发誓，事后一定要弄死这小子。 “王大人请。”方诺和善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在王修一旁的魏安，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总觉得这诗似乎另有蹊跷，并非是众人看上去的那般不堪。不过他也没有拦着王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好歹是出身岚山阁，不会像王修这般急于表现自己。 王修迈步上前。朗声道：“这首诗无论是从立意还是从用词上来说，在老夫看来都是一文不值。尤其是其背后隐射出的含义，更是令人不齿。你自己不要脸，还想着把老夫拉下水。老夫今日就舍去这张脸皮，也要为读书人清理门户。” 说着他就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这首诗到底写的是个什么玩意，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他非要我当面讲出来，那我就如他愿。这首诗写的正是他那胯下的腌臜物，那话儿。老夫说他这首诗是淫词浪曲有错吗？有错嘛？”王修高声喊道，似乎是在为自己正名。 第249章 当面打脸 王修掷地有声的高喊几声“有错吗？”引得台下一片唏嘘。 本以为这小老头会碍于脸面不做辩解的，没想到他还真的亲自下场开撕了。看来他口里的读书人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嘛。 此刻众人都不做声了。刚刚还一个个忙着给方诺打下手的众人现在全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他们这些人就属于看热闹不怕事大，看出丧不怕殡大的。只是不知道那小子现在该如何收场。 可等众人一一朝方诺看去时，却见方诺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王大人？你都在说些什么啊？你的思想怎么可以如此肮脏？在下实在想不到。王大人脑子里竟然装的全是这种东西，难怪，难怪。哎。在下真的是无语了。”方诺一脸的叹息。 王修闻言更是火冒三丈：“竖子，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狡辩。好好好，既然不承认，那你就亲自来给诸位解释解释你这诗写的到底是什么？” 方诺连连点头：“确实是要解释一下，否则被王大人这样曲解在下这首诗文的本意，那今后旁人还不知道怎么看在下呢。” 王修面露冷笑，想不到这家伙到现在还在嘴硬。“哼，那我等就洗耳恭听了。” 方诺轻摇了几下折扇。缓缓开口道：“在下实在想不到，王大人竟然在我的诗中读出了另一层意思，在下实在是佩服啊。果然有句老话说的好啊。心中若是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若是牛屎,所见所闻皆为牛屎。以前在下对这句话还不太信，可今日一见，才发现此言非虚啊。” “你。。。”王修被方诺气的是浑身发抖。 而楼上的刘宣却是眼前一亮。他来自幕国，对于佛家的了解自然远超常人，可这句语偈他怎么从未听过？ 方诺也不搭理他，而是对着楼上的刘宣拱了拱手。 “王爷，你来自幕国，不知你可见过幕国沙海中的帝王蝎。” 刘宣皱眉：“帝王蝎？帝王蝎可是剧毒之物，凡人见之，都是避而不及。本王虽然不喜此物，但也有幸见过几次。你问这个干什么？” 方诺听后点头笑道：“诸位，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在下这首诗，写的正是幕国的帝王蝎。倘若诸位不信的话，可以按照在下的诗句一一对照，看看是否一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我操。大哥你是真会玩啊。我们都以为你写的是那玩意，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们你写的是帝王蝎？不带这样的。这样显得我们一个个跟傻逼一样。 王修闻言也是心头一震，一股强烈的不安油然升起。 在场众人自然少不了来自幕国中人。虽然其余国家大多都没见过帝王蝎，但普通的蝎子也是见过的。再经过那些来自幕国见过帝王蝎真容的人一讲解。发现这首诗竟然全部对的上。 “乱草丛中一个贼？对啊。这帝王蝎最喜欢躲藏在阴暗的草丛之中伏击猎物。别说帝王蝎了。其他种类的蝎子也都是这般习性。” “可这第二句就说不通啊。帝王蝎虽然我没见过，但蝎子不是钳子吗？这锤子岂不是对不上？” 而旁边立刻就有人反驳道：“你还真说对了。你真的是没见过帝王蝎。如果说其他的蝎子用锤子表示或许不准确，但帝王蝎绝对担得起两把锤的称号。我就是幕国来的，帝王蝎之所以叫帝王蝎，除了他本身个头大以外，他那两个前鳌在闭合的时候真的就跟拎着两柄大锤一样。” 众人听了都是啧啧称奇。纷纷询问起帝王蝎的前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有人立刻就用手沾着酒水，在桌上画了起来。 等众人看过后，无一表示用大锤形容没有半分毛病。 “至于后两句，就更直白了。太阳不晒他也黑。这帝王蝎天生就是浑身漆黑。并且此物喜阴，正符合了不晒太阳的特点。至于最后一句不吃不喝他也肥那都不用多加解释了。但凡见过帝王蝎真容的人，就知道那玩意到底有多大，有多肥了。寻常的蝎子在他面前，宛如壮汉比孩童。” “难不成这首诗真的是写帝王蝎的？”有人立刻反应过来了。眼角余光还下意识的瞟向王修。 “还真有可能啊。尤其是这帝王蝎在我们幕国还有一个称号，叫做沙贼。就是因为他经常藏在暗处，你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蛰上一口。因此我幕国百姓防它就像防贼一样。以咏贼为题。恰如其分。”直到此人的话音落定。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这首诗确实是可以用来形容幕国的帝王蝎的。就连刘宣也被惊到了。他反复默念几遍诗文后，竟然发现和帝王蝎的外貌习性完全一致。 不得不说，这简直是打开了他对诗文全新的认识。原来诗还能这样写？我操。这尼玛简直是奇才啊。让他瞬间感觉他那首《咏牛》顿时就不香了。 而此刻的王修早已没有最初那股正义凛然的姿态，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他知道他完了。不但一败涂地，还让其名声扫地。只要这事传扬出去，他王修将会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笑谈。 尤其是方诺在做出他的解释前，还偏要先说一句什么心中若是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若是牛屎,所见所闻皆为牛屎。 在这句话的铺垫下，就等于把他彻底按在了牛屎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王大人。不知你对在下的解释，可否满意？”方诺微笑的问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帝王蝎，怎么可能是帝王蝎。”王修现在已经方寸全无。一旁的魏安看的冷汗连连，还好自己安逸，没傻啦唧的跟着这个傻逼一起下场，否则自己的名声也要烟消云散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当真好狠啊。故意写一首容易让人误解的诗出来。等人下场反驳的时候他才揭开真相当面打脸。这种手段实在是防不胜防。哪怕 他是出自岚山阁，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狠辣的手段。写诗能写到这个份上，那也是没谁了。 第250章 你知罪吗？ “老夫身体略感不适，就不继续在此陪诸位吟诗作对了。告辞。”面对众人讥讽的目光，王修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草草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就灰溜溜的跑了。引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阵嘘声。 “靠。还以为这什么大学士很牛逼呢。结果就这？打不过就跑？”有人嘲笑道。 “不跑还能怎的？留下来继续出洋相吗？” 众人议论纷纷，都对王修鄙夷到了极点。 方诺没搭理王修这个工具人。而是走到魏安面前。 “魏博士，下面该你出题了。”方诺笑道。 魏安眉头微蹙，心道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啊。明知道自己是岚山阁的人还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以为他是王修吗？ 作为岚山书院的博士，面对方诺的挑衅，他所在的身份和地位是绝对不允许他退缩的，毕竟他自己退了不要紧，可却代表了岚山阁的脸面。 正当魏安就要开口说话之际，突然间他看到方诺腰间挂着的那块腰牌。 不看不知道，等看清楚后，吓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文学院的腰牌？他是文学院的嫡传弟子？难怪他须臾之间就把王修玩弄于鼓掌。他现在故意把腰牌露出来给我看，这是在提醒我不要自误啊。” 看到腰牌后，魏安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就全想通了。当即拱手说道：“老夫想起来了，今天岚山书院老夫还有课业没有完成。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匆一抱拳就直接闪人了。行动之果决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这魏博士怎么了？连题不出就跑了？这比试还怎么进行？”有人疑惑道。 要说最尴尬的当属银霜无疑了，难得他打出一个诗会的由头来给自己抬高身价，结果弄的是虎头蛇尾。 刘宣此刻也琢磨出一点不对劲了。皱眉看着楼下的方诺久久不语。 “银霜姑娘。这判决都跑了。这下面该怎么继续啊？”有人问道。 银霜现在真是满面银霜，对于方诺他现在是恼到了极点。好好的一场诗会结果成了这个样子。 她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刚才这位公子的咏贼，虽然题材新颖。可单单就诗文的质量来讲，实在算不得什么佳作。不知在座诸位可否赞同？” 银霜这话说的倒也没毛病，要不是那咏贼一语双关，其实连首打油诗都算不上。 不过银霜现在提起这事，那岂不是代表他认为刘宣更胜一筹？ “王爷那首咏牛不但立志高远，还发人深省。比起这位公子的咏贼却是要强上不少。不过在妾身看来，无论是咏牛也好，咏贼也罢，都未曾达到妾身心目中的佳作，因此今日妾身只有弹奏一曲，以答谢诸位的赏光了。” 银霜话罢，就抱起古琴弹奏起来。 众人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银霜话中的意味。 银霜也是没办法，他虽然心属刘宣，但她却不能自己下场评判高低，这一步本需王修或是魏安来做的，才显得他身份矜持。事后再郎情妾意，再作态推辞几番，就有种水到渠成的意味在其中。 否则就有种上赶着发卖的意思在里面了。做到银霜这种地位的青楼女，是非常在乎这些的。 说句难听的话，这就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明明想要，却又装作一副矜持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完美的体现出他的身价来。 方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这个诗会。 只有这样，才能让刘宣主动找上自己。自己才好进行下一步的操作了。 果然，见银霜拒绝见客后，刘宣的脸色就非常难看起来。他为了今天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去，把那个小子给本王叫上来。”刘宣冷声吩咐道。 “是，王爷。”一个护卫领命而去。 方诺此刻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一些吃食基本都被刘二牛造的差不多了。 “呵呵，公子回来了。快坐快坐。”刘二牛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招呼方诺坐下。 方诺见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位兄台，我们王爷有请。还请跟我走一趟。”很快那侍卫就找到方诺。语气不善的说道。 刘二牛见状，立刻扔掉手中的苹果，伸手朝自己腰间短刀摸去。眼神凶厉的盯着那人。 “你继续吃你的。”方诺见状赶忙阻止道。心道这家伙也不完全是个废物。 “哦。”刘二牛见方诺发话，又拿起一个葡萄吃了起来。 “带路。”方诺微笑的应道。 两人上了二楼隔间平台。刘宣正翘着个二郎腿满脸戏谑的看着方诺。 “说说。谁派你来的？”刘宣开门见山的问道。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自顾自的朝刘宣走去。可他刚一行动，就被旁边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大胆，王爷近前岂容尔等靠近？还不速速退后。” “呵呵，王爷好大的架子啊。哪怕是刘煜在我面前，也不敢指使下人阻拦我。”方诺淡淡说道。 刘宣一听这话，瞳孔当即放大，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并开始认真打量起方诺来。 其余侍卫也是心中一凛，刘煜是谁？不正是他们幕国世子吗？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直呼世子名讳。不过想想这里毕竟不是幕国，他们主子还没说话呢，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宣死死的盯着方诺，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你是谁？你认识我国世子？” 方诺点点头：“见过一面。不是很熟。” “哦？世子殿下似乎没怎么离开过幕国。你是在哪见到的？”刘宣问道。 方诺再次迈步上前，侍卫们刚要阻拦，却被刘宣挥手制止。在刘宣身边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看着他这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在场之人都不由紧张起来。 “刘宣，你知罪吗？”方诺重重的放下酒杯，厉声喝道。 第251章 问罪 刘宣目光一凛，狠狠的盯着方诺：“本王何罪之有啊？” 方诺露出一阵冷笑，直接扔出一块令牌。刘宣接过一看，正是岚山阁文学院的令牌。 “你其罪有三。” “一，擅自去我岚山阁收卖学子诗文为你狎妓所用。” “二，腐蚀我岚山学院博士来为你站台助威。” “三，时常以我岚山阁阁主类比其身。妄图借此抬高自己身价，其心实在可诛。” “刘宣，你知罪吗？”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刘宣双手捧着方诺的令牌，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冤枉啊，那个岚山书院的博士不是本王找来的，是百花楼擅作主张去请的。”刘宣辩解道。 方诺一阵冷笑：“这么说，第一和第三条你是认了咯。” “我。。”刘宣语塞。第二条确实与他无关，但第一和第三条他是万万抵赖不掉的。尤其是第一条，下面人还没散呢。在场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这人竟然是来找他问罪的。而且还是岚山阁文学院出来的嫡系子弟。 “既然认了，那就好办了。就烦请王爷跟学生走一趟。”方诺冷声笑道。 “去。。去哪？”刘宣问道。 “去岚山阁啊，学生还能带你去哪？放心，你刘宣毕竟也是一国的王爷，我们岚山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有些事情，还是请王爷亲自去和阁主他老人家解释一下。”方诺说道。 刘宣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自己吃饱没事干嘛要天天类比童天元啊。这下好了。正主找上门问罪了。 他这样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王爷，哪里是岚山阁的对手？ “怎么？王爷这是敢做不敢当？”方诺怒道。 “你们都先退下，我有事和先生单独说。”刘宣挥了挥手，把侍卫们都打发离开。 “是。”侍卫们也知道来者不善，对于刘宣的丑态，他们还是不见为好。刘宣虽然拿岚山阁没办法，但要找他们麻烦可是一找一个准。 等人都退去后，刘宣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亲自给方诺斟满一杯酒说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赵公明。” “哦。原来是赵兄啊。幸会幸会。我当是什么人能写出咏贼那样的好诗，原来是岚山阁的高才啊。小王实在是有眼无珠，方才失礼之处，还望赵兄海涵。”刘宣起身对着方诺躬身一礼。 “你别转移话题。你能耐不小啊。手都伸到我岚山阁里面去了。还能买通我文学院的学子为你作诗？呵呵，这次是去买诗，下次是不是就去我岚山阁买命了？”方诺阴狠的说道。 “啊？”刘宣吓得一个踉跄，后退时绊倒一个凳子，差点一头栽下去。 “小王不敢，小王不敢。就是打死小王，也不敢有这种念头啊。赵兄你可千万不要污蔑好人啊。”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连我们阁主的名头都敢拿来给自己贴金。要不是我这次来乐国，还真不知道乐国有你这么一位大才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阁主又收了一个弟子在外面呢。”方诺冷声道。 “这。。。小王实在是对童老阁主崇拜的紧啊。这才口无遮拦了点，实在不是有意要冒犯阁主的。”刘宣辩解道。 “呵呵。你还知道是冒犯啊。要是换做是你幕国的君王，你敢时常挂在嘴边给自己贴金吗？敢吗？”方诺逼问道。 刘宣语塞。 “怎么？说不出话了吗？看来你不傻嘛。是不是觉得我岚山阁好欺负？连我阁主的名头都能随便用？你当真是好大的狗胆，我倒真想去问问刘崇。你们幕国是不是对我岚山阁有意见？才特意借你之口，在乐国贬低我岚山阁阁主？”方诺咄咄逼人，不让刘宣有一刻的喘息时间。 “小王知错了。小王再也不敢了。还请先生原谅小王。小王日后一定亲赴岚山阁向童老阁主请罪。”刘宣自知理亏，再狡辩下去也没意义了。 “不必等日后了。今日你就同我一起上路。多让你在乐国待一天。我岚山阁的名声就多损耗一天。”方诺说道。 “啊？今日就走？”刘宣惊讶的问道。 “怎么？你有意见？你不去也行。我毕竟只是岚山阁一普通学子，请不动王爷大驾也实属正常。既然王爷不赏脸，那我回去后就禀报师尊，让师尊派人亲自去和刘崇谈。告辞。”方诺话音一落，就作势要走。 “等等。先生还请等等。”刘宣急忙拉住方诺。 “还有事？”方诺冷声道。 “实不相瞒，不是小王不愿和先生一起离开，只是小王答应了四季楼，要在日后几天去做那四季榜的裁决。倘若今日小王就跟先生离开，四季楼那边小王也不好交代啊。”刘宣为难的说道。 “呵呵，看不出来啊，就你这样的还能做裁决？也是，天天拿我阁主的名声给自己贴金，要是连个裁决都混不到，那你也算是白费功夫了。”方诺讥讽道。 “是极是极，都是童老阁主声名在外，这才成就了小王些许虚名。小王知错，也甘愿认罚。先生能不能通融小王些时日，待到四季榜结束之日，小王必定亲赴岚山阁，去向童老阁主负荆请罪。”刘宣求情道。 “这裁决有什么好做的？谁胜谁负不都是四季楼说了算吗？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你还真当你不可或缺啊。”方诺说道。 刘宣闻言却摇头道：“虽说是走个过场，但毕竟小王已经答应了四季楼。总不能食言而肥。也正因为胜负都是四季楼说了算，所以小王投起票来也不会有丝毫压力。看重哪个佳丽就投给哪个佳丽就是。无需去考虑四季楼是怎么想的。要知道，能进入决赛的佳丽，可都是清倌人啊。说不定还能因为小王这一票，从而得到某位佳丽的垂青呢。” 方诺顿时觉得这家伙没救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泡妞呢。他哪里像是他说的那样怕食言而肥啊。完全就是想利用他手中这一票，去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不过这也正好过了方诺。只要拿捏住了刘宣，那刘宣手上那一票基本就稳了。 第252章 第三人 “启禀榷首。门外有一吴姓老者求见。他自称是榷首多年的老友。” 苏玲珑略微诧异：“姓吴的？还是我老友？” “那人是这样说的。榷首你看要不要见这人？” 苏玲珑下意识的就把他认识的吴姓之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脑海中浮现出老吴的形象来。“让他进来。” 不多时，属下便带着那人来到苏玲珑的书房。苏玲珑抬眼望去，不是老吴还能是谁？ “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苏玲珑摆了摆手说道。 “是。属下告退。” 等人走后，老吴径直上前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苏玲珑盯着他看了半天，也不说话。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老吴见苏玲珑始终不开口，他便按耐不住的说道。 “本榷首不是在等你主动交代吗？”苏玲珑嗤笑道。 “呵呵，苏榷首就是苏榷首，架子就是大。怎么？老子来你这里做客，连杯茶也没得喝？”老吴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算是客人吗？”苏玲珑回道。 “不是客人难不成还是主人不成？怎么？看上我老吴了？想要倒贴吗？我可告诉你。我老吴牙口还行，可吃不了软饭。”老吴调笑道。 “哼，跟在你那个阁主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初你怎么没死在路上？留下你这个祸害活到现在。”苏玲珑压根不在乎老吴那点调戏。 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谁不知道谁啊。 “那还不得多谢你苏榷首手下留情。否则我老吴今天也没机会在这里跟你说话呢。”老吴冷声道。 “如果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话，那么我就不奉陪了。”苏玲珑懒得和他啰嗦，起身就要走人。 “啧啧啧，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榷首了不起啊。要不我家公子有好事想着你这个便宜姐姐，你当老子愿意跑这一趟？”老吴不屑的说道。 苏玲珑听到这话，又重新坐了下来。 “那小子又准备干什么了？好事？他不惹出祸事就谢天谢地了。好事我是不指望了。” 老吴瞥了苏玲珑一眼：“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家公子说了。不是非你苏玲珑不可，万金楼榷首多的是，换个合作也是一样的。” 说完他也作势起身要走，这两人还真是谁也不吃亏，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谁也别占谁便宜。 苏玲珑莞尔一笑，自然看出老吴这假惺惺的姿态。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给了台阶道：“既然是我那小弟想着姐姐，那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不会拂了弟弟的美意。说说。是什么好事啊？” “乐国四季榜。四季楼开出了盘口。我家公子准备了一百万两。他想问问你这个当姐姐的愿不愿意分一杯羹。”老吴开门见山的说道。 苏玲珑一听这话，就觉得头皮发麻。但他不会像普通人那般立刻出言反驳，而是第一时间思考这其中的可行性。 “说说看。他有什么能耐能在四季楼的安排下赚到这笔钱？呵呵，一百万两。这小子可以啊，上次在清风观还跟老身哭穷呢，这就有一百万两了？”苏玲珑轻笑道。 “我家公子的手段岂是你这一妇人能明白的？一句话，公子需要你这个做姐姐的去乐国做个裁决。” “让老身去做裁决？”苏玲珑一下就想到方诺是什么意思了。他讥笑道：“哼，他不会以为老身天天闲着没事干。让老身扔下手中的事头，跑去乐国给他当裁决？这就你说的好事？” 老吴知道，和这娘们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苏玲珑出身万金楼，看不到足够的利益，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他竖起四根手指，淡淡说道：“七个判决，公子准备拿下四个。” 苏玲珑心中一凛，想不到这小子是玩真的啊。“详细说说。” 老吴点头：“第一个已经定了。是我岚山阁工学院的老院长程墨。第二个则是幕国一个叫刘宣的王爷。相信等我回到乐国时，刘宣应该被公子拿下了。而你，是公子计划中的第三人。公子需要你去顶替掉乐国榷首，拿下这个裁决席位。” “那还有一个呢？据我所知，另外四人应该都是世家安排的人。”苏玲珑问道。 “不错。唯一一点变数就是最后一个，公子说了。倘若后四人中有一人是花爵夫人的话，那么公子会亲自去向花爵夫人提亲，让她下嫁给程墨程院长。”老吴说道。 “嫁给程院长？”苏玲珑大惊，但仔细想想，还真不失为是一条可行之策啊。 “你们程院长会答应？你们岚山阁会答应？话说你们岚山阁还没有迎娶青楼女的先例。” 老吴笑着摇头道：“是没有这先例，但为了公子，这就是先例。更何况程院长早已退居幕后，因此他要纳妾，对岚山阁没什么影响。” 苏玲珑缓缓点头，认可这个说法：“他就这么有信心？乐国是怎么得罪了他？要做这么大的局去坑乐国？” 老吴闻言眼神立刻变的阴狠起来：“乐国派人上岚山阁刺杀公子未遂。” “什么？”苏玲珑惊的站了起来：“乐国他怎么敢？是谁做的？” 老吴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具体是谁，所以公子才会想到向整个乐国发难。苏玲珑。我也算是信得过你，才把这事全盘托出，一来是公子交代我对你不要隐瞒，二是这事一旦做成，少不了你万金楼的好处。” “呵呵，我能有什么好处？他小子是赚钱了？老身还要辛苦跑一趟。非但如此，老身想要拿下这个席位，乐国榷首那边少不了也要打点一番。他这声姐姐倒是喊得不亏本啊。”苏玲珑讥讽道。 话音刚落。老吴就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物放在了苏玲珑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公子给你的礼物。” 苏玲珑看着面前这个物件，顿时陷入了一阵迷茫，只见此物四四方方，用几根木条框起，其内竖着十根小木棍，每根木棍上都串有七颗珠子。 木棍中间被一横梁阻隔开来，把七颗珠子分成上下两个部分，上面两颗，下面五颗。 “此乃何物？”苏玲珑拿起来晃了晃，珠子在中间来回倒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老吴淡淡一笑，露出一脸骄傲的神色说道：“此乃我家公子发明的算学神器。名唤算盘。” 第253章 程墨的愿景 “来，让小子给程爷满上。”方诺喜滋滋的给程墨倒满一杯酒。“话说咱爷俩有多少年没单独在一起喝酒了。” 程墨接过酒杯，笑骂道：“呵呵，你小子还有脸说。记得上次你和老子在山里面喝酒，最后还是老子把你小子背回来的。” 方诺一脸的尴尬：“那时候小子才多大啊。能经得起您老灌酒？” 程墨闻言还特意用手比划了一下感慨道：“是啊。那时候你才那么点大，这眨眼的功夫，你都长这么大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老登作死，把小子写的那些玩意发出去，小子是真心不愿下山的。”方诺说道。 “哼，你那色鬼师父从来就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为了这事，你师父这些日子可没少遭罪。”程墨笑道。 “那都是他自找的，怪我咯？”方诺双手一摊做无奈状。 程墨笑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夹了一块肉。 “程爷，你那个名额拿下了吗？”方诺问道。 “区区一个裁决的名额老子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呢？那个刘宣搞定没有？” “快了。不过想要彻底搞定，还要程爷到时候帮着做几场戏。” “行。到时候安排好了说一声就是。”程墨答应的非常痛快。 “程爷。有个问题小子早就想问问你了。” 程墨白了他一眼骂道：“婆婆妈妈的，有屁就放。” “呵呵，那天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小子的胡闹，还愿意跟着小子一起疯啊。”方诺说的自然是他这次下盘的事情。 “为什么要阻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但那都是你自己的。关系你也是你自己找的。我最多只是敲敲边鼓，帮个小忙。如果你当时指望光靠老子一个人帮你搞定这事，那老子肯定不会答应你。可整个事情安排下来，老子在里面的分量也就那样。说句难听的，就算老子不在这里，你难道就不干了？”程墨能说出这些话来，就说明他对方诺非常了解了。 “怎么可能不干？既然乐国敢派人来刺杀我，那他们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让他们损失点钱，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方诺阴狠的说道。 “所以说我阻止你干吗？再说了。你不还答应老子给老子找个花爵夫人当小妾吗？有这好事我干吗不答应？”程墨笑道。 方诺微微颔首，他虽然清楚程墨答应他的目的肯定不像他现在说的这么简单，可程墨对他的关心他却是能感受到的。 两人又碰了几杯，程墨这才从怀中再次摸出那把1911。 “小子，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能和老子好好说说这火枪是怎么回事吗？”程墨这句话说的非常认真。 “当然可以，别人问我我未必会说，但程爷开口，小子必然是知无不言。”方诺笑道。 “这真是你自己做的？” 方诺点了点头。他总不可能像对老吴那样，说自己是神仙下凡。那他还不得被程墨抽死？ “不是老子信不过你，可这火枪的工艺如此精湛，你说你一个小娃娃，如何能做的出来？先不说这材料就不是一般物质，你别告诉我你小子在后山还能炼铁？”程墨问道。 “炼铁很难吗？小子随手就能搭起一个土灶。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模具浇筑成型不就成了。无非就是时候打磨费点功夫，这火枪您老也研究不少日子了。你说这里面的部件有哪件是复杂到无法制作的？”方诺解释道。 这里就不得不说方诺当初选这把枪的好处了。说起1911可能对于很多不熟悉枪械的朋友还有点陌生，可要是说起勃朗宁，就算不懂枪的，也应该听过这个品牌的大名。 1911诞生于20世纪初。他的前身是1906。民间俗称花口撸子，全枪仅27个零件，自诞生之初就以结构简单易于保养故障率极低而闻名。因此1911也完美继承了1906这个特点。算是手枪中零部件最少的一把枪之一了。 正因为结构简单，零部件少，哪怕是在这个工业技术极度落后的大恒，也未必不能仿造出来。 但仿造归仿造，可要真想做的和原版一样好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只不过现在程墨也死无对证，只能姑且相信方诺这个说法。 毕竟这把枪他也算是研究透了。换做是他，他也有信心复制一把出来。 “那为何这火枪威力如此之大？原理是什么？”从程墨问出这句话就能清楚的感受到，程墨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工科大神。 他和老吴不一样，老吴追求的只是爽快，而程墨关心的却是原理。只有搞明白这背后的原理，才能完全吃透这火枪到底是怎么工作的。 方诺似乎猜到程墨会有此问。他拿出一颗子弹，当着程墨的面把子弹头拆开倒出里面的火药。 程墨见状连忙上手查验，把火药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觉得不太确定，还用舌头舔了一下。 “呸。这玩意是火药？”程墨不确定的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正是火药。” “这不对啊。火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何况你这里才多少火药？”程墨疑惑道。 方诺苦笑道：“威力大小不取决于数量的多少，而是取决于你是否能充分利用这些火药的能量。在空旷的地方点燃火药，那自然没什么威力，可一旦把火药装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内，那就不一样了。火药被点燃后，他释放出来的能量总要有个去处。而弹头的这个方向，是能量唯一的出口，因此这颗小小的弹头，就在火药燃烧后产生的极致能量下，把他挤了出去。” 程墨听完整个讲解后，他整个人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以前让他久久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程墨只是见识不如方诺，但并不傻，捅破这层窗户纸后，程墨立刻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 他满脸激动的看着手中那颗小小的子弹，良久后，他说出了一句让方诺都感到不寒而栗的话来。 “小子，你说要是把这火枪造大一点，这子弹也造粗一点，那所释放出来的威力岂不是更加恐怖？” 方诺咽了咽口水，小心试探道：“您老指的大，是多大啊？” 程墨环视了一下周围，突然满脸兴奋的指着身后的那栋房子说道：“要是造的和房子一样大呢？” 方诺当即浑身打了个冷颤，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隐藏在心底深处的词汇：“古斯塔夫？” 第254章 翘嘴 “哇。谭泽，这乐国都城果然不一样。竟然满街都是美女。”许正阳此刻正一脸的猪哥像看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佳丽。 谭泽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许幼翎。 许幼翎冷笑一声，伸手就揪住许正阳的耳朵：“要不要姑奶奶给你安排一个啊？” 许正阳吃痛，连忙求饶道：“不了不了。小弟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哼。”许幼翎冷哼一声，警告道：“姑奶奶能带你来乐国见见世面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你小子不知好歹，敢背着姑奶奶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就别怪姑奶奶心狠手辣了。” “不敢不敢，小弟一切都以姐姐马首是瞻。姐姐说东，小弟不敢往西。你说抓狗，我就不敢逮鸡。”许正阳在许幼翎面前，简直低微到尘土里。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就被许幼翎揍到大呢。 “你最好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许幼翎撂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他。 自从三人离开清风观后，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庐阳城。 许正阳这还是第一次跑这么远，一路上看什么都新鲜。只不过碍于许幼翎在身边，他心中哪怕有些异样的想法，也只能压在心底。 至于谭泽，是奉了他老子的命跟在两人身边策应，有三人同行，哪怕是遇到了什么事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而瑶光真君本人，则是马不停蹄地的赶回了天师府，要把他们三人一起去乐国的消息告知老天师。 “师姐，这沿途上我一路都仔细观望了一番，发现这庐阳城的客栈基本全部客满。我们现在去哪里落脚？”谭泽低声问道。 许幼翎此刻也正在为这事烦恼呢。现在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而是有钱都找不到地方的问题。 天师府虽然在乐国也有不少道观，但那些道观基本都在远离城池的地方。毕竟道家不像佛家那样，喜欢往人堆里扎。 正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许幼翎突然眼前一亮，他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熟人。 她嘴角一勾，淡笑道：“云玄师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 刘宣今日起的很早。他已经好多年没起过这么早了。寻常日子未时能起来，都算是起早了。 可今天不一样，昨日晚间他就收到赵公明的来信，说程墨想见他。 看到程墨的名字，刘宣魂儿都快吓没了。要说方诺对他施压的话，他还能狡辩几句，可面对程墨，他怕是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只能早早起来，按照信笺上的地址去赴约。由于多年未曾早起，导致刘宣走在路上都是哈欠连天，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他这次出来也没带什么护卫，身边只跟着两个小厮。毕竟他这次是去见程墨的，他也没胆子去摆什么王爷的排场。 刘宣正迷迷糊糊的走着，突然间眼前一黑，发现前路被人挡住。 刘宣佯怒，起床气未消的他就要发作，可当他刚一抬头，满腔的怒火刹那间便化作满眼的柔情。 “幼翎？本王没看错。真的是你？”看到许幼翎挡住自己的去路，刘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的兴奋。 许幼翎眉头微蹙：“幼翎可不是你叫的，还请王爷自重。” 刘宣假意给了自己一巴掌：“是是是，许姑娘说的对，是本王孟浪了。对了。许姑娘怎么也来庐阳了？莫非也是对这四季榜有兴趣？” 许幼翎闻言瞪了他一眼：“本姑娘想去哪里？还需要和你说明吗？” 刘宣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本王只不是关心许姑娘你嘛。对了，许姑娘你现居何处啊？待本王忙完手上的事情后，一定去登门拜访。” “今日刚到，未曾落脚。这庐阳喧闹繁杂，与我道门心性不符。不适合贫道历练道心。入城稍微休整半日，贫道便要离开了。”许幼翎淡淡的说道。看得出来，许幼翎是懂得拿捏舔狗的。我明明想要，但我不说。 “啊？今日就走？许姑娘你好不容易来了庐阳，怎么不多待些时日啊。此时正值四季榜开榜之日，留下来看看这乐国的歌舞也好啊。”刘宣说道。 许幼翎缓缓的摇了摇头，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不用了。贫道比不得王爷这帮逍遥快活。再说了。这庐阳城中的一应用度，也不是贫道这样一个游方道士可以负担的起的。” 翘嘴已经蠢蠢欲动，差不多也该放钩了。 果然，刘宣一听许幼翎说起用度，立刻就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起来：“许姑娘说的什么话。本王难得在此得见故友，怎能让许姑娘破费？许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本王住处下榻。” 许幼翎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右手紧握剑柄，一副随时就要出鞘的样子。 刘宣暗骂自己该死。自己还真是冲昏头了。怎能说出如此没有水平的话来。他赶忙找补道：“许姑娘你万万不要误会，本王的意思是，可以去本王住的驿馆下榻。本王在乐国六大世家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想讨要一间上等客房还是轻而易举的。至于用度方面，许姑娘也不用担心，本王自会帮许姑娘打点好一切。” “不用了劳烦王爷了。贫道此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几个师弟。我等入城休整片刻便会离开。”许幼翎指着许幼翎和谭泽说道。 刘宣立刻就听出了许幼翎的话外之意，赶忙补充道：“许姑娘，三间客房而已。这对本王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许姑娘你千里迢迢来到乐国，难道真不想看看这闻名八国的四季榜吗？” 许幼翎想了想，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还是露出一股犹豫不决的姿态拒绝道：“还是算了。太麻烦王爷了。” 刘宣一看感觉有戏，连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许姑娘何必拒人千里之外，虽说道门中人清心寡欲，但你我作为朋友，出门在外相互照应也是应有之举。相信日后许姑娘见到本王有难处，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帮。” “这。。。”许幼翎做沉思状，良久后，才勉为其难的点头道：“那贫道就先谢过王爷了。” 刘宣闻言大笑，却不知此刻的许幼翎嘴角微微勾起，宛如一道弯钩一般，轻而易举的就把眼前这条翘嘴钓于钩上而不自知。 第255章 同行 “王爷这大清早的是要去哪啊？”正事安排完了，许幼翎也不介意和刘宣多聊两句。 对于这个纨绔王爷，许幼翎是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毕竟他对刘宣这人印象还算可以。除了好色一点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在诸多权贵中，他这种性格已经算的上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两人相识是在幕国，与许正阳不一样。许幼翎很早就开始云游天下了。天师府离幕国也不算远，因此她去幕国的次数也不算少了。 刘宣自从第一次见到许幼翎后，就惊为天人。等他得知许幼翎的真实身份后，更是对她如痴如醉。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许幼翎对于刘宣这个纨绔是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不敢欺瞒许姑娘，本王是受到岚山阁程墨程院长的邀请，前去赴约的。”刘宣一脸骄傲的说道。 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又想借着岚山阁来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因为他知道，出身天师府的许幼翎，压根就看不上他这一个所谓的王爷身份。 果然，许幼翎一听到岚山阁三个字，脸色就变了：“程墨？这不是岚山阁的老院长吗？怎么？他也在乐国？” 刘宣见许幼翎一脸惊讶的表情，很是臭屁，似乎自己能受到程墨的邀请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和认可。 他似乎忘了。程墨可不是邀请他去做客的，而是喊他过去问罪的。 “在。程院长在几天就来了。本王不才，与程院长同时担任了此次四季榜的裁决。或许此次程院长邀请本王过去，是要聊下这方面的事情。”刘宣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只不过许幼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虽然不知道程墨找他是什么原因，但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程墨身为岚山阁的前院长，能看得上你这么一个纨绔？只不过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他也没有当面点破。 不过正好，他此来的目的，不正是想找出那人吗？既然程墨在这里，那说明那人很可能会和程墨在一起。 她心念一动，便做出决定。 “既如此，那贫道方便与王爷一同前去吗？贫道身为天师府中人，既然知道程墨前辈在此盘桓，那贫道作为晚辈，理应登门拜访一番。”许幼翎说出的理由合情合理。 说到底，许幼翎和岚山阁的关系，可要比他刘宣近的多。 可刘宣一听却傻眼了。他本来只想装个逼而已，结果你现在要跟我一起去？那本王到时候的面子往哪放啊？ “这。。这不太好。毕竟本王突然带个生人过去，有点不太礼貌诶。”刘宣没有底气的说道。 许幼翎双眼一瞪，冷声道：“生人？呵呵，你和我在程院长面前到底谁是生人？天下四极是一家，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贫道是生人？莫非是欺贫道手中黑云不利呼？”说着许幼翎又要拔剑。 “不不不。许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本王和程院长还不太熟悉，算是个生人。许姑娘能跟本王一起去，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呢？” “果真吗？？”许幼翎高傲的问道。 “果真，比果还要真。许姑娘请。”刘宣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带路。 许幼翎淡淡一笑：“贫道还有两个师弟在那边等着，你让这两个下人先带我两位师弟去驿馆。贫道一人随你去见程院长。” 刘宣连连点头，立刻吩咐身旁两人去给许正阳他们带路。 许幼翎和谭泽交代了几句，便和刘宣一起离开了。 许正阳见许幼翎一走，整个人就活泛起来了。立刻拉着谭泽的手道：“云玄，那煞星总算走了。走走走，道爷我早就忍不住了。刚才路过青楼门口，好些姑娘再对道爷招手呢，可见道爷的魅力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无法遮挡的。趁那煞星没回来，你赶紧陪道爷去青楼里看看。” 谭泽闻言眼皮直跳，心想你自己想死可别拉上我。许幼翎要是回来发现他们两个跑到青楼里去了。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只见他双手一摊，说道：“我也想去啊。可是我们有钱吗？” 此话一出，许正阳的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般。想到所有的银票都在许幼翎身上保管，许正阳就心如死灰。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转瞬间就消弭殆尽。 刘宣带着许幼翎，按照昨夜信笺上注明的地址，七拐八拐找到一处院落。 两人站在门口，见院门紧闭，刘宣只能亲自上前叩门。 几息过后，院门打开，里面探出一道身影：“谁啊？这大清早的就跑来敲门？” 开门之人正是刘二牛。他自然知道今日要来的人是刘宣，之所以这样不客气，是方诺特意交代的。 刘宣一见刘二牛，就对此人有印象。毕竟那天在百花楼，这人就是坐在赵公明身边的。 刘宣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躬身一礼道：“学生刘宣，求见程院长。” 此刻的刘宣，再也不敢以王爷自居了。而是自称学生。以表达对岚山阁的恭敬之意。 刘二牛上下打量了刘宣一眼，冷笑道：“你就是刘宣啊。在这等着。”说完这话，大门又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许幼翎在一旁看的是满头黑线。这就是你说的盛情相邀？结果到头来，连门都进不去。 刘宣此刻也是尴尬的要死，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装那个逼，现在好了。这都还没过夜，就惨遭打脸。 还是当着自己女神的面被人打脸。这丢人可真丢大发了。 “呵呵，程院长年事已高，或许是本王来早了也说不定。”刘宣绞尽脑汁给自己想了这么一个借口。 许幼翎长叹一声，双手抱胸只是静静的看着刘宣，什么也没说。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使得刘宣羞愤欲死。 两人就这样在门外等了足足两刻钟。院门才再次打开。 “进来。别怪我不提醒你。程院长今日心情可不太好，你要是惹恼了程院长，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刘二牛隐隐威胁道。 刘宣闻言连忙道谢：“多谢这位兄台提前相告。小王感激不尽。” 说罢便要进入院中，许幼翎见状也紧随其后。可当她刚到门口时，却被刘二牛伸手拦住。 “程院长只让刘宣一人进去，其余人等便在门外候着。” 第256章 角色扮演 许幼翎刚要自报身份，刘宣就抢先开口道：“这位乃是天师府人士，此次随小王而来，也是来专门拜会程院长的，还望这位兄台行个方便。” 听刘宣这样说，刘二牛不由的多看了许幼翎两眼。疑惑的问道：“你是天师府的人？” 许幼翎虽然不喜刘宣帮她介绍，但话已经出口，也无可挽回，只能点头应道：“是。贫道来自天师府，此次特来拜访程院长。” “可有凭证？” 许幼翎出示了自己的天师府令牌，刘二牛查验过后，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原来是天师府道友光临。失礼之处，还请见谅。道友请。”刘二牛中门大开，弯腰领着许幼翎入府。 刘宣在一旁看的嘴角直抽。心想我什么时候能混到这种地步？ 他们二人所来之处不是别处，正是方诺在庐阳城的住所。 之所以今天让刘宣过来，就是想让程墨给这家伙一个下马威，好方便方诺日后的计划。 刘二牛把两人送到院子前就拱手道：“二位，在下就送到这里了。程院长就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 “有劳了。” 两人一进院子，就见院中的石桌上前有一少年正在喝茶。 刘宣一见方诺，就小跑着上前问好：“赵兄还兴致啊。一大早的就在这里饮茶？” 许幼翎不动声色的跟在刘宣身后。当他第一眼见到方诺时，就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只不过听刘宣喊他赵兄，一时间又让她迷惑了。 方诺放下茶杯，扫了刘宣一眼，同时也看到了刘宣身后站着的许幼翎。 许幼翎虽然出身道门，却也不会天天穿着道服。就像现在，她穿的只是一身非常普通的常服。再加上她也没有刻意的去女扮男装，因此无论是谁，都能一眼看出她女儿家的身份。 唯一有点让方诺感到意外的是，这女人竟然挽了个道家的发髻。 方诺看了许幼翎一眼后，就把目光收回，然后对刘宣讥讽道：“王爷才叫好兴致呢。这出门在外都有美女相陪。想不到王爷口味还挺独特的嘛。喜欢这种调调？” 方诺指了指许幼翎头上的发髻，眼神中充满了调侃。 此言一出，许幼翎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要不是碍于对方身份，她真想一剑劈了眼前这人。可一想到自己是跟着刘宣一起来的，被人误解也实属正常。 刘宣也被方诺这话吓了一跳。别人不知道许幼翎是谁，他还能不知道吗？ 方诺话音刚落，他就开口解释：“赵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这人。。。” 可他话还没说完，却被方诺打断道：“行了行了。不用和我解释，你刘宣是什么人，在这庐阳城中随便拉个人来问问都能知道，你赶紧进去。别让程院长等急了。”方诺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可是。。”刘宣还要说话。却再一次被方诺制止道：“有什么话进去和程院长说。你胆子真够肥的。明知道今天程院长召你前来。你还敢带个女人过来。莫不是不把我岚山阁放在眼里？”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我说了这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院长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你要是让他老人家久等了。后果你自己看着办。”方诺老神在在的说道。 刘宣闻言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去。”说完她又看了眼许幼翎。露出一副你怎么不开口说话的疑惑表情。 “姑娘既然来了，就别站着了。坐，一起喝杯茶。你那相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来的。”方诺笑着对许幼翎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幼翎莞尔一笑，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坐下的同时，还顺手把自己的黑云剑放在了桌上。 “啧啧啧，我说你们乐国青楼里的服务态度真是没的说。这角色扮演做的就是到位。出来接客都带真家伙的？”方诺一边笑道一边伸手去拿黑云剑。 许幼翎满脸冷笑的看着方诺，也不阻止他的行为。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锵。”方诺黑云上手后，第一时间就拔出宝剑欣赏了起来。可这一看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姑娘，你这剑好特别啊。用什么材质做的？怎么通体漆黑？”说着他还用手指弹了一下。黑云剑森冷的质感让他感到一阵肃杀之气。 “公子莫非对铸剑也有心得？”许幼翎开口道。 方诺先是摇了摇头，又是点头：“心得谈不上，但是无聊的时候也会研究偶尔研究一下。咦，这剑竟然还开了刃。” “公子说笑了。既然是剑，如何能不开刃？”许幼翎笑道。 方诺苦笑着点头：“说的也是。做戏做全套嘛。我还以为你带的只是一把道具呢。没想到是把真家伙。呵呵。” 许幼翎知道眼前这人是彻底误会了她的身份。不过她也不急着揭穿，相反，她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情报来。 “这么说来。姑娘八艺里的剑艺，应该是很出色咯？”方诺所说的八艺，正是琴棋书画，剑舞诗歌八大类别。 “还行。我自幼习武。六岁开始练剑。十六岁就独自行走江湖。单论剑术，在同龄人中未尝一败。”许幼翎语气平淡的说道。 方诺闻言却是多看了许幼翎两眼，心道这娘们是不是入戏太深了？还同龄人中未尝一败？你这么厉害。怎么没见你上四季榜呢？ “厉害厉害。在下还真是小看了姑娘啊。呵呵。”方诺对于许幼翎的说法压根不会去反驳什么。在他眼中，许幼翎只不过是一青楼女罢了，值得去计较那么多吗？ “听公子这口气？似乎不信？”许幼翎反问道。 “信！姑娘说的我怎么会不信。不我在下只是一个文人，对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来。喝茶。”方诺收剑入鞘。举杯敬茶。 许幼翎拿回宝剑。放在手中轻抚道：“公子可知这剑的来历？” 第257章 方诺中计 “来历？在下不知，姑娘要是愿说的话，在下洗耳恭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和美女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方诺如是想到。 许幼翎莞尔一笑，做出一副回忆状：“说到此剑，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记得有一次我回乡探亲，不巧路遇强贼。预想对我图谋不轨。我虽然自小习武，可当时我手无寸铁，对方又是人多势众。此也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方诺点了点头，没有打断她的讲述。 “可就在这危急之时，一个道人突然挺身而出，不但帮我打退了贼人，还一路护送我回到家中。对此。我是感激不尽。” 方诺略感意外，多么老套的故事啊。只不过英雄救美中的英雄却是个道人。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询问恩人名讳？仙乡何处？想要日后有机会报答一番。只可惜那道人说只是一个游方道士，除了知道他道号火云，其余一概不知。那火云道长离别之际，还把他的佩剑送给了我。对此。我是无以为报。”说到此处，许幼翎还假意的摸了两下眼角并不存在泪水。 为什么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呢。那是因为一旦他们撒起谎来。几乎毫无破绽。 “火云？”听到这个名字。方诺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擦，不是。不是那个清风观的火云。那家伙还有这种艳遇？不过这也不好说啊。记得火云当时说过，他之前就是个游方道士，之所以去清风观，是因为要帮他师兄临时看下场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巧了。 方诺此刻也没想太多。压根就没怀疑这是许幼翎故意在用话套他，只见他出言道：“姑娘说的那个火云道长大概多大年纪？” 许幼翎一听这话，心中就开始悸动起来，眼前这人能问出这话来，就说明他对火云这个名字非常敏感。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表演道：“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看来，火云恩公也就三十多岁左右的年纪。” “三十多岁？”方诺在心中略微盘算了一下。清风观的火云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要说几年前三十多岁，那正好符合啊。 “那不知姑娘还记得那火云道人的长相没？”方诺又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恩公尊容，我是一刻也不敢忘怀。”接着她便形容了一下火云的长相，只是在细微处做了些许修改。 这些话听在方诺耳中，基本可以让他认定这姑娘说的人就是清风观的火云道长了。 “哈哈哈哈，原来火云还有这番机遇啊。”方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许幼翎心中一喜，忙问道：“公子此言何意？莫非公子认识我家恩公？” 方诺大手一挥，笑道：“何止是认识啊。我还和他关系不错了。前不久我才刚和他分开。算算日子，都没超过一个月呢。” “什么？公子你知道火云道长现在何处？”许幼翎也是戏精上身，满脸都是渴求的神色。 方诺挥手示意许幼翎坐下：“姑娘稍安勿躁。你那恩公现在活的可滋润了呢。不但没有继续在外云游，还成了一地主持呢？” “真的吗？谢天谢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再次得知恩公的下落了。还请公子告知，我好亲自上门向恩公道谢。以感谢恩公当年救命之恩。”许幼翎躬身乞求道。 “小事小事，如果我认识的那个火云就是你那恩公的话，那么他现在正在景国的清风观修行。姑娘要是想去报恩的话，去清风观必定能见到此人。”方诺大度的说道。 “清风观？这么说。公子前不久是刚从清风观离开咯？”许幼翎问道。 方诺不知有诈，随口答道：“不错，我前不久在从清风观出来，这不，一离开清风观我就来乐国了吗？放心，不会有错的。你去清风观一定能见到火云。”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许幼翎这话听在方诺耳中似乎是在为找到火云道长的下落而高兴。 可其实许幼翎的意思却是，终于让我发现你的狐狸尾巴了。 “不用客气。一点小事而已。”方诺继续臭屁的说道。 许幼翎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口道：“也就是说，前段时间把穆晶晶藏在清风观中的那个人，便是你咯？” 此言一出，刚才还满脸堆笑的方诺瞬间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他再看向许幼翎时，发现他那张绝美的面庞显得是那么的恐怖渗人。 “你是什么人？”方诺下意识的起身后退，尽量离这女人远一点。一把手枪已经被他扣在手中，随时准备发射。 许幼翎看着他紧张万分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她一边抚摸着黑云剑，一边淡淡开口道：“原本以为世人都赞不绝口的麒麟才子是多么的不同寻常，今日一见，实在是让我大失所望。” 方诺瞳孔放大，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人，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早已经被她看穿。 回想起刚才和这女子的对话，要是他再不反应过来，那他就真傻了。 刹那间，方诺想起两人刚才对话的细节，他突然发现，这人似乎从头到尾都是用“我”来自称。 这很不正常，至少在这个世界很不正常。按照乐国的习惯。如果她真是青楼女的话，那只能自称奴家或者妾身。可这女子始终用“我”来自称。就非常不符合常理了。 这也是方诺来自前世的原因，对于用我自称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感觉不出里面的异常。现在回过味来，才暗骂自己一声该死。竟然忽略了一个这么重要的细节。 “我？我不就是你眼中的一个青楼女吗？”许幼翎调侃道。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向你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不会是你想要的。”方诺阴狠的说道。 “是吗？看来你很有自信啊。要不你现在就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让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你的问题。”许幼翎眼神也开始变的犀利起来。 手中长剑也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一时间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压抑的可怕。 第258章 威逼利诱 刘宣进得门来，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他咽了咽口水，站在门口对着空气躬身一礼大声说道：“学生刘宣，求见程老院长。” 喊完一遍后，屋内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刘宣硬着头皮再次喊道：“学生刘宣，求见程老院长。还望院长现身一见。” 屋内肃静依旧。 “学生刘宣，求见程老院长。学生以往对岚山阁不敬之处，还望程老院长高抬贵手。给学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又等了片刻，屋内终于传来一声老迈而又洪亮的声音。 “滚进来。” 听到有人应答，刘宣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回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来到里间，只见程墨正坐在书桌前写字。刘宣二话不说，噗通一下就跪在程墨面前，此刻的他，丝毫没有身为幕国王爷的尊严。 “学生刘宣，见过程老院长。” 程墨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气定神闲的在那里挥毫泼墨。 刘宣也不敢继续说话，只好默默的跪在那里等待程墨的发落。 这一跪，足足就跪了大约一刻钟时间。长期养尊处优的刘宣瞬间就感受不到双腿的知觉了。 “台下何人？为何要跪见老夫？”程墨突然开口说道。 刘宣顾不得早已麻木的双腿，立刻回道：“学生刘宣，前来请罪。” “刘宣？可是幕国的王爷？哎呀。你乃是天王贵胄。老夫如何当得起你如此大礼。”程墨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语气中却充满了调侃之意。 刘宣也是明白人，忙找补道：“程院长说的哪里话，这里只有学生刘宣，没有王爷刘宣。程院长德高望重。声名远扬。学生恨不得在院长面前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何来担当不起？还请程院长千万不要折煞学生了。” “哦？是吗？” “方才所言，均是学生肺腑之言。”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敢擅用我岚山阁阁主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败坏我岚山阁的名声？莫不是欺我岚山阁无人呼？”程墨把毛笔朝刘宣扔了过去，眼神犀利的瞪着刘宣。 刘宣被投掷过来的毛笔砸了个正着，胸前的衣袍瞬间就被墨迹画了一道口子。 可他现在哪还顾得了这些。连忙告罪道：“学生知错了。还望程院长给学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学生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哼。你说的道是轻巧，你改过自新倒是简单。可你败坏掉的名声，又该如何挽回啊？常言道覆水难收，难不成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你现在还能吞回去不成？”程墨骂道。 “这。。。”刘宣急了。这是要跟他算总账的节奏啊。 “哼。要不是老夫这次偶然路过乐国，还真不知道乐国藏着你这么一位大才啊。我岚山阁历经数百年，这天下间还真没几个有胆子敢调侃我岚山阁阁主之人，刘宣，你算是开了个好头啊。你真是好大的狗胆。莫不是仗着自己幕国王室身份？就敢藐视我岚山阁不成？要是老夫今日就这样轻易放了你，倘若日后人人效仿，那我岚山阁将被置于何地？”程墨怒道。 “不敢不敢。学生真的是无心之失。学生在此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宣求饶道。 “做都已经做了。老夫也不指望你以后怎么样了。你也不会有以后了。”程墨冷声道。 “啊？”刘宣闻言大惊：“程院长。学生罪不至死啊。” 刘宣以为程墨要杀他。毕竟那句没有以后实在是太吓人了。而且程墨说出这话来，确实有这底气，搞死他这么一个纨绔王爷，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程墨眼睛一瞪。骂道：“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刘宣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但他又接着问道：“既然院长不是要杀我，那为何。。。。” “哼。我岚山阁虽然痛恨你做下的这些事端，但也不至于要取你性命。一码归一码。你这些事虽然遭恨，但罪不至死。”程墨说道。 “多谢院长不杀之恩，多谢院长不杀之恩。”刘宣连连叩首。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念在你是幕国王室的份上，老夫也不为难你。待老夫乐国事了。回阁中奏明阁主后。由阁主去信你幕国国君，以国法废了你王爵的身份。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当个庶人。” 此言一出，听在刘宣耳中宛如炸雷。把他贬为庶人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一旦失去了这个王爵身份。他刘宣还算个屁啊。 他从小锦衣玉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旦失去了身份背景，他的下场会比死还可怕。 当即刘宣就被程墨一句话吓的瘫软在了地上。 程墨见他这一副死样，也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便语气缓和的说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既然你与四季楼有约。老夫自然也不会让你食言而肥。好好享受一下这最后的欢愉时光。至于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你好自为之。” “程院长饶命啊。程院长饶命啊。学生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还请程院长收回成命，饶了学生一次。”刘宣再也顾不得形象，爬到程墨面前，抱住程墨的大腿就哭诉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借我阁主的名头在乐国捞了多少名声你当老夫不知道？这也就是老夫先听到这消息，还能在这里帮你周旋一二。倘若是被我阁主先知晓此事，你刘宣的下场只会比这更惨。把你贬为庶人已经是对你开恩了。你可千万不要不知好歹。” 刘宣虽然是个纨绔，但人却不傻，他很快就抓住了程墨刚才话中隐含的那丝意味，他急忙开口道：“程院长还请给学生一个机会。只要程院长能高抬贵手。无论让学生干什么。学生就干什么。” 听到此话，程墨不由的嘴角上翘。他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四个裁决。两票已经在手。接下来就看其余两票的安排了。想到此处，程墨也不由的隐隐期待起来。 第259章 两败俱伤 “是不是很惊讶我一语能道破你的身份？”许幼翎玩味的看着方诺笑道。 方诺目光微凝，仔细思索起刚才两人对话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火云？”想来想去。方诺发现问题就是出现在火云身上。 “对了。一定是火云的事情让我露出了破绽，该死，没想到这娘们一直在套我话。果然书上说的好啊。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了。我信了她的邪，什么鬼英雄救美，原来都是为了让我对火云产生好奇，继而主动说出我与火云的关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可是就算她知道我与火云认识，她为何能如此笃定的叫破我的真实身份呢？还有我和穆晶晶的事她怎么也会知道？这不应该啊。”方诺越想越是头大，他感觉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他忽略了。 “你是道门中人？”方诺询问道。 “不是。”许幼翎语气坚定的回道。她现在确实不是道门中人。毕竟她前不久才刚刚还俗嘛。 “不是？”这个回答让方诺更加疑惑了。不是道门中人，怎么可能对火云如此了解？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等我拿下你再慢慢逼问。小爷懒得和你在这里猜谜语了。”方诺长呼一口气，他已经没兴趣再和这娘们闹下去了。他要趁着刘宣出来之前把这娘们拿下。 许幼翎闻言面露不屑：“拿下我？呵呵。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她嘴里虽然说的轻松，可手中的长剑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早就明白不能小看任何人的道理。 你可以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可在战术上却时时刻刻都要重视起来。尤其是岚山阁的暗器天下闻名，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着了这小子的道。 方诺咧嘴一笑：“希望你一会还能这么硬气的说话。”话音刚落，方诺便毫无征兆的抬手就射，只不过他用的不是手枪，而是换成了泰瑟电击枪。他们两人现在的距离也不过就三四米的样子。泰瑟枪最合适不过了。 许幼翎没想到这小子不讲武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手偷袭，果然是个卑鄙小人。不过她也早有准备，一见方诺抬手她就预感不妙，在方诺刚出手之际，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剑鞘朝方诺那边射了出去。但袭来之物太过迅捷，电光火石之间她已来不及避开，只能挥舞着长剑想要格挡掉射来的暗器。 动作之快令人咂舌。方诺发誓，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反应这么快的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一柄剑鞘就朝他面庞袭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手去挡。继而右手手臂结结实实的被剑鞘砸中。刹那间他感觉整条手臂都不是他的了。完全失去了知觉。但尽管如此，方诺手中的枪也没有放手。反而死死的扣紧了扳机。 方诺因此也不由感到一阵后怕。这还好是剑鞘，这要是射来的是那把长剑，那老子整条手臂就交代了。 方诺这边不好过。许幼翎那边就更加凄惨了。 不得不说，许幼翎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她挥剑的速度竟然真的把泰瑟枪射出去的飞镖给格挡开来。 若是换做一般的暗器，许幼翎可以说已经做的很完美了。不但须臾间躲开对方的偷袭，还能在刹那间完成反击。 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多的打斗经验，是绝不可能做到如此完美的。 但很可惜，泰瑟枪不是一般的暗器，光靠格挡是没有用的。前端的飞镖虽然被他格挡开了。可后面还有一条几米长的电线呢。 她不格挡还好，这一格挡，当即就改变了飞镖的飞行轨迹。导致她整个手臂都被电线缠绕上了。 巨大的电流瞬间释放。哪怕许幼翎再是武艺高强之辈，在现代高科技武器面前，也只有歇菜的份。 许幼翎此刻就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一阵巨大的刺痛感袭遍他的全身。导致她全身僵硬的栽倒下去。非但如此，她竟然感觉自己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一种巨大的恐怖感油然而生。 可她现在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就连想要扭动一下脖子都无法做到。 方诺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右手，轻轻一碰就钻心的疼，他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 “呸。”方诺用左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吐了个唾沫。抬脚就把地上的那柄剑鞘给踢飞了出去。 看着还在地上抽搐的许幼翎，方诺面露阴冷之色。 他迈步上前，一把抓住许幼翎的头发把她的头拎了起来：“还敢嚣张吗？你现在再给小爷叫一个看看？” 许幼翎望着方诺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他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老娘要亲手宰了你。” 方诺哑然失笑。看来自己想的没错了。这八成也是来刺杀自己的死士。要不然怎么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如此执着。 他也懒得废话，对着许幼翎又是一枪。如此近的距离再次被电击枪击中，许幼翎哪怕意志力再坚定，也扛不住连续几次的高强度电击。两眼一翻，就晕死过去了。 “哼。便宜你了。别急，待会老子跟你慢慢玩。”方诺先拿出手铐，把许幼翎双手反铐在身后。 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接着他便在许幼翎身上摸索了起来。很快就从她身上摸到了一个物件。 “这是？天师府的令牌？”方诺看着这令牌，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心中隐隐有种不好预感浮现。 除了这个令牌之外，他还摸出了一封信。打开一看。这信上的内容，正是许幼翎还俗的那封信。 “许幼翎？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还俗？道门也能还俗的吗？”方诺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可下一刻，他就想起许幼翎是谁了。靠。这不是老天师的亲孙女吗？我说怎么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可如果这娘们真是许幼翎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260章 安抚程墨 “你说什么？你是和许幼翎一起来的？天师府的那个许幼翎？”程墨听到刘宣说起与许幼翎同行而至，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千真万确。学生今早来时恰巧遇到许姑娘云游至此。便上前聊了两句。她听程院长在此，便跟着学生来给程院长请安了。现在她应该就在屋外，院长出去一看便知。”刘宣说道。 “你啊你。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程墨一甩衣袖，急匆匆的便朝屋外走去。 两人出得门来，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不但许幼翎不见了。就连方诺也不见了。 程墨背后顿时冒出一阵冷汗。可碍于刘宣在场，他又不好表现出什么来。 “人呢？你说的人呢？”程墨问道。 “这。。。许姑娘刚才还在这的。院长你看那桌上不还有两个茶杯吗？”刘宣指着石桌说道。 程墨心中隐隐有不妙的感觉。他当即对刘宣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老夫跟你说的话你记住就行了。” “啊？” “啊什么啊？难不成还要老夫留你在这里吃饭啊。快给老子滚。”程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赶刘宣走了。 “是是是。学生这就走这就走。可是许姑娘。。。”刘宣到现在还不忘许幼翎。 “幼翎的事不用你管，她既然来了我岚山阁的地盘，那就是我岚山阁的客人，怎么？难不成你认为老夫还会怠慢幼翎？”程墨怒道。 “不会不会，学生明白了。学生这就告辞了。”刘宣也不敢多说什么。行了一礼后就匆匆离开了。 “刘二牛，刘二牛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刘宣走后，程墨便在院子里吼了起来。 刘二牛此刻正在院子外扫地，刚见刘宣出去，就听到程墨喊他的声音。他二话不说，扔下笤帚就冲了进去。 “刚才那个丫头呢？你家公子呢？”程墨一把揪着刘二牛的衣领喝道。 “公。。公子？”刘二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程墨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公子不是在这里喝茶吗？” “喝茶？那他人呢？”程墨问道。 “不。。不。。不知道啊。属下一直在外面守着，没见有人出去啊。”刘二牛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刚才和刘宣一起进来的是不是有个女人？”程墨又问。 “是。是的。她说她是天师府的，并出示了天师府的令牌，属下这才放她进来的。咦，那姑娘人呢？”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刘二牛的脸上。“你个废物，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你还有脸来问老子？”程墨气急，直接动起手了。 “院长。属下真的没看到有人出去啊。属下一直守在院子外面。要是有人出去，第一时间就会发现的。”刘二牛一脸的冤枉。 “真没出去？” “真的没有。属下敢对天发誓。” 程墨眼珠一转，扫了一眼整个院子，发现此处除了刚才那个房间以外，还有几间厢房。 “去找，挨个房间给我找。一定要把那两人找出来。”程墨吼道。 可还没等两人开始行动，方诺的声音就从后方响起：“不用找了。我在这。” 程墨见方诺无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但却只见一人，他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诺儿？许幼翎呢？”程墨上前问道。 “被我打晕了。正关在屋里呢。”方诺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你打晕他了？不对。你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程墨上下打量了方诺两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方诺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臂：“是匹烈马。小子的胳膊也不知道断了没有。” 程墨闻言急忙撸起方诺的袖子上前查看。果然发现方诺的右臂肿得比大腿还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打起来的？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你没把她怎么样。”程墨关心的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没怎么样。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死不了。我出来只是想跟程爷你说一声，这事你别管了。这是我和她的私事。你假装不知道就行了。” “小子，你可别乱来。许幼翎可是老天师的心头肉，你要是敢动他，你师父都保不了你。”程墨严肃的说道。 “不会，我有分寸。这娘们来者不善，她一见到我就一语道破了我的身份。甚至还知道小子曾经救过穆晶晶的事。小子不把这些事情弄明白，始终放心不下。程爷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出面，否则的话，她就更加有恃无恐了。”程墨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这是准备动私刑啊。 之所以不让他现在露面，就是怕到时候没有借口下手了。 程墨咽了咽口水，觉得现在有点玩的太大了。“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她不比常人，你可要考虑清楚啊。一个不好，那天师府可是要和我们岚山阁不死不休的。” “哼。她许幼翎做初一，我方诺就做不得十五？这是什么道理？她既然敢独自打上门来？又何曾把我放在眼里？您老一边歇着去。等差不多了，我会让你进去的。到时候大不了小子陪你演出戏。你进来后狠狠揍小子一顿就是了。但在这之前，还请程爷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好？”方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程墨也知道阻止不了了。 这小子平时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你可千万悠着点，问话可以，可万万不能伤她分毫。”程墨交代道。 “小子不是鲁莽之人。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方诺答应道。 程墨抬头看了看天色：“我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无论你成与不成，老子会直接冲进去救人。到时候你少不了挨上一顿。” “可以。程爷到时候下手时不用作假，尽管往死里招呼，也算是给天师府一个交代。”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程墨拍了拍方诺的肩膀道：“只有半个时辰。你好自为之。”说完他就带着刘二牛回屋了。 方诺嘴角勾笑的看着离开的程墨，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小老头还是挺可爱的嘛。 第261章 你是打算开战吗？ 许幼翎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她似乎见到了道家的雷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触怒了雷祖，导致雷祖一个翻天印便把她镇压当场。 她想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以缓解刚才梦境中经历的那种痛苦。可她刚想抬手，却发现她的双手早已被高高举起。 她心头一凛，猛然间从迷茫中惊醒，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人吊在悬梁上。 她拼命的挣扎了几下，想要喊出声来。可任凭她如何喊叫，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无他，她的口中已经被方诺塞了一个口球。 “醒了？”一道淡淡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宁静。 “呜呜呜。”许幼翎不停扭动着身体，口中时不时的发出呜咽声。当他看清面前这人的样貌时。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择人而噬的锋芒。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她现在双手双脚都被绑的死死的吊在房梁上。别说反抗了。就连想骂几句也是无能为力。 “好玩吗？女侠？”方诺慢悠悠的走到许幼翎身边，手中还把玩她的黑云剑。 “呜呜呜。”许幼翎很想开口说话，可口球始终让她无法出声。 “是不是觉得不服气？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你不是第一个对我不服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方诺像是在和许幼翎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想说话吗？想说话就求我啊。只要你点点头，我就让你说话。”方诺笑道。 这句话刚一出口，许幼翎的眼睛里就充满了血丝。看到出来，这娘们估计这辈子都没被这样对待羞辱过。 她腹部猛一发力。就想靠着并拢的双腿朝方诺蹬去。可双腿刚一摆动，就感觉小腿处被一道绳索向后方牵着。双腿就压根蹬不起来。 “呵呵。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你都能想到的问题。小爷能想不到？要不你以为小爷为什么敢靠的你这么近？”方诺看着身体不停扭动的许幼翎出言调侃道。 许幼翎现在是恨极了眼前这人，她发誓，等她脱困，一定要把这小子千刀万剐，否则她就不叫许幼翎。 方诺拿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的帮许幼翎擦着口角留下来的口水，一边擦还一边喃喃自语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留口水。也就我心疼你，还会帮你擦。你别动。你再动我可不帮你了。” 许幼翎拼命的把头瞥向一边，对于方诺这种近乎于羞辱的举动，她早已是怒火中烧。 “让你别动你听见吗？”方诺一点也没惯着她，用力掐住她的下巴。然后温柔的帮她擦起了口水。 许幼翎使命挣扎，也挣脱不开方诺的大手。除了双眼狠狠的盯着他，她现在一切都是徒劳的。 “看。这擦干后就好看多了。你可别在流口水了。否则到时候我可不帮你擦了。”方诺拍了拍许幼翎的脸颊笑道。 许幼翎恨啊。她身为天师府老天师唯一的孙女。在地位上比之一国的公主也不遑多让。从小到大她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我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来挑衅我。明知道我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你还要来触碰我的逆鳞。你许幼翎是不是仗着有天师府在背后给你撑腰，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方诺冷声说道。 “或许在你这位大小姐眼中，这天下间没人敢把怎么样。呵呵，那是你之前没遇到我。要是你早遇到我，你坟头草都三米高了。怎么？看你这眼神似乎不服？没关系，我刚才就说过了。不服我的人多的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允许别人不服我。人家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要是你敢来老子面前蹬鼻子上脸的，那么老子就会好好教你怎么做人。”方诺的手掌不停的在许幼翎的脸颊上拍着。 一点都没有把许幼翎那要杀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真以为自己拿把剑就是女侠了。那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乐国的女侠也多的去了。”方诺不屑的说道。 “呜呜呜呜。”许幼翎还在用力的挣扎，看得出来，她很想说话。 方诺淡淡一笑：“看来你有话要对我讲啊。也是，光我一个人说也确实少了点意思。”话音刚落。方诺就走到后面帮她把口球摘了下来。 口球被解下后，许幼翎深呼吸了两下，趁着还没回来，她趁机帮自己嘴角边的口水舔了个干净。 “你有胆子就杀了我，否则的话，你我不死不休。”许幼翎开口第一句就放出了狠话。 方诺一愣，想不到这娘们脾气还不小啊。 他搬了把凳子坐到许幼翎面前坐下。用小拇指旋了旋耳朵问道：“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呵呵，没听清是。姑奶奶告诉你。从今以后，你我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今天姑奶奶栽了。你有种就杀了姑奶奶。否则等姑奶奶脱困之日，就是你的死期。”许幼翎语气阴狠的说道。 方诺撅着嘴巴悠哉悠哉的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啊。” 他撑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开口道：“我是不是能把你这句话理解为。你天师府准备和我岚山阁全面开战？” 许幼翎目光一凝：“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岚山阁开战了？” “哦？不是吗？可你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啊。你看，你是老天师的孙女，而我呢。是我老师的嫡传弟子。你和我不死不休，还放言要杀我。不就是表示要和我岚山阁全面开战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代表我老师接下这梁子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把今日之事公告天下。我要让世人知道，是你许幼翎刺杀我方诺在先。失败后畏罪自杀。毕竟这里是我岚山阁的地盘，你一个天师府的人，吃饱没事跑这来干吗？我相信世人的眼光都是雪亮的。到时候谁是谁非一目了然。我岚山阁有大义在手，你天师府想要开战，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八国或许怕你天师府我威名。我岚山阁却不在乎。你们这些牛鼻子道人，也影响了不我们分毫。”方诺语气淡定的说道。 此言一出，直接把许幼翎怼的无话可说。是啊。她和方诺无论谁出了问题，那都会掀起两家的对立。毕竟他们身份都不一般，说到底，这事还是她理亏在先。毕竟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第262章 攻心 “怎么不说话了？开不开战你说句话。我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小爷自从来到这世上，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方诺调侃道。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敢这样对我，我天师府不会放过你的。”别看许幼翎的话语依然凶狠，可与之刚才已经是判若两人了。看来她也接受了方诺的说法。 方诺哑然失笑，摇头道：“我还以为你许幼翎开口必有高论，寥寥几语间，却让我大失所望。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一仗着家中背景在外胡闹的俗人罢了。呵呵，还说什么道门翘楚。要是你这样的都能算翘楚，那我算是对你们道门多了几分了解了。” “你敢污蔑我道门？”许幼翎怒道。 “污蔑？有吗？我何时污蔑过你道门？”方诺侧目。“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自称女侠？刚才你在外面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桀骜呢？哦，现在弄不过我就打算叫家长了。我还真是高看许幼翎了。本以为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结果就这？” “你。。。”许幼翎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被方诺抓住痛点，反驳的她体无完肤。 “我什么我？我有说错吗？从你开口第一句话起，就暴露你的无知，先是威胁要杀我，丝毫没有把天师府和岚山阁的关系考虑进去，之后又说天师府不会放过我。我倒想问问，你们天师府准备怎么不放过我啊？还什么六岁习武，十六岁行走江湖。你是这么行走江湖的？打不过就报号，你是懂怎么行走江湖的。” “我岚山书院里那些开蒙的稚童。打架输了都知道要脸。不会轻易回去告诉家长。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否则以后在学堂里都没有同学看得起。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到了女侠这里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童天元有句话说的没错。凡事千万不要让方诺开口，这小子一张破嘴实在太能叭叭了，没理都会让他说成有理了。没办法，前世几千年的见识在这摆着，和这个时代的人打嘴炮那还不跟玩似得。 许幼翎的心乱了。方诺这番话实在是说到了她的痛处，等于是把她之前引以为豪的一切都给否定掉了。 被方诺拿下她虽然心有不服，但还不至于让她灰心。毕竟在她看来，方诺那是胜之不武，毕竟方诺偷袭在先，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未必会输。 可刚才这些话，就有点让她破防了。她向来自命清高，自诩一代女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那是她向来引以为豪的事情。 可如今却被方诺三两句话间，就被贬得一文不值。这等于彻底否定掉了她这十几年所有的努力。如何能让她不破防。 “你胡说，谁叫家长了？谁叫家长了？姑奶奶从来就没有靠着身世背景行走江湖。靠的都是我自己的本事。”许幼翎吼道。 “不是。你说出来的话还能咽回去啊。这不你自己说的吗？天师府不会放过我的。这不是打不过就叫家长吗？”方诺诧异的问道。 “你别偷换概念，你以为你今日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天师府会不知道吗？姑奶奶可没有那么下作特意去告状。但你以为你瞒得过去吗？”许幼翎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暗道一声好险，差点被这小子绕进去了。 “哦？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方诺立刻反驳道。 “你。。。”许幼翎顿时语塞。对啊。这事目前就他们两人知道。要是他们不说的话，天师府怎么会知道呢？既然他们都不会说。那就不存在天师府会找方诺麻烦的事了。否则不就代表许幼翎找家长了吗？ 方诺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许幼翎，想看看她准备怎么回答。 许幼翎把头一撇：“哼。反正姑奶奶是不会说的。” 方诺一拍大腿：“那不就成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女侠，你也不想你被人吊在这里的事情被外人知道。” “你。。你快放我下来。”许幼翎羞恼万分，又挣扎了起来。 方诺摇了摇头：“我可不敢轻易放你下来。你这大小姐脾气我自认伺候不了。万一我前脚放你，后脚就被你砍了。我可不敢赌。” “那你想怎么样？打算吊我一辈子吗？”许幼翎怒道。 “那倒不至于，只要女侠你回答在下几个问题。我就考虑放了你，并且向你保证，今日之事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人耳中。”方诺笑道。 许幼翎眼珠一转，开口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聪明。你现在的表现，倒有点让我相信你能独闯江湖了。”方诺调侃道。 “你放下来。我就告诉你。我保证不会再向你动手。”许幼翎认真的说道。 “女侠，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小弟实在胆小的紧。小弟现在右臂还疼呢。我觉得我们还是这样对话我比较有安全感。”方诺拒绝道。 “呵呵，没想到麒麟之才竟然如此胆小如鼠。”许幼翎讥讽道。 方诺却对此话不以为意：“这你就说对了。我还真是胆小如鼠。天下人都知道我方诺怕死。这话还是当初我当着八国使团的面说的。我可不像某人，自以为天下无敌，拿着把破剑就以为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结果到头来还不被人吊在悬梁上。这也就是换做小爷心善，否则某人此刻怕不是早已经被人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了。” “你。。。”眼前这人实在可恨，句句捅向她的痛处。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麻烦你做俘虏就要个俘虏的样。我不想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好吗？你告诉我想知道的。我放你离开。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咱们今后进水不犯河水，你求你的道，我读我读的书。你继续做你的女侠，我呢。则继续苟在红尘中。两两相忘于江湖，岂不美哉。你觉得呢？许女侠？”方诺微笑的说道。 第263章 处处是破绽 许幼翎直到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麒麟之才，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自己现在虽然被他吊在这里，除了姿势羞耻一点，但也确实没太过为难她。也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最让许幼翎恼火的事，自己竟然完全说不过眼前这人。这人三两句间就把话头给堵死了。让她硬也硬不起来，软也软不下去。 只能按照他的规矩，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毕竟对方的身份一点也不比他差。甚至还隐隐强出她不少。再加上此时是她理亏在先，因此先天上她的底气就要弱上几分。 “你问。”许幼翎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应付过去再说。 这小子刚才不是说了吗？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现在先让你得意一会。等事情过后，看姑奶奶不打出你的屎来。 还相忘于江湖，呵呵，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姑奶奶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你爽完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想的美。 方诺一听许幼翎松口，他也高兴起来了。 “这就对了嘛。话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你要是起初就跟我自爆身份，何苦搞这么一出？”方诺说话间，便起身蹲下。 许幼翎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我这人其实很好说话的。既然你肯配合我。我自然也投桃报李。来。我先帮你把腿解开，也好让你活动活动。免得时间长了。把你绑坏了。”方诺说话间，就把许幼翎脚踝处的绳子解了开来。 解开后，方诺一个闪身，就离的老远，深怕这娘们发疯又想踹他。 许幼翎看着他跳开的模样好气又好笑。至于这么怕我吗？她抖了抖紧绷的双腿。感觉比之前要好受多了。她有信心，就算方诺不帮他解开手上的绳索，她现在也有能力脱困。 “好了。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方诺在远离许幼翎三四米的地方笑道。 “呵呵，那姑奶奶还真要谢谢你啊。”许幼翎讥讽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方诺也懒得跟她继续磨叽，开门见山的问道。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真以为你在清风观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也就火云道友懒得和你计较罢了。” 方诺其实已经猜到八成是火云告的密。但如今得到许幼翎的亲口承认，他才确定自己还是小看了火云那个道士啊。 “火云又不认识我？他如何能笃定我的身份？”方诺问道。 “呵呵，你自以为做的隐秘，可其实你处处都是破绽。这天下间认识你的人确实不多。可你身边那个老者却是隐藏不住的。”许幼翎既然决定如实相告，也就没有丝毫隐瞒。 “你是说老吴？”方诺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老吴才是最大的破绽了。想想也是。这家伙以前都是跟在老登身边的，现在突然跟在他身边，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当然还不止于此。如果光是那个叫老吴的人，还不能证明什么。可苏玲珑的出现就显得很不正常了。苏玲珑是什么人？如果你只是岚山阁一个不知名的学子的话，凭什么和苏玲珑密探那么长时间？你当万金楼的榷首都是那么闲的吗？”许幼翎嗤笑道。 “苏玲珑？想不到火云竟然观察的这么仔细。”方诺不由苦笑道，他还真是小觑了天下人啊。 “我也不怕告诉你。为了确认你的身份，姑奶奶还亲自去找了苏玲珑。并当面向她询问你的来历。”许幼翎继续开口道。 “哦？你还去找过苏玲珑？她应该不会告诉任何事情。”方诺对苏玲珑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你说的不错，她确实什么都没告诉我。但她什么都不说，其实就等于什么都说了。如果你没问题的话，那他根本也无需为你保密。很多事情并非需要别人告诉你答案，你才能知道真相的。”许幼翎一脸傲娇的说道。 方诺诧异的看着许幼翎。没想到娘们还是有脑子的，并不是像他想的那般无脑。 “那你又是如何找到我这里来的？别告诉我就连这里也是火云告诉你的。”方诺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信不信？”许幼翎说道。 “巧合？怎么巧合？” 接着许幼翎便把自己遇见刘宣，并通过刘宣知道程墨在这里的事情也交代了一番。 方诺听完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还真特么的是巧合啊。咋就这么巧让她刚好遇上刘宣了呢？难怪他当时是和刘宣一起来的，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只坤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来找我干什么？话说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交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要不是我想留下你这个活口问些情报，你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方诺开口道。 许幼翎皱眉：“不至于。就算你不认识我，也不至于让你动手杀我。” 方诺冷笑道：“之前的话或许不会，但最近就不好说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就在前不久，岚山阁出现了刺客。为的就是去行刺于我。你突然没头没脑的跑到我面前来，你让我怎么想？” “什么？有人去岚山阁行刺你？”听到这个消息，许幼翎也惊到了。别看她刚才口口声声对方诺喊打喊杀，可等她清醒过来后，也知道方诺要是死了。那岚山阁非得发疯不可。试想下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失踪了。他们天师府都差点把怀阴领给掀翻了。 “这也就是看在你是许幼翎的面子上，我才会告诉你这事。但凡换一个人，那就不是我在这里和你说话了。”方诺阴沉的说道。 “是什么人要行刺你？有头绪吗？”许幼翎问道。语气中略带着一丝担心。 方诺摇了摇头：“只知道刺客是乐国派来的，但具体是哪家，还不得而知。所以许姑娘也别怪在下出手狠辣，毕竟在下惜命的紧，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许幼翎也知道兹事体大，当她正准备再开口询问时。房间大门突然被人一脚暴力踹开。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在门口响起。 “畜生啊。你个畜生啊，你对我幼翎孙女做了什么？”说话之人不是程墨还能是谁。 这老毕登戏精上身，一进屋就飞起一脚朝方诺踹去。方诺压根就没想到程墨会来这么一出，一个不察，脑袋狠狠的被程墨踹了个正着。当场就晕死过去。 这一幕，看得许幼翎是目瞪口呆。 第264章 老毕登救场 “禽兽。你个小畜生就是个禽兽，怎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来。”程墨踹倒方诺后，也没察觉出异常。 继续上前拳打脚踢。力道之重看得许幼翎都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程院长。别打了。方公子可能不行了。”许幼翎连忙喊道，她已经看出来了。方诺现在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你别管我。今日我非要宰了这小畜生不可。否则老夫哪还有脸去见老天师。”程墨已经不依不饶的揍着方诺。反正方诺开始就和他说了。 到时候他出手一定不能玩假的。否则不好交代。直到现在，程墨还以为这是方诺在配合他呢。 “不是。程院长你别打了。方公子已经晕死过去了。要是再打下去，可能真的没命了。”许幼翎想不到程墨脾气竟然这么火爆。 以前总听爷爷说，岚山阁的程墨就是个火药性子，一点就炸的那种。原先她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程墨揍了半天，也发现不对劲了。这小子就算要配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好歹你也挡几下啊。 他停下手脚弯腰上前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他魂儿都吓没了。 只见方诺现在白眼一翻，早就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口角处还有白沫流出，依然是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我操。”程墨瞬间感到头皮发麻。这小子不会真的被他打死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下算是捅破天了。 “诺儿。诺儿。你醒醒啊。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老头子？”程墨现在也顾不得继续演了。现在方诺的命是最重要的。 “程院长，你先放我下来。晚辈略懂一些医术，或许能救回方公子。”许幼翎急忙开口道。 “对对对，你出生天师府，又是道门翘楚，山医命相卜想必是样样精通。”程墨二话不说，就捡起地上的黑云剑，挥剑把许幼翎双手的绳子斩断。 许幼翎脱困后，也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急忙上前查看方诺的伤势。 程墨在一旁焦急的问道：“幼翎，这小子怎么样了？” 许幼翎检查过后，长舒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晕厥过去了。稍微休息片刻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方诺无事，程墨这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又开始演上了：“哼，也算这小子命大，还好幼翎你没事，否则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许幼翎懒得揭穿程墨的表演：“幼翎和方公子只是有些许误会，方才我二人就已经把误会说开了。程院长你要是晚来片刻，幼翎怕是都去向你请安了。” “啊。是这样吗？呵呵，原来是误会啊。是误会就好，是误会就好。你们年轻的人事，本来我这个老头子就不该瞎掺和。但我实在不能容忍这小子欺负你。我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他这顿打也实属应该。”说着他还又在方诺身上踢了两脚。 只不过这两脚的力度却是轻了许多，任谁都能看出只是做做样子。 “程院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把方公子送回房间休息。”许幼翎说道。 “对对对，幼翎丫头你难得上门。没想到我这个做长辈的却没招呼好你。都怪这小子，全被他搅和了。”说着他就把方诺拦腰抱起。别看程墨年纪也有七十多了。但他的气血比起年轻人来也丝毫不见差。 幼翎捡起自己的黑云剑，默默的跟在程墨身后。其实程墨做的这出戏她又何尝看不出来。这也正说明了。岚山阁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要为难她什么。 毕竟方诺刚才也说了。最近刚有人行刺过他，他反应这么大也就理所应当了。 把方诺安顿好后，许幼翎又写了张方子交给程墨。程墨看都没看就喊来刘二牛让他去按方抓药。 按理说岚山阁的医术在大恒也算是顶尖的存在，只可惜程墨出身工学院，对于医术那是一窍不通。 不过好在许幼翎在此，倒也让程墨放心不少。如果说这天下间能和岚山阁医学院掰掰腕子的，那也就只有天师府了。 毕竟天师府之前就是靠行医天下而崛起的。要是身上没有过硬的医术，如何拯救天下苍生？ “幼翎丫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程墨带着许幼翎来到客厅询问道。 许幼翎莞尔一笑，恭敬的答到：“程院长。幼翎是带着小弟和师弟云游自此。碰巧遇见了刘宣。从刘宣处得知，程院长此刻也在乐国盘桓。于是幼翎就不请自来，想来给程院长请个安的。” “呵呵呵，原来如此。你我两家如同一家，何必这么客气。你爷爷身体可还好？”程墨问道。 许幼翎笑道：“爷爷身体不错。每顿尚能吃两碗米饭，半斤牛肉。三两烧酒。” 程墨抚须大笑：“哈哈哈哈，你爷爷还是那样，顿顿不离酒肉啊。能吃就好，能吃就好。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啊。就怕吃的少了。” 许幼翎微笑的附和道：“程院长说的是。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程墨点头称是，又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和你小弟还有师弟一起来的？” “不错。我们师兄弟三人同行至此。”许幼翎回道。 程墨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你小弟也来了？你爷爷肯放他下山了？” 许幼翎莞尔一笑：“有我在身旁看着，出不了什么问题，再说了。小弟也快二十的人了。以后还要接掌天师府的衣钵，总关在山上也不行啊。” “那他二人如今下榻在何处？”程墨关心的问道。 “程院长不用担心，刘宣已经帮我们师兄弟三人安排好了驿馆。” “砰。”程墨怒拍桌案骂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小天师来此，怎么能让他住驿馆？去，把你小弟和师弟叫来。就住在这里。你也别跟老夫客气，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你们三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否则日后要是让你爷爷知道老夫放任你们三人在驿馆下榻，那还不得骂死老夫啊。” 许幼翎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这不正如了她的愿吗？继而立刻应承下来：“既如此，那幼翎就代小弟先谢过程院长收留了。” “唉，你这丫头说话就见外了不是？说什么收留不收留的。这里就是你家。跟老夫还客气个啥？”程墨大度道。 许幼翎躬身一礼：“那幼翎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265章 死纲死口 “醒了？”一道淡淡的女声打破了房内的宁静。 方诺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侧头朝声音处看去。可他刚一转头，就猛然发现自己貌似手脚都被人绑了起来。 “我操。”方诺暗骂一声，就知道自己身上这一切，必定这娘们为了报复自己而干的。 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自己口中没有被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进去。 “好玩吗？公子？”许幼翎学着当初对她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慢悠悠的走近床边，手中也同样把玩着黑云剑。 方诺顿时觉得一阵脑壳痛，不但是物理意义上的疼，精神意义上的伤害也同样不小。 “是不是觉得不服气？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你不是第一个对我不服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许幼翎就像复读机一样，把当初方诺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可见当初方诺对她做的那些事，是多么的让他深恶痛绝。 “我没流口水。”方诺嗤笑道。 许幼翎目光一滞，接着便是恼羞成怒的把剑架在了方诺的脖子上。 “牙尖嘴利。你不是麒麟之才吗？你现在才一个给姑奶奶看看。你方诺是不是仗着有岚山阁在背后给你撑腰，就不把姑奶奶放在眼里？”许幼翎一脸傲娇的说道。 方诺当即回了她一个白眼，这娘们是不是有病？学自己说话有意思吗？ “或许在你这位大少爷眼中，这天下间没人敢把怎么样。呵呵，那是你之前没遇到我。要是你早遇到我，你坟头草都三米高了。怎么？看你这眼神似乎不服？没关系，我刚才就说过了。不服我的人多的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允许别人不服我。人家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要是你敢来姑奶奶面前蹬鼻子上脸的，那么姑奶奶就会好好教你怎么做人。”不得不说，许幼翎的记忆力还真是非常不错的， 竟然连这么一大段话都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方诺一副看傻帽的眼神看着许幼翎。突然间他玩心大起。直接来了一句。 “你有胆子就杀了我，否则的话，你我不死不休。” 许幼翎听到这句话，不但不生气，还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 她也装模作样的撑着下巴假意思考了片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我是不是能把你这句话理解为。你岚山阁准备和我天师府全面开战？” 方诺点了点：“是的。要不咱俩约个时间碰一碰？打到一家绝嗣为止。如何？” 此话一出，原本还一脸得意洋洋的许幼翎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胡说什么东西？”许幼翎气急败坏的骂道，不知道他是生气方诺要和她天师府开战，还是对方诺这种不按台词说的行为不满。 “我话里话外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你看，你是老天师的孙女，而我呢。是我老师的嫡传弟子。我现在要和你不死不休，还放言要杀你。不就是表示要和你天师府全面开战吗？怎么样？你敢不敢代表你爷爷接下这梁子？”方诺是懂得怎么恶心人的。 话还是那些话，可话语中的角色对调一下后，意思就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了。 “哦。对了。还有一点忘了说了。在此之前，我会把今日之事公告天下。我要让世人知道，是你许幼翎刺杀我方诺在先。不但刺杀我，还把我绑在床上欲图占有我。毕竟这里是我岚山阁的地盘，你一个天师府的人，吃饱没事潜入我房间把我绑起来干吗？” “我相信世人的眼光都是雪亮的。到时候谁是谁非一目了然。我岚山阁有大义在手，你天师府想要开战，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无论是为了在下的清白，还是为了还我岚山阁的一个公道。在下都绝不退缩。八国或许怕你天师府我威名。我岚山阁却不在乎。你们这些牛鼻子道人，也影响了不我们分毫。”方诺语气淡定的说道。你不是喜欢重复吗？来。死纲死口的相声又不是没说过。 想当初他在上学时遇到年底文化汇演的时候，也是出过台，上过场的。谁怕谁啊。 许幼翎整个人都懵逼了。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原本她想的好好的台词，现在被方诺一打岔给全忘干净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小子实在太没底线了。竟然说姑奶奶欲图占有他？ “怎么不说话了？开不开战你说句话。我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小爷自从来到这世上，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方诺见许幼翎语塞，他继续秀的飞起。丝毫没有一个被挟持者的觉悟。 “你无耻。你敢这样污蔑我？我天师府不会放过你的。”许幼翎想到刚才那句欲图占有，就让她怒火中烧。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回了这么一句。 方诺听后都快乐屁了。这是哪里来的逗比？他立刻接话道：“我还以为你许幼翎开口必有高论，寥寥几语间，却让我大失所望。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一仗着家中背景在外胡闹的俗人罢了。呵呵，还说什么道门翘楚。要是你这样的都能算翘楚，那我算是对你们道门多了几分了解了。” 许幼翎闻言又要大怒，可刚想反驳，就反应过味来了。 “不对啊。这不对啊。” 方诺狡黠的问道：“哪里不对了？” “你怎么说了我的台词？不应该我来责问你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又变成你说我了？”许幼翎恼怒的说道。 方诺被她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憋不住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这笑声听在许幼翎耳中，觉得是对她一种莫大的讽刺。她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又被眼前这混蛋耍了。 许幼翎气急，挥起黑云剑就照着方诺的肚子横拍了下去。这一剑下去，差点把方诺的屎都给干出来。 “你特么的有病啊？说不过就动手的？玩不起就别玩？照着台词念都会出错，还女侠呢。结果就这？你说我还能指望你点啥？”方诺也不是省油的灯，继续对着许幼翎开大。 许幼翎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碍于自己女侠的人设，她还真的没有继续对方诺下手了。 第266章 滑溜的程墨 “我说你这娘们是不是看上老子了？就算看上老子了也没必要强取。算了算了。老子如今栽到你手中，我也就认命了。想不到我堂堂清白之身，竟然要毁于你手，哎，时也命也。麻烦你待会办事的时候温柔一些。”方诺说完后就把双眼一闭，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你。。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真没想到童老阁主英名一世，到头来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许幼翎自知说不过他，只能转移话题。否则还不知道这家伙又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我这个弟子怎么了？很丢我老师的脸吗？你爷爷不也说我好吗？再说了。你把我绑成这个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动机啊。怪我咯？”方诺讥讽道。 “哼。当初你又何尝不是这般对我的？怎么？到你这里就受不了了？”许幼翎怒道。 “对啊。我是这么对你的啊。可我有打你吗？我除了帮你贴心的擦了下口水以外，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方诺戏谑的说道。 “你。。”听到口水二字，许幼翎就羞的两颊通红。 “喂。我说你别在那里你你你的了。你要杀就杀，要上就上。否则就赶紧给老子松开。就你这样的智商，你爷爷是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行走江湖的？” “哼，姑奶奶行走江湖的时候，你怕还在吃奶。”许幼翎怒道。 “吃奶？这个我在行。要不姑奶奶给我喂一口？”方诺盯着许幼翎的胸部，色眯眯的说道。 “登徒子。你无耻。”许幼翎下意识的双手抱胸，后退了几步。 “谁无耻啊。现在到底是谁绑着谁啊？老子要是无耻，刚才就特么的把你办了。还轮得到你现在在这里放狠话？”方诺揶揄道。 许幼翎很是无语，她发现她无论从什么角度说，都能被他发现破绽而予以反击，说出来的话不但难听，还让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她可不会像方诺那样没脸没皮。 这其实也怪不得许幼翎，许幼翎行走江湖不假，江湖经验也算老道。但她哪里遇到过像方诺这种没有底线的人啊。 她之前所遇到的人里面，宵小之辈不是没有。但都被她一剑斩杀了。认识她的人自然会畏惧她的身份背景，并对她恭敬有加。 再说了，她接触的人大多数都有一些身份地位的，人家多少也是要点脸的。哪怕在许幼翎面前装，也要装的道貌岸然。就比如刘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哪会像方诺这样虎狼之词不离口，完全就是一副市井之徒的表现，这哪里像是一个岚山阁出来的人啊。 岚山阁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大恒文脉所在。里面出来的学子哪个不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 让许幼翎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是，岚山阁怎么会教出方诺这么一个异类？ 许幼翎虽然恨极，可他拿方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继续绑着他，谁知道又会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想来想去，也只好先把他放了。至于怎么找这小子报仇，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刷刷两剑下去。绑在方诺身上的绳子就被解开。 方诺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又揉了揉脖子。 他依稀的记得，他在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一个超大号的脚丫子。 “操。老毕登，小爷让你来假意救场，可不是让你来干翻小爷的。”方诺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程墨这老毕登太不靠谱了，就这么点破事都能给办成这样。 想到此处，方诺就翻身下床朝屋外走去，压根就没兴趣搭理在一旁站着的许幼翎。 “你要上哪去？”许幼翎对于方诺的无视感到很是气愤。 方诺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我记得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女侠。我做我的书生。我上哪去用得着和你说吗？倒是你。你怎么还留在这里不走？你不会是真看上小爷我了。” “呸，美的你了。姑奶奶就算看上一条狗也不会看上你。这天下男人是不是都死绝了啊。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许幼翎骂道。 方诺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还不忘在自己胸口拍了几下：“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垂涎小爷的美色呢。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没事了。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小爷不奉陪了。拜拜了您内。” 也不等许幼翎回话，方诺就飞一样的跑了出去。仿佛在这里和她多待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一般。 许幼翎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挥起手中长剑就对着屋内的一张案几就劈了下去。 听见屋内传来案几碎裂的声音，方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真是个疯婆子。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老毕登，小爷来了。” 方诺怒气冲冲的朝程墨那屋走去。可推开门一看，却发现屋里早就空无一人。 方诺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发现书桌上留着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干干净净一片空白。 等他看完信后。差点没把他给气晕过去。 “知道你小子要来找老子的事。老子可不会留在这里让你数落。但你也别怪老子下手狠，当初是你自己说的要做戏做全套。老子一切都是按你说的做的。要怪就怪你自己菜，连我老头子一脚都躲不开。老子回岚山书院了。就不在这里陪你玩了。” “不过你也别感觉寂寞。老子已经答应了许家丫头，让她在你这里暂住一些时日了。除了她以外，还有她两个师弟也要住在你这里。对了。其中有一人还是她的亲弟弟，也就是老天师唯一的嫡孙，天师府的小天师。你心里多少要有点逼数。” “老子知道你肯定不满意老子这样安排，但老子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干系太大。这上赶着送上门的棒槌你要是不懂得利用一下，你就别说是我岚山阁的弟子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刘二牛老子留给你了。在四季榜结束之前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少联系老子，免得让人看出破绽。” 第267章 老天师炸毛 瑶光真君一拉缰绳，看着前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长叹一声：“哎，终于到化龙山了。” 和许幼翎姐弟俩自清风观分开之后，瑶光真君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天师府。为的就是第一时间向老天师说明情况。 “走。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如今天师府近在眼前。你我三人争取入夜之前回到天师府。徒儿们，加把劲。”瑶光真君对着身后的两个弟子说道。 “是。弟子紧随其后。”两个地位恭声答道。 如今已到化龙山脚下，这方圆几十里地界可以说都是天师府的地盘，三人也就不再怜惜马力。一路风驰电掣的朝天师府进发。 “瑶光师叔回来了。瑶光师叔回来了。” 瑶光三人刚一靠近天师府，就被天师府门前看守的道童发现。道童虽然看不起瑶光的脸，可瑶光穿的道袍却是只有真君才能穿的。因此小道童很容易分辨出来人便是瑶光。 道童二话不说就转身冲进府内，并大声叫喊起来。一时间，在各处修行的众人纷纷都得知瑶光回来的消息。 第一时间赶到天师府山门前的是天权真君。紧接着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也纷纷来门口迎接。 如果说单单是瑶光回来，他们这几个师兄弟完全不会同时出门迎接，可回来的还有小天师呢。虽然小天师是他们的晚辈，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能让六大真君齐齐出门相迎之人，在这天师府里除了老天师也只有许正阳有这待遇了。 天玑真君手搭凉棚，看着正在上山的瑶光几人对身边的天枢真君问道：“师兄。师弟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啊。瑶光身后的那两人怎么不像幼翎和正阳啊。” “不像？”天枢几人大惊，也眯起眼睛仔细观看起来。 随着瑶光三人的步伐越来越近，六人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果然如天玑说的那般，瑶光身后的并非是许幼翎和许正阳二人。 天枢真君先是吓了一跳，再也站不住了，一个箭步就冲了下去，其余几人见状也都一一跟了过去。 “瑶光。怎么回事？正阳呢？你怎么没把正阳带回来？幼翎又去哪了？难道说你没碰到幼翎？”天枢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询问。 瑶光面露苦色，先是对他这几个师兄行了个礼：“几位师兄莫急，此事说来话长，待师弟回府后再慢慢向各位师兄说明可好？” “放你娘的屁。都特么的什么时候了，还慢慢说。你跟我说实话，正阳他到底怎么了？”天枢身为他们中的大师兄，自然率先发难。 “对。正阳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说清楚，今个你就别想进这个山门了。”天璇接话道。 随着两人的开口，其余几人也纷纷责难起来。搞的瑶光头大如斗。 他急忙对几人躬身道：“几位师兄，正阳没事，幼翎也没事。他们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呢。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听到许正阳和许幼翎都没事，几人紧绷的神情也都缓和下来了。 “那他们人呢？别告诉我他们还在山下。”天枢依然不肯放过他。 “师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回去再说啊。有些事情，师弟还需要亲自禀报师尊他老人家，你们挡在这里也不叫个事啊。”瑶光一脸愁容的说道。 此时天权出言对天枢道：“师兄，我看还是先让瑶光去面见师尊。这里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瑶光闻言立刻对天权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哼，你最好不要有事瞒着我们。否则就别怪师兄们不讲情面了。”天枢怒甩一下衣袖，愤愤的转身离开了。 其余几人都对瑶光投去一副同情目光，希望你自求多福。 半个时辰后，一张实木案几又报废在老天师的手中。看得下首的七位弟子都是遍体生寒。 别看老天师年纪这么大了。可一身气血却旺盛到了极致，尤其是配合他们化龙山天师府的功法。做到开山裂石简直轻而易举。 老天师须发皆张，上前一把揪住瑶光的衣领怒道：“你说不但正阳去了乐国，就连幼翎也去了？还是幼翎主动带正阳去的？就是为了去找那个叫方诺的小子？” 瑶光面对师尊的责问，早已是瑟瑟发抖：“是的师尊，弟子不敢有半分隐瞒。本来正阳都被弟子设计困住了。只待幼翎一到，便能把正阳带回府内。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可当幼翎听到那个叫方诺的小子去了乐国，她就改变了主意。” “师尊你是知道的，若是正阳要去，那弟子拼了命也会想办法拦住，可幼翎不一样。这丫头什么性子您老应该比弟子更清楚。弟子再三劝说后也是无果。只能独自回山像师尊复命了。不过师尊还请放心。泽儿也跟在正阳和幼翎身边，有他们三人同行，相信出不了什么问题。” 其余几人听完瑶光的讲述，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搞了半天，不但许正阳那小子没带回来，还又搭进去一个啊。难怪师尊会发这么大火。瑶光这事办的，被打死都活该。不过他们也清楚，碰到许幼翎那个犟种，换成是他们在场，怕是也就这结果了。 “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让幼翎去乐国？”老天师怒其不争的骂道。 天枢做为他们几人的大师兄，别看刚才对瑶光恶语相向。可待他知道前因后果后，便主动站出来帮瑶光说话了。毕竟这事还真不能全怪瑶光。 “师尊。依弟子看。其实这事也实在算不了什么。幼翎带着正阳和谭泽。他们三人同行。就当是出门历练了。幼翎这孩子办事弟子还是放心的。” 老天师闻言立刻朝天枢瞪了过去，他放开瑶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天枢身边说道：“你放心个屁。如果他们三人真的是去历练。老道我都懒得过问一句。可你没听瑶光刚才是怎么说的吗？他们那是去历练吗？幼翎是要去乐国找那个叫方诺的小子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啊。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老天师不说还好，这一说让七人更是迷惑了。这方诺有什么特别的吗？虽然知道那小子写了本闻名天下的《八国论》。但师尊也不至于这个样子。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于是七人纷纷朝老天师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第268章 未雨绸缪 “师尊。我们天师府和岚山阁的关系向来不错。尤其是那个叫方诺的，当初不正是多亏了师尊您的评价才让其名扬天下的吗？何况他还是童老阁主的关门弟子，幼翎和正阳去找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尤其是他和正阳也差不多的年纪。两人要是能成为朋友，也算是一场佳话啊。”天权真君说道。 “屁的佳话。你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那可是童天元的弟子。童天元是什么人？人所皆知的情场浪子。天下闻名的花间嫖客。他教出来的弟子能有好？别的我不知道。可这个叫方诺的小子，当初童天元来天师府让老道撑腰的时候，那都被童天元夸上了天。尤其是童天元一句“最似类己”便让老道明白，这小子至少学会了童天元八成功力。要不你们以为在这个时节。那小子为什么要跑去乐国？”老天师激动的说道。 接着他还觉不过瘾，继续指着瑶光的鼻子骂了起来：“你以为老道我是在担心正阳吗？呸，老子才不担心那个棒槌呢。老子现在担心的幼翎啊。幼翎温柔善良，单纯可爱。要是真被那小子看上，那老道我还活不活了。你这个天杀的逆徒，竟然把我天师府的心肝往虎口里送，你该当何罪。” 七人听的是满头黑线。师尊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温柔善良，单纯可爱那是许幼翎吗？这四个形容词哪怕有一个挨着边的我们哥几个都认了。 温柔？这个许正阳可有话说了。瑶光都不好意思揭穿。就是他儿子谭泽，这从小到大也没少挨许幼翎的揍。甚至多次都是被许正阳波及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见者有份。 善良？这就更搞笑了。广义上说她善良还行，但狭义上，呵呵。死在她手中的宵小之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别看许幼翎是个丫头，可杀起人来却是毫不手软。 至于单纯可爱。也就看在你是师尊的份上。我们不敢和你计较。她要是都算单纯可爱的话，那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都能算的上是纯净无瑕了。 无论他们怎么都想不通。师尊你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来的？你要说许正阳棒槌我们承认，可许幼翎温柔善良？单纯可爱？别逗了。您老可不能当着道祖的面说瞎话啊。 玉衡真君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出列道：“师尊，你这话说的就有点杞人忧天了。岚山六院六位院长都是童老阁主的嫡传弟子，其六人都是知书达理，品德高尚之人。也没见谁和童老阁主一样啊。可见童老阁主授徒还是很不错的。依弟子看，那个叫方诺的小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尤其是那本《八国论》，就连弟子看后都不得不称赞一句当世奇才啊。更何况幼翎丫头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要是那小子真敢对幼翎动歪心思，幼翎手中的黑云可不是吃素的。” 老天师当即白了玉衡一眼骂道：“你几个师兄弟傻？你也跟着傻？我承认你说的不错。岚山六院那几个的为人确实不错。可你别忘了。那六人可都是成为院长后才拜入童天元名下的。说到底，童天元也就是占了个阁主的名分才能把这六位大才囊入门下，这是岚山阁的规矩。历来如此。” “可方诺呢？他可是从小被童天元一手带大的。其一言一行都深受童天元的影响。和他那六位师兄完全不同。耳闻目染下，都能猜到那小子心性如何了。否则你们几个给老子解释解释，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节跑去乐国？还不是为了嫖花魁吗？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小子和童天元就是一丘之貉。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衡反驳道：“可是老师，就算你说的都对。可你也太小看幼翎了。幼翎那丫头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她有多少能耐我们还能不清楚吗？别的不说。单论身手的话，那个叫方诺的小子十个也不是幼翎的对手。别说幼翎了。他能不能打的过正阳都是两说。更何况还有谭泽贤侄也在身旁策应。又怎么可能吃亏？” 老天师闻言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玉衡的鼻子骂道：“你是猪脑子啊。这种事需要用强吗？你追你媳妇的时候难不成也是霸王硬上弓的？倘若那小子真要用强，那老道我倒还不担心了。可要是那小子一通花言巧语迷惑了幼翎，你让老道又该如何自处？君不见童天元和长孙寒蝉的虐恋还历历在目吗？” 天玑这时候也觉得师尊有点迫害妄想症了，出言帮衬道：“师尊。弟子觉得没这么严重。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小子对幼翎有意思，只要不是用强，那也是两情相悦啊。更何况那小子是童天元的关门弟子，配我们家幼翎还是可以的。” “可以个屁。你当那方诺什么人？那是童天元钦定的岚山阁下一任阁主。幼翎又是什么人？那是老子的嫡传孙女。你们以为童天元和长孙寒蝉不想在一起吗？那是不能？他们俩要是真的两情相悦，那就更惨了。到时候必定要重蹈童天元和长孙寒蝉的覆辙。我们天师府到时候该如何自处？你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老天师终于说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说白了。老天师其实从本质上是不介意方诺和许幼翎靠近的。可偏偏他们两人的出身就注定不可能。与其最后走到童天元和长孙寒蝉那样的悲惨结局，还不如尽早止住这个苗头。否则后果难料。他现在在世或许还能阻止一二。 万一哪天他羽化成仙了。那就真没人管的住许幼翎了。这孩子从小就倔，决定了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保不齐会做出和长孙寒蝉一样荒谬的事情来。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难不成你还能指望许正阳能阻止？别逗了。许正阳那棒槌只怕是高兴还不及呢。 可一旦走到一步，那他们天师府和岚山阁就麻烦了。别的不说。万金楼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如果长孙寒蝉还活着的话。。。 老天师这是走一步看三步。未雨绸缪到了极致啊。天师府传承至今实在不易。可不能因为这种破事搞的风雨飘摇。所以他要把一切祸害的源头都掐灭在摇篮中。 第268章 国无义战 “不行。老道我要亲自走一趟岚山阁，和老色鬼把话当面说清楚。他那弟子祸害谁都行，可千万别来祸害我家幼翎。”老天师来回踱步，走了半天后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此言一出，七大真君纷纷出言阻止。这不开玩笑吗？堂堂天师府天师。竟然为了这点破事去岚山阁找茬？要是让人知道了，那还不得笑掉大牙。 瑶光本就跪在地上，他立刻跪行两步抱住老天师的大腿说道：“师尊啊，您可不能妄动啊。先不说师尊你年纪大了不易远行。就算您老人家去了岚山阁，见到了童老阁主，您又能对童老阁主说什么啊。” 瑶光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不过在场人等也都听出瑶光的意思了。 总不能跑到岚山阁对童天元说，你管好你的弟子，可千万别打我孙女的主意。 这不扯淡吗？先不说童天元答不答应，就算答应了。那又能证明什么？到时候还不是许幼翎和方诺两人说了算。 “滚，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不让老子去，那你就给老子想想办法。”老天师此刻正在气头上，一脚就把瑶光踹开。觉得踹一脚还不过瘾，欲要上前再打。其余人等见势不妙，连忙拉住老天师，这才让瑶光逃过一劫。 天枢见这样下去也不办法。师尊现在怕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通过刚才的对话，他也多少明白一点师尊的苦心了。于是他便自告奋勇道。 “师尊，不如就让弟子走一趟。” 老天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在天枢身上打量了一圈：“你去？你去有个屁用。” 天枢淡淡一笑，回道：“弟子自知人微言轻，在童老阁主面前或许说不上话，但弟子必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信童老阁主能明白师尊的苦心的。除此之外，弟子拜访完童老阁主后，便亲自走一趟乐国。相信有弟子从旁看着，师尊你也能放心不少。” 老天师闻言眼睛一亮，连连抚须颔首道：“不错不错，你这步棋确实精妙。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上路。” 天枢：“。。。” 景国。 萧沐衡高坐龙椅之上，看着下首的群臣出言询问道：“昊王一事可曾查明？” 当即有一武将出列道：“启禀陛下。据我国探子回报，昊王在宫中暴毙之前，曾高喊弑君者李克。在场人等悉数听闻。只不过李克乃是昊国世子。按照昊国法理。在昊王薨逝那一刻起，李克就是昊国不折不扣的君王。因此李克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对其不利的言论。并下严令，有胆敢妄自传扬其言论者，夷三族。” 萧沐衡闻言发出一阵冷笑：“那如今景昊边境的那些藩王动向如何？昊国逢此巨变。可曾退兵？” “未曾退兵。非但没有退兵，反而加重了边境的守护。看其架势，怕是为了防范我景国而故意为之的。”武将回道。 萧沐衡冷哼一声：“李克倒行逆施。杀君弑父，他这个王位怕是坐不安稳的。寡人这几日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全是这个李克所为。不管是最早的李继，李彦。还是后来的李锐和昊王。怕是都在李克的算计之中。为的就是行此篡逆之举。只是可怜我那冀儿。妄受了这无妄之灾。” 说着萧沐衡还假意抹了几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台下群臣见状，纷纷下跪，齐声高呼陛下节哀。 假意表演了一番后，萧沐衡厉声喝道：“无论是李锐也好，李克也罢。冀儿的命终究是死在他们昊人手中。这个仇，寡人必须为我那王儿讨回来。诸位爱卿。寡人欲趁昊国飘摇之际，举兵伐昊。否则无法祭奠我儿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虽然他们这几个月都在和昊国相互攻伐。但这种攻伐，与其说是在交战，倒不如说是在过家家。 两家其实都没有什么很深的战意。毕竟两家实力都差不多，真要打起来，谁也讨不到好。 可现在不一样了。萧沐衡明言要举兵伐昊。这就意味着像之前那种浑水摸鱼的情况是混不下去了。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两国交战牵扯太多。绝对不能义气用事啊。常言道，国无义战。尤其是现在昊国对我景国提防之心更甚从前。倘若我国真要举兵伐昊。怕是得不偿失啊。万望陛下收回成命，勿要轻启战端。”出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太师。 在这个时候敢这样对萧沐衡说话的，景国朝堂上唯有秦太师一人耳。 秦太师口中所谓的国无义战，指得是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战争，不能因为一时的义气用事而发动。这样发动的战争是不理智的。也是不负责的。真正的战争导向应该以利益为先。而不是所谓的义气。 这其中最耳熟能详的例子就是刘备因关羽之死举兵伐吴了。这就是一场完全因为义气倒向而发动的战争。 虽然后人都赞叹刘关张三人义薄云天，刘玄德为了给自己兄弟报仇，竟然连江山也不要了。可谓是千古佳话。 可放在国家层面上，这种做法真的对吗？君不见张飞在刘备登基时用凄厉的声音喊出的那声“大哥。” 刘备身侧的诸葛孔明当时的眼神是如何的心如死灰。国无义战，说起来好听，可带来的结果往往是难以承受的。 刘备这一做法，不但彻底打破了孙刘联盟。还把蜀国几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导致后来蜀国长期陷于无兵可用的境地。 可以说后来蜀国的覆灭，虽然这其中有很多其他原因。但归根到底。刘备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如果不是这场战役，刘备张飞也不会死的这么早。如果不是这场战役，联吴抗曹的隆中对便能继续实行下去。 如果不是这场战役，也不至于让蜀国这么一个刚刚建立的国家就摇摇欲坠，国内叛乱四起。诸葛亮后来花了约5年的时间才能重建军队与弥平这些叛乱。 更为让痛惜的事，如果不是这场战役。诸葛丞相也不是积劳成疾，早早的就是病逝五丈原，空留下一句“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遗言。 后人都在赞叹刘备为关羽做的这一切的同时，却没多少人想过，一场这样的战争放在国家层面上真的应该吗？ 国无义战，真不是说着玩的。 第269章 秦太师的谋划 “老太师莫非是想阻止寡人为世子报仇？”萧沐衡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秦太师微微摇头：“世子殿下的仇必然要报，可却不是现在。昊国现在旧君新丧。新君继位。再加上新君得位不正。国内藩王必定蠢蠢欲动。别看昊国现在表面上平静，可内部却早已沸反盈天。俗话说得好，病虎睡鹰，并非软弱可欺，而是随时可能择人而噬啊。” “昊国现状，何尝不是一头病虎。否则昊国也不会在边境增兵了。倘若我们景国这时出兵昊国，岂不知正当李克下怀。好让李克转移矛盾一致对外吗？” 秦太师此言一出，在场官员纷纷点头赞同。只是碍于场合，不敢交头接耳罢了。 “陛下，秦老太师所言句句乃是谋国之言。微臣也赞同秦老太师的说法。此时确实不是伐昊的最佳时机。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一时间，众官员纷纷响应。一一向萧沐衡跪拜请命。 萧沐衡见状神色阴晴不定，眼神中隐隐有愤怒之情。 “诸位爱卿请起。秦太师方才一番话，让寡人醍醐灌顶，拨云见日。这伐昊之事，就暂且作罢。至于冀儿的仇，寡人择日再报。退朝。”萧沐衡一甩衣袖，就转身离开了。 这一突兀的举动，顿时让所有官员都是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此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望向秦太师。 秦太师坐在太师椅上，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既然都退朝了。那么诸位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才略微放心一些，一一与秦太师见礼后，便告辞离开了。 “陛下有令。宣秦太师觐见。”众人还没完全散去，就有一太监在大殿内高声喊道。 秦太师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缓缓起身，拄着拐杖慢慢朝后殿走去。 不久后。秦太师和萧沐衡两人在御书房对坐论奏。 萧沐衡语气平和，面带微笑的对秦太师说道：“太师，刚才寡人在殿上那般做法可有用处？” 秦太师拱了拱手：“陛下自谦了。方才陛下那一番表演，必定能传扬到昊国中去。一旦昊国内部明确了我景国的态度，那么那些藩王便会肆无忌惮地对李克发动清君侧了。到时昊国一乱，我景国不废一兵一卒就能攻城掠地，岂不美哉？” “呵呵，还是老太师深谋远虑啊。那李克杀父弑兄，谋逆篡位，注定是坐不长久的。你说这昊国可笑不可笑。明知道这分封制有这么大的隐患，大恒朝旧事就是前车之鉴。这昊国还要死死的抱着这块破牌匾不放手。还想借此来自诩大恒正统。现在好了。是不是大恒正统寡人不知道。但夺宫之变却要如期上演了。他们李家就是这个命。以前寡人还高看他们昊国一眼。可现在想想。寡人还真是看走了眼啊。”看得出来。萧沐衡的心情非常好。一点都不像一个死了儿子的父亲应有的表情。 萧封冀原本就不怎么受萧沐衡的喜欢。萧沐衡曾经亲口说过，他这个世子，忠孝节义就占了个“大”字。倘若他不是嫡长子，这世子之位压根就轮不到他。尤其是在岚山阁出了那么档子事后，他就更不待见这个儿子了。 因此死了他也不心疼。儿子他多的是。不差这么一个废物。况且在他看来。死了的萧封冀甚至比活着的更加有用。 “非是昊国要抱着这块牌匾不放。而是在昊国建立之初，就收拢了大恒很多旧有的贵族势力。昊国想要借用他们的力量。就必须满足他们的利益。这些旧有贵族历来都是分封制度的最大受益者。与其说昊国维持分封制，倒不如说是向这些旧有贵族妥协的一种办法罢了。”秦太师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只不过时过境迁。那些当初的旧有贵族在昊国长期的分化瓦解中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昊国新一批的分封贵族。分封制的弊端是谁都明白的。 但明白归明白。制度一旦成型，想要改变，是绝难做到的。除非把这些现有的贵族全部绞杀殆尽。否则昊国注定只有走上大恒的老路。就算他现在不出问题，以后也早晚会出问题。”秦太师老神在在的对昊国做起了分析。 萧沐衡也是连连点头：“是啊。昊国注定是走不到最后的，只也是为什么百年前我们景幕柔三家攻昊没有把他灭掉的原因。实在犯不着与一个活死人去计较太多。万一在这其中遭到反扑，那就得不偿失了。与其用刀兵将他灭杀。不如待他自己慢慢腐朽。到了那时，我景国便可拈花轻取。不废吹灰之力了。” “所以老臣故意让陛下在朝会上做这么一场戏，就是为了促进昊国的内乱快点发生，一旦那些藩王们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便会第一时间杀回昊都。和李克决一死战。到了最后，昊国还能剩下多少能战之兵就不得而知了。”秦太师说道。 萧沐衡哈哈大笑道：“那寡人就静待昊国的佳音了。” 秦太师闻言，却是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陛下，现在还没到可以掉以轻心的时候。” “哦？太师有何高见？”萧沐衡问道。 秦太师指了指南面，又指了指西北方向：“陛下莫不是忘了与昊国相邻的还有另外两家？我们景国在关注昊国的动向。柔国与幕国又何尝不在虎视眈眈。现在昊国老臣倒不怎么在意。他的结局一眼便可看穿。可柔国和幕国会怎么做，老臣就不得而知了。陛下还要多加关注才是啊。” 萧沐衡闻言连连点头：“不错。寡人差点把这两家给忘了。柔国和幕国虽然都有天然的缺陷，但却依然不能小看他们。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寡人相信他们会不遗余力的上前分一杯羹。” “目前情况不明，还是先让探子多多关注幕柔两国国内的动向。看看他们近期有没有要用兵的迹象。如果没有，那我们只需坐享其成便可，如果有。陛下可以做个中人。是帮昊国抵御他国，还是帮着他国瓜分昊国，都在陛下一念之间。”秦太师笑道。 “哦？帮昊国抵御他国？”萧沐衡没想到秦太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太师微笑的点头：“呵呵。陛下难道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我景国兵甲若是踏入昊国境内。到时想不想走，那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此言一出，君臣二人当即相视一眼，继而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来。 （请各位喜欢本书的书友，多点点催更。也写下书评。拜谢了。） 第270章 李继出洞 自从穆晶晶和李继相互妥协后，便孤身一人留在了怀阴城。 明面上她现在是李继的军师祭酒。可实际上她和普通的质子没什么区别。 自从那次谈话之后，穆晶晶就再也没有见过李继了。 不过李继也没亏待她。给了她一个单独的院落让她居住，同时也安排了许多下人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至于这些下人中有多少是来监视她的，她也懒得去计较了。 总得来说，她现在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其余都还算不错。 不过她也并非无事可做，李继也没让闲着。最近关于昊国各地发生的事情或者战报，李继无一例外的都让人给穆晶晶送了过来。 因此穆晶晶这些天虽然足不出户，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 李继之所以把这些战报给她看。就是为了让她时刻洞悉局势，不至于让她在关键的时候失去判断。 现在他们两家好歹也是合作关系，虽然柔国女王还没有明确的回复传来，但至少穆晶晶这个人算是上了李继的船了。 在李继看来，穆晶晶就算知道这些战报也无所谓。就算最后两家合作不成要一拍两散的话，杀了穆晶晶也就是一刀的事。 对于一个死人。李继也不会去介意她知道太多了。 穆晶晶也非常享受这种难得的安逸时光。进来这几个月她实在是太累了。自从她去了岚山阁一趟后，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接踵而至。 而且每一件都是棘手之极。尤其是在景国那次，还差点丢了性命。不过这次她也没好到哪去。 虽然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前途却是一片渺茫。上次还有方诺出手帮他解围，而这次，她身边连一个帮手都没有了。只能靠自己。 从战报上的内容来看。这些天在昊国发生的事情和李继计划的一般无二。基本都没有超出他的设计范围。 昊王薨逝，世子李克临危受命，继承大统。但由于昊王薨逝前的那一番遗言，给李克带去了极大的麻烦。 先不说朝中就有近半大臣反对李克登基，就连外面的藩王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李克为了稳住王位，上任之初就开始大开杀戒。其实李克也挺冤的。在他看来，这事明明不是他指使人干的，却还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可偏偏现在他还无法解释，毕竟当事人都已经死了。更何况说他李克弑君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老子。这就更让他百口莫辩了。 李克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某人的圈套了。 可知道归知道，但就目前而言，这个幕后之人却让李克毫无头绪。 按理说造成他目前这种局面嫌疑最大的人，应该是李锐或者李继才对。可现在两人早已身死。这就让李克感到非常迷茫了。 先王膝下虽然有六子，但成年王子加上他自己也就只有三人。另外三人年纪都还太小。最小的才不到三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出头。 他起初不是没有怀疑过三个弟弟，但这三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具备这种实力的。原因无他。实在是他们的母族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弱小到就算你想找他们麻烦，都不需要借口的那种。属于随便都能捏死的地步。 因此李克查了一圈后，也只能把目光放到了其余的藩王身上。联想到李锐和李继的惨死。李克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有人想要他们这支绝嗣。 否则怎么可能自己父王这一支的子嗣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惨死。还都是死的不明不白。 在结合现在藩王们的动向，就更让李克认定这一切必定是某位想要图谋大位的藩王所为了。 穆晶晶有时会把自己代入到李克的境遇中去。她竟然发现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自己竟然完全无法破局。 除了最终和藩王们死磕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先王临死前的那句弑君者李克的遗言伤害性太高了。直接把李克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军师。王爷有请。”就在穆晶晶浮想联翩之时，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眼望去，见来人正是那天去他们柔国驻地抓她的那个将军。 穆晶晶只是在这人身上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或者抗拒的神色。仿佛之前这人当着自己的面斩杀柔国使者的事不存在一样。 “这么晚了？他找本官什么事？”穆晶晶淡淡的回了一句。 “末将不知，还请军师亲自去问王爷。”那人恭敬的回道。从他喊穆晶晶军师而不是穆少卿就能看出，这人现在是把穆晶晶暂时当成自己人来对待的。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李继特意交代他这么做的。 “带路。”穆晶晶也是个爽利的性子，作为鱼肉的她，就要有身为鱼肉的觉悟。 跟着那人出门后，见门外早有一辆马车在门口等候。 “请军师上车。”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穆晶晶缓缓点头，踏步上前，登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渐渐前行。穆晶晶感觉出有点不对了。 “这位将军，这路似乎不对。”穆晶晶虽然几次去那个密室前都被蒙住了双眼，但她多少也能猜到密室的大概位置在哪。 尤其是之前她步行前往也不过只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可现在乘坐马车都走了近两刻钟了都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将军策马护在马车一侧，听到穆晶晶的问话，他拱手道：“军师果然是心思敏捷之辈。还请军师安坐车中，很快就能见到王爷的。” 穆晶晶虽然满心疑惑，但她也没有再问什么。 又过了一小会。马车终于停下。穆晶晶下车一看，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城墙。 “军师这边请。” 穆晶晶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城墙，嗤笑道：“你家王爷终于肯从那耗子洞里出来了？” 将军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在前方带路。 少顷。穆晶晶登上墙头。只见在城墙上早已备好了一桌酒菜。李继正端坐桌前，对着穆晶晶微笑着招手。 第271章 穆晶晶的志向 “军师来了？过来坐。你们都下去。我和军师有话要说。”李继吩咐道。 “末将领命。”周边一应甲士纷纷单膝行礼，然后退了个干净。空留下穆晶晶和李继两人在城头之上。 穆晶晶不知道李继这又是玩的哪一出，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也大方的在李继身边坐下。 李继给穆晶晶倒了一杯酒，说道：“这些日子，没有怠慢军师。” 穆晶晶莞尔一笑，举起酒杯回道：“说起来，这几日是本官近几个月来最清闲的一段日子了。吃了睡，睡了吃，惬意的很呐。何来怠慢之说。” “能在这里见到王爷，倒是让本官很是诧异啊。你就不怕被有心人看见？” 李继摇了摇头：“这城墙上下都是本王的亲兵。没有人会泄露出去的。再说了，本王现在也没有继续躲着的必要了。” “哦？莫非王爷是想要现身入局了？”穆晶晶问道。 “入局？不不不。现在谈入局还为时过早。藩王们现在只是蠢蠢欲动，离他们和李克打起来，还要些日子呢。现在就入局得不偿失。”李继回道。 穆晶晶皱眉：“既然王爷不想入局，那为何现在就敢现身？” 李继走到墙头，指了指下面的城门：“从今天起，我怀阴城许进不许出。这些日子本王也没闲着。趁着军师在家休养的这几日。本王把怀阴城中他国的细作都清缴了个遍。现在的怀阴城，可以说是这几十年来最为纯粹干净的怀阴城了。” 穆晶晶心头一凛，想不到李继就在这短短几天内干了这么件大事出来。把八国的在城中的细作都清剿一空。这话说起来简单，可想要做到却是极难的。 毕竟有很多细作潜伏你要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都压根想不到他头上去。有些暗碟甚至一潜就是几十年。因此穆晶晶多少有点怀疑李继是否有能力做到。 似乎看出了穆晶晶眼中的疑惑：“怎么？不信本王的话？” “不是不信。是觉得这难度有点太大了。王爷就不怕这其中还有漏网之鱼吗？” “或许有。但个别几个臭鱼烂虾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现在的怀阴城宛如铁桶一般，连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再说了。这命令是怀王妃下达的，和我李继有什么关系？”李继自信的说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也不想和李继继续争辩什么：“王爷你现在封城意欲何为啊？你这样做，不是更让其他人觉得你怀阴城不对劲？” “我不是第一个封城的。自从先王薨逝之后，昊国上下就开始风声鹤唳了。一些实力不怎么强大的领地，都纷纷开始封城了。因此我怀阴领掺杂其中也只是大势所趋罢了。并不会显得非常突兀。相反。我怀阴城在无主的情况下若是不学着其他领地封城，那才叫不对劲呢。”李继解释道。 “原来如此。是本官目光短浅了。”穆晶晶举杯自罚一杯。 李继见状也举杯同饮。陪了一杯。 “军师。柔国可有消息传来？”李继放下酒杯问道。 穆晶晶满脸诧异的望着李继：“哦？王爷难道不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吗？你该不会以为本官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联系上外界。要是柔国真有消息传来，相信王爷一定先于本官知晓，而不是来此询问本官。” 李继闻言当即尴尬一笑：“哈哈哈哈，是本王大意了。本王发誓，方才本王绝对没有试探军师的意思。” 穆晶晶赔笑的点了点头：“不知王爷今日召本官来此，是有何事啊？”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和军师你聊聊天。”李继笑道。 “聊天？”穆晶晶想破头来也想不出李继的回答竟然是这个。 “不错，就是聊天。”李继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那不知王爷想聊什么？”穆晶晶问道。 李继起身，爬在城墙上向城外望去：“穆姑娘，如果刨去我们各自的身份背景，你说我们算是朋友吗？” 穆晶晶心头一震，穆姑娘这种称呼，她是有多少年没听到过了。李继到底想搞什么鬼？这声穆姑娘喊的她心底发寒。 但她还是一脸淡定的回复道：“其实不算。说到底，之前你我也就只在岚山阁时见过一面罢了。说句难听的话，我们对于彼此的了解，恐怕多数都是来自于两家密探的奏报。” “是啊。毕竟我们身处两国，真要说是朋友，那还真是有点自欺欺人了。但不管之前你我两家如何，我希望此时，你能把我李继当成朋友。这里现在没有什么穆首席，穆少卿。也没有什么怀王。只有两个在乱世中苦苦挣扎的可怜人。”李继语气忧叹的说道。 接着他又补充道：“其实一旦到了我们这个位置，想要有个朋友，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啊。别看我身为一藩之主，可身边能交心说话的人又能有几个？能明白我心志的人又能有几个？相信穆姑娘也和在下同感。” 穆晶晶从李继的话语中听出了一阵落寞之意。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话确实也说到了她心坎中去了。 “怀王妃难道都不能和你交心吗？她难道不明白你的心志吗？”穆晶晶是懂得抓住问题的重点的。 李继淡淡一笑，摇头道：“书兰是个好姑娘，她是个好妻子，也是个优秀的母亲。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转过身来看向穆晶晶问道：“穆姑娘，你的心志是成为柔国的女王吗？” 穆晶晶摇了摇头：“不是。” 李继大感意外：“不是？” 穆晶晶点头：“无论你信不信，但我的心志确实不是只为了成为柔国的女王。” 李继听出了穆晶晶的话外之音：“哦？看来穆姑娘你还有更高的志向啊。” 穆晶晶莞尔一笑：“你李继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成为昊国的王吗？” 李继闻言哈哈大笑，当即就明白穆晶晶是什么意思了。“看来我真没看错人。你还真和我是同道中人啊。” 第272章 乐国的可怕之处 “你觉得当今八国如何？”李继又开口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穆晶晶说道。 李继摇头：“没什么特指，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了今日我们就是聊天。并没有什么固定话题。” 穆晶晶微微颔首，想了想后出言道：“都烂透了。” 李继听到这答案，实在是憋不住笑。 “穆姑娘你这回答，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莫非你觉得柔国也烂透了？” 穆晶晶长叹一声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不应该啊。以我对你们柔国的了解，你们柔国的吏治算是八国中做的最好的了。怎么到了穆姑娘口中竟然也是烂透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柔国的吏治比之其余七国是要强上不少。但这只能证明其余七国更烂，并不代表柔国就有多好。至于具体详情，还恕我不能明说。但柔国在我眼中。也近乎烂透了。”穆晶晶直言道。 “呵呵，理解理解。很多事情，也只有真正身处此地，才能感受到华丽外表下包裹着的腐烂肉身。就拿我昊国来说。你以为我想这么干吗？可如果我不对昊国进行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相信不出百年，都无需他国打上门来，我昊国都要消散在历史长河中。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你说对吗？”李继此时的眼神向穆晶晶投去渴求的目光。希望能从穆晶晶那里得到一种认同。 穆晶晶感受到李继那种求同的目光。思索片刻后，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其实很能理解李继的做法。在她看来。昊国也确实早就病入膏肓了。分封制就是他的死穴。否则也不会昊王一死，就要天下大乱的节奏。 李继得到穆晶晶的回应，很是高兴。上前主动给穆晶晶斟满酒杯。 “看来你是理解我的。说实话。能被人理解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虽然你终究不会和我是一路人。但我很感谢你的坦诚。来，我敬你一杯。”李继仰头便干尽了杯中酒。 “不说我们两家了。说说你对其他几国的看法。”李继放下酒杯说道。 穆晶晶用帕子擦了擦嘴巴，夹了几口菜压压酒气。“景国位置最好，处在大恒中央。不但物产丰富，还是整个大恒产粮最高的国家。按理说景国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在八国中应该是活的最滋润的。可现实却是恰恰相反。景国有近七成百姓都是食不果腹。无他，全因景国的土地兼并太严重了。呵呵，土地兼并这个词我还是从《八国论》中学来的。不得不说，这个词用在景国身上还真是贴切啊。” “还有呢？”李继点头笑道。 “还有他得国不正。景国萧氏是篡逆上的位。因此为防其余武将效法。国内重文轻武严重。从景国和你们昊国这次交战就能看得出来。景国的武将多数都是出工不出力的。哪怕是换成我柔国在景国那个位置。你们昊国恐怕这次都要付出不少的代价。可景国呢？死守着边界寸步不进。这哪是像要给萧封冀报仇的姿态啊。”穆晶晶不屑的说道。 “呵呵，穆姑娘你看的还真准。我早就知道景国那帮废物是靠不住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敢冒险发动这个计划，我就是料定了景国没那胆子敢攻入我昊国。他们最多也就在一旁观望，指望我昊国境内杀的两败俱伤的时候进来摘桃子。”李继说道。 穆晶晶点头承认，她话锋一转说道：“至于乐国。我个人虽然不喜这个国家，但凭良心说，乐国是个不可小觑的国家。或许很多人都低估了他的存在，以为他只会靠女人赚钱。” “哦？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我昊国离乐国太远。再加上我这些年都在竭力准备手下这件事，对于乐国的了解确实不如穆姑娘。”李继此刻也对乐国来了兴趣。 穆晶晶淡淡一笑：“你不了解乐国很正常。毕竟很多人都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但我柔国不同。如果说我柔国对八国中哪家最为痛恨的话，那毫无疑问是乐国无疑了。因此我们柔国对于乐国的研究比任何人都要深刻一些。” “方便说说吗？如果事关你柔国机密的话，那就算了。”李继很善解人意的说道。他对于柔国和乐国之间那种相看两厌的状态很是理解。毕竟这两个国家的八字实在不合。他们两家的存在仿佛都是为了在恶心对方一样。 穆晶晶“没什么不能说的。乐国靠女人赚钱只是表象。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敢于给那些妓子远超别国的待遇。青楼这种东西别说乐国了。八国哪家没有。就算是我柔国这样一个女子当政的国家也不能免俗。可哪家能靠青楼做到乐国这种程度？” “乐国虽然不至于像我柔国一样全是凶山恶水。但要说乐国那块地有多好也实在谈不上。但我们换过来想想。你昊国有茶农，我柔国有丝娘。景国有佃农。岿国有矿奴。再加上睆国的马仆和幕国的佛役。这些人都算得上是八国里最低层的百姓了。乐国的那些妓子。和这些人本质上没有区别。” “但真要两相比较起来。乐国的那些妓子。比起其余七国中的低层百姓，那要好上太多了。虽然他们所从事的行业令人不耻，可不得不说，那些妓子是真的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改变一家人的生活的。甚至做到极致，还能获封爵位。你李继也是做过藩王的人。你敢想象。在你昊国一个茶农能化身一变，成为和你平起平坐的藩王吗？不可能。别说在你昊国不可能。在其余几国更不可能。可乐国却做到了。虽然那个头衔是个虚衔。那也很了不起了。就单单见官不拜这一点，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穆晶晶语气平淡的说出他对乐国的看法。 李继听完后，也是大为感慨。正如穆晶晶所言，乐国的那些妓子，确实活的比其余几国的底层百姓更像个人。虽然她们从事的行业令人不齿。可在这样一个世道里。这些又算的了什么？难道你做矿奴就有尊严了？ “可虽然如此。这也并不能代表乐国就很强大啊。左右不过是一些妓子罢了。就算再能赚钱，也改变不了乐国不善征战的本色啊。”李继很快就指出了问题的重点。 穆晶晶冷冷一笑：“你要是这么想，那就说明你还没有领悟到乐国的可怕。你说的不错。那些妓子就算过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但重点是那些妓子吗？不。是诚信。是乐国的诚信。乐国朝廷有着远超于其余七国的诚信。” “假如有一天，乐国遭遇战事。朝廷颁布诏令，乐国男儿但凡能在战场上斩将夺旗，就能获封良田官位或者爵位。你猜猜到时乐国会有多少人敢前赴后继的赶赴战场厮杀。不怕你李继在怀阴城爱民如子。但试问你自己。你能做到这点吗？” 穆晶晶一番话宛如晨钟暮鼓，震的他头皮发麻。口中不停喃喃念叨：“诚信。诚信。” 第273章 共同的利益 所以说很多东西都经不起分析，一旦把内核打开，就会发现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要说对乐国的了解，穆晶晶无疑是最有发言权了。 对于一个这样的邻国，穆晶晶想不研究都难。可越是剥开裹挟在外面的那层伪装，就越能感受到乐国那深不可测的底蕴。 就连李继也被穆晶晶这番话给震撼到了。他之前看待乐国和寻常人也是一般无二。觉得不过就是个靠女人赚钱的国家而已。 可现在细细想来，越想越是恐怖。假如有一天乐国要发动战争机器。那乐国在其国内的号召力将是八国之中最为犀利的。 而这一切。都是乐国数百年积累下来的信誉所换来的。别人会想，既然一个妓子都能封爵，那我堂堂男儿上阵杀敌朝廷岂能亏待了我等？ 可怕。实在是可怕。这种无与伦比的煽动能力，就连李继也觉得毛骨悚然。 穆晶晶看到李继一脸震惊的神色，轻笑道：“看来你是想明白了。是不是觉得乐国隐藏的很深？” 李继愕然的点了点头：“想不到乐国竟然还有这般底蕴。实在是匪夷所思啊。倘若不是穆姑娘直言告知，恐怕我永远都未必能看到这点。” “呵呵。乐国的战争潜力确实出类拔萃。但这也是乐国的一把双刃剑。毕竟给低层百姓大量开放爵位功勋，这绝不是乐国六大世家想看到的。开启容易，但最后能不能收场就不好说了。搞不好会引火自焚都说不定。要是这方法真那么好用。那乐国早就这样做了。”穆晶晶说道。 “不错。万一那些百姓胃口越来越大。他们乐国世家遭到的反噬也是无法接受的。”李继很容易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说乐国这个国家你只要不把他逼急了。他就依然会像现在这般歌舞升平。乐国的世家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安于现状的。”穆晶晶说道。 李继大笑的称赞道：“穆首席不愧是穆首席。无论是眼光还是对局势的分析能力，都远不是我这一个小小的藩王能比的。” “怀王殿下谬赞了。”穆晶晶宠辱不惊的回答。 李继苦笑的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真心话。真不是故意吹捧你的。别看我是个藩王，身份尊贵。但身为一地藩王就意味着要远离朝堂。我能接触到的东西远远不如你。毕竟我只有一领之地，无论是情报能力还是幕僚的水平都不能和真正朝堂上的那些精英可比的。” “而你却不同。你虽然之前一直都是白身。可就单凭你观政院首席的位置。所能接触的情报和秘辛远超于我。听说你私下和柔国女王关系还非常不错。这就更加不是我这一个乡下地主能比拟的了。我自从就藩以来。三年能见一次我父王都算不错的了。呵呵。”李继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感叹。总之他表现的是一言难尽。 穆晶晶目光淡然的看着李继，笑道：“原本我以为你李继怎么也算是一个枭雄。心狠手辣自不在话下。想不到也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 李继嗤笑一声，摇头道：“枭雄？呵呵。如果真要选择的话，我也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藩王。一辈子很长，一辈子也很短。我在封地作威作福几十年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可我身上毕竟留着李氏血脉。我不甘心看着昊国就这样一直腐朽下去。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的妻儿，我的儿孙在未来某一天会像猪狗一样成为人家手下任意宰割的玩物。” 穆晶晶不说话了。其实李继怎么想的她又怎么能不明白呢？其实她和李继之间，还真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不说这些了。我的事基本就怎样了。也没什么好聊的。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爷成不成全我了。”李继笑道。 “从我个人来讲，我还是希望你能成功的。但站在我柔国的立场上。我还觉得一个混乱的昊国才更符合我柔国的利益。”穆晶晶微笑道。 李继点头：“我知道。这点不说我也清楚。可这依然不妨碍我们两家合作。” “能说说为什么吗？关于这点我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按理说你找我合作未必就是一个明智的做法，何况我们两家的约定还是在你威逼利诱下达成的。你难道就没考虑过这其中的风险吗？你就真的这么信任我？”穆晶晶玩味的说道。 “信任？一半一半。那天要是换做是别人。可能我就直接杀了。可你穆晶晶不一样。我对你还是充满了敬佩的。你虽然时刻都表现的一脸淡然，但我依旧能从你眼神中捕捉到一种野心。当我第一次看到你不经意间露出的这种眼神时，我就认定你和我是一类人。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不过你现在地位比较尴尬。因此你只能收敛锋芒静待其变。” “倘若有朝一日你手握权柄。我相信会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你。你虽然是女儿身。但你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透露着一份果决和坚毅。一但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从岚山阁你以身入局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人为了心中的理想，是能豁出一切的。就凭这点。我就觉得我们之间是可以合作的。你刚才说的不错，我找你合作。处处充满了风险。” “可你别忘了。存在风险的同时，也意味存在着机遇。你是聪明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机遇。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因为你清楚的知道。和我合作所能给你或者说给你们柔国带来的利益，要远远大于弊端。穆姑娘。不知我说的对吗？” 穆晶晶抚掌赞道：“不愧把三国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怀王殿下。穆晶晶服了。不过你既然知道我心存高远，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成为你最强大的对手？” 李继摇了摇头：“不会的。” “哦？这么自信？说实话，真要到了那一天，搞不好我第一个灭的就是你昊国。你这样的对手，还是能少一个就少一个的好。”穆晶晶笑道。 “承你吉言。如果我们都走了那一步。我李继自然也不惧任何挑战。不过我觉得只要我们两家始终拥有共同的利益存在，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共同的利益？”穆晶晶陷入了沉思。 “不错。共同的利益。”李继目光坚定的望着穆晶晶。穆晶晶若有所思。 第274章 你的敌人不是我 穆晶晶面色严肃的问道：“不知你指的的共同的利益会是什么？恕晶晶迟钝。我实在想不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利益能让我们两家放下成见亲如一家。尤其是明知道对方能力的情况下。就更应该除之而后快了。” 李继闻言，莞尔一笑。背负双手看着城墙外漆黑的夜空。 “你觉得我们这八国中。最终谁会是最后的那个赢家？”李继没有回答穆晶晶的问题，而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穆晶晶眉头微蹙。不知为何李继会答非所问。但她按捺住性子回答道：“不知道。就目前八国的情况而言，谁都没有赢的希望。” 李继默默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说法。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穆晶晶目光低垂，思索片刻后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呵呵。你这个回答有取巧之嫌了。”李继说道。 “难道不是吗？” 李继摇头：“是，也不是。我承认八国每家都有自己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却不是最核心的问题。从八国先后立国到现在，好歹也有五六百年了。我们八家相互之间斗了几百年，竟然还没有分出胜负。别说决出最后的赢家了。就连两两之间相互吞并都做不到。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穆晶晶皱眉：“这不正说明了八国之间的差距都不大而造成的吗？” “呵呵。差距？就算八国之间起初差距不大，但各自发展了几百年，多少也会有几家会和其余人拉开距离的。不说完全干掉其余七国。做到单挑一国总应该有的。可惜没有。一次都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穆晶晶追问道。 “你难道没有感觉出来，八国如今这种势均力敌的形势，是人为造成的吗？”李继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穆晶晶。 穆晶晶心中大骇，差不多猜他想说什么了。 “天下四极，好一个天下四极。这四家了不起啊。数百年来都把八国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八国始终处于斗而不破。你刚才对我说。一个混乱的昊国最符合你柔国的利益。那么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一个混乱的大恒，才符合天下四极的利益。只要天下始终是八国分治。天下四极才有他存在下去的必要。”李继语气森冷的说道。 “你想对天下四极动手？”穆晶晶发觉自己又一次低估了李继。想不到他的野心和胆量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李继闻言一脸苦笑：“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李继凭什么对天下四极动手？别说四家了。单单一个天师府就差点把我逼得自尽。” “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穆晶晶问道。 “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只要有天下四极存在一天。无论是你穆晶晶也好。我李继也罢。或者其他国家出来一个什么明君圣主，依旧逃不出天下四极的影响力。不怕你穆晶晶心比天高。想把柔国带向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很遗憾。你做不到。并非是你能力不行。而是天下四极不允许。他们不允许天下有这么强大的国家存在。”李继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悲凉。 “这就你说的共同利益？”穆晶晶冷声道。 “难道不是吗？我李继造反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是为了昊王那个位子？别逗了。那个位子有什么好的。能有藩王活的逍遥自在？我和你一样，都想自己的国家变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吞并七国，强大到可以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主人。” “可我做不到。只要有天下四极存在一天。我就永远也不可能做到，不但是我，八国中任何一人都无法做到。你穆晶晶也在此列。你现在还认为这不是我们之间的共同利益吗？”李继越说越激动。造成他这种想法的原因，天师府难辞其咎。 穆晶晶深呼吸了几下。脑海中拼命在思考刚才李继说的话。回想起历年来八国之间发生的种种。总能隐晦的感受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虽然非常隐晦，但确实存在。 “为什么选择我？”穆晶晶问道。 “因为你有野心，有能力，同样还有志向。天下四极扎根大恒多年。其庞大程度绝对超出你我的想象。没有钢铁般的意志，连升起与他们作对的勇气都不会有。更别说挑战他们了。倘若你还想把柔国带向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么你的敌人绝不是我昊国。也不是我李继。相反。我们两个才是真正属于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说着，李继朝穆晶晶伸出右手。 “穆姑娘，愿意和我李继在这有生之年闯出一番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吗？一个没有天下四极的天地。”李继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穆晶晶。 穆晶晶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不得不说，李继刚才的那番说辞确实让她有些心动。可她同样明白，天下四极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远的就不说了。就单单那个方诺，就让她束手无策。可抛开她与方诺之间的那点旖旎不谈。李继的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这几百年来，天下四极虽然不参与八国的朝政，可却在各个层面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整个大恒。使得八国所有人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这种影响力，远比直接参与朝政要来的有效的多，也省事的多。 穆晶晶望着李继伸过来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你不明白天下四极的强大。如果你就指望我们两个，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李继的手依旧没有收回：“凡事总要有个开始，就像我造反一样。不走出第一步永远只会自怨自艾。我何尝不知道天下四极的强大。但我同样相信八国中一定还有和我们一样志同道合的伙伴。八国苦天下四极久矣。想要除掉他们。非是一家一姓所能完成的。只有联合一切有可能的力量，才有成功的希望。” 穆晶晶长叹一声，看了看墙外的夜色：“天色晚了。本官有点乏了。怀王殿下你也早点休息。”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李继没有阻拦。只是微笑的看着她离开。 穆晶晶走到墙梯时，突然站定脚步说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以后这种类似的话，怀王殿下还是少说为妙。至少，在你我走到那步之前不要再说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晶晶言尽于此。怀王殿下好自为之。”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李继露出了一股邪魅的笑容。他明白。穆晶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收回自己的右手，看着墙外无尽的黑幕喃喃自语道：“天下四极。呵呵。” 第275章 医药费 自从许幼翎和许正阳三人住进小院后，方诺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对于这三位天师府的大神，方诺是敬而远之。尤其是那个叫许幼翎的，在他眼里就跟个神经病似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至于程墨说的想办法利用他们一下。方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他所设计的剧本里，压根就没有这几个人的戏份。 这几天他吃住都在青楼里。一来是体会一下乐国的风土人情。二来是观察一下哪个是值得她投资的目标。 尤其是刘二牛之前提过的那个叫柳元霜的姑娘，更是方诺重点观察的对象。 只不过柳元霜因为在备战四季榜。已经很多日子不见客了。就算见客，也只是匆匆一瞥。最多出面舞上一曲就谢恩离开了。至于想进一步攀谈一下，那基本就是奢望了。 方诺已经在柳元霜所在的青楼守了好几天了。银子也没少花，可始终无缘一见。 算算日子，老吴也差不多就这几天要回来了。他便想着等老吴回来再来想想办法。就目前这状况。不用点手段怕是很难见到这个柳元霜了。 于是，消失了好几天的方诺，终于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不是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住。但想想后觉得还是算了。要是真这么做了，就显得有点难看了。到时候两边的脸都不好看。 “公子。你回来了？”现在刘二牛已经完全沦落成了门房。方诺自从带他出去一次后，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搞得现在刘二牛看向方诺的眼神很是幽怨，就像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一样委屈巴巴的。 “嗯。回来了。”方诺面无表情，机械性的回应道。 “公子吃了没？要是没吃的话。属下给您去弄些来？”刘二牛问道。 “不用麻烦了。我吃过了。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方诺摆了摆手就走了进去。 刘二牛很想跟上去。可见方诺对他爱搭不理的，也就没去主动找不自在。 方诺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一幕让他震惊的画面。 只见许正阳撅着屁股趴在石凳上。许幼翎则挥舞着木棍一下又一下抽着。便抽许幼翎还一边喊着：“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连姑奶奶的钱都敢偷，肥了你的狗胆了？” 许正阳也是硬气，虽然挨了好多下，可却一句都没喊出来。 方诺此时进来。顿时两姐弟俩人全都愣在了当场。双方对视一眼，都尴尬的要命。 “路过路过。不打扰你们姐弟情深。你们继续。”方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就往自己屋里走。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姑奶奶抽你。”许幼翎此刻正在气头上。看见方诺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就来气。 这王八蛋一消失就是几天。搞的姑奶奶想找她都没处找去。 方诺闻言停下了脚步，指着趴在凳子上的许正阳说道：“喂。这娘们为什么打你？” 许幼翎听后目光一冷，死死的盯着方诺。手中的木棍又掐紧了几分。许正阳则不然。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敢这样称呼他姐姐。一时间让他对方诺充满了好奇。心想这小子是真的不怕死吗？连这母老虎你都敢惹？没看见道爷现在都这般下场了吗？ “问你话呢。她为什么打你？要是她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来给你主持公道。”方诺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不。。不用麻烦了。”许正阳结结巴巴的回道。 方诺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刚刚进来时我听到了。你是不是拿这娘们的钱了？” 许正阳闻言羞愤欲死，把头埋得老低不敢见人。堂堂小天师偷姐姐的钱，这传出去还让他怎么见人？ “我们姐弟的事我劝你少管。”许幼翎再也忍不住了。举起木棍对着方诺。 方诺冷笑一声，迎着许幼翎的木棍迈步上前：“是吗？那不好意思了。这事我还就管定了。” “你。”许幼翎作势要打，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方诺蹲下，在许正阳的耳边问道：“你拿他多少钱了？” “没有没有。你别说了行吗？就当我求求你了。”许正阳现在是骑虎难下。本来道爷我最多再挨几下就完事了。现在你这么一搅和。哎。。。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问你话呢，还特么的是不个爷们。拿他多少钱了？”方诺不爽的道。 “两。。两千两。”许正阳弱弱的回道。 “才两千两？就为了两千两就把你打成这样？这还是亲生的吗？”方诺拱火道。 “方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教训自家弟弟，何须你在这里插手？莫非真当我没有脾气吗？”许幼翎是真的怒了。她明显感觉出来方诺是想挑拨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 方诺闻言也不搭理她。他直接把许正阳从凳子上扶了起来：“想不到堂堂天师府的小天师竟然为了区区两千两银子还要挨揍。这上哪说理去？” 许正阳满脸羞红，看都不敢看方诺一下。 方诺侧眼斜了许幼翎一眼。见许幼翎对他怒目圆睁，他便回以一个冷哼。 说时迟那时快。方诺突然间对着许正阳的肚子就是一拳。这突然起来的举动让许幼翎都惊呆了。许正阳更是被这一拳打的蜷缩在地上。 “你干什么？”许幼翎怒了。挥起木棍就朝方诺当头砸下。 方诺早有准备，一个闪身就躲了开来。他上前忙扶起许正阳。问道：“疼吗？” “操。你说疼吗？”许正阳也怒了。伸手就要掐方诺的脖子。 方诺连忙说道：“我打了你。是不是应该赔偿？” 许正阳刚举起的拳头就停在了半空。 方诺一把搂住许正阳的脖子笑道：“你看。我这人最公平的。做错了事就得认罚。刚才我揍了你。你也受伤了。我赔你点医药费很正常。” 许正阳满脑子都是问号：“正常。” 方诺莞尔一笑，当即掏出一万两银票塞到许正阳手中：“区区心意，不成敬意，这点医药费还请小天师拿着。还望小天师原谅小弟这一次了。” 许正阳看着手中一万两银票，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方诺是拐着弯的给他送钱啊。这钱还不白送，美其名曰是医药费。如此一来，既保全了他的颜面，也让他收到了一大笔钱。 我靠。这可真是好人啊。好人啊。 第276章 死志 许幼翎对于方诺这样明目张胆戏耍她的行为是怒不可遏。尤其是许正阳竟然还敢接。这就更让她抓狂了。 “你今天要是敢收这钱，姑奶奶保证打断你的狗腿。”许幼翎怒道。 许正阳一听这话，就立刻把钱又塞回方诺手中。然后拉了拉衣服，又继续趴在石凳上了。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方诺看着许正阳在许幼翎面前卑微如此。不由悲从心来。他没有继续去扶起许正阳。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许幼翎。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喜欢打着为你好的借口而对别人的生活和行为妄加干涉。表面上说是为了你好，其实本质上是为了满足自己对他人的一种极致变态的掌控欲。一旦他人不按照她所预想的方式去行动，她就会歇斯底里几欲疯狂，从而展现出令常人无法理解的残暴。我通常管这种人，叫做控制狂魔。”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能有你这么一个姐姐。呵呵。天师府。不过如此。” 扔下这句话，方诺转身就走。 许幼翎呆愣愣的看着方诺离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举在手中的木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掉在了地上。 等到方诺即将要进屋的时候，许幼翎才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向方诺。方诺听到背后传来风声。刚一转身，就被许幼翎揪住衣领。 “你给姑奶奶把话说明白？什么叫控制狂魔？什么又叫天师府不过如此？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别怪姑奶奶不讲情面。”许幼翎目光森冷的说道。 方诺平静的看着许幼翎。拨开她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摇头道：“我从不和愚蠢的人争辩什么。但凡有什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的地方。那么我承认你说的都对。” “你。。。”许幼翎气急：“难道他偷我的钱我还不能揍他了？” 方诺嗤之以鼻冷哼道：“堂堂天师府小天师，竟然会落魄到为了两千两银子去偷盗。你信不信你弟弟但凡走出这个门，去外面大街上亮明自己的身份。别说两千两了。就算两万两也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说你蠢你还不自知，只看得见眼前的果，却不想想他偷盗的因。如果你想把你天师府的接班人培养成他现在这副窝囊的样子。那么请你继续的主张。我岚山阁乐意之至。” 说完这句话，方诺再也懒得搭理许幼翎，砰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上。 空留下许幼翎一人站在门口发呆。久久不能言语。 而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谭泽这个时候却冒了出来。刚才方诺那些话他也是听到了的。虽然对于许正阳去许幼翎那里偷钱去逛窑子的行为很是不齿，可他也觉得方诺说的那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堂堂天师府小天师，身上竟然连两千两银子都要去偷，那也太丢天师府的脸了。 许幼翎举手不定，好几次都想破门而入，可终究还是被她忍了下来。刚才方诺那番话对她的打击非常大。大到直接否定了她之前面对许正阳的一切行为准则。 “起来。别趴着了。今天你这顿打应该是过去了。”谭泽小声对许正阳说道。还不忘想要拉他起来。 可拉了半天也没拉动，谭泽正觉奇怪，却发现许正阳正满面泪水的低声抽泣。 “正阳？你。。。”谭泽也被许正阳的表现吓到了。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许正阳低声说道。 “那你。。。” 许正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露出一阵苦笑：“谭泽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活了这么多年。想不到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个外人。呵呵，无论是爷爷也好，姐姐也罢。哪怕是你谭泽。都喜欢把“为了你好”挂在嘴边。好像只要说一句“为了你好。”就能左右我的一切行为。” “可我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木偶，也不是你们的玩物。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愿望，我不希望我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个人在我身旁耳提命面的去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从小就在你们的操控下长大。从来就没有一件事情能自己做主。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有时候恨。我恨自己是天师府的小天师。在外人看来我这个小天师应该是个一呼百应风光无限的人物。可实际呢？我却是个连家门都出不去的可怜虫。一个稍微行差踏错一步就要遭到一顿毒打的窝囊废。” 许正阳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再也抑制不住。许幼翎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弟弟这个样子。不由也心生畏惧。 “许幼翎。你十六岁就可以下山到处云游。我就不信你这辈子就没犯过错，就没闯过祸。你所谓的见多识广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一次次从跌倒中总结过来的？还有你谭泽。别天天在我面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老子瑶光虽然也揍你。但他至少不会随意干涉你的私人行动。” “可我呢？我在天师府可有半分自由？哪怕是天师府的一只耗子，都有随意出入的资格。真要比起来。老子连耗子都不如。许幼翎。你是我大姐。我从小敬你爱你。但不代表你能肆无忌惮地的羞辱我，蔑视我。你说我们来乐国多少天了？你有让我出过一次门，上过一次街吗？” “呵呵呵呵。罢了罢了。反正我在你眼里。从小就是个窝囊废。你也从来不会在乎我的感受。” 许正阳环视了一下四面的围墙，又抬头望天。发出了由衷的感慨：“我只不过是从一个囚笼换到另一个囚笼里罢了。没意思。活着真没意思。” 此言一出，不但把他身边的谭泽给吓尿了。就连许幼翎也被惊出一身冷汗。 而在房内偷听的方诺更是一脸蛋疼：“我操。这傻逼什么情况？不会想要寻死。尼玛。这不是玩我吗？要是这傻逼真死在这。那老子这辈子就算废了。不行。一定要阻止他。要死也特么的死外面去。可千万别连累我。” 第277章 临时加个班 “正阳。你别胡思乱想啊。我们真是为了你好。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谭泽第一时间拉住许正阳。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 “哈。”许正阳突然大笑一声，指着谭泽说道：“你看你看。你到现在还说是为了我好。呵呵。这句话还真是百试不爽啊。什么问题都能往这上面套。难怪你们都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谭泽顿时语塞，刚才他只是和平常一样脱口而出，压根没细想这么多。可偏偏就这么一句话，反而更加让许正阳愤怒了。 对，就是愤怒，虽然许正阳现在一直在笑。但谭泽看得出来许正阳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砰。”方诺的房门再次打开。瞬间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方诺一把把挡在门口的许幼翎推开，径直走到许正阳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道。 “兄弟，跟哥哥走。话说兄弟你来了这么多天，哥哥也没好好招待你一下你。今天我做东。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许正阳听后，当即脸上就恢复了部分神采。眼神中也充满了期盼之色。 方诺对他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要是认我这个兄弟就跟我走。” 许正阳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跟你走。” 方诺莞尔一笑，也不搭理谭泽和许幼翎，转身就搂着许正阳出门去。 “你站住，你要带他去哪？”许幼翎厉声喝道。 许正阳闻言，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却被方诺搂的死死的。还不忘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今天你要是退缩了。你这辈子就别想在她面前抬起头来。是爷们的就别搭理她。” 许正阳浑身一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还真的没有搭理许幼翎了。 “你们给我站住。”许幼翎疾步上前，就要拦下两人。 方诺拍了拍许正阳的肩说道：“你先走。不要回头。我来对付她。” “刘二牛。带这位爷先出去。在门口等我。”方诺吼道。 “知道了，公子。”刘二牛听到声音。立刻带着许正阳出门去了。 见两人离开，方诺回头挡在了院子门口。神色严肃的望着许幼翎。 “话我只说一遍。听不听是你的事。如果你今天一定要阻止我们两出去的话，我保证不会拦你。但倘若之后你弟弟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也别来找我。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善后，也是最后一次。我话说完。你要是还继续你的坚持。请便。”说完方诺便让开一个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幼翎僵在当场，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你要带他去哪？”许幼翎问道。 方诺白了她一眼冷声道：“嫖花魁。” “你。。。”许幼翎闻言气急败坏的就要冲出去。 方诺见状，真的丝毫没有阻拦。任由她行动。只是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许幼翎走出两步，可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能不能不要带他去青楼。”许幼翎说话的语气竟然带着一丝哀求。 “不能。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个娘们管那么多干什么？”方诺冷声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路在你面前。我又没拦着你。你可以继续为了他好啊。”方诺一脸戏谑的说道。 “我。。”许幼翎语塞。 “拦不拦，不拦我可就走了。”方诺压根不给她考虑的时间，继续逼问道。 许幼翎紧咬牙关，目光凶厉的看着方诺：“你会后悔的。” 方诺哑然失笑：“是吗？那太好了。那么就请你让我不要后悔，出门把你弟弟带回来不就好了？你不是什么都喜欢掌控吗？明明出个门就能解决的事，还用得着在这里跟我放狠话？这不是你的作风啊。要不是看你弟弟可怜。老子犯得着跟你说这么多吗？” “你。。。”许幼翎再次感受到了一种憋屈之极的感觉。眼前这人实在可恨，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一点亏都不愿吃，甚至连口头上的亏都不吃，一点台阶都不给她下。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要是没了我可就走了。”方诺嗤笑道。 许幼翎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想要出去拉回许正阳可又不敢。主要是许正阳刚才流露出来的死志让她看的是心惊胆颤。 见许幼翎久久没有动静，方诺就知道差不多成了。 于是摆了摆手：“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哈哈哈哈。” 许幼翎望着方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落败感。她满脸失落的回到小院中，静静的坐在石桌前久久不语。 谭泽见许幼翎不太对劲，上前说道：“师姐。我们之前那样对正阳。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许幼翎一脸苦笑：“或许。可我没想到正阳反应竟然这么大。” 谭泽长叹一声：“其实将心比心想一下，如果把我们换在正阳那个位置，我们也不喜欢被人如此对待。” 许幼翎看了看谭泽，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们去哪？”许正阳见方诺出来后面没有跟着许幼翎，他突然间就觉得生活开始变得美好起来了。 方诺笑道：“来乐国还能去哪？自然是去青楼咯？你小子不会还是个雏。你要是个雏可得提前跟哥哥说哈。否则到时候少了红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红包？什么红包？”许正阳呆愣愣的问道。 方诺一脸怪笑：“呵呵。乐国有个规矩，青楼里的姑娘们但凡接待的客人是个雏。那她们必须反过来给客人包个红包。所以说你小子要是个雏就赶紧提前说，否则岂不亏大了。” 许正阳闻言满脸羞红，支支吾吾的说道：“还有这种好事？” 方诺一见他这样子，心里就有数了：“行了。哥哥明白了。保证给你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嗯。对了。你今年多大了？”许正阳突然问道。 方诺翻了个白眼：“十八了。怎么了？” “什么？你才十八？你十八就敢在道爷面前自称哥哥？道爷今年十九，还大你一岁呢。你这倒反天罡了不是？”许正阳这时候算是彻底活泛过来了。 可他话刚一说完，后脑就挨了一巴掌：“十九牛逼了啊。没听过一句话吗？叫有钱的是大爷。老子不占你便宜，不需要你叫老子大爷，当你哥哥还委屈你了？” 许正阳捂着后脑勺委屈巴巴的说道：“哥哥就哥哥，好好的打什么人啊。”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打闹一番后。两人肩并着肩走进了一座青楼。对于方诺来说，这属于加班了这是。 第278章 解开心结 自从方诺带着许正阳离开后，这一走就是三天。整整三天，许幼翎也没见两人有回来的迹象。 要是放在以往，许幼翎一定要对此大发雷霆。可如今三天过去了。许幼翎也没有暴走的迹象，这让谭泽都感到不可思议。 “笃笃笃。”夜半子时，许幼翎刚要入睡，她所在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什么人？”许幼翎冷声问道。 “许姑娘。是我。”屋外传来刘二牛的声音。 许幼翎眉头一皱，听出来人是谁后问道：“刘大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这么晚打扰许姑娘休息。还请姑娘勿怪。之所以这么晚来找许姑娘，实乃是我家公子吩咐的。”刘二牛在门外回道。 “你家公子？”许幼翎心中突然紧张起来了。“你家公子怎么了？” “许姑娘不用担心。令弟和我家公子都安然无恙。公子刚才传信给我。让我请许姑娘前往一叙。”刘二牛说道。 “前往一叙？去哪？” “明月楼。” 许幼翎深呼一口气：“青楼吗？” “是的。” “你家公子真的让我去明月楼？” “有书信在此，许姑娘一看便知。” 许幼翎半信半疑，拎起黑云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 开门之后，见刘二牛已经站在了远离门口四五步的位置，地面上摆着一个信封。 许幼翎捡起书信，展信阅读。看过之后，便出言道：“带路。” 可话一出口，刘二牛却摇头道：“还请许姑娘换一身行头，你这一身女装打扮可不太适合去明月楼啊。” 许幼翎当即反应过来，抱拳道：“还请刘大叔稍候片刻。” 一炷香后，许幼翎换上一身男装跟着刘二牛出门了。 方诺在信中只写了简单的一句话：“想看看你弟弟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吗？想知道就亲自过来看看。” 两人步行一刻钟不到时间，就到了明月楼门前。老鸨见这么晚了还有人上门，当即就迎了出来。 刘二牛二话不说，就塞了两张银票过去：“带我们去赵公明赵公子那里。” 老鸨笑嘻嘻的接过银票：“原来是赵公子请来的客人啊。快快里面请。” 许幼翎虽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可青楼她还是第一次进来。也不由的好奇打量起来。原本以为这里面处处都充满了淫靡奢华之气，却没想到进来后却是大相径庭。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花香虫语，红烛蛙鸣络绎不绝。路上虽偶遇行人路过。却也显得彬彬有礼。和他想象中的景象完全不同。 老鸨带着两人来到一处三层的阁楼前：“两位爷。赵公子就在楼上。奴家就送到这里了。两位自行上楼便可。” “有劳了妈妈了。”刘二牛挥了挥手，就打发老鸨走了。 “许姑娘请。公子就在楼上。我就不上去了。”刘二牛把许幼翎送到楼梯口就站住不动了。 许幼翎咽了咽口水，手中的黑云都握紧了几分。长舒一口气迈步上了楼梯。 等她来到三楼后，就见方诺一人坐在一圆桌前自斟自饮。唯独不见许正阳的身影。 许幼翎心头一紧，迈步上前就问道：“正阳呢？” 方诺对着前方暗处努了努嘴，许幼翎抬眼望去，就见一人正在一床榻上呼呼大睡，上前一看，不是许正阳还能是谁？ 见许正阳无事，许幼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这大半夜的叫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个？”许幼翎气呼呼的说道。 “坐。”方诺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许幼翎冷哼一声坐了下来。方诺先给她倒了一杯酒。并举杯敬酒。 许幼翎哪敢在这种地方喝酒。她自从进来后就全身不自在。 “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许幼翎冷声说道。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你弟弟这几天无事。不但无事，他还玩的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方诺见她不喝也不强求，自顾自的干了一杯。 “哼。来青楼能不开心吗？”许幼翎怒道。 方诺摇了摇头：“呵呵。如果我告诉你，你弟弟这三天里没有碰过一个女人你信吗？” 许幼翎目光一滞，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来你是不信了。也对，你这个做姐姐的就从来没有相信过你弟弟。一切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此言当真？”许幼翎语气缓和的问道。 方诺又干了一杯：“他比你想象的坚强，也比你想象的要自律。你以为他追求的是女色吗？不，他只是卑微的想追求一点自由罢了。这三天来，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知凡几，他除了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始终未越过雷池一步。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放纵一下自己呢？反正也没人知道。” “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 “怎么回答的？”许幼翎满眼期待的问道。 “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方诺指着她面前的酒杯道。 许幼翎不再犹豫，仰头便干尽了杯中酒。 方诺轻笑一声：“他告诉我说，他是天师府的继承人。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定力压制住自己的欲望。倘若今日我可以为了女色而放纵，明日或许我就会为了其他事情而妥协。而欲望是没有尽头的。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了。那和禽兽何异。不得不说。我都有点开始佩服你弟弟了。我收回前几天说过的话，你天师府将来大有可为。你有个好弟弟，你爷爷有个好孙子。但是你却不是个好姐姐。” 许幼翎听完这些话后，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看着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许正阳，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仿佛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在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方诺没有管她，依然坐在那里自顾自的饮酒。 许幼翎哭过一阵后，走到方诺面前，躬身一礼道：“谢谢你。” 方诺摆了摆手：“你不用谢我。你弟弟本质上就是个善良的人。有没有我都改变不了这点。我之所以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们之前的那套做法是错的。凡事物极必反。不可久也。” 许幼翎再次拜道：“幼翎受教了。多谢方公子点拨。” 方诺闻言急忙看了看左右。后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你胡乱喊什么？什么方公子，叫我赵公子。” 第279章 天下三大高手 许幼翎直到此刻，才认真的观察起这个他爷爷口中的麒麟才子来。之前那两次短暂的接触说实话让她感觉并不美好。 可通过今天这事，让许幼翎对方诺的感观稍微有些改善。 此刻房内红烛摇曳，两人举杯对坐，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如果不是许正阳的呼声在时刻提醒他们房内还有第三人的话，或许能完美一点。 许幼翎也察觉出现场气氛有点不对，便主动开口打破场内的寂静。 “你们还准备在这里待几天？” 方诺摇了摇头：“别问我。我这次只是做东的。客人什么时候满意。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许幼翎看了看许正阳后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或许我们以前对待他的态度确实存在很大问题。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尊严和思想了。” 方诺嗤之以鼻的道：“哦。感情在你眼里，小孩子就能可以那样对待是。如果你小时候也被人这样对待，你会觉得开心吗？” “我不是这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想法。”许幼翎反驳道。 方诺摆了摆手：“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以后具体怎么样，是你们姐弟之间的事。我也没兴趣知道。” 许幼翎当即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人说话就让人听着讨厌呢。 “许姑娘，通过这几天和你弟弟的相处。我也大概知道你们来乐国的原因。我想冒昧的问一下你。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你，值得你特地跑这么一趟的？试问我和你们家貌似没什么牵扯。”方诺看着许幼翎正色道。 许幼翎闻言莞尔一笑：“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好。”方诺觉得也是该好好和她谈谈了。否则她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总不是事。 两人走下阁楼。方诺喊来刘二牛说道：“我和她出去走走，你在这看好楼上那位公子。” “好的公子。属下保证寸步不离。”刘二牛应下。 两人离开明月楼。并肩走在庐阳城夜晚的街道上。乐国就这点好，夜里从来没有宵禁。毕竟一个靠青楼发家的国家，宵禁岂不是自绝死路？ 尤其是现在正值开榜时节。哪怕到了半夜子时，街道上也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行人。 “你那天是用什么东西伤的我？”许幼翎突然开口问道。 方诺嘴角微翘：“没什么。一点小玩意。” “能给我看看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败在什么兵器之下。”许幼翎说道。 方诺摇头：“那可是我家的独门暗器，怎能轻易示人。” 开玩笑，泰瑟枪要是真拿出来，那可比火枪还难解释。 许幼翎对于方诺的拒绝似乎就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道：“那天回去后我查验过了。我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未曾发现。事后也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这和我以往概念中的暗器可不相符啊。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用剑把你射来的暗器格挡开来。可为何我还会中招？而且顷刻间就让我麻痹昏死过去。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若非如此，你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看来你对你自己的武力很是自信？也习惯了什么事都靠武力解决？”方诺讥讽道。 “家学渊源，虽然我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对付一般的宵小还是手到擒来的。”许幼翎自傲的说道。 方诺一听就来了兴趣。问道：“哦？那这天下间能称的上顶尖高手的都有谁？他又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飞檐走壁，开山裂石？” 许幼翎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眼方诺：“飞檐走壁？开山裂石？你当我们是神仙吗？” “巧了。你们家不就是神仙吗？你弟弟这几天可没少和我唠这事。说什么以后要是他飞升了。高低要带上我一起。”方诺笑道。 许幼翎一脸无语，解释道：“别逗。再好的个人武艺，在面对千军万马前也是徒劳。捉对厮杀或许要讲究些技巧眼力。可一旦人多。那便是乱刀砍来，乱刀回去。哪有那么多说法？” 方诺长叹一声。心道自己的修仙梦破灭了。 “那江湖上总该有几个人名号是最牛的。”方诺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天下有三人是公认的顶尖高手。除去这三人外。江湖中人还真没有多少人会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吹嘘的越高，死的越快。” 方诺哑然失笑。心道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啊。谁会傻不拉几的去给自己特意安个招人恨的头衔在身上？只有不入流的山贼土匪才喜欢干这种事。但凡有点能耐的，都低调的很呐。 “那你说的这三人是谁？”方诺好奇起来。 “一个是我爷爷。一个是北边那位。还有一个则是睆国的国君。”许幼翎言简意赅，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原来是他们三个？”方诺想了想，觉得这三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北边那位你见过吗？话说北边那些人貌似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啊。”方诺自然知道许幼翎说的北边那位是谁。除了离散谷的军神就没有别人了。 “北边和我们三家不一样。他们从建立之初就很少离开那里。因此在八国中很难见到北边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离开那里的。几年前我有幸去向那位请教了一下剑术，那位大人也算对我有半分师徒之情在里面。”许幼翎说道。 “你还受过那人的指点？难怪你对自己的武艺这么有自信，不但家学了得，还得高人点拨。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啊。”方诺感叹道。他发觉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娘们。 许幼翎莞尔一笑：“过奖了。比不得公子你。公子你一书惊天下。我也是佩服的紧啊。” 两人现在关系和缓。许幼翎说话的语气也自然和缓了不少。 “呵呵。都是你爷爷梯子给的好啊。让他一下爬这么高。否则天下人哪会知道我的存在？你说是不？”方诺一语双关的回道。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来到玄武湖畔。 第281章 许幼翎的来意 两人找到一僻静处，席地坐下。方诺在地上找了块扁平的石子朝湖中扔去。 石子在水面上只区区跳了三下，就一头栽入水中，看的方诺是破口大骂。 “这里没人了。可以好好聊聊了。说说。为什么要来找我？”方诺拍了拍手问道。 许幼翎淡淡的回道：“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想看看我爷爷嘴里的那个麒麟才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写出《八国论》那样的奇书。” “就这？”方诺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许幼翎点头道：“就这。” 方诺摊了摊手：“现在看到了。我就俗人一个。一样要吃饭要拉屎睡女人。” 许幼翎对于方诺这种自贬的话语置若罔闻：“你觉得如今天下的百姓生活的怎么样？” 方诺闻言满头黑线。心道你这娘们是不是有病？这种问题是我该关心的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方诺说道。 “呵呵，一个能写出八国论的人，能不知道天下百姓活的怎么样？你这话能信？”许幼翎揶揄道。 “嗯。然后呢？”许诺敷衍道。 “你难道就不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吗？”许幼翎说道。 “不是。刚才你也没喝多少酒啊，这就醉了？也对。可能是湖边风大。见风上头了。走。我送你回去。你喝不了就早说啊。”方诺说罢就要离开。 许幼翎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低声说道：“我十六岁离开天师府云游八国。数年间我走遍八国。也真正见识到了在八国治下的百姓到底过的是种什么样的日子。” “你应该知道我天师府是因何而成为天下四极的。在乱世之时，我道门中人能下山拯救无辜的世人。可如今乱世已过。这天下人的日子在我看来，也比乱世好不到哪去。乱世能救，可现在拿什么救？你说这是何等的荒谬啊。” 方诺对此说法嗤之以鼻：“所以呢？” “以前我对八国中的种种暴政束手无策。可直到我看完你的八国论后，才明白。八国对于百姓的剥削是系统性的。如果这天下间还有一人能挽救天下百姓的话，非你方诺莫属了。”许幼翎目光灼灼的望向方诺。 方诺闻言长叹一声。走到她面前用手指勾了勾：“剑给我。” 许幼翎一阵莫名，但还是把黑云递了过去。 方诺拔出长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然后把剑柄交到许幼翎手中：“下手快点，别让我感觉到疼。我相信你。你能做到的。加油女侠。”说完他还比了耶。 “你。。。”许幼翎被他这一举动搞懵逼了。 “赶紧的。趁现在没人。你干掉也没人知道是你下的手。麻利点。”方诺继续说道。 “你有病啊。”许幼翎怒气冲冲的把长剑收回入鞘。 方诺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骂道：“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你特么的想我死就是一剑的事。搞的那么复杂干什么？来来来。老子这次保证不电你。” 说完他就伸手来抢许幼翎的长剑。 “你发什么疯？”许幼翎下意识的把剑藏在身后。方诺见状，一个环抱就把许幼翎抱在怀里，然后双手在她身后四处摸索了起来。 起初许幼翎还不觉得，但渐渐她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怎么搞了半天？两人抱到一起了？感受到方诺那粗重的呼吸声，许幼翎猛的一发力，把方诺推开了两三米远。 许幼翎目光阴冷的看着方诺：“你下流。” 方诺被她推的一个踉跄，还好他是背靠湖面，否则非掉进湖里不可。 “对。我是下流。来。一剑捅死我。就当给自己报仇了。”方诺挺着胸膛继续朝她逼近。 许幼翎要是现在还反应不过来。那她也真傻了。 “你何必如此作贱自己。” “我作践自己？老子在乐国风流快活不知道有多舒服，每天睡的比鸡早，起的比鸡晚。这日子我才过几天啊。你就突然跑到我面前说：“你知道吗？我知道一个非常离奇的死法。死的很轰轰烈烈哦？要不要尝试一下？我看好你哦？”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想死的太过离奇。既然可以选择。我选择被人一刀捅死行吗？结果你还不满意我的选择。还特么的说我作贱自己。你贱不贱啊。”方诺指着许幼翎的鼻子骂道。 “我。。”许幼翎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烧香烧傻了？我看你们天师殿里的塑像应该换你坐上在上面才对。道祖跟你比，都差了几个档次。” “以前老子还高看你一眼，真以为你个女侠。结果今日一见，你特么的就是一个棒槌。天师府头号大棒槌。不。应该是天下四极里的头号大棒槌。我敢保证，你刚才那番话没和你爷爷说过。” “嗯，应该是没说过，如果你敢跟你爷爷说这样的话。我保证你余生的日子会比你弟弟过的还惨。你信不信你爷爷就算再喜欢你，也要把你囚禁终身。你特么的自己想死跳湖也好。抹脖子也罢。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特么的招谁惹谁了？需要你千里迢迢的跑到乐国来拉我和你一起陪葬？你就这么想和老子结阴亲啊。”方诺就跟连珠炮一样喷的许幼翎满脸都是口水。 许幼翎也被方诺骂急眼了。反驳道：“你身为岚山阁中人，就不该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吗？你明明有能力，为何却不肯付出半分？拔一毛而利天下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我该他们的啊。我要为他们做点什么？你是不是脑残？他们过的好不好和老子有毛关系。是老子造成的吗？他们自己要是觉得自己过不下去怎么不造反啊？杀人很难吗？都特么的是爹生妈养的肉体凡胎。说的跟谁不是只有一条命似得。” “既然他们选择了逆来顺受，那就活该受着。八国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压迫他们是昨天才开始的吗？可他们自己可有反抗过半分？没有。一次都没有。一群没有骨气的断脊之犬指望别人去救？呵呵。怎么救？换个人上去继续剥削他们吗？” 第282章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方诺喷了一阵，心中的怒火依旧未消。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许幼翎竟然存在这么幼稚的观点。 是，方诺承认，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出发点好的事情多的去了。难不成事事都能心想事成吗？ 八国还想统一天下呢。能吗？ 见许幼翎久久不说话，方诺也失去了继续喷她的兴致。他一甩衣袖说道。 “赶紧把你弟弟带走。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们。你们姐弟俩就特么的没一个正常人。得。你们也别走了。那院子就给你们姐弟俩住着了。爱住多久住多久。老子惹不起你们。我走行。”说完就他就转身离开。他心中已经下定主意，打死也不回那个院子了。 这种疯子有多远躲多远。免得到时候连累到自己。 方诺刚走出两步，就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呜咽的低泣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许幼翎双手抱膝坐在岸边抽泣。 方诺本想一走了之的，但想想她好歹是天师府的千金，万一到时候想不开闹出点事来，他可不就麻烦大了。 得，这姐弟俩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救完弟弟救姐姐，真是造孽啊。 “哭什么哭。别人要是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我冤不冤啊。”方诺没好气的说道。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想不到却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许幼翎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方诺嗤笑一声：“你这话还真说对了。自从八国使团去了我岚山阁后，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这不是什么新闻了。你怎么今天才知道？你天师府消息这么闭塞？”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吗？你自己圣母那是你自己的事。但请不要做圣母婊行吗？” 许幼翎问道：“什么是圣母？什么又是圣母婊？” 方诺哑然失笑，重新坐到她身边解释道：“怎么说呢。圣母是指的是那些一心向善，舍己为人的人。他们往往以极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并以此为生活态度，积极帮助他人，不计较个人得失。虽然圣母很多时候都会好心办坏事，但至少圣母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种人不很好吗？岂不比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高尚百倍？”许幼翎讥讽道。 方诺摊了摊手：“我对圣母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点尊重。毕竟他们这种人有时候是真的为了拯救他人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单凭这点，我就对圣母说不出什么话来。可圣母婊就不同了。”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充满爱心和善意，其实心中充满阴暗。他们喜欢用极高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人。却对自己的道德准则一降再降。圣母婊永远都是躲在人群之中，不会让自己有半分涉险。却往往要求别人牺牲个人利益去帮助他人，而自己却无动无衷。好人全是圣母婊做了。可脏活累活却是他人在干。现在你觉得。你是那种？” 许幼翎闻言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烈烈的看着方诺。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方诺不屑的说道。 许幼翎双拳紧握，浑身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想不到，你是这样看我的。” 方诺冷哼一声：“不然呢？你现在在我面前和圣母婊有什么区别？送死我去？好人你做？你天师府就是这么教你拯救世人的吗？我今天算是学到了。” “锵”的一声长剑出鞘，许幼翎含怒出剑，把剑架在了方诺的脖子上：“你可以污蔑我许幼翎，但不能污蔑天师府。” 方诺对此满是不屑：“刚才就让你一刀捅死我了。你还偏要做作一番。现在被我说破心事，就准备杀人灭口了？呵呵。来。我但凡躲一下都不是爷们。” “你。。。”许幼翎被方诺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呵呵。惺惺作态无过于你许幼翎。我算是见识到了。”方诺坐在岸边面对湖面嘲讽道。 许幼翎双眼紧闭，眼角处两行晶莹的泪水滑落。刹那间，她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你起来。”许幼翎收剑入鞘。 “干嘛？”方诺不想起身。 许幼翎踹了一脚过去：“起来。” “你还真是麻烦。”方诺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看着我。”许幼翎正色道。 方诺转身，面对面和许幼翎站着。 许幼翎看着面前的方诺。牙关紧咬，嘴唇在微微发抖。只见她把手中长剑一扔。转身背对方诺。 “你搞什么？”方诺不明所以。不耐烦的问道。 可下一刻，方诺整个人就被许幼翎的举动搞的不知所措了。只见许幼翎背对着她轻解罗裳，寸寸片缕从她身上剥落。 “我靠，要不要这么刺激？”方诺被许幼翎突然来这一出给整不会了。抛开别的不谈，这娘们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极品。 难不成这娘们见无法说服我？就想要色诱老子？老子是那种人吗？区区糖衣炮弹就想让老子入彀？想多了。嗯，到时候糖衣留下，炮弹还回去。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片刻后，许幼翎的衣衫便被她自己全解了下来。一副七窍玲珑的躯体就展现在他面前。 方诺起初还打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观赏着。可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嗯？不对？怎么会这样？我操。这。。。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当方诺看到许幼翎的满背后，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实在无法想象，许幼翎的背部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伤口。他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摸。竟然发现偌大的一个后背，竟然找不出几块好肉。 正当方诺被许幼翎满身伤疤震撼之际，许幼翎缓缓转过身来。 “瞪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姑奶奶是不是你口中的圣母婊。”许幼翎双目紧闭，双手摊开。把自己前胸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方诺面前。 方诺看着面前不着片缕的许幼翎，他竟然破天荒的提不起一点色心来。 无他。许幼翎的前胸比她后背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胸前一道巨大的伤口，把那对傲然的车灯破坏的美感全无。 许幼翎此刻双眼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早已哭成了泪人。 第283章 杀心圣母许幼翎 方诺的手指小心翼翼在许幼翎身前的伤口上划过。可纵横全身的沟壑让方诺也感到头皮发麻。 他不忍再看。连忙帮许幼翎穿好衣服。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了。他无法想象一个花季女子为何会搞成这样？ 更何况她还是天师府的千金。谁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这是谁干的？”方诺低声问道。 “这重要吗？”许幼翎昂起头，眼角带泪满脸嘲讽的说道：“也是，像你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怎能想象出世间险恶。原本我以为能做出《八国论》的人，心中自有丘壑，没想到却是一个只知夸夸其谈，坐井观天的小人。” “你眼里只有风花雪月，只有歌舞升平。何尝感受过天下百姓的疾苦。你有亲眼见过岿国矿洞坍塌，一个庄子的人八成葬于矿内吗？” “你有见过昊国的藩王肆意凌辱麾下子民，把他们全族都吊在城门外赤裸暴晒吗？” “你有见过幕国的那些高僧为了供奉佛祖，用活人点天灯吗？” “你有见过睆国的权贵就因为走路踩到了一泡牛粪，就把挥兵把整个部落屠戮殆尽吗？” “你没有。你什么都没见过。你没有见过攸国的渔民为了一点口粮，整条腿因为常年泡在海水里烂掉。你没有见过柔国的百姓因为没有粮食易子而食吗？你没有见过景国那些将军为了杀良冒功剿灭了整个村庄吗？你更没有见过乐国那些寻花使是如何逼迫青楼里的那些女子打掉腹中的胎儿的。” “岁大饥，人相食。史书中的短短六个字，你代表这背后要死多少人吗？”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一身的伤是谁干的吗？我告诉你。我这一身伤疤全是为了这些百姓而留下的。我杀过睆国的权贵。屠过昊国的藩王。刺过景国的军阀。戮过幕国的高僧。我夜袭过匪穴，靠着手中长剑斩尽了为祸一方的恶人。我深入过狼窝。九死一生中我斩敌酋首级于剑下。我这是身伤疤虽然难看，却是我许幼翎一辈子的荣耀。” 方诺动容了。他原本以为她身上的伤是因为遭受严刑拷打而留下的。没想到却被一次次险象环生下而赋予的。不得不说，许幼翎这人可敬，可配。 可许幼翎似乎还意犹未尽，又继续说道：“我虽然对你不太了解，但我也知道你是被童老阁主从小拣回岚山阁抚养长大的。你也就是命不该绝。这泼天的富贵砸到你头上了。倘若童老阁主没有遇到你的话。你怕是都活不过三天。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想过你之前的那个家是因为什么而没的吗？你的身生父母又去了哪里？”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你自己就是一个兵灾实际受害者。只是因为命好才苟延残喘活到今日。但你似乎全然忘记了你原本也是个有父母家人的人。而你的父母家人今夕何在？” “我承认你有才。岚山阁也很看重你。据说童老阁主待你如己出。甚至还有传言称将来你就是岚山阁的阁主。可今日一见，却让我大失所望。你非但对天下百姓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甚至连最基本为人子的觉悟都不曾拥有。你长这么大，可曾想过为你死去的父母家人报仇？” “你只会流连青楼勾栏风流快活。在我眼中。你和你自己书中的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你说我圣母也好。圣母婊也罢。但我许幼翎问心无愧。至少我在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向世人证明，我天师府没有孬种。” 许幼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的悲伤。方诺能感受到他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实意的。甚至有些话都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家人？多么陌生的词汇啊。说实话，方诺自从穿越后，他还真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要不是许幼翎今日提起，他基本把他在这个世界所谓的家人父母完全遗忘了。 但许幼翎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身为人子，不说为父母报仇。你好歹给这个世界的父母立个牌位祭祀一下总不难。 没有，全然没有。在方诺心中，这个世界的父母等同于工具人，等同于npc。甚至有没有都无所谓。 方诺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从身上摸出一块帕子，伸手就要去擦干许幼翎脸上的泪水。 可刚一碰到许幼翎，就被许幼翎一掌拍开：“别碰我。我许幼翎从来不需要人同情。也不需要人怜悯。你放心。既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也不会在纠缠于你。我明日就带我弟弟离开乐国。从此之后。我们一别两宽。你好自为之。” 说着许幼翎就穿好衣服，捡起地上的黑云剑就要离开。 “等等。”方诺连忙拉着许幼翎的胳膊。 许幼翎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方诺，冷声道：“放开。你方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我这种人不配与你为伍。你继续在青楼里逍遥快活就是了。这种日子。我天师府的人不配过，也不屑去过。” 方诺语塞，可他终究没有把手放开。 “让你放开没听到吗？别逼我对你出手。”许幼翎喝道。 “我。。。我也许能治好你身上的疤。”方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想出这么一句。 许幼翎闻言浑身一震，眼中刹那间充满了希冀，但这种眼神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哼，多谢公子好意了。我不需要。治好了又怎么样。早晚还要再添新伤。就不劳烦公子了。”说罢就用力一甩，把手挣脱开来。 “你的方法不对。”方诺突然开口道。 许幼翎刚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你的方法不对。光靠怜悯是没有用的。天下恶人也是杀不完的。纵然你武艺天下无敌。你也无法做到斩尽世间一切不公。”方诺认真的说道。 许幼翎冷笑道：“哼。这些就不用方公子你操心了。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会不知道？但知道又如何。知道杀不完就不杀了吗？我许幼翎别的没有，但不怕死的胆气还是有的。左右不过是一条性命而已。若能用我一条命，换来更多的百姓活的好一点。我这辈子也值了。我也不罔天师府对我教导一场。做人终究不能忘本。你说是吗？方公子？” 这一句话，让方诺无地自容。 第284章 湖边问政 “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聊聊吗？”方诺深呼吸一口气，温柔的说道。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我们俩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方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现在这种心态要不得。你对八国权贵的恨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我也能明白你的所思所想。但这个世界是矛盾切复杂的。想要改变，并非只靠蛮力能做到的。” 许幼翎发泄了一通后，她也开始冷静下来了。没有之前那般激动了。可她对方诺的态度依旧没有好转。但她决定再给方诺一个机会：“你想聊什么？” 方诺席地而坐，还顺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慢慢聊。” “哼。姑奶奶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些什么花来。”许幼翎冷哼一声，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感受着夜晚湖边袭来的凉风。方诺不由感到一阵惬意。 “你刚才吓到我了。堂堂天师府的千金。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方诺轻声说道。 许幼翎哪怕再是大胆，此刻想起刚才的种种，也不由俏脸一红。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把自己一身的伤疤毫无保留的展示给这混蛋看了。 或许是因为那句圣母婊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明明为百姓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却被方诺三言两语就给全盘否决了。也难怪她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行为。 “我连命不在乎，还在乎区区名节？等你哪天见惯了生死。你也会和我一样麻木。”许幼翎像是在讥讽，又何尝不是在自嘲呢。 “疼吗？”方诺关心的问道。 许幼翎沉默不语。 方诺见她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以后没必要再去做这样的傻事了。这样做除了换来你自己的遍体鳞伤，其实改变不了什么。” 许幼翎闻言就怒了：“如果你让我留下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废话，那姑奶奶不奉陪了。”说罢起身就走。 方诺再次拉住她的胳膊道：“你性子怎么这么急啊。我终于明白你弟弟为什么会对你畏惧如虎了。你压根就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全都是自以为是的先入为主。你就是你面对问题时的态度吗？” 许幼翎回头瞪着方诺，满脸不善。但也没有再执意要离开。 方诺再次拍了两下地面：“乖。我们坐下慢慢聊。” 许幼翎闻言一阵愠怒，但她还是克制了下来。重新坐下后满脸都是气呼呼的。 “我问你。假如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你会怎么做？”方诺也不跟他弯弯绕了。直接说她关心的问题。 果然，许幼翎听到这个问题面色就缓和下来了，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反驳道：“你这比喻也太离谱了。” “你管离谱不离谱，假如懂不懂？这样。八国你任意选一国。假如你是某国的君主。你觉得你应该施展什么样的政策才能满足你对美好生活的想象？”方诺循循善诱道。 许幼翎明白方诺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了。她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了。 “至少要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至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方诺轻笑的摇了摇头：“你这个说法太宽泛了。没有任何说服力。” “怎么就宽泛了？难道这不是百姓最基本的要求吗？”许幼翎不乐意了。 “对。是最基本的要求。但要怎么达到呢？你说的这些只是结果，那么过程呢？你又该如何让这些百姓安居乐业？总不能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达到。”方诺说道。 “这。。”这个问题确实难到许幼翎了。她还真没考虑这个问题。 “你看。现在给了你最大的权力。你却不知所措了。”方诺笑道。 许幼翎不忿的反驳道：“谁不知所措了？我要是当了君王，谁敢鱼肉百姓我就杀谁。有一人杀一人，有万人杀万人。杀到没有人敢为非作歹为止。” 方诺不由苦笑：“看来你除了杀以外就没有其余的办法了。” “哼。”许幼翎傲娇道：“你有本事那你说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方诺摇头道：“先别说我。现在是我再问你。我的问题我们之后再谈。” “哼。以我看，就是杀的少了。才导致这些权贵作威作福。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许幼翎坚持己见。 方诺轻声道：“但假如你做完这一切后，还是发现旗下百姓过的不好呢？你又该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许幼翎不信。 方诺苦笑道：“不可能是。好。现在假如你是岿国国君。你知道岿国现在有多少人口吗？” 许幼翎摇了摇头：“多少？” “保守估计四百万户。大约八百到一万二两万左右的人口。”方诺答道。 许幼翎不疑有假，毕竟岚山阁的人知道这些消息也是应该的。 “那你又知道岿国有多少土地吗？” 许幼翎再次摇头。 “只有不到两千万亩。”方诺说道。 许幼翎皱眉。 “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方诺问道。 “代表什么？” “代表就算岿国上下所有官员都清正廉洁，不贪不占。岿国所产的粮食，都养不活这么多人。”方诺说出了一个冰冷的事实。 许幼翎心头大骇，这个问题是她从来没考虑过的。 “这不对啊。我记得我爷爷以前和我说过，景国要是年景好的时候，一亩地的产出就够一人一年的消耗了。岿国有两千万亩地，而人口只有一千余万。粮食怎么会不够吃呢？”许幼翎问道。 方诺哑然失笑：“你也说了。那是在景国。更何况还有个前提条件是年景好才行。若是年景不好呢？” “这。。。”许幼翎语塞。 “全天下人都知道景国是鱼米之乡。岿国的耕地环境能和景国相比吗？岿国不但山多，而且气候干燥。不但良田数量远远不及景国。还常年缺雨少水。同样是一亩地，在景国的收成能比的上岿国的两三倍甚至更多。这还是只考虑岿国年年都是丰年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如果碰到灾年。呵呵。” “如果把这些种种因素都考虑进去的话，你觉得岿国的耕地还能养活那些人吗？”方诺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听的许幼翎是心底发寒。 第285章 佛曰：不可说 “真的有这么残酷吗？”许幼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你是岿国的君主，你告诉我你该怎么做才能养活这些人？”方诺正色问道。 “我。。”许幼翎双手不停的搓着衣角，心里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和她看到的并不一样。 “回答我。你会怎么做。”方诺厉声质问道。 “我。。我不知道。”许幼翎双手抱头，一副颓废的模样。 “呵呵，我还以为你胸中早有韬略呢。结果就这？如果你是岿国国君的话，那岿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然后江湖上有些游侠见状就不忿了。说岿国权贵草菅人命，不把百姓的命当人看。说不定有哪个自以为是的侠客，就仗着自己功夫好，去岿国行侠仗义斩杀贪官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方诺揶揄道。 许幼翎听出了方诺话中的含义，羞的满脸通红。 “你以为你靠着一把剑就能拯救百姓于水火？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从哪里变出那些额外缺少的粮食？权贵虽然可恨。我也恨不得除他们而后快。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把岿国王室在加所有的官员全部斩杀殆尽，你也喂不饱岿国所有的百姓，至于你口里说的安居乐业更是想都别想。”说着方诺把手伸到了她的后背上。 他轻轻在许幼翎后背抚摸道：“你现在觉得，你这一身的伤痕，还有意义吗？” 许幼翎浑身一震。在这一刻，她心底所有的坚持被方诺这一番话全部击溃了。 她不由的放声大哭起来。凄厉的哭声再也不做任何掩饰。委屈的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方诺看得也是一阵心疼，轻轻的把她搂在怀中，任她肆意发泄心底的情绪。 许幼翎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方诺刚才那句话“你这一身伤痕，还有意义吗？” 一国的土地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缺口，这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吗？许幼翎扪心自问。 这一刻的她迷茫了，无措了。以往所受过的苦，遭过的罪，觉得毫无意义了。 “你刚才大声对我质问。说我没有见过岿国矿难而造成一个庄子八成人口丧命。这点我承认。我确实没有看过。但这能代表什么？岿国的百姓要活下去，也只有这条路可走。粮食问题一天得不到根本上的解决，岿国的百姓注定就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不会因某个君主的意志改变而改变。就算岿国君王再爱民如子，岿国的官员再清正廉洁。岿国死在矿难中的百姓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方诺一边抚摸着许幼翎的秀发一边低声说道。 “同理。攸国也是如此。攸国号称千岛之国。这就注定了攸国百姓只能在水上讨生活。攸国的耕地更是比岿国还要稀缺。景国的老农会因为拉犁而压弯了腰。攸国的船员又凭什么不会烂手烂脚呢？你以为他们愿意吗？还不是因为他们不做就没有活路。资源就是这些。哪怕权贵们不剥削，也不够百姓们活的。这些客观原因摆在那里，是你靠一把剑就能解决的吗？”方诺低声述说着一个个残酷的事实。 在这样一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时代，想要全民吃饱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算圣主明君在世也是奢望。要是再加上权贵鱼肉百姓，那百姓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但归根到底，还是生产力落后，人口太多所造成的。 “既然明知道养不活这么多人，可为什么每个国家人口都远超上限呢？”许幼翎发泄了一阵后，突然推开方诺发出了灵魂拷问。 方诺哑然失笑：“繁衍后代是每一个人的本能。你管天管地，也管不了老百姓生孩子啊。再加上民间稚童的夭折率太高。因此每一户人家都会尽量的多生几个。如此一来，家家户户都在为了自己不绝嗣而拼命生产。至于一个国家的人口是否超出其所能承载的上限？你觉得一个平头老百姓会去关注这些问题吗？” 许幼翎沉默了。这完全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所以我刚才说你的方法不对。有说错吗？”方诺柔声道。 许幼翎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这还只是一国而已，如果把范围放大到八国，那问题就更复杂了。你的愿望是好的。但要符合实际才行。你确实能靠你手中的长剑救下一部分你看到的百姓，但然后呢？他们的生活能有改善吗？” “你杀掉的贪官也好，权贵也罢。他们只是这些人种的沧海一粟。死了一个又会再来一个。丝毫改变不了什么。耕地就是这么多耕地。人口却大大超出预期，如果你的愿望是改朝换代或许还容易实现一点，可你的愿望是想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这就有点天方夜谭了。”方诺不由的感慨道。 别说这里了。就算在前世，都不是所有的国家能做到这点的。全世界大部分国家其实都是吃不饱饭的。这还是进入了高科技的现代社会都有这种现象。就更别说在这样一个古代社会了。 “我想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是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你可以提出来。只要你能说服我。我这百十斤肉今后任你驱驰。绝无二话。”方诺严肃的说道。 许幼翎沉默了。她终于明白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要完成的目标。可不是换个君主，或者推翻某个国家就能达到的。 就像方诺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她是想要改朝换代的话，或许还要简单一些。可想人人都过上好日子，那就痴人说梦了。 见许幼翎久久没有言语，方诺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道：“走。已经很晚了。以后不要再去干这种傻事了。” 许幼翎现在很是沮丧。双眼如行尸走肉一样的再无半点神采。 方诺见状于心不忍。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其实呢。你的这些问题并非无解。但绝不是你这种方法能做到的。” 许幼翎一个激灵。双手抓住方诺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难道说你有办法？” 方诺微微一笑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可他话音刚落，脑袋就被许幼翎狠狠的敲了几下：“佛你奶奶个腿。在姑奶奶面前喊佛号？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方诺摸着脑袋暗骂自己一声傻逼。在天师府的人面前打什么机锋啊。现在好了。遭报应了。 第286章 偶遇故人 许幼翎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方诺离开了玄武湖。无论她怎么逼问，方诺也不肯再透露半点口风，搞的她是心痒难耐。 “你还跟着我干嘛？你直接回去啊？”方诺准备回明月楼继续潇洒，却发现许幼翎始终跟着他。 “我去接正阳。”许幼翎说道。 方诺扶额叹道：“拜托，你弟弟需要你去接吗？他们自己没腿啊。要是你弟弟醒来看到你在他面前坐着，那还不得把那小子吓尿啊。乖，回去行吗？” “青楼真的有那么好玩吗？”许幼翎揶揄道。 “呃。。”方诺一脸诧异，这让他怎么回答啊。 “还行。里面的小姐姐个个能歌善舞的。说话又好听。我挺喜欢这里的。”方诺笑道。 “哼。果然和你师父一个德行。”许幼翎鄙视道。 “行了行了。小爷我去青楼还有正事要干，没功夫在这里跟你掰扯了。你早点回去。明早我就把你弟弟送回去行不？”方诺下了逐客令了。 许幼翎当即翻了个白眼：“切，去青楼还能有正事？你脸皮也真够厚的。” 方诺无语道：“怎么就不能有正事了？我。。。哎。我犯得着和你说这些吗？说了你又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啊？”许幼翎嗤笑道。 “行行行。算我了求你了行不？姑奶奶你就别跟着我了。要不今晚你陪我啊？” 许幼翎莞尔一笑：“行啊。反正该看你都看过了。只要你敢上，姑奶奶就接着。就看你有没有这胆子了。” “我操。你玩我呢？算了。懒得管你了。你爱跟就跟着。反正那是你弟弟。吓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方诺一甩衣袖就加快了脚步。 许幼翎嘴角微翘，迈步跟了上去。 两人重新回到明月楼，老鸨见是刚出去的熟客。也就没上前打扰，任由两人进去。 “我说你是不是走到哪都要带把剑在身上啊？”方诺问道。 许幼翎看了看手中的黑云剑，微微点头道：“是的。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不过你这把剑倒是挺稀奇的。全身通体漆黑，有点意思。”方诺笑道。 许幼翎解释道：“此剑名为黑云，剑身三尺。剑柄四寸。由天外玄铁打造，故而通体呈黑色。” “天外玄铁啊。那不就是陨石吗？不对，应该叫陨铁才对。我记得陨铁大致含量应该是以铁和镍为主，也就是说，你这把剑应该是一把镍铁合金的剑。难怪远超普通刀剑。”方诺说道。 “什么镍铁合金？铁我知道，镍又为何物？”许幼翎问道。 “呃。这个说起来太麻烦了。总之你只要知道，这玩意不一般刀剑要强就行了。”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道：“这还用你说？” “恩公？”就在两人边走边聊之际，突然一声突兀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方诺和许幼翎都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这个声音，而是都相互望向了对方。 “找你的？”方诺率先问道。许幼翎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可无论她如何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人。 “恩公？是你吗？恩公？”那小丫头飞一样的跑到了方诺面前问道。 方诺眼睛睁的老大，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说的恩公是我？” “对。就是这个声音。我不会听错了。你一定就是恩公了。呜呜呜呜。我终于又再见到恩公你了。”说着说着，这小丫头就哭了起来。 一时间搞的方诺不知所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恩公了？还是个青楼里的小丫头，他可不记得有找这小丫头陪过酒啊。 许幼翎也是一脸诧异的望向方诺，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小妹妹。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方诺扶起那个小丫头柔声说道。 “不会错的。你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小丫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呜咽道。 方诺满脸无奈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恩公的了？” 小丫头闻言一把抓住方诺的胳膊说道：“恩公你是否还记得李家庄？是否还记得你在路边救下的那人？” “李家庄？” 听到这个名字，方诺瞳孔瞬间放大，他赶忙捂住小丫头的嘴并把他拉到一边。这一异常举动，全被许幼翎看在眼里。 “你是说你是李家庄的那个小丫头？”方诺拉着她走到路边角落里低声问道。 “是的。那日多谢恩公搭救，还给了奴婢十两银子，并让奴婢跑的越远越好。”小丫头抽泣道。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跑到乐国来了？还进了青楼？你也出阁了？”方诺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这不就是当初那个要被什么二公子抢回去的小妮子吗？ 他当时和老吴干掉那些喽啰后，就顺手把她给救了。原本这只是方诺的随手之举，却没想到今日还能再次见到这人。实在是感叹造化弄人啊。 “奴婢蒲柳之姿。哪有资格出阁啊。奴婢只是在这明月楼里做婢女罢了。奴婢刚伺候小姐睡下，这便想着出来透透气。实未曾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恩公？这怎能让奴婢不感激涕零？恩公在上，请受奴婢一拜。”说着小丫头就跪了下来，重重的给方诺磕了三个响头。方诺是拉都拉不住。 “别这样别这样。当初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无需挂念。对了。以后关于李家庄的事情少和外人提起。明白的？”方诺郑重的交代道。 小丫头认真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利害关系。无需恩公叮嘱。奴婢都会守口如瓶。奴婢不是那么不晓事的人。” 李家庄那件事，要是没有人提起，就连方诺自己都快忘记了。别看眼前这个小丫头不起眼，可她却是李家庄事件的第一见证人。 再加上她现在又混迹在青楼，关于李家庄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或多或少都会传到她耳朵里来。因此方诺可以断定，这小丫头知道不少东西。 她要是出去乱说的话，那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看这小丫头的样子，应该也是知道这其利害关系的，也算是个聪明人。 第287章 意外收获 方诺摸了摸她的脑袋：“嗯。你明白就好。对了。你在这里过的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方诺随口问道。 小丫头微笑道：“劳烦恩公挂念，元霜姐姐为人不错，从来不随意苛责我们这些下人，因此奴婢过的还算不错。” 方诺欣慰的笑道：“行。不错就好。你也算跟了个好主子。元霜是。改日我去见上一见。” 小丫头闻言却摇头道：“那恩公可要失望了。元霜姐姐这一个月都不会见客的。” “嗯？莫非她也参加了四季榜？”方诺问道。 小丫头点头道：“对啊。元霜姐姐最近都在刻苦用功，日日都在为冲榜做准备呢。除了一些必要的公演外，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客了。” “行。那等四季榜结束后再找机会。元霜是。我记住了。”方诺对此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说的也基本都是些套话。 “好的，奴婢就不打扰恩公了。今日能再次见到恩公尊容，能亲自向恩公道谢，奴婢足慰平生了。倘若日后恩公想来柳元霜姐姐的阁楼喝茶，奴婢必定侍奉好恩公。”小丫头说罢就躬身又鞠一躬，便要转身离开。 话音刚落。柳元霜这个名字就在方诺脑海里宛如炸雷一样响起。这柳元霜不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见的那个花魁吗？ “你等会？”方诺急忙叫住小丫头。 小丫头好奇的回头问道：“恩公还有何事？” “你说你伺候的小姐，叫什么名字？” “柳元霜啊？怎么了恩公？” “柳元霜？就是那个八门偏科四门的柳元霜？”方诺激动的问道。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下的小丫头，竟然成了柳元霜身边的侍女？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啊。 小丫头闻言连忙纠正道：“恩公可别乱说，那都是之前的小姐了。如今我们小姐可是有着长足的进步呢。” 方诺看着这个极度护主的小丫头不由感觉也挺可爱的：“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恩公请说。只要奴婢做的到的。奴婢在所不辞。”小丫头坚定的回道。 “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元霜姑娘？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她。如果她问起。你可以告诉她。我有办法让她在四季榜上获得她想象不到的排名。”方诺直言道。 “这。。。”小丫头犹豫了。 “怎么？很难吗？” 小丫头摇头道：“确实有点难。元霜姐姐已经再三叮嘱我等，让我们拒绝掉一切前来拜访的客人。奴婢怕此事刚一开口，就会引得姐姐不悦。毕竟这是姐姐最后一次冲榜了。她这段时间无暇他顾。不允许任何人或事去打扰到她。” 方诺微微颔首。解释道：“我见她也是为了冲榜之事。也无需多少时间，哪怕半个时辰也行。如果半个时辰我不能说服元霜姑娘。我保证不会继续再去打扰她。” 小丫头一脸的为难。但看到方诺那殷切的眼神，她咬了咬牙说道：“好，那奴婢就试试看。” 方诺闻言大喜，当即就掏出一千两银票塞了过去：“这些钱你拿着，无论成与不成，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了。” 小丫头见状连忙推辞不受：“恩公你这是干什么？奴婢帮你可不是为了恩公的银子，还请恩公把钱收回去。” 方诺不悦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一个小丫头孤身来到乐国讨生活，身上有银子傍身，总好过一无所有。这些钱你留在身边，关键时候或许能救命。你要是不拿，就是不把我这恩公放在眼里了。” 小丫头见状，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那奴婢就多谢恩公了。” “你别恩公恩公的叫了。听的我好不自在，你叫我公子就行。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丫头莞尔一笑：“回公子的话，奴婢本名张琳儿，可自从进入这明月阁后，明月阁的妈妈就给奴婢取了花名，名唤小小。” “小小？行，以后在明月楼里我就唤你小小。出了明月楼，你就是琳儿。可好？”方诺笑道。 小小躬身道：“多谢公子怜惜琳儿。”小小很能感受到方诺的真诚。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怪你。你只需知会我一声便可。”方诺说道。 “好。那明日小小一定给公子一个答复。”小小承诺道。 告别小小后。方诺就跟没事人一样的回到许幼翎身边。 许幼翎此时看向他的目光尤为怪异。 “我脸上有花？”方诺诧异道。 许幼翎一脸玩味的看着方诺，脚步轻移，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靠近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李家庄的那把火是你放的？” 方诺闻言内心就是一卧槽。这许幼翎真不简单啊，就刚才小小那李家庄三个字，立刻就让她联想到了这些。 他慌忙捂住许幼翎的嘴巴说道：“你别瞎说。这事是能乱说的？”说着他还时不时的朝四周张望。 许幼翎嗤笑一声：“既然是瞎说，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有紧张吗？呵呵。你莫要污人清白。”方诺狡辩道。 “李继也是你杀的？”许幼翎依旧不想放过他。 方诺满头黑线。怎么还没完了这是？怎么走到哪都能扯上李继？ “你有完没完啊。真是懒得理你。”方诺一甩衣袖就要离开。 “呵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收回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你这人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嘛。”许幼翎调笑道。 “别。你还是别收回。我就一混吃等死的棒槌，没你那么崇高。算了算了。没心情玩了。回家。”方诺自从见到小小后，他就失去了继续待在这里的意义了。 “你就打算把正阳扔在这里？”许幼翎问道。 “爱谁谁，他都这么大人。自己不会回去啊。银子我都给过了。他想走，没人拦他。”方诺就跟家里着了火一样，飞快的跑了出去。 许幼翎见状也不去追，而是来到阁楼前找到刘二牛，跟刘二牛交代了一句，让他等许正阳醒了后就把他带回去。刘二牛自然是无不应允。 许幼翎又再次上去看了眼自己的许正阳，发现他确实还是一个人在这里呼呼大睡后，她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第288章 你能帮我完成宏愿吗？ “师姐。这么晚了你去哪了？”许幼翎一回来就看到谭泽在院子里等她。 许幼翎好奇的问道：“你不是睡了吗？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谭泽摇头道：“我本来是要睡了的。可听到你和刘大叔的对话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了。” 许幼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我没事。对了。那小子回来了吗？” “你是说方公子吗？他刚刚回来的。对了，正阳呢？他怎么没带正阳回来？我刚才问他，他让我去问你。莫非你刚才是和方公子在一起？”谭泽满脸的问号。 “正阳没事，他在青楼里睡觉呢。明日一早他自然就回来了。”许幼翎笑道。 可这笑容看在谭泽眼里却像是做梦一样：“青。。青楼？还在青楼睡觉？” “嗯。正阳的问题你不用管了，你也早点去休息。”许幼翎不想多说，自顾自的朝方诺那屋走去。 谭泽现在是一脸懵逼，师姐这是怎么了？知道正阳在青楼不但不发火，还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姐吗？ 他很想再多问几句，可碍于许幼翎之前的雌威，他便放弃了。带着满心疑问回房去了。 “开门。”许幼翎在方诺门前轻声道。 “睡了。光着呢。不便见人。”里面传来方诺的声音。 许幼翎轻笑摇头，抽出黑云剑插入门缝，用力一挑，门栓就被她一剑挑开。 她收剑入鞘，推门而入。 “我靠。你怎么进来的？你还让不让你活了？”方诺见许幼翎突然闯了进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吓得他赶紧把switch扔回了仓库。这娘们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许幼翎进来后把门反锁上，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口道：“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和李家庄扯上关系？”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怎么这么多好奇心？”方诺怒道。 “想不到李继堂堂一国藩王。竟然是死在你手里。看来你也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啊。”许幼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之前他一直以为方诺就是个胆小怕死，毫无志向的卑鄙小人。可现在却让她对方诺有了新的认识。 “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子什么时候杀了李继了？”方诺激动的说道。 “是吗？那你就解释解释李家庄是个什么情况。”许幼翎笑道。 “我犯得着和你解释你吗？出去。我要睡觉了。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啊。尤其是隔壁还住着你师弟呢。我可不想日后天天被你们天师府的人追杀。”方诺讥讽道。 “呵呵。就你这样一个天天夜宿青楼的纨绔，能说出这样话还真是难为你了。”说罢许幼翎就缓步向前。来到方诺床边。 “喂，你什么情况。不会真的想和我睡。那来啊。你敢上床老子就敢睡你。”说着他就把毯子一掀，露出一双大毛腿来。 许幼翎莞尔一笑：“无所谓啊。反正该看的你也看过了。也不差陪你睡一晚了。只要你不嫌姐姐身子脏，姐姐满足你这个愿望。” 方诺闻言立刻语气缓和下来说道：“谁嫌你脏了？那是属于你的荣耀，属于你们天师府的荣耀，谁要是敢说你脏。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是吗？想不到你还挺心疼姐姐的。”许幼翎虽然在笑着，可她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她这一身的伤疤傍身，这辈子估计只能孤独终老了。如果这小子真的不嫌弃自己，那满足她一次又有何妨。 至少她在方诺眼中，没有看到她对自己身体的厌恶，只有怜惜与同情。单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是心疼，你许幼翎也不需要任何人心疼。我只是觉得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区区伤疤算的了什么。再多的伤疤，也掩盖不了你的美丽。”方诺这话的本意是想说，你虽然毁容了，但心灵美啊。 可听在许幼翎耳中却是另一幅光景了。 “真的吗？你真的不怕我满身的伤痕？”许幼翎柔声问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看不起的人，那都不配为人。”方诺掷地有声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满是感动。“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这说明你这人并非无药可救。” “切。说的跟你很了解我样的。不要用你那浅薄的智慧来揣度我的心思。”方诺不屑道。 许幼翎也不反驳，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方诺大为震惊的举动。 她竟然再次当着方诺的面，把自己的衣襟解开。片刻后，一具妙曼的胴体在黑暗的环境中显现。通过窗外微弱的月色，方诺能明显的感受到她娇躯的曲线。 “你。。。”方诺话还没开口。就被一只手指堵上，许幼翎一个翻身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不要说话，用你的双手感受一下我这一身的荣耀。”许幼翎轻声说道。 方诺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在她身上摸索了起来。那种在滑嫩肌肤中充斥着滞涩的感觉，让方诺也是感到一阵心疼。 他手指轻轻的在那些丘壑上划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每一道疤痕。忽然间，他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东西滴落。 方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许幼翎的泪水。 他一个翻身，把许幼翎紧紧的搂在怀中。用舌尖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双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就像哄小孩一般在她耳边低语道。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之前肯定承受过很多痛苦。但我不希望你在之后的日子里再添新伤。” 许幼翎沉默良久，开口道：“你说你有办法，是真的吗？” 看着眼前这个既坚强，又脆弱的许幼翎。方诺不忍欺骗，点头道：“是真的。” “那你愿意帮我实现我的宏愿吗？”许幼翎乞求道。 方诺深深吸一口气。迟迟不敢回答。毕竟他知道这个承诺所付出的代价将有多大。 许幼翎等待了良久，眼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了下来。她没有再像之前去责怪方诺。而是任由泪水无声的滑落。 “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或许可以试一试。”突然间，许幼翎耳边传来的这句话语犹如仙音。久久让她陶醉。 第289章 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你能帮我完成宏愿，莫说三个，就算三十个三百个。我也一并答应你。”许幼翎迫不及待的说道。 方诺淡淡一笑道：“无需太多，只要三个条件我就尽力试试。” “你说。” 方诺深深的叹了口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对眼前这个女子升起了一种怜悯外加敬佩之情。 在他的潜意识里深刻的清楚，想要完成许幼翎心中所想，是有多么的艰难。从理智上来讲，他是不应该答应这种毫无理由的要求的。 可当他抚摸到许幼翎那一身的伤疤时，方诺就不忍心让眼前这个女子失望。 “罢了。我身为一个穿越者，还拥有一整个仓库。就陪她疯上一场。也不枉我来这世上一遭。”方诺暗自想道。 “第一，不能有时间限制。更不能为了急于求成。”方诺开口道。 许幼翎微微皱眉。他原本以为方诺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却是这样？ “能解释下吗？”许幼翎疑惑的问道。 方诺轻声道：“刚才在湖边的时候，我已经把这其中的道理讲的很清楚了。这不是靠杀几个贪官，灭几个权贵就能做到的。哪怕就算八国全部一统，恐怕也无法实现你的宏愿。想要做到你心中的所想，就绝对不能好高骛远，只能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来。这是一个漫长而遥远的过程。如果这中途你指望能拔苗助长，最后只会功亏一篑。想必你也能想到我们之后会遇到多少阻力。” 许幼翎努力的消化着方诺刚才的话语，足足一刻钟后，她才微微点头：“好，我答应你。但你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我心中所想？” 方诺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很大可能你见不到。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在有生之年，我会尽量做到一切都会朝着你向往的方向发展。” “见不到吗？”许幼翎失落的说道。 方诺没有说话，有些东西必须她自己想明白，否则一切白搭。 良久后，许幼翎长叹一声：“若是能在死前，能看到一丝丝的希望，我这一生的付出也算有意义了。” “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便能完成的。全天下这么多生灵，从古到今也没有人敢胯下海口，说能让所有百姓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算道祖亲临也不敢打这样的包票，何况我们这样的凡人。”方诺说道。 “我明白了。你说后面两个条件。”许幼翎正色道。 方诺把她搂紧了几分，柔声道：“这个过程可能会死很多人。多到你无法想象。既得利益者的反扑会像狂风暴雨一般朝我们袭来。同样遭受牵连的百姓也将会是不计其数。你做好了生灵涂炭的准备吗？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方诺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生灵涂炭。”许幼翎默念着这个成语，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没办法，有些东西必须要提前敲好警钟。这也算是他未雨绸缪。 “会死很多人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点头不语。要是她不能理解斗争的残酷性，那所谓的宏愿还是早点作罢的好。老子用身家性命来陪你玩，别到头来你还来怪我。 “想要完成你的目标，我们就必须双管齐下，一是大力发展技术水平，改良稻种。让亩产增高。这样才有可能养活更多的百姓。二是劫富济贫。我这里说的劫富济贫可不是你那样的小打小闹。靠一把剑杀几个贪官什么的。” “而是要全力解放生产资料，不让生产资料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但想要做到这一点，不流血是不可能的。而且这血不应该是我们去流，而是要让那些百姓自己去流。”方诺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百姓流血？你说的生产资料又是什么？”许幼翎问道。 方诺先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什么叫生产资料。等许幼翎理解了这个新词后方诺便解释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升米恩斗米仇？要是什么事都由我们来帮他们做好了。他们会觉得这些都是他应得的。你要是给的少了。他不但不会谢你。还会恨你。” “为什么要让他们流血？其实道理非常简单。东西要是得来的太过简单，那他们就不会珍惜，只有让他们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们才会明白所得来的一切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只有这样，他们这些人才会拼死保护自己的斗争果实。否则一旦等我们一死，人亡政息之后，之前所有的一切又会重新回到原样。这样的结果。是你想看到的吗？”方诺耐心的向他解释。 许幼翎久久不语，她知道方诺说的很有道理，简单得来的东西，没有人会去珍惜。可想到会有无数百姓会因此失去性命，她就于心不忍。 方诺看出了她的悲悯，安慰道：“你不要总想着为他们做什么。而是要想着他们自己能为自己做什么？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我们能多块肉吗？还是能长生不老？不。我们非但没有好处，还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攻击。他们要是自己都不站出来为自己抗争，那这样百姓，还有救的意义吗？一群行尸走肉罢了。” “你第二个条件到底是什么？”许幼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很简单，就是之后无论会因此事死多少百姓，你都不能有半分怨言，更不能在此事上对我加以指责。慈不掌兵，你要是做不到心坚如铁，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这不是你一个的人战斗。这场战斗靠少数人是打不赢的。” “能给个我心理预期吗？我好提前做个准备。”许幼翎问道。 方诺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开口道：“人口减半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许幼翎大骇：“人口减半？整个大恒吗？” “不然呢？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不用血肉去铺平通往幸福生活的道路，谁会拱手把到手的利益让出来？”方诺语气冰冷的说道。 第290章 你敢剿灭天师府吗？ 许幼翎犹豫了。她实在无法想象，想要完成她的宏愿，代价竟然会这么大。 她都不知道她这个宏愿到底是在救百姓，还是在害百姓。看来之前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别看她方诺相处了几天。正经说起来其实也不过只有今天一晚而已。可就这一晚，却让她眼界大开。 让她明悟了很多之前都想不明白的道理，也看清楚了斗争的残酷性。 天下人口半数消亡，这还只是最好的结局。听到这个结果，许幼翎内心其实是崩溃的。要不是她心中那股执念始终在支撑着她，她恐怕都想要放弃了。 “很难做决定是。现在明白我最前为什么骂你没脑子了吗？呵呵，我也不怕和你明说。这种事情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你爷爷还有我师父。都会退避三舍，避而远之。”方诺轻声道。 许幼翎紧紧的依偎在方诺怀中，泪水打湿了方诺的胸口。方诺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能感受到她内心此刻的挣扎。 对于许幼翎。方诺是敬佩的。这是一个真圣母，能为了心中的理想而放弃生命的人。 尤其是在她出身还这么优渥的情况下，她还选择了这样做，这就更加显得难能可贵了。她可不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才想要去造反的那一类人。 只要许幼翎想，她这一辈子可以活的非常潇洒安逸。凭借她天师府大小姐的名号，无论去到哪里，都是王侯将相的座上宾。 再加上她绝美的容颜和热火的身材，如果不是这满身疤痕的话，那绝对是一个人间尤物。追她的人，可以从离散谷排到岚山阁。 可她偏偏选择了一条几乎无法完成的路去走。而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诺在许幼翎身上，看到了只有前世共和国初期那些共产党人身上才有高贵品质。 你可以说她傻，可以说她不切实际，但你绝对不能诋毁她。轻蔑她。无论是在哪个世界，这种人永远都是值的尊敬的。 “好。我答应你。我此生永远不会在这件事上与你产生间隙。你说的对，他们自己的幸福，就该由他们自己去争取。”许幼翎或许是想通了。目光坚定的答应了下来。 方诺会心一笑。她能想明白这些道理，就说明她已经开始蜕变了。 “第三个条件呢？”许幼翎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三个很简单，你不能质疑我的任何决策。无论我做出的决策在你看来有多么的荒唐，有多么的不可思议，有多么的无法理解。你都要毫无保留的去完成。能做到吗？”方诺非常严肃的说道。 “任何决策？如果你让我去死呢？”许幼翎问道。 方诺冷笑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让你去死？那你也要毫不犹豫的完成。因为我要让你知道，让你去死或许是最简单的。有些决策会比让你去死还要让你无法接受。” 许幼翎心底震颤，她都无法想象到底眼前这人将来会做出何等让人畏惧的事情？我让他帮我的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比如呢？”许幼翎试探道。 “比如？比如让你亲手剿灭天师府。你能做到吗？是不是和这个比起来，让你去死算不算更容易完成一些？”方诺残忍的说道。 “什么？你要剿灭天师府？”许幼翎怒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是你要问我比如的。我就比如给你看咯。你看，这效果不是挺好吗？”方诺急忙安抚道。 “我劝你最好别有这种想法，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许幼翎威胁道。 方诺嗤笑一声：“为什么不能这种想法？知道什么是宏愿吗？宏愿指的是你毕生的追求，为了这个追求，所有挡在路上的阻碍一律都要毫不留情的铲除。假如有一天当你发现，挡在你面前的最后一道关卡是天师府的时候，你会退缩吗？” “不可能，天师府不是那样的地方，更加不会是我的阻碍。如果让你剿灭岚山阁你会去吗？”许幼翎反问道。 “会，如果他是我的阻碍，我会第一时间毫不留情的铲除岚山阁。不但要铲除，还要把岚山阁所有的人都杀的干干净净。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如果没有与世为敌的魄力和勇气。你凭什么敢说你能成事？就凭理想吗？不。理想不能当饭吃。总有一天会让你面临两难选择的时候。到了那时，你又该如何抉择？”方诺冷声道。 许幼翎从方诺的语气中听出了冰冷的杀气，仿佛如果岚山阁有一天真的成了眼前这人的阻碍，他会像他说的那样，毫不留情的铲除殆尽。 “你要明白，这不是一场简单游戏。一旦开始，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届时你面前的一切美好或许都会换一副面孔重新出现在你面前。这其中或许有你的同门，有你的朋友，甚至还会有你的家人。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爆烈的行动。而无论是你天师府，还是我岚山阁，都和天下穷苦百姓不是一个阶级。”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刚才就说了。想要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除了大力发展生产力之外，剩下的就是劫富济贫了。而这富又该从哪里去劫呢？自然是那些权贵豪强。就拿你道门来说。你道门在天下有那么多道观。相信有不少道观都有自己的田产家业。甚至有些道士也是富得流油，虽然和幕国的那些和尚比不了。但也超出寻常人许多了。” “可万一有一天，我要拿他们的现有的土地和资源开刀呢？莫非你还要拦着我不成？怎么？权贵的田就可以抢，你们道士的田就动不得咯？”方诺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们岚山阁难道就没有这些产业吗？”许幼翎质问道。 方诺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岚山阁还真没有这些田产土地什么的。最多只是些房产店铺之类的东西，岚山阁才多少人？光天行山脉里的那些土地就足够养活了。能和你们道门相提并论吗？如果天行山脉的那些土地百姓想要的话，尽管拿去就是了。只要他能在天行山脉里活的下去就行。我反正是无所谓。” 第291章 我想和你生个孩子 许幼翎不说话，这确实是一个残酷的事实。许幼翎敢拍着胸脯说天师府也没什么产业。但天师府没有，不代表整个道门没有啊。 天师府虽然能代表整个道门，但真正走到要他们拿出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天下道门还会不会认天师府这块招牌就不好说了。 说不定到了那时，天师府还会成为众矢之的，她许幼翎更是会成为全天下道门眼中的叛徒。 她终于理解方诺刚才那句“届时你面前的一切美好或许都会换一副面孔重新出现在你面前。这其中或许有你的同门，有你的朋友，甚至还会有你的家人。”是什么意思了。 不得不说，方诺这三个条件层层递进，每一个都算是触到许幼翎的麻筋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许幼翎深刻的感受到其事情的难度和烈度到底会有多大。 她也彻底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觉悟和方诺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方诺别看还小他几岁，却早已把会发生的一切都了然于胸。并在此基础上，还想好了防范措施。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麒麟之才的可怕之处。 可一想到有一天要让她去亲自消灭天师府，她就无论如何都下不了这个决心。别说天师府了，就算让她去对付其他道门中人，她也未必能做到。 “呵呵。算了。我劝你还是放弃。本本分分的做你天师府的大小姐不好吗？何苦去遭这份罪。”方诺劝道。 许幼翎知道这是方诺在激将她。她咬了咬牙问道：“你会陪我走到最后吗？” 方诺诧异：“不是。这么苛刻的条件你都能答应？你脑子没坏。我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你就这么相信我？” 许幼翎点了点头：“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见到一丝希望的人。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你回答我，你会陪我走到最后吗？” 方诺很不想答应，但话到嘴边，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哎，我是何苦来哉惹上你啊。什么好处都没有，还要搭上条命。”方诺吐槽道。 “你要想什么好处？我能给的我都给你。”许幼翎问道。 “算了。你能给我什么啊。也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放着好好的纨绔日子不过，莫名其妙的跟着你疯。”方诺回道。 “别跟我绕圈子。我要你明确的回答我，你会陪我走到最后吗？”许幼翎不依不饶的问道。 方诺长叹一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陪你走到最后。” “好，我答应你。”许幼翎说罢就翻身下床，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 只见她右手三指并拢高举而起：“道祖再上，弟子许幼翎今日指天为誓，指地为盟。弟子与方诺道友三约之事，弟子此生绝不违背半分。若有反悔，就让弟子永生堕入九幽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弟子再此叩首道祖。晓禀众圣,通喻三界,诸天祖师共见证。” 一番突如其来的立誓，让方诺看得是目瞪口呆。从而也让方诺感受到了许幼翎的决绝。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连三个这样的条件他都能答应。 “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是脑子秀逗了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方诺不由后悔万分。 可他现在再后悔也没用了。许幼翎的誓言他也听到了。要是他敢反悔的话，许幼翎真的会一剑杀了他。 “可以了吗？”许幼翎起身问道。 方诺苦笑：“你答应我就行了。发什么誓啊。” 许幼翎摇头：“不行。如果不向道祖立下誓言，我怕我自己都遵守不了。方才我立下的誓言，乃是我道家中的重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立下此誓。一来是向你表明我的决心，二来是时刻让道祖提醒自己。让自己不忘初心。谨遵誓言。” 方诺无语扶额。道家中人就这点不好。时不时的就神神叨叨的。 “行了行了。你快把衣服穿起来了。你也早点回去睡。”方诺说道。 可他话还没说完，许幼翎又爬了上来。并且上来后就主动把方诺抱住。 “你这是？”方诺虽然刚才始终抱着许幼翎，但他发誓，他是一点邪念都没有啊。 “我要和你生个孩子。”许幼翎言简意赅的说道。 “什么？”方诺大骇。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别误会，我并非是想要你娶我。我也不在乎名不名分的。我只想和你生个孩子。”许幼翎边说还一边脱方诺的衣服。 “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这不太符合程序。”打死方诺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拒绝的一天。 “道门中人讲究随心所欲。更何况我这个样子，这辈子就没想过要嫁人。之所以想和你要个孩子，是想让我们之间有所羁绊。如果有朝一日你负了我的心志。我一定会杀了你。”许幼翎冷冰冰的说道。 方诺听出她的意思了。她所说的负她，并非是男女之间的负她。而是指她心中的那番宏愿。 “你等会，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快了？要是万一你天师府找上门向我问罪，那我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方诺说道。 “你放心。一切后果，由我许幼翎一人承担。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在你没有帮我完成宏愿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怎么？你如此抗拒我。莫非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许幼翎说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太快了。毕竟我们还不熟，前几天我们还打生打死的，今天就要和你生孩子了。这一时半会也让我接受不了啊。”方诺解释道。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我许幼翎虽然遍体鳞伤，可这辈子却也没让男人碰过，你看也看了。抱也抱了。我还不要你负责，你将来想要娶妻我也不会拦你。莫非你是觉得我许幼翎连青楼里的那些妓子都比不了吗？”许幼翎冷声道。语气中充满的质疑。 听到这话，方诺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低声问道：“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许幼翎坚定的说道。话罢，许幼翎紧紧搂住方诺的脖子，一张樱唇照着方诺狠狠的吻了下去。 第292章 吓尿的老吴 次日清晨。方诺微微转醒，看着身边熟睡的许幼翎，不由露出一阵苦笑。 许幼翎不愧是练家子。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那都不是方诺能比的。 整个过程基本都是许幼翎在主动索取。方诺只需要躺平就好。起初他还觉得挺不错的，既省事又不费力。但后来他发现错了。 许幼翎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榨汁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摧残着他。导致方诺想起昨晚的遭遇就遍体生寒。 要不亲眼见证了许幼翎的落红，他还真以为这娘们是专业干这个的。 直到问过后他才明白。天师府的双修之术，那也是举世闻名的。 似乎感受到了方诺转醒的气息，许幼翎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两人经历过昨夜的激情，当再次四目相对时，双方对彼此的观感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许幼翎见方诺一直在盯着自己，她也少见的露出一丝羞涩之态。 “那个。。你爷爷真的不会砍死我。他可是天下三大高手之一啊。”方诺一开口，就把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打破。 许幼翎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就这么怕死？” “怕。怎么不怕。我可是出了名的怕死。何况你也不想将来孩子出生就没了父亲是。”方诺没脸没皮的说道。 “放心。说了此事我一力承担。你无须自责。大不了我去屠了天师府，这样你总放心了。”许幼翎讥讽道。 “不至于，不至于。”方诺连连摆手。这娘们还真记仇啊。在这里等着我呢。 许幼翎冷哼一声，回头看了看天色。见天已大亮。便要翻身起床。 刚一起身她的腰肢就被方诺揉住，两只大手就在她胸前作怪。 “好玩吗？”许幼翎回头问道。 “好玩。”方诺说着还把脑袋凑了过去，开始用脸颊磨蹭起来。 许幼翎捧着他的脑袋柔声道：“好玩今晚继续。” 方诺闻言，当即就打了个寒颤。心道要是每晚都像你这么玩。老子不出三天就要出丧了。 “怎么？你就是嘴上功夫？”许幼翎揶揄道。 方诺气急，立刻用嘴含住那处，囫囵道：“我嘴上功夫不好吗？” 许幼翎被方诺搞的浑身一个激灵，娇嗔一声就一把把他压在身下：“看来不用等晚上了。” 这一举动，吓得方诺连连求饶：“别别别，女侠你还是收了神通。小弟知道错了。” 许幼翎鄙视的看了方诺一眼，这才从他身上起身。 刚要下床，她再一次被方诺拉住。 “你又想干什么？”许幼翎不悦道。 方诺双手把他紧紧抱住，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我或许能治好你这一身伤疤。就算不能恢复如初，也能祛除大部分沟壑。” 许幼翎心头一颤。没有哪个女子是不爱美的。许幼翎也不例外。只是如今的她，早就断了这份念想。之前她就听方诺提起过这事，只不过她当时没当回事。 她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她身上的疤痕多到连她自己都绝望的地步。怎么可能祛除的了？ 可如今方诺旧事重提，而且还是用这么认真的态度，也不由让她升起几分期盼来。 她看着方诺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吗？” 方诺温柔的回应着她的眼神，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真的。我会尽全力治好你身上的伤疤。” 许幼翎双眼开始朦胧，她捧着方诺的脸道：“我信你。” 方诺莞尔一笑：“以后每晚我亲自给你上药。” 许幼翎娇羞的点了点头：“好。”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子，这才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你不用等我。我挽个发髻就出去。”许幼翎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用。我等你一起。” 许幼翎莞尔一笑，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挽了发髻。 稍时。许幼翎准备停当。两人便并肩走出了房门。 刚一出门，他就发现院子里除了那个叫谭泽的小子正在和两人聊天，定睛一看。不是老吴和苏玲珑还能有谁？ 方诺见到来人。心中狂喜。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殷勤的喊道：“姐姐，你终于来了。小弟可是想死你啊。” 苏玲珑当即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和方诺一同从房内出来的许幼翎。 尤其当她看到许幼翎头上的那个发髻后，苏玲珑心头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冲着方诺竖起大拇指道：“呵呵，你小子有种。姐姐我这辈子没服过多少人。如今你小子算一个。” 方诺回头看了看许幼翎。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姐姐过奖了。” “师姐。你。”要说在场最为吃惊的人不是苏玲珑，而是谭泽。 谭泽此刻正举着微微发颤右手，指着许幼翎的发髻。 许幼翎淡淡的扫了谭泽一眼说道：“不用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没有继续搭理脸色铁青的谭泽，许幼翎落落大方的走到苏玲珑面前躬身一礼道：“幼翎见过苏榷首。想不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苏榷首。还真让幼翎感到意外啊。” 说罢她还一脸玩味的看了眼身旁的方诺。她不傻，自然能猜到苏玲珑来此肯定是因为方诺。而且事情还不小，否则怎么可能劳烦苏玲珑亲自出马？ 苏玲珑看着许幼翎头上的那个妇人髻，问道：“你和这小子是认真的吗？” 许幼翎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让苏榷首见笑了。” 此时的老吴在旁边算是彻底吓尿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道老子这才离开公子身边多久啊。公子就整出个这么大的事来？ 他竟然把天师府的千金给睡了？完了完了。这下可算是出大事了。尤其是许幼翎连妇人髻都挽好了。这不代表两人私定终身了吗？ 一时间，他心中便开始怨恨起程墨和刘二牛两人来了。叫他们两个看着点公子，他们就是这么看的吗？尤其是刘二牛。老子都回来这么久了，那王八蛋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苏玲珑得到许幼翎准确的答案后，当即就从手上摘下一个镯子帮许幼翎带上：“老身来的匆忙，不知道你和这小子的好事。老身不才，但被这小子喊我一声姐姐。老身自然不能没有表示。你要是不嫌弃老身倚老卖老的话，你也喊我姐姐即可。” 许幼翎接过手镯，侧眼看了下方诺，见方诺对她微微点头，她便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那幼翎就谢过姐姐了。” 第293章 暴走的许正阳 和老吴同样心如死灰的还有谭泽。他倒不是对许幼翎有什么爱慕之情。只是许幼翎身为他们这一辈的大师姐，还是老天师的亲孙女。怎么来一趟乐国就稀里糊涂的嫁人了？这让他回去还怎么交代啊。 说嫁人可能有点不准确，但那个发髻就已经明确的表明了她的心迹。想到来之前他老子再三叮嘱让他在这一路上要好好照顾许幼翎和许正阳两人。 结果呢，姐弟俩一个青楼宿嫖不知归路，一个夜会情郎嫁为人妇。唯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彷徨无助。 他都能想象到老天师和他老子知道这些事后会有多么的暴怒。他都不知道等他回去后还有没有活路。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他谭泽摊上这姐弟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正巧这时，他和老吴两人的目光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和沮丧。一股惺惺相惜的感情油然而生。 和谭泽老吴不同，方诺此刻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一边和苏玲珑聊着家常，一边和许幼翎眉目传情。 看得老吴和谭泽想死的心都有了。 “公子你就接着浪。早晚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星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这下看你回去怎么交代。”老吴默默在心中祈祷。 “师姐你就胡闹。等消息传回天师府，天师府要暴动的。”谭泽叹息道。 “这小子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老天师的孙女都敢碰？真不愧是老色鬼的弟子。岚山阁还真特么的是一群牲口啊。”苏玲珑在心中腹诽道。 “哎。这下算是彻底瞒不住了。至少在天下四极中是瞒不住了。万金楼的人都知道了。那不等于全天下都知道了。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话说她爷爷真的不会砍死我。毕竟老天师现在好歹也算是我爷爷了。我总不能用喷子干掉他。哎，脑壳痛。走一步算一步。”方诺无奈道。 “方郎。对不起了。虽然我可以不要名分，但必须让人知道你就是我男人。否则将来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岂不成了一个没有爹的野种？”许幼翎心道。 就在五人各怀鬼胎之时。刘二牛带着许正阳回来了。 两人进到院子一看。呦呵，好热闹啊。刘二牛见到老吴，第一时间便对老吴微笑的点了点头。 可换来的却是老吴一个凶厉的眼神。看的刘二牛是不明所以。 许正阳则是更加懵逼了。老吴他没见过，苏玲珑他就更没见过了。不过见谭泽和他姐姐都在，他也没多想什么。以为是来拜访他们的客人。 不过当她看到许幼翎的时候，许正阳又开始心虚起来了。毕竟这小子才刚从青楼里出来。虽然自己确实没在里面做什么出格的事。但谁信啊。 许正阳到现在还不知道其实许幼翎昨天晚上就去看过他了。导致他现在都不敢正面迎接许幼翎的目光，总是下意识的在刘二牛身后躲躲闪闪。 苏玲珑见到来人，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他笑嘻嘻的转头对许幼翎说道：“幼翎，这是你弟弟。” 许幼翎点了点头：“是的姐姐。正阳。过来见过苏榷首。” “啊。。哦。。来了来了。”被大姐点名，许正阳再也藏不住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了。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许幼翎的面色，觉得大姐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他才稍稍放心。 “这位是万金楼景国榷首苏玲珑。苏前辈。”许幼翎帮许正阳介绍道。 许正阳闻言，当即躬身对苏玲珑行了个道家大礼：“晚辈许正阳，见过苏前辈。” “好好好。看到你。老身就仿佛看到老天师年轻时候的模样。你们天师府后继有人了。”苏玲珑赞道。 “当不起苏前辈如此夸赞，和爷爷比，小子还差的远了。”许正阳恭敬的回道。 许正阳虽然不着调，但这些场面上的基本活计，却是难不住他的。好歹也是小天师，迎来送往的事情也没少接触。对此熟练的很， “你也忙了一晚了。要是累了就回屋休息一下。我和苏前辈还有事情要聊，就不用你在这里伺候了。”见过礼后，许幼翎便要打发许正阳离开。 此言一出，许正阳心中一喜，他现在本就压力很大，既然大姐都放话了，他就更是无所顾忌了。 不过刚才大姐说自己忙了一晚是什么意思？这是在点道爷我吗？肯定是了。哎。怕是等客人走后，道爷少不了又要挨上一顿了。 “苏前辈你们聊，晚辈先行告退。”许正阳对苏玲珑行礼后就要离开，抬头时却猛然间看到了许幼翎的发髻。 刹那间，他整个人呆立当场。不顾在场所有人就指着许幼翎道：“姐姐，你。。。你。。。” 许幼翎莞尔一笑。抓住他伸出的手臂后轻轻放下：“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可许正阳下一刻的举动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他双眼通红，激动抓住许幼翎的双手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许幼翎语塞，其余人等都是噤若寒蝉不敢作声，方诺则是仰头望天，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许幼翎微笑的轻抚他的脸颊说道：“姐姐的事情姐姐自己会做主。现在有客人在此，你这般不知礼数，成何体统。先回屋，等会姐姐会亲自跟你说清楚。” 可许正阳却跟疯了一样甩开许幼翎的手道：“是谁。你告诉我。到底谁欺负了你。”他环视了一圈众人，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装傻的方诺。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盛怒之中，许正阳的智商突然在线了。都需要他人解释，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方诺。 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就冲到方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不是你？你说？到底是不是你？” 方诺看着许正阳要吃人的目光，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好嘛。老的还没来，小的就开始找茬了。老子就知道这娘们睡了没好下场。 方诺此时不知怎么回答，说是也不是，说不是那更不行了。于是只能朝许幼翎投去求助的目光。 本以为许幼翎会上前解围的，却没料到许幼翎却在那边目光淡定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我操。又被这娘们坑了。”方诺不由在内心吐槽道。 第294章 小天师发威 “是我睡的。你想怎么着。我劝你最好放手，我可是你姐夫，别没大没小的。”方诺算是豁出去了。不就许正阳吗？你姐姐我对付不了。我还对付不了你这个棒槌？ 许正阳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见他呼吸开始加重。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老吴一看就知道要遭。这小子现在明显是处于气血上涌的状态。这是即将要暴走的迹象啊。而公子又全然不会武功，这下怕是要吃大亏了。 他二话不说，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想要第一时间拉开两人。毕竟两人身份都不一般，伤了谁都不好交代。 “我杀了你。。。。”一声凄厉的嘶吼声响彻天空。接着方诺就看到一个砂钵大的拳头朝他袭来。速度之快令他防不胜防。 他只能第一时间护住头部，免得被这小子一拳打死。 其余人等也发觉不妙。许正阳这小子是玩真的啊。也都纷纷冲上前去。 老吴先他们一步。就在他即将赶到二人身边之际。落在方诺身上的拳头就像雨点一样不曾停歇。 方诺现在除了死死护住头部，完全没有一点反击的能力。别看许正阳这小子平时傻不拉几的。想不到他拳头竟然这么重。 每一拳下来都让方诺感觉像是被车撞了一样。他感觉自己仿佛就像是那海中的一叶扁舟。任由狂风骤雨在自己身上撕扯。 “正阳，你住手。”事情发生的太快，完全出乎了许幼翎的预料之外。就连她也没想到正阳竟然会如此激动。 谭泽则是在一旁暗暗叫好。要不是顾忌师姐的颜面，他都想上去和许正阳来个双打了。不过此刻他也不能闲着，也装模作样的跑过去拉架。只不过他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巴不得许正阳多揍方诺几拳才解气呢。 为此，他还故意挡在刘二牛前面，以阻止刘二牛上前救援。 现场唯独没有动作的人只有苏玲珑了。苏玲珑老神在在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场闹剧。她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微笑，就差手上一把瓜子就齐活了。 别的不说。就算没有赌局那事，就单单眼前这一出，就足够她值回票价了。 老吴眼疾手快。伸手就拦住许正阳的拳头。这也算是他救援及时，要是再晚来一点，方诺怕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许正阳此刻已经杀红了眼，见有一陌生人竟然敢阻拦自己。他二话不说，就挥拳朝老吴打去。 老吴早有防备，一个格挡就化解了他的攻击，然后在他腋下狠狠的来了一下。刹那间许正阳就感觉自己左臂就像废了一样。 他狠狠的瞪了眼老吴，知道自己是碰到硬茬子了。他也不和老吴继续纠缠，虚晃一下就转身再次朝方诺扑去。 老吴伸手去抓，却不想许正阳不按套路出牌，只见他双脚一瞪。整个人悬空飞扑向前，直接把方诺扑倒在身下。 他左臂已废，自知机不可失。他心念一动。右手一横就紧紧的扣在方诺的脖子上。 方诺本就被许正阳一套连环重拳打的晕头转向的。现在突然感觉脖子仿佛被一道锁链牢牢卡死。他奋力挣扎，也不不曾松懈半分。 许正阳现在是满眼血红，额冒青筋，牙关还死死咬着，一副要置方诺于死地的模样。任凭老吴和刘二牛两人在旁边怎么拉扯也不松弛分毫。 许正阳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故意把方诺压在身下，自己只留了个后背给老吴他们。这就导致其余人就算想掰开他的手臂也无法做到。 老吴和刘二牛碍于许正阳的身份又不敢真的伤了他。否则许正阳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方诺起初还挣扎了几下，可没多长时间，巨大的窒息感就导致他大脑缺氧，渐渐的也就不再挣扎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许幼翎果断出手，挥起黑云剑就朝着许正阳身后的几处穴位攻去。 剑鞘精准的击打在几处大穴上，瞬间就让许正阳昏死了过去。可尽管如此。扣住方诺脖子的那条手臂还依然不曾松懈。 “快快快。赶紧把这小子的手掰开，再晚一点，公子怕是要不行了。”老吴急的要命，他见方诺停止挣扎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谭泽现在也是感到一阵后怕，话说揍方诺一顿他是赞同的，可要说杀了他，他是万万不敢的。因此他也不敢再继续划水了。配合着老吴等人把许正阳和方诺两人分开。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公子。”老吴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方诺，急的都快哭了。 许幼翎见状立马上前按了方诺身上几个穴道，很快就听见一声剧烈的咳嗽声从方诺嘴里发出。 “你家公子没事了。你先带他回去休息一阵子就行了。”许幼翎轻声道。 老吴狠厉的看了许幼翎一眼，只是扭头随意抱了抱拳，便一言不发的带着方诺离开了。刘二牛也赶紧跟了上去。 许幼翎长叹一声，便又对谭泽道：“你也把正阳带进屋休息一下。” “是的师姐。”谭泽背起昏迷的许正阳领命而去。 见一场闹剧终于收场，院子里只剩下苏玲珑和许幼翎两人。 “姐姐，让你见笑了。”许幼翎不好意思的说道。 苏玲珑无奈的摇了摇头：“幼翎啊。你和这小子的路将来可不好走啊。想想他师父和我们楼主的事你就知道了。” “多谢姐姐提醒，幼翎知道的。只是幼翎和长孙楼主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幼翎对天师府不像长孙楼主那么重要。”许幼翎说道。 苏玲珑长叹一声：“哎，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老身也就不多这个嘴了。你们好自为之。今日我本想着和这小子聊聊的。看来今日是聊不成了。等这小子醒了你告诉他一声。老身明日再来看他。” 说罢她便起身欲走。 许幼翎不好意思的躬身行礼道：“幼翎恭送姐姐。” “不用管我了。你还是去看看你弟弟还有你那情郎。否则的话他们还要打起来。”苏玲珑摆了摆手就潇洒离开了。空留下许幼翎一人在院中矗立。 第295章 姐弟 一番闹剧过后，整个小院被搞的一地鸡毛。方诺醒来后，对许正阳是破口大骂。扬言要是下次遇到他。一定要一枪轰碎他的狗头。 还得亏自己花钱请他逛窑子，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回报。不过他说归说，也没真见他要干什么。 许正阳就在隔壁，他整要动手也就两步路的事。却也没真见他提枪过去爆头。毕竟这事情说出去还是他理亏。不过这顿揍他也是挨的冤枉。他也没想到许正阳这小子反应竟然这么大。 由此可见此事要是传回天师府，会造成多大的轰动。一度搞的方诺想提前闪人了。 刘二牛也凄惨的很，进屋就被老吴暴揍一顿。说他没有管好公子。把人家天师府的大小姐给睡了。 刘二牛是连连喊冤。他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两人就搅合到一起去了。前两天不是还打生打死的吗？怎么说睡就睡？这上哪说理去？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尽快想办法怎么善后才是正事，于是老吴便打发刘二牛赶紧去和程墨汇报这个历史性的消息。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而许正阳这边也好不到哪去。虽说他被许幼翎从小揍到大。但姐弟俩的感情那是没的说。 如今知道姐姐这个白天鹅被方诺这个癞蛤蟆拱了。怎能让他不愤怒。 与其痛恨方诺，他现在更加痛恨的人是他自己。要不是他执意要来乐国，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姐姐这样一个天仙般的人物。怎么就能看上方诺那小子？ 就凭那小子在青楼里的那副熟络劲，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啥好鸟。 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生气。要不是被许幼翎和谭泽两人拉着。许正阳还要去暴揍方诺。他只恨刚才自己为什么下手轻了，没一拳打死他？ 许正阳的态度别说方诺了。就连许幼翎也感到意外。她想到了之后老天师会对此发难，却万万没想到许正阳的反应也会这么大。 因此只能心平气和的和许正阳摆事实讲道理。甚至不惜拿出长姐的威严予以强行镇压，才勉为其难的安抚住这小子。 至于程墨那边。在听完刘二牛的讲述后，程老院长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心道老子我那天只是让你小子想办法利用利用这三个棒槌。你倒好。直接利用到床上去了。 这下天师府的那个老牛鼻子还不得跟我岚山阁拼命啊。这事要是不给个说法。绝逼又是第二起长孙寒蝉事件。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墨不敢不想。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回了阁内。他现在就是个退休老干部，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童老登去头疼。 许正阳这边也一样。谭泽这小子也趁着许幼翎不注意，悄悄的把消息送了出去。 至于天师府将来会怎么处理，那就看方诺那小子的造化了。 可以说现在已经处于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个不小心，两家交恶近在眼前。 现在院子里最难做的就要属许幼翎了。他一边要照顾自己弟弟的情绪。还不能让方诺对她生厌。 她现在下半辈子的心志都压在方诺身上了。可不能因为这种破事而搞的中道夭折。 不过就算让时光倒流，事情重来一次的话，许幼翎依然会选择这么做。先不说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洒脱率真。 道门中的教义也就是这么教的。但凡道爷喜欢的。想要的。去做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休养了一天的方诺，入夜后带着满身的淤青出了房门。虽然许正阳下手狠辣，可基本都是外伤。可尽管如此，他现在也是满身酸痛。 要不今天还约了小小。他也不想这么晚还跑出去。 刚到门口。就见许幼翎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在这？”方诺问道。 许幼翎看了看方诺身后的老吴，柔声道：“伤好点了吗？” 方诺没好气的说道：“暂时死不了。” 许幼翎微微颔首：“对不起，我不知道正阳会突然对你出手。” 方诺耻笑一声，冷声道：“这次我给你面子。但下不为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就推开许幼翎要往外走。 “你是要去明月楼吗？”许幼翎问道。 “知道你还问？”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千万别。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你还是管好你弟弟。” “你这是在逃避我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顿下脚步，长叹一声：“你天师府对我什么态度我已经感受到了。我能在你们手里活下来再说其他。” 许幼翎沉默不语。 其实方诺也是一脑子浆糊，这事情客观上来讲，还真分不出谁对谁错。因此双方先冷处理一下最为妥当。 “今夜你还会给我上药吗？”在方诺即将要踏出院门时，许幼翎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方诺心头一震，为什么总要搞的这么难做呢？你当我不想吗？可我怕把事情彻底闹僵啊。 于是他回头一脸郑重的对许幼翎说到：“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就会去全力做到。你无需屡屡试探我的态度。我也不想你夹在中间难做。明白吗？” 许幼翎听到这话，心里稍稍感动。“好。我明白了。” 方诺点了点头，便带着老吴离开了。 许幼翎看着方诺离开的背影，默默不语。 就当许幼翎要转身回屋的时候，他发现许正阳此刻正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她。 许幼翎暗叹一声，挪步过去：“都听到了？” 许正阳点了点头：“你明知道他要去青楼。你非但不阻止，还要和他一起去？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姐吗？你和那小子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还有你刚才说的上药是什么意思？” 许正阳就像连珠炮一样的问出了许多问题。 “你信我吗？”许幼翎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答，反而反问道。 许正阳深呼吸了几下。貌似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良久后才勉为其难的从口中蹦出一个“信”字来。 许幼翎莞尔一笑。抚摸着许正阳的脑袋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做这一切，全都是出自本心。我许幼翎磊落一生，不存在任何把柄任人拿捏。既然你信我。就暂且不要多问。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许正阳呆呆的看着许幼翎。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296章 再赴明月楼 “公子。我在这里。”方诺刚进明月楼，正愁着上哪去找小小呢。却发现小小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只不过小小为了不影响来往的客人，她便一直躲在暗处，直到方诺出现她才现身提醒。 方诺闻言大喜，立马上前问道：“等了很久吗？” “没有呢公子。小小也才刚来。”小小笑道。 方诺点了点头：“怎么样了。元霜姑娘答应见我一面了吗？” 小小闻言俏脸立刻耷拉了下来。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沮丧的说道：“小小办事不利，让公子失望了。” 说着她便把方诺昨天给她的那一千两银子拿了出来，准备还给方诺。 方诺见状自然不会去接：“你这是干什么？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赶紧收起来。不然我生气了啊？” 小小闻言却执意不收：“公子好意，小小心领了。但这银子太多了。小小拿着不安心啊。公子还是收回去。小小向公子保证，一旦四季榜结束之后，小小一定向公子引见我们家小姐。” 方诺不由一脸苦笑，心道四季榜都结束了，那我还见个屁啊。 “这钱你收着。昨天我就说了。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怪你。对了，你们小姐是怎么说的？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转达了吗？” 小小点头：“都转达了。但小姐不信。说公子只是想找借口打扰她温习罢了。” 方诺微微颔首，他也觉得柳元霜不可能就因为小小的一面之词就轻易见他。 不过这次他是早有准备，当即他就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小小。麻烦你再跑一趟，把这册子交给你家小姐过目，如果她看了之后还是执意不见，那我就彻底死心了。” 小小接过册子问道：“敢问公子此乃何物？” 方诺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这是本公子自己的诗集。” “公子的诗集？公子你是想。。。”小小大概猜到方诺的意思了。 方诺点头：“放心，本公子对自己的文采还是有信心的。就劳烦小小你再跑一趟了。” “好。既然公子这么有信心，那小小再跑一趟也无妨。公子稍后，小小去去就来。”说完小小拿着册子就快步离开了。 老吴看着小小离开的背影，轻声道：“没想到当初我们在李家庄救下的那个小丫头，竟然来青楼里做了婢女。” 方诺感慨道：“是啊。以前总听人说一啄一饮皆有定数。现在看到小小，我便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了。如果没有小小，想见柳元霜一面恐怕还要用点其他的手段了。” “公子你刚才那诗集？”老吴担忧的问道。 “放心。那都是我抄来的。”方诺笑道。 “抄来的？”老吴大惊。 “嗯。抄的都是仙界的诗词。这个世界可没有。”方诺解释道。 所谓的诗集，还真是他抄来的。一本唐诗三百首，抛去一些带有明显地名人名还有前世节日的诗词。其余没有什么明确属性的诗词全被方诺一股脑的抄了下来。 这柳元霜不是号称书画双绝，诗词白痴吗？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来自龙国几千年的底蕴。但凡她有最基本的鉴赏能力，都会惊为天人。 老吴闻言这才稍稍放心。既然是仙界的诗词，那就算抄了也人知晓。 “公子。你别怪我老吴多嘴。这乐国这么多姑娘你不睡。偏偏要动到她身上去。他们家的那位可不是个会跟你讲道理的主。就算阁主他老人家有时候也要让他三分。你招惹谁不好要招惹她呢？”老吴劝言道。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谁说不是呢。我要是告诉你这事是她主动的你信不？” “这怎么可能？”老吴满脸充满了不信。 方诺摊了摊手：“可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呢小爷我也没打算抵赖。毕竟小爷我不是那种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主。要是他们家大人真要找我麻烦。我自会有办法解决。” “公子当真这么有信心？”老吴表示很怀疑。 方诺笑道：“别家可能麻烦点，可她家嘛。问题不大。大不了到时候小爷召唤个天雷吓唬吓唬他们。还不信治不了这些牛鼻子。” 老吴这才想起，眼前这位爷可不是一般人。如果公子到时候真的人前显圣的话，那保证能把那些牛鼻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想到这里。老吴才放心起来。但他转言又道：“如果说公子你真的对那许姑娘有意思，你们两个的身份倒也是般配。可这样一来，星儿怎么办？” “蚊子包啊？”方诺想起那个青梅竹马的秦楚星。就不禁感到一阵头疼。“她现在还小。等她长大了再说。如果届时星儿愿意跟着我。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她。” “你该不会是想把星儿当成妾室。公子你要是真敢这么干。别的不说，你大师兄第一个要扒了你的皮。”老吴提醒道。 方诺摇头：“怎么可能。别人我不管。可在小爷这里，没什么妾不妾的。老子要就不娶，娶了就是妻。主打的就是一个一视同仁。” “全部都是妻？这不符合规矩啊。全天下也没你这么玩的。”老吴诧异道。 方诺摆了摆道：“什么规矩不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规矩。行了行了。这点破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我这才离开你多久？你就整出这么一事来。你师父这辈子就是栽在女人身上。最后搞的孤独终老。我是不想看着你走你师父的老路。”老吴感慨道。 方诺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我可不会像老登那样畏首畏尾的。我敢做就敢当。躲躲藏藏的算个什么事？” “哎，公子你心里有数就好。”老吴言尽于此，他知道事已至此，再说也无太多意义了。 两人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方诺也不以为意。时间越久，他反而越是放心。如果那柳元霜真的不想见他，早就应该有消息了。 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回应，就说明那本册子上的诗词已经让她产生了兴趣。 第297章 柳元霜 “公子。公子。我们家小姐有请。”小小一路小跑的来到方诺面前。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 方诺闻言大喜：“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你家小姐有交代什么吗？” 小小想了想说道：“小姐只吩咐让奴婢来请公子一人进楼一叙以外。并无其他交代。”小小话语中的“一人”两字说的很重，同时还不忘看了眼跟在方诺身后的老吴，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公子，我在这里随便转转。你不用管我。”老吴也是明白人。自然不会让方诺为难。 方诺苦笑一声，掏出几张银票塞给老吴：“前几天你也辛苦了。也去放松放松。我这里你无需担心。” 老吴大方的接过银票：“好。我就去大厅听听小曲喝喝茶，公子要是和柳姑娘聊完了就来大厅找我。” 老吴走后，方诺便跟着小小来到了柳元霜所处的阁楼。 这一路通过小小的介绍。方诺才知道这柳元霜算是明月楼的头牌了。 明月楼虽然比不的四季楼。但在这庐阳城内也算是规模不错的青楼。 这次明月楼共有三人参加了四季榜的比拼。柳元霜算是其中一个。 明月楼为了培养她们三个，算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和代价的。尤其是柳元霜。自从进了明月楼后就一直保持着清倌人的身份。 如果夺榜成功还好，可要是失败，那么明月楼这几年的投资可就全白费了。 柳元霜这已经是连续三年参加四季榜了。可这三年里始终都拿不到什么好成绩。无疑是因为她偏科太严重而造成的。 要不是她另外四门都属于顶尖水平。明月楼早就放弃她了。 可尽管如此，这也是柳元霜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再不成功，那她也只能下场接客了。对于明月楼来说，已经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连续捧了你三年都没有起色，那也怪不得别人了。因此柳元霜这次也是卯足了劲，势必要冲一冲四季榜的前二十。 方诺跟着小小上到三楼。一到三楼。方诺就看到满地都是纸屑。 他随手捡起一张查看了起来。发现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诗词。只不过这些诗词的水平。实在是让人难以评价。就连方诺这样一个不懂诗词的人都知道臭不可闻。 “小姐。赵公子带到。”小小来时询问过了方诺的称呼。这才向柳元霜介绍了起来。 “嗯。你先下去。”屏风后传出一人说话的声音。初闻此声，方诺不由眉头紧皱。 怎么说呢。主要是说话之人的声音比较浑厚低沉，虽然话语中有着明显的雌音。但也确实很接近男声了。 难怪她在歌曲这一门上毫无建树。如此粗重浑厚的嗓音。实在是很难在歌曲方面有所作为。至少在这个时代肯定是为人不喜的。 “看来柳姑娘这些日子倒是用功的很啊。”方诺看着满地的纸屑调侃道。 “赵公子不必笑话奴家。诗词一道向来不是奴家的强项。因此就想着能不能勤能补拙。但事实证明。诗词真的是要靠天赋的。尤其是看过赵公子这本诗集之后，奴家就更是确定了。”说话间，便从屏风后走出一人。 方诺抬眼望去。也不由被这柳元霜的外貌给惊艳到了。 樱桃小嘴，鹅蛋脸。柳叶弯眉，丹凤眼。倘若几样分开看还不觉得，可组合在一起，却是让人赏心悦目。 最为惊艳的是她那将近一米八的身高。那一双大长腿就算隐藏在长裙之下也遮挡不住。 修长的身材搭配上她丰满的体型。说句人间尤物也不为过。及腰的长发在她身高的衬托下。显得恰到好处。要不是四季榜的评选太过苛刻，就单单凭她这外貌，就绝对在榜中有一席之地。 但柳元霜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九分的美感顿时去了七分。不由让人扼腕叹息。 “些许拙作让柳姑娘见笑了。”方诺自谦道。 可这种自谦的话语听在柳元霜耳中仿佛是在炫耀：“呵呵，赵公子可是在取笑奴家？。如果赵公子的诗文都能算拙作的话，那奴家这些又算什么？” 方诺莞尔一笑：“如果柳姑娘喜欢的话，上面的诗文柳姑娘可以任意署名。就当是在下送给柳姑娘的见面礼了。” 柳元霜闻言也是略感诧异：“如此佳作公子真愿意拱手让出？奴家虽然毫无诗才，可对于诗文的好坏我还是分辨的出的。公子诗集里的诗文可谓是句句经典。佳作频出。随便从中拿一首出来，都是外面可遇而不可求的。奴家也不怕实话告诉公子。公子就凭这本诗集，就能在乐国的青楼横行无忌了。” 方诺闻言不觉好笑。那可都是前世诗词里精华中的精华，能不优秀吗？ “区区诗文而已，如果能帮得上柳姑娘，也不枉在下一番苦心了。”方诺淡淡道。这个逼格他必须要立住。 柳元霜死死盯着方诺，似乎想要把他看穿，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中的诗集说道：“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这些诗文虽好，可对奴家夺榜并无太大帮助。公子有所不知。夺榜之时，诗文的比较都是现场命题的。就算奴家把这些诗文全部背下，也未必能在当日应题。” 方诺轻笑一声，说道：“柳姑娘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诗文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柳元霜皱眉：“此话怎讲？” 方诺指了指自己：“那些诗文只是在下让柳姑娘知道在下的诗才而已，至于柳姑娘用或不用都无伤大雅。柳姑娘你真正的底牌不是那本诗集，而是在下本人。” 柳元霜闻言噗呲一笑：“公子你可真逗，莫非比试当日你要代奴家上场不成？公子你就算才高八斗，怕是对此也爱莫能助。” 方诺哈哈一笑，对着柳元霜勾了勾手：“还请柳姑娘近前说话。” 柳元霜闻言略有不喜，但考虑到这人确实是位大才。最终还是朝方诺靠近了几步。 方诺搬来一把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姑娘坐在此处。 柳元霜蹙眉问道：“这是何意？” “柳姑娘坐上便知。”方诺微笑道。 柳元霜想了想。还是坐了上去。待他坐定后，方诺走到她身后，掏出一个微型耳机，塞进了她的耳朵里。 第298章 妖人 柳元霜在被方诺触碰到的那一刻，猛的捂住耳朵弹起：“公子还请自重。奴家虽然答应见你一面，但并不表示公子可以为所欲为。还有，你往我耳朵塞了什么东西？” 柳元霜拿起微型耳机查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诺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不能上场替你比试吗？此物便能解决这个问题。” 柳元霜脸色阴晴不定，以为眼前这人定是疯了。“公子莫要说笑了。”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何须在此揣度不休。” 柳元霜看了看方诺，又看了看耳机。见方诺始终面色淡然，她便半信半疑的问道：“此物如何使用？” “塞入耳道便可。就像方才我教你的那般。”方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柳元霜研究了一下耳机的构造，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试探着慢慢塞进耳中后问道：“只是这样？这有何用？” 方诺指了指屏风：“柳姑娘尽可在此等待即可。”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三楼空间也不怎么大。不适合测试。于是又转言说道。 “而我现在就下到一楼去。具体效果如何，柳姑娘稍后便知。” 柳元霜眉头紧皱。不知道方诺在搞什么花样。但听到他要下去，她自然也不会阻拦。便回道：“好。那奴家就依公子所言。” 方诺微微颔首，便转身下楼。来到楼梯处他又回头交代道：“姑娘切记，途中不可拿出此物。” “奴家知晓了。还请公子放心。”柳元霜爽快的答应道。 两人不再言语。方诺也很快来到一楼。只不过他在下楼的途中，就去仓库里拿了个对讲机出来。 在这时代，想要远距离通讯，也唯有对讲机可以勉强做到了。 这玩意不需要基站，只需要无线电信号的频率匹配一致就能通话和收音。通话距离视情况而定。但大部分对讲机都能做到3公里左右的距离。 要是在空旷的地方。七八公里也不是不可能。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调好了耳机和对讲机之间的频率，因此现在他直接拿出来用就行。 他悄悄把对讲机拿在手上。来到一楼，第一时间就发现小小正在门口和另外几个侍女在聊天。 见到方诺下来，小小第一时间迎了上来：“公子？你就出来了？” 而就是这么一句简单到了极点的问话，却通过对讲机毫无保留的传达给了远在三楼的柳元霜耳中。 小小的声音突兀的出现，瞬间吓的柳元霜面无人色。她并没有像之前答应方诺的那样。反而像见了鬼一般的把耳机拿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对于这一切，方诺却是一无所知。说到底他还是太过高估这个时代人们的接受能力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心安理得的接受的。尤其这耳机的功能，在柳元霜看来宛如鬼魅。 说来可笑，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是什么远距离传音，而是她以为方诺用了什么邪术，把小小关在了这个小东西里面。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嗯。上面太闷，下来透口气。”方诺之所以这样说，是表示一会自己还要上去的。 “这样啊。那公子和我家小姐聊的怎么样了？”小小不疑有他，反而关心的问道。 方诺微笑道：“还行。说到底还要多谢小小你啊。” 和小小在下面随意聊了几分钟，方诺便找了个借口再次上楼。 本以为这次来上柳元霜会满心欢喜的来迎接他的，却不料上来半天后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方诺满是疑惑的出言喊道：“柳姑娘？柳姑娘？” 连续喊了几声，始终也是无人应答。方诺皱眉，正要进去查看，可他刚走几步，就发现被柳元霜扔在地上的耳机。 捡起耳机，戴上后自己测试了一下，发现通话质量没什么问题啊。可既然没问题，怎么会被她随意扔在地上？ 正在疑惑之时，方诺余光依稀看到屏风后有人影闪动。他顿时警惕性大起，一把手枪瞬间就被他扣在手中。然后缓步朝屏风后走去。 “柳姑娘？你这干什么？”来到屏风后一看。他发现柳元霜此刻正蜷缩在一处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这妖人。你。。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可就喊人了。”柳元霜颤颤巍巍的说道。 听到这话，方诺哪里还能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只怕是那个耳机发出来的声音把她吓坏了。才会以为他是什么妖人呢。 方诺哑然失笑，他故意退后两步，尽量和她离开一点距离，免得造成她应激反应。 “柳姑娘说的什么话？在下怎么会是妖人呢？” “你不是妖人还能是什么？小小都被你关在那小东西里面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害我？”柳元霜哭泣道。 方诺闻言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就柳元霜现在这样子，怕是他再解释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于是他转身下楼，把小小带上了三楼。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小小上来后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柳元霜，第一时间冲上过去。 柳元霜看到小小后，先是惊喜，后是惊吓。慌忙叫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小姐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小小啊。”小小被柳元霜的样子吓坏了。想过去又怕惊扰到了小姐，束手无措之间，只能站在那里哭了起来。 上面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下面的那些侍女。那些侍女闻声也一个个都跑了上来。见到此情此景，纷纷上前护在柳元霜身前。并一个个对方诺怒目而视。 方诺也是顿感头疼。这和自己预想的似乎不太一样啊。不应该是老子高科技产品一出，这柳元霜就应该纳头便拜惊为天人吗？ 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逼装的也太失败了。 “小小。你们家小姐说我把你关在了这个小东西里面。你现在亲口告诉你们家小姐，之前你都在干什么。正好你这些姐妹也在，免得说我信口雌黄。”方诺指着手中的耳机对小小说道。他现在要解决的是和柳元霜之间的信任问题。否则什么事也别想了。 第299章 耳机里的游子吟 小小本还在那里泪眼婆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当他听到方诺的话后，眼泪也不流了。哭声也停止了。就连其余几个侍女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方诺。 “公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你把我关在这个小东西里面？”小小满脸的疑惑。 方诺无奈的摊了摊手：“别问我。这都是你们家小姐说的。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以为我把你关在这东西里面了。以为我要害她。” 一时间，所有侍女的目光都朝柳元霜望去。 柳元霜此刻被侍女们环绕，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于是她便壮着胆子说道：“如果你没有把小小关在那里面，为什么我能在那东西里听到小小的声音？” 方诺自然不好现在去和她解释耳机的功能，毕竟现场这么多人，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几位小姐妹。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小小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和你们在一起？”方诺没有搭理柳元霜，而是对其余几个侍女问道。 那几个侍女闻言也都纷纷开口，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刚刚小小确实一直和他们在楼下等着，没有离开过半分。更不可能出现什么被人关进那个小物件里的可能。 柳元霜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小，终于还是对她招了招手。小小见状，二话不说就走进前去。 柳元霜抓着小小是摸了又摸。确定小小还是个活人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为什么我刚才在那东西里面听见了小小的声音？”柳元霜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方诺轻抚额头，叹气道：“柳姑娘要是想知道原因，还请屏退左右。” “不行。我信不过你。”柳元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方诺的请求。 方诺无奈，只能退一步说道：“最多只能留小小在此处，如若不然，在下转身就走，以后也绝不来打扰柳姑娘了。” 方诺也来了脾气，花魁多的是，又不是非你不可。磨磨唧唧的麻烦死了。小爷我不伺候行不？ 见方诺面露愠色，柳元霜很想答应他。让他赶紧离开。可她脑海中最后一点理智让她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或许是之前那本诗集的余威犹在。又或许她也真的很想知道真相。总之她在犹豫再三后，还是同意了方诺的要求，只留下小小一人，其余人都被她遣散了出去。 “你真的没有被他关在里面？”柳元霜依旧对此抱有怀疑态度，再三询问着小小。 “小姐，真的没有。再说那物件只有指甲大小，如何能把奴婢装进去？”小小也很是无奈。只能一遍一遍的解释。 方诺再也看不下去了。要是不把这事说清楚，他还真成妖人了。 “柳姑娘之所以有这样的疑惑，是因为你在里面听到了小小的声音是吗？”方诺问道。 柳元霜惊魂未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你听到小小说什么了吗？” 柳元霜闻言却始终想不起来当时她到底听到了什么。主要是她当时都被吓坏了，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方诺长叹一声，说道：“要不这样。这次我照样是一个人下去。你继续把这东西带上。看看还能听到小小的声音不？” 方诺把耳机伸到柳元霜面前，柳元霜却迟迟不敢去接。 “你们家小姐看来是信不过我了。你信我吗？”方诺对着小小说道。 小小认真的看了方诺一眼，然后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信公子不会害我。” 方诺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小小明白事理，来。把这东西带上。” 边说他边把耳机塞到了小小的耳朵中。 柳元霜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行为也不阻止，反正只要别让她带。怎么都行。 “待会你耳朵里的东西会发出声音。而且会是我的声音。你要是听到了不要害怕。明白吗？”方诺觉得还是应该提前交代一下为好。 “能听到公子的声音？这怎么可能？”小小惊讶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记住，别害怕就行了。” 小小紧张的点了点头。小手死命的捂住耳朵，生怕错过什么似得。 交代完后，方诺便要再次下楼。可想了想，他又走了回来。他先从地上找到自己的那本诗集。随手翻开一页。 “小小你背过去一下，我有话要和柳姑娘说。” 小小不疑有他。转身背了过去。 方诺拿起诗集放到柳元霜的面前：“你随便在里面挑一首诗。待会我念给小小听。她现在背对着我们。是不会知道你选的是哪首诗的。” 柳元霜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方诺的要求去做了。只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情仔细挑选，只随意翻了两页随手挑了一首。 方诺一看。她选的是出自孟郊的《游子吟》。 “确定是这首不改了。” 柳元霜缩了缩身子，然后点了点头。 确定答复后，方诺便转身离开。 大约三分钟后，柳元霜身边的小小突然浑身一震。然后颤颤巍巍的对柳元霜说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小姐。我真的能听到公子的声音。公子还说让我把这首诗念给你听，说这是你刚才亲自选的那首诗。” 柳元霜闻言大受震撼。眼前发生的一切直接击毁了她的三观。莫非此人并非妖人？而是神仙不成？否则怎会有这神鬼莫测之能？ 正当他胡思乱想间，小小又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带上。他有话和你说。” 柳元霜犹豫再三，还是接过了耳机，重新戴了起来。毕竟现在已经证明他并非是把小小关在这里面了，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喂。听到了吗？把这个耳机交给你小姐。我有话和他说。”耳机里传来方诺的声音。 柳元霜大骇，果然和小小说的一样，能听到那位公子的声音，只不过听其内容，好像是还在和小小说话。 “小小。你下去告诉公子一声，就说我把这东西带上了。”柳元霜吩咐道。 “好的小姐。”小小二话不说就跑了下去。 第300章 我压了你一百万你信吗？ 小小下得楼来，第一时间就在外面的花园里找到了方诺。 “公子公子，那东西我已经交给小姐了。她现在已经戴上了。应该能听到你说话了。”小小满脸激动的说道。 方诺见到小小竟然亲自下来向他禀报，便知道柳元霜应该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一时间玩心大起。说道：“你还是少说话。免得你们家小姐又以为我把你关在那东西里面了。” 这些对话，正一字不差的传到了柳元霜的耳中，听的柳元霜是一阵脸红，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全是自己误会那位公子了。 小小却没想那么多，吓得赶紧捂住嘴巴。然后小声说道：“那我不说了。免得吓到小姐。我先走了。就不打扰公子了。” 方诺点了点头：“去去。” 小小离开后，方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对讲机靠近嘴边说道：“柳姑娘，现在你应该明白你耳中那东西的作用了。” “很抱歉之前没有向你说清楚而导致姑娘受到了惊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事出机密，不方便让外人知晓。正如我之前所说。柳姑娘你真正的底牌不是那本诗集，而是在下本人。试想在比试当天。只要有我在场，无论试题是何内容。我都能第一时间做出类似诗集上的那些佳句。然后再通过这个耳机传达到姑娘耳中。” “如此一来，柳姑娘便可在诗词一道上打杀四方。傲然群芳。不知姑娘可否认同？好了。我言尽于此。如果姑娘认可我的手段，那便让小小下来接我上去。至于具体详情如何。我们在细细商议。” 说完后，方诺便关掉了对讲机，安心等待小小来接他。现在只要那柳元霜不傻，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 果然，他收住话头不到一分钟，小小就匆匆赶来请他上楼。 “小小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单独和赵公子说。”再次见到柳元霜，她已经恢复了那股淡然的模样。不再像之前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了。 “好的小姐。小小和诸位姐妹就在楼下，有事小姐招呼一声便可。”小小微微躬身，便转身下楼了。 “公子请坐。刚才奴家失礼之处，还望公子不要见怪。”柳元霜这是第一次主动邀请方诺入座。而且在此之前，桌案上就已经摆放好了诸多酒水瓜果。 方诺淡淡一笑，大方的坐了下来。 柳元霜亲自给方诺斟满酒杯：“奴家敬公子一杯。” 方诺从善如流，和她碰了一杯。 “公子，你能告诉奴家为何我能在那。。那。。” “耳机。” “对。耳机。在那耳机里听到公子的声音吗？”柳元霜满脸好奇的问道。之前的恐惧已荡然无存。现在只有满心的疑惑。 方诺淡淡一笑：“这些和柳姑娘的比试无关。柳姑娘只需要知道，我能帮你赢下诗词一关便可。” 柳元霜闻言满是遗憾，可她也知道这一定是非常珍贵的秘密。既然对方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奴家左思右想。似乎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公子。”柳元霜问道。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方诺回道。 “此话怎讲？” “如果我说，我在你身上压了一百万你信吗？”方诺语出惊人。直接把柳元霜给吓懵逼了。 “一百万两？公子莫不是在诓骗奴家？奴家虽然足不出户，但对外界盘口的动向还是一清二楚的。莫说一百万两了。压在奴家身上的银子怕是连一百两都没有。奴家的事奴家自己清楚。想要进前二十都是千难万难，就莫说是夺魁了。既然奴家夺魁无望，那就代表压多少在奴家身上都是白白浪费银子。”柳元霜诚恳的说道。 “以前是没有。但和你聊过之后或许就会有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说着方诺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全是万金楼通用银票，一万两一张，一共一百张。一百万两一分不差。 哪怕柳元霜见惯了大场面。可足足一百万两银票摆在她面前，也足够让她震惊了。豪的她见过，但这么豪的她还真没见过。 能随时随地掏出一百万两银票的人，可见其背后实力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公子你也太高看我。奴家在这明月楼里还勉强算得上个人物，可出了这明月楼，比我柳元霜厉害的花魁多的去了。奴家也不瞒公子。就算公子有手段帮奴家赢下诗词比试，奴家怕是也进不了前二十的。至于夺魁，那是奴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柳元霜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些我都知道。外面都传言柳姑娘书画双绝。剑舞更是出类拔萃。要不是另外四门拖了后腿，这四季榜上必定有柳姑娘一席之地。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下才觉得柳姑娘有栽培的价值。要是柳姑娘真是八门样样稀疏，全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能耐。那就算在下再想捧你起来，怕是也无能为力了。”方诺一脸轻松的说道。 可这些话听在柳元霜耳中却有点大言不惭的味道。八门你没办法，难不成四门你就有办法了？你可知道另外四门我差到了何种地步？ “公子说笑了。就算公子帮奴家解决了诗词一道，可另外三门也不是能轻易解决的。”柳元霜说是这么说，可看向方诺的眼神却充满了期待。 方诺闻言哈哈大笑道：“巧了不是。在下在江湖中有个诨名，人称大汉棋圣。自出道以来，在对弈一道上未逢敌手。区区棋艺比试在某看来实乃易如反掌。” 柳元霜眼睛一亮，可她很快又萎靡下来：“公子就算棋艺再高，也帮不上奴家啊。棋艺比拼不比诗词。奴家对弈之时。难不成公子也能通过耳机指点奴家？” “为何不能？你这可有棋盘？” 柳元霜闻言大喜：“有的，奴家这就去拿。” 方诺指着棋盘道：“柳姑娘。这棋盘看似复杂，其实有据可循。棋盘纵横均是十九列。交叉点总计有三百六十一个。” “我们无需去管纵列。只需要先把横列编好数字。从上到下分别以路相称。比如横排第一行我们就称呼为一路，第二行就是二路，以此类推直到十九路。” “然后每路都有十九个点。我们便可清楚的确定你要下的棋是在哪个位置。比如我现在说五路十二。柳姑娘能找出这个位置吗？” 柳元霜听完方诺的解释，很快就在棋盘上找到五路十二这个点位。然后再联想到耳机的通话功能。柳元霜一下就明白方诺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让她内心是震惊不已。 第301章 约定 虽然柳元霜多少明白方诺是怎么操控棋局的了。但她还是问到：“就算公子棋艺超群，奴家也愿意听从公子安排落子。可对弈之时只有两人在场。公子你又如何能做到精准无误的指点奴家呢？” 方诺淡淡一笑：“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了。你到时只需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便可。至于结局，自然是你大获全胜。” 柳元霜见方诺一脸的笃定的模样。虽是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再深究什么。毕竟这人无论是来历还是手段，都是她生平仅见。 虽然没有验证过他的棋艺真如他所说那般超群，但凭借着她的直觉，也相信不会差到哪去。 想到这里，柳元霜当即起身一礼道：“有公子相帮，奴家此次一定有信心入榜。” 方诺淡淡扫了她一眼，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冷声道：“呵呵，你莫不是以为我拿一百万出来押注就只为了送你上榜。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一百万两岂不打了水漂？四季楼开出的盘口只有夺魁一个选项。如果你只是以上榜为目标，那下面的事不聊也罢。” “夺魁？”说实话，对于夺魁一事来说，只要是乐国的青楼女就没有不幻想过的。 但幻想归幻想。可也要认清事实啊。 “嗯。准确的说。我打算把你捧成花爵夫人。并非只是单单夺魁那么简单。”方诺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一出，吓的柳元霜当即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愕的望着方诺。 方诺见她惊惧莫名的神态，嗤笑道：“怎么？怕了？如果怕了。就直接说。免得浪费大家时间。这乐国别的没有。青楼女却是多的是。本公子相信总会有人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去搏一把的。” 柳元霜消化了一下方诺刚才的语言，稍稍冷静点后摇头说道：“奴家并非是怕。只是奴家从来就没相信过所谓的花爵夫人是真的能靠实力选上去的。” 方诺闻言，诧异的望向柳元霜：“呵呵，想不到你还看得挺透彻的嘛。” “不是奴家看得透彻，但凡做到奴家这个地步的青楼女，或多或少都能参悟出些门道。有些事情虽然不能摆在明面上去讲，但它确确实实的存在。公子您对奴家的好意奴家心领了。奴家也愿意配合公子的安排。可如果公子是冲着花爵夫人去的，那奴家就不得不提醒公子了。能不能诞生出一个新的花爵夫人，主动权不在你我，而在乐国世家，在乐国朝廷。只要他们不想，那就永远不会有新的出现。”柳元霜能说出这些话来，也算是对方诺仁至义尽了。 方诺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说话。 “你说的这些，本公子又何尝不知。本公子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算计。你现在无需去管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试上一试？” 柳元霜不由苦笑道：“奴家也不怕实话告诉公子，就算奴家最终在公子的帮助下成为了花爵夫人。那也意味着奴家的性命即将要走到尽头。乐国世家是绝对无法容忍一个超出他们预料之外的花爵夫人的存在的。奴家虽然不知公子有什么底气和六大世家作对。可就算世家拿公子没办法，难道还拿奴家没办法吗？” 方诺点了点头。人家这话说的没毛病。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虚名最后连命都搭上。这样得来的花爵夫人，非但享受不到其带来的利益，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方诺知道，这是柳元霜在试探他的底细。能公然和四季楼还有乐国世家叫板的。要说没点来头，打死柳元霜也不信。 不过这让方诺觉得也算是好事。既然她没有明确拒绝，就意味着她心里还是有想法的。毕竟在柳元霜看来。方诺可以来找她，自然也能去找别人。 乐国别的不多，想出头上位的青楼女却不知凡几。抛开那什么花爵夫人不谈，如果证实了方诺大有来头的话，那她也算是攀上高枝了。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人家敢拿一百万出来赌。就说明这次是志在必得。她自然也不想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毕竟没有谁真的愿意当一辈子的青楼女。但凡有别的路走，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 方诺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 柳元霜接过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那本诗集和那个耳机已经证明了我的决心和手段。明日未时。我在这里等你。记住，只有明日一天。如果明日我没见到人。我就视作你自动放弃了。至于你想要的答案。等你来了之后自然会知晓。”方诺淡淡说道。 “未时？”柳元霜皱眉。 “怎么？有问题？”方诺正色道。 柳元霜点了点头：“明日未时我有公演。” 方诺一拍脑门。把这个问题疏忽了。“何时结束？” “至少要到申时我才能脱身。”柳元霜答道。 方诺抚摸着下巴点头说道：“那酉时我准备好饭菜恭候柳姑娘大驾。” 说罢，他便不再逗留。起身欲走。柳元霜见状忙上前相送。 方诺抬手拦住她道：“柳姑娘不用送了。希望柳姑娘仔细斟酌我今日和你说的这些。如果柳姑娘你无心奉陪，我也不会怪你。但如果柳姑娘把今日我两交谈的内容传扬出去的话。。。” 不等方诺把话说完。柳元霜就主动表态道：“还请公子放心。奴家是知道轻重的。承蒙公子看得起奴家。奴家自然也不会做出对公子不利的事情来。倘若公子在外面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公子尽管为奴家是问。奴家绝无二话。” 方诺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才发生的事。你想个借口去和你的那些侍女解释一下。明白吗？” “奴家明白。那小小呢？”柳元霜试探道。 “小小你不用管。我会单独交代她。”说罢，方诺便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第302章 争锋相对 柳元霜在三楼窗户处静静的看着下面，直到看见方诺的身影渐渐远去并消失在视线中后。她第一时间把小小找了过来。 “小姐，您找奴婢有什么事？”小小问道。 柳元霜目光冰冷的看着小小。一时间让小小不知所措。 良久后，柳元霜才出言道：“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啊？”小小被柳元霜冰冷的语气吓的连忙跪下回道：“回禀小姐。奴婢也和公子不熟。” “不熟？不熟你为何要三番五次的代为请见于我？我之前难道没有向你们交代过吗？这段时间我任何客人都不见？”柳元霜责问道。 小小以为是方诺因为某些原因触怒了自家小姐。忙哭着解释道：“小姐。奴婢真的和公子不熟，之所以代公子求见小小。是因为公子乃是小小的救命的恩人。” “救命恩人？什么时候的事？”柳元霜蹙眉。 小小闻言，便把之前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小小也算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自己是什么景国李家庄的人。只用了家乡一词一笔带过。除此之外。其余内容都是照实复述。 柳元霜皱眉听完小小的讲述，也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 如果小小没有骗她的话，那么这个赵公子找上她也完全就是一件巧合。或许自己早就是他的目标之一了。只是苦于没有门路相见。 恰巧遇到小小自报家门，这才让小小代为引见。 柳元霜别的不怕。就怕小小是别人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探子或者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可就危险了。 但就目前来看。貌似这小小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情况。毕竟她柳元霜也是在欢场混迹多年的人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 接着她又问了小小一些其他的情况。都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破绽。 “你起来。”柳元霜语气稍缓。这让小小也松了口气。 “谢小姐。” “今日之事切莫对外宣扬。尤其是那个耳机的事情。”柳元霜说道。 小小拼命点头：“小小明白。公子刚走的时候也特意交代了奴婢。” “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柳元霜说道。 小小闻言大喜：“真的吗？那小小就谢过小姐了。” 柳元霜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顺便把其他都叫上来。我有话跟他们讲。”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喊他们。” 看着小小离开的背影。柳元霜嘴角不由露出一阵冷笑。 从柳元霜那里出来后，方诺也没有继续在明月楼逗留。在外面大厅找到正在听曲的老吴后，两人便直接回了院子。 方诺刚一进门。他就被人叫住。 听到这个声音后，老吴第一时间挡在了他的身前。方诺也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泰瑟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在手中。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之前暴揍了他一顿的许正阳。 许正阳看着挡在方诺身前的老吴，面露不屑：“你放心。我这次不是来打你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方诺很是无语。这许幼翎在搞什么鬼？连自己弟弟都看不好？这大半夜冷不丁蹦出来，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 “呵呵，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你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近的了我身？”方诺自然也不会惯着他。他发誓，要是今天这小子再敢乱来，他一定不会客气了。不把他屎电出来他方字倒着写。 “我三脚猫的功夫？道爷我可是多日清风观的武林盟主。你还真是脸大，也不知道是谁被道爷揍的都快没气了。还大言不惭的说看在我姐姐的面子。道爷稀罕你给我面子吗？”许正阳也不是个能服软的人。论装逼谁不会啊。 方诺一脸无语。感情你觉得打赢清风观的那些棒槌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是。还武林盟主。就这称号还是他当初定下的呢。 对于一个能和清风观道士们打成一片的人，他也不做他想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你牛逼行。我的武林盟主大人。既然你不想动手。那你拦着我干什么？是打算赔礼道歉吗？” “美死你了。还赔礼道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呸。”许正阳干唾了一口，以作鄙视。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笑着出声附和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现在就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不劳您大驾了。” 说罢他便挺身要走。可许正阳哪里会轻易让他离开。立刻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方诺掏了掏耳朵不悦道：“我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和你聊聊。”许正阳正色道。 “我和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没什么好聊的。”方诺说道。 “还得亏我一度把你当兄弟。结果到头来你竟然是为了睡我姐？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许正阳一脸悲愤的说道。 要是说别的，方诺可能还不会搭理他，可这话一出，就搞的方诺有点尴尬了。想想也是。 站在许正阳的视角去看。自己把他灌醉在青楼，转身就把他的家给偷了。这换谁也忍不了啊。 “你姐都没说什么？你激动个啥？难不成你姐愿意跟谁还需要你同意？”方诺反驳道。 老吴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渐渐换了个身位。趁着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唰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这种破事他实在不想搅和进去。两位公子都是人才。什么虎狼之词都说的出口。只要两人之间不闹出人命。他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是不需要我同意。我也知道我姐姐终究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可她就算嫁人，那也需要经过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才能过门的。而不是像你这般行此下作的手段去哄骗我姐。”许正阳说道。 “哦？你道门也讲究这些？这还真是新鲜了。你道门不是讲究随心所欲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开始双标了？” 许正阳一时语塞，忙辩驳道：“随心所欲也不是你这么个随法。” “那我倒想请教请教你在个小天师了。难不成这随心所欲还分了三六九等？看人下菜啊？你是小天师就能多随一点？轮到别人头上，就要少随一点？还真别说。你们道门的规定还挺灵活的嘛。”方诺讥讽道。 第303章 她的志向，我的代价 “师姐。你真的不打算出面制止吗？”谭泽和许幼翎，此刻正躲在暗处看着许正阳和方诺两人。 许幼翎摇了摇头：“正阳他有心结，就必须让他自己去打开。否则他念头终究不得通达。” 谭泽无奈叹气道：“师姐，师弟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看上方诺那小子？你和那小子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怎么？你有意见？”许幼翎冷声道。 “没有没有。我能有什么意见啊。只是那个叫方诺的一看就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我虽然对他不怎么了解，但就凭他当着你的面都还往青楼跑，我就觉得师姐你所托非人。师弟只是为你感到不值。”谭泽说道。 “有些事情你不懂，他也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些。总之我从来没有为我决定的事情而后悔。”许幼翎对此也不想多说。 “哎。既然师姐执意要选择方诺。那师弟只能祝福你们了。”对于许正阳，他或许还会多说两句，但许幼翎他却不敢。 毕竟他从小到大也没少挨许幼翎的揍，也自然明白许幼翎是什么性格。 说到底，在这种事情上，他也就是个外人。还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 “你知道吗？虽然我大姐从小到大打我骂我。动不动就是对我一顿胖揍。可她终归是我大姐，而且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大姐。我绝对无法容忍我这唯一的一个大姐受到别人欺负。”许正阳神情低落的说道。 方诺没有说话，在等待他的下文。 “我道门是讲究随心所欲。可这并不代表你在睡了我姐后的第二天还继续往青楼跑。你这样做。可有半分把我姐放在心上？可有半分照顾过我天师府的颜面？在你这里，你把我姐当什么了？也是睡过一夜就能随意抛弃的窑姐吗？”许正阳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看得出来。他对方诺的种种行为和表现已经不满到了极点。 谭泽听到这些话时，心里也非常认同。他侧眼悄悄扫了一旁的许幼翎。想看看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结果却发现许幼翎不但没有愤怒，而且还眼中含泪的看向许正阳。 方诺长叹一声。许正阳这些话也确实没什么毛病。他上前想伸手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却被许正阳一巴掌拍开。 “你能告诉我你对我出手的原因吗？”方诺低声问道。 许正阳紧了紧拳头，咬牙道：“还能是为什么。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姐。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蛊惑了我姐，但你却蛊惑不了我。” “你了解我吗？”方诺又问道。 许正阳面露不屑：“就你？天天夜宿青楼的货需要了解吗？” 方诺也不做解释，又问道：“那你了解你姐吗？” “她是我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如何能不了解他？”许正阳信誓旦旦的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好。那么请问，你知道你姐的志向是什么吗？” “志向？”许正阳面露疑惑，低头思索了起来。 “怎么？不知道？那我换个问题。你知道你姐每次出去云游，都去过哪些地方吗？” 许正阳不答。 “又不知道？那我再换一个，你知道你姐这么些年在外面行侠仗义，杀过多少人吗？” 许正阳依旧语塞。 方诺嗤笑着摊了摊手：“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了解你姐？看来你真是对你姐关怀备至啊。” 许正阳恼羞成怒的反问道：“难不成你知道？” 方诺点了点头：“对啊。我都知道。” “那你说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瞎编的？”许正阳不忿道。 “呵呵，我知不知道待会你可以亲自去问你姐。就无需我在这里向你复述了。因为就算我说出答案，你也无法证伪。所有还是省点事。”方诺笑道。 许正阳憋的难受，出言道：“就算你知道这些又能代表什么？这和你的为人有关系吗？” 方诺点了点头：“是没什么直接关系。但麻烦你能不能用你武林盟主的脑子想一想。为什么这些事情。你姐宁愿告诉我这么一个外人，也不告诉你这个和他相亲相爱的弟弟呢？” 此言一出。许正阳如遭雷击。下意识的问道：“为。。为什么？” 方诺冷笑一声，靠近他的耳边说道：“因为你还是个孩子，还没长大。做事从来就不会动脑子。只会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但凡一个智商成熟的成年人，都不会把这些事情去告诉一个孩子。你觉得呢？” 许正阳闻言便再也控制不了了。伸手就拎住方诺的衣领作势要打。 方诺没有反抗，反而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说道：“你看。让我说对了。你除了能挥舞手中的拳头，还会干什么？你是能帮你天师府解决问题啊。还是能帮你姐姐解决烦恼？很可惜，虽然我想尽可能的高看你一眼，可这些你都做不到。” “现在别说指望你解决问题了。你不制造问题就谢天谢地了。如果不是你当初为了一己之私偷跑出来，哪来的这么多破事？哦，现在好了。事情发生后都是别人的责任，你反而做起好人来了？你难得就不用你那生锈的脑袋瓜子想想？这些事情都是因谁而起？” “你还好意思对我挥拳？要不是老子。你特么的天师府现在都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许正阳拳头高高举起，却再也打不下去了。 “你实话告诉我。我姐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许正阳不服的说道。 方诺冷笑一声，拨开他抓住衣领的手道：“这就是你说的你了解你姐？是不是在你心目中？你姐就是一个遭人威胁后会选择妥协屈身之人？” 许正阳又说不出话了。他不得不承认。方诺说的没错。以他对许幼翎的了解，许幼翎是绝对不会因为什么把柄而向人妥协的，更不会因为什么把柄而轻易的就把自己给交出去。许幼翎就算死，也不会这么做。可她现在不但这样做了。还是一副无怨无悔的样子。 这才是让许正阳大惑不解的地方。这和她心目中的大姐形象完全不一致。 “你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许正阳很想知道答案。他现在也品出点味道来了。事情貌似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方诺长叹一声，他抬头四十五度仰望星空。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淡淡说道：“那是因为我能完成你姐的志向。为了她的这个志向。我或许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严重些。甚至会牵连上整个岚山阁。现在。你明白了吗？” 此言一出，许正阳呆愣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第304章 再见苏玲珑 此日。苏玲珑再次来到方诺的住所。经历过昨天那一场闹剧后。使得苏玲珑看到方诺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调侃。 “呵呵。想不到你小子比起你那色鬼师父来也是不遑多让了。你们岚山阁的优良传统。看来要在你小子手上发扬光大了。” 苏玲珑这次没有在院子里多加逗留。许幼翎来向她简单的见了个礼后，他就被老吴带来和方诺单独会面了。 “姐姐说笑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意外，姐姐你信吗？”方诺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师府的那些牛鼻子信不信。尤其是老天师，那可是个护短的主。你小子自求多福。”苏玲珑提醒道。 “多谢姐姐关心。事已至此，小弟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方诺双手一摊。做无奈状。 苏玲珑闻言也不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老吴当初给她的那个算盘问道：“你就打算用这玩意收买我吗？” 方诺笑道：“都是自家人。说什么收买不收买的。这可是小弟为姐姐量身定做的，姐姐可不要辜负了小弟一番心意啊。” “哦？是吗？难不成你们算学院也没有？”苏玲珑表示不信。 方诺摇头：“真没有。小弟可以对天发誓。姐姐你是第一个知道这算盘的。当然了。老吴除外。” 苏玲珑点头。他相信方诺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骗他。毕竟这种谎言随便打听一下就能戳穿。 “看来你所图不小啊。也不知道老身这次来乐国是不是个错误。”苏玲珑正色道。 “不是小弟有所图谋，而是乐国欺人太甚。人家都打到头上来了。要是我还不还击的话，那我这个麒麟之才不就成了个笑话吗？”方诺认真说道。 “你真准备对四季榜的盘口动手？要知道四季榜可是乐国的招牌，你这么做几乎等同于向乐国宣战了。”苏玲珑提醒道。 “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小弟才让姐姐来帮忙嘛。要是有姐姐在身旁帮衬，那小弟胆气自然也要壮上几分不是？” 苏玲珑随手在算盘上拨弄了几下：“那你打算怎么做？七位裁决你搞定几个了？？” 方诺伸出三根手指说道：“加上姐姐的话已经三个了。除去另外三个世家中人。只剩最后一个到底是谁目前还没有明确消息。不过按照往年常理的话，应该会是花爵夫人中的一人。” “你有信心说服花爵夫人站在你这一边帮你对付乐国？”苏玲珑问道。 方诺沉思片刻道：“要说百分百的把握那倒是没有。不过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无非是听天命尽人事罢了。人生在世无非利益二字。只要小弟投其所好，给的利益足够，相信还是有机会的。毕竟花爵夫人也是人，是人就有追求，是人就有弱点。” “呵呵，你倒是看的透彻。是不是老身在你眼里，也只需投其所好，给足利益就能驱使的那种人啊？”苏玲珑揶揄道。 “哎，姐姐你硬要这么想小弟，我也没办法。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姐姐真的不看好我的话，那就算姐姐愿意帮小弟，小弟也没脸向你开口不是？” “牙尖嘴利。”苏玲珑摇头苦笑一声又转言问道：“那个什么擎天丹也是你弄出来的？” 方诺闻言一阵愕然：“姐姐也知道擎天丹？姐姐消息这么灵通吗？” “呵呵，想不到还真是你小子。”苏玲珑满眼放光的看着方诺。 “呃。”方诺一听就知道这是苏玲珑在诈他。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但同时也证明，他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苏玲珑看出了方诺的疑惑，便主动开口道：“你天天在乐国青楼里泡着，就不知道现在外面为了一颗擎天丹都抢破了头吗？你们医学院还真出息了。这种丹药都能研究出来？还真是小看了你们啊。” 方诺一听就知道苏玲珑并不怎么了解真相。她得到的消息，还都是他当初故意说出去的那些。 “呵呵。这不是看到乐国四季榜有商机吗？所以就想着靠这药来赚上一笔。不过这玩意好吃不好说。我们岚山阁还是要点颜面的。于是小弟就随便找个了万金楼的商会发卖了。怎么？姐姐也想要？”方诺说道。 苏玲珑摇头：“不是我想要。是乐国的榷首想要。你不会真以为老身来此替换掉乐国榷首的裁决位置，是没有代价的。” “乐国榷首？”方诺皱眉。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了。八成是看得侯奇卖药眼红了。 “这不应该啊。就算乐国榷首舍不得这个裁决位置，也不应该让姐姐用擎天丹来换啊。这不明显难为姐姐吗？”方诺很快就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异常。 苏玲珑闻言暗叹。好机敏的心思，这小子须臾间能看透了这其中的关键。 “乐国榷首自然不会向老身提出这种要求。只不过昨日老身去见他的时候，他向老身抱怨来着。毕竟他知道老身多少和岚山阁还几分交情，于是便想着让老身帮他去向你们岚山阁求药。”苏玲珑解释道。 “我给侯奇的那一百颗全卖完了？”方诺问道。 “卖？卖什么卖？只卖了一次。之后的就全被八国的权贵瓜分了。那些人用过之后对你们那药是赞不绝口。现在每天都派人堵在庐阳城的商会门口问药呢。乐国榷首现在是被这些搞的焦头烂额。甚至为此他还特意去找了你们岚山书院的院长。结果庐阳城岚山书院的院长是一问三不知。”苏玲珑说道。 方诺轻抚额头。他还真没想到，那蓝精灵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实不相瞒。小弟现在也没多少了。毕竟这玩意产量有限。目前我身上只剩下了十几丸准备拿来做人情的。姐姐需要的话，全给姐姐也无妨。” “就这么点？”苏玲珑诧异道。 方诺点头，不是他不想多给，可如果真的拿出太多的话，反而会让蓝精灵贬值。既然这东西这么值钱，那他可得好好利用利用。 苏玲珑见方诺不似作伪，她也不客气：“那就给我十丸。有这十丸，多少也能帮乐国榷首缓解一下压力。” 第305章 苏玲珑的建议 对于苏玲珑这种要求。方诺自然欣然应允。 在方诺看来。苏玲珑能特意从景国跑来为他站台，这足以说明苏玲珑给足了面子。 这其中主要还是她和岚山阁之间那么一点渊源，至于算盘那玩意，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下面你准备怎么玩？押注的对象找好了吗？”苏玲珑问道。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目前我选定的花魁是明月楼的柳元霜。姐姐要是有兴趣，等回去后可以去调查一下她的信息。小弟不是在侯奇那里得了一百万两吗？我就准备把这笔钱全压了。四季楼现在给柳元霜开出的赔率是一赔五十。如果事成。小弟就等着乐国赔付五千万两银子了。” “小弟虽然在姐姐眼里算不得什么。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之辈。既然乐国敢派人来行刺我，那我就一定要他付出代价。”方诺厉声道。 “你确定是乐国做的？别到时候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苏玲珑提醒道。 方诺摊了摊手道：“无所谓。是与不是其实并不重要。只要主动权在我手中，就算不是乐国做的，他也要想尽办法给我个交代。而且还要做到我满意为止。” “那按你这么说。五千万有点不够啊。乐国咬咬牙还是付的出的。虽然肉疼，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方诺无奈感叹道：“这我就没办法了。赔率高的不是没有，但那些歪瓜裂枣小弟实在无力栽培。这个柳元霜，都还是小弟精挑细选才选定的。一赔五十已经是目前能接受的极限了。” 苏玲珑莞尔一笑：“赔率是死的。但注金是活的啊。” 方诺闻言眼前一亮：“姐姐的意思是？” “弟弟你难得有兴致撩拨一下八国。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好意思不帮村着点呢。我万金楼别的不多，就是钱多。虽说老身这一辈子从来不沾染搏戏。但如果是弟弟出手的话，姐姐便破了这个例。” 方诺大喜，追问道：“姐姐愿意支援小弟多少？” “和你一样。我再追加一百万注码。这样下来。注金就有一个亿了。想必这个数字会很让乐国难受的。”苏玲珑开口就是一百万，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景国榷首。 “一百万？姐姐你还真信得过我啊。小弟虽然感激姐姐的好意，但同样也压力倍增啊。”方诺笑道。 “有压力好啊。没压力我还怕你不当回事呢。你可别看姐姐说的轻巧。这一百万可是姐姐的私房钱。要是被你输了。那姐姐下半辈子就靠你养了。”苏玲珑调笑道。 方诺闻言立马摆手道：“养什么养？姐姐你就放心好了。小弟必须给你再赚几百万养老钱回来。保证让姐姐你以后出去喝豆浆都一次点两碗，吃一碗倒一碗。别问。问就是有钱，任性。” 苏玲珑被他这一番话逗的嘎嘎直乐。这种在前世都烂大街的段子，在这个时代说出来笑点还是很高的。 “对了。姐姐能不能给我一个万金楼的信物？最好能等级高一点的。”方诺说道。 “哦？你要这个干什么？要多高的等级啊？”苏玲珑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晚上约了那个叫柳元霜的吃饭。那窑姐精明着呢。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昨天我和她就见了一面。她话里话外都在探小弟的低。最终目的还是想在小弟这里求个免死金牌。否则这么大的事，她一个普通的窑姐也不赶下场啊。”方诺直言道。 “呵呵。这么说。你小子是打算扯我万金楼的虎皮咯？”苏玲珑讥讽道。 “有这个打算。不但万金楼的虎皮要扯，我岚山阁的同样也不落下。有两家帮她背书，她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做，那小弟也只能换人了。”方诺实话实说。 “听你这意思。这事没天师府的份？”苏玲珑诧异道。 “呃。还真没有。” “这不对。你漏了谁也不该漏了天师府啊。人你都睡了。这事你竟然都没告诉她？” 方诺老脸一红，解释道：“都说了那就是个意外。我和许姑娘真心不熟。也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怎么样，尤其是她有个活宝弟弟，我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告诉他们。” 苏玲珑闻言无奈的叹气道：“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平常挺机灵第一个人。怎么这时候却犯迷糊了？这天师府都送上门了。你都不知道利用一下？别告诉我你是舍不得你那小媳妇搅和进这事来？” “真没有。说实话我现在见到他们都挺尴尬的。还是先相处一段时间再说。”方诺说道。 苏玲珑嗤笑道：“别怪姐姐多嘴，姐姐是个商人。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觉得你还真应该拉他们下水。从小天师对你的态度就能看出，天师府似乎并不看好你和许幼翎的事，这是他们长辈还没来，你小子还能蹦跶几天。要是等天师府的长辈来了。你小子虽然死不了。但不掉层皮是过不了关的。” “与其和他们天师府讲感情，倒不如讲利益的好。别看那些牛鼻子老道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可他们也终究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一旦你和他们利益深度捆绑到一起了。他们就算想找你麻烦，也要掂量掂量了。” “其实这些道理哪还用得着我跟你说？你小子肯定也是门清。至于你为什么不选择这样做，我就不清楚了。你也别怪姐姐市侩。姐姐就是一商人。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考虑。” 方诺闻言立马躬身一礼道：“多谢姐姐关心。小弟会仔细斟酌一下的。” 苏玲珑点了点头，起身道：“该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之后几天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了。免得露了马脚。擎天丹和算盘口诀给我。” “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拿。”方诺假意走到一个柜子前，然后仓库里拿出十颗蓝精灵。再把早已准备好的珠算口诀也一并交了出去。 苏玲珑接过蓝精灵，看都没看就收了起来。反而对着珠算口诀琢磨了起来。时不时的还用算盘对照着口诀拨弄了起来。 这一拨弄，苏玲珑瞬间就沉迷了进去。也不提离开的事了。一个人坐在那里忘情的练习起来。 第306章 许氏姐弟入局 “笃笃笃。”方诺敲响了许幼翎的房门。 片刻后，谭泽探了个脑袋出来。见是方诺。面色不悦的问道：“方公子有什么事吗？” “幼翎呢？我有事找她。”方诺直言道。 话音刚落。不等谭泽回答，许幼翎就匆匆跑了出来。 “找我何事？” 谭泽见许幼翎这么主动，他也只能无奈的让出了位置。 “陪我出去一趟。”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许幼翎也不问缘由便一口应下。 “你们要去哪？”就在两人要离开之际，许正阳这夯货跑了出来拦在两人身前。 方诺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许幼翎，又看了看许正阳。对于这一对奇葩姐弟，方诺现在还很不适应。 许幼翎虽然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可方诺却没有在许幼翎身上感受到一点恋爱的感觉。 想起苏玲珑之前和他说的那些，他这次是特意来带许幼翎去一起赴宴的。顺便也能让她从旁了解他即将要做的事。 可当他看到许正阳这个夯货时，便又升起了别样的念头。 许正阳好歹也是天师府的小天师，虽然人有点逗比。但却不是一个傻子。要是以后他做什么事都想绕过这小子的话，怕是好事都要变坏事。 与其天天防着他，还不如把他们姐弟两人都拉下水算了。一头羊是赶，两头羊也是赶。 至于带不带得动这个棒槌，那就要看他的操盘能力了。 “去找窑姐玩。怎么？你有兴趣？”方诺问道。 “你带着我姐去找窑姐玩？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们？”许正阳怒道。 方诺笑道：“你这话说的。我能带你去，就不能带你姐去了？做人不能双标。” “你。。。这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是说你不信任你姐？” “我是不信任你。” “那要不一起？”方诺说道。 “一。。。一起？”许正阳闻言也不由看了眼许幼翎。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许幼翎对此不置可否。他相信方诺不会害他们，也不敢害他们。 “看你姐干吗？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就这么点破事还要别人帮你拿主意吗？别让我看不起你。”方诺讥讽道。 许正阳一听火就来了。朗声道：“去。凭什么不去。反正有冤大头花钱。道爷我就算吃也要吃穷你。” 方诺不由苦笑：“行。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吃穷我。”说着他又探头进了房间，对着里面的谭泽喊道：“兄弟，你去不去？很好玩的呦。” 谭泽闻言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方公子好意，贫道无福消受。贫道还是留下来看家。”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不会不会。贫道不是那样的人。”谭泽回道。 其实方诺知道谭泽不会去。这种摆明了让他做好人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 三人告别谭泽后，便齐齐出了院子。 “喂，你不会真带我们去青楼。”许正阳心虚的问道。 上次他和方诺出来，那是事出有因。可这次许幼翎就在身边，正要让他进去，他还是有点心里发怵的。 “怎么？这就怕了？怕了你可以回去啊？”方诺激将道。 “怕？道爷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字。别以为道爷和你一样卑鄙无耻。道爷出来是保护我姐的。”许正阳狡辩道。 “呵呵，还真新鲜啊。你姐还需要你保护？” 许幼翎一路听着两人斗嘴，他也不出言制止，反而在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 不多时，方诺便带着两人来到一个陌生的院子。 这个院子同样是算学院在庐阳城置办的产业。也是方诺安排宴请柳元霜的地方。 “这是哪？这也不像青楼啊？”许正阳看着一间普通的民房疑惑的问道。 “谁告诉你窑姐就一定要在青楼里了？还就不兴换个花样？”方诺说道。 “难不成你在这里金屋藏娇了？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许正阳脑补道。 方诺彻底被这棒槌打败了。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就算老子金屋藏娇，至于带你姐来吗？难道看两人撕逼啊。 “哪那么多废话。这一路就显得你话多。”方诺不耐烦的骂道。 “哼。道爷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耍什么花样。”许正阳一副要为姐姐出头的态度。看到许幼翎是一阵无语。 方诺推门而入。三人进去后，发现老吴早就在这里等他们了。 老吴见到来人除了方诺，竟然还把这姐弟俩带来了。他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就明白方诺是想拉这两人下水了。 于是他便笑着迎了上去：“公子你来了。见过许姑娘，见过许公子。” 方诺摆了摆手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火锅而已，也用不着准备什么。三位请跟我来。”老吴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这处院子不大，比之他们住的那个，至少小了一大半。不过这里只是方诺拿来临时用用的，也无需讲究那么多。 三人进入房间后，就看见房间当中的圆桌上早已架起了一鼎铜锅。桌面上琳琅满目放满了各种吃食。待姐弟俩靠近看清楚后才发现，这些吃食竟然还都是生的。 许正阳看得是一头雾水，说好的窑姐呢？怎么改吃饭了？说吃饭也不对啊。这一桌的菜就没有一样能吃的。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别愣着了。坐。”方诺招呼着许正阳坐下。许幼翎虽然也是满心疑惑，但她始终没有开口询问。 “你不解释解释吗？你不会是看到我来了。就特意改变了行程。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能改变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还有，你就算要请我们吃饭，你请拿出一点诚意来。这算什么？让我吃叶子吗？”许正阳夹起一片碧绿的菜叶子不爽的说道。 方诺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对许幼翎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许幼翎淡淡一笑：“你既然带我们来了这里，自然有你的道理。问与不问重要吗？必要的时候，你自然会说的。” 方诺闻言一拍大腿，对着许正阳说道：“听听。听听。你小子学着点。看看你姐姐是怎么待人处物的。还特么的小天师呢。你就这样，你爷爷以后怎么放心把天师府交到你手里啊。” 见小天师就要发作，方诺及时出言打断道：“老吴，给他们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和我即将要做的事情。” “全说吗？”老吴问道。 “全说，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们。免得这小子还以为老子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呢。”方诺不爽的说道。 听到方诺这样的话，姐弟俩也变的严肃起来了。许正阳就算再傻，也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好的公子。”说罢老吴便转头对着姐弟俩说道：“事情要从有人去岚山阁刺杀我家公子说起。。。。” 第307章 忠孝节义许正阳 此刻房内众人都寂静异常。只有老吴一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老吴没有卖弄口才，而是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对近期发生在方诺身上的事情不做增减，有条不紊的娓娓道来。 只不过老吴在讲述的过程稍微模糊了一下时间概念。 这就让姐弟俩误以为方诺此次来乐国是专门为了报仇而来的。可其来乐国的真实原因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时间顺序稍微被老吴这么一混淆。方诺的人设立刻就立住了。 他不再是姐弟俩心中那个来乐国只是为了睡花魁的纨绔，而是一个卧薪尝胆要让对方付出代价的真男人。 其实这些话术并非是方诺提前交代老吴。但等方诺听完老吴的讲述后，也不由的让他对老吴投去感激的目光。 老吴这一讲述，就足足讲了近半个时辰。姐弟俩听完后，看向方诺的眼神都有了明显的改变。 方诺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尤其是许幼翎。她看向方诺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或许是联想到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和方诺现在所要干的。自己的格局实在是太低了。 许正阳也好不到哪去。本以为方诺就是一个天天宿醉青楼的花花公子。可转身一变，却成了一个卧薪尝胆敢为天下先的豪杰。 这种巨大的转变，一时间都让他无法适应。 “难怪苏榷首会特意从景国来这里找你。之前我始终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现在我全明白了。”许幼翎感慨道。 方诺点头：“苏姐姐是我这次计划中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有她在。我成功的几率才能得到保证。” “也就说你之前去青楼都是为了物色合适的栽培对象？”许正阳呆呆的望着方诺。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然呢？老子可是要砸一百万进去的。不找个靠谱的人来运作，你放心吗？”方诺讥讽道。 “可你也不着天天去啊。还每天换那么多姑娘。”许正阳不服的说道。 方诺嗤笑一声：“不天天去怎么能观察出她们的性情如何？不换姑娘怎么能通晓她们有哪些优劣之处？光靠看脸就能看出来吗？百姓就算去买个菜还要挑三拣四的呢。老子执行一个这么大的计划，不亲自把关能放心的了？” 许正阳被方诺怼的是哑口无言。 方诺此刻还不忘补刀说道：“这个世界武力再强充其量也就是个武夫。想要对付乐国这种庞然大物，靠的是脑子。而不是你那像砂钵一样大的拳头。你之前总以为你的拳头厉害。你可以用拳头打倒我。可你能靠拳头打倒四季楼吗？” “我。。”他听出了方诺话语中的讥讽，一时间羞愧难当。 方诺三两句话之间，就完成了一个华丽的转身，把自己在姐弟心目中的形象完全洗白。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许幼翎问出了事情的关键。 “告诉你们是我把你们当成自己人。毕竟你们现在和我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如果一直瞒着你们是对你们不负责。毕竟之后我就要对四季楼开始发难了。结果如何现在犹未可知。但不管怎么说。这其中都是充满了风险的。一旦被四季楼识破。他们到时候狗急跳墙话，我不想因为此事而牵连你们。”方诺开始做好人了。明明是他想拉两人下水。可对此他却只字不提，反而一副为你们着想的姿态。 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姐弟俩闻言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之色。许幼翎本就对这些权贵没有好感，他满身伤痕都是拜这些权贵所赐。 许正阳就更不要说了，他是靠热闹不怕事大的主，身为小天师的他背景深厚，还真不会把乐国放在眼里。 更何况现在岚山阁和万金楼都参与进来了。也不差他们天师府一个了。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读懂对方的眼神后，许幼翎毫不犹豫的开口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的出现本就是在我计划之外的。更何况此事干系甚大，我不想把你们天师府也牵扯进来。否则以后被你们爷爷知道了。说我利用你们，那到时候我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了。” 方诺是知道怎么以退为进的。他自己先把话说死，要是你们俩还要往里跳，那就怪不得谁了。 老吴在旁暗自感叹，公子又在给人挖坑了。 “不用管我爷爷。天师府以后我说了算。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主。”许正阳拍着胸脯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对他翻起了白眼。你小子可真是孝死我了。 方诺连忙摆手道：“别，我最怕的就是你了。你小子做事从来不过脑子，想一出是一出。老子伺候不起。” “别啊姐夫。这种大事，怎么能少了我天师府呢？”许正阳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跑到方诺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舔着脸说道。 “噗。”老吴一下没憋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方诺也是被这小子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这转变之快毫无违和感。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姐夫啊？”许正阳目光坚定的说道，说完还不忘看一眼旁边俏脸早已通红的许幼翎。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昨天还信誓旦旦说我配不上你姐。还差点把我掐死。怎么今天就转了性子了。你别这样。我害怕。”方诺推开他道。 “不不不，以前那都是误会，现在真相大白。自然不会再为难姐夫了。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虽然算不得亲兄弟，但姐夫和小舅子之间那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完他还把许幼翎拉了过来。把许幼翎的手交到了方诺手中。 方诺心道好家伙。不由在心底惊呼一声人才啊。忠孝节义你特么的都给占全了。先是咒你爷爷，再是卖你姐姐。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就特么的跟排练好了一样。 他事先还在考虑应该怎么诱导两人入伙，结果倒好，自己想了一晚上的话术压根都没怎么用，对方就直接投了。本以为最难对付的人是许正阳，结果倒戈最快的也是他。 这好在是谭泽不在这里，要是谭泽在这里。那他一定会高喊一声。你才知道这棒槌就是这尿性啊？ 第308章 分歧 “你也和你弟弟想的一样吗？”方诺抓着许幼翎的手说道。 许幼翎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方诺皱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只见许幼翎开口道：“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但正阳不行。” “什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许正阳不干了。 方诺一脸错愕。没想到许幼翎竟然打得是这个主意。不过想想就能明白她心中的顾虑了。还别说，这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许正阳的身份太过敏感。 “没什么意思。我这次下山，本就还俗了的。从理论上来讲，我现在不属于天师府的人，甚至也不属于道门的人。因此我参与进方公子的计划，只代表我许幼翎个人。而小弟你不同。你是天师府的小天师，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们天师府。如果是一般事情也就罢了，可此事凶险极大，你还是远离比较好。”许幼翎耐心解释道。 许正阳闻言立刻反驳道：“凭什么？小天师怎么了？他不也是岚山阁的嫡系？怎么？他就做得？我就做不得？” 许幼翎正色道：“他做得是因为此事全是刺杀方公子在先。方公子有大义在手，他就算做出任何事情来，都对众人有个交代。而你呢？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搅和进来？” 许正阳语塞。想了想又反驳道：“那万金楼的苏榷首不也来了吗？这事和她也没关系。” 许幼翎嗤之以鼻，骂道：“你也能和苏榷首相提并论？退一万步说，万金楼就算参与进来，那也是权衡了多方利弊后才做出的决定，可不像你这样只凭一时之勇。” “你不也是一时之勇？”许正阳听完更加不服了。 许幼翎嗤笑道：“对。我是一时之勇，可谁让我已经还俗了呢？” “你。。。”许正阳气急。感情到头来，就道爷是个废物啊。许幼翎这一番话简直无懈可击。两头堵。许正阳想要反击都找不到借口。 方诺老神在在的看着姐弟俩斗嘴，但就目前战况来看，许正阳确实差了许幼翎不少火候。 许正阳见说不过，眼珠一转，又再次跑到方诺身边说道：“姐夫，你不会也不要我了。之前我们在青楼喝花酒的时候你还对我说一世人两兄弟的话来着，你不会现在不认账了。” 方诺一阵无语。在那种场合大家都喝多了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你小子还当真了。 “当然认账。可之前我们是两兄弟，自然一世人。可现在不是了。现在我们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那自然就要重新考虑了。”方诺打趣道。 方诺这声姐夫和小舅子一说出口，许幼翎又羞的满脸臊红。 “好。好。好。你们。你们一个个都知道欺负我。”许正阳气急败坏。仿佛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孩。 说罢他就一拍桌子起身欲走。刚走出几步，他还不忘回头放下狠话道：“哼，你们一个个都不把道爷放在眼里。道爷我今天记住了。方诺。你给道爷记住，你说道爷成不了事，但道爷却可以败事。你给我等着。道爷现在就出去把你的计划宣扬的天下皆知。道爷我看你还怎么报仇。你给我等着。” 说罢他就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砰！”许幼翎闻言怒拍桌案。直接把桌上的一盘牛肉给震了下来。看的老吴是心痛不已。 “给姑奶奶滚回来。”许幼翎怒吼道。 许正阳条件反射一般的就跑了回来，可尽管如此，他眼神中却充满了委屈。 “你有种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许幼翎双目圆睁，死死的瞪着他。 “我。。”许正阳见大姐发怒，那些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方诺见状连忙出面打圆场道：“算了算了。一点小事，何必呢。你们可千万不要在为了我的事情而搞得你们姐弟俩心存芥蒂。” 老吴闻言心道，公子你做个人。这一切还不全是你整出来的？现在还做起好人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说话做事一点轻重都没有。那种话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赶紧给方公子道歉，否则别怪姑奶奶对你不客气。”许幼翎是真的生气了。 这无关方诺。主要是那种威胁的话语，绝对不能出自你小天师之口，而且对象还是岚山阁的人。他这么做不等于直接要和岚山阁撕破脸吗？ “姐夫。对不起。我刚才胡言乱语的，你别往心里去。”许正阳很听话，他反应过来后也觉得刚才那些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算了算了。一点小事，不至于，不至于。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你不就是想对我用激将法吗？”方诺之所以这么说，还是顾及许正阳的面子。主动给他一个台阶下。 许正阳闻言一喜，忙附和道：“对对对，还是姐夫目光如炬，一下就看破了小弟的心思。”说罢还不忘看了一眼许幼翎。 许幼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对他这个弟弟也是无能为力了。 “你们真的想参与进来？”打闹一番过后，方诺脸色严肃的再次问道。 “想。”许正阳毫不犹豫的答道。 许幼翎却犹豫了半天，目光看向许正阳迟迟没有开口。方诺自然明白她的担忧。便主动出言安抚道：“我有一言，你听完后再做决定。” “你说。” 方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确实干系重大，按理说我不想把你们任何一人牵扯进来。可你们姐弟俩都是执拗的性子。我要是真想的拒绝你们，反而会让你们觉得我看不起你们。既然如此。那不如这样。” “怎样？”许正阳忙问道。 “两个选择。要就你们现在就一起离开乐国，返回天师府。要不就一起留下来和我闹上一场。” 方诺刚一说完，许幼翎就要开口，却被方诺伸手打断。 “幼翎。正阳其实本性不差。人也算是机敏。他现在欠缺的，是为人处事的经验罢了。你们天师府一味的把他护在身后，是不利于他的成长的。如果你真想保护他，那你就带着他一起离开。彻彻底底的把他护在身后，而不是你一个人留在乐国。” “如果你留下，那就把正阳也带在身边，让他亲身感受一下斗争的残酷和尔虞我诈的氛围。正所谓不经历风雨，怎会见彩虹。正阳也是该经历一些风霜雪雨的打磨了。你觉得呢？” 许幼翎闻言目光深沉，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第309章 三极合流 以方诺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许正阳离开呢？他才是底牌好。许幼翎虽然也不差，但在身份上，完全不能和许正阳相提并论。 但方诺也没有害他们的意思，相反，许正阳既然日后要接掌天师府，也确实是该经历些事情了。 许幼翎又何尝不明白方诺的意思。只不过许正阳是他们许家的独苗，长年累月积累下的保护心态，让她对于许正阳的一举一动都有了惯性。 可方诺的话也不无道理，倘若一直让这小子这么浑浑噩噩下去的话，天师府前途难料啊。 “好。我同意让他留下。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许幼翎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相信方诺一次。 许正阳闻言大喜，目光灼灼的望向方诺。只盼着他赶紧答应大姐的要求。 “你说。”方诺笑道。 “不可让他参与进任何有危险的事情中去。一旦事情有变，我会第一时间带他离开。还请你到时不要阻拦。”许幼翎严肃认真的说道。 “可以。这都无需你提前交代，我都会拼尽全力保证你们俩的安全。”方诺说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好。那你要我们做什么？” 从许幼翎这句话就能看出，其实许幼翎早就看破了方诺的心思。她可不是什么傻白甜。要是方诺真不想让他们参与进来，有的是办法。何必来这里上演这么一出。只不过她是看破不说破。只有许正阳那小子还傻乎乎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偶然呢。 方诺也听出了许幼翎的话外音，不由尬笑一声说道：“没什么。等会我要在这里接待一个客人。你们只需要帮我站站台就行。其余的话都不需要多讲，自有我来应付。” “什么人？”许幼翎问道。 “明月楼的花魁，柳元霜。” “柳元霜？这就是你选定的下注对象？”许幼翎反应相当快。 方诺也不由在心底承认，这姐弟俩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是的。她就是我选出来和四季楼打擂的人选。”方诺大方的承认道。 “一个花魁何须要我们站台？”许幼翎又问道。 方诺不由一阵苦笑：“她虽然有心合作。但碍于四季楼势大，怕到时候自身难保。需要我给她一个保障。简单的来说，就是要看我能不能在时候能不能保住她的命。” 许幼翎点了点头：“有我们在她就能相信？” 方诺闻言，当即从怀里掏出两块牌子递了过去。 许幼翎接过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中一块自然是岚山阁的阁主令牌，而另一块，则是苏玲珑给他的榷首令牌。 有这两样东西，再加上小天师亲自作保。天下四极已占其三。柳元霜但凡在犹豫一秒，都是对天下四极的不尊重。 等她看到这两块令牌的那一刻起，她就算想退出也不行了。是得罪四季楼还是得罪天下四极中的三家。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看来外界传言童老阁主将来要把阁主之位传给你是真的？”许幼翎把令牌还了回去。 “没有的事，这是老师怕我在外遇到危险，让我带着防身的。”方诺谦虚的说道。 许幼翎轻笑一声，没有再问。 许正阳却一拍大腿说道：“靠。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就不该让瑶光师叔把天师令带回去的。要是道爷有天师令在手，那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方诺一阵无语。你家的天师令是拿来干这个的吗？ 趁着柳元霜还没到来之前，方诺又和两人交代了一下待会见面后的细节，顺便还给他们讲述了一下自己整个计划的安排。 姐弟俩听完后，不由叹为观止。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不怎么复杂，无非就是一个下注后反作弊的故事。真正的比试环节，还是要靠柳元霜真刀真枪的实力比拼的。 两人在感叹方诺人脉之广的同时，也纷纷猜测起他到底要如何让一个八门偏科四门的柳元霜最后夺魁的？ 三人闲聊间。时间也渐渐来到了酉时。方诺一看天色，就对老吴吩咐道：“吴爷，帮忙去门口看着点。柳姑娘可能随时回来。到时您帮着引她进来。” “好的公子。我这就去。” 方诺此刻也不闲着，把准备好的木炭装进中间的铜锅里。直到现在，姐弟俩才想起，他们这趟来，还有顿饭要吃。 “姐夫？这是什么玩意？你不会现场做饭给我们吃？这一桌子生菜生肉，你现在做也来不及啊。要不去外面酒楼找几个厨子来帮忙？”许正阳关心的说道。 方诺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老实坐那就成，待会少不了你的好吃。” “万一那个叫柳元霜的不来怎么办？”许幼翎问道。 方诺行动一顿，苦笑道：“不来我也没办法，只能换个青楼继续泡着咯。乐国窑姐这么多。总能找到一个想搏一把的。” “可时间不等人啊。距离四季榜的正式比拼，已经不足七日了。来得及吗？”许幼翎担忧的说道。 “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就算此计不成。换个别的方法也是一样的。反正现在我还没去下注，就算计划搁浅了。也没什么太大损失。”方诺笑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多时，三人就听到屋外传来老吴的声音。 “请这边走。公子在就在里面设宴等待柳姑娘了。”老吴此刻说话的声音特意提高了音调，就是为了特意提醒屋内之人。 方诺闻言大喜，当即给姐弟俩使了个眼色后他便亲自出去迎接了。 “欢迎欢迎。柳姑娘今日能来，也不枉我一番苦心了。呦，这不是小小吗？”方诺一语双关，柳元霜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公子好。”小小当即行了一礼。 此刻的柳元霜全身被一件白袍包裹全身，让人看不出虚实。见到方诺后，她取下裹在头上的纱巾躬身一礼道：“奴家见过公子，奴家让公子久候了。奴家实在过意不去。” “柳姑娘说的那里话，你能来我就再开心不过了。快。里面请。”方诺屈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奴家谢过公子。”柳元霜再次微微躬身后，便带着小小走进了屋内。 第310章 甩个蔓 当柳元霜进屋后看到许幼翎姐弟俩时，先是感到一阵诧异。她没想到这屋里还有别人。 目光中虽充满了不解。但很快她就掩饰住自己情绪，并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过多的展现出来。 许幼翎只是轻轻扫了柳元霜一眼后，便没有再多表情。和以往一样，始终保持着淡定。 可许正阳就不一样了。当他看到柳元霜第一眼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管怎么说，柳元霜也是明月楼的头牌花魁，颜值还是很能打的。 尤其是她那修长的身材，纤细腰肢。搭配上她那娇美的脸庞和瀑布般的长发，瞬间就让许正阳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初哥惊为天人。 要不许幼翎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估计这小子都要当场失态了。 “随便坐，不用客气。柳姑娘既然来了我这里，就没那多讲究。”方诺招呼着柳元霜入座，却始终不给柳元霜介绍许幼翎两人的身份。 柳元霜玩味的看了方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只是等她坐下后看到这满桌的生菜生肉时，也不由的微微皱眉。 方诺自然也看出了她对菜品的疑惑，忙介绍道：“今天请柳姑娘来赴宴，就想着让柳姑娘尝尝鲜。我今日准备的这一桌名叫火锅。用餐时只需要把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投入中间的铜锅之中。待食物煮沸后，便捞出来蘸着各种酱料搭配着来吃。我相信只要柳姑娘尝过一次后，就会爱上这种吃法。” “哦？那奴家还真是翘首以盼了。”听完方诺的解释。柳元霜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中间的那个铜锅。 柳元霜这一开口，直接让许正阳呆愣当场。 他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么一个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有这么粗的嗓音？ 老吴此刻也收到了方诺的眼色，他便去到后厨，用餐盘端来了各种酱料。这些酱料有一些是用本地的食材调制的，而有一些却是方诺从仓库里找出来的。 看着各种各样的酱料，方诺也一一给众人解释。在场之人也都是第一次接触火锅这种吃法。都觉得新鲜，听的也很认真。 待方诺讲解完后，众人都纷纷选择了自己符合自己口味的酱料。 “吃火锅没什么讲究，自己喜欢吃什么菜就往锅里扔就是了。等煮的差不多了。就直接捞出来吃。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都别干坐着了。这汤汁也煮的差不多了。可以往里面添食材了。”方诺说完，便随手拿起一盘牛肉就倒了进去。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在桌上挑选自己喜欢吃的往锅里添。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 几分钟后，几人纷纷把刚扔进去的食材捞了出来，学着方诺的样子蘸着自己选择的酱料便吃了起来。 这一口下去。彻底打开了他们的新世界。几人都没想到。这些食材就经过这么简单的加工一下，竟然如此美味。 一时间三人都是对这火锅赞不绝口。 唯独看的小小在柳元霜身后是直流口水。没办法，谁让她婢女呢？她可没胆子和柳元霜同桌进食。 “老吴。你带小小去偏房休息一下，顺便帮小小也安排一些吃食，可不能委屈了小小。”方诺吩咐道。 “好的，公子。小小姑娘，请跟我来。” 小小看了眼方诺，又看了眼柳元霜。柳元霜缓缓对她点了点头。 柳元霜明白，待会他们要谈的事情，小小是不适合在场的。 小小见自家小姐没什么意见，她便跟着老吴离开了。老吴出去后，还不忘把房门给关上。 四人在屋内吃的尽兴。方诺也没急着说正事。话题大多都在火锅上面。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等三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方诺借着敬酒的由头问道：“柳姑娘。昨日我向你提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柳元霜闻言立刻用帕子擦了擦嘴回道：“公子何必明知故问呢。奴家既然选择赴公子的宴，自然还是相信公子的。只要公子能做到让奴家全身而退。奴家便任由公子驱驰。” 方诺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起身指着许幼翎姐弟俩说道：“柳姑娘可能很诧异，为什么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向柳姑娘介绍这二位的身份。这里我要先给柳姑娘道个歉。此二人来历非同一般，在未曾知晓柳姑娘的心意之前，我不敢轻易透露二人的来历。还请柳姑娘见谅。” 听到这话，柳元霜也不由的认真打量起二人来了。她与这二人同桌吃饭的功夫。通过两人的交谈，便已经知道两人是姐弟关系。 原本在她看来。这二人就算是赵公子请来的贵客，但也不会有多大的分量。毕竟两人的年纪摆在那里。更为关键的是。这二人穿着实在是太过普通了。没有一点世家大族的气度和华贵。 那个女子倒也还好，虽然衣着普通，但举手抬足间都有着一份别样的气度。但那个小子就不同了。他就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单单他一人，就干掉了五盘牛肉。甚至连自己下到锅里的羊肉，也被这小子捞走了大半。实在可恨。 “敢问二位是？”不过现在听方诺这么一说，她也不由的对二人重视了几分。 没等方诺帮他介绍，许幼翎就直接扔了块牌子过去。 “天师府，许幼翎。” 没有过多的言语。非常简单直接的自我介绍。可听在柳元霜耳中却犹如炸雷。 她不认识许幼翎，甚至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天师府的名头一报出来，就足以让柳元霜呆愣当场。再加她姓许，这就更加显得恐怖了。 天下谁人不知，天师府的天师一脉，就是姓许。 “天师府？你姓许？”柳元霜不得不怀疑这女子说话的真实性，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吓人了。她之所以重复一遍许幼翎的话，就是再确认此人的身份是否是她心中所想。 “天师府。许正阳。江湖上的人给面子，都喊我一声小天师。”许正阳此刻也按耐不住他那一颗欲要装逼的心情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自报家门。与此同时，他也扔了块牌子代表自己身份的牌子过去。 “小天师。。。”柳元霜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两个毫不起眼的角色，转身一变，却成了她高攀不起的人物。她看着手中姐弟俩扔过来的令牌，拿在手中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第311章 白梦瑶 柳元霜虽然没见过天师府的令牌，但对于这两块令牌的真假他却没有丝毫怀疑。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冒充天下四极的人。就算有，那也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恭敬的把两块令牌还了回去，然后整理了下衣裙，便对着许幼翎二人大礼拜道。 “民女柳元霜见过两位仙长。民女先前失礼之处，还望二位仙长莫要怪罪。” “起来。不知者不醉，更何况你我今日都是赵公子的客人。你也无需在意这些。”许幼翎缓缓开口道。 “谢仙长不罪之恩。”如果说之前柳元霜还有点高傲的话，可现在她却是一点都不敢造次。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几分。 没办法。两方的身份实在是差的太过悬殊了。不过柳元霜此刻也在暗暗窃喜，如果真有天师府的作保的话，那她也彻底放心了。 天师府向来口碑俱佳，也从来不会做出什么过河拆桥的事来。如果说这个世上她最能相信的地方，那无疑是天师府了。 主要是天师府的事迹太过深入人心了。天师府就是天下道义的化身，绝对不是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能比的。 这也是为什么方诺要让众人先吃完再谈事的原因。要是一开始就让两人自报家门的话，那这一顿饭怕是要让柳元霜如坐针毡。 “不知道我为你找的这两位作保人，柳姑娘可还满意？”方诺适时出言道。 柳元霜承认，他已经非常高看方诺了。却发现自己的眼界还是低了。能找来天师府小天师来背书的人，那他本身又能差到哪里去？ “还恕奴家此前眼拙，不知公子原来是天师府的仙长。公子能为奴家做下这等安排。奴家便再无顾忌。”柳元霜直截了当的说道。 方诺闻言大笑：“柳姑娘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可不是天师府的人。不过既然你没顾忌了。那么我们接下来就要好好的参详一下后续的计划了。毕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七日后就要见真章了。柳姑娘可不能让在下失望啊。” “赵公子不是天师府的？”柳元霜脱口问道。 方诺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次七大裁决中。你可知道都是何人担任？” 柳元霜低头沉思片刻后回道：“今日奴家在公演时，还和姐妹们聊起这事。世家那边分别是卢家，赵家，还有顾家的家主。除此之外，四季楼还在外另请了三人。这三人一个幕国的王爷刘宣。一个是岚山阁的前院长程墨。最后一个本来是万金楼乐国榷首担任的，但不知什么原因，现在换成了景国榷首。至于最后一个，原本听说定下的白梦瑶白姐姐的。可白姐姐不知什么原因。近期突然感染了恶疾，因此最后一人至今还没有下落。不过最后就算白姐姐不做裁决，四季楼也会再到世家中请出一位家主前来担任。以此来保证四季榜的评选始终都在他们控制范围之内。” “哦？白梦瑶？这个叫白梦瑶的。是否就是最后一个选出来的花爵夫人？” “是的。白姐姐是在五年前被选做花爵夫人的。往年四季榜没有意外的话，裁决位置中都有白姐姐一席之地。毕竟有白姐姐在。姐妹们最后无论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别人都没话说。” 方诺一下就明白柳元霜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毕竟这是四季榜的评选。而白梦瑶作为出身青楼的花爵夫人，她的眼光和阅历在七位评委中是专业的。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四季楼都会邀请一个花爵夫人来当裁决的原因。毕竟有了花爵夫人在这里，最终无论出了什么成绩，都能有个说法。 柳元霜很聪明。她在介绍这几人的同时，还不忘点明这里面的猫腻。以此想通过这个，来看看方诺的态度。 “你知道这个白梦瑶住在什么地方吗？”方诺问道。 对于方诺来说，这个白梦瑶也是个非常关键的人物。甚至可以说是最关键的人物。如果能把她搞定，那这次的赌局，基本就已经稳操胜券了。 柳元霜对于方诺这个问题感到诧异：“公子你想干什么？白姐姐自从夺得花爵夫人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有传言称，好像白姐姐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想要离开乐国隐姓埋名了此残生。可不知什么原因，始终未能如愿。” “那你知道她平时在住在哪里吗？还有，她得了什么病知道吗？”方诺问道。 柳元霜摇了摇头：“奴家不知道白姐姐得了什么病。至于白姐姐住在哪。我劝公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哦？此话怎讲？”方诺皱眉。 柳元霜苦笑一声：“白姐姐的住所不在别处。而是住在乐国王宫之内。” “住在宫里？这。。。”方诺麻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这下就比较麻烦了。 “敢问公子。你有何事想要找白姐姐？”柳元霜试探性的问道。 方诺长叹一声道：“还能是为什么。她是你能否胜出的关键。只有找到她，并让她坚定不移的站到你这一边，你才有获胜的希望。否则一旦等四个席位全被世家占据，你就算有通天的解数，也终究离不开被淘汰的命运。” “让白姐姐站到我这一边？”柳元霜不解的问道：“光白姐姐一个人有什么用。裁决可是有七人呢。就算奴家得到了白姐姐的帮助，想要夺魁也是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方诺说罢就拿出了一块岚山阁的令牌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程墨程院长，便是我的老师。还有那个万金楼的景国榷首，也是我请来的。至于那个幕国的刘宣，也早就是我一条船上的人了。七大裁决我已经拿下了三个。如果再说服白梦瑶。大事可定。” 此言一出。柳元霜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难怪他敢押注一百万两在我身上，原来他早已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安排。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岚山阁的程院长是他老师？那不就等于说他是岚山阁的人吗？还有万金楼的榷首也是他找来的？这。。。。 天师府，岚山阁，万金楼。天下四极已聚其三。这四季楼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惹来这帮大神要置他于死地啊。 明白了，以前她想不通的事情现在全都明白了。想到如此豪华的阵容，不由让她细思极恐。这下四季楼有难了。 第312章 试音 经过方诺这么一解释，柳元霜也明白白梦瑶对她的重要性有多大了。 至于白梦瑶会不会站在她这边。笑话，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神仙阵容？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也不由的活络起来了。 “赵公子。白姐姐自从成为花爵夫人后，就被人接进宫了。这五年来他始终都生活在宫内。因此公子你想要见到白姐姐，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方诺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她怎么会住进宫里？莫非她被宫里的某个大人物看上？被养在宫中视作禁脔？但据我所知，乐国王宫内应该没有成年男子。你们乐王现在还只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 “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毕竟事关宫闱，不是奴家这种身份的人能知道的。不过奴家虽然不清楚这些，但奴家知道有人清楚。” “谁？”方诺问道。 “刘宣。” “原来是他？也对，这家伙在乐国欢场混的风生水起。再加上他的身份，就算进宫，也不算什么难事。”方诺喃喃自语道。 对于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既然知道刘宣有门路，那就要尽快找他来问问情况了。 “我知道了。你这个情报太及时了。待会我就会去找他。看看能不能通过他，联系上白梦瑶。”方诺对柳元霜说道。 柳元霜莞尔一笑：“这些都是奴家分内之事。” 方诺对于柳元霜的表现很是满意：“你还有什么顾虑吗？不妨一并说出来。从明天开始，我就要给你强化训练了。” “强化训练？什么意思？”柳元霜问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强化你那四门功课咯。” “可是公子你不是已经找好了四位裁决吗？那奴家还需要比吗？”柳元霜诧异的问道。 方诺嗤笑道：“你想多了。那四个裁决只是让你有公平较量的机会。并不代表他们会毫无原则的推你上位。天下四极都是要脸面的，要是你真的烂泥扶不上墙，那他们自然也不会选你上去。因此，你的八门功课必须做到傲视群芳。一点都掺不得假。” 柳元霜明白了。天下四极虽然愿意出手，但却不会为了赢而颠倒黑白。他们既要里子，也要面子。要赢就要赢的堂堂正正，赢的光明正大。 只有这样，才能让四季楼和那些世家大族无话可说。就算他们最后翻脸不认账，那这边也能有理有据的反驳回去。 相反。如果只靠买通裁决而不靠实力来捧他柳元霜上位，那到时候乐国只需说一声碍于三家的压力，不得不把魁首位置让出。只要这么一搞，那乐国受害者的形象立马就深入人心。还能顺便收割一波同情分。攻守之形顷刻逆转。天下四极自然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奴家明白了。”想通此节，柳元霜也对天下四极有了更深的认识。但她转言又道。 “诗词和对弈一道，昨日公子已经向奴家展示过了。奴家也有信心在公子的帮助下胜出。可琴艺和歌曲也非奴家强项。不知公子该如何调教奴家？”柳元霜柔声问道。 “你这嗓子是天生的吗？”方诺问道。 柳元霜闻声轻叹：“是的。若非这嗓音。奴家决计不会在四季榜中止步于此。” 方诺看得出来，她也对自己的嗓子非常的厌恶。 “你唱首歌给我听听。” “现在？” 方诺点头：“嗯。随便你唱什么。我只想听听你唱歌时的声音是个什么状态。” 柳元霜微微点头，起身站好，略微清了清嗓子后便开口吟唱。 吟唱的曲子方诺这几天也在青楼里听过，是目前乐国青楼里最流行的曲子。 从方诺的眼光来看，就目前乐国的曲调风格，有点类似前世苏州评弹。唱词多以婉转悠扬为主。 虽然乐国方言和前世的苏州方言大相径庭，可在语调方面还是比较类似的。都是以轻清柔美，柔弱婉转为特点。 因此在乐国青楼里流行的唱腔，也都听上去软绵绵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唱腔和语调，便使得柳元霜这种略带中性的嗓音完全不受人待见。 别说唱曲了，就连听到她说话，都会让人感到诧异莫名。 “停停停。可以了。”方诺等她唱了几句后就急忙喊停。不是柳元霜唱的不好，相反，她无论是气息还是音准都是优秀。 只是无论她唱的再好，只要曲子的风格不改，那方诺就实在欣赏不来。 这就好比让降央卓玛去唱女儿情一样。不能说降央卓玛唱功不好，但要是让她来演绎女儿情的话，那就失了这首歌原本的意味。 女儿情这首歌可以有很多种演唱方式，甚至男声也不例外。但无论怎么翻唱。想要唱出这首歌原本的那种宛转悠扬的韵味，还是要那种甜糯轻柔的嗓音才能完美展现出来。 这无关唱功，实乃是歌曲的属性所造就的。 而柳元霜恰恰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方诺通过刚才短暂的试听，觉得她的唱功还是可以的。只是这种软糯酥柔的歌曲实在不适合她去演绎。 柳元霜被方诺突然叫停后，向方诺投去一双幽怨的眼神，并语气失落的说道：“奴家让公子失望了。” 许幼翎姐弟俩在旁边始终没有插嘴，但刚刚那半首歌也确实让他们听的是浑身不自在。 “不。这不是你的原因。”方诺正色道。 柳元霜苦笑一声：“公子不用安慰奴家，奴家自身的缺点比谁都清楚。公子觉得奴家这样的嗓音还能在日后的比试中胜出吗？” 方诺淡淡一笑：“我真不是在安慰你。你唱的不好，确实不是你的原因。” “真的吗？莫非公子你真有办法解决？”柳元霜被方诺一句话重新燃起了希望。 就连一旁的许幼翎也好奇的看向方诺，她也想知道都唱成这样了。他能怎么解决？ 方诺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我为你写的新歌。你先看一下歌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说罢方诺便转身离开。 柳元霜接过纸张展开一看便喃喃念道：“爱江山更爱美人？” 第313章 爱江山更爱美人 其实在方诺第一次见到柳元霜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首《爱江山更爱美人》。 用他前世的话来讲，柳元霜的音色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中音，再加上她独特的嗓音。和这首歌正是完美契合。 记得方诺前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也有一种让他有种惊艳的感觉。 柳元霜的嗓音其实只是生错了时代。在如今乐国这样一个只讲究温婉小调的氛围里。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在歌曲一道上有所建树。 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只能彻底改变作曲风格。抛弃乐国那些原有的条条框框，另辟蹊径为她的嗓音量身定做才行。 他出门后，找了角落从仓库里拿了一把吉他出来。他在上学时玩过一段时间的乐器，虽然水平一般，但勉强够用。 为了给这首歌伴奏，这几天他又重新拣起吉他，独自躲在仓库里练了不少时间。 片刻后，方诺带着吉他回到屋内。三人见他手中的吉他，不由都是面面相觑。 “公子。你这是。。。”柳元霜率先开口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这是我自制的一种乐器，名叫吉他。给你的歌词你看完了吗？觉得怎么样？” “这歌词当真是公子写的？这让奴家如何评价呢。我乐国还从来没有人会用如此直白的语言去写歌词。但歌中那种豪迈之气却让奴家心向往之。”柳元霜认真说道。 “你的问题不是在你的嗓音，而是出在歌曲上面。以前青楼里的那些曲子实在不适合你的嗓音，因此就算你再努力也是徒劳。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换一种曲风。现在我唱一遍给你听。你听仔细了。待会你尽量复述一遍。”方诺表情严肃的说道。 “公子还会唱歌？”不止柳元霜了，就连一旁的许幼翎姐弟俩都是大为惊讶。 “唱歌而已。有什么不会的？别那么多废话了。仔细听好。”方诺找了个位置坐下，先调了调琴弦，扫了几个和弦顺顺手。 三人此刻都是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诺。 “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 “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大河流” “来呀来个酒，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来回唱了三四遍副歌，方诺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手中的吉他。 当天抬眼朝三人看去时。发现三人早已是目光呆滞。 “呃。我是不是唱的不好听。没办法，这毕竟是给柳姑娘写的。我就是帮他打个样。”方诺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不不。公子可折煞奴家了。奴家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曲。方才奴家看到歌词时心中就隐隐有澎湃之感。如今听公子亲口演绎一遍，才知道之前奴家所唱的那些曲子给公子提鞋都不配。”柳元霜满脸激动的说道。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柳元霜虽然嗓音条件不行，但乐理知识还是很强的。她能明显感受到这首歌中所蕴含的魔力。 她相信，只要此曲一旦问世。那整个乐国的歌坛就要变天了。 许幼翎和许正阳也是呆呆的看着方诺。在这个时代，男人唱歌的不是没有，但真是少之又少。毕竟这个时代的词曲写出来就不是给男人唱的。 可方诺这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彻底打破了他们俩对歌曲的偏见。 原来歌曲还能被演绎的这般豪迈洒脱？ 许幼翎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可内心深处却早已翻江倒海。哪个少年不怀春。如果说之前她献身给方诺。是存着自己那一点私心和不信任的。 可现在。。。 “你学会了吗？学会了就试唱几句。”方诺笑着问道。 柳元霜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刚才奴家光顾着欣赏了。都没记住多少。可以的话，公子是否再唱一遍？” 看着柳元霜那狡黠的眼神，方诺不由一阵苦笑。不过面对这种隐晦的马屁和恭维。他还是很受用的。 “咳咳。既然你没记住，那我就再唱一遍。这次可得听仔细了。”说罢，他便再次弹起吉他吟唱了起来。三人听的都很是享受。 “这次可以了吗？”方诺问道。 柳元霜默默点头：“奴家试一试，唱的不好还请公子及时指正。” 少顷，柳元霜一边拿着方诺给他的歌词，一边在方诺的伴奏下忘情的演唱起来。 不得不说，柳元霜的记忆力非常之好。只简单听了两遍，就能把绝大部分的音调都唱的和方诺一模一样。除了少数几处存有瑕疵外，基本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方诺说的不错，这首歌还真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从柳元霜口中吟唱出来就和方诺刚才唱的韵味完全不同。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就连许幼翎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青楼女虽然不受世人待见，可在其专业领域上，那也是一骑绝尘的。 以前她对这些所谓的歌曲完全是不感冒的。但自从听了方诺写的这首歌后，她才发现并非是自己不爱听歌，而是以前的那些曲子完全入不了耳罢了。 “怎么？奴家唱的如何？”柳元霜满脸激动的询问道。 方诺微微点头：“还行。这是你第一次接触这首歌，能唱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这几天你还要多加练习。才能保证在夺榜之日不出现任何意外。” “奴家明白。奴家这几日一定加倍努力，就算不眠不休也要把公子给的曲子融会贯通。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 “这只是我给你写的其中一首，考虑到你比赛不可能总唱这一首歌，因此我还给你准备了其他几首备选歌曲。这几日你都要勤加练习才行。”方诺说道。 “还有其他的？”柳元霜闻言大喜。 “不错。不过今天就算了。明日一早，你来此处等我。我开始对你进行特训。”方诺说道。 “好。奴家一定准时到来。” 听到明日方诺要在这里特训柳元霜，许幼翎姐弟当即互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第314章 给老登一个惊喜 “想不到你还会唱歌，你还真是让我感到惊喜啊。”送走柳元霜后。许幼翎一脸玩味的说道。 “呵呵，我会的东西多着呢。岂能都让你知道？”方诺很臭屁的说道。 许幼翎莞尔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言道：“刘宣那边需要我帮忙吗？” 方诺认真的看了许幼翎一眼说道：“你有把握？” 许幼翎点了点头：“试试看。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这边还要训练柳元霜，刘宣那边就交给我。” “可以。白梦瑶这个人对我的计划非常关键，你尽量从刘宣口中多套些情报出来。”方诺说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你后悔吗？” 方诺错愕：“后悔？什么意思？” 许幼翎捋了捋头角的发丝柔声道：“有后悔过那晚的事吗？” “那晚？”方诺这才反应过来。正色道：“有什么好后悔的。你说的嘛，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不过到时候你爷爷真要砍我，你可要保护我哈。” 许幼翎噗嗤一笑：“真是看不透你。不知道你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说你胆大。天天怕死怕的要命。说你胆小。你竟然敢对乐国的四季楼出手。” “这两者并不冲突啊。我对付乐国的原因你是知道的。要不是他们先动手，我至于对付他们吗？我这人向来信奉有仇必报。否则世人不都觉得我软弱可欺？与其说我怕死。倒不如说我是怕麻烦。人这一生太过短暂，我只想用我喜欢的方式，度过我这一生。”方诺叹道。 “喜欢的方式？”许幼翎若有所感。刚要继续开口。就见许正阳提着裤子，一路小跑的从茅房跑了回来。 这二货刚才吃了太多的辣酱，导致现在肠胃发作了。 “你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许幼翎突然问道。 “什么事？你说你的志向啊。那肯定算数，不过你说的那些一时半会也急不来，等处理完乐国这些事我们在慢慢研究。”方诺回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许幼翎说道。 “那是什么？”方诺不解。 许幼翎转头对着方诺温柔一笑：“记得今天来给我上药。” 说罢，她便迈步朝许正阳走去。 方诺闻言。原地呆愣了片刻，随后他便发出一阵会心的微笑。 岚山阁。 童天元早早的用完早膳。此刻一个人正在书房用茶。 自从方诺走后，岚山阁后山要冷清了不少。 看着各地岚山书院发回来的简报，童天元有条不紊的逐篇阅读。 这些简报对于岚山阁来说，是了解八国内动向的一个重要环节。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童天元的思路。 “弟子田雍求见老师。”门外传来田雍的声音。 童天元眉头一挑，不知道田雍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他。 “进来。” 田雍进来后，先给童天元行了一礼。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老师，程院长的飞鸽传书。” 一听是程墨的来信，童天元立刻放下手中的简报：“快，拿来给为师过目。” 田雍缓步上前，把信放在童天元的桌案上。 童天元第一时间撕开信封，认真阅读了起来。片刻后，童天元的表情从接到书信时兴奋变成了目光呆滞。 口中还一直喃喃念叨：“完了。这下完了。” 田雍见状大惊，忙问道：“老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小师弟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童天元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回复道：“出大事了。你小师弟出大事了。” “啊？”田雍吓了一跳。也不等童天元发话，一把就抓起桌上的信件看了起来。 等他看完后，他整个人也顿觉双腿发软，头晕目眩。 “小师弟，小师弟，他。。他。。他竟然把老天师的孙女给睡了？”田雍结结巴巴的说道。 童天元无语问苍天。心道这小兔崽子要就不惹事，一惹事就给老子捅个这么大的篓子。这下天师府的那个老牛鼻子怕是要生撕了那小子。 “畜生啊。简直是畜生啊。他睡谁不好，天下那么多女人还不够她睡吗？为什么非要挑个难度最高的？”童天元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疯狂的大吼起来。 “老师你消消气，消消气，只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啊。”田雍现在也是感觉头皮发麻。但目前还是把老师安抚好才行。 “早知道这样，当初老子就不该放他下山。还有那个程墨，他是死人吗？让他去看着那小子，他就是这么看的？吴金铲也是个废物。白瞎了他跟在老子身边那么多年。”童天元对着几人是破口大骂。想到气处，还砸坏了不少器皿茶具。 就在童天元在书房内发泄着他心中愤懑的同时。宋冉此刻正匆匆赶了过来。 当宋冉来到书房时，发现此时的书房早已是一片狼藉。一看这情况，宋冉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惹得老师不高兴了。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老师。山下有客求见。” “让他滚。老子今天谁也不见？”童天元随手抄起一个砚台就砸了过去。 宋冉见状连忙侧身一躲回道：“不行啊老师。来人乃是天师府的天枢真君。说是奉了老天师之命前来拜山。” “你说谁？”童天元闻言顿时就收住了怒火，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田雍也是满眼惊恐。心道：“不是。来的这么快？” “弟子刚刚接到山下传来的拜帖，天师府的天枢真君奉老天师之命前来拜山。”宋冉恭敬的回复道。 “天枢真君？”童天元一抚额头。作势就要晕倒。田雍见状吓的飞快上前把童天元扶住。 宋冉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听到天枢真君的名头会吓成这样？ “老师，老师你没事。”田雍担忧问道。 童天元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哎。罢了罢了，该来总会来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小师弟造的孽我这个做老师的也难辞其咎。让天枢上山。你们师兄弟几个都去迎接一下。万万不可失了礼数。” “是，老师。”宋冉闻言便和田雍一起离开了。俩人刚走出不远，宋冉就迫不及待地向田雍询问起原委。 田雍也没有隐瞒，把刚才那封书信上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对宋冉说了一遍，宋冉听完后，他嘴巴张得老大。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走不动了。 第315章 天枢拜山 “哈哈哈哈。稀客稀客啊。天枢真君能驾临我岚山阁，着实让我岚山阁蓬荜生辉啊。” 天行峰上，有秦鹤带领着六院院长，一字排开迎接天枢真君的到来。 天枢真君见六大院长齐聚，还真是给足了他面子。当下也不由心生感激。 “秦院长客气了。真君之称实乃外人妄言。秦院长倘若也这么称呼贫道，那可就让贫道汗颜了。”天枢谦虚的说道。 秦鹤微微颔首，上前一把抓住天枢的手道：“天枢道友既然如此说，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道友请随我上山。” “秦院长客气了。”天枢简单的和另外几人见礼后，就在秦鹤的拉扯下上了主峰。 天枢一路环顾着山顶的风景，不由感慨道：“记得贫道上次来岚山阁，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故地重游，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是啊。上次和天枢道友一起来的，还有瑶光和天权两位道友。不知如今这两位道友可还好？”陆衍出言道。 天枢笑着回道：“都好都好。待贫道回去，一定向两位师弟转达陆院长对其二位的问候。” 七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亲密的就跟亲兄弟一样。 只不过途中田雍和宋冉两人始终不太自在。时不时的还相互打着眼色。 这两人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把方诺干的那些事情告诉其他几人。否则几人知道那些后，未必就能像现在这么轻松愉快了。 不过让两人感到诧异的是，看这天枢的表情，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六人带着天枢径直来到岚山殿。童天元早就换上了阁主妆容在此等候。 天枢进来后，见到高坐首位的童天元，立刻大礼参拜道：“晚辈天枢，见过童老阁主。” “哈哈哈哈，贤侄莫要在乎那些虚礼。来来来，坐到老夫身边来。”童天元起身对着天枢招了招手。 天枢微笑还礼。缓步朝童天元走去。坐在了最靠近童天元身边的那个位置。 其余六大院长见状也没有异议，纷纷按自己的位置在台下落座。 “令师身体可好？”童天元率先开口问道。 刚刚落座的天枢闻言立马起身恭敬的回道：“多谢阁主关心，家师身体康健如常。饮得酒，食得肉，挽得了强弓，舞得动大刀。” “哈哈哈哈，还是那老牛鼻子硬朗啊。不得不说，你们天师府的养生之术就连老夫也是眼馋的很啊。”童天元大笑道。 要是旁人敢在天枢面前提起牛鼻子这个词，那下场自不用多说。 可从童天元口中说出来，天枢不但没有生气，还连连点头附和。 “老阁主客气了。说到养生之道，岚山阁的医学院才是大恒翘楚。我天师府我万万不能想比的。” “哈哈哈哈。一样一样。我和你师父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除了关心这些，也没什么值得我们操心的了。听到那老牛鼻子身体还硬朗，那老夫就放心了。” 天枢闻言，也只能在一旁陪笑：“老阁主，晚辈这次来岚山阁拜山，还顺手带了一些我化龙山的土特产。还请老阁主笑纳。” 说罢，他便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哦？你化龙山的土特产那可是稀罕物啊。拿来老夫开开眼。”童天元也不推辞。一把接过天枢递上去的盒子。 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根尺约来长的老山参。童天元本身就是医道大家，一见到此参，就知其年月不下百年。 “好东西啊。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好的参了。我天行山脉虽然也产参，但还是比你们化龙山的参差了不少。这东西老夫喜欢。回去向你师尊说一声，就说老头子谢过他的好意了。”正如老话说的好。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童天元都八十多。更加没必要去惺惺作态。该怎么就怎么样。 天枢闻言大喜：“老阁主喜欢就好。晚辈就怕礼薄，怠慢了老阁主。” “呵呵。我们天下四极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能来我这无需考虑这些。你这话，却显得我们两家生分了。”童天元佯装不悦道。 天枢忙赔罪道：“老阁主教训的是，晚辈谨遵教诲。” “哈哈，不说这些了。能再次见到贤侄，老夫很是高兴。既然来了。这次就在山上多住几天。都说你天枢真君乃是天下有名的对弈高手，老夫正好借机也见识见识贤侄的棋艺。” “固所愿而，不敢请也。区区虚名，都是世人吹捧出来的。若老阁主有闲情雅致，晚辈随时可以陪老阁主手谈几局，以娱情操。”天枢谦虚的说道。 两人又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天枢主动开口道。 “老阁主，晚辈此来拜山，除了代家师转达问候以外，还有一件小事想要童老阁主帮忙。” 童天元心头暗自一凛。生怕他提出的话题和方诺有关。不过他和天枢聊了这么久，多少也咂出点味道来了。这小子怕是还不知道方诺干的那档子事。否则也不可能还能这么和颜悦色的。 “贤侄但说无妨。只要我岚山阁办得到的，老夫无不应允。”童天元笑呵呵的说道。 天枢闻言心中一喜，出言道：“此事说来，还要从小天师下山开始说起。” 接着天枢便把许正阳如何跑下山，又是如何跑到景国，最后连同着许幼翎一起跑到乐国去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据我那瑶光师弟所说。我那正阳师侄和幼翎师侄是去乐国找阁主的那位关门弟子方诺去了。可自他二人去了乐国之后便了无音讯。家师为此对二人也是颇为担心，因此便让晚辈下山去乐国寻他二人回山。故而先让晚辈来岚山阁向阁主您老人家打听一下方诺贤弟的情况。希望能通过方诺贤弟找到我那两个顽劣的师侄。”天枢把自己的目的如实相告。 接着他又起身躬身一礼道：“晚辈也知道方诺贤弟不喜外人知道他的动向。但家中两个晚辈实在不让人省心，因此这才想着来麻烦童老阁主的。不知阁主可否看在我们两家往日的情分上。告知晚辈方诺贤弟的下落？” 第316章 陆衍的分析 童天元闻言略作沉思。假意问道：“哦？你想找老夫那个劣徒？老夫那劣徒行踪飘忽不定，就连老夫目前也不知他现在具体在哪。宋冉。最近可有收到你小师弟的消息？” 宋冉见童天元给了他个眼色。他忙起身答道：“回禀老师。上次小师弟来信说是到了乐国的临州城。至于他现在到了何处弟子就不清楚了。” 说着他便转身对天枢说道：“天枢道友，如若不急，不如道友先在我岚山阁盘桓几日，算算时间，小师弟这几天也该有新的消息了。待知道他的去向后。道友再去寻他也不迟。也正好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天枢闻言淡笑一声，这种明显的推词他又如何听不出来。不过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自己的要求，那就说明对方需要斟酌一下他找方诺的真实来意和目的。 “既如此，那贫道就先谢过诸位师兄和阁主了。”天枢对着众人躬身一礼。 接下来双方又简单的聊了些与方诺无关的内容，童天元便以天枢这一路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为由结束了这次会见。 送走天枢后，六大院长齐齐来到童天元书房。 “都说说，现在怎么办。”童天元手指敲着桌案，冷声问道。 经过田雍和宋冉的讲述，其余几人也都先后知道方诺在乐国干的那些事。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秦鹤，更是憋的满脸通红，只是碍于童天元当面，他不好发作。 其余几人自然知道他们这位大师兄在气恼些什么。一个个都假装没看见，免得待会遭受波及。 众人思索片刻后，文肃第一个出列说道：“老师，就目前天枢的表现来看，他应该还是不知道这事的。不如趁此机会，直接给小师弟向天师府提亲好了。反正小师弟那边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老师你不如顺水推舟一把，直接坐实此事得了。” 文肃话音刚落，秦鹤就立刻出言反驳道：“荒谬。小师弟什么身份？那丫头又是什么身份？提亲？说的简单，就算老师敢去向天师府提亲，老天师他敢答应吗？四极中的其他两家会答应吗？” 说完他还不忘看了看童天元。示意让大家不要忘了这老登的前车之鉴。 至于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那就天知道了。 “大师兄此言诧异。那丫头虽然是老天师的孙女，这也就注定了她未来不可能在天师府执掌高位。更何况小师弟还是老天师钦点的麒麟才子。若老师当真去向天师府提亲，老天师未必就不能答应的？”文肃说道。 “你。。。竖子，不足与谋。”秦鹤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反对这事而已。没想到文肃还跟他较上劲了。他要是再争论下去。他那点小心思就昭然若揭了。他这大师兄不要面子吗？ 文肃见秦鹤被他怼的不说话了。正得意洋洋准备再次进言呢。却忽然发现其余几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猛的一个激灵，才堪堪反应过来。看着秦鹤那面色铁青的面孔。暗道一声不好。忙找补道：“不过刚才大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其他两家就未必了。因此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众人听到他的话语，纷纷都对他投去鄙视的目光，你丫也不行啊。还以为你很刚呢。结果大师兄还没发力，你就投了。看不起你。 秦鹤面色稍缓，对着文肃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他。 文肃暗道一声好险。自己怎么这么蠢？怎么把那个小妮子给忘了？还好我反应的快，否则生死难料。 童天元始终在上面冷眼旁观，这几个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门清。说句实在话，在童天元心里，他也是觉得蚊子包是最适合方诺的。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知根知底。感情更是没的说。至于两人之间的辈分。呵呵，岚山阁里的事还不是他说了算。只要他不反对，其余人谁敢放屁？ “老师。弟子觉得。提不提亲的那都是后话。小师弟那人老师你也知道，他是个有想法的人。平时最讨厌别人做主他的事了。再没有搞清楚他的想法之前，最好还是静观其变为好。现在我们的首要问题是怎么应付天枢。”宋冉开口道。 “还能怎么应付？总不能和他实话实说。”田雍说道。 陆衍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也未必不是一个选择。” 田雍转头喝道：“你说什么？这要是说了。那天枢还不得当场炸毛？” 陆衍苦笑一声，对童天元拱手道：“老师。天枢这次来岚山阁直言要去小师弟那里，这就说明了天师府的态度。弟子以为，其实天枢他早就知道小师弟现在何处了。只是暂时还不知道小师弟他做的那些事罢了。既然他已知小师弟去向，却还要来我们岚山阁主动求告，不私自行动。这也算是给足了我们岚山阁面子。” “天师府这次让天枢拜山，说白了就是先礼后兵。如果老师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么他们去找小师弟也名正言顺。如果不答应，那他们就只能用自己的手段了。只不过到了那时，又少不了一番尔虞我诈了。可不管最终如何，天师府已经先给足了我们岚山阁面子，只要他们不是想要对小师弟不利，那我们最终也说不出什么来。” 陆衍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众人闻言都是纷纷颔首。 陆衍见状便接着说道：“因此弟子觉得，小师弟做的那些事情，靠瞒是瞒不住的。与其让天枢自己知道后对小师弟发难，倒不如趁他人在岚山阁时就对他实话实说。这样就算天枢知道了。可有我们弟子六人在旁开导一二，也多少也能消弭一些他的火气。若是不管不问或是隐瞒于他，待到来日他自己找上门去，那就未免不美了。” “你们觉得呢？”童天元对众人问道。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后便齐声言道：“但凭老师做主。” 童天元微微颔首，既然这六人都没有不同意见，那就说明他们心里都是赞同这个建议的。 “你们六人自己商量一下。派个人去和天枢说说。他要是没有个让老子满意的答复，就让他暂时留在山上。”童天元说完后便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第317章 对弈 次日，午饭过后，宋冉来到童天元的书房回禀道：“老师，天枢想要见你。” 正半躺在床上小憩的童天元懒洋洋的说道：“都告诉他了？” “陆衍师弟亲自去的。该说的都说了。”宋冉答道。 “他什么反应？” “起初是震惊，再是不可置信，最后一言不发。” “哦？有点意思。他没有发怒？” “没有。后来无论陆师弟和他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弟子给他送去的午膳也未曾动过。直到刚刚他才开口，说要见您一面。” 童天元轻笑一声：“那就让他来。” “是，老师。”宋冉退下不多时，他便带着天枢再次回到书房。 把人送到后，宋冉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坐，你执黑还是执白。”童天元一身睡袍，赤裸着双脚。手拿棋笥笑呵呵的说道。 天枢先是一愣，但见童天元已经在棋盘前就位，他不由苦笑一声：“晚辈执白。” 童天元莞尔一笑，把装有白子的棋笥伸了过去。 待双方坐定后，童天元手执一粒棋子，只听“啪”的一声，毫不犹豫的下在了天元上。 天枢目光一凝，对童天元这第一步棋是惊讶万分。他不敢说自己在棋艺上打遍天下无敌手。可他对弈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第一步棋就下天元的。 童天元敢走这一步，不是对自己的棋艺有着充分的自信，就是完全不懂围棋。 “该你了。”童天元见天枢呆愣当场，不由出言提醒道。 天枢闻言一惊，匆忙落下第一子。 十余手过后，童天元开口道：“你心不静。” 天枢手腕一抖，一颗棋子跌落棋盘。他慌忙捡起棋子，看着棋盘上的布局，白子隐隐已成劣势。 他不由心惊，这才堪堪十余手，怎么会下成这个样子？他不由一声苦笑：“是。晚辈心不静。” “为何不静？你乃堂堂一代真君，天师府翘楚。修道多年竟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忘情外物。那和我们这些俗人有什么区别？”童天元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和蔼，没有一点严厉之色。 天枢浑身一震，额头上莫名的出现汗珠：“晚辈道行浅薄，还请阁主见谅。” 童天元摇了摇头：“你非是道行浅薄，而是俗念太多。修道者最忌患得患失。摇摆不定。心不静，则神不宁。神不宁，则气不清。气不清则慧蒙尘。慧蒙尘则人不安。如今天未崩，地未陷。你又何故不安？” 听完童天元这些话，天枢不由冷汗直流。一颗棋子被他捏在指尖，迟迟落不下去。以往在他面前了然于胸的棋盘，如今看在眼中，却是分外陌生。 “晚辈愚钝，还请阁主教我。” 童天元淡淡一笑，出言道：“老夫又能教你什么？你只需看清事情本质，遵照本心行事即可。这些本就是你道门所推崇的处世之道。又何须我再来教你一遍？” “遵照本心？”天枢茫然道。 童天元点头：“不错。你所顾虑者，或人，或事，或大局，或小节。但归根到底，你所求者，无非解脱二字。就像这眼前的棋局一样，有输就有赢，有盛就有衰。一旦落子，所要考虑的无非是后果罢了。你迟迟不敢落子，是怕承受不了输的代价吗？” 天枢深吸一口气，恭敬回道：“晚辈确实怕。但晚辈怕的不是输棋。而是在棋盘外那些观棋呓语者。” “呵呵。”童天元摇了摇头，伸手对着周边空间一指：“人在何处？谁人呓语？” “人在万方，万方呓语。”天枢答道。 童天元目光一凛，右手一抬，直接掀翻了整个棋盘：“人在何处？谁人呓语？” 天枢被童天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等他反应过来后，更加惊的心惊胆战。他想不到童天元竟然有如此大的魄力。 天枢久久不敢接话，童天元也不催他，只是双目微阖，如老僧入定。 “值得吗？”良久后，天枢低声问道。 童天元闻言长叹一声，摇头道：“不值。” “不值？”天枢双目圆睁，对这个回答非常意外。 “嗯。不值。行走乱世数百年，只为行医救人不求回报。最终却导致无数宗门绝嗣。当真不值。”童天元轻声道。 天枢心头大骇，童天元答非所问。却把什么都说明白了。 “晚辈明白了。”天枢起身躬身一礼。只不过这次行的不是道家礼节，而是真真正正的弟子礼。 “真的明白了？”童天元笑问道。 “真的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童天元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还请阁主解惑。”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你是执棋手，老夫亦是。天下众生何人又不是自己棋盘上的执棋手？无论是谁，只要落子，就要承受这棋子所带来的后果。这是规矩，也是道理。” “掀翻棋盘只是你我的能力，而不是目的。晚辈们既然下出一步险棋，你我要做的仅仅是喝退那些观棋的呓语者，而不是踢开当局者，亲自入局。如若发现晚辈在他们这局棋中，有悔棋舞弊者，那定然要严惩不贷。可若棋局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退有度。你我只需静观其变则可。”童天元这番话，等于是彻底表明了他对此事的态度。 “悔棋舞弊者？”天枢知道这是童天元在提醒他，只要方诺不是用了卑劣的手段强占，你们天师府还是别多管闲事了。但如果方诺真的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那你们也不用客气，该怎样怎样。 童天元之所以能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全都来自于他对方诺的了解。哪怕方诺那小子有千般不好，但在这种事情上是绝对不会犯迷糊的。 “晚辈知道了。”天枢再次躬身一礼。 童天元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他指了指地上的棋盘：“把棋盘捡起来，继续。” 天枢闻言，就把散落在地上的棋子和棋盘全都重新归置原位。 两人再次坐定，重开一局。童天元毫不犹豫再次把第一手棋落在了天元上，离手之后他还说道：“你赢了老夫，老夫就告诉你那劣徒的所在。” 天枢点了点头，刚要落子。就被童天元拦住：“等会。” 不等天枢说话，童天元就把两人的棋笥换了一下，换完后还不忘把天枢指尖夹着的那颗白子也收了过来：“这盘老夫执白。” 天枢呆愣愣的看着早已下在天元上的那颗黑子，不由发出一阵苦笑。 第318章 白氏姐妹 “都打听清楚了？”方诺亲自给许幼翎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许幼翎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左右找不到擦嘴的帕子，就干脆用袖子一抹，随性的很。 方诺对此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这样做人才洒脱。 “该问的都问了。柳元霜说的没错。找刘宣算是找对了。”许幼翎说道。 “那就说说呗，我很好奇她一个花爵夫人怎么会住到宫里去的？莫非真如我猜的那样，她是宫里某位大人物的禁脔？”方诺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她住进宫里，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做太妃姐姐。” “太妃？先王妃子？” “不错。要说清楚这白梦瑶，必须要从她的身世开始说起。” 方诺闻言，便往椅子上一靠，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梦瑶出身官宦世家。其家族历代一直都是乐国顾家一门下走狗。也正因为通过顾家的扶持，白梦瑶的父亲才得以入朝为官。官任乐国司门员外郎。” “司门员外郎？这是什么官职？几品啊？”方诺问道。 “司门司是管理门禁关卡出入登记和各地上缴失物处理的。司门司的主官叫司门郎中，副手就是司门员外郎。在乐国的品级是从六品上。” “靠。这不就是小区保安吗？从六品？这官也小的可以啊。”方诺吐槽道。 “乐国高位都被世家把持，外人能做到从四品已经算是顶天了。这个从六品的员外郎，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家是顾家门人的情况下，怎么也轮不到他父亲的。”许幼翎说道。 “嗯。你继续。” “白父虽然品级不高，但好在她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个女儿从小就长得花容月貌。刚一成年，就被乐国先王选进宫中。自此，便成了后宫诸多佳丽中的一员。” “白父也因为这个女儿的缘故，在品级上又提了整整一级。也算是沾了女儿的光了。” “白家这个嫁到宫中的女儿就是白梦瑶的姐姐，白梦蝶。”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白家的运势宛如烈火烹油蒸蒸日上之时。一场意外，彻底让白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父不知是何原由，被牵扯进了一桩谋反案中。此案牵连甚大，白家自然也不能幸免。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但说是说满门抄斩，可斩杀的都是白家男丁而已。白家女眷虽然免除一死，却也被发配进了教司坊。成为了官妓。” “而被发配进教司坊的人中，就有白梦瑶。” “之后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白梦瑶进入教司坊后，凭借着她绝美的容颜和精湛的技艺。一举成为了乐国的花爵夫人。但白梦瑶能走到这一步，背后是否有顾家的影子就很难说了。” “白梦瑶在成为花爵夫人后，便向乐国长公主提出了一个要求，这要求就是希望自己能进宫和自己唯一亲人生活在一起。而此时乐国已经是新君继位，白梦蝶也成了太妃。她作为花爵夫人，又是女子。她进宫和他姐姐生活在一起也造成不了什么太大影响。考虑再三后，长公主便答应了她这个请求。” “自此，她便一直在宫内与白梦蝶住在一起。” 听完许幼翎的讲述后，方诺不免感到一阵唏嘘，也不知道这白家姐妹的命是好还是坏。 “那柳元霜说她病了。是什么情况？刘宣知道这个吗？”方诺又问道。 “她没有病，病的是白梦蝶。白梦蝶自白家出事后就大病一场，从那开始，就常年卧病在床。白梦瑶进宫有很大原因也是想去照顾她这个久病缠身的姐姐。毕竟她姐姐进宫这么多年并无所出，如今先王已逝。太妃的名头听起来唬人，其实在宫中的地位也就比寻常婢女略高。” “她也是想借着她花爵夫人的名号，能给她姐姐带去多一些的保障。至少在银钱方面，不会让她姐姐受到拮据。毕竟一个常年卧床养病的人，没有良好的照顾和膳食药品，是很难维持太久的。” “外界之所以传是白梦瑶病了。实乃是因为近期她姐姐病情加重，导致她脱不开身。也无心关注四季榜之事。这些毕竟事关宫闱秘辛，因此传出来的消息也就语焉不详。故而传到柳元霜耳中，就以为是白梦瑶病了。”许幼翎解释道。 方诺微微颔首：“原来如此。看来这姐妹俩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大致情况就是这些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是要去接触一下白梦瑶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苦笑一声：“就她们这种情况，很难搞啊。” “怎么？你不是万事都信心十足的吗？你作为童老阁主的关门弟子，医术应该也不会差。你要是有本事治好她姐姐的病，或许能说服她帮你哦？”许幼翎说道。 方诺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治病的问题了。就算我能治好她姐姐，也是个麻烦事。” “怎么说？”许幼翎不解的问道。 “说服白梦瑶的难点不在于能不能治好她姐姐的病，而是在事后如何脱身。就像柳元霜一样。我们要做到事后还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必要的话，还要给她安排一条后路。我方诺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利用完人家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货色。” “这白家两姐妹显然姊妹情深。就她们这状况。白梦瑶是决计不会枉顾她姐姐的性命轻易陪我们涉险的。白梦瑶的后事解决起来倒是不难，大不了我带她上岚山阁就是了。到时候让山上哪个师兄纳她为妾，也算是给她一个归宿。可她姐姐我怎么搞？难不成我还能从乐国王宫里把她姐姐偷出来不成？这话就算我敢说，也要白梦瑶敢信啊。”方诺无奈的说道。 许幼翎仔细斟酌了一下方诺的话语，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换做是她，她也不可能轻易相信这些。 把堂堂一个乐国太妃掳去宫外，就算有人从中帮衬，那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这其中的风险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基本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白梦瑶要是能信这些鬼话，那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第319章 后手 “那现在怎么办？只能放弃吗？乐国的花爵夫人总不会就只有她一个。其他人呢？”许幼翎问道。 方诺长叹一声道：“这个我早就打听过了。其他的都已经嫁人了。嫁人后的花爵夫人就视作主动放弃爵位。乐国也没有邀请这些人的先例。因此不用考虑了。” “我可提醒你。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如果按照你原本的计划，此事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可一旦七位裁决里有四人是世家的人。那你还准备继续吗？”许幼翎善意的提醒道。 方诺烦躁的挠了挠头：“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往往总是会在意料之外。不过现在还不能把话说死。在没得到白梦瑶的答案之前，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哪怕就算最后真的出现了4:3的情况。我也未必会输。” “你难道还有别的计划？”许幼翎好奇的问道。 方诺点点头：“办法肯定是有的，其实这种情况早就在我考虑范围之内了。如果能顺利说服白梦瑶自然最好，如果说服失败，那只能在比赛的时候用些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什么意思？莫非你要作弊？可就算你作弊也没用啊。世家铁了心的不把票投给柳元霜，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许幼翎不解道。 “这个你就暂时不用管了。一两句话也和你说不清楚，总之你只需明白一点，这个赌局的输赢不在乎盘口里那些银子的输赢。而是在于打击乐国的声望和信誉。如果乐国世家敢冒着天下大不韪去公然投出与事实相反的票，那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什么意思？” “这都不明白吗？就比如说，柳元霜和人在对弈的比试中，柳元霜明明大胜于对手，世家难道还能装作看不见去判柳元霜负？如果他们真这么做了。那这四季榜顷刻间就会成为一个笑话。”方诺说道。 许幼翎听后立刻反驳道：“光棋艺获胜有什么用，这种能明显判断输赢的比试，世家当然不会傻到公然针对。可比试共有八个门类呢。其余七门比试的胜负，又不像棋艺的胜负这么明显。就拿书画诗词来说。世家们只要随便在这几门上偏袒一些，哪怕柳元霜的作品强过对手，但真要判她负了。你还能争辩不成？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各花入各眼没个绝对标准的。”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你说的这些我还能不知道吗？文学艺术类的东西都是一个鸟样。我出身岚山阁，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尤其是文学院的那些学子，经常为了一句诗文争得头破血流。喜欢的人会爱到骨子里，不喜欢的人又弃之如敝履。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我才要上些额外的手段。以保证柳元霜的各项比拼都能做到毫无争议的第一。” “这怎么可能？”许幼翎满脸不可置信。 “没是不可能的。事在人为嘛。我要是连四季楼都对付不了。又何尝能去帮你实现你的宏愿。你说是吗？”方诺柔声道。 许幼翎不说话了。方诺这话虽然说的好听，但却总让人感到不切实际。 方诺看出了她的顾虑，上前安抚道：“不用担心，小爷的手段不是你能理解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我能帮的上你什么吗？”许幼翎问道。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余下的事就让我自己来。对了，跟你说一声，今天晚上你就自己上药。我要想办法进宫去见一见白梦瑶。” 听到上药，哪怕许幼翎再是洒脱，俏脸也是微微一红。想起这两晚的疯狂，她也不由的心跳加速。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个人反而方便一点，更何况我不希望在这件事上把你牵扯的太深。怎么说这也是我和乐国的私人恩怨，你们这些人帮着敲敲边鼓就成，要是直接介入，时候八国就有说法了。明白吗？” 许幼翎轻叹一声，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夜半子时。方诺带着老吴就悄悄出门了。只是方诺刚走不久。许幼翎就穿着一身黑衣跟了上去。 为了不被方诺发现，许幼翎始终在房顶上悄无声息地跟着。 乐国的王宫占地很大，算算面积，差不多有半个故宫差不多大小了。放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规模了。 所谓的守卫森严，这话倒也不假。但也仅仅是在几处城门要害处才有重兵把守。 至于四周的宫墙。是不可能做到森严密布的。除了偶然有巡逻的卫士时不时的在宫墙上来回走动几下。其余时间基本无人照看。 毕竟这又不是战时。宫墙高度也在十米往上。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可能能从宫墙处翻越过去。 “老吴，里面接应的人确定没问题吗？”方诺低声问道。 “公子，你已经问了我三四遍了。你就算不信我，还能不信程院长吗？”老吴无奈的解释道。 “靠。我还真的就是信不过那个老毕登。小爷这次进去可是危险重重。别到时候老子刚一进去就被人卖了。” “放心公子，你也太看不起我们岚山阁了。我们岚山阁出来的学子，虽然在乐国朝堂里没什么建树。但太医院却少不了我们的人。这是给你安排的也是太医院的一个老学究，算是我们岚山阁的老人了。稳妥的很。”老吴解释道。 “行。就信你这一回。我进去后只要按照这图上的位置走，就能找到此人是。”方诺指着一张简易的地图说道。 “嗯。届时正好让他给你带路。他太医院的身份去白家姐弟那里也算是合情合理。”老吴说道。 说着说着，两人就来到王宫西面城墙。之所以选择西面，是因为宫墙外面除了一条土路之外，并没有百姓在这里居住。 宫墙外围还有一条围绕着整个王宫的护城河，见左右无人。一个橡皮筏就突兀的出现在了河道之上。老吴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率先跳上橡皮筏把方诺拉了上来。 护城河拢共也就几十米宽。两人仅划了两分钟就到了对岸。收起皮筏艇。方诺回仓库换了身夜行衣出来。只不过在老吴看来。方诺就像是突然变装一样。神奇无比。 好在许幼翎此刻还离他们有不少距离，再加上夜色的遮掩，才没让她看到这一切。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却让许幼翎满心疑惑。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过河的？ 第320章 许幼翎的震惊 两人上岸后，快速的贴近城墙。方诺背靠着城墙，把两架袖珍无人机放飞了出去。 通过视频传回来的画面显示，如今城墙上面空无一人。方诺把遥控交给老吴说道。 “你在下面看着，要是见到有人来就给我发信号。我就立刻下来。” 老吴接过遥控疑惑的问道：“公子。你怎么上去啊？这城墙少说也有十几米高啊。” 可他话还没说完，他面前的空地上就突兀的出现了一架梯子。 对，就是梯子，不是什么高科技，更不是什么特工装备。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架梯子。 只不过这梯子稍微有点特殊。是前世用来消防救援的消防梯。 梯子有三层梯架，通过滑轮组可以慢慢把三层梯架向上延伸。等三层梯架全部展开后，可以达到十六米的高度。远远超出了乐国王宫城墙的高度。 但尽管如此，这种梯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前世某宝上随意就能买到。就算这个时代的想要制造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吴在一旁都看呆了。本以为公子又会使出什么神奇的手段，结果竟然这么朴实无华。 家人们谁懂啊。用梯子爬进王宫的见过没？ “你看着我干嘛？盯着屏幕啊。操。”方诺见老吴一脸呆滞的模样忍不住骂道。 老吴嘴角一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之后在两人的配合下。方诺把梯子完全升到了墙头。做完这一切后，方诺又亲自操控无人机在周边区域扫视了一圈，确定安全后，他便慢慢登上了梯子。临走时还不忘对老吴交代道：“注意看着点。有情况及时汇报。” “知道了公子，你放心去。”此刻的老吴也不敢分心了。专心致志的盯着遥控屏幕。 如果说刚才那个皮筏艇许幼翎没看到的话，那现在突然架在城墙上的那个梯子，要是她在看不见，那她就算是瞎了。 此刻的许幼翎嘴巴张的老大，眼珠都快掉下来。打死她也想不到，方诺进入王宫的方式竟然如此儿戏。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是一路跟着两人过来的。出来时也没见他们带什么东西啊？这梯子莫非是他早就放在这里的？ 她很想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可惜挡在她面前的护城河却成了最大的阻碍。导致她现在只能在河对岸干看着。 方诺爬到一半时，梯子开始有点摇晃了。方诺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上挪。十多米的城墙，方诺足足爬了四五分钟才翻上墙头。 他上来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拼命拍着自己的胸脯给自己压压惊。但他也不敢耽误太久。毕竟城墙上空旷无比，但凡这时候来一个人他的行踪就暴露了。 他第一时间把架在外面的梯子收了起来。老吴见梯子突然消失没什么太大反应，可却把潜伏在河对岸的许幼翎给吓尿了。 她使劲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但再三确定后。她可以肯定刚才那架高耸入云的梯子就这么突兀的消失了。 哪怕她从小是听着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长大的。也对面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 “不行。我不能在这边干看着了。我要过河。” 她现在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再也顾不得暴露踪迹，找到个合适的位置就窜进了水中。 “什么人？”老吴突然感觉到身后水中有异常，第一时间把手枪举了起来。 许幼翎从水中冒出头来低声说道：“吴大叔，是我。” 老吴瞪大着双眼仔细看去，当即被来人吓了一跳：“许姑娘？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看着许幼翎浑身湿漉漉的从护城河里爬了出来，老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你们出来后我就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你家公子呢？”许幼翎急忙问道。可当她看到老吴手中的遥控器和手枪后又追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老吴暗道不好，急忙把遥控器和手枪收进了怀中敷衍道：“没什么。许姑娘你跟来干什么？公子不是不让你来吗？” 许幼翎见老吴这反常的举动，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却也没有刨根问底。 “我担心他的安全，所以悄悄跟来了。你家公子呢？” 老吴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城墙。 许幼翎闻言眼前一亮：“这么说，我刚才没看错？他真的爬进去了？” “呃。。”这让老吴怎么回答啊。 “那个梯子呢？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许幼翎现在就是个好奇宝宝。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老吴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看到许幼翎，他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曾在方诺面前满是疑问。 “许姑娘，你不要问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有什么问题，你还是等公子回来后亲自去问他。”老吴对于许幼翎也没什么太好办法，只能甩锅给方诺。 许幼翎看了老吴两眼，见老吴一脸坚决的态度，她就知道没有方诺的允许，老吴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家公子就让你在这等他？”许幼翎不再追问梯子的事，而是说起了其他。 “是的。”老吴老老实实说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她也不再多说，贴着墙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好，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起等。” “啊？许姑娘，你现在全身都湿透了。万一呕出病了可怎么办？不如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有什么话等公子回去后再说也不迟？” “不用，现在本就是酷暑时节，我就当下河洗了个澡了。你不用管我。我没你想的那么柔弱。”许幼翎语气坚定的说道。 “呃。那好。许姑娘你在这先守着，我先去附近转转。”老吴对于这位天师府的千金也着实没好办法。 许幼翎闻言，不由对老吴暗暗感激，知道这是老吴在给她制造机会，好让她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水渍。 “多谢了。”许幼翎回道。 老吴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第321章 进宫 进入王宫后，在地图和无人机的引导下，他这一路都出现什么问题。毕竟有夜视仪在手，出入黑夜对于方诺来说犹如无人之境。 躲过几轮例行巡逻的守卫和一些巡夜的太监宫女后，方诺毫无难度的来到了程墨给他安排的约定地点。 俗话说宫里有人好办事。这一刻就充分的体现出来了。 岚山阁虽然在乐国朝堂内没什么影响力，但太医院里却少不了岚山阁学子的身影。 他既然要选择进宫见白梦瑶，就必须有个熟人带路，否则偌大的王宫，你让他上哪找人去？ 于是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乐国太医院的这些人。再加上白梦蝶卧病在床多年，没有人比太医院的人更了解她的情况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程墨后，程墨便动用关系，帮他安排了这次会面。 前来接应他的人自然也是医学院出来的。据程墨说，这人在乐国太医院干了大半辈子了，算是不折不扣的老人了。 方诺现在所处的位置貌似是一个仓库，仓库里充斥着各种草药的味道。 他刚一进来，就隐约看见暗处有一人影早就等在此处了。 方诺不敢大意，手枪早已经上膛：“贺师兄？”方诺低声出言试探道。 “想不到还真有人能半夜混进宫里。”暗处那人缓缓开口。随着声音的落下，他也渐渐现出身形。 方诺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来人的样貌。只见这人约莫五十上下，全身干瘦干瘦的。额下一缕山羊胡显得很有精神。 想到此人的形象和程墨当初交代他时的样貌相符，便知道这就是他今日要见的正主贺行之了。 他抱拳一礼道：“晚辈见过贺师兄。”行礼的同时，他还不忘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牌子递了过去。 那人淡定的接过牌子看了一眼，便还了回去。 “阁主他老人家还好吗？”贺行之在证实方诺的身份后开口问道。 方诺闻言心下稍安，他就怕这人不好相处，现在听到他能主动问候老登，就说明他还没有忘本：“阁主很好。多谢师兄关心。” “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岚山阁的人，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贺行之说道。 “师兄教训的是。是晚辈说错话了。” 贺行之轻笑一声说道：“跟我来。” “好的师兄。”话罢，方诺便跟着贺行之离开了仓库。 不多时，贺行之就带着方诺来到一处宫殿前：“你要见的人就住在里面。你准备好了吗？” “麻烦能问下师兄。这白梦蝶是得了什么病吗？”方诺低声问道。 “喘鸣之症。”贺行之淡淡说道。 “喘鸣之症？这不就是哮喘吗？”方诺惊讶的说道。 “哮喘？这个名字倒是贴切。”贺行之侧眼望去，对于方诺这个说法感到很有兴趣。 方诺心道，难怪这白梦蝶常年卧床不起，这玩意在这个时代与绝症无疑。而且这个时代治疗哮喘的方法很多都是错误的。甚至是相反的。这就更加导致病情的加重。 哮喘病人对温度和湿度都相当敏感，尤其是要注意保暖。尤其是他所处的环境应该经常开窗通风，并保持室内空气新鲜。空气不流通的地方尽量要少去。 而这个时代治疗哮喘，往往喜欢把人关在密闭的房间里。就单单这一点，能治的好才怪呢。 想到现在正值酷暑季节，这白梦蝶天天憋在闷热的房间里不出来，病情加重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麻烦师兄了。师兄只需要按准备好的说辞介绍晚辈即可。”方诺说道。 贺行之点了点头，便带着方诺敲响了白氏姐妹宫殿的大门。 不一会，一个小丫鬟睡眼惺忪的打开侧门探出个脑袋来询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深夜叩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贺行之对着小丫头躬身道：“还请姑娘进去禀报夫人和娘娘一声，就说太医院贺行之拜访。” “太医院？有什么事不能明天早上来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你夜闯寝宫？就不怕掉脑袋吗？赶紧滚，不然我可喊人了。”小丫头凶厉的说道。 方诺嘴角一咧，心道这小丫头片子可是凶厉的很呐。 贺行之也不多做废话，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还请把此信交给娘娘或是夫人过目，事关娘娘病情。下官不敢怠慢。若是夫人看过信后仍执意不见，那下官转身就走。” 小丫头恶狠狠的盯着两人。但又听到和自家娘娘的病有关，她也不敢怠慢。一把夺过信笺后说道：“在这等着。”说罢就关上门离开了。 “啧啧啧，宫里的丫头就是不一样，那口气就跟要吃人一样，话说我们就这么在大门口聊天，不会让人听到吗？”方诺担心的问道。 “听到什么？如今这一片区域的所在，说一句冷宫也不为过了。住的都是一些过气的贵人。能苟活着就不错了。谁还会去多事？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在这站了半天，连个路过的守卫都没有吗？”贺行之淡淡说道。 方诺苦笑的摇了摇头，自然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了。俗话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就更别说这些先王遗孀了。这要是换在前世的唐朝，一个个都是去感业寺的命，要是换做朱元璋时代，那直接就拉去陪葬了。 能让你有个地方了此残生，这乐国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那这小丫头还这么凶？” “不凶能行吗？越是病虎，越要显示自己的威严。要是连这唯一的狠厉劲都消失了。那在这宫里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对象？”贺行之解释道。 方诺闻言当即了然，说到底，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生存手段罢了。高门深似海，以前总不觉得，可当他亲眼见到这里的破败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两人在门口等了一刻钟左右，小丫头再次跑了回来，但这次开的不是侧门，而是直接打开了中门。 “两位大人，夫人和娘娘有请。”小丫头的语气和态度就像换了个人似得。恭敬的不得了。 贺行之淡淡一笑，低声对方诺说道：“走。师兄就只能帮你到这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方诺郑重的点了点头，跟着贺行之身后缓步走进了宫内。 第322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两人在小丫鬟的带领下，一路朝殿内走去。刚进殿门。一股刺鼻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夫人。两位大人带到。”三人来到一处会客厅，只见一宫装女子举止优雅的坐在首位。眉目间所散发出的媚态，就连方诺也不由一呆。 不用想，眼前这个女子必定就是花爵夫人白梦瑶了。 此刻的她未施粉黛，长发随意飘散在身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端庄和诱惑，很难想象为什么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姿态会完美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她的长相让人第一眼看去。并非会觉得特别惊艳。可要是多看几眼，却又有一种让人感到非常亲切和恬静的气质。 用前世网络上一句比较流行的话来讲，这长的就是一张国泰民安的脸。 “下官见过夫人。”“晚辈见过夫人。” 两人齐齐对白梦瑶行礼道。 白梦瑶也没摆什么架子。她这个花爵夫人，别人给面子那是爵位，不给面子，那还是只坤。 “两位大人无需多礼，”她拿着刚才送进来的信笺问道：“贺大人，这位就是你在信中说的那位高才？” 贺行之恭敬答道：“是的夫人。今日下官受邀，去宫外看四季榜的表演，正巧遇到岚山书院的同窗。恰巧听说如今医学院的首席赵师弟也来了。就不免要多聊几句。毕竟我们两个都是出自医学院，所以下官也想借此机会，和赵师弟探讨一下医学方面的问题。” “闲谈间，下官无意间就聊到了娘娘的病情。赵师弟在听完夫人和娘娘之间的故事后，就向下官提出想来帮娘娘诊断一下的请求。下官起初还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拒绝了赵师弟。可最后却被赵师弟以医者仁心驳斥了回来。” “思虑再三后，下官觉得还是按照本心行事，毕竟下官在岚山阁求学时，老师也常常教导我们医者父母心。只是下官入宫多年，胆子却不如从前了。下官知道此事唐突了娘娘。若是夫人不喜，我二人便转身离开，不再打扰娘娘和夫人休息。” 不得不说，这贺行之的口才还是可以的。不但话里话外把自己摘的个干干净净，还把方诺那种医者仁心的形象衬托出来。 虽然这些话术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但要有条不紊的说出来，也是要点能耐的。 “听你这么说。贺大人的医术也比不过这位赵先生咯？”白梦瑶并没有轻易的就相信贺行之的一面之词，主要是这事来的太过蹊跷，不得不让她心存疑虑。 贺行之淡淡一笑，回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和师弟虽都是医者，可侧重点却不相同。就好比有人擅长写诗，有人却擅长文章一样。两者虽都是文人。但却很难放在一起比较。如果单论临症辩方的话，那下官绝对强出师弟百倍有余，毕竟下官年长师弟这么多岁，经下官之手的病人也远非师弟能比。” “可毕竟术业有专攻，再加上我岚山阁每年都有新的方剂和疗法问世。赵师弟又是现在医学院的首席，因此他对某些症状的看法和手段就不是下官能比的了。” 贺行之说的这么通俗易懂，白梦瑶一下就听明白了。因此也不由的多看了方诺两眼。 没办法，谁让方诺看上去太过年轻呢，这实在不能让人相信他是个名医。 方诺此时也不急着表现自己，也只是淡淡的看着白梦瑶，眼神显得尤为清澈无邪。非常具有欺骗性。 “赵先生？你真有把握治好我姐姐的病？”白梦瑶开门见山的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没有。” 白梦瑶皱眉：“既然没有？那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学生一未把脉，二未观色，三未临症。学生只是一介凡人，并非神仙。因此不敢妄言。”方诺正色说道。 这一番话直接把白梦瑶架在那了。 “先生可知家姐早已是久病缠身，无数良医都对其病症束手无策，你就自认比其余医者都要高明？”白梦瑶始终对他保持怀疑。 方诺摇了摇头：“学生自认不行。”但他又转言道：“学生不行，不代表我岚山阁不行，站在夫人面前的看似只是学生一人。但站在学生身后的，却是我无数岚山阁的先辈。我这次下山前老师曾告诫过学生一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学生知道突然来给娘娘看病的举动非常突兀和唐突，但身为医者，眼中只有病人，再无其他。学生也只不过是在效仿我岚山阁的历代先辈，尽量做到一个医者的本分。如果学生的举动引来夫人不悦的话，那学生现在就告辞离开。无论成与不成，学生在这件事上，也问心无愧了。” 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态度诚恳，语气真诚。像极了有个悲天悯人的圣人。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白梦瑶默默念着这句话，心中的警惕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方诺也没有催促，依旧默默的站着。表情无喜无悲，不骄不躁。至少从他进门后的表现来看，还是可圈可点的。 就让一旁的贺行之也不由在心中击节叫好。 就当白梦瑶还要开口之际，屋外突然冲进一人叫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娘娘她又发作了。” “什么？”白梦瑶惊颤起身，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快步走到方诺面前说道：“先生，家姐的病就拜托了你。” 方诺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闲话稍后再续。还请夫人带路。” 千言万语，都不如白梦蝶直接发病来的直接。这时候的白梦瑶也没心思去判断方诺此行的目的了。要是他真能治好白梦蝶，就算有目的又能如何？ 很快，方诺便被白梦瑶带到了白梦蝶的寝室。还没进门，方诺就听见了里面有人粗重的呼吸声。 身旁的丫鬟婢女乱作一团，有帮忙拍背的，有帮忙扇风的。有的更是吓的六神无主在原地哭泣。 白梦蝶此刻更是恐怖异常，她拼命掐住自己的喉咙，那种想要呼吸却又呼吸不了的痛苦，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后背发凉。 第323章 治疗之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诺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推开白梦蝶身边围着的所有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哮喘喷雾剂塞进了白梦蝶的口中。并用手死死的按住，不让她把喷雾剂吐出来。“含住。吸气。用力吸。” 白梦蝶此刻早已神情迷糊，但还是遵照本能大口喘息了起来。 白梦瑶见方诺如此无礼的举动，就要上前责难。可下一刻，白梦蝶却奇迹般的复苏了。 她先是猛咳了几下，但很快就不再抽搐，惨白的面色也开始缓缓转为红润。 呼吸的节奏也在肉眼可见的恢复。像以往那种拉风箱一样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了。 这一反常的举动，彻底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贺行之也是震惊莫名。 本以为这小子就是进来混事的。要不是程院长亲自交代，他也不可能冒这个风险带方诺来这里。 可没想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连喘鸣之症都能治好？而且效果还是这么的立竿见影？他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 倘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他高低要上前问个仔细。难道他离开岚山阁这么多年？自己的医术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吗？ “大姐，大姐你怎么样了？”白梦瑶满脸紧张的看着白梦蝶。这些日子由于白梦蝶的病情加重，时不时的就会发作一次。 每次发作都会让白梦蝶生不如死，搞不好什么时候一口气没喘过来就撒手人寰了。 白梦蝶用力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后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梦瑶，我感觉好多了。我好久没这么畅快的呼吸过了。” “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说着说着，两姐妹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方诺见状，也适时闪到一边，他也不由在心中庆幸，这好在白梦蝶得的是哮喘，要是别的什么病，他还真没办法能这么快拿下。 不过哮喘喷雾也只能治标。要是以后调养不好，照样会继续发作。 “大姐，要说这次你能恢复，还要多亏了赵神医。赵神医是来自岚山阁的高才，听说姐姐病了，特意进宫来帮姐姐瞧病的。”白梦瑶此刻对方诺就算再有怀疑，她也不许承他这个情。因此便给白梦蝶介绍起方诺来。 “多谢赵先生救命之恩了。”白梦蝶坐在床上对着方诺微微点头。 “娘娘不必多礼，治病救人乃是我医者分内之事。”方诺说道。 “敢问先生？刚才你给妾身用的是什么药？”白梦蝶问道。 方诺拿出哮喘喷雾递了过去：“就是这个，这是我岚山阁配置出来的特效药。” “特效药？那岂不是说我大姐的病有救了？”白梦瑶满脸激动，接过喷雾就端详了起来。 方诺摇头道：“此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此药针对的只是呼吸困难。并不能对病症彻底根治。而且此药制作不易，并不适合长期使用。” 白梦瑶听到这话，刚刚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就破灭了。“怎么会这样？难道大姐这病就真的没得治了吗？” “夫人不要着急，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让学生先给娘娘仔细诊断一下？” 不等白梦瑶回话，白梦蝶就点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方诺让白梦蝶躺平，他则假模假样的坐在床边给白梦蝶把起了脉。 片刻后，方诺面色凝重，脑袋微不可察的摇晃了几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全被白梦瑶看在眼里。 她慌忙上前问到：“先生。我大姐的病怎么样？有的治吗？” “有。”方诺言简意赅。 这一声有，听在姐妹俩耳中犹如仙音。 “真的吗？我大姐真的有治？那可太好了。先生只要你能治好我大姐的病，无论花再多的银钱我也在所不惜。”白梦瑶承诺道。 她自然也有说这个话的底气，身为花爵夫人，别的东西可能会缺，但银子是绝对不缺的。 方诺长叹一声说道：“夫人先别着急，先听学生把话说完。” “嗯，先生请讲。” “夫人，娘娘的病已经是多年顽疾了。学生虽然有心救治娘娘，可奈何学生学艺不精，怕是要辜负夫人的厚望了。娘娘如今这种情况，为有一种办法可以救治娘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需要是代价你尽管开口。”白梦瑶说道。 方诺摇头：“并非是学生要什么额外的代价。学生的意思是，想要治好的娘娘的病，唯有把娘娘送去岚山阁才行。” “什么？去岚山阁？这。。。”白梦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提出的条件竟然会是这样。 方诺连忙解释道：“夫人不要误会，学生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能治好娘娘的病的，普天之下唯有老阁主一人，非但如此，就娘娘这种状况，不但要医患不离的精心观察，每日还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配药方。除此之外，怕是再没可能彻底医治娘娘的顽疾了。” 此言一出，姐妹俩眼中的希冀，全部黯淡了下去。去岚山阁治病？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何况还要岚山阁阁主亲自出手，他们姐妹在乐国还面前算个人物，去了岚山阁，他们算哪根葱啊？ “多谢先生告知，妾身明白了。妾身想多问一句，妾身还有多长时间好活？”白梦蝶听完这些话后，基本上已经认命了。 方诺摇头不语，这种话是能轻易说的吗？ 白梦蝶似乎看出了方诺的顾忌，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先生勿怪，妾身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病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就看开了。与其留在这世上再受折磨，倒不如死了痛快。先生你能不能和妾身说句实话，妾身尤甚感激。” 方诺长叹一声，竖起两根手指。便闭目不言。 “两个月？”白梦蝶问道。 方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多谢先生告知真相。” 方诺点了点头便起身行礼道：“没能帮的上娘娘，学生实在过意不去。这瓶药剂，就当学生留给娘娘赔罪之物了。学生告辞。”说完便起身要走。 “梦瑶，代我送送先生。”白梦蝶吩咐一声，便合上双眼悠悠睡去。 第324章 入彀 白梦瑶一言不发，把方诺送到殿外。 “夫人不必送了。还请夫人不要怪罪学生今日唐突之举。”方诺说道。 白梦瑶轻轻摇头：“先生多虑了。先生医者仁心，是我该谢你才对。” 方诺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先生请留步。”白梦瑶突然叫住方诺。 听到这声留步，方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前面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这声留步而做的铺垫。 “夫人还有何事？”方诺问道。 白梦瑶摇了摇嘴唇，低声问道：“敢问先生，岚山阁真的能治好家姐的病？” “如果说连老阁主都治不好娘娘，那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有这能力？” 白梦瑶又问：“那不知先生可否代为引见老阁主？” 方诺闻言。立刻做出一副惊讶万分的样子，然后用手指着自己夸张的说道：“我？夫人说笑了。学生只是岚山阁一个普通学子，学生虽然在医学院里稍有建树，可如何能有资格请的动老阁主？实不相瞒，学生上山这么多年，见到阁主的次数也不超过一掌之数。” “这样吗？那打扰先生了。”白梦瑶语气中充满了失落之情。 “不过夫人要是真想救娘娘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方诺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白梦瑶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急切问道。 方诺也没有卖关子，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夫人。学生虽然在岚山阁人微言轻。但不表示其他人做不到。据学生所知，我岚山阁工学院的前院长。程老院长此时就在乐国做客，听说他还受到四季楼的邀请，去做了那什么四季榜的裁决。” “如果夫人真的有心救娘娘的话，不如想办法去问问程老院长？如果有程老院长愿意出面说项的话，那这事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方诺终于说出了今天晚上他来到此地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在他的计划中，想要拿下白梦瑶，绝对不能和对付柳元霜那样直来直去。只能想办法设局让她主动进入彀中。 因此在规划之初。一套围绕着程墨而打造的计划就应运而生。 方诺这次进来，就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对她这个姐姐尤为看重。 如果她真的关注她姐姐的话，那么方诺就会想尽办法把白梦瑶引到程墨这条线上来。 至于白梦蝶具体是什么病，这都无所谓。哮喘只是碰巧，就算不是。只要一时半会死不了。方诺都会随机应变的改变话术。 总之，无论中途怎么去演，最终都要把话题引到去求程墨，让程墨带她姐姐去岚山阁看病一事上来。 方诺在这中间扮演的只是个传话筒的角色，只有先勾起白梦瑶想要去求程墨的欲望，他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毕竟以白梦瑶的身份，想要直接求见程墨是不可能的。别说程墨不会见她。就算以前会见，这时也不会见了。 可妙就妙在程墨现在是裁决。这就让白梦瑶想要见到程墨提供了一个完全可行的道路。 方诺等于是在明摆着告诉她，你要想见到程墨，你就先成为裁决。只有成为了裁决，那到时候你想见程墨将不再是难事。毕竟比试时间有半个月呢。这半个月的时间，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去说服程墨了。 而恰恰成为裁决这事，对白梦瑶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如果她连这种机会都把握不住的话。那她也不配成为花爵夫人了。 果然，在方诺把程墨的事情说完之后，白梦瑶的情绪便立刻亢奋了起来。 “先生此言当真？”白梦瑶激动的说道。 方诺还假意不懂的说道：“呃，夫人莫要激动。这程院长也不是一般人。寻常人也未必能见他一面。就连昨天学生想要求见院长一面，都被婉拒了。” “知道了。多谢先生告知我这个消息。如果来日家姐病愈，我一定好好答谢先生。”白梦瑶说道。 “不敢不敢，学生不敢居功。学生祝娘娘吉人天相，早日康复。学生告辞了。”方诺说完后，便不再逗留，转身便走。显得尤为洒脱，他此行种种。看在白梦瑶眼里，还真就是一个悲天悯人的良善医者。 白梦瑶目送贺行之和方诺离开，直到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后，她便飞快的冲进殿内。跑到自己的住处，从柜子里翻出一张请柬。 请柬上面赫然写着《四季榜裁决》几个大字。 “啧啧啧。师弟啊。直到现在，师兄也没搞清楚你这一趟进宫到底是要干什么？方便的话，能和师兄说说吗？”贺行之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 “师兄你在乐国太医院干了多少年了？”方诺问道。 “快二十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贺行之回道。 “没什么。如果师兄你要是想换个朝廷干，那我就全盘说给你听。”方诺笑道。 “不至于。这么严重？”贺行之吓到了。 “嗯。我怕你知道后，就没心思继续待在这里了。对了。今日你带我来这里，不会被人知道。”方诺还是关心的问道。毕竟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他人，何况这贺行之还是自己人。 “这个你无需担心。白氏姐妹的事情这宫里谁不知道。我们太医院去他们那边出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他们那边近乎于冷宫，基本没人搭理。”贺行之说道。“对了。忘了问你了。你刚才给夫人那药，真的有那么神奇？是岚山阁的新药吗？” 方诺淡淡一笑说道：“有什么好神奇的，无非就是扩张气管的药物罢了。治标不治本，没什么大用。” “扩张气管？”贺行之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说道：“这也很了不起好。至少能在关键时刻保住一命。嘶。不对啊。你不是不知道娘娘得的是什么病吗？你身上怎么会随身带着专门治疗喘鸣的药？” “呃。”这一下却把方诺给问到了。他敷衍道：“师兄你误会了。那药只是扩张气管，并非是专门治疗喘鸣的药。其余呼吸不畅的病症都能使用。这不今天刚巧治疗了一个肺症患者吗？因此就随手带在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啊。”贺行之露出一副半信半疑的眼神看向方诺。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325章 对策 “我靠。这娘们怎么来了？” 方诺与贺行之分手后，他便原路返回，准备离开。在无人机和夜视仪的帮助下，返回的路程依旧有惊无险。 就当他要故技重施离开城墙之时，他从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中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大意了。我早就该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了。这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看到许幼翎。方诺就联想到了很多。尤其老吴现在那心神不定的神态，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不怕别的，就怕许幼翎发现了他有凭空取物的能力。告诉老吴那是没办法，毕竟两人共同经历过生死。何况还天天在一起，想要瞒也瞒不住。 可对于老吴之外的人，方诺可没兴趣再去编什么故事。 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一个闪身先进了仓库。 毕竟站在城墙上搞不好随时会有人来。倒不如进仓库慢慢想办法。 看着仓库里满满的货架，方诺心中满满都是安全感。 这个仓库不但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依仗，同样也是他前世的证明。 他一边穿行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中，一边想着对策。 许幼翎的出现，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方诺必须按最坏的情况去做准备。 假如许幼翎真的看到了那个梯子，他该怎么去和她解释？又怎么能她相信呢？ 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货架上的一个绳梯，顿时让他眼前一亮。一套完美的说辞渐渐在他脑中成型。 “啪。”许幼翎此刻正靠在墙根下小憩，突然听到上方出现一阵异响，她猛一抬头。 就见从城墙上有一物正对着她当头砸下。她心下一惊，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就地一滚，才堪堪闪了出去。 待她起身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后，发现竟然是一个梯子。 她心中一喜，苦苦等了这么久，她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此时的老吴也听到动静从旁边赶来。两人同时抬头望去，果然见城墙上有一人正在顺着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下爬。 两人虽然都知道那人八成就是方诺，可又碍于危险，不敢轻易出声，只能各自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你怎么在这？”方诺看到许幼翎后，装作一副非常吃惊的模样。 “你就是靠这个爬进王宫的？”许幼翎现在也看清了绳梯的模样，这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然呢？你让开，现在没空和你说话。”方诺随手把她推开，假意对着城墙上面吹了个口哨。 待口哨声落，绳梯就应声掉了下来。 方诺看着地上的散乱一地的绳梯：“还愣着干什么？帮忙收拾啊。” 老吴见状，第一时间就上前和方诺一起收拾起来。 “老样子，收拾干净后扔河里。可千万别有遗漏。”方诺对老吴说道。 老吴闻言立马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明白。” 两人利落的把散落的地上的绳梯整理好后，便一股脑的扔进了河里。 不得不说，他和老吴之间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熟练的仿佛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一样。 处理完后，方诺低声说道：“走。回去。” 说完这句后，他便二话不说就一头扎进了护城河里。老吴也不敢怠慢，他明白自己只需要跟着公子做准没错。 方诺从城墙上下来开始，就没和许幼翎说过一句多余的话。许幼翎虽然满心疑问，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现在见方诺和老吴已经下水，她也只能跟着一起行动。 方诺上岸后，没有去管两人。而是第一时间跑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用手挖了起来。 许幼翎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满心疑惑的看着方诺。也不知道他在那里挖什么东西。 不一会，方诺就对老吴招手道：“傻站着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换衣服？” “哦！来了来了。”老吴一拍脑门，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许幼翎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过去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换衣服？他们还有衣服换？”就在她犹豫之间，她就看到黑暗中有两个人影脱下身上的湿漉漉的衣服换了起来。 不一会，两人便重新回到她面前。 此刻的方诺，已经焕然一新。不但身上的水渍全部都擦干净了，刚才他穿的那套夜行衣，也已经被换了下来。 方诺目光不善的看着许幼翎说到：“你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来吗？你现在这浑身都湿透了还怎么回去？我可没准备多余的衣服。” “我。。。”许幼翎见到方诺这一顿操作，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了。 方诺长叹一声，把自己的长衫脱了下来罩在她身上：“将就一下。好在这是半夜，路上行人不多。等回去再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你不穿吗？”许幼翎看着光膀子的方诺，不由心下感动。 “穿个毛啊。我一大老爷们，就当是在青楼喝醉了出来撒酒疯的。别废话了。赶紧走。”方诺撂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许幼翎紧了紧身上的长衫，不由让她感到一阵温暖。 一路无话，三人很顺利的回到了小院。 “你先去洗洗。让你别去你非要去。你说你图什么啊。”方诺看似在责备，实则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知道了。”许幼翎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进屋洗漱去了。 见到许幼翎的离开的背影，方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公子。还是你高明啊。许姑娘突然出现，差点把我吓死了。而且许姑娘还看到了你上去的那个梯子。”老吴悄悄对方诺竖起一个大拇指道。 方诺心道果然如此，还好自己准备妥当。否则真的就圆不回来了：“你没和他说什么。” “没有。我哪敢说啊。就算我说了也要有人信啊。” 方诺闻言心下稍安：“很好。你附耳过来。” 片刻后。 “都记住了吗？如果她再问起，你就按这个说辞来。千万别记错了。”方诺提醒道。 “放心公子，其实你做这些都是多余的，许姑娘无论问我什么，我都会闭口不言，直接打发她去找你。”老吴狡黠的说道。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你这想法很好，但凡她问你什么。你就一推二五六，让她来找我就是了。” 第326章 圆谎 “你就是靠那个绳梯爬进王宫的？”许幼翎光着背趴在床上，一双大手蘸着药膏在她后背上轻柔的抚摸着。 “废话，不然我还能怎么进去？”方诺说道。 “王宫里有人接应你？”许幼翎又问道。 “没人接应难不成我还能变出梯子来啊。我岚山阁别的本事没有，但想要在各国王宫里想要找几个自己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方诺臭屁的说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这确实是岚山阁的强项，不是其余三极能比的。 “我说怎么看到梯子突然消失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许幼翎喃喃自语道。 “什么突然消失？你在说什么？”方诺假意问道。 “没什么。你当时爬墙的时候，我正在护城河对岸。我亲眼看到你爬上城墙，可下一刻，整个梯子就突然一下不见了。我还以为见了鬼呢。原来你用的绳梯。”许幼翎自嘲的说道。 “我的姑奶奶。不用绳梯难不成还用攻城梯吗？绳梯轻便简捷，还易搬运。用完后直接放下来扔进河里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方诺吐槽道。 许幼翎暗骂自己蠢，这么简单的方法竟然会想不到。竟然还疑神疑鬼的。 “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去吗？你就算要去也不是这么玩的。换身的衣服都没准备就敢下河？难不成你还想带着一身的水渍进宫啊？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在哪是？”方诺揶揄道。 “我。。。我当时没考虑到护城河的事。”许幼翎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件事确实是她疏忽了。如果真像方诺说的那样，连换身的衣服都没有，那她去了也是白去。 “哎，我都懒得说你。我这次潜进宫中，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宫里的内应在放下梯子的同时，也扔下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带你来的原因，是因为我和老吴两人都是光着游过河的。原本的衣服都被藏在对岸的那棵大树下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两个来回都是干净的衣服。”方诺再次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幼翎听后突然一阵脸红。她现在已经完全明白方诺是怎么操作的了。 他和老吴先到护城河边，然后脱个精光再把衣服藏在树下。 两人光着游到对岸后便对宫中的内应发出信号。 内应接到信号后，在放下梯子的同时，随便把准备好的衣服也扔下来。待方诺从梯子爬上去后，再把梯子解开。 而老吴则在下面把梯子扔到河中。等方诺办完事回来后，则如法炮制。同样靠绳梯爬下来。再扔进河中。 重新游回对岸，再换回原来的衣服，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不得不说，这套计划在许幼翎看来，也觉得是无可挑剔。 至于之前她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安排的。你要是早和我说明情况，我就不会特意跟着你了。”许幼翎说道。 方诺随手在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不听话，你难道忘记你答应过我的吗？你不能质疑我的任何决策。你这种我行我素的毛病不改掉的话，我很难对你放心啊。” 许幼翎吃痛，心中惭愧的说道：“知道了。下次我不会这么做了。” 直到此刻，方诺对许幼翎的担忧才彻底放心下来。看来自己的那一套布置没有白费，总算是把她糊弄过去了。 再次拍了她一下屁股：“该翻面了。” 许幼翎轻咬嘴唇，把身子翻了过来。 “见到白梦瑶了吗？”许幼翎强忍着羞意，故意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方诺大手轻轻捏了两下车灯：“见到了。” “怎么样？她答应你了吗？” 方诺摇头：“不知道。我这次去见她不是去提要求的，她这种人，可不像柳元霜那样能轻易说服的。一旦被她察觉出我有什么企图，搞不好会适得其反。只能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才是上策。” “可你时间不多了啊。” “成与不成这两日就能见分晓，一旦她主动去担任了裁决之位，那就离成功不远了。” “她姐姐是什么病？严重吗？” “喘鸣之症。而且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这次我去，刚好遇到她发病。要不是我救治及时，差点就完蛋了。” “喘鸣之症？这可是绝症啊。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有谁能彻底治好这种病的。”许幼翎自然也是懂医术的。 “是啊。可虽然治不好，但想要缓解还是能做到的。毕竟白梦蝶还年轻，只要调养得当，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问题不大。只可惜她深居高墙之内，在那种环境下，好人都要呕出病来。就别说她这个病秧子了。”方诺遗憾的说道。 “我们的事。可能已经被我爷爷知道了。”许幼翎突然改口，说起了其他。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把玩着大灯的方诺，突然一下就镇住了。 “就知道了？这怎么可能？天师府离乐国差的十万八千里啊，老天师是怎么知道的？话说他老人家不会来砍死我。”方诺担忧的说道。 许幼翎一阵嗤笑。她觉得眼前这个小男人还挺可爱的，一下子胆大包天，一下子又胆小如鼠：“是谭泽说的。那日之后，他就向天师府传回了信息。算算时间，我爷爷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靠。那小子是不是有病？要他来多事？”方诺闻言顿时就怒不可遏。 许幼翎忙劝说道：“他也是职责所在。我能理解他的行为。” “你能理解那是你的事。我可理解不了。不行，明天高低要找那小子算账。”方诺怒道。 许幼翎闻言突然起身抱住方诺：“吻我。” 方诺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搞的手足无措。 片刻后，唇分礼毕。许幼翎指尖轻轻划过方诺的脸颊柔声道：“既然你那么怕我爷爷，不如趁天师府来人之前，让我怀上你的孩子，这样一来，就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了。你觉得呢？” 方诺咧嘴一笑，一个翻身就把许幼翎压在身下，屋内旖旎声顿起，尽是春色一片。 第327章 山下的偶遇 “两位师兄，不用送了。”天枢抱拳对着宋冉和文肃说道。 “哎，道友难得来我岚山阁一次，也不多住几天。下次你我相见，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啊。”宋冉满脸不舍的说道。 文肃也立刻点头附和：“是啊。天枢道友何必急着走呢。” 天枢无奈的长叹一声说道：“两位师兄的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贫道时刻忧心家中晚辈的安全，如若不然，贫道也想好好领略一下这天行山脉的风光。” “既如此，那我等也就不便强留道友了。只希望道友以后要是得空，可千万记得来我岚山阁坐坐。”宋冉客气道。 “一定一定。山水有相逢。贫道这就告辞了。”天枢对两人拱了拱手，就要转身离开。 “天枢道友且慢。”文肃突然叫住天枢。 “文师兄还有何事？” 文肃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低声道：“天枢道友，在下代小师弟给天师府赔不是了。希望天枢道友见到我家师弟后，还请手下留情，从轻发落啊。” 天枢闻言不由一阵苦笑。回道：“文师兄还请放心，只要方贤弟是真心待我那侄儿，贫道绝对不会为难于他。” 文肃听后长舒一口气：“多谢天枢道友了。如果那小子真的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道友也不必客气，尽管代我们师兄几个狠狠的揍他就是了。不用给我们面子。” 天枢哪里听不出来文肃这话外之意。别看他说的好听。什么代他们几个狠狠的揍他一顿。 这不等于明摆的在警告他，就算有什么事，你也只能揍吗？ 天枢也不点破。毕竟亲亲相隐实乃人之常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话到此处，三人也不再寒暄，纷纷抱拳一礼，便目送天枢离开。 文肃和宋冉两人站在山门前看着天枢离开的背影小声说道：“哎，也不知道小师弟这次是福是祸。” “是福是祸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能怪得了谁。你说我们这几个当师兄的招谁惹谁了？天天呆在山里还要给他擦屁股，等下次见到那小子，非得揍他一顿出出气才行。”宋冉佯怒说道。 “呵呵。那小子确实欠揍。不过想揍那小子压根就无需我等动手，你没看到大师兄这几天就跟吃了枪药一样吗？到时候光大师兄这关，就够那小子喝一壶的了。”文肃笑道。 宋冉闻言，也捋着胡须大笑了起来：“哈哈。说的也是。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看好星儿的。那小子这样一搞，星儿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你去问问大师兄？说不定他有答案。”文肃说道。 宋冉当即打了个寒颤说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还想多活几年。” 就在两人闲聊着准备回山之时，突然从路边冲出一道人影。 待两人反应过来时，那道人影就冲到他们面前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敢问可是文院长当面？” 两人细细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娃。 “你是？？”文肃问道。 “晚辈柳青。来自乐国观政院。数月前曾作为副手，代表柔国出使过岚山阁。当时有缘见过文院长一面。”跪在地上之人不是小青还能有谁？ “柳青？柔国？”文肃看着眼前这个丫头，觉得倒是有几分眼熟。 那日确实是他下山接待的使团众人，只不过那日人数众多，他也没有特别注意小青。 “你不在柔国？跑来此地所为何事啊？”文肃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不解的问道。 小青深呼了口气，恭敬的回道：“实不相瞒，晚辈此来岚山阁，是有要事多阁主说。晚辈几日前就到了山下。只不过山下看守不让晚辈上山。就连通报一声也不愿做。” 文肃皱眉：“我岚山阁虽然比不得八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上山的。尤其是你还要面见阁主，他们拦住你也实属正常。” “晚辈明白，看守职责所在，晚辈对此也没有怨言，因此晚辈这几日都始终在山下等待机会。天可怜见，今日终归让晚辈有幸在此见到文院长了。晚辈希望文院长能通融一下，让晚辈上山面见阁主他老人家。”小青恭敬的说道。 文肃闻言看了看身旁的宋冉，只见宋冉对他微微摇头。文肃当即了然，对小青说道：“娃娃，不是本院不让你上山，但我岚山阁自有岚山阁的规矩，以你的身份，想要面见阁主，怕是不能。” “文院长。晚辈真的有要事向阁主禀报，此事不但关系到我柔国的生死，还关系到方先生的安危，晚辈实在耽误不得。还请文院长通融一二。” 此言一出，文肃和宋冉纷纷大惊，文肃一把拽起小青问道：“你说什么？你说的方先生是哪个方先生？” 小青刚要开口，却见到宋冉还站在文肃身后，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文肃回头一看，忙说道：“这是史学院的宋院长。你但说无妨。” 小青没见过宋冉，自然不知宋冉的身份，现在听文肃介绍，当下也再无疑虑：“回禀文院长，宋院长。晚辈说的方先生，自然是方诺先生。晚辈此次孤身一人从柔国来到岚山阁，是因为有一场天大的阴谋想要加害方先生。个中详情，还请两位院长原谅。晚辈再没有见到阁主他老人家之前，是不会说的。” 文肃和宋冉两人当即对视一眼，便微微点头。 “走。跟我上山。但别怪本院没有事先提醒你，倘若你所言不实，就别怪本院欺负你这一个小辈了。”文肃正色道。 “晚辈不敢。待晚辈见过阁主他老人家后，是打是罚，晚辈任凭处置。”小青语气坚定的说道。 文肃两人微微颔首，随手招来两个轿夫，把小青安排在竹轿上后，便抬着她上山了。 之所以抬着她上去，其看管的意味大于照顾的意味。如果谁要把这些轿夫只当成是简单的苦力来看待的话，那保证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328章 接见 “你说有个柔国的小丫头要见我？说是事关诺儿的安危？”童天元皱眉问道。 文肃点头：“是的老师。若不是事关小师弟。弟子决计不会带她上山的。” “柳青？柔国有这号人吗？”童天元问道。 “弟子刚才去查了一下档案。当初来八国来岚山阁出使的人中，柳青确实是柔国的副使，是和柔国观政院首席穆晶晶一起上的山。档案上记录的年纪也相符。”文肃回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带她去偏殿。你陪为师一起去听听她想说些什么。” “是。老师。” 半个时辰后。 “晚辈柳青见过童老阁主。”柳青恭敬的跪在地上给童天元行礼。 童天元看着台下这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说道：“起来。我岚山阁不讲究跪礼。” “是。多谢阁主。”小青起身站定，不敢与童天元直视。 童天元此刻正在上方打量起小青来，他依稀记得当初确实是在出使现场见过这个丫头。 “你说有要事需当面告知老夫？如今你可以畅所欲言了。”童天元正色道。 小青闻言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阁主容禀，这一切还需要从方先生在景国救下晚辈和穆姐姐开始说起。” 接着小青就先把当初她在清风观是如何遇到方诺，方诺又是怎样参透李继可能的假死的事情说了一遍。 之后又把她们在怀阴领发生的事情也复述了一遍，最后把李继想要嫁祸方诺的计划也一并托出。 整个过程童天元和文肃都没有打断她的讲述，只是在那里安静的听着。只是听到后来，童天元的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这么说，李继没死？”童天元问道。 “不错，一切都和方先生所预料的那样，那些事情都是李继在暗中所为，他则是假死脱身。晚辈和穆姐姐也是受了我家陛下的命令去怀阴领调查此事。只是不知李继为何突然翻脸，把我使团众人全部扣押了下来。” “穆姐姐为了保全使团众人的性命，甘愿留在怀阴领做了人质。临走前，穆姐姐对晚辈再三叮嘱，让晚辈一定要把李继想要嫁祸方先生的事情告诉当面告知阁主。” “如今晚辈所知晓的已对阁主全盘托出，也算不辱使命了。”小青说完这话，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可见这段日子，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文肃。” “弟子在。” “你把这位姑娘带去你法学院安顿下来。一切用度按我岚山阁最高标准去做，万万不可怠慢了客人。” “弟子遵命。” 接着童天元对小青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你这一路风餐露宿，也吃了不少苦，就暂时先在我岚山阁修养几天。” “晚辈多谢阁主。”小青也躬身道谢。其实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岚山阁不可能就这样轻信她的一面之词。她也没指望一时半会就能离开这里。 童天元微微颔首，对着文肃摆了摆手：“去。快去快回，回来时记得喊上你那几个师兄弟。” “是，弟子遵命。柳姑娘，还请随我来。” 柳青再次对童天元行了一礼，便跟着文肃离开了。 文肃把小青带去自己的法学院安顿好后，又遣人去通知了另外几人。 待六人再次齐聚主峰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没办法，岚山阁其他都还好说，唯独这交通实在是一大难点。各院到各院之间都在不同的山头。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愿轻动。 “事情文肃都和你们说了吗？”童天元坐在书房主位上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秦鹤率先出列道：“老师。这人的话可信吗？不是弟子多疑，而是李继如果真是假死的话，那这后果可就严重了。怕不是昊王暴毙都未必和他没有关系。” 童天元神情冷冽，指了指文肃：“把你小师弟的那番推演，说给他听。” 童天元所说的推演，自然是方诺在清风观里和穆晶晶说的那些关于时间差的东西。就因为时间对不上，方诺才断定，李继那边一定存在问题。 小青在刚才，自然也把番推演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童天元听完后，也觉得这番推演丝丝入扣没有丝毫破绽，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常理和人性上去考虑问题的。 文肃再次复述了一遍方诺的那番推演。听得在场几人都是啧啧称奇。 “小师弟真乃奇才啊。一个这么小的细节竟然都能被他抓住，还能推算出李继可能没死？和小师弟一比，我这辈子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宋冉感叹道。 “不错，听说当初了查明真相，景昊两国被搞的鸡飞狗跳。而小师弟他一没去过现场，二没见过当事人，仅靠一句不合常理，不符人性就把事情还原了个七七八八，不服不行啊。”孟引接话道。 文肃点了点头：“据那小丫头说，她和穆晶晶之所以会打着吊孝的名义出使怀阴领，就是为了去查明怀阴领的虚实。毕竟昊柔两国碍着，他们有此作为也在情理之中。” “可能是他们在怀阴领真查出了点什么。李继便一不二不休，把他们使团全部扣押下来。至于最后为什么又把他们放了，估计是和那个叫穆晶晶的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鹤此刻也对文肃的说法表示赞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只是他为什么想要嫁祸小师弟呢？” “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想借小师弟的名头转移八国对昊国的注意力咯。小师弟毕竟是在八国中都挂了名的，要是在关键时刻爆出小师弟和昊国沆瀣一气的事情来，你们猜猜到时候八国会怎么想？”陆衍气愤的说道。 “哼。好歹毒的心思啊。这李继还真是活腻味了。老师，还请让弟子去调动不讳门的人，弟子保准让李继吃不了兜着走。”田雍怒道。 童天元闻言咧嘴冷笑：“呵呵，你真这么想的？” 田雍点了点头：“是的老师，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难不成我们还能坐视不管不成？真以为小师弟娘家没人啊，想欺负就欺负？刺杀小师弟那事是暂时找不到正主，可这李继又算个什么东西？” “是吗？好威风啊。柔国怕也是这么想的。”童天元语气森冷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第329章 发号施令 “柔国怕也是这么想的？”童天元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田雍刚才只是情绪激愤，现在被童天元这么一提醒，当即就明白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哼，亏你还身为一院之长，倘若个个都像你这样说话不过脑子，那我们这岚山阁直接关门算了。仅凭那小丫头一面之词，就欲要喊打喊杀。你怎知这不是柔国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童天元怒其不争的说道。 “老师教训的是。弟子失言了。”田雍赶忙上前认错。 童天元白了他一眼，没有再管他，对着一边站着的宋冉问道：“宋冉，最近昊国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宋冉出列道：“昊国如今已是乱作一团，自从昊王暴毙后，纷纷传言是昊国世子李克所为。昊国诸多藩王都打起了清君侧的名号，欲要李克给个交代。昊国如今处处风声鹤唳，大战一触即发。原本因萧封冀之死而和昊国交恶的景国，如今都是退避三舍。” 童天元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怀阴城呢？怀阴城有没有岚山书院？” 不等宋冉回答，文肃就主动接话道：“老师，弟子刚才去查过了。我们在昊国设立的岚山书院中，并没有怀阴城。”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对怀阴城的动向是一无所知咯？那柔国那边呢？”童天元又问道。 “柔国一切如常，从柔国国都岚山书院传回来的消息，并无发现异常，柔国也没有出现大军调动的迹象，反而幕国最近貌似有点不太正常，幕国君主刘崇进来屡屡表现出对佛门的不满，据幕国岚山书院传来的消息，说是刘崇近期可能想要对佛门动手。”秦鹤补充道。 童天元摆了摆手：“幕国的事现在不用和我说，为师现在想要知道昊国的动向，尤其是怀阴领是什么情况。为师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手中的刀。” “老师可是怀疑那丫头所言不实？”孟引问道。 不等童天元回答，陆衍就出言道：“所言未必不实，但必定隐瞒颇多。无论这些话是穆晶晶想要那小丫头说的，还是柔国想要那小丫头说的，能让她当面告知老师的事情，必定不会是假话，但至于背后还隐瞒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田雍闻言神色凶厉的说道：“既如此，那不如让小弟好好去招待招待那丫头。我就不信她落在小弟手上还能不说实话？” 陆衍闻言冷笑道：“收起你那一套。先不说最后你问不问得出新东西，就算你能问出来，到时候传扬出去，我们岚山阁竟然要对一个来送信的小女娃动大刑？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更何况，你怎么知道她就知道全部真相？说不定她知道东西只有这些呢？” “陆师弟说的不错。计中计这种事情不得不防。搞不好这丫头就是柔国故意放出来的诱饵也不定，那丫头要是知道的只有她说出来的这些。那么无论我们怎么逼问也是徒劳。最后还会因为此事搞的我岚山阁颜面尽失。”宋冉附和道。 “老师。弟子想问问您，当初李继在出使时询问小师弟的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秦鹤突然开口问道。 此言一出，全场都沉默了。六双眼睛齐齐望向童天元。毕竟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他当初问的问题和昊国无关，那这事就是赤裸裸的诬陷了。 之前他们对八国使团所问的问题都是讳莫如深，毕竟他们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因此从来没有向童天元或者方诺打听过这方面的消息。 童天元挥了挥手正色道：“具体问了什么你们无需知道，但为师向你们保证，李继绝对没有问过你们小师弟那种问题。”众人闻言纷纷都松了口气。 秦鹤此时突然面色一喜，上前道：“老师，还请快快传信给山中影卫，让他们一定要把天枢道友拦下来。” 陆衍闻言，立刻明白了秦鹤的意思：“师兄。你的意思是？” 秦鹤点了点头：“那丫头不是说了吗？自李继出事之后，怀阴领就一直在做法事，直到小天师从怀阴领出走之后才停下。如果说有谁能对这个时期的怀阴城了如指掌的话，那非天师府莫属了。因此弟子才想叫回天枢道友，想要问个真切。” 童天元闻言也深以为然：“文肃，速速去按你大师兄说的办，天枢离开这里还不到一天，估计现在还没走出天行山脉呢。传信山中沿途的影卫，让他们发现天枢后，第一时间把天枢请回来。” “是。老师。”文肃当即领命而去。 “宋冉，传信给你小师弟，把今日的事情告知于他，让他提前有个准备。顺便把天枢到访的事情也说一下。”童天元继续说道。 “是。老师。” “田雍。” “弟子在。” “你安排两队影卫，分别从不同方向潜入昊国，去往怀阴城。为师要第一时间知道如今怀阴城是什么情况。不得有误。” “是。老师。” “秦鹤。” “弟子在。” “联系柔国朝中官员，尽可能的打听柔国朝中动向。看看柔国最近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尤其柔国军队的动向和朝堂上对昊国的态度。” “是。老师。” “孟引。” “弟子在。” “暗中探查柔国最近各地的粮价是否有大范围的波动，如果有，查明波动原因。另外想办法打听一下万金楼最近在柔国的举动，看看近期柔国和万金楼之间是否有大宗的矿产交易。不得有误。” “弟子明白。” “陆衍。” “弟子在。” “联系昊国朝中的太医，查探一下昊王暴毙的真实原因。为师就不信了。昊王身体康健，也未曾听闻其生前有什么隐疾。怎么就突然死了？” “弟子得令。” 童天元大手一挥：“为师交代你们的事情，都速速去办。都散了。” 童天元在首位发号施令。六大院长分别领命而去。顷刻间，沉寂已久的岚山阁便全力运转起来。别看岚山阁平时低调的很，就像个普通的学校一样。可一旦发动起来，他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惊人的。 第330章 琴技？科技！ 自从见过白梦瑶之后，方诺的日子就开始清闲下来。虽然离四季榜正式比试还有三天。可方诺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众人见到他每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都暗自放心了下来。 大家其实都知道和四季楼的战斗即将打响，却也没有一个人表现的特别焦虑。 这几天也属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方诺除了白天去调教柳元霜之外，就剩下晚上和许幼翎造小人了。日子过的美滋滋。 柳元霜这几日也是练的特别刻苦，只要没有公演，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都来方诺这里报到。 方诺自然没有工夫时刻陪着柳元霜。他直接把柳元霜要参赛的歌曲录到一个p3里让她自己去学。 他只是时不时的来听下进度，其余的都交给她自己发挥。 柳元霜也没有辜负方诺对她的这一番栽培。几首专门为她准备的歌曲现在不说唱的和原版一样，至少也有了自己的风格。 在见识过那个耳机的功能后，柳元霜虽然对p3这种里面有人唱歌的东西感到好奇，却也不至于向之前那样惊慌失措了。 但尽管如此，方诺还是再三交代她不能把p3的事情告诉他人。就连许幼翎和许正阳也不可以。 为此，方诺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专门的房间供她练歌。在她练习期间，除了方诺能进去以外，其余人等一律不能进这个房间。 p3她也不能带走，只能在这个房间里才能使用。 柳元霜对这些要求也是全盘接受，她现在也算是豁出去了。以她的聪明才智早就已经明白，她现在已经和方诺一方，彻底绑定在一起了。 无论比赛的结果是赢是输，她都可能在乐国待不下去了。 八门比试。琴棋书画，歌舞剑诗。 舞剑书画以柳元霜原本的水平，就已经做到了行内翘楚的地步，就算和如今排名第一的夏茵雪相比，她也有信心获胜。 诗词和对弈，方诺已经帮她提前解决了。在这两门上。柳元霜根本没有训练的必要。 歌曲现在也已经在练了。 唯有最后一项琴技，反而让方诺犯了难。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所谓琴技的比拼，不如说是作曲能力的比拼。 乐国如今青楼了使用的乐器种类很多，但无一都是方诺不认识的。 可不认识归不认识，但两个世界乐器之间的共性还是差不多的。 基本都是以弦乐和弹拨乐器，管乐为主。毕竟乐器的发展万变不离其宗。细节上虽然有所区别，但两个世界乐器大致的发展方向还是类似的。 无非就是乐器弹奏出来的音色有所区别罢了。 也正是因为乐器多种多样的缘故，因此在乐器的比拼上，就不能以乐器的熟练度来论成败了。 毕竟有的花魁可能琴弹的好。有的可能笛子吹的棒。而另外一个或许又是擅长另一种乐器。 如此一来，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要是真放在一起比较的话，那还真就分不出高低了。 介于以上种种原因才导致这所谓的琴艺比拼，最终是以曲子的优劣来评价的。 毕竟不管你使用的是什么乐器来演奏，最终所要呈现出来的效果，都是要取悦听众的。 而柳元霜在这一方面。简直是差的令人发指。 如果说她唱歌是因为她嗓子天生的音色而不讨喜的话。 那么她所弹奏出来的曲子，根本就属于初学者的水平。 试过青楼里流行的诸多乐器后，方诺基本在她乐器一道方面已经放弃了。 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方诺弹吉他的水平，也比柳元霜高出几个层次去。 技术不行，那只能科技来凑了。没办法。离比赛只剩下三天了。靠练习来弥补明显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选择了上科技，那在曲子的选择上就要宽泛许多了。前世一些经典的曲目，都能毫无顾忌的拿来使用。 想到这里，方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电影《六指琴魔》里的《天龙八音》 那曲子不但激扬豪迈，还有一种难得的澎湃之感。正所谓物极必反。听过了乐国这种靡靡之音。突然来一首天龙八音，那必定会亮瞎所有人的狗眼。 至于这曲子能不能胜出？别逗了。就算你弹出了肖邦的悲伤，该叛你负的你也照样赢不了。 这些曲子拿出来只是让柳元霜去应付比赛用的。只要她不表现出绝对的劣势，其余的较量都和柳元霜无关了。 这就好比去某公司应聘。你好歹先做到笔试第一。否则你连面试的环节都到不了，那你还比个屁啊。 方诺安排的那些评委，就算要拉偏架，也要你面上过得去不是？ 因此所谓的八门比试，在方诺看来只是敲门砖而已。想要真正取得胜利，他要安排的后手还多着呢。 为了让柳元霜在比赛当天能完美的呈现出《天龙八音》等曲子。 方诺还特意为她改造了一个类似古筝的乐器。 他事先把曲子录好，然后把乐器里面掏空，再把扬声器藏在里面。只要按动上面隐藏的开关，里面的扬声器就会自动播放了。 到时候只要柳元霜坐在那里装装样子就行了。但具体比赛时的效果如何，他现在也不好说。 不过好在他的仓库和外界的时间是不流动的，到时候要是发现问题。大不了临时再改就是了。 古筝不行就换吉他，吉他不行就换小提琴。小提琴要是还不行的话，那就直接上电子琴了。他还就不信了。在科技面前，所谓的乐器比试他还能输？ 他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拿出来会不会吓到柳元霜了。为了赢下这次比赛。方诺可以说是手段尽出了。如果这都赢不了。那就别怪他掀桌子了。 当《天龙八音》第一次在柳元霜练歌的房间中响起的那一刻。在门外等候的许幼翎和许正阳都惊呆了。 一曲作罢，听的姐弟俩是热血沸腾。尤其是许正阳。恨不得当场耍一套王八拳以助雅兴。 就连许幼翎握剑的手也不由紧了几分。大有一副拔剑四顾的态势。 第331章 许正阳的算计 “注意点形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方诺一把搂住许正阳的肩膀调笑道。 许正阳下意识的袖子擦了擦嘴角，当看到袖子上干净如常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天师春心萌动了。柳元霜在这里练歌练琴的几日里，他是一天都没落下。 练歌房不许进，他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搬来一张凳子就守在门口不吵不闹的听。 什么时候等柳元霜从里面出来，他又是嘘寒又是问暖。时不时的还献上一些瓜果饮料。活脱脱一个舔狗形象。 柳元霜也不傻，如何能看不出许正阳是什么心思。但她也不抗拒，甚至在若有若无之间还些迎合，只不过尺度拿捏的那是相当到位。 既不让许正阳感到疏远，又让两人之间始终隔着点什么东西。 对于柳元霜来说，要是能傍上许正阳这条大腿，那她这辈子也算是咸鱼翻身了。 可越是这样，柳元霜也就越是感到不真实。 毕竟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无法弥补的地步。 她身在欢场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这些高门权贵对她们这些青楼女的态度，她还能不清楚吗？ 因此她和许正阳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非常小心。这也算是她对于这种高门大户的一种畏惧和自我保护。 许正阳老脸一红，狡辩道：“姐夫你又逗我。我就是来听歌而已。你别想太多。” “是吗？你小子来的可是比我都勤啊。怎么？看上人家了？”方诺笑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欣赏她的才艺罢了。”许正阳摇头否认道。 “没事。都是大老爷们。真要是喜欢人家。放手去追就是了。多大的事啊。至于遮遮掩掩的吗？”方诺不屑的说道。 许正阳听后突然不说话了。脸上露出一阵落寞的神色。 “喂，你摆这一张臭脸给谁看呢。要不是看在你喊我一声姐夫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 “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喜欢有什么用。天师府没有一个人能接受柳姑娘这样出身的人。”许正阳失落的说道。 方诺认真的打量了许正阳一眼，心道这家伙并不是看上去那般没心没肺。该明白的道理他全明白啊。 “我问你。你对柳元霜到底是什么心思。是想和把她娶回家过日子的那种，还是只馋她的身子？你认真回答我。”方诺严肃的问道。 许正阳看了看方诺，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一度也幻想过我们成亲后的画面。但怎么想怎么觉得违和。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许正阳认真的说道。 “靠。你这就是馋人家身子啊。你能觉得违和。就说明在你的潜意识里也觉得她不是你的良配。要是你真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女子，在你见到她第一面的那一瞬间，你就把你们两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许正阳一脸疑惑的看着方诺：“真的吗？那你看见我姐的时候想好你孩子的名字了吗？” “啪！”方诺一个巴掌就照着他脑袋拍了过去。 “现在是在说你。不要转移话题。”方诺心虚的说道。 “哦。”许正阳没有察觉出方诺的异常。摸了摸脑袋说道：“可我就是忘不了她怎么办？这几天我就连睡觉脑海里都是她的歌声。这种现象也正常吗？” “有什么不正常的？我现在睡觉还经常梦到你姐提着剑砍我呢。我看你现在就是饿了。想吃肉了。要不这样。等四季榜结束之后，姐夫帮你安排一下。高低让柳姑娘伺候好你。那时候的柳姑娘，说不定就是花爵夫人了哦？怎么样？”方诺调笑道。 许正阳闻言连忙摆手拒绝：“别别别，姐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怎么？莫非你还嫌弃人家？柳姑娘可是正儿八经的清倌人。一般人想睡还没这个资格呢。你还嫌弃上了？”方诺不悦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正阳腼腆的低着头，两只无处安放的大手始终在无意义的搓动着：“我只是不想和她之间是用这种关系来相处的。” 方诺伸手扶额，算是被这小子打败了。不过这也同时说明，这小子就目前来说还是很纯洁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我也不知道。” “我来跟你分析一下哈。你是不是想睡她？但又不想用嫖客的身份去睡她？要是柳姑娘能主动爱上你那就最好不过了。但是你睡完后呢，在不想娶她的同时又舍不得让她离开。是这样吗？” 许正阳听了方诺这一大段近乎绕口令般的话语后，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靠。贱人。不但要顾及名声，还特么的不忘享受。好处都特么的是你得了。最后还落得个片叶不沾身的美名。你贱不贱啊。你这么牛逼，你咋不上天呢？” “我。。。”许正阳被方诺怼的无话可说。 “滚滚滚。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继续在这守着。懒得搭理你。”方诺说罢，就一甩衣袖气呼呼的走了。 许正阳想要追上去解释一下，可刚迈出两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方诺出来后，就被许幼翎拦住。 “以后这种事别来找我。那小子牛啊。你以为他是为情所困？甘愿自缚于此？我呸。他心里的算计深了去了。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你天师府尽出人才，我算是见识到了。”方诺吐槽道。 原来刚才这一切，都是许幼翎让方诺去的。这几天许正阳的反常举动，许幼翎又何尝不看在眼里。 “我就奇了怪了。你以前不是对那小子又打又骂的吗？怎么？现在转性了？一下连问都不敢问了？”方诺质问道。 许幼翎苦笑一声，说道：“如果是别的事情，我或许会亲自过问。但在这种事上，我这个做姐姐的是无颜开口的。” 方诺闻言当即就明白许幼翎是什么意思了。想想也是。她这个做姐姐的都直接跟他睡了。那还有什么脸面去管弟弟的事？万一那小子脑子缺根筋一句话怼了回来，这让许幼翎还如何做人？ 正所谓持身不正，虽令不从就是这道理。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讲，那就是做人不能太双标。 第332章 引爆全城 六月的乐国，在一年一度四季榜的加持下显得分外热闹。 虽然六月现已近乎过半，可从各国前来乐国的游客反而不减反增。 有此原因，实乃在六月的后半个月，才是四季榜的重头戏。 如果说前半个月的佳丽公演是让所有百姓都能一睹众花魁的风姿的话，那么后半个月，就是刺刀见红的夺榜比试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节，乐国都是赚得盆满钵满。让其余诸国羡慕的双眼发红。 乐国的都城庐阳，经过了半个月的预热，现在简直是人满为患了。 如果说之前来庐阳的问题只是找不到客栈没地方住的话，那么现在的庐阳已经是只许出不许进了。 庐阳城现在的状态近乎是超负荷状态了。要不是四季楼号召本地百姓把自家空余的房舍有偿借宿给游客。估计庐阳城早就爆了。 可尽管如此，也满足不了日益增多的客人。乐国朝廷在迫不得已之下，只能下令封城。 看着这泼天的富贵被挡在城门之外。乐国也很是无奈啊。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难民。能在这个时节特意跑来乐国看四季榜的，没点身家也干不出这事啊。 但可惜归可惜。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乐国朝廷还是勉为其难的选择了封城。 至于那些进不了城的客人，乐国朝廷也安排了诸多寻花使出去善后。 这些寻花使一边安抚好客人，一边提供的马车把这些客人引流去附近的城池。 若是遇到一些有稍有身份地位的客人，寻花使还会贴心的安排美女接驾。好让这些客人在转运的途中不至于孤单寂寞。 可能有人会问了。万一来人大有来头难道也不放进城吗？ 能问出这话的人就说明你的眼界着实不高。要是当真有客人身份地位高到一定程度，那别说进城了。就算你要进宫也没问题啊。问题是你是吗？ 可就在离佳丽们大比前的最后一天。两个重磅消息直接引爆了全城。 第一个消息，是由四季楼公布出来的裁决名单。七位裁决中。白梦瑶的名字赫然在列。这让很多想要一睹花爵夫人芳容的人激动万分。 原本坊间那些关于花爵夫人重病的消息，因为这个名单的公布而烟消云散。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只是开胃菜的话。那么第二个消息，简直是石破天惊。 无数人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都以为是玩笑。可等他们再三确定这消息来源属实后，一个个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两百万两。整整两百万两白银押注在了一个叫柳元霜的佳丽身上。 此消息一出，直接引爆全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一不在向人询问这柳元霜到底是谁？还有这下注者又是何人？ 这笔注金，不但惊动所有来访的客人，也惊动了四季楼，惊动了六大世家，甚至惊动了乐国朝廷。 当众人打听到柳元霜是出自一个叫明月楼的青楼时。明月楼的门槛瞬间就被人流给冲爆了。 所有进来的人都高举着银票，大喊大叫的说想要见柳姑娘一眼。 明月楼的老鸨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可当她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后，更是差点当场吓尿。 两百万两啊，那可是两百万两啊。要说别人不了解柳元霜。这明月楼的老鸨能不了解吗？这两百万两押在她身上，那和把银子扔到琴河里有什么区别？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扔到琴河里的银子还能想办法捞出来。可押在柳元霜身上，那基本等于白送人了。 如果只是这些，老鸨倒还不至于吓尿。可四季榜里面的猫腻，她还能不清楚吗？你柳元霜现在出了个这么大的风头，你让四季楼怎么看你？你让那些世家又怎么看你？ 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事，而导致我这明月楼也受到牵连？ 在外人看来这貌似是一笔泼天的富贵，可对明月楼的老鸨来说，这两百万两银子犹如刮骨钢刀一般架在她脖子上。 正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人不配财,必有所失。你柳元霜何德何能受的起这份注金？ 可当老鸨急匆匆的去找柳元霜想去问个明白的时候，她却发现柳元霜竟然比她还要震惊。 甚至两人在交谈中，柳元霜几度欲要吓得昏厥过去。看到她这般状态，老鸨心想此事估计和她无关。否则不至于吓成这样。 最后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只扔下一句好自为之就离开了。 其实按照老鸨的本意，她都想让柳元霜直接退赛的。毕竟她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搞得他们明月楼想要和四季楼对着干一样。 可她转念一想，一个能押注两百万两银子的人，那身份背景又能差到哪去？ 倘若柳元霜真是在比赛中输了。那什么都好说。可是她要是强行让柳元霜提前退赛的话，她都无法想象自己将来会遭受到何种的报复。 得罪四季楼是死，得罪这个神秘的下注人也是死。两难之下，这老鸨干脆选择装死。 现在她也算回过神来了。这种明显神仙打架的戏码，她这种小胳膊小腿的还是少掺和为妙。反正就算柳元霜真去应赛了。她也是不可能赢的。 “小姐。妈妈走了。”小小目送老鸨离开后，便跑上楼来告诉柳元霜。 柳元霜此刻早已经是一脸淡定，嘴角处甚至还挂着一丝嘲讽。 刚才她在老鸨前的表现，全都是装出来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打消老鸨对她的怀疑。 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随着比赛的开始。她的才华便再也藏不住了。到了那时，才是她最危险的时刻。 但好在这些问题方诺都提前考虑到了。也做了一系列相应的安排。 柳元霜现在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天下四极一条路走到黑。 毕竟没有那个女子是甘愿在青楼里做一辈子坤的。以前是没得选择。但凡有第二条路走，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远离这个行当的。 于此同时，和外面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狂热群众不同的是。六大世家这边却显得尤为沉寂。 第333章 世家的态度 “老爷。有关明月楼的资料全在这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把一本册子交到卢林手中。 卢林面无表情的接过册子，伸手随意摆动了两下。那管家见状，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两位大人过目一下。这是老夫刚刚问睢国公要来的。”卢林把册子推向旁边一人后便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其中一人也不客气，随手就拿起册子翻看了起来。 “明月楼是睢国公的产业？”开口之人名叫赵让，乃是乐国六大世家中赵家的家主。 卢林缓缓点头：“睢国公虽然置办的产业不如你我几家，但多少还是有点的。这明月楼恰巧就是睢国公的。” “难道这事和睢国公有关？”赵让问道。 话音刚落，坐在赵让身边的一人便接话道：“应该不像，睢国公为人向来低调，像这种出风头的事，怎么看也不像是睢国公的手笔。更何况这可是两百万两银子。不是老夫看不起睢国公，可就算睢国公把他那国公府卖了。怕是也凑不出这些钱来。” 此人名叫顾凯，乃是顾家家主。 这三人之所以都聚在卢林的府里，全是被那两百万的注金给闹的。三人本就是这次四季榜的裁决，事情发生后，第一个惊动的就是他们三人。 “顾兄说的没错。这事八成和睢国公没什么关系，否则睢国公也不会第一时间把这明月楼的资料全给老夫送了过来。他这么做，是在像我们几家表明态度呢。”卢林淡淡的说道。 “可既然不是睢国公，那这下注的人又会是谁？这个叫柳元霜的之前也没听过啊。谁会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手笔？”赵让疑惑的说道。 “柳元霜的资料册子上都写着呢。就目前上面所记载的来看，此人实在是平平无奇。她虽然参加了三次四季榜，可最好的成绩也仅仅过了两轮复赛。”卢林说道。 顾凯翻看了一下册子，对柳元霜的记载反复阅读了几遍，却始终没有在上面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他合上册子问道：“这两百万是在哪个博坊下的注？” “在夏雨楼。”赵让说道。 “夏雨楼？卢兄？这夏雨楼可是你和彭家在负责的。”顾凯意有所指的说道。 卢林冷笑道：“夏雨楼确实是我卢家和彭家在管，但和这事有关系吗？我们四季楼打开门做生意，难不成有人来送钱我们还能不收？” 顾凯见状连连摆手道：“卢兄你误会了。有人送钱那我们自然要收，小弟是想问问，当时来下注的到底是什么人？有记住他的样貌吗？两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小弟可不相信这么大一笔钱砸进盘内，是没有预谋的？” 卢林点了点头，回复道：“事后我问过博坊的负责人了。他说来下注的人是一个约么三四十岁的汉子。其人穿着普通，仪态粗鄙不堪。这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专门顾来下注的。至于正主是谁，怕是还隐在幕后。” “那当时就没有安排人跟踪此人？”赵让问道。 “自然跟了。但很可惜最后都跟丢了。两位也该知道，最近庐阳城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那汉子滑头的很，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跟去的人一个疏忽就不见了。”卢林说道。 “一赔五十？呵呵，看来这人胃口不小啊。一把就想从我乐国掳走上亿白银。”顾凯冷笑道。 赵让侧目道：“他掳的走吗？这四季榜开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打我们盘口主意的人从来就没少过。可哪次不是铩羽而归？除了给我们六家送银子以外，谁能讨得到好？” 顾凯闻言微微颔首：“赵兄说的是。左右也不过是给我们送钱的。呵呵，一出手就是两百万两，这人还真是有钱烧得慌。” “不可大意。”就在两人志得意满之时，卢林开口提醒道。 “哦？卢兄有何高见？”顾凯问道。 卢林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的案几：“这种下注的方式有点不对。” “如何不对？” 卢林指着一份佳丽榜单说道：“赵兄刚才说的没错。历年来打我们盘口注意的人从来就没少过。但从来没有一个会把注码押到一个完全不可能获胜的人身上。” “之前那些想要砸盘的人，选定的对象无一不是排行前三的佳丽。最次最次，所选之人也不会跌出前五。可这柳元霜是个什么情况？别说前三前五了。就是前三十前五十都没她的份。” “就这种局面，哪怕我们三家完全放任不管，我都看不到这柳元霜有任何一点赢的可能。赵兄，换做是你。这种必输的局面？你会下这么大的注吗？” 赵让闻言连连摇头：“我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卢林莞尔一笑，又问顾凯：“顾兄你呢？” 顾兄苦笑的摇了摇头，以作回应。 卢林见状双手一摊：“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就不信押注之人会看不明白。可明知道结果是这样，那他为何还要选择这么做呢？那可是两百万两啊。现在就算让我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没有几个月的周转，我也是决计拿不出来的。” 赵让和顾凯听了这也，也深以为然。别看他们身为六大世家。个个富可敌国。可他们的富有，多数都是体现在不动产上面的。真让他们拿出两百万两现银。还真是件难事。 “卢兄你就给个准话。想要怎么做我们兄弟两人都会配合你。我相信另外三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顾凯说道。 赵让闻言也接话道：“对。卢兄你就给准信。要是卢兄你真不放心的话，那我立马安排人去把那个柳元霜的做了。一了百了。相信睢国公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婊子得罪我们哥几个。” “此事万万不可。”卢林连忙阻止道。“区区一个柳元霜不足为虑。比起柳元霜，我更关心的是隐在暗处那人，和他的动机。你又何尝不知他现在的这一切布局，就是为了让我们动手杀人呢？到时被人抓住此事趁机发难，那我们这四季榜的口碑岂不是毁于一旦？” “这。。。”赵让顿时被卢林说的哑口无言。 顾凯见状忙上前解围道：“赵兄这也是一时情急所说出来的玩笑话，卢兄不用当真。那依卢兄看，我们该怎么做？” 卢林捋了捋胡须，神情严肃的说道：“一个字，等。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只要四季榜的最终结果始终掌控在我们手中，我们何须凭白失了气度。现在敌暗我明。做什么都有可能被人针对，与其如此，倒不如静观其变。待幕后之人露出马脚，知其身份后，那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第334章 赛制 “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明天柳姑娘就要比赛了。你不去见见她吗？”许幼翎关心的问道。 方诺回头淡淡一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没必要去给她再增加压力。前面几天只是预赛，就算没有我的帮助，凭她原本的实力也能轻松通过的。我看的这个，正是今年四季榜的赛制规则。” 许幼翎一听也来了兴趣，凑到方诺面前问道：“以前总听人说这四季榜如何如何，但这四季榜到底是怎么比的，我至今也没搞清楚。毕竟这不像比武，上台就能高下立判。” 方诺抖落几下手中的信笺：“诺，这是我让老吴刚刚抄写下来的。你看看。” “一共有一百三十八人参赛？这么多？”许幼翎惊讶道。 “其实想想也不算多。这乐国的青楼女不知凡几，真正有资格来参赛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如今也才只一百多人而已，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许幼翎拿起信笺，仔细阅读了起来。关于四季榜的比赛。乐国有一套完整且成熟的赛制规则。除了每年会根据人数的多少进行些微调以外，其余都大致差不多。 就比如今年。参赛人数共有一百三十八人。按照惯例，去年上了四季榜的佳丽，可以免去初赛，直接进入复赛。 四季榜每年只有二十个名额，也就是说理论上有二十人可以直接进入复赛。可实际情况往往都会少于二十人。 毕竟每年都有人因为超龄而失去了参赛的资格。因此今年直接进入复赛的只有十八人。 刨去这十八人后，剩下的一百二十人分为十二个小组，每组十人。这十二个小组分别以地支为号。 而每个小组里，又分为左右两部。每部分别各五人。 初赛第一轮，每个佳丽要分别与自己所在部别里的对手依次交手。共计四人。并且每人对应两门功课，每胜一门得一分，输者不记分。若出现平局则加赛，直到胜出为止。 待每部所有佳丽都轮番比试过后，得分最高者，与小组另一部得分最高者对决。比试胜利者竞技。 也就是说，十二个小队，每队最后只有一人可以胜出并进入复赛。再加上之前的十八人。复赛名额总共三十人。 就拿柳元霜来说，她现在分在申组左部。和她同在这个申组左部的除她以外，还有另外四人。 这里姑且用abcd来表示这四人。 比赛开始后，柳元霜要分别和a比试歌舞，和b比试琴棋，和c比试书画，和d比试剑诗。 其余人等也照此规则一一对应，四轮比试完后，就等于每人都要把这八个门类都过了一遍。 其中每胜一门，就加一分。输了没有分。也没有平局。理论上最高可以拿八分。 而此轮成绩最优者，则和申组右部第一进行第二轮比试。 这次比试内容，由裁决在八门艺伎中以抽签的方式选出四门进行比试。胜出者，则进入复赛。成为三十强之一。 只有先通过了初赛进入复赛。才堪堪有那么一丝夺榜的机会。想办法争取一下那前二十的名额。 不过按柳元霜之前的成绩来看。她成绩最好的一次也只不过是部别第一。还从来没有进过复赛。毕竟她之前偏科太严重。一旦裁决抽选出的四门技艺中有两门不是他擅长的。她基本就废了。 而到了复赛之后，就会进入整个四季榜比赛中最刺激也是最吸引人的环节了。那便是挑战赛。 复赛不像初赛，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到时四季楼会准备二十把椅子。每把椅子代表四季榜上的一个席位。 这二十把椅子只要你自己认为你有资格，你便可以大胆坐上去。但这些位置仅代表上榜资格，并不分排名先后。因此每把椅子的价值都是一样的。 优先选定二十把椅子的佳丽，便自动成为守方。而剩下的十人，则为挑战者。 作为挑战者。可以任意选择二十人作为自己的目标进行挑战。每人有两次机会。失败一次后再选择一人进行挑战。但却不能连续挑战同一人。如果挑战成功，则直接晋级，成为四季榜中的一员。并无需再接受其他人的挑战。如果两次失败，则直接淘汰。 而作为守方，一旦被对手挑战成功，则直接淘汰，也没有再次挑战别人的资格。可如果接受过两次不同对手的挑战并成功保住自己的位置后，则直接晋级，其他选手不得再对此人进行挑战。 可以说这种赛制，简直把所有人都的胃口都吊足了。这里面不但要考验一个佳丽的基本功是否扎实，还要考验每个人的心理素质和临场博弈。 无论是守擂方还是挑战方，都需要根据自己的实力来进行精准的判断。 作为挑战方，如果能挑战到一个实力较弱的对手，那么她只要胜一场，就能直接晋级。 而作为守方，很可能连一场都不需要打，就自动晋级了。毕竟挑战者只有十人。从概率上来讲，是一定会存在大量轮空且无人挑战的现象存在的。 至于到底怎么选。就要看每个人的临场的战略战术安排了。因此。这个复赛环节，可以说是整个四季榜比赛中最惊险刺激又充满戏剧性的。 也是最有可能靠捡漏而冲进四季榜的。毕竟这种四季楼能设置出这种赛制，就是为了让复赛充满了不确定性。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了。要是二十个座位坐不满怎么办？也就是所有人都想做挑战方不想做守擂方怎么办？ 这个问题四季楼自然早就考虑到了。为此，四季楼还特意加了一个补丁。 那就是当抢位结束如果二十把椅子还有空位的话，那么坐在椅子上的佳丽直接晋级，其余人全部淘汰。 这个规矩一出，无论你愿不愿意，都不可能会让那二十把椅子空着。不然你就等于白白把上四季榜的机会拱手让人。你坐了，或许还有机会，不坐，那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四季楼之所以这样规定，也是从侧面在提醒各位佳丽，你要是连坐在椅子上的勇气都没有，那你还有什么资格登上四季榜？单从这点看来。设置出这个规则的人，可谓是把人心拿捏到了极致。 第335章 方诺的担忧 可以说复赛的精彩程度在某种程度上远超决赛。毕竟这已经不单单是技艺比拼了，还牵涉到心理博弈，战术运用，尔虞我诈等诸多因素与一体。 因此每年四季榜都会有一些佳丽因战术运用得当而顺利晋级。而一些明显强在技艺上强过对手的佳丽因布局不利而抱憾出局。 当然了。如果你强到没朋友，那就随便你怎么选了。 至于选定对手后的比赛方式也很有意思。 如果挑战者确定对手后，便由挑战者率先选择比试的技艺门类，守方不可拒绝，只能在其选定的门类里进行比拼。 比试无论成败，再由守方选择第二个类别进行比试。并且不能与之前的门类重复。 如此反复，先胜三场者获胜。 举个例子，假如a挑战b。 a可以先选择唱歌。无论胜败。则轮到b选。b只能在唱歌之外进行挑选。 比如b选择了跳舞。双方比试完后，则又换成a选另一个门类再次比拼。 如果你实力够强的话，只要连胜三场，就能结束战斗。如果两人实力差不多。那要比足五场才能分出胜负。 因此，比试时门类的选择也尤为关键。田忌赛马的策略每到这个环节就会频频出现。可谓惊险又刺激。还扣人心弦。 等什么时候淘汰人数达到十人。复赛环节才算结束。而这留下来的二十人，则成为了今年能登上四季榜的花魁。 这么说。但凡你能走一步，你就已经算是成功了。至于之后的排名赛，也无非就是让你在四季榜上的含金量进一步提高罢了。只要不成为花爵夫人，皆是凡人。不得超脱。哪怕魁首也是一样。 至于最后的决赛，也叫排名赛，巅峰赛。 这个环节就已经不再是和某人一对一的比试了。而是要和所有人同场竞技。 届时，这些登上四季榜的二十位佳丽，会一一上台展示她的八门技艺。 再由七位裁决根据每人的现场表现做出分类排名。 最后八门技艺总分排名最高者，则成为本次的魁首，其余排名依此类推。而想要成为花爵夫人。那就必须要做到八门技艺全部第一。缺一门都不行。可谓是难如登天。 这也为什么说，成不成为花爵夫人，完全就看四季楼的心情。一旦在你某个门类上给了你个第二，你就算表现的再优异，也和爵位无缘了。 柳元霜想要一路从初赛，到复赛，再到决赛。最后还要拿下花爵夫人，这已经不是用一句天方夜谭来形容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卢，顾，赵三家虽然知道有人押注两百万在柳元霜身上，也没怎么当回事的缘故。毕竟想要赢下注金，这难度已经不亚于统一八国了。 看完四季榜的整个赛制。许幼翎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柳姑娘能赢吗？”许幼翎终于还是说出了她心中的担忧。虽然方诺的那些布置她都看在眼里，可看完这个比赛规则，还是深深为方诺捏了把汗。 方诺莞尔一笑：“把吗字去掉。从白梦瑶成为裁决的那一刻起，这场比试就注定只会有一个结局，也只能有一个结局。” “可到目前为止，也没见你再去找过白梦瑶啊？” “急什么？离决赛还早呢。初赛和复赛其实和裁决关系不大，靠的都是佳丽们自身的基本功。只有到了决赛，裁决的作用才是决定性的。更何况白梦瑶那边也急不来。只有让她先主动去找程院长，我们才能占据主动。” “与其现在担心白梦瑶那边，我倒是担心柳元霜比较多。” “柳姑娘怎么了？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比赛方面我倒是不怎么操心。我唯独害怕在这期间，会有人对她不利。前期可能还好点，到了后期就不好说了。毕竟还有什么能比直接解决当事人来的更简单直接呢？” 许幼翎淡淡的扫了一眼方诺，冷声道：“要不让我去保护她。” 方诺闻言，顿时哑然失笑：“你这个眼神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是以为我说这些话是故意想让你主动请缨。” “难道不是吗？你突然和我提起柳姑娘的安全问题。不正是这个意思吗？”许幼翎语气冰冷的说道。 方诺摆了摆手：“你把心放回你肚子里去。就算找谁，我也不会找你。柳元霜现在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出身。你许大小姐就像黑夜里的明灯一样光彩夺目。要是你真出现在柳元霜的身边，一旦被人认出你的身份，那岂不是做实了那笔注金和你们天师府有关？我就算再傻，也不会让你许大小姐去干这事的。” “哼。”许幼翎听完方诺的解释，脸色才稍稍好看一点。“那你既然没想过让我去，那你准备怎么解决她的安全问题？” 方诺摇了摇头：“我也正在为这事犯难呢。我能动用的力量，偏偏还都不能现身。四季楼的人不是傻子，一旦发现柳元霜身边有什么异常人员出现，他们会第一时间顺藤摸瓜查到我们这里来。要是真被他们提前发现是我在背后布局，搞不好整个乐国都要掀桌子了。” 许幼翎想了想，开口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有没有用。” 方诺闻言大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次日一早。乐国都城的殿前广场上已经是围的水泄不通。 而此处，就是未来半个月诸多佳丽比试的场地所在。 不得不说，乐国确实是把青楼业发展到了极致，一个四季楼的比拼，竟然放到了乐国的王宫门口。 看着那巍峨的宫墙，众佳丽都幻想着有朝一日化身花爵夫人以王爵是姿态入宫面圣。这种荣华富贵近在咫尺让人唾手可得的错觉一旦被激发出来，便会引得所有青楼女都为此前赴后继。 大有方诺前世大宋朝时期那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的意味在其中。 从这点也能看出。穆晶晶不愧是对乐国钻研到入木三分的人。这一切的一切，抛开表象，都是在向乐国臣民表达“诚信”二字。 第336章 谣言 “各位都听说了吗？据说四季楼不会让那个叫柳元霜的活到决赛。” “什么？还有这事？你给详细说说？”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啊。现在谁不知道那个叫柳元霜的身上被人押了两百万两啊。四季楼怕输了赔不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干掉。这样他们就稳赚不赔了。” “靠。这不是耍赖吗？更何况那柳元霜也未必会赢啊。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吗？四季楼是不是玩不起？玩不起就别开盘啊。要是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初那二十两银子就不押了。” “嘘，你小点声。可别让四季楼的人听了去。反正现在到处这么传，你想想啊。那柳元霜的赔率可是一赔五十，万一要是被她赢了。那四季楼岂不是要赔付一亿两白银？”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财帛动人心啊。这钱到了一定的数量，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四季楼是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赔付的，因此直接把人杀了一了百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对对对，别说一亿两了。就算为了一百两都能闹出人命。换做是我，我也会直接干掉那个叫柳元霜的。” 在比赛还没开始之前。这条关于四季楼要干掉柳元霜的消息已经传的是人尽皆知。 甚至还有好事者私下开出盘口，赌的竟然是柳元霜会死在什么时候？ 还别说，这个盘口自从开出来后，前来应赌的嫖客竟然络绎不绝。 等到这个消息传到卢林耳中的时候，卢林当即愤怒的砸坏了好几个花瓶。 “无耻，简直无耻。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此刻的卢林须发皆张，俨然愤怒到了极点。 这个谣言，自然出自许幼翎之手。 你不是担心柳元霜会被人杀害吗？那好，那我们就干脆把她会死的消息散布的满城皆知。并且直接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四季楼头上。 如果说之前四季楼或许还有这种想法的话，那么当所有人都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的时候，那么保证四季楼比谁都不希望看到柳元霜出事。 哪怕柳元霜在这个时候擦破点皮，来自八国所有的嫖客都会认为是你四季楼干的。 你乐国不是在乎诚信吗？那好，那姑奶奶就从你最在乎的东西入手。 但凡柳元霜在比赛期间出现点意外，那四季楼这口黑锅想不背都不行。以后你也别说什么四季榜了。更别开什么盘口了。 既然你玩不起，那大家也就不奉陪了。 这也是为什么卢林听到这个消息后被气的七窍生烟的原因。 他身为卢家家主，无论是眼界还是见识都属一流。听到这个谣言的第一时间他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此计一出，等于彻底把四季楼架在了火上烤。而且是当着八国所有人的面架在火上烤。 想要保证不赔钱，那就只能想办法在比赛中堂堂正正的淘汰掉柳元霜。至于私下干掉柳元霜的事情，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卢林在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了一股深深的不安。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不费一兵一卒，仅用一个小小的谣言，就保证了柳元霜的人身安全。 对于这种环环相扣的布局，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起这次事件来。他仿佛感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缓缓朝他压来。 “厉害啊。我发现之前还是小看你了。你这计策简直绝了。”方诺一把搂住许幼翎，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许幼翎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道：“和你这个麒麟才子比不了。短短几个时辰就能把谣言传的满城风雨。” “呵呵。这有什么啊。看热闹不怕事大是人的天性。尤其还是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我只要稍微安排一些人出去传扬一下，很快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了。毕竟柳姑娘的话题现在在庐阳是最热门的话题了。谁要是不聊上两句，那都显得你落伍了。”方诺笑道。 许幼翎微笑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这个计策，她还是非常满意的。而能得到方诺的赞扬，就更让她骄傲了。 毕竟和方诺相处的这些天里，方诺在他面前所展现出来的智商碾压，一度让她怀疑人生。 现在能听到方诺对她的一声赞美，比起其他任何事情都要让她开心。 她越和方诺接触，就越是觉得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有点傻的可以。 落下一身伤疤不说，还起不了什么作用。 当她见识到方诺是如何布局搞残一个国家后，她才明白自己和方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这也让她充分的认识到，想凭借着个人勇武去改变这个世界，不亚于痴人说梦。 就像如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谣言，就能让四季楼投鼠忌器，不敢有半点异动。 这不比她亲自去保护柳元霜来的强？许幼翎原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只不过她长期行走江湖而形成的路径依赖，才让她习惯凡事都用手中的长剑去解决问题。 可真当她尝试过用智慧去解决问题的好处后，她才明白为何方诺当初会看不上她的行为。 “你今天不去看比赛吗？”许幼翎问道。 “今天有什么好看的。柳姑娘被分在申组左部，等她上场还在后天呢。更何况我们现在出门还能有位置吗？咦？怎么没见你弟弟？那小子跑哪去了？” “和谭泽一早就出去了。对于正阳，我已经打算放开了。以后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许幼翎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这就对嘛。别看你弟弟在你面前天天低三下四的。可那小子可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只不过这些优点在和你相处的时候都展现不出来。” 许幼翎点了点头：“多谢你。才能让我了解正阳。” 方诺闻言摆了摆手道：“有什么好谢的，我也不说什么天下四极是一家这种场面话了。就单凭他能喊我一声姐夫，我还能对他坐视不管啊。更何况这小子也挺对我胃口的，就算没有你的存在，我和他很大概率也会成为朋友的。” 许幼翎当即会心一笑。突然转言道：“既然今天不去看花魁表演，那就你表演给我看。” 方诺：“？？？” 第337章 人气爆棚的柳元霜 “小姐。公子给你的耳机你带上了吗？”小小关心的问道。 今日已经是柳元霜要正式上场比试的日子了。 初赛每天只比两组，上午一组，下午一组。柳元霜被分在了申组左部，因此要到开赛后的第三天才轮到她。 “嗯。”柳元霜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这两天她虽然一直待在明月楼里没有出去，可外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她还是清楚的。 尤其是那个关于她的谣言传出来后，她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初闻这个谣言，柳元霜也陷入了短暂的惊慌，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一定是赵公子为了保全她而故意散布出来的。 无他，如果是四季楼真要对她不利，那何须这么麻烦。她还从来没听过四季楼想要干掉一个人还会传的满城风雨的。 如今的她，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胜了可能还有活路，如果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伸手摸了摸扣在耳朵上的耳机，未来的科技产品，在这一刻给了柳元霜莫大的心理安慰。 方诺还怕耳机出现意外，还特意多给了她两个。现在全被她藏在身上。 “走。时间不早了。”柳元霜招呼一声，便带着小小离开了阁楼。 缓步来到明月阁门口。只见门口处早已是人满为患。 她柳元霜现在已经算的上是庐阳城的热搜第一号人物了。在打听到柳元霜是今日比赛，从天还没亮就有无数人围在明月楼的门口想要一睹她的芳容。 “还是柳姐姐受欢迎啊。姐姐就算遗憾落榜，那柳姐姐的名声怕不也不会比花爵夫人差到哪去。”说话之人正是与柳元霜同样参加了这次四季榜的一个佳丽。只不这人的比赛日期还要晚上几天。 今天她与另外一人故意来此，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更何况还是一个青楼里的。这些日子柳元霜的名头直接艳压群芳。来他们明月楼的就没有不打听柳元霜的。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因此故意选在这个时间，来给柳元霜上点眼药，搞搞心态。 柳元霜闻言只是眉头微蹙，但也并没有出言反驳什么。对着两人黛眉轻扫，接着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向别处。 那两人见状，心中暗恼，自然不肯就这么放过她，接着出言道：“柳姐姐好大的架子啊。几日不见，都已经看不上我们姐妹了。看来柳姐姐这花爵夫人还没当上，可这夫人的派头却是已经练习的像模像样了。” 此人的话语中那练习两字，还特意加了重音。嘲讽之味溢于言表。此时老鸨见到三人斗嘴，不知为何也不上前阻拦，故意躲在人后仔细观察。 柳元霜淡淡一笑，对着二人微微躬身说道：“时间不早了。寻花使的轿子来了。我在复赛等二位妹妹。不见不散。” 撂下这句话，柳元霜便带着小小迈步走出了明月阁的大门。气的两人在那里咬牙切齿。 “柳姑娘出来了。柳姑娘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明月楼前的人群瞬间就轰动了起来。 要不有寻花使的护卫在前排举枪拦着，估计都要冲进来了。 柳元霜也被这些人的热情吓了一跳。她虽然在明月楼里算个头牌，可她哪见过这种阵仗啊。 正当她被眼前这热烈的景象搞的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耳机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对着人群微笑一个，然后挥手打个招呼，动作自然大方一点。可以的话，对他们说两句感谢的话。” 柳元霜心头一凛，但他很快就听出了是方诺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找出方诺在哪。 “别乱动，你找不到我的。按我刚才说的做。这是一个建立你口碑的最佳时机。万万不可错失良机。” 柳元霜不傻，立刻就明白方诺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便对着围观的人群微笑的挥了挥手，然后还上前几步躬身一礼道：“奴家蒲柳之姿，何德何能受到诸位这般厚爱？奴家一定拿出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比赛，以此来作为诸位对奴家厚爱的回报。奴家在此谢过诸位了。” 此番言论一出，围观的人群就更加热烈了。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现场所有人竟然齐声呼喊起了柳元霜的名字。 看的明月楼里的那两个佳丽是嫉妒心大起，恨不得上前取而代之。 就在柳元霜也沉浸在这种万人追捧的感觉中时，一个青衣男子突然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柳姑娘是吗？” 柳元霜一看此人的装扮，就知道这是一位寻花使。 “奴家柳元霜，见过寻花使大人。” 那青衣男子仔细端详了她两眼，点头道：“时间不早了。还请柳姑娘上轿。” “多谢大人。” 话罢，一顶八抬大轿就被几人抬了过来。柳元霜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坐进了轿子。 “诸位都散了。不要影响柳姑娘比赛的时辰。”青衣男子对着围观众人喊道。 “走走走，赶紧走，快去殿前广场抢位置，要是去的晚了，就看不到柳姑娘比赛了。”人群中有一人高喊道。 此言一出，其余人如梦方醒，纷纷撒丫子的往殿前广场赶去。 那青衣男子见到一哄而散的人群，也不由暗自感叹这柳元霜现在的名气，已经不亚于花爵夫人了。 “起轿。莫要误了时辰。” 用八抬大轿送去会场参赛，这是四季楼的规矩，只要是参赛人员，都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这么做一来是可以沿途保护佳丽们的人身安全。二来是能节省时间。 方诺在一栋酒楼的三楼，看着轿子安然离去，便对着身边的老吴道：“走，去控制室。” 两人离开酒楼，并没有往比赛地点行去。而是七拐八拐又来到一处方诺早已布置好的民房。 这里不但配备了大屏的高清显示屏，还提前给几十架无人机做了编队。甚至了为了柳元霜耳机的收音效果不出现问题，他还在房顶上安装了一个信号放射器。 将来几天，他和老吴就要在这里，掌控比赛场上的一切。 第338章 初战失利 “公子。你是怎么说服许姑娘不跟来的？”老吴一边整理着地上的线路，一边问道。 “没说什么。我只说我要去找程院长商量一下白梦瑶的事情。” 老吴微微颔首，但他又担忧的问道：“公子今天你算是糊弄过去了，那之后呢？总能每次都能把许姑娘支开。我这双眼睛不瞎，看得出来许姑娘已经对公子你是情根深种了。” “什么情根深种。别瞎说。我们就是每天睡睡觉而已。还到不了那种程度。”方诺说道。 老吴一脸无语，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每天就是睡睡觉而已？谁家姑娘要是不喜欢你会跟你睡觉？还天天让你睡？ “公子莫非不喜欢许姑娘？”老吴问道。 方诺闻言突然低头沉思：“不知道。” “不知道？人你都睡了？你跟我说不知道？” “吴爷，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承认我现在只是馋她的身子，但真要说我有多喜欢她就不好说了。我总觉得我和她之间，就不像是个爱人之间的关系。她虽然每天和我睡觉，可她平时和我相处时，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点男女之情。我们之间更多像是朋友。而不是情侣。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希望你说的这些老天师会明白。”老吴揶揄道。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总之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我和她睡在一起，实属意外。” 老吴长叹一声，说道：“公子。你和许姑娘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好多嘴，但公子你要明白，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在乎这些的。就算她表面上当做如无其事，可心里终究还是在乎的。” 方诺闻言心头一震。老吴这番话让他醍醐灌顶。看来回去后要好好和许幼翎谈谈了。两人这样不清不楚，没名没分的搞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他甩了甩脑袋说道：“先不说这些了。比赛快开始了。先处理完正事再说。” 通过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显示。现在的比赛现场，已经被围的人满为患。 早在昨天晚上，方诺就已经把十几个无人机安排到了现场的各个角落。为的就是能无死角的看到现场的每一个画面。 这次他选用的无人机非常小巧，每个只有蜻蜓那么大，随便往哪个立柱上一听，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安放好后也不用移动，只需要把摄像头调到合适的角度就行了。 今天上午全是申组的比赛。申组的十位佳丽如今已经悉数登台亮相。 当柳元霜走上高台后，下面的人群瞬间就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声。紧接着柳元霜的名字就响彻云霄。 如此热闹的场景，直接把其余来参加比试的佳丽都看懵了。别说佳丽了。就连四季楼的人也都在啧啧称奇。 四季榜举行了这么多次，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选手在初赛就有这么高的人气的。或许是那两百万的注码太过耀眼。 导致现在庐阳城里就没有谁没听过柳元霜的名号的。 “不骄不躁，保持表情管理。”方诺见柳元霜隐隐有躁动之意，他急忙在对讲机里提醒道。 柳元霜听到这个声音后，心情立刻就平复了不少。 申组十人，分为左右两部。两部选手同时开始较量。 经过简单的抽签后，柳元霜拿到了自己的号牌，这号牌只是一块简单的木牌，上面写着一个甲字。 “甲号？柳姑娘竟然是第一个上场？”老吴看到号牌上标记说道。 甲对乙，丙对丁。依此类推，复而轮换。柳元霜既然拿到甲号，就意味着她是第一个出场的。 “比什么知道吗？”方诺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也是临时抽签决定的。就是怕有人在这方面做手脚。”老吴说道。 方诺皱眉：“这有什么好做手脚的？左右不都是要比的吗？” 老吴笑道：“公子这你可就说错了。就拿你我两人来打比方。假如公子你书画很强，但不是最强。你面对其他对手在书画方面都能稳得一分。可我呢。书画最强，其他都不如公子。要是公子分到和我比试，比试的又是书画，那岂不是让公子你白白失了两分？” “而我则不同，不但在公子身上稳获两分，还不用在去面对公子其他门类，如此一来？我是不是赚大了？这一正一负下去，差别可就大了。” 方诺一拍脑门。瞬间就明白了这里面的猫腻。果然还是老吴见得多啊。不愧是跟老登见过世面的。 “公子，比试的门类出来了。是歌和棋。”老吴指着显示器说道。 “歌和棋？”方诺也急忙看去，果然看见台上裁决拿着一张木签，对着柳元霜和另一人展示。木签上俨然写着歌曲，弈棋。 方诺见状连忙拿起对讲机说道：“歌曲你直接认输，不要在初赛暴露你学会的新歌。听到的话你就捋一下你的头发。” 那边的柳元霜闻言身子微微一震，但很快便伸手在自己的发丝上拨动了一下。 “两位可以开始了。还请其他选手暂时退场。”一个寻花使对着众人说道。 这只是初赛，初赛的裁决都是由寻花使担任。只有到决赛，程墨七人才会到场。 柳元霜和她的对手闻言都不由紧张起来，比起柳元霜，她的对手似乎更加紧张。毕竟下面无数人都在高喊柳元霜的名字，这无形中增加了她很多压力。 “歌曲一门奴家认输。”就在所有人都在等柳元霜一展歌喉的时候，柳元霜开口第一句话就惊讶了所有人。 就连她的对手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元霜。这比都没比？她怎么就认输了？ “柳姑娘，本使再向你确认一遍，你当真要在歌曲一门上认输？”不得不说，这个寻花使还是挺尽责的。 “确定。在歌曲一门上。奴家甘拜下风。”柳元霜态度坚定的说道。 寻花使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柳元霜两眼，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缓步走下高台。 台下立着十块牌子，牌子上分别写着申组十位佳丽的名字。 寻花使缓步走到柳元霜对手的名字前，在她的名牌下面。挂了一盏红色的小灯笼。 第339章 一胜一败 “柳姑娘输了？” 当那个代表胜利次数的小灯笼挂出来后，所有人都对这结果感到震惊万分。 全场呼声最高的柳元霜，竟然第一次比赛就输了。而且输的还是这么快，这么彻底。 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呵呵，我早就说过这柳元霜名不副实。现在终于露出本像了。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激动个啥。还两百万。就这水平。押她两百老子都嫌多。”人群中立刻就对这个结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就是就是。这个叫柳元霜的之前就名不见经传。据说之前她也参加过几次四季榜，也从来没见她上榜过。这次还以为她是个东海遗珠，结果第一次比试就原形毕露。” 不得不说，柳元霜的这次认输，实在是让所有人跌破眼镜。 他们很多人虽然不认为柳元霜最终能夺魁，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拉胯。这种巨大的落差瞬间就让柳元霜陷入了众人的口诛笔伐之中。 正所谓爬的越高，就摔的越狠。之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这些嫖客大多数都是为了凑个热闹。一旦让他们心绪不爽，他们立刻就会发泄出来。 柳元霜听到台下阵阵倒彩声，她内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要不是她心志还算坚定，估计都要忍不住哭出声来。 “柳姑娘，现在明白什么是人性了吗？捧高踩低乃是人之常情。你之前看到的诸多笑脸，其中夹杂着多少虚伪和幻觉？你现在的名气，并非是你的实力带来的。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捧着你，是因为你身上的话题太多，太劲爆。” “他们每个人都在期待着看你的结局。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你的生死。他们只想看到你要么光芒万丈，要么死无全尸。他们所追求的无非是感官上 的刺激罢了。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而你，成了他们心中那些阴暗面的最佳载体。” “柳姑娘。我和你合作，并非只是想单纯的利用你，我希望你能通过这件事尽快的成长起来。比赛还只是刚刚开始。之后你遇到的艰难险阻可能远比现在还要棘手。如果你不能第一时间调整好心态，那么你接下来的路将会非常难走。” 方诺第一时间在耳机里语气温和的开导起她来。这才让柳元霜的心绪稍稍安抚了一点。 “让你输掉这局，即是藏锋，也是麻痹对手。要知道现在无论台前幕后，关注你的人都不知凡几。隐藏好自己真正的实力，也是对你自己的一种保护。接下来的对弈，我会每一步都通过耳机教你如何落子，如果我计算的没问题的话，你最后会以一到两目的微弱优势，赢下这局的胜利。” 柳元霜听完这话，心中不由泛起了惊涛骇浪。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方诺下棋的手段，虽然她从没和方诺下过。 但刚才听到方诺说最后只用一到两目的优势来取得胜利，这就不得不让她感到恐怖了。 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控制棋局，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做到的了。更何况方诺还是在连对手棋力不明的前提下就敢说出这话。 “收到消息后就捋一下发丝。” 柳元霜闻言急忙不着痕迹的捋了捋头发。 “这柳元霜的抗压能力很强啊。要是换做一般人。听到场外的那些嘘声，估计心态早就崩了。”老吴不由感叹道。 方诺冷笑一声：“能不强吗？对她个人来说，不成功则成仁。她已经赌上自己的一切了。人在逆境下所能爆发出的潜能是巨大的。如果她能顺利通过这次四季榜的比试，那她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要开始了。公子你准备好了吗？”老吴看着屏幕里棋盘已经摆好，两位佳丽已经分别入座。 “这还用准备？这不是有手就行？”说着他就掏出一个平板，打开一个围棋ai软件。 老吴也是好奇，把头伸了过去：“我靠。这什么玩意？”老吴看到平板上的棋盘惊讶道。 方诺咧嘴一笑：“没见过。这个棋盘里面存着仙界所有名局的棋谱，只要你用手指点一下棋盘，这棋盘就会自动和你对弈，而且用的都是名家手笔，别说区区一个四季榜的比赛了。就算这个世界所有的对弈高手来，在这个棋盘面前，也只有跪下的份。” “仙界的所有名局？这。。。”老吴跟在方诺身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当他听到这些，再一次刷新了他对方诺手段的认知。 “难怪公子这么有信心。这换成是谁来下棋都是送死啊。”老吴喃喃自语道。 “别说话了。棋局开始了。”方诺挥手打断老吴的发言，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传回来的画面。 “三路七。” “六路十一。” “九路二。” “十五路十五。” 随着方诺一声声的指点，远在赛场的柳元霜也有条不紊的安然落子。 只是柳元霜每一次落子，就让围观的几个寻花使裁决眉头紧皱。 要说起初柳元霜几步棋他们还能看懂的话，可越看到后面就越迷糊了。 这到底下得是个什么玩意？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会下棋的。无论是棋路还是棋风。看不出一点高手的影子。 甚至很多步数下出去，在他们看来。明显就是一步臭棋。最让他们难以理解的是。柳元霜的棋路，竟然没有一点世面上现存棋谱的影子。 也就是说，这柳元霜，平常压根就没有背过棋谱。 如今中局已过，三位裁决看得都是连连摇头。在他们看来，柳元霜这局棋八成是要输了。 “七路十三。” “八路十。” “最后一步，十三路六。可以数目了。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应该赢了对手一目半。” 柳元霜下到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此刻的她，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下棋机器。 可当她听到耳机里方诺传来一目半的话语后，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她抬眼往对面一看。果然见她的对手正面如死灰的举棋不定。等待良久后。她的对手终于长叹一声，投子认负。 “什么？她竟然赢了？这。。这怎么可能？”三位裁决无一不在心中呐喊。可事实就在眼前。 通过他们三人再三确认后，柳元霜最终以一目半的微弱优势，取得了这场弈棋的胜利。 与此同时，台前柳元霜的名字下面，也随之挂起了一盏代表胜利的灯笼。 第340章 且舞且画 “大姐你看。柳姑娘胜了。”许正阳看到柳元霜的名牌下挂起了一盏红灯笼，不由激动的跳了起来。 许幼翎此时也看着那个灯笼，不由露出了一阵浅浅的微笑。 今日原本她是打算和方诺一起来看柳元霜的比赛的。可没成想方诺说约了程院长，要和他谈下关于白梦瑶的事情。于是她便只能和许正阳还有谭泽两人一起来了。 当他们看到柳元霜的第一次比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输给对方后，姐弟俩的心情顿时就紧张起来。 许正阳虽然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可就连他也明白，方诺为了这场比赛付出了多少。 如今见到柳元霜首战失利，无论是从个人情感还是利益得失上来看，这都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不过好在终于让他们看到了柳元霜名字下面挂起了第一盏灯笼，也暂时让他们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下。 “姐夫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今天比赛这么重要，他也不亲自来看看，我是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对柳姑娘这么有信心。”许正阳吐槽道。 “闭上你的嘴。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许幼翎狠狠的瞪了许正阳一眼。 要知道，他们三人现在可没什么优待，和其余百姓一样，都是挤在殿前广场的人群中。 许正阳虽然刚才的话并没有泄露出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但保不齐被有心人听去就不好了。 许正阳也自知失言，连忙做个鬼脸便继续朝高台上望去。 三人中只有谭泽是满头雾水，他总感觉这姐弟俩似乎是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而台上的柳元霜在经历完两轮比试后，她的对手也要按照规则重新换一个了。 与新的对手经过再一次的抽签过后，柳元霜第三场和第四场比试的门类分别是舞蹈和作画。 当远在后方的方诺通过摄像头看到这两个科目后，他第一时间用对讲机说道。 “柳姑娘，这两个门类都是你的强项，虽然这期间我从来没有检验过你这两个门类的水平，但我相信历届的四季榜是不会有错的。这两个门类的比试你无需藏拙，要是可以的话，尽可能的做到碾压对手获胜。也让他们看看你柳元霜书画双绝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这次柳元霜不用方诺提醒，就主动捋了捋鬓角的发丝以作回应。 “呵呵，有意思。”方诺看到她都会主动抢答了。也不由露出了一阵欣慰的笑容。 “公子，你看这柳姑娘的神态都有点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柳姑娘还有点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话，那么现在的柳姑娘却是充满了自信。”老吴说道。 “那是肯定的。在遇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后，任谁都会充满无穷信心，这就好比小子跟吴爷你比试刀法一样。怕是吴爷你让我一只手都能轻松的砍死我。”方诺笑道。 “呵呵，公子说笑了。”老吴只能笑着打个哈哈。这话你让他怎么接？ “对了。如果让你和许姑娘比试的话，你们谁厉害？”方诺好奇的问道。 “公子，你这话问的。我又没见过许姑娘出手。我怎么能知道？不过公子你问这个没有意义，谁厉不厉害不到真正生死搏杀的那一刻，谁也无法说的清楚。”老吴说道。 方诺点头，他有点明白老吴的意思了：“听幼翎说，他爷爷还是什么天下三大高手之一，是不是真的啊？” “江湖上是有这样的说法。不过这又能证明什么？难不成老天师还真会亲自下场跟人过招啊。我承认化龙山的功法有他独到的地方。可真要论到生死搏杀，比的还是胆魄和临场应变的能力。别看我老吴一身武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野路子，可好歹老子也是刀枪里滚出来的。你要说策马长枪我可能不是某些人的对手，可要真面对面的捉对厮杀，我老吴还真没惧过谁。” “谁特么的不是爹生娘养的肉体凡胎？一刀攮进你腔子里，你还能活的了？”老吴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明显是不怎么服气。 方诺当即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吴爷尿性。就冲吴爷你今天这番话，下次有机会高低帮你给老天师约战一场。也好让化龙山的那些牛鼻子看看我岚山阁的本事。” 此言一出，原本还一脸傲气的老吴顿时就慌了神：“别别别，公子你可别逗我了。老天师德高望重。我何德何能能和老天师过招啊。公子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真不要？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你要是侥幸赢了老天师一招半式的，不说你能成为天下第三。好歹也能混个第四当当。”方诺打趣道。 “不用不用，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自从有了公子给我的火枪，我已经荒废武艺好久了。” “呸，你特么的才跟了我几个月啊，还荒废好久了。” 就在老吴被方诺怼的无话可说时，他突然面色一喜，指着显示器道：“公子你看，柳姑娘貌似又赢下一场。” 被老吴这么一说，方诺也重新把关注力投向了赛场那边。 “大家快看啊。柳姑娘的名牌下又要加灯笼了。”会场外围的观众，看着寻花使再一次把一个灯笼挂在了她的名字下面。 “靠。我不是看花眼了。一次两盏？这。。。这怎么可能？”随着这人的话音落下。 其余众人纷纷朝柳元霜的名牌观望过去。果然。在柳元霜的名牌下面，竟然破天荒的直接挂上了两盏灯笼。 “这不可能。这才多长时间？就能一次赢下两局？话说这轮柳姑娘比的是什么啊？” “是舞蹈和作画。”有人答道。 “作画？舞蹈？舞蹈我能理解，刚刚我们确实看见柳姑娘的身姿在台上摇曳，可这作画岂能这么快完成？这不会是有什么黑幕。” “都别吵，前排有人正在问寻花使原由呢。”有人出言喝道。 半刻钟后。柳元霜一次赢下两盏灯笼的原因便传遍了整个会场。 “且舞且画。且舞且画？这。。。这。。。”当众人知道这个答案后，全部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 第341章 轻取三分 应方诺的要求。柳元霜在这场比试中以绝对碾压的姿态秒杀对手。 画面回到几分钟前。 舞台正中央，柳元霜一手持笔，一手挥绢。只见她身躯婉转腾挪间，挥毫点墨，再举笔摇曳，屈身拂过案前。 笔锋划过桌案上的白宣。一条条优美的线条就在她星云闪瞬间被轻轻勾勒了出来。 柔美的舞姿夹杂着泼墨间的那份从容洒脱，一时间竟然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在起舞还是在作画，或是两者都是？ 舞无名，画无题。可无论在场是谁看到这精彩绝伦的一幕，都忍不住叫一声好。 随着手中袖绢抛洒而出，最后一笔则在袖绢的遮盖下落墨眉间。随着袖绢揭开。 一幅清雅秀丽的仕女图跃然于纸上。不由让在场所有裁决都叹为观止。 舞已罢，画已成。柳元霜用惊诧世人的表演，直接把她的对手轰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她这次的对手是来自一个小青楼的花魁。若是放在别处，或许这位佳丽也配得上一句多才多艺。 可她这次遇到的是号称书画双绝，剑舞超群的柳元霜。在自己的绝对强项面前，这个来自小青楼的佳丽，竟然连与之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柳元霜落笔舞毕的那一刻，这位佳丽便毫不犹豫的点头认输。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柳元霜这支舞的难度，只有真正淫浸此道多年的人才能感受到其恐怖。 如果说舞技还能挑剔一二的话，那么柳元霜的控笔能力，已经做到了妙到毫巅。 虽然那幅仕女图单独拿出来看，算不得什么上上之作。可要知道，这幅画的完成是在运动中完成的。 柳元霜但凡在起舞落笔时偏了一点，那么这幅画就等同报废。 可待众人拿起画作近距离观瞧后才发现，柳元霜落笔之精妙，用墨之细心，让人叹为观止。 别说让她一边跳舞一边作画了。就算让你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画，也未必能有柳元霜这种控笔能力。 “柳姐姐这一舞一画，让妹妹输的心服口服。”柳元霜用自己精湛的技艺，不但折服了所有裁决，也折服了她的对手。 “妹妹承让了。”柳元霜见对方已然认输，她也大方的做着回应。 而台上所发生的这一切传到台下众人耳中后，却在台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就说嘛。柳姑娘能被人押注两百万两，还上了四季楼的必杀名单。要是没点能耐打死我也不信。” “就是就是。我就看不得那些喜欢说风凉话的人。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都不懂，就知道在这里鬼叫鬼叫的。” “呃，这位兄台，我要是没记错的。柳姑娘首战失利的时候，好像是你叫的最凶？” “有嘛？你可别污人清白。我最看好柳姑娘了。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 “大姐，柳姑娘又赢了。且舞且画，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许正阳现在满眼都冒着绿光。死死的盯着台上那个隐约可见的身影。 许幼翎此时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四场比试她就率先拿了三分。如果后面几场不出意外的话，左部第一的位置非她莫属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在预赛阶段，大多数情况只要能有五分在手，那么大概率就是本部第一了。 要是能拿到六分，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不是说初赛没有能拿到八分全胜的。只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毕竟种子选手是不用参加初赛的。除非是新来了一匹黑马，否则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可能做到满分晋级。 联想到柳元霜本来底子就极佳，现在短板又被方诺补齐，要是她连初赛都过不了。那也白瞎了方诺这一番工夫了。 而方诺这边却是通过回放，才看清楚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方诺和老吴看完柳元霜的表演后，都被柳元霜精湛的舞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啧啧啧。别的不说，就凭她这一身舞技，上个春晚是绰绰有余了。”方诺感叹道。 “春晚？春晚是什么？”老吴对于自家公子总时不时的蹦出几个新名词来尤为感兴趣。因为每当出现一个他没听过的东西，就意味着背后可能有一个全新的领域等待他去探索。 方诺白了老吴一眼，解释道：“就是每年在凌霄宝殿举办的歌舞盛会。届时天庭一众神仙欢聚一堂吃喝玩乐。吹牛打屁。聊一聊今年各自在下界擒了几个妖，降了几个魔。” 这些玩笑话，听在老吴耳中，却让她惊讶莫名：“嘶。公子此言当真？” 方诺一阵错愕，不知道老吴为什么会这种表情：“不就是一个舞会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老吴连连摇头道：“不不不，公子你误会了。我并非是对这个舞会有什么意见，而是刚才公子说柳姑娘的舞技已经到了能媲美仙女的地步，这就不能不让我吃惊了。” “呃。”方诺一时间被老吴搞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你的关注点怎么总是这么奇怪啊。”方诺吐槽道。 “奇怪吗？没有啊。这不是公子你自己说的吗？柳姑娘都能去参加那个什么春晚了。这还不值得夸赞吗？那好歹也是天庭的舞会耶。”老吴一脸憧憬的说道。 方诺伸手扶额，彻底被这老货打败了。 经过了一阵漫长的等待。台上的五人终于都完成了他们的第二轮比试。 中盘已过，五人目前的得分情况也都通过各自名牌下的灯笼，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出来。 五人中除了柳元霜拿了三分外，得到三分的还有一人。 至于另外三人，有两人是两分，有一人则只有一分。 而那个得到一分的，正是首个和柳元霜比试的佳丽，她那一分，也正是在歌曲上得到了一分。 就目前情况来看，其实也没有人敢说谁就绝对出局或者绝对出线。每个人都是还有机会冲一冲的。 历年来这么多次比赛，绝地翻盘的情况多得去了。因此现在谁也不敢就把话说死。 但就目前情况来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申组左部第一的位置，大概率是在两个三分的佳丽中产生。 第342章 卜算子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 柳元霜的第三个敌手，就是那个同样得到三分的佳丽。 第三场比赛就没有再进行抽签了。因为各自都比过了几场，在门类不可重复的前提条件下，这第三场比试的内容基本已经固定了。 柳元霜这边已经比过了歌舞棋画，而她的对手，则完成琴棋剑舞。 把两人比试过的内容全部去除掉后，他们二人能比试的项目唯有诗书二门了。 “恭喜你。你已经提前来到了赛点，现在你和对方都是三分的持有者。只要你能在这场比试中胜过对方。你左部第一的位置就无人可以撼动了。” “你绘画的水平刚才我已经见识过了。相信你的书法水平必然也是无可挑剔。至于诗词方面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这里助你。你这句应该会赢的非常轻松。” 方诺按照惯例，在每次赛前都会给柳元霜打气。柳元霜现在已经习惯了方诺的存在，每当他从耳机里听到方诺的声音，都会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 就在比赛将要开始之际，一个寻花使走到两人面前说道。 “两位佳丽。你们现在要比试的门类是诗书二门。既然是诗书，那你们的这次比试不如同时完成。稍后会由你们自己抽取此次作诗的试题，选定题目后，限三炷香时间。你们各自把自己的诗作写出来。如此一来。这两个比试便可以同时完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一个寻花使问道。 柳元霜两人都相视了一眼后便纷纷点头。这个方法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省时省力。 寻花使见两人都无异议，便开口道：“现在你们谁来抽取试题？” 柳元霜闻言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人也不矫情，当即迈步上前。 “相思。”寻花使对着两人展示了一下抽签的结果。 “还请二位以相思为题，进行创作。限时三炷香。”话罢，他便在一个香炉上点燃了第一根香。 两女听题后也不敢怠慢，纷纷走到案前。 “准备好了吗？”方诺的声音适时在柳元霜的耳中响起。 柳元霜闻言立刻捋了捋发丝以作回应。 “为了避免我念出的诗句在某个字词上出现歧义，一旦你无法确认我念出的句子是哪几个字，你便停下笔头做沉思状。我便会告诉你准确的文字是哪个。”方诺之所以特意这么交代一句，就是怕出现同音字而导致柳元霜写错字。 柳元霜自然也一下就明白了方诺此举的用意，便再一次捋了捋发丝。 “题目：我住琴江头。琴江，就是庐阳城外的那条琴河。只不过在此诗里。我特意改成了琴江。” 柳元霜收到指令后，便举笔舔墨，毫不犹豫的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下《我住琴江头》几个大字。 方诺虽然不懂书法，但柳元霜这几个一出来，就让他感到一种心旷神怡的美。 “我住琴江头，君住琴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琴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全诗不过了了四十五个字。方诺很快就把全诗念完。这首被他微调后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用来初赛是绰绰有余。 这首诗虽然算不得什么绝世名篇，但胜在上半厥太过撩动人心。那种类似咏叹调的叙事手法，把一个深闺女子思君的心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且全诗行文明白如话，复叠回环。没有任何一处诘屈聱牙的地方。但凡只要识字，都能感受到诗中那股浓浓的相思之情。 所谓诗词，并非就一定要做到引经据典。谈古论今才能流传百世。诗词的本意，还是要触动人心。 而这首《卜算子·我住长江头》的开篇几句，正是最为让人感同身受的佳作之一了。 如果柳元霜的对手写不出什么文采极佳的作品，那么这场比试的结局，就基本已经注定了。 方诺见时间还早，便一字一字又解析了一遍，直到全诗被柳元霜写出后没有一个同音错字后，方诺才放心下来。 趁着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方诺又简单的和他说了一下关于这首诗的立意和情感表达。为的就万一裁决问起她创作时的感想时，她能从容应对。 “时间到。请二位佳丽落笔。”随着寻花使的一声呼喝。两人纷纷把笔放置原位。 当两人的试卷同时摆在三位裁决的案头时，先不说诗词水平如何。单就书法水平，两人的差距高下立判。 柳元霜的书法温婉大方，一笔一画都自带几分韵味在其中。尤其是她字迹中的连峰转锋，如果不仔细查看，竟然看不出笔锋的走向。 字能写到这个地步，这就说明她对自己的腕力的控制，已经妙到毫巅。 看完柳元霜的书法后再看另一位，顿时就让三位裁决失去了兴趣。 馆阁体，标准的馆阁体。如果让方诺来评价两人书法优劣的话，那么方诺会毫不犹豫的说馆阁体写的好看。 毕竟馆阁体对字形的要求实在是太标准了。标准到就像是印刷的一样。这让看惯了前世印刷体的方诺来说，觉得是赏心悦目。 但作为书法，馆阁体显然是不合格的。你能说她写的一手好字，但绝对不能说她写的一手好书法。 馆阁体正是因为他太过方正，而失去了书法中那种灵动飘逸的韵味。而且馆阁体有个最大的缺陷就是，他无论什么字，看上去都像是一个样子。 字里行间看不出书写者在挥毫泼墨间的一点情绪波动。前世颜真卿《祭侄文稿》为什么那么有名。 就是因为此稿在写作时，尤为忠愤所激发，至性所郁结。故而字字泣血，句句凝噎。 如果颜真卿当时是用馆阁体来写《祭侄文稿》的话，那和看一封电报有什么区别？ 同理，在柳元霜这场书法的比试中，在两位佳丽交卷的那一刻，就已经尘埃落定。 那位佳丽似乎也惊叹柳元霜的书法造诣竟然如此之高。手捂嘤唇直呼“不可能。” 第343章 左部第一 不得不说，有些东西是真的需要天赋的。而天赋这种东西，也是最没道理可讲的。 前世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或许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而柳元霜毫无疑问就是这种人。方诺在选定柳元霜后，就对她的身世背景做了个调查。 柳元霜就和韦小宝一样，是在青楼里出生的。她母亲也是个青楼女，生她的时候，已经快四十岁了。 这也好在她母亲到了这个年纪，光顾她的客人已经少得可怜了。 青楼老鸨看在她已经丧失赚钱价值份上，便也不在去管她生孩子的事了。 而柳元霜她就是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就这样一个既没有名师教导，也没有经过系统性学习的她，却在从小就展现出了她惊人的控笔能力。 如果说别人写字作画还需要情感的话，到了柳元霜这里，却完全不需要。 从底层逻辑上来讲，其实柳元霜根本就不会什么书法，之所以她的字能写的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她强大的模仿能力。 她能用自己细腻的笔法和强大的控笔能力，把她所见过的大家之作一一临摹的惟妙惟肖。 与其说她书画双绝，不如说她是一个人形复印机来的更贴切一些。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根本就无需练习，只要她拿起笔，她就能在纸张上临摹她之前所看过的一切大作。 或许在真正的书画大师看来，她的作品缺少灵魂，也缺少属于她自己的独有的东西。 但是谁在乎呢？她只是个青楼女而已。她只需要做到吊打自己的这些同行就行了。就比如现在。 三位裁决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宣判结果，但从他们惊讶的眼神中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我住琴江头？”一人拿起柳元霜的试卷小声念了起来。 “我住琴江头，君住琴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琴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评价这首诗。 与柳元霜对手写的那个作品相比较。这首《我住琴江头》通篇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堆砌。也没有引经据典故意写的高深莫测。 反而用词直白易懂。那种且歌且吟的咏叹句式，却让人看过一遍，便也再也无法忘记。 尤其是上半阙那种借江水来引出双方在空间阻隔上情思联系更是让人拍案叫绝。 用江水之悠悠不断，喻相思之绵绵不已，最后以己之钟情期望对方，真挚恋情，倾口而出。 让人看后，仿佛可以感受到主人公深情的思念与叹息。一个阁中翘首思念的女子形象跃然纸上。 反观另一位佳丽的作品，还是伤春悲秋那老一套。字里行间充斥着各种愁苦，哀怨和不甘。 又是低泣又是愤恨。一个活脱脱的怨妇形象。两相对比后，其中意境高下立判。 这其实也怪不得这位佳丽，实乃是如今乐国青楼里流行的就是这个调调。 常年耳闻目染之下。自然也写不出新意。 三人分别看完两人的试卷后，经过了一阵短暂的商议。最终决定把这两盏灯笼全部给了柳元霜。 当两盏灯笼再次挂到柳元霜的名牌下后，场外观众再一次陷入了沸腾之中。 “稳了。柳姑娘已经五分了。其余人就算表现再好，也最多只能和柳姑娘打平。如果运气好的话，柳姑娘光靠这五分就足矣让她第一。”许正阳一脸兴奋的说道。 结果宣布后，柳元霜恭敬的对三位寻花使行了一礼，然后不骄不躁的退到一边等候下一场比赛。 “柳姑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现在已经是左部第一了。你现在还剩下剑琴两门没比。以你在剑术上的水平，拿下这一份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拿到六分后，琴艺的比试你直接放弃。”方诺说道。 柳元霜闻言，微笑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赵公子到底藏身何处，但她清楚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赵公子的眼睛。 “万里长征才开始第一步，你切不可疏忽大意。戒骄戒躁摆正心态方为正理。接下来左右两部的比拼才是关键，倘若你们比试的门类抽签结果不利于你，你少不得要提前暴露一点实力了。” 听到这话。柳元霜的面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而在就在此时的卢氏府邸，三大家主也同样在时刻关注着柳元霜的比赛。 按理说仅仅只是一个初赛，压根就得不到他们三人的关注。可这次不一样。他们就算再瞧不上柳元霜，但看在两百万两注码的份上，也不得不让他们重视起来。 尤其是那个谣言出现后，就更让他们警觉起来了。 “报。。。申组左部比赛结果出来了。柳元霜以六盏灯笼的绝对优势获得左部第一。”一个小厮急匆匆的冲到书房高声喊道。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卢林对着来人摆了摆手：“再探再报。” 小厮领命走后，赵让铁青着一张脸说道：“呵呵，卢兄，顾兄，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个柳元霜啊。六分晋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顾凯随之也点头附和：“虽然这成绩比起那些惊才绝艳之辈还稍逊一些，但却也证明她实力不容小觑啊。” 卢林一边看着小厮送来的简报，一边冷声道：“哼。她初赛拿了六分，而不是只能拿六分。歌琴两门她都是直接弃权的。她在这两门上的具体实力还犹未可知。” 赵让闻言轻笑道：“卢兄，这个叫柳元霜的底细，早已经被我们摸的差不多了。她在剑舞书画上的造诣确实很高，可另外四门的成绩始终都处在末流。虽然不知道她那首诗是从何处得来的。就单单说她那盘弈棋，就知道她在棋道上的水平很是一般。至于歌曲和琴艺，呵呵，那简直是惨不忍睹。先不说她唱的好不好，就单单她那嗓子，一开口就要吓退无数人。” “赵兄所言有理。小弟昨日回去后也调查了一下此人。发现她的情况和赵兄说的一模一样。而且她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她在隐藏了实力，她又能提高到哪去？别的不说，就单单唱歌和弈棋两门，就不是靠用功就能提高的。”顾凯也对于卢林的紧张有点不以为然。 第344章 世家出手 卢林虽然心中也认可他们两人的说法，但他的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安。这种不安的由头来的莫名其妙，他也说不出个什么由头来。 他整理了心绪，缓声道：“不可大意。既然有人敢在她身下押注两百万两，就说明对方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至于对方的后手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 “以我看，不如直接叫寻花使在初赛就把她淘汰掉算了。免得卢兄你疑神疑鬼的。”赵让不爽的说道。 “不可，如今柳元霜声势已成，你们看见场外无数人都在关注着她吗？倘若我们强行把她淘汰又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们几家多年经营的成果将毁于一旦。”顾凯反驳道。 卢林闻言也是微微点头：“不错。就算淘汰，我们也要做到让别人无话可说。手段不是不能用，但却不能留下把柄。有些东西建立起来，需要花费无数的时间和代价，可要毁掉，一夕之间足矣。那两百万注码或许只是故意放出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引子，幕后之人到底剑指何处就和值得耐人寻味了。” 赵让闻言眼珠一转：“卢兄，你不是担心她隐藏实力吗？我有一法，保准她原形毕露，还让外人挑不出毛病来。” “哦？赵兄有何妙计？”卢林也来了兴趣。 赵让抚须一笑，压低声音道：“我们可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说回比赛现场。 申组左右两部虽然同时进行比试，但由于柳元霜以绝对的优势碾压左部其他佳丽，而导致左部的比赛在还未全部完成就提前结束。 毕竟五人中只有一人可以晋级，其余人等就算再比下去，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故而现在柳元霜只能等右部决出胜者后，她才能继续下一轮。 只要她再胜过这个对手，那么她便能挺进复赛，获得夺取四季榜的一个机会。 “不用紧张，以你的实力再加上我的帮助，一个小小的复赛还不是手拿把掐？你可是将来要成为花爵夫人的人。必须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一份优雅和淡定。” 柳元霜听到这些，脸颊上也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她知道赵公子之所以和她说这些闲话，主要还是让她放松心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右部的比赛也已经结束。本以为马上就能进行下一轮比试的柳元霜，却总也不见寻花使出来主持。 这种异常，让身在幕后的方诺，也不由微微皱眉。 “什么情况？怎么还不开始？”和柳元霜的淡定不同的是，外围的观众却不乐意了。一个个开始叫嚷了起来。 就在众人不满的声浪越来越大的时候，三位寻花使才姗姗来迟。 “让二位佳丽久等了。现在开始申组的最后比试，你们中的胜者，将可以进入复赛。参加四季榜的争夺。二位都准备好了吗？”一个寻花使语气平淡的说道。 两人闻言先是互视了一眼，接着便同时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请二位上前抽签。你们二人各挑选两个门类进行比试。胜数多者获胜，若是平局，则加赛一场，直到分出胜负为止。”说罢他便伸手邀请二人上台抽签。 柳元霜没有犹豫，率先上前在签筒里取出两根签条。拿在手上定睛一看，顿时让她心就凉了一大截。 只见两根签条上面赫然写着“歌”“琴”两字。 可待她转头向身旁看去时，却发现她对手手中的签条俨然是“棋”“诗”两门。 “世家出手了。”方诺在看到这四支签后，毫不犹豫就确定这一定是世家的手笔。 老吴也不由感叹道：“想不到世家会在这个地方动手。” 方诺冷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寻花使都是他们的人，想在抽签上做点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柳元霜的资料又算不得什么秘密，他们随便找人问问就清楚柳元霜之前是个什么水平。” “如今专门挑着她的软肋来攻击，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至少他们还没傻到直接掀桌子，而是想在规则范围之内拿下柳元霜。” 老吴也一脸担忧的点了点头：“公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柳姑娘在初赛就暴露实力？” 方诺摇了摇头淡笑道：“没这个必要。” 说着他便拿起对讲机对前方的柳元霜说道：“这个抽签结果想必你也应该感觉出点什么了。没错。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开始比赛，就是为了让你这场比试抽到的签全是你不擅长的项目。这也从侧面证明，四季楼的人始终都在暗中关注着你。” 柳元霜其实对此早有准备，只是她没想到反击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一出手就是绝杀。如果换成之前的自己，这关是万万过不去的。 而且这签偏偏还是自己抽的。就算事后你想不认账，也没有丝毫借口。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把目光再次看向那个签筒，她实在无法想象，对方是如何做到让她能准确无误的抽到这两支签的？ “不用看了。你没发现你抽的两支签粗细不一吗？签筒里面的签全是一样的，只是在所有的签外面加了一层套子。当你拿出第一根签后，他们便会启动机关，让签盒里的竹签卡住，等你再抽时，便只能抽出没有签套的签来。所有无论你怎么抽，结果都是一样的。” 听完方诺的解释，柳元霜豁然开朗，难怪刚才寻花使要急着把签收回去，原来是怕露馅啊。 “面对这个结果，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是因为，对方宁愿在抽签上做手脚，也不想用莫须有的名义直接淘汰掉你。相反，只要你能顺利赢下对手，那么你便可以堂堂正正的晋级复赛。而坏的地方可能会提前暴露出你的实力。毕竟你以前在这四门上是什么水平，想必四季楼的人应该是了如指掌了。一旦你在这场比赛中展现出远超之前的水平，那么将会引起他们对你更大的警惕。” “不过现在你也不用考虑这么多，安安心心完成这场比赛再说。从现在开始，你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会尽可能的让你赢的没那么轻松。” 柳元霜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捋了捋发丝以作回应。 “两位都准备好了话随时可以开始。具体从哪门开始，你们自己决定。”寻花使撂下这句话后，便退出场外，静静的看着台上二人。 第345章 互搞心态 “你就是柳元霜？”说话之人，正是柳元霜的现在的对手。 柳元霜只是淡淡的看着对方，并没有回话。 “呵呵，也不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土财主，竟然敢在你身上押两百万两。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也配争夺四季榜？”见柳元霜没有答话，她便变本加厉的奚落起来。 柳元霜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看一旁的三位寻花使，见三人没有丝毫要出面阻止的意思，她便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对方授意的。 “不用搭理她，如果嫌她烦，你直接闭目养神好了。她之所以对你喷垃圾话，为的就是搅乱你的心神。只要你不做任何反应，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反噬到她身上去。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方诺见状，急忙出言安抚。 果然，听到方诺的话后，柳元霜便嘴角一勾，然后双目微闭，一副坦然受之的表情。 那人见自己说了一大堆，对方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心态就有点绷不住了。 也难怪她看不上柳元霜，她出身四季楼中的秋霜楼，在秋霜楼中，她也算是千金难得一见的花魁。 面对一个出身明月楼的柳元霜，她自然一万个看不上。更何况在知道有人押注两百万两在她身上后，只就更让她感到不忿了。 尤其是场外刚才那种万人高呼柳元霜名讳的场面，更是让她嫉妒万分。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没听到本姑娘跟你说的话吗？你但凡要点脸，就该乖乖的主动认输投降。免得到时候本姑娘出手，让你输得太过难看。听到了没有？” “你怕了。”就在众人都以为柳元霜会继续沉默下去时，她突然开口了。 “怕？你说本姑娘会怕你？真是笑死人了。” “嗯。你确实怕了。”柳元霜语气平淡的说道。 “你放屁。本姑娘怕天怕地也不会怕你。” “嗯。你怕了。我确定。”柳元霜也不多说，就是一直重复这句话。 “你。。。。” 而眼前这一幕，看得后方的方诺笑的是直拍大腿。 “柳姑娘，我就说这招有用。你别管她说什么。你反正就回她这一句，保证让她破防。”方诺笑道。 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柳元霜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对方现在已经呼吸急促，明显心态已经开始失衡了。 “废话少说，既然本姑娘对你好言相劝你不听，那本姑娘就亲自送你下去。也好让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酒囊饭袋。” “嗯。谁怕谁才废话多。”柳元霜现在已经掌握了应付对方的技巧了。句句不离怕字。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说罢，她便走到寻花使面前说道。我要求第一项比试门类为歌曲。 “准。” 她说完后还挑衅的看了柳元霜一眼，示意她有种就来应战。 “答应她，让她先唱。”方诺在耳机里说道。 柳元霜闻言立刻对着寻花使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提出的门类，那么就由你先开始表演。”柳元霜说道。 “我先就我先。也好让你看看本姑娘在歌曲一门上的造诣是你拍马也赶不上的。” 说完后她便对着寻花使和周边的乐师躬身一礼，待她报出她所要演唱的曲目后，乐师便开始了奏乐。 一炷香后，表演结束。看得出来，她非常满意自己的这次演唱。 “对着她微笑，然后鼓掌，鼓掌时的动作尽量优雅一点。等她要你开始唱的时候，你直接弃权，然后在用非常关心的语气问候她一声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你这时候的表现越像一个旁观者，效果越佳。”方诺在耳机里说道。 柳元霜闻言心头一喜，这一套组合拳下去，对方估计要当场破防。 果然，当柳元霜微笑的说出那句弃权后，对方脸上竟然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是一脸的愤怒和憎恨。 怎么说呢。总之就是让她感觉自己刚才的那一番演唱，就像是被人当猴耍了。赢虽然是她赢了。可她却连一点胜利的喜悦都不曾感受到，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屈辱感浮上心头。 三位寻花使也被柳元霜的这一操作给整不会了。主要是柳元霜的表现太淡然了。既没有失败后的沮丧，也没有认输后的懊悔。 总之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现在参加比赛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既然你第一次场选择了歌曲，那么第二场我就选择对弈。”柳元霜指着台上的棋盘说道。 那女子此刻再也没有对柳元霜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反而看向柳元霜的目光充满了慎重。 要是她到现在还看不出柳元霜的成色，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见到对方突然从个话痨变的沉默寡言，柳元霜顷刻间就明白刚才她所做出的那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两人在棋盘前坐定，通过互猜后，柳元霜执白后手，对方执黑先手。 都没什么多余废话，棋局直接开始。 与之前柳元霜下的那局棋不同的是，这局棋从第一步开始，三位寻花使就一直在旁边记录着她们二人的棋路。 “九路十三。” “四路六。” “五路十二。可以数目了。你赢了她一目。” 如果说这八门哪门对方诺来说把握最大，那无疑就是围棋了。 在强大的ai面前，这些世界所谓的棋手就没有一个能打的。这已经是不属于一个维度的较量了。 在对方投子认输后，三位寻花使便进入了细致而又谨慎的数目环节。果然，在连续数了三遍后，最终的结果和方诺说的一模一样。 “对弈一门，柳元霜胜。”寻花使高声喊道。 “侥幸获胜。承让了。”柳元霜赢棋后并没有表现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依旧是那么的不骄不躁，彬彬有礼。她微微躬身，向对方行了一礼。同时也对寻花使也行了一礼。 就单单她在现场表现出的这份气度，就胜过对手不止一筹。 第346章 春望 “你是不是打算琴艺继续认输？” 柳元霜闻言侧目，但很快她就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打算已经被对方猜透了。 不，应该是被四季楼猜透了才对。 “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能在诗词一道上也稳胜于我？”她说出这话时，不由露出一股狡黠的笑容。 柳元霜眉头微蹙，轻声道：“你难道没有信心和我较量第五门吗？” “呵呵。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你了。你的棋艺水平并不像之前传言的那般不堪。虽然上局你只剩了我一目，但我能感觉到你并未用尽全力。”说完这话，她就起身对三位寻花使说道：“三位裁决，还请公布题目。” 三人闻言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柳元霜。柳元霜也点头回应。 见两人意见统一，其中一人出言说道：“第三门比试，诗词。此次诗词主题为《战争》。” 此试题一出，不但连柳元霜也是一脸震惊，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是议论声不断。 “战争？好家伙，这四季楼还真会玩，让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青楼女子去写战争？不会真以为她们能舞两下剑就能杀人。” “可不是嘛。别说杀人了。怕是见到血要嘤嘤大哭。” “嘿嘿，话可不能这么说，战争嘛，又没说哪里的战争。床笫之间的战争也是战争嘛。试想千百年来，多少英雄好汉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败下阵来。” “对对对，这位仁兄所言甚是。想我前日还以一敌三来着，最后实在是寡不敌众，导致大败亏输。现在想起来，我还愤愤不平呢。” “哦？还有这事？兄台你不行可以找帮手啊。对方以多欺少为世人所不耻。来来来。告诉大哥，大哥今夜就去帮你找回场子。” “。。。。。” 见柳元霜表现的满脸错愕，那女子轻笑道：“是不是对这个题目很意外？别说你了。我也很意外。想我们这些青楼女子，哪里真的见过那些血腥啊。有些事情，其实我不说，你现在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怕和你比第五轮？呵呵。我既然能提前就淘汰你出局，为何还要和你比第五轮？因此你所说的这个问题是不会发生的。” “刚才你那首“我住琴江头”我也看了。说实话写得还算可以。不过四季榜这么些年以来，比赛前选手们提前准备好一些佳作应试也是常有之事。再加上四季榜诗词比试的主题，大多都是“相思”“情爱”“忧愁”“眷恋”之类的题材。如果真有人在每个题材都帮你预先准备好一两首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突然捂嘴轻笑起来：“只是这次的题材，别说是你了。估计你那背后之人应该也想不到。” 柳元霜看着对方嚣张的气焰，深呼了一口气，她缓步走到台前，对着下面的观众缓缓开口道。 “《春望》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聊聊数语，随着柳元霜用她那略带伤感的情绪咏出。对方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两只眼睛就像见了鬼一样的盯着柳元霜久久不语。 “请。”柳元霜念完后，非常优雅的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方惊恐的咽了咽口水，一句话卡在嗓子里迟迟发不出声音来。 此诗一出，下面的人群便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的呼啸声。 “我靠？这首诗？在下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听完后也是觉得深有感触啊。在场有没有有文化的来帮忙讲解一下？”有人立刻高声喊道。 “柳姑娘大才啊。诗的一、二两联，写春城败象，饱含感叹。三、四两联写心念亲人境况，充溢离情。全诗沉着蕴藉，真挚自然，反映了作者对国家的热爱和家人的眷怀。” “全诗意脉贯通而平直，情景兼备而不游离，感情强烈而不浅露，内容丰富而不芜杂，格律严谨而不板滞。尤其是那句“家书抵万金”绝对是近年来少有的佳句，小可不才。认为此诗就单凭这一句，就足以流传百世了。”能说出这种评价的，那多少也是个文化人了。 此言一出，一些半懂不懂的也开始纷纷点头。全诗确实如他所说，行文间全是平白直叙。没有那些矫揉造作，故作深沉的词语。全都是一些最质朴的感情映射。 “这位仁兄说的不错。这首《春望》绝对算的上是今年来难得的佳作了。不过我和这位仁兄不同的是，我更喜欢“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两句。” “诸位想想。这花鸟本为娱人之物，但因感时恨别，却让作者见了反而堕泪惊心。或也能理解为以花鸟拟人，感时伤别，花也溅泪，鸟亦惊心。这两者虽则有别，其精神却能相通，一则触景生情，一则移情于物，正见好诗含蕴之丰富。神作，当之无愧的神作。”再次有人出来接话道。 众人听完两人的解释，当即对这首诗的理解就更深了。 “哎，八国之间相互厮杀多年。又何尝不是诗中的真实写照呢。以往的那些战诗，写的都是一些王侯将领。这柳姑娘这诗，却写尽了百姓的心酸啊。就单凭这一点，柳姑娘要是不胜，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说的对。柳姑娘是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来写的诗，就光这份立意。就比之前的那些战诗高出去不知道多少。柳姑娘加油，柳姑娘必胜。” 台下众人的情绪被这人一怂恿，顿时也都一个个热血沸腾起来。 紧接着台下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便席卷全场。“柳姑娘必胜”的口号响彻云霄。 当这股排山倒海的声浪传到台上后，三位寻花使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叛柳元霜胜了。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对方把早已准备好的诗词拿出来，也只有丢人现眼的份。既如此，那还不如直接认输算了。也算是为对方保存了一点颜面。 第347章 晋级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怎么连“战诗”也有准备？” 这次四季楼等于是把饭直接喂到她嘴边了。她竟然还输的这么惨。也难怪她当场破防。 “是啊。运气好。提前准备了不少。”柳元霜微笑道。 “你。。。”她指着柳元霜，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她的水准，如何分辨拿出那首《春望》的好坏？ 如果说之前那首《我住琴江头》只是中上水准的话。那这首《春望》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她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魄力，把这么一首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扬名立万的佳作拱手让出？ 难道说，这些诗并非是别人所作？而真是柳元霜自己写的？这怎么可能？要是她有这样的诗才。怎么会连四季榜的复赛都没进过？不，这一定不是她写的。必定是有人在幕后为其代笔。 可不管是那种情况。这对于她现在的处境来说都是绝望。 “柳姑娘，琴艺一门，你是否再次弃权？”寻花使出言问道。 “是的。大人。”柳元霜微微颔首。 三人一听，心道果然是这样的结果。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目前是二比二打平。按照规则，接下来只能在另外四门里抽一门加试一局。”寻花使说道。 柳元霜躬身道：“理应如此，麻烦寻花使大人了。” 寻花使见状，便再次拿出一个签盒说道：“你们谁来抽签？” 柳元霜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必这么麻烦。余下四门里，让她随便选好了。我无一不允。” 柳元霜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霸气的宣言。这等同于是把对方视若无物。任意碾压的对象。 寻花使用一阵玩味的眼光看了看柳元霜，但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转头对那人问道。 “你的意思呢？” “我。。。”现在的她，早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嚣张。连这样都打不死柳元霜，那下面四门她又如何能赢？ “没关系的，随便选就是了。反正对我来说，选什么都一样，走个过场罢了，你用不着这么大压力。”柳元霜语气温和的对她说道。 如果不是知道两人是对手，还以为柳元霜是在安慰对方呢。 “你。。。” 可当她看到柳元霜那温柔如水的目光，瞬间就什么斗志都没有了。 自信，她看了柳元霜的自信，那种绝对的自信。柳元霜虽然没有散发出任何气势，可那种松弛的感觉，却更显得她志在必得。 仿佛和她比赛就像是在过家家一般简单。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咬了咬牙，满脸凶厉的说道：“我选舞。”柳元霜在这四门上的水平她是清楚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只有舞蹈一门还有一搏之力。其余其他三门，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但很可惜这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在柳元霜眼里，她选什么都和送死没区别。柳元霜闻言温婉一笑，便转身对着寻花使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卢家书房。 “砰。”一个花瓶应声而碎。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现在你们信了。要是你们还不把这个婊子当回事。早晚会出大事。”当卢林见到初赛的结果后，愤怒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了。 顾凯闻言连忙上前劝慰道：“卢兄，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所查到的资料中，确实表明这婊子不善诗文和对弈。可谁曾想她竟然还能做出那等传世佳作来？啧啧啧，就连小弟看了那春望，也不由击节叫好。这场输的当真不冤。” 卢林怒瞪了他一眼：“诗文还能说是提前准备好的，可弈棋呢？那总是她自己下的。棋谱你们也看了。虽说比不上一些大家，可也不像资料中说的那么不堪。她那个对手我是知道的。在秋霜楼也算是小有名气。下棋水平虽说算不上顶尖，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赢的了她的。可现在呢？竟然还输给那婊子一目？但凡她稍微争点气，也不至于让那婊子进入复赛。” 赵让看完棋谱后也长叹一声：“卢兄消消气，初赛虽然让那婊子侥幸过关了，到了复赛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需要参加初赛的人原本就不是什么高手，在菜鸟互啄中胜了几场，还不至于让卢兄这般大动肝火。” “虽然这次她顺利晋级，可也让我们试出了她的深浅不是？只要之后我们稍微规划一番，必定叫那婊子止步于复赛。” 卢林闻言，也稍稍缓了口气：“哼。那你说复赛准备怎么搞？” 赵让眼珠一转，笑道：“卢兄，顾兄，还请附耳过来。” 方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对于现在的结果，他很是满意。 要是这样都过不了初赛，那他这些布置岂不成了笑话？ “今晚吃什么？我请客。”方诺现在心情很是舒爽，不由也和老吴调笑起来。 老吴想了想，认真说道：“只要别吃火锅，什么都行。” 方诺侧目问道：“火锅不好吃？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吃火锅了。” 老吴连连摇头：“喜欢是喜欢。可这大热天的总吃火锅，身体扛不住啊。” 方诺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忽略了现在的温度。总不能为了一顿火锅，把空调也搬出来。那也太麻烦了。 “行。今晚换个花样。冰镇啤酒加烧烤。保准让你满意。”方诺说道。 “烧烤我知道。可这冰镇啤酒又是什么啊？”老吴好奇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一瓶啤酒瞬间就出现在他手中。他朝老吴递了过去：“就是这玩意，试试？” 老吴见状，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刚一上手，触感一片冰凉。 “这怎么开啊？”老吴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方诺拿起啤酒，把瓶盖边缘贴到桌沿处，然后用力一拍，瓶盖就应声而落。 “诺。看看口感适不适合你？” 老吴现在本就口干舌燥，接过来对着瓶口就灌了一大口下去。 “爽，这玩意真过瘾。公子你有这好东西咋不早点拿出来？”老吴抱怨道：“决定了，今晚就烧烤加啤酒了。” 第348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比赛过后，关于比赛中的细节，如同瘟疫一般顷刻间便传遍全城。 尤其是在那首《春望》的加持下，柳元霜的名声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响彻整个庐阳城。 如果说之前她出名还是因为那两百万两的噱头，那么现在《春望》一出，再也没有人会觉得柳元霜是等闲之辈了。 抛开四季榜不谈，就单单这首诗，就足以让她青史留名。或许千年后这所谓的四季榜早就被人遗忘，可这首诗还依旧流传于世。 这就是诗圣杜甫的威力。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诗圣的文章一出，那必然是傲视群雄。 也正是因为如此，围在明月楼门口的客人就更多了。甚至还多了很多之前不会出现的面孔和身影。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他们都是读书人。 柳元霜也是后知后觉，她还是通过别人之口，才明白《春望》这首诗到底牛到了什么程度。这种莫名其妙得来的盛名，一时间让她感到惶恐不安。 毕竟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这诗明明不是她写的，可现在全天下都认为是她的作品。她现在很想去问问赵公子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可惜的是自从比赛结束后，耳机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赵公子的声音。 为此，柳元霜也是三缄其口，无论是谁问起她关于《春望》的事情。她都闭口不答。 “你是怎么做到的？”方诺和老吴刚一回来，就被许幼翎拦住。 “什么怎么做到的？”方诺一脑门子黑线，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幼翎静静的看了方诺一眼，正色道：“你是如何帮她赢棋的？” “呃。。。”方诺顿时语塞，想不到许幼翎的观察点还真特么的刁钻。 本以为她会问起关于诗词相关的事情，可没成想她的关注点竟然是在那盘棋局？ “那都是她自己的水平。我能有什么办法。”方诺敷衍道。 许幼翎目光死死的盯着方诺的眼睛，看得方诺目光不由自主的开始闪躲。 “或许你不知道。在柳姑娘特训的那几天里，我曾多次和她对弈。不但是我，就连正阳也和她手谈过几局。你想知道我们与之对弈后的结果吗？” 方诺深吸一口气说道：“什么结果？” “十胜十败。她一次也没赢过。”许幼翎坚定的说道。 “哇，你们姐弟俩棋艺这么高超？我还真不知道啊。”方诺当即吹捧道。 许幼翎冷笑一声：“高超？你知道我爷爷是怎么评价我们的棋艺吗？” “怎么评价的？万中无一的高手？”方诺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你算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 “万中无一确实万中无一。可我和正阳在棋艺上的水平，却是万中无一的臭棋篓子。我天师府看门的道童，都能让我三子。正阳就更厉害了。可以让他五子。”许幼翎一脸狡黠的说道。 “。。。。”你这算是把话说到头了。这还让他怎么接话啊。 可许幼翎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和正阳从来不喜欢下棋。可你知道吗？自从和柳姑娘对弈之后，我和正阳竟然在弈棋中感受到了快乐。” 神尼玛快乐。你们姐弟俩怕是一辈子就没赢过。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更菜的，那能不快乐吗？ “因此我就在想，一个下棋水平能比我们姐弟还要烂的人。是如何连续两场在弈棋中获胜的？你可别告诉我她的那些对手的棋艺会比她更烂？”许幼翎发出了灵魂拷问。 方诺想了想，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柳姑娘看在你们的身份上，故意输给你们的？” 许幼翎闻言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下棋水平虽然烂，但一个人让了没让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我不是没和我爷爷下过棋。说实话，就我这种水平。我爷爷就算想要让我赢，那也得绞尽脑汁一步失算才能让我赢的不留痕迹。” “可你知道柳姑娘是怎么下棋的吗？她落子间几无思考。常常是我一子刚落，他便紧随其后。而且她在与我对弈时无论是表情还是神态都极为认真不似作伪。如果她真是什么高手是在让我话，是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方诺闻言摊了摊手道：“哎，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许幼翎皱眉，心中拼命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方诺见状急忙趁热打铁道：“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会有很大名声的。你自己也是懂医术的。应该很容易明白这个道理。假如有三位医者，一人治病于未发。一人治病于初起。而一人却治病于病深。结果却是治病于病深的人名气最大。而往往那位治病于未发的医者，却鲜为人知。” “治病于未发？”许幼翎若有所思。还真别说，她被方诺这么胡乱一搅和，还真有点信了。 “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你，可明白？”方诺故作高深的念出一段黄帝内经中的选段。 许幼翎闻言犹如醍醐灌顶，满眼都是崇拜的望向方诺。 “你别这么看着我，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方诺笑道。 许幼翎摇头道：“不。你说得对，可能是我眼界太浅了。柳姑娘深藏功与名，实乃我辈楷模。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幼翎受教了。” 说罢，她便对着方诺行了一礼。 “我靠，你这是干啥。”见许幼翎如此一本正经的向她行礼，反而搞的他不好意思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现在才相信你能够帮我完成我的夙愿。”许幼翎目光温柔的说道。 “喂喂喂，那这么说你之前就不相信咯？？”方诺不爽的说道。 许幼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只相信一半。可自从你刚才说出那句“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我才彻底相信你心中自有丘壑。” 第349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二牛？你怎么来了？公子不是让你最近不要露面吗？”正在院子中乘凉的老吴，突然看见刘二牛走了进来。当即就面露不喜。 刘二牛闻言摊了摊手道：“金铲，你当我想来啊。自从我帮公子去下注之后，压根就不敢冒头。可这次我不来不行啊。其他的兄弟公子又没见过。怕万一引起公子误会就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老吴惊醒的问道。刘二牛能在这种特殊的时间还跑到这里来，这说明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否则程院长也可能放他出来。 “阁主来信了。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程院长见过信后，便第一时间让我把信交给公子。”刘二牛说道。 “信拿来。”老吴伸手去要。刘二牛也没拒绝，直接从怀中掏出信笺交到他手中。 老吴接过一看，见信封上面果然有岚山阁的印章。 他看了眼刘二牛。便转头去敲响了方诺的房门。 此刻方诺正在房内给许幼翎上药，听到敲门声，很是不悦。 “谁啊？” “公子。是我。阁主来信了，要你亲自打开。” 方诺眉头一皱。心道老登怎么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信？当即便擦了擦手，再用毯子把许幼翎盖好。 “信呢？”方诺出来后问道。 老吴把信交了过去便退开了几步。 方诺也不迟疑，随手就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片刻后，方诺只是冷哼一声，却什么也没说。 “你回去告诉程院长，就说信我已经收到了。信中所言之事让他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方诺对刘二牛说道。 “是公子。”刘二牛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开。 “回去的时候注意着点，可千万别被人发现了。明白吗？”老吴叮嘱道。 “晓得了。我会注意的。我还没活够呢。不想这么早死。”刘二牛玩笑道。 送走刘二牛后，老吴回到方诺身边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方诺对于老吴也不隐瞒，当即便把信塞给了他。 老吴看完后是又惊又怒：“公子。这。。他竟然真的没死？还如此大胆？” 方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别一惊一乍就跟没见过世面似得。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遇事还这么惊慌？” “公子，不是我惊慌，而是你考虑过一旦被他占得先机，你将会陷入何等危险的境地吗？”老吴一脸关心的问道。 方诺冷笑着摇了摇头：“阴谋之所以叫阴谋，就是因为阴谋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见光，那么所谓的阴谋也就没多大杀伤力了。也不枉我救她们姐妹一场，还知道来通知我一声。呵呵。看来小子在那位穆首席心目中的危险程度要远大于那家伙啊。” 方诺可不会天真的认为穆晶晶来给他报信是为了报恩的，对于穆晶晶这种政治怪物，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深意的。 所谓的个人情感，早就被她压制的近乎全无。在方诺看来，她其实还是怕自己暴走后迁怒上她柔国。 “放心老吴，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只要那家伙敢做，我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方诺拍了拍老吴的肩安慰道。 老吴点了点头：“公子你心中有数就行。这件事暂且不谈，这天枢真君你准备怎么应付？” 听到天枢二字，方诺顿觉脑壳疼。 和天枢比起来，李继那根本就不叫事。 “哎。走一步看一步。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要面对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天师府的行动力也不容小觑啊。”方诺无奈的说道，丝毫没有刚才的气定神闲。 老吴闻言心想，能不快吗？许幼翎可是天师府的大小姐，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你睡了。这也就是大爷你，但凡换个人看看？骨灰都特么的要被那些道士扬了。扬了后还要作法镇你个万八千年的才能解恨。 “哎。公子你好自为之。这关只能你自己想办法过了。我老吴可是帮不上你什么。”老吴叹道。 “切。知道帮不上还在这里跟我磨叽半天，滚滚滚。”方诺一摆衣袖，气呼呼的走了。 回到屋内，见许幼翎早已穿了好衣服坐在那里等他。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方诺的心情很是复杂。 怎么说呢。如果让方诺自己选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许幼翎的。两人相处也不少时间了。可他总觉得和许幼翎待在一起时差了点什么。 主要是许幼翎平时的表现太过平淡了。就仿佛两人只是普通朋友一样。 别看两人天天晚上滚床单，可一到白天。许幼翎始终和他相敬如宾。甚至两人言语间就连点情侣间的玩笑都不曾开过。更没有主动对她表示过亲昵的举动。 这种感觉让方诺很是不适。你说他们不是情侣。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可你要说他们是情侣。可许幼翎却没有表现出一点身处热恋中的状态。或许真就如她所说，她只是单纯的想和方诺生个孩子。至于其他，哎，不说也罢。 许幼翎见方诺进来便开口问道：“可以说吗？”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这个女人对待事物的处理方式永远都是这么直接。压根不屑去跟你拐弯抹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幼翎其实和许正阳真的很像。不愧是一母同胞。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方诺正色道。 许幼翎微微蹙眉：“先说坏消息。” 方诺当即就做出一副悲痛万分的表情说道：“你们天师府就在不久前，遭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群袭击。据可靠消息说，化龙山现如今已成了一片火海。至于人员伤亡情况，至今不明。” 许幼翎一听，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把拽住方诺的衣领质问道：“你说什么？天师府遭到袭击？这怎么可能？” “很抱歉，我也希望不可能。”方诺神情低落的说道。 许幼翎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方诺，她把方诺用力一推，就要往屋外走去。却一把被方诺拽住。 “你要去哪？” “回天师府。你放开。”许幼翎冷声道。 方诺当即咽了咽口水，心道这个玩笑似乎开得有点大了。他赶忙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好消息是什么呢？” “我管你好消息是什么。你赶紧给姑奶奶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许幼翎怒道。 “不放，除非你听完好消息我才放。”方诺死死的拽住许幼翎说道。 许幼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声道：“那你赶紧说。” 方诺长叹一声，悠悠开口说道：“好消息就是。刚才那个坏消息是我瞎编的。” 许幼翎：“。。。” 第350章 复赛 经过了几天的比赛。初赛十二支队伍的角逐也全部落下帷幕。 十二位初赛的胜利者，再加上去年就入榜的十八人。都成为了今年的夺榜候选人。 在这三十人中如果说谁是今年最耀眼的明星，那无疑是柳元霜莫属了。 她现在的风头，已经远远盖过了去年四季榜的魁首夏茵雪。 没办法，主要是那首《春望》威力实在太大了。经过这几天的发酵。名气非但没减，反而更上一层楼。 尤其是柳元霜身上还背负着两百万两的注金，这样一个集无数热门话题于一身的佳丽，想不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都难。 现在凡是在乐国看四季榜的嫖客，要是茶余饭后不聊两句柳元霜，那都显得跟不上时代潮流一样被人唾弃。 也正是因为本届有柳元霜这么一个话题人物的存在。使得乐国今年四季榜期间所产生的收入要比往年要高出好几成去。 就像今日复赛还没开始。赛场外早早就围满了前来观赛的热情观众。 “你们说柳姑娘这次能不能进入四季榜？”有人在人群中问道。 “难说，虽然我承认柳姑娘确实实力不错。但想要夺榜可能还是差点火候。” “仁兄此言差矣，我就很看好柳姑娘。要是柳姑娘能在诗词一道还能保持住《春望》的水平。上榜绝对没有问题。” “呵呵，你还真是大风吹掉了斗笠，站着说话不腰疼。《春望》那种神作岂是说作就能作的？复赛可不比初赛，对手的实力就没一个比她差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如果单论实力的话，柳姑娘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各位可别忘了。复赛的赛制可不只是单单靠实力的。赛前如何布局也很关键的。柳姑娘毕竟是第一次进入复赛，如果赛前没有规划好自己的战略，搞不好要吃大亏。” 就在众人对柳元霜能不能进入四季榜各自发表看法之时。一阵激烈的鼓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都别吵了。比赛要开始了。” 此人话音刚落，就见台上三十位佳丽一一登台。每上来一位，都会主动走到台前向台下的观众行礼致敬。一时间引得台下阵阵欢呼。 直到柳元霜登台后，台下的欢呼声达到了全场顶点。一度盖过其余所有佳丽。 “呵呵，这柳元霜还真当自己是花爵夫人了。竟然到了现在还不知收敛。岂不知爬的越高就会摔的越疼？”一俏丽女子阴沉着脸说道。 “人家可不这么想。人家现在攀上高枝了。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姐妹了。”一人阴阳怪气的附和道。 “夏姐姐，你就这么看着？这乐国谁人不知？只有夏姐姐才是真正的魁首。柳元霜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夏姐姐争？”一黄衣女子对着身边的白衣女生恭维的说道。 白衣女子自然就是上届魁首夏茵雪。她目光平静的看着正在台上和观众们互动的柳元霜。 对于身边之人的恭维，她早已见怪不怪了。说柳元霜爬的高摔得疼，她又何尝不是呢？别看现在这些人都一个个对她毕恭毕敬的，她清楚明白，一旦等自己掉落神坛的那一刻，这些人也是第一个冲上来踩她两脚的。 欢场之中哪里会有真正的朋友，踩低捧高才是常态。 “不用去管她人的事情，做好自己就行。我先上场了。诸位姐妹们加油。”夏茵雪撂下一句话后，便上台去了。 “哼，神气什么东西？捧她两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她要是这么能耐？这么没见有金主押注她两百万啊？”黄衣女子等夏茵雪一走就开始小声嘟囔起来。 夏茵雪上台后，台下的欢呼声再一次达到了高潮。竟然隐隐间有超过柳元霜的威势。由此可见，夏茵雪在乐国的人气那不是一般的高。 毕竟夏茵雪是乐国的老牌花魁了。而且是花爵夫人最有力的争夺者。也不怕笑话，其实在场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夏茵雪来的。 柳元霜的事件只是一匹黑马，夏茵雪成名的时候，有几个人知道柳元霜是谁啊？ 待三十位佳丽全都上台一一亮相之后。几个寻花使便搬出了二十把椅子放在台上。 “来了来了。每次一到这个环节就让人看得热血沸腾。这才叫比赛，这才叫刺激。”当知道比赛规则的人一看到这二十把椅子上台，心绪就不由的激动了起来。 “紧张吗？”方诺在耳机里柔声说道。 柳元霜闻言以微不可察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 “呵呵，不紧张就好。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复赛比初赛还要简单一点。那二十把椅子谁想坐就让谁坐去。到时候你只要任意挑选一个对手，赢下她便能轻松晋级四季榜。复赛的比赛规则，总体来说，还是对挑战者比较有利的。”方诺说道。 对于方诺的说法，柳元霜深以为然。毕竟挑战者不但有两次机会，还在挑战的过程中有先出题的机会。 只要她身为挑战者，那么她便可以选择三门自己强势的门类。到时候就算输了两场，也仍然可以是三比二的比分胜过对手。因此复赛对她来说，还真不是特别紧张。 二十张椅子摆定后，寻花使便让三十位佳丽再次来到台前。 “复赛的规则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提出来。我可以现场为你们解答。”寻花使对着众佳丽说道。 众人闻言，无一人开口。 寻花使淡笑着点了点头：“很好，既然你们没有问题，那么我现在宣布。四季榜复赛，正式开始。” 说罢，他便在一旁的香炉上点燃了一根香。 “香尽之前，如果位置还有空缺，那么没抢到位置的佳丽全部淘汰。” 随着一阵鼓声响起。台下的观众也知道选座位的时刻到了。 至于今年谁谁谁会选择什么样的战术以作应对，台下众人纷纷翘首以盼。 待寻花使退场后，众佳丽都不约而同的环视了一眼身边的对手。沉寂了几秒钟后，终于有第一个人走向了台前的椅子上。 既然有人带头，那么第二个，第三个也都纷纷上前。 不过想象中的争抢倒是没有出现，有些是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而有些人却是在耐心观望。总之只要你想，随时都有位置给你坐。 第351章 大手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台上的位置也开始一个一个的减少。除去那些和柳元霜打定主意不去抢位置的人以外，其余观望者也开始纷纷下场抢位。 台下的观众此刻也全部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生怕打扰到佳丽们的思绪。 “奇怪了。那柳元霜不去抢位置我能理解，为何夏茵雪和黛丽丝也不去抢位置？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和地位，这不应该啊。”有人看着台上的局势小声和身边的人交谈着。 “确实很奇怪。她们两个一个是去年第一，一个是去年第二。怎么到了今年，连上去抢个位置的魄力都没有？”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这个位置就算你提前抢到了也做不得数，她们两个实力这么强，到时候只要随便挑选一个对手打败，他们就能轻松晋级。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话虽这么说。我也知道这可能是她们的策略。但身为去年第一，这么做就有点失了气度。第一就该有第一的风范和霸气。跑到下面去抢人家的位置，未免有点胜之不武。” “这位仁兄所言有理。我印象中的第一，就应该无惧任何挑战，否则你这个第一的含金量就要大打折扣了。夏茵雪和黛丽丝虽然能靠这种方式稳进四季榜，但实际上他们这种做法却落了下乘。之后她们两人的口碑多少也会受到些影响。” “对对对，我就说怎么觉得怪怪的，原来是少了那份舍我其谁的霸气。试想之前的那些魁首，那个不是早早就选定了一个位置等人来挑战？也只有这样，才配的上自己的身份。如今夏茵雪竟然龟缩在下面，确实让人大失所望。” 就在众人对夏茵雪和黛丽丝议论纷纷之际，选座位的时间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柳元霜侧头看了一眼那根即将燃尽的香。估摸着最多还有一分钟就差不多要烧完了。可就在她准备挑选对手上前比试之际。 寻花使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有最后一个位置。没有人上来吗？我再提醒一句。香燃尽之前，如果这个位置还没有人坐，那么你们便会被全部淘汰。” 柳元霜闻言也不以为意，反正终究到了最后一定会有人上去的。谁爱去谁去，反正她是不会去的。 可现场的这一幕，却让远在幕后的方诺心生警觉。 “不会。四季楼玩的这么绝？”方诺喃喃念叨。 “怎么了公子？”老吴问道。 方诺摆了摆手没有理他，而是拿起对讲机对柳元霜说道：“情况有变。你赶紧在香烧完之前去抢那个位置。那个位置被空下是四季楼有意为之，他们是料定了你不会去选座位才特意安排出现在这个局面。” 柳元霜一听，顿时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她看了一眼的旁边的寻花使，发现几个寻花使竟然无一例外地全都在观望着她。 “快去。香快烧完了。要是你再不去坐那个位置，那么你便会被直接淘汰。到时候你告状的地方都没有。”方诺急切的在对讲机里吼道。 柳元霜闻言立刻一个闪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那个位置奔去。 就在她刚刚坐下之时，香炉上的那根香刚好燃尽。 几个寻花使看到柳元霜竟然在最后时刻坐了上来，眼中无一都透露出一阵耐人寻味的神色。 “什么情况？为何柳姑娘最后时刻会上去抢了个位置？她难道不知道那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吗？她但凡聪明一点，就应该在下面选人挑战，这样她至少还有两次机会。” “你知道个屁啊。你没听到时间结束的鼓声吗？要是柳姑娘最后一刻不上前，那么就意味着她将要被直接淘汰。” “不会。你说的话我怎么就不信呢？要知道夏茵雪和黛丽丝还在下面呢？她们可是去年的第一和第二，总不至于连她们也淘汰。” “我靠，你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场面很诡异啊。你先别说话。先让我一个人捋捋。” 台上发生的这一切，自然全被台下观众看在眼里。 有些脑子的灵活的，一下就看出了里面的不对劲。 “大意了。实在是大意了。想不到四季楼竟然手段通天，竟然想出这么一个绝户计来，但凡老子反应慢点，都要着他们的道。”方诺看到柳元霜在最后一刻抢下一个位置后心有余悸的说道。 老吴直到现在才看懂发生了事情。事后想想，他也不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好险。这四季楼也太阴险了。这么损的招他们都能想的出来。”老吴不忿的说道。 “呵呵。世家们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不但把台上的位置精准的控制在十九人，还把去年的冠亚军留在了台下。这是摆明了针对柳元霜去的啊。不过还好，此计阴险归阴险，但至少一切手段都还在规则之内。”方诺此刻也不得不给对方点赞。 对方能让上届的冠亚军全部留在台下，这就说明他们背后所付出的代价一定也不会小。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位置精准的控制在十九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这除了世家有这能耐外，恐怕还没人能办到了。 这要不是他有通天的手段，单靠柳元霜一个人在台上随机应变，怕是到时候连怎么淘汰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再次拿起对讲机对柳元霜说道。 “相信现在你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台上故意留下的那一个位置，就是特意冲着你来的。如果你不是在最后一刻抢到那个位置，怕是你现在已经被规则淘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看来四季楼的人是不想你这么容易获胜了。” 柳元霜咽了咽口水，看着台下站着的夏茵雪和黛丽丝正双双朝她望来。瞬间她就明白之后她即将面对的对手是什么人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你现在已经坐上来了。就不用去考虑其他的了。管她夏茵雪也好，黛丽丝也罢。统统都将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仔细想想，或许现在这局面也未必全是坏事。试想一下，如果在不久后，你把夏茵雪和黛丽丝纷纷斩落马下，踏着她们的尸体登上四季榜，那么到时候你的声望将会暴涨到何种程度？” “你现在不但可以在复赛就提前解决掉两个强敌，还能在其余佳丽之间树立起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这岂不是为你成为花爵夫人提前铺平了道路？加油，相信自己，相信我。你一定能行的。我们一起努力，干翻他们。”方诺气势逼人的在对讲机里给柳元霜不断洗脑打气。 第352章 对战黛丽丝 “这怎么可能？那婊子为何会在最后一刻去抢了个位置？”赵让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柳元霜，眼中满是突兀。 和初赛都待在卢府等待下人来回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三位全都来了比赛现场亲自观战。 只不过他们没有以裁决的身份出面，而是选择了隐在幕后端详。 卢林和顾凯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个天衣无缝不着痕迹的计划，竟然在最后一刻被人破解，这让他们瞬间体会到一种深深次挫败感。 顾凯眉头紧皱，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婊子前后的神态变化很不一样？” 卢林点了点头：“不错。她最初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无一表明了她不是不会去抢座的。毕竟对她来说，成为挑战者的胜率才能更高。可却不知为何到了最后时刻，她突然表情大变，仿佛是在刹那间参透了我们的计划一般。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婊子的心智就太可怕了。” “哼，就算她抢到位置又能如何？现在夏茵雪和黛丽丝全在台下。我就不信她还能胜过这两位？要不是老子还留了一手，搞不好这复赛还真要被她得逞了。”赵让怒气冲冲的说道。 卢林和顾凯闻言也不由的暗自叹了口气。 赵让的这个计划在他们看来，着实精妙无比，既没有破坏规则，也没有喊打喊杀，布局之间不带丝毫烟火气，尽显世家风范。 可越是如此，被人参破后的羞恼就越甚。 “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了。希望夏茵雪和黛丽丝这两人不要让老夫失望。”卢林冷声说道。 台上的二十个位置现在已经全部确定。寻花使上台一一记录在椅子上坐着的佳丽名单。 记录好后，便把这二十人的名字一式两份。统统写在两块大木牌上，一块挂在台下最显眼的地方，以供台下观众查看，一份则直接留在了台上。 “按照以往的规矩，挑战者的顺序由抽签决定，叫到名字的佳丽，便可以上台选择你的对手。其余人等均在台下等候。” 此言一出，台上所有佳丽无论有没有坐的，全部暂时退到台下等待寻花使叫号。 寻花使先是叫来几个小厮把舞台上的椅子清空，然后便假模假样的拿着签盒晃动了几下。 待他抽出签条后看了一眼，便拿起签条对着围观的人群稍微展示了一下。 “靠。黛丽丝？第一场就是黛丽丝？也不知道哪位佳丽要倒霉了。”下面众人看到签条上的名字后，纷纷惊讶起来。 “有请黛姑娘上台挑战。”寻花使微笑着对黛丽丝说道。 黛丽丝温婉一笑，在众人的加油声中，缓步登上了舞台。 寻花使把黛丽丝引到写满了名字的那块木板前：“请选择你即将要挑战的对手。” 黛丽丝接过寻花使递来的毛笔，毫不犹豫的在柳元霜的名字上打了个叉。打完叉后，她还不忘朝着柳元霜投去一股挑衅的眼神。 柳元霜对此也早有准备。自从发现黛丽丝和夏茵雪都留在台下时，她便有此明悟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黛丽丝会去挑战柳元霜？”下面有人看到这个结果震惊莫名。 “这还用问吗？这黛丽丝八成是看柳姑娘不顺眼。嫉妒了呗。毕竟柳姑娘这几天风头实在太高，直接把她们这些老牌花魁全压了下去。” “不错，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黛丽丝对柳元霜直接出手也就说得过去了。” “哎，可惜了。本以为柳姑娘能走的更远的。没成想一进复赛就遇到这么强的对手。” “你有什么可惜的？说的就跟那两百万是你押的一样。人家背后的金主都没放话，你可惜个毛线啊。真是自作多情。” 寻花使在看到黛丽丝的选择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而是对台下等候的柳元霜说道：“还请柳姑娘上台应战。” 听到这个声音后，本以为她身边的人都多多少少出现一些骚动的，可柳元霜环视了一眼，却发现这些人仿佛早就知道是这样一般，一个个都是淡定如常。 “别看了。四季楼要做下这个局，不可能只是说通几个人，搞不好在场有一半人都参与到做局里面了。”方诺适时在耳机里说道。 柳元霜闻言深呼了一口气，直到现在，她才深切的感受到世家在乐国是何等的强大。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激起了她的斗志。她之所以答应方诺的要求。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脱离掉这个苦海。 她不想将来自己的子女，也是出生在青楼里的。 柳元霜缓步上台，走到了黛丽丝的对面站定。寻花使这时也让出了舞台，悄然退了下去。 两女此刻站在舞台中央互视着对方一言不发。 良久后，黛丽丝终于缓缓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在乐国能配的上和我交手的人，绝不超过一掌之数，而这里面，并不包含你。” 柳元霜对此没有反驳，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换做是之前的自己，确实没资格和黛丽丝交手。 “可既然四季楼能为你做下这么大一个局，这就说明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过你也不用骄傲。自从你对上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你只能止步于此了。” “可以开始了吗？”柳元霜什么也没回答，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黛丽丝莞尔一笑：“你很急吗？”说着她又指了指台下的观众说道。 “这个舞台并不是谁都有资格上来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参加四季榜的年岁了。你既然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感受一下这个舞台。感受一下台下众人对你的欢呼。毕竟今日过后，你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或许今日，是你这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也说不定。” 柳元霜闻言突然嗤笑出声，接着她也伸手一指，只不过她指向的不是观众，而是夏茵雪：“我倒是不急，我只是不想让夏姑娘等太久了。我承认你很强，但你还不够强。不然的话，你为何会先于夏姑娘登台呢？你说是？” 此言一出，黛丽丝的眼神立刻变的凶厉起来。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柳元霜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第353章 一局定输赢 “对。就是这样。不就是搞心态嘛。来啊。互相伤害啊。就跟谁不会似得。别看她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其实也就是纸老虎一个。”方诺在耳机里语气轻松的说道。 柳元霜此刻也发出了一阵迷人的微笑，她突然发现这个赵公子有时候真的很损，说出的话专门往人家麻筋上捅，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没看到现在黛丽丝的脸色都青了吗？不过这种脸色，怎么越看就越让她开心是怎么回事？ 黛丽丝强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发作。毕竟到了她这个位置的花魁，必要的形象管理还是很到位的。 “呵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希望你那八门的技艺能像你口才这般优秀。”黛丽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之前的比赛记录我都看过了。不得不说，你在诗词上的造诣，确实让所有人都看走眼了。先不管那些诗词是不是出自你手，但你能在比赛中拿出来，也算你的本事。” “公子。这个黛丽丝看样子不太好对付啊。这姑娘比起之前的那几位来，要冷静太多了。”老吴担忧的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那还用说，能走到这一步的花魁，有几个是情商低的？” 视频中黛丽丝的声音继续响起：“到现在为止，你在琴歌两门上直接未曾出手过一次。我不知道是这两门是真的不行，还是有所保留。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这两门真的如你资料中说的那般不堪，那你是绝对走不到最后的。” 柳元霜淡淡一笑：“你不用害怕，对付你，这两门我依旧弃权。” 黛丽丝眉头微蹙，她非常不适应这种谈话方式。仿佛对方就像一团棉花一样油盐不进。她话虽然少，可句句都是夹枪带棒让人猝不及防。 “呵呵，我需要你弃权吗？你要是真有本事，不如在赛场上正面击败我来的更有说服力一点。我黛丽丝何惧任何挑战？”黛丽丝揶揄道。 柳元霜微微点头：“可我真的不会唱歌怎么办啊。话说四季楼请你上来，应该再三交代了你在和我比试的时候一定要选歌琴两门的。如果你真的不惧任何挑战？那不如现在你就挑战一把？” 此言一出，黛丽丝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刚刚那番豪言壮语积攒下来的气势，顷刻间便化为乌有，成了个笑话。 黛丽丝深呼吸了几下，强行平缓了一下自己即将要爆发的情绪。看着眼前面色淡然的黛丽丝，她都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你丫到底会不会聊天？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会没朋友的。说出的话语这么遭人恨。你就不怕出门被人砍死吗？ 而远在后方的方诺，却笑的肚子都疼了。尤其是看到黛丽丝那一张臭脸后，就更加忍不住了。 原本黛丽丝说这些，主要还是想先打击一下柳元霜的气势的，毕竟以她黛丽丝的名声，无论是谁对上她，未战前都要先怯三分。 而她选择的方式不像之前那些人那样直接贬低对手。而是始终围绕着自己的身份成就来给对方施以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种做法，明显比那种只会喷垃圾话的手段强出太多了。只不过很可惜，她真正的对手并非是她面前的这个柳元霜，而是一个在现代世界经过无数网络喷子洗礼的现代人。 至于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现在他不但没打击到对方，反而把自己气了个够呛。思虑再三后，黛丽丝决定不再和她废话下去了。她怕再说下去，自己道心都要崩溃了。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么我成全你。既然你不希望我选择歌琴两门，那不如我们就从弈棋开始。”黛丽丝实在没脸第一门就选歌琴。先选个围棋，多少还能给自己挽尊一下。至于后两门怎么选。呵呵。四季楼的规定她敢轻易违背吗？ 柳元霜闻言哑然失笑，心道还以为你真像你说的那样无惧任何挑战呢。结果就这？选来选去。最终还不是没有超出她那四门弱项的范围？ 黛丽丝自然看出了柳元霜眼神中的不屑，对此态度，她很是羞愤。想不到自己堂堂四季榜第二，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鄙视了。 “哼。不要以为你在初赛赢了两场棋就自以为是。你怕是还不知道我在四季榜众人中的棋力。我黛丽丝自出道以来，在别的门类上我与人或许互有胜负，可在弈棋一道。我还从未尝过败绩。你之前的那两局棋谱我也看了。你下的那叫个什么玩意。也配学人家持子对弈？今天就让我好好让你认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棋道。”黛丽丝眼神坚定的说道。可以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棋力很有信心。 黛丽丝说完后就死死的盯着柳元霜，想看看她会怎么回复，可等了半天，柳元霜也迟迟没有说话。 这其实不能怪她，而是柳元霜现在正在仔细聆听方诺的说话呢。压根就没工夫搭理她。 片刻后，柳元霜突然浑身一震，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向黛丽丝。 “从未尝过败绩？”柳元霜怀疑的问道。 “哼。我还不屑于谎报自己的战绩。”黛丽丝冷声道。 柳元霜微微颔首，做沉思状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黛丽丝侧目凝望：“说来听听。” 柳元霜莞尔一笑，指着旁边的棋盘道：“既然你对自己的棋力这么有信心。那不如我们一局定输赢？只要你在围棋上胜过我。那么我便投子认输，并主动退出四季榜的争夺，反之亦是如此。” 黛丽丝闻言哑然失笑：“你脑子没坏。我可是挑战者。你这种激将法对我没用，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不可能为了区区虚名而答应你这个要求的。” “哦？是吗？那如果我让你五子呢？你也不答应吗？”柳元霜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不远处的寻花使和那些待场佳丽，全部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让黛丽丝五子？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第354章 现场直播 “公子，这黛丽丝真的是冷静的可怕。竟然连激将法都对她无效，要是换做一般人，在自己棋力占优的情况下，怕是就直接答应了。”老吴赞叹道。 方诺也不由的点了点头：“能说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之句话，就足矣证明她的心性远超常人。她是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激将就把自己作为一个挑战者的优势全盘放弃的。” “是啊。还好公子你有后手，现在柳姑娘一说出让她五子，她便开始犹豫了。”老吴欣慰的说道。 方诺轻笑一声说道：“没办法，之前的激将法对她无用，是因为代价不够。可现在不一样了。柳姑娘要是让她五子她都不敢应战的话，那就算这场比赛最终是她赢了。那她也没脸在乐国的欢场里混了。更何况她还是在自己口口声声号称棋力第一的情况下。这就更容不得她拒绝了。” “可是让她五子真的能赢吗？”老吴担忧的说道。毕竟让五子那是什么情况？ 那都是和初学者下指导棋的时候才会干的事。你要说让一个弈棋高手五子，那妥妥是一种羞辱人的行为。 “把“吗”字去掉。一个黛丽丝而已。她的棋力在我眼里和初学者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档次的。”方诺扬了扬手中的平板，自信的说道。 方诺这话有说错吗？在ai眼里可不都是一个档次吗？ 面对柳元霜的突然发难。黛丽丝拒绝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了。让她五子，要是她真敢拒绝的话，那她在欢场中的名声将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可对于一局定输赢这种事，也不是她能轻易就决定的。于是她转念一想，说道：“四季榜自有四季榜的规则。这些规则不是你我可以轻易更改的。就算我答应你，裁决未必也会同意你我的做法。” 黛丽丝很聪明，知道把锅甩给裁决。要是裁决，或者说四季楼也同意她这么做的话，那么她也不介意出手教训一下柳元霜。 柳元霜闻言缓缓点头，随后便移步朝寻花使走去。 “寻花使大人。妾身想与黛姑娘在弈棋一道上一局定输赢。此局妾身让黛姑娘五子为先。还请寻花使大人做个见证。” 三位寻花使闻言全都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等了半天，有人说道：“这种比赛方式从未有过先例。不如让我等商议一下，再行决定如何？” 柳元霜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有劳寻花使大人了。” 寻花使点了点头，便齐齐消失在台上。柳元霜知道，他们一定是去请示世家中人了。 “让黛丽丝五子？一局定输赢？”卢林满脸惊诧的问道。 “是的大人，你看小的该如何决定？” 不等卢林出声，赵让就发言道：“答应她。我还就不信了。她让黛丽丝五子都能赢？黛丽丝的棋力我是知道的，就算我与之对弈，也是十局九输，那一局赢的，怕还是人家让的。” “哦？赵兄就连你也下不过黛丽丝？”顾凯问道。要知道。赵让下棋的水平可不算低了。 赵让摇了摇头：“黛丽丝的棋力确实了得，非寻常人能比。那个婊子竟敢放言让黛丽丝五子。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勇气。要是我们连这种要求都不敢答应的话，那我们也太把她当回事了。说不定那婊子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好让我们出面拒绝。到了那时，那就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都是屎了。” 卢林闻言也是微微颔首，他虽然不是什么下棋高手，但让五子，确实有点匪夷所思。如果黛丽丝这都能输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黛丽丝故意的。 三人当即对视一眼后都微微点头认可。 “去告诉她，就说我们同意这场比试，她不想要让五子吗？那么我们就做的更彻底一点。你现在去找一块帆布，越大越好。在布上绘制棋盘后挂在舞台外侧供台下之人观看。之后她们每落一子，你便在帆布棋盘上相同的位置勾画出来。我要那婊子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输的干干净净。”卢林厉声说道。 “是。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办。” 很快。柳元霜要让黛丽丝五子的事情就被台下所有观众知道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感觉柳元霜疯了。不过也有乐观的人解释说，这可能是柳元霜自知不敌，故意找个体面点的方式下台罢了。 一时间，这种说法竟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这也不能怪他们不信柳元霜会赢。主要是两人在明面上的棋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柳元霜在让五子的情况下还能胜利。 这就好比你和柳元霜比书法，在明知道柳元霜书画双绝的情况下，你还提议放弃自己善用的右手。只用左手来写字，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左撇子。 寻花使的效率非常高。他们只用了两刻钟，就把一张画好了棋盘的巨大帆布挂在舞台外侧。 当场外观众看到这个棋盘后，全场都沸腾了。以往佳丽们在台上的对弈，他们都是看不到的。想要看，也只能等比赛结束后去买四季楼发行的比赛棋谱来观看。 可现在竟然破天荒的搞起了现场直播，这怎能不让他们喜出望外？尤其是那些弈棋好爱者。更是欣喜若狂。 “呵呵。四季楼这是想通过这事，直接把柳元霜拍死啊。”方诺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想法。 老吴看着那张棋盘，也不由笑道：“只怕这下四季楼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方诺摆了摆手：“也难怪他们这么大阵仗，毕竟让五子这种事情，说出去有几个会信的？与其事后解释，倒不如让在场所有人一同见证。” “哈哈哈哈，这下柳姑娘想不发达都难咯。”老吴开心的说道。 但此刻的方诺，却显得没那么高兴。 “公子你难道不开心吗？”老吴问道。 方诺苦笑一声：“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柳姑娘自然能靠这场比赛赚足了声望，可同样也给她带去了巨大的风险。四季楼再输了这场必胜的比赛后，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就不好说了。” 第355章 那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过的鸿沟 自从柳元霜提出在与对手对弈并让出五子的要求后。在场无论是参赛的佳丽还是台下的观众，甚至是进行判决的裁判。都可以说是见证了历史。 这也许是四季榜历史上唯一一次现场更改比赛规则的情况。 一局定输赢，而且还是在双方极其不平等的情况下一局定输赢。这种局面无疑大大刺激了在场所有人。 有人说柳元霜哗众取宠，有人则说她深藏不露。 但无论外人如何评价，这盘棋后，柳元霜和黛丽丝总有一个要跌落神坛。 柳元霜要是输了，那么她在这几日积累下的声望将会顷刻间化为乌有，而且还会成为不自量力的代名词。 要是黛丽丝输了。那她可能比柳元霜更惨。毕竟作为一个老牌花魁，还号称棋艺无双。在被人让五子的情况下还输了。那等待她的将是无情的嘲讽和践踏。 其余那些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同行，非常乐意在这个时候上来狠狠的踩上几脚。 况且四季榜名额就这么多，黛丽丝要是被淘汰了，那对她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利好。 于是现场就出现了一种很诡异的现象。台下的观众喊什么的都有。毕竟柳元霜和黛丽丝都有各自的拥趸。 而台上等待比赛的佳丽们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可一个个心里其实都是倾向柳元霜赢的。 “两位都准备好了吗？”一个寻花使对两女问道。 柳元霜微笑的点了点头。 黛丽丝则是一脸郑重。虽然她现在依旧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可她也不会因此而松懈半分。 寻花使见两人都在棋盘前坐好，他便把两个棋笥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 只不过这次寻花使没有让两人互猜先后手，而是直接把黑子交到了柳元霜面前。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按这个世界的围棋潜规则，一般让棋的人都是执黑先行的。这规则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千百年来大家都会默契的遵守。 毕竟让子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长辈和晚辈之间下指导棋的时候才会出现。正式的对弈中，是很少发生的。 因此寻花使也是下意识的就把装有黑子的棋笥摆到了柳元霜面前。 “为什么不互猜？”黛丽丝见状，第一时间就提出异议。 寻花使闻言先是一愣，心道你都被人让五子了？你还要互猜？不过潜规则之所以叫潜规则，就是因为不好摆在明面上来细究。倘若黛丽丝真要较真的话，那她互猜的要求除了显得小家子气以外，也没什么毛病。 于是他只能便转头看向柳元霜，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意见。 柳元霜淡淡一笑没有回话，而是直接伸手在黛丽丝的棋笥中抓了一把白子握在手中。 黛丽丝见状，也飞快的捏起一颗黑子摆在棋盘上。这一举动，意味着黛丽丝是猜单。 柳元霜摊开手掌一算。她手中的白子不多不少，正好五颗。属于单数。 没有丝毫犹豫，柳元霜很洒脱的把装有黑子的棋笥和黛丽丝交换了一下。 寻花使见两人不声不响间就已经把先后手决定了。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让我五子是吗？”黛丽丝冷笑道。她可不会因为什么潜规则就放弃掉先手的权利。既然都已经被人让五子羞辱了，那还不如把自己的优势增到最大。 在她看来。要求互猜不丢人，要是输了那才叫万劫不复。所以她决定把事做绝，哪怕一丁点的优势都要争取过来。 从某种方面来说，黛丽丝确实称得上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她并不像有些人那样只会盲目自大而轻敌，相反，她无比重视与自己对决的每一个人。或许这也是她能成为四季榜第二的原因。 柳元霜只是微微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甚至她还大度的让黛丽丝自己去棋盘上摆放五个让子的位置。 黛丽丝也不客气。把五个子全部放在了五个星位上，棋盘四角的星位自然是一个不落。 “这盘棋我会故意下的慢一点。一来可以让那些寻花使有足够的时间把你们对弈的情况及时传递给台下的观众。二来嘛，则是要让你赢的吃力一些。否则你在让对方五子的情况下还能速胜。这就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方诺在耳机里交代道。 柳元霜捋了捋发丝一作回应。面色淡然的等待黛丽丝开局。 “七路十二。” “五路六。”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棋局已经进行到了中盘。 而台下的观众也是第一次能如此直观的见到两位佳丽的对弈过程。 下面有些懂围棋的人看到这时，已经开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柳姑娘到底是在哪里学的棋？为何她的棋路我从未见过？” “这位兄台，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告诉我现在她们两个到底谁厉害就行了。”一个明显不懂围棋的人问道。 “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柳姑娘在让五子还后手的情况下，竟然能追到这个地步，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她现在应该还落后两目左右。” “是啊。这何止是不可思议啊，这简直是奇迹。如果两人是公平对局的话，黛姑娘现在已经输了。” “只不过柳姑娘的棋路实在是太怪异了。有些暗手她落子之初我还以为她不会下棋，没想到几十步后，竟然能起到绝地逢生的作用。这种计算能力，已经不是凡人可以比肩的了。”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而台上的黛丽丝现在早已不复当初的狂傲。 她现在整个人都快接近崩溃状态。柳元霜对她步步紧逼，已经压的她透不过气来。别看她现在局面占优，可她却比任何人都明白对手的强大。 那仿佛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过鸿沟横在她面前，让她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不。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棋力？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必输无疑。”黛丽丝心里焦急万分，可对局势的发展却没有丝毫作用。 柳元霜下出的每一步棋，都让她感到天马行空一般难以琢磨。尤其是对方的棋路，她竟然完全看不懂。 第356章 你的对手是卡卡罗特 围棋ai为什么这么难搞。那是因为他每下出一步棋，都是按照胜率来落子的。 每一个成功的围棋ai软件，都是被投喂了数百万棋局后的逻辑怪物。这个数量级，绝对不是人脑可以比拟的。 它在分析过数百万局棋后，这些棋局便全部成了它后台大数据中的养料。等到它下棋时，它便会把每一步都单独拆开了分析胜率。 ai下棋和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前子和后子之间，没什么必然联系。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说看不懂棋路。 人会考虑落子前后，棋子之间的相互关系。而ai却不会，它每一步都能看做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并根据胜率来落子。 也就是说，ai从第一步棋开始，ai就会分析棋盘上所有能落子的区域，并结合后台大数据，找出这些落子区域中胜率最大的那个点来落子。 每一步都要重新计算一次胜率，而每一步它都会挑选胜率最大的那个点来落子，直至终盘。 这种玩法，完全就颠覆了围棋这个游戏的底层逻辑。 围棋这个游戏，你说是考验人的智商也好，布局能力也罢。但多多少少都和智力和大局观有关。 可自从围棋ai出现，它直接把围棋变成了一个数学穷举游戏。以前那些所谓的名家棋谱，什么定式，什么套路在它这里统统不管用。 只要它后台大数据资料足够丰富，从理论上来说，人类是不可能战胜它的。 ai早就跳过了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直接精准的着手每一步棋的胜率。 只要给它足够的数据，它就是不可战胜的。如果输了。那就表示你数据投喂的还不够。 前世阿尔法狗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别看他曾经输过一场，但那也是因为它数据库不够丰富而造成的。 可等阿尔法狗输掉那场比赛后，谷歌的程序员连夜又喂了它几万局的棋谱进去。等它后台大数据有了这些资料后，就再也没有人哪能赢过它了。 试想一下，当一个人类棋手和阿尔法狗对战时，哪怕你侥幸赢了。可过了一夜，人家就已经进化成一个全新的物种了。 就在你用这一夜的时间用来休息的时候，阿尔法狗却又学会了几万盘棋。这些棋局里，还包括了它输的那盘。这特么的是人类能超越的东西吗？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过有人类棋手和ai之间对局的话题了。因为阿尔法狗作为初代ai就把现存所有的人类棋手都干掉了。那就更别说后来的升级版本了。 围棋这个游戏，在ai面前已经算是玩到头了。 围棋界里无数人吹捧的所谓“神之一手”，在围棋ai面前压根就不存在，因为一个成熟的围棋ai，它的每一步都是“神之一手”。 或许能战胜围棋ai的重任，可能靠那传说的“鹰之一手”了。毕竟现如今存世的有关“鹰之一手”的资料实在太少。在大数据资料不够的情况下。“鹰之一手”搞不好能把ai干冒烟。 而方诺现在用这种ai来和黛丽丝对局，这就好比让张伟去参加一个搏击赛，而上来的人却是巅峰时期的泰森。 本以为张伟会被泰森活活打死在台上的，可泰森却说他只是这场比赛的主持人。而你真正的对手那位蓝头发的先生。他名字叫卡卡罗特。 什么？你说你不知道张伟是谁？那么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张伟是我一个同学。 当柳元霜最后一子落下。黛丽丝整个人都像被抽掉了魂魄一样，双眼中全是灰败之色。 “幸不辱命。你胜了她一目半。”随着方诺的话音响起。柳元霜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能始终保持这一副淡然的模样，已经用尽了她的全部演技了。其实柳元霜心里从始至终都慌得一比。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输？我怎么可能输给你？你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棋力？”黛丽丝疯了似得盯着柳元霜。似乎想要看穿她一样。 输给柳元霜不是不能接受，可被人让五子还输了。那就意味着她将彻底丧失她之前所有的光环。 以后她黛丽丝在欢场的地位，恐怕会一落千丈。那些曾经被她欺压过的佳丽，这个时候会毫不犹豫的上来踩她一脚，直到她万劫不复为止。更别说后面还有四季楼那么一个庞然大物，更加不会放过她。 明面上她虽然只是输了一局棋，可也输掉了一切。 柳元霜见她正一副疯魔的模样，既没有开心，也没有奚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从黛丽丝身上所展现出来的，何尝又不是她们这些青楼女的悲哀。表面上她们风光无限，其实背地里她们始终都是四季楼的提线木偶罢了。 “黛姑娘。我们已经数了三遍了。你确实输了一目半。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数一下。”寻花使虽然都是四季楼的人。但你在这个场合提出质疑？是不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绝对数错了。要不就是你们都在帮这个婊子。她怎么可能下的过我？我可是棋力无双的存在，她一定作弊了。一定作弊了。是不是你们帮他作弊了？是不是你们？”黛丽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对着寻花使就开始大吼起来。 三个寻花使闻言全都怒目圆睁。妈的，棋是你自己下的。况且每一步棋我们都精确的记录在案，现在你说我们作弊？你这是想拉我们跟你陪葬啊。 他们虽然身为复赛裁决，但总的来说也就是个打工的。世家们要怎么对付柳元霜那是世家的事。世家要他们配合，他们也都会无条件服从。 但服从世家归服从世家，并不代表我们会无条件的纵容你。在世家没有明令要求他们在台上直接针对柳元霜之前，他们还是要尽可能的做到公平公正的。 毕竟这个裁决的位置，也代表他们将来在寻花使中的地位。你现在黛丽丝这么搞，不是摆明了砸我们饭碗吗？ “拖下去。没脸没皮的东西。四季榜有她这种人，简直是丢我乐国的脸。”一个寻花使冷声道。 其余两人闻言，当即便一左一右把黛丽丝架出了场外。随着这一场闹剧结束。 台下众人也纷纷都知道柳元霜以一目半的优势，在让对手五子的情况下取得了最终胜利。 一时间，台下众人无论男女，纷纷高喊柳元霜的名字。再度让整个会场陷入沸腾之中。 第357章 夏茵雪 自从柳元霜以绝对的棋力赢下黛丽丝后，台下的佳丽无一不向夏茵雪投去玩味的目光。 先不说她们之中很多都是提前被四季楼打好招呼跟着配合的，就算没有被四季楼选上的人，经过这场比赛过后，也基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能混到他们这一步的青楼女，就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看来那两百万两的注金，确实让四季楼压力不小啊。 原本有些人还不明白夏茵雪和黛丽丝为什么不像往年一样去选个座位，可到了现在，全都心中了然了。 当看到夏茵雪被两个寻花使拖拽下场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夏茵雪。 夏茵雪自然也知道这些人心中怎么想的。无非是看到黛丽丝的结局后联想自己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 她深知自己这个四季榜魁首的位置早就让很多人不顺眼了。与其让柳元霜下去，她们倒是更希望自己下去。 原本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可如今随着黛丽丝的失败，却让她重新审视起柳元霜这个对手来。 作为四季榜的魁首，夏茵雪自有自己的傲气。原本这种玩闹一般的要求，她是不想答应的。 毕竟柳元霜和她比起来，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相差悬殊。 让她主动在复赛去挑战柳元霜，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可不想归不想。作为一个青楼女。你就算再优秀，再出色，那也只不过是四季楼的玩物而已。 四季楼既然能把你捧起来，自然也能把你贬下去。 纵然她万般不愿，可当世家的人亲自找上她时，她也是万万不敢拒绝的。 在几天之前，她几乎就从没听过柳元霜这个名字。要不是那两百万两的注金太过骇人。怕是也不会引起她的关注。 毕竟到了她现在这个位置，能让她追求的东西，也就唯有花爵夫人一事了。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却在短短几天异军突起。以风卷残云之势，一路杀进复赛。 无论是那首《我住琴江头》还是那首《春望》。都让柳元霜一时风头无两。甚至一度都盖过她这个魁首的声望。 或许是世家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才让自己和黛丽丝在复赛就提前狙击掉她。这么做，也足以说明世家中人为了求稳，便可以牺牲掉他们认为可以牺牲的一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夏茵雪。 在外人眼里。她是风光无限的乐国魁首，可在世家眼中。她也就是一个稍微厉害点的赚钱工具罢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既然是棋子，那还谈什么独立人格？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朝柳元霜望去。而柳元霜此刻也似有明悟，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撞在一起。 两人目光交汇，纷纷展颜一笑。仿佛两人不像是即将要交手的对手，而像是多年相识的好友一般客气。 “这夏茵雪不简单啊。我在她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一点火气。”方诺评价道。 老吴也点了点头：“毕竟是花爵夫人呼声最高的佳丽。要是没点城府，她也走不到这一步。” “哎。这么漂亮的美人，可惜了。”方诺叹声道。 就在方诺感慨的同时，寻花使再次带着签盒走上舞台。经过一番假模假式的抽签后，签条上的名字出现的是一个方诺不认识的佳丽。 夏茵雪淡淡一笑，对于这个结果也没有丝毫意外。毕竟连续让黛丽丝和她前后脚上场，还都是挑战柳元霜，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呵呵，这四季楼还算要点脸。没有进行车轮战。他们就不怕这人也选柳元霜挑战一把？万一这人脑子抽了，那夏茵雪不是白来了吗？”方诺笑道。毕竟复赛对于守擂者的规矩是只要应战两场并且全部胜利的话，那么就可以直接进入四季榜。 “世家的人没有那么蠢，我敢保证，这个人选谁也不会去选柳姑娘。” 果然，就在老吴话还没说完，那人就选好了自己的对手。她所要对阵之人，自然不是柳元霜。 就在众人都在关注台上两人准备怎么较量的时候，夏茵雪悄悄来到柳元霜身边。 “聊两句？”夏茵雪低声说道。 柳元霜侧目望去，见来人是夏茵雪，便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远离了那些后场佳丽一段距离。其余人见状，也都若有所思。但也无人敢跟过去。 寻花使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只不过他们只当没看见。 “你很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歌琴两门上的实力，应该也不容小觑。”夏茵雪开门见山的说道。 “夏姐姐说笑了，在乐国谁敢在夏姐姐面前说个“强”字？”如果按两人的年纪算，柳元霜其实比夏茵雪还大一岁，可架不住夏茵雪是魁首啊。她也只能称呼其为姐姐。 夏茵雪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按照我的本意，我是不愿做这种事的。但我们这些可怜人，又有多少事是能自己做主的呢？相信妹妹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柳元霜点了点头：“姐姐言重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道理妹妹还是懂得。” “既然注定我们要比过一场，那就意味着我们两人之中就必须有一个输家。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看不到前景的路去走，但这场比赛对我来说，也是万万输不起的。”夏茵雪推心置腹的说道。言语中既没有嘲讽，也没有贬低，全是满满的真诚。 柳元霜此刻很想说，你认为看不到前景的路，其实是一条康庄大道。有天下四极中的三家在为其背书，试问天下间还有哪条路能比这还强的？可她现在不能表现出来，谁知道夏茵雪现在和她说这些，是不是受了四季楼的指派，来套她的话的？ “姐姐是来做说客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妹妹只能说声抱歉了。”柳元霜正色回应道。 “说客？呵呵。你想多了。我只想和你堂堂正正的赛上一场，这样的话，就算我最终落败，我也没有遗憾。而不是像黛丽丝这样稀里糊涂的玩什么一局定胜负。然后被淘汰出局。”夏茵雪表情严肃的说道。 第358章 世家问罪 卢林三人在后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棋谱，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原本以为这场棋局是黛丽丝故意放水才会输的，要不怎么解释被人让了五子还能输？ 可经过他们三人长时间的复盘后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棋局上黛丽丝的每一步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有些妙手，就连他们三人也未必能下得出来。 可尽管如此。就在黛丽丝没有失误，也没有放水的前提下，这局棋最终还是以一目半的差距输了。 如果在把让子和先手的因素都考虑进去的话，那么黛丽丝在这局棋上，足足输了十目左右。 这种棋力，别说见过了。怕是连听都没听过。黛丽丝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在乐国能找出稳赢黛丽丝的人，估计都不会超过三人。更别说赢她十目了。 可偏偏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这样当着无数观众的面。活生生的发生在他们眼前。 “老爷，人带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跑到三人面前说道。 卢林目光森寒，冷声道：“带上来。” 不一会，黛丽丝便被两个寻花使带了进来。 此刻的黛丽丝早已不复之前的光彩，不但发髻散乱不堪，就连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大半。尤其是胭脂水粉在泪水的混合下，更加显得她狼狈不堪。 黛丽丝见到卢林三人亲临。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跪倒在地对三人叩首：“妾身见过卢大人，赵大人，顾大人。” 卢林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棋谱朝她脸上砸去：“你不是号称棋力无双吗？呵呵，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黛丽丝一见掉在面前的棋谱，就知道今天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她也不做狡辩，忙告罪道：“妾身办事不力，还请三位大人恕罪。” “恕罪？你何罪之有啊？起初老夫派人去请你在复赛出面对付那个婊子，你还百般推诿。说什么那种货色也值得你亲自动手？要不是老夫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也不会承诺你那么多好处了。” “现在事情办砸了。你一句办事不力就想把事情揭过？你不会是在青楼里被人吹捧久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卢林怒道。 卢林之所以这么生气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按照赵让最初的计划，是在抢位置的时候就把柳元霜不声不响的淘汰掉的。黛丽丝和夏茵雪作为赵让的后手。如果也不去抢位置的话，那就意味着要跟着柳元霜一起淘汰。 黛丽丝作为去年四季榜第二，自然是不想答应这个条件的。花爵夫人虽然不敢想，但魁首还是可以争一争的。可要是一旦答应了赵让他们的要求，那就意味着今年她连四季榜都上不去。就更别说魁首了。 为此，赵让三人许诺了她们远超上榜所能得到的好处，才堪堪让两人同意了她们的计划。 按理说整个乐国的青楼都是这六大世家的，想要两个青楼女办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还需要给什么好处？ 话虽这么说，但事情却不能这么办。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种事能少干还是少干。毕竟信誉是会透支的。 她们虽然只是一些卑微的青楼女，你世家吩咐她们不敢不听，可长此以往。那么阳奉阴违的事情就不可避免了。这是人性，是靠权势解决不了的。 因此，世家能讲规矩的时候，还是很讲规矩的。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破坏大环境这种事，世家们是不屑去做的。只有那些暴发户才会盯着眼前的一丝一毫，万事都想占便宜。 可现在好处给出去了。你事却没办成。没办成就算了。还特么的在这里避重就轻。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听到这话。黛丽丝身子一软，当即瘫坐在地上。以前她有四季榜的名誉傍身，世家中人自然不会轻易动她。毕竟她的存在，实实在在是一棵摇钱树。世家没必要跟自己钱袋子过不去。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特意捧着她。以此来抬高她的身价来更好的为世家们赚钱。 可经此一役后，她身上所有的光环消散一空，世家中人自然就不会对她还有什么好脸色了。 对于卢林他们来讲，捧谁不是捧？乐国青楼业的强大是体系的强大。绝不是靠一两绝色女子卖肉来支撑的。只要他们愿意，随随便便都能找出一人来取代她的位置。 “还请三位大人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一定粉身碎骨报答三位大人。”黛丽丝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拼命求饶。 赵让冷笑一声说道：“粉身碎骨？呵呵。你也配？想为老子粉身碎骨的人多的去了。你算老几？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乐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姿色的女子。但老子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你比赛之前不是和那婊子在台上聊了很久吗？把你们聊的内容都说一下。如果你现在能说出一点有价值的情报。或许老子会对你从轻发落。” 三人之所以叫黛丽丝来，并非是专门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就黛丽丝这种人。压根不值得他们这样做。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听听她们两人之间到底聊了些什么，能不能从柳元霜的话语中分析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黛丽丝不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把之前在台上和柳元霜说的那些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妾身敢保证，三位大人对她的那些暗手，她全部看破了。而且她还笃定妾身一定会在挑战时选歌琴两门。” 三人耐心的听完黛丽丝的讲述，却没在这些话里听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甚至就连她背后是不是有人指导都无法确定。 毕竟在他们看来。柳元霜在台上的那些动作，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尤其是抢位置时的果断表现就足以证明此人洞悉能力极强。 “她的棋力真的那么高吗？”迟迟没有开口的顾凯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棋力？”听到这话，黛丽丝眼中立刻露出了一股恐惧的眼神。她再次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棋谱，喃喃自语道：“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此言一出，顿时让卢林三人面面相觑。 第359章 香消玉殒 三人又反复询问了黛丽丝几句，最终确定在她身上确实问不出什么有效线索后，卢林也对她失去了耐心。 当即喊来管家说道：“你家那个儿子是不是还没有成婚？” 管家闻言，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黛丽丝顿时大喜，当即跪下说道：“是的老爷，犬子至今未婚。” 卢林点了点头，指着黛丽丝说道：“这个娘们你就带回去。也好让你儿子给你们家传个香火。” 管家闻言激动万分，对着卢林连连叩首谢恩：“多谢老爷关心犬子，多谢老爷恩典。” 而一旁的黛丽丝听到此话，顿时心如死灰。 按理说，她能嫁给卢林管家的儿子，这也算是不错的归宿了。 可这乐国谁人不知，这个管家的那个儿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不但时不时的在床上拉屎拉尿，发起脾气来，就连亲爹亲妈也敢揍。 她堂堂四季榜第二，怎么可能去嫁给这么一个人？就算嫁给一个农夫，也比这傻儿子强过百倍啊。 “卢大人，我不嫁，还请大人饶了奴家。奴家还是个清倌人，还有利用价值的。卢大人开恩啊。”黛丽丝趴在卢林脚边哭诉道。 卢林嫌弃的一脚把她踹开：“清倌人？呵呵？你不会以为老夫真会在意你赚多少钱？老夫现在能留你一命已经算是开恩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黛丽丝闻言也不再继续求饶。她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目光冷冽的看向卢林三人：“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他的傻儿子。卢大人既然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还恕我不能答应。” 此刻她面对卢林三人挺直了腰杆朗声说道：“我虽不能自由的生，却能自由的死。”接着她又露出一阵憧憬的眼神：“愿来世，不。愿生生世世我都不再生在乐国。” 说罢，她便朝着房内的立柱一头撞去。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导致在场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代花魁黛丽丝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卢林三人见状，没有丝毫同情的意思，只是嫌弃的摆了摆手：“晦气。赶紧处理掉。” “是。老爷。”如果说在场有谁最难过的，那无疑是这个管家了。多好的一个媳妇啊，咋还没捂热就死了呢？我儿子傻是傻了点，但也好歹能活着不是？ 就算我儿子将来不知道疼人。那不是还有我吗？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哎。 卢林三人自然不知道管家心中的所想。纷纷眉头紧皱。 虽说这四季榜的比试他们还有最后的杀手锏，但一直被人这样骑脸输出那也是不爽的。 尤其是现在还搭上一个黛丽丝，这买卖真是赔大发了。 “我忍不了了。卢兄，之前你不让我动手也就算了。可现在这婊子已经摆明了要和我们对着干了，要是我们在这么纵容下去，那以后的队伍就不好带了啊。要是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不得被另外三家笑死？”赵让首先出言道。 顾凯此时也跟着点头：“赵兄说的不错，原本以为这婊子会知难而退见好就收的。可现在看来，她是完全没有把我们几家放在眼里啊。还有那个下注之人始终没有消息。老这么被一条毒蛇在暗处盯着也不叫个事啊。” 卢林想想，觉得他们两人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开口问道：“那你们想怎么做？” 赵让咧嘴一笑：“还能怎么做？直接上门去找那婊子问个清楚不就是了？以前是卢兄你一直拦着，否则小弟早就找上门去了。怎会容她像今日这般放肆？我还就不信了。乐国还真有人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翻天不成？” “找她有什么用？就算你想搞死她，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外面那些谣言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那婊子风头无两，但凡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那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们干的。” “更何况幕后之人像是会在乎那婊子生死的人吗？老夫现在不怕别的，就怕到时候我们什么都没干，而那婊子却不明不白的死了。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这口黑锅我们就背定了你明白吗？”卢林说道。这也是他最闹心的地方。柳元霜不是不能搞。但不能现在搞。但凡他们还想要保住乐国的招牌，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手。 况且两者对弈，在不明对方的路数前，你怎么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不是别人希望你做的？杀一个人简单，可杀完了却发现这人就是人家送出来故意给你杀的怎么办？ 因此卢林始终都保持着清醒和克制，能在规则之内搞死柳元霜是最好的了。如果动用盘外招，搞不好就正中对方下怀。人一旦死了。到时候再想补救就来不及了。 可赵让闻言却是阴笑道：“卢兄你的顾忌，小弟自然明白。但不搞柳元霜，并不代表不能搞她身边的人啊。她在明月楼多少也算个头牌，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下人也应该不少。如果那婊子真跟什么人有联络的话，我就不信她还能一点马脚都不露？” “之前卢兄你不让哥几个上手段，小弟也就听之任之没去找她的麻烦。但现在这婊子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我们还能无动于衷？依我看啊。先把那婊子身边的丫鬟小厮全抓回来拷打一番，保证能问出点什么名堂来。” 卢林和顾凯闻言全是眼中一亮，两人互视一眼，都觉得此计可行。常言道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既然有人想要借柳元霜之手和他们掰掰腕子，那必然也要与之接触。柳元霜身边那么多人。是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的。 “卢兄你还在犹豫什么？要不是之前你说要注意影响，小弟早就动手了。”赵让催促道。 卢林这次倒没有再反对了。而是点头说道：“做事前，先和睢国公打个招呼。毕竟睢国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赵让闻言大喜，当即是坐不住了：“行。你们就先在这看着。趁比赛暂时还没结束，小弟现在就去把这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去去。别闹出太大动静，我可不想听到外面又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卢林交代一声，也就不再管他了。 赵让走后，顾凯低声说道：“卢兄你觉得这个幕后之人到底会是谁？” 卢林侧头看了顾凯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沾上一点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一个“四”字。 第360章 王者的约战 “我只想和你堂堂正正的赛上一场，这样的话，就算我最终落败，我也没有遗憾。”夏茵雪表情严肃的说道。 柳元霜莞尔一笑，问道：“难道现在的比赛还不算堂堂正正吗？” 夏茵雪摇了摇头：“算。但还不够。” “愿闻其详。” 夏茵雪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道：“我夏茵雪身为四季榜的魁首，自然有魁首的骄傲。这复赛中所谓的五局三胜，我不屑为之。” 说着她便转头看向柳元霜：“之前我以为押在你身上的那些注金只是某个金主想捧你罢了。虽然数目有点骇人。但这也是唯一的解释了。” “可当我看完你和黛丽丝的比赛后，我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以你柳元霜目前所展现出的实力来看。你是剑指花爵夫人来的。” “先不说成为花爵夫人那些隐性的条件，就单单明面上这些，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觊觎的。” “而我夏茵雪，恰恰是敢觊觎这个位置的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夏茵雪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毕竟以她目前的成就来说，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既然你我的目标都是花爵夫人。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在八门技艺上都要做到顶尖。与其在决赛中任由那七位裁决给我们打分决定。倒不如我们就在这复赛的赛场上决个高低。” “你要想赢我，就请你拿出你所有的真本事来，而不是像和黛丽丝比试那样走捷径。用出真本事和对手较量，也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如果你能在和我的比赛中，在八门技艺上全部胜过我。那么你便能踩着我躯体成为乐国欢场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也同时对你之后的道路有莫大的好处。毕竟在七位裁决那里，光靠才华是没用的。你不拿出点让他们无法拒绝的东西提前堵住他们的口，你是永远都走不到哪一步的。” 夏茵雪看得很透，不但看透了四季榜，也看透了柳元霜。 她是夏茵雪，是四季榜的魁首，她有着她独有的骄傲。她虽然答应了四季楼来复赛狙击柳元霜，但她也不想单纯的只是成为一枚棋子。 她提出这种要求，自然也有她的考量。柳元霜现在风头无两，如果她能在柳元霜气势最甚的时候击败她，那她夏茵雪便是乐国欢场当之无愧的王者。没有之一。 至于会不会输？其实她走到一步，想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一旦她输了比赛，她也就没有以后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既然都是冲着花爵夫人去的。那么早她们之间都要分个生死。 “你要和我比八门？”柳元霜算是听明白她的意思了。 夏茵雪点了点头：“你要登顶，最大的对手就是我。我这关不过，你是走不到最后的。现在有一个提前让你踏着我上位的机会，你难道不想吗？” 说实话，柳元霜在面对夏茵雪的时候还是有点发怵的。毕竟夏茵雪名声在外。她与之对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先不说方诺帮她的那四门。就是在她自己擅长的书画剑舞四门，她都没绝对的信心能稳胜夏茵雪。 但夏茵雪的话也确实没什么毛病，既然你是冲着花爵夫人去的，那么她这关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柳元霜没有回话，她一直在等方诺的回应。想听听他怎么说。 方诺此刻也被夏茵雪的话给惊呆了。但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别急着回复她。说你要考虑考虑。”方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毕竟夏茵雪这个提议，已经偏离了他的计划了。因此他还要多想想。 柳元霜闻言，立刻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夏茵雪微笑的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对了。我还可以告诉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我和你之间的比试，会被安排在复赛的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柳元霜诧异道。 夏茵雪点头：“不错。四季楼在找到我和黛丽丝时就已经安排好了。她是第一场，而我则是最后一场。因此你还有几天的时候可以考虑我的提议。” 柳元霜默默点头。心道如果是最后一场的话，那至少还有几天时间不定。毕竟要等其余人全部比完，没个四五天是做不到的。 “好。谢谢你的坦诚相告。在我们比赛前，我一定会给你个答复。”柳元霜说道。 夏茵雪莞尔一笑：“我期待你的答案。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毕竟想成为花爵夫人的人，是不会惧怕挑战的。” 说罢她便不再言语，转身回了人群之中。看着夏茵雪离去的背影，柳元霜却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矗立良久。 “怕了？”方诺看出柳元霜情绪有些不对，急忙出言道。 柳元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所有动作，对方都能看到。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可就是能看到。 方诺这次没有出言安慰，而是柔声说道：“柳姑娘，如果你真的怕了。那么今日比赛完后，你就来练歌的那个院子找我。我会第一时间把你送出乐国。让你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至于以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可以自己选择。” 柳元霜闻言浑身一震，她想过很多种答案，可就是没想过对方会对她这样说。其实在她看来，赵公子虽然是岚山阁的人，可她在赵公子眼中也无非只是一个棋子罢了。但现在赵公子非但没有逼迫她继续向前，而是直接给她找好退路，这就不得不让她感动了。哪怕赵公子的话不是真的，那么她也在这句话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柳姑娘无需顾虑太多。两百万两而已，本公子赔的起。本公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败类。和柳姑娘相处的这段时间，其实我早就把柳姑娘当成朋友来看待了。对待朋友，我自然不会去强求你做什么。如果柳姑娘你真的心生退意，那么今夜我就送你离开乐国。这些话都是我肺腑之言，还望柳姑娘自行决定。”方诺语气诚恳的说道。 第361章 未战先怯 柳元霜能听出来方诺语气中的真诚。她也由衷的感激对方能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并非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来看待。 “我想见你一面。”柳元霜悄悄用树枝在地上写出这几个字。这是目前能想到唯一能和方诺沟通的方式了。 “想见我？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方诺第一时间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她听到回话后，第一时间用脚把地上的字迹踏平，然后便轻轻点了点头。 方诺想了想后便说道：“现在我们见面恐怕有点危险。除非你下定决心离开乐国，否则我们还是不见面的好。尤其是你现在还是四季楼重点关注的对象，但凡有陌生人靠近你身边，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柳元霜闻言，眼神瞬间就黯淡了几分。 “不过呢，我们不见面，并不代表我们不能聊天。这样，今夜子时，你把你阁楼的窗户和耳机都打开，然后我教你怎么做。” 此言一出，柳元霜的神采又再次恢复。毕竟这些日子对她来说，确实挺煎熬的。以前在方诺那里练歌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一旦让她独自在前线承受这一切时，她还是有点绷不住的。 现在她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小小虽然知道耳机的事情，但对于整个计划她也是不了解的。因此这期间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只能她一个人默默承受。 随着比赛的深入，对手一个比一个强，手段一个比一个激烈。她也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 现在的她，急需一个宣泄口来发泄。因此才会生出想见方诺一面的想法。 见柳元霜面色好转，方诺又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今夜子时你照我说的做。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你都可以说出来。” 柳元霜再次点头后，便转身回了人群观战。 “公子？你刚才说的不会是真的。”等方诺聊完后，老吴便急忙开口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你在说什么啊？”方诺疑惑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把柳姑娘送出乐国吗？你不会真是这么想的？” 方诺闻言苦笑一声：“不送走还能怎样？就她目前表现出来的怯战心态，如果硬要让她继续下去，恐怕只会适得其反。我看得出来，她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了。尤其是在她面对夏茵雪时，她其实内心已经再打退堂鼓了。” “可是如果现在放弃的话？那公子你之前做的那些岂不是都白费工夫了？” 方诺无奈的摊了摊手：“你当我希望这样啊。可现在主动权不在我。而在柳姑娘身上。赶鸭子上架不是不行。可你能保证到时她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准吗？比赛可是有八门。我就算能保证我帮她的那四门不出问题。可她自己能保证她擅长四门不出问题吗？” 老吴顿时语塞。作为一个老响马，对于未战先怯这种东西是有着深刻的了解的。 他记得以前还在干响马的时候，有的同伴在平常切磋比试时那基本就是无敌的存在。可往往那些在平常比试中神勇无比的人，一上战场要真刀真枪开干时，十成功夫就去了九成。 说穿了就是心态问题。在没有压力的时候，你可以发挥出全部实力，可一旦压力来了，他第一个崩溃。 这个道理，方诺自然也明白。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柳元霜说出那些话来。 方诺在前世时，有次闲的无聊。就和同事讨论起nba的那些球员的薪资待遇。为什么有的球员年薪几千万，有的却只有几十万甚至更少。而他们平时表现出来的水平，却是相差无几。 方诺毕竟不是什么资深的篮球迷，他除了知道几个耳熟能详的明星球员之外，对其他一无所知。因此才会有此疑问。 毕竟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nba球员，在训练时，水平都差不多。无论是三分还是篮板或者一些其他的技战术都能有高水平的发挥。就算有差距，也绝对不会像他们的薪资差距那么大。 直到有一次，他认真看了几场比赛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些球员为什么待遇会相差这么多了。 一个能在最后一秒钟还能投进三分球绝地翻盘的人，和一个站在罚分线上还能罚丢两球的人，那差距可不就大了去了吗？但搞笑的是，这两人在平时训练时，数据几乎一样。可一上了赛场，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方诺在比赛前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考虑柳元霜是不是有这种抗压能力？ 如果说柳元霜的比赛一直是循序渐进的话，那么通过一次次的胜利，或许能慢慢积攒出她必胜的心态。毕竟不是谁都是天生的王者。 但人家四季楼又不是你家开的。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按照你的意思来？ 这里可不是什么打怪升级的游戏，所有的boss都从弱到强给你安排好顺序让你一一挑战，直到打败最终大魔王。 现实情况是，四季楼压根就不讲武德，直接让大魔王杀进新手村。根本就不会给你成长的机会。 这就好比我准备在夜市摆个地摊养家糊口。结果第二天，马云，马化腾，刘强东联袂而来，直接把我摊子给砸了。压根就不给我成长到全国首富的机会，你说这怎么搞？ 就算运动员比赛时，旁边还一直有教练在打气加油呢。就比如我们这次花样游泳队的加油方式。 （说句题外话，笔者在这里郑重承诺。如果国家有需要，笔者可以不要一分钱报酬并自带干粮。成为我们花样游泳队的专职加油师。此承诺终身有效。） 可柳元霜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甚至身边就连个能吐露心声的人都没有。可想而知她现在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她能坚持到现在，在方诺看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想到这里，方诺不由的想起了穆晶晶，如果是换做这个女人，这点压力根本就不够看。如果抛开性别因素，穆晶晶已经具备了成为王者的很多条件，她懂取舍，知进退。不讲感情只讲利益。理智冷静，且善于思考。 对于四季榜这点小儿科的比斗，在穆晶晶眼中怕是和过家家没什么区别。毕竟那娘们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谋国者。 第362章 锁定小小 “哎，想不到问题会出在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可惜了。柳姑娘现在连黛丽丝都赢了。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会未战先怯呢？”老吴不由遗憾的说道。 “夏茵雪其实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透了。柳姑娘赢黛丽丝，其实还是有取巧的嫌疑的。在她看来，如果让黛丽丝放开来比的话，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这也是夏茵雪要求和她直接八门对决的原因。她就是怕柳元霜还藏着什么杀招，冷不丁给她来一下。”方诺解释道。 “更何况夏茵雪提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她本就是四季榜魁首，想要成为花爵夫人，就必须要过她这一关。如果柳姑娘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那还谈什么夺冠？不得不说，就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夏茵雪就比黛丽丝高出几个层次来。” “她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根本容不得你拒绝。” “说到底，这和两人之间身份相差太大也有原因，柳姑娘虽然在明月楼还有几分薄名，可出了明月楼，谁知道她柳元霜是谁？可夏茵雪就不同了。来乐国的这么些人中，有哪个没听过她的名号的？” “再加上柳姑娘也缺少大赛经验，之前她最好成绩也就是走到了部别第一，就连复赛都没进过。突然一下让她从青铜局进入高端局，她有点适应不了也是能理解的。” 方诺洋洋洒洒说这么多，与其说是讲给老吴听，倒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可万一她真要放弃怎么办？”老吴问道。 “还能怎么办？就按我刚才说的办咯。毕竟她是我拉下水的。我总不可能放任不管。小子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人至少得讲良心。”方诺说道。 “那也太可惜了。那可是足足两百万两啊。说不要就不要了？更何况你还把苏玲珑给喊来了，为此你还特意给了她一个算盘。哎，这是你四师兄还不知道这事，要是他知道了，那还不得疯了啊。”老吴不知道是在心疼钱，还是觉得中途而废不值得。总之他显得非常失落。 方诺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肩：“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等今晚我和她聊完后再说。毕竟我也好些天没和她交流过了。她具体什么想法，也只不过是我们在这里猜测而已。” “至于钱？呵呵。”方诺话锋一转，手上就突然出现一个瓶子。 老吴一看，就嘴角直抽抽。 “不就两百万吗？您老要不要算算这里面有多少颗擎天丹？”方诺托着一个豆浆机大小的玻璃瓶。瓶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蓝精灵。随便瞧上一眼，都知道数量至少不下千余丸。 自从柳元霜和黛丽丝比赛之后，又上去了三组进行比试。这三组挑战者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而告终。由此可见，能坐在位置上的佳丽，明显要高于下面的那些挑战者。当然了。这里面自然不包括黛丽丝和夏茵雪两人。 而就在前台寻花使宣布今天比赛到此为止时。赵让也正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顾凯一见到赵让，立刻起身相迎问道：“这么快？事情办完了？” 赵让咧嘴一笑：“这能有多大事啊。我先去睢国公府和睢国公打了个招呼，睢国公听说了我要求，他非常上道的主动找了几个明月楼的管事去帮我打打下手。” “因此这趟根本没花什么力气，就把在那婊子身边伺候的人都给抓了回来。” 顾凯闻言也高兴的点了点头：“如此看来，睢国公还是挺深明大义的嘛。等事后，我等还要去睢国公府上好好感谢一番才行。” “那是自然。睢国公既然给我们几个面子，我们也会给他面子。”赵让说道。 卢林此刻也开口问道：“那你这段时间，有没有问出些什么啊？” 此言一出，赵让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一拍桌子怒道：“妈的，老子还是去晚了。有一个关键的人没抓到。” “哦？关键的人？谁啊？”顾凯问道。 赵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据其他人的口供说，有一个叫小小的丫头不在他们中间。” “小小？这个人很重要吗？” “重要？何止是重要啊。可以说这个叫小小的，或许是他们那些人中唯一知道内情的。”赵让气恼道。 卢林眉头倒竖，亲自给赵让倒了一杯茶：“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让接过茶杯牛饮了一口说道：“据那些人说，在四季榜开赛前几天，有一位年轻公子曾去明月楼找过那婊子。自那之后，那婊子就经常外出，而且每次都是早出晚归，并且外出时，她身边只带着那个叫小小的丫头。” “对了。之前那个小小还只是个普通丫鬟。可自那之后，她就突然成为了那婊子的贴身丫鬟。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打死我也不信的。”赵让补充道。 “年轻公子？”卢林沉思片刻后又问道：“那他们有人知道那年轻公子和那婊子说了些什么吗？那婊子外出又是去了哪里？” 赵让摇了摇头：“该用的手段我都用了。可就目前来看，他们中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至于去了哪里，他们就更不知道了。而唯一知道这一切的人，只有那个叫小小的丫头了。” 顾凯皱眉问道：“那你有没有问，那个叫小小的，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赵让想了想说道：“据他们说，就在今天早上还有人见过小小，只是等那婊子去比赛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卢林闻言立刻起身：“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丫头找出来。说不定这个丫头就是破局的关键。如果能在她身上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哼哼，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这个不用卢兄吩咐我就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了。左右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还能跑到哪去？相信不出一日。小弟一定把那丫头带到卢兄面前来。”赵让自信满满的说道。 第363章 歪打正着 当老吴和方诺刚一回来，就看见许幼翎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的石桌前喝茶。 “公子。我尿急，就先走一步了。”老吴见状，第一时间选择尿遁。对于这两人的事，他不想管，也不敢管。只要别闹出人命，就随他去。 哎。岚山阁的老传统了。没办法。 方诺摆了摆手让老吴离开，他独自走到许幼翎身边坐下柔声问道：“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许幼翎轻轻点了点头。 方诺上下打量了一眼许幼翎又关心的问道：“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危险。” 许幼翎淡淡一笑：“能有什么危险？更何况就算有危险，又能奈我何？” 对于这位侠女，方诺也只能心悦诚服。 “那丫头怎么样？没闹什么情绪？”方诺又问道。 许幼翎摇头：“还好，起初她不愿跟我走，可当她看了你的信后，还是勉强答应了。看来你在那丫头心目中的分量不小啊。” 方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哪里哪里。只是机缘巧合救过她一次罢了。” 许幼翎见方诺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多问，而是转言道：“你为什么想到要把她送走？” 方诺摊了摊手道：“也没什么特别想法，就是觉得她跟在柳元霜身边始终是个隐患。毕竟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我现在把她送走，即让她暂时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对了。你把她带哪去了？她这段日子的吃住都有保障吗？” “放心。我把她安置在城外四十里的一个道观里。那里的住持曾经跟在天衡师叔身边一段时间，因此我交代的事情，他都会安排妥当，出不了问题。”许幼翎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也多亏有你在身边，否则我最多也就在城里帮她找个地方落脚。现在能把她送出城外，那再好不过了。对了。现在庐阳城不是封了吗？你是怎么进出的？” 许幼翎微微侧目，回道：“这庐阳说是说封城，但想要出去又没什么问题。甚至人家还巴不得城里少点人呢。至于进来？呵呵，要是连个城门都进不了。那我天师府岂不是白混这么多年了。” 方诺细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那些城门郎别人或许会拦，但天下四极的人是绝对不会拦的，也不敢拦。谁知道一不小心就拦下一尊大神，给自己招来无端的灾祸。 方诺让许幼翎送走的人，自然就是跟在柳元霜身边的小小。说来也巧，也正是因为方诺一时的临时起意，才让小小躲过一劫，但凡许幼翎晚去半天，那小小的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之所以让许幼翎去，也是方诺故意为之。而且他还特意选择今天让许幼翎去，为的就是故意支开许幼翎。 毕竟他今天要和老吴去操作室遥控比赛，上次用了程墨做借口，这次要是再找相同的借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为此方诺就特意给许幼翎找了这么个活。 况且今天是柳元霜复赛的日子，因此在明月楼里的那些探子也会松懈不少，这个时候把小小带出来，也算是最好的时机。毕竟小小只是个不起眼的丫鬟，谁也不会把精力放在这小丫头身上。 也正是这阴差阳错间，方诺反而救了小小一命。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赵让在明月楼干的那些事呢。 “今天比赛怎么样？柳姑娘赢了吗？”许幼翎问道。 “自然是赢了。不但赢了，还赢的非常漂亮。我跟你说哈。”就在方诺刚要开口讲述之际。许正阳和谭泽两人也走了进来。 “姐？你们今天去哪了？怎么不和我去看比赛？”许正阳看到许幼翎后，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 许幼翎见到弟弟，嘴角一勾，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有点事去处理了一下。就没跟你去。怎么样？今天比赛精彩吗？” “今天何止是精彩，简直是石破天惊。姐你今天没去可算是亏大了。柳姑娘今天可神了。把那个什么四季榜第二都给干掉了。想不到柳姑娘下棋竟然这么厉害，原来她之前都是在让我的啊。。。”方诺见许正阳一开口就有停不下来的势头，他也只能苦笑的摇了摇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许幼翎嘴角始终挂着微笑，静静的坐在那里听许正阳的讲述。 明月楼。 柳元霜回来后看到空空如也的阁楼，心中一阵胆寒。 别看她在赛场上胜了黛丽丝，可当她回到明月楼后，她就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既没有吹捧，也没有欢迎。反而一个个像是避瘟神一样都离的她远远的。 就连之前两个看她非常不顺眼的佳丽，这次也没有上前冷嘲热讽了。 起初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对她避而远之，可直到她回到阁楼后，就全都明白了。 她所在的这个阁楼，大大小小至少有十几个丫鬟伺候着她的生活起居，可现在却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要不是一个洒扫大妈看她可怜，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在得知真相后，柳元霜瞬间就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悲愤中。 尤其是小小的失踪，更是让她惊慌失措。她疯一样的跑回阁楼，反手把门窗全部锁死。 一个人蜷缩在三楼房间的角落里低泣痛哭。现在的她，有种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感觉。 看着空荡荡的阁楼，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那些丫鬟虽然身份低下，但大部分都是跟她相处多年。多少都有点感情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们也不会遭此劫难。一时间，她都后悔选择和四季楼作对了。 “那婊子进去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对身边的人说道。 “是的，头。小的一直在这看着，那婊子自从回来后，就躲进楼中没出来过。”一人说道。 “哼。敢我我们四季楼作对，这就是她的下场。要不是现在风声太紧，这婊子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等着。等四季榜结束之后，有这婊子受的。”说话这两人自然不是什么小厮，而是四季楼特意安排在这里监视她的探子。 “看住了。要是这时候有什么人进去找她，也无需惊动他们。及时回来汇报即可。” “明白，小的一定看的死死的，保证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哼。老子倒要看看，现在那婊子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她还能怎么和那幕后之人联系。你最好别让老子抓到把柄，否则老子定让你生不如死。”那人狠狠的说道。 第364章 女人心，海底针 “你要去明月楼？”许幼翎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方诺诧异道。 许幼翎凝视着方诺正色道：“这么晚了。你除了去见柳姑娘，我想不出你还能去哪？” 这话虽然说的没错，可从许幼翎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她现在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我需要去见她一面，和她好好聊聊。”方诺解释道。 许幼翎微微点头，也不再问。而是直接拿起黑云看着方诺。 方诺一见，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连忙说道：“呃。这种小事有我和老吴两个人去就行了。何况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入青楼也不方便不是？要知道现在明月楼里肯定全是探子。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许幼翎面色凝重，目光始终盯着方诺，看得方诺心里有点发毛。 “你信不过我？”她突然沉声说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要是信不过你，我也不会放心的把小小交给你。”方诺解释道。 许幼翎冷笑一声：“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但三次四次就是你故意为之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方诺现在只能装傻。她没想到这娘们的警觉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许幼翎阴沉着脸直视对方缓缓开口道：“我说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身为麒麟才子连这点话都听不懂吗？如果你信不过我你就直说，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的找借口支开我。这样你也免得麻烦，我也落得自在。我许幼翎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和我说，但麻烦你别把我当傻子一样来糊弄。” 方诺闻言，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望着许幼翎正色道：“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在向我问话？或者说你现在认为你我之间是种什么关系？朋友？妻子？还是炮友？你能告诉我吗？” 许幼翎起初还不明白炮友是什么意思，但她稍微联想一下，就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顿时气的满脸羞红。可又无言以对。 见许幼翎不说话，方诺便继续说道：“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过的很迷茫。我都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算是个什么关系？说是朋友，但你我又有了肌肤之亲。但要说你是我的妻子。我却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个女人应有的爱恋。” “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做。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只能坦然面对。请原谅我的狭隘，我原本以为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们两个强行绑在一起来完成你那伟大的宏愿才选择这样做的。可事后通过观察，发现并不是。” “你似乎对我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你我虽然每天都有床笫之欢。但也仅限于此。想来想去。我只能把这种情况归结于你们道家的心性使然。” “我承认你很优秀，也很聪明。从一些细枝末节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你做事向来直来直去，性情洒脱。但也同样始终都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别看我们天天相处在一起，但我却始终能感受到我们之间有一种无形隔阂感。这种隔阂感让我很不适应。也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去正确的面对你。你明白吗？” 这些话其实憋在方诺心里很久了。之前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但既然许幼翎问起，他便索性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他可没工夫和许幼翎打什么哑谜。 许幼翎听后，久久不语。阴霾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萎靡起来。看向方诺的目光也不复之前的坚定了。 方诺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估计今天是得不到答案了。许幼翎别看她表面上洒脱不羁，可其实她内心封闭的很。上次要不是被方诺逼急了。也不会把她一身伤疤展露出来。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子时了。方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还是先好好考虑我说的这些话。另外，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真的不想你们天师府在这件事上牵扯的太深。让你敲敲边鼓问题不大，可要是让你们姐弟俩直接参与进来，事情成功了倒好说，可万一失败了。你让我如何去向你们天师府交代？言尽于此，信或不信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便转身就走。许幼翎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方诺离开。想要跟上去，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待听到方诺走远的声音后，许幼翎眼中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直至地面。 离开院子后，方诺还一直在琢磨刚才的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有些重了？ 但如今话已出口，再去纠结这些也没意义了。说透了也好，免得今后两人还是这样不清不楚的。 在确认无人跟踪后，他快步去到控制室。此时的老吴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见方诺进来，老吴便笑着问道：“公子？你今个又找了个什么借口出来的？” 方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管的挺宽啊。” “呵呵，不是我管得宽，而是家里有了女人就是麻烦。干点什么不利索。我在家时，出去喝点酒都要被婆娘唠叨个半天。说到这里，我还是要感谢公子的。要不是公子把我带出来。我还不得被家里的婆娘烦死？”老吴笑道。 方诺闻言立刻打断他道：“等会？你说什么？你还有婆娘？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老吴一听就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没有婆娘了？我在平安镇住了三十多年难道还不能成个家吗？” “我靠。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老光棍一条呢。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撮合一下你和苏玲珑呢。”方诺拍着脑袋说道。 “苏玲珑？我了个乖乖。公子你可真敢想。就算她想嫁，老子还不想娶呢。要不是老子现在从良了。苏玲珑那婆娘是我第一个要宰的人。我师父怎么说也是间接死在她手上，这个仇我可一直记着呢。我们两个见面不砍死对方都算是客气的了。还撮合我们两个？你可拉倒。”老吴气呼呼的说道。 第365章 叫醒服务 一架小型无人机悄然的接近柳元霜所在的阁楼。通过无人机上的红外摄像头显示。在阁楼方圆几十米内。前前后后至少藏着十几个身影。 这些人有的在明处，有的则是藏在暗处。如果不是通过红外夜视仪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寻常人根本就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不用想，这么晚了还围在阁楼周边的，不说全部。至少80是四季楼安排在这里监视的探子。 这也好在方诺多了心眼，没傻啦唧的真的跑去明月楼见柳元霜。 在外面巡视了一圈记录好那些人员的位置后，无人机找到三楼的一个窗户悄然飞了进去。 进入阁楼后，里面一片漆黑，竟然连一盏灯都没有点上。虽然黑暗的环境不影响无人机的飞行，但这种反常的现象还是引起了方诺的注意。 “柳姑娘？能听到我说话吗？”方诺皱眉用对讲机小声说道。 可他喊了半天，也不见房间里有动静。 “公子。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偌大的一个阁楼，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尤其是整栋楼都是黑漆麻乌的，按理说这不应该啊。”老吴疑惑的说道。 方诺也感觉情况有点不对，便操控着无人机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在三楼飞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人影。要不是这个人影在热成像仪面前尤为显眼，根本就发现不了。 他飞近一看，这个人影不是柳元霜还能是谁？ 只不过此时的柳元霜状态似乎有点对，整个人都是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吴见状暗道不妙，慌忙说道：“怎么回事？柳姑娘怎么了？” 方诺现在也是心情沉重，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想不到四季楼的人真敢直接对柳元霜下手。 他现在也顾不得无人机的出现会不会吓到柳元霜了，而是直接打开了无人机上的照明灯光。想要看个真切。 等灯光照到柳元霜身上后，方诺和老吴这才同时松了口气。 原来柳元霜并非是遇害，反而像是喝醉了。看她身边散落一地的酒壶就能判断出来。 而且柳元霜呼吸匀称，身体随着呼吸也有节奏的微微起伏。一看就是睡着了的模样。 想想也是。如果柳元霜真的凉了，那么之前的热成像仪根本就找不到她。方诺暗骂自己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可旧的问题刚解，新的疑虑又来了。自己不是和她说好了今晚让她等自己吗？怎么现在却喝醉了？这不应该啊？ “现在怎么办？叫醒她吗？如果用无人机叫醒她。怕是会吓到她。”老吴担忧的说道。 方诺思索了一阵，沉声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柳姑娘不可能在和我有约的情况下还喝的酩酊大醉。而且她一个人醉倒这里，竟然都没有一个下人来服侍她洗漱就寝。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么大一个楼，好像除了柳姑娘一个人外，就再没其他人了。”老吴说道。 方诺闻言心中一凛，当即关掉灯光，用无人机在楼上楼下都扫视了一圈。等转完一圈后，果然如老吴所说的那样，一个人都没看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阁楼里的下人应该都被四季楼抓走了。”方诺冷声道。 老吴微微点头：“还真有可能。他们估计是不敢直接对柳姑娘动手，因此把主意打到了这些下人身上。怕是想从这些下人身上问出点什么情报。啧啧啧，还好公子你今天把小小姑娘提前送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方诺闻言也是觉得一阵后怕，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又救了小小一次。 如果真是他们猜的这样的话，那柳元霜现在这状态就说得通了。 “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就算四季楼碍于名声，暂时不会对柳姑娘动手，可让柳姑娘整日承受这种无形的压力也不是事啊。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哪经得起四季楼这些腌臜的手段不断给她施压？怕是要不了几天，柳姑娘就要崩溃了。”老吴这话，可谓是一语中的。有时候无形的压力比直接威胁更加折磨人的心志。 方诺脸色铁青，怒道：“四季楼的朋友太不讲礼貌了。看来不给他们颜色看看。他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呃。。。公子。这马王爷是谁？他有几只眼啊？”老吴突然问道。 被老吴这么一打岔，方诺刚积攒出来的气势一下就被他化解掉了：“你有病啊。现在是该关注这个的时候吗？” 老吴委屈巴巴的说道：“不说就不说嘛。那么凶干什么。吓我老头子一跳。” 方诺瞪了一眼这个二货，跟他实在生不起气来。 他看向大屏幕中的熟睡的柳元霜。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她弄醒后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想要叫醒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又谈何容易啊。想了半天后，方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先把微型无人机收了回来。然后又换了一个较大的一点的无人机飞了过去，只不过这个无人机下面，却挂着一个装满了水的塑料袋。为了保证能顺利叫醒他，这次方诺和老吴一人操控了一架过去。 没办法，在他不能亲自过去的情况下，也只能试试这种土办法了。 为了能更好的刺激到柳元霜，他还特意用的是冰水。 四季楼的探子虽然把阁楼围的水泄不通，可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有东西从天上进去。再加上这个时代不像前世那样光污染严重，因此就算无人机在他们头顶上飞过，他们也察觉不到。 “哗！”随着一袋冰冷的凉水当头浇下，柳元霜当即就有了反应，或许是鼻腔进水的缘故，导致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方法有效，方诺二话不说，让老吴继续把第二袋冰水也一股脑的浇了下去。 或许是这个时代的酒精浓度不如前世，柳元霜被这两袋冰水一浇，还真的醒了过来。 第366章 建立通话 见柳元霜已经开始缓缓起身，趁着她还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无人机，方诺立刻和老吴把无人机停在了一个柜子上面。 柳元霜现在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还没有察觉出自身的异常。只是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呆愣愣的坐在那里。 “公子，这是还没醒透啊。”老吴一脸无奈的说道。 “让她先缓缓。”方诺说道。 画面中柳元霜坐在那里大概有四五分钟，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她先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又在衣服上检查了一下。 原本以为她会因为自己一身水渍而感到惊慌失措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 “我明白了。她一定以为自己身上的不是水，而是酒。”老吴指着满地的酒瓶说道。 “酒？”方诺若有所思。“这也不对啊，她难道连酒和水都分不出来吗？” “呵呵，如果她是清醒的时候肯定分辨的出来，可她现在还半睡半醒呢，何况她身边的地上满是酒瓶，再加上她自身也是一身酒气，你让她一时半会怎么分辨？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去专门给她浇水。”老吴说道。 方诺闻言也觉得有理，毕竟他们干的这些事，在别人看来那是多么的匪夷所思。站在柳元霜的角度去看，只有自己身上全是酒水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这也挺好，免得以后还要解释。”方诺笑道。 “公子。她现在醒是醒了。可她还能记得跟你的约定吗？”老吴担忧的说道。 可就在老吴刚把话说完，他就看见柳元霜从耳朵中把耳机掏出来擦了擦。 方诺见状心中一喜，原来她一直都把耳机戴在耳朵上啊。他二话不说，立刻拿起对讲机就吼了起来。 “柳姑娘？柳姑娘你在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耳机微弱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脆。哪怕是被柳元霜拿在手中，也能让她清晰的听到耳机里传出的声音。 见到视频中柳元霜把耳机重新戴上。方诺急忙说道：“柳姑娘，如果你听到了我说话，就把屋子里的灯点上。” 柳元霜表情麻木，但还是按照方诺说的去做了。不一会，三楼就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灯光。 这一异常现象，很快就引起了外面那些探子的注意。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亮灯了？”有人问道。 “亮个灯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花魁也要尿尿不是？”有人打趣道。 那人又看了看阁楼大门的方向，见并无任何异常，有就放心了下来。“呵呵，说的也是。只不过她现在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这些屎尿看她一个人到时候怎么处理。” 身旁之人闻言后揶揄道：“怎么？心疼她了？要不你去帮她处理一下？” “呵呵，要是东家允许的话，我也不介意代劳一下。别说帮他处理一下屎尿了。就算帮她把尿我也在行啊。”说话间，两人语气中充满了淫邪之气。 方诺自然不知道外面这些人的谈话，而是温柔的对柳元霜说道。 “柳姑娘，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虽说现在是酷暑季节，但你这一身水渍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啊。” 柳元霜闻言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方诺无奈，只能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说话？” 柳元霜点头。 “说话可能是不行了。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可以正常交流。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正常交流吗？” 柳元霜闻言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她左右环视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你想和我交流的话，你可以把你想要说的话写在纸上。这样一来，我就能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了。” 这就是方诺给柳元霜安排的交流计划。去是不可能去的。对讲机也是不可能给她的。能给她一个耳机已经是方诺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但他不去不代表两人不能沟通，只要她把想要说的话都写下来，那么方诺这边就能通过无人机的摄像头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柳元霜半信半疑，但她还是去找来了笔墨纸砚，伏在一张案几上奋笔疾书起来。 方诺悄悄把无人机飞的离那张案几近了一点，并调整好摄像头的角度，这样就能清楚的看到她写了些什么了。 “四季楼把我阁内的人全抓走了。现在她们全都生死未卜。或许要不了几天，就要轮到我了。你说会带我离开乐国的话还算数吗？”柳元霜一字一字的写道。 方诺一见，就暗道不好，柳元霜果然被这件事刺激到了。 “算数，只要你想离开，我会第一时间送你离开乐国，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可以自由的选择。”方诺急忙安抚道。 柳元霜听到这话后，表情明显放松了一点：“谢谢，虽然不知道公子你是不是在安慰奴家，但奴家愿意相信你的话。对不起，奴家可能无法完成对公子你的承诺了。”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让你陷入现在这种境地。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之前我们的约定就此作罢。哪怕你现在就想要离开，我也会尽力一试。”方诺态度诚恳的说道。 “现在？现在外面全是四季楼的人。公子你来送死吗？”柳元霜大惊。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完成我对你的承诺。” 柳元霜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多谢公子的好意了。奴家就算要离开，也不急于一时。奴家暂时还是安全的。公子没必要为了奴家冒这么大的风险。” 方诺听到这话，很是欣慰。同时他也暗自松了口气。从柳元霜的那些话语中他便可以判断，这个女人并没有出卖他。刚才他对柳元霜说的那些话，既是试探，也是真心实意。 毕竟他也不能保证，柳元霜有没有被四季楼的策反，然后设计来抓他。尤其是在这种波云诡谲的时刻，他更要多几个心眼。 第367章 交心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四季楼会对你身边的下人动手。”方诺低声道。 柳元霜惨笑一声，在纸上写道：“或许是奴家赢了黛丽丝让他们感到了不安。其实就算奴家继续比下去，恐怕也是胜多输少了。小小现如今已经落在他们手上。奴家在公子那里学到的东西，怕是四季楼的人会通过小小之口而全盘悉知。公子你这些天也要多加小心。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全城搜捕你了也说不定。” 方诺心中暗自感动，想不到这柳元霜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不忘提醒自己。于是他连忙出言道：“柳姑娘，小小没事。在四季楼来之前，我就让许姑娘把小小带出城了。” “什么？小小没事？你说的可是真的？”柳元霜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连字迹也开始紊乱了。 “是真的。我今天也是临时起意，就是怕小小成为你身边的破绽，因此才想着趁你比赛的时候把她带出城去。毕竟在你比赛的时候明月楼的看守是最薄弱的时候。”方诺接着又把许幼翎如何带走小小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这个事情在柳元霜看来，算是今天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公子。我问你一个事，还请你认真回答我。”柳元霜写道。 “你说。” “你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赢下那一亿两白银？要知道就算公子你最后赢了。乐国也肯定不会足额支付这些钱的，就算你是天下四极的人也不行。”柳元霜问道。 方诺沉默良久，说道：“你为什么想到问这些？” 柳元霜提笔写道：“自从公子找上我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起初我以为是公子你对我有意思，想要成为奴家的入幕之宾。可事后证明并不是。后来我以为你只是想从四季楼身上赢钱，但就凭公子如今展现出来的种种神奇手段，怕是区区钱财应该入不了公子的法眼。” “直到公子又去带我见了天师府的两位仙师，这就更让奴家笃定公子这次对四季楼出手，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只是让奴家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是，公子为什么会找上我？” 方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答应我呢？” 柳元霜苦笑一声，落笔写道：“因为我想离开这里，我想改变自己的宿命，我不想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玩物。而公子的出现，让我看到了这种可能。” 方诺沉吟片刻后问道：“据我所知，乐国的青楼管理好像也不怎么严格。如果你真想离开的话？难道还走不掉吗？” 柳元霜苦笑一声摇头写道：“走？走去哪？像我们这种青楼女都是和青楼签了卖身契的。虽说我们出入青楼无人看管，但想要去到别的地界，倘若没有四季楼的路引，那绝对是寸步难行。” “更何况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我又能去到哪里？四季楼虽然是虎豹，但外面难道就没有豺狼吗？”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看不出来这柳元霜还看得挺透的嘛。 “奴家也不怕公子笑话，奴家的娘亲就是一个青楼女。奴家打记事起，就生活在青楼之中。从小到大看到的，听到的，无一不让我想逃离这个地方。公子你或许有所不知，在乐国的这些青楼女里，就没有几个能正常活到四十的。” 方诺皱眉，转头看了看老吴，老吴闻言也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活不到四十？为什么？”方诺问道。 “还能是为什么。我们这些青楼女在年轻的时候，自然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可一旦你年老色衰，不能为青楼带来利润的话，那么你便会被青楼老鸨无情的扫地出门。公子试想一个四十多岁的孤苦女子，这一辈子除了会那些伺候人的活以外，她们还会什么？更何况在青楼里几十年，身子骨早就坏的不成样子了。就算她们想要嫁人，也是无人可要的。因此这些人离开青楼后等待她们的唯一结局，除了活活饿死。她们便没有其他路可走了。”柳元霜写道。 方诺见到这些话，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乐国的青楼女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每年都有年轻貌美的女子加入这个行列。那些失去利用价值的老货，自然而然就不受待见了。如果这个青楼女家中还有父母长辈，兄弟姐妹收留倒也能活命。就怕是像柳元霜这种无依无靠的人，那真就是等死了。 当然了，这里面也不乏一些成功上岸，找到好归宿的。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不具备普遍意义。 说到底，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还是乐国的环境所致，乐国一没田地，二没资源。这些世家门阀就算想要剥削，也没地方下手啊。 不过世家门阀们也不傻，既然没有资源，那就创造资源出来剥削。这才了有乐国如今发达的青楼行业。 而这些青楼女，自然就成了和那些佃农，矿奴一样剥削对象。而乐国的老百姓为什么活下去，也只能选择这条路。 “我知道了。柳姑娘放心，我说过的话依然有效，只要你想离开乐国，我便会给你一个全新的生活，一个自由的生活。”方诺说道。 “多谢公子，那公子现在能告诉奴家，你为什么要选择和四季楼作对吗？”柳元霜再次旧事重提。 方诺长叹一声，说道：“因为我和世家有仇，他们得罪我了。所以我要办他们。我这人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恩怨分明的同时也是有仇必报。想要对付乐国的这些世家门阀。不是说杀他们几个族人就能改变什么的。哪怕他们家主死了，也伤不了他们的根本。唯一能让他们肉疼的，就是直接从世家的根源上入手。而四季榜，就是他们的死穴。” “两百万两的注码只是引子，他们给与不给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如果他们选择足额对付，那么乐国将损失惨重。如果不给，那么四季楼以后还有什么公信力可言？用区区两百万两就能在乐国的公信力上撬动一个口子，没有什么买卖能比这划算的了。至于当初为什么选择你，主要还是因为你偏科太严重，在四门顶尖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四门垫底，像你这种两极分化如此严重的花魁，怕是整个乐国也不好找。” 第368章 柳元霜的决定 柳元霜静静的听着方诺的讲述。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冲着四季楼的死穴去的。难怪出手这么狠辣。 “公子你难道就不怕事后四季楼对你报复吗？”柳元霜问道。 方诺哑然失笑：“报复？呵呵。四季楼算老几？也想报复我？就算他要报复，他还要排队叫号呢。我现在能和他们在规则范围里玩，已经算是够给他们面子了。要是他们想跟我玩掀桌子那一套。那乐国不绝嗣几个世家，这个事是过不去的。” “对于这些世家门阀来说，软刀子割肉可比直接杀了他们要有意思的多，他们越是在乎什么。我就越要毁掉什么。我就喜欢看到他们想要干掉我，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我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并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他们可以依靠权力和手段剥削别人的同时，那么比他更强大的人也同样可以反向剥削他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而我不仁，则以权贵为刍狗。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子。也可以不是这个样子。但总有一小部分人喜欢凌驾于众生之上予取予求，时间久了，他们还真当自己是真神了。” “呵呵，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神？如果真的有神，那一个这样鱼肉的百姓，祸害苍生的神，老子也照样挥刀屠给你看。” 这些话，全是方诺有感而发。或许是受了许幼翎的影响，又或许是这个世道实在是和他的三观不符。总之，他的观念已经从之前那种只想混吃等死的心态悄然做了改变。 柳元霜闻言久久不语，笔尖沾墨后却迟迟没有写下一个字。 方诺看到老吴满脸错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你继续去参加比赛，比赛时我会趁机制造一点混乱。借此机会，我会安排人带你离开乐国，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方诺柔声说道。 柳元霜闻言如梦方醒，立刻奋笔写道：“我不走了。” 方诺见状满头问号：“不走？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继续留下比赛？” 柳元霜点头：“对。我要继续比赛，直到拿下花爵夫人为止。” “这。。。”方诺疑惑了。这娘们怎么突然一下转变这么大？莫非是被我刚才的那番豪言壮语感动到了？ “能说说为什么吗？” “就冲着公子你刚才那句，“而我不仁，则以权贵为刍狗。”奴家就决定和四季楼死战到底。奴家真的很想看看那些世家门阀中人变成刍狗时是个什么样子。”柳元霜写道。 所以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女人发起狠来，就连方诺也怕。她们一旦感性起来，那是没道理可讲的。 “你不怕死？要知道如果你继续比下去，四季楼还不知道会在你身上使出什么手段来。你坚持的住吗？”方诺不得不问清楚一点，否则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那还不如提早放弃的好。现在放弃，除了损失一点钱以外，其余的事情都不会暴露。 可一旦到了决赛再放弃，那么程墨和苏玲珑他们几个搞不好就都暴露出来了。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局面可不是方诺想看到的。 “死？谁不怕死。据说你们岚山阁的那位麒麟才子都在八国使臣面前直言怕死。况且奴家区区一女子？但要是能在死之前，能看到那些世家门阀成为刍狗，奴家死也甘愿。”柳元霜坚定的写道。 这几个字用笔很重，明显是带着情绪写的。 看到这些话，老吴便再也憋不住了。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方诺也是一脸无语。想不到自己那点破事，都传到乐国青楼里来了。你拿谁做比较不好？偏偏要拿我来做比较？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很尴尬啊。 “你有信心胜过夏茵雪？”方诺问道。 听到这话，柳元霜迟疑了。无论她怎么选择，夏茵雪都是摆在她面前的一座高山。 “公子你有什么建议吗？你觉得我该不该答应她的比试要求？”柳元霜问道。 方诺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单从比赛的角度去考虑的话，你不应该答应。就像黛丽丝和你对弈时那样，想尽办法为自己争取获胜的优势才是正解。如果你和夏茵雪一切都按照复赛的规则去比的话，那么你们之间最多也只需要比五场。并且是五局三胜。这样的话，你的容错率就要高出很多。甚至还可以继续隐藏实力。” “那如果答应呢？”柳元霜问道。 “如果答应？那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夏茵雪她自己不是就说了吗？只要你在复赛中赢了她，那你将塌着她的尸骨登顶王位。要知道，这种影响一旦产生，那给你带去好处可是巨大的，就算之后在决赛中四季楼的裁决想要对你吹黑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我们操作起来也要更轻松一点。更利于你夺魁。” “但与此同时，你答应她后的缺点也是巨大的。你不但要在复赛中和她对局八门技艺，甚至还要以全胜的姿态晋级。最为关键的是，复赛的裁决全是四季楼的人。不比决赛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旦四季楼的裁决拉偏架，那么你必输无疑。”方诺中肯的分析道。 “那么以公子看，奴家该怎么选？”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只能你自己拿主意，就算我能保证你在琴棋，诗歌四门上不出问题，你自己能保证另外四门的正常发挥吗？但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尽全力为你保驾护航。” 柳元霜闻言，也只能默默点头。 “好了，反正夏茵雪说你们的比赛是在最后一场，你还有时间慢慢考虑。今天就暂时聊到这。你也早点休息。既然你决定继续走下去，那复赛你就不能缺席。记住，别再把自己灌醉了。尤其是你现在还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明白吗？”方诺交代道。 “知道了公子。我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柳元霜说道。 “你说。” “你能每天晚上来陪我说说话吗？哪怕只是说一小会都行。可以吗？” 方诺很能理解柳元霜现在的心情。于是他如实说道：“我不敢保证，但我尽量做到。” 第369章 PUA夏茵雪 次日一早。方诺便准备带着老吴继续去控制室观看比赛。毕竟柳元霜都没打算放弃，那他就更要站好每一班岗。 由于昨天和许幼翎说过那些话后，他也没好意思再和许幼翎睡一屋了。只能勉为其难的在老吴的房间里将就了一夜。 看得老吴是连连叹气。口中不停念叨着阁主之事又要重演了什么之类的。听的方诺是心烦意乱。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老吴的碎碎念，逼得方诺掏枪顶住老吴的脑门，他才消停。 “姐夫早啊。今天我们一起去看柳姑娘的比赛。”许正阳没心没肺的和方诺打着招呼。 “你和你姐去。我这几天还有事要处理。你懂的。”方诺敷衍道。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许正阳遗憾的说道。 看了一眼倚在门前的许幼翎。方诺只是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许幼翎目光冰冷的看向他，没有做任何回应。 方诺苦笑的摇了摇头，就带着老吴出门去了。 “姐？姐夫这一天到晚到底在忙啥？柳姑娘的比赛他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要是万一输了怎么办？”许正阳跑到许幼翎面前问道。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回了屋里，关门的声音还特别大。搞的许正阳是不知所措。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向一旁看戏的谭泽问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惹大姐生气了？” 谭泽无语看天，心道你小子能活到现在，还真是道祖开眼。 比赛一切如常。自从昨日柳元霜胜过黛丽丝后，便再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想挑战她了。 或许所有人都知道，想要战胜柳元霜非夏茵雪莫属了。在夏茵雪没出手之前，她们谁也不会自找没趣。 柳元霜因此也落得清闲，只需要在侧后方观战即可。 “考虑的怎么样了？”夏茵雪不动声色的走到柳元霜身边问道。 方诺见状，立刻拿起对讲机说道：“柳姑娘，你现在马上对她露出一种既鄙视，又厌恶，还略带一丝不屑的眼神出来。” 柳元霜不知所以，但还是照做。 夏茵雪见到柳元霜的目光后，很是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理她。直接把头瞥到一边去。”方诺说道。 柳元霜当即冷哼一声，做出一副傲慢的姿态把头转向了别方。 夏茵雪意见就更来气了。心道我跟你好商好量，答不答应都另说。你现在这副表情是做给谁看啊？我欠你的啊？ “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说出来，没必要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你这样让我看不起你。”夏茵雪语气冰冷的说道。 此言一出，现场的温度顿时都冰冷的几分，周围看戏的佳丽都下意识的远离两人身边。 见人群都走远后，柳元霜才沉声说道：“呵呵，我还道往届魁首是有多么自信和高傲。想不到却是一个卑鄙小人。与你这样的小人同台比试，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夏茵雪闻言怒目而视：“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卑鄙小人了？” 柳元霜微微侧目，冷声道：“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口口声声说要比的堂堂正正，其实背后玩的全是盘外招。别人这样做我也就认了。可没想到你夏茵雪也是这样的人。你这魁首怎么来的，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一番话下来，夏茵雪就更加懵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盘外招？什么惺惺作态？她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如果你不想和我比试，你大可直接说出来。我夏茵雪行得正，坐得端。什么时候用过盘外招了？” 柳元霜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后，便不再理她。 夏茵雪见状就更加急了，毕竟这事关她的名声，不问清楚她怎会罢休？可不管她怎么问，柳元霜都是表现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目光中还充满了鄙视。 “已经吊的差不多了。要是她再追问你，你就可以把你那些下人的事情一股脑的栽到她身上去。”方诺指挥道。 “你还有脸问我你用了什么盘外招？你还真是没脸没皮到了极点，既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既然你要我说，好。那我问你。为何昨日我回去后，我阁楼里的下人怎么全被人抓走了？”柳元霜咬牙切齿的说道。 “下人？什么下人？”夏茵雪问道？ “你还在装傻？我好歹也算是明月楼的一个头牌，在我身边伺候的十余个下人全部被人无缘无故的抓走了。现在我在明月楼里竟然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你敢说这些都不是你干的？还什么堂堂正正。我呸。想赢你就直说。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赢下比赛。也就你夏茵雪干得出来。”柳元霜的言辞非常犀利。直接让夏茵雪听的目瞪口呆。 “你身边的下人全部被人抓走了？”夏茵雪不傻，很快就知道这一定是四季楼的人干的。 “你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有这种手段傍身，谁人会是你的对手。我怕是到不了和你比赛那天，就要饿死在明月楼了。我说为什么我们的比赛要安排在最后一场。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高明，真是高明啊。”柳元霜真真假假夹枪带棒的加了一堆私货进去。竟然还能说的通。而且她说话时还故意提高了音调，这就使得在场所有的佳丽都听了去。 夏茵雪面色铁青，她终于知道柳元霜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了。可这种事你让她怎么解释？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话，那么最大的受益者无疑就是她夏茵雪。 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四季楼招来专门对付柳元霜的，要说这事和她没关系，你也要人家信啊。换作是自己，怕是也不会相信。 可她真的很冤枉，这事和她半毛钱关系没有。甚至四季楼做这些事都压根没和她提过。 看着周围那些佳丽望向她的目光，夏茵雪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口无形的黑锅瞬间就砸的她眼冒金星。 “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事都和我无关你信不信。” 柳元霜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后便扭过了头去。 夏茵雪对此也只能无可奈何，对方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所有的好处最终都是落在她身上。你要人家信你的话也没有说服力啊。 第370章 泥头车警告 面对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夏茵雪就算城府再深，也暂时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她冷冷的看了柳元霜一眼便离开了后台。 柳元霜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仿佛没事人一样静静退到了一处僻静处。 方诺知道柳元霜现在一定满是疑惑，不等对方主动发问，他便开始解释起来。 “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这事应该和她无关。但这些都不重要，无论和她有没有关，现在都和她有关了。” “之前她来向你提出在复赛时比试八门。这是阳谋。为的就是打乱你的比赛节奏和战略部署，顺便给自己造势。” “很显然她成功了。就以你昨天的表现来看，你已经被她的气势给震慑到了。如果你一直是这种状态的话，那么就算你们水平相当，你也有很大几率在比试中失误而导致落败。” “如果让她这种隐形的威势一直保持下去的话，对你之后的状态是极为不利的。她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多做，只要每天来问你一句“考虑的怎么了？”就能给你带去莫名的压力。这种压力是无形，却也是致命的。尤其是在高手对决中，差之毫厘则谬以千里。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既然她造势，我们就要破她的势。阳谋之所以难解，是因为对方用的手段都是堂堂正正，哪怕他直接告诉你结果，你也无可奈何。”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只要在复赛的几天里始终对你保持威势，那么她的成功率将会大大增加，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你是很难破她这个势的。” “但幸运的是，这个外力来了。而这个外力，恰恰就来自于四季楼。现在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事捅破。你猜猜其余的佳丽会怎么想？” “其余的佳丽怎么想其实也不怎么重要，但你又猜猜夏茵雪她会怎么想？况且这还只是第一步而已，等再过几个时辰，你阁楼里下人被抓走的事情便会传遍全城。到了那时，你觉得她还有威势可言吗？” “正所谓众口铄金，哪怕那些佳丽明知道夏茵雪是有实力的，但她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疯狂鼓吹她这个魁首是作弊来的。人性之恶莫过如此。” “而这件事妙就妙在她还无从解释，毕竟你阁楼里的那些下人被抓走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她不承认是她做的，那么就只能把四季楼卖了。但这可能吗？四季楼是她想卖就能卖的？因此这事发展到最后，这口黑锅必然会精准无误的扣在她身上。” “吃瓜群众虽然平时没什么卵用，但他们有个特点，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看出丧不怕殡大。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压根就不关心你的死活或夏茵雪的死活。他们只关心这期间有没有人死，死的精不精彩。死的能不能值回他们来乐国这一趟的票价。死的够不够他们能靠这件事吹嘘半辈子。” “尤其是在这种四季榜的关键时刻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你觉得外面那些吃瓜群众会轻易放过这场人血盛宴？不会。他们不但不会，他们甚至还是推波助澜，借着这件事把他们以往生活中受到的不公全部发泄出来。到了那时，我倒要看看四季楼的人该怎么收场。这夏茵雪，还能不能囫囵的站在你的面前。” 这一番话说完。柳元霜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这赵公子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原本下人被抓。在她看来是一件坏的不能再坏的事情了。却能被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借助夏茵雪这个媒介，把事情彻底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可以想象，如果这件事真就这么发酵下去的话，废掉夏茵雪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夏茵雪还只是开胃小菜，赵公子的真正目的，还是剑指四季楼。 “以权贵为刍狗”她现在终于能稍微理解一点这句话的含义了。这种鬼神莫测，不费一兵一卒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也终于明白棋子和棋手之间的区别了。就在她还在殚精竭虑思考怎么去比赢夏茵雪的时候，人家赵公子已经着眼于棋盘之外了。 作为棋子，她考虑的永远都是眼前的输赢，而赵公子则不同，他根本就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与其考虑怎么落子，不如研究怎么让对手棋子消失。 就这好比疯狗大师陈鹤皋。你以为人家只是打架厉害？错。人家厉害是泥头车。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和那些顶尖高手之间的差距了。高手过招，哪怕都摆在明面上，如果不说给你听，她怕是连看都看不懂。 听完方诺的这番话，柳元霜心中莫名就升起一种必胜的信念，这种信念来的毫无道理。但就是来的这么直接。或许，这就是传说中信仰的力量。 方诺说到此刻，话语也开始轻松起来，只见他继续说道：“现在就看四季楼怎么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快你那些下人今天就会回来，最晚则是明天。哪怕那些人真被四季楼害了。那他们也会如数给你配置上新的下人，绝对不敢让你那阁楼空的像个鬼屋。” “至于这些人中会不会有四季楼的探子，你也无需在意。左右也就用她们到决赛结束。只需要把你这几天的衣食起居照顾好就行了。决赛结束后，无论输赢，我都会把你带离乐国。让你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方诺临了还不忘给柳元霜吃一颗定心丸。毕竟这女人现在尤为敏感。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要把控到位。 柳元霜闻言嘴角一勾，面露自信的点了点头。 看到柳元霜又恢复到了那种志在必得的状态，方诺很是欣慰。 柳元霜这边是开心了。可夏茵雪那边却是满天阴霾。 她不傻，相反她还非常聪明。不然她也到了魁首这个位置。就算最开始她没反应过来，可事后仔细一琢磨。就知道柳元霜的险恶用心了。 但知道了有什么用？人家用的也是阳谋。况且柳元霜说出来的那些事情，她都不用去查证，都明白一定是既定事实。 正如方诺刚才说的那样。阳谋之所以难解，是因为对方用的手段都是堂堂正正，哪怕他直接告诉你结果，你也无可奈何。 第371章 世家应对 “老爷，夏姑娘求见。”管家来到卢林三人处禀报道。 卢林三人正今日没去赛场，毕竟柳元霜的比赛被他们安排在了最后一场，他们也没有继续待在那里的必要了。 可三人虽然没去赛场，却也全部都聚在卢府商议之后的对策。幕后之人一天没有找出来，他们就一天不得安生。 “她来干什么吗？她不是在比赛吗？”赵让皱眉道。 顾凯却没多问，而是对管家说：“让她进来。” 管家闻言先是看了看卢林，见卢林点头后他才回道：“是，顾老爷。小的这就去。” 不多时。夏茵雪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奴家夏茵雪见过三位大人。三位大人万安。”夏茵雪进门后就对三人躬身一礼。 卢林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不在赛场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夏茵雪贝齿紧咬，微微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媚而不妖的动作。 赵让一看就有点不耐烦了。出声喝道：“有事就赶紧说，在老子面前摆什么姿态？你当这是在接客呢？” 夏茵雪闻言身躯一震，她虽然明白自己在世家人眼中比一条狗也强不到哪去。但凭借自己的姿色，多少也能让这些大人物多少泛怜香惜玉的心思。可没成想，人家压根就对她没有半点怜惜之意。 其实她哪里能明白世家中人的心态？人家赵让到了这个位置？什么女人没见过？这就好比你在一个三高的人面前摆上一盘红烧肉，你看他会睁眼瞧你不？ 更何况世家中人都爱惜羽毛。别看他们在乐国把青楼业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可他们自己却从来不去碰这些青楼女。 除了世家中那些实在上不了台面的纨绔废物，绝大多数世家子弟都对这些青楼女避而远之。别以为他们这样做是洁身自好。他们只是嫌弃这些女人的身份会玷污自己的门楣罢了。 他们要是想玩女人，良家那都是起步标准。尤其是对于柔国的女子，他们乐国世家有一种病态般的痴迷。哪怕长的稍微差点，只要是柔国来的，他们都会视若珍宝。 夏茵雪不敢再耍什么手段姿态，而是老老实实的把刚才在会场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夏茵雪的讲述后，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这事也值得你特地跑一趟？”赵让满脸不屑的说道：“这本就不是你做的，你直接怼回去不就是了？难不成她还能强行栽到你身上啊。” 此言一出，夏茵雪先是一愣。但她也无言以对。 顾凯闻言先拦住赵让，让他别在开口了。再是对夏茵雪说道：“这事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具体怎么处理之后我们会通知你。” “是，奴家告退。”夏茵雪对三人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顾兄？你拦着我干什么？我看这婊子是没事找事，就这么点破事也值得来说？”赵让气呼呼的道。 顾凯冷笑一声说道：“以赵兄你的意思，就是让她直接否认咯？” “本就不是她做的，否认不是应该的吗？” 顾凯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好，那既然不是她做的，那么是谁做的？” “这个。。。”赵让顿时语塞，但很快就明白顾凯是什么意思了。 “想明白了？”顾凯看赵让脸色微变，就知道他反应过来了。 赵让一拍大腿骂道：“妈的，差点就把老子绕进去了。这柳元霜是意有所指啊。她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啊。” 卢林此时也点了点头：“我原本以为这婊子会因为这事后收敛一点，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敢掀桌子。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这种对策，绝对不是她一个青楼女能想的出来的。” “赵兄，那婊子昨日可有与人相见？”顾凯警觉的问道。 赵让郁闷的摇了摇头：“她住的地方我们都看得死死的。绝对连一只苍蝇都未曾进出过。绝对不可能与人有联系。甚至就连她去会场的路上，我都让寻花使寸步不离她身边。莫说有人想要和她说话了。就连想靠近她都不可能。” 卢林闻言就疑惑了：“可今天这出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都是那婊子自己想出来的？这绝对不可能，算说她用这话挤兑夏茵雪，可事后无人配合也没用啊？” “谁说没人？”顾凯插话道。 “谁？” “那些参赛的佳丽不都听见了吗？你信不信她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顾凯说道。 卢林和赵让闻言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于了解人性之恶，没有谁能比他们更清楚的了。但他们害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对柳元霜智谋的恐惧。 如果这一切都是柳元霜提前考虑好的，那这个女人的智商也太可怕了。这种绝境都能找到机会翻盘？还一度要借此事直接废掉她的最大对手。 “现在怎么办？”赵让现在说话的语气也不由的弱了几分。看来他也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卢林立刻起身问道：“他那些下人都怎么样了？没都弄死。” “没。”赵让摇头。但他又不好意思的补充道：“虽然没死，但大多数也没个人样了。” 卢林气的拼命的用手指着赵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去，赶紧去给那婊子配齐所有的下人。要在他回来之前把人全部配齐，一个都不能少。”卢林叫道。 “是，小弟就这就去。”赵让也不敢怠慢，毕竟这事是他干出来的，现在由他去擦屁股也是理所应当。 赵让走后，卢林长叹一声，又转头对顾凯说：“还请顾兄跑一趟会场，趁比赛还没结束，让那些佳丽都管好自己的嘴，可千万别把这事传了出去。要是事后我听到外面有半点风声，她们一个都别想好。” “小弟省得。就交给我。”顾凯也不多说，疾步朝会场赶去。 两人离开后，卢林无奈的叹了口气。事情的走向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起初他想把事情在赛场上解决，可发现那柳元霜的实力明显比情报中高出不止一筹。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便开始动用局外的手段来以此破局，结果这才过去一天，人家的反击就来了。还是来的这么直接，大有和他们世家硬刚到底的态势。 要不是现在是四季榜期间，卢林恨不得把柳元霜千刀万剐。这是有多久没有人敢骑在他们脖子上拉屎了？你一个婊子怎么敢的？ 第372章 以势打势 不得不说，世家在对这件事情的应对方面还是做的很到位的。在得知消息后，卢林便选择第一时间把事情的影响化解到最小。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柳元霜临时起意的话，那么这场风波很可能就被卢林三两下间就消弭于无形。 可卢林他们要面对的对手压根就不在那个摆在明面上的柳元霜，而是潜伏在暗处的方诺。 其实早在今天比赛还没开始。方诺安排的细作就已经在全城各个茶肆饭馆散布谣言了。 这些以明月楼嫖客的身份，声情并茂的讲述着昨日在明月楼里看到的一切。 并且话里话外都把这起事件往四季楼和夏茵雪身上扯，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点出这两者的名号，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 再联想到柳元霜和四季楼之间的恩恩怨怨和夏茵雪黛丽丝屈尊于复赛来挑战柳元霜的事情。柳元霜一个受害者形象很快就呈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夏茵雪主动去找卢林三人已经算是够果断的了。可打死她也想不到，就在她还没去之前，这件事已经开始在全城发酵了。 什么叫大势？这就叫大势。世家门阀虽然势大，可在自己的这块金字招牌下，他们也只能投鼠忌器。 有的谣言可以用行政手段强行压制，但有的谣言，如果你不解释清楚，那反而坐实了谣言的存在。 而偏偏现在这个事情，就属于第二种。哪怕世家门阀在乐国再只手遮天，如果你不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说法，那么四季榜的公信力将荡然无存。 这种后果绝对不是他们六家所能承受的起的。这是事关他们身家性命的大事，但凡行差踏错一步，那他们这数百年的信誉将毁于一旦。 对于作弊，这是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让人不耻的行为。因为这种行为，会极大的伤害同类者的利益。 而且会给人造成一种你把我当傻子玩的羞辱感。 这就像是方诺前世的假唱行为。假唱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只要你假唱了。观众们就会感到一种被羞辱和欺骗的感觉。大家会想。老子花钱是来看你买力气的，你特么的却给我放cd？ 同理，夏茵雪现在被爆出比赛靠盘外招来打败对手。那么在这些嫖客眼中，这无疑是非常严重的。 毕竟人家来乐国一趟是冲着你魁首的名声来的，甚至不少人为了见你一面而一掷千金。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他这个魁首是靠作弊得来的。其实她本身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那么这些曾经在夏茵雪身上花过钱的人，都会有一种强烈的愚弄感。 妈的，老子真金白银在你身上砸那么多钱，结果你现在跟我说她是个假货？你逗我呢？钱花了也就花了。老子也不是在乎钱的人。可你让老子的面子往哪放？ 本以为和你夏茵雪畅聊一次人生是一件非常值得吹嘘的事情。可现在你爆出这种丑闻？你还让老子以后怎么去跟人吹嘘？难不成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个傻子吗？ 这种情绪一旦在这些人心中升起，那么带给四季榜的伤害是难以估量的。 毕竟能见到夏茵雪的人哪个不腰缠万贯的主？一般的屌丝别说见了。想听个声怕是都难。 正所谓越是高端的东西，越不坑穷人。而这些被坑了的金主，他们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却远远不是那些穷人能比拟的。更何况这些人还是来自八国各地。 这件事要是不解决。那么这四季榜也没有办下去的必要了。因为现在这些人眼中看到的真相是，柳元霜这么一个德才兼备的佳丽，就因为身上有了重注，就遭到了世家门阀的无情打压。甚至不惜用出这种卑鄙的手段也要把她置于死地。再联想起之前有谣言称四季楼要搞死柳元霜的事情，如今一看，果然被人说中了。 信任危机一旦产生，想要修复那是极难的。这就方诺应对四季楼的方法。 昨天那件事情出了之后，方诺就极力在思考如何在这段时间保住柳元霜的安全。 在他还不能轻易露面的时候，难保四季楼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 想来想去，与其被动的防守，倒不如主动出击。只要想办法让世家门阀在此期间不敢在打柳元霜的主意不就行了？于是方诺便以夏茵雪为媒介布下此局。 只要四季楼还想要保住招牌，他们就一定要让柳元霜安全健康的参加完所有比赛。 因为现在四季楼的对手已经不是方诺和柳元霜了。而是千千万万想要得知真相的普罗大众。 化被动为主动，让四季楼陷入与广大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而首尾不得相顾。 “这么快？都和他们说好了？”卢林见顾凯在短短时间就折返了回来好奇的问道。 顾凯苦笑一声，愁容惨淡的摇了摇头：“我没去会场。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怎么回事？”卢林大惊。 “卢兄你自己出去看看。那婊子下人被抓的事情，现在已经全城皆知了。现在所有人都群雄激愤，说我们四季榜有黑幕。要让我们还他们一个公道。”顾凯满脸忧郁的说道。 “哐当” 卢林手中的茶盏一个没拿住，摔了个稀碎。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愤怒的说道：“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传的这么快？难不成是哪些比赛的佳丽传出去的？” 顾凯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们，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后得知，这件事情在比赛之前就开始传了。” “这。。。这就更不可能了。那婊子不是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接触吗？那外面到底是谁在配合他行事？两者还能在时间上把握的这么精准？你别说这一切都是巧合？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卢林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这样详尽的规划，在双方没有相互沟通前，是怎么做到这般配合无间的？ 要知道抓那些下人的事情全是突发事件，这绝对不是在事先就能提前商量好并按计划实行的？可现在这么诡异的事情偏偏还就发生了。而且一切都跟排练好了一样。一环扣一环，没有丝毫滞涩。 第373章 替罪羊 书房内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宁静，面对这种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让卢林和顾凯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别看他们在乐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但面对这件事，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明知道外面谣言被传的满天飞舞，可他们敢去抓人吗？别说抓人了，但凡他们这个时候有一点出格的举动，那今年的四季榜就是最后一届了。 卢林眼珠一转，对顾凯低声说道：“顾兄，现在你赶紧去趟明月楼，找到赵兄后你们便这样做。。。。” 顾凯附耳听完卢林的讲述后便连连点头。 “卢兄还请放心，这事就交给我。”顾凯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开。 “顾兄且去。待会老夫还要进宫一趟，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必须让禀报长公主知晓。否则一旦事情闹大，长公主怪罪下来，我们可就难做了。”卢林说道。 顾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卢兄了。” 会场这边。夏茵雪从卢府回来后，便再也没有和柳元霜说过一句话。除了偶尔阴沉着脸看一眼柳元霜外并无其他动作。 柳元霜对此自然也不甘示弱。面对夏茵雪的向他射来的目光，她必然以一种鄙视加厌恶的姿态予以回应。 浓烈的火药味充斥着整个后台，导致后台所有佳丽都离她们两人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 别看这些人脸上都挂着一副担忧的模样，其实她们各自心里都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样了。 “哎，柳姑娘，今天算是比赛以来最无聊的一天了。”方诺用轻松的语气在耳机里说道。 柳元霜嘴角一勾以示回应。 “所以说你有什么好怕的？夏茵雪而已，既然你不知道怎么选择，那就不用选了。他们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不就盘外招吗？跟谁不会似得。现在就看他们那边怎么接招了。” 外面布局已成，方诺也显得尤为轻松。因此便一个人像唱独角戏一样在和柳元霜聊了起来。 柳元霜这边虽然不能回话，但有方诺的声音始终在耳边萦绕，也让她感到特别的安心。 直到今天的比赛结束，柳元霜的心情始终都是元气满满。 “柳姑娘，今晚我就不去了。这都跟你聊一天了。我嗓子都快废了。”方诺求饶道。 柳元霜转过身去避开旁人的眼线捂嘴轻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得到柳元霜的回复，方诺才勉强舒了口气。没办法，自己的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 他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个女人的情绪问题。 和柳元霜结束通话后，方诺便带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居住的小院。 而柳元霜这边却被八抬大轿抬回明月楼。 轿子刚一到门口。她就发现明月楼门前围满了人。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柳姑娘回来了。”瞬间引爆了整个人群。 柳元霜哪怕对这场面不再陌生，也被现场的人群吓了一跳。 “柳姑娘，我们支持你。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谁要是想害你，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对，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的支持声随着柳元霜的落轿直接达到了顶峰。 柳元霜见状，心中一阵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赵公子的话她现在还犹言在耳。这些人还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看出丧不怕殡大。 如果她没有赵公子在背后支持的话，这些人支持她越厉害，她怕是要死的越快。 不过人前姿态还是要做足的。她环视一圈，躬身一礼：“诸位对奴家的关心，奴家收到了。还请诸位万万不可胡乱猜忌，在乐国没有人害我，也不会有人害我。” 此言一出，全场先是一静。接着便个个显得义愤填膺起来。 “柳姑娘，你要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你就说。有我们这么多人给你做主，还能让你被四季楼的人欺负了不成？” “对，你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啊。” 柳元霜见状也懒得解释，反正在明面上，她说出来的话必须保证政治正确，至于别人怎么解读，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她当即做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再次行了一礼，就转身回明月楼中去了。 可当她刚要进门之时，就见里面走出来一群人。为首之人她见过几次。正是顾家的家主顾凯，和赵家的家主赵让。 “这位可是柳姑娘？”顾凯见到柳元霜后，语气温和的上前问道。 “奴家见过顾大人，见过赵大人。”面对这两位大神，柳元霜心中还是有点发怵的。她多么希望现在耳机里能响起方诺的声音啊。 “哈哈哈哈，柳姑娘不必多礼。柳姑娘这几天的比赛我都看了。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啊。以柳姑娘这般技艺。怕是今年我乐国又要出一个花爵夫人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这些话，顾凯是当着门外所有人说的，而且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充满了真诚之意。 柳元霜心中一凛，别看顾凯说的和颜悦色，可话语中的寒气也只有她能感受的出来。她很快摇头道：“奴家技艺浅薄，实在不敢觊觎高位。顾大人谬赞了。” “非也非也。”说罢他便转身对着明月楼外的众人拱了拱手：“诸位也是听到了外面的那些谣言才来明月楼声援柳姑娘的。” “不错。有人要使手段欲加害柳姑娘。我们这些看客自然是不答应的。” 顾凯点了点头：“诸位说的有理。想我乐国四季榜建立数百年，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赛场舞弊或坑害竞选佳丽的事情来。得知此事后，本官与赵大人第一时间来明月楼调查事情真相。”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想不到在我乐国这朗朗乾坤，还真有人敢在背地里行了龌龊之事。” 说到此处，他须发皆张，显得愤怒异常。 见众人都被他的话给吸引住了。顾凯朝着身后一挥衣袖喝道：“给本官带上来。” 话罢，就见几个甲士押着一个全身狼藉的妇人走了出来。有熟悉人一眼就认出，这个妇人不是明月楼的老鸨还能是谁？ 第374章 一举三得 当几个甲士把老鸨押出来后，柳元霜的脸色就变了。她瞬间就明白顾凯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好一招李代桃僵。这是准备把老鸨拉出来垫背啊。 果然，就见顾凯一把抓住老鸨的头发拽到了门前台阶下。然后对着众人拱手道。 “本官和赵大人听闻那些有关柳姑娘的事情后，便第一时间赶来明月楼查明真相。没想到这一查，还真被本官查出点猫腻来了。”说罢他便一脚对着老鸨踹了过去。 “你自己说，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那老鸨身子一颤，用微弱的语气说道：“都是老身猪油蒙了心啊。错不该听从黛丽丝那个婊子的话，也不该收那婊子的银子。黛丽丝那个婊子自从输给柳姑娘后便对柳姑娘怀恨在心，因此买通老身，让老身把她身边的那些下人全部调走，好让柳姑娘身边无人照应。这样柳姑娘吃不好，睡不好，自然也无心比赛了。都是老身的错，老身该死，还请顾大人饶了老身这一次。” 说着她便声泪俱下的对着顾凯和赵让磕头。 围观众人听完这话，也都纷纷对老鸨怒目而视。也不知谁起了个头，冲上去对着老鸨就是一脚。 紧接着就见一帮人一哄而上，三两下间那老鸨便气息全无了。 如此行径，看得柳元霜是一阵胆寒。她现在都无法分辨，那些上前动手的人，是不是顾凯他们特意安排好的。 “诸位冷静，诸位还请冷静。”顾凯见差不多了。才假意叫住大家。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本官不想看到的，也不是所有来我乐国的游客想看到的。我乐国容不下这种卑鄙小人。也不耻与这种人为伍。如今这老鸨虽以伏法，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诸位刚才也听到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那在复赛中输给柳姑娘的黛丽丝。” 说着他便对着拱了拱手：“本官始终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绝对不允许在我乐国境内有这种宵小存在。本官已经上书奏明陛下，必须对黛丽丝这种行为进行最为严格的处罚。还请诸位静观其后，也好还我乐国四季榜一个公道。” “好。顾大人好样的。不愧是世家中人，处事就是公道。”这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凯专门安排的捧哏，在现场叫的格外卖力气。 其他围观群众其实都是随波逐流。对于真相什么的，那也就是说说而已。只要有戏看，真相不真相的不重要。 现在老鸨已经死在他们面前了。他们心中的那股怨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一个人血馒头下肚，他们很是满意。 因此在那捧哏喊过之后，还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顾凯见状面露微笑，转身对柳元霜说：“柳姑娘，这些日子你受惊了。明月楼出现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本官监管不力造成的。在这里，本官向你赔罪了。” 说罢，他还真的对柳元霜躬身一礼赔罪。 柳元霜见状哪里敢受，慌忙躲到一边：“顾大人言重了。顾大人能为奴家做主，奴家已是感激不尽，如何还敢受此大礼？” 说罢，她便立刻跪了下来。 顾凯眼角露出一阵冷芒，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上前搀扶起柳元霜说道：“柳姑娘，这样做可还满意？” 柳元霜不敢回话，只能拼命点头。 “你阁楼里的下人，本官已经重新为你配齐了。如果你觉得在这明月楼住的不开心的话，本官也能帮你重新找个地方。你看如何啊？” 柳元霜一听连忙拒绝道：“不劳大人费心了。明月楼里还有我许多姐妹，换个地方，奴家怕是不太习惯。” 顾凯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强求：“既如此，那就依柳姑娘。只不过要是以后还有这种不公的事情发生，你可切莫再像今日这般一言不发。有什么难处，可尽管来寻本官。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多谢顾大人。奴家晓得了。”柳元霜诚惶诚恐。回答的小心翼翼。 和柳元霜简单聊了几句，他便重新对门外的众人说道：“诸位，此间事情已了，还请诸位莫要继续围在明月楼门口了。先不说有没有影响明月楼的声音，你们围在这里，打扰到柳姑娘的休息就不美了。柳姑娘今年可是有可能成为花爵夫人的。尔等难道想要拖她后腿吗？至于后续对黛丽丝的处罚。届时四季楼自有榜文放出。到时候大家可前往观之。还请诸位都先散了。” 众人听顾凯这么说，又见现场已经没瓜可吃了。于是也便一一散了。 见人散去，顾凯内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这些应对，都是当初在卢府中卢林交代他做的。 想要最快的平息民愤，粉碎谣言，不见血是绝对不行的。那些吃瓜群众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相，他们只想要一个发泄的渠道罢了。 卢林很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并第一时间把明月楼的老鸨拉出来做替罪羊。 再编造一番她和黛丽丝之间的勾结，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反正黛丽丝已经死了。能废物利用一下也是不错的。 更何况黛丽丝的身份摆在那里，用黛丽丝来做借口，别人也能相信。毕竟没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倒在这件事上，那些人是不会满意的。而黛丽丝的身份刚好满足这个条件。 如此一来，不但能快速的平息事件，还能能把夏茵雪从这事中摘出去。最后还能展现出他们世家公正严明的形象。真可谓是一举三得。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顾凯又重新回到柳元霜面前认真的说道：“柳姑娘，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下一个花爵夫人。何须走的这么坎坷。以你展现出来的才能，也确实有资格享受最顶级的待遇。但你毕竟也是乐国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和自己人商量呢？如果你信得过本官的话，那么本官在这里向你保证，明年的花爵夫人一定是你柳元霜，不知柳姑娘你意下如何呢？” 柳元霜呆呆的看着顾凯，她万万没有想到，顾家家主竟然会当着她的面给她一个这么大的承诺，这也同时证明，她的出现，确实给他们带去了极大的压力。否则也不可能让这些眼高于顶的世家众人退步，来和她一个卑微青楼女用商量的口气来对话。 第375章 釜底抽薪 见柳元霜吓的花容失色，顾凯也没有急着逼她表态。而是轻声道：“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利益最真，想必柳姑娘应该能理解。本官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能在短短时间就变得如此出色，但想必你背后之人，也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 说到这里，他转言一笑：“两百万注金？呵呵。自我四季榜开榜以来，都还从来没有接到过如此重注。柳姑娘你也算是开了我乐国的先河了。以你一赔五十的赔率来算。如果你能走到最后，那么我们四季楼将赔付一亿两白银。” “柳姑娘，你可知道一亿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吗？那可是乐国将近一年的岁入。你觉得你继续往这条路走下去，你还能有活路吗？” 顾凯的语气非常平淡，既没有威胁之意，也没有怒目而视。他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根本无需在言语中去夸张什么。 “本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而让你舍我乐国去帮助他人。但别人能给你的东西？难道我们乐国就给不了吗？我承认，我们世家行事虽然霸道了点，但总得来说，还是讲规矩的。只要你能展现出你足够的价值，你自然也能得到你应有的待遇。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干过鸟尽弓藏的事情？历代花爵夫人和魁首哪个在乐国不得善终了？” “远的不说，就说白梦瑶，对于她想住进王宫陪她家姐这种要求，我们都能答应她。换做是其他的国家，你觉得可能吗？” 顾凯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和柳元霜推心置腹起来了。毕竟在他看来，要是能直接从源头上搞定柳元霜，那等于是釜底抽薪了。 “我们之所以没有对你下重手。一是怜惜你这一身才艺得来不易。二是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何必去为了外人和自家人作对？如果你真在乐国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那么你尽可以和本官说，本官定然给你做主。或者等你明年登顶花爵夫人之时，你自己亲自去把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报复回来岂不快哉？” 顾凯确实是个谈判高手，他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足见他水平之高。 见柳元霜迟迟没有回复，他依旧很有耐心，毕竟他知道这种事情越急越容易坏事。 “离决赛还有些时间，如果你愿意重新站到我这一边，本官举双手欢迎。本官之前对你的承诺始终有效。如今赵大人也在这里。有我们两家家主给你作保，明年的花爵夫人一定是你柳元霜的。至于今年，就先拿个魁首委屈一下。你觉得如何？” 赵让此刻也附和道：“不错。顾大人的话，就代表本官的话。” “本官也不需要你现在就答复我，你可以先考虑几天再说。毕竟这个选择，也是事关你一生的大事。慎重一点也是应该的。为了表示本官对你的诚意。明日本官对柳姑娘会有大礼送上。至于柳姑娘如何抉择，本官就静候佳音了。”顾凯始终面容谦逊的说道，尽显一代家主的风范。 柳元霜微微点头：“多谢两位大人厚爱，两位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了。容奴家考虑几天再做答复。” 顾凯微笑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本官就不打扰柳姑娘休息了。哦，对了。你阁内的那些下人，都是本官临时给你配备的，那些人的卖身契本官已经全部放在了三楼书桌上。她们不属于明月楼。也不属于本官，只单属于你柳元霜。她们的生死，均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对她们不满意，随时可以自行处理。” “多谢顾大人。”柳元霜自然明白，这是顾凯向她示好的一个举动。以此来表示，那些人没有他们世家安排的探子，生杀予夺随你心意。 其实柳元霜不知道的是，顾凯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柳元霜感受到权力的滋味。毕竟这种掌控人生死的行为，是会让人上瘾的。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今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待柳姑娘登顶那一天，看到的风景又是另一番姿态了。”顾凯的话无时无刻都充斥着诱惑。这种软刀子，有时候比硬刀子更难以招架。 柳元霜微笑的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本官就不打扰柳姑娘休息了。今后你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明月楼内那些不相干的人员也已经被本官全部处理掉了。柳姑娘你来去自由。没有比赛的时候，出去散散心也是很有必要的。言尽于此。本官就此告辞。” “奴家恭送两位大人。”柳元霜对着赵让和顾凯大礼相送。 顾凯随意摆了摆手，便带着人离开了。 柳元霜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回味着顾凯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不相干的人？这明月楼里除了他们安排的探子，哪里还有什么不相干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转性了？竟然连探子也撤掉了？不过柳元霜也不敢全信。毕竟明面上的探子或许没有了。但暗地里的谁知道呢？ 至于让她出去散心？呵呵。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她又如何听不出顾凯的话外音呢？这是让她去找赵公子，当个带路党啊。 不得不说，顾凯刚才的这一番话，确实非常具有诱惑力。他不但以家主之尊，屈尊降贵和她聊这么久，还公开承诺明年的花爵夫人隶属于她。 可以说柳元霜只要答应，那么她便能直接一步登天。成为乐国欢场中无数人羡慕的对象。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表象。世家能让你看到他善的一面。自然也能让你看到他恶的一面。 顾凯刚刚口口声声说历代花爵夫人和魁首有哪个不得善终的？却只字不提黛丽丝成为替罪羔羊的事。 一个四季榜第二，说抛弃就抛弃。要是真把他们当成大善人。那就是她脑子秀逗了。 “哎，算了。不想了。这种事情还是让赵公子去头疼。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别老是去想些棋手该想的事情。”柳元霜心中暗自腹诽道。 第376章 世家的大礼 “顾兄，你为什么愿意给那婊子那么多好处？”两人离开明月楼后，赵让不爽的说道。“要不是这个婊子，我们哪来这么多事？” 顾凯淡淡一笑，低声道：“赵兄，眼光不妨放长远一点。如果她真的愿意迷途知返，给她一次机会又如何。要知道她现在的名声，已经隐隐盖过夏茵雪了。如果这样的人能为我所用，那将来给我们带来的利益是无可估量的。” 赵让微微点头，道理虽然都懂，但他还是觉得憋屈：“这也太便宜她了。” “呵呵，有什么便不便宜的，左右还不是为你我牟利。区区虚名，给她又何妨。如果她能弃暗投明，这也从根本上解决了那些问题。”顾凯笑道。 赵让冷哼一声：“哼，就怕那婊子不知好歹。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顾凯摇头：“无所谓，我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也不完全是说给她听的。” “哦？顾兄你的意思是？”赵让似有明悟的问道。 “柳元霜这人的资料我反复研究了几天。我发现这人之前在乐国几乎没什么多余的交集。平常除了待在明月楼外，就连外出都很少。一个这样足不出户的人，她又凭什么被人选中来当这个棋子的呢？” “由此可见，就算对方许诺了她一些好处，但双方之间也只是一种纯粹的利益关系。既然是利益，那别人给得。我们难道给不得？难不成我们这些坐地户还能输给一个外人不成？” “刚才那些话与其说是讲给柳元霜听的，倒不如说是讲给她幕后之人听的。自古有句老话叫人心难测。像他们这样一个仅靠利益联合在一起的微弱关系。不管柳元霜怎么选择，那幕后之人心里都要提防着点她了。” “一旦怀疑的种子被种下，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之前想在比赛中淘汰掉她是一种，现在釜底抽薪也是一种。如果能把问题的源头搞定，那么我们面对的这些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打打杀杀虽然来的直接，但明显不适合现在这个时候使用。如果能靠一点利益就能换得她为我所用，那和除掉她的效果其实是一样的。这样岂不是比打打杀杀来的痛快？”顾凯满脸自信的说道。 赵让闻言也轻松了不少：“哈哈，还是顾兄想的周到。这么好的方法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真是白瞎了一个黛丽丝。” 顾凯苦笑的摇了摇头：“赵兄你这话就说错了。要是柳元霜她不表现出足够的价值，是不值得我们这样做的。如果她没有赢下黛丽丝，我还真不会费尽心思去拉拢她。” “说的也是，一个废物要来也啥用。”赵让点头附和。 “走。先去卢府和卢兄说一声，顺便再参详一下明天的计划。”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方诺便再次带着老吴出门了。 只是刚一出门。他就在街道上看到许多告示。 走近一看，原来告示上写的全是关于柳元霜的事。 方诺细细看来，大概内容就是黛丽丝输给柳元霜后怀恨在心，以重金收买明月楼的老鸨对柳元霜的下人们出手。为的就是以此来干扰柳元霜之后的比赛。 此事一出，朝廷大为震怒，便派遣钦差专门调查此事。明月楼老鸨当着无数人的面对此事供认不讳，围观路人因不耻其行为，被当街正法。 黛丽丝也在事败后畏罪自杀。之后便是啦啦一堆没营养官话套话。总之所表达出来的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四季榜绝对公平公正，乐国朝廷也对这样的事情绝不姑息等等。 “呵呵，这世家的动作还真快啊。这么快就找好替死鬼了。”老吴叹道。 方诺也点了点头：“这才像点样子嘛。这说明世家中还是有能人的。看来想靠这种手段打击他们的信誉，怕是还差点火候。” 进入控制室，先和柳元霜简单打过招呼后，便随着摄像头的画面来到了比赛会场。 “公子，今天柳姑娘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方诺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但碍于她现在场合不对，他也就没来得及问。 等到柳元霜进入会场后方诺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夏茵雪却又找了过来。 “朝廷发的那些告示你应该也知道了。那件事不是我干的，希望你不要再污蔑到我身上来。”夏茵雪开门见山的说道。 柳元霜微微侧目，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道：“嗯，确实不是你干的，但真的是黛丽丝干的吗？” 夏茵雪目光微凝：“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我只想问问你，我们的之间的比赛还作数吗？” 柳元霜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反问道：“真的不重要吗？你和黛丽丝一个第一，一个第二。黛丽丝就因为输给了我，就被四季楼被垃圾一样的无情抛弃。看到她的结局，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夏茵雪闻言脸色一变，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冷笑道：“兔死狐悲？呵呵，你也说了兔死狐悲了。狐悲是悲了点，但总比兔强。自从我被四季楼邀请来复赛与你一战开始，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退路可言吗？” 柳元霜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这个魁首在四季楼心目中，分量很重呢，如今看来，也过如此。” 夏茵雪皱眉：“知道什么？” 柳元霜嘴角一勾：“昨日顾大人来明月楼找过我。并许诺我，只要我愿意站在他那一边，我就是今年的魁首，明年的花爵夫人。至于你？顾大人没跟你说吗？” 此言一出，夏茵雪如遭雷击。呆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良久后，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可就在她话音刚落。台上就传来寻花使的声音。 “还请柳姑娘上台应赛。” 随着寻花使的话音落下，台下观众便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柳元霜闻言表情一滞，但她很快就想起昨天顾凯走时说今天要送她一份大礼，怕不就是现在这个。他当即就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夏茵雪后，便迈步上台去了。 空留下夏茵雪独自看着柳元霜远去的背影，内心中是五味杂陈。 第377章 保送晋级 “公子？柳姑娘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刚才柳元霜和夏茵雪之间的交谈，自然清楚无误的全被他们听到了。 方诺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柳姑娘这是借着和夏茵雪对话的机会，故意说给我听的。” 老吴深以为然，想不到柳姑娘还挺聪明的嘛。 “难怪柳姑娘今天神色不对，原来是世家中人亲自找上门去了啊。” “不奇怪。威逼不成就改成利诱了。你没听柳姑娘刚才说吗？四季楼竟然承诺她是能成为今年的魁首，明年的花爵夫人。就冲着四季楼的这份魄力，也要给他点个赞。”方诺正色道。 “是啊，四季楼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是绝杀，这是准备断公子的后路啊。柳姑娘难不成真的会背叛我们？” 方诺摇了摇头：“没有，如果她真想站到对方那边，她就不会用这种方式把事情说给我们听。” 老吴想想觉得也对。还想说话，却被方诺打断。 “先看比赛。这场比赛来的非常突然。不能大意。” 当柳元霜再次踏上舞台的时候，下面人群的欢呼声几乎到达了顶点。她也非常大方的走到舞台前面对着下面的观众行了一礼。 和观众简单的互动了一下后，柳元霜才开始打量起她这个对手来。 可当她看到这人时，便更加确定这一定就是顾凯说的大礼了。无他。因为这人她认识。是一个小青楼出来的佳丽。 对付这样的对手，就算不用方诺帮忙，她也有十足的把握获胜。 “请挑战者先选择挑战门类。”寻花使说道。 那位佳丽点了点头，抬眼看了一下坐在主位上的柳元霜后便缓缓开口道：“我想挑战柳姑娘的书法。” 柳元霜闻言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准备给她放水到底啊。 比赛的过程非常无聊。柳元霜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以三比零的战绩轻松晋级。至此，柳元霜也成为第一个因守擂连胜两场挺进决赛的佳丽。 “恭喜你了。柳姑娘。你终于离成功又近了一步。”直到比赛结束。方诺才开口说话。语气非常平淡，听不出喜怒。 要是放在以往，方诺能和她从头聊到尾。 柳元霜自然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只是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台下。夏茵雪目光冷冽的望着柳元霜。 “很好。我在决赛等你。”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到现在为止，她哪里还能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为了四季楼的弃子。只是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的是，自己就连比都没比，凭什么就认定对方就要强过自己？ 她很想去问问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中人，难道我夏茵雪在你们眼中就真的不如柳元霜吗？ 可惜她不敢。上面的人决定的事情，岂是她一个小小的青楼女能做改变的？ 柳元霜也没有去在意夏茵雪的想法，经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也算是彻底对这个所谓的四季榜看得透透的了。 你就算技艺练的再好，也只不过那些人一句话的事情。 以前在她眼中高不可攀的对手，如今也只像条丧家之犬一般不敢言语半声。 “回府，叙话。”柳元霜悄悄在地上写下几个字。 “好的。” 听到方诺的答复，她飞快的把字迹抹掉。 由于她已经晋级，因此也没有继续待在会场的必要了。她去和寻花使说了一声后，便在寻花使的护卫下，回了明月楼。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踏上阁楼。”柳元霜回来后对新来的下人们吩咐了一声，便独自上了三楼。 “啧啧啧，还真被我说中了。这四季楼还真给把下人们都配齐了啊。”方诺调笑道。 柳元霜闻言飞快的找来纸笔，伏在案前写下：“公子莫要调笑奴家了。奴家现在进退两难。还请公子帮奴家拿个主意。” “嗯。刚才你和夏茵雪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世家为了拉拢你，许诺的代价还真不小啊。” “公子说笑了。奴家不傻，他们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井中月，水中花。现在奴家是他们的威胁，他们自然愿意好言相待。可一旦奴家失去了公子的庇护，怕是奴家的下场绝不会比黛丽丝好到哪去。”柳元霜认真的写道。 方诺看后莞尔一笑：“看来你还挺清醒的嘛。这么说来，你是打算继续和他们斗下去咯？” 柳元霜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奴家自从答应公子那天起，世家就注定不会放过奴家的。甜言蜜语虽然诱人，可终究都是梦幻泡影。与之想比，反而是公子承诺的让奴家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反而更让奴家信服。公子有此一问？莫非是信不过奴家？” “柳姑娘误会了。你既然能像我坦白一切，就足矣证明你的心意。我又怎会信不过你。倘若柳姑娘真想对我不利，只怕四季楼的人今日就已经开始全城搜捕在下了。”方诺说道。 听到这话，柳元霜明显松了口气。 “柳姑娘你无需紧张，四季楼的人在这个时候故意和你说这些，这里面又何尝没有打着挑唆我们之间关系的目的。但凡你我之间相互猜忌，那便正中了对方下怀。正所谓兵者诡道也，正奇相辅，方能成事。如今四季楼在正道上占不到便宜，自然要出奇道了。”方诺语气温和的说道。 “公子你今天也看到了。四季楼为了表示诚意，直接把奴家送进了决赛。怕是最多等到复赛结束。四季楼的人就会上门寻求奴家答复。届时奴家该如何应对？” 方诺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有何难，你直接向他们表达你的意愿就是了。虽然假意诈降对方，看似能让你在决赛中走的更顺利一些，但我敢肯定，等到了决赛时，你的第一场比赛他们就会安排你输掉。你不提前输掉一场，他们是不会放心的。与其在比赛中被人揭穿，倒不如直接和他们摊牌。” 柳元霜心头一凛，落笔写道：“还请公子教我。” “如果那天我不在你身边的话，那么你可以这样说。。。。” 第378章 天枢驾到 “公子，今天你自求多福。”老吴见到来人，不由心中一凛。急忙提醒道。 交代完柳元霜一些关键事宜后，方诺便和老吴提前回了小院。可刚一进来。就发现院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方诺抬眼望去，只见此人青衫道髻，背负一把长剑。年岁约莫四五十左右，国字脸，山羊胡。一双眼眸仿佛像利剑一般锋利直射人心。 只见这道人此刻正坐在院子当中的石桌边冷冷的看着刚进来的方诺两人。在他身旁，许氏姐弟垂首而立，谭泽则跪在一侧不敢作声。 如此阵势，要是方诺还不清楚此人是谁的话，那他也算是白混了。 方诺看着天枢真君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也不由咽了咽口水。而此刻的老吴，却先他一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给天枢行礼道。 “晚辈吴金铲见过天枢真君。”老吴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着点醒方诺的意思。生怕方诺分不清大小王。 天枢目光瞥了眼老吴，只是稍稍挥了下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老吴如蒙大赦，二话不说就撒丫子不见了。 “没义气的东西，关键时刻竟然扔下老子不管？自顾自己开溜？”看着老吴滑脚的速度，方诺腹诽道。 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天枢身后的许幼翎。只见许幼翎用微不可察的动作，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看得方诺莫名其妙，一时间不知道这个摇头的动作是代表什么意思。 “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就一个真君吗？小爷还怕他不成？”方诺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想着应对的法子。 他现在有种黄毛睡了人家闺女，最后被人家家长找上门来的胆怯感。 他定了定心神，满脸堆笑，双手抱拳的朝天枢走去：“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天枢道友驾到。师弟有失远迎，还望道友原谅则个。” 天枢闻言先是一愣，心道好家伙。这人小鬼大的东西。竟然还跟道爷玩起先声夺人来了。 这一声道友，直接把两人之间的辈分给拉平了。虽然两人不属一家，但如果真要较真起来的话，两人的辈分还真是旗鼓相当。 好机敏的小子，一旦两人平辈论交，那问罪之说根本就无从开口，这小子是想抬高自己的辈分来堵道爷的话啊。 而一旁站着的许正阳却是满脸惊讶的看着方诺。心道姐夫你好勇哦。竟然敢和天枢师叔这么说话？ “你称呼贫道什么？”天枢一眼就看穿了方诺的把戏，自然不会如他的意。 “道友啊？莫非天枢道友对师弟这个称呼有异议？”方诺也算是豁出去了。面对这种人物，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道友？呵呵，贫道何德何能，敢和方公子攀交情。再说你并非我道门中人，这道友一说又从何谈起啊？”天枢冷笑道。 你可拉倒。虽然你小子确实够资格和道爷我平辈论交，但道爷我就是不认，你能奈我何？ “师兄哪里的话，俗话说天下四极是一家。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就比如万金楼的苏榷首，师弟便和她姐弟相称。莫非天枢师兄也觉得苏榷首不配和你平起平坐？”他改口非常快。既然天枢不喜欢道友这个称呼，他立马就换成师兄了。 天枢闻言顿时气急，好你个小王八蛋，竟然还搬出万金楼的人来挤兑道爷我。士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他冷笑一声，目光森冷的说道：“小子，在道爷面前耍心眼你还嫩了点。就你做下的事情，十条命也不够死的。道爷慈悲，现在给你两条路走。” 天枢压根不陷入方诺的逻辑陷阱，直接强行转移话题，不接方诺的茬。毕竟一旦陷入了和方诺的辈分之争，反而会忽略了事情的主次。于是剑指问题核心。不给你任何耍花样的机会。 方诺闻言，也收敛起了笑容。他挺直腰杆背负着双手淡淡说道：“哦？那方某就愿闻其详了。” 听到方诺又改了称呼。天枢更气的牙痒痒。这小子还真是看人下菜啊。见自己油盐不进，立刻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来。还方某。啧啧啧。别的不说，光就这份胆气，全天下同龄人中也是没谁了。 “一，立刻跟贫道回天师府受戒出家。待三年观察期满，若是觉得你人品尚可，贫道便奏请师尊，准你入赘天师府。届时你便可以和幼翎成亲。” 此言一出，别说方诺了。就连许正阳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天枢。 入赘？出家？天枢师叔你还真敢说？你就不怕岚山阁的人打上门去吗？ 方诺嘴角一勾，心道。你特么的还真敢开价啊。你这是有多怕我还价啊。直接把价格定到天上准备和我慢慢砍是不？ 听完你这话，你怕不是别家安排在天师府的探子。怎么句句不忘把天师府往绝路上逼呢？ 方诺现在有一种巨大的冲动，他很想当场就答应这个条件，真想看看到时候天枢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不过他也知道，天枢开出这种价码来，就是为了讨价还价来的，如果他真答应了。那到时候双方就真下不了台了。哪怕是玩笑怕是也无法收场了。 于是他只能配合着问道：“那第二个呢？” 天枢死死的盯着方诺，想要看看这小子是什么表情。结果这小子始终是一脸淡然的模样。看不出任何端倪。 “第二？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不会选第二个。”天枢冷声道。 方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你尽管说，说得要是不好的话，我就当个笑话听得了。你不用在意。” 如此轻佻的话语，听的天枢几欲拔剑。 “第二则是你自断双臂，此事就此揭过。以后你和幼翎也再无瓜葛。”天枢语气冰冷的说道。 方诺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笑着问道：“说完了？” “哼，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自己选。” 方诺点了点头，没有回话，而是抬眼看了眼站在天枢身后的许幼翎问道：“你的意思呢？你希望我选哪个？” 第379章 贪狼 “你的意思呢？你希望我选哪个？” 此话一出，许幼翎便迈步而出。转身朝天枢跪下说道：“师叔，此乃幼翎自己的选择，还请师叔收回成命。日后幼翎自会去向爷爷解释分晓。” “砰。”天枢闻言一掌拍下，石桌应声而裂，看得方诺是一阵胆寒。 “我了个乖乖。这他娘的还是人吗？难怪说许幼翎说他爷爷是天下三大高手之一。以前我还有点怀疑，现在不信都不成啊。”方诺心有余悸的想道。 心想要是这一掌拍在他身上，那不死也得残。 “你住口。”天枢怒道：“这次师叔下山，就是你爷爷全权授意的。若是别的事，或许师叔也就允了。可这件事没得商量。幼翎啊幼翎。你向来是个通晓事理，明辨是非的性子。可如今怎会如此糊涂？” 许幼翎被天枢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她的那股子倔劲。她反驳道：“师叔你也知道幼翎通晓事理，明辨是非了。既然师叔你了解幼翎的为人，那么幼翎如何选择，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再说了。这事本就是我一人之事，何劳师叔如此挂怀？” “你。。。”天枢气急：“你身为天师府千金，婚嫁大事竟然说只是你一人之事？你还有没有把天师府放在眼里？你的孝道呢？” 许幼翎轻笑一声。仰着脖子说道：“十三年前。天枢师叔孤身下山云游。两年后，师叔返回天师府时，身边却多了一妇人一婴孩。天师问其原由，师叔答曰，“此乃吾妻子也。”天师闻言大悦。赞曰：“吾徒贪狼，终于后继有人了。”幼翎敢问师叔。师叔当初所为和幼翎这般有何无二？” 听到这话，许正阳整个人都麻了。原本以为他在天师府是最牛逼的那个。可现在他发现，和他姐姐一比，他算个六啊。 许幼翎说的这事他也有印象。毕竟那件事对天师府来说也算是大事了。天枢在七大真君里排行老大，却成婚最晚。 并且天枢直接就跳过了成婚这个环节，直接一步到位，连媳妇孩子一并带上山来了。此事还一度在天师府内传为佳话。 可现在许幼翎却把这件事拿出来当面和天枢顶牛。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勇了。 果然，天枢听后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想不到自己当年干的那档子事，如今竟然被一晚辈拿来揶揄自己。可你要让他反驳。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来。 毕竟天枢还是要脸的。有些事不点破还则罢了。一旦点破。那做人就不能太双标了。 不过天枢也不傻，既然搞不定许幼翎，那就搞定方诺好了。 只见他气急败坏的伸手往后肩一探。背中长剑应声出鞘。他剑指方诺，目光森冷的说道：“小子，今天就算你师父在这，你也难逃一死。” 方诺见状大喊一声“卧槽。”紧接着便撒腿就跑。 可天枢哪里会让他离开，恼羞成怒的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方诺虽然年轻，还先跑几步。可他哪里比得过天枢的速度。 短短两三个呼吸，天枢就杀到方诺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枢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举剑就朝着方诺的后心刺去。 在一旁偷窥的老吴此刻都被天枢的举动给彻底惊呆了。他实在不敢相信天枢会下如此重手。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飞一样的冲了过去。想要把天枢拦下。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诺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金铁交击声。紧接着方诺就一股巨力撞开。他踉跄几步，就摔趴在了地上。 等他转头一看，就见许幼翎已经持剑和天枢对峙起来。 天枢此刻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用无比震惊的语气问道：“你竟敢对我拔剑？” “抱歉师叔。幼翎失礼了。但如果师叔一意孤行，那幼翎只能请师叔赐教了。”许幼翎语气坚定的说道。 “好。好。好。我不知道这小子给你吃了什么迷药，竟然能把你变成这副模样。许幼翎。你对长辈拔剑，是想成为天师府的叛徒吗？”天枢怒道。 许幼翎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扔了过去：“这是我下山时爷爷给我的还俗文书。从法理上来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天师府的人了。甚至都不是道门中人。” 天枢闻言。差点晕死过去。想不到当初一个玩笑一般的还俗文书，现如今竟然被她用在此处？天枢哪里还不知道许幼翎的意思？当她拿出这份文书的时候，那她拔剑的行为就不是所谓的对长辈不敬了。更遑论天师府的叛徒了。 如果说她还和天师府还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唯有和老天师还有许正阳的血脉关系了。至于其他，就别拿出来说事了。至少在法理上她是站得住的脚的。 可越是这样。天枢就更是怒急。如果说之前他还存着一点试探的意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暴走了。 道门中人就是这样，你让老子不爽，那大家就都别爽了。什么麒麟才子？什么岚山阁？道爷我念头不通达时，就统统给道爷我闪开。 大不了宰了你小子之后，道爷我一命还一命。想到这里，天枢便不再留手。他虚晃一剑，挑开许幼翎的剑势，一个侧身就朝方诺杀去。 许幼翎见状暗道不好，直接抬臂拦在了天枢剑前。 天枢瞳孔一缩，急忙收力，改变剑路。才堪堪保住了许幼翎的那条胳膊。 “快跑，我不是天枢师叔的对手。他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他是真的对你起了杀心。”许幼翎趁机对已经看傻了的方诺说道。 刚才那一切说来虽长，可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哪怕方诺在前世看多了电视剧，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打斗。 一时间都让他陷入了痴迷。可直到听见许幼翎的说话，他才如梦方醒。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就地一滚就要逃跑。 许幼翎继续纠缠住天枢，想要给方诺争取出逃跑的机会。可天枢是什么人？他能成为七大真君之首，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不拔剑的时候你喊他一声天枢，他不挑你的理。可一旦拔剑了。你要是还以为他是天枢，那么他会让你明白什么叫贪狼。 第380章 智擒天枢 面对许幼翎，天枢还是留手了的。他先用巧劲拨开许幼翎的剑。趁许幼翎中堂空虚之时，然后一个疾步欺身上前。一掌拍在了许幼翎的右肩上。 许幼翎一个踉跄，想要举剑再挡。却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就连黑云剑已经掉在了地上她也没有感觉。 天枢抽脚把黑云踢飞，然后不再搭理许幼翎，继续朝方诺追去。 许幼翎心中一凛，伸出左手就要去抓天枢，可天枢早有防备，又是一掌拍去，许幼翎的左臂也应声垂下。再发不出半点力气。 “大姐。”许正阳看到许幼翎在顷刻间就被天枢废了双臂，瞬间就吓的满脸煞白。 真当他要上前之时，却被天枢那凶狠的目光惊得不敢动弹半分。 他连忙跪下求道：“天枢师叔，你冷静一下。万万不可铸成大错啊。” 谭泽也被天枢的举动给吓傻了。跟着许正阳一起连连劝慰。 天枢眼神坚毅的扫了许正阳两人一眼。便继续朝方诺逼去。 两人之间也就七八步的距离，眼看就要被天枢追上，许幼翎再一次挡在了天枢面前。 “你要杀他就先杀我。”许幼翎冷冷的看着天枢，平淡的语气中充斥着坚定。 天枢冷笑一声：“你越是这样，贫道就越要杀他。今天谁也拦不住我。”说完他就伸手把许幼翎推开。 许幼翎此刻双手已废，一具残躯又如何挡得住暴怒的天枢。 可就待天枢想要继续上前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腰被人从后面死死抱住。 他回头一看，抱住他腰的人不是老吴还能是谁。 “天枢前辈，晚辈得罪了。”说罢，老吴就猛然发力，想要把天枢灌倒在地。 天枢冷笑一声，他下盘发力，稳稳的站定身形。然后挥起长剑就想一剑把老吴手剜削去。 老吴见状也是不躲，依旧死死的箍紧天枢的腰肢。然后身子猛的一甩，迫使天枢不得不改变剑路。 手腕虽然暂时保住了。可他的脑袋却被天枢的手肘结结实实的砸了几下。 “老吴。”看着满脸鲜血的老吴，方诺也陷入了呆滞。紧接着他满腔的怒火便浮上心头。 老吴是什么人？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也不为过了。两人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方诺却是把老吴完完全全当成自己的亲人来看的。 你搞他方诺没关系，但是你要搞他的亲人。那老子跟你没完。 “公子快走。不要管我。大局为重。”老吴怒吼一声，便继续和天枢缠斗在一起。 方诺闻言鼻头一酸，他如何不明白老吴那句“大局为重。”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提醒他，千万不要动用你那些非常手段。 别看老吴和天枢年纪差不多，可两人的气血程度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再加上老吴又不敢对天枢下什么重手，自然不会是天枢的对手。 天枢抓住一个空档。挥剑回首横拍。老吴当即就被长剑拍中面门。顿时就让他眼冒金星，涕泪横流。 这还是天枢不想把事做绝，倘若他这一剑换拍为斩的话，那老吴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趁其吃痛瞬间，天枢抓住老吴手腕用力一绞。老吴便再也抓不住天枢了。 回身一脚把老吴踹开，老吴踉跄的后退几步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等他想要再度起身上前时。却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让他不能动弹半分。 老吴的功夫虽然平时不显，但那也是七八个好手也近不了身的水平。 可一旦面对天枢这样的高手，就有点不够看了。虽然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可能被天枢一个照面就放倒，可见两人差距之大。 方诺见老吴虽然受伤，但总得来说也没什么大碍。这也让他稍稍放心一些。 毕竟天枢对许幼翎都能下得了重手的人，老吴能在他面前保住一条命，也算是天枢手下留情了。 逃是不可能逃得掉的。就他这样的废柴，要是不动用火器的话，那他早晚要成为天枢砧板上的肉。 虽然他不信天枢真敢杀他，可一旦被天枢用武力压制住了。他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天枢，方诺眼珠一转。一个瞬身就回了仓库。 等他在出来时，手边却多了一个大口径推车干粉灭火器。这个灭火器的罐体和煤气罐差不多大小。喷枪口径比一般的家用灭火器大了不止一倍。 也不等天枢看清他手中的变化，他举起灭火器的枪口就照着天枢喷了过去。烟雾在刹那间就弥漫了整个院子。 之所以选择灭火器，就是为了制造烟雾并阻挡众人的视线。而大口径的灭火器能够更快的达到这个效果。 天枢离的虽然近，但反应也快。见状不对，他便立刻挥舞着长剑，想要驱散周身的烟雾。 可方诺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他。趁此良机，他又掏出两把泰瑟电击枪就对着天枢射去。 哪怕天枢有绝顶的武艺，可面对方诺的这一套连招，也是无从招架。当他被电击枪击中的那一瞬间。天枢整个人都麻了。 是物理意义上的麻了。同时两根高压针头，精准无误的击中他的身体。巨大的电流瞬间袭遍他的全身。 手中长剑再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方诺自知计成。他一边继续保持着烟雾不散，一边慢慢朝天枢靠近。等看到天枢已经被电的在地上不停抽搐时，方诺才稍稍放心。 不过考虑到天枢武力非常人能比的情况，方诺又拿出一副手铐。把他双手反手拷在身后。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再用极快的速度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一股脑的扔回了仓库。 而离得较远的许幼翎等人，全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股白烟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起初许幼翎还以为方诺用的是石灰粉。但如此巨大的用量，和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明显否定了她的想法。 在场所有人中怕是只有老吴多少能猜出点什么。其他几人虽然着急，却也不敢轻易靠近。就怕在目不能视的环境下被人误伤。 第381章 对峙 待到烟雾渐渐散去。才隐隐看到里面有人影闪动。直到人影彻底显现出来后，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许幼翎三人飞快的跑上前去扑倒在天枢面前查看状况。 “师叔？你怎么了？”谭泽见天枢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以为是着了方诺毒手。他转头对方诺质问道：“你把师叔怎么了？” 方诺冷笑一声：“死不了。我可不像他一样会轻易发疯。老子只是让他消停消停。” 听到天枢没事，谭泽这才松了口气。 “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那个红色的东西是什么？”许幼翎问道。 “红色的？什么红色的？你在说什么？你手没事。”方诺自然知道许幼翎是在问什么。灭火器的罐体实在是太明显了。但凡没瞎，都能看到。 许幼翎摇了摇头：“没事，天枢师叔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休息一下就会恢复的。你不要转移话题。刚才那个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烟雾。还有你是如何制服天枢师叔的？” 许幼翎问的这些，也同时是许正阳和谭泽想知道的。于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方诺。 方诺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迈步走到老吴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提前帮你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方诺问道。 老吴呸了一声：“滚滚滚，你是巴不得老子早点死是。” 方诺莞尔一笑，拍了拍老吴的肩：“还行，还知道骂人。看来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说完他就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老吴口中。 “咽下去，对你伤势有好处。”方诺说道。 老吴不疑有他。梗着脖子就咽了下去。方诺给老吴吃的不是什么稀罕物，而是在前世随处都能买到的布洛芬。 给老吴喂完药，方诺想了想，又走到许幼翎身边：“张嘴。” 许幼翎虽然猜到方诺想要干什么。但她还是倔强的抿了抿嘴，一点都没有配合的意思。 方诺冷笑一声，伸手就把她拽进怀中搂住：“乖。张嘴。” 许幼翎被方诺这一霸道的举动搞的不知所措，但看着方诺充满柔情的目光，她还是轻轻把嘴张开。 一颗布洛芬同样塞进了她的口中。胶囊的异样触感让她一时间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药物？竟然连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很想吐出来看个真切，可在方诺殷切的目光下，她还是乖乖的咽了下去。 方诺见状，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乖，在这里等我。” 说着他便走到天枢身边推开正在研究手铐的两人。 “人交给我。我要和你们师叔单独谈谈。你们没意见。” 谭泽刚要出口反对，却被许正阳一把拦住。 许正阳一脸正色的对方诺说道：“姐夫，我虽然相信你不会伤害师叔，但师叔的脾气你也看到了。你现在和他谈，怕不是个好的选择。要不等师叔冷静下来后，再从长计议？你看如何？” 方诺轻笑一声：“没这个必要。我可没空跟他玩什么从长计议。谈的了就谈，谈不了拉倒。至于脾气？呵呵。你姐夫我专治各种不服。” 说罢，也不管两人的意见，他便把昏迷中的天枢拽起来扛在肩上朝一间房内走去。 “小天师，你为什么不阻拦他？要是万一他真的害了天枢师叔可怎么办？”谭泽担忧的说道。 “不用，大姐这事迟早是要解决的。有些话，有些事，师叔当着我们这些小辈的面，未必就能放开手脚。既然姐夫要谈，就让他去谈。我相信他。”许正阳别看平时不着调，可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拎得清的。 “哎。”谭泽长叹一声。又看了看一旁沉默寡言的许幼翎。他发现自己现在像个白痴一样被夹在中间。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方诺把天枢放到一个靠椅上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天枢果然就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看向方诺的目光，却充满了敌视。 他想挣扎的站起来，可被反铐在椅子上双手却让他无从发力。 “只要你不继续发疯。我可以把你放开。”方诺说道。 “哼。”天枢冷哼一声，傲娇的把头扭到一边。 “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真君呢。怎么性格就跟个娃娃一样？一言不合就要翻脸？你要对我动手我能理解，可幼翎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晚辈。你也能下的去手？有你这么做长辈吗？”方诺以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 天枢一听就来气了。怒道：“小子，别以为你靠一些歪门邪道就以为胜了道爷。道爷这个长辈够不够格，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管我天师府的家事？你有种就一辈子绑着道爷，否则等道爷脱困，第一个就取你性命。” 方诺一听就乐了，心道你现在都副逼样了。还有脸在这里放狠话？不过他也懒得和天枢掰扯这些。而是直接问道。 “能不能谈？不能谈我就走了。你们天师府要是想和我们岚山阁全面开战的话你就约个时间，我虽然在山上人微言轻，但这种小事我还是能替我师父做主的。”说罢，他便掏出岚山阁阁主令在天枢面前晃了晃。 一见到这块令牌。天枢果然冷静了不少。对方诺动手和对持有阁主令的方诺动手，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了。两件事虽然都很严重，但前一种多少还有缓和的余地。后一种就是不死不休了。 可天枢虽然明知道利害关系，却也一时拉不下脸面来服软。毕竟方诺在他看来，也就是和许正阳一般大小的娃娃罢了。 “怎么？以为道爷我是吓大的？一块令牌就想让道爷服软？告诉你不可能。” 方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谁要你服软了。谁又敢让天枢真君服软？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你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天枢明显感受到了方诺的善意，对方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台阶。算是留足了脸面给他。要是他不依不饶的话，那就真得一拍两散了。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说破天去，也是对方的阶下囚。继续犟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失了风度不说，还捞不到半点好处， 第382章 都是戏 “大姐。你没事。”许正阳关心的问道。 许幼翎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许正阳悄悄望了一眼天枢那方诺进去的那个屋子，见房门紧闭，他才小声说道。 “大姐，刚才天枢师叔有点不太对劲啊。天枢师叔性情最是平和。怎么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一言不合就要喊打喊杀，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瑶光师叔来了呢。” 谭泽一听就不乐意了：“许正阳，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正阳自知失言，忙摆手道：“没没没，你别误会，你爹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难道你没发现天枢师叔今天的行为和你爹很像吗？” 说着他又转头对许幼翎说到：“他向姐夫提出的那两个条件，别说姐夫了，就连小弟听了也不会答应。这哪像是来谈判的啊，这分明是来结仇的啊。” 许幼翎淡淡的扫了许正阳一眼说道：“贪狼。多言语，善表演，主祸福。主杀伐。个性冲动且多变。天枢师叔因为是我们的家人，所以你感受不到他贪狼的一面。” 许正阳闻言恍然大悟，感情这一切都是天枢师叔故意演的啊。 好家伙，这演技也太牛逼了。尤其是他对大姐出手的时候，演的就跟真的一样。 “大姐，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师叔要这样做？莫非是想试探一下姐夫？”许正阳小声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屋子的方向。 “小子，你老实回答我，你刚才弄到道爷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那白色烟雾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天枢表情严肃的问道。 方诺嘴角一勾：“瞧你这话问的。就许你天师府有绝世武功，我岚山阁还不能有点利器傍身啊。世间谁人不知，我岚山阁的暗器独步天下。你问我这些，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说的就跟我向你讨要你们化龙山的功法，你也会给似得。” “你放屁。你那是暗器吗？道爷我行走天下数十年，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暗器？”天枢怒道。 “你没见过东西多呢？难不成你没见过的就都不存在吗？你怕是也没见过道祖？你能道祖不存在吗？”方诺揶揄道。 “你。。”天枢气的牙痒痒。 “行了行了。别聊这些有的没的。谁家还没点保命的手段啊。你也别在这里跟我演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天枢闻言老脸一红，狡辩道：“谁跟你演了？老子就是看你小子不顺眼，看见你就来气。我天师府一朵最娇艳的花朵，竟然被你小子不声不响就给摘了。你小子还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揍你揍谁？” 方诺面露不屑：“揍我？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幼翎的份上，现在谁揍谁还说不定呢。你当小爷好欺负啊。” 天枢冷笑一声，也不回话。只见他双目紧闭，深呼吸了一下。紧接着就听他大喝一声。身后的手铐就硬生生的被他拉断了。 如此一幕，看得方诺是目瞪口呆。这特么的还是人吗？那手铐虽然算不得什么特别牛逼的玩意。但好歹也是钢制品好。米国货的质量就这么次吗？ 天枢看了看手腕上的首开，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又掸了掸身上的干粉。阴笑的朝方诺走来。 “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可喊人了。”方诺吓了一跳。这牛鼻子的战力可真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如果不动用大杀器的话，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难怪天师府的道士走到哪都是牛逼哄哄的，原来都这么能打啊。这特么的都是一家子怪物啊。 原本以为许幼翎就已经够疯狂的了。谁成想他娘家人一个比一个凶残。就今天天枢展露出来的手段，就已经和一些他想象中的武林高手差不多了。 如果说光他一个就算了。问题是人家天师府和他这样的还有七个。天枢都已经牛逼完了。那老天师该强到什么地步啊。 惹不起，惹不起。这些牛鼻子都特么的是疯子。 “你不是想揍道爷吗？来来来，别说道爷不给你小子机会。道爷看你是小辈，就让你三招。”天枢一脸戏谑的说道。 “呵呵。呵呵。出家人慈悲为怀。何必打打杀杀呢。”方诺立刻换了一副笑脸，一脸谄媚的说道。 天枢满脸鄙夷：“哼，就你这样贪生怕死的怂包，也不知道幼翎看上你哪点？” “怕死？这你可就说对了。这天下间谁不知道我方诺怕死。怕死不丢人。死的没价值才丢人。”方诺嬉皮笑脸的说道。 天枢当即翻了个白眼正色道：“呵呵，你以为你不怕死就不会死了？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多得去了。就单单李继那事，就能要了你的命。与其让幼翎跟了你后成了寡妇，倒不如道爷提前结果了你。也好断了幼翎的念想。” “李继？师兄也知道李继？”但方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天枢不是刚从岚山阁下来的吗？“不就一个李继吗？多大的事啊。师兄你要是担心这个你早说啊。” “是吗？那你和四季楼又是怎么回事？我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哪哪都有你的事？这四季楼的盘口你也敢去打主意？你自己找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那三个侄儿？”天枢怒道。 “师兄你这话就说过了。小弟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把小天师牵扯进去啊。我也只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把我的计划告诉他们了而已。可万万不敢让他们参与其中的。小子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方诺说道。 “哼。要不是看在你小子还知晓事理的份上。你以为你真能活到现在？四季楼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将会给你们岚山阁带去什么样的后果？”天枢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按照师兄的意思，就许他们动手，小弟就活该受着咯？做人不能太双标。感情小天师在怀阴城失踪，你们天师府就能喊打喊杀的。怎么到了小弟这里，就要瞻前顾后了？”方诺一句话怼了回去。 第383章 你俩什么时候成亲 天枢闻言眉头一皱，问道：“四季榜对你动手了？” 方诺用一阵诧异的眼光看向天枢：“感情师兄你什么事都不知道啊。那我对四季楼出手的事又是谁告诉你的？” 天枢沉默片刻后答道：“程院长告诉我的。我来到庐阳城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你们岚山书院找程院长。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靠。又是这个老毕登。怎么哪都有他的事？”方诺暗骂。 “师兄你有所不知，我对四季楼出手，全是出于自保。这事还要从半个月前一次刺杀说起。”接着方诺就把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遍。 天枢耐心的听完后，也陷入了沉思。 “师兄，不是小弟故意找事。人家都打上门去了，小弟要是再没点反应，那还不让人笑话。笑话我就算了，可小弟的名号却是老天师亲口封的。笑话小弟不就等于笑话老天师吗？小弟丢脸没关系，可却不能失了老天师的颜面不是？”方诺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被他硬攀上。 “人家打你，你打回去就是了。你动乐国的四季榜，不等于跟整个乐国结仇吗？”天枢说道。 方诺无奈的摊了摊手：“师兄，我也想打回去啊。可你让小弟去打谁啊。那些人都是死士。能问出他们是乐国来的已经费了我几个师兄九牛二虎之力了。既然找不到真凶，那小弟只能开地图炮了。反正我也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 “这么大的事？你师父就没拦着你？还允许胡闹？”天枢问道。 方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呵呵，不瞒师兄，师尊他老人家还不知道这事呢。” 天枢闻言猛的惊起：“什么？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阁主说？你。。。你。。。你自己犯浑就算了。难不成程院长也陪着你一起疯？” “师兄别激动，别激动。就这么点小事，何必劳烦师父他老人家呢。他老人家在山上小日子过的挺舒坦的，何必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至于程院长那边，也是我特意交代不让他说的。”方诺解释道。 此话听的天枢是连连摇头，心道这岚山阁的一老一少都特么的是疯子。原本以为他们天师府的已经够疯狂了。想不到岚山阁的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就这么有把握？”天枢问道。 “怎么？师兄你也想参一股？”方诺笑道。 “别。我天师府可不想牵扯进去。”天枢连连摆手。 方诺闻言一手搭在了天枢的胳膊上小声嘀咕道：“师兄说这话就见外了。就凭你我两家的关系。小弟还能亏待了师兄不成？师兄不见万金楼的苏榷首知道小弟出手，这不上赶着来给小弟送钱吗？如果不是万金楼的资金支持？你让小弟上哪去拿两百万两出来啊？” 方诺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又扯了虎皮，又衬托出了他的重要性。 “再说了。天师府的道友一年到头在外面给人做法事赚几个辛苦钱也不容易。尤其是像师兄这般的人物，就算出门悬壶济世也得要银钱傍身不是？别的不说，多一些钱财，也能多买一些药剂多救一些百姓不是？”方诺循循善诱的说道。 天枢起初听着还觉得有理，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好家伙，这小子有毒啊。差点就连贫道都上了他的当。 他一把推开方诺喝道：“去去去，你自己想作死是你自己的事。今日过后，道爷就把我那三个侄儿带回天师府。才不跟你们岚山阁人一起发疯呢。” 方诺闻言暗叹一口气，心道这牛鼻子还真难忽悠啊。 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也是。师兄回去也好。毕竟这种大场面，也确实不太适合你们这些出家人。” “小子，你这激将法可没用对地方。老子也不怕把话跟你摊开来说。你搞乐国，那是你自己要报仇。万金楼和你搭伙，那是因为那本就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你们一家报仇，一家赚钱。因此你们两家搅和到一起那没毛病。” “你也别跟老子说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银子虽然重要，但我天师府真不稀罕。你想拉天师府下水，可以。但好处呢？你不会是想着空口白牙一顿忽悠，就想让天师府白给你打工。就算道爷出去给人做法事，那也是要收利是的。”天枢开门见山的说道。 方诺闻言面色一喜，不怕你谈条件，就怕你压根没兴趣。 “哦？那不知师兄想要什么？”方诺饶有兴趣的问道。 天枢白了他一眼说道：“你问我？那你能给什么啊？先说好，银子什么的就别拿出来说事了。” 方诺点了点头：“师兄你等会。”说罢就见他走到柜子前。然后假意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不知这个师兄能不能满意？”方诺把册子递了过去。 天枢满脸疑惑的接过册子前后看了看。发现外面什么有用的信息的也没有。可当他翻开第一页，就彻底让他沉沦其中了。眼睛再也挪不开半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篇道德经洋洋洒洒跃然于纸上，看得天枢是如获至宝。 只见他呼吸开始慢慢变得粗重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无限欣喜的光彩。 半刻钟后，天枢怒吼一声，猛得把方诺一把拽了过来，拎起他的衣领质问道：“后面的呢？” “哦？后面的啊。那是小弟给幼翎准备的聘礼。莫非师兄你现在就急着要？这也不合规矩啊。”方诺笑道。他给天枢的道德经，只故意写了一半。也难怪天枢如此抓狂。 “聘礼？”天枢满脸震惊。可他下一句话，却把方诺给整不会了。“你俩准备什么时候成亲？我要写信回去告诉师尊。好让他提前准备。算了。我看你这四季榜也别搞了。先跟我回天师府成亲。四季榜年年都有。你明年再来对付他们好了。幼翎年纪可不小了。成亲已经刻不容缓了。你看如何？” 第384章 不嫁 方诺猜到天枢看到道德经后会很激动，但他没想到他能有这么激动。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近乎没有下限了。 说好的真君呢？说好的得道高人呢？怎么在道德经面前，也和他这个凡夫俗子没什么区别吗？ “师兄，冷静。师兄。还请冷静。”方诺突然有点受不了天枢的热情了。 好家伙，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点。前不久在他面前又是要他出家，又是要他入赘的。还什么自断双臂都出来。 现在道德经一出，就巴不得今天就让他们洞房了。方诺心道原来你天枢真君也有两副面孔啊。还真是看错你了。 “冷静个屁，你让老子怎么冷静？你是不是想反悔？”天枢急眼道。 “反悔？我反悔什么啊？我什么都没说好。”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回天师府成亲。什么狗屁的四季榜，有你成亲事大吗？至于你的仇，等你和幼翎成亲后，我天师府自会不遗余力的帮你找出凶手。哦，对了。如果你是担心万金楼那边有意见的话，那道爷我亲自去和那帮二道贩子谈。道爷我就不信了。那些贼寇还敢对道爷说半个不字？” 方诺闻言很是无语，我还真谢谢你啊。你还安排的真齐全呢。 可他现在不敢当面拒绝天枢，毕竟天枢现在已经上头了。他可不敢在这时候蹙他的眉头。于是他只能摊手道：“我倒是无所谓，可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总得问问幼翎的意思。” 天枢闻言也觉得有理。笑着把方诺放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弟言之有理。这样，你现在把幼翎喊进来。师兄单独和她谈谈。问问她什么意思。” 方诺如蒙大赦，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你师叔让你进去，他有话对你说。” 许幼翎看了眼方诺，见方诺表情自然，语气轻松，心中也多少放松了一点。她不怕别的，就怕两人又闹起来，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还正常。 她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和方诺说过一句话。 “姐夫，你和师叔在里面说了些什么？”许幼翎一走，许正阳就凑了过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方诺一脸嫌弃的说道。 许正阳一听就不乐意了：“方诺，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姐夫你他丫的就在道爷面前装大。论岁数，你还小道爷一岁呢。” 方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哦？是吗？那好，我现在就带你进去和你师叔还有大姐一起参详参详，如何？” 此话一出，许正阳当场就蔫了，他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说道：“呵呵，小孩子说话你可以别往心里去哈。你们大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方诺：“。。。。” “弟子幼翎，见过师叔。”许幼翎进来后恭敬的行礼道。 天枢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你随便坐，师叔问你点事。” “是。师叔。”许幼翎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天枢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问道：“幼翎，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师叔想听你几句真心话。” “师叔请问。” 天枢点了点头：“你当真看上了那个叫方诺的小子？” 许幼翎闭口不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许幼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这也不像你的性格啊。”天枢问道。 许幼翎斟酌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师叔，别的事情幼翎定当知无不言，但此事还请师叔莫要再多过问，毕竟这是幼翎的私事。幼翎自有打算。” 天枢闻言当即拍案而起：“胡闹。你的婚姻大事岂容儿戏？就算师叔不过问，你爷爷难道也会放任不管吗？你别拿师叔和你师婶的事来做借口。师叔再怎么说，也非你许氏中人。岂能和你相提并论？” “幼翎不想嫁人。也从没想过嫁人。”许幼翎说道。 “不想嫁人？这世上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天枢佯怒道。 “柔国女王就终身不嫁。柔国观政院中也有无数女子未曾出嫁。幼翎不想嫁人也并不稀奇。”许幼翎淡淡的说道。 “你。。。”天枢被许幼翎怼的无话可说。 “莫非是那小子有负于你？如果真是这样，你尽管和师叔说，师叔定不饶他。” 许幼翎摇了摇头：“和方诺无关，这全是幼翎自己的选择。” 天枢麻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就是没想过许幼翎会是这样的态度。 “能告诉师叔为什么吗？” “幼翎此生只想侍奉道祖左右，男女之情于我来说，可有可无。”许幼翎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和师叔回天师府。”天枢说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幼翎还不能回去。” 天枢皱眉：“为何？” 许幼翎摇了摇头：“师叔无需多问。待时机成熟，幼翎自会回去。” “你当真不嫁？” 她再次摇头：“不嫁。” “可那小子聘礼都准备好了。你也不嫁？”天枢问道。 听到聘礼二字，许幼翎眼中闪过一丝神采。但很快又暗淡下去：“还请师叔退还聘礼，幼翎不嫁。” “哎。”天枢满脸遗憾的抚摸着手中的册子。他递到许幼翎面前说道：“你看看。这就是他给你下的聘礼。” 许幼翎虽然口称不嫁，但她还是对这所谓的聘礼很是好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伸手接过了册子。 翻开一看，她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这是他给你的？”许幼翎满脸惊恐的说道。以她的才能，如何能不明白这道德经的含金量有多大？ 天枢点了点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篇经文只有半阙。师叔曾问他要过下阙。可那小子却说下阙是给你的聘礼。” “也就是说，师叔想让幼翎嫁人，就是为了那半阙经文？”许幼翎问道。 天枢苦笑的摇了摇头：“你把师叔当成什么人了。经文虽好，但也及不上你半分。如果你当真无此意愿。师叔自然尊重你的选择。缘分未到，何必强求呢？倒不如一切随缘即可。” 许幼翎闻言心生感动：“多谢师叔成全。” 第385章 天枢的开解 天枢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先别谢。虽说我道门中人向来行事洒脱，不受约束。但你毕竟乃师尊亲孙。你现在嫁又不嫁，走又不走。你叫师叔好生为难啊。如果你继续和那小子没名没分的待在一起，这算个什么事啊。有些话师叔不想说的太重，但师叔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幼翎默默的点了点头：“师叔厚爱，幼翎铭感五内。但幼翎的事情幼翎自己清楚。所有的选择都是经过我深思熟虑后才做下的决定。凡俗间的那些名分也好，声望也罢。与我道门中人都是过往云烟。难道说师叔你没有了天枢的名头，你就不是师叔了吗？” 天枢闻言，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我虽是出家人。但也有七情六欲。所谓六根清净，那都是佛家中人的妄语。世间本就污浊不堪，何来清净可言。虽然师叔不知道你和那小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委身与他已是事实。”说到这里，天枢还不忘指了指她头上的妇人髻。 “常言道情关难过。欲界难出。虽然你看上去一直是心如止水，可每当你望向那小子时，眼眸中绽放出的神采是骗不过师叔的。嫁不嫁人其实在师叔看来其实也无甚要紧。但你能否过的开心，才是师叔最关心的。” 许幼翎听到这话，眼眶不由一红。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天枢见状也不拆穿，而是继续说道：“你自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你为人向来方正，做事也是有棱有角。往好了说，你这叫行不苟合，极有主见。往坏了说，你就是刚愎独断，一意孤行了。不知变通。” “遇到顺境时，你的性子能让你势如破竹，横扫千军。可一旦遇到逆境，你就会钻牛角尖了。而且你最大的缺点还不是这些，是你遇到什么苦难，总想着自己去解决。而且你只会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完全不会去想到要询问一下其他的人的意见或者看法。” 说到此处，他稍稍顿了顿。环视一圈后找到一把椅子。只见他一掌劈下。椅子应声而断。 他拿起几块残片说道：“就拿这木工活来说。如果是常人想要把这椅子腿固定在座板上，那就必须提前把这条腿的末端按照座板处提前预留好的孔洞打磨裁剪，待两相贴合后，便能轻松的安装进去。” “可是你呢？你拿到木腿后，压根不会去考虑座板上那孔洞大小几何。只一昧的用铁锤想把一条从未加工过的木头给硬生生的砸进去。倘若你选择的木头刚好与孔洞相配，那你或许能砸进去。可一旦两者形制不一，那就麻烦了。” “这时的你，根本不会去考虑孔洞大小的问题，你只会执意的认为是你挥舞锤子的力气不大所造成的。哪怕这时有人从旁提醒，你也置若罔闻。你只会固执的按照你心中预想的去做。” “那么这样下去结局的只能是两个结果。要不就是木头顶端受不了你巨锤的捶打，在你的巨力加持下被硬生生的挤了进去。要不就是一拍两散。座板也废了。木腿也断了。” “可不管是哪个结局，这都不是这张椅子原本应该有的样子。你明白吗？” 许幼翎闻言，再也绷不住了。眼中的泪水犹如洪水决堤，倾泻而下。 天枢见状，却没有打断许幼翎的哭泣，既没有安抚，也没有劝慰。 只是满脸心疼的看着许幼翎，口中喃喃念叨：“痴儿，痴儿。” 许幼翎哭过一阵后，心中的郁结之气稍稍缓解，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幼翎失态了，还请师叔见谅。” 天枢淡淡一笑：“傻孩子，你和师叔还见什么外。听师叔一句劝，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该说清楚的就去说清楚。那小子虽然是个混球。但师叔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有情意的。我道门中人敢爱敢恨。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尤其是在情这一字上。万万不可模棱两可，云山雾罩。这样既伤人，又伤己。何苦来哉。” 说到这里，他还不忘补充道：“师叔和你说这些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师叔是为了那些经文才说的。师叔不是那样的人。别到时候搞得以为师叔要把你卖了一样。” 此言一出，许幼翎破涕为笑，打趣道：“师叔你不用解释。出家人的事怎么能叫卖呢。对。”说完她还不忘做了个鬼脸。看得天枢是一脸的尴尬。 “咳咳。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今后的路你怎么走，师叔也不好干预什么。但你记住，师叔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不但是我，你那六位师叔也同样如此。如果那小子真的敢欺负你。师叔是真敢拔剑杀人的。”天枢认真严肃的说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幼翎明白了。幼翎谢师叔关心。幼翎能有你们这七位师叔护着，是我一生的荣耀。” 天枢欣慰的点了点头：“好了。你的私事说完了。现在来聊聊公事了。” “公事？什么公事？我天师府出了什么事吗？”许幼翎担忧的问道。 天枢轻笑说道：“天师府能有什么事？我说的公事，是四季榜的事。” “四季榜？”许幼翎很快就反应过来：“师叔莫非你也想参与一下？” 天枢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参不参与现在还两说，既然这段时间你都待在那小子身边，想必也对他这段时间的操作了如指掌。你先把你了解到的都和师叔详细说说？” 许幼翎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便从方诺带着许正阳去逛青楼开始说起。 天枢听到许正阳去了青楼，气的差点又要出去砍人了。不过当许幼翎复述完方诺对许正阳的评价后，天枢眼中那股释然的眼神便再也压制不住了。 两人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许幼翎除了隐去他和方诺之间的那些事情，其余全部事无巨细的复述了一遍。 天枢在了解完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不得不在心中对方诺暗赞一声“奇才。” 第386章 许正阳的小心思 “姐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许正阳悄咪咪的跑到方诺身边说道。 “什么秘密？”方诺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二货。 许正阳环视了一圈，见谭泽正在远处打扫院子，老吴也回屋养伤去了。他才附在方诺耳边小声说道。 “我想好我儿子的名字了。” 方诺：“？？？” 看着方诺满头问号，许正阳一脸娇羞的补充道：“姐夫你忘了吗？你上次不是和我说。要是你真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女子，在你见到她第一面的那一瞬间，你就把你们两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姐夫。我现在想好了。” 方诺闻言嘴巴张得老大。彻底被这二货给打败了。 “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柳姑娘娶回家当媳妇？” 许正阳这次没有像之前那般犹豫，而是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承认我以前顾虑太多。我这几天每天都去看了柳姑娘的比赛。事后发现，如果忽略掉柳姑娘的出身的话，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配。她在比赛中所展现出来的一些品质，就连我也为之折服。她勇于挑战，不畏强权。坚韧果敢，收放自如。他明明有那么高的棋艺，可在和我还有大姐下棋时，却还能照顾我们的感受。并甘之如饴。他面对四季楼的打压，还能保持自我，抗住压力。如果换成是一般人。怕是早就把你卖了。可她没有。就单单这点，就足矣证明她人品极佳。” “好多次我都把自己代入进柳姑娘的处境。却发现如果换做是我，我都未必能在如此残酷的斗争中坚持下来。而她区区一个弱女子，却依旧坚挺。这让小弟也不得不对柳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至于出身。小弟只能说一句“去，他，妈，地。”想我堂堂一代天师，娶什么人当媳妇还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吗？呸。” 许正阳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的说了许多。似乎这些话已经压抑在他心中很久了。可如果这些话是说给别人听的话，那还没什么问题。可听在方诺耳中，却又是另一幅光景了。 勇于挑战，不畏强权？那是柳元霜吗？要不是老子一次又一次的苦口婆心的给她鼓励打气，这娘们都不知道崩溃多少回了？ 至于坚韧果敢，收放自如。那可不收放自如吗？有他这个外挂在。你还想怎么放啊。 而最后一项就更搞笑了。你以为柳元霜不想赢你吗？那是她真下不过你们姐弟俩啊。 不过这里面有一点倒还没说错，那就是柳元霜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卖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人家确实没有这样做。这点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方诺现在很是纠结，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要是这二货在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喊着退票啊。 “天师府貌似还不是你做主。你想娶她难度不小啊。”方诺只能委婉的提醒道。 “怕什么？柳姑娘在比赛中遇到这么多挑战都未曾退缩半分。难不成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比不过她？”许正阳信誓旦旦的说道。 方诺嗤笑一声，也不反驳他。而是指着房间说道：“嗯。你这想法不错。姐夫支持你，正好你天枢师叔也在这。不如等会就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他。想必他一定会为你开心的。” 许正阳闻言吓到连忙堵住方诺的嘴说道：“姐夫你可别乱说。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师叔呢？他们那几个老古董，怎会理解我的想法。这事我也只敢和你一个人说。为的就是想让姐夫帮我出出主意。” 方诺嘴角一抽，感情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放屁是。还什么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比不过她？这是你在比？你丫的是让我去比啊。你小子是懂得怎么努力的。 “这有何难？等比赛结束后，你放开手脚去追柳姑娘就是了。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抱个重孙子给你爷爷。你爷爷一高兴，不就答应了？” 原本这个办法会让许正阳欣喜若狂的，却不曾想他听后脸皮立刻就耷拉了下来。 “要是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就算我这样做了。那柳姑娘最多也只能是个妾室。” “我擦，你不会是想玩真的。你难不成还想把她娶为正妻？”方诺也不得不被这二货的脑回路给震惊到了。堂堂一代天师，娶个青楼女做正妻？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干啊。 而许正阳却理所当然的反而道：“不然呢？如果只想纳她为妾的话，那我还需要来问你吗？” 方诺想想也是。妾室没人权。娶多少个天师府都不会反对。最多会置喙几声，但还到不了反对的程度。 可正妻就不一样了。正妻在这个时代，可是有着和夫家同等的权利的。尤其是天师府家大业大。娶一个这样的人做正妻，别说老天师不会答应了，怕是天下道门都不会答应。 “呵呵，你小子还真会出难题啊。你也太高看我了。这种问题是我能解决的？”方诺推辞道。 许正阳闻言立刻拉着方诺的胳膊道：“姐夫，小弟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如果连你都不帮我。那小弟就真没办法了。” 看着许正阳殷殷期盼的眼神，方诺一时也不忍拒绝。他想了想后说道：“你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你连人家柳姑娘什么意思都没搞清楚，就在这里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万一人家看不上你呢？那你这一切不是白做了吗？” 许正阳一拍脑门：“对对对，姐夫说的对，是小弟孟浪了。是该先问问柳姑娘的意思再做计较不迟。” 方诺对于他这个回答很是欣慰。因为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征求对方的意见，而不是说什么我堂堂一代天师，她凭什么看不上我之类的话。 由此可见，这二货是真的喜欢柳元霜的。而不是只想玩玩。 “那就先这么说。等比赛结束后，我找个机会让你们见面。到时候你们当面聊。至于聊成什么样，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方诺说道。 许正阳闻言咧嘴一笑：“那小弟就先谢过姐夫了。” 第387章 狡黠的天枢 “也就是说，那个叫柳元霜的，已经在那小子的帮助下杀进决赛了？”天枢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不错。现在柳姑娘离花爵夫人，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依你所见，她能走到最后吗？”天枢开门见山的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不知道。毕竟这里是世家主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楚。” 天枢微微颔首，认可许幼翎的说法：“按你刚才所说，决赛的七个裁决，他已经拿下了四个是。” “准确的说只有三个。最后一人至今还没有肯定的消息。” “哦？就是那个花爵夫人？” “是的。方诺已经设计引她入局，但具体详情如何，还犹未可知。毕竟她入局的时间太晚了。又常年身居宫中，因此很多事情做起来也不方便。以方诺的原话就是。只能等白梦瑶主动去接触程院长后，才能图之。否则便会打草惊蛇。” 天枢点头：“他这么做是对的。也只有这样，才显得自然平和。否则烟火气就太浓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此人也是她这次计划中最大的一个不确定性。” “我为此也多次提醒过他这点，他每次都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搪塞过去。我看他自己都不急，那我也没什么好急的了。”许幼翎说道。 “那他有没有邀你和正阳入场？”天枢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我和正阳除了帮他敲敲边鼓之外，并无深入。他也不允许我们深入更多。或许是怕日后天师府找他的麻烦。” “呵呵，还算这小子聪明。”天枢满意的笑了笑。“那你觉得我们天师府在这件事上是该置身事外看个热闹，还是深入其中取一杯羹啊？” 许幼翎沉默不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天枢见状，当即哈哈一笑说道：“我们虽然是出家人，但也没必要羞于言利。这利，对万金楼来说可能是钱财，对那小子来说，可能是报仇后的快感。至于我天师府能从中得到些什么。那就要看幼翎你的眼光了。” “师叔的意思，不是说我们天师府就一定要选择入场，但如果这其中有利可图的话。也是可以酌情考虑的嘛。你觉得呢？” 从天枢这些话就能看出，他们天师府这些道士，个个都是活的通透的人。 “师叔是想在乐国大力发展道门？”许幼翎问道。 天枢摇了摇头：“我们道门不是佛门的那些秃驴。到了哪里第一件事就想着盖庙修寺圈地盘。然后大力发展信众。乐国缺少道门繁荣的土壤，若是强行为之反而不美。” “那师叔是想提高天师府在乐国的影响力？”许幼翎又问道。 天枢再次摇头：“天师府说穿了也就是一个道观，无非是个大一点的道观罢了。这乐国离天师府隔着千山万水，就算我们天师府在乐国的影响力再高，于我们来说也无甚区别。” “幼翎愚钝，还请师叔教诲。”许幼翎诚心请教道。 天枢微微一笑：“你不要把目光总停留在乐国上嘛。取利的方向有很多种。不要死盯着乐国不放。” “不放在乐国身上？”许幼翎皱眉。但她看向天枢那狡黠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师叔你。。。” 天枢苦笑的摇了摇头，自然明白许幼翎猜到了他的心思：“既然你选择不嫁，那师叔只能另寻他法了。我天师府也从来没有白拿人家东西的习惯。所以必要的付出还是需要的。” 许幼翎闻言面色一肃。起身对着天枢躬身一礼道：“师叔还请稍候，幼翎去去就回。”说完也不等天枢说话，转身就走。 出得门来，见方诺正在和许正阳聊天打屁，她径直上前走到方诺面前。 “拿来。”她伸出手道。 “拿什么？我没拿你东西啊？”方诺对于许幼翎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满头雾水。 “别装蒜。下阙拿来。”许幼翎厉声道。 方诺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调笑道：“那可是我给你准备的聘礼，哪有自己上门问夫家要聘礼的？这不合规矩啊。” “锵”的一声。黑云剑出。“少废话，拿来。” 许正阳此刻早就被许幼翎吓的跑没影了。空留下方诺一人在这里苦苦承受。 方诺见状，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见过劫财的，也见过劫色的。却从来没见过抢聘礼的。别别别。我拿，我拿还不行吗？” 许幼翎一点也不惯着他。在他话刚出口之际，几记粉拳就挥了过去。砸的方诺是嗷嗷大叫。 许幼翎接过方诺递过来的册子，简单翻阅了两下，就知道这上面的内容正是下阙。 长剑入鞘，美人转身欲走，却被方诺一把拉住。“你这算是收了我的聘礼了吗？”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说道：“不算。” “不算？不算那你就还给我啊？”方诺怒道。 许幼翎冷笑道：“姑奶奶凭本事抢到的，凭什么还给你。” “你。。。”方诺几欲吐血。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可许幼翎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再次回了房中。 进来后，许幼翎把册子往天枢面前一扔：“师叔，下阙。” 天枢目瞪口呆的看着许幼翎：“他这就给你了？” 许幼翎此刻才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那小子。”天枢大喜，迫不及待的就翻看了起来。 许幼翎这时也偷偷透过房间窗户的缝隙往屋外看去。 只见方诺此刻正一个人气的在那里跳脚。对着许正阳在破口大骂。说什么兄弟不讲义气，遇到事情就跑之类的。啦啦说了一大堆，火力全开喷的许正阳都抬不起头来。 许正阳也是一脸委屈，默默承受着方诺的怒火。哎。终究是我扛下了所有。 如此搞笑滑稽的一幕，却看得许幼翎由衷的欣喜，嘴角不易察觉微微翘起，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是该好好和他谈谈了。”她在心中默默说道。说话的同时，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小腹。 第388章 许幼翎的邀约 天枢拿到道德经后，就欢喜的离开了小院，至于他会去哪里落脚就不得而知了。 复赛还在继续，但由于柳元霜已经提前出线的缘故，所以这几天也无需在去会场待着了。每天都把自己关在阁楼里闭门不出。 虽然没有比赛了。但方诺还是每天都会去和柳元霜聊上一会。除了给她打打气之外，主要还是怕四季楼的人会找上门来。因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这都两天过去了，四季楼那边也一直没有动静。看来世家中人还是挺沉得住气的。 方诺对此也不以为意。比耐心而已。敌在明，他在暗。着急的又不是他。 吃过早饭。方诺便再一次带着老吴去控制室盯着了。可当他刚走门口。就见许幼翎抱剑慵懒的倚在大门边上。 方诺先是一愣，但他很快就上前对许幼翎挥了挥手：“早啊，吃了没？” 许幼翎白眼一翻，问道：“又是去找柳姑娘？” “呃。。。算是。”方诺尴尬的回道。虽然他明白许幼翎是什么意思，但这话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许幼翎淡淡的点了点头：“我想出去走走。你有空吗？” 方诺诧异的望向许幼翎。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冰山美人一般。这种话能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难得。 “去哪？”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方诺若有所思，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你稍等一下。我给吴伯交代一些事情。” 许幼翎点头，便不再说话。 方诺把老吴拉到一边：“吴爷，你也看到了。小子魅力无双，这可是对方先动手的。小子要是退缩，那岂不是丢了岚山阁的颜面？这种事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老吴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方诺，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这一双招子可还明亮着呢。你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水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无视掉老吴那鄙视的眼神，方诺叮嘱道：“控制室那边你继续去看着。反正这几天柳姑娘也知道了你的存在。你愿意聊就和她聊两句，不愿意就帮我盯着一下就好了。” 说着他又掏出一个对讲机悄悄塞到老吴手中。顺便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这个对讲机是专门联络我用的。我会把耳机一直带着。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老吴把对讲机收好后，用一种玩味的口吻问道：“如果柳姑娘问起你来我该怎么说？” “呵呵，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小爷对柳姑娘没那意思。”说着他便压低声音在老吴耳边嘟囔道：“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别往外说哈。” 老吴轻轻点了点头。 “小天师看上柳姑娘了。准备把柳姑娘娶回去当正妻呢。你说小子就算再混蛋，也不至于和小舅子抢女人啊。” “什么？你说小天师？”老吴闻言大惊。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我操，你特么的小点声。”方诺赶忙捂住老吴的嘴。 老吴自知失言，也满脸惊恐的看了一眼许幼翎那边。好在双方隔的还算远，许幼翎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公子，娶一个青楼女当正妻？这小天师是怎么想的？”老吴不解的问道。 “我哪知道那小子怎么想的。反正这事算上你，也就三人知道，你可别说秃噜嘴了。” “放心公子，我老吴嘴巴是出了名的严实。”老吴自信满满的说道。 “嘿嘿，知道你嘴严我才告诉你的。行了。今个就交给你了。反正那些仪器你也都学会怎么操作了。正好给你个独当一面的机会。”方诺拍着老吴的肩鼓励道。 “知道了知道了。公子你放心。有事我会及时通知你的。”老吴应和道。 方诺又叮嘱了一些事情后，便放心的离开了。老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了。也是他身边最重要的一个帮手。 对于老吴，方诺是百分之百信任加放心。 和许幼翎离开小院。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由于四季榜正在火热进行中，如今的庐阳城可以说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候。这才大清早，街道上就已经人流如织了。 无数人为了去会场抢个好位置看比赛。每天都有一大批人早早的就朝会场那边蜂拥而至。 各大青楼也在这几天赚的是盆满钵满。就连临街的小贩，收入比之往日都要高出十几倍甚至更多。 但凡这个时候还能在庐阳城留下的游客，就没有一个家境不殷实的。但凡口袋里的银子深度不够，那都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那现在的庐阳城就好比方诺前世的迪斯尼公园。 里面无论是吃的用的，都比外面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不止。这样的消费，没点家底的人怎么可能长久的在这里逗留下去？ 两人自离开小院后，一路无话。虽然两人始终都是并肩而行，可仿佛在两人中间始终有什么东西把他们隔开一样。 “人太多了。我不喜欢。”许幼翎突然开口说道。 方诺看了看四周，苦笑一声：“我的姑奶奶，这庐阳城哪不是人满为患？你到底想要去哪？” 许幼翎没有回话，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似得。等她转完一圈后，突然面露欣喜的指着一处道：“去那。” 方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哪啊？那边有什么啊。” “抬头，往上看。往远看。” 方诺闻言把目光放远，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堵城墙。然后抬头往上。城墙上除了一些巡逻的甲士外，什么都没有。 “你想上城墙？”方诺疑惑的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再远。” “还远？那岂不是出城了？”方诺顺着她的意思，朝城墙外看去。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座巍峨的山峰轮廓外，便再无其他。 方诺当即咽了咽口水问道：“女侠，你不会是想带我去爬山。” 许幼翎面露不悦：“怎么？不行？” 方诺无奈的长叹一声：“行。你漂亮你说了算。” 许幼翎莞尔一笑，也不再多言，便朝着城门方向走去。方诺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也只能无奈的跟上。 第389章 你不配 许幼翎看着大喘粗气的方诺，面露不屑：“你好歹也是岚山阁的人，这才走多少路就不行了？” 方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在岚山阁也不至于天天爬山啊。更何况我岚山阁上下山都有轿夫伺候，用得着我自己爬吗？我说你选什么地方不好。偏要来爬山？你自己家的化龙山还没爬够吗？再说了。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季节。谁吃饱没事顶着个大太阳来爬山啊？” “这里肃静。我不喜欢嘈杂的环境。”许幼翎淡淡的说道。 “你喜欢肃静早说啊，何必跑这来呢？”方诺无奈的说道。 许幼翎鄙视的摇了摇头：“走。还差一半。就快登顶了。” 方诺很想拒绝，但看见许幼翎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随手在路边找了根树枝，削掉枝叶后勉强给自己做了个拐杖。 “走走走，我算是服了你了。”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终于攀到山顶。由于海拔的缘故，上来后反而没有那么热了。 方诺瘫坐在一棵树下气喘吁吁。要不是他途中回了几次仓库补水，估计都坚持都不到山顶了。 而许幼翎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一滴汗水都不曾留下。不得不让方诺啧啧称奇。 “你有什么话非要带我来这说？有必要搞的这么神秘吗？”方诺说道。 “这里幽静无人。视野辽阔。会不知不觉的使人胸襟开阔。有些说不出口的话，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也就能说出口了。”许幼翎淡淡的说道。 “呃。胸襟开阔？你也没开啊。”方诺下意识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悠悠转过身来望着方诺，表情淡然的问道：“你想我开吗？” 方诺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又冷又欲的许幼翎，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这种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勾人的话语，再配合上她那冰山美人的气质。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想。”方诺考都没考虑，就脱口而出。 许幼翎闻言，表情无喜无悲，不怒不忧。只是用平淡的眼神静静的望着方诺。 片刻后，许幼翎把手中长剑就地一杵。伸手就把自己的罗裳缓缓解开。 这具胴体哪怕方诺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再次复现眼前，也一时让他把持不住。 可当他再一次看到那满身的沟壑后，方诺也不由一阵心疼。 “是这样吗？”许幼翎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问道。 方诺拼命点头，呼吸也开始不由的加重起来。 “还需要我做什么？”许幼翎问道。 方诺闻言，心中不由感到一阵不适。爬山的疲倦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起身向前，一把把许幼翎搂在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但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你是个高傲的女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幼翎推开方诺。舒展开双臂尽情的在方诺面前展示自己的身躯。 “只要你没有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包括我的性命。但唯独我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眼中只看到了欲，没有看到爱。还看到了你对我的怜悯，却没有看到你对我珍惜。这不是我想要的。但碍于我已经在你面前已立下毒誓，那么我这具残躯，自然也属于你。就当是我拉你下水的补偿。”许幼翎淡淡的说道。 方诺闻言如遭雷击，他考虑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 难怪她会主动献身于自己，难怪她在平时又对自己爱搭不理。这一切的一切，许幼翎都把它当成一笔交易来做的。而交易的筹码，自然就是她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方诺极力否认道。 “不是吗？那好。我问你。这一路走来，你可曾问过我一句“累了吗？”“饿了吗？”“渴了吗？”” “我。。。”方诺无言以对，他确实没问过。毕竟在他看来，女侠是不会累不会饿也不会渴的。 许幼翎惨笑一声，继续说道：“刚才那些我就不说了。就当是你对我实力的认可。可当我们上山后的第一件事，你又让我干了什么？” 说罢她再次摊开双臂在方诺面前展示了一圈。 “我说过，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但这是爱吗？不是。你眼中只有欲。需要我现在和你在此交合一场吗？如果你喜欢，我依旧可以满足你。”许幼翎说着说着，眼眸中不由的滑落出一颗泪水。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方诺拼命抓着自己的脑袋，目光再也不敢看向许幼翎。 可许幼翎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怎么可能停下：“前几天天枢师叔对我说。她说我这个人从小就刚愎独断，一意孤行。遇到事情就喜欢钻牛角尖，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天枢师叔对我评价其实一点都没错。为了完成我心中的宏愿，我许幼翎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付出一切。但唯独有一样东西我不能交给你。那就是我心底深处仅剩的那一点真情。” “人，我可以给你。一具肉身而已。今后随你把玩。我自无异议。但还请你不要玷污了爱情两个字。因为在我看来，你不配。所以，心。我不会给你。还请你理解我。” 此言一出，方诺的心仿佛就被重锤狠狠的砸中了一般，似乎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看着面前目光淡然，眼角挂泪的许幼翎。方诺心口宛如刀绞一般。 方诺上前把地上的衣服捡起，一件件的帮她穿上。许幼翎也没有丝毫挣扎，就宛如行尸走肉一般任他施为。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作贱你。我发誓，你是这辈子最为敬佩的女子。如果早知道你是这种想法。我打死也不会碰你。”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不会在意的。今后你要娶妻也好，逛青楼也罢。也无需征求我的意见。我并非是想借此事把你绑在我身边，我只是想让自己没有退路罢了。我累了。我也深知靠我自己是走不完那条路的。你给了我唯一的希望，我把一切都赌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390章 殉情 方诺看着眼前这位冰山美人。心中是五味杂陈。 她美丽，大方，坚毅，果敢。有着惊人家世背景的同时，还有着一颗金子般淳朴善良的心。 她宛如圣女一般悲天悯人，又如侠客一样嫉恶如仇。 她可以为了一些毫不相干的人留下满身的伤疤，也可以为了心中的宏愿付出自己的一切。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存在，如今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不配有爱。这让方诺如何不自惭形秽。并对自己深恶痛绝。 这是方诺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破防了。站在许幼翎面前，他突然感觉自己非常渺小。 这个女人，用最平淡语气，说出了方诺最难以承受的话语。直接击溃了方诺的心神。 因为许幼翎没有说错，他真的没有爱。他很想找到自己爱许幼翎的证据，可骗的别人，却唯独骗不了自己。 他对许幼翎的感觉，还真就是停在单纯的肉欲层面。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被许幼翎敏锐的察觉到。并坚定的做出了她自己的选择。 人，你可以拿走。但心，我却要留下。因为你不配拥有。 这就是许幼翎和其他女子不同的地方。如果是换做其他人。在有求于人的同时，哪怕装，也会装出一副依恋的姿态。 而许幼翎却不是。你想睡我。没问题。只要你开口，老娘什么姿势都满足你。但你想要老娘做出一副爱上你的姿态，抱歉，那不可能。 虚与委蛇在许幼翎这里是不存在的。肉体是肉体，精神是精神。她分的很清楚。 之前的方诺，对于这个世界的态度，都是抱着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来的。 他不想争霸，也不想发展什么势力的。他前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打工人。那些高大上的东西，实在对他没什么诱惑力。 一是对自己的能力有充分的认知，二是他对这个世界始终没有归属感。 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及时行乐，何苦去遭那份罪。 可自从许幼翎出现后，他的想法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如此胸怀的人存在。 就在他以为许幼翎会坚定不移的嫁给他的时候，人家却用冰冷语气告诉他，你不配。 我和你在一起，其实只是把你当成工具人。而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我的肉身你可以随意把玩。 这种举动，深深击破了方诺的心防，也同时让他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所以说，这一切都只是交易对吗？”方诺神情失落的说道。 “如果你硬要这么想，也没问题。毕竟这都是我拉你下的水。你当初之所以答应我，也是出自一种怜悯或者心血来潮。并非是你真心实意的想陪我走条路。”许幼翎毫不避讳的说道。 方诺自嘲一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 许幼翎摇了摇头：“你不要搞错了。我之所以委身与你，不是想借此事来绑定你或者提醒你什么。我许幼翎还不至于这么下贱。我刚才就说过了。我只是想让自己没有退路罢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能没关系吗？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让正阳看我？你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你又让我们家中的长辈怎么看我？”方诺嘶吼道。 许幼翎嗤笑道：“你看。到目前为止，你始终都只是在意其他人对你的看法。却不曾想过我是否在意这些看法呢？” “我。。。”方诺顿时语塞。 “给我点时间好吗？”方诺小声道。 许幼翎哑然失笑：“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逼你做什么。也无需你为了我去改变你自己。今天带你来此，只是让你清楚我心中所想罢了。只要你对我做出的承诺依然有效。那么我始终都会在你身边任你差遣。这样的我，难道不是最符合你心意的吗？” 方诺抓狂了。对于许幼翎这个犟种。他实在无言以对。 他心中一口郁结之气油然而生。堵的他难受至极。这种感觉没有体会过的人，实在是难以言语。 突然间，他目光凶厉的看向许幼翎：“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许幼翎察觉到方诺眼神的变化，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跳下去。从这里跳下去我就信你。”方诺指着悬崖说道。 许幼翎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方诺。 方诺见她不动，他率先走到悬崖边上摊开双手道：“我不占你便宜。来。一起跳。” “你。”许幼翎被方诺的举动吓到了。 “怎么？怕了？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你的肉身属于我吗？你的命也交给我吗？现在让你证明给我看，你怎么还犹豫了？”方诺质问道。 “你是认真的？”许幼翎沉声问道。 方诺点头：“比真金还真。就问你敢不敢。” 这下轮到许幼翎麻了。不是说她怕死，但这样死的毫无价值，是她不想看到的。更何况方诺还要陪着她一起死。这还玩个毛线啊。 可面对方诺那挑衅的目光，她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如果我们都死了。那我的夙愿谁来完成？”许幼翎问道。 方诺惨然一笑：“你眼里只有你的夙愿，从来不会回头看看这世上的风景。你这样活的不累吗？死了不就死了。这世上谁人能不死？没了我方诺，以后可能会出现张诺，王诺。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成你希望中的样子。你不会就连死了，都还要操心凡间的事。我看你们天师府大殿里的道祖神像应该换你坐上去才更合适一点。你还真比道祖都管的宽啊。” 许幼翎被方诺一激，也来了脾气。她二话不说就走到悬崖边上：“你说得对。死或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我准备好了。你呢？” 方诺拉起许幼翎的手说道：“如果我们都没死，你愿意把心交给我吗？” 许幼翎莞尔一笑，笑容特别的迷人。她眺目朝远方的山峦看去：“好。如果我们都没死。我许幼翎此生对你至死不渝。” 方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搂住许幼翎深情一吻。然后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那我们就去鬼门关闯上一闯，看看这阎王爷敢不敢收我们对喋血鸳鸯。。” 就在许幼翎还在想。为什么要称呼两人为喋血鸳鸯时。方诺便抱着她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第391章 你从来就没信过我 呼啸的风声在许幼翎的耳边划过，她双目紧闭，表情淡然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她不认为两人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对于死亡非但没有一点恐惧。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弥留之际回想着自己之前的种种。有好的，有坏的。有开心的，有失落的。脑海中的画面就像幻灯片一样急速变换着。仿佛是用这种方式，让她向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真做出一个这样不负责任的选择。但既然选择了。她也没想过后悔。道门中人，向来敢想敢干，无所畏惧。 再见了。爷爷。再见了。师叔。幼翎不孝。让你们失望了。正阳。你要尽快成长起来。天师府以后就靠你了。再见。 可就在许幼翎已经坦然的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顿感两臂腋下被一股巨力向上拉扯而来。力道之大，让她几欲窒息。 但身体的感知在告诉她。她坠落的速度就因为这股巨力的出现而出现了极速放缓。耳边的风声也不再犀利，呼吸也不像之前那般困难了。 她猛的睁开眼睛想要察看原委，却忽闻头顶传来一声巨响。她想抬头去看，却被身边的方诺死死的搂在怀中动弹不得半分。 “我记得你最后答应过我。如果我们这次没死，你就把心交给我。你说话还算话吗？”她耳边传来方诺的声音。 当她再一次看见方诺那张略带狡黠的面庞时，她发现她和方诺已经平安落地了。 虽然两人所处的位置有点不太好，但两人确实还活着。 许幼翎第一时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竟然连一点伤都没有受。可当她伸手朝自己腋下摸去时。却发现腋下出现了两道很深的挫伤。 但让她疑惑的是，她在自己腋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是怎么做到的？”许幼翎看着方诺，认真的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我们没死，难道不是道祖可怜我们吗？”方诺装傻道。 许幼翎嗤笑一声：“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没信过你了？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是我能做到的。”方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 许幼翎没有说话，而是双眼死死的盯着方诺。 “喂，你别这么看着我。你是不是想反悔？想反悔也不用找这种借口啊。”方诺说道。 许幼翎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悬崖。刚才那股巨力给她带来的感受是如此真实。再加上自己腋下的挫伤，足以证明那些都不是幻觉。 “还记得乐国王宫的那个护城河吗？”许幼翎突然开口道。 “护城河？那护城河怎么了？”方诺皱眉，隐隐有种不好预感浮现。 “我在那个护城河里只找到一架梯子。”许幼翎正色道。 方诺心中一凛。心道这娘们什么时候还去干过这事？ “不是，你吃饱没事去找梯子干什么？” “我在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证明我那天没有看错。” “所以你就去找梯子？” “是的。如果按照你当天的说法，那么护城河里就应该有两架梯子，而不是一架。你不要告诉我另外一架被水冲走了，或者被人打捞起来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许幼翎表情严肃的说道。 “所以呢？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我那天没看错。你第一次爬上城墙的那架梯子是突然消失的。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把绳梯放下来。从上到下逐渐消失的。” 方诺想不到这娘们竟然是个这么较真的人。竟然为了证实心中的一丝怀疑，竟然还跑去找梯子？这特么的谁能想的到啊。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疏忽，就让许幼翎抓住了破绽。 “你离得那么远，兴许看花眼了也说不定。再说那天黑漆麻乌的。看走眼了很正常。” 许幼翎点头：“我也希望是我看花眼了。可梯子数量对不上。” “你纠结一个梯子干什么啊？这和我们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方诺急忙扯开话题道。 许幼翎面色一肃，扯开自己的衣襟，把她腋下臂膀内侧展露出来。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造成的吗？道祖？呵呵。如果真是道祖显灵。那道祖会让我们一丝察觉都没有，就能把我们安全是送到地面。你敢不敢让我看看你的腋下。如果你没有和我一样的这道勒痕。我就信是道祖干的。”许幼翎直勾勾的盯着方诺。想要看他准备怎么回答。 “我。。。”方诺语塞。 “怎么？又被我说中了？呵呵。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把心交给你吗？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我对你来说，其实就是一个外人，一个不值得托付的人。既然你如此看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苦苦相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许幼翎质问道。 方诺呆呆的看着许幼翎，久久不能言语。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说给我听我也能理解。我也没有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但请你在没有做到真心对我之前，还请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苛求我的想法。这不公平。”许幼翎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师叔其实还少给了你一个评价。”方诺苦笑道。 许幼翎：“。。。” “那就是心细如发，喜欢较真。”方诺摊了摊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许幼翎闻言眼睛一亮，充满期待的看着方诺。 “除了上面那些，你还察觉出了什么？”方诺问道。 “很多。” “比如呢？” “比如？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等会。”方诺突然打断道。 许幼翎打住话头望向方诺。 方诺指了指两人身上的污垢：“我们站在泥地里聊天你不难受啊？先找个干净的地方再慢慢说。” 许幼翎哑然失笑，但还是点头答应。 第392章 执拗的许幼翎 “啧啧啧。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就连跳崖也不忘带把剑。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这把剑差点把我膈死。”方诺一边拧干衣服上的水渍一边吐槽道。 两人在山脚下肆意摸索。终于被他们找到一个天然的小溪。小溪不远处有一处山坳。虽然不如山洞隐蔽，但在这山林之间，有个山坳避身总比没有好。 借着溪水稍微清洗了一下。两人便躲在山坳中等衣服晒干。好在这是夏天。也不用特意生火。用不了多少时间，衣服就能干透。 两人也都不是矫情的人。坦诚相对对两人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你腋下果然也有勒痕。”许幼翎看着方诺的胳膊冷笑道。 方诺无奈一笑：“你真的很聪明，也很细心。从很多细微末节就能推断出很多东西。但你不知道有些东西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吗？” “保护？我连死都不怕，需要你保护？”许幼翎不屑的说道。 “你知不知你现在生气的样子很迷人。”方诺调笑道。 许幼翎嗤笑一声，起身走到方诺面前正色道：“我就在这里，予取予求随你心意。” 方诺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走出这一步，你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就还有回头路吗？”许幼翎再次展示了一下自己傲人的身躯，如果不是她那满身疤痕的话，那说句艺术品也不为过。 方诺轻轻拥抱了她一下，便说道：“把你的疑问都说出来。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有时候做个傻子，其实是件幸福的事情。” 许幼翎不置可否，出言道：“第一次见面，你是如何胜过我的？那种让我晕厥的暗器到底是何物？” “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天枢师叔那天的症状和我当初遭遇到的一模一样。还有那天漫天的烟雾。你不觉得那烟雾的出现有点欲盖弥彰吗？” 方诺点了点头：“还有呢？” “你或许不知道，就在天枢师叔晕倒之后，我就特意在你身上摸索了一遍。你当时注意力全在天枢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对你下手。我本想找出你身上藏着的暗器。但遗憾。我在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天的烟雾有多大就不用我在这里复述了。还有烟雾出现之前，我确定我看见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大小和水缸相当。可烟雾散去后，那红色的物件便也消失不见了。你别告诉我这又是我眼花了。”许幼翎质问道。 “嗯。观察的很仔细。还有吗？” “还有你每逢柳姑娘比赛，你就会带着老吴消失不见。起初几次你都故意找借口把我支开，可后来你干脆连装都不装了。直接甩开我就跑了。” “除了这些，还有你给柳姑娘写的那些歌，那个曲子，甚至就连你第一次带我们吃的那个叫火锅的东西，只要细细追究下去，你就会发现全是破绽。” “火锅？火锅有什么破绽？”方诺诧异道。 “你烧的碳就不对。不但无烟，还少尘。我天师府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这种碳，我却是闻所未闻。还有那个叫辣椒的东西。我游遍八国，也从未听过哪国有辣椒这种作物。”许幼翎把自己心中的疑问，一一都说了出来。 方诺闻言只能摇头苦笑。碰到一个喜欢较真的人，还真是没办法遮掩。 他自问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但在许幼翎的有心试探下，还是露出了很多破绽。 “你还记得那天你和我说什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吗？”许幼翎又说道。 “这句话也有问题？” “这句话没问题。但柳姑娘的棋艺却有大问题。” “怎么说？” “我虽然不知道黛丽丝的棋艺如何，但要让五子下赢一个以棋艺着称的花魁，这已经不能用善战来形容了。这简直是神话。如果柳姑娘之前就有如此高超的棋艺。那么柳姑娘就光靠棋艺一项，就足以让她名扬天下了。还何必去争什么四季榜。” “有些事情表面上看似合理，但其实不符合逻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许幼翎反问道。 方诺哑然失笑，开口道：“你这么优秀你家人知道吗？” 许幼翎：“。。。” “你想先知道哪个答案？”方诺柔声道。 许幼翎心头一凛，她期盼多时的结果终于要出现了吗？ “一件一件来。就从我们第一天见面开始说。你是怎么击晕。。。。。”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方诺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样造型怪异的东西。 她瞬间就开始呼吸急促起来。要知道。现在的方诺和她一样。都是一丝不挂的。 “这。。。这。。。”许幼翎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方诺这是第一次看到许幼翎失态。以往那副淡然的表情，一去不复返了。 “这就是你要知道的答案。”说着他就对着旁边空地上扣动了扳机，枪口处的探针随着扳机的扣动应声而出。 探针拉扯着两根电线，硬生生的飞到了四五米开外的距离。 “你要是不怕的话，就去摸一下射出去的针头。”方诺笑道。 许幼翎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探针。在接触到探针的那一刹那。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麻痹感再次袭来。吓得她赶忙收回了手指，然后满脸震惊的看向方诺。 “你。。你。。。”许幼翎指着方诺。仿佛见了鬼一样。 方诺咧嘴一笑：“还想知道什么？不妨一并说出来，今天我就彻底满足你。” “这是何物，它又是如何出现在你手中的？”许幼翎不解的问道。 “这叫电击枪。那种让你全身麻痹的东西，就是电。” “电？可是天上的雷霆之力？” “对，但要比天上的雷霆弱很多。如果真是雷霆的话，怕是顷刻间就要把你烧成飞灰。” “你竟然有驾驭雷电的能力？”许幼翎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怕了？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较真，但很可惜，你已经回不了头了。”方诺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说道。 第393章 真空人体风筝 “她是如何出现在你手中的？”许幼翎压根就没在意方诺对她的吓唬。而是继续追问道。 “自然是我想让它出现，它就会出现，比如这样。”话音刚落。方诺手中的泰瑟枪便消失不见了。 许幼翎看着方诺空空如也的双手，再次陷入了震惊当中。要不是自己指尖的麻痹感尚在，那把所谓的电击枪就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 “它去哪里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许幼翎瞬间化身好奇宝宝，围着方诺不停的寻找。 方诺被她这么一绕，都搞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现在他还光着呢。 他一把拉住许幼翎，把他搂入怀中：“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神？你说你是神？”许幼翎仔细端详着方诺的面庞，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方诺没有解释，而是右手一挥，一架十几米高的梯子就这样突兀的架在山壁上。 “你那天看到的是这个梯子吗？”方诺柔声问道。 许幼翎挣开方诺的怀抱，上前抚摸着梯子。全钢制的梯身，让她惊诧莫名。 可等她回头想要再次询问的时候，却发现方诺早已经穿戴齐全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没办法。方诺实在没有裸奔的习惯，之前为了保密那是没办法。但现在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没必要继续光着了。 看着方诺这一身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装扮，许幼翎再一次陷入了震惊。 “诺，这是给你准备的。你也穿上。”方诺随手一扔，把一套卫衣扔了过去。 许幼翎伸手接过衣服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穿。 方诺莞尔一笑，上前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穿现代的服装。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你随时可以变出来？”许幼翎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是的。只要我想，随时可以。” “那个烟雾又是怎么来的？” “你是说这个？”方诺把灭火器拿了出来。 许幼翎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红色的东西。” 方诺对他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许幼翎满脸兴奋的走上前去。 “只要握住这个把手，就能喷出烟雾。你试试看。”方诺教道。 许幼翎如法炮制，用手握紧把手，紧接着就看见整个山坳都被干粉笼罩。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许幼翎兴奋的说道。 “你猜的很对，那天你师叔追杀我时，我就是用这个先阻碍住他的视线，然后趁其不备，再用电击枪把他放倒。”方诺解释道。 许幼翎傲娇的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我早就看穿你了。 “那刚才跳崖又是怎么回事？我们腋下的这道勒痕又是怎么来的？”许幼翎追问道。 方诺苦笑的摇了摇头，挥手先把梯子和灭火器收了回去。 待烟雾散去后，方诺随手一划。一套工程安全吊带就穿在了许幼翎身上。 就在许幼翎惊讶这吊带是怎么穿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天色一黑。当她抬头望去。 发现在她的头顶上正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圆球。而方诺此刻正在奋力的拽着圆球下方的一根绳索。 “快点过来，我快坚持不住了。”方诺吼道。 许幼翎急忙上前。可当她刚一靠近方诺，方诺就一把抓住她的吊带，并把圆球上的那根绳索挂在了她的吊带上。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她慢慢的开始双脚离地，大有飞升而去的迹象。 吓到她四肢开始胡乱挥舞，想要挣脱下来，却又无能为力。 “快放我下来。这是什么东西？快放我下来。”许幼翎惊恐的吼道。 而此时的方诺却陷入了呆滞当中。无他，因为此时的许幼翎虽然外面套了件卫衣，但下面却还是真空的。 这一浮空，再加上许幼翎四肢疯狂的摆动，那一抹风景让方诺都看呆了。 “快放我下来。”许幼翎的喊声越来越大。这才把方诺从痴迷中惊醒过来。 方诺见状暗道一声不好，现在许幼翎已经被氦气球带到了至少三四米的高度了。 他二话不说，掏出一把气枪就射了上去。由于气球太过巨大，因此也不怕射偏。这种气象气球，灌满氦气后，拉一个人上天那简直跟闹着玩一样。 气球破开后，爆炸的响声响彻云霄。许幼翎也随着气球的破裂，从空中跌了下来。 本以为会摔个半死的许幼翎，却在着地的那一刻，几张巨大的席梦思床垫，在下面稳稳的接住了许幼翎。使她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许幼翎心有余悸的看着方诺，又看了看天空。刚才那一幕要不是她亲身经历。她都以为是在做梦。 她终于明白腋下的那道勒痕是怎么来的了。原来是在她坠落的时候，这个大球的出现，强行减慢了他们下降的速度。 由于两个速度相互抵消所形成的冲击力，才造成她和方诺臂膀内侧的挫伤。 一切都是这么的神奇，这么的不可思议。 方诺看着许幼翎狼狈的模样调侃道：“刚才跳崖也没见你大喊大叫的。怎么这才这么多少高度，就把你吓不行了？” “那能一样吗？跳崖我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去跳的。可这次却飞的这么突然，你如何让我不惊？飞？不对？我刚才飞了？我飞了？方诺。你告诉我。我刚才是不是飞了？”许幼翎满脸激动的说道。 方诺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对，你刚才飞了。飞升的那种飞。” “我真的飞了？我真的飞了？”许幼翎仿佛魔障了一样，始终念叨着这句话。 “是的，你真的飞了。”方诺见她这么兴奋。自然不想打断她的雅兴。 看见许幼翎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小女儿姿态，方诺是由衷的欣慰。 “我能不能再飞一次？”许幼翎问道。 方诺很想拒绝，看面对许幼翎殷殷期盼的眼神，又想起刚才许幼翎飞在天上时他看到的那一抹精彩。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他也不忘叮嘱道。 “这个气球不是真正用来飞的，偶尔用来救救急还行，可你要指望它飞多高是不可能的。” “好。不用太高，就和刚才一样就行。”许幼翎说道 方诺苦笑一声，再次放出一个氦气球，只不过这次他往气球里面少加了一点氦气，使得气球上升的速度非常缓慢，为了避免起飞后不可控，他还特意在许幼翎身上绑了根绳子，这样他就能靠这跟绳子随时拉她下来。如此一来，一个简单的真空人体风筝就制作完毕了。 第394章 鸿门宴 “公子。公子听到了吗？柳姑娘这边出事了。听到了？柳姑娘这边出事了。还请公子赶紧回来。” 就在方诺和许幼翎还在山中嬉戏的同时。老吴这边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方诺闻言面色一肃。一边拉着手中的绳索，一边掏出另一个和老吴那个对频率相同的对讲机问道。 “出什么事了？” 老吴闻言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这个对讲机只能说话，却没想到还能收声？ 可当他听见对讲机里传来的是方诺的声音后，他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说道：“柳姑娘被人带走了。” “谁？谁带走他了？带去哪了？” “来人自称是顾氏门人。至于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叫你看着你就是这么看的？你就不会用无人机跟着吗？” “公子，你没给我留无人机啊。” 方诺哑然。 “你先等着。我马上回来。” “好的公子，要尽快。” 挂断通话，方诺用力一扯缰绳，挂着许幼翎的气球就被拉了下来。 许幼翎见方诺面色不善，出言试问道。“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来不及多说了。赶紧回去。柳姑娘出事了。”方诺右手一挥，把气球收进了仓库。 “柳姑娘出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刚才在和人说话就是因为这个？”许幼翎诧异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把我们原来的衣服换上，赶紧离开这里。”方诺也不和她解释，就去把他们没晒干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许幼翎也知道事态紧急，急忙整理起了自己的行装。 “你认识路吗？我们该往哪走？”许幼翎看着面前的林子担忧的问道。 方诺也不说话，当即就扔出一个无人机在空中侦查起来。 确定好方向后，方诺伸手一指：“这边。” 许幼翎看着方诺手上的那个遥控器，她依稀记得上次在王城外的时候在老吴手上见过一次。 她很想开口询问。但见方诺无心应答的样子，她便暂且把疑问放了下来。 顾府。 “柳姑娘请。” 柳元霜踏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顾府那高大的门楣。顿时心生敬畏。 身为青楼女，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踏进顾家的大门。还是以客人的身份。不过这个客人到底能做多久就不好说了。 在门人的引领下，柳元霜被带到了一间书房。 “柳姑娘还请再此稍候，我家大人很快就来。” 柳姑娘微微行礼。门人走后，柳元霜在书房中也不敢胡乱走动。她面上虽然一副淡然的模样，可内心里却始终都焦躁不安。 上次顾凯临走时对她的那些提议，终究要在今天摊牌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顾凯会把她带来顾家询问，而不是让她在明月楼中作答。 这场地一变，她心里的压力顿然倍增。鸿门宴已经摆下。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怕是连想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某句话说错了。就再也走不出这个府邸了。 “哈哈哈哈。柳姑娘光临寒舍，让我顾府蓬荜生辉啊。”人未到，声先至。从来人的声音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此人就是顾凯无疑。 “奴家柳元霜见过顾大人。顾大人万安。”柳元霜见到顾凯后，立刻跪下行礼。 顾凯一甩衣袖，语气和蔼的说道：“免礼免礼。今天柳姑娘是我顾家的客人。哪来那么多礼数。来人啊。给柳姑娘上茶。” 说着他一指旁边的凳子：“随便坐，无需如此拘礼。” “谢顾大人。”柳元霜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半屁股坐了上去。 不一会，下人奉上香茗。顾凯举杯说道：“来来来，尝尝今年的昊国的新茶。柳姑娘你有所不知，如今这昊国战事一起。这茶叶都涨到天上去了。今年或许还能搞到点新茶。到了明年就不好说咯。” 柳元霜看着面前的茶盏，暗叹顾家果然是钟鼎之家。昊国的茶叶搭配上景国的青瓷茶盏，无论哪一样拿出去，都是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她小口抿了一口。茶水清新爽利，回味甘甜。就连她这样一个不怎么懂茶的人，也知道这茶定然不凡。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担心。眼前这些种种，在顾凯看来，怕都是一种投资罢了。 别看他现在笑的和蔼可亲，那都是有求于她罢了。若是等会事情谈崩。只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柳姑娘这几日休息的可好？”顾凯放下茶盏，假似关心的问道。 柳元霜心中一凛，知道重头戏来了。她立刻起身答道：“谢大人关心，奴家这几日衣食无忧，很是惬意。” 顾凯满意的点了点头：“惬意就好。惬意就好啊。柳姑娘惊才绝艳，配得上这种惬意的日子。” “顾大人谬赞了。” “诶，谬赞什么。你已经通过几场比赛，证明了你的能力。明年的花爵夫人非你莫属。我这人其实是很讲道理的，只要你能展现出应有的能力，那么你就能获得你应有的地位。” 顾凯的话外之音，柳元霜如何又能听不出来。该来总会来的，与其等对方主动问起，那还不如自己首先摊牌。 正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言。 背叛方诺这个选项，在柳元霜这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无他，因为她深刻的明白，她现在已经和方诺是一种共生关系了。先不说他背叛方诺后天下四极会不会找他麻烦。就单单她在琴棋，诗歌上面的造诣，立刻就要被打回原形。 顾凯每句话中都不忘在提醒柳元霜说你有多大的能力，就能享受多好的待遇。本来这些话在顾凯看来，是让柳元霜吃一颗定心丸的。 可恰恰也是因为这句话，才让柳元霜更不敢和他走到一起了。毕竟自家的事自家清楚。离了方诺。她什么都不是。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柳元霜，在世家眼中还能有什么价值？ 顾凯打死也想不到，原本是一句用来激励柳元霜的话，却彻底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真可谓是造化弄人啊。 第395章 我是大恒人 “奴家不敢奢望明年。奴家今年二十有五。已是参加四季榜最后的年纪了。”柳元霜恭敬的答道。 此言一出，顾凯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无形。 但很快，他再次恢复笑容说道：“哈哈哈哈。柳姑娘多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只有二十四。嗯。没错。就是二十四。如果有人对你的年纪有异议，那就让他来找本官，本官亲自和他分说。” 说罢，他便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向柳元霜。 柳元霜心中一滞，但还是艰难的答道：“顾大人厚爱，奴家铭感五内。但奴家参加了多年的四季榜。关于奴家的年纪，早就因历届的比赛而记录在案。已成定局。再加上近些日在奴家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就导致无数好事者对奴家的身世关心起来。顾大人对奴家的拳拳爱护之心，却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顾凯这次却没有急着答话，而是眼神犀利的看着柳元霜。 柳元霜始终态度谦卑，眼眸不敢直视对方一下。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顾凯已经没耐心继续和柳元霜打机锋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柳元霜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她知道下面的话一旦让对方不满意，她的下场可能无法预料。 她轻咬嘴唇，心中无限期待耳机里能响起赵公子的声音。可她等待了良久，耳机却没丝毫动静。 她咬了咬牙，起身跪伏道：“奴家只想自己试一试，还请顾大人成全。” “哗啦”一声重响。一个上好的青瓷茶盏在她面前应声而碎。以至茶盏崩开的碎屑溅到她身上，她也不敢动弹半分。 “莫非你是嫌本官给的不够？想要跟本官讨价还价？行。本官满足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本官保证不还价。”顾凯语气冰冷的说道。 柳元霜摇了摇头：“大人对奴家的厚爱，苍天可鉴。奴家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怎敢和大人讨价还价？” “呵呵，你还知道轻重？你要是知道轻重，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担心对方势大？怕事后性命不保？如果你是担心这个的话，你大可放心。我乐国世家虽然在八国中算不得顶尖的势力，但想要保住你这样一个女子。想必还是做的到的。”顾凯厉声喝道。 “并没有人威胁奴家，这些都是奴家自己的选择。”柳元霜答道。 “哈哈哈哈，自己的选择？好一个自己的选择。也就是说，你是铁了心的要和我乐国作对？和四季榜作对咯？”顾凯怒道。 “奴家本就是青楼女。参加四季榜也是应有之意。何来作对一说？” “我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的勇气，敢用这种话来敷衍本官。你怕是不想走出这宅子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顾大人于奴家来讲，就宛如那高高在上的神只。顾大人想要留下奴家，奴家也只能认命。但还请顾大人留下奴家的同时，也不要忽视了外面的滔天民意。”柳元霜现在算是豁出去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呵呵。想不到我堂堂顾家之主，竟然还有被一个青楼女威胁的一天。”顾凯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他眼神中却早已充满了滔天怒意。 “奴家从未有半点威胁大人的意思。奴家只是在向大人阐述一个事实。如果大人想对奴家动手，根本无需等到现在。街面上随便一个泼皮都能结果了奴家的性命。何须顾大人当面？”柳元霜说道。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啊。看来你背后之人来头不小啊。竟然能让你宁愿一死也不肯站到本官这边来。让我猜猜？能让你做出这种的选择的。这全天下怕是也找不出几家。到底是谁呢？岚山阁？万金楼？天师府？还是离散谷啊？”顾凯目光死死的盯着柳元霜，他特意当面提起天下四极的名字，就是想看看柳元霜有什么反应。 但可惜的。顾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好在方诺提前就给柳元霜打了预防针。他早就预判到世家中人会把怀疑对象投到天下四极身上来。毕竟他们又不是傻子，能做出这种大事的势力，天下有数。如果不是天下四极或者八国中的某一个，那还真找不出其他的了。 但怀疑归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他们猜到了也不能怎么样。 “天下四极？”柳元霜满脸诧异，她闻言立刻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之色。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 “顾大人果然聪明。奴家身后之人，就是天下四极的人。”柳元霜直言不讳的答道。 这个回答直接把顾凯给整不会了。你要说信。可她回答的也太痛快了。痛快的有点不可思议。你要说不信。现在对方话已出口，再要改口的话，那信不信呢？ “当真是天下四极？是哪一家？”顾凯追问道。 “天下四极，自然是四家一起咯。否则奴家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顾大人作对？”柳元霜说道。 “砰。”顾凯拍案而起：“你敢耍我？” “奴家不敢。” “好一个不敢。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你柳元霜的胆气了。别的不说，单就你这份魄力，也着实让本官欣赏。”顾凯怒极反笑。 柳元霜闭口不答。 “柳姑娘，不管你背后之人是天下四极也好，是八国也罢。说到底，你自始至终还是我乐国人。你现在联合外人对自家人出手，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顾凯语气放缓的问道。 柳元霜沉默片刻后，想起了那天方诺对她的说的话，她抬头直视顾凯，一字一句的说道：“顾大人，我不是乐国人。” 顾凯闻言大惊，刚要开口询问，却又听柳元霜继续说道：“我非但不是乐国人，也不是八国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我是大恒人。” “大恒？”顾凯懵逼了。这算哪门子的答案啊。但仔细想想，说的还真特么的对啊。别说她柳元霜了。他难道就不是大恒人吗？ 可大恒都行将就木多少年了？如果不特意提起，谁都不会想起他的存在。大恒虽然早就名存实亡。可偏偏名分还在。 只要大恒一天没有彻底消亡，那么他们现在所谓的八国，名义上都是大恒的属国。 第396章 六姓女 大恒，一个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当今天下八国的出现，也都是啃食大恒的血肉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柳元霜现在拿大恒出来说事，顾凯虽然明知是敷衍之语，可却无从反驳。 只要她站在大恒的旗帜下面，那她柳元霜也就无所谓背叛乐国一说了。 这就好比八国中的一些读书人，要是在自己国家仕途不顺的话，他们改换门庭为别国效力那是没有丝毫道德压力的。 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这些人在改换门庭的时候都是打着大恒的名号行事的？ 这就好比春秋战国时候。楚国人可以去秦国做官。赵国人又能去魏国入仕。 就比如秦相张仪。曾两度出任秦国丞相。张仪任秦相期间，多次领兵攻打韩、赵、魏等国。 张仪自己就是魏国人，做了秦相后打起魏国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如果按照后世人的道德标准来说。 那张仪妥妥的魏奸一枚。可张仪在当时的语境下，却没有人对他这种行为提出异议。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都是大周人。周朝还没亡呢。打了不就打了。谁能说出个屁来？ 类似的例子在春秋战国时期比比皆是。孙武是齐国人，却在吴国任事。 商鞅是卫国人，却在秦国主持变法。 还有吴起，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出身卫国，学成出山后。最初在鲁国任职，受命指挥鲁军击败齐国。 之后又前往魏国，得到魏文侯重用。他指挥魏军屡次击败秦国，占领河西之地，为首任西河郡守，同时改革兵制，创建了闻名天下的“魏武卒”。后因魏武侯猜疑而转投楚国。 就吴起这样的行为，这要是放在三国时代，那妥妥的三姓家奴。可在春秋时期，压根就没人当回事。 毕竟上面还有一块大周的招牌在顶着。谁要拿这个说事，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柳元霜也是同理。一旦她祭起大恒这杆旗来。顾凯纵有万般不愿。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目光凝重的重新审视起柳元霜来。能说出我是大恒人这句话，这背后的意义就非常不简单了。 “莫非这是他在提醒本官？这次对我们出手的人是大恒？这怎么可能？”顾凯实在是忍不住朝那个方向思考。 “至于说为什么要选择和大人作对。其实很简单。对方给的，顾大人给不了。”柳元霜再次开口说道。 顾凯闻言顿时大喜。他不怕柳元霜开价，只要开价，那就说明还有商榷的可能。在他看来，柳元霜现在就是一种服软的表现。 他笑问道：“哦？还有什么是本官给不了的？你不妨说来听听？” “尊严。”柳元霜正色道。 “尊严？”顾凯皱眉。“莫非本官没给足你面子吗？” 柳元霜摇头：“尊严是尊严。面子是面子。顾大人应该清楚这两者的区别何在。” “尊严？呵呵。本官已经允诺了你成为花爵夫人，难道你还嫌尊严不够？试问乐国这么多青楼女，有谁能及得上花爵夫人的荣耀？” 柳元霜点头：“顾大人此言有理，但奴家还请问顾大人。花爵夫人是坤吗？” 顾凯顿时语塞。看向柳元霜的目光又再次变得冷冽起来。这话确实问到点子上了。花爵夫人的名头叫的再响。也摆脱不了你还是只坤的事实。 “哈哈哈哈。尊严。真是可笑。想我乐国花爵夫人集万千恩宠于一身，你竟然会认为没有尊严？试问八国中还有哪国能让一个妓子亲自得到一国陛下召见？并亲自赐下爵位印信？哪国能？你但凡能说出一个。我就承认你说的。”顾凯其实这就是在偷换概念了。 柳元霜目光微凝，轻声答道：“陛下此举，确实乃天下仅见。但奴家有一问还想要顾大人解答。” “你问。” “如果花爵夫人真如顾大人说的那么好的话，那为何乐国这么多青楼中，从来没有见过有六姓女身处其中？”柳元霜淡淡的开口道。 此言一出。顾凯再也绷不住了。他迈步上前，拎起柳元霜就照着她的脸颊扇了过去。 柳元霜吃痛，一个踉跄就栽倒在地。 这也难怪顾凯会被柳元霜搞破防，所谓六姓女。就是六大世家女眷的统称。六大世家虽然在乐国把青楼业发展的如日中天。可他们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家女眷却沾染如此贱业？别说去做坤了。就连从事相关的行业那都是不允许的。 世家向来高傲，六家之间除了相互通婚之外，六姓女很少外嫁。就算外嫁，那至少也要是他国的王公贵族。 现在柳元霜竟然把这些青楼女和六姓女混为一谈，这如何让他不怒？ 但怒归怒，这话却直接捅到了顾凯的麻筋上。他就说破天去，把花爵夫人夸成花，那也改变不了他们世家对这些青楼女发自内心的鄙视。 柳元霜擦拭掉嘴角的鲜血，继续跪伏在地。她早就想的很清楚了。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站队上面。 只要她的站队不能让顾凯满意，那么她说不说这些话，下场都是一样。与其如此，那还不如放肆一把。 顾凯现在很想一刀就砍死眼前这个婊子。可大局在前，暂时还容不得他现在就对柳元霜下手。 不过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和柳元霜继续沟通下去的耐心了。自从她说出六姓女那句话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不死不休了。 阶级，她仇恨的我这个阶级。她想要的尊严，是六姓女那样的尊严。顾凯如是想道。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阶级这个词，但并不妨碍顾凯这么理解。 “来人啊。”顾凯对着外面大喊一声。 “大人。有何吩咐？” “把她带到后院软禁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见她。” “是。大人。”说罢两人就要拉着柳元霜往外走。 柳元霜也没有挣扎，任由两人拽着。 “慢着。”顾凯突然喊道。说罢他就走到柳元霜身边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本官确实不敢在现在杀你。但不杀你，不代表没办法治你。” “你不是对比赛很有信心吗？那在决赛到来之前，就还请柳姑娘在本官府上盘桓几日了。放心，这些天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你的一应用度本官也会遣人按时送去。你不是想做六姓女吗？今天本官就满足你这个心愿。让你好好的在顾家享受享受。”顾凯说完后，就对着下人摆了摆手：“带走。” 第397章 机智的卢林 柳元霜被带走后，书房屏风后便走出两人。 “想不到这婊子还真敢拒绝我们。”赵让面色阴狠的说道。 卢林也是面色不善，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兄。那个叫小小的丫头抓到没有？”顾凯问道。 赵让遗憾的摇了摇头：“如果是换做其他时间或许还要简单点，可现在庐阳城人满为患，想要找出一个小丫头，简直如大海捞针。不顾兄放心。这事我始终都记挂着呢。一旦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两位。” 顾凯对此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二位对刚才那婊子的说辞有什么看法？” “哼，满口谎言。这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赵让怒道。 卢林摇了摇头：“那倒也未必，有时候假话里也能听出很多东西。” “哦？卢兄有何高见？”顾凯问道。 卢林思索片刻后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婊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色来。这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害怕？没觉得啊。刚才那婊子面对顾兄时，态度还算是敬畏的。”赵让说道。 顾凯闻言，也深以为然。虽然柳元霜最后说的那话让他们非常不满，但总体来说，还是能看出她对自己的惧怕的。 卢林摆了摆手：“我说的害怕，不是单单只是指敬畏。常言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她孤身一人面对顾兄的询问，不战战兢兢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当着顾兄的面口出狂言。这般举止，绝非正常人所能为之。” 顾凯眼睛一亮，问道：“卢兄的意思是，她不怕死？” 卢林点了点头：“不错。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她刚才虽然表面上还是对你有所敬畏。可她的所言所行，就不像是个怕死的人。或者说，她笃定自己就不会死。” “可又能证明什么呢？别说是他了。现在怕是全乐国人都能猜到她不会死在四季榜期间。我看她这就是有有恃无恐。才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赵让说道。 “不。这能证明很多东西。”卢林捋了捋胡须正色道：“我指的不怕死，不单单是我们这边对他的影响。还有他那边的？” “她那边的？” “不错。如果我们站在她的角度去看问题。你就会发现，她不但不怕我们。还完全不担心她幕后之人会过河拆桥。不怕我们可以理解，但不担心自己最后会成为弃子，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卢林分析道。 顾凯和赵让若有思索：“卢兄你的意思是？” “能造成她现在这种状态的无非两种情况，一是她被人骗了。并对其幕后之人的承诺奉为圭臬，丝毫没有被当成弃子的觉悟。所以她才不怕。” “那第二种情况呢？” “第二种情况就有意思了。这就说明对方有足够的信誉度。并让她完全相信对方不会在事后对她过河拆桥。顾兄，卢兄。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你们觉得这天下间谁能做到这般让人信服？”卢林问道。 此言一出，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天师府？” “不错。这天下怕是除了天师府有这种信誉外，其他任何势力恐怕都难以做到让人绝对相信。”卢林冷笑道。 赵让瞪大着双眼反驳道：“这不可能。我们和天师府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更何况天师府离我们乐国十万八千里，犯得着来我们乐国搞事吗？如果说别家我或许还有几分怀疑，但天师府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顾凯也点头说道：“赵兄说的不错。天师府的可能性在其他势力中是最小的。那些道士本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对钱财方面也没有过多的追求。哪怕说是万金楼做的，也比天师府的可能性要大的多。毕竟两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哪家就能随随便便拿的出来的。我们六家在乐国经营多年，换做是我们要拿出两百万现银来，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既然不是天师府，那就只剩一个地方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了？” “谁？”两人齐声问道。 “柔国观政院。”卢林言简意赅的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两人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丝毫没有惊奇之感。 “能对我们出手的势力天下间拢共也就这么多。我们用排除法，很容易就能缩小范围。”卢林说着便走到一张案几前。 他先用茶壶倒了点水在桌上，然后把八国和四极的名字全写了出来。 “我们先说八国。景国和昊国第一个可以排除。他们两家全都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尤其是昊国，他是最不可能的。” 顾凯和赵让闻言都点头称是。昊国确实是最不可能的。 “然后是幕国和睆国。睆国什么性格你们还不清楚吗？他们但凡能用刀说话的，绝对都不会动一下嘴。睆国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马背上取。从来就没听过睆国用过什么计策的。幕国也一样。一群天天在沙漠里吃沙子的和尚，你指望他们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卢林小看他们。要是他们真有这么高深的谋略，那他们也不至于躲在沙漠里不敢出来了。” 卢林说罢，便把这四国的名字划掉。接着他又指向岿国。 “岿国其实很多地方和我们很像。同样的缺粮不缺钱。我们乐国靠青楼发家。岿国则是买矿赚的盆满钵满。我们和岿国之间既没有利益冲突，也没有往日恩仇。因此岿国的可能性也小的可怜。” “如果说八国中最有可能对我们下手的，那无非就是攸国和柔国无疑了。在这两国中，当属柔国嫌疑最大。也动机最强。而柔国的观政院，恰恰是能让那婊子有恃无恐的最大靠山。只要柔国许诺她事成之后让她加入观政院。换做是你？你会为此一搏吗？”卢林问道。 顾凯闻言猛的一拍大腿：“我明白了。难怪她刚才跟我说什么尊严。起初我还有点莫名其妙。但如果真是观政院下场的话，那还真有这种可能。看来那婊子所图甚大啊。” 也难怪顾凯会有这种想法。观政院是什么地方？那是培养柔国的女王的地方。一个是在乐国当坤，一个是去柔国入仕。但凡脑子正常一点，都知道该怎么选了。哪怕这个过程充满凶险，但为了那一步登天的机会，绝对会有无数青楼女会奋然一搏的。 第398章 彻底跑偏 “不错。我说她怎么无缘无故提什么六姓女，看来她嫌坤当的不舒服，想要当人上人了。对上了。全对上了。”赵让也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起来。 他们身为六大世家，盘根乐国多年。面临的挑战数不胜数。可终究在乐国这片地界上，还无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他们不怕挑战，只怕不知道谁再向他们发起挑战，这种隐藏在暗中的对手，是最让人头疼的。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那么他们便可以针对性的予以反击。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两眼一抹黑，连个拔刀的方向都没有。 卢林冷笑一声：“这就是为什么她说。她想要的东西我们给不了的原因。如果真如老夫猜测的这般，那她要的我们还真给不了。” 但顾凯还是心有疑虑的问道：“柔国虽然常年和我们相看两厌。可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要选择现在？我的意思不是指四季榜，而是说为什么要选在今年？我们和柔国不对付这么多年，可平时都只是相互叫嚷一下，为什么就突然出手了呢？” 卢林一听这个就来气了：“哼。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人打着老夫的旗号，抓了他们观政院的人？” “卢兄你说的是那件事？”顾凯恍然大悟。 “不错。前段时间景昊两国不是遣使来朝，向我国讨要两个观政院的学子吗？说是我乐国的寻花使，把两个在景国行凶的恶徒半道劫了去。而且还是打着我卢家的名号去劫的。说是要把两人带回我乐国做花魁。” 两人当即就想起了这个事情，景昊两国来使的时候，他们两人也都在朝中旁听的。只是这事和他们两家关系不大，因此也就没太在意。 “那人带回来了吗？” “带个屁。老夫手下的寻花使在上月根本就没有人去过景国。既然没人去过，那又谈何把人带回来。”卢林怒道。 顾凯皱眉：“我记得当时景国使者说，这事是由万金楼的苏榷首亲自作保的。人也是万金楼的人送走的。难道万金楼在里面也扮演着什么重要角色？苏榷首现在不正好就在庐阳吗？卢兄你就没去问问？” 卢林翻了个白眼道：“这还用你说？苏榷首来的第二天，我就上门求见了。可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她说当时他们万金楼的人确实是看到了我的印信才接下这单的。对方出价两万两，只求把人安全的带到乐国都城即可。” “这不挺好的吗？能收两个观政院的娘们进青楼，还管寻花使是不是你的人？”赵让说道。 卢林长叹一声：“哎，要是真把人带来乐国老子也就认了。可当老夫问苏榷首要人的时候。她却说他们万金楼的队伍，半路被柔国的人给拦了。并出价十万两，只求让万金楼把人交给他们柔国。” 顾凯闻言嘴巴张的老大：“也就是说，万金楼在半道就把人给柔国了？还卖了十万？” 卢林点头：“不错。苏榷首就是这么说的。可被她这么一搞。我们乐国人没收到，还惹得一身骚。故而柔国观政院对我们实施报复，也是说得通的。” “我操。万金楼这不扯淡吗？他不是收了寻花使两万两银子吗？怎么能言而无信？”赵让怒道。 卢林冷笑道：“万金楼都是些什么货色你我难道还不清楚吗？那就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贼寇。他们眼里除了钱，就容不下其他东西了。放着柔国十万两不赚？只赚你两万两？这可不是万金楼的性格。至于说诚信。呵呵。人家苏榷首不但当场就退还两万两给老夫的佣金，还追加了五千两的补偿作为歉意。你让老夫还能有什么话说？” “靠？还能这样？”赵让也被万金楼的骚操作给震惊到了。你要说他讲商业诚信。结果半道给你把人卖了。你要说他不讲诚信。人家不但佣金如数退还，还给你四分之一佣金的补偿。这么看来，这万金楼人还怪好的勒。 “卢兄？你跟我说句实话，那些寻花使到底是不是你派出去的？”顾凯问道。 “真不是我。我卢家的寻花使已经被老夫询问过无数次了。如果是我的人，那早就查出来了。” 顾凯摇了摇头：“未必。要知道你我几家下面的寻花使不知凡几，作为家主，我们几个也就最多了解个大概。万一真是你卢家的人在景国干下的事情也未尝不可。之所以现在无人敢认。主要还是事情办砸了的缘故。倘若那两个观政院的学子真被他们搞来乐国了。那保证有寻花使上赶着来领功。” 卢林不太自信的点了点头：“或许。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人我们没收到。而事却是我们担。如果是之前我还未必会想到柔国身上去。可刚才听那婊子的一番话，柔国观政院出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也唯有如此利益，才能让那婊子舍命一搏，就为求一个当人上人的机会。” 赵让此刻突然发神经一样的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两人好奇的看着赵让。 “据那婊子的下人们交代，那个叫小小的丫头失踪那天。曾有人看到小小在隐秘处和一陌生女子对话。只不过当时看见的下人，都以为那女子是来自别的阁楼的下人，故而也都没太在意。现在想来。那个他们口中的陌生女子。怕不就是来自观政院的。”赵让开口道。 卢林闻言大怒：“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为什么不早说？” 赵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明月楼里全是女子，在里面和一个他们没见过的陌生女子说话这太正常不过了。毕竟他们的身份只是下人。怎么可能见过明月楼里的所有人？” 事情发展到现在。无论是柳元霜的那种想要跨越阶级的傲然神态，还是明月楼里出现的神秘女子。无一不指向了柔国的观政院。在他们三人看来。也唯有观政院，既有实力，又有动机。更是对他们乐国恨之入骨。 如果只是以上种种也就算了。可卢林还偏偏好死不死把那个子虚乌有的观政院学子下海事件联系到了一起。这就更加笃定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了。 所以说有时候人的固有思维是最难改变的。但凡你现在跟他们说句这不是柔国做的。他们都未必相信。因为就目前来说，他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柔国嫌疑更大的势力了。 第399章 卧龙凤雏 顾凯看着桌案上剩下的几个名字问道：“那以卢兄之见？这天下四极有没有可能？” “绝无可能。”卢林一脸笃定的说道。“之前老夫对天下四极也曾怀疑过。但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性还是太低。先不说他们四家有没有能力做出这事。就算他们做成了。他们能有什么好处？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他们四家是为了银子。” “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天下四极。你没看刚才顾兄向那婊子提出四极时，她答应的那个痛快啊。还说什么四家都参与了。你要真信了她的鬼话那才叫见鬼了呢。你要说一家还说的过去。四家全参与进来对付我乐国？我乐国何德何能能享受如此待遇啊。”赵让一脸坚定的说道。 顾凯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天下四极虽然都有这能力，但他们身上都缺少作案动机。哪怕是嗜钱如命的万金楼。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亿两银子就干出这种事来。 毕竟他们和万金楼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乐国繁荣，对他们万金楼来说才是真正的利好。一顿饱和顿顿饱，万金楼的人是最拎得清的。 至于另外三家。在他们看来嫌疑比万金楼都不如，那就更不可能了。 其实这也无怪卢林他们会往柔国方面去想。毕竟他们现在所掌握的明里暗里的线索。都机缘巧合的和观政院的风格相符呢？ 要是让方诺知道这三个卧龙凤雏经过一番缜密的分析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怕是他做梦都要笑醒。 只不过方诺现在是心急如焚。早知道四季楼的人今天会找上门，他打死也不会和许幼翎出来这么一趟的。但事已至此，也多说无益。 当两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庐阳城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 进城后，方诺也不把许幼翎支开了。而是直接带着她赶往控制室。 “我现在要带你去的地方，对我关系重大。你如果还选择跟着，那么就意味着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身边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否则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方诺用冷冽的目光看向许幼翎。他必须要让这娘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许幼翎只是淡淡的扫了方诺一眼，表情又恢复到那个冰冷的样子：“走。” 她言简意赅，没有过多表示。一个走字。就足以说明一切。 方诺点了点头，知道她是聪明人。有些话只要一开口她就是能明白其深意。 “进去后，只许看，不许问。无论你看到什么让你无法理解的东西，都给我把嘴巴闭紧。我现在没空和你解释。明白吗？”方诺说道。 许幼翎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明白。” 交代完许幼翎后，方诺先看了看四周。在察觉到周围无人后，他便带着许幼翎闪进了控制室小院。 一进院子，许幼翎就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她发现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民宅。面积比之他们住的那个要小上不少。院子当中虽然还算整洁，但也能依稀的看出缺少打扫的痕迹。 由此证明，这地方不是拿来住人的。 穿过堂屋，来到后面的厢房。方诺有节奏的在房门上敲了几下。下一刻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许幼翎只见老吴满脸惊诧的看着自己。只不过惊诧的眼神一闪而逝，转而就一脸焦急的对方诺说道：“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方诺摆了摆手：“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老吴看了一眼许幼翎，见方诺表情淡然，他也就心中有数了。 “哎。公子这怕是彻底把许家丫头给拿下了。也罢。许家丫头配我家公子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可怜了星儿。不过这些事还是让秦院长去操心。我老吴就是一个马夫，多这些事干什么？”老吴腹诽道。 许幼翎进屋后，就彻底被里面的环境给震惊到无以加复。 一块巨大的液晶电视，直接让许幼翎呆立当场。尤其是里面传出来的影像。更是让她内心泛起了惊涛骇浪。 再看着屋内明亮如昼的白炽灯，一时间让她不敢发出半分言语。哪怕她再自诩阅历过人，可当她见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却也让她失了心神。 她现在的表情仿佛像是见鬼了一般，既是惊恐，又带着一点兴奋。继而眼眸中又透露出如饥似渴的求知欲。 她很想开口询问。可想起刚才方诺的交代。她只能按捺住自己满心的疑惑，闭口不言。只是她始终在拨弄裙角的小手，早已出卖了她焦躁不安的心情。 她这些表情动作，压根就没引起方诺两人的注意。因为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方诺进来后一言不发。阴沉个脸走到电脑前调出监控看起了回放。 屋内的气氛压抑感顿曾。导致老吴和许幼翎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通过回放，方诺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起因是一个自称顾氏门人的青年。以顾家家主的名义邀请柳元霜出行。 画面中显示，柳元霜对于突如其来的造访也是显得猝不及防。明显能感觉出来她对此次邀请是万分不情愿。 可能是碍于顾家势大，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出了她所在的阁楼后，画面便转到了明月楼大门前。只见柳元霜上了一辆马车后便消失在画面中了。 方诺盯着那马车看了许久。发现那马车和寻常马车不同，规制明显要高出不止一筹。而且上面的纹饰也极为考究，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的。 “公子是想通过马车找到柳姑娘？”老吴出言试探道。 方诺点了点头问道：“知道顾府在哪吗？” 老吴先是摇了摇头，不过他很快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但岚山书院的人肯定知道。他们扎根庐阳城多年。不如我到岚山书院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我知道顾府在哪。”两人回头一看，说话之人不是许幼翎还能是谁？ 第400章 僵局 “你知道？你去过顾府？”方诺问道。 “没有。但庐阳城的宅邸规划都是有等级的。顾家既然是六大世家之一，那我们只需要去等级最高的那一片区域去找就一定能找到。但是我不建议你这样做。毕竟那里住的全是乐国的达官贵人，街面上十二个时辰都有甲士巡逻。而且顾家不比皇宫，没那么多空子能让你钻。你如果是想要潜入顾家把柳姑娘救出来，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许幼翎提醒道。 话音刚落，方诺和老吴相视一眼，继而都露出一丝微笑。 “干活。”方诺拿出两个无人机，交给老吴一个。然后把无人机的画面投屏在显示器上。 下一刻。许幼翎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屏幕中出现的画面。她甚至清楚的看到自己所在的这个屋子随着画面的升高，而变得越来越小。 “这。。。这。。。”许幼翎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震惊的心情了。 她和老吴不一样。老吴对于方诺的这些新奇的玩意，至少还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虽然也是惊讶，但多少还有点心理准备了。 她都不记得自己今天已经震惊过多少回了。每次以为要到极限的时候，方诺又会再一次用无比神奇的东西来亮瞎她的双眼。 果然如许幼翎所说，很快他们就在王城西面的官坊里找到了顾家的府邸。 从空中看去，顾府的规模并没有想象中庞大。只是比周边几个宅子稍大一些而已。但也没有大出太多。以顾家在乐国的地位来说，这个宅子的大小有点配不上六大世家的名头。 “怎么这么小。我还以为世家的府邸就算比不上王宫，但也不至于这么寒酸。会不会找错了？”这也难怪方诺会这么想。毕竟门口虽然挂着顾府的牌匾，但也不能证明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顾家啊。万一找到个同名同姓的，那不白耽误工夫吗？ “应该没错。公子你之所以有这种疑惑，是因为这六家在庐阳的府邸其实只是个临时住所而已。就比如顾家。他的基本盘在乐国的滨海城。那里才是顾氏的老巢。这个府邸，也就是家主来了都城才会临时启用。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置着。”老吴介绍道。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操控着无人机降低了高度，在府邸上空巡弋了起来。不一会，他就在府邸的马厩里找到了搭载柳元霜离开的马车。 “老吴，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马车。”方诺指着屏幕道。 老吴定睛一看，连忙点头：“没错。就是这辆。看来柳姑娘说不定真在这府邸之中。只是这顾府房舍也不少，我们该怎么找啊？” 这个问题确实让方诺也犯了难。虽然说这顾府不大，那要看和谁比。如果比起一般的府邸，那还是很大的。更何况柳元霜现在是生是死都说不清楚。就算他们翻遍所有房间，也未必能找到她的身影。 “公子，你看这人。这不是去明月楼接柳姑娘的那人吗？”老吴突然惊讶的叫道。 “不错，就是他。你跟着他，看他要去哪。” “放心公子，我盯死他了。” 方诺把这人交给老吴后，自己则操控着无人机在宅子里四处乱飞。看到有人员出没的屋子，他就降下去瞅上一眼。如果没有发现，则迅速拔高。 许幼翎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终于明白方诺为什么对比赛现场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有这般神器在手，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难怪之前的比赛没见他去过一次，原来是来这躲在这里观看啊。 越是见识了方诺的手段，许幼翎就越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在她看来。这种宛如神迹一般的能力，不是神仙下凡还有谁能做到？ “公子，那人离开顾府了。还跟不跟？”老吴说道。 方诺瞅了一眼他的画面：“跟上，看看他要去哪。” “明白。” 方诺在府邸里逛了十几分钟，除了看到一些进出的下人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本想着就算找不到柳元霜，能找到顾家家主也行啊。可飞了这么几圈，却是收获全无。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老吴突然说道：“公子，那人好像去了明月楼。” “明月楼？”方诺急忙盯住老吴的画面，只见那人果然孤身一人再次去了明月楼。直到身影彻底从无人机的画面中消失。 “他这个时候去明月楼干什么？”方诺喃喃自语道。 “公子。要不要把这家伙抓回来问问。柳姑娘是他带走的。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何况他这个时候去明月楼，八成也是和柳姑娘有关。”老吴说道。 方诺摇了摇头：“先不要轻举妄动。你把明月楼盯死。他要是出来了告诉我一声。” 说罢，他就操控着无人机继续在顾府里寻摸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这顾府的家教严谨，还是这些下人没有谈话的欲望。这让他原本还想借着那些下人们的谈话而得到一些有用信息的愿望都落空了。 唯一见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交谈的内容也是毫无营养。对柳元霜的去向没有丝毫帮助。 “公子。他出来了。”老吴提醒道。 方诺看了看时间，心中稍微计算了一下。这人从进去到出来。前后大约半个小时左右。 这点时间，明显说明这人到明月楼不是为狎妓而来。和个人能力无关。乐国的青楼从进门到最后那一步，光走完前面的那些繁琐套路流程，没有一个时辰估计都上不了床。这才半个小时不到。按正常流程的话，估计连娘们的面都没见到。 从明月楼出来后，他并没有原路返回去往顾府，反而是一个转身进了一家酒楼。 通过二楼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人是打算在这里用餐了。 老吴见状大喜：“公子，好机会。只要抓了这个舌头，一定能知道柳姑娘的下落。” 方诺眉头紧皱，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陷入了沉思。老吴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确实能最快破局。 只不过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身为顾家门人，吃个饭还要跑到酒楼里来吃？难不成顾家连一顿饭都供不起吗？还是说这人只是想换换胃口，才特意来这么一趟的？ 第401章 老吴小课堂 方诺没有听从老吴的建议轻举妄动，而是决定再仔细观察一下。 他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简单。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就越不能自以为是。世家中人没有傻子，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把这样一个重要人证放出来招摇过市。要说这里面没有点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显示器，没有移开半分。生怕错过一些重要的细节。 可让他们感到的惋惜的是，此人全程都在独自进餐。并无半点可疑之处，席间既没有和人交谈，也不曾走动。仿佛他来此地真的就是为了吃饭一样。 这一等，又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那人擦了擦冒油的嘴角，唤来小二算账。 离开酒楼，本以为这人会返回顾府，却不曾想他反而在街市上闲逛了起来。 东家铺子瞅瞅，西家档子看看，时不时还和卖家讨价还价两句，显得很是随性。看的方诺是满头雾水。 “这家伙在搞什么？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逛起街来了？公子，实在不行就让我跑一趟。最多半个时辰，我保证让这小子连他老娘亵衣是什么色都交代清楚。”老吴说道。 “哪也不许去。老实待着。”方诺冷声道。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老吴不解。 方诺沉声道：“是啊，你也觉得机会难得。可这样良机，你真的会天真的以为出现的这般巧合吗？” 老吴心中一凛：“难道这其中有诈？” “有没有诈我不清楚，至少现在还没看出来。但就那些世家的尿性，是绝对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换做是我，我怎么可能还会让这人出来四处招摇？” “明面上看似就他一人，你怎知在他方圆范围内，有没有暗子埋伏其中？说不定人家等的就是你去找他麻烦。到时候别说想知道他老娘的亵衣什么色了，你老吴能不能囫囵回来都是两说。”方诺沉声道。 “靠。真有这么邪乎？”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这次的对手都是一些千年老狐狸。你要是小看他们，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干耗着吗？柳姑娘现在生死未卜，多耽误一时就多一份风险啊。” “急有用吗？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着冷静。意气用事的下场往往都没什么好果子吃。柳姑娘死不了。世家中人现在还不敢杀他。至少在没有知道是谁要对付他们之前，是绝对不敢动柳姑娘半分的。否则他们无法向世人交代。”方诺分析道。 说罢，他又转头对许幼翎说道：“你也看到了，今天估计是一夜都走不开了。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 许幼翎摇了摇头：“不用，柳姑娘的事要紧。” 方诺苦笑一声：“哎，你难道不回去和正阳那小子报个平安吗？我们俩都消失一天了。要是晚上再不回去，估计又要把你那个暴躁的师叔给惹出来。” 许幼翎闻言表情一滞，这个理由她确实无法反驳。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她今天好不容易知道了方诺这么多秘密，如何愿意半途而废？ 但方诺说的确实也是个问题。要是不回去和正阳那小子交代一下的话，估计明天天枢就要找上门来了。 就在她刚想开口应下的时候，却见方诺一脸玩味的看着她。这种眼神让她心中一紧。 “你是不是又想找借口把我支开？” 方诺先是一愣，继而苦笑道：“你想多了。我能带你来这里，就已经彻底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许幼翎对此半信半疑。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走，但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 “今晚我就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盯着，如果有发现，你们身边还能多个帮手不是？如果没有，那我明早离开，这样就算正阳想出门去找师叔，也会被我提前堵住。”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心道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便你。到时候你师叔来了，你负责摆平就行。” “没问题。”许幼翎微笑道。 几句闲聊过后，那人已经离开了街市，只不过他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反而朝玄武湖方向行去。 方诺觉得无聊，交代老吴盯紧，自己又开始在顾府里搜寻起来。 可无论他在顾府里怎么寻找，也没有找到丝毫有关柳元霜的痕迹，要不是那辆马车和那个门人的话，方诺真的怀疑自己找错地方了。 “方诺，他们就算要关柳姑娘，也绝对不会关在明面上。万一顾府有个地牢密室什么的，你这样找一辈子也找不到。”许幼翎适时提醒道。 方诺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可不这样找我又该上哪去找呢？难不成我还能亲自上门抄家啊。” 许幼翎顿时语塞，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你们在这看着，我出去会。”方诺扔下遥控器说道。 “公子去哪？”“你去哪？” 方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拉屎。” 此言一出，许幼翎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方诺走后，许幼翎就走到老吴身边小声问道：“吴伯，你家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有如此鬼神莫测的手段？莫非他真是仙人下凡？” 老吴诧异的看了许幼翎一眼，但很快就明白这丫头为何有此一问了。 “他没和你说吗？”老吴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没有，时间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收到了吴伯你传来的消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贪玩，才一时忘记问了。 “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吴伯指点幼翎一二？”许幼翎恭敬的说道。按理说，以许幼翎的身份是没必要和老吴这么客气的。 可自从知道老吴对方诺的重要性后，她也对老吴发自内心的恭敬起来。 老吴先是回头看了看房门，见没有动静，才长叹一声道：“哎，既然公子能带你来这里，就说明他已经彻底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其实有些话用不着我老头子来跟你讲，事后你也会知道的。不过你既然问起，那我就和你说两句。” 许幼翎闻言一喜：“多谢吴伯。” 老吴微微一笑，等了这么久，老吴小课堂终于有机会开讲了：“话说，这一切还要从一个妖猴开始说起。。。” 第402章 天罗地网 而就在方诺盯梢那人的同时。卢府中也有人在时刻关注着那人的动向。 卢林微笑的看着顾凯说道：“顾兄你也真是的。至于吓的让你连家都不敢回吗？” 顾凯闻言满脸苦涩：“柔国的那些娘们疯起来都是不要命的。正所谓君子不坐垂堂。我犯得着和她们玩命吗？万一那帮娘们发疯，要跑到我府上劫人怎么办？怎么？来你家住几天你还不乐意了？” “住住住，你尽管住。话说你把你那门客放出去，能有用吗？”卢林问道。 顾凯冷声一笑：“引蛇出洞罢了。如果那婊子背后之人真是观政院的话，那她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毕竟柳元霜是他们对付我们的最大底牌，现在我把他们底牌直接收了。我就不信她们会没有动作。”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在他们找到你那个门人的时候动手抓人？” 顾凯嘴角一勾：“呵呵，那人就是个弃子。无论谁去找他，我都不会动手。他所知道的情报，全是我故意说给他听的假情报。抓两个喽啰有什么用？能问出什么东西来？要钓就要钓最大的鱼。” “哦？莫非你是想一网打尽？” 顾凯点了点头：“想必卢兄你也知道，城外以西的那个庄子正是我家的产业。如果没有人找上我那门客还则罢了，一旦有人向他逼问那婊子的下落，那么从他口中得出的情报，只会是那个庄子。” “而我已经在那个庄子里布下了天罗地网。那群观政院的婊子如果想去庄子上救人，我保准他们来多少死多少。这次我不把他们打到肉疼。难消我心头之恨。一群只知道藏头露尾的鼠辈。别让老子抓住机会，否则定要他们生死两难。” 卢林闻言大喜：“哈哈哈哈，还是顾兄你老谋深算啊。来来来，干了这杯。” 顾凯急忙举杯：“不敢不敢，这还多亏了卢兄参透了是柔国所为，否则小弟一时间还摸不着头脑呢。小弟这点小手段，就不在卢兄面前班门弄斧了。免得贻笑大方。” 两人碰杯后各自呷了一口酒。卢林又开口问道：“那婊子你安顿好了？” “卢兄放心。我把她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卢林点了点头：“你把她怎么样。四季榜没结束之前，她可不能有事。” “这我还能不知道吗？要炮制那婊子也不差这几天。等四季榜结束后，老子有的时间跟她慢慢算账。这几天就先便宜那婊子了。我非但不会打骂她，还会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区区一点粮食，就当喂狗了。” “倘若市面上再有什么不利于你我几家的言论出现，那我也能随时把那婊子拉出来让世人一观。如此一来，谣言便不攻自破了。吃了两次谣言的亏，我早就防着这一手呢。”顾凯笑道。 卢林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赞道：“如此甚好。我还就真不信了。还真有人能在乐国翻了天不成？” 方诺在茅房卸完货。正提着裤子往回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老吴激动的声音。 “许家丫头，你是不知道啊。那蟠桃宴不但有玉帝王母，还有诸多天上星宿。为了就是在宴会中擒拿妖猴。藏在殿后的八百刀斧天兵，只待玉帝摔杯为号便杀入殿中。” “吴伯，你之前不是说十万天兵都不曾拿下妖猴吗？怎么这次只出动八百就够了？”许幼翎问道。 “呃。。。”老吴表情一滞，这个bug之前他还从没想过啊，这一下就把他给问懵逼了。 不过他反应也很快，立刻找补道“丫头你有所不知，那玉帝早就在酒水中做了手脚，只要那妖猴喝下，顷刻间便法力全无，一身神通自然也消弭于无形。这时的妖猴，莫说八百刀斧天兵了。就算八个也能顺利拿下。” 许幼翎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轮到我家公子闪亮登场了。”老吴说到这里，还故意卖了个关子。 “是吗？莫非是方诺擒下的妖猴，为天庭立了一大功？”许幼翎捧哏道。 “非也非也。”说着老吴又看了看门口。不见方诺有回来的动静，便压低声音说道。 “我家公子也算是倒了大霉。宴会刚一开始，妖猴还未入座。他就失手打碎了一个琉璃盏。破杯声一起，殿后刀斧手便闻声而动。” 许幼翎：“。。。。” 但紧接着，就听见许幼翎噗呲一声，再也矜持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方诺在门外听到这笑声，便再也绷不住了。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老吴，你个杀千刀的，老子就是去拉了泡屎，你他娘的就在后面编排老子。” 老吴见是方诺。先是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又是一脸委屈的说道：“公子，我什么时候编排过你啊。这都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你。。。”方诺指着老吴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幼翎见状也上前补刀道：“方诺，那后来呢。你是不是和那妖猴大战了五百回合啊？” 方诺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屁的五百回合。那妖猴十万天兵都不曾拿下。我又如何是他对手？” “那你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不等方诺开口，老吴就主动接话道：“此事毕竟因我家公子而起，玉帝盛怒之下，便撤去他的仙籍。然后把我家公子贬入凡间了。仙人之躯不死不灭，被贬为凡人，已是天庭最大的惩罚了。” 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老吴平时自己脑补的，还是结合方诺平时跟他说的那些故事自己融会贯通的。总之听起来，倒也符合逻辑。 “真的是这样吗？”许幼翎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方诺见事已至此，只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那你既已成凡人？为何还会法术？”许幼翎追问道。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老吴又插嘴道，仿佛能有一个人能和他聊这些，是件让他非常开心的事情：“那是因为我家公子在被投进化凡池之前悄悄贿赂了行刑官，行刑官拿到好处后，便给公子保留了一丝丝法力，好让公子在凡间也不至于遭太多的罪。公子，我说的对。”他看向方诺，一副你现在该表扬我的样子。看得方诺是又好气又好笑。 第403章 谣言第三弹 三人说着方诺前世的故事，也稍微缓解了一下大家紧张的神经。调笑过后。三人又继续开始了盯梢工作。 但很可惜的是，无人机跟了那人一晚。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那人大概独自逛到卯时左右，才堪堪意尽，回了顾府。 入府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交代下人打来一盆清水洗漱过后，便直接入睡了。这让方诺三人看得很是郁闷。 也同样让一心想要抓住幕后黑手的顾凯大失所望。他甚至一度怀疑对方有没有发现他那个门人。才导致他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虽然方诺他们都很想把柳元霜找出来。但今夜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许幼翎便如她所言先赶了回去。毕竟许正阳那边不交代一下的话，多少有点不让人放心。 可许幼翎刚出去没多久，她又跑了回来。 “这么快？”方诺诧异的问道。 “不是。我刚刚在回去的路上，特意路过了一下明月楼。你知道我在明月楼门口看到了什么吗？”许幼翎说道。 “看到什么了？”老吴和方诺都认真起来。 许幼翎指了指显示器说道：“你们不是能看到明月楼门口吗？明月楼大门外贴了一张告示。上面说最近经常有无关人士打扰柳姑娘休息，为了不影响柳姑娘比赛，故而四季楼把柳姑娘接走闭关清修。待决赛之日。柳姑娘定然会再次与大家见面。” 方诺闻言一阵冷笑：“呵呵，他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现在还知道先发制人了。如此以来，也就没有人再会拿柳姑娘失踪的事情说事了。” “公子，你快来看。明月楼门前确实多了张告示，只是距离比较远，看不太清楚。”老吴把视频画面切换到明月楼门口说道。 方诺抬眼望去，见门前正有很多人围着那张告示观看。 方诺凝视着显示器观望良久，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计上心头。 他嘴角一勾：“看来之前几次谣言把四季楼的人搞怕了。这是防着咱们故技重施呢。呵呵，岂不知他们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公子莫非你还想继续散布谣言？”老吴问道。 “不错。” “可现在散布谣言是不是作用不大？” “不大？大的很呐。我问你，一旦外面再次出现柳元霜遇害的谣言四季楼的人会怎么做？” “那自然是辟谣了，毕竟告示上说的很清楚，柳姑娘是去闭关清修了。” 方诺点了点头：“那要是大家不信这鬼话呢？” 许幼翎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你是想让四季楼的主动把柳姑娘带出来？” 方诺大笑的点了点头：“不错。想要辟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柳姑娘亲自露上一面，只要柳姑娘一露面，所有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这么简单直接的方法，我不信四季楼的不会用。而且在他们看来，把柳元霜带出来还更能证实他们大公无私。一心为柳姑娘着想。” “谣言只是引子。而我要的，正是让他们把柳姑娘带出来。只要柳姑娘一露面，那他们再想把她藏起来，可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老吴闻言恍然大悟，对方诺这个计中计赞不绝口。换做他是四季楼的人。恐怕也要上当。毕竟谁能想到这世上有无人机这种玩意呢？ 四季楼的人就算行踪再隐秘，那也逃不过天上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你。 “公子，我这就去办。”老吴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之前的几次谣言，都是他安排人去做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老吴干的是得心应手。 “嗯。快去快回。和那些人交代一下，把柳姑娘的情况说的越严重越好。” “明白。”老吴也不废话，直接就转身离开。 方诺转身看了眼许幼翎：“趁着现在空闲，你赶紧回去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再换老吴休息。后面我们还有恶仗要打。可不能还没开战就先累倒了。” 许幼翎点了点头：“那你呢？” “我？我就在这眯一会。这里暂时还不能离人。谣言一旦兴起，四季楼很快就会有动作的。我必须时刻盯着。”方诺说道。 许幼翎咬了咬嘴唇：“好。我听你的。但你答应我。以后任何事都不能故意甩开我了。” 方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你这一生都不可能离开我身边了。去。” 许幼翎满脸欣喜的点了点头：“我信你。”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点优柔寡断。 老吴办事的效率非常快。不到一个时辰。庐阳城的各大茶馆酒肆就关于柳元霜遇害的谣言便甚嚣尘上了。 吃瓜群众对于这种花边新闻最是感兴趣了。虽然一个个都不知真假。但每当转述的时候，都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有持不同观点的两者争论起后，赌咒发誓者比比皆是。仿佛就跟自己亲眼所见了一般。 谣言自然也很快就传到了卢林三人耳中。三人听此谣言后，纷纷淡定如常，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气急败坏了。 “呵呵，果然被顾兄说中了。幕后之人急了。一群阴沟里的老鼠，除了用些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们还能干啥？”赵让满脸不屑的说道。 “手段无所谓好坏，只要有用就行。柳元霜毕竟是他们最大的底牌。现在底牌丢失，他们自然坐不住了。依我看，他们倒是真希望我们把那婊子给杀了。我甚至怀疑，这柳元霜所谓的夺魁是假，逼我们出手才是真。”顾凯说道。 卢林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说最了解我乐国之人，那非柔国的那群娘们莫属了。老夫现在算是摸着点头绪了。那群娘们是想断我们的根啊。” “哈哈哈哈。还好顾兄对此早有防备。柳元霜那婊子非但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呢。你说我们现在要是把她拉出去和大家见个面。不知道幕后之人会不会被活活气死？”赵让开心的说道。 顾凯也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不错。所谓谣言，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证伪。如果下次他们还想用这种伎俩。就算我们不管，怕是信的人也不多了。” “那还等什么？把那婊子带出去亮个相。也好打打那些人的脸。”赵让说道。 顾凯摆了摆手：“急什么。让谣言再传一会。反正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倒不如让谣言发酵发酵。谣言传的越凶，一旦被辟谣后，那对其的信任度打击的也越大。之后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们也能轻松不少。” 第404章 曙光出现 谣言已经在庐阳城里传播了一天。无数人都要求四季楼给个说法。但四季楼除了来回来去几句套话外。并没有给出众人想要的答案。 既不说柳姑娘没事，也不说她现在身在何方。总之人没有，那些事。我们也没做。 对于四季楼的这种敷衍的做法，吃瓜群众们仿佛闻到了腥味的鲨鱼，闹腾的更欢了。 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随大流。柳元霜死不死的他们压根就不在乎。只要能让四季楼难堪。他们就开心。 平时想要发泄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对象呢。这种放肆的机会他们怎么愿意错过？ 而方诺这边也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尤其是明月楼和比赛会场是他们重点监视对象。如果柳元霜真要露面的话，那无疑是这两个地方可能性最高。 当然，四季楼他们也没放过。总之在柳元霜一切可能出现的地点，方诺都预先安排好了无人机。随时准备接应。 “公子。这四季楼的态度不对啊。难不成柳姑娘真的被他们害了？今天比赛都快结束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吴一脸担忧的说道。 方诺瞥了老吴一眼。关心的问道：“你个老家伙就不睡了？你以为你跟小爷我一样龙精虎猛？” 老吴擦了擦眼屎笑道：“小看我了不是？这才哪到哪啊。想当年。。。” “停停停。”方诺急忙打断老吴的吹嘘：“你也知道是想当年了。当年的事就别拿出来了。想当年小爷还尿老登一身呢。我骄傲了吗？” 许幼翎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斗嘴，嘴角不由发出了一阵会心的微笑。 “他们这是在和我们比耐心呢。柳姑娘要是真出了事，四季楼绝对不会这么淡定。”方诺分析道。 “你是说他们这是故意的？”老吴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八成是这样。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让柳姑娘第一时间就站出来辟谣。他们现在巴不得事情闹大一点。闹的越大，他们受害者的形象就越深刻。他们想通过这次谣言，不但要把面子赚足。就连里子也不想放过。” “原来如此。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复赛已经进行到尾期了。快的话明天就可能结束。慢的话最多后天。他们不会想直接拖到决赛才让柳姑娘露面。”老吴说道。 方诺一脸轻松的摆了摆手：“放心。柳姑娘不露面，这个决赛就别想开始。我们有耐心跟他们耗，可外面那些吃瓜群众可没这耐心。他们一天得不到答案，就会闹一天。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不管。用不了三天。这决赛都不用比了。信不信那些人发起疯来是真敢把这摊子砸了的。世家中人没有傻子，他们可不敢把事情玩过火。否则过犹不及。” “砸四季楼的摊子？他们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你以为现在还能留在庐阳城里看比赛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当他们都是些泥腿子吗？这些人非富即贵，个个出身不凡。个人的力量或许对四季楼造不成什么影响。可一旦联合起来，那威力就大了。” “更何况乐国也不是没有敌人，要是其中夹杂一些对乐国本就充满恶意的八国中人，他们是非常乐意把四季榜搅黄的。乐国每年靠四季榜赚这么多钱，要说没人眼红，打死我也不信。既然其他国家学不来你一套，那么砸了你这个摊子他们还是很乐意效劳的。” 方诺这番话，可谓是把人性参悟到了极致。嫌人有，恨人无这是亘古不变的劣根性。人与人之间是这样。国与国之间同样是这样。 许幼翎听完这番话后，也是暗暗心惊。想到之前自己对世事的一些感悟，才明白自己和方诺之间差距有多大。难怪爷爷看完他写的《八国论》后，就给出了麒麟才子的评价。 “行了。今天应该就这样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明日一早四季楼就该有动作了。” “那我们今夜还需要守着吗？”老吴问道。 方诺微微颔首：“守是一定要守的。但没必要三个人一起守了。我们三个轮流休息，只留一个人盯着一些关键地方就行了。” “我已经和正阳打好招呼了。说我这几天可能有事情要忙，晚上不一定会回去，让他不用管我。”许幼翎率先说道。 方诺苦笑的摇了摇头，自然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行。那你就留在这里。我先去睡了。熬了一天了，实在受不了了。你们两个看着安排。我就不管了。有事记得叫醒我就行。” 许幼翎听后很是高兴，便开始向老吴询问起这些东西怎么操作了。 老吴在得到方诺的示意后，便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方诺见状只是莞尔一笑，便不再管他们了。 “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方诺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发现面前赫然是老吴。他猛的惊醒问道：“怎么了？” 老吴一脸惊喜的说道：“有柳姑娘的消息了。” “什么？”他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什么消息？” “就在刚刚，四季楼同时在门口贴出告示，说今日是复赛的最后一天，凡是通过复赛的佳丽必须如数到场，否则以弃权论。” 方诺闻言眼前一亮。这告示虽然没有一处提起柳元霜名字，但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太好了。我还真以为他们能憋到什么时候呢。这才一天就憋不住了。看来他们也怕玩火自焚啊。”方诺笑道。说着他又看了看窗外，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了。 “我睡了多久？你们不叫我起来换班？”方诺质问道。 老吴挠了挠头说道：“哎，别提了，自从教会许家丫头怎么操作那些机器后，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无论我怎么喊她，她也不肯去睡。本来说好她前半夜，我后半夜。结果等我起来换班，她也舍不得离开。” “这娘们。哎。”方诺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非常理解许幼翎现在的心情，面的这些超出自己想象之外的新奇玩意，换做是他，他也无心睡眠啊。 不信各位读者老爷代入一下。要是突然有了辆高达或者钢铁侠的动力机甲摆在你面前任你随意把玩，那你还睡得着觉吗？ 第405章 柳元霜的祝福 “怎么样？要不要去睡会？”方诺来到控制室，看着元气满满的许幼翎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不用，我一点都不困。” “行。我也不劝你什么。但关键时刻你可别掉链子就行。”方诺不是那种婆妈的人。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该怎么做不需要人去喋喋不休的耳提面命。 许幼翎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方诺一见她这状态，就知道这娘们没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人在百般无聊中，终于等到了复赛的开始。 “公子。我看到了。我看到柳姑娘了。”老吴指着显示器激动的说道。 直到此刻，方诺才彻底松了口气。别看他这几天表现的都很轻松。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紧张。既怕柳元霜真的遇害，又怕自己因为判断失误而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机。 但万幸的是。一切都没有超出他的预计范围。柳元霜除了看上去面容比较憔悴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只不过方诺注意到，在柳元霜身边一步距离。始终有两个汉子形影不离他左右，不用想，这一定是派来看管她的。 “公子，何不现在试试和柳姑娘通话？”老吴说道。 之前方诺没和柳元霜通话，是因为他就算说了。他也无法确定对方有没收到他的消息。而且耳机这东西虽然小巧，但也不排除被人发现的可能。 万一他说话的时候被四季楼的人正好听到，那乐子就大了。 方诺二话不说，就掏出对讲机说道：“柳姑娘，听到我说话吗？听到了就和之前那样捋一下你的发丝。” 可无论方诺怎么喊叫，画面中的柳元霜却没有半点动静。 许幼翎好奇的看着方诺手中的对讲机。虽然这几天他已经知道对讲机是起什么作用了。但这种远程通话的能力，怎么看都觉得神奇无比。 “怎么回事？柳姑娘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吴担忧的说道。 方诺眉头紧皱，想到几个可能。要不就是耳机没带在身边。要不就是没电了。但无论哪种情况，对于现在的状况都是非常不利的。 “可能是耳机没电了。”方诺说道。 “没电了？”老吴跟了方诺这么久，自然明白没电是什么意思。可许幼翎对这个新词还有些懵懂。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能暗暗把这新词记下，待到以后有机会再问不迟。 老吴一脸焦急的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方诺想了想。决定冒险一试。他拿出一个小型无人机，在把一个早已经调试好的耳机挂在了下面。 会场这边。两个守卫终于离开了柳元霜的身边，目送着她进入了会场后台。 后台都是佳丽们候场的所在，他们两个进去实在有点不太合适。再加上后台是全封闭式的，四面除了高墙以外，只有会场舞台一个出口。故而他们也放心柳元霜进去。更何况里面的佳丽也同样有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怕柳元霜能在这种环境下能跑掉。 柳元霜远离守卫后，不由感觉全身一松。这个后台虽然也没有自由，但比起在软禁她的地方，至少这里是光明的。 “你这是何苦呢。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柳元霜转头一看，说话之人不是夏茵雪还能是谁。 柳元霜冷冷一笑，不做回应。 “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还是很佩服你的。至少你做了我想干而又不敢干的事情。单单就凭这一点，你就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夏茵雪淡淡的说道。 柳元霜闻言微微有些侧目，想不到夏茵雪在这个时候，竟然不是来奚落她的。 “但尊敬归尊敬，却并不代表你这种行为值得效仿。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夏茵雪像是在劝说别人，又像是在劝说自己。语气很是玩味。 “我只想活的像个人。”柳元霜淡淡的说道。 夏茵雪闻言哑然失笑：“是啊。活的像个人。谁不想呢？可有时候做人的代价是很大的。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你能活的和他们一样。” “凭什么不行呢？就因为投个好胎吗？你看看如今在这里的这些姐妹。这些姐妹都是要上四季榜的人。再过几天，这些姐妹都是乐国风头无两的人物。可你去问问她们。她们有哪个是六姓女？”柳元霜质问道。 夏茵雪表情一滞，她想不到柳元霜的言辞竟然这般犀利。这种话已经触及到世家们的底线了。不。不是世家，是天下所有权贵的底线。 她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现在看柳元霜眼神很是复杂。既嘲笑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敬佩她舍我其谁的勇气。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你以为你所做的这些就能让你活得像个人吗？不。这只会让你死的更快。做人虽然好。但做死人可不好。”夏茵雪语气冰冷的说道。 柳元霜微微颔首：“或许。那我就在这里祝愿你后世子孙代代为娼，永生永世都卑微的活着。要是你以后有了女儿，记得从小就教会她怎么趴在床上把屁股翘起来。不过有你这么出色的娘亲亲自教导，相信你女儿应该也会出类拔萃。对了，记得让你女儿翘起屁股的时候别忘了摇两下。这样看上去，显得更加像一条狗。如果可以话，你还可以帮她插上一跟尾巴。有此绝技傍身，相信你的后代都会是乐国欢场界独一无二的翘楚。” “你。。。”夏茵雪气急。这那是什么祝福啊，这简直是最恶毒的诅咒。可她能反驳吗？她自己的立场已经站在了柳元霜的对立面了。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你为什么这副表情？”柳元霜火力全开。压根就没打算给她留一点余地。既然你不想做人。那你就做狗好了。还是一条听话会摇尾巴的狗。反正这就是你向往的生活。那我就只能祝福你了。 夏茵雪被柳元霜怼的说不话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两眼后便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柳元霜看着她摇曳的屁股，越看越觉得她像一条狗了。 第406章 建立联系 “那个和柳姑娘说话的人是谁？”许幼翎指着夏茵雪问道。 “她就是去年四季榜的魁首夏茵雪。如果不是柳姑娘突然杀出的话，那此人便是今年成为花爵夫人呼声最高的。”方诺解释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原来她就是夏茵雪。她为什么会去和柳姑娘说话，看其表情，貌似很生气的样子。” 方诺冷笑一声：“还能是干什么。无非就是上去讽刺两句咯。” 接着他就把前几天夏茵雪和柳元霜之间的事情简单的和许幼翎说了一遍。 许幼翎听完后大受震撼。想不到一个四季榜背后的明争暗斗竟然这么多？要是方诺不告诉她的话，她还天真的以为只需要好好比赛就行了。 “也就是说，这个夏茵雪，和之前那个输给柳姑娘的黛丽丝。都是世家特意找来为难柳姑娘的咯？” “为难？麻烦你换个用词。这何止是为难啊。除了柳姑娘，谁还享受过如此待遇？世家这是根本就不想给柳姑娘活路啊。” 许幼翎眼珠一转：“也就是说？柳姑娘当时赢的那盘棋，是你在这里帮她下的？” “呃。。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了。有什么事等会再聊。别打扰给柳姑娘送耳机。”方诺打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柳姑娘看上去好孤单，其余那些人就像避瘟神一样都躲的她远远的。”许幼翎看着形单影只的柳元霜感慨道。 “一些趋炎附势之徒罢了。她们这些欢场中人。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能力。柳姑娘得罪了四季楼。她们哪还敢和她走的太近？她们不落井下石都算是有良心的了，你还指望这些人会雪中送炭？” “我以前还真小看了柳姑娘。之前我以为她帮你做这些，全是为了她自己。可现在看来。她似乎有更高的追求。”许幼翎似乎是在柳元霜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 方诺点头：“我期间给过她很多次退出的机会，并承诺她会安全的把她带离乐国。可她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如果说刚开始我去找她的时候，我或许言行中还带着一点强迫的味道。可到了后来，她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行事了。” “那到底是什么让她坚持到现在的呢？” 方诺无奈的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或许她只想堂堂正正的当个人。” “堂堂正正的当个人？”许幼翎若有所思。 “公子。好机会，夏茵雪要上场了。”老吴敏锐的察觉到了场上的变化。 方诺死死的盯着显示器，只见寻花使喊完夏茵雪的名字后，后场的那些佳丽，纷纷上前讨好祝福。夏茵雪就这样在阵阵马屁声中登上了舞台。 机会稍纵即逝，趁着那些人的关注力都在夏茵雪身上的时候，他当机立断操控着无人机一头栽了下去。 柳元霜表情淡漠的站在墙角。突然感觉自己头顶仿佛被东西砸中。她刚想伸手去摸。就见从自己头上突兀的掉下一个耳机。 柳元霜见状惊喜交加。对于耳机这种东西，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弯腰去捡，而是用脚先不动声色的把耳机拨到了脚后跟。 然后又在自己头发上拨弄了几下，拨弄间一根发簪就这样掉了下来。 她假意去捡发簪的同时也把那个耳机悄然握在了手心当中。 捡起发簪后，她便继续打理起自己的头发。在打理头发的同时，耳机也被她放进了耳朵里。 这一套动作下来，没有丝毫滞涩，仿佛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自然。 就算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也不会对她的所作所为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屏幕后的三人，紧张的看着画面中的一切。同时也在心中为她的行为暗自叫好。 当看到柳元霜再次带好耳机后，方诺便迫不及待的拿起对讲机说道：“柳姑娘，听得见我说话吗？听到的话就你就假意拍两下身上的灰尘。” 柳元霜把发髻整理好后，便在自己身上随意掸了两下以作回应。 方诺见状大喜：“太好了。终于再次联系上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被四季楼的人抓走后。我都找了你一天了。” 柳元霜闻言。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 而此刻的许幼翎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她先是看看画面中的柳元霜，又看看方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那么小的玩意，就能让远在比赛会场的柳元霜清楚无误的听见方诺的说话声。 这种事情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会以为这是在做梦。 “这几天你有没有受伤？”方诺问道。 柳元霜满脸欣慰的摇了摇头。 方诺心中大松了一口气。看来和他想的差不多。四季楼在比赛没完成之前，是不敢让柳元霜出什么意外的。 “现在你仔细听好我下面的每一句话。这关系到你能不能重获自由。”方诺表情认真的说道。 柳元霜那边也是面色一肃。脑袋轻轻点了点。 “四季楼的人在比赛后肯定还会带你回去继续关着。但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他们要带你走，你就跟他们走。只要让我知道你最终去了何处，那么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这期间你不要任何无谓的反抗。只要他们没主动伤害你。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吗？” 柳元霜再次点头。 “好。暂时只有这些。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我不知道之前给你的那个耳机为什么联系不上你了。但这次你千万不要拿下耳机。要时刻保持对话畅通。” 柳元霜捋了捋发丝以作回应。 结束通话后，方诺也没闲着，而是拿出了十几架无人机把会场周围的紧要位置全部都做了部署，一来是可以调动多个视角，使目标不容易丢失。二是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走，都能随时有备用机接应。以做到万无一失。 第407章 明争暗斗 就在方诺为了营救柳元霜而做着一系列安排的同时。会场后方卢林三人也亲自到场了。 赵让一边拼命用扇子给自己扇着风一边问道：“顾兄。你这柔国的那些娘们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来抢人啊？” 顾凯闻言面露不屑：“抢人？那可太好了。我还真怕他们不来呢。被他们愚弄了咱们这么长时间，也是该轮到咱们出出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们没那么傻，当街抢人肯定是不会。我是怕他们派人在暗处跟踪。到时候那婊子被送去了哪里，她们不都一清二楚了吗？”赵让说道。 “呵呵，你能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顾凯抿了一口茶水悠悠说道：“等比赛结束后。我会把那婊子直接带到我在城外的庄子上去。那庄子里早就被我布置好了足够的人手。他们只要不怕死，尽管去就是了。我保证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赵让闻言大喜：“原来顾兄你早做好了安排啊。害我白担心一场。你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帮你派点人过去？” 顾凯摆了摆手：“不用，对付区区一些鼠辈，何需太多人手。我安排在庄子里的全是军中好手。不但个个武艺高强，还兵器甲胄齐备。要是这都能被他们把人抢了。那我这顾“字”倒着写。” “呵呵，真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打得什么主意啊。不就是想看看那婊子到底死没死呗。没死的话，只要她们还没有放弃计划，那这个人她们不救也得救。她们不是喜欢躲吗？我看她们这次还能躲到哪去。”顾凯满脸自傲的说道。 赵让点头称是，但转言又问道：“可他们如果不来怎么办？” “不来？不来那两百万两，那咱们可就笑纳了。左右不过是陪她们玩了一场游戏而已。耽误几天工夫就能赚两百万，这好事上哪找去？”顾凯笑道。 赵让觉得确实是这个理。就算他们一个个都是钟鼎之家，但两百万两的数目还是非常让他们动心的。 “哼，便宜他们了。耍了我们这么多天，要是他们真临阵退缩了。我还是觉得不甘啊。”赵让不爽的说道。 卢林这时候却开口道：“哪有那么好的事。他们做初一，就该轮到我们做十五了。等四季榜结束之后，老夫高低要给柔国的那群贱人一点眼色看看。否则的话，难消我心头之恨。” “卢兄你这句话我爱听。”赵让哈哈大笑道：“就该他娘的打回去。这次不抓他们几个观政院的小娘子来我们青楼接客，这事不算完。” 三人谈笑间。前台的比赛也接近了尾声。 四季榜的复赛经过多日的角逐，终于确定了今年上榜的二十个人选。 这二十人中，除了黛丽丝爆冷出局，和柳元霜这匹强势黑马外。其余人等大致都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此刻上榜的二十位佳丽全部被寻花使请上了台。 下面的观众看着眼前争奇斗艳的佳人，一个个都陷入了疯狂的欢呼声中。 而柳元霜的登台亮相，自然也让这两天甚嚣尘上的谣言不攻自破。 寻花使在做完简单的致词后，宣布决赛将于三天后举行。届时将选出今年的四季榜的魁首。至于能不能出现久年未见的花爵夫人，还请诸位拭目以待。 复赛的进程，就这样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圆满收场。但这其中到底有几人欢喜几人忧就不得而知了。 收场之后，佳丽们也都纷纷退到后台，唯独柳元霜却在舞台上直接被人带走。带走她的正是押送她来的那两个汉子。 方诺见状，立刻对柳元霜说道：“放心，你现在的一举一动我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记住我的话，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他们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我把你救出来为止。” 柳元霜这次没有回应。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些话她是听进去了。 就在她头顶不远处。两架小型无人机正在寸步不离的跟着。虽然现在是白天。可只要不仔细看的话，压根就发现不了。毕竟这种小型无人机，大小也就和烟盒差不多。丝毫没有暴露的可能。 由于复赛会场是在王城之外。因此柳元霜在比赛结束之后，就被那人从一个小门进入了王城。 这一举动，让方诺吓了一跳。真要是把她关在王宫，那救人的难度可就大的去了。 可就在他担心的时候，却发现柳元霜刚进王城，就被带去了城墙边角处的一处厢房之中。并未继续往王宫内深入。 这一情况，才让方诺稍稍松了口气。 她被带进房间后，无人机的视线便再也跟踪不到了。不过这处厢房紧靠城墙。应该不存在其他出口什么的。 方诺也没有把无人机飞下去察看的打算。毕竟下面甲士众多，一旦飞的太低，被人发现了就不太妙了。 “脱衣服。”柳元霜刚进到屋内，就有一个嬷嬷打扮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柳元霜闻言满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人，尤其是她身后还站着两个表情淫邪的汉子，吓得她花容失色，双手死死的抱在胸前不断的后退。 那嬷嬷见状一声冷笑：“老身让你脱衣服没听见吗？是不是要老身亲自帮你把这层皮扒下来？” 柳元霜目光一凛，壮着胆子说道：“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那我唯有一死了之。” “呵呵，一个婊子，还在老身面前装起纯来了？早晚不都是要被人睡的贱货，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啊。”嬷嬷一边出言羞辱。一边向她靠近。 柳元霜见状，二话不说就把头上的簪子抽出来顶住自己的咽喉：“我要是死了。你们三人一个都别想活。四季楼的人最擅长找替死鬼了。如果不介意给我陪葬的话，你就再靠近一步试试？” 此言一出，那嬷嬷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看着那已经扎出血痕的簪子，那嬷嬷是恨的牙痒痒。 “好个牙尖嘴利的贱人。倒还威胁起老身来了。想要老身给你陪葬？你这贱人也配？”这话看似凶狠，可其中退缩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色厉内荏说的就是这种人。 第408章 局中局 柳元霜目光冷冽的盯着那嬷嬷，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坚定，让人毫不怀疑她的勇气。 那嬷嬷对着身后两人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 “是。”两个汉子还本想一饱眼福的，可这个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两个汉子虽然离开，但柳元霜却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簪子依旧被她死死的顶在咽喉处不曾挪动半分。 嬷嬷见状只是冷笑一声，回头去把房门反锁了起来，然后一拍巴掌。就从里间走出一个身高体型和她差不多的女子。 “把你外面的衣服脱了。这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嬷嬷在说话的同时，也把一套婢女服扔到了她面前。 柳元霜看到那个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女子，和面前这套婢女服，她心里大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身上有的东西老身那样没有？” 柳元霜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把簪子挪开了咽喉处。只不过簪子她也不曾放下，始终被她握在手中。 把嬷嬷也看出了她的警惕。故意找了个话题和那女子小声攀谈起来，借着与人交谈的举动，嬷嬷不动声色的远离了柳元霜一段距离。 柳元霜也借此机会，飞快的把自己的钗裙褪了下来，然后换上那套婢女服。 “衣服给我。”嬷嬷伸手说道。 柳元霜抓起衣服用力一扔，嬷嬷接过衣服后，便立刻让那女子穿上。 待两人都穿戴整齐后，嬷嬷打开房门，再次让那两个汉子进来。 她指了指那个换上柳元霜衣服的女子对两人说道：“这个人跟你们走。” “是，小的明白。”两人躬身应是。 不一会，那个女子便跟着两个汉子出了厢房。 三人刚一出来，就被外面盯梢的方诺注意到了。 “出来了。注意跟上。”方诺吩咐身边的老吴道。 “放心公子。我保证盯得死死的。”老吴语气坚定的说道。 而一旁的柳元霜看得却是眉头紧皱。 “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方诺问道。 “步伐不对。” “步伐？什么意思？” “这人走路的姿势和柳姑娘不一样。” “什么？你说这人不是柳姑娘？”方诺大惊？一是惊许幼翎观察的仔细，二是被这一手偷梁换柱给惊到了。 他也顾不得其他，立马操控着无人机就一头栽了下去。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正脸。 “靠。还真不是柳姑娘。这还真特么的给老子上了一课啊。”方诺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要不是许幼翎察觉出异常，说不定还真要阴沟里翻船。 “妈的。这手段还真是防不胜防啊。你是看出来的？”方诺问道。 许幼翎目光严肃的说道：“你不是习武之人，自然看不出来。而我早就善于观察一个人的下盘状态，故而此人一迈步，就让我察觉出了异常。” “牛逼啊。这次还真多亏了你。等会给你加鸡腿。”说着他又转向老吴问道：“老吴，你特么的不是号称要跟老天师过两招的人吗？怎么这么大的破绽你都没看出来？” 老吴闻言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还什么跟老天师过两招。你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吹吹牛逼就得了，你现在当着许家丫头面前说这个，不是把我老吴往火坑里推吗？ 再说了。我那几下子什么路数你还不清楚吗？说好听点那叫江湖流派，说难听点，那就是庄稼把式。人家许家丫头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师承的。是我老吴这种干响马出身的能比的吗？ 你让他抡起刀来片人或许还能靠着一股子勇武气血。可你要他真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知道个屁啊。 许幼翎诧异的看着老吴，调笑道：“吴伯，想不到你还有这志向啊。等我回去跟我爷爷说一下，一定满足吴伯你这个心愿。” “别别别。许家丫头你可别听这小子胡说。我是嫌自己命长啊？还志向。这事你可千万别出去瞎咧咧。否则我小命不保。”老吴急忙拒绝道。 “切。瞧你这点出息。”方诺不屑的说道。 老吴也不敢接话，而是急忙转移话题道：“公子，那这人既然不是柳姑娘，那柳姑娘现在在哪？” 方诺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看这厢房的格局，应该是没有其他出口的。她大概率应该还在房中。” 许幼翎也点了点头说道：“这明显是对方在偷梁换柱，看来她们也怕柳姑娘被人盯上才故意提前找了个替身。如此一来，就算被人跟上，那得到的答案也是错的。” “公子快看，房间里又有人出来了。”老吴指着画面说道。 方诺定睛一看，见里面果真又走出两人。只不过这次出来的人是一个老妪和一个婢女。 “不用看了。那个婢女装扮的人就是柳姑娘。她的步伐我不会认错。”许幼翎笃定的说道。 果然，方诺通过无人机确定那婢女就是柳元霜本人后，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好险，真的好险。好不是许幼翎及时发现。他们还真会跟错目标。 “那这个假还跟不跟？”老吴问道。 方诺想了想：“跟，你去跟着假的。看看他们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柳姑娘这边由我看着。” 老吴点了点头，便和方诺分开行动。 那两个汉子把假柳元霜带出王城后，门口便有一辆马车和一行护卫接应他们。看这架势，还真有贴身保护的意思。如果不是知道实情。还有可能被糊弄过去。 三人出来后也不急着上车，还故意在马车前交谈了一阵子。方诺对此也是冷笑连连。 “柳姑娘。你被人冒名顶替的计策已经被我识破了。你大可安心的跟这老妪同行。我随时都在暗中关注着你。如果听到的话，就用手摸一下自己的发髻。”方诺此刻也不忘给柳元霜吃一颗定心丸。 话音刚落。在下面行走的那个女婢，就在自己发髻上拨弄了一下。看到这个动作。方诺很是欣慰。 画面中的柳元霜，被那嬷嬷带去了王城西北角。方诺曾经为了进宫找白梦瑶的时候研究过整个王城的地图，因此对这地方有点印象。这里不正是王城专门用来接应采买各种吃食的一个仓库吗？ 两人来到仓库，那里早有一辆驴车等候在那里。从那驴车的装扮看来。和外面一些平常的菜贩一般无二。 方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不得不说，这招虚虚实实玩的真溜。这要不是他开了天眼，打死他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猫腻。 第409章 计中计 顾凯在暗处，直到亲眼目睹化身为女婢的柳元霜上了菜农的驴车才欣然离去。 他之所以做这些安排，就是要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他不怕有人去那个庄子上救人。而是怕对方狗急跳墙，见救人不成，就直接把柳元霜杀了。 他比谁都想要柳元霜死，但柳元霜却不能现在死，尤其是不能在四季榜结束前死。一旦她死了，那带来的后果将是他无法估量的。 他不敢冒险，所以才想出了这李代桃僵的计策。这个计划，就连赵让和卢林他都没告诉。 除了几个心腹之人外，再无任何人知晓。 一边是重兵保护的假货，而另一边，却是借着菜农的驴车，悄无声息的离开王城。 他自认为一切计划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的。任凭对方手眼通天，也绝对找不到柳元霜真正的藏匿地点。 为了计划更加具有迷惑性，同时驶出王城的驴车先后有五辆之多。而且每辆车的方向都不相同。 嬷嬷押着柳元霜进入车厢后，就先把她的手脚都捆了起来。为了避免发出不必要的声音，就连她的嘴巴也给堵上了。 驴车虽然周边没有任何守卫看护，可沿途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却远远超出另一边的数量。 顾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外紧内松的应对策略使得驴车行驶在道路上显得毫不起眼。像这种每日给宫中送菜的菜农，压根不会让人对其生起任何兴趣。 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鹰的眼睛。顾凯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无人机的窥视下，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驴车离开王城后走了没多久，就离开主路拐进了一条小路。然后在小路的巷道之间七拐八绕的又是一阵折腾，才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民宅前停了下来。 驴车停下后，就见那嬷嬷用最快的速度把柳元霜拽下了车，然后迅速进入那栋民宅内。 就当方诺以为这处民宅就是柳元霜真正的关押地点后，他却惊奇的发现，两人根本就没在宅子里待多长时间，就从民宅的后门出来又上了另一辆马车。 这一手金蝉脱壳看得方诺三人也是啧啧称奇。就这种专业的手法。比起后世的fbi来也差不到哪去了。 从驴车换成马车后。车辆便不在巷道里停留。只见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又重新回到了主路。 镜头随着马车一直前行。他们惊奇的发现画面中的道路让他们感到越来越熟悉。 方诺不由在心中暗暗惊道：“不会。不会。四季楼的人这么会玩？” 直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方诺彻底对这个设局之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处不是别处，而正是柳元霜的老东家。明月楼。 只不过马车去的不是明月楼的正门，而是从后门直接驶了进去。 看着明月楼里熟悉的环境，方诺整个人都麻了。对方也太能整活了。 就这短短的一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李代桃僵，瞒天过海，声东击西，暗度陈仓，金蝉脱壳还有最后的偷梁换柱。 这些事情在你开了上帝视角的情况下自然会觉得不过如此。可一旦你深陷其中。哪怕忽略掉任何一个细节。怕是都要着了对方的道。 明月楼。打死方诺也想不到。柳元霜竟然会被关在明月楼。 这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以前方诺每次听到这句话时，都是嗤之以鼻。心道要是换做自己，那自己肯定先去那所谓最安全的地方看一看，绝对不会给对方一点偷鸡的机会。 可真等轮到他自己时。他同样也是茫然无措。 这就是所谓的思维盲区。当你身在局外时，或许还能参透一二。可一旦你深陷局中。那就真不好说了。 许幼翎看到这个结果时，也是震惊的目瞪口呆。老吴也好不到哪去。嘴巴张得老大，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瞬间安静的可怕。这种虚虚实实把控人心的手段，着实给他们上了一课。 方诺其实一直都对世家中人非常重视。并没有因为自己拥有前世的科技手段而骄傲自满。 可尽管如此，今天他还是差点栽了跟头。如果不是许幼翎及时识破替身的话，那他现在早就把目标跟丢了。 明月楼虽然在庐阳城里只是个二流青楼。但占地面积也还算可以的。 马车从后门进来后，就被人带去了一栋阁楼。 这阁楼和柳元霜之前所在的阁楼差不多规模。除了位置偏僻一点，还有个特点就是只有一条通路可以到达。 看来这个地方，也是被人精心挑选过的。 当看到柳元霜被那嬷嬷带下马车关进阁楼后，方诺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许幼翎：“如果没有无人机，你觉得我们能找到柳姑娘吗？” 许幼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方诺一阵苦笑，随后便操控着无人机在阁楼外转了一圈。 他原本想找个空档把无人机飞进去。可巡视一圈，他发现这个阁楼从上到下所有的窗户都已经被封的严严实实。没有一点缝隙。 虽然从外面看看不出来，可只要靠近，还是能看到窗户内侧全部用木板钉上了。 身处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里，那和活死人墓也没啥区别了。 “靠。要不要做的这么绝？竟然连一点空隙都没有？”方诺吐槽道。 方诺还不死心，再次巡视了一圈，结果依然是无从下手。 他虽然看到柳元霜进了阁楼，可对阁楼里什么环境却是两眼一抹黑。 里面现在到底是只有柳元霜一人，还是连看管的人也在其中。在没有搞清楚里面的情况下，方诺也不敢轻举妄动。 由于看不到柳元霜的回应，他也只能在对讲机里简单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结束了通话。 耳机声音虽然小，但要是身处绝对安静的环境下。他要是说的太多，也不是没有被发现的可能。因此他也不敢说的太多。 不过好在天已经快黑了。一旦天黑，那就是夜视仪和热成像仪的天下了。 第410章 飞上去 “公子，这边的队伍也到地方了。”老吴说道。 方诺侧头一看，见那个替身的队伍，确实已经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不像是在城里？”方诺问道。 “确实不在城里。但具体是哪我也不清楚。”老吴说话间，就看见那个替身在那两个汉子的包围下，走出了马车。 “呵呵，这地方一看就是被人做过手脚的，对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人真相信柳姑娘被关在这里。想要在这种地方救人，八成要陷在里面。”方诺冷笑道。 “不错。这庄子看上去不小啊。别说进去救人了。能把人找出来都算是烧了高香了。”老吴感慨道。 许幼翎见状也出言附和道：“还好这个是假的。如果柳姑娘真被关在这里，那可比在明月楼麻烦多了。” 老吴点头称是，但他又不解的问道：“是啊。单从安全性来说。这里明显比明月楼好太多了。对方为什么不选择这里而要选择明月楼呢？这不明显是舍本逐末吗？” 方诺摊了摊手：“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或许他们准备在这里干一场大的。毕竟在城里动手的话影响太坏。这里就不同了。死多少都不会对城里的那些客人造成影响。” “呵呵，他们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他们想和谁干啊。”老吴笑道。 “正因为他们不知道对手是谁，所以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或许在他们看来。能拿出两百万两的势力，不可能没有后手的。恐惧来自于未知。明面上的敌人总会找到应对的手段，可隐藏在暗中的对手，就很难让人首尾相顾了。”方诺说道。 “那我们下面该怎么做？”老吴问道。 方诺想了想：“这边你先盯着。看看这庄子里都有些什么布置。我先想办法联系上柳姑娘再说。” “这里还有什么好盯的？莫非公子你对这个庄子还有想法？” 方诺嘴角露出一阵冷笑：“呵呵，既然对方花了这么多心思布下这个局，我们要是不去捧捧场，那岂不是不给面子？” “方诺你。。。”许幼翎大惊，不明白方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诺摆手打断她道：“放心。我可不会吃饱没事跑那去送死。但人不到礼到。届时我自会有大礼奉上。” 许幼翎还想开口，但又想到方诺那鬼神莫测的手段，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毕竟方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度之了。 在确认柳元霜所在的阁楼确实没有空子可钻后，方诺也只能把无人机暂时停在一处围墙上待机。 待到夜幕完全笼罩天空后，方诺便打开了摄像头的热成像。 这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 就在这阁楼周围，密密麻麻潜伏了至少十几人。 草丛中，假山后。但凡能藏人的地方，都有人潜藏其中。 这要是没头没脑的闯进去救人，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让方诺值得开心的事也不是没有，阁楼外虽然隐藏着不少人。但阁楼内却只有一道身影和一个摇曳不定的红点。 不用猜也能想到，那个红点应该就是点燃的烛火。而那道人影，必然是柳元霜无疑。 可尽管如此，想要把柳元霜不声不响的从明月楼带走，难度还是很大的。 对，方诺就是这么想的。他不但要把柳元霜全须全尾的带出来，还要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一幕密室逃脱。 但想要做到这一切，光靠他和老吴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许幼翎。 他指着屏幕画面解释道：“看到画面上这些红色的人影了吗？” 许幼翎微微颔首。她本就对这些人影感到好奇。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一片红光，就代表着一个人的存在。你现在看到的画面，是一种叫热成像仪的东西所呈现出来的。顾名思义，只要有热量的物体，就会在他面前显露无疑。而人体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热量，所以不管他躲在哪里，只要还散发着热量，就一定会被发现。”方诺解释道。 许幼翎再次被方诺的神奇手段刷新了三观：“热成像仪？专门用来探视人体所散发出来的热量？” 方诺点了点头，突然他惊喜的发现，画面中竟然出现了一只猫。 “你快看，那里有一只猫。” 许幼翎自然也看到了一个猫形大小的红光正在缓步前行。虽然画面有点模糊，但还是能一眼就看出猫的体型特征。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哪怕是只猫，在热成像仪面前也是无所遁形。”方诺说道。 “这么多人？”许幼翎惊讶过后，才察觉原来暗处竟然藏了这么多人。 方诺点头：“我刚才粗略的算了下。这阁楼前前后后，埋伏起来的暗探，共有十三人。” “十三人？” “嗯。这十三个人其实只是暗哨，一旦情况有变，他们只需要发出信号，明月楼里自然会有人来接应。到时候要面对多少人就不好说了。” “那你想怎么做？” “他们这十三人是带走柳姑娘最大的障碍。想要不惊动他们接近阁楼，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想来想去，唯有一种方法可以一试。只不过这方法危险系数很大。” “什么办法？” “飞进去。直接飞到阁楼楼顶，然后从屋顶进入阁楼当中。” “飞进去？”许幼翎闻言，不由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 “嗯。怎么样？愿不愿意陪我去冒这个险？”方诺试问道。 许幼翎二话不说，就把黑云拿在手中：“什么时候走？” 老吴这时也来了兴趣，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公子应该是说飞进去。我了个乖乖。公子还有手段？有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于是他连忙出言道。 “公子，你可别忘了我老吴啊。”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放心，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 听到这话。老吴也就放心了。于是不再打扰两人的对话，继续专心的在庄子上空侦查了起来。 第411章 行动开始 午夜丑时。三道人影悄然的出现在明月楼附近。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是因为丑时的庐阳城，灯火近乎全无。无论是街道上还是明月楼内部，都是黯淡无光。 再加上今日无星无月，这就让他们的行动更加多了一层保障。 只不过黑夜的环境只是针对他人，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宛如白昼。 许幼翎也是第一次穿上了军用迷彩套装。夜视仪的成像效果在她看来，与仙家手段无疑。 三人先找到一处远离柳元霜阁楼的角落，再确认四下无人后，方诺便放出一架梯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翻进了明月楼。 在来之前，方诺就已经把这里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他惊奇的发现，柳元霜之前所在的那个阁楼，竟然也是空无一人。 想想也是。既然柳元霜都离开了。这里自然也不会有人了。 既然这里暂时无人，那么他们三人把这地方当成临时的落脚点就再好不过了。 三人先是上到阁楼三楼。方诺看着这里熟悉的环境，不由想起第一次和柳元霜在这里相遇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柳元霜还把他当成了妖人，以为他把小小关在耳机里了。每每想起，都让她觉得好笑。 不过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他们上来后，第一时间就对这阁楼的布局做了一个深入的研究。 毕竟明月楼里的阁楼样式大致都差不多，明显都是出自一家之手。 把这栋阁楼的建造布局研究明白后，也方便他们之后的行动。 简单的测量了一下楼顶到三楼底板的高度，又把屋顶几处横梁的位置都牢记于心。 待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方诺便再次拿出一个梯子架在里面的横梁上爬到了屋顶。 许幼翎自然也紧跟其后。两人上到屋顶后，动作也不敢太大。而是趴在屋顶先研究了一下瓦片的构造和布局。 以确定翻开瓦片时能发出多大的动静。试着揭开几张瓦片。看看能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进入其中。 这也算他们运气，有一个现成的阁楼给他们练手，这无疑大大增加了这次行动的成功率。 待两人完全搞清楚屋顶的构造后，两人便试着从屋顶进入阁楼之内。 不过这次他们下去却没用梯子，而是换成了速降索。 “看明白了？”方诺指着速降索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明白了。” “要不要再试一次？” “不用了。这东西操作很简单，我用一遍就会了。” 方诺看了看时间。发现他们来这里已经两个小时了。现在已经从丑时到了寅时。 “天快亮了。要是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你先上去把这里的瓦片恢复原样。我把老吴先送出去。”方诺说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转身就上了屋顶。 “走。我先送你离开。否则我过去后，就顾不到你了。” 老吴也不矫情，跟着方诺转身就下了楼。 把老吴先送出去后，方诺再次上了屋顶。此时许幼翎已经把屋顶的瓦片恢复如初了。 老吴出去也没闲着，而是找到一个离明月楼不远的僻静处，操控着无人机随时向方诺汇报那些暗哨的动向。 方诺和许幼翎对视了一眼后，便召唤出一个早已灌满氦气的气象气球。为了隐匿身形，方诺还提前把两个气球都涂成了黑色。这样就算有人抬头看天，也什么都发现不了。 气象气球虽然能做短暂的浮空，但却没有动力。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方诺还特意在气球上绑了两个静音风扇。以达到调解方向的目的。 当然了。这风扇的重量，自然也早已经被方诺调试过了的。完全不影响气球的浮空。 他们从这边飞到柳元霜那边，直线距离只有两百多米。风扇加气球的组合完全行得通。 他在仓库里已经调试过无数次了。所有的参数都是为他们两人量身定制的，绝对没有失败的可能。 一切准备就绪，方诺便把气球的挂钩挂在他和许幼翎两人身上。 刚一挂上，两人双脚就缓缓离开屋顶，并随着风扇的带动，缓慢的朝柳元霜那个方向飘了过去。 方诺用遥控精准的把控飞行的方向，这套动作现在看起来熟练无比，其实都是他在仓库里操练了无数遍后的结果。 短短两百多米的距离，两人在空中飞了足足有四五分钟才到。毕竟只靠一个家用风扇的动力，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动力强的风扇不是没有。但如果不能做到静音的话，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 “公子，下面的人没有任何异常。”老吴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方诺闻言大喜。拉开气球的充气阀门开始让两人下降。 在方诺的精准操控下。两人终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阁楼之上。 方诺把气球一收。给许幼翎做了个手势。许幼翎见状，第一时间就趴了下来。 两人依靠着之前的经验，找到一处下方有横梁的位置慢慢的把瓦片拨开。直到有一人大小的出口后，两人便借助着速降索进入了阁楼。 直到两人塌到阁楼内的底板时，两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方诺怎么想的不知道，但许幼翎此刻心中却是兴奋极了。这么刺激的事情，她这辈子还从来没干过。 通过夜视仪的观察，阁楼内的布置一览无余。 很快她们就在一张床上看见了早已入睡的柳元霜。 两人悄然靠近床边，他对许幼翎点了点头，许幼翎受到指示后，便伸手捂住了柳元霜的嘴巴。 柳元霜在被许幼翎触碰到的第一时间就被惊醒，刚要喊叫，却发现嘴巴已经被人死死的捂住，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柳姑娘，是我。别喊。我是来救你的。”方诺急忙轻声道。 柳元霜听出了方诺的声音。也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这位是许仙师。我们都是来救你的。我现在让她放开你的嘴，你千万别闹出动静。”方诺交代道。 柳元霜闻言点了点头，稍后，许幼翎也把手收了回来。 “你真的是赵公子？”柳元霜不可置信的问道。 方诺哑然失笑，然后点亮一个打火机，再把自己和许幼翎的面罩拉了下来。让她看了个仔细。 见到来人是方诺和许幼翎后，柳元霜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许幼翎的到来，让柳元霜更加安心。或许是天师府名声在外的缘故。 在柳元霜心里，许幼翎带给她的安全感要远远高出方诺许多。她可能怀疑过方诺会杀人灭口，但绝对不会怀疑许幼翎会干出这种事来。 这，就是天师府在天下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形象。 第412章 脱困 “奴家见过赵公子，见过许仙师。”柳元霜确定两人身份后，当即起身给两人行了一礼。 “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俗理。”方诺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外面难道无人看守？这不应该啊。”柳元霜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马上就要天亮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抓紧时间带你离开这里。”方诺可没空在这里跟她解释什么。 柳元霜也知道轻重，点头回复道：“好。公子需要奴家怎么做，尽管吩咐便是。” 方诺直言道：“我带你出去的方法有些特别。考虑到你未曾受过专业训练的缘故。我会事先把你打晕。以免你在离开的过程中发出动静。你对此可有异议？” “奴家没有异议，但凭公子施为便是。”柳元霜态度坚决的答道。 “好。放心，既然你信得过我，那么我一定把你全须全尾的带出去。”说罢他就轻轻碰了一下许幼翎。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许幼翎收到方诺的信号，只见她在柳元霜胸口随手一拍。上一刻还精神满满的柳元霜，瞬息间就倒地不起了。 这一手制人晕厥的手段，看得方诺是啧啧称奇。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世上真有点穴的功夫？”方诺好奇的问道。 “点穴？那是什么？我只不过是用内劲穿透了她心脏。使她暂时血脉不通而已。”许幼翎回道。“点穴？这个词倒还挺贴切的。” “血脉不通？”方诺很快就明白了。这不就是用击打心脏的手段来造成大脑供血不足后的缺氧性晕厥吗？ 靠。原理虽然简单，可真要做到像许幼翎这么随手一拍就能达到这种效果，那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看来他们天师府的功法，确实有独到之处啊。 “她没事。”方诺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毕竟心脏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 “能有多大事？一会她就醒了，你还不赶紧？”许幼翎不爽的说道。方诺这话虽然只是无心，可听在她耳中，却像是在质疑她的能力。 方诺自知失言，也不再多说。两人合力把柳元霜挂在速降索上弄上了房顶。 之所以要把柳元霜搞晕，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是他所展现出来的手段，还是不要让柳元霜知道的好。 二是怕柳元霜没个轻重。一旦上了房顶搞出什么动静来就麻烦了。更别说之后他们还要靠气球飞出明月楼呢。 这万一柳元霜一下没绷住，吓出声来。那岂不是全都露馅了吗？ 与其防备这防备那的，还不如直接搞晕一了百了。 “你先带着她出去。落地后先找到老吴，然后就把她带到那个之前专门给她练琴的那个院子去。”方诺帮柳元霜和许幼翎绑好气球后吩咐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抱紧柳元霜后就被方诺一把推了出去。 从阁楼楼顶飞到明月楼外面。只有区区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不到一分钟时间方诺就把她们安全送了出去。 老吴此刻已经在外面候着。接到两人后。老吴第一时间把气球里的气体放空收走。然后便带着两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公子。我们已经安全了。你赶紧回来。” 方诺在耳机里听到老吴传来的声音，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他先把屋顶的瓦片全部恢复原状。然后如法炮制的飞离了明月楼。 当方诺来到柳元霜之前练琴的那个院子时。柳元霜已经醒了过来。 见方诺进来，她第一时间跪在方诺面前：“奴家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方诺急忙上前把她扶起，一脸惭愧的说道：“谢什么谢，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没把你怎么样？” 柳元霜摇头：“他们对公子很是忌讳。暂时还不敢伤了奴家。” “那就好那就好。哎。想不到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对你直接动手。” “他们是想借此机会，逼公子现身。”柳元霜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这些我自然也能猜到。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里。等决赛的时候我会来接你去比赛。” “公子还请放心。奴家自不会让公子失望。”柳元霜语气坚定的说道。 方诺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不让我失望，而是你自己也要保重。如果你想退出的话，现在还有机会。毕竟和世家作对，还是充满了风险的。” 柳元霜摇了摇头：“公子不必再说了。奴家心意已决。与其在乐国像一条狗一样卑微的活着，倒不如为了自己的命运奋然一搏。生也好，死也罢。总好过成为万人胯下的玩物。我不想将来我的子女，也和她娘亲一样，从小就生活在青楼里。与其让这种没有尊严的传承继续下去。倒不如就让它在我这一代终结。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许幼翎听到这话，眼神中不由露出一丝动容。这要是换成之前的她。或许又要拔剑砍人了。 方诺闻言苦笑一声，出言安慰道：“柳姑娘何必开口言死。如果你是抱着这种心态去比赛的话。我看你还是迟早放弃的好。如果你真想报复世家的话，那你就必须好好活着。你不但要拿下花爵夫人的头衔，还要做到在万众瞩目下全身而退。如果你死了。他们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你呢。你之后活在这个世上的每一天，都是在向世人证明世家的无能。你的存在，就是他们今后最大的梦魇。你明白吗？” 柳元霜眼睛一亮，很快就明白了方诺这话语中背后所表达出来的含义。她兴奋的点了点头：“好。奴家一定好好活着，奴家一定要让那些人以后想起奴家就浑身不自在。”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以后的好日子好长着呢。别总想着死死死的。你在这好好休息几天。决赛时我就来接你。衣食用度你不用担心。我会按时给你送来。”方诺交代道。 柳元霜闻言再次深深一礼：“有劳公子费心了。” 第413章 天枢堵门 “师叔？你怎么来了？”三人回到住处后，惊讶的发现天枢竟然端坐在院子当中。 天枢见到三人，冷笑一声：“怎么？不欢迎我？” “师叔说笑了。幼翎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方诺闻言不悦道：“哪来那么多意思。我说你什么情况。这天还没亮就跑来这里干嘛？是不是老人家闹觉，睡不着想找人聊天？” 老吴见状不妙，趁天枢还没发飙前，就悄悄溜之大吉。 “呵呵，你还知道天还没亮啊。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两个，这大半夜的不在家歇着，这是上哪浪去了？”天枢出言道。 许幼翎刚想开口，却被方诺一把拦住。 “呵呵，不瞒师兄，这在乐国大半夜能浪的地方，除了逛窑子还能去哪？师兄你来乐国也应该不少时日了。就没有出去放松放松？要是不熟的话，小弟可以帮你介绍几个技术好的姐妹。”方诺说道。 其实这话他也确实没说错。他们刚才不就是去了明月楼吗？虽然干的不是那事，但也能算是逛窑子。 “哦？是吗？这倒是稀奇了。贫道还从来没见过有谁逛窑子还带着媳妇去的。” 这媳妇两个字一出口，许幼翎就羞得脸颊通红。 “那是你少见多怪。带媳妇好啊。喝醉了还有个人当扶手。办事的时候力气不够了，媳妇还能帮着在后面推一把。”方诺没脸没皮的说道。 可这话刚一出口，天枢倒还没怎么样，许幼翎就率先一脚踹了过来。 方诺一时不察。当即就被踹飞了出去。 “要老娘给你当扶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说话间，黑云剑就应声而出，架在了方诺脖颈上。 方诺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许幼翎会率先发飙。不过想想，刚才那些话也确实太操蛋了些。 “对，就是这样。不听话就给道爷往死里揍。反了天了还。我说你小子是怎么想的？还想让幼翎在背后推一把？你就不怕她把你家伙事给掘折了？”天枢打趣道。 方诺气急败坏的爬了起来走到天枢面前：“你个死牛鼻子。是不是看不得小爷日子过的滋润？非要天还没亮就跑来找茬？” 天枢淡淡的扫了一眼方诺，悠悠开口道：“贫道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方诺表情一滞，很想当场怼回去。但见天枢那蒲扇大的手掌在不停的上下搓动。刚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呵呵，师兄在这坐一晚上累了。不如先进房喝杯茶，去去乏。如何？”方诺笑道。 天枢闻言长叹一声，对着方诺身后的许幼翎说到：“幼翎，你到底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就这样的货色。换成师叔，早就一掌拍死了事了。” 许幼翎莞尔一笑，上前挽住方诺的胳膊说道：“师叔你有所不知。幼翎这么做，其实完全是出于公心。” “公心？此言何解啊？”天枢好奇的问道。 “师叔你想啊。像他这种祸害，一旦放出去，那必定是危害苍生的主。与其让他之后去荼毒天下。倒不如幼翎吃点亏，提前把他镇压在侧。如此一来，也算是为这世上除了一大害了。”许幼翎调侃道。 天枢被许幼翎这话惊的是目瞪口呆，但仔细想想，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于是就见他做出一副扼腕叹息状说道。 “哎，这就是我天师府的宿命。罢了罢了，既然幼翎你出自公心，那师叔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你日后时常要与这妖孽为伴，苦了你了。” 方诺听着他们两个在这里一唱一和的都快吐了。 “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还特么的演上瘾了？”他转头对天枢道：“有事说事。没事老子要回去抱着媳妇睡觉了。” 说着他就当着天枢的面，把许幼翎搂紧了几分。搂完后觉得不过瘾，还特意在许幼翎脸上亲了一下。看得天枢差点当场发作。 “哼。你当道爷想来啊。你们两个连续两个晚上无故失踪。你不会真当道爷我不知道。”天枢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不是。我说你操哪门子心啊？就为了这点破事特意大半夜的来这堵我？”方诺怒道。 天枢瞪了方诺一眼说道：“你死不死的道爷不想管，可你带着幼翎一起就是不行。别以为道爷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是不是那个叫柳元霜的被人抓走了？你们想去救人？我可把话先给你小子说明白了。你自己找死你自己去。但麻烦你别把幼翎牵扯进去。否则的话，不用等到世家的人动手，道爷就先结果了你。” 此言一出，搞得方诺和许幼翎两人是面面相觑。 方诺突然噗嗤一笑。当即惹得天枢不悦。 “你笑什么？道爷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我笑天枢无谋，贪狼短智。怎么？以你的眼光来看。老子就是那么废物的人？”方诺讥讽道。 “你。。。” “你什么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幼翎师叔的份上。小爷都懒得搭理你。真以为你是什么真君就了不起啊。真是狗眼看人低。论手段。你们天师府的七个真君加一块也不够小爷看的。还恬不知耻的教训起我来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方诺骂道。 “锵”的一声。天枢拔剑而起。作势就要取他狗命。要不是许幼翎早有准备。方诺少不了又是被一顿胖揍。 “师叔且慢。你误会他了。” “你让开。误不误会暂且不管，就单单他这张臭嘴，师叔今天就要教会他怎么做人。” “呵呵。你除了仗着武艺比我强你还会什么？说不过就动手是吗？你们天师府都是这么办事的？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正阳那小子为什么要逃跑了。原来你们天师府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这要换做是我。我也得跑。”方诺得理不饶人。小嘴还在不停叭叭。 “啊。气煞我也。我今天非要教训一下这小子不可。”天枢拨开许幼翎就要上前。 “师叔别闹。”许幼翎再次阻止道：“我们今晚确实是去救人了。不过人已经救出来了。而且没有惊动对方任何人。也不曾和任何人动手。” 此言一出，天枢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两人是怎么做到的。 第414章 忽悠天枢 “你们真的去救人了？还救出来了？”天枢问道。 许幼翎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做到的？世家的人难道都是傻子吗？”天枢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世家都有些什么能耐他还是清楚的。 想要从他们手中不声不响的把人救出来，他自问是没这个能耐。 “夏虫不可语冰。以你的智慧很难和你说的清楚。”方诺揶揄道。 “你。。。幼翎。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知道在方诺那里得不到什么好话，于是就把心思放到了许幼翎这边。 “这个。。”许幼翎看了看方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方诺救人的手段是他最大的秘密。 “说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天枢见许幼翎迟迟不开口。他急着追问。 方诺见许幼翎一脸为难，他暗叹一声，只能出来说道。 “你别问她了。你问她她也说不明白。” “好。那你来说。” “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怎么把人救出来的？” “救人还能怎么救？找到人。然后带出来不就是了？这很难吗？” “放屁。你当世家的人都是死人吗？他们会允许你大摇大摆的把人带出来？你不想说就别说。但别用这种废话来敷衍老子。” 方诺摊了摊手道：“你看，我刚才说你夏虫不可语冰还真没说错。你认为做不到的事情，就下意识的以为别人也做不到。哎。做人难啊，做个老实人就更难了。明明说的全是实话，可别人就是不信可咋整？” 天枢闻言气的胡子都歪了：“好好好，那你就给道爷解释解释，你是怎么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把人带出来的？” 方诺莞尔一笑，用手指了指天。 天枢疑惑的抬头向上看去，可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陆路不通的话，可以走天路。” “天路？你小子别告诉我你能飞进去。”天枢不屑的说道。 “答对了。小爷不才，还真是飞进去的。”方诺一脸自傲的说道。 天枢闻言，脸色数变。先是不屑，再是疑惑。等看到许幼翎那一副淡然的神态后，又变成了震惊。 “小子，你可别跟道爷我开玩笑。”天枢一把揪住方诺的衣领说道。 方诺摊了摊手：“幼翎就在这里，是与不是你一问便知。就算小子会骗你。但幼翎总不会骗你。” “幼翎？他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天枢满脸期待的问道。 许幼翎不明白方诺为什么会对天枢说这些，但既然是方诺主动说起的，她也只能点头承认。 这一承认可不得了。直接把天枢给整魔障了。 “想我道家人人都期盼的飞升，想不到被你做到了。来来来。你现在给道爷我表演一个飞升。也让道爷我开开眼。” 方诺一把推开天枢：“你说表演就表演啊？我欠你的啊。”说罢转身就走。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却被天枢拦在身前：“你小子今天不把事说清楚，你哪都别想去。” “这就是你们天师府的风格吗？道理讲不通就开始威胁了？” “呵呵，你别拿这话来挤兑道爷我。道爷可不吃你这套。你爱咋想咋想。总之你今天不给道爷一个说法，你就别指望能得安生。” 方诺见状，也是不恼：“行。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怎么飞的吗？可以。但你知道后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方诺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给柳姑娘当几天保镖。” “保镖？你让道爷去给个窑姐当保镖？”天枢不可置信的说道。 “别一口一个窑姐。就说你干不干。” 天枢冷静下来后，立刻明白方诺的深意：“你这是想拉道爷上你的贼船？” “随你怎么想。你们道家不是讲究朝问道，夕可死吗？小爷不要你的命，只需要你当几天保镖而已。怎么样？这笔买卖你做不做？” 天枢冷冷的看着方诺，迟疑了半天后才开口道：“小子，你这是打算让我天师府去给你挡枪啊。” 方诺摊了摊手：“我又没逼你。做不做随你咯。” “哼。道爷不答应你又如何。大不了道爷等会去问幼翎。” “那随你了。你要是能问明白就当我没说。”说罢就推开天枢，欲要离开。 天枢见方诺如此气定神闲，就知道这事怕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不由的转头看了一眼许幼翎。只见许幼翎只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许幼翎虽然知道内情，但这些事情在没有方诺允许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向天枢说明的。但如果方诺自己愿意说，那她也乐见其成。 只不过听到方诺用这事来要挟天枢入局，她还是有点不情愿的。不过她也明白。方诺之所以把事情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何尝不是在考验她呢？ “等会。”天枢叫住方诺。 “又怎么了？”方诺不耐烦的说道。 “你的条件，贫道可以答应你。但光你飞不行。你还要保证贫道也能飞起来。”天枢还算不傻，他就怕方诺到时使个障眼法什么的蒙混过去。 “没问题。别说你了。猪都能飞起来。” 天枢闻言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什么叫猪都能飞起来？你丫不会说话就少说。 “多说无益，还请师弟展示你的神通。” “神通？我哪有什么神通？” “你耍我？”天枢怒道。 方诺摊了摊手：“耍你？没有啊。如果你是指飞天的话。那我确实不会。人哪能凭自己的能力飞上天呢？要是能飞，那就不叫人了。那叫鸟人。” “你。。。” 方诺见天枢又要发飙。他急忙说道：“不过呢。人虽然不能自己飞上天。可却可以靠工具啊？” “工具？你是指机关术？”天枢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什么机关能让人上天？还请师弟拿来一观。”天枢此刻心中不由的信了几分。如果说方诺能飞，他是万万不信的。但如果说是靠机关术，那还真有几分可能。毕竟岚山阁的机关术向来绝顶天下。都是岚山阁的不传之秘。 “等着。我去给你拿。”撂下一句话后，方诺便闪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功夫，就见他拿出一张白纸和几根丝线，另外还有小半截的蜡烛。 看到这几样东西，天枢是满头雾水，不知所然。 第415章 孔明灯 看着方诺手中的几样东西。天枢眉头紧皱，不明白这几样非常普通的玩意和飞天有什么关系。 “小子。我让你展示飞天，你拿香烛纸张作甚？难不成飞天之前还要祭拜神灵不成？”天枢不满道。 方诺斜了他一眼，悠悠出言道：“不懂就多看。多学。而不是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然的话会显得你水平很低。我对你们化龙山的功夫同样有很多理解不了的东西。但我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做不到而去质疑你们的功夫。” 天枢被方诺这一番话说的老脸一红。冷哼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方诺也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操弄起手上的那几样东西来。 不一会，一个简易的孔明灯就制作成型。 对，这就是方诺要给天枢展示的飞天机关术。之所以用孔明灯，是因为这个东西多少还能让他理解。 气象气球虽然看上去简单。可所牵扯的东西可比孔明灯复杂太多了。 别的不说，就单单什么氦气，他就无法讲清楚。而孔明灯就不同了。原理极其简单。而且任何人都可以复制出来。 方诺把孔明灯做好后，当着天枢的面点燃了下面的蜡烛。 蜡烛燃烧后所散发出的热气，很快就让孔明灯升上了高空。 天枢看着飘浮而起的孔明灯满脸失望的说道：“小子，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靠这么个小玩意飞起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方诺正色道。 “就这么个小玩意能把你带上天？” 方诺一脸玩味的看着天枢，表情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天枢很是不爽：“怎么？道爷有说错？” 方诺嗤笑的摇了摇头：“没错。这么小的玩意自然不能带我上天。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堂堂一代真君，竟然连举一反三的道理都不明白。” 天枢表情一滞，有点明白方诺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带你们上天的，是一个更大的？” 方诺长叹一声：“哎，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已经把最基本的机关原理都展示给你看了。要是你还不明白。那我也没办法了。毕竟有些东西，没有一定的智慧是很难讲的清楚的。” 这次天枢没有发作，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子随手一弹。飞到高空的孔明灯便应声而落。捡起来后他便认真的端详起来。 孔明灯的结构非常简单。天枢稍微一看就明白怎么做了。他问方诺要来几张白纸，学着方诺的样子亲手做了一个。 点上蜡烛后，他做的那个孔明灯也同样飞了起来。这一发现，顿时让他来了兴趣。 “他为什么会飞？” “因为热量。烛火燃烧导致热气上涌。在上涌的过程中又被纸张阻拦，热气无处可去，便只能推着孔明灯往上空而去。” “孔明灯？”天枢不明白为什么这玩意要以孔明命名。孔明又是谁？ 方诺也懒得解释：“蜡烛的热量小，因此只能带这么一个小灯上天。可如果换成更炽热的火焰。那么所散发出的热量便可带动更重的物体。人虽是万物之灵。可说到底却也是有斤有两的一种物件罢了。只要火焰所释放出得能量能抵消掉人体的重量，那么把人带上天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天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毕竟这孔明灯原理一点都不复杂，但凡看一眼就能学会。 而且方诺所说的道理也完全说的通。左右不过是能量和重量之间的配比问题。 “那带你上天的那个孔明灯在哪？能不能给我看看？” “烧了。” “烧？烧了？你。。。” “我说师兄啊。我们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杂耍的。一个那么大的物件，不会还指望我们带回来。最好的解决方法自然就是当场销毁咯。难不成还留下当证据啊。”方诺信誓旦旦的说道。 此言一出，天枢竟然无言以对。 方诺自然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而是趁热打铁的说道：“怎么？师兄你不会想反悔。我可告诉你，这玩意可是我岚山阁的不传之秘，你要敢反悔，小弟也无话可说。只能改日让我老师亲自去给小弟讨个公道了。” “谁说道爷反悔了。道爷只是在想到底要做多大才能把人带上天。”天枢反驳道。 “不反悔就好。我就说嘛。堂堂真君不可能是出尔反尔的人。”方诺揶揄道。 天枢冷哼一声，转头又看向许幼翎：“幼翎？你们真是靠这个飞上天的？” 许幼翎冷冷的看着方诺。她虽然很不情愿撒谎。可现在她也只能违心的点了点头。 天枢见许幼翎也承认了。便再无怀疑。 “人在哪？” “什么人？哦。你说柳姑娘啊？我给她专门安排了个住处。” “把人交给我。” “现在？” “不然呢？” “你要带她去哪？”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总之比赛的时候我自会带她前去便是。” 方诺想了想了。还是点头答应：“行。那烦请师兄跟我走一趟。” 天枢摆了摆手：“不用了。幼翎带我去就行了。幼翎知道她在哪。” “呃。知道的。”方诺一下就看出了天枢打的什么主意。怕不是想要单独问许幼翎一些事情。 天枢微微颔首，也不再搭理方诺便带着许幼翎径直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把那个孔明灯也带走了。 方诺见天枢彻底离开后，他便突然在院子里高声喊道：“许正阳，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 天枢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许正阳那小子搞的鬼，打死他也不信。 “不是我。不是我。是谭泽告的密。和我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怎么会出卖你和大姐呢？”许正阳人没出来，但从他那屋子里却传出了他的声音。 而此时的谭泽，正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许正阳。心道你也撂的太快了。人家都还没说什么，你就全都招了。哎。摊上你这么个小天师，也是没谁了。 方诺一听是谭泽，也是气的牙痒痒。如果是许正阳的话，他或许还真会揍揍那小子一顿。可谭泽就不一样了。毕竟两人还不太熟。反而不能像对付许正阳那样肆意发泄。 第416章 天师府的终极内核 “把你们刚才救人的过程都给师叔说一遍。”天枢离开方诺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许幼翎来。 许幼翎暗叹一口气后便开始向天枢讲述他们救人的经过。除了隐去那些不能说的外，其余的都事无巨细的如实交代。 “竟然把她关在明月楼？”天枢在得知这个地点后，也是满脸的意外。不过很快他又释然了。 “你们真是的靠一个大号的孔明灯飞进去的？”天枢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许幼翎还能怎么办呢？只能顺着方诺的方向继续帮他圆谎咯。不过许幼翎也不敢多说，怕言多必失，只简单的说了个大概。大致都以她也不太明白什么情况的借口给敷衍过去了。可偏偏就这番说辞反而让天枢深信不疑。 “呵呵。以往听说岚山阁的机关术天下无双师叔还觉得言过其实。今日一见，才明白岚山阁的底蕴深不可测啊。光这一手飞天的机关术，就足以震撼世人。”天枢感慨道。 这些话，许幼翎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而是转言问道：“师叔，你为什么要答应方诺的条件？如果说你想知道这些的话，完全可以等幼翎搞明白后再告诉师叔也不迟。何必上他的套呢？” “上套？你不会真以为师叔被他套进去了。”天枢捋着胡须笑道。 “那是？” “实不相瞒，就算今日没有这事，师叔也打算入局的，不为其他，就光那小子拿出来的那篇《道德经》。就足以让师叔出手一次了。我天师府没有白吃白拿的习惯。至于这个孔明灯，呵呵，算是多余赚的。”天枢一副占了便宜的表情笑道。 许幼翎听了这话，才稍稍松了口气。如果真按师叔这么说的话，那倒不存在吃亏上当什么的。 “可到时候您老人家要带柳姑娘亲临决赛现场，就不怕世家认为这些事都是我们天师府做的？”许幼翎担忧的说道。毕竟天枢一旦带着柳元霜现身比赛现场，很有可能就让天师府成为众矢之的。 “怕？师叔有什么好怕的？我堂堂天枢真君，想做什么还需要向他们解释？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道门行事，还需在意他人眼光？要就不做，要做就别瞻前顾后。不是师叔瞧不起他们。他们这些世家蟊虫，也配与我当面？”天枢自傲的说道。 “可是。。。” 许幼翎还想开口，却被天枢打断道：“我说幼翎。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变的这么优柔寡断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 许幼翎顿时语塞，她其实不是优柔寡断。只是之前事不关己，所以行事起来才没有忌惮。一旦关系己身，那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人性莫过如此。医者不能自医就是这个道理。 天枢见许幼翎不说话，他便继续说道：“知道我们天师府为什么会牢牢的占据天下四极中的一席之地吗？难不成真是因为我们数百年前救世所为？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说最开始世人还感激我们天师府的慈悲。那么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世人还需要感激我们什么？” “那些曾经被我们救过的，帮助过的人早就化为黄土了。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你不会以为现在的人还会感恩我们几百年前救过的那些古人。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太天真了。别说几百年前的古人了。就算你救了大恒天子，对于一个生活在乡里的一个普通农人来说，那还不如他们家死一条狗重要。你明白吗？” 许幼翎闻言瞬间陷入了沉思。她还真没从这个角度上去看问题。但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个理。 几百年前的天师府确实算得的上大无畏的慈悲为怀。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家凭什么还要对你如此感恩？别说当事人了。怕是就连当事人的后人的后人都未必在世。 “那是为什么？”许幼翎问道。 天枢莞尔一笑：“天师府低调了数百年，也养望了数百年。信仰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平时的时候，你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一旦爆发出来，他的力量却是无法忽视的。” “我道门不贪财，不蓄奴，不霸田，不扩产。不欺辱百姓，不鱼肉乡里。一旦发现门内有害群之马。便立刻以雷霆手段剿灭清除。而且我们每次在解决这些败类的时候，还都要当着当地百姓的面予以公审的。并且事后还会给足了受害百姓几倍的补偿。” 说到这里，天枢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长此以往。我们道门在百姓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 许幼翎恍然大悟，脱口道：“公平公正，不徇私，不枉法。” 天枢哈哈大笑道：“不错，你说的很对。公平公正，不徇私，不枉法。虽然这个私，只是我们道门自己的私。这个法，也是我道门自己的法。可这一切在外人看来。我们道门就是如此的纯洁，如此的圣神。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试问现在八国中谁家没有荼毒百姓的行为。而我们道门的言行举止，在世人眼中，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其他人越是卑劣，就越是显得我们高尚。” “日积月累之下。我天师府的声望将会达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一旦大势形成，那么我天师府便是天下间一言九鼎的存在。我天师府说出来的话，那便是真理。我天师府做出来的事，那便是正义。谁让我们在天下人心目中就是公平公正的代名词呢？天下的恶已经数不胜数了。但至善之所唯有天师府一家。与其说百姓信仰的是我道门。倒不如说他们信仰的是这个世界还存在良心，还存在公理。而天师府，就是他们这些人心中最大的寄托。” “你说。我们这样的存在。是旁人几句话就能撼动的吗？六大世家？他们配吗？他们敢吗？”天枢满脸自傲的说道。 什么叫大势，天师府就完整的诠释了这一点。所谓的天下道门，说穿了全都是天师府用来养望的肥料罢了。道门中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没有败类？但这些败类，恰恰就是天师府需要的。 你说天师府伪善也好，虚伪也罢。但有些事真不能较真，有句话叫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不管天师府怎么想的。但他们在这数百年间让天下百姓得到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且他们也确实做到了不贪财，不蓄奴，不霸田，不扩产。不欺辱百姓，不鱼肉乡里。 就单单以上几点，天师府就足以在这个乱世称之为功德无量了。至于私心。谁家还没有点小九九呢？ 第417章 暴怒的顾凯 天枢这番话，着着实实的给许幼翎上了一课，经他这么一说，以前他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也豁然开朗。 她也终于明白了道门中人随心所欲的真正含义。 废话，你天师府都是公平正义的化身了。可不就随心所欲了吗？当天下百姓全部一致认为你天师府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是对的情况下。那还不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啊。当然了。违反天师府底线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干的。除此之外，那基本无所顾忌了。 她现在也彻底放心把柳元霜交给天枢了。正如天枢所说的那样。六大世家他们配吗？ 届时天枢带着柳元霜现身决赛现场，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别人就得信什么啊。你说你不信？不好意思。天下百姓都信。你信不信重要吗？一言九鼎了解一下？ 天师府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和养望了几百年的声望是分不开的。天下四极各有所长。但能在百姓心目中做到这种地位的，唯有天师府一家，别无分号。 天师府的行为也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而不争，就是最大的争。水利万物而不争，但万物又何尝离开的了水？这种高屋建瓴的玩法，一般人还真干不来。可以说天师府玩的这一套，简直是当今天下最顶级的阳谋。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继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在听到天师府要对他怀阴领动手后，他竟然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的原因。 无他，因为天师府想要灭他怀阴领，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两方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维度，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见话都已经或到这个份上，许幼翎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把天枢带去见过柳元霜后，柳元霜更是被天枢的身份给震惊到了。而天枢的出现，也让柳元霜对自己的安危彻底放心下来。 对于许幼翎提出让她这几天暂时跟着天枢的要求，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 废话，这么粗的一根大腿她要是还不死死抱住那她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见到柳元霜后，天枢便直接带着柳元霜离开了这个院子，至于去了哪里，天枢没说，许幼翎也没问。 “砰”“砰”“砰”“砰” 此刻的顾凯已是满眼血红。一些顶级的景国名瓷就跟不要钱似得全部成了他现在发泄的对象。 “一个大活人在那里，你现在告诉我就这么没了？”顾凯对着下首跪着的那个嬷嬷厉声喝道。 “奴才该死，奴才看管不利，还望顾大人开恩啊。”那嬷嬷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也不敢狡辩什么，只一个劲的在那里磕头求饶。 “开恩开恩，你让老子怎么开恩？明月楼中里里外外我少说安排了上百人。现在那婊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让我怎么想？你们都是猪吗？就算是猪，见到生人也特么的会吼两句。可结果呢？你们这上百人连个屁响都没有。人就这么没了？”顾凯越想越气，上前照着老妈子面门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力道之大，导致那老妈子鼻梁当场就歪到一边去了。可顾凯还不解气，抡起手边的一张椅子就当头砸了下去。 也难怪他现在这么愤怒。主要是这事干的太不地道了。别看明月楼暗卫只有十几人，可他安排在明月楼里的人手，绝对不会比那个庄子里的人手差。 可偏偏就是在这种铜墙铁壁的防护下，人还是不见了。与其说他全是愤怒，倒不如说他还是三分畏惧。毕竟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一旦用在他身上，他估计小命难保。 恐惧来自未知，自从那两百万注码问世以来，他们似乎就从来没有占到过上风。一次都没有。 哪怕这次他们的做法看似稳操胜券了，可残酷的事实再一次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老妈子在他一顿疯狂输出后，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拖出去喂狗。”他扔下手中早已残破不堪的椅子狠狠的说道。 那老妈子虽然很想再次求饶，可她现在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任由甲士像拖死狗一样的把她拖走。 老妈子都这样了。那十三个在暗处盯梢的暗哨，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发生这种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内部出了奸细。否则怎么可能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 阁楼的大门是从外面锁死了的。里面的窗户也全部被钉死。别说人了。怕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要不是内鬼干的，如何解释的通？ “那几个杂碎都交代了吗？这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顾凯突然开口问道。 话音一落，屋子角落里就突然走出一人躬身应道：“回禀家主，那十三人扛不住刑罚，全都招了。” 顾凯闻言大喜：“招了？我就知道是内鬼。果然没错。是谁指使他们的？还有没有同伙？” “呃。。”那人闻言满脸尴尬。但还是回道：“家主，他们虽然招了。但以属下的经验，他们这种招供，完全就是扛不住刑罚而胡乱攀咬的。” “你说什么？他们全是招假供？”顾凯失望的问道。 “是的家主。他们虽然一个个都招了。但供词前后矛盾，而且每人的说法都各不相同。明显是耐不住受刑而强行认罪。这种人属下见多了。因此属下推断。这事八成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啪。”顾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在为他们求情？” 那人立马跪下道：“属下不敢。” “不敢？不敢你不快滚，继续给老子去问。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有你好看。”顾凯现在已经是怒急攻心，听不得一点忤逆的话。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人也不敢多留，给顾凯叩首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等人走后，顾凯突然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再不复之前是凶悍，反而是一副迷茫惊恐的神色。 “禀报家主，卢大人和赵大人来了。”一个下人进来禀报道。 顾凯听到卢林和赵让来了，他才重新强打起一点精神：“请两位大人进来。” 不一会，卢林和赵让被下人带来顾凯这里。 两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一进来，就见到满地一片狼藉和斑斑血迹夹杂其中。 “顾兄，什么事惹你生这么大气啊？”赵让踢开地上的瓷片笑道。 卢林却仿佛心有所感，死死的盯着顾凯。这么突然找他们两个上门，要是没出什么大事，顾凯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人丢了。”顾凯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丢了？”赵让疑惑的问道。 顾凯长呼了一口气，加大声音吼道。“人丢了。人丢了。那个婊子被人救走了。现在听清楚了没有？” 第418章 请柬 庐阳岚山书院。 程墨正在房中小憩。 “程院长，这是四季楼刚送来的请柬。说是今晚请您老赏光一聚。”一个中年文士拿着一张烫金的请柬找到程墨。 “四季楼？四季楼找老夫干什么？”程墨虽然疑问，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请柬。 打开后扫了一眼，他便对那文士说道：“你去回复信使，就说晚上老夫一定到。” “好的院长。学生这就去回复。”文士躬身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呵呵，终于来了啊。”程墨看着请柬冷笑一声。 这请柬是三大家主联名发出的，说是四季榜决赛开赛在即。今夜在四季楼中的春花楼设宴款待所有裁决。 一是让诸位裁决都先互相认识一下。二则是稍微向大家讲解一下决赛时的规则。 可程墨知道。这些其实都是托词。背后的真正含义，恐怕还是和那个叫柳元霜的有关。 就在同时，刘宣，苏玲珑还有白梦瑶都无一例外的收到了万金楼的请柬。 苏玲珑一脸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请柬。 “张老哥，之前你做裁决时也会有这么一出吗？”苏玲珑口中的张老哥，自然是乐国的榷首张孟之。 “不记得了。老夫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去记这些。但印象中我反正是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就算之前有，老夫也是不会去的。”张孟之说道。 “这样啊。也罢，反正闲来无事，就当去玩玩。”苏玲珑笑道。 张孟之一听就不乐意了。揶揄道：“闲来无事？我看你是来我乐国躲闲的。现在景昊两国随时可能开战，你这个景国榷首却跑到我这里来逍遥快活。” 苏玲珑闻言咧嘴一笑：“哈哈哈哈。老哥说是就是。不如等这次小妹回去，老哥便和小妹同行，去景国也躲两天闲？” “去去去。老夫可没有你那么高的兴致。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一天能睡上两个时辰都算是烧高香了。还去景国？那乐国这一摊子还管不管了？”张孟之佯怒道。 苏玲珑苦笑摇头：“别在这里跟小妹卖惨，老哥你这一个月的收入，都能赶上我景国大半年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老哥觉得累，那不如咱俩换换？” 张孟之闻言眼珠一转：“要换也不是不行。只要小妹答应老哥一个要求，我立刻回去禀报楼主让咱俩位置换一下。” “哦？说来听听。” 张孟之不怀好意的搓搓手道：“只要以后小妹答应老哥每年六月再换回来就行。老哥也不多要，就换一个月。” 苏玲珑哑然失笑，指着张孟之骂道：“好你个张扒皮，连小妹的便宜都要占，还不多要？你这吃相都不能说难看。简直就是无耻啊。” “哈哈哈哈，做生意嘛，不无耻哪能赚得到银子啊。生意场上无父子，就更别说兄妹了。一码归一码不是？” 两人自然知道上面说的那些都只是玩笑话。堂堂一国榷首，岂是说换就能换的？换了之后业绩上涨了还好说，下降了算谁的？事关万金楼在一国的商贸，哪怕只是浮动一点点，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乐国王宫。白梦蝶寝宫。 “姐姐你看，这是四季楼给小妹送的请柬。”白梦瑶一脸兴奋的把请柬交到白梦蝶手上。 白梦蝶这段日子因为有方诺给的那支哮喘喷雾，难得的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虽然病情还是会时不时的发作，但由于有哮喘喷雾的缘故，倒也不会像之前那么难熬了。 只要在发病时用药及时，至少不至于遭太多的罪。 这也就导致白梦蝶的病情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善，但她的气色比之前几日却要好上太多了。 可药终究都有用完的一天。一旦等到停药之日，白梦蝶怕是又要回到从前那种生不如死的老路了。 “请你去春花楼赴宴？我记得之前好像没有这种宴会。怎么今年不一样了？”白梦蝶疑惑的说道。 白梦瑶却不以为意的说道：“这岂不更好？小妹正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去见程院长一面呢。原本还想着在比赛时才能见到程院长的，想不到今晚就有机会了。” 白梦蝶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妹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一脸心疼的抓住白梦瑶的手道：“梦瑶，其实姐姐这条命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赚的。你好不容易熬成了花爵夫人，没必要在我这样一个活死人身上浪费光阴。你应该有自己更好的生活。” 可白梦蝶刚一说完，就被白梦瑶打断道：“别说了姐姐。梦瑶在这世上，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你也离开了梦瑶，那梦瑶真不知道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岚山阁那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废人还要劳烦阁主出手？姐姐说出去是乐国太妃，可姐姐这点身份，在岚山阁眼中算个屁啊。姐姐只是不想委屈了你。你明白吗？”白梦蝶柔声道。 “委屈？有什么好委屈的。梦瑶这么多年来都是在以色娱人。有什么能比之前在青楼的日子还要委屈的？如果能让姐姐恢复如初，小小委屈算的了什么。梦瑶左右不过就是红丸一枚。要是岚山阁真有哪位大人看上小妹，小妹拱手献上便是。若是能以此换求姐姐康复，小妹自是甘之如饴。”白梦瑶语气坚定的说道。 白梦蝶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这个命运多舛的妹妹，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的刘宣，看着请柬上的邀请，却陷入了沉思当中。 刘宣虽然纨绔，但他不傻。相反，他还非常聪明。通过这些日子四季榜上的那些明争暗斗，他也算咂出一点滋味来了。 那个叫柳元霜佳丽，八成就是岚山阁搞出来的。他自己干的那些事放在平时那根本就不叫事，如果真的很严重的话，就是当地的岚山书院都不会饶了他。 可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等到四季榜开榜的时候才出事，而且一出事就是大事，直接派个院长来上纲上线的给你走一套流程。他一个小小纨绔王爷，哪里受的了这么大的刺激。 如果说没有之后四季榜上的那些事，刘宣还真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可随着事情发展，他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 第419章 赴宴 他一个小小的纨绔王爷，何德何能能引来岚山阁的大佬专门来乐国收拾他啊。想来想去。可能问题的关键，就是出在自己这个裁决身份上。 毕竟有些事情真的经不起琢磨。要是岚山阁真想惩治他的话，为何还要等到四季榜结束之后？难不成还真像对方说的，为了让他不失信于人？ 别逗了。他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这种套话你要是信了。那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结合程院长也突兀的拿下一个裁决的位置，这其中的意味，就很值得玩味了。 可他虽然有此猜测，却不敢对任何人说起。你自己猜到归自己猜到。可你要真的傻啦唧的去外面乱讲，那他这个王爷也算当到头了。 他作为一个王室成员。趋吉避害是他的本能。对各种阴谋诡计天生就有着远超常人的敏感度。 在他看来，如果那些事真是岚山阁在幕后谋划的话，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就是怎么站队的问题了。 看似有两个选项，可其实就是一个。得罪乐国以后最多玩不到这么漂亮的花魁了。乐国就算管的再宽，他要是回了幕国，乐国也拿他没办法。 可要是得罪了岚山阁就不一样了。纵使他跑到天涯海角，岚山阁都能把他揪出来。 虽然只有站队岚山阁一个选项，但怎么站队，用什么姿势站队，还是可以商榷的。如果能在这其中再为自己讨得点好处，那就更好不过了。 “不行。有些事我一定要向程院长问个清楚。就算程院长要把我当枪使。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刘宣暗自想道。 酉时。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岚山书院门口。程墨在几位小厮的引领下，踏步登上了马车。 少顷，马车直接驶入春花楼内部，来到一栋精致的小楼前停下。待程墨走出马车时。以卢林为首的三位家主，全都站在马车前迎接。 “晚辈卢林。”“晚辈赵让。”“晚辈顾凯。” “恭迎程院长大驾。” 程墨见状哈哈一笑：“三位家主不必如此，都说客随主便，要是再跟老夫这么客气，那老夫可就转身回去了。” 卢林闻言立马上前吹捧道：“还是程院长高风亮节啊，但程院长德高望重，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总不能失了礼数不是？否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乐国没有待客之道呢。” “就是就是。像您老这种请都请不来的人物，能来赴宴那就是给了我们几个晚辈天大的面子。晚辈可是万万不敢怠慢了前辈的。”顾凯也上前附和道。 “好说好说。”说着他就环视了一下四周发出一阵感慨道：“都说这四季楼乃是乐国一绝。这春花楼老夫还是第一次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能得前辈夸赞，晚辈与有荣焉。前辈要是喜欢的话。尽管在这里多住几天。童老阁主以前在乐国盘桓时，那也是四季楼的常客。”赵让出言道。 “呵呵，别提那个老色鬼了。老夫可不像他。看见娘们就走不动道了。”程墨调侃道。 这话程墨说出来轻松，可三人却是不敢接话。程墨调侃童天元没问题，但他们要是敢附和一句，那就是大不敬了。于是只能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程墨之所以拿童天元出来作伐。就是为了尽快结束这种既无聊又敷衍的套话。 “看来老夫是第一个到的啊。既如此，那老夫就先进去看看了。” “让晚辈送你。”卢林上前欲要搀扶程墨，却被程墨抬手婉拒。 “不用，老夫自己进去就行。你们还是在这里等后来的客人。”说罢他便抬腿自行朝小楼内走去。 卢林被拒绝后也不生气，只是给旁边的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上前照顾一二。 就在程墨进去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第二辆马车又驶了过来。 “奴家见过三位大人。”第二个到的竟然是白梦瑶。 三人见到白梦瑶，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连回礼都没有。 “多日未见夫人，不知夫人别来无恙啊？”顾凯问道。 “托三位大人的福。奴家一切安好。” “娘娘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有劳顾大人关心了。家姐还是老样子，宫中御医说只能多多静养。” 顾凯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的话夫人尽管开口。如果有什么能帮的上娘娘的，顾某绝不推辞。” 白梦瑶闻言躬身一礼：“多谢顾大人。如果梦瑶有需要，一定不会和顾大人客气。” “既如此，夫人不如先进楼就坐。对了，岚山阁的程院长已经先你一步入内了，如今我三人分身乏术，就请夫人代为招待一下。” 白梦瑶闻言暗暗欣喜，可她面上却没有任何波动：“顾大人吩咐，奴家遵命便是。” 告别顾凯三人后。白梦瑶便迫不及待的进了楼内。 刚上到二楼，她就看见一矍铄老者正背负着双手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字画。 几个女婢见到白梦瑶到来，立刻行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随着这声问安，程墨也悠悠的转过身来。 白梦瑶先是对那几个婢女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这里有本爵照应。” “是夫人。”几个婢女便躬身退到了楼下。 程墨盯着白梦瑶看了良久，终于咧嘴一笑道：“都说乐国的花爵夫人乃是倾国倾城之貌，冠绝天下之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啊。老夫要是再年轻几十岁，怕也是要放胆追上一追了。哈哈哈哈。” 对于程墨这种近乎于挑逗的话语，白梦瑶不怒反喜。她当即不媚不妖，落落大方的躬身一笑道：“奴家蒲柳之姿，能入得程院长法眼，乃是奴家三生有幸。奴家出身卑鄙，只靠些许虚名让世人所知，怎敢轻易玷污程院长名头。” 白梦瑶不愧是花爵夫人，三两句话间就功力尽显。一招以退为进就把分寸拿捏的妙到毫巅，既不显得冒犯，又夹杂着一丝吹捧。但如果仔细听的话，你又能感到话语中那一丝跃跃欲试的意味。可谓是收放自如，可退可进。 第420章 最后一块拼图 “哈哈哈哈，我就一个老头子，有啥玷污不玷污的。人家看得起我就喊我一声院长，要是看不起我，老头子也不过就是一打铁的。真要论起出身来。老头子祖上世代也不过都是些在地里刨活的泥腿子。老头子虽然现在略有几分薄名，可做人也不能忘本不是？否则将来去了地下见了祖宗，那还不得羞愧致死啊。”程墨半开玩笑的说道。 白梦瑶捂嘴轻笑：“程院长真会说笑，既然都已经去了地下，那总不能再死一次。” 程墨闻言眼前一亮，突然觉得这个白梦瑶有点意思。一般像这种关于生死的话题，旁人都是非常忌讳在年长的人面前提起的。一是避讳，二是怕意有所指让人误会。 可这白梦瑶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有丝毫避讳，反而顺着自己的话开起了玩笑。 由此可见，眼前这个花爵夫人，观察力不是一般的敏锐，她是笃定自己是不会因为这种问题而发怒，才敢把一个这么严肃的问题当成玩笑来讲。察言观色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看来自己还是要小心应对才是。 想到此处，程墨便笑道：“夫人此言诧异，你们女人不是总喜欢说死鬼死鬼的吗？这要是鬼不能死，那哪来的死鬼？” 此言一出，白梦瑶便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好听的笑话。 “程院长你可逗死奴家了。原来死鬼还能这么解释？奴家今天算是学到了。” 就在两人谈笑间。苏玲珑也迈步上了二楼。 “这是有什么趣事吗？说出来让老身也开心开心？”苏玲珑笑道。 白梦瑶回头一看，就是苏玲珑后立刻上前见礼道：“奴家见过苏榷首。” “夫人不必客气。刚才看你和程院长聊的那么开心，不知二位都在聊些什么啊？” 不等白梦瑶回答，程墨就率先说道：“苏丫头，我问你。鬼会死吗？” 苏玲珑听见程墨喊她苏丫头虽然让她稍稍有些不适，但她也没反驳什么。毕竟在她真是一个小丫头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是院长了。而且之前她上岚山阁，程墨也一直是这么喊她的。因此程墨喊她，倒也没什么毛病。 不适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现在都已经五十多了。突然被人喊作丫头，这让她感觉太过违和。 “鬼？程爷你莫不是在逗我？都已经是鬼了，那还怎么死啊？”苏玲珑笑道。 “哦？是吗？那既然鬼不会死。那为何又有死鬼一说？” 苏玲珑闻言表情一滞。我原本以为这是个学术问题。搞了半天，结果却是个脑筋急转弯。 苏玲珑突然满脸狡黠的望着程墨，手指还不停的在空中点着：“程爷你不老实，你这是想当死鬼了。也是。这乐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死鬼。” “哈哈哈哈。被人叫做死鬼，总比被人叫做死人强。所以说你们女人啊，有时候就是心口不一，平时的时候个个怕鬼怕的要死，可要是换个死鬼给你们，你们反倒不怕了。不但不怕，甚至还可能欢喜的紧呐。” “呸。”苏玲珑唾了一口：“要说鬼，你们岚山阁就有个最大的鬼。还是个鬼头子。家慈每次听到那恶鬼的名号，都恨不得生啖其肉。” 程墨闻言也是不恼，反而附和的点了点头：“丫头所言甚是啊。老夫也看那老色鬼不顺眼很久了。丫头你在天师府有没有门路？老夫寻思着，什么时候请个真君上山降了那造孽的色鬼，岂不痛快？” “好说好说。不过真君可能有点够呛，真要降服那恶鬼。非天师亲至不能为之。” 白梦瑶看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很是羡慕。她在欢场多年，又如何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呢？ 能这么随意的就把岚山阁的阁主拿来作为笑谈，可见其二人的关系非常之亲近。 别看她花爵夫人的名头喊的震天响，可真要和眼前这二位比起来，那是提鞋都不配。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和程墨调侃两句，可到了现在，她是连接话的勇气都没有了。既要站在那里赔笑，又不能让人觉得她失礼。 不过两人也都是灵醒的人，并没有让这种尴尬的局面持续太久。毕竟程墨也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不会冷落了白梦瑶。 于是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好让她也能适时参与进来。苏玲珑其实心里也很明镜似得，也在一旁充当助攻。 可两人毕竟都是第一次见面，也再上有苏玲珑这么一个“外人”在场。白梦瑶自然也不会轻易表明来意。 于是乎，白梦瑶只想拼命的拉近和程墨的关系以博得程墨的一丝好感。 苏玲珑则是话里话外都在帮着她拉近关系。 而程墨则故意给出机会，释放善意，让她来拉近关系。 看似是各怀鬼胎，可其实一切都是按照剧本走的。唯有白梦瑶自己还被蒙在鼓里，甚至还暗自得意自己今日表现不错呢。 这也就是方诺为什么自从找过白梦瑶一次后，就再也没去她身上做文章了。 对于白梦瑶这种见多了世面的人，做的越多反而越会露出马脚。与其三番五次的去找她，倒不如设计让她来找自己。 人就是这样，往往便宜得来的，反而会觉得不太真实。可一旦是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那便会特别珍惜。 每个人对于沉没成本都是很难释怀的。在某件事上付出的越多，他就越是不甘心失败。 哪怕到了后来明知道是错的。可能也会因为沉没成本太高，而舍不得放弃。 现在白梦瑶献媚的越殷勤，那就表示她入彀的程度就越深。 苏玲珑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白梦瑶，不由在心中感叹道。他那个便宜弟弟，还真是一个把控人心的高手啊。 这要是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沉不住气了。可那小子到了现在，却还能一直按兵不动。 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傻大胆，还是说他志在必得。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一切还真是按那小子预想中那般有条不紊的行进着。 一旦白梦瑶这最后一块拼图被他拿下，那这次四季榜的结果，就注定不是乐国想看到的了。 第421章 虚实 随着最后刘宣的到来。四季榜决赛的七位裁决已经齐聚一堂。 其中三位家主，是乐国的本土代表。也是四季榜的基本盘。至于刘宣，程墨和苏玲珑。属于名誉席位，一般都是乐国用来拉拢人心，交往权贵用的。 而最后的花爵夫人白梦瑶，才是真正具有专业眼光的人。但偏偏她这个花爵夫人，在这里的地位反而是最低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三位世家代表再加白梦瑶，那么四季榜的最终走向都不会超出乐国的控制。所以历年来所谓的决赛，都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外人看起来虽然精彩纷呈。可其实最后的结果早就被内定了。乐国世家又不是开善堂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捧一个不听话的佳丽上到高位？ 可今年由于柳元霜这匹黑马强势杀出，而且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的手段都远非之前对手能比。这就导致卢林他们三人也有点不太自信了。 以前他们不怎么重视的三个名誉席位，现在看来，也未必不会成为对方的帮凶。毕竟他们现在假象的对手是柔国观政院。倘若对方举国之力下场，硬是要铁了心的搅黄四季榜。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因此今日的这场宴请与其说是让大家提前熟悉熟悉，倒不如说是他们三人想要试探一下各位的态度。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程院长，苏榷首。小王爷都别站着了。快快入座。”顾凯满面笑容的招呼着众人入座。 此地以程墨最为年长，地位也最高。主位自然没有人敢和他抢。苏玲珑自然也就坐在程墨左侧。而程墨右侧，则是卢林作陪。 而苏玲珑和卢林的另一边，就是顾凯和赵让了。至于刘宣和白梦瑶。只能屈居末席。 待众人入座后，卢林便吩咐下人上菜。不一会，各种珍馐美酒便已陆续上来。 卢林三人先是以地主身份，先敬了大家一杯，然后又说一通没滋没味的场面话。便招呼大家动筷子。 席间，三人只字未提和比赛相关的事情。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风土人情。 时不时的还说几个他国发生的趣事来调节一下气氛，场间气氛可谓是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卢林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才提起酒杯缓缓开口道。 “程院长，苏榷首。你们二位可是第一次做我四季榜的裁决。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晚辈可以在此为二位解答。” 程墨闻言，便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些你们和我说不着。老夫就是一打铁的。哪明白你们四季榜里的弯弯绕绕啊。到时候老夫就看谁漂亮就投谁。魁首魁首，要是连个模样都不端正，那还当什么魁首啊。夫人你说是吗？” 白梦瑶微笑的点头附和：“程院长所言甚是。技艺再好，容貌不过关，那也是和冠军无缘的。程院长一针见血，一下就看出了我乐国四季榜的关键。” 卢林三人闻言，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程墨这种应对其实才是最符合他们心意的。要是程墨真的关心起赛制来，那反而要让他们警惕了。 如果只是看谁漂亮就选谁，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柳元霜的样貌，在诸多佳丽里确实算不上最出众的。光论相貌的话，那比她惊艳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你们也不用看着老身，老身此次来乐国只是散散心的。要不是张榷首每天忙于商会里的事情脱不开身，这个裁决也轮不到老身来做。如果说程院长是个打铁的话，那老身也无非就是个算账的。更何况老身本就是女子。你们让老身这一个女人去点评女人。怕是会有失偏颇。与其如此，那老身不如就紧跟程院长脚步，他老人家到时候选谁，老身就跟着选谁好了。也省去了诸多烦恼不是？”苏玲珑紧随其后，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她这番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直接把她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有程墨在前面挡着，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找不到她头上来。 苏玲珑这番话听在卢林三人耳中不由让他们三人再次松了口气。可一旁的刘宣却听出了另一层味道。 “果然那事和岚山阁有关。这苏榷首明面上看去似乎是随波逐流的态度。可其实私下里却是岚山阁坚定不移的支持者。妙啊。她现在直接当着三位家主的面说要紧跟程院长的步伐，竟然还能不引起三人的反感和猜忌。这份功力，足够小王学一整子了。”刘宣暗暗腹诽道。 可下一刻，他又暗暗心惊起来，如果苏玲珑真的也参与进来的话，那岂不是说明那事是岚山阁和万金楼联手做的？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可怕了。 得罪一个岚山阁就能让他万劫不复，要是再加一个万金楼。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幕国王爷了。就算他那个侄儿，幕王刘崇来了也怕是讨不到好。 随着卢林三人的目光朝他看来的时候，刘宣已经想好了答案。 只见他腼腆一笑，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三位大人别看着我。小王什么性子你们也是清楚的。四季榜的佳丽小王可是垂涎很久了。这次能忝为裁决，还多亏了三位大人给小王面子。小王也不多求什么。到时候谁愿意让小王一亲芳泽，那小王不介意捧她一捧。诸位可千万别笑话小王，小王就是这么一俗人。就是一俗人。” 刘宣很聪明，他是坚决不能说跟随程墨的脚步的。苏玲珑跟着程墨投票，那是有合理的理由的，他要是再跟投，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因此他便按照自己往日的行径，说了一番这样的说辞，也正好能和他的性格相呼应。丝毫不显得突兀。 卢林闻言大喜，抱拳对着刘宣说道：“那卢某在这里就提前祝贺小王爷抱得美人归了。” “嘿嘿，同喜同喜。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唯有美酒和美人最得我心。除去这两样，余事皆乃浮云也。”刘宣笑道。 顾凯眼珠一转，说道：“既如此，那小王爷今日不妨就在这春花楼留宿一晚，正好四季榜上的有几位佳丽是出自这春风楼的。如果小王爷有意。那顾某就破个例，提前让这几位佳丽来招呼一下小王爷的起居可好？” 刘宣面色大喜。当即抱拳道：“那可就太感谢顾大人了。顾大人既然这么客气，那小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 说罢，他还露出一副急色的样子，仿佛一颗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这番作态，不由让在场众人纷纷在心底对其充满了鄙夷。 第422章 改制 “不知夫人还有什么要补偿的？”卢林转头看向了白梦瑶。 白梦瑶莞尔一笑：“一切按以往的规矩来便是。” 卢林听懂了白梦瑶的话，这个规矩，说的并不是什么四季榜的规矩。而是他们世家的规矩。对于这个回答，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四人都已经表过态了。但具体其中有几分真假，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就目前状况来说，一切都还在他们掌握之中。要是万一事不可为，大不了直接撕破脸皮掀桌子就行了。 只要白梦瑶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是绝对不会输的。 更何况想要成为花爵夫人，就必须做到八门技艺毫无争议的第一。但凡输一场，那都和花爵夫人无缘了。 他们还就不信了。那柳元霜的后台就算再神通广大，可上赛场就不是那些人能说了算了。 出来混，还是要看背景的。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们这边，还是自己的主场。要是这都能输，那他们这几个家主就干脆直接抹脖子得了。 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卢林三人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了。与几人又稍微寒暄了几句后，便以程院长远道而来，还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为由，唤来了一群莺莺燕燕。 程墨见状，也装作乐在其中。卢林三人再以不打扰院长雅兴为由，便抽身离开了。临走时他还故意叮嘱白梦瑶留下，一定要把程院长招待好云云。 白梦瑶自然乐得其所，原本她就苦于没有机会和程墨单独相处，现在天赐良机，她又如何会错过？ 至于刘宣，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唯有苏玲珑对此毫无兴趣，吃完饭后便匆匆离开了。 三人齐齐把苏玲珑送离春花楼后，他们也不急着离开，反而在春花楼内找了处静室商议了起来。 “卢兄，你对这三人怎么看？”顾凯开门见山的问道。 卢林沉思片刻说道：“没看出什么异常之处。程老院长年事已高，应该是不会参与进这些东西中去。苏榷首也是同理。万金楼每年在我们乐国攫取了多少利益？搞砸了四季榜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顾凯点了点头，对卢林这个说法很是认同：“那刘宣呢？” “刘宣？呵呵，一个浪荡子而已。就他也想学童老阁主？童老阁主那是色而不淫，哪像这小子一般恨不得睡遍我乐国所有女人？一个裁决都能让他拿来当做挂红的筹码。他也就这点出息了。”卢林不屑的说道。 “卢兄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刘宣。如果说这三人中谁最有可能被柔国收买，那这刘宣无疑是最容易得手的。别忘了观政院里的也全是一群娘们。那些娘们的诱惑力，未必就输于我们乐国的花魁。”顾凯担忧的说道。 “无妨，左右不过是他一人而已，改变不了大局。” 这时久未出言的赵让却突然说道：“那个白梦瑶会不会有问题。其实那三人怎么选都不怎么重要。如果白梦瑶出了问题，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卢林闻言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赵兄你想到的老夫又怎会想不到？但白梦瑶和她姐姐白梦蝶已经有近半年都未出过宫门了。就算有人想要接触到她，那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那个废人姐姐只要一天还在宫中，她就一天不敢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这点道理，她不会不明白的。” 赵让点了点头，也觉得确实是这个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卢兄，顾兄。小弟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赵让说道。 “赵兄但说无妨。”顾凯摆手道。 赵让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为了保证稳妥，我看今年的决赛我们应该稍微改动一下比试的内容。” “哦？改动比试内容？你详细说说。”卢林一听也来了兴趣。 赵让咧嘴一笑，出言道：“大的方向是不能改动的。八门技艺已成定局，要是改动太大，反而会适得其反。但小的环节却是能变动一二。” “那婊子不是号称书画双绝，剑舞无双吗？诗词对弈也属顶尖。另外两门虽然她还从未显露过身手，但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如果按照以往的比赛内容，有几个门类，很可能要被那婊子轻松夺魁。就拿对弈来说，能让五子下赢黛丽丝的棋力，怕是我整个乐国欢场，都难找到和他对弈的对手。” 卢林和顾凯闻言纷纷点头。别的不说，就下棋这一项。柳元霜还真是稳操胜券。可既然现在赵让特意提起，想必定有深意。 只见赵让继续说道：“如果在对弈一门还是按照老规矩的话，那婊子肯定无所披睨。但如果把之前的两两对弈，换成和一高人对弈呢？” “高人？你的意思是？”卢林若有所思。 “不错，正如卢兄所想。小弟前几日设宴，宴请了的贵客乃是岿国宰相世子高毅。而宴请高毅的目的，就是为了请一人出山？” “你是说岿国棋圣戚通天？” “不错。正是戚通天。这戚通天乃是宰相府长史。想要请他出山，必须高毅开口。故而我才设宴宴请高毅，好让他把戚通天借来一用。” “他答应了？”顾凯大喜。一下就明白赵让想怎么做了。 这个叫戚通天的，乃是天下有名的棋手。虽然号称岿国棋圣，但此人的棋力，放在全天下，也绝对是前三的水平。就目前整个大恒来说。还没有人敢胯下海口能稳赢戚通天。而这人又正好是岿国宰相府的长史。因此想要请他出山，高毅自然是不二选择。而正好高毅现在就在乐国。 赵让点头苦笑道：“答应了。为了让高世子答应这个请求，小弟这次可是出了大血啊。” “什么意思？莫非他故意坐地起价？所图甚大？”卢林问道。 赵让摇头道：“那倒没有。高世子提的要求其实算不上过分。甚至还很良心。他只是让小弟一些擎天丹罢了。作为交换，只要给他十丸擎天丹，他便把戚通天给叫来乐国。” “擎天丹？你说的可是万金楼最近推出的那个可以让人雄风不倒的神药？”顾凯嘴巴张的老大。他实在想不到堂堂一个宰相府世子，竟然也有这毛病。 “正是如此。可这擎天丹本就少的可怜，据万金楼的管事说，他们这次拢共也就搞来一百来丸，而且还早就销售一空。小弟为了给那高毅搞十丸擎天丹，那可是废了老鼻子劲了。不过幸不辱命。这戚通天如果算算时间的话，明日应该就能到庐阳城了。”赵让一脸肉疼的说道。 第423章 经受考验的程墨 卢林见赵让故意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自然就明白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他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赵兄放心，既然你是为了四季榜而付出的，那自然不可能让赵兄一人承担损失。稍后你把这擎天丹的费用遣人送到老夫府上来。老夫自会和你一起分担。” 顾凯也是莞尔一笑：“也送一份来我府上。” 赵让闻言大喜：“那就多谢两位哥哥了。” 既然报销的事情解决了。他便继续说道：“以往比赛对弈，都是让佳丽两两对决。直到决出最后一人为止。可今年由于那婊子的出现，其余佳丽可能都没有与之一战的勇气了。” “与其让她坐享其成，不如引入外援。今年我们就把规则从两两对弈，换成分别和戚通天对弈。到时候再以输给戚通天的目数多少来作为评判标准。如此以来，就算那婊子棋力再高。可面对岿国棋圣，她也只有认栽的份。” “只要那婊子在对弈一道上输了。那么之后她再怎么出彩，也无济于事了。两位看此计可行？” 卢林和顾凯听后对视一眼，很快就明白赵让是什么意思了。 说白了不就是让戚通天作为大boss。让各位佳丽分别上去挑战嘛。 在他们眼里，只要戚通天上场，那压根就没有输的可能。余下的结果无非就是胜多胜少而已。 到时候只要在和柳元霜对弈的时候多赢下几目。再和别的佳丽少赢下几目。如此一来，胜负便已经注定。 虽然这种方法有点不太严谨。但岿国棋圣名声在外。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就算有人对此存有异议，那最终解释权还不是全在他们手上。 这样做的好处是既没有太大的破坏规则，还能打击柳元霜的一个绝对优势项目，可谓是一举两得。 “妙啊。赵兄这一手着实精妙。想必有戚通天出马，任凭那婊子再是豪横，也必然要被棋圣斩落马下。”顾凯恭维道。 “呵呵，只要两位别怪我事先没有提前和你们说就好了。毕竟这也只是小弟的一步提防的后手。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赵兄说的什么话。都是为了乐国，为了四季榜。赵兄能如此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实乃是我乐国之幸啊。”卢林也适时吹捧道。 赵让摆了摆手：“别急。除了对弈之外。其他几门我们也可以稍稍改变一下。” “哦？还能改？赵兄快快说来。” 赵兄咧嘴一笑，压低声音道：“就比如剑这一门，可以改成这样。。。。” 而与此同时，春花楼的一间雅间内。 程墨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宽敞舒适的靠背长椅上欣赏着明月楼花魁表演的歌舞。 白梦瑶则紧紧的靠在程墨身边不停的敬酒。 “程院长海量。今日高兴，奴家再敬院长一杯，以表心意。” 程墨也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只见他左手捧杯，右手运球。好不惬意。花爵夫人就是花爵夫人。名声带来的加成，绝对会让人飘飘欲仙。 程墨虽然贵为一院之长，但骨子里其实也就是个大老粗。这种温香软玉的场景，实在是让他欲罢不能。他到现在终于能理解那个老色鬼为什么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乐国跑了。 “哈哈哈哈，夫人也喝，夫人也喝。同醉同醉。”程墨放声笑道，手中运球的力度还不由的加大了几分。使得怀中的白梦瑶喘息阵阵，娇嗔连连。 台下一舞作罢，见程墨酒意微醺。白梦瑶对着台下众人挥了挥手道：“程院长有些乏了，鼓乐都先停了。你们暂时都下去。有事本爵自会唤你们前来。” “是，夫人。”佳丽乐师领命纷纷退场。偌大的一个房间，只空留两人在此。 “歌舞怎么停了？”程墨突然问道。 白梦瑶莞尔一笑：“院长要欣赏歌舞，何必劳烦她人？不如就让妾身为院长舞上一曲可好？” 程墨闻言大喜，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说道：“夫人愿舞，老夫求之不得，刚才那些庸脂俗粉和夫人一比，就好比驽马比麒麟，寒鸦对凤凰。” 白梦瑶紧靠程墨胸膛，手指还不停在他胸膛间滑动，吐气如兰的柔声说道：“既如此，那妾身就献丑了。还望院长不要嫌弃妾身哦？” “哈哈哈哈，快快舞来。老夫已经等不及欣赏了。”程墨大手很不老实的在白梦瑶身上来回摸索。 白梦瑶含笑起身，长袖一甩就搭在了程墨的脸上。程墨一把抓住云袖，闻了闻上面残留的香气，显得一阵痴迷。 看着摇曳而去的白梦瑶，程墨想拉着衣袖再次把她拽入怀中。可在他用力一拉之下，只到手了一件纱衣。 抬眼望去，只见白梦瑶只剩一件亵衣裹身。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只见她此刻双手抱胸，眉目间尽是慌乱之色。委屈中又略带着一抹娇羞。 欲拒还迎间又尽是春色无边。怎一个“媚”字了得。 “院长你好坏哦，就知道欺负妾身，你个死鬼。”白梦瑶声音窃窃的说道，可听在程墨耳中，却有别样的风味。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想不到老头子临老还要遭这份罪。都是那个小王八蛋给老子安排的好事。妈的，也不看看老子现在什么岁数了。这种活计是我这个岁数的人能干的吗？”程墨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可心底里却把方诺骂了个低调。 白梦瑶见程墨早已是一副痴情于自己的模样，她便展颜一笑。随手操起案几的一把酒壶，就当胸泼洒了下去。 然后嘴角一勾，舌尖在壶嘴上舔舐了一下，随后一个辗转腾挪，单手举壶就围着程墨舞动了起来。 此时她的亵衣早已经被酒水浇透。内中乾坤若隐若现，随着她步伐的摆动，犹如山峦起伏，浪涛翻滚。 程墨此刻也开始变得呼吸粗重，眼波迷离起来。不管怎么说，程墨也是个爷们，就算是带着任务来的，对于白梦瑶这样一个尤物，那也是很难把持的住的。 更何况还是这么刺激的舞蹈，程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刺激啊。但凡这老毕登身体素质差点，估计都要当场噶了。 第424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烛光摇曳，美人独舞。 花爵夫人。乐国欢场中最为璀璨的一颗的明珠，如今在程墨面前华丽绽放，媚态尽显。 之前那种高贵，端庄的气质陡然一变。顷刻间化作一只穿花蝴蝶游走于程墨身侧。 香风阵阵夹杂着丝丝吐气如兰的旖旎声，让年近的八十的程墨是欲仙欲死。 一波才动万波随，一山还比一山高。 可就在程墨万分陶醉之时，白梦瑶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看得程墨是心疼不已。 “夫人。你没事。”程墨上前想要搀扶起白梦瑶，却发现白梦瑶伏在地上哭泣不止。 “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程墨关心的问道。 白梦瑶摇了摇头：“奴家学艺不精，在院长面前献丑了。” 白梦瑶轻揉着自己的小腿，语气中全是自责，再加上满脸的泪痕，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娇袭一身病的模样，看得程墨心都要化了。 “没事没事。只要夫人你没事就好，其余的都不打紧。”程墨说道。 白梦瑶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道：“都怪奴家不好，在给院长献舞时脑中还存有杂念。这一分心，才导致不慎滑倒。院长不怪罪奴家，奴家实在是感激不尽。” 程墨一听这话，整个人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心道好家伙。搞了半天，这娘们是在演我老头子啊。我说她一个堂堂的花爵夫人，怎么连跳个舞还能摔倒呢？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啊。 哎，终究是我老头子错付了。 “夫人何出此言？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没办法，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不过等他回去之后，要好好的和那小子谈谈出场费的问题。 白梦瑶做欲言又止状：“都是奴家的一些私事。就不说出来搅院长的兴致了。” “无妨。夫人有事尽管和老头子我分说一二，看我老头子能不能帮得上忙？” “真的吗？”白梦瑶含情脉脉的望着程墨。 “夫人但说无妨。”程墨在此刻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了。 “既如此，那奴家就放肆了。” 程墨轻轻的把白梦瑶扶起坐回到横椅上，还顺便非常贴心的帮她把衣服穿好。 “院长有所不知。奴家刚才摔倒，是因为惦记家姐的病情所致。” “哦？你还有个姐姐？”程墨装傻道。 白梦瑶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把她和她姐姐的事情简单的向程墨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虽然程墨早已知道，但他现在还是装作一副从没听过的惊讶状。 说到最后，白梦瑶突然起身跪伏在程墨面前说道：“程院长，如今这天下能救我姐姐性命的人，非老阁主莫属了。奴家和家姐相依为命。家姐也是奴家在这世上仅存的一位亲人了。如果能救家姐，奴家甘愿做牛做马，以报答院长救命之恩。” 说完她便重重的给程墨磕了几个头。 “这。。。”程墨一副为难的样子。 白梦瑶见程墨犹豫，她便立马说道：“奴家虽然投身欢场，是个不洁之人。但奴家至今红丸仍在。如若院长不弃奴家卑鄙，奴家愿余生侍奉院长左右。只求院长能救救家姐。” “你先起来。”程墨扶起她道。 白梦瑶很聪明。没有去做什么道德绑架的举动。而是泪眼婆娑的伏在程墨的怀中啜泣起来。 程墨轻拍她的肩膀道：“我岚山阁虽为天下四极，但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这种救人一命的事情，我们岚山阁是很乐意去做的。” 白梦瑶闻言一喜，刚想开口就被程墨打断。 “但是你家姐的问题不比寻常。未必就能如你所愿。” 白梦瑶一听脸色都变了。忙问道：“还请院长教我。” “你说这世上只有老阁主能救你家姐，这也就意味着你家姐需要见到老阁主才行。可阁主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早已不出山门，如何能来乐国给你家姐看病啊？”程墨问道。 白梦瑶一听是这个原因，她长舒一口气说道：“不用劳烦阁主他老人家下山。奴家可带家姐亲赴岚山阁。” 程墨点了点头：“你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家姐的身份？她贵为王太妃，非是寻常身份。岂是想出宫就能出宫的？” “这。。。”白梦瑶傻了。她千算万算，却偏偏漏算了最关键的问题。 对啊，如果不能出宫？那还谈什么去岚山阁？刹那间，白梦瑶心如死灰。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想到这里，她不由就哭的更加伤心了。如果之前她还有几分伪装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是悲痛欲绝了。 “哎，高门宫墙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与之相比，你岂是比你姐姐要幸运多了。虽然你身份远不如你姐姐尊贵。可你至少还有自由。”程墨感慨道。 白梦瑶涕泪横流间，想起姐妹俩的过往种种，更是觉得上天对他们姐妹不公。 趴在程墨怀中哭了一阵子后，白梦瑶才如行尸走肉一般缓缓起身，此刻的她，眼中早已没有了神采。 程墨见时机差不多了，突然开口说道：“想要你姐姐离开王宫，老头子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可能要让你姐姐受点罪过。” 白梦瑶本以为万事皆休，可当程墨这句话说出口后，在她听来宛如仙音。 “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家姐脱困，奴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白梦瑶哀求道。 程墨苦笑的摇了摇头：“龟息散。万金楼的龟息散或许能帮助你姐姐脱困。” “龟息散？”白梦瑶满脸疑惑。 “不错。龟息散乃是万金楼的不传之秘。服用后可使人气息全无，宛如死去一般。” 白梦瑶闻言瞬间就明白程墨的意思了。活人是不可能离开王宫的。但死人就不一样了。而且白梦蝶的身体状况是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就算传出不治，也不会显得特别突兀。如果这龟息散真如程墨说的这般效果的话，那无疑是最有可能蒙混过关的方法了。 第425章 决赛 是日。宫中传出消息，先王宠妃白梦蝶，因病无效，于昨夜丑时病逝在寝宫当中。其妹白梦瑶悲痛欲绝，连夜上书朝廷，说要把家姐灵柩带出宫与父母安葬一处，以表孝心。望朝廷批准。 按理说白梦瑶的这个请求，多半都会无疾而终。毕竟朝廷有朝廷的法制。你私自带出宫安葬算是怎么回事？ 话虽这样说，但架不住咱们朝中有人啊。 岚山阁的学子虽然在乐国当不了大官，但担任一些御史之类的清流还是没问题的。 这些御史之流虽然左右不了朝廷的大方向。可对于这种道德礼制之类事情，却是他们最擅长的了。 在这些岚山系的官员引经据典下。白梦瑶的行为都快被他们吹成了孝道典范。 卢紫嫣本就对这事无感。再加上白梦蝶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生前又无所出。又看在白梦瑶花爵夫人的面子上。便命太医院的医官验明正身，确认身故后，便准请了白梦瑶的奏疏。 白梦瑶领旨后，便第一时间披麻戴孝，孤身带着几个丫鬟扶着白梦蝶的灵柩从小门离开了宫墙。 出宫之后，她没有半分停歇，停棺于父母坟前后便请来几个道士做了场简单的法事，便匆匆下葬了。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哪怕白梦蝶生前再不受宠，可葬礼简单成这个样子，也确实有失身份。 只不过白梦瑶有圣旨在手，别人就算想说什么。也不好出言置喙。 而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过是方诺的偷梁换柱之计罢了。 真正的白梦蝶，此刻已经在前往岚山阁的路上了。 对于白梦瑶，方诺接触不多。因此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他是不敢把事情的机要说给她听的。 可现在白梦蝶在手，等于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时就算白梦瑶想要反悔，那也要掂量掂量了。 这种做法虽然不太厚道，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毕竟他和白梦瑶之间缺少必要的信任。又缺少足够的时间去培养信任。因此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没打算真的要害她们。让白梦蝶离开王宫，也确实对她的病情有利。因此方诺也不存在什么内疚的心理。 做完这一切后，方诺才终于松了口气。七大裁决已有四席是自己人。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四季榜的决赛，也在万众期盼中珊珊到来。 这日。整个庐阳城张灯结彩。街道上无论是行人还是商贩全都充满了期待的神情。四季榜的评选在乐国可谓是头等大事。就算过年也未必能有这几天热闹。 毕竟这几天可是汇聚了八方宾客，更是关乎到乐国一年的岁入和脸面。 再加上今年因为柳元霜的事情，而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还有那两百万注码到底能不能成。 终于要在决赛场上，一一见分晓。 因此在决赛会场，早早的就有人等候在此。像方诺那种前世连夜占座的黄牛也是屡见不鲜。 比赛会场依旧设置在王宫门前。但比之复赛，规格却是要高出许多。不但舞台被加高加宽了许多，就连赛场周边的甲士也是多出了几倍。 七大裁决此刻也是联袂登场。全部身居城楼之上俯瞰赛场。 二十位晋级佳丽除柳元霜之外也已全部到齐。均在后台处候场。 夏茵雪久久未见柳元霜的身影出现，她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卢林三人在城墙上一边招呼程墨等人入座，一边也在关注柳元霜的动向。 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柳元霜今日不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但现在还没到最后一刻，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赛场内外都已戒严。现在想要进入赛场，怕是不太可能了。 方诺为了今天的比赛，也是做足了准备。整个会场前前后后到底被他安装了多少个摄像头怕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只不过让他揪心的是。直到现在也没看到柳元霜和天枢的影子。 “看到你师叔了没？”方诺拿起对讲机向远在会场的许幼翎问道。 “没有。” “搞什么飞机啊。你师叔别是世家派来的细作。”方诺吐槽道。 许幼翎：“。。。” 之所以许幼翎没和方诺在一起，是因为要让许幼翎去给柳元霜送个新的耳机。 “师叔答应了你的事就不会食言。” “但愿。要是他不来。那两百万就算在你们天师府身上。” 两人说话间，就听得舞台上传来阵阵鼓声。随着鼓声的响起。下面的观众瞬间就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该死。”方诺暗骂一声。听到这鼓声，就意味着决赛即将开始。 鼓声一熄。果然就见一寻花使走上台前。台下观众见状，也都纷纷安静下来。 寻花使上来后先对城楼上的七位裁决行了一礼，然后再走到台前对着台下观众作了个揖。 礼毕后，寻花使用洪亮高亢的声音喊道：“四季榜决赛现在开始，请参赛佳丽登台亮相。” 随着这声口号喊出，台下众人再次陷入了疯狂。 而高坐城楼上的卢林三人，全都微笑的对视了一眼。压在心中的那些阴霾，也终于随着这口号的喊出而烟消云散。 夏茵雪看着后台写着柳元霜名字的那把空空如也椅子，无奈长叹一声后便迈步上台去了。 “走。轮到你上场了。”就在众佳丽依次登台的同时。位于人群前三排的一个男子低声对身旁一个面覆薄纱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闻言微微躬身一礼低声说道：“妾身多谢真君庇护之恩。” 天枢点了点头，便推开人群，带着柳元霜朝舞台方走去。 “站住，前方止步，观看比赛者禁止越过此线。”一个甲士拦住他们说道。 两人刚要靠近舞台，就被这个甲士持枪拦住。这也是决赛赛场必要的安保措施，否则岂不是人人都能靠近舞台？ “取下你的面纱。”天枢对着身后的柳元霜说道。 柳元霜闻言，立刻摘下面纱以真容示人。这一举动，立刻就引起了周边观众的一阵骚动。 第426章 天枢现身 “快看。那人不是柳姑娘吗？她怎么会在台下？”有认识柳元霜的人立刻喊了起来。 “柳姑娘？在哪在哪？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别挤别挤。操？谁踢的老子？” 柳元霜的现身，很快就引起了前排观众的一阵骚动，要不是见到前方一排的持枪甲士。怕是这些人全都要冲上前去。 那个甲士也懵逼了。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想要离舞台近一点观看的观众，却没想到竟然是柳元霜？ 他虽然身为一个普通甲士，可现在庐阳城还有谁不知道柳元霜的大名啊。这让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如果你做不了主，就回去请示你家大人。如果你请示过后还执意不许柳姑娘登台，那我们转身就走。”天枢说话的声音特别大，使得周边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听了去。 那甲士闻言，也不敢怠慢，和身边同袍交代一声后，便要回去报信。 “慢着。”天枢叫住那个甲士。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那这块令牌交给你们管事的。” 甲士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天师府”三个大字。再翻到背面一看。“天枢”二字便映入眼帘。 甲士见状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如果说天师府的出现已经足够让他惊讶了，那么天枢二字代表什么含义，就更让他惶恐了。 他二话不说，恭恭敬敬的对天枢行了一礼，然后双手抱着令牌，朝后方急速奔去。 “靠。幼翎，你师叔出现了。他现在正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正要带柳元霜入场呢。不过看样子像是被人拦了下来。你赶紧过去把耳机交给柳姑娘。”方诺第一时间就发现会场出现的情况。 当他看到是天枢和柳元霜后，也被天枢这一手给秀麻了。搞了半天，他们这是早就潜伏在人群中了啊。难怪找不到他们呢。 许幼翎收到方诺的消息后，便奋力推开人群朝前排挤去。这也好在她是有功夫在身，沿途遇到执意不让的，她可没有丝毫留情。一个个都被她用暗劲打的踉跄连连。 可尽管如此，她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堪堪挤到了天枢身边。 天枢和柳元霜看到许幼翎突然出现，全都感到很是讶异。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都按捺了下来。 许幼翎走到柳元霜身边，悄悄拉住她的手把一个耳机递了过去。 柳元霜心有灵犀，对许幼翎投去一阵感谢的目光。 “你说什么？柳元霜在观众席要登台？”顾凯得到这个消息后大为吃惊，吃惊过后，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愤怒。 “让她滚。比赛已经开始了。她凭什么登台？更何况她要登台为何会出现在观众席？”顾凯对来人说道。 顾凯说话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另外六人的耳中。这六人也不由的纷纷朝他望来。 顾凯见状对着众人尴尬一笑：“呵呵，让诸位见笑了。一个佳丽不知什么原因不来后台报道，却跑到观众席中去了。现在比赛开始，她却想要从观众席登台。说实话，我四季榜这数百年来，也没出过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儿戏吗？” 卢林和赵让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顾凯说的这人除了会是柳元霜还能是谁？顾凯拦着不让她登台，也是应有之举。 可那个前来报信的寻花使却是急得不行，连忙拿出天枢的那块令牌说道：“顾大人，小的原本也是这样的想的。可柳元霜并非是一人前来，而带她前来之人却是大有来头。故而小人不敢阻拦。” “大有来头？”顾凯心中一凛，接过寻花使递过来的令牌端详起来。 令牌刚一上手，顾凯就如遭雷击。脸上的表情仿佛凝滞了一样，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咦？这令牌老夫怎么看得眼熟？”程墨突然开口说道。 苏玲珑也附和道：“老身也觉得有点眼熟，怎么越看越像是天师府的令牌？” 顾凯脸上现在已是血色全无。令牌上天枢二字，看在他眼中，仿佛催命符一般恐怖。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把令牌递给了身旁的卢林。 卢林此时也早已六神无主。他打死也想不通。为什么天枢真君会和那婊子搅和到一起去？莫非那个幕后之人？真是天师府不成？ 可这不应该啊。他们和天师府无冤无仇，天师府为什么要来对付他们？ “卢大人？能否把那令牌交于老夫一观？”程墨开口问道。 卢林满脸苦笑的看着程墨，但最终还是把令牌递了过去。 程墨刚一拿到令牌，就唰得一下站起身来：“这令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卢林和顾凯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对着那寻花使骂道：“没听见院长在问你话吗？” 那寻花使如梦方醒，立刻跪下回话道：“回禀院长，这令牌是场外一人交给在下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场外一人？”程墨惊讶道。 “小的不敢胡言，确实是场外一人交给下面的甲士，然后让甲士转交给在下的。”寻花使答道。 程墨闻言，立刻给苏玲珑使了眼色。苏玲珑见状，立刻起身，和程墨齐齐朝城楼下走去。 “速速带本院长去见那人。” 那寻花使不敢怠慢。立刻在头前引路。 卢林三人见程墨和苏玲珑离开，他们也相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有人胆大包天，敢假冒真君呢。”程墨见到天枢后，满脸都是激动。 天枢见程墨和苏玲珑联袂而至，他微笑一礼：“贫道见过程院长，见过苏榷首。” 苏玲珑也微笑着回礼道：“苏某见过天枢真君。” 三人的对话也没有刻意避开旁人，这也让周边的观众全都听了去。 待知道站在柳元霜身边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天枢真君后，全都一个个陷入了呆滞状态。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剧情啊。区区一个四季榜的比赛，竟然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枢真君都给惹了出来。而且看样子，这天枢真君还是为了柳元霜而来的。 稍微敏感一点的人，立刻就察觉出这里面似乎隐藏一个惊天大瓜。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比赛还没开始，就这么刺激。那比赛开始后还不得上天啊？ 第427章 天枢的威压 短短一瞬间。天枢真君现身赛场的事便传遍整个观众席。要不是前排有甲士拦着的缘故，这些观众个个都想上前一睹天枢真君的尊容。 毕竟在这些普通百姓心中，天枢真君那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而此时卢林三人也匆匆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天枢真君带着柳元霜真的出现在会场时。三人全都感到头皮发麻。 “晚辈见过天枢真君。”顾凯三人连忙上前行礼。 天枢只是对他们三人略微点了下头，就算回礼了。接着便继续和程墨还有苏玲珑交谈了起来。 顾凯见天枢对他们如此态度，心中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发作。形势比人强。他们三人在乐国算是个人物，可在天枢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天枢道友来了庐阳怎么也不和老夫说一声？老夫也好为道友接风洗尘啊。”程墨笑道。 天枢微笑的摇了摇头：“老院长客气了。贫道此来也是受人之托。因此不敢麻烦老院长。” “哦？道友受何人所托？又是所为何事啊？如果需要老身的地方，道友尽管开口。”苏玲珑也配合着接话道。 天枢闻言便一指身后的柳元霜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贫道与人打赌输了一场，故而才有此行。” “打赌？呵呵，想不到一代真君，也会有打赌输了的时候，这还真是少见啊。”程墨笑道。说罢他又盯着柳元霜看了几眼后问道：“这女娃看着很是面生啊，道友此来是因这女娃？” 天枢点头：“正是。此女名唤柳元霜。乃是这四季榜上的一位佳丽。贫道受人所托，送此女前来参赛。” “柳元霜？”程墨和苏玲珑装出一副愕然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柳元霜？”程墨问道。 柳元霜闻言立刻上前大礼参拜道：“奴家柳元霜见过程院长，见过苏榷首。” “这到底怎么回事？柳姑娘怎么会和道友在一起？她不应该是在四季楼的吗？”苏榷首明知故问，说完还不忘看一眼身后的卢林三人。 天枢摇了摇头：“这些都和贫道无关。贫道一方外之人，对这些俗事也不甚关心。贫道只是受人之托，护这女娃周全而已，其余诸事，贫道也无心过问。” 卢林三人听了这么半天，哪里还不明白天枢这些话与其是说给程墨他们听的，倒不如说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一句护这女娃周全，就彻底让他们打消了继续对柳元霜下手的想法。 卢林面色铁青，但还是恭敬的上前问道：“晚辈敢问真君。真君是受何人所托？” 天枢眼皮一翻，用一种淡然的目光瞥了卢林一眼后说道：“不认识。” “不？不认识？”卢林心道，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这是连装都不打算装一下了吗？ 天枢也懒得和他解释。你爱信信，不信拉倒。而是转身对柳元霜说道：“去。贫道也只能送你到这了。” 柳元霜躬身行礼道：“多谢真君。”说罢，她就欲往舞台上走去。 “慢着。”顾凯见状，连忙喊道。 天枢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望向顾凯。 顾凯被天枢的眼神看到心里发慌，忙解释道：“真君容禀，此女虽是上榜佳丽，但她已错过了比赛时间，按照规矩，迟到者以弃权论。想必真君应该不会特意为难我等。” 顾凯这番话是硬着头皮说的。毕竟规则摆在这里，你虽然贵为真君，但也不能枉顾我乐国法度。更何况现场这么多人，你要是真让那婊子强行登台，那到时候可就有的说了。 顾凯这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柳元霜现有天枢在身边护航，他也只能拿规则出来说事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天枢真君投去。天枢闻言后只是淡淡一笑，对柳元霜问道：“是有这规矩吗？” 柳元霜见真君问话，也只如实称是。 听到柳元霜的回答，顾凯三人全都不由松了口气。 天枢点了点头：“既如此，那确实是贫道的不对了。走。”说罢他就对柳元霜招呼一声，欲要带其离开，没有一点想要争辩的意思。 卢林见天枢如此果决，心中顿然一凛。他侧眼看了下台下乌泱泱的几千双眼睛。顿时就吓的冷汗直流。 这要是天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柳元霜带了出去，那他们这个四季榜今个就算到头了。 想拿规则说事不是不行，但也看在什么时候。 倘若现在他们要是还敢死抱着规则不放，那台下的那些观众会立刻教你做人。 如果这时候再有几个有心人推波助澜一下，那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他们乐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信誉危机。 看穿了天枢的想法后，卢林是肝胆俱颤，他不敢赌。更不敢拿乐国的前途去赌。 “真君请留步。”想通这一切后，他立刻叫住天枢。 不等天枢回头，他就立马说道：“柳姑娘虽然来晚了一点，但确切的说也并非迟到。毕竟现在比赛还尚未开始。只要柳姑娘现在登台亮相，便依然是有参赛资格。” 顾凯和赵让一脸惊讶的看向卢林，不知道他为何会和他们唱反调。但很快他们也在台下观众那殷切的眼神中，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卢兄说的对，柳姑娘确实不算迟到。现在登台的话还来得及。”赵让也连忙找补道。 顾凯此刻更是尴尬的要命。不过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强行把自己刚才的话咽了回去。顺便还给天枢不停的赔礼道歉。 天枢看完三人的表演，脸上无忧无喜，古井无波。“哦？原来如此。贫道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破坏一国法度的事，贫道不屑为之。三位的话可做的数？” 卢林闻言在心里恨得牙痒痒。这天枢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三两句话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一点因果不沾。着实可恨。 “做得数，做得数。只有柳姑娘现在登台，就一切都还来得及。柳姑娘，请。”卢林也不继续和天枢纠缠，而是对柳元霜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天枢见状莞尔一笑，对柳元霜说：“既然这三位大人一致认为你没有迟到，那么你就去做你该做的。” “奴家多谢真君。多谢三位大人。”柳元霜行礼后便迈步朝舞台上走去。 第428章 优势在我 “帅。真特么的帅。幼翎。你师叔真牛逼。我算是服了他了。下次见到你师叔，高低要和他整两杯。”方诺看着画面中的天枢也是赞不绝口。一代真君果然名不虚传。就那副睥睨一切的姿态，瞬间就让方诺折服。 所谓的什么三大世家的家主，在天枢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许幼翎在给柳元霜送完耳机之后并没有留在天枢身边，而是继续退到人群中隐藏了起来。 听到方诺对天枢的夸赞，她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哈哈哈哈，天枢道友，既然来了。不如上去和老夫一同观战。老夫也有些年没见过天枢道友了。今日正好叙叙往日情义。待比赛结束，老夫做东，苏榷首作陪。你我三人好好畅饮一番。”程墨大笑道。 天枢闻言躬身一礼道：“老院长厚爱，天枢心领了。只不过天枢还有职责在身，不便远离。” 程墨疑惑道：“职责？你还有什么职责啊？你不是都把人送来吗？” 天枢摇了摇头：“人是送来了，但贫道还答应了人家要护这女娃周全。故而老院长的美意，贫道只能推辞了。待日后天枢换回自由身，定然来陪老院长和苏榷首彻夜畅饮。” “护她周全？莫非有人想要害这女娃？”苏榷首假意问道。 天枢淡淡一笑：“贫道不知。贫道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其余贫道不想过问。但只要贫道职责一日未退，贫道就有义务履行赌约。还望苏榷首见谅。” 苏玲珑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老身就不为难道友了。道友真不上去和我们一同观看？” 天枢摇头，当即就席地盘腿而坐：“苏榷首美意，贫道心领了。贫道在此等候即可。诸位都还请回。无需因贫道的到来而耽误了比赛。” 说罢他就阖上双目，做沉思冥想状。 “这。。。”众人见天枢如此洒脱，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 “哈哈哈哈，既然天枢道友都如此说了。那么我们就当他不存在好了。走走走，都上城楼，都上城楼。”这种话，也只有程墨说出来才不觉突兀。 卢林看了眼席地而坐的天枢，心中已经把天师府全府上下通通都骂了个遍。 等几人再次回到城楼上落座后，几人的心思都是各不相同。 程墨和苏玲珑最是轻松，两人有说有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卢林三人全是满面寒霜，目光阴冷的盯着登台报到的柳元霜。 “卢兄，天枢真君突然现身，莫非他就是幕后黑手？”顾凯问道。 卢林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天枢真君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宁愿相信刚才天枢在下面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也不愿相信他们真就是幕后黑手。” 赵让不爽道：“他天枢就了不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卢林白了他一眼道：“他就是这么了不起，他就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不服？刚才我怎么没见你反驳？” “我。。”赵让被卢林怼的说不出话来。反驳？他敢吗？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不是天师府的话，那能请动天枢亲自出马，也说明对方能量不小啊。”顾凯说道。 “哼，这一切还不是你让那个婊子跑了造成的？要是那婊子没跑，哪来的这么多事？”赵让撒气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故意放跑那婊子的？现在知道怪我了？你行你怎么不来？就特么的知道马后炮。”顾凯怒道。 “都别吵了。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是搞内讧的时候吗？要是这事不能善了。你我三人一个都别想好。有这时间在这里相互推诿，倒不如想办法把那个婊子淘汰出去才是正理。”卢林骂道。 “是，卢兄说的是。小弟知错了。”赵让和顾凯立刻点头认错。 卢林目光森冷的扫过台下打坐的天枢：“那婊子现在有天枢护着，我们那些盘外招怕是都没用了。想要解决这婊子，只能在比赛中堂堂正正的击败她。这样别人也挑不出理来。” 赵让点了点头：“八门技艺，那婊子只要输一场就算我们赢了。优势在我。要是这都让她夺魁了。那我们也活该遭此一劫。” “赵兄说的对，更何况八门里面还有好几场的赛制我们都做了调整，我还就真不信那婊子能走到最后。卢兄，依我看，第一轮就比对弈。她不是棋艺高绝吗？就看那婊子能在戚大师手上走过几回合？”顾凯说道。 “对对对，第一轮就比对弈。戚大师只要一亮相，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她那点棋力在欢场中或许还行，但要放在戚大师面前，那只有送菜的份。” 卢林闻言也深以为然：“既如此，你去安排一下。第一轮比赛就安排对弈。对了。你待会和戚大师说一下，到时候这样，这样。。。明白了吗？” 赵让微笑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卢兄你就瞧好了。我去去就来。” 舞台上，柳元霜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佳丽都为之侧目。尤其是夏茵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柳元霜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天枢真君护驾，这是多大的荣耀啊。看得夏茵雪不由心生羡慕。 “你终究还是来了。”夏茵雪靠近柳元霜小声说道。 柳元霜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来了也好，这样的话，我们在复赛未能完成的对决，如今可以在这里一决高低了。”夏茵雪自信的说道。 柳元霜淡淡一笑：“我赢了，便是花爵夫人。我输了。则能全身而退。那么你呢？” 夏茵雪面色一变，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是啊，有天枢真君为你护驾，你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从这点上，你就已经赢了。恭喜你。你今后能堂堂正正的做个人了。” 柳元霜莞尔一笑，经过和夏茵雪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夏茵雪这个人本性不坏。但她毕竟在欢场中也浸染了这么多年，有些根深蒂固的思维是很难改变的。 第429章 岿国棋圣戚通天 就在众佳丽纷纷登台亮相过后，舞台再次空了出来。 一个寻花使这时走到台上，对着台下众人高声喊道。 “第一轮比试。对弈。” 听到对弈两字，台下大多数人都是嘘声一片。没办法，八门技艺中，就属对弈最无聊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下棋的。看两个佳丽在台上下棋，哪有小姐姐跳舞好看啊。 而且对弈时间又臭又长，对弈棋无感的人，这就是妥妥的垃圾时间。 待众人发泄完一通后，寻花使虚压双手，示意众人安静。 “今年对弈规则，和往年略有不同。” 听到寻花使还有话讲，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以往对弈，都是佳丽两两对局，直到分出前后排名。这种方法不但耗时，还不具备观赏性。考虑到以往规则的种种缺点，今年在对弈一门上，略做了一些调整。” 说到这里，他便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下面有请岿国棋圣戚通天，戚大师登场。” 话罢，就见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迈着四方步走上了舞台。 “戚通天？这谁啊？这四季榜的比赛和他有什么关系？赶紧给老子下去。老子要看美女。可不想看大老爷们。”下面有人喊道。 “戚通天你都不认识？那可是我岿国棋圣，戚大师的棋力，在整个大恒都是前三的存在。”旁边立马就有人反驳道。 “什么鬼棋圣。老子是来看四季榜的，不是来看什么棋圣的。要看棋圣滚回你岿国去看。别在这里污人眼球。” 随着戚通天的登场，台下众人反应不一。但大多数还是持观望态度。 戚通天上台后，先是和台下众人作了个揖。之后就听寻花使继续讲道。 “之前的对弈比赛由于时间太过冗长，因此今年我们略作了一些调整。从今年开始。四季榜决赛的对弈一门，便会请来一位棋道高手分别和诸位佳丽进行对弈。而今年。我们四季榜请来的便是有着岿国棋圣之称的戚通天，戚大师。” 下面人群稀稀拉拉的掌声代表了这些人对这个戚通天的态度。 “戚大师将在之后，会依次和诸位佳丽对局。想要冲击排名的佳丽，可以主动报名应局。可能有问了。佳丽们都和戚大师对局了。那怎么分辨她们之间的优胜与否啊？” “其实这个非常简单。佳丽之后的对弈排名，会根据她们在戚大师手下输掉的目数多少而定，输的目数越少，就说明你棋力越高。输的越多，那自然就棋力越低。如此一来。整个对弈一门，最多只需要戚大师完成二十局对弈就可分出胜负，大大节省了大家的宝贵时间。” 听完这个新规则后，台下有一大帮人都还是懵逼状态。其实这些人压根就不关心这个。只要尽快比赛就行。 但还是有些人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轮番和戚大师对弈？最后以目数多少来排名？这岂不是说？戚大师想让谁第一谁就是第一？”有聪明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漏洞。 但下面很快就有人反驳道：“那也未必啊。毕竟戚大师就是一个人。下一局和连下二十局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万一下到后面，戚大师眼花了。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靠。那按你这么说。谁先上场谁倒霉啊。第一个上场的佳丽，那岂不是要面对全盛时期的戚大师？” “那也未必。你可能不怎么下棋。下棋这玩意有时候是要讲究感觉的。棋感来了。怎么下怎么顺，棋感不好，就会昏招尽出。但一般平常人想要下出棋感，一般都是在二三局左右，第一局有时候可能还更好下一点。更何况第一局的时候戚大师也是刚刚登台。那种激动的心绪还未彻底安定下来。因此第一局反而比二三局要好下一点。” “说这么多干什么。说到底还是要看佳丽们自己的棋力。要是真的棋力太差，戚大师半闭着眼睛都能大胜，还要什么鬼棋感啊。” 总之下面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赞成就有人反对。甚至有人为了赞成而赞成，为了反对而反对。总之都在各说自话。争个高低输赢。 而此刻原本安坐在舞台一侧的天枢，当听到戚通天的名字时，他也不由的悸动了一下。 戚通天他怎么会不认识？他和戚通天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戚通天就单在棋力上来讲，确实当得起棋圣二字。他和戚通天的多次对弈中，两人都是旗鼓相当。甚至自己还在局数上落后他一局。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四季榜，竟然连戚通天都找来了。可见世家那些人，为了不让柳元霜夺魁，也是煞费苦心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为方诺那小子担心起来了。毕竟他天枢连自己都下场了。要是搞的失败收场，你让他面子往哪放？ “戚通天？什么玩意？在小爷面前还敢号称棋圣？”方诺看着画面中的那个中年人不屑的说道。 “不要大意，这戚通天我听天枢师叔说过，他的棋力确实非同凡响，就连天枢师兄想要赢他都要废一番功夫。绝对不是之前黛丽丝之流能比的。”许幼翎对着领口上的耳麦说道。 “呵呵，你师叔是没遇到我。否则你师叔早就戒棋了。你就等着瞧，要是别的门类我或许还要紧张几分。可下棋。哈哈。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在老子面前他们是棋圣也好，棋仙也罢，都是垃圾。”说罢，他又换了个对讲机和柳元霜说了起来。 “柳姑娘，到时候你就放心大胆的去下。这次我决定不再留手，我会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教他做人。今天小爷不打的他道心破碎都对不起四季楼的这些安排。你就等着享受众人对你的欢呼和掌声。”方诺嚣张的说道。 柳元霜闻言一笑，下意识的捋了捋发丝以作回应。对于方诺的棋力，她早就深信不疑。区区一个戚通天，她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这种自信，是历场比赛碾压般的胜利所带来的。 第430章 升华 在寻花使宣布完规则后，舞台正中就被人抬上来一张四方案几。 案几上棋盘棋笥一应俱全，戚通天再次对台下众人拱了拱手后便在棋盘前坐了下来。 “戚大师已就位，诸位佳丽现在可以开始上台挑战了。” 后台的佳丽闻言都是面面相觑。她们当中或许有人已经猜到这次规则的改变是冲着柳元霜去的。 但无论是谁，都不想第一个上去送死。 笑话，柳元霜淘不淘汰她们不关心。可一旦自己上去，要是被戚大师虐杀，那可是直接影响自己的成绩的。 魁首虽然和她们无缘，但排面能靠前就靠前点不是？何必第一个上去送死呢？在下面观望一下才是最优解。 可当众人都以为无人上台应战的时候，一位红衫女子突然脱颖而出。她顶着后台众佳丽讶异的目光，缓缓向舞台中央走去？ 这一反常现象，就连夏茵雪也看的是连连皱眉。 “怎么会是她？”夏茵雪喃喃自语道。 柳元霜则看着那红衫女子，若有所思。 寻花使见有人上台，立刻对台下观众喊道：“让我欢迎来自秋霜楼的叶落红姑娘上台应战。” 台下众人听到叶落红的名字，也都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叶落红，四季榜稳居前五的存在，虽然和夏茵雪和黛丽丝比稍逊一筹，但也是在乐国欢场里首屈一指的人物。因此台下喜欢叶落红的忠实拥趸还是有不少人的。 她出自四季楼中的秋霜楼，是秋霜楼如今的台柱子，由于艺名中带个红字，故而叶落红无论什么时候，都喜着一身红装。非常惹人注目。 叶落红上台后，先是对戚通天恭敬一礼：“妾身叶落红，请戚大师不吝赐教。” 戚通天微笑的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叶落红落座。 舞台前一块巨大帆布描绘出的空白棋盘，也随着叶落红坐下的那一刻舒展开来。 两人坐定后，经过简单的互猜便开始了四季榜决赛的第一盘赌局。 对局的过程也通过舞台外挂着的帆布棋盘，一五一十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后台众佳丽此刻也都摈气凝神的关注着这首盘对局，戚通天的棋力他们虽然不清楚到底如何，但叶落红有多少斤两她们很多人还是知道的。 现在有叶落红上台去给他们探路，这对她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衡量机会。 而在这些所有佳丽中，唯有夏茵雪一直都是眉头紧皱。 叶落红虽然稳居四季榜前五，但她的强项却不在棋艺。而且以她对叶落红的了解，这个女人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性子。第一场无论是谁上台，也不应该是她。 “叶姑娘，承让了。”随着戚通天最后一子落下，这番对局已成定局。 叶落红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戚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妾身受教了。” 说罢她拱手一礼，示意寻花使上前数目。 片刻后，一位寻花使高声喊道：“第一局，戚大师胜。叶姑娘以半目的微弱优势惜败。” 短短一句话，直接让全场直接炸了锅。就连一旁打坐的天枢都惊讶的颤了颤身子。 “半目？搞笑了。这女子能在戚通天手下只输半目？呵呵，老戚啊老戚。想不到你身为棋圣，竟然也沦为了一个棋子，真是可笑，可笑啊。”天枢暗暗惋惜。 “什么？叶姑娘这么强？竟然只输了半目？那岂不是说叶姑娘也有棋圣之资？” “强。真的是强。前所未有的强。” “咦，这位兄台你也觉得叶姑娘很强吗？” “叶落红？她算个什么玩意？老子说的是戚大师。能把胜负手控局到只赢半目，这是何等的棋力啊。” “啊？” “啊什么啊？这么明显的让棋你都看不出来吗？这是摆明了要让这个叫叶落红的上位啊。” 台下众人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懂棋，但架不住他们懂人性啊。听人这么一分析，马上就豁然开朗。 而在后台的那些佳丽听到这个结果后，全都是满脸不可置信。半目？这已经是天花板级的存在了。 也就是说如果她们还想要在对弈一道上胜过叶落红的话，那只有下赢戚通天才行。最少最少也要打平。可这怎么可能？ 夏茵雪现在是脸色铁青，一股无名的怒火油然而生。她死死的盯着舞台上正在和观众们互动的叶落红，眼中全是愤怒。 柳元霜此刻哪里还会不明白，这是四季楼在开场第一局，就要把她往绝路上逼。想要夺魁，已经不是赢下这些佳丽的问题了。而是要先胜过戚通天，她才有继续下去的资格。 “呵呵，四季楼的人还真会玩。不得不说。这一手先声夺人玩的确实漂亮。知道柳姑娘你在乐国欢场无人能敌，就凭空给你制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敌出来。还美其名曰为了提高比赛效率。这就是所谓的最终解释权归对方所有吗？”方诺在耳机里吐槽道。 “不过柳姑娘你放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会像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戚通天？呵呵，踏着一个棋圣的尸骨登顶四季榜，柳姑娘你注定要成为传奇。”方诺笑道。 柳元霜莞尔一笑，在下棋方面，她就是工具人一个，方诺怎么说她怎么做好了。 “看来，你已经被他们抛弃了。”柳元霜突然走到夏茵雪身边小声说道。 夏茵雪猛的回头，见柳元霜脸上竟然丝毫波动都没有，似乎叶落红以半目落败，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夏茵雪死死的盯着柳元霜看了良久，终究还是长叹一声。到了现在她如何还能想不明白？ 四季楼不想柳元霜成为花爵夫人，同样也不希望她夏茵雪成为花爵夫人。叶落红的突然杀出，也间接把她的晋升通道给堵死了。 如果四季楼真要想捧她的话，那么上场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可是没有。非但没有，她在事前就连一点风声也不曾听到。柳元霜说她被抛弃，一点没说错。 她惨笑一声，说道：“或许你是对的。一条狗，是左右不了主人的意志的。” 柳元霜莞尔一笑，不再说话，这一刻，柳元霜的心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升华。 第431章 对战戚通天 对弈仍在继续，自叶落红半目的结果出来后，其余佳丽也都没什么好矜持的了。输多输少对她们来说已经意义不大了。 左右输赢都受她们自己掌握，那还不如早点完成比赛早点准备下一场。 犹豫抱着这种得过且过想法的佳丽很多，这就导致后面的棋局速度进行的非常之快。 不到半日时间，就有大半佳丽完成了对局。 但对局虽然完成，却并不代表所有佳丽都有目数。很多人因为棋力实在不佳。导致中盘就投子认输的大有人在。 真正能下到最后的，也仅有两人而已。 其中一个自然是夏茵雪。她在数目过后，足足输了十五目，这个成绩和叶落红比起来，简直是惨不忍睹。而另一人则更惨，输了有二十多目。 但别看她输了这么多，可她却是为数不多能坚持到终盘的。因此她的成绩，要比那些在中盘就投子认输的人好太多了。 至于另外那些，更是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就在这一门上弃权了。 反正对这些人来说，能进入四季榜就已经可以了。排名二十和排名十五，其实没啥区别。 “该你了。柳姑娘。你成名的时刻到了。”方诺说道。 柳元霜微微点了点头。就准备上台应战。 “小心点，戚大师的棋力非常强。尤其是在中盘的攻势如排山倒海一般让人应接不暇。如果开局没有稳住局势，很有可能在中盘就被戚大师打崩。”就在柳元霜要上台应战的时候，夏茵雪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柳元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但最终还是回以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呵呵，想不到她竟然还会帮你。”方诺调侃道。 “下面上台应战的佳丽，乃是明月楼的柳元霜。” 随着寻花使的报幕，台下观众掀起了山呼海啸的般的呼喊。 “柳姑娘加油，打爆戚通天。” “你给柳姑娘加油就算了。但打爆戚大师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了？” “老子怎么喊要你管？一个大老爷们来参加四季榜，寒碜不寒碜啊。怎么？莫非他赢了柳姑娘很光荣？还是说他赢下所有人后就准备去四季楼卖屁股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对于戚通天登台这种做法，很多人都是报以鄙视的目光。虽然知道这都是四季楼安排的新规则，但下面有几个是傻子，又怎能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可看穿了又怎么样。规矩是人家定的，最终解释权也在人家手上。他们这些对新规则不爽的人，除了叫骂两句，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幼翎，你不是想知道柳姑娘为什么下棋这么牛逼吗？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打遍天下无敌手。”方诺嘚瑟的对许幼翎说到。 许幼翎嗤笑一声，都懒得回应。她目光朝天枢望去。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呵呵，你就嚣张。你要是输了还则罢了。可一旦你要是赢了。你就等着天枢师叔无休止的纠缠。”许幼翎如是想到。 “妾身柳元霜，前来赐教。”柳元霜来到棋盘面前，恭敬一礼道。 戚通天闻言仔细打量起柳元霜来，对于这个他今天真正要对付的人，他可是没有丝毫怠慢。 柳元霜之前和黛丽丝的棋谱他也是看过的，棋力虽然比他不如，但也能算的上是少有的高手了。 “坐。”戚通天伸手一指对面的座位。 “多谢戚大师。” “你就是那个让人五子还赢下棋局的柳元霜？”戚通天问道。 “让戚大师见笑了。一切都是侥幸而已。” “侥幸？呵呵，棋盘上哪来那么多侥幸。没有实力做依靠，侥幸也轮不到你身上。”戚通天目光灼灼，一指盯着柳元霜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 “真的是侥幸，妾身其实不会下棋。” “不会下棋？”这下轮到戚通天懵逼了。 柳元霜点头：“不敢欺瞒大师，妾身真的不会下棋。这些黑白子在妾身眼中，妾身除了知道他们颜色不一样外，便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柳姑娘这些话，是老夫近些年来所听到的最好玩的笑话。”戚通天俨然不信。 “大师既然不信，那妾身也没办法。不如大师和妾身对弈一局，就知妾身所说真伪。妾身下棋从不过脑，看哪个地方顺眼，就在哪里落子。至于最后是怎么赢的。妾身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柳元霜表情认真的说道。 戚通天面色不悦，他对柳元霜的态度非常不满。这种鬼话说出来，让他没有感到丝毫的尊重：“一个不会下棋的人？敢出言让人五子？你去问问你这话，小儿能信否？” 柳元霜点了点头：“妾身所言所然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妾身说的句句属实。大师当面。妾身没有丝毫不敬之意。” 戚通天明色一冷：“好好好，那今天就让老夫看看你这个不会下棋的人，到底是怎么下棋的。” 说罢，他就把棋笥重重的砸在棋盘中央，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两位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互猜了。”寻花使问道。 戚通天闻言，当即就抓起一把棋子，示意柳元霜猜子。 柳元霜却是莞尔一笑，主动把装有白色的棋笥放到了自己面前：“不用猜了。大师远道而来。妾身身为地主，理应谦让客人。” 戚通天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铁青。打脸，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这种行为，对他来说和指着他鼻子骂娘没区别了。 “戚大师。戚大师。”寻花使见戚通天久久不语，连忙轻声喊道。 戚通天如梦方醒。冷笑一声：“既然柳姑娘如此好客，那老夫就厚颜执黑了。” 柳元霜微笑的点了点头。戚通天拿过棋笥后，第一时间就在棋盘星位上落下一子。然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柳元霜。 柳元霜也不急着落子，而是缓缓开口道：“妾身说自己不会下棋，戚大师不信。既如此，妾身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戚大师。妾身落子真的看自己心情的。” “废话少说，落子。” 柳元霜摇了摇头，转身对一旁的寻花使道：“还请劳烦这位大人，帮妾身寻一块厚点的丝巾来。” 第432章 道心破碎 “丝巾？柳姑娘要丝巾作甚？”寻花使不解的问道。 “大人尽管寻来，妾身自有用处。”柳元霜说道。 寻花使不知所然，只是看向了戚通天。 戚通天目光犀利，摆了摆手道：“给她。” 很快，一条丝巾就送到了柳元霜的面前。 柳元霜接过丝巾后，折了几折，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丝巾蒙在了双眼之上。 戚通天见状大惊，出言道：“你想和老夫下盲棋？” 柳元霜摇了摇头：“什么盲棋？妾身不懂。妾身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师，妾身下棋是从来不过脑的。大师你尽管落子，也无需告诉妾身你下在何处。而妾身听到大师的落子声后，便会报出妾身想要下的位置。妾身全程不碰棋子，就劳烦寻花使大人代为落子即可。但凡其中有任何一子落在了戚大师所下的位置，那这局棋就算妾身输了。” 这下轮到戚通天傻眼了。见过下棋的。可却没见过这样下棋的。 这还是下棋吗？完全就是瞎蒙好。如果说是盲棋的话，他多少还能理解一点。可这种下法他别说见过了。他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下盲棋至少还要在落子后报棋。两者不但在比拼棋力的同时，还要比拼记忆。 可柳元霜这种玩法，竟然连他报棋都不需要。甚至还扬言，只要她有一子落在自己落子处，就算她输。 “戚大师？不知用这种方式能否证明妾身方才所言属实？如果戚大师还不信的话，那么妾身还可以做到三息之内必定落子。”柳元霜说道。 戚通天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他是棋圣不假。但你好歹也得是正常的下棋。这种逆天的对局，她怎么敢？所谓的三息之内必定落子不就是在告诉他对方完全不需要思考吗？ “难道她真不会下棋？全是瞎蒙的？”到了此刻，就连戚通天也不得不对柳元霜之前的话信了几分。 而在后台观望的方诺，此刻都已经笑的快肚子抽筋了。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棋圣。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今天不让你名誉扫地，如何对得起你来这乐国一趟啊。” 老吴看着画面中戚通天那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心中不由的也为对方祈祷起来。 不等戚通天再说话，柳元霜就说道：“五路三。” 一旁的寻花使陡然惊醒，在请示过戚通天后，他便在柳元霜身前的棋笥里拿出一颗棋子放在了五路三的位置上。 很快。柳元霜蒙眼对战戚通天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会场。 “我操。我操。我操。我看到了什么？柳姑娘蒙眼和戚大师对弈？” “是啊。刚才有人问过寻花使了。不但柳姑娘是蒙眼，而且还完全不需要戚大师报棋位。说是只要柳姑娘只要下到戚大师落子过的地方，就算她输。” “我靠。我是不是没睡醒？围棋有这么下的吗？现在版本更新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这哪是下棋啊。这简直就是在赌运啊。这要是都能赢。那老子当场吃屎。” “嘿。这位兄台的话我可听到了。到时候万一柳姑娘真的赢了。你可别赖账啊。相信诸位也都听到了。都帮忙做个见证。” 而此刻的城墙上，七位裁决都被柳元霜的做法给彻底惊呆了。 这七人中，除了程墨受不了漫长的对弈，在座位上呼呼大睡起来。其余六人全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卢林三人则是开心异常。柳元霜自己想要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对弈仍在继续，随着棋盘的棋子越来越多，台下的观众也越来越紧张。 看着帆布上挂着的对弈实况图，所有人都在心里暗暗给柳元霜加油。 如果说开始还有人在关心对弈的胜负的话，现在却是所有人在祈祷柳元霜只要别下在戚通天下过的地方就行了。 “八路十三。” “九路七。” “十一路六。” 柳元霜果然和他说的那样，只要戚通天一落子，她便能瞬间报出她落子的位置，别说三息了。就连超过一息的情况都少。如此行为，俨然证实了她之前所说。她下棋完全就是不过脑子的。 而此刻的戚通天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冷颤连连。如果说之前她还对柳元霜的做法报以愤怒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感到恐惧了。 因为他已经发现，棋盘的局势，已经开始开始向对方倾斜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闭着眼睛乱下都能赢我？这怎么可能？”戚通天看着棋盘久久不敢落子。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棋盘的局势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虽然现在局势还不是很明朗，甚至他所持的黑子还略占优势。可在他眼中，结局似乎已经早已注定。 只要两人继续下下去。输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当然了。如果柳元霜下错一步的话，那么他还是能赢的。但戚通天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柳元霜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棋盘一眼就能把棋下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他此刻的心境已经乱了。当他再次抬眼朝柳元霜看去时。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第一次拿起棋子学棋时的模样。坐在他对面的人，也已经不是柳元霜了。而是那位教启蒙的棋道老师。 “你已经输了。围棋不是你这么下的。你想胜过为师的心情为师能够理解，但以你现在的棋力，还差的太多了。为师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下赢你。” “闭着眼睛？闭着眼睛？哈哈哈哈，闭着眼睛都能下赢我。哈哈哈哈。”戚通天突然仰天长啸一声，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潮红起来。 紧接着就见他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泼洒在了整个棋盘之上。 他口含鲜血，一个踉跄伏倒在棋盘上。棋盘上的棋子顿时就散落一地。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柳元霜，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柳姑娘大才，戚某甘拜下风。” 说完就仰面一倒。昏死了过去。随着戚通天的倒下。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连在一旁打坐的天枢，也在此刻睁开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舞台上依旧蒙着双眼的柳元霜。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433章 完美复刻的事故 岿国棋圣戚通天，被一个叫柳元霜的花魁用蒙着眼睛的方式打败。 相信这样劲爆的消息，不出一个月，将会传遍整个大恒。 虽然整个过程匪夷所思，但却是在万人瞩目的见证下完成的。容不得半点质疑。 至于作假？呵呵。没见戚通天都已经输到吐血了吗？这还能有假？ 总不可能戚通天大公无私，为了捧柳元霜上位，不但搭上了自己棋圣的名头，还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了。 如果作假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别人也认了。毕竟这种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随着戚通天的亲口认输。柳元霜此刻便成为了舞台上那颗最为耀眼的新星。 哪怕柳元霜在四季榜上无所建树，单就凭她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棋艺，那她今后在大恒八国中，随便去到哪里都能有她一席之地。 能打败戚通天的人不是没有。但用这种方式打败戚通天的却是闻所未闻。 这已经不能单纯的用棋力高低来评价了。这简直就是奇迹。 随着戚通天被寻花使抬下舞台后，全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柳元霜的名号在此刻间响破天际，无数人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似乎像是要和她一起分享这份荣耀。 小人物打败大boss这种戏码，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最能燃起人的激情的。 柳元霜以青楼女的身份，力挫岿国棋圣戚通天。这种惊诧世人的戏码，怕是有上百年未曾出现过。 柳元霜摘下了眼前的丝巾。看着下面无数为她欢呼的人群。她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虽然明白这些荣耀并非是自己的能力，自己能走到这一步，全亏了赵公子不遗余力的在背后帮助她。 但她现在还是非常享受这种胜利时刻带给她的荣耀的。 与之柳元霜心情不同的则是卢林三人。 卢林三人全场见证了柳元霜是如何获胜的。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他们感到心惊胆颤。 这种鬼神莫测的能力。一度让他们怀疑人生。那可是棋圣啊。就这样被那婊子蒙着眼睛打败了？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胜于雄辩。这半个月来，发生在这婊子身上的不可能已经太多了。无论是之前她从那阁楼里突兀的消失，还是今天这盘对弈。全都是他们无法理解的。 虽然他们三人很不想承认，但柳元霜现在对他们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了。而且是他们乐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威胁。 全场如果说有谁能看穿这一切，那唯有许幼翎一人而已。 许幼翎此刻嘴角微抽，看着天枢师叔那满脸震惊的目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哎。师叔这下怕是要着相了。可恶的方诺，竟然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姑奶奶还真是小看了你。” 在许幼翎看来。这一切全是方诺为了不留下话柄而故意为之。 他特意让柳元霜说自己不会下棋，而且下棋都是乱下的。这样就算以后想要有人找柳元霜对弈，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什么？你说你赢了柳元霜？赢了不就赢了。人家都说了不会下棋不会下棋，你赢了她很骄傲吗？ 什么？你说她赢过棋圣？对啊。没人质疑这点。但是人家自己也说了。那都是她瞎蒙的。要是再来一盘，估计开局十步就下错了。 对于柳元霜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说辞。无论是哪个棋手找上门去。怕是都要郁闷的吐血。 其实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许幼翎自己的臆想罢了。方诺才没考虑这么多呢。 在方诺看来。对一个棋手最大的羞辱不是输给了另一个棋手，而是输给了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 杀人诛心莫过如此。尤其是到了戚通天这种高位的人。棋圣的称号既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负担。 棋圣不是不能输，但却不能以这种方式输。否则带来的反噬，将是他无法承受的。 之所以想到这种阴损的招数来对付戚通天。主要还是因为和方诺在前世的一个故事有关。 记得他还在读书的时候，那也是远近闻名的街机高手。各种类型的街机游戏那都是信手拈来。 而在所有的街机游戏中，他尤善拳皇系列。 曾几一度打的方圆之内所有的小朋友哭爹喊娘，算的上是他所在的地区有名的拳皇高手了。 可就在他自认为他在拳皇的技艺已臻化境，再无对手的时候。一个打的他道心破碎的对手出现了。 这个对手说起来非常可笑。竟然只是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这小孩可笑到什么程度呢？就是站在机台前都看不到屏幕的那种。 由于那时候的街机都是以站立式的台式机为主，因此这个小孩的身高根本就无法看到屏幕。 有一天方诺正在人机。这个小孩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他的机台上投了一个币。 方诺一看竟然是个娃娃。也没当回事，他甚至还暗暗窃喜来了个靶机正好可以练一下连招。 可对战的结果却让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那小孩虽然看不到屏幕，但是伸起手来却还是能碰到摇杆和按键的。那小孩全程就用一种投降的方式，噼里啪啦一顿乱按，竟然把方诺给干掉了。干掉就算了。还是一串三。 如此不真实的一幕，却是当着街机厅里所有人的面发生的。众目睽睽之下，方诺羞愤欲死。这就导致方诺顷刻间就成为了街机厅里的笑谈。紧接着就一传十，十传百，没出三天。在他这一片区域所有玩拳皇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 这就导致以后方诺只要去到街机厅，就有人拿这个出来说事，而且之后就算他赢了人家。人家也会阴阳怪气的来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连个小孩都打不过。还高手呢？切。” 自此以后，方诺就彻底告别拳皇了。没办法。实在是太伤人了。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可直到现在，方诺也一直耿耿于怀。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完全无法理解他当时那种遭到万人鄙视的心情。 而戚通天，完全就是他之前那个事情的完美复刻。正因为他亲身体会过这种感觉，他才明白这种方式对戚通天这样一个成名已久的人来说。杀伤力有多大。 第434章 投反对票的程墨 胜负已定，柳元霜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毫无争议的获得了在对弈一门上的第一。 就算卢林三人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竞技运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丝毫空间让你辩驳。就算他们想要作弊，也绝对不会选择在对弈一门上发难。 毕竟事实清晰无比，如果他们要罔顾既定事实，不承认柳元霜的成绩，那台下的观众保证会第一时间教他们做人。 可第一归第一。正规流程还是需要走一下的。否则这七个裁决岂不成了摆设？ “柳元霜胜出。对弈一门的魁首，非她莫属。”首先开口的白梦瑶。 作为花爵夫人，她第一个开口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毕竟在场的所有裁决中，也唯有她是最专业的。 卢林三人看了一眼白梦瑶，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个结果无论他们喜不喜欢，也是无法更改的。 因此三人对视一眼后，也都承认了柳元霜的成绩。 刘宣和苏玲珑自然也是如此。纷纷对柳元霜获得对弈一门的魁首投了赞成票。 六人全部投票完成，现在就只差程墨最后一票了。 可我们敬爱的程老院长，早就睡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坐在一旁的苏玲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轻轻摇了两下程墨：“程院长，比赛结束了。该您老投票了。程院长？” 摇了半天，程墨这才悠悠转醒。只见他迷离着双眼，一副还没清醒的模样。 “哦？就结束了？呵呵，不好意思。老夫对这下棋最不感兴趣了。无聊间不小心就睡着了。嗯。老夫投给那个叫夏茵雪的。那个小妮子长的很对老夫的胃口。”程墨说道。 此言一出，其余六人全部都朝程墨看了过去。 尤其是卢林三人面上的表情尤为精彩。 “老院长，这次可不能乱投。下棋不比其他，谁胜谁负一目了然。”苏玲珑假意提醒道。 程墨闻言，猛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哈哈哈哈，苏丫头说的是。看看老夫，这觉都睡迷糊了。下棋确实有赢有输，不能根据自己的好恶来随意选择。嗯？第一谁啊？” “呃，就是那个叫柳元霜的姑娘。”苏玲珑介绍道。 “柳元霜？那不就是天枢道友带来的那个丫头吗？她下棋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程墨满脸惊讶。“柳元霜是。嗯。那就投给她。老夫可先说好了。下个门类老夫可就按自己的心意投了。” “呵呵，其他的门类程爷你随便。毕竟这对弈胜负太明显了。您老要是选别人，那也说不过去啊。还有损您老的威名，得不偿失啊。”苏玲珑劝说道。 程墨点了点头：“说的有理。那对弈就投她了。没什么事了。没事老夫就再眯一会。”说完他就往椅子上一倒，再次睡了过去。 其余六人见状，除了面面相觑之外，并无一人敢对程墨的行为提出异议。 程墨现在的行为。正应了那句古话。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他光年纪大就算了。地位还高。就更没人敢对他的行为说三道四了。 而他这番看似荒唐的举动，也给了卢林三人吃了颗定心丸。 “你是怎么做到的？”柳元霜回到后台，夏茵雪第一时间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个问题，不但夏茵雪想知道，就连后台所有的佳丽都想知道。尤其是那位只输了戚通天半目的叶落红。 正所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一个让她能在对弈一门上夺魁的机会，就这样眼睁睁的被人夺了去。 因此叶落红看向柳元霜的目光是尤为不善。 柳元霜扫视了一眼众人，淡淡开口道：“什么怎么做到的？我根本就不会下棋。我的棋艺如何想必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的了。我参加四季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我棋艺真有这么高超的话，也不至于年年落榜。” “可是。。。”夏茵雪还想再问，却被柳元霜打断道。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我真的不会下棋。否则我也不敢蒙着眼睛乱下。如果真要我给个说法的话，那我只能说天意如此了。” “天意？”众人虽然不愿相信，但就目前来讲，除了用天意来解释之外，怕是再难找出其他原因。 “呵呵，希望在后面几门，你还能继续保持你这样的天意。”叶落红阴阳怪气的说道。 柳元霜闻言微笑的点了点头：“多谢叶姑娘的祝福。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叶落红听到这话，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于是一甩衣袖，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而一旁的夏茵雪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不由哑然失笑。 “卢兄，想不到这婊子竟然如此棘手。就连戚大师也败在他手上了。本来看似稳操胜券的一局，竟然输的如此诡异？”顾凯小声对身旁的卢林说道。 卢林面色铁青，冷声道：“哼，什么狗屁棋圣。竟然连个瞎子都下不赢。要不是看在他吐血的份上。老夫都以为他和那婊子是串通好的。” 赵让此刻的脸色也很难看，毕竟这戚通天是他找来的。主意也是他出的。现在不但没有达到效果，反而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到姥姥家去了。 “那下面该进行哪一门？要不要把剑，画两门搬出来压压她的气焰，要是再让那婊子这样赢下去的话，形势可就不妙了。” 顾凯说的剑，画两门。自然也是被他们做过改动的。否则他也不敢拿柳元霜造诣极高的两门出来说事。 卢林闻言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两门还是先等等。再让我们安排的人多练习一下。毕竟这两门改动颇大。要是连我们安排的自己人都没有熟练掌握，又如何敢轻易言胜？” 顾凯微微颔首：“那依卢兄看，下面比什么门类比较合适？” “就比诗词。老夫就不信了，那婊子能在对弈一道上胜过岿国棋圣。在诗词一门上他还能胜过岚山阁的那些高材不成？”卢林冷笑道。 第435章 第二门 经过了一阵短暂的休息。寻花使再次登上舞台。 他首先向台下观众宣布了对弈一门的比赛成绩。柳元霜则以无可挑剔的成绩，稳居对弈一门第一。 这个结果一宣布出来，便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 喧闹一阵过后，寻花使虚压双手。 “第二门比试。诗文。” “众所周知，诗文一道，在我乐国欢场中是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八国中无数文人墨客，都曾在我乐国留下了一篇篇广为流传的佳作。故而我乐国的佳丽，在诗文一道上，也都是造诣匪浅。” “但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想要在诗文一道上评判优劣，其实还是比较有难度的。毕竟文学一道，属于各花入各眼。一旦某些诗文与某人心境正好相符，那么就算这诗文意境稍差，可在那人眼中，却也是难得的佳作。” “正因为如此。往年在诗文一道的评比上。都是屡遭争议。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都是因为文学一道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标准可言。” “哪怕就是公认传世名作，都有人会认为写的没有贴近自己的心意。在他心里算不得佳作。” “一首诗文问世后。不管是谁来做评判，最后的结果都会有人不服。就算评判之人德高望重，学富五车，那也会有人口服心不服。” “诸位不妨想想，就不说我们这个小小的四季榜了。就算是那些已经公认的传世佳作，也时不时的会被人拿出来做两两对比。而对比后的结果，也基本上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可当你要真去仔细聆听争论双方所持的道理时，却又发现都说挺有道理的。可如此一来，场面就很尴尬了。结局往往是除了双方各持己见争个面红耳赤以外，并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 寻花使在台上的这一番言论，听的在场众人都深以为然。文学就是这样。压根就没个统一的标准。你喜欢的，不代表别人就认可。 哪怕全天下都认为这是一首好诗，可到了我这里，老子就是不认，你又奈我何？ 可听话要听音，这些话听在方诺耳中，却不是这个意思了。 介于在对弈一门上擅自改动规则的行为。四季楼估计也在这诗文一道上，肯定也会做手脚的。 寻花使说什么没有评判标准，你听听就好。要是当真了。那你就真被忽悠到了。 诗文在别的地方或许没有标准，但在四季榜上，却是有严格的标准的。这标准就是四季楼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是李白来了。你也不行。 四季楼就是标准。就是唯一的准则。 果然。在寻花使洋洋洒洒做了那一番铺垫之后，他又开口说道。 “因为考虑到诗文没有标准，不好评判的缘故。所有今年四季榜在诗文一门的比试上。我们稍微做了一下调整。” “这个调整，就是从之前的诗词歌赋，改为楹联。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对对子。” “和诗文不同，对对子是最能体现出诸位佳丽的文学底蕴和急智的。而且一副楹联下来，你对的出就是对得出，对不出就是对不出。没有中间选项。因此，这也给诸位裁决的评判，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事后大家都这门的比试结果，也不会像往年那样出现太多的争议。”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对对子？没搞错。诗词那么高大上的玩意不搞？来这里对对子？一个对联而已，要什么狗屁的文学底蕴？我看这四季榜是越混越回去了。” “呵呵，这位兄台此言差矣。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对对子。如果你以为对联只是逢年过节家门口挂的那些吉祥话，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有些对子写出来，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对的上的。” “是及，是及。小可不才，就曾和友人玩过对对子。真要说起来，想要把对子对好，除了要有扎实的文学功底外，还要有急智。这玩意看上去简单，可里面的水却深了去了。” “果真吗？这还真让人意想不到啊。一个小小的对联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那待会我可要见识见识了。” “我其实觉得不错。刚才那寻花使有一点说的深得我心。那就是这对对子确实一个能分出胜负手的绝佳题材。毕竟四季榜说穿了那也是比赛。如果比赛分不出个胜负，或者说胜负有争议，那可就不美了。” “对对对。以往每年的四季榜一到诗文一门，都是争议最大的一门。没办法。谁让文学就是这操行呢。你能说服无数人，不代表你能说服所有人，哪怕有一个不服的，这事就有争议。还真是一个难解的难题啊。这对对子好。一副对联一出，行与不行高下立判，也少了许多争议。” 随着众人的一阵讨论，大家也都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寻花使说的不错。对对子用来作为比赛，确实要比诗文要好评判的多。就单单这一点，就要强过诗文百倍。毕竟比赛最怕的就是争议不断。 “为了以示公平。届时会有四季楼出具十对楹联，以供众佳丽同台作答。” “十对楹联谁在规定时间内答出的最多最全，并且意境平仄相符者为胜。但如果十对楹联最终都无人答出，那么便按照给出答案多少来排定名次。” “不过我要在这里提前先和诸位佳丽说一句。虽然这门比试最终会有个胜负名次。但如果获胜者是在没有答全十道题目的前提下靠侥幸胜出的话。那么她在这一门的成绩虽然也算第一。但却当不得诗文一门的魁首。” “毕竟没有哪个魁首是在没有完成做题的情况下而获得的。魁首就要有魁首的风采，一个连比赛题目都完成不了的人，要是都能成为魁首，别说诸位看官不会答应，就是我四季楼也不会答应，七位裁决更是不会答应。望诸位好自为之。用心做题。” 随着寻花使话语的结束，才算是把诗文一门的比试规则定了个调子。这规则看似公平。可其中的意味方诺哪里还能听不出来。什么叫答不完所有题目就不算魁首？这不就是摆明了冲着柳元霜去的吗？ 光赢还不行，还要赢的无可挑剔，赢的没有瑕疵。但凡有一点毛病，你就算得了这门第一，你也算不得魁首。不算魁首，自然也就绝了柳元霜花爵夫人的道路。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第436章 装逼遭雷劈 “公子。这好好的诗文比赛怎么改成对对子了？”老吴担忧的说道。 方诺嗤笑一声说道：“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被柳姑娘之前的那首《春望》搞怕了。” “或许在他们看来，柳姑娘就连那么冷门的战争题材都能写出那么好的诗句，换个题材他们也没有必胜的信心啊。” “既然在诗词上不能稳胜柳姑娘，那他们干脆就换个赛道比拼。对对子什么的其实不是关键，关键是只要不比诗文就行。” 老吴点了点头：“那现在怎么办？公子对对子行不行？” 方诺哈哈大笑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对对子而已，小道尔。看待会小爷怎么把他们打的。。打的。。打的。” 突然间，方诺的表情先是从嘚瑟，再到呆滞，最后变成了破口大骂。 “我操你个四季榜，你们这群狗日的玩意。这种脏心烂肺的事都特么的干的出来。” 接下来就见方诺就指着显示器把世家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足足骂了有五六分钟不带重样的。看的老吴是目瞪口呆。 方诺骂完后，还觉得不过瘾，还特意掏出几个啤酒瓶去屋外砸碎了出气。 “公子？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你可别吓我啊。”老吴和方诺在一起久，还从来没见方诺恼羞成怒成这副模样。 方诺喘着大口的喘着粗气，指着屏幕说道：“你看看他们的出的对联都是些什么玩意。你看看，你看看，他们还要不要点碧莲，要不要点碧莲。这特么的到底是谁传出去的？谁传出去的？等老子回了岚山阁。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老吴此刻也怀着好奇的目光朝显示器上望去。 只见舞台前的一块巨大帆布上，赫然写着今日要用来比试的十副上联。 他们分别是： 《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寂寞寒窗空守寡》 《烟沿艳檐烟燕眼》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凤落梧桐梧落凤》 《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烟锁池塘柳》 老吴看完这十副上联后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方诺为何会如此愤怒。 “公子？这十副对联很正常啊？有什么问题吗？”也难怪老吴会这么问，以她的水平，压根不明白这些对联的含义。但这都不是重点。 “正常？你管这叫正常？”方诺怒道：“你知道这十副对联是哪来的吗？” “哪来的？” “全他娘的我们岚山阁来的。这些对联全部都是老子在岚山阁的时候写出来故意刁难秦老大的。这他娘的全是小爷出的千古绝对啊。全是我出的啊。这四季楼的人太不讲武德了。拿老子出的对联来对付老子？我日他祖宗。”方诺吼道。 也难怪方诺这么破防，这些对联，都是他以前在山上闲的无聊时故意写出来恶心文学院的那帮才子的。 原本这只是一些自家师兄弟之间的一个玩笑。可没成想，现在却全部摇身一变，全部成了捅向他心口的尖刀。 老吴恍然大悟：“全是公子你写的？这。。。这怎么会到了四季楼手上？” “你问我？我问谁去？八成是四季楼的人走通了岚山阁某些学子的门路，从里面淘换出这些对联来。我说这群王八蛋怎么这么有底气把诗文改成楹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老子啊。这十副对联，全他娘的是千古绝对，有很多就连老子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答。”方诺说的这话确实不假，这些对联虽然在前世虽然也有很多人对出下联，但这些下联很多只能做到勉强合格，要说完美，那还差得远呢。否则这些上联也不配称为千古绝对了。 “什么？就连公子你也对不出来？那柳姑娘岂不是完蛋了？”老吴惊讶道。 方诺目露凶光，眼睛死死的盯着显示器：“妈的。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大的对手竟然成了我自己。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啊。叫你装逼，叫你装逼。装逼遭雷劈。”一边说，他还一边用手狠抽自己的脸。 老吴见状连忙拦下疯魔的方诺：“公子别打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帮柳姑娘度过难关才是。” 听到这话，方诺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千古绝对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哎。。罢了罢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下联我倒是有，但其实很多并不完美。现在只能期待那些人看不出破绽了。” 于此同时，随着十副上联的公开亮相。直接引起了台下观众的轩然大波。 在场稍微有点文学素养的人，都被这面前的十副上联给震惊到了。 “妈啊。我看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这还是四季榜吗？我没做梦。岚山阁的入门考试怕都没这么难。服了。我彻底服了。” “喂，不就十副对联吗？我看很平常啊。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夸张？不不不。刚才那位兄台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种绝对，平常能见到一副都已经算是烧高香了。现在一次性出现十副？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四季楼过分了。用这种绝对来当做比赛的题目也太不厚道了。这种题目别说那些佳丽了。就算请个学富五车的老学究来，怕是也难答得出来。” “哎，看来今年四季榜在诗文一门上，是要全军覆没的节奏啊。这对联实在是看的让人心惊胆寒，尤其是最后那个《烟锁池塘柳》。这他娘的是人想出来的上联吗？不但偏旁全带五行，还化虚为实，动名结合。这简直是无解啊。” “这位兄台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化虚为实？动名结合？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啊？” “是啊是啊。兄台帮忙解释啊，我就看出个五行偏旁，其他的觉得很一般啊。只要从带五行的字里面找不就行了？” “呵呵，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烟锁池塘柳。关键在那个锁字。烟是什么？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这个锁字用出来。就有了一种实感。这不是化虚为实又是什么？这种截然相反的意境，实属神来之笔。” “至于动名结合，说的是他们的词性。烟是名词。而锁在这里又是动词。后面的池塘柳三字组合在一起又是名词。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牛的地方则是。池塘柳三字拆开。分别又是一个独立的名词。” “种种条件加在一起。这下联的难度简直突破天际。但凡有一处和上联意境不符，都算不得一个好的下联。现在明白了吗？”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才恍然大悟，等他们再抬眼朝帆布上写着的那句《烟锁池塘柳》看去。全部都陷入了呆滞当中。 第437章 柳元霜的成长 卢林三人看着全场众人讶异的表情，他心中暗自高兴。 正如方诺想的那样，这十副绝对，还真是他们从岚山阁的学子手中求来的。 正因为这些绝对太过无解，卢林才临时把诗文一门改成了楹联。他就不信，那婊子连这种千古绝对都能答得出来。 如果说之前的诗文还有人在背后帮她当枪手的话，那他们这一手突然改诗为联。绝对能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招用出来，柳元霜或许能被淘汰，但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却也不小。 毕竟这十副对联全是千古绝对，这也就意味着台上的佳丽，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发生这种事情。这对于四季榜的名声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现在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把那婊子淘汰出去，这点损失他还是承受的起的。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提前想出一些下联交给自己人去应答。可是遗憾的是，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就正如现在舞台上那些神情恍惚的佳丽一样。卢林当时也是这副表情。 城楼上七位裁决，除了程墨依旧在呼呼大睡之外，其余几人也都被这十副上联给惊到了。 白梦瑶就不用说了。她身为花爵夫人，文学素养自不必提。虽然比不上一些大家名士。但一般的读书人还真未必有她水平高。 她一眼就看出了这十副对联的难度有多高，并试着在心中默默对出下联，可想了良久，却迟迟不合心意。 至于苏玲珑，此刻也是面色凝重。她文学造诣虽然一般，可凭她的见识，也能看得出这些对联所表达出来的深意。 因此她不由的侧头看了程墨一眼，见程墨呼噜声大作，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也开始为方诺担心起来。 至于刘宣，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这些对联他看没看懂都是两说。 “题目已出。诸位佳丽现在就可以作答了。限时一个时辰。”寻花使把题目公布后，就把舞台让给了众佳丽。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乍一看上去，时间还挺充裕的。可明眼人都知道。两个小时别说答出十题了。能答出一题都算才高八斗了。 此时在一旁打坐的天枢也被这十副对联吸引来了兴趣。他缓缓起身，静立台前观望起帆布上的题目来。 时不时埋头苦想，时不时皱眉沉思。表情时忧时喜，时笑时怒。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扼腕叹息，时而又捶胸顿足。一代真君风范荡然无存。 许幼翎目光凛凛。一会儿看下师叔，一会儿看下台上的柳元霜。至于那十副对联。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你让她提剑杀人那没问题。至于对对子，还是算了。她不劳这个神。 此时舞台上，二十人悉数登场。在众人看完题目后，很多人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寻花使见状也不阻止。规则没有说禁止她们相互讨论，他自然也不会去多事。 更何况这种绝对，是简单讨论一下就能得出结果的吗？就算得出了一个答案，那讨论的人那么多？到底算谁的？ “柳姑娘，这些对子还要容我好好想想，一个时辰之内，我必定给你答案。”方诺在耳机里说道。 柳元霜微微一笑，对方诺的话那是深信不疑。自然不知道现在方诺早已是焦头烂额。 “哟，这不是写出《春望》的柳元霜吗？怎么？现在诗文改成楹联就不知所措了？是不是提前准备好的诗词没用上感到很失望啊？” 柳元霜转头望去，见一袭红衫的叶落红正在她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柳元霜淡淡一笑：“上一个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的黛丽丝，现在怕是成为了冢中枯骨。我劝你还是本本分分完成你主子交给你的任务就好。别来我这里节外生枝。你现在急着在你主子面前表现自己，并不会让你主子对你高看一眼。一只听话的狗，和一只会摇着尾巴听话的狗，在主人面前，没什么太大区别。都是一条狗而已。” 不得不说，自从柳元霜和方诺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她说话的风格已经越来越像方诺了。 “你。。”叶落红闻言当即就恼羞成怒：“哼，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你说我是狗？你又能好到哪去？本姑娘岂是黛丽丝之流能比的？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登上那个位置。” 柳元霜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人总是搞不清自己的位置。虚妄的把自己搞的很重要似得，岂不知在旁人眼中，尽是笑谈。” 叶落红怒目而视：“我搞不清位置？我看搞不清位置的是你。自从你背叛四季楼的那天开始，你就注定十死无生。你就继续在这里叫嚣。不要以为有天枢真君保着你，你就能逃过一死。” “哦？是吗？”柳元霜不屑的笑出声来。笑过之后，她上前两步走到叶落红身边小声说道：“你说。假如我现在就去城楼上向三位大人投诚，然后所提出的投诚要求，就是要三位大人当着众人的面赐你一死，你说那三位大人会不会答应啊？” 此言一出，叶落红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一片。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这句话的杀伤力大。 虽然知道柳元霜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架不住她往这方面想啊。可一旦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还真可能如柳元霜说的那样，赐她一死以安其心。 旋即，她立刻反应了过来。柳元霜这番话哪里说的是什么投诚啊。她这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在四季楼眼中，其实就是一颗随意可以抛弃的棋子而已。 想通此节后，叶落红面色数变。再也说不出什么过激的话来了。 柳元霜见状只是莞尔一笑：“想明白了？想明白了那不还快滚？有这功夫，赶紧拿出你主子交给你答案去拔个头筹，就像之前你输给戚大师那半目一样风光一把。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老老实实去完成你主子给你安排的活计。别来我这里找不自在。我今后死不死的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碾死你。你信不信？” 看着柳元霜那淡定自若的目光，叶落红再也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一句话都没说便灰溜溜的走开了。 第438章 下联 一个时辰看似很长。但在此刻却让人感到转瞬即逝。面对十幅千古绝对。台上众佳丽纷纷露出绝望的神情。 纵然有些人勉为其难挤出一两句下联，可却都是差强人意。有些佳丽，甚至连题目都没看懂就硬着头皮作答。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这些人毕竟都只是些青楼女而已，一上来就搞出这么高的强度，确实有些难为他们了。 “还有最后一刻钟。望诸位抓紧时间写下自己的答案。”随着寻花使的提醒。在场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夏茵雪见柳元霜不但没有丝毫要动笔的迹象，还始终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看来你对这场比试依然志在必得？”夏茵雪不动声色的靠近柳元霜问道。 柳元霜微微一笑：“这不是你期盼的与我比试场景吗？怎么？你的答案都已经想好了？” 夏茵雪苦笑的摇了摇头：“若说诗文或许我还能应付一二，可这楹联，我却是从未接触过。尽管我绞尽脑汁想出几幅下联。可仔细斟酌后，却如同糟糠。” “是啊。他们为了对付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我劝你最好别离我太近，免得以后连累到你。”柳元霜善意的提醒道。 夏茵雪闻言微微有些感动：“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坚持，但现在我还真想看看你走到最后的样子。” 柳元霜略感诧异，想不到夏茵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别这样看着我。你我本就没有什么私怨。复赛来对付你，也并非是我本意。你方才在对弈一门上的表现，就已经绝了我魁首的道路。更何况这次比赛结束之后，乐国欢场注定是没有你的位置了。你成与不成，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少了你柳元霜的乐国欢场，我夏茵雪依旧是一家独大。既然如此，我还何必执意要与你作对？”夏茵雪说道。 柳元霜哑然失笑，心道她倒是明白人。是啊。就算自己夺得花爵夫人又如何？反正自己也是要离开的。对她夏茵雪来说，根本没什么太大影响。比赛过后，两人都不是一个赛道的人了。自然也就少了利益纠葛。 更何况夏茵雪还年轻，以她目前的年纪，至少还能参加几届四季榜。没有她这个强敌后，来年再战就是了。 就当柳元霜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耳机里传来方诺的声音。 “柳姑娘，我已经想好了。现在你可以作答了。” 柳元霜闻言面色一喜，对夏茵雪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写我的答案了。”说罢，她便转身去了台前。 来到舞台前的案几前站定。一个寻花使就帮她铺好了一张宣纸。 她一边听着方诺在耳机里讲述的内容，一边沾墨写下了十副对联的下联。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停顿。看得一旁的寻花使是目瞪口呆。 落笔后，稍稍吹干了一下宣纸上的墨迹，她就把自己写下的内容交给了旁边的寻花使。 寻花使接过宣纸后，她写的内容，就被寻花使一式两份。一份在帆布上用大字誊抄一份挂到了舞台外面供台下观众观看。一份则一字无误的抄写了一份，送往了城楼七大裁决处。 其余人等也是相同待遇，所有人的给出的答案，都一视同仁，全部要挂到前台以示众人。 “快看快看。那是柳姑娘。柳姑娘的答案出来了。”随着一块署名柳元霜的巨大帆布被挂了起来。所有观众都沸腾了。 当帆布挂好后，所有人都被上面所记载的内容给彻底惊呆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柳姑娘莫不是文曲星下凡？短短一个时辰？竟然能全部对了出来？妖孽啊，妖孽啊。”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柳姑娘天纵之才，在乐国当花魁着实是屈才了。” “喂，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夸什么夸？老子看都没看懂？有没有屌大的来给老子说明一下啊？急死老子了。”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围观众人是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便很快有一文士模样的人出言道：“柳姑娘之才，乃在下生平仅见。这十副下联一出，怕是我大恒的文坛都要变天了。在下不才，但也读过几年书，这里就越俎代庖，勉为其难的解释几句，要是有说错的地方，还请诸位及时斧正。毕竟在下和柳姑娘比起来，实乃云泥之别。就怕分说间有所贻误，反而错会了柳姑娘的本意。”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却惹得旁边人不高兴了。 “我操。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在这里跟老子吊什么书袋。能说就说，不能说就起开。” 那文士闻言也是不恼，收拢手中折扇指着帆布上的对联开始讲解道：“这第一联，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这是个多音联。何谓多音联？就是一字多音，如果不明白在哪个字上发什么音，你别说对出下联了。怕是连上联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看了半天也不明白这第一联说的是什么。你快给俺讲讲。” 那文士很是享受的勾了勾了嘴角说道：“调，可发“吊”的音，也可发“条”的音。这上联之中，“调”这个字就用了八个。如果不知道他们在某个位置的具体读音，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我试着说一遍，看看你还能听懂吗？” ““条”琴“条”新“吊”，“吊”“吊”“条”来“吊”“吊”妙。” “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妙啊。原来是这么读的啊。我说怎么看了半天看不明白呢。兄台大才啊。” 文士听着众人的恭维声，继续讲解道：“而柳姑娘的下联对的是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这种也有两种发音。一读“肿”一读“众”。因此下联读起来，便是“众”花“众”好“肿”，“肿”“肿”“众”来，“肿”“肿”香。” “正好完美契合了上联的一字多音。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好联的。” 在场众人听完此人的讲解，也全都明白了这副对联中的关键，现在一看，果然是对仗工整，意境相符。以花对琴。种应调。实乃是绝配。 第439章 各方反应 “说完第一联。我们再来看第二联。”中年文士继续说道。“这第二联和第一联一样，都属于是一字多音联。朝同潮。但又读朝。朝霞你们应该都知道。” 见众人点头。他便给开始给对联断句并朗读。“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海水对浮云，朝潮对长长，可谓是相得益彰。实在是精妙的紧啊。很难想象一个这样工整的下联，竟然是柳姑娘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想出来的？” 这文士的说法，很快就得到了周边所有人的赞同。 与此同时。在各个方位看到这十副下联的人。都开始找各自解读起来。一些自诩有才华的人，也非常乐意在这个时候帮大家解说。 “列为。这第三联可了不得。寂寞寒窗空守寡。此联全由宝盖头组成，而且意境中还带着浓浓的幽怨之气。想要对出下联，不但用字要符合上联的标准，这意境上还要彼此相佐。之前那些佳丽虽然也给出了一些下联，那些都只是强行拼凑字数罢了。语句非但不通，还意境全无。” “可柳姑娘的下联却是让人耳目一新。她对的下联是“汹涛浪涌满渡江”。这下联和上联一样，所有字句全是三点水旁。意境更是颇具豪迈之意。与上联的幽怨比起来，这下联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这一抑一扬之下。才更显得这副对联的精妙。难得，实在难得。” “至于第四联，就更了不起了。“烟沿艳檐烟燕眼”这是再典型不过的同音联了。所谓同音联。就是所有字句，全是一个发音，如果你不亲眼看到上联的话，你都不知道上联到底写了些什么。因此想要对此下联，也必须做到和上联一样的同音联。但光同音还不行，你还要做到第一个字和第五个字相同。” 众人在看。发现果然如此。上联的第一个字和第五个字都是一个“烟”字。 “而柳姑娘给出的下联是“雾舞鹜屋雾吾屋”。此下联不但全是“五”的读音。第一字和第五字也完全一样。而且其中用字也并非是生搬硬套。而是和上联一样都有其含义。可谓难得一见的佳作。在下对于柳姑娘的才华，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就在台下观众对这十副下联都开始热烈讨论的时候。 城楼上的七位裁决，也拿到了柳元霜给出的答案。 当卢林三人才让完到柳元霜的答案后，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就是满脸煞白。 卢林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台下的柳元霜，心中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把这婊子一刀砍死。 “妙啊。妙啊。”刘宣抚掌赞道：“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这种拆字联也能答的这么工整？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对了。这是谁写的下联？”刘宣假意问道。 苏玲珑莞尔一笑：“就是刚才那个下赢戚大师的柳元霜。” “柳元霜？她不但下棋厉害，就连文学造诣也高到了如此地步？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说着他还故意走到卢林三人面前抱拳恭喜道：“卢大人，顾大人，赵大人。小王在这里要恭喜三位了。恭喜你乐国又得一奇才啊。哈哈哈哈，恭喜恭喜。” 可这番恭喜，听在卢林耳中，却是说不出的讽刺。但见刘宣模样不似作伪，他们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回礼。 苏玲珑则在一旁看得是憋的难受。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感觉，谁试过谁知道。 白梦瑶这时也点头附和道：“确实大才。就拿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这一联来说。这联看似简单，但其中内含蹊跷。不但前后要互成因果。拟物还要以色染之。绿水对青山。实在妙不可言。一个皱面，一个不老。意境截然相反，但又回味悠长。好久没看到过这么好的楹联了。” 苏玲珑闻言也接话道：“夫人所言甚是。凤落梧桐梧落凤，珠联璧合璧联珠。这联更妙。如果老身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回文联了。啧啧啧，想不到老身来参加一个四季榜，还能见识到如此精妙的对联。凤落梧桐梧落凤，珠联璧合璧联珠。呵呵，这两句怎么看怎么让老身喜欢，无论正着读还是反正读，都是一样。厉害，厉害啊。” 这几人越是对柳元霜不吝赞美之词，卢林三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他们刚才那些话，和在他们心口上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我靠。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地作瑶琴路当弦哪个能弹？如此霸气的下联，竟然也被柳姑娘对出来了？谭泽你掐我两下。我这不是在做梦。”就在会场的外围，许正阳和谭泽两人赫然在列。 只不过他们两人的位置太过靠后，导致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亲爱的天枢师叔就在舞台旁打坐。 许正阳在看到这些对联后，他看向舞台的目光就更加炽热了。 谭泽本来对柳元霜无感，每次来看比赛，他都是被许正阳拖着来的。但今日看到这几幅楹联，却也让她对柳元霜的观感大为改善。 不为其他，就因为柳元霜的对出的一副下联，深得他心。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化龙山，化龙眠，化龙山上化龙眠，龙山万年，龙眠万年。” 看到这副对联，就连向来老成的谭泽，也被柳元霜的才华所深深折服。 “化龙山？她竟然把我们化龙山写进下联里去了？还对的如此工整？”被折服的除了谭泽外，许幼翎和天枢也不例外。 化龙山是什么地方？那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的根。他们何尝不明白，随着这几副对联的传播。他们化龙山的名望，将更上一层楼。这如何不让他们对柳元霜心生感激？ 第440章 苏玲珑的吐槽 如果说这在场有谁比卢林他们三人还要绝望的。那定然是舞台上的那些佳丽了。 柳元霜的下联一出，顷刻间就把她们这些人衬托的如同小丑一般。 看看柳元霜的下联，再看看自己的下联，稍微要点脸面的人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按理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果这次还是像往年那样比拼诗文的话，那他们就算写的不如柳元霜，但也不会显得两者差距这么大。 可今年四季榜非要搞什么幺蛾子，改诗文为楹联。这一改。她们这些平时没有接触过什么楹联的就全都原形毕露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们。她们当中其实还是有很多人文采都是不错的。毕竟走到现在的佳丽，哪个不是才华横溢之辈。 但再才华横溢，面对这种难度的考题，她们也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别的不说，就单单那最后一联。就基本让她们败的心服口服。就算有人口不服，但心里还是服的。 “烟锁池塘柳，桃燃锦江堤” 此联一出，就算再挑剔的佳丽，也说不出话来。虽然这个下联在方诺看来还是有瑕疵的。但这点瑕疵，凭这些佳丽的眼光，估计是看不出来的。 叶落红此刻望向柳元霜的目光，已经从挑衅，变成了忌惮。 而夏茵雪则是内心复杂到了极点。从内心深处讲。她其实是很想赢柳元霜一局的。 就算没有四季楼从中撺掇什么。她也想赢。毕竟在此之前，她夏茵雪是乐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可自从今年柳元霜强势杀出后，她夏茵雪的名号已经不如往年响亮了。 没听见现场的观众，喊柳元霜的名字远远要高出她许多吗？ “想不到她除了在诗文，在楹联上也有如此高的造诣。哎。虽然不甘心，但败给这样的对手，确实不冤。”夏茵雪暗自想道。 随着众佳丽陆陆续续的交卷。写着她们答案的帆布也都一一挂了出来。 可柳元霜珠玉在前，台下观众对于其他人的作答基本提不起任何兴趣。虽然其中偶尔能找出几个回答的还不错的。但总体下来，那和柳元霜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如果说之前的对弈，还能说柳元霜是胜在运气爆棚上。那么这场楹联的比试，就是赤裸裸的碾压了。 台下观众不是没有高人。他们这些人自然也能看出柳元霜的这些下联其实有的并不完美。 但瑕不掩瑜，要知道柳元霜对出这十副下联，可只是用了短短的一个时辰就完成了。 这么短的时间能交出一份这么优秀的答案。哪怕再是吹毛求疵的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否则一句你信你上，就要让他们当场社死。 于是乎，全场除了能听见对柳元霜的赞美之词外，便再无其他杂音。 而现在卢林却是悔不当初。自己好好的诗文不比，偏要改什么楹联？ 如果还是和之前那样比拼诗文的话，那么他们还能找出一些借口抹黑柳元霜的诗词。毕竟那玩意没有标准，怎么说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这就好比草蜢击败beyond获得最佳组合一样。事后人家怎么说那是事后的事，但至少在当时，还不都是裁决们说了算。 可现在倒好，本以为楹联会成为他们狙击柳元霜的杀手锏，却不成想反而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毕竟全场二十位佳丽，柳元霜是唯一个给出了所有下联的。她答出下联也就罢了，质量还是不可思议的高。至少以他们水平，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毕竟他们三人在文学上的水平也就那样。 本想着这十副楹联只要她有一副答不上来，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断绝柳元霜通往花爵夫人的道路。可结果却让他们怀疑人生。 早知如此，那还不如比诗文好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这么强？怎么可能这么强？她之前的诗句我不是没看过。说句狗屁不通都算是抬举她了。到底是什么造就她现在如此高的文学造诣？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凯面对这个结果，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别看诗文和楹联都属于文学范畴，可这两个门类之间的区别可差的远了。就算你是大文豪也未必就是楹联高手。毕竟楹联考验的不但是文采，还有急智。 苏玲珑虽然一直在假意和白梦瑶聊天，但她的眼神时不时的都会朝卢林三人那边看去。见他们脸色数变，苏玲珑就出言道：“既然诸位佳丽的答案都出来了。那么我可以投票了。老身这一票给柳元霜。除她之外，其余人等皆入不了我法眼。” 有苏玲珑开头，刘宣也很快跟上：“苏榷首说的是，这么明摆着的结果，就算小王想要捧自己心仪之人，也没脸下手啊。否则的话小王的名声怕是要臭遍整个乐国。” 刘宣这话，自然也被卢林三人听入耳中。他们不约而同的朝刘宣望去。只见刘宣此刻正嘻嘻哈哈的在和白梦瑶说话，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始终在白梦瑶身上上下打量。完全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卢林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对顾凯和赵让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认可这个结果了。” 赵让看着其余佳丽上交上来的答案，纵然心中万般不愿，也只能咬着牙认了。“哼，下一个门类老子要他好看。” 很快，六位裁决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除了程墨还在睡觉之外，所有人都把票给了柳元霜。 “程爷，程爷。起来投票了。”苏玲珑小声叫道。 “啊？就完了。”程墨淌着哈喇子坐了起来。 他两眼惺忪的说道：“夏茵雪，老夫投那个叫夏茵雪的。嘿嘿，刚才老夫做梦都梦到这妮儿了。这妮儿带劲。老夫就投她了。” 苏玲珑闻言连忙解释道：“程爷万万不可。你想投夏茵雪还是等下一场。这场的冠军毫无争议，要是程爷一意孤行，怕是对程爷的名声不利啊。” 程墨闻言大怒：“什么？又要哪个王八蛋得了冠军？妈的，老子还是不是裁决啊。想投个票还要看人脸色？那老子这裁决不是白干了吗？” 苏玲珑见状心中暗自腹诽道：“好你老家伙，要不是知道你是演的，老身还差点信了你的鬼话。你这老东西演的还真特么的像。哼。你们岚山阁就没一个好东西。无论老的小的，全是一帮奸诈货色。呸。” 第441章 程墨的表演 见程墨发怒，其余几人纷纷上前解释。就连作为东道主的卢林三人，也不得不给柳元霜说起了好话。好平息程墨的怒火。 苏玲珑看到这一场景，觉得尤为滑稽。 没办法。卢林也不想啊。但比起柳元霜来，程墨他更得罪不得。最为重要的是。从程墨这两场比赛的表现来。这程老爷子妥妥的是自己人啊。 比起其余几位连演都不想演一下的几个裁决，程墨的表现在他们看来，那是无比的亲切。这样一个铁板队友，那可不能轻易放走了。 万一程墨一生气，尥蹶子不干了。那岂不是表示他们损失了一大助力？ 为此，卢林三人对程墨那是尤为上心，不但耐心的给程墨解释起来，还许诺了许多好处。连哄带骗之下，这才稍稍让程墨消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也是为了老夫着想，那老夫也就认了。拿来。”程墨没好气的说道。 卢林几人闻言面面相觑：“拿什么？程院长需要什么？我立刻吩咐人去办。” 程墨白了他一眼道：“把那个叫柳元霜的答卷拿来老夫一观啊。总不能你们就这么空口白牙的一顿忽悠，就要老夫投票。” 说罢，他一把揪住卢林的衣领道：“你老实跟我说，这个叫柳元霜的是不是今年你们四季楼要捧的人？如果是这样的你早说啊。何必搞的这么麻烦啊。” 卢林听到这话，心中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但他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舔着脸解释道：“误会，老院长误会了。她真的是靠自己的本事夺得诗词一门的魁首的，不信您老亲自看看她的答卷就知道了。” 很快，卢林就把柳元霜写的下联交到程墨手上。程墨捋平手中的宣纸，一字一句看了下去。 半晌后。 “嘶。这些对子怎么让老夫看得这么眼熟呢？”程墨嘟囔道。 此言一出，卢林三人全都面露尴尬，想要解释什么，又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突然间，就见程墨猛的一拍大腿叫道：“想起来了。老夫想起来了。这他娘的不全是在我岚山阁流传的千古绝对吗？” 他猛的转身看向卢林三人问道：“喂，你们三个给老夫解释解释。为何我岚山阁的对子，会出现在你们四季榜的比赛当中？” 卢林见状，忙出言解释道：“老院长容禀，这几副对子都出自岚山阁不假。但毕竟这些对子个个旷古烁今。因此流传到外界来也是因有之事。毕竟但凡看过这些对子的人，怕是都会见猎心喜。晚辈不才，也是从一些楹联爱好者手中获得的。想必程老院长不至于为了这几幅对子而怪罪晚辈。” 卢林这个解释虽然勉强，但至少在场面上也说得过去。程墨冷冷的看了他两眼，然后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卢大人说的什么话。几个茶余饭后消遣的对子而已，卢大人既然喜欢，拿来用用也无伤大雅。这些对子在我岚山阁也流传有些时日了。传扬到了外界也是应有之理。早知道卢大人喜欢这种玩意，你直接和老夫说不就得了。别的东西我岚山阁可能没有，但这种消遣玩意。我岚山阁多得是。” “是是是。那晚辈就先谢过老院长了。以后要是有这需求，那晚辈就麻烦老院长了。”卢林点头哈腰的附和道。 “哈哈哈哈，不麻烦不麻烦，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程墨一副洒脱的模样，显得很是大度。 “哎，难怪你们让老夫投给这个叫柳元霜的。拦得好啊。要是老夫执意投给别人。那老夫怕是真的晚节不保了。这几个对子老夫当初在山上的时候也有所涉猎，老夫虽然不善文学，但也知道这几幅对子对我岚山阁文学院的学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曾几何时，这几幅对子对那些学子来讲，宛如噩梦一般的存在。卢大人，你不厚道啊，用这么难的题目来考校这些佳丽，你这不是为难人吗？”程墨揶揄道。 “老院长批评的是。这都怪我好高骛远，希望凭借这些千古绝对鞭策一下这些佳丽，免得让她们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没成想杀伤力太大，导致今年的诗词一门近乎全军覆没。”卢林假作遗憾的说道。 程墨笑道：“遗憾？不不不。这个柳元霜不是挺好的吗？啧啧啧，这妮子了不起啊。就她这样的文采，进我岚山阁那是绰绰有余了。卢大人，你们这次乐国可是捡到宝了啊。” 类似的话再次从程墨口中说出。卢林的精神仿佛被鞭尸了一样再次遭受重创。 “呵呵。老院长过奖了。老院长过奖了。”卢林感觉很受伤，草草的敷衍两句，就退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随着程墨最后一票的投出。柳元霜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取得了诗词一门的魁首。 这个结果一经公布，便得到了场外所有观众的认可。顿时就引得场外众人再次开始齐呼柳元霜的名字。声浪一浪接着一浪。此起彼伏，显得壮观无比。 其余佳丽见状，纷纷都对柳元霜投去羡慕的眼光。 但羡慕的同时，嫉妒者也是比比皆是。两场比赛下来。她们虽同为四季榜佳丽。 可在柳元霜映衬下，个个显得黯淡无光。就连之前的魁首夏茵雪。也再不复往日的风采。 至于叶落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宛如笑话一般。 “公子。柳姑娘赢了。柳姑娘赢了。”老吴开心的叫道。 方诺见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为了给这十副上联写出下联。方诺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沃尔玛仓库里的电脑都被他翻烂了。要不是他在机房控制室的主机里面找到一个离线版的chatgpt。他这关怕是过不去了。 这也多亏了沃尔玛自备的大数据数据库比较完善，否则以他现在的水平，还真对这十副对子没什么办法。 “狗日的四季楼。给老子等着。这事老子今天记下了。还有岚山阁上的那些杂碎。妈的，等老子回去，不给你们再出一些恶心的题目。都对不起老子今天的付出。操。”方诺心中狠狠的骂道。 第442章 暴怒的卢紫嫣 “长公主殿下。三位大人已经到了。都在殿外候着。”一个女侍躬身对主位上的卢紫嫣说道。 卢紫嫣放下手中的奏折，面色不善的说道：“请他们进来。” 片刻后，卢林三人在女侍的带领下，见到了卢紫嫣。 “臣卢林。”“臣顾凯。”“臣赵让。” “见过长公主殿下。” 卢紫嫣目光深邃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给三位大人看座。” “多谢长公主殿下。” 三人落座后，卢紫嫣摆了摆手，示意女侍退下。 女侍接到指示，麻利的退出殿外，并顺手把殿门也带上了。出来后，她对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卫吩咐道：“长公主和三位大人在殿内有要事相商。尔等在大殿十丈外守护便是。切记，没有长公主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长公主和三位大人。听明白了吗？” “卑职遵命。”几个侍卫抱拳领命，并且纷纷退到了十丈之外。 卢林三人落座后，卢紫嫣始终一言不发的在主位上翻阅着奏折。此刻他们三人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也就只有纸张摩擦而带来的沙沙声了。一时间，殿内气氛压抑的可怕。 “三位大人。四季榜如今进展的怎么样了？”突然间，卢紫嫣语气平和的开口问道。仿佛就和寻常聊天一样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越是这样，卢林三人就越是大感不妙。如果说长公主不知道四季榜的情况，那打死他们都是不信的。 三人面面相觑间，还是卢林起身出言回话道：“回禀长公主，四季榜一切顺利，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相信不日，四季榜便能圆满结束。” 卢紫嫣面露冷笑：“哦？是吗？有多顺利，说给本宫听听？本宫久未出宫，倒也想听听宫外的一些趣事，今日正好本宫闲暇，不如卢大人就像本宫分说一二。” 卢林闻言，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这哪是什么想听趣事啊。这分明是要问罪啊。 见卢林久久没有开口，卢紫嫣追问道：“怎么？卢大人莫非没听清楚本宫刚才的话？”说着她又转头对顾凯和赵让说道：“既然卢大人不想说，那不如赵大人和顾大人你们来说说。” 顾凯赵让听闻自己被点名，也不敢继续坐着。当即躬身而起，立不敢言。 “哗啦。”就在三人都还在想应对之策时，几封奏折朝着他们劈头盖脸的扔了过来。 “这就是你们说的顺利？这就是你们说的有条不紊？还真是顺利啊。再这么顺利下去。只怕我乐国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本宫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三人打理，你们现在就是这样回报本宫的？”卢紫嫣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丝毫没有给三人留颜面。 三人闻言立刻躬身道：“还请长公主息怒。此事虽然进展不顺，但于四季榜来讲，还是大有余地的。目前比赛只进行了两场而已。在未来的六场当中，我们只要胜过一场。此事便烟消云散了。” 说这话的人是顾凯。其余两人听后，也都大为赞同。 可这话听在卢紫嫣耳中，却激起了她更大的愤怒。 “哈哈，我说顾大人啊。你也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我们乐国的四季榜，什么时候变成了死中求活了？什么叫六场当中我们只要胜过一场？这还是我乐国的天下吗？你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还以为挑战四季榜的是我们呢。顾大人，你现在已经堕落到只求一场胜利的心态了吗？” 顾凯闻言，如遭雷击。卢紫嫣说的没错。这本来是他们是主场。怎么搞到现在，反而自己却是被动的一方呢？ 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是他的心态变了。不仅没有往日那种一切皆在掌握的傲然，反而变得唯唯诺诺，只求能得一场胜利就像得以解脱一样。 如果不是卢紫嫣当面点醒。怕是他还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对比起比赛的失利，这种心态才是更为致命的。 赵让见状连忙出声解围道：“长公主殿下，顾大人不是这个意思。顾大人说只胜一场，那是因为顾大人在后面都做好了详尽的安排。保证不会再让那婊子胜一场。” 顾凯闻言，当即对赵让投去感激的目光。 卢紫嫣却嗤笑一声：“别用这些套话来敷衍本宫。你们三人都是前朝老臣。也应该明白四季榜对我乐国有着何等重要的地位。你我都是世家中人。关起门来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尤其是卢大人，还是本宫的三叔。在朝堂上我是长公主。但关起门后，我何尝又不是三位大人的晚辈。” “如今陛下年幼，我这个当姐姐的代陛下掌管朝政，如果在这个时候四季榜了出了问题，你们是要置陛下于何地？要置本宫于何地？” 说罢，她走下主位，来到顾凯身前厉声喝道：“顾大人，赵大人。你们顾家是赵家是不是想上位？故意想给本宫难看吗？啊？” 顾凯和赵让此刻再也不敢站着了。立刻跪下道：“臣万万不敢。还请长公主殿下明察。” “呵。明察？还需要察吗？本宫不是没有给过你们机会。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们可有给本宫带来一个好消息？好端端的一个人都能在你顾家的看守下不翼而飞，你让本宫怎么想？”卢紫嫣喝道。 顾凯闻言顿时冷汗直流。这个污点，他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的。 “幕后黑手，幕后黑手不知道。前台的比赛也连连失利。我就搞不明白了。我乐国这么多青楼女，难道就没有一人能在一门上胜过她？她要是真有这么厉害，为什么往年她始终名声不显？非要到陛下登基后才突然冒了出来？顾大人，赵大人。你们能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卢紫嫣语气森冷的说道。 顾凯和赵让听到这番话语后，心头巨震。在他们眼中，比赛失利最大的损失也不过是银钱罢了。可在卢紫嫣眼中，却是关系到她卢氏一门的地位。 两者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因此卢紫嫣发难，也在情理当中了。 第443章 卢氏危机 “长公主还请息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卢林见现场气氛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道。 本以为他身为卢紫嫣的三叔，卢紫嫣会对他有所收敛，却没想到卢紫嫣听到他这话后，骂的更难听了。 “你闭嘴。看在你是我三叔的份上，本宫本不想和你计较太多。你好歹也是我卢氏中人。难道看不出现在这局面是我卢氏最大的危机吗？你要是老糊涂了，就赶紧回家歇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我。。”卢林被卢紫嫣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输出，搞的满是尴尬。 “怎么？不服？你也不用你脑子想想，有些事情经得起推敲吗？你说那婊子背后有人，甚至还可能是柔国观政院的人在后面为她撑腰。这话我姑且信你。但还请三叔你给解释解释。为什么每次那婊子的比赛。她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就能知道考题？” “别以为本宫足不出户就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棋艺之前是什么水平相信你们也应该清楚，本宫虽然不善对弈，但也知道下棋这东西，绝对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能有如此大的提高。” “从她第一次比赛开始，和她对弈的对手都是这两人安排的。什么让黛丽丝五子也能赢。什么蒙眼下赢戚通天。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神话了。你自个老糊涂就算了。要是把我卢家基业毁于一旦，你对得起我卢家的列祖列宗吗？” 卢林听完这些话，心中一凛，看向顾凯和赵让两人的眼神也全都变了。 对啊。老夫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有可能那所谓的幕后黑手就在自己身边呢？如果真按照卢紫嫣的思路分析下去。这两个王八蛋联手做局的可能性很高呢。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思路清晰。联想起柳元霜被人不声不响的救走，和顾凯大开绿灯让她直接晋级决赛。再到最后这个赵让找来的戚通天，一切的一切，似乎还真是这两人一手操办的。 顾凯和赵让此刻也麻了。他们发誓，他们真的没干过这些啊。可是当他们看向卢林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 是啊。换做是他们，出现这么多巧合，怕是自己也要怀疑。 而卢紫嫣似乎还不想放过他们。就见她继续说道：“还有那婊子写的那些诗词和那些楹联。那首春望我就不说什么了。就当是她才高八斗，自己做出来的。可这对联呢？这种千古绝对，打死我也不信就凭她一个青楼女，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给出如此完美的下联？” “这背后要是没有人精心安排。并且详细谋划好这一切，这说的过去吗？话说，这十副上联也是你们搞来的。本宫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每到诗文比试的时候，那婊子就仿佛提前知道了考题似得。春望是如此，这次楹联也是如此。” “两位大人可别告诉本宫。柔国观政院手脚通天，能在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提前获悉你们三人的安排。不知顾大人，卢大人能否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凯两人面如死灰，这个问题让他们怎么回答。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想知道是为什么呢。可他能这么说吗？ 卢林见两人不发话，就更加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了。于是看向两人的眼色已经彻底变了。 对于卢林来说，什么四季榜，什么赌注都不如他们卢氏一门继续执掌乐国来的重要。要是其余世家想借此上位，那统统是他们卢氏的敌人。 世家轮替在乐国不是没有发生，但那都是在君王实在不堪大任的情况下六家共同商议决定的。可如今虽然执掌大位的卢紫嫣，可卢紫嫣总的来说，还是干的不错的。 更何况她曾经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亲口允诺，只待陛下成年，就还政于陛下。因此她现在把持朝政，也都是各大世家默认了的。 毕竟乐国不比他国。乐国君王看似是一国之君，但对于世家的基本盘，那也是伸不进手的。所以对其余世家来说，是卢紫嫣掌权还是陛下亲政，都对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要是赵让和顾凯两人真如卢紫嫣说的那样在背后暗中策划了这一切，那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卢氏并未失德，卢紫嫣代为掌权也是权宜之计，并且还是在各家默许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要是这两人想借着国无长君的机会给他们卢氏身上泼脏水，那这仇怨就大了。 想想也是。能造成他们卢氏失德的最好抓手，除了在四季榜上动手脚外，还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呢？ 一旦这次输了。那可是要面临一亿两白银的赔付啊。如此巨大的损失，总要有人出来背锅。那么这个背锅的人除了卢紫嫣之外，怕是没有人比她更合适的了。毕竟这些损失，全是在你卢紫嫣手上发生的。你不背锅谁来背？为什么先王执政的时候不出这事。权柄到了你手上，就给我乐国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时机成熟一旦，世家中再出来几个德高望重之辈对卢紫嫣甚至卢氏发出弹劾，那他们卢氏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毕竟巨大的亏空已经不争的事实。这牵扯到六家人共同的利益。他们要是不给个说法，其余五家怕是不会答应。 到时候无论这事和他们有没有关，其余五家都非常乐意把卢氏拉下王座。更何况他卢林本人还是此次四季榜的裁决之一，就算想要推诿，他也推不出去啊。 更何况卢紫嫣刚才的分析确实有理有据，为什么每次那婊子的比赛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的提前知道试题。那婊子之前什么水平他们也是调查过的。和他现在所展现出的能力完全就是两个人。以前他还想不明白，可现在一想，这不就是妥妥的有人提前泄题了吗？否则哪有那么多巧合？ 还什么蒙眼下赢戚通天，这特么的说出去谁信啊。可这么诡异的事情，还就真活生生的发生了。 想到这里，卢林是如梦方醒。越是深想，越是觉得后怕。如果真被卢紫嫣说中了。那他卢林真就成了卢氏的千古罪人了。 第444章 豪赌 “长公主的话，还恕臣不敢苟同。”顾凯听了这么久，要是再不说点什么，那麻烦可就大了。 赵让也是同理，立刻附和道：“臣也赞同顾大人的话，长公主方才所言，确实有失偏颇。我和顾大人一心为国，绝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乐国的事情来。更从没对你们卢氏暗中设局。长公主对顾大人和微臣的无端揣度，实在站不住脚。” 卢紫嫣冷笑一声问道：“哦？既如此，那就请两位大人给本宫解释解释，为何在那婊子身上，会出现如此多的巧合？你们三人所设下的考题，又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泄密出去的？” “本宫又何尝不希望两位大人是清白的。可种种事情就在眼前，你让本宫如何相信？” 顾凯和赵让顿时语塞。他们要是能解释的清楚，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怎么？说不出来了？”卢紫嫣嗤笑道：“顾大人，本宫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人是如何能在重重包围的阁楼中不声不响的逃出去的？你说你把那婊子关在明月楼。本宫姑且信你。但你在做这事之前，为什么不和卢大人赵大人商量一下。” “哦。等到事后出事了，你却说没把人带去那个庄子。反而在明月楼被人救走了。这前前后后用的全是你的自己人。到头来却是一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他们两人给打发了。如果这事是真的，那本宫就不得不怀疑你顾氏一门是不是全宗都背叛了我乐国了。否则当日在明月楼但凡有一人示警。也不至于让那婊子不翼而飞。” 顾凯闻言只能低头认错：“此事确实是臣做差了，臣也甘愿接受处罚。” “呵呵。处罚？顾大人，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本宫能处罚你什么？难不成学人家罚你点俸禄？得了。不疼不痒的处罚对你顾大人来说有意义吗？”卢紫嫣讥讽道。 顾凯也是憋着一肚子火，他身为顾氏家主，虽然在卢紫嫣面前称臣，那也是给卢氏面子，并不是给你卢紫嫣面子。 “那长公主殿下意欲何为？”顾凯语气不忿的问道。 “呵，顾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在顾大人看来，反倒是本宫的不是了。也是，本宫就不该多问，本宫就该像个傻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好呢。你说是不是啊，顾家主？”卢紫嫣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顾凯气急，但他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他还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让见状，也开始兔死狐悲起来了。他出言道：“既然长公主信不过臣等，那臣等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不如长公主划出道来。也好让臣等知晓长公主的安排。” 卢紫嫣瞥了赵让一眼。转身回到了主位上：“既然赵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也就不怕和你们明说了。” “臣愿闻其详。” 卢紫嫣微微颔首：“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我卢氏退出这次裁决的位置，接下来的四季榜由你顾赵两家全盘接手。你们不是说只要胜过一场就行了吗？那行。后面的事我卢氏不在插手半分。你们两家想怎么搞怎么搞。但本宫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这次四季榜在你们两家手上搞砸了。那么不好意思。这一亿两的白银，就由你们两家去赔付了。和我乐国朝廷无关。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啊？” 听到这话。顾凯和赵让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长公主殿下这话就说过了。这四季榜难道是我顾赵两家的事吗？哦。如今遇到点困难，你们卢氏就甩手不干了。什么叫一亿两白银让我们两家去赔付？长公主好算计啊。那按长公主这样说，那如果最后这事办成了呢，那长公主又当如何？” “办成了？呵呵，办成了不是应该的吗？余下不是还有六门吗？如果你们两家真那么有信心，就不该在本宫面前提出半点质疑。怎么？你们两家莫非连一场都胜不了？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要胜？”卢紫嫣喝道。 顾凯冷笑一声：“本官自然有信心获胜，这点毋容置疑。但长公主这般做法，就让我顾赵两家寒心了。现在不说长公主对我两家栽上那莫须有的罪名，就长公主把你们卢氏摘的干干净净的行为，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点。” “难看？行。只要你们能把这事办成。那两百万注金你们两家分润就行了。其余三家的利润。事后我卢氏自会补上。如何？” “长公主当我顾氏是要饭的吗？还是当我顾某没见过钱？”顾凯怒道。 卢紫嫣闻言微微颔首：“也就是说，顾大人不愿意接手咯。” “哼。”顾凯冷哼一声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也罢，既然顾大人不愿意，那本宫自然也不会勉强。不如顾大人听听第二个方案再说不迟。” 卢紫嫣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你们两家不愿意接手，那好，那换成我卢氏全盘接手。你们两家从现在开始，退出四季榜的评选。” 顾凯闻言。和赵让对视一眼后，立刻答应下来：“可以。你们卢氏想接手，尽管去接。但顾某也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卢氏把事情搞砸了。那一亿两也由你们顾氏一家赔付。” 卢紫嫣闻言突然大笑起来：“不不不。顾大人格局小了。不如我们玩的更大一点如何？” “更大一点？长公主想要说什么？” “很简单。我卢氏接手后要是搞砸了。那么我卢紫嫣下罪己诏。并让我卢氏让出王室之位。但如果我成功了。本宫也不多要。你顾赵两家，自你之下。两代人不可踏入朝堂。顾大人？赵大人？可愿和本宫赌上一把？”卢紫嫣双眼犀利的说道。 此言一出，还没等顾凯反应过来，卢林就吓的连忙跪了下来：“长公主，万万不可啊。” “你闭嘴。你个老东西，空活五十有六。白长一双招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本宫三叔的份上，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你要是在敢说话，别怪本宫不讲家族情面。”卢紫嫣厉声喝道。 看着眼前这个宛如母暴龙一样的卢紫嫣，顾凯和赵让也生出了深深的忌惮。 第445章 卢紫嫣的决绝 顾凯和赵让听完卢紫嫣第二个选择，两人心中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这女人在干什么？一国权柄是能这样拿出来豪赌的吗？这岂不视国家大事为儿戏？ 可偏偏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女人还真就干了。这不由的让顾凯想起一句老话。女人疯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按理说第二个选择对于他们这五家来说绝对属于利好。要说他们不想替代卢氏成为乐国新的王室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个选择利好是利好，可却不利好他们顾赵两家。 他只要稍微在心中盘算一下得失，就明白这个选择对他们顾家来说那是百害而无一利。 假如卢氏赢了。那么他们两家就将要面对两代人不能入仕的下场。 那可是整整两代人啊。少说也有几十年的时间。这几十年中，就算他们两家还存在，那也在乐国的影响力大减。 到了那时，乐国还有没有他们顾赵两家的地位都难说。 假如卢氏输了。也像她承诺的那般交出权柄。那也是五家共同竞争。他顾赵两家在这场新的逐鹿游戏里，未必就能笑到最后。 也就是说，卢氏赢了。他们两家将万劫不复。卢氏输了，那让出来的利益他也未必能拿到手。 权衡之后，这个选择看似利好，其实还远不如第一个选择。 想到这里，顾凯不由的和赵让对视了一眼。赵让也是聪明人，自然也想明白了此节。 两人的眼神很默契的相互眨了几下。 “长公主说笑了。一国权柄岂能如此儿戏。还请长公主莫要和臣开这种玩笑。”顾凯给了个台阶，希望卢紫嫣不要继续发疯。 “儿戏？呵呵。与其被你们五家在背后使绊子，倒不如本宫给你们一个机会。怎么？顾大人不敢接？”卢紫嫣冷声道。 顾凯摇了摇头：“长公主的两个选择都是强人所难。臣不敢奉诏。” “呵呵，也就是说本宫给你的两条路你都不想走咯？” “长公主莫要逼臣。臣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臣和赵大人，绝对没有对你们卢氏做过什么不利的事情。臣可以对天发誓，如有虚言，叫臣不得好死。” 卢紫嫣摆了摆手：“发誓这种东西要是有用，那就用不着那么多尔虞我诈了。你以为本宫是在给你选择吗？错。本宫是在给你们两家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顾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对比赛有把握，有把握。既然你有万全的把握，为何不敢接手下来？莫非之前你说的那些，都是在哄骗本宫？” “不是。臣确实有把握。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卢紫嫣打断：“行。你有把握就行。既然有把握，那就意味着顾大人你绝对不会失败，既然不会失败，那你还担心会赔钱吗？左右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不是。长公主不是这样的。。。”顾凯还想解释。但卢紫嫣哪还会听他说下去。 “顾大人，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诿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你接手你又不接，我卢氏要接手。你又再三阻拦。你这样的行为，让本宫很难不怀疑你啊。”卢紫嫣说道。 赵让此刻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出言道：“长公主，我和顾大人好歹也是你长辈，你今日用这种方式逼迫我等，就不怕我两家事后报复吗？” 卢紫嫣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便指着赵让说道：“长辈？呵呵。你们联手做局坑我卢氏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是本宫的长辈？赵大人你这话让本宫很是寒心啊。看来这些话才是赵大人的心里话。” 赵让面色一凛，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点重。要是换个场合或许还好，但现在说出来，不等于是火上浇油吗？没见卢林现在看他们两个都像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也罢。既然两位大人看不上本宫，那两位大人就请回。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卢紫嫣淡笑道。 顾凯和赵让闻言猛的看向卢紫嫣，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了。卢紫嫣始终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让人琢磨不透。 “既如此，那本官就先行告退了。”顾凯也不想多待。躬身一礼后就要离开。 可就当两人转身欲要出门的时候，就听见后面再次传来卢紫嫣的声音。 “三叔。麻烦您老去跑一趟项，黎，齐三家。就说我卢氏诚邀他们三家共同讨伐顾赵两家。我卢氏愿意以王室之位为代价，请他们三家出兵。就算不出兵，他们保持中立也行。这次我卢氏和他们两家不死不休。以后的乐国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只剩五大世家，一个就是只有四大世家。至于怎么选，就交给他们。” 卢林望着主位上的卢紫嫣想要开口劝阻，可见到她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长公主殿下，老臣这就去办。” 可卢紫嫣这些话听在顾凯和赵让两人耳中，宛如炸雷。 什么情况就不死不休了？这贱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就要灭了我顾赵两家？这。。。这贱人怕不是疯了。 “长公主。。你。。”顾凯满脸惊恐的看着卢紫嫣。 卢紫嫣嗤笑一声：“我卢氏执掌乐国好歹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如今虽然新君年幼，但也不是可以任人算计的对象。想要打我卢氏的主意不是不行，但还请光明正大的来。想靠阴谋诡计来达成你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本宫告诉你不行。” “本宫虽是女子，但也是有血性的。本宫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来犯之敌。想打我卢氏主意的，我必叫他身死族灭。言尽于此，二位大人请回。” 说罢，她便一甩衣袖，欲要离开。 顾凯和赵让两人面色数变，最终还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长公主且慢，臣刚才想明白了。臣愿意接受长公主的第一个提议。” 第446章 运筹帷幄 顾凯赵让妥协了，他们两人不得不在卢紫嫣的威逼利诱下妥协。 虽说他们现在也不信卢氏真的会和他们两家死磕到底，但他们不敢赌。 乐国由他们六家共同执掌已经几百年了。这种两家彻底撕破脸的事情虽然少，但也并非没有。 结局无疑都是两败俱伤。世家间有世家的规则。可以打败，却不能打死。 因为一旦被打死，那么终将会有一家的势力会越做越大。为了维持住这种平衡。其余世家是不可能看着有人被灭族的。 因此六家在这几百年里都非常默契的做事留一线。不会赶尽杀绝。毕竟谁也不清楚几十上百年后，这种事情会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但不赶尽杀绝，不代表你不会元气大伤。一旦卢氏选择开战，那无论结果如何，他们三家的实力都将会大大受损。 另外三家也肯定乐于见到这种情况。这也就是顾凯妥协的原因。 “哦？顾大人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不会是违心的。”卢紫嫣讥讽道。 顾凯和赵让虽然恨的牙痒痒，却也只能语气平缓的答道：“长公主说的对，这是长公主给我两家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臣刚才想差了。没考虑到长公主的一片好心。” 卢紫嫣闻言展颜一笑：“顾大人能这么想那最好不过了。既如此，那四季榜就拜托两位大人了。本宫就等着两位大人的好消息。对了。本宫之前的承诺依旧有效，如果这次顾大人顺利完成任务，那两百万的注金，就由你顾赵两家平分。至于另外三家的损失，我卢氏自会一力承担。” “多谢长公主。”顾凯哪里又听不明白卢紫嫣的话外音。什么两百万顾赵两家平分。这分明是在提醒他，要是搞砸了，那一亿两也归你们两家出。 赵让虽然满脸不忿，但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低头应诺。 “本宫乏了。两位大人还请自便。”见事情已经解决，卢紫嫣便下起了逐客令。 “是。长公主还请保重身体，臣先告退了。”说罢，两人便离开了大殿。 等两人走后，卢林才小声说道：“长公主，你刚才说的那些不会是真的。” 卢紫嫣瞪了卢林一眼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卢林长叹一声道：“我卢氏一脉的权柄，如何能轻易与人？” “呵呵，三叔。你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权柄？权柄是什么？在你有实力驾驭的时候，那才叫权柄。在你没有实力的时候，那就是毒药。我卢氏在这个位置也有几十年之久了。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世家也比比皆是。他们之前只是没有好机会而已，一旦找到机会，你以为的那些权柄有用吗？” “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卢氏虽然现居世家之首，但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发难。我卢氏也是万难招架。”卢紫嫣说道。 卢林又问：“既如此，你为何还要逼迫顾赵两家？不是应该拉拢为主吗？” “拉拢？怎么拉拢？他们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你付得起代价吗？别看这两人刚才在这里唯唯诺诺，出了门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本宫呢。拉拢他们？呵呵，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到引狼入室了。与其费尽心思的去拉拢，倒不如直接废了他们。”卢紫嫣狠厉道。 “废了他们？这怎么可能？”卢林不解？ “不可能吗？呵呵，你就等着看，这次四季榜保证要让他们两家吃不了兜着走。”卢紫嫣冷笑道。 卢林闻言大骇：“长公主？你的意思是，他们过不了这关？” “哼。过关？你当本宫眼睛瞎啊，真以为那些事情是他们搞出来的？那只不过是本宫用来拿捏他们的说辞罢了。他们两家要是真有这能耐，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不该是我卢氏了。” 卢林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搞了半天，长公主全都是在故意引这两人入彀，还顺便把自己摘出来啊。 “那万一他们选了第二种方案呢？那我卢氏岂不是万劫不复？”卢林问道。 “第二种？呵呵，你太高看他们了。所谓世家是什么？世家眼里只有家没有国。我们这些世家别的本事没有，趋吉避害的能力却是一流。就算他们选了第二种，可对他们两家来说有什么好处？我要是赢了。就意味着他们两家在几十年内都要断绝仕途。我要是输了。我卢氏的权柄轮不轮的到他们两家还是两说。他们不敢赌，也不会赌。作为家主，他们最大的长处就是求稳。最大的缺点，也是求稳。明白吗？”卢紫嫣说道。 卢林自己就是家主，他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听卢紫嫣这么一解释，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想想也是，哪怕换做自己，也不会去选第二个。赢了没啥好处，输了可就万劫不复了。 “你就料定他们过不了这关？要知道，他们在后面的几门里都重新做了安排的。”卢林担忧的问道。 卢紫嫣摊了摊手道：“前两门你们不是也重新安排了吗？可结果呢？那婊子既然都已经逃走了。要是没有绝对的信心，她怎么可能还会主动回来？你们在她身上吃得亏还不够多吗？到现在还没有正确认识到对方的实力？” “再说了。就算他们赢了又如何？左右不过是我卢氏垫付几十万两银子而已。为了提前把三叔你从这个漩涡摘出来，这几十万两银子本宫觉得还是挺值的。” 卢林闻言，顿时心生感激，就如今这样的局面，如果不是卢紫嫣强势出手，他想要脱身是万万不可能的。可一但最后失败，他身为裁决之一，那要承受的责罚就不是几十万两的事了。 “老臣多谢长公主殿下大恩。”卢林想到这里，也不由的对卢紫嫣大礼参拜。 卢紫嫣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人。三叔不用和我见外。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三叔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等比赛结束后再说。” “是。老臣明白。老臣今日回去就闭门不出。绝对不给长公主添麻烦。” “时间不早了。三叔也早点回去休息。” “是。老臣告退。长公主也多保重身体。”说罢，他便退出了殿外。 等人都走后，卢紫嫣才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我卢紫嫣今后的命运，就全赌在你身上了。” 第447章 悲催的柳元霜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那贱人竟敢如此放肆，根本就没有把你我二人放在眼中。”离开后的赵让就开始对卢紫嫣破口大骂。 毕竟在他看来。虽然现在乐国你说了算。但多少也要给他们一点面子。好歹他们也是一家之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顾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就这么容忍那个贱人骑在我们头上拉屎？还不死不休？他们卢氏这是要反天了？”赵让拉着顾凯说道。 顾凯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让我说什么？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有话你怎么不刚才说啊。出来嘟嘟嚷嚷的算个什么玩意？” “你。。”他本以为顾凯会和他同仇敌忾的一起喷卢紫嫣撒撒气。却不成想反而教训起自己来了。 顾凯见赵让就要发飙，他急忙补充道：“你还看不明白吗？现在那贱人就是一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使她草木皆兵。更何况在她眼中，四季榜上发生的那些事确实无法解释。她对我们有所提防也在情理之中。” “靠。不是顾兄，你还帮那贱人说话？你到底哪边的？”赵让郁闷道。 顾凯白了他一眼说道：“麻烦你凡事动动脑子。我们现在是发牢骚的时间吗？就算要找那贱人算账，那也是四季榜之后的事了。在四季榜未出结果之前，你我两家危如累卵。” 赵让听到这话。嚣张的气焰才缓和了下去。 就听顾凯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我们不是该和那贱人继续对峙下去，而是想办法平稳的把四季榜办完。等四季榜圆满结束之后。我们两家对卢氏该弹劾的弹劾，该报复的报复。但这些都是后话。一旦眼前这关我们过不去。你我两家就准备等死。一亿两白银，就算把我们两个刮零卖了，怕是也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钱。” 赵让闻言面色阴沉的可怕。自然明白如果四季榜失利的话，那他们两家将会面临何等的灾难。 “顾兄，后面六门应该没问题。”赵让没底气的说道。 “哼，我们都已经被逼到绝路上来了。就算有问题，那也要变成没问题。”顾凯冷声说道。 赵让面色一横说道：“要不今夜我找几个人，上门去把那婊子做掉算了。那婊子比赛完后，我就一直派人盯着。她现在在哪里落脚我一清二楚。” 顾凯像看白痴一样的看向赵让：“你胆子挺肥啊。敢在天枢真君面前动手？你想找死你们赵家自己去。你可千万别连累我。得罪卢氏，我顾家大不了做过一场。了不起最后伤筋动骨一百年。但好歹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可要是得罪了天师府，那乐国就真的没有顾家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子这辈子都没憋屈过。”赵让气呼呼的说道。 顾凯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自从天枢真君现身后，我们那些盘外招就别想了。对方摆明了就是要和我们在赛场上光明正大的斗上一场。你以为就你会用盘外招？别人就不会了？感情就你家有刀。别人都没有是。” “顾兄，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憋的难受。被柳元霜那个婊子戏耍就算了。今天还被卢紫嫣这贱人奚落一顿。什么玩意？让她代君理政，还真把自己当柔国女王了？操。”赵让不满道。 “哎。赵兄你的苦闷我感同身受。但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你我两家先联手度过眼前这关再说。否则你我也没有以后了。”顾凯安慰道。 赵让点了点头：“知道了。顾兄你下面有什么安排没？还剩六门了。可不能再让那婊子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 “走。先去我府里，我们从长计议。”说罢，两人这才缓步离开王宫，往顾氏宅邸行去。 庐阳城。碧霞观。 这座道观是庐阳城内仅有的一座道观。由于乐国民风奢靡。这就导致道门在乐国始终都是不温不火。因此碧霞观虽在庐阳城中，却也地处偏僻。 不但道观规模不大，就连香火也是一般。 可就是这么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却因为天枢真君的下榻，而导致人满为患。 前来上香敬祖的善信络绎不绝，大有要把道观当我家的气势。一时间把道观的住持愁的胡子都白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下？你这么下就输了？再来再来。”天枢带着柳元霜住进了后院。第一时间就拉着柳元霜来下棋。 自从柳元霜当着天枢的面蒙眼下赢戚通天后，天枢就无形中把柳元霜当成了棋道高手。对于这种对手，天枢自然是见猎心喜。 这不。两人刚一回来。天枢就摆好棋盘迫不及待地要和柳元霜手谈几局。 可柳元霜却是满头黑线。面对天枢的邀请，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她下棋什么水平她自己还不清楚吗？可赵公子的事情她又不能对天枢说。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天枢下了。 结果显而易见，天枢已经被柳元霜搞麻了。 这哪是下棋啊。这完全就是哄小孩啊。对。天枢就是这么想的。他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小孩。 “柳姑娘，你不要顾及贫道的脸面。贫道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更不会像那个戚通天一样输了就吐血。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贫道接招就是。”天枢还一直以为柳元霜是在顾及他的身份不敢出手。故而善意的提醒道。 柳元霜却是满脸苦笑：“真君容禀。妾身是真的不会下棋。能下赢戚大师，完全就是运气使然。真君若是想在妾身这里谋求一战，妾身怕是要让真君失望了。” “不可能。贫道可不是什么三岁的小孩子。你那些鬼话骗骗别人还行。想骗贫道，绝对不可能。你和戚通天那局棋的棋谱贫道也看过了。你的棋路虽然古怪，但却暗含章法。绝对不是一个不懂下棋的人能下得出来的。不瞒柳姑娘。贫道此生也没什么爱好，唯独对这对弈一门颇有兴趣。大不了你就把贫道当成戚通天。再次杀一杀对方的锐气。可好？”天枢循循善诱的说道。 第448章 各自设局 随着决赛前两门的结束。柳元霜的名声再次响彻整个庐阳城。那十副对联和蒙眼大胜戚通天的事迹也被那些场外亲眼目睹的观众们大肆传扬了出去。 虽然在现在见证这个时刻的人只是少数，但架不住全城都在讨论这两件事。在这种热度加持下，哪怕一些持怀疑态度的人，也纷纷相信起来并跟着一起吹捧。 没办法，如果说胜过戚通天或许还有运气成分在里面的话，那么那十副对联却是货真价实的傲视群雄。 哪怕事后有无数人想要写出比柳元霜更好的下联，却都在看过上联后，纷纷知难而退。 也正是因为这十副对联的存在，柳元霜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便不胫而走。 得知这一消息的方诺，更是哭笑不得。 “恭喜你，获得了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许幼翎狡黠的看着方诺揶揄道。 方诺嘴角一抽回道：“呵呵，我还是老天师亲封的麒麟才子呢。我骄傲了吗？区区虚名于我而言，就宛如那天上的浮云一样。不值一提。”说着他还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做出一个自以为很帅很深沉的姿势。 “是啊。自己出题自己答。果然是麒麟才子。这四季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搞了半天，反倒直接撞枪口上了。”许幼翎捂嘴笑道。 可方诺一听这话就来气了，什么叫自己出题自己答？你当他愿意啊？你以为那十副对联是那么好答的吗？ 这也就是看四季榜的人没啥文化，你要换做岚山阁看看。文学院的人分分钟给你挑出无数破绽来。别看那些学子虽然同样答不上来，但要挑你的毛病，那是一个一个准。无论怎么说，人家都是专业的。哪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狗屁。你知道这次多危险吗？那十副对联虽然是我出的，但可是货真价实的千古绝对。现在下联虽然是答出来了。可很多都不完美。这也就是欺负欺负那些不懂行的人。但凡规则在严格一点。这场比赛估计就悬了。”方诺吐槽道。 许幼翎闻言也转喜为忧，沉声道：“从前面两场比赛来看，恐怕之后的比赛都会被他们略作调整。这种情况可对我们不利啊。”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这点我也考虑到了。自从那个叫戚通天的露面开始，我就清楚下面的路不好走了。不过让我比较欣慰的是。四季楼虽然在每门上都做了一些改变，但总体上还是在规则之内的。” “那你能猜到后面几场比试他们会怎么改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这我哪猜的到啊。换做是你，你能想到他们会把戚通天请来吗？要不是小爷棋艺精湛，怕是第一场就惨淡收场了。对方为了狙击柳姑娘，连岿国棋圣都能请来，那还有什么他们干不出来的？” 许幼翎听到这话，也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就在他们两人在研究四季榜之后会出什么手段的同时。顾凯和赵让也同样在研究这个事情。 “赵兄。后面怎么改动有头绪了没？”顾凯问道。 赵让点了点头：“想到是想到了几个主意。” “哦？那你还在等什么？赶紧说来听听？”顾凯大喜。 而赵让却是摇了摇头：“顾兄，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凯皱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什么当讲不当讲。现在我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就是。” 赵让点了点头：“之前在宫里，那贱人虽然对你我二人出言不逊，但有一句话却是没说错的。” “什么话？” “那就是每次我们出的题目，那婊子就像是未卜先知了一样。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此言一出。顾凯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赵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以为是我在暗中做了手脚？” 赵让闻言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说这话绝非此意。顾兄是什么样人，我比谁都清楚。顾兄在这件事上的付出，我也都看在眼里，我就算怀疑我自己，也绝对不会怀疑顾兄你的。” 听赵让这么一说，顾凯的脸色才好看一点。他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赵让也不卖关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顾兄，别怪小弟多心，不管怎么说，那婊子未卜先知却是事实。顾兄我是信得过的，但你我二人的手下就不好说了。你说对吗？” 顾凯闻言，虽然很想反驳，但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见顾凯点头，赵让便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因此我想到个计划。” “什么计划？” “明天的两门比赛，不如由你我各自安排对策。而你我分别安排的门类，我们相互之间谁也不告诉。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所有改变，只有到了比赛那一刻才能知晓。你看如何？”赵让说道。 顾凯一听就明白赵让是什么意思了。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信不过他啊。但看着赵让那诚挚眼神，他想要发作却最终还是忍住了。 但反过来想想。这个方法确实也算一个能挖出内鬼的不二选择。也正好能洗清他的嫌疑。 “好。就依赵兄所言。明日两门。你我各自安排一门。我倒要看看，这次我们做的这么严密。那婊子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未卜先知。”顾凯正色道。 赵让闻言大喜：“顾兄就是顾兄。小弟就知道顾兄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面对赵让吹捧，顾凯嗤笑一声：“那明天让他们比什么？” “不如就书画如何？” “书画？你有把握在这两门上胜过那婊子？要知道，那婊子可是号称书画双绝啊。”顾凯不自信的说道。 赵让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顾兄，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了。比赛比到现在，我哪还敢说什么把握不把握的啊。事在人为罢了。我就不信那婊子真是天神下凡，万事都能做到面面俱到。” 顾凯点了点头，赵让这种心态又何尝不是他的心态呢？ “那你选什么？” 赵让这时反倒谦让起来了：“既然这个方法是我提出来的，不如就让顾兄先选。” 顾凯也没多说，便确定道：“既如此，那书门就交给我。” “好。那我就安排画门，这次小弟一定要让那婊子铩羽而归。”赵让恶狠狠的说道。 第449章 我看错你了 次日一早，一台八抬大轿就早早的出现在了碧霞观门口。 自从天枢把柳元霜带来碧霞观居住后，这事情在庐阳城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四季楼的人自然也不会小气，之前不知道他们或许还会装傻，但既然知道了。给予柳元霜应有的待遇那还是要做到位的。 毕竟这关乎到四季榜的脸面，否则在让柳元霜自己走去会场比赛，那打的就是乐国的脸了。四季榜也丢不起这个人。 天枢真君对于四季榜的做法，也没有异议。毕竟这是柳元霜该得的，他也不会去刻意阻止。 他只需时刻跟在轿子旁边，就足以震慑一切宵小。 随着两人的到来，会场外等候的观众再次陷入了高潮。柳元霜的名号响彻云霄久久不散。 可这一幕，却看傻了混在人群中的许正阳和谭泽。 许正阳掐了掐谭泽的胳膊道：“我靠。道爷我没看花眼。跟在柳姑娘轿子旁边的人是师叔？” 谭泽见状也是目瞪口呆，天枢的突然现身，直接击碎了他的三观。 天枢是什么人？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一代真君？而且还是天师府七大真君之首。现在竟然跟在柳元霜的轿子旁边冲动护卫？ 这到底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不够变态啊。 他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不太肯定的说道：“好像，好像是。” 许正阳眼珠一转，说道：“那我们要不要过去和师父打个招呼？给柳姑娘做护卫这种事情哪用得着师叔这样的大神啊。道爷我完全就可以胜任。” 谭泽白了他一眼骂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师叔这么做，必有其深意。我们要是贸然过去坏了师叔的好事，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许正阳闻言大惊：“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谭泽没好气的说道：“我说我们贸然过去，或许会坏了师叔的好事。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许正阳顿时就如丧考妣：“坏了师叔的好事？不可能。师叔不会是这样的人。师叔可是有老婆的啊。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吗？” 谭泽闻言当即就一巴掌抽了过去：“你特么的想什么呢？你要是再敢胡咧咧，别怪我抽你啊。师叔的事你也敢编排？不要以为你是小天师我就不敢打你。道爷忍你很久了。” 许正阳摸着脑袋委屈巴巴的说道：“这不是你说的吗？师叔和柳姑娘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想不到啊想不到。师叔竟然是这种人。我回去后一定要在师婶面前告他一状。可恶啊。道爷我看错他了。” 谭泽见许正阳越说越没谱，吓得他赶紧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就拉着他往人群外走去。 许正阳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看着柳元霜的轿子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任由谭泽拉着也不反抗。这一刻，他的心仿佛死了一样，觉累不爱。 “去。安心去比你的赛。”天枢把柳元霜送到会场后，就依旧在舞台旁边找了个空地打起坐来。 “多谢真君护送。”柳元霜行了一礼后，便迈步踏上了舞台。 行到后台后时，其余佳丽见她到来，都纷纷对她退避三舍。柳元霜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轻笑一声，自顾自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待着。 城楼上，七位裁决除了卢林没到之外，其余也均已到齐。 “顾大人，这比赛都快要开始了。怎么还未见卢大人现身啊？”刘宣上前问道。 顾凯看了刘宣一眼笑道：“卢大人昨日偶感风寒，今日在家养病呢。不过小王爷放心，尽管卢大人不在，但也不影响我等投票。卢大人昨日便交代本官，说他那一票，由本官代为投之。” “卢大人病了？要不要紧？我岚山阁正好有几个医学院的高材也在庐阳，要不要让他们去给卢大人看看？”程墨关心的问道。 顾凯闻言忙推辞道：“不打紧，一点风寒而已，昨日已叫宫中太医给看过了。说是只要修养几日便能痊愈，程老院长的美意，晚辈自会向卢大人转告的。” “哈哈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卢大人虽然不及老夫，但年岁也确实不小了。平时也该多注意才是啊。” “程老院长说的是。等回去后，我自会对卢大人多加叮嘱。” 两人寒暄一阵过后，苏玲珑开口问道：“顾大人。不知今日要比试的门类谓之如何啊？” 顾凯见问话之人是苏玲珑，他便微笑的回复道：“苏榷首莫急，待会便会揭晓答案。” 苏玲珑点了点头，也不再问。安心坐下等待比赛开始。 见时间差不多了。赵让和顾凯两人相视一眼后，顾凯便起身道：“诸位，由于这轮比试有点特殊，故而要本官下去安排一下。因此本官要暂离一会，便先在这里向诸位告罪一声。” 程墨闻言，立刻摆手道：“哈哈哈哈，顾大人有事去忙便是，不用在乎我等。我等坐于此处安心观瞧便是。” “多谢程老院长。那晚辈就失礼了。”说罢，他便独自离开了城楼。 下得楼来，他径直去到舞台后方，此刻一群顾氏门人正在此等候。 “见过家主。”众人见顾凯到来，纷纷弯腰行礼。 顾凯摆了摆手道：“本官要的东西都搬来了吗？” “搬来了。就在此处，还请家主过目。”一人指着地上放着的一个木箱说道。 顾凯上前看着那个木箱，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是木箱，其实完全就是一个用木板临时打造的箱子。 木箱大小约莫一米见方，箱沿四周还都贴满了封条。顾凯上前检查了一下封条，这才放心下来。 “你们几个。把这箱子搬到舞台上去。然后等寻花使介绍完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顾凯吩咐道。 其余人闻言全是面面相觑，但主家吩咐，也只能连声应是。 “今日是谁人在前台主持？”顾凯问道。 “回禀大人，今日是小的主持。”一个寻花使闻声跑了过来。 顾凯看了那人几眼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说道：“这是本官今日的安排，你待会上台后，便按照这字条上的内容讲解便是。听清楚了没有？” 那寻花使接过纸条恭敬的说道：“小的明白。”说罢，便当着顾凯的面，展开纸条看了起来。 第450章 笔拓 三通鼓起，随着鼓声的落下，就意味着今日的比赛即将开始。 就在台下众人的喧哗声中，舞台上被四人抬上来一个木箱。看得台下观众是疑惑连连。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间，一个寻花使笑容满面的走上了舞台。 他先虚压双手，待现场安静下来后他才缓缓开口道：“经过了一日的休整，今日决赛继续。” “前天的比赛，佳丽们已经完成了对弈和诗文的比拼。而这些佳丽，也都纷纷在这两门中取得了各自的成绩。” “虽然这期间有人暂时领先，有人暂时落后。但这并不代表这就是你最后的成绩。但领先者且不要骄傲自满，落后者则也无需自暴自弃。只要比赛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最终魁首花落谁家。望众佳丽在后面的比赛中再接再厉，都能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刚说几句套话废话，下面的观众就开始嘘声一片了。寻花使见状也不敢再继续废话下去，而是直接介绍起了今天的比赛内容。 “今天首先要比的门类，是书法。众所周知，书法一道，乃是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所追求的一种技艺。毕竟自古就有字通人心，字通人意的说法。故而历代无数大家，都在书法一道上用功颇深。” “书法之所以受到世人追捧，是因为书法乃是无言之诗，无形之舞；无图之画，无声之乐。笔锋婉转之间，尽显文豪本色。而如今天下八国并立，每国文字写法又不尽相同。因而也造就了每国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字风格。” “就比如景国文字端正。昊国文字大气，岿国文字刚毅，幕国文字又颇具禅意。” “我乐国文字飘逸，攸国文字则洒脱，相比之柔国文字的内敛，睆国文字则显得锋芒毕露。”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年比试书法的时候，总会惹出很多各国大家的不快。不为其他，就因为我们四季榜所评选出的魁首，写的不是他们国家的文字而已。” “对于这种略带主观意向的偏见。一直是我四季榜想要解决的问题。毕竟比赛中一旦出现争议，都是我四季榜不想看到的。” 台下众人听完寻花使的这一番话后，也都不由的暗自点头。 毕竟冠军只有一个。如果他是写岿国文字获得第一的，那么其余七国肯定就不服了。无数人会问：“凭什么啊？” 造成这种现象，也是属于这个时代独有的。谁让大恒还没有统一呢？ 寻花使介绍完一通后，突然话锋一转：“但今年的书法比试。将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无论八国中的那一国，都再不会对今年书法的魁首提出异议。这里还请容在下先卖个关子。让我们先来看看这木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说罢，他便招来几个下人。把木箱搬到舞台边缘，当着台下所有人的面。撕开封条把木箱打开。 当取出里面的物件后，所有人都是满头黑线，不知所然。 “这什么鬼东西？黑漆麻乌的一大坨？” “太远了。看不清楚，不知道前排的人看懂没有？有看明白的说一声啊？” “碑。我看清楚了。这是一块碑。” “碑？碑是啥东西？墓碑吗？靠。不是？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玩意把人家墓碑给搬到这里来了？真尼玛晦气。” “滚尼玛的蛋，碑就一定要是墓碑吗？塔铭，刻经，造像，摩崖石刻都是碑，就连八国边境也都有各自的界碑。你丫不学无术，就特么的知道个墓碑。操。离老子远点。老子和你站一起都特么的觉得丢人。” “怎的？老子不知道又待怎的？你丫知道显得你能是。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帮你立块碑？”说着那人就撸起袖子准备开干。 要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估计现场就要来一次真人pk。 而远在后方的方诺，看着舞台上的那块石碑，却是眉头紧皱。 “公子，这次他们又想玩什么花样啊。”老吴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他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说道：“不知道，先听完再说。” 老吴无奈的叹了口气：“哎，想不到他们花样还真多啊。” 许幼翎此刻在现场也看到了那块石碑，心中的警惕心也不由大起。 寻花使在展示完石碑后，便开口介绍起来。 “诸位可能觉得好奇，为什么我们四季榜的比赛，要搬来一块石碑。”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如我刚才所说，书法一道，无论最后我们选出了哪一个当魁首，都很难做到让另外七国文人认同。” 说着他拍了拍面前的这块石碑说道：“而这块碑就不一样了。这块碑来自于前朝，距今大概有上千年的历史了。碑上所记载的内容，是由前朝有名的大文豪王文敬为某座塔楼的竣工而题下的诗句。” “因为此碑出自前朝，故而上面所记载的文字，全是前朝文字，虽然前朝文字和本朝相差不多，但也绝对不和当今八国内任何一家文字相同。所以今年的书法，用这块碑上的文字来比赛，最好不过了。如此以来，无论最后谁人获得第一，也不会再像往年一样，赞一国而罪七国。” “这怎么比啊？莫非是要众佳丽临摹碑上的诗文？”下面有人问道。 寻花使微笑的点了点头：“这位兄台问的好。可能很多人有所不知。在这世上有一种书法，叫做碑帖。简单来说，就是把石碑上的文字拓印下来汇集成帖。相信很多对书法有所了解的人，都应该知道碑帖的存在。碑帖，也是在书法一门中，最为顶尖的存在。” “而今日诸位佳丽要比试的内容，就是拓印碑帖。但这里的拓印，却不是像工匠那样用布匹石墨贴石椎拓。而是只能靠自己手中的毛笔，凭借着自己的观察，一字一字的在宣纸上把石碑上的诗文笔拓下来。” “这个笔拓的过程，不但要求诸位佳丽原封不动的把上面的诗文临摹下来，还要把石碑上缺损的部分也给临摹进去，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哪怕上面有一个字只剩半边了。你在拓印的过程中也不能画蛇添足的予以补全，而是要原封不动的拓印下来。碑文上一些缺损的凹坑，你也要适当填充墨迹。” “碑帖之所以被称之为最难的存在，就是因为碑帖在拓印的过程中或多或少的都会存在缺损。而这种缺损，看似是一种遗憾，但所代表的，何尝不是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呢？因此为了做到完美还原拓印，诸位在笔拓的同时，也要尽量保证碑文的原始性。不要多增一分，也不要多减一分。” “待诸位佳丽全部临摹笔拓完成后。我们便会请出工匠来给此碑现场拓印，届时拿工匠椎拓出来的结果和众佳丽笔拓的结果两相对比。最贴近椎拓者为胜。但无论是谁，一旦笔拓的结果有超过三成的地方与原碑不符，那么她便与魁首无缘。”此言一出。不管懂得还是不懂的，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451章 D打印 顾凯在后方听完寻花使的讲解。嘴角不由露出一阵阴笑。 你柳元霜不是号称书画双绝吗？行。那你就来试试拓印碑文。 为了狙击柳元霜，他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块石碑是他们顾家早年间无意中得到的。但因为整体价值不是很高，因此一直被放在仓库里吃灰。 想不到今日拿出来，却是起到了这种用途。 由于之前几次试题泄密的问题，因此他这次把这块石碑捂得是严严实实，不但只有他一人知晓此物的存在，还提前命工匠封装在木箱里。 至于那些封装的工匠，自然被他杀了灭口。也就是说，在这块石碑没亮相之前，谁也不知道今天要比试的内容是什么。 就更别说知道石碑上面的内容了。 在他看来，用笔拓来做为这场比试的胜负手，有几个好处。 一是上面的字体全是前朝字体，虽然和现在八国内的通行文字类似，但若要仔细甄别的话，还是有不少差距的。这也就导致就算你现如今书法水平再高，也未必能在这块石碑面前发挥的出来。这一点就直接把柳元霜的武功废了大半。 二是石碑年代久远，这就导致想凭借肉眼要认清楚上面所写的内容极其困难。一旦临摹时出现纰漏，那这场比试就基本告吹了。 三则是规则中埋的一个最大的坑。那就是不但要求他们把上面的诗文还原以外，还要求他们把石碑上那些破损的地方，也要完完全全的拓印下来。 如此一来，这已经不单纯的是在比书法了。比的还是你的眼力和观察力。但凡有一样做不到位，他的计策就算成功了。 毕竟刚才寻花使不是说了吗？只要有超过三成的地方和石碑不符。那么就算最后胜了，也算不得此门魁首。 他就不相信在这种严苛的条件下，那婊子还能摘得魁首。 “此次比试，限时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内。任何一位佳丽随时都能上台参悟石碑。还请诸位佳丽用心感悟。”寻花使说完最后一句便退了下去。只空留一块石碑立在台上。显得尤为肃穆。 “柳姑娘，你这场有几成把握？”方诺听完规则后，声音低沉的问道。 柳元霜暗暗叹了口气。借着捋发丝的时候，悄悄用手比划了一个“三。” “只有三成吗？” 柳元霜轻轻点头，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现在先去多观察观察。等我想出办法，我再教你怎么做。记住，多观察一下石碑散布在各处的那些缺陷和凹凸不平之处，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才是胜负关键，明白吗？” 柳元霜闻言身子一震，郑重的点了下头。 结束和柳元霜的通话，方诺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对方这一招确实打的他有点措手不及。这么阴损的方式也能想的出来，他也算是服了。可想要破解，却是千难万难啊。 “公子，现在怎么办？”老吴担忧的问道。 方诺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目前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可恶，那照这么下去？柳姑娘岂不是输定了？” 方诺没有接话，现在这个局面，搞的他无心烦躁。 “哎。也亏他们想的出来，这哪是书法比试，和拓印有个毛关系啊。别说突然搬出这么一块大石头让柳姑娘现场参悟，就算找块一模一样的石头提前让柳姑娘看，也未必能拓印的出来。这他娘的到底是哪个孙子想出来的招数？”老吴骂道。 方诺闻言突然浑身一震，起身抓住老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老吴被方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可仔细想想，自己没说什么啊。 “公子你问的是？” “我问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老吴咽了咽口水说道：“我说这哪是书法比试，和拓印有个毛关系啊。” “不对，下一句。” 老吴想了想又说道：“别说突然搬出这么一块大石头让柳姑娘现场参悟，就算找块一模一样的石头提前让柳姑娘看，也未必能拓印的出来。这他娘的到底是哪个孙子想出来的招数？”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哈哈哈哈。有办法了。有办法了。”方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高兴之余，还在老吴的老脸上亲了一下。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吴爷你还真是小子的福星啊。”说完也不管老吴一脸嫌弃的表情，他就直接回了仓库。 来到仓库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办公耗材区。很快，他就从一大堆商品里面翻出来一个3d打印机。 经过他在仓库中坚持不懈的研究，一个玩偶手办终于被他用3d打印机打印了出来。 看着这个手办，方诺喃喃自语道：“打印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扫描怎么办？想要把那块石碑打印出来，就必须提前把石碑扫描下来才行啊。可那石碑被放在舞台正中？如何去完成扫描呢？” 眼见问题即将得到解决，要是卡在这最后一步上，那他怎么能甘心？于是他也不急着出去，就待在仓库里想对策。反正仓库里的时间和外界不通。他在里面待多久都没事。 在仓库里吃完两顿饭后，方诺才勉强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幼翎，你还在现场吗？”方诺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到许幼翎。 “我就在现场，怎么样？这次比试你有把握吗？”许幼翎问道。 “先别说这些，你赶紧回来一趟。我有要事找你。” “现在？” “对。” “好。我马上到。”结束通话后，许幼翎便艰难的挤出人群，朝控制室赶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许幼翎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找我什么事？是出什么事了吗？” 方诺闻言也不回话，而是直接拉着她来到3d打印机前。 “我想到一个办法，但这个办法能不能成，就全靠你了。” “什么办法？” “先别急，我先让你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说着，方诺就当着许幼翎的面，开始3d打印起来。 第452章 扫描 顾凯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便心情大好的回了城楼。 刚一上来就和赵让的目光对上。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呵呵，顾兄你这步棋下的着实精妙啊。”顾凯刚一坐下，赵让就在他身边小声嘟囔道。 顾凯轻笑道：“哎。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不是被人逼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至于用出这等手段。对了。下一门的比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顾兄，虽然我不像你这样繁琐。但所比试的内容，也绝对是出人意料的。而且这个点子目前只在这里放着，我谁也没有告诉过。”赵让边说还边指着自己的脑袋。 “哈哈，既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过还要先看那婊子能不能先过我这一关，否则的话，也轮不到赵兄你出手了。”顾凯自信的说道。 赵让点了点头：“那感情好，要是能在顾兄手上提前解决那婊子，我也是乐见其成的。” “哈哈哈哈。看戏看戏。且等上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便见分晓。” 而方诺这边，他已经给许幼翎展示完了什么叫3d打印。 看着面前和她手中黑云一模一样的长剑。许幼翎再次陷入了深深震撼当中。 “你的意思是。造一块一模一样的石碑出来？”许幼翎很快就明白了方诺的意思。同时她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对。如你所见，如果能把那块石碑复原出来，那么这次柳姑娘的比赛就必胜。” “那你还等什么？你尽快做啊？”许幼翎催促道。 可方诺却摊了摊手道：“做不了。” “为什么？你不是连我黑云剑都复制出来了吗？” “因为在复制之前，还有一道很重要的工序要完成。我管这道工序，叫做扫描。”方诺解释道。 “扫描？”许幼翎恍然大悟：“你刚才用一个物件在我黑云面前晃来晃去就是你所谓的扫描？” 方诺点了点头，拿出一个手机说道：“看见这个摄像头了没。我要先用这个摄像头，把我要复制的东西先通体扫描一遍，才能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说着他就手把手的教许幼翎怎样扫描。扫描完后，又让她在电脑上看一下扫描后的3d建模效果图。 经过短暂的一教一学，许幼翎很快就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可现在那石碑在舞台上。怎么扫描啊？”许幼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方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比较阴损了点。” “什么办法？” “嘿嘿。我附耳过来。我教你怎么做。”方诺勾了勾手指说道。 许幼翎瞪着方诺，心中不好的预感隐隐浮现。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附耳过去。 等听完方诺的计划后，许幼翎恼羞成怒的指着方诺骂道：“你。。。你无耻。你可知道，你这计划，将会把天枢师叔的脸面置于何地？” 方诺摊了摊手：“我也不想啊。可事到如今，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你靠近那个石碑的？如果你有什么好主意你尽管提出来。” “我。。”许幼翎顿时语塞。“用无人机不行吗？” “无人机？呵呵，先不说无人机能不能胜任这么复杂的工作，就单单无人机那么明显目标，你当那些人都是瞎子吗？” “那让柳姑娘去扫描呢？她做这事应该是最方便的。”许幼翎又道。 方诺叹气，指着手机说道：“这玩意你觉得是她弄的明白的？我要是不告诉你这东西的原理。你知道怎么操作吗？” 许幼翎不说话了。方诺说的这些，确实都是现实要面对的问题。 “可是你也这方法也太损了点。你就不怕师叔事后知道了找你算账？”许幼翎说道。 “知道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行不行你给句话，时间可耽误不起。要是这事没有你帮忙。那我只能提前安排柳姑娘跑路了。”方诺一脸无奈的说道。 许幼翎狠狠的瞪了方诺两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你就作死。你这条命早晚得死在作死的道路上。”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到许幼翎离开的背影，方诺嘴角露出一阵邪笑。 “公子。你到底和许家丫头说了些什么啊？”老吴好奇的问道。 “别问，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方诺指了指显示器，便不再说话。 许幼翎重新回到会场，由于她心中憋着火，因此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倒了大霉。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看着在舞台外侧打坐的天枢，许幼翎还是犹豫了。 “幼翎啊。成与不成就看你的了。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也不怪你。左右不过就是两百万两银子的事，小爷我亏的起。”方诺在耳机中pua道。 “你闭嘴，你再废话一句，姑奶奶回去活撕了你。”许幼翎怒道。 此言一出，吓得方诺心中一个激灵，但他还是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现在去交代柳姑娘一下。等她上台后，你这边就可以开始了。” “哼。”许幼翎冷哼一声以作回应。 “柳姑娘，听到了吗？”方诺接通和柳元霜的通话。 柳元霜闻言立刻捋了捋发丝。 “你现在仔细听好了。下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关键。”方诺严肃的说道。 柳元霜听到这话，满脸慎重的点了点头。 “好，接下来，我要你配合着演一出戏。剧本是这样的，你记好了。。。” 十分钟后。 “都记住了吗？”方诺问道。 柳元霜消化了一下刚才方诺讲的东西，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可心中早已是翻起了滔天巨浪。赵公子他怎么敢的？ 方诺似乎看出了柳元霜的犹豫，他连忙说道：“放心，都是演戏，你到时候跟着配合就好了。这事关你能不能度过这关，要是演砸了。那我就只能带着你跑路了。” 柳元霜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柳元霜答应，方诺会心一笑：“好，你先在心中预演一下我刚才说的那些。我消息一到，你就可以上台了。” 第453章 大型剧本杀 交代完柳元霜后，方诺就一直盯着舞台中央。舞台上时不时的有人上场观摩石碑，显得很是热闹。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方诺见舞台上的人突然骤减，他立刻拿起对讲机对柳元霜说道：“你可以上台了。记住我刚才教你的那些。到时候你演的自然一点就行。” 他话音刚落，就见柳元霜迈步朝舞台当中的石碑走去。她来到石碑前就和其余人一样，对着石碑认真的观摩起来。 见柳元霜已经就位，他立刻对许幼翎说道：“幼翎，柳姑娘已经就位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收到方诺发来的信号，许幼翎咬了咬牙，推开人群就往舞台里面闯。 “站住。比赛场地，闲人退后，否则格杀勿论。”刚到近前，许幼翎就被前排的甲士持枪挡住。 许幼翎冷哼一声，直接一块天师府的令牌就扔了过去。 那甲士接过令牌一看，见又是天师府来人，吓的立马就把手中的长枪放了下来。 “敢问这位仙长是？” 许幼翎瞪了那甲士一眼道：“不该问的别问。你让开就是。” 那甲士虽然很不情愿，但在天师府的名头下，他终究还是让开了一条道路。 “仙长想要去哪？不如让卑职陪您前去？”那甲士虽然放行，却也不敢离开许幼翎身边。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许幼翎进来后也不理他，而是径直朝天枢那边走去。 那甲士见许幼翎去的不是舞台，他也稍稍松了口气。 “师叔，真的是你？”许幼翎来到天枢面前后满脸惊讶的说道。 天枢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见许幼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起初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可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许幼翎正满面怒容的站在她的面前。 “幼翎？你怎么来了？”天枢下意识的问道？ “你还有脸问我？你就是这么当长辈的吗？我天师府的真君什么时候沦落到来给一个窑姐当保镖了？起初我听人说起这事我还不信。可今日一见，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许幼翎语气讥讽的说道。 天枢闻言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问号。 “幼翎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样和师叔说话的？” “你闭嘴。我天师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说是我师叔？我没你这样的师叔。”说罢，她又转头瞪了那甲士一眼道：“你跟着姑奶奶干什么？是不是想死？”说着还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那甲士见状，顿时都快吓尿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种天师府的内部矛盾，可不是他一个虾兵蟹将能掺和进去的。 想通此节，他二话不说，告罪一声就跑去城楼上禀报去了。 见甲士一走，许幼翎立刻小声说道：“比赛遇到了麻烦。还请师叔陪着演一出戏。等差不多的时候，你就给幼翎一掌，然后幼翎就可以假借羞愤离场。” 天枢闻言当即心中了然：“我就说幼翎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原来是要道爷陪着她演戏啊。也罢，既然如此，那道爷就演上一场好了。” “幼翎你怎么会来乐国的？你不是一直在天师府的吗？”天枢说道。 “哼，要不是我无意中借道乐国，我还不知道师叔你做的这些丑事。”说着她回头环视了一圈舞台说道：“哼，那个贱人想必就是柳元霜。想不到师叔你一世英名，到头来竟然被一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好好好。今天贫道就替天行道，做个斩妖除魔的卫士。” 说罢，她就手持黑云，迈步登上了舞台。 她这一举动，瞬间就引起了台下所有人的关注。城楼上的六位裁决也被许幼翎的举动吓了一跳。 顾凯听完那个甲士的禀报后，满脸惊讶的说道：“你说什么？那女子是天枢的师侄？是专门来找他麻烦的？” 那甲士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好像是那女子不忿天枢真君给柳姑娘做保镖的行为，这才打上门的。” 顾凯闻言心中先是一喜，但当他再次看向舞台时。见许幼翎正持剑追着柳元霜在砍。 “快。快去拦下他们。”他虽然很希望柳元霜被那女子砍死，但却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顾凯一发话，无数护卫就冲了过去。 可这些护卫还没靠近舞台，就被天枢持剑拦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谁敢伤我师侄？贫道定要他碎尸万段。” 众甲士听天枢口喊师侄，也都纷纷起了退让之心。 许幼翎三步并作两步就持剑走到柳元霜面前。刚一靠近，许幼翎举剑就砍。 柳元霜虽然早有准备，但见许幼翎如此气势汹汹的朝她袭来，她也不由心里发怵。 她下意识的闪身一躲。长剑就擦着她的身子劈了下去。 这一剑下去，舞台的地板上当即就被削掉了一块。看得柳元霜是头皮发麻。要不是方诺一直在耳机里告诉她这是演戏，她都快要吓尿了。要不要演得这么真？ “你就是柳元霜是。你什么人不好惹，竟然惹到我天师府头上来了。我师叔也是你这样的人能够觊觎的，今日贫道要是不斩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许幼翎放出一句狠话后就再次挥剑砍去。 “这位姑娘，妾身和天枢真君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柳元霜一边说话，一边听方诺的调遣，围着石碑绕了起来。 许幼翎也心领神会，悄悄拿出手机，就对着石碑扫描了起来。等一面扫的差不多了。她又作势要砍，两人就这样一边说，一边砍。围着石碑转了十来圈。走走停停之间，就把整个石碑都扫描完成了。 “可以了。你现在往天枢师叔那边跑。然后就结束了。”许幼翎小声说道。 柳元霜闻言，如闻仙音。二话不说转头就朝天枢那边跑去。许幼翎持剑再追。 可刚一靠近天枢，就被天枢一剑拦了下来：“幼翎，你到底在干什么？” “师叔你让开。今日我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幼翎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继续糊涂下去。”许幼翎满脸凶厉的说道。 “啪。”天枢闻言突然含恨拍出一掌。许幼翎受到这一掌后，连连后退数步，要不是靠着长剑杵地，怕是当场就要摔倒。 许幼翎轻抚着伤口，眼神凶厉的看着天枢和柳元霜：“好好好，想不到师叔竟然为了这个贱人竟然对我出手。师叔这一掌。幼翎记下了。” 说罢，她就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跳下了舞台。闪身而去。空留下现场无数双眼睛，呆呆的看着舞台之上不知所然。 第454章 填字游戏 比赛突然发生这种事情，自然也把城墙上的六位裁决都惊动了。 顾凯等人也怕事情闹大，第一时间就赶了下来。 可刚等他们赶到，就看见许幼翎匆匆离去的身影。 由于事出突然，就连程墨和苏玲珑也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玲珑给了程墨一个眼色后，程墨便上前问道：“天枢道友，刚才那个丫头可是幼翎？” 天枢满脸苦笑的点了点头：“幼翎不知道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所有才有此行。哎。这丫头也真是的，就不能耐心听贫道解释一下吗？” “真的是幼翎？她什么时候也来庐阳了？”程墨故作惊讶的说道。 天枢摇了摇头：“这丫头常年在外云游，去了哪里也无人知晓。谁成想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她？还闹出这么大一个误会。” 程墨闻言立刻板着个脸说道：“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堂堂一代真君。给人做保镖叫个什么事啊？也难怪遭人误会。对了。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你到现在还不说吗？” “贫道答应过对方，绝不透露他的身份。贫道一身光明磊落，那种食言而肥的事情贫道不屑去做。”天枢大义凛然的说道。 程墨听后冷哼一声：“罢了罢了，左右是你天师府自己的事情。老夫也懒得管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就一甩衣袖，上城楼去了。 而苏玲珑见状，也只是对着天枢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便也跟着程墨走了。 三人这一番默契的表演。立刻就让顾凯和赵让信以为真。现在看来，这程老院长果然是友军啊。 还有通过他们的对话得出，这事应该和天师府没什么关系。保护柳元霜，也只是天枢的个人行为。 得出这个结论，也不由让他们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你继续去比赛。”天枢轻声对柳元霜说道。 柳元霜此刻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死死的拽着天枢的胳膊不敢放手。听到天枢这么一说，她才惊犹未定的撒开了手。 “多谢真君庇护。”对着天枢行了一礼后，她便跑回了后台。 顾凯二人见事情已经平息，便对众护卫说道：“都散了都散了。比赛继续。” 说罢，他还特意走到石碑前看了两眼，见石碑无恙，这才告别天枢回了城楼。 临走前他还安排了寻花使去向台下观众解释一二，至于理由，就被寻花使说成了是为后面剑舞进行的一场即兴排练。 至于观众们信不信，那他们就不管了。爱信不信。 但观众们也不是傻子，可明眼人都知道此事可能牵涉到天师府，于是一个个都讳莫如深，假装信了。 “哼。以后这种恶心的事情别让姑奶奶再干第二回。”许幼翎回来后，就把手机朝方诺扔了过去。 方诺有惊无险的把手机接了下来，心有余悸的说道：“我的姑奶奶啊。你要是把这玩意砸坏了。怕是连想演都没得演了。”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找了位置坐下不再理他。 打开手机一看，见那块石碑的建模果然被全部扫描到位了。 他也顾不上和许幼翎继续拌嘴，把建模导入电脑后就开始3d打印起来。 很快，一个和石碑大小相同的复制品就被做了出来。 许幼翎和老吴再次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都不由的啧啧称奇。毕竟3d打印那种从无到有的过程，实在是太具有视觉冲击了。 方诺轻轻抚摸着复制石碑的表面，正面的文字和风化后的凹痕全都被完美的复制了出来。 不过不是材料不是石头，两者还真没多大区别。 接着方诺又找来几张宣纸。打湿后敷在石碑上面。再用刷子轻轻敲打，使纸入字口。 本来下一步是要等待纸张干燥后就可以用刷子蘸墨拓印了。可他们现在哪有时间等宣纸自然风干？为了赶时间，方诺直接拿出风机来加速这个过程。 反正这又不是考古，搞坏了再弄一份就是了。实在不行，大不了方诺进仓库区搞，仓库里反正没有时间限制，想怎么弄都行。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宣纸的质量不错。第一次上手拓印，竟然就被他做成功了。 方诺轻轻揭下附着在石碑上的宣纸，石碑上的内容便一五一十的全部呈现在纸上。 “哈哈，就是这个了。”看着手中被拓印下来的诗文，方诺终于开心笑了。 许幼翎虽然也被方诺天马行空的手段给震惊到了，可她还是不忘提醒道：“可你拓印出来也没用啊。你总不能让柳姑娘把这份拓本交上去。先不说你用的纸张和他们比赛用的纸张不一致，就你这拓印的痕迹也交代不过去啊？” 方诺嘴角一勾说道：“谁说我要把这个当成答案交上去了？这要是交上去，那不全露馅了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简单。你瞧好了。”说着方诺又拿出一个扫描仪。把宣纸上的内容扫描进电脑里做成了一张图片。 再把这图片等比例放缩到和比赛用纸差不多大小打印了几张出来。打印完后，他又从仓库搬出一台数控泡沫线切机。 这种泡沫线切机，在很多做招牌的店门口都能见到，就是上面一根细线，然后把塑料泡沫放在上面，再根据电脑上的设置，给你自动切出一个个泡沫方块字来。 这玩意某宝上也就几千一台，便宜的很。 方诺拿出这个，自然不是要切泡沫。而是用来切掉复印件上的文字的。但凡复印件上沾了墨迹的地方，统统都是他要切掉的地方。 不一会，一张镂空的碑文，就被他制作完成。 他拿起这张纸对着阳光下一照。纸上被切去的部分，就是碑文上所拓印出的那一部分。 “怎么样？有了这个。你说柳姑娘还能不能赢？”方诺笑道。 许幼翎就算再傻，也明白方诺是要干什么了。有此物在手，别说柳元霜了。就算是个傻子都能赢好。 到时候只要趁人不备，把这玩意往宣纸上一铺。再用毛笔把镂空的部分填满墨汁就行了。整个过程都不会超过一炷香时间，石碑上的内容就会被完美的复刻出来。 想到这里，许幼翎不得不佩服方诺的脑子。这种天马行空想法都能想得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第455章 交卷 “各位大人。众佳丽的笔拓都已经全部完成了。”一个寻花使上来说道。 顾凯闻言大喜：“哦？已经完成了。那还不快快送来此处一观？” “是。大人。”说完这寻花使就抬手一挥，他身后就走来几人。没人手上都端了几个盒子。 盒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众佳丽写的拓本。毕竟这些拓本都是刚刚书写完成，在笔墨未干之前怕造成人为的损毁，因此所有拓本都被放在了盒子里面。 “大人，现在是不是该让工匠上场进行拓印了？”寻花使问道。 顾凯点头：“去。速速把石碑拓印出来交给本官比对。” 寻花使应诺后领命而去。 “来来来。既然诸位佳丽的笔拓都已经来了。不如我等先行一观？待工匠拓本完成后，再一一对比，便可知今日书法一门的魁首花落谁家了。”顾凯对着另外几位裁决说道。 “顾大人言之有理。都说乐国花魁文武双全。今日老夫倒要开开眼界。”程墨笑道。 几人一边谈笑着，一边分发着装有笔拓的盒子。因为盒子外面并未署名，因此也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谁写的。 “这个不错，不但用笔柔和，笔迹还略带几分古意。前朝字体在这人手下，倒也临摹的有几分味道。”程墨打开第一个盒子看完后称赞道。 苏玲珑闻言，立刻接话道：“呵呵，老身这个就不行了。这字虽然写的干净。但用在拓印上，却失了原本的韵味。想来，此人是有取巧之嫌。想要用原本的书法来博一个好感啊。” “苏榷首说的是。毕竟笔拓对这些佳丽来说，确实难了点，就像小王这份答卷，上半部分还像点模样，可下半部分就完全走形了。从她的笔迹能看得出来，她是很想把这诗文临摹完全的，但奈何笔力不够，只能落得个四不像。”刘宣也拿起手中的答卷评价起来。 “妾身这份答卷倒是有点意思。”白梦瑶轻笑道。 “哦？夫人可是看到了好作品？”程墨问道。 白梦瑶摇头：“非也。此人用功不在字上，反在石碑的缺陷处着力颇多。看其作品，倒真有一点拓印的感觉。虽然神似，但字迹全无前朝风味。形似上便落了下乘。” 程墨伸头看去，见果然如白梦瑶所说。上面看似涂涂改改的地方很多。但那些涂改的地方，其实都是此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贴合石碑上那些凹痕的所画的。 几人谈笑间，便把众佳丽的答题看了个七七八八。 “咦。诸位都来看看。这份答卷让小王有点不太敢评价了。”刘宣打开一个盒子，顿时就呆愣当场。 “让老夫看看。”程墨伸手去要。 刘宣恭敬的把盒子递了过去。 “嘶。。”程墨接过盒子后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不可能。竟然有人能做得如此相像？老夫虽然不知道原本拓印是什么样子，但这份答卷却看得老夫有点恍惚啊。” 苏玲珑闻言也伸头过来：“柳元霜？又是她？不得了不得了。这字，这刻痕。啧啧啧。想不到这人不但棋艺高超，竟然连书法造诣也这么高？前朝字体在其笔下，宛如古人持笔，前人着墨一般。” “是啊，苏榷首。更为难得的是不但字写的像，余处凹陷也临摹的惟妙惟肖。要不是亲眼所见，小王还以为这就是拓本呢。厉害，实在是厉害。”刘宣接话道。 顾凯一听到这话，心里就一个咯噔。他二话不说，就放下手中的盒子朝程墨走来。 “程院长？可否让晚辈一观？”顾凯说道。 程墨抬眼看了他一眼，便笑呵呵的把盒子递了过去，递过去时还不忘补充道：“老夫要在这里恭喜顾大人了。你乐国怕是又要出一绝世佳人了。” 顾凯听了这话，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但程墨当面，他也只能假意赔笑。 接过盒子一看，见里面放着的果然是柳元霜的答卷。 这答卷果然和程墨说的那样，让人一眼瞧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就是拓本的原本呢。不但字里行间不失前朝韵味，通篇看下来，竟然还透露着丝丝古意。 如果不是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他都恍惚间有种石碑就在眼前的感觉。 可越是这样，顾凯就越是心惊。 “这怎么可能？那石碑是我亲手所放，其余知晓此物之人均已被我灭口。可以说在来到赛场之前，这世上就绝不会有第二人知道今日的考题所为何物。” “可这份答卷又该怎么解释？难道那婊子连临摹能力都强到了这种地步？不但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竟连石碑上的那些缺陷处都一一还原。”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伸手去摸上面的字迹。别的地方他或许不清楚，但有几处缺陷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而正是他记得的这几处，也都临摹的和那石碑上一般无二。 别的试卷他也看了。但总得来说都只是走个过场罢了，毕竟这次的考题实在有点超纲，能临摹出两三成就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可这柳元霜是怎么回事？他都不用去看拓本，都明白她所交出的这份答卷必定会和原本相差无几。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冷汗连连。 “顾大人？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这么好的作品，也见猎心喜啊？”程墨见顾凯脸色不对，特意提醒道。 顾凯被程墨一打断，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程老院长说的是。此女实在了得。方才不知不觉间，便让晚辈看入迷了。” 说罢，他便把盒子还了回去。 “怎么回事？那婊子写的当真有那么好？难道又提前走漏了风声？”顾凯一回来，赵让就小声问道。 要是换做以往，顾凯定会反驳回去。但这次他却没有。他望向顾凯惨笑一声道：“我对天发誓，这次的试题，真的只有我一人知晓。” 赵让看着顾凯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不由的信了几分。 “那婊子真有这么厉害？”赵让担忧的问道。 顾凯先是点了点头，再是摇了摇头：“实在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这种感觉我很难和你言明。看来我这场应该是败了。下面就看赵兄你的了。” 赵让闻言面色立刻凝重起来。然后便满脸慎重的点了点头。 第456章 书法魁首 大概半个时辰后。工匠对石碑的拓印终于完成。 其实拓印不难，难就难在要等宣纸风干。好在现在天气炎热。否则半个时辰都未必能结束。 拓印完成后，寻花使便第一时间把拓本送上了城楼。 众裁决接过拓本一对比。柳元霜的答卷便更显得出类拔萃了。 柳元霜的笔拓，和工匠交上来的原本。两者比较过后，除了一些细微处略有不同外，其余近乎一模一样。两者相似程度超过九成，这几乎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如果不是原本就在此处。那柳元霜的答卷，基本也可以当成原本来看了。 这一结果。直接惊呆了所有裁决。 “哎。又是这个柳元霜。真是让老夫又爱又恨啊。这都第几场了。老夫竟然连一票都没有投给心仪之人。”程墨满脸遗憾的说道。 刘宣闻言立刻点头附和：“别说了程老院长。小王又何尝不是如此。罢了罢了。遇到这种妖孽般的人物，就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了。” 苏玲珑却听着在一旁揶揄道：“话说你们一个院长，一个王爷，想投给谁就投给谁好了。有必要这么纠结吗？” “苏榷首此言差矣，要是换做寻常情况，那小王还真就一意孤行了。可在柳姑娘这里不行啊。柳姑娘的答卷实在是太惊艳了。其余佳丽和她一比，宛如小儿涂鸦。小王就算再不知羞，那也是要脸的。要是小王胡乱投票的事情在日后传了出去。那小王的名声可就算彻底臭了。名声臭了不要紧，可小王还指望着在乐国风流快活呢。所以这名声对小王来说，还是有点用的。”刘宣一脸无奈的说道。 “切，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苏玲珑不屑的说道。 刘宣咧嘴一笑：“哈哈，让苏榷首见笑了。小王这般恣意妄为，又何尝不是我那侄儿想看到的呢？” 听到这话，苏玲珑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口中的侄儿，不是幕国国君还能是谁？ “既如此，那就投票。”苏玲珑招呼一声，便把自己的票投给了柳元霜。 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把票投到了柳元霜这里。尽管顾凯和赵让也是万分不愿。可结果就摆在眼前，他们也只能认栽。 结果出来后，寻花使便上台向台下众人宣布了比赛结果。柳元霜再次以绝对碾压的实力，获得了书法一门的魁首。 不等众人欢呼，寻花使便把所有佳丽的答卷和工匠拓印的原本统统张贴了出来让众人观看。 两相对比之下，在看过柳元霜的答卷后，就算再挑剔的人，也被柳元霜所作的内容堵的哑口无言。 没办法，她所给出的答卷，和其余人一比，完全就是独一档的存在。如果说别人都还只是在临摹的话，那她的就是原版。 这种远超她人的水准要是都拿不到魁首，那其余人就更没这个资格了。因此这个书法魁首，柳元霜是实至名归。 “哎。不容易啊。终于又过了一门。”方诺见结果出来后，他一屁股瘫坐下来。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哼。柳姑娘是暂时过关了。而你的关却还刚刚开始呢。”许幼翎冷声道。 “我的关？我有什么关要过？”方诺疑惑道。 “呵呵，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刚刚利用完我师叔，这就不记得了。等师叔反应过来，你就等着迎接他的怒火。”许幼翎说道。 方诺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咽了咽口水，那牛鼻子武力爆棚，可不像是个能讲理的人。 “呵呵，你会保护我的对吗？”方诺嬉皮笑脸的说道。 许幼翎满脸不屑：“保护你？我不和师叔一起揍你就算是对得起你了。这事完全是你自找的。你自己自求多福。” “幼翎啊，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我这不是事急从权吗？要不是牺牲一下你师叔，我们怎么可能完成对石碑的扫描？要是完不成扫描？那我们还怎么获得比赛的胜利？”方诺循循善诱道。 “停停停。你别跟我在这里兜圈子，有本事你自己去和师叔说。”许幼翎不耐烦的打断道。 方诺闻言也来了脾气：“说就说。小爷还怕他不成，小爷有电击枪在手，你师叔能奈我何？” “电击枪？呵呵。我承认你那电击枪确实不凡，但我劝你还是少拿那玩意在师叔面前显摆。否则早晚有你后悔的日子。” 方诺也明白许幼翎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你叫我怎么办？你师叔一掌连石头都能劈碎。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能经得起他这般折腾？你不护着我，还不许我自己动用点手段啊。” “哼。”许幼翎白了他一眼道：“别怪我不给你机会，想要师叔小气，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快说。”方诺一听就来了兴趣。能不动用武力搞定天枢，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下棋。我师叔此生没什么爱好，唯独对下棋钻研颇多。你要是能让他过过棋瘾。或许他就放过你了。”许幼翎说道。 “下棋？”方诺嘴角一抽：“这。。这不太好。” “怎么？你不愿意？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你自求多福。” “不是不愿意。我的棋力你是知道的。我是怕你师叔跟我下完后，就直接退出棋坛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大恒棋界的一大损失？”方诺无奈的说道。 许幼翎像看白痴的一样看着他骂道：“你是不是傻？你就不会让着他点吗？你要表现出和他势均力敌的棋力，但每局又略输他们一两目。如此一来，师叔不就爽了吗。你自然也就躲过一劫了。” “哦。你说的是这样下棋啊。靠。早说啊。这不就是商务棋吗？这个我懂。得嘞。到时候保证把你师叔伺候舒服了。”方诺秒懂。 许幼翎点了点头，露出一股孺子可教的表情：“你也别尽输棋，偶尔也艰难的赢两局。但总得来说，要输多赢少。否则师叔一直赢的话，他也没兴致和你继续下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总而言之，就是马屁既要拍的爽，又要拍的不动声色呗。”方诺大悦。看来这娘们还是向着自己的。 第457章 画门比试 “这书法一门已经被他们改得难度倍增了。万一下一场作画，又是类似的套路怎么办？”许幼翎在帮方诺解决完天枢的事情后，便开始把心思放到下一门上面了。 方诺闻言，眉头也深深的皱起。许幼翎说的不错。既然书法能搞一个石碑来让这些人临摹。那作画也行啊。 万一四季榜不讲武德，直接搬一出一块壁画残片来让她们临摹。那岂不完犊子了。 “没办法，目前我们只能见招拆招。只希望他们下一场的题目不要太刁钻。”方诺叹道。 对于这点，他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从前三场的表现来看，估计后面几场都不会那么轻松。 而会场这边，顾凯和赵让也在商议着下面比试的内容。 “赵兄，不管你信不信，但上一场的题目确实只有我一人知道，绝对不存在提前泄露出去的可能。”顾凯说道。 赵让没有说话，明显有点不太相信。 顾凯苦笑一声说道：“算了，现在就算我解释再多也是无用。我也不做多想，只希望你这场能帮着翻转局面，我们可不能再这么输下去了。” 赵让点了点头：“放心。我这题目虽说不如你那个难度高。但重在出其不意。就看那婊子是不是真如想的那样神通广大，未卜先知。” 说完他也不管顾凯，而是唤来一个寻花使，在他耳边耳语起来。交代完后，寻花使领命而去。 “你出的题目是什么？”顾凯问道。 “别急，一会儿寻花使报幕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这题目始终都在我脑子里藏着，绝对没有提前泄露的可能。也直到刚刚我才告诉寻花使知道。”赵让满脸自信的说道。 顾凯微微颔首：“但愿不要再出什么纰漏。” 说话间，寻花使便再次走上舞台。 “诸位看官。四季榜的比赛已经完成了三场。这三场分别是对弈，诗文和书法。” “尤其是书法一门，不但让我们看到了诸位佳丽在书法一道上的造诣，还欣赏到了来自千年前古人的诗作。” “但常言道，书画不分家。既然书法一门已然决出胜负，那么绘画一门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 “一幅好的绘画作品，不但能陶冶人的心志，还能激发人的热情。” “因此作为一个顶级的花魁，倘若不善丹青，那也是难以服众的。” “可丹青不比书法。并不是说你拿起毛笔就能作画的。” “天下文人众多。但无论是什么人，但凡在其开蒙之时，便会由师长教导持笔写字。先不说今后这字写的好不好，但至少作为一个文人，会写字那都是最基础的东西。” “可作画就不一样了。虽然都是挥毫泼墨，可寻常人想要入此门。怕是连方向都找不到。” “换句话说，如果在场有一千个文人的话，那么这一千人中会写字的人必定也是一千。可要试问这一千人中，有几人会作画？那能找出三两好手，都算是邀天之幸了。” “由此可见绘画之难，远胜书法。这个难，并非是指两者在艺术层面上有高下之分。而是难在缺少开悟的条件。写字有师长会从小传授，而作画，大多数都只能靠个人兴趣。能得到名师教导者寥寥无几。这也就导致传世名画的数量，要远远低于书法作品。” “而以上种种，还只是第一步。” “当一个画师略有所成的时候，他便会遇到第二个难题。” “这个难题，便是色石。想要把一幅画作画的美轮美奂，那么色石便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否则这个画师的画作，始终都只能停留在黑白之间。” “而诸如朱砂和石青等色石。无一不是昂贵之物。很多寻常画师，怕是一辈子也没用过几次。” “也正是因为在丹青一道上有诸多限制，只就导致这天下间的丹青大家也不过就一掌之数而已。而书法大家，不说整个天下了。八国中哪国找不出百十人来？两相对比之下，便知丹青之难。” 在后台的方诺听完这话，他也是深感认同。 说白了。绘画这玩意就是没钱的别玩。 别说在这个时代，就算在前世，那艺术门类也不是谁家都学的起的。就拿绘画来说。记得前世他有个同学就是学画画的。每次见面都会听他抱怨颜料太贵。尤其是珍珠白，又贵又废。如果遇到集训，那随随便便就大几万没了。 这一切还都是建立在前世颜料在就可以量产的情况下。都已经能让很多普通家庭入不敷出了。要是换在这个时代，那颜料的价钱更是天文数字。 至少方诺知道，这个时代的颜料，很多都是在天然矿物里提炼出来的。有一些则是从植物里提炼出来的，但无论哪一种，都是费时费力的玩意。 而且就算你有钱你也没处买去。所以想在这个时代学画画，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当然了，如果你只是专攻水墨，那还要便宜点。但想要主攻丹青，那就得先问问你自己是什么家庭了。 就像柳元霜，她的画就是以水墨为主。毕竟以她的层次，还接触不到那些珍贵的颜料。 想到这里，方诺心中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那寻花使稍微介绍了一遍丹青后，话锋一转说道：“说完丹青的难度，我们再来说说种类。众所周知，丹青一般分为三大类型，一为人物，二为山水，三为花鸟。而花鸟又细分出了走兽，鱼虫等。” “这三大种类虽然不分高下，但都有个相同的特点。这个特点便是，画师所画之物，均是外物。无论其画作是写意也好，写实也罢。所反映出来的内容，无一不是目力可及之物。” “而四季榜中的绘画一门，历年来也大都遵循这三大门类来进行比试。可回过来仔细想想。丹青一道真的只能画外物吗？” “于是今年的四季榜，我们决定换一种比试方法。虽然同样是作画，而这次画的却不再是那些目力所及之物。” 说到这里，寻花使故意把音量放高了几分，对着下面人群喊道：“因此，在下在这里宣布。今年四季榜绘画一门比试内容乃是--自画像。” 第458章 自画像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自画像？自己画自己？”台下有观众问道。 “这怎么画啊？画别人还好说，这自己如何画的了自己？” “你怎么这么蠢，你就没有照过铜镜吗？就算没有铜镜，你也可以撒泡尿照照啊。你不会长这么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呵呵，好一个目力不可及之物。这自己确实是目力不可及。有意思，确实有点意思。”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虽然每个人都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但这里的了解，并不代表你的外貌。或许你对家人朋友的长相早就烂熟于心，但自己长什么样，还真不见得有几人有清楚的认识。反而熟悉你外貌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偏偏就不是你自己。哈哈，想想还真是有趣。” “对对对，这就和你自己的名字一样。虽然名字是你的，可用的最多却是别人，自己反倒不怎么用。” “这自画像虽然也属于人物的范畴，但又和寻常的人物画又有很大不同之处。老夫细细想来，还真没见过哪个大家画过这种自画像。台上的这些佳丽个个都是天姿国色，就是不知道她们在自己的笔下，会呈现出一个什么样貌，这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哈哈，这位老哥，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迫不及待了。别到时候人长的美，却画出个丑八怪来，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就在下面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寻花使略作手势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这个自画像，顾名思义就是让每个佳丽都为自己作画一幅。无论你用什么笔法，都要做到让人一见就知道画中人是谁。因此画门最终评判的标准，就是像。谁在画中对自己的描绘更加接近本人，谁就是最后的画门魁首。” “作画时间同样限时两个时辰。诸位佳丽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说完后，寻花使便不再多言，退了下去。 方诺听完画门的规则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这个比试和书法比起来，可要容易太多了。 自画像，这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峰。毕竟这时代有几个人有条件天天照镜子啊。 就算有镜子也不行。就目前铜镜映照出的容貌，那和本人相比也失真太多了。如果真是照着铜镜上面的样貌去画，那必定惨不忍睹。 可以说，出这个题目的人，确实拿捏住了这个时代绘画中的一个死穴。 别说柳元霜了。就算当代的丹青大家，也不敢说自己就能画出一张好的自画像。况且这自画像的标准，还是像。 这个像字，就直接把写意派给一棍子打死了。除了写实，别无它法。 而写实，却恰恰又是水墨画的弱项。尤其是在人物写实方面，更是无一人能在这上面有所建树。 为了这场比试，对方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柳姑娘，你对这个考题有把握吗？”方诺用对讲机问道。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还是先问问柳元霜自己的看法为妙。 柳元霜听到方诺的问话后，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虽然号称书画双绝，却并不代表她真的书画水平很高。 她强是强在那无与伦比的控笔能力，能把自己看过的书画作品完美的临摹出来。 至于绘画，她以前的做法也都是把各种作品嫁接到一起而形成一幅新的作品。但不管怎么样，她所画出来的东西，终究都是别人的。 让她画自画像，这着实有点难为她了。 方诺对她这个回答也早有准备，于是又问道：“如果我现在给你一张你的肖像画，你能临摹出来吗？” 柳元霜闻言先是一惊。想了片刻后她却摇了摇头。 方诺皱眉：“不是。以你的控笔能力也临摹不出来？” 柳元霜闻言顿时就面露焦色。一副想要说话，但又无从开口的状态。 斟酌半天后，她才用手在墙上虚空写了个“时”字。 “时？你的意思是时间不够？”方诺问道。 柳元霜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许幼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抢过对讲机说道：“柳姑娘，你是不是担心临摹时间过长会被发现？” 柳元霜闻言眼睛一亮，然后疯狂的点头。 许幼翎傲娇的看了方诺一眼，便把对讲机又塞还了回去。 方诺此刻也终于明白柳元霜的顾虑所在了。 想想确实是是这么回事。上一场那个镂空石碑文，虽然也是临摹。但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只要沾上墨水，把空白处补上就行了。 可临摹一幅画却不是那么快就能完成的。哪怕柳元霜笔力再强，也难免有被发现的风险。 “我知道了。你先独自酝酿一下。我这边帮你想办法。”结束通话后，方诺便陷入了沉思。 “你有柳姑娘的画像？”许幼翎一脸玩味的看着方诺。 方诺抬眼朝她看去，不由哑然失笑：“呵呵，对啊。我不但有她的，还有你的呢。” “我的？你什么时候给我画过像？我怎么不知道？对了。你还会画画？”许幼翎讶异道。 方诺听后也不说话，而是来到电脑前调出之前的监控。在监控视频中截取了一张他觉得不错的画面。画面的人物，正是许幼翎刚才在舞台上持剑“追杀”柳元霜的图像截屏。 只见许幼翎单手持剑，周身杀气纵横。剑眉星目怒视前方，一代女侠跃然其上。 选定这个画面后，打开修图软件就对这张图片编辑了起来。去除掉一些没有必要的背景后，再一键转换成水墨画风格。 片刻后，一张打印好的水墨女侠写真，就摆在了许幼翎的面前。 许幼翎看着画像上的自己，再次陷入了震惊。 “你作画就这么简单？”许幼翎不可思议的看着方诺。 方诺摊了摊手道：“对啊，不然你以为呢？你就说这是不是你。” 许幼翎看着画中那个如同镜子中的自己，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她对方诺算是了解了个大概了。可如今越是接触，越是觉得他深不可测。 这种类似的神仙手段层出不穷。每当她以为方诺要到极限的时候，他又总能变出新花样。也不知他的尽头在何处。莫非他真像他说的那样？是天上遭贬的神仙？ 第459章 卢林的试探 卢紫嫣把玩着手中的一柄如意。面色讥讽的看着女侍刚刚送来的奏报。 阅过一遍后，便挥了挥手，示意女侍退下。 “不是让你这几天在家歇着吗？又跑来本宫处作甚？”卢紫嫣冷声对卢林说道。 卢林躬身道：“回长公主的话，老臣也想歇着。但四季榜至今悬而未决，老臣实在待不下去啊。” “哼，本宫都已经把你拉上岸了。你还操什么心？” “话虽如此。但四季榜怎么说也事关我乐国国运，老臣还是放心不下啊。” “放心不下？想不到三叔还是个忠勇体国之人啊。依本宫看，你是放心不下你那家主之位。” 卢林闻言面色一变。立刻跪下道：“老臣不敢。” 卢紫嫣嗤笑一声：“行了行了。就别在本宫面前惺惺作态了。你是不是现在很矛盾？又想他们输，又不想他们输？” 卢紫嫣所说的他们，自然指得是顾凯和赵让两人。 卢林见自己心思完全被卢紫嫣猜透。便老老实实的应承道：“知我者，莫过于长公主。” 卢紫嫣看着眼前这老头，一脸玩味的说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还是留着在家逗孙子用。既然来了。那你就说说。” “是。老臣不敢欺瞒长公主，老臣确实如长公主所言，既怕他们输，又不想他们输。怕他们输。是因为一旦他们输了。无论是对我乐国还是对我卢氏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最后他们两家能承担起那一亿两白银的注金。可也彻底因为这事和我们卢氏结仇了。” 卢紫嫣点了点头：“然后呢？” “可万一他们赢了。就冲着昨日长公主对他们的态度。想必他们也一定会报复回来。届时，长公主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老臣怕。。。怕。。。”卢林犹豫再三，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卢紫嫣嗤笑一声说道：“呵呵。是不是怕本宫把你拉出去顶缸啊？” “老臣不敢。”卢林闻言立刻跪伏在地。 卢紫嫣摇了摇头，上前把卢林扶了起来。扶起来后还假意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如果本宫把你拉上岸就是为了把你再推下去。那本宫何苦多此一举？不知三叔以为呢？” 卢林闻言，心中的担忧瞬间就消散了一大半。 卢紫嫣长叹一声，又踱步回了主位：“三叔，你说项，黎，齐三家有多久没进宫觐见陛下了。” 卢林思索片刻后便答道：“黎，项两家大概有三月左右，至于齐家，算算时日。约莫超过半年了。” “呵呵。半年都不入朝觐见。三叔你觉得这种行为，在先王时期可能吗？”卢紫嫣冷声道。 卢林不说话了。 “常言道咬人的狗不叫。这三家连四季榜这么大的事，也不管不问。你觉得这正常吗？” 正常？当然不正常。不但不正常，还特别的反常。四季榜是什么？可以说是他们世家财源的根基。事关一亿两白银的注金。这三家竟然就跟没事人一样。四季榜开赛以来。别说这三位家主的动向了。就连家中晚辈也不曾出面。 “长公主的意思是？他们三家想对我卢氏不利？” “不如我们换个说法，假如五叔和六叔，他们二位三个月不去向你请安。你会怎么想？” 卢林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怎么想？那肯定是狗腿打断啊。他卢林身为卢氏家主，哪怕是嫡亲兄弟，那也得乖乖的给他伏低做小。 在卢氏，他等于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当然。卢紫嫣这支另算。这是宗室。地位远远高出卢氏。 “既然长公主早知道他们三家有不臣之心，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得罪顾赵两家？如此一来，我卢氏岂不是举世皆敌？”卢林问道。 卢紫嫣淡然一笑。问道：“三叔你这个问题问的好。那么三叔你请告诉我。假如有朝一日项，黎，齐三家对我卢氏同时发难。顾赵两家会站在那一边呢？” “这。。。” “说不出来了。既然三叔你说不出来，那不如让本宫来告诉你。他们两家虽然不如项，黎，齐三家那般有野心。但也绝对不是为了我们卢氏去和他们三家死磕到底。他们最有利的选择，也无非是两不相帮而已。” “我们就算他们两不相帮好了。那么你觉得我们卢氏一家能一口气对付了他们三家联手吗？” 卢林很想说行，但事实证明是不行。 “既然三家联手我们都对付不了。那再多两家对我卢氏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卢紫嫣笑道。 “可是。。” 卢林话还没说完，就被卢紫嫣打断道：“三叔你信本宫吗？” “老臣自然相信长公主殿下。”卢林闻言没有半分犹豫就脱口而出。 卢紫嫣轻笑点头：“既然你信本宫，那就请三叔静观其变。想要救我卢氏，就必须行非常手段。三叔你现在所看到的都只是表象。最终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至于详情，本宫如今不便与你多说。但本宫在这里向你保证，如果此事做成，可保我卢氏百年无忧。” “长公主此话当真？”卢林又惊又喜。 “本宫还不屑用这种事情来和你开玩笑。本宫今年才不过双十，今后还有大把的时间等着本宫去挥霍。本宫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为他人的阶下囚，掌中物。你明白吗？”卢紫嫣面前无比认真的说道。 “老臣明白了。老臣誓死跟随长公主的脚步。” “呵呵，跟随本宫用不着死。但不跟着本宫就不好说了。本宫不是嗜杀之人。更不会轻易对亲族长辈动手。可为了我卢氏百年基业，谁胆敢挡在本宫面前，谁就是本宫的敌人。三叔你可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啊。”卢紫嫣敲打道。 “老臣万万不敢，老臣这就回去休息，保证从今日起，没有长公主的吩咐。老臣打死也不离开府邸半步。” 卢紫嫣非常满意卢林现在的态度，她摆了摆手语气温和道：“罢了，既然来了。那就陪本宫待会。顺便也看看今日比赛的结果。” 卢林长舒一口气回道：“是，老臣遵命。” 第460章 带镜入场 卢紫嫣把刚才女侍送来的奏报递了过去：“看看。这就是我们顾大家主的手段。” 卢林恭敬的接过奏报翻阅了一遍后便无奈叹气道：“想不到那个婊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强。顾大人这一手笔拓的安排，就连老臣也自叹不如。可依旧还是被那婊子轻易化解了。” 卢紫嫣嘴角一勾：“哦？那个叫柳元霜的？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长公主有所不知，老臣自四季榜开赛以来，就没在这婊子身上讨得一处便宜。其手段变化莫测，难以琢磨。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有如神助。旁的不说，就说她和戚通天下的那场棋。老臣明知有诈，但却看不出丝毫破绽。实在是令人费解啊。”卢林叹息道。 卢紫嫣笑道：“有没有可能，那戚通天已经被对方买通了呢？毕竟蒙眼下棋确实太过匪夷所思了。” 卢林摇头道：“这个可能老臣之前也想过，但事后老臣也遣人上门去看过戚通天，那戚通天自对弈结束后，就大病不起，一条命近乎去了半条。如果戚通天是被人买通的，那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代价？呵呵。三叔啊三叔，想不到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眼皮子还是这么浅。难怪我卢氏一代不如一代。你这个家主当的是难辞其咎。”卢紫嫣冷声道。 卢林心中一凛，忙跪下道：“老臣有罪，还请长公主责罚。” “哦？那你该当何罪啊？”卢紫嫣玩味道。 “这。。。” “哼。什么代价？戚通天一条命就算是代价？他的棋圣名号就算是代价？他戚通天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称之为代价？左右不过就是一门下走狗而已。要不是会下几步棋，谁知道他是个东西？就这样的货色。死了不就死了。”卢紫嫣说道。 卢林闻言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站在戚通天的角度上，输掉这盘棋代价确实不小。毕竟搭上了自己一生的荣誉。可要跳出这个范畴，站到更高一点来看，那戚通天还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算他卢林想要出手，都是随手就能捏死的货色。 “长公主圣明。老臣老眼昏花，差点着相了。” “呵呵，想明白了？” “明白了。这戚通天八成是被人收买了。否则那局棋无从解释。” 卢紫嫣摇了摇头：“收买也好，舞弊也罢。只要能成事，这就是对方的本事。规则是你们定的。人也是你们的人。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的情况下，你们竟然都束手无策。难道最先反省的不应该是你们自己吗？是不是三叔你在高位太久了？早就习惯眼高于顶了吗？” “老臣不敢。” “三叔啊。你别左一个不敢，右一个不敢。比起你的不敢，本宫更痛恨你的愚蠢。既然你说戚通天是被人收买了。那么这石碑又该怎么解释？你不会真以为顾凯也被人收买了。” “这。。。”卢林无言以对。 卢紫嫣长叹一声道：“罢了。看来你是不会明白的。” 卢林咬了咬牙问道：“还请长公主明示。” “呵呵，按理说三叔你好歹也是前朝老臣，族中长辈。现如今却要本宫来给你明示。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哪去了。在你眼中，只有输赢。计较的东西，也只不过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却从来不会去考虑输了，我们能捞到什么好处。赢了。我们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东西，无非就是看你怎么去利用罢了。利用好了。坏事也能成为好事，利用不好。好事也会成为坏事。如果一个人只把期望寄托在对手的犯错上。那和外界那些愚夫蠢妇有何区别？” 卢紫嫣这一番话说的是高深莫测。卢林听的是半懂不懂。但又若有所思。 “你是准备和上一场一样，搞一幅柳姑娘的画像镂空处理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闻言。用手在她脑袋上点了几下：“想不到我们的许女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这画画能和写字一样吗？作画讲究的层次感。我镂空了有什么用？难道让柳姑娘涂成一片漆黑吗？到时候就跟裁决说她画的自己的剪影？” 许幼翎俏脸一红，知道自己犯了个逻辑性的错误。 “那怎么办？这从古到今，也没听说过哪位大师画过自画像啊。” 方诺长叹一声。就这样一个在前世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却在此刻难住了他。 自从照相机问世以来，所谓的自画像，在普通人眼中早就不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你画的再像，也总不能比照片像。 “公子，你快来看。”就在方诺一筹莫展之际，老吴突然开口道。 方诺闻言立刻转头看向了显示器。 只见画面中有几个佳丽已经去到自己的书棚里开始作画。 所谓书棚，是四季榜特意给每位佳丽安排的书写地点。二十个书棚一字排开，书棚中间还被隔板断开。因此每个书棚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这个格局，有点类似前世古代士子们科举的考棚。只不过环境要比考棚好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柳元霜在上一场书法比试中，就非常轻松的完成了石碑的临摹而不被发现。 按理说有佳丽进书棚作画算不的什么稀奇的事情，老吴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可当方诺仔细朝那几人看去时，却惊讶的发现这几人手中无一都拿着一面铜镜。 “铜镜？这自画像的比试还允许使用铜镜？这不明显的犯规吗？”许幼翎惊讶说道。 可方诺却不这么想：“呵呵，什么犯规？哪条规定说了不允许使用铜镜了？你这看不明白吗？这八成又是四季楼提前安排的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小爷我正愁没办法呢。想不到对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好好，这么玩是。今天小爷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哈。” 第461章 cyrcle概念机 “那几个人是你安排的？”自从那几个佳丽拿出铜镜后，顾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赵让轻笑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我安排的。在比赛之前，我就让人去给那几人做了交代。指令她们今日一定要把铜镜带在身上。为的就是这一刻。” 顾凯闻言大喜：“不错。你这方法着实精妙。有了铜镜的帮助，那几人必定要在此场比赛中出彩。” 赵让却有点不自信的道：“但愿。以前每次比赛之前我们都信誓旦旦。可最终结果却都是大相径庭。” 而其余几个裁决虽然也都看到有人拿出铜镜来对着自己作画。可见顾凯两人全都对此视而不见，他们也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出异议。 其中只有苏玲珑隐晦的给了程墨一个眼神，在得到程墨摇头的答复后。苏玲珑便也不再关注。 “你想到办法了？”许幼翎激动的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而下一刻，他手中就出现了一个类似铜镜的物体。 其实就在许幼翎问完他这句话之后，他就一个闪身进了仓库。 沃尔玛不愧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大型商超。这里面还真是什么玩意都有。 当方诺看到铜镜出现那一刻，一个曾经在仓库中被他偶然发现的东西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cyrcle概念机。这款手机，可能世界上唯一一台圆形的智能机。（这是一款真实存在的手机，虽然只是概念机，但确实存在。由于我作家等级不够，无法上传图片，要是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搜一下。抛开性能不谈，至少在造型上特别亮眼。和传统的直板手机有着鲜明的对比。） 在2020年ces上，这款打破常规的圆形概念手机——cyrcle惊艳亮相。这款独具特色的cyrcle手机采用了非传统的345英寸圆形触控屏幕，运行android 9操作系统，后置摄像头达到1300万像素。大小和一个家用水表差不多。 当方诺把这款圆形手机拿在手中后，一个完美计划就在他脑海中形成。 为了追求真实，方诺把手机外面一些多余的部分去掉，把它打磨成一个标准的圆形。然后再在仓库里找来一些铜块。用高温喷枪融化后压成铜片，在把铜片均匀的包裹在手机外层。 如此一来，一个类似铜镜的手机就制作完成。虽然做工粗糙了点。可也足以以假乱真。 虽然镜面不是铜制的，但黑屏后只要不仔细看，映照出来的效果其实比铜镜也强不到哪去。 许幼翎看着方诺拿着的这个“铜镜。”满是疑惑：“你不会也想给柳姑娘送个铜镜过去？” “铜镜？呵呵，你也太小看这玩意了。”说完方诺就在手机边缘处轻轻一按。整个铜镜顿时就亮了起来。 许幼翎定睛一看，这上面显示的不是柳元霜的画像吗？ 方诺早在仓库里就已经把柳元霜的自画像设置成了这个手机的主页壁纸。并把主页那些乱七八糟的app全部删了。 如此一来，只要柳元霜拿到这个手机后，在锁屏键位置轻轻一按，就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自画像。 她不是怕临摹的时间不够吗？现在不用怕了。但凡有人靠近，只要再按一下锁屏键。这面“铜镜”又会恢复成漆黑一片，就像一面真的铜镜一般。 想必柳元霜有了这台手机，再加上她无与伦比的临摹能力，这场比赛还不是手拿把掐啊。 半个小时后，一寻花使突然上来和赵让耳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那婊子也带了铜镜？”赵让听到寻花使的话后，直接惊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是的赵大人。小的刚才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一面铜镜。”寻花使小声回道。 赵让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不由的朝顾凯望去。 顾凯这时也没有嘲讽赵让，而是做了个摇头的动作。 “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赵让摆手道。 “是。小的还想问一下，那柳姑娘的铜镜是不是要没收？” 赵让闻言火都来了。当即也不顾其余人在场，一脚就踹了过去。 “滚，给老子滚。” 寻花使不敢言语，立刻爬了几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余离两人比较远的裁决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都没有多事。 只有程墨看到柳元霜手中也多出一面铜镜后，便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因。 柳元霜在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她也是惊为天人。要不是方诺再三在耳机中告诫她要冷静。她都怕是要叫出声来。 也难怪她会如此失态。任谁第一次在一面铜镜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画像，也会惊讶的无以加复。 如果单纯的只是一幅画像也就罢了，可这面铜镜竟然还会忽明忽暗？亮起来时，自己的画像就分毫毕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暗下去后，就恢复的和寻常铜镜一般无二。 “柳姑娘，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你应该以比赛为先。”方诺叮嘱道。 柳元霜长舒一口气。左右察看无人后，便按下锁屏键，开始对着自己的画像临摹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一幅栩栩如生的自画像，就被她临摹完成。 方诺通过摄像头看了一眼她的作品，也不由的在对讲机里赞道：“柳姑娘不愧为书画双绝。你这幅作品，就算丹青大师来了。怕也要甘拜下风。佩服，实在是佩服。” 柳元霜听到这些夸赞后，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两个时辰的作画时间转瞬即逝。时间一到。就有寻花使拿着一个盒子来收取她们的作品。 当寻花使来到柳元霜的书棚收取她的画作时，第一时间就被柳元霜的自画像给惊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那人看看画作，又看看柳元霜，然后再看看画作，再看几眼柳元霜。重复几次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画作收进盒子了。 临走时，他还不忘回头又多看了柳元霜几眼。眼神中除了惊讶，还透露出无尽的崇拜和敬仰。 第462章 许幼翎的发现 “你把镜头倒回去一点。”许幼翎突然神色凝重的说道。 方诺诧异的望向许幼翎：“倒回去？什么意思？你要看回放？” 许幼翎摇头，伸手指着屏幕说道：“我想看这个人。准确的说，是想看她的手。” “手？”方诺随着许幼翎指着的目标看去，只见画面中的身影只是一个寻常佳丽。 虽然不知道许幼翎为什么突然有这种要求，但他还是如愿的把早已安排的一个摄像头调整角度对准了许幼翎说的那个佳丽。 “你不是有放大功能吗？能不能把画面放大一点。我想看看她的手。” “那只手？” “右手。” 方诺点头，把摄像头对准了那人的右手并加以放大。可放大后视频的清晰度就下降很多了。 “你到底要看什么？这手有什么好看的？” 许幼翎死死的盯着屏幕看了良久。 半晌后，她才出言道：“再换个人，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尽可能的看到她们每个人的手。” “每个人的手？女侠。我虽然在会场安装了不少摄像头，但也不可能做到那么精细。更何况你还要看手，这也太难为我了。你能告诉我你再看什么吗？” 许幼翎看了方诺一眼后便伸出自己的手掌，指着自己手指的弯结处说道：“刚才那个人的指弯处不对劲。她这一片出现了大面积的红肿迹象。” “什么意思？”方诺满头雾水。 可一旁的老吴却听懂了：“许家丫头？你的意思是她们在练习控弦？” 许幼翎点了点头：“不错，也只有初学者，才会在掌部指弯处造成这种现象。所以我怀疑，这个人定是在练习控弦，而且练习的时间还不长，最多不会超过三天。否则我根本发现不了。” “控弦？你说的是射箭？”方诺终于反应过来了。 许幼翎冷哼一声：“别废话，赶紧看看其他人有没有这种现象，如果还有其他人的话，我怀疑之后的剑门，会被改成射箭。到了那时，你就算真是天神下凡，你也帮不上柳姑娘了。” 方诺闻言大惊，可仔细想想，还真特么的有这种可能啊。剑门，箭门？操。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耽搁，趁着这些佳丽还在作画的时候，赶紧找机会对他们一一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二十位佳丽中，至少发现了七人掌中有伤。而且无一例外，全都出现在右手指弯处。 “看来还真被你说对了。这几人都有近期练过射箭的痕迹。”方诺心有余悸的说道。 许幼翎一脸骄傲的扬了扬下巴，一副没有老娘看你怎么办的架势。 “知道你许女侠厉害了行。晚上给你加鸡腿。”方诺见她那副嘚瑟的模样，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柳姑娘，你会射箭吗？”方诺发现这个情况后，便第一时间向柳元霜问道。 柳元霜被他这突兀的一问，搞的是莫名其妙。但很快她还是摇了摇头。 见柳元霜一脸迷茫，方诺便解释道：“就在刚才其余佳丽作画的时候，我发现有很多人都有练习射箭的痕迹。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之后的剑门，很有可能被改成射箭。” 柳元霜闻言先是一慌，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不过好在被我提前发现了。虽然时间有点晚，但并非没得救。这些你心中有数就行。其余的交给我来安排。”说完这些，他就结束了和柳元霜的通话。 “射箭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这可是水磨功夫，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是没有成效的。”许幼翎冷声道。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长年累月？你别逗了。你刚才还不说那些佳丽最多不也就练了几天吗？哪来的长年累月？我又不是要她去打仗，只要胜过她们几人不就是了？” “可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把柳姑娘培养出来。那些人虽然只练了几天。可入门和没入门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她们哪怕到时候能让箭上靶，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许幼翎不服道。 方诺莞尔一笑，问道：“你会射箭吗？” 许幼翎摇了摇头：“我平生只好剑法，对于射箭从未涉及。虽然之前在天师府偶有玩耍，但我并不好此道。” 方诺点了点头，毕竟许幼翎是个女子，女子就算习武，可善于射箭的却是凤毛麟角。毕竟射箭靠的是臂力。而女子在这方面天然就弱于男子。 “你能开多重的弓？”方诺问道。 许幼翎想了想说道：“一石的弓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最多只能出三箭。而且还不论准头。如果想要开的更多，我最多只能驾驭半石弓。” “老吴你呢？” “我？呵呵。公子你就别逗我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射箭啊。不过硬要说的话，我可能比许家丫头要强那么一点，勉强能拉开两石弓，但准头就不好说了。” 方诺点了点头，毕竟老吴是个大老爷们，在力量方面天生就要强过许幼翎。 听完两人的述说，方诺不由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这个时代所谓的一石弓，如果换成前世的单位的话。大概是三十公斤左右。换成前世射箭所用的磅数，大概是60多磅。 许幼翎说她勉强能开一石弓，也就是说她能拉开前世六十多磅的弓，这个拉力，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要知道后世女子奥运比赛用的磅数，也不过是四十磅左右。但许幼翎又说了。六十磅的弓，她最多只能出三箭就力竭了。想要肆意开弓，她最多只能开到三十磅。这个数据，就和前世的奥运选手差不多了。毕竟许幼翎也不是射箭专业的。 而老吴身为男子，比许幼翎高一倍也在情理之中了。 “那你们两觉得，如果四季楼把剑门改成射箭的话，他们会选择多少石的弓呢？”方诺问道。 “一钧。最多只能一钧。超过一钧，那些佳丽怕是连弓弦都拉不开，就更别说比赛了。”老吴肯定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一石等于四钧。如果一石是六十磅的话，那么一钧也就是十五磅。这个重量，就比较贴近那些青楼女的实力了。毕竟这些人都是临时抱佛脚，一个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货，能拉开十五磅，就很看得起她们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弓，可是货真价实的硬弓，哪怕是相同的磅数，想要拉开，也比方诺那个时代的弓要困难的多。 第463章 复合弓 “你试试这把弓。”恍然间。方诺手中就出现了一把造型怪异的弓。 许幼翎和老吴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说它是弓。那上面的零零碎碎也太多了。尤其是还有几个轮子架弓的两边，看的许幼翎是莫名其妙。 可你要说它不是弓。弓弦，箭台，弓片一应俱全，除了造型比较怪异之外，弓箭该有的部分一样不缺。 “这管这叫弓？什么时候弓有三根弦了？还有这旁边两个轮子是干什么用的？”许幼翎指着复合弓问道。 方诺浅浅一笑：“你别管那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弓试试不就知道了。这种弓我管它叫复合弓，比寻常的硬弓用起来省力多了。看见了前面这个准星没。这是专门让你用来瞄准的。这是一把三十磅拉力的弓。也就是半石。正好适合你用。”说完方诺就把弓递了过去，与弓一同递过去的，还有一包箭袋。 许幼翎接过弓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发现这弓看起来复杂，但其实原理还是相通的。而且弓身非金非铁，拿在手上特别轻盈。 看完弓再看箭矢。更是被复合弓的宽头三棱箭头给吓到了。尤其是当她用手轻轻触碰箭头时，还发现箭头竟然还具备一点伸缩效应。 许幼翎虽然不善弓箭，但对兵器的了解也远超常人。这种伸缩箭头，明显是在飞行的时候会自动收紧，待击中目标后，又会死死的卡住目标。 她用指甲在箭头的刃口处轻轻划了一下。指甲很轻易的就被刃口划出一道口子。可见这箭矢的锋利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更为奇特的地方是在箭矢末端还有一个凹口。联想起刚才弓弦中间那个环扣。她很快就明白这凹口的作用了。 “这是撒放器。复合弓和传统的硬弓不同。拉弦用撒放器来完成。这样不但能让你几根手指都能发力，还不会伤到手指。来，试一箭看看。”方诺又教了一下她撒放器怎么用。 很快许幼翎就对这把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把箭矢架在箭台上，末端扣上撒放器，用力一拉。随着她的发力。弓梢两端的滑轮就开始转动起来。 待许幼翎把弓拉满后，她突然惊喜的发现竟然可以如此省力就能长时间维持住满弓的状态。 她试着用准星瞄准了一下目标，凝神静气几息后松开撒放器。一支箭矢就破空而出。 “笃！”三人定睛看去。只见那支箭矢正插在院子大门的门栓上晃动不已。 待走近一看，发现箭矢前段近乎完全没入门栓之中。可见其威力之大。 射完这一箭后，许幼翎就惊喜的问道：“为何这弓如此省力？尤其是到了满弓时，我几乎只需要用出拉弓时的三成力就可轻易维持。” “太复杂的原因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省力是和这两个轮子有关就行。怎么样？你觉得柳姑娘用这种弓去比赛的话，能不能赢？” 许幼翎想了想说道：“这种弓上手特别简单，尤其是这个撒放器再配合上箭台上的那个架梁。简直把射箭当中的一些难点全部都掩盖掉了。不过唯一的缺点是这把弓的拉力还是重了点，我怕她拉不开。” “呵呵，这个简单。复合弓的磅数是可以自由调节的。”说罢，他又拿出一个专用工具，开始教许幼翎怎么调节磅数。 “这下可以了。这个力道哪怕是一个孩童都能轻松掌握。”许幼翎测试了半天，终于调到了一个她满意的磅数。 方诺笑道：“怎么样，这弓厉害不？” 许幼翎闻言却摇了摇头：“这弓虽然精致，但缺点也同样明显。” “哦？还有缺点？” “这把弓其实只适合站桩射击，无论是它的箭矢，还是它的射击方式。再到他的准度，无一不验证了这一点。但如果换成骑射或者奔射，这把弓就远不如寻常弓方便。等你射出一箭的功夫。别人都已经射出七八箭了。睆国的快箭手几乎都能做到一息四箭。就更别说那些双箭齐发甚至三箭齐发的宗师了。” “因此这弓用来偷袭或者防守还行，若是想要进行运动战，那这弓和废铁也没啥区别。对方不会给你射箭的时间。”许幼翎不愧是天师府出来的，一眼就道破这复合弓的玄机。 方诺虽然很想反驳，但他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合理的论据。毕竟论到武艺，许幼翎才是专业的。 “那如果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能不能教会柳姑娘射箭？” 许幼翎想了想：“如果只是四季榜的比试，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对了。这弓能射多远？” “看拉力的。如果能拉开四石。那么百丈距离不是问题。如果是一钧的拉力。那么最多只有十五丈。” “十五丈？想必应该够了。我试试。我尽量在一天之内教会柳姑娘射箭。”许幼翎承诺道。 就在两人定下教授柳元霜射箭的事宜时。 会场这边也已经全部交卷了。 和书法比试一样，所有佳丽的画作全都被保存在一个盒子里。然后送到城楼上给裁决们一一阅览。 赵让自从得知柳元霜也拿出一个铜镜后，他就隐隐有不妙的预感袭来。 铜镜这玩意说起来稀松平常，可在没有任何预示下。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带一面铜镜来比赛会场。 那些带来的佳丽能拿出这玩意不奇怪，毕竟是他提前通知的。可柳元霜拿出来这东西就很令她费解了。 “莫非那几个人中有叛徒？把要带铜镜的消息泄露了出去？”赵让如是想到。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后悔起来。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起这心思。题目虽然没有泄露，但作弊工具却提前泄露了出去。这如何不让他恼怒？ “可恶。对方到底是谁？竟然能做到如此无孔不入？不行。等这场结束后，我一定要好好查查。要是让本官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捅刀子。老子定要他生死两难。”赵让恶狠狠的想道。 第464章 神秘来客 冬雪楼。 一个俊朗公子正在一雅间内左拥右抱好不惬意。此人剑眉星目，俊雅天然，英武之中又略带几分不羁。乌黑的发髻一丝不乱。剑眉之下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眸，目光扫视间，仿佛时刻在寻找猎物一般。 随着他缓缓起身，八尺有余的身材再搭配上身上那件古朴的长袍，举手投足间颇有一副儒雅从容的风度。 此刻围绕在她身旁的四个女子，也都是手段尽显。拼命想要取悦眼前这个宛如谪仙一般的男子。 就在几人正在雅间嬉戏打闹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男子眉头一皱。鹰隼一般的目光顿时就散发出锐利的光芒。使得周身几个女子见后都不由心中一寒。 “公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听到外面来人的声音，男子莞尔一笑。伸手在一个女子屁股上拍了两下。 “你们都先下去。” “是。公子。”四个女子齐齐躬身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四人走后，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汉子走进了房内。进来后，他反手便把房门关上。 “属下见过少将军。”那青衣汉子见到男子后便当头拜下。 男子轻轻摆了摆手道：“何事？” “属下刚才闲来无事，便跑去王城门口看四季榜的比赛。少军主可知属下见到了谁？” 男子斜了那汉子一眼道：“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那些酸腐文人的臭毛病了。还跟本将卖起关子来了。” 那汉子腼腆一笑回道：“少将军莫怪，此人要是属下说出来。少将军一定会感兴趣。” “哦？那你说来听听。” “是天师府的许大小姐。” 此言一出，那男子立刻站了起来上前问道：“你说什么？你看见了谁？” “许大小姐，天师府的许大小姐。” “你说的可是许幼翎？”男子确认道？ 汉子点了点头：“正是。属下不但看到了许大小姐，还看到了天师府的天枢真君。” “天枢真君？”男子满脸诧异：“他们为何会在乐国？你不会看错了。” “少将军还请放心，属下绝对没有看错。” 男子点了点头：“幼翎在会场干什么？难道她也是去看四季榜的？那她还在会场吗？” 汉子摇了摇头：“许大小姐已经离开了。” 男子皱眉：“你把你在会场看到的事情都说一遍。” 一刻钟后。 “你说幼翎只是上台和天枢真君争辩了几句就离开了？” “是的。由于属下实在离的太远，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许大小姐离开会场却是属下亲眼所见。” “你可有派人跟上？” 汉子摇头：“事发匆忙，等属下反应过来时，许大小姐已经消失无踪了。不过少将军想要找到许大小姐的话，或许可以去问问天枢真君。他一定知道许大小姐去了何处。” 男子咧嘴一笑：“对对对。我怎么把天枢真君给忘了。你说天枢真君现在还在会场？” “是的。如果想要去找天枢真君的话，那就的尽快动身，毕竟属下回来的时候，比赛就快要结束了。” “那还等什么。走啊。”说罢，两人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冬雪楼，朝会场方向奔去。 当两人赶到比赛会场时，正好听到寻花使在台上高声宣布画门比试的结果。柳元霜再一次以绝对远超旁人的实力，夺得了画门魁首。 台下观众在得此消息后，无一不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叫嚷声。柳元霜的名号再一次响彻云霄。 “柳元霜？这是今年的新人吗？本将才来庐阳城两天，怎么走到哪都能听到这个名字？”男子低声问道。 汉子闻言也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就是一妓子而已。还是先找幼翎最为重要。” “少将军快看。天枢真君就在那里。”汉子指着正在舞台一侧打坐的天枢说道。“我们要直接过去吗？” 男子看了天枢两眼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人群道：“不用了。现场这么多人。等我们挤过去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你去吩咐兄弟们一声。叫他们盯紧天枢真君，等探听到真君的落脚处后，本将再亲自上门拜访。” 而方诺这边，在得知柳元霜拿下画门魁首后，也都长舒了一口气。 “你和我一起去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算了。你师叔带着柳姑娘明目张胆的住在碧霞观。现在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四季楼的探子呢。我突然跑去，有点不太合适。但你不一样，你今天在会场本就露过一次面了。再次上门，旁人也只会以为你是去问罪的。” 许幼翎闻言当即白了他一眼。想起刚才那出戏，她就觉得闹心。 “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柳姑娘的吗？” 方诺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瓶子里面装着一些透明的液体：“你把这个瓶子交给她。就说在比试舞蹈的时候，把瓶子里的液体均匀的泼洒在身上。另外你再叮嘱她。比赛舞蹈的那天，身上一定不要用任何胭脂水粉。” 许幼翎接过瓶子，打开瓶口闻了闻。发现一点味道都没有：“这是什么？这和舞蹈有什么关系？” 方诺嘴角一勾：“别急，等比赛那天你就知道了。到时候肯定会给你一个惊喜。提前知道就没意思了。” 许幼翎没好气的瞪了方诺两眼，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是两把复合弓，我都给你装在这个箱子里了。到后天比赛的时候，你让你师叔先把弓藏好。可千万别被四季楼的提前知道我们早有准备。”方诺交代道。 许幼翎接过箱子问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方诺想了想，又给她换了个充满电的耳机和对讲机：“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但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尽量别找我。毕竟这些玩意暂时还不能让你师叔知道。明白吗？” 许幼翎点了点头：“放心。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去。等你好消息。你只有一天时间，这一天内。你可一定要把柳姑娘教会啊。”方诺再三叮嘱道。 第465章 天枢试弓 许幼翎离开方诺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碧霞观赶去。当她来到碧霞观的时候，天枢和柳元霜还没有回来。 碧霞观现如今早不是那个人迹罕至的小道观了。而是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挤满了人。 也不知这些人是来这里上香的，还是来这里追星的。 许幼翎进来后，第一时间找到道观里一个地位比较高的道士。并出示天师府的令牌后说说道：“天枢真君住在什么地方？麻烦这位道友带我过去一下。” 那道士接过令牌一看，二话不说就去把碧霞观的住持给喊了出来。 “无量天尊。贫道玄诚子见过仙师。”玄诚子见到许幼翎后，恭敬行礼道。 许幼翎还了一礼：“天枢真君乃是贫道师叔，还望道友行个方便。” “客气客气，仙师里面请。算算时间，真君差不多就快要回来了。”玄诚子把令牌还给许幼翎后，便带着她进了道观后院。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一个还算精致的小院：“这里便是真君下榻之所，只是真君有事外出，仙师不如同贫道先去静室饮些茶水可好？” “多谢道友好意。贫道在此等候师叔便可。”说罢，许幼翎就在院子当中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打坐了起来。 “既如此，那贫道就不打扰仙师了。” 许幼翎点了点头：“玄诚子道友且自去忙你的。” 许幼翎这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突然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呼喊声。喊声中时不时还夹杂着柳元霜的名号。 果然，不到五分钟。就见天枢面色淡然的带着柳元霜走进了院子。 “幼翎？你怎么来了？”天枢看到许幼翎后很是惊讶。但惊讶过后，他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妾身柳元霜见过许仙师。”柳元霜也第一时间上前问安。 许幼翎起身摆了摆手：“柳姑娘不用客气，今天没吓着你。” 柳元霜莞尔一笑：“说实话，许仙师刚开始还真有点吓着妾身了。要不是赵公子时刻提醒奴家说这是演戏，奴家都以为就要命丧当场了。”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公子这个称号天枢知道。这是方诺不想显露身份，而故意编造的假名。 但时刻提醒是什么意思？提醒就提醒？为什么要加个时刻？天枢虽然心中疑惑，但现在也不是问话的时候，于是只能暗暗记住。 “幼翎。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天枢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她先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后便先去把院子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便拿出那两个箱子说道：“幼翎来此，是专门教柳姑娘射箭的。” “射？射箭？”这下轮到天枢懵逼了。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扯到射箭上去了。 许幼翎看出了天枢的疑惑，便只好简单的述说了一下他们的发现。只不过这个发现被冠以到柳元霜身上，说是在他比赛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这些东西在她来之前，方诺都对柳元霜做过交代了。因此也不怕穿帮。 天枢听完后眉头紧皱，转头对柳元霜问道：“你当真发现有人指弯处有红肿的现象。” 柳元霜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妾身发现有这种情况的人至少有六七人之多。” 天枢双目死死的盯着柳元霜冷声问道：“这就奇怪了。贫道和你同进同出。这期间也没见你接触过什么人？你是怎么把消息传给幼翎的吗？把消息传给她也就罢了，竟然还能让她先我一步就到了这里。你能告诉贫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柳元霜听到这话，面色淡然的回复道：“真君容禀。这其实都是赵公子安排好的。赵公子早就提前买通了几个寻花使，故而妾身才能提前把消息传出来。” 天枢看她回答的如此风轻云淡，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于是又转头对许幼翎问道：“是这样的吗？” 许幼翎淡淡一笑：“差不多。其实也不是什么寻花使，只不过是他们岚山阁埋伏在乐国的暗子罢了。师叔你是知道的。岚山阁最喜欢在各国朝廷里埋些暗子了。” 听到许幼翎的解释，天枢倒也信了几分。毕竟这都是岚山阁常规操作。道理上完全说得通。 “你会射箭？师叔看着你从小长大，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射箭怎么连我都不知道？你平常不是最讨厌射箭的吗？”天师揶揄道。 许幼翎尴尬一笑：“师叔说笑了。幼翎对射箭确实不善精通，但要教会柳姑娘赢下一个四季榜还是没问题的。毕竟这又不是真正的战阵杀伐。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取乐的游戏罢了。更何况幼翎有神器在手，想要教会柳姑娘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神器？神器何在？”天枢这时候才发现许幼翎身后放着的两个箱子。 不等许幼翎开口，他就主动上前打开箱子。在箱子打开的那一刻。一柄造型极其怪异的弓箭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拿起复合弓仔细观详了一边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神器？这弓造型如此怪异，怎么看都不像是神器啊。” 许幼翎莞尔一笑，问道：“师叔善射吗？可开几石弓？” 天枢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比较装逼的数字：“全力施为的话，师叔可开八石弓。” “八石？这么猛？幼翎和师叔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许幼翎无奈的苦笑道。 “哈哈，你这丫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和师叔比什么比。师叔说是说八石弓，可其实也最多勉强射出一箭罢了。怎么？你这弓有八石？” 许幼翎摇了摇头：“没有，最多只有四石。” “最多？什么意思？莫非这弓还能随意控制拉力？”说着他就随手拉开弓弦。却发现这哪有什么四石啊，连四钧都够呛。搞得他差点一把把弓弦拉断。 许幼翎见状忙上前阻止：“师叔，这弓不是这么用的。给我。我来教你。”说着许幼翎就手把手的教天枢怎么使用复合弓。 半刻钟后，一支箭矢在天师的全力施为下，径直穿透了院子当中的一棵一人多粗的树干。看的一旁的柳元霜是心惊胆战。 第466章 许幼翎的小心思 天枢试了几箭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岚山阁就是岚山阁，这弓都和别人不一样。不过这种玩具，也就适合岚山阁那些书呆子用。” 天枢虽然也对复合弓的精准度和操控性赞不绝口。但也就仅此而已。他和许幼翎的观点基本相同。这种弓用来防守还行，如果用于进攻，那只能呵呵了。再加上岚山阁最擅长的就是防守。因此在天枢看来，这弓就是岚山阁专门为他们特殊的地理环境而特意改造出来的。 许幼翎点头附和道：“话虽如此，但这弓用来给柳姑娘使用，那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要是真让柳姑娘现在开始学习硬弓。一天的时间怕是难有起色。” 天枢又研究了一下后就对这复合弓彻底失去了兴趣。把弓还给许幼翎后问道：“也就是说，你明天一天都准备在这里教柳姑娘射箭？” “是的。临时抱佛脚，有总比没有强。届时还要请师叔帮忙，帮柳姑娘把这弓带去会场。”许幼翎说道。 天枢冷笑一声：“哼。那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他不会以为利用完师叔，就装作没事发生？” “呃。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来之前他让我转告师叔，说日后定然会上门请罪。”许幼翎只能勉为其难的帮方诺遮掩道。 “请罪？那小子像是会主动请罪的人吗？哎。有句老话说的好啊。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欺我啊。”天枢一脸狡黠的说道。 许幼翎听到这话，顿时俏脸一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天枢看出了她的窘样，摆了摆手道：“这事师叔先记着，日后自会找那小子算账。到时要杀要剐，你可别拦着师叔就行。” 许幼翎自然听出这是天枢的玩笑话。她笑道：“这个还请师叔放心。到时候幼翎帮你把门。保证不让那小子跑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说完她又转头看向柳元霜：“柳姑娘，不知你今日来没来感觉？要是感觉来了？就陪贫道手谈几局如何？” 柳元霜一听，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随之立刻朝许幼翎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许幼翎见状哑然失笑。忙上前解释道：“师叔啊，你可别难为柳姑娘了。柳姑娘是真的不会下棋。她的棋艺就连我和正阳都下不过。” “什么？这不可能？师叔是亲眼看见她下赢戚通天的。怎么可能不会下棋？你莫要拿这话来框我。”天枢惊讶道。 “是真的。其实戚通天，也是我们自己人。所以柳姑娘才能赢他的。” 方诺在许幼翎来之前，就把一些事情的漏洞，提前和许幼翎说了一下。怕的就是天枢问起。 “什么？戚通天也是你们的人？这怎么可能？那小子能请的动戚通天？”天枢明显有点不信。 许幼翎莞尔一笑，小声附耳对天枢说道：“师叔你可别忘了那小子的身份，那可是麒麟才子啊。戚通天又是什么人？说是说棋圣，但归根到底也不就是一个宰相府的长史而已。那小子虽然不认识戚通天，但认识宰相世子高毅啊。有了高毅的门路？还怕搞不定一个戚通天？” “高毅？”经许幼翎这么一说，天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毕竟高毅也是前段时间出使过岚山阁的岿国代表，如果在这期间，那小子真和高毅搭上关系，请戚通天出山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你真不会下棋？”天枢还不死心，又问了柳元霜一遍。 柳元霜见状立刻躬身说道：“妾身就算敢骗别人，也万万不敢欺瞒真君的。妾身是真的不会下棋，绝无半句虚言。” 天枢听到这话，才算是彻底死心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你都不会下棋，那贫道就不为难你了。” “师叔，柳姑娘虽然不会下棋，但幼翎却知道一人棋艺非常精湛。” “谁？”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许幼翎狡黠一笑。 “你？别逗了。你那两下子怕是连化龙山守门的童子都比你强。” 许幼翎气恼：“我什么时候说是我了？我说的是那小子。” “他？他会下棋？”天枢讶异道。 许幼翎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会，不但会，而且他的棋艺绝顶高绝。在请戚通天出山之前，他就和戚通天对弈过几局。戚通天在那小子手上是一局都没赢过。” 天枢闻言，哗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许幼翎手掐指诀做发誓状：“绝无半点虚言。” 天枢大喜，作势就要离开。许幼翎见状，连忙一把抓住天枢：“师叔你要去哪？” “去哪？我还能去哪？自然是去找那小子下棋啊。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人敢称棋艺绝顶高绝的。师叔倒要亲眼见识见识。” “师叔，下棋也不用急着现在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道观外面全是四季楼的探子。幼翎来此到还好说，可你要是现在去找那小子，那岂不是全露馅了吗？” 天枢一拍脑门，一时激动。差点把这茬忘了。 许幼翎见天枢郁闷，连忙补充道：“师叔你也不用担心，这四季榜左右不过还有几日就结束了。那小子知道师叔你酷爱下棋后，就答应幼翎到时候会来陪师叔你下个痛快。” 天枢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幼翎啊幼翎，你为了那小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天枢这一句话，顿时让许幼翎无地自容。她刚才的所作所为，还真是如天枢所想。就是为了消弭天枢对方诺的怒气。可没成想，一眼就被天枢识破了。 “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师叔到时候下手轻点好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帮那小子尽说好话了。他一大老爷们，怎么事事都要女人出头？呸。贫道看不起他。” 许幼翎听到这话也不反驳。只是心想：“师叔啊师叔，你以为我真是为了他吗？我是为了你老人家好。要是我不出头他出头的话，只怕你老人家又要被电晕过去。到时候你这个做长辈的哪还有脸啊？” 第467章 杜衡 “天枢真君就住在这道观里？”锦衣男子对身边的汉子问道。 “是的。自从昨日比赛结束后，属下就亲眼见到天枢真君进了这里，和他同来的，好像还有那个叫柳元霜的妓子。” 锦衣男子玩味一笑：“呵呵，想不到天枢真君也有这爱好？这门口怎么这么多人？这道观的香火很旺吗？” “不是的少将军。这些香客与其说是来上香，倒不如是冲着天枢真君的名头来的。毕竟天枢真君神龙见首不见尾，寻常人要是能见上一面，那可是莫大的机缘啊。” 锦衣男子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惊动这些人。先进去再说。” 少顷，碧霞观的住持步伐匆匆的赶到了天枢所居住的院子。 “启禀真君。外面有客来访。说是专程来面见真君的。” 天枢闻言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书本道：“贫道不是说了在此暂住期间，任何人都不见吗？” “呃。晚辈起初也是对那人这样说的，可直到那人给了晚辈这个。因此晚辈不敢擅专。故而只能交给真君定夺。”说完，他就把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天枢接过牌子一看，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离散谷”。 再翻到背面。只见背面刻有一蜃龙图案。这俨然是离散谷九龙军里面蜃龙军的标志。 天枢猛的起身问道：“来者年方几何？共有几人？” “来者是一俊俏公子，约么二十上下。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随行人员。哦对了。那公子说，如果真君问起，就让我告诉真君，说他姓“杜。”” 天枢闻言瞬间了然：“姓杜？二十上下？难道是他？” “真君。此人见还是不见？” 天枢长叹一声道：“既然故人之子来访，贫道岂有不见之理？” 住持闻言也松了口气：“既如此，那晚辈就请两位贵客前来面见真君。”说罢，他转身就走。 “慢着。” “真君还有何吩咐？” “先不急着带他们过来，就说贫道此刻正在悟道，半个时辰后再带他们过来不迟。” “半个时辰？”住持虽然不解其意，但他也不想多事：“晚辈晓得了。晚辈先带二位贵客去后殿奉茶，半个辰时后再带他们过来。” 天枢点了点头：“去。好生接待，不可怠慢。” 打发走住持后，天枢来到后院找到正在教柳元霜射箭的许幼翎。 复合弓不愧是复合弓。从用过早饭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柳元霜就已经能射的有模有样了。 之所以能学的这么快，也还要多亏了复合弓的简易操控性。要是换成一般的硬弓。光学拉弓怕是都要好几年的。 可现在看柳元霜出箭，虽然动作还略显生涩，却也能勉强射中靶子了。这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见到天枢到来，许幼翎立刻就迎了上来：“怎么样？幼翎教的还行。柳姑娘只学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做到不脱靶了。” 天枢微笑的点了点头，称赞道：“那是，有幼翎你亲自出手，哪还有教不会的。” 许幼翎莞尔一笑：“和师叔比，幼翎还差得远呢。师叔是不是看书看累了。也想来活动活动？” 天枢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和师叔来一趟，师叔有话和你说。” 许幼翎表情一肃，不明白天枢怎么突然严肃起来。她点了点头，走到柳元霜身边说道：“柳姑娘，你先练着，我和师叔有点事要聊。” “许仙师且去。奴家自会用功。” 两人回到了屋里，许幼翎就开口问道：“什么事啊？” “杜衡你还记得吗？” “杜衡？”许幼翎皱眉：“师叔说的是离散谷的杜衡？” 天枢点了点头，看向许幼翎的眼神还有一丝尴尬。 许幼翎眉头一蹙，愠怒道：“师叔你提杜衡是什么意思？” 天枢摊了摊手道：“你当师叔想提啊。可那小子现在正堵在碧霞观门外要求见我呢。” “你说什么？他就在门外？这。。。这怎么可能？他们离散谷的人不是不能轻易离开的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怎么样？你见是不见？” “见他？算了。我对他没兴趣。” “哎。我知道你对他没兴趣。你现在一颗心都在那小子身上呢。可如果你不见的话。那你就得赶紧离开这里了。这院子就这么大。他要是进来了。不得把你堵在这里啊。” 许幼翎气愤道：“可是我现在怎么能离开？柳姑娘这才刚刚上手，我要是走了。那她接下来怎么办？明天就要比赛了。我们是一刻工夫都耽误不起啊。” “那你说怎么办？” 许幼翎咬了咬牙说道：“我最多带着柳姑娘找个房间藏一段时间，反正杜衡是来找师叔你的，师叔你到时候尽快打发他走就是了。” 天枢想了想，觉得倒也可行：“行。那你赶紧收拾一下，去找个隐蔽点的房间先藏匿一阵子。” “好。幼翎这就去。师叔你可千万要拦住那家伙。我可不想到时候搞的事情难看。”许幼翎撂下一句话就匆匆跑了。 “哎。造孽啊。这都叫什么事啊。”天枢叹气道。 很快，许幼翎就带着还在练箭的柳元霜跑去了别处厢房。搞得柳元霜是莫名其妙。 时间一到，主持就带着杜衡两人来到了天枢这里。 “晚辈杜衡，见过天枢真君。天枢师叔万安。”杜衡见到天枢，立刻大礼参拜道。 天枢见状，忙大笑着上前虚扶起杜衡：“哈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真是你小子啊。你怎么跑到乐国来了？老军神和令尊身体可好？” 杜衡起身笑道：“荣师叔挂念，家父和军神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家父还说，自从上次对弈输给师叔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说是想报仇都找不到机会。” “哈哈哈哈，就你老子那臭棋篓子，还想找贫道报仇？怕是他这一辈子都没这机会了。来来来，别站着了。里面说话。” “多谢师叔。”杜衡再次一礼后，便恭敬的跟着天枢进了屋内。 第468章 离散谷 “许仙师。我们为何要躲在此处？”柳元霜低声问道。 许幼翎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可知道离散谷？” “离散谷？这谁人不知啊？作为天下四极之一的北极，奴家自然也是听过的。”柳元霜答道。 许幼翎点头：“也不怕和你直说，来人正是离散谷的少军主。我不喜此人，故而避之不见。” 听许幼翎这么一解释，柳元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说着她便掩嘴一笑道：“仙师和赵公子本就是天作之合，这什么少军主怕是要失望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离散谷虽然也为四极之一，可为何外界却见不到离散谷的人啊？奴家在乐国欢场多年，无论是岚山阁也好，万金楼也罢。哪怕就是天师府中人，多多少少都是见过的。可唯独这离散谷，名气虽然叫的颇响。却从未有人见过。莫说奴家了。就连我和一些姐妹聊起这事来，他们也基本都是如此。敢问仙师，这是为何啊？” 听到这个疑问，许幼翎淡然一笑：“离散谷和其他三家不同。他们非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在外面行走。你见不到他们实属正常，” 许幼翎这么一说，反而勾起了柳元霜的好奇心：“仙师如果方便的话，能和奴家说说吗？奴家确实好奇的紧。” “呵呵，想不到你还是个猎奇的性子。其实这事也算不得什么隐秘，说与你听倒也无妨。”许幼翎见左右无事，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柳元霜闻言，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说到离散谷，就要从他的形成开始说起。不知你可了解我大恒朝疆域之外的世界为如何？”许幼翎突然反问一句。 柳元霜想了想，说道；“奴家稍微知道一些，但未必全面，只知道大恒朝东南面临海，西北面临山。东海，南海虽碧波万里，但在此之外。也只有一些岛国，那些岛国太过渺小，不足道哉。西面，北面都是万丈高山绝壁，山顶常年冰雪覆盖，环境恶劣，非人力所能为之。数千年来从未曾有人越过，至今不明山后有何事物。” 许幼翎点了点称赞道：“想不到你身在青楼，却也知道这些，难得难得。” “当不起仙师夸奖，其实这些知识，都是奴家从一些喜欢炫耀的恩客口中听来的，那些人为了显得自己博闻广记，经常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显示自己的才学。奴家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记得了。”柳元霜也不避讳，直接说明了原由。 许幼翎闻言哑然失笑，心道原来装逼是所有人的共性啊。 “你说的不错，但你还漏说了一点。北面虽与西面一样，都有高山绝壁做为屏障。但却在山体之间豁开了一处缺口。此处乃是我大恒朝陆路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而这个唯一通道，就叫离散谷。”许幼翎补充道。 “啊？原来这就是离散谷啊。就是一条通道？”柳元霜大为诧异。 许幼翎微微颔首，解释道：“最早的离散谷。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地名。至于成为四极之一，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离散谷是大恒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大恒之外，也并非不毛之地，只是出了离散谷再向北行，便是茫茫雪原。世人云，‘一出此谷，离散万年。’可见雪原上的危险和可怕。离散谷也因此而得名。” “雪原？离散谷外面是一片雪原？” “嗯。雪原上一年之中有八九个月被冰雪覆盖，雪原里世代居住着一些饮毛茹血的土着。我们称其为雪族。他们常年以捕猎为生，因为生存环境恶劣，能生存下来的人都是天生的战士。” “虽然不像我们大恒朝人口众多，兵甲充足，但如果真的论起厮杀来，一个雪族人能轻松杀死四五个以上的精锐战士。他们悍不畏死，更是对极端寒冷的天气毫不畏惧。” “但又由于天气原因，雪族的部落也是食物匮乏，物资短缺。于是，雪族人时常组织大规模的部队，入侵大恒。以便进入大陆腹地来解决他们的粮食短缺问题。” “历朝历代，离散谷不但是离开大恒的唯一通道，也是守护这片土地所有生民不被雪族入侵的唯一门户。”随着许幼翎对离散谷的由来娓娓道来。柳元霜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只听她再次说道：“正因为离散谷如此重要，所以历朝历代都有人守护离散谷。以防雪族入侵。到了大恒朝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前朝就有被雪族入侵后生灵涂炭的惨痛经历，大恒朝对离散谷更是加派了重兵。对雪原上的雪族不敢有丝毫松懈。” “雪族？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柳元霜感叹道。 “你没听过实属正常，毕竟现在的雪族离你们普通百姓太过遥远了。”许幼翎解释道。 “那现在这个离散谷又是怎么回事？它不就是个门户吗？怎么就成天下四极了？”柳元霜问道。 许幼翎苦笑的摇了摇头：“说起这个，那就还要从大恒朝的六王夺宫事件说起，六王夺宫你知道吗？” 柳元霜点了点头：“这个奴家知道的，不就是几百年前大恒朝的几个王子为了夺位搞出来的事吗？” “六王夺宫爆发时，驻守在离散谷的正是大恒朝有军神之称的王篱王老将军。当时驻守在离散谷的军士将领共计十万有余。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 “大战开启后，军神王篱尽忠职守，不管朝内局势如何动荡，他也犹如定海神针一般守护着离散谷。因为他明白，内部厮杀，不管是赢了，终究也还是自己人。要是雪族进来了，那整个大恒将是灭顶之灾。” 柳元霜吞咽了下口水，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被雪族暴虐屠杀的惨景，下意识的感到心里一寒。 “想不到离散谷之前竟然还有这么离奇的故事，难怪现在离散谷的最高统帅都被外界称为军神。原来军神的出处是从王篱老将军这里来的啊。”柳元霜如是想到。 第469章 成名之路 许幼翎没有管她，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王篱他不想动，但那些王子们却不这样想。毕竟王篱有军神的称号，手上还有十万大军，再加上王篱在军中的威望。要是得到了王篱的帮助，那天子之位便易如反掌。” “于是六位王子纷纷派来说客想要拉拢王篱，甚至还有两个王子亲身而至。但最后都被王篱拒绝了。他始终坚守在离散谷不动分毫，十万大军无一兵一卒可以离开。” “王篱曾经对众位王子说道：‘前朝末年也是天下大乱，争权夺利间导致离散谷无人看守，雪族便乘机入侵前朝腹地，导致整个北方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无数百姓不是被雪族残忍屠戮，就是被擒走成为奴隶。差点导致神州陆沉。社稷丘墟。” “要不是雪族入侵人数不多，再加上雪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统属，都是各个部落各自为战。要不是后来大恒开国天子力挽狂澜，把雪族赶了出去。现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大恒人做主都不知道了。所以只要有我王篱在一天，离散谷就绝对不会空门大开，任由雪族人进入我大恒腹地。’” 许幼翎模仿着军神王篱的口吻，说出了这一段令人热血的豪言壮语。 柳元霜闻言也是心有所感，很是赞同王篱老将军的话。又问道：“既然军神王篱拒绝了六大王子，那六大王子应该对王篱死心了。毕竟离散谷确实不容有失，六大王子怎么说也是大恒的主人，不管他们谁当天子，都有守土之责啊。” 许幼翎冷笑一声，继续为柳元霜解惑道：“哼！要是那六个人能这么想就好了。就没有后来的离散谷了。这六人中有的王子相信王篱的人品，也知道事关重大，确实也没有再找王篱。” “但也有王子不信，总是害怕王篱被其他的王子拉拢过去，到时候将会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于是总有些利令智昏的人喜欢铤而走险。三番五次的派人去刺杀王篱，一是抱着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的心理。二是等王篱死后，再派人自己心腹之人去接管王篱的军队。” “哪知道行事不密，刺客行刺的风声早已泄露，被早有准备的军神抓了个现行。事后王篱怒不可遏，怒斥这些王子不当人子，为了一己私利，至全天下百姓于不顾，至大恒朝危亡于脑后。” “于是愤而昭告天下，从此脱离这个无情无义的大恒。自身永不参与大恒内部争霸，将为天下百姓世代镇守离散谷，谁再敢来离散谷探听虚实，以私通雪族论处，杀无赦。这番言论也得到了十万将士的效忠，于是这十万人就这样成了离散谷的真正守门人。离散谷在此时也不在是地名，而是这支强军的番号。” 柳元霜此刻眉头紧皱，不解的问道。“离散谷就这么简单成了四极之一？这啥也没干啊？就随便昭告一下就脱离大恒了？这也太儿戏了。这不是谋反吗？左右也不过就是换了个番号而已嘛。” “是啊，就换了个番号而已，但就这个番号可不是那么容易换的，说简单点是换了个番号，说严重点，王篱这番举动和叛国有什么区别？后来六王夺宫事件结束，新天子登基。” “新天子怎么能容许王篱他不听朝廷宣召，自立番号的举动？在天子眼中，离散谷谁都可以守，但王篱必须死，否则这天下谁还能服他。他这新君还有何威望可言。” “于是在新天子登基后就出现了极为荒唐的一幕，其他各诸侯国在相互厮杀抢地盘，天子倒是对那些导致民不聊生的诸侯间的厮杀不管不顾。就只盯着王篱的离散谷打。大恒朝廷的兵马全部投入到剿灭离散谷的厮杀中去了。” “新天子势必要把离散谷中王篱和他的军队全部剿灭才能消他心头之恨。至于以后离散谷，换个将军一样能守。就这样，王篱靠着离散谷的特殊地形，和为数不多的粮草，以十万大军，硬扛朝廷数十万兵马。”许幼翎一脸遗憾的说道，想到大恒天子的举动，那是一脸的鄙夷。权力会让人丧失理智，更会让人疯狂。 听到这里，柳元霜才恍然大悟，果然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原来如此。没有点惊心动魄的经历，没有些震惊天下的壮举，这离散谷怎么配的上天下四极这个称号。王篱老将军也不愧军神之名。奴家虽然不懂军事，但十万打数十万还是多少能理解的。虽然是防守，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何况离散谷不像城池，防外面的雪族是问题不大，但防后方的大恒军队，那难度确实增加不少。” 许幼翎点头称赞道：“军神之所以叫军神，不单单是他的军事才能出类拔萃，还有他那坚定的信念和永不退缩的勇气。” “本来说按照大恒朝廷这样的打法，虽然一时拿不下离散谷，但离散谷毕竟是孤立无援的，人和粮食只会越打越少，终究有一天会被朝廷的大军剿灭殆尽。” “可偏偏那时是个乱世。就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数。由于朝廷只盯着离散谷打，对外面的诸侯厮杀不管不顾。正是这不管不顾，让离散谷有了转机。”许幼翎说到此处卖了个关子。 柳元霜也很上道的捧哏道：“什么转机？” 许幼翎很满意这个捧哏，让她讲这些事来也挺有成就感的，于是便继续说道：“那就是诸侯之间相互厮杀，总有胜有败。胜的一方固然好，那败的一方自然做鸟兽散，这些败军之将如丧家之犬无处可去，去投靠别的诸侯人家见你吃了败仗，连自己主子都保不住，哪里还会收留。” “就算收留也未必所有的败军都能找到新主子。也有的败军心灰意冷，不愿再给诸侯们买命。于是众多败军因各种原因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想到了曾经的大恒军神王篱。就这样，各地诸侯斗争中失败的将领，带着自己残存的军队，纷纷去找王篱投靠。” “啊？”此言一出，柳元霜直接被惊讶的合不拢嘴。 第470章 离散军神 “王篱正在和朝廷打仗呢？他们跑去找死吗？”柳元霜不解的问道。 许幼翎嗤笑一声道：“是啊，在和朝廷打仗呢。可现在天下哪里不是在打仗？在王篱手下和大恒打，和在诸侯手下和其他的诸侯打，有什么区别。” “全天下都在打仗。谁还在乎这些。至少王篱还是他们名义上的老上司，人品值得肯定，不像诸侯们那样把他们当成征伐天下的工具，用你的时候你就是宝，不用你的时候就马上弃之如敝履。” “这些败军们投靠王篱后，又间接的给其他的败军做了表率，让那些失败的或即将失败的军队，全部有了一条不得已的退路，这样意想不到的局面导致王篱的军队面对朝廷的军队不但没有变少，还越打越多。你说神奇不神奇。” 听到此处柳元霜也是久久无语，真被这世道的变化震惊到了。难怪以前总听人说，这大恒四极的崛起都离不开天下大乱。这离散谷还真是沾了这乱世的光啊。要不是天下大乱，他早晚要被朝廷剿灭。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就算他是军神也不行。人都死光了拿什么打。 但偏偏就因为乱世当道，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本来越打越少的人，搞的现在越打越多，朝廷攻伐的速度给离散谷造成的伤亡，远远比不上外面近百家诸侯同时厮杀的效率高，每天都有身死族灭的诸侯国，那每天就要多出很多败军，就算一部分被其他的诸侯收拢过去，那也会遗漏很多不愿意再去为诸侯们效力的军士或者将军。 本来离散谷必死的局面，因为这些源源不断加入的败军，反而被盘活了。这离散谷的四极地位，是大恒朝亲自保送他上位的。这地位在四极里也是没谁了。 而许幼翎说完这些，她也不由感慨起来。她突然间想起之前爷爷对她说过的话。 “岚山阁是因为乱世聚拢了天下人才，并且包容并蓄，发展出了全新的知识体系。要不是乱世，这些人不可能聚集在一起。” “万金楼是因为乱世垄断了诸侯商路，并且通运万邦，发展出了货殖天下的商行。要不是乱世，这买卖不可能轮到他们做。” “天师府是因为乱世才广开山门下山，并且扶伤救难，发展出了万人敬仰的信仰。要不是乱世，这道门不可能为世人所知。” “离散谷是因为乱世而脱离大恒自立，并且广纳败军，发展出了普天之下最强军。要不是乱世，这军神不可能挡得住大恒。” 数百年战乱不休的世道，无数诸侯身死族灭，无数势力冰消瓦解。但也成就了很多人。最大受益者无非是当今的大恒八国，但最神奇的还当属大恒四极。不但凭借弹丸之地的实力跻身天下一流势力和八国平起平坐，还靠着自己的特色在这个兵锋四起的年代里混的风生水起。不得不佩服这四家的能耐和本事啊。 感慨过后，许幼翎又继续说道：“离散谷就这样抗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他们一边收拢败将，一边对大恒做出反击。岁月变迁，军神王篱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但王篱虽然故去。可军神意志永不灭。自王篱之后，离散谷的首领一律是当世用兵大家，一代军神。渐渐的‘军神’这一称号也就成了离散谷首领的称号。” “离散谷也凭借着他超高的战斗力，和守护门户的责任。经过十几代军神的经营和发展，离散谷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不但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军事要塞。还是全天下游离于八国之外唯一一支能自给自足的强军。” “离散谷现在居住的全是世代守护门户的兵将后代和其家眷们，要塞里至少生活了十数万人。但离散谷的核心的军队数量一直就保持在五万左右。除去要塞里的老弱病残，几乎全民皆兵。这样数量的军队，防守有余，进攻不足，离散谷和其他三家一样，也从不过问八国之间的争霸。所以八国也对离散谷是敬而远之。” “谁也不会吃撑了再去找离散谷的麻烦。而且现在离散谷也成为了整个大恒的兵家圣地，八国中无数将领，都在离散谷学习过兵法韬略。所以他们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大恒四极之一的北极，离散谷。”话到此处，许幼翎充满了唏嘘之感。 这大恒四极分别占据大陆的四个方位，还各自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点，暂时无人可以取代他们的作用。妙就妙在这四家之间还没有利益重叠的地方，导致四家之间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反而相互之间惺惺相惜。 不说四家好成一家，但至少都是很默契的维护着四极在天下间的地位。导致现在四家首领的身份和地位，略高于八国的国主，略低于当今大恒天子。四家分别代表了文治，武功，钱财和信仰。简直就把八国拿捏的死死的。 虽然这四家都号称不参与八国之间的纷争，从四家目前的表现来看，也确实做到了这点，几百年都保持中立姿态。但还是那句话，这四家就像四把达摩克斯之剑一样，一直悬在八国的头顶。一把达摩克斯之剑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竟然有四把。这八国的境遇的也忒惨了点。 这也是八国目前没有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的原因之一。八国都知道，要是他们不把自身变强大，渐渐摆脱掉四极对自己明里暗里的影响，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在天下间做到唯我独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李继要对穆晶晶说那番话的原因。只要这天下间还有这四个怪胎存在一日。他们八国谁也别指望能一统天下。 可这想法虽然好，但做起来可就难咯。要是天下四极真是那么不堪一击，那这四家也不可能生存到现在了。怕是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看透这点的人并非只有李继一个，但想到和做到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 第471章 正名之战 当然了，四极也不是没有缺点，并且缺点非常明显。她记得她爷爷曾经说过。大恒四极全是靠自身的软实力影响着这个天下，它们既没有大量的土地，也没有海量人口，而且全都是偏安一隅。实际地盘和八国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别看岚山阁是藏在天行山脉的之中，但这不代表天行山脉就属于是岚山阁的地盘。天行山脉实在太大了，东西绵延数百公里，完全不是一个岚山阁就能掌控的了的。除了岚山阁所在的附近区域以外，稍远点的地方，岚山阁都是有心无力了。无尽的荒山加上密林，在这个年代里，想要完全征服天行山脉几乎是痴人说梦。 所以，大恒四极永远都不具备亲自下场争霸的实力。硬实力和八国对比那是天壤之别。倘若四极里某家如果做的太过火，伤及了八国里某国的根本利益。逼急了的话，某国拼着亡国也能把四极中的某家拉下水陪葬。这种事情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因此。目前整个大恒，天下间都保持住了一个十分微妙的平衡。这个平衡，也给大恒数百年的战乱，带来了一种和平的假象。虽然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小规模的边境摩擦。但国与国之间已经都非常克制了。那种全天下陷入兵锋的情况很久没有出现了。 所谓大争之世，既带来了无限的可能，也给各方释放了许多无形的枷锁。各家势力现在处理大事之前，都要考虑周全，否则一个连锁反应而导致的后果，谁都意料不到。可以说大恒朝如今的局面可比地球上战国时期的环境还要复杂的太多了。 “那为什么外面很少看到离散谷的人呢？”柳元霜问道。 “那是因为他们是天下间唯一一支不受国家约束的武装力量。军神麾下共设九军，也就是外界流传的九龙军。每军五千余人。统军首领被称之为军主。九龙军合计五万有余。这五万人不但是离散谷成为天下四极的底气，也是他的枷锁。”许幼翎解释道。 “枷锁？怎么会是枷锁呢？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天下哪里去不得？”柳元霜不解道。 许幼翎苦笑着摇了摇头：“强大？九龙军确实强大。但还不够强大。五万人看似很多。但还是那句话，打完就没了。现在可不比几百年前的乱世了。这些人要是死完了，可没地方给你补充了。这个问题，离散谷的军神自然也是考虑到的。毕竟放着一支如此强军在外面还不受制约，那八国谁也睡不踏实。” 柳元霜点了点头，大概能猜到点什么了。 许幼翎继续说道：“于是离散谷的军神为了让各方势力安心，早在百年前就定下规矩，离散谷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轻易离谷。就算离开，也只能是百人以下的规模。怕的就是引起八国的恐慌和担忧。所以说，那五万人的军队，是他们的底气，也是枷锁。倘若他们和其余三极一样肆意在天下行走，那八国就真要掂量掂量了。” “许仙师，你说现在的离散谷住了将近十万人？” “不错，除去九龙军的将士外，其余都是家眷之类的。但大体算来，十数万人还是有的。” “这么多人？离散谷拿什么养活他们啊？这十数万的吃喝拉撒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许幼翎诧异的望向柳元霜，想不到她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就比较复杂了。首先离散谷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小。毕竟离散谷是在两山之间开了个天然的豁口。这也就意味着离散谷的要塞是非常庞大的。说要塞你可能不太容易理解，但你把他看成是一座小型的城镇就应该容易理解多了。” 柳元霜点了点头。 “他们一边依托山势开垦荒地自己种些粮食，一边也向外求购一些必要物资。总之只要他们人口不超出这个数字，还是能活的下去的。这个人口数量，其实也是八国能容忍的极限了。再多的话，怕是就不好说了。” “求购物资？他们哪来的钱求购物资啊？” 许幼翎莞尔一笑：“呵呵，大恒他们是来不了。但雪族的地盘难道他们还不能去吗？你真当离散谷的九龙军是摆设不成？为什么离散谷区区一支五万人的队伍就能让八国如此忌惮？那还不是因为他们一个个都是通过激烈厮杀而选出来的精锐战士。就在八国都已经刀枪入库，休养生息的时候，离散谷的九龙军却一刻都没有松懈自己的武备。” “以前雪族还能打进来，可现在雪族的地盘，完全成了离散谷的练兵场。外面虽然不如大恒富庶，但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大恒缺少的珍贵物资或者药材。树挪死，人挪活。放着这么强大的武力不用，你当离散谷是善人吗？” 经许幼翎这么一讲解，柳元霜才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天下四极就没有一个是浪得虚名的。 “八国就没有哪国打过他们的主意吗？”柳元霜又问道。 “呵呵，怎么可能没有。一块这么大的肥肉，不是人人都忍得住的。”许幼翎说道。 “啊？还真有啊？” “知道景国和岿国吗？” 柳元霜点了点头。 “景国如今的萧氏，就不正儿八经的诸侯。而岿国早先也不是现在的宰相制度。之所以两家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他们无一例外都在离散谷身上动了心思。当时景国和岿国联手，想要瓜分离散谷。结果呢，离散谷九龙军齐出，先一个急袭直接偷袭了景国都城。而景国这边派出的大军还没到离散谷，就接到了都城紧急回援的战报。而当时这支回援大军的主帅，就是如今景国萧氏的先祖。” “离散谷拿下景国都城后，直接冲进王宫把当时的景王给宰了。宰完后离散谷毫不恋战，立刻全军退出景国境内。而景王一死，萧氏顿时就看到了希望。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把景国王室屠戮一空，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景国之主。呵呵，你说可笑不可笑？” “而岿国得知景国这个消息后，岿国国君吓得夜不能寐，于是就想出一个昏招，把出兵的锅全甩给了当朝宰相。当朝宰相自然不想当这个替罪羊，于是发动蓄谋已久的势力，直接把岿国国君架空。然后逼迫他下罪己诏。从那之后，岿国就变成了祭在寡人，政出宰相的虚君制了。” “离散谷一战乱两国。彻底震惊了整个天下。这一战，也是离散谷的正名之战，彻底奠定了他天下四极的身份。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那国敢单独打离散谷的主意了。”许幼翎满脸感慨的说道。 第472章 朝贡 “贤侄不在谷中修行，怎么得空跑到乐国来了？”天枢和杜衡寒暄一阵过后，他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杜衡淡淡一笑。说道：“师叔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下月就是每三年一次的朝贡期。故而晚辈受军神军命，前往大恒都城提交贡品。” 说完他就猛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说道：“师叔勿怪。晚辈忘记天师府向来是不需要朝贡的。” 天枢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并无太多责怪。 所谓朝贡。正是大恒朝数百年来的定下的规矩。 虽然现在这个大恒早就名存实亡不复先前之勇。但至少在名义上还是天下共主。 在八国没打算脱离大恒这个招牌自立之前。八国都还很默契的继续给大恒上供。 而天下四极中的岚山阁和离散谷因为和大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们两家也都坚持上供。 毕竟岚山阁是脱胎于大恒的贤学馆，而离散谷原本就是大恒的边军。 至于天师府和万金楼就对上供没什么兴趣了。天师府说穿了就是一民间组织，原本就和大恒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天师府对上供一没兴趣，二没义务。 万金楼的情况也是类似。要是真往根上刨。万金楼就是一帮子响马。上供什么和他们有个毛关系？ “原来是朝贡啊。也好，趁这机会出来走走也算不错。” 杜衡点头笑道：“晚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特意提前了一个月出谷，就是想在各国之间多走走看看。” 天枢闻言莞尔一笑，指着杜衡笑骂道：“你啊你，出来第一站就跑来乐国，你这家伙的心思是昭然若揭啊。” “让师叔笑话了。以往总听来谷内的行商说乐国如何有趣，听得多了，也就心生向往了。故而晚辈出谷后第一个来的就是乐国。就是想看看这乐国说的，到底和那些行商口中叙述的是否一样。”杜衡毫不避讳的说道。 “呵呵，你来还真是时候，要是再晚来几天，这一年一度的四季榜可就要错过了。” “说到四季榜，晚辈正好有一事相询。” “哦？何事？” “晚辈昨日在会场观赛时，见到幼翎上台和师叔叙话。也正是因为如此，晚辈才得以打听到师叔在此处盘桓。呵呵，晚辈想问问师叔，幼翎可否也在观内？”杜衡说出这句话后，眼神便直勾勾的盯着天枢。 天枢闻言，只是轻轻摇头，他长叹一声说道：“哎，贤侄有所不知。师叔和幼翎之间发生了点误会。幼翎虽然人在庐阳，但却不在我处。” “误会？幼翎和师叔能有什么误会？不如师叔把幼翎叫来，让贤侄代为分说一二？”杜衡道。 “不必了，贤侄难得出来一趟，该尽情玩乐才是。一点小误会，届时师叔自会和幼翎说清楚。” 见天枢拒绝的这么干脆，杜衡虽然心中不爽，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想了想后又问道：“那敢问师叔，幼翎现在何处？自上次离散谷一别，晚辈也差不多有两年多没见到幼翎了。” 天枢摇头：“哎，这丫头性子你是知道的。她从小就独来独往惯了。别看我和她同在庐阳，可她在哪里落脚，我这个做师叔的还真不知道。如果贤侄你真想见她，不如明日去会场盯着，一旦见她露头，你不就见到了吗？” 杜衡满脸失望的点了点头：“既然连师叔都不知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天枢此刻也出言安慰道：“倘若是别的事，师叔或许还能帮上一二，可关于这个丫头，师叔也是爱莫能助啊。不过贤侄放心，待下次见到幼翎时，师叔一定把你的消息转告她。” 杜衡闻言立刻拱手道：“那晚辈就多谢师叔了。晚辈现在就住在飞云客栈。如果师叔见到幼翎，还请代为转告。” “一定，一定。”天枢点头应承道。 问完许幼翎的事后，杜衡又和天枢聊了一些其他家长里短，待时间差不多了，杜衡就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天枢送走两人，便把许幼翎找了出来。 “走了？” “走了。” “他怎么出谷了？” “上供。” “上供？”许幼翎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来这里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除了来找你，难道还真以为他是来跟我这个牛鼻子聊天的啊。”天枢自嘲道。 许幼翎冷笑一声：“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对了。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昨天你上台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师叔的住所又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许幼翎长叹一声：“我就上台那么一小会都能被他看见，也不知是我晦气还是他运气。” “呵呵，人都已经走了。还说这些干啥。你还不赶紧到柳姑娘去练弓？” 许幼翎点了点头，转头对柳元霜说道：“走，我们继续训练。” 碧霞观外。 “少将军，我们下面该去哪找许大小姐？” 杜衡出门后先是回头冷眼看了看碧霞观的招牌。 “不用找了。幼翎就在观内。”杜衡语气冰冷的说道。 “啊？就在观内？少将军你没搞错。” 杜衡摇了摇头：“不会有错。在我刚进那屋子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屋子里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就是幼翎身上独有的味道。所以我断定，幼翎就在观内。” 随行汉子闻言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杜衡握了握拳，脸色阴沉的说道：“你派兄弟们出去打听打听，这天枢真君为什么会和四季榜上的一个花魁扯上关系。” “是。属下这就去办。” 杜衡点了点头：“顺便给我盯紧这个道观，一旦发现幼翎的踪迹，千万不要惊动她。待发现他落脚的地方后，直接禀告本将。” “属下得令。” 杜衡摆了摆手：“去。有消息即刻来报。” 那汉子对杜衡拱了拱手，就消失不见了。 杜衡再次抬眼看了下碧霞观的招牌冷笑道：“本将看你这次还能往哪躲？” 第473章 愤怒的杜衡 一日无话，经过许幼翎一天的教导，柳元霜的箭术已经射的有模有样了。十五磅的弓在她手上可以轻松命中五丈外的标靶。 如果明天剑门真的改成射箭的话，那柳元霜有信心凭借手中的复合弓，定能取得好成绩。 “差不多了。再练就过犹不及。明天就要比赛了，你今天还是早点休息。我在厨房给你煎了一副汤药，你睡前记得喝了。否则明天你胳膊都可能抬不起来。”许幼翎叮嘱道。 她所说的汤药，正是为柳元霜量身定制的，毕竟柳元霜练习了一天的射箭，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她，如果不管不顾，那明天她的胳膊保证跟针扎一样。 好在他们天师府有这方面的独门秘方，能够最大程度的缓解乳酸堆积后产生的酸痛感。 “多谢许仙师。”柳元霜感谢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子递了过去。 “这是何物？”柳元霜问道。 许幼翎摇头：“我也不知， 这是我来之前，赵公子让我交给你的。说是让你在舞门的时候使用。” “舞门？这如何使用？需要奴家服下吗？” “这不是给你喝的，是让你均匀的泼洒在周身各处的。还有，赵公子说明日上场，你不要用任何胭脂水粉或是其他香料。” 柳元霜接过瓶子看了看后便慎重的收了起来：“奴家知道了。” 许幼翎轻笑一声，摸着她的手道：“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希望你能一直走到终点。我们这些人都会尽全力帮助你夺冠。” “谢谢，奴家走到现在，其实也就是想看看那些世家中人失败的嘴脸。奴家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撬动大人物的时候。还请许仙师放心，奴家是不会放弃的。”柳元霜说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好了。早点休息。记得睡前喝药。明天你的比赛，我会一直在暗中关注的。”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许仙师还请留步。” “何事？” 柳元霜突然从怀中掏出那个cyrcle概念机递了过去：“如此神器，还请许仙师代为归还赵公子。” 许幼翎莞尔一笑：“这个你就先留着。我来之前他没说让我收回来。要还等以后你见到他你亲自还。走了。” 看着许幼翎洒脱的背影，柳元霜心中是五味杂陈：“哎，要是我也能和许仙师这般逍遥就好了。” 和天枢打过招呼后，许幼翎便从碧霞观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她虽然做的隐蔽，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几个人在暗中盯着。 “出来了。果然如少将军所说，许大小姐当真就在观内。”一人见到许幼翎后，兴奋的说道。 可他这话说完，却迟迟等不到同伴回应。 “头，你怎么不说话？”他转头看向身边之人，眼中充满了疑惑。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头领看着许幼翎离开的背影满脸惊恐的说道。 “出什么大事了？头你别吓我啊。” 头领没有回话，而是交代道：“你们继续盯着，我回去禀报少将军。可千万别把许大小姐给跟丢了。否则唯你们是问。” “放心，头。盯个梢而已。莫说是许大小姐了，就算是天枢真君在此，也定然不会让他发现。” 这人说话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他们全是军中的顶尖斥候。最擅长的就是追踪和隐藏。 头领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转身就去找杜衡了。 而杜衡这边经过了一天的调查，他也多少掌握了一些关于四季榜的情报。 “四季榜？柳元霜？两百万？天枢？保镖？”当这些信息结合到一起后，杜衡就隐隐感觉这其中似乎有大事。 就在他对这些情报进行分析的时候，刚才那个头领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少将军，有许大小姐的消息了。”头领不等杜衡责问，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杜衡刚想发飙，可一听有了许幼翎的消息，立刻转怒为喜：“真的出现了？她现在在哪？” 头领摇了摇头：“许大小姐刚从碧霞观出来属下就前来禀报了，属下来之前，们已经安排好弟兄们继续跟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许大小姐的去处了。” “好，哈哈。做的好。”杜衡大喜：“去，你继续回去看着，待找到她落脚处后，本将军亲自上门拜访。” “是，少将军。”头领躬身一礼后却没了动静。 杜衡见状眉头微蹙：“还有事？” 头领表情阴郁的点了点头。 “有事就说。” 头领闻言，立刻跪下道：“属下不敢。” 杜衡心中一凛，隐隐有不妙的感觉浮上心头，他摆了摆手道：“你我都是沙场上同过生死的兄弟，有什么话就说。” “是，少将军。”听到杜衡这话，头领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眼杜衡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咽了咽口水后低声出言道：“属下刚才看到，看到。看到了许大小姐。。。” 杜衡一听就含怒斥道：“你能不能把口条捋顺了说话？” 头领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说出：“属下刚才看到许大小姐的发髻，已梳成了妇人髻。” 此言一出，杜衡的眼神仿佛就像要吃人一般。 他强忍着怒气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属下看到许大小姐的发髻，已梳成了妇人髻。”头领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 “啪嗒。”一张椅子的靠背就这么被杜衡硬生生的掰断。 “你确定你没看错？”杜衡语气冰冷的说道。 “少将军，如此要紧的事情，就算借属下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啊。” 杜衡点了点头：“她出来时身边可有旁人？” 头领摇了摇头：“只有许大小姐一人。” 杜衡紧了紧拳头，目眦欲裂的压着一口气低吟道：“去给本将把人找出来，本将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本将口中夺食？本将不把他碎尸万段，那本将这个兵算是白带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头领闻言，立刻领命而退。 待头领刚走出不远，就听见杜衡房中传出一阵凄厉的兽吼声，紧接着便是家具纷纷碎裂的声响。听的头领是心惊胆战。 第474章 暗夜杀机 许幼翎离开碧霞观后，也没有回到住所，而是径直去控制室找方诺。 她这一路虽然很是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却不知她这一切全都看在斥候的眼中。 当她来到控制室小院时，进去前还特意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闪身进了院子。 “许大小姐进了这里？” “是的。头。在你来之前刚进去的。弟兄们一直盯着呢，错不了。” “除了许大小姐之外，还有没见到其他的人进去？” “暂时没有。许大小姐一直都是一个人。只不过许大小姐一路行来似乎都很小心。若不是兄弟们都有两把刷子，怕是真会被许大小姐发现也说不定。” 头领闻言眉头一皱：“很小心？怎么个小心？” “就是那种时刻注意有没有人跟踪的小心。头你放心，小的敢打包票许大小姐绝对没有发现我们。” 头领怒瞪了那人一眼骂道：“你小子知道个屁。要是许大小姐没藏着事，她为何要这般小心？” 那人挠了挠头：“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藏没藏事让弟兄们翻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滚你妈蛋，你当许大小姐是什么人？她居住的院子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头领一脚踹了过去：“老实在这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许妄动。违令者斩。” 一个“斩”字出口，就代表了军令。这对这些斥候来说，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话说许幼翎进来后，却没有发现方诺和老吴的身影。院子里黑漆麻乌的也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她来到控制室外，见大门早已上锁。 “可恶，竟然不在？”许幼翎轻跺了一下脚嗔怒道。 她原本刚想离开的，却突然间想起自己身上不是有个对讲机吗？ 拿出对讲机，想着之前方诺教过她的使用方法小声的说道：“方诺方诺，听到我说话吗？听到我说话吗？” 说完话后，她在耳机中除了听到一些沙沙的声音外，便再无其他。 “什么狗屁对讲机。姑奶奶要找你的时候完全没用。还神仙呢。就拿这破玩意糊弄姑奶奶。哼。”许幼翎见久久没有回应，只能暗自气恼。 “听到了，听到了。”就在她欲要离开之时，耳机里突然传来方诺那熟悉的声音。 许幼翎心中一喜，急忙说道：“你在哪呢？我在控制室怎么没见你人？” “我和老吴正在外面办点事。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还跑控制室来干什么？今天又没有比赛。我和老吴一天都没待在控制室。”方诺说道。 听到方诺在外面办事，许幼翎的好奇心就上来了：“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不用，一点关于比赛的小安排。都已经弄的差不多了。” “哦。”许幼翎沮丧的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正好和你说一下柳姑娘训练的事。” “你不回去睡觉了？你都几天没见到正阳了？” “不回去了。今天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我懒得明天一早再跑来。” “行。那你等着。我和老吴一会就过去。” “行，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知道了。先挂了。” 结束通话后，许幼翎便在院子当中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打起坐来。 “公子，你有没有发现这许家丫头越来越像个小媳妇了。”老吴揶揄道。 方诺面色一苦，打个哈哈道：“有吗？没有。我怎么没觉得？” “呵呵，有没有其实公子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老吴笑道。 “显得你能耐是。装好没？装好就走了。”方诺恼羞成怒的说道。 “快了快了，最后一个了。呵呵，我真想看看比赛唱歌那天，那些人会是什么表情。” 方诺莞尔一笑，问道：“我交代的那些东西明天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公子，自从你发话后，我就已经安排人去做了。为了满足公子你的要求，弟兄们这三天吃住都在山里。明天只要公子一声令下，绝对让在场所有人都要惊掉下巴。” 方诺点了点头：“这事事关舞门的胜负，可千万不能掉链子。明白吗？” “不会的。你信不过他们还信不过我老吴吗？那些人都是我老吴的兄弟，办事绝对靠谱。好了，最后一个也装完了。”老吴拍了拍手起身道。 方诺上前测试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回控制室。幼翎还在那里等我们呢。” 两刻钟后，老吴和方诺便出现在控制室小院门口。两人刚一出现，就被暗中盯梢斥候发现了。 “头。你快看。” 头领目光灼灼的盯着方诺和老吴的身影，见两人在门口先是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一会，见四下无人后，才推门进了院子。 “你们在这里给我盯死了。我回去禀报少将军。要是院子里的人少了一个。你们就等着军法处置。” “啊？那万一里面的人要走怎么办？” 头领想了想说道：“如果刚才那两个人是和许大小姐一起出来的，那你们就暗中跟上。如果是他们单独出来的，无需禀报，直接拿下。” “明白。” 很快，杜衡这边就收到了头领传来的消息。 “少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继续在外面等着吗？”头领跪在满地狼藉的卧房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杜衡表情狰狞，语气冰冷的说道：“等？还等什么？本将等的就是这一刻。着令。你带领二十弓弩手控制住那院子的围墙，其余人等直接从正门杀进去。待生擒了那个奸夫后。本将到要看看。她许幼翎到底护不护得住他那个奸夫。本将要当着她的面，把那奸夫千刀万剐。不剐足他三千六百刀，难消本将心头之恨。” 头领一听，冷汗都下来了。他虽然不敢抗命，但还是壮着胆子提醒道：“少将军，这里可不是雪原，这里可是乐国都城，万一事情闹大了。怕是不好收场啊。何况许大小姐也不是一般人，还请少将军三思而行啊。” 杜衡闻言面色阴沉的摆了摆手冷声道：“执行军令。” 此言一出，头领再不敢多言：“是，属下遵命。” 第475章 破门 “怎么不进屋？你坐在院子里干吗？”方诺见许幼翎在院子当中打坐，关心的问道。 许幼翎双眼缓缓睁开，嗤笑道：“你门上那么一把锁？你让我怎么进去？” 方诺轻抚额头指着另一间屋子道：“那屋子也上锁了？” 许幼翎闻言先是一滞，接着就是俏脸一红，但好在有夜色掩护，不容易被人发现。 “外面空气好。” 方诺无语的摇了摇头：“行。你说啥是啥。” 两人说话间，老吴已经把控制室的房门打开。 “柳姑娘学的怎么样了？”三人进来后，方诺又问道。 “应付比赛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明天的比赛是射箭的话。” 方诺微微颔首：“那个瓶子给她了吗？” “给了。也告诉她怎么用了。那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诺面露狡黠：“明天你就知道。保证是个大惊喜。” “切。谁稀罕啊。” 就在两人闲聊之时，院子外面突兀的出现了几十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不但个个身手矫健，而且行动起来也是井然有序。 一支偌大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不发出声音就算了，竟然就连他们走路发出的声音都极小。 “头，兄弟们都到齐了。真的要冲进去？许大小姐可是也在里面啊。” 头领长叹一声道：“这是军令。明白吗？” “小的明白是少将军的军令，可待会许大小姐被激怒了怎么办？” 头领一听就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激怒？无非就是想问能不能反击。毕竟刀剑无眼，一旦许幼翎发飙，他们又投鼠忌器不敢还手，那到时候死伤多少就不好说了。 他们虽然都是军人，但军人不代表就愿意死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头领想了想，无奈的说道：“许大小姐是一定不能伤的。你们冲进去后，第一时间抓住那两个男的。到时候有人质在手，相信许大小姐也不敢乱来。届时我再去请少将军出面。” “哎，也只能如此了。”说罢，他便对着身后的人比划了一个手势。当即就有二十个弓弩手出列。 “上。”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人纷纷爬上围墙占领制高点。 可就在他们刚爬到围墙上的时候，控制室里的警报器就响了起来。好在这个报警器的声音是被方诺特意调过的，因此听到报警声音的除了他们三人外，外面的人并不知晓。 方诺闻声瞳孔一缩，立刻走到窗户边朝外望去。这一看顿时就让看得他汗毛倒立。 只见院子的围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人，借以依稀的月光，隐约还能看见他们手中持有的弓箭。 “怎么回事？”老吴也第一时间戒备起来。 “外面来了很多人。看架势，已经把这院子包围了。”方诺沉声道。 “啊？莫非我们的行踪被四季楼发现了？”老吴第一想到的就是四季楼，毕竟在乐国都城，除了四季楼有这么大手笔外，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方诺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但这些都是后话，先想着怎么离开这里再说。” 许幼翎此刻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她手握黑云剑，随时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方诺看到她的一脸紧张的模样，上前安慰道：“别紧张，一帮土鸡瓦狗而已。我要想离开，谁也拦不住。” 许幼翎想到之前出现在他身上的种种神奇，紧张的情绪也慢慢缓解下来。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意味着院子的大门已经被人暴力破开。 方诺随手一挥，先把屋子里的设备都收进了仓库。随之还拿出三套军用迷彩，让两人立刻穿上。 “许大小姐，卑职知道你在屋里。卑职不想伤害你。还请许大小姐出来一见。” 就在方诺准备杀出去的时候，突然被这声喊话打断。 方诺惊讶的望向许幼翎：“找你的？” 许幼翎先是一愣，但她很快就明白这些人是什么人了。 “蜃龙军，他们是蜃龙军的人。”许幼翎说道。 “蜃龙军？那不是离散谷的人吗？这。。。四季楼什么时候这么神通广大了。就连离散谷的人都请的动？”老吴还以为是四季楼请来的救兵。 许幼翎摇了摇头：“这事可能和四季楼无关。但他们能找来这里，也全因我而起。此事说来话长，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既然他们是来找我的，那我就出去会会他们。” 说罢，她就欲要出门。可她刚一迈步，却被方诺一把拉住。 “什么蜃龙军泥鳅军的？敢来老子的地盘撒野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把许幼翎一推，率先走了出去。 众甲士见有人出来。立刻戒备了起来。可待看清来人是一男子后，那头领立刻出言道：“拿下。” “得令。” 方诺见状心道好家伙，一句话没说就要把自己拿下，还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 就在两人朝他冲来之际，一把喷子突兀的就出现在他手中。 “我看谁敢。”就当方诺欲要开枪爆头之时，许幼翎持剑冲了出来挡在方诺面前。 见到许幼翎。那头领先是恭敬一礼：“许大小姐，卑职军令在身，少将军命我等定要将此人拿下。纵然许大小姐神功盖世，怕是也拦不住我等。” 方诺一听这话当时就乐了：“来抓我的？呵呵，有意思。” 许幼翎横剑拦在方诺身前，厉声喝道：“你们离散谷好狂妄啊，是准备和我天师府撕破脸吗？” “卑职不敢。”头领躬身答道。 “让杜衡来见我。”许幼翎怒道。 “还请许大小姐把身后之人交给卑职，许大小姐自然就能见到我家将军。”头领说道。 许幼翎冷笑一声：“呵呵，他好大的架子啊。出了离散谷还摆他那将军的架子。他今晚这么做，就没考虑后果吗？”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区区一个贱人，本将杀了不就杀了。难道你还真要为那贱人找本将报仇不成？” 就在此时，杜衡分开人群走进了院子。 “参见少将军。” 第476章 反击 杜衡一出来，目光就死死的盯着方诺。而方诺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这个叫杜衡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紧张之色。 而方诺现在这副表情，看在杜衡眼中，以为对方是笃定有许幼翎在前面挡驾，才敢如此放肆的看着自己。 杜衡冷笑一声，方诺此刻在他心中，已属必死之人。 “幼翎，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杜衡把目光从方诺处收回，眼神柔和的看向许幼翎。 可当他看到许幼翎那个妇人髻时，他心口便止不住的抽搐起来。 许幼翎冷笑一声：“少将军好威风啊。离散谷教你带兵，就是让你来干这种事的？” 杜衡轻笑道：“你也不用激我。事后我自会去军神和老天师那里请罪。纵然今后再也无法带兵，今日我也要图心中一快。” 许幼翎闻言眉心倒竖，剑指杜衡道：“你意欲何为？” 杜衡对于许幼翎的威胁不屑一顾，他指着许幼翎身后的方诺道：“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袒护他？” “他是什么人与你何干？”许幼翎怒道。 杜衡摊了摊手：“是。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反正等会他就是死人一个。” “你敢？” 杜衡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离散谷谁人不知我钟情于你。如今你却背着我做出这事。我虽然不能拿你怎么样。但这个贱人我必杀之。” 方诺听了半天，才稍微听明白这杜衡的来意。搞了半天，原来是条舔狗。 “老吴。”方诺突然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他这一出声，导致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公子，有什么吩咐？”老吴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去。给本公子搬把椅子出来。” “好勒，公子。”老吴二话不说，就搬了把椅子出来。 方诺假意掸了掸椅子上灰尘，然后便翘着个二郎腿坐了下来。 坐下后还不忘对杜衡摆了摆手道：“你们继续啊，看着我干吗？我就是个看戏的。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别闹。”许幼翎闻言，急忙出言提醒道。 “闹？我闹啥了？这傻逼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上门来？到底是谁在闹？”方诺冷声道。 “大胆，放肆。”此言一出，所有甲士纷纷怒目而视。 方诺嗤笑一声：“切，你们还聊不聊？不聊小爷可就回去睡觉了。” 杜衡目光阴冷的看着方诺：“是不是以为有幼翎护着你，你就有恃无恐？” 方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仗着这些甲士，才敢为所欲为？” 杜衡冷笑一声：“这世上什么都假的，唯有实力才是真的。本将不管你是那条阴沟钻出来的蟊虫。你今天都难逃一死。” “你就这么想我死？因爱生恨？还是心生嫉妒啊？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求而不得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投入了他人的怀抱，让你恼羞成怒了。” 方诺这一番话，直接说到了杜衡的痛处，顷刻间就让他目眦欲裂。 他“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好好好。你说的每一句狂言，都将为此付出代价。待本将捉住你，定然要让你生不如死。” 方诺长叹一声，对许幼翎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权力失控的模样。一旦力量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掌握，你觉得这个世界还能好吗？” “他们这种人，会凭借手中的权力为所欲为。杀你的时候，还振振有词。口中说得全是道理。可心里装的全是私心。” “你知道你的宏愿为什么实现不了吗？看到眼前这个家伙的丑陋嘴脸你就应该明白问题的根源出在哪里了。” 这些话听在许幼翎耳中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刹那间，她就想起那天方诺和他说的话：“你敢剿灭天师府吗？” 起初她以为方诺是故意说出来刁难她的。可直到今日看见杜衡的做派，就知道方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权力失控。权力一旦失控，给天下百姓带来的却是灭顶之灾。”许幼翎当即就有所明悟。 转念一想，她便举剑指着杜衡道：“杜衡，如果你现在退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别一厢情愿往自己脸上贴金。” 杜衡点了点头：“要我退走可以，把这个人交给我，我立刻退走。” “你休想。” 杜衡嗤笑一声：“你就一个人。你不会真以为你今天还能护得住他。”说着他便右手一抬，围墙上的弓弩手立刻架起了弓。 “信不信我一声令下，这个贱人立刻就会被射成筛子？我杜衡要杀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杜衡自信的说道。 “你敢杀他？你知道他是谁吗？”许幼翎怒道。 “呵呵，只要不是你天师府的人就行。我离散谷在这世上，不敢杀的人还真不多，但这些人中，似乎怎么算也轮不到他。” “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行为后悔的，他可是。。。”许幼翎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诺堵住了嘴巴。 “回屋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方诺柔声道。 “可是。” “相信我。”方诺目光坚定的看着许幼翎。 许幼翎看着方诺的眼睛，最终还是妥协了：“你自己小心。”说完这句，她便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杜衡见状莞尔一笑：“你还真让本将小看你了。如此也好，这样也和天师府少些牵扯。你是自己过来领死，还是让本将派人将你抓来？” “这就是你的依仗？”方诺指了指院子里的甲士还有院墙上的弓弩手。 杜衡闻言却没有答话，而是打了个手势，便立刻有两人朝方诺冲了过去。 “也罢。既然你觉得这些人是你的依仗，那老子今天就拔了你的羽翼再跟你说话。”话还没说完，两个烟雾弹就被他扔了出去。 烟雾弹着地的同时，两个朝他冲来的甲士就被他一枪爆头。 杜衡等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就被浓厚的烟雾笼罩其中。一时间，全场甲士全都涕泪横流，不能自已。 第477章 毁尸灭迹 随着烟雾弹的扔出，就意味着今天这事注定不能善了。 方诺已经被这傻逼的嚣张气焰搞的有点不耐烦了。明天还有比赛。他可没功夫在这跟这傻逼瞎闹腾。 他在仓库里把战术迷彩和防毒面具穿上后，便拿着两把消音手枪冲进烟雾里开始点名。 墙头上的那二十个弓弩手，在方诺动手的第一时间，就成了老吴枪下的活靶子。 就在刚刚老吴出来给方诺送椅子的时候，方诺就悄悄塞了一把消音自动手枪和一张纸条过去。纸条上写明了之后两人的作战方案。 什么叫关门打狗？这就叫关门打狗。 任谁都想不到。结局竟然是变成这副模样。 “有埋伏。快撤出院子。”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所有甲士便疯了一样想冲出小院。 可方诺哪会让他们轻易离开。他直接从仓库里搬出一个小型集装箱，把大门堵的死死的。 此时的杜衡也早就失去了先前的从容不迫。猫着腰，捂着口鼻在人群中拼命的想找出口离开。 随着枪声一声一声的响起，院子的动静是越来越小。 直到一刻钟后，整个院子里除了方诺和还在拼命找出口的杜衡之外。便再没有站着的人了。 “杜将军。杜大帅。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咦？你的帮手呢？你的甲士呢？怎么一个个都躺下了？你就是这么带兵的？”方诺一边戏谑的喊着话，一边朝杜衡靠近。 杜衡现在的双眼早就被烟雾弹熏得的睁不开了。他听到方诺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他拔出佩刀就照着身边囫囵乱砍。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杜衡发疯一般的喊道。直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那些和他生死与共的袍泽，就像割麦子一样在他面前一个个倒下。 “公子，都处理干净了。其他人死就死了。但这个人我劝公子还是留他一命。”老吴这时候跑出来提醒道。 方诺看了老吴一眼：“这傻逼什么来头？” “据许家丫头说。他是离散谷蜃龙军军主的幼子。”老吴解释道。 “蜃龙军军主？呵呵，什么蜃龙军，一帮兵痞而已。就离散谷这样做派的？也有脸自称天下四极？”可方诺话虽这样说，却也打消了杀杜衡的念头。 杜衡不是不能杀，但杀了后，将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他掏出电击枪。对着杜衡射了过去。下一刻，巨大的电流就让杜衡当场晕死过去。 “你把他们全杀了？”许幼翎出来后看到院子里的场景，震惊的无以加复。 “不然呢？不杀光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 “杜衡呢？杜衡你没杀。” 方诺伸手一指：“暂时留了他一条狗命。不过你要是想他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他上路。” 许幼翎闻言忙阻止道：“别。杜衡没死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要赶紧把这事禀报师叔，现在这情况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方诺一脸无所谓的道：“你看着办。反正他是冲着你们天师府来的。打脸也是打你们天师府的脸，你堂堂一个天师府大小姐，竟然被人带兵堵门。换做是我。我是忍不了这口气。” 许幼翎暗骂方诺无耻，还忍不了。你忍不了怎么还把人全杀光了？不过她也不傻，自然听出方诺话中的含义。 “你放心。这事我天师府一定要离散谷给个交代。”许幼翎这个回答，非常让方诺满意。 “公子。这家伙怎么处理？”老吴把杜衡拎过来问道。 方诺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许幼翎。 许幼翎也很自觉的说道：“先把人交给我。我会让师叔看住他。” “你师叔明天还要跟柳姑娘去会场比赛，他能看的住吗？” “这你放心。只要他到了师叔手上，他翻不了天。”许幼翎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老吴，你陪幼翎走一趟。帮忙把人送过去。”说着他便拿出两副手铐，把杜衡的手脚都拷了起来。 “好勒公子。送完之后我上哪找你？”老吴问道。 方诺闻言扔了个对讲机过去：“今晚你和幼翎就待在碧霞观。等明天比赛开始后，你们再想办法离开。那个时候碧霞观外的探子要松懈的多。记住，离开时你们一定要分头行动，可别再被人跟踪了。” 说这话时，方诺还不由的朝许幼翎看了一眼，看得许幼翎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先走。我留下善后。” “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方诺嗤笑一声，指了指满地的尸体道：“我要处理一下这些玩意。你们别管我，赶紧走，再不走庐阳城的夜巡卫就要来了。” “是。公子你小心一点。”老吴也不废话，把杜衡扛起来就走。许幼翎看了方诺一眼，也跟着老吴离开了。 待两人走后，方诺先把掉落在院外的弓弩手尸体都搬了进来，然后又从仓库搞出几个汽油桶装上喷枪均匀的喷洒在尸体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潇洒的拿出枪朝着尸体一枪射去。结果连着射出几枪后，毛都没有发生。 “妈的，电影里的都是骗人的。”方诺气恼的收起手枪，最后还是扔了个打火机过去，才把尸体点燃。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人察觉这些人的死法。 毕竟这些人全部死于枪击。和寻常的刀剑伤截然不同。为了消弭这些痕迹，一把火烧了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妈的。好好的一个控制室，就这么没了。搞得老子大半夜的还得重新找房子布置。”方诺离开院子后，看着漫天的火光。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黑暗中。 随着大火的燃起。许幼翎和老吴也都看到了起火的方向。老吴倒还没什么。毕竟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许幼翎却是心中一凛：“哎。我许幼翎自诩杀伐果断，可跟方诺一比。我之前的那些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也难怪许幼翎如此触动。换做是她，她还真没勇气敢对离散谷的人下手。可方诺说杀就杀，不带有丝毫犹豫的。 “这难道就是我和他的不同吗？”想到这里，她又不觉的想起刚才方诺对她说的那番话。“权力失控。权力失控啊。但愿我天师府不会出现这样的人。” 第478章 天枢的告诫 杜衡仿佛做了个梦。在梦里，他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的蜃龙军被一场大雾席卷一空。 雾中似有一杀神，面对他们这些披坚执锐的甲士手起刀落不停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他们想要挣扎，他们想要反抗，可无论他们用出何种方式，似乎都无法逃避被人斩杀的命运。 更令他恐怖的是，他仿佛在那雾中还看到了他父亲和其余几位军主的身影。哪怕强如他父亲，被大雾笼罩后的下场也依旧凄惨。 “不。不。不。不要。。。”杜衡猛的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大雾不见了。但他身边的那些袍泽也同样不见了。 就在他为刚才那一切都是梦境而庆幸之时。他口鼻中的那股怪味，和双眼处的滞涩感却在不断提醒他，刚才的一切都不梦。 心神渐渐恢复的杜衡，这时候才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想到那个大雾弥漫，尸横遍地的场景，顷刻间就让他呼吸急促，内心充满了恐惧。 那些人可都是曾经和他生死与共的袍泽啊。死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全死了。甚至到死，他都不知道杀他们的人是谁？用的何种方法杀的他们。 这个残酷的事实，无疑让杜衡的三观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冲击。 “醒了？”一道声音打断了杜衡的思绪。 他抬眼望去，只见昏暗的灯光前，站着一具挺拔的身影。 “师叔？你是师叔？”杜衡隐约听出说话之人乃是天枢真君。 天枢冷哼一声：“别，杜公子神威盖世，贫道可高攀不起。” “师叔你这是。”杜衡见天枢口气不善，他也有点慌了。 “别叫我师叔，你如果真是我天师府的弟子，贫道当场就超度了你。你离散谷了不起啊。手中有刀就是豪横。想杀谁就杀谁。了不起。实在了不起。”天枢厉声喝道。 “师叔，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杜衡还想解释，却被天枢一语打断。 “你住口。亏你还是带兵之人。现在又敢做不敢当了？蜃龙军主还真是教的好啊。” 杜衡听到这话，再也不敢辩解，而是噗通一声跪在天枢面前恳求道：“师叔，小侄知道错了。小侄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师叔就算不认小侄，但还请师叔看在家父和老军神的面子上，救救小侄那些袍泽。求求师叔了。求求师叔了。” 天枢看着面前涕泪横流的杜衡，气愤之余又恨其不争。如果离散谷都像他这么搞，那用不了几年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兵者，凶器也。君子当藏器于身,待时而动。顺势而起,应势而为。 而不是像他这样，稍微有点权力，就开始目中无人为所欲为。公器私用也就罢了，最后还连累身边袍泽一一丧命。 在这一点上，方诺无疑做的比他要强出太多了。 如果说权力，那手持岚山令的方诺，比杜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光一句天下岚山书院尽需听其调遣便足以证明他的威能。就更别说岚山阁在八国中埋伏的那些暗子了。 可他用过吗？没有。他就算对付乐国的四季榜，动用的也大多都是他自己的私人关系。无论是苏玲珑也好，他天枢也罢。看重的都是方诺这个人，而并非他的身份。他也从来不会打着岚山阁的名头为自己谋利。 两相对比一下，这杜衡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上不了台面了。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出，不但连方诺一根毛都伤到，还把自己的嫡系人员全搭进去了。 反观方诺，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绝不留情。就当他听到方诺把离散谷的将士一股脑的全干掉后，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这小子还算有分寸，没把事情做绝。留下杜衡一条命，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毕竟杜衡先无礼在先，被方诺收拾一顿也实属活该。只不过这个代价对于杜衡来说就有点大了。 不要以为那些将士死了这事就算完了。真正等待他的惩罚还在后面呢。许幼翎和方诺是什么人？一个是天师府的大小姐，一个是岚山阁的未来阁主。 他这次强势上门找茬，算是捅破天了。天师府和岚山阁不可能就这么轻易饶过他。 “晚了。从你上门的那一刻。你那些袍泽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贫道现在能做的，最多是帮他们超度一下，但愿他们下辈子不要再跟着你这样一个糊涂蛋主将。”天枢冷声道。 杜衡闻言，如遭雷击，他嘴唇颤抖的问道：“全，全死了？师叔你莫要吓我？” 天枢瞪了他一眼：“呵呵，贫道以前还高看你几眼，可今日一见，才发现你当真不堪大用。为将者情报未明便贸然行事。只会逞匹夫之勇，胸中却无半点韬略。你那些袍泽跟着你这样的主将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邀天之幸了。” 听到这话，杜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中再无半点神采。 天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贫道已经去书你离散谷了。你这几天就老实在这待着，否则别怪贫道替你父亲收拾你。”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杜衡见状，连忙跪行几步拉住天枢的裤腿道：“师叔请留步。还请师叔告诉小侄，那人究竟是谁？” “哼，怎么？你还想报仇？”天枢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小侄不敢。小侄虽败，但也想输个明白。”杜衡咬牙道。 天枢看着他那满脸不忿的模样，一把推开他道：“就凭你也敢对那人出手？还扬言要杀他？别说贫道了。这话就算让你父亲知道，你父亲都会亲自打断你的狗腿。就算那人与你父亲当面，你父亲也要以礼相待口称贤弟。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他喊打喊杀？那人留你一条性命，也是看在你离散谷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马。否则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此处和贫道说话？” 说到此处，天枢长叹一声，告诫道：“这些日子你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所作所为。别再给你们离散谷摸黑，更不要给你们离散谷招祸。你们离散谷虽然能打。但要是都像你这样公器私用，早晚逃不出覆灭的下场。贫道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些话，天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空留下杜衡一人心神震荡。 第479章 卢紫嫣的猜测 昨夜一场大火，整整烧了大半夜才逐渐停息下来。整个庐阳城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给吓到了。 毕竟现在还处于四季榜的开榜时期。城里除了庐阳的百姓之外，还有大量的外国游客。 不过好在方诺这个院子地处相对偏僻，再加上周围无其他房舍相邻。火势虽大，却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庐阳城的夜巡卫在火起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但由于内部火势太大，他们也都打消了冲进去灭火的想法。反正这院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住的地方。更不可能是朝中权贵的居所。故而他们对灭火一个个是兴趣缺缺。 只是在院子外围维持警戒。以免火势蔓延去其他地方。至于这个院子，烧就烧了。 可等到火势完全熄灭后他们进去才发现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他们想象。 无他。这院子里面的场景实在是惨不忍睹。随便一眼望去。地上全是森森白骨。 更有甚者，白骨中还夹杂着隐隐火光跳跃，让人看去，更是显得毛骨悚然。 如果说院子里只有这些白骨还则罢了。可除了白骨之外，还有无数刀剑弓弩夹杂其中。虽然很多兵器都早已烧的不成样子。但就目前能看到的数量，也足以让他们震惊。 大案。这绝对是一件通天大案。能在四季榜开榜时期上街执勤的夜巡卫，自然都是乐国中的精锐。其中不乏一些刑名高手夹杂其中。 倘若只有一些刀剑倒还不至于让他们紧张，可要是再加上弓弩，那情况就不一般了。 八国民间不禁刀剑，却无一不对弓弩等物是看管甚严。而且现场发现的这些刀剑弓弩一看就是军中的制式装备，这如何不让他们不紧张万分。 现在正值四季榜的关键时刻，万一在这个时候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那他们乐国的口碑将万劫不复。 想明白这些后，夜巡卫的校尉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把此地的发现上报了上去。 很快，这场大火的消息就惊动了熟睡中的卢紫嫣。卢紫嫣看完深夜叩宫送来的奏报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稽查司详查此案。并着令两支禁卫军协调办案，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查明事故原因。 稽查司领命后，用最快的速度到达现场。并对现场进行进一步的梳理和勘查。 稽查司的主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但这人却是乐国为数不多的刑侦高手。经过他的一番查验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大致得出了结论。 卢紫嫣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稽查司的主官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被烧死的人，都不是我乐国人？你确定？” 主官点了点头道：“卑职确定。那些人虽然大多数都化为白骨。但属下还是从白骨的身高上推断出了一些东西。那些人如果在生前，个个都不低于六尺（一米八左右）。更有甚者，甚至超过七尺（两米往上）。这样的身高的人在我乐国不是没有，但想要一次性找出这么多，却是非常难的。” “而且除了这些人的身高之外，这些人所用的兵器也并非我乐国所有。兵器的造型虽然可以改变，但用料却不是轻易能变的。我乐国的甲士的兵器多为熟铁并辅以十锻法打造。只有少数军官的佩刀才能达到百锻。就拿与卑职同往的禁军统领来说，他的佩刀就是一把百锻刀。” “而那些人所遗留下来的刀剑，全由精钢打造。这样的手笔。属下便推断，这些人定然非我乐国人。” 听完这主官的讲述，卢紫嫣也算是稍微明白一点他的论据是什么了。 想想也是。他们乐国男子普遍都在五尺左右，就算军中精锐，也很少有超过六尺的。哪怕是某个世家豢养的死士，想要找出一大批六尺往上的人来，这也是绝难做到的。乐国的先天条件如此，不是你想找就能找的。 这就好比一战时期的脚盆鸡。根据1927年脚盆鸡军方颁布的《昭和2年兵役法》，当时参军的日本青年按照身高被分为甲乙丙丁戊5种等级，最高等的甲级身高要求在1米5以上。在当时，如果能超过一米六，那在脚盆鸡妥妥属于巨人了。 一米六都这么难，要是真让当时的脚盆鸡找出一大帮一米八的来。那不是纯粹为难人吗？ 乐国的情况也是如此，虽然比脚盆鸡要强上不少。但全国也罕有超过一米七的。那个院子中少说也有几十具尸体，基本个个都在六尺往上。就单单身高来说，他们是乐国人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说完身高，再说兵器。一个国家的制式兵器那都是有标准的，用什么材料，怎么打造都有是严格规范的。就算世家们可以不按照乐国官方的标准打造。但材料这一关却是硬伤。一个熟铁，一个精钢。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卢紫嫣之所以关心是不是乐国人，她就怕这些人是某家豢养的死士。一大帮这样的持械甲士隐秘在城中，如果真是某家所为，那必定所图甚大。 现在听完这主官的分析，卢紫嫣反而松了口气。 “那依你之见？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死在那个院子里。而且本宫听说，事发现场并没有传出什么打斗声。按理说一支这么强悍的队伍，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就这么被人轻易杀死？”卢紫嫣问道。 主官沉吟片刻后答道：“回禀长公主。这些人到底来自何处，属下也不好说。但从兵器推断，能有这种打造手法的，只有两个地方。” “哦？哪两个地方？” “一个岿国。岿国兵甲甲天下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而且岿国多矿，因此他们的制式装备才会耗费精钢打造。光这一点，就是其余七国都做不到的。” 卢紫嫣眉头紧皱，一下就听出了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其余七国都做不到？但又有两个地方可以拥有？本宫很好奇，另一处所在是何地啊？” “离散谷。”主官言简意赅，口中轻轻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卢紫嫣虽然早有猜想，但直到听到这主官也认可这个说法后，他便更加笃定了几分。 她沉声道：“本宫知道了。今日之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四季榜决赛在即，现时节一切以四季榜为重。案发现场暂时封存起来。你则在暗中加紧调查。切莫惊扰了诸多他国游客。” “卑职明白。” 卢紫嫣摆了摆手：“你暂且退下。等有了什么新线索，及时报与本宫知晓。” 待主官退走后，卢紫嫣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事也和你有关？” 第480章 大喇叭老吴 次日一早。一张张安民告示就贴满了大街小巷。毕竟昨夜那场大火烧的那么旺。想要隐瞒是绝对隐瞒不住的。 因此在发个安民告示以安游客之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告示上简单的描写了一下事故的原因。说是城郊一家因用火不善而导致的大火，但由于地处偏僻，故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大火也在夜巡卫的全力扑救下早已消弭无形。还请诸位游客放心云云。 总之就是官话套话一顿忽悠，明显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那些游客也无所谓信不信。现在能留在乐国的游客，哪个不是乐子人？只要事不关己。他们还不是接着奏乐接着舞。 因此昨夜那场大火，除了惊动少数知情人之外，绝大多数人都没怎么往心里去，只当是一场寻常的火灾罢了。 经过了一日的休沐。四季榜的比赛如约进行。和上一场一样。四季楼的人早早的就抬着八抬大轿来碧霞观门口接柳元霜。 “师叔先走了。那家伙师叔已经安顿好了。你放心便是。在离散谷没有来人之前，没人敢放他离开。”天枢轻声对许幼翎说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麻烦师叔了。幼翎实在没想到会给师叔，给天师府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哼。幼翎你要搞清楚，制造麻烦的人是他而不是你。他既然猜到你对他避而不见，却还不知好歹寻上门去。这分明就是没有把我天师府放在眼里。我既然是你师叔，自然要为你做主。”天枢愤愤道。 许幼翎闻言很是感动：“幼翎有你这样的师叔，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天枢哈哈一笑：“傻丫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师叔只要还没死，就会护你一辈子。不过这事确实闹的挺大的。虽然杜衡没死，可那些将士却是实打实的全没了。你最好和那小子通通气。让他们岚山阁也发发力。到时候我们两家一起朝离散谷发难。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明白吗？” 许幼翎狡黠的眨巴了下眼睛道：“幼翎明白。其实这事就算我不说，那小子也定然想好的退路。他不是那种顾头不顾腚的人。想必他们岚山阁的书信也已经在路上了。”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呵呵。走了。今日成败，就看你昨日教的怎么样了。” “许仙师，奴家先行一步了。”柳元霜躬身一礼后，便跟着天枢离开了。 待天枢走后，老吴才从角落里探出个头来：“许家丫头。”他一边叫着一边对着许幼翎招手。 许幼翎见状，先是莞尔一笑，接着便上前问道：“吴爷什么吩咐？” “我刚才和公子通过话了。公子已经找好了新的落脚点。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老吴说道。 许幼翎诧异道：“这么快就找到新地方了？这庐阳好歹也是乐国的都城，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他上哪找来的那么多房舍啊？” 老吴闻言笑道：“呵呵，许家丫头你是自己人，告诉你也无妨。其实这些房舍都是我们算学院历年积攒下来的产业。这不是知道公子要下山吗？于是他四师兄就把这些产业的位置都告诉他了。” 许幼翎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找房子这么轻松，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呵呵，像这种房产。算学院在各国都置办了不少。虽然大小不一。但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地盘。用起来也放心不是？”老吴笑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现在这处地点所在何处？” 老吴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庐阳城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那个标记好的位置说道：“在这。你且先把这地方记下。待会我们分头行动。” 许幼翎接过地图只是扫了一眼，便知晓了新控制室的所在地。只是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地方竟然就在王城边上。离会场只有一步之遥。 可虽然紧靠王城，住在此地的却都只是些普通百姓。并非是些什么身世显赫之人。 “怎么会在这？”许幼翎惊讶的问道。 老吴摊了摊手道：“这你就要去问公子了。他自己选的地，自然有他的道理。” 许幼翎微微颔首：“知道了。师叔和柳姑娘刚走。我等上半个时辰再出发不迟。” “那傻逼关牢了吗？别到时候我们一走，那傻逼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老吴问道。 许幼翎苦笑道：“被师叔关在碧霞观的地窖中。没有师叔的命令。他出不来。吴爷你就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这傻逼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想对我家公子下手。活该他遭此一劫。能留他一条囫囵命，已经算对得起他们离散谷了。要是那傻逼再不知好歹，不用公子动手，我老吴就亲手结果了他。大不了事后我老吴赔他一条命就是了。可不能再让公子脏了手。”老吴激动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吴爷，你怕是还不知道你在你家公子心中的重要性。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信不信你家公子敢火烧离散谷？所以为了这天下间的和平，我劝你老人家还是长命百岁的好。可千万别想着给谁赔命的事。在你家公子眼中，能比的上你吴爷性命人，为实不多啊。” 老吴一听这话，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哈哈，还是许家丫头说话中听。你说的对。我老吴还要跟着我们家神仙公子干大事呢。为了这么个傻逼白白丢了性命，实在不值当。丫头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跟在公子身边这一个月，比我之前跟在老阁主身边三十年都要来的精彩。我老吴别的不佩服，就佩服你这丫头的挑人眼光。看人还真特么的准。一眼就知道我家公子是人中龙凤。哎，只是可怜了星儿那丫头啊。” 许幼翎闻言心思一动，忙问道：“星儿？星儿是谁？” 老吴自知失言，连忙捂嘴道：“没。没谁。你听错了。” 可他这欲盖弥彰的表情越掩饰就越是勾起了许幼翎的好奇：“吴爷你不地道啊。你刚刚还说我是自己人。怎么话刚一说完就把我当外人了？” 说着她还指着自己的发髻道：“吴爷你看着这个发髻，幼翎以晚辈的身份真心向你询问。您能告诉我星儿是谁吗？” 老吴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叫你满嘴跑火车，啥话都往外瞎咧咧。可看着眼前许幼翎一脸诚挚的目光，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罢了，罢了。大不了被公子揍一顿好了。星儿这事也是早晚要面对的。就让我老吴来当这个恶人。” 第481章 无间道 在休沐了一天后，四季榜决赛的第三场比试如约而至。 自从柳元霜连续斩获四门魁首后，她便成了所有看客心目中花爵夫人最有力的冲击者，没有之一。 根据四季榜的比赛规则，想要获得花爵夫人的称号，就必须做到八门技艺全部第一。缺一门都不行。 而柳元霜到现在为止，始终都还保持着全胜姿态。也正是由于柳元霜的出现，就显得其余佳丽有点黯淡无光了。 花爵夫人，这是乐国欢场中所有佳丽的终极目标。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爵位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高等级的坤而已，但依然组织部了所有佳丽对这个位置趋之若鹜。 别看下面有很多土财主腰缠万贯。可这些土财主就算混的再好。可在身份上还真就弱花爵夫人一头。 花爵夫人虽然只是个虚爵。但虚爵也是爵啊。岂是你一个白身能碰瓷的？ 这不，当柳元霜的轿子刚到会场，在她周边就围满了狂热的粉丝。 这些人有的高喊柳元霜的名字，有的则面露一脸谄媚，更有甚者，还拿出一沓银票在手中挥舞。 要不是轿子周围有甲士护着，这些人保不齐就要冲到近前来。 天枢虽然对这种场面也不算陌生了。可每一次出现，都让他心里触动很大。 这种狂热，让他一个堂堂真君都看的心有余悸。想不到他身为一个宗教人士，竟然能看到宗教之外的一种狂热。 看着那些朝着柳元霜喊的撕心裂肺的粉丝。天枢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想不到区区一个青楼女，就能有如此多的拥趸。这时候怕是柳姑娘随便一句话，他们这些人都会甘愿赴死。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到这里，他实在忍不住把眼前这种现象和他们道门相比较。虽然这种比较似乎对道祖不敬。可事实证明，这柳元霜要是能收香火的话，搞不好她的香火会比道祖都旺也说不定呢。 “罪过罪过。贫道怎么能产生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道祖勿怪。道祖勿怪。” 天枢想的这些，要是被方诺知道。那方诺一定会笑出猪叫声。 这才哪到哪啊？你眼皮子实在太浅。是没见过前世那些脑残粉，应援团干出来的勾当。 别说区区道祖了。就是特么的真神下凡，也及不上他们哥哥一根毛好。 脑残粉：哥哥！就算你与全世界为敌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哥哥：我为什么要与全世界为敌？ 脑残粉：没事哥哥，我们会让你与全世界为敌的。 就这格局，就这气魄。只能说柳元霜的这些粉丝还得练。 “去。贫道就送你到这里了。”说着他又拍了拍手中拎着的一个箱子道：“如果说中了。你就取此物。” 柳元霜躬身一礼，便上台去了。 刚到后台，夏茵雪见她进来就给她使了个眼色。柳元霜心领神会。两人不声不响间便暂离了人群。 夏茵雪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出言道：“今日这关你怕是过不去了。” “为何？”柳元霜皱眉。 夏茵雪轻叹一声道：“因为今天剑门，被四季楼改成了箭门。可能是因为你剑舞无双的名堂太响亮。所以才如此这般的。” 柳元霜心头一震，她想不到真的被许仙师猜到了。虽然早知道答案，可面对夏茵雪的突然示警，她警觉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夏茵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今早四季楼就有人来找过我，让我见到你时就把这个改动告诉你。毕竟射箭不比其他。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你也无济于事了。” 可就在柳元霜刚想回话的时候，耳机中就传来方诺的声音。 “柳姑娘，你表情不对，你在听到剑门改成箭门后，第一反应应该是畏惧，不解，还有退缩。说出来的话应该是“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改呢？”之类的。而不是去关心夏茵雪的事。明白吗？” 听到方诺的提示，柳元霜后背立刻沁出一身冷汗。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改呢？四季榜就没有改成射箭的先例。”柳元霜立刻装出一副心满不甘的姿态来。 夏茵雪看了她两眼后叹气道：“先例？之前四门难道就有先例？你知道吗？今年就因为你的存在。我们这些人也全部跟着遭殃了。可以说今年四季榜的成绩，是有史以来最差的一届。” 可这些话，柳元霜就仿佛没听到一样，口中始终喃喃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说着说着她还身子一软，直接靠在了后背的墙上，显得很是失魂落魄。 见柳元霜变得如此这般，夏茵雪也没兴趣再说什么了。她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赶紧离开这里。四季楼之后的手段只会越来越激烈。趁现在还能保住一条命，赶紧远离这个是是非非。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便转身而去，直接离开了后台。 “继续保持这个表情，直到比赛开始为止。你知道吗？刚才你但凡说错一句话，你昨天的箭就白练了。你不会以为那夏茵雪稍微对你表现出点善意就不是你的敌人？”方诺警告道。 柳元霜在反应过来后，也是觉得心有余悸。这要不是方诺及时提醒，她估计会有恃无恐的嘲讽对方一番，可真要这样做了。那剑门被改成什么样就天知道了。 “操。四季楼的那帮孽畜真特么的会玩啊。这种无间道都能玩的出来？要不是老子警匪片看得多，还真就要阴沟里翻船了。”方诺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吐槽道。 事实证明，方诺想的一点没错。夏茵雪在离开后台后，果然去后方见了顾凯和赵让。 而夏茵雪，就是顾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细作。 见到夏茵雪到来，两人也顾不得礼节，急忙开口问道：“那婊子什么反应？她有说什么吗？” 夏茵雪也不隐瞒，把柳元霜刚才的表现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听完夏茵雪的讲述后，两人互视一眼，心中大定。 第482章 剑门？箭门！ “去。这几天你应该练的差不多了。能不能拿到到“剑门”的魁首，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顾凯摆手道。 夏茵雪躬身谢过两人后，便离开了。 “怎么样？还要不要改？”夏茵雪走后，赵让问道。 “改，本官就不信了。那婊子连射箭都会。”自从前日两人各自安排的门类都失利后，他们才不得不承认那就是柳元霜的真实水平。并不存在什么考题泄露的情况。 先不说那笔拓，就单单她那幅自画像，就彻底让他们两人输的无话可说。 他们从来就没想过，竟然有人能把自己画得如此传神。仿佛就跟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无论是眼神还是神态举止，几乎就是本人当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这张自画像一面世，就被苏玲珑强势夺下。 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这画合该他们万金楼所有。也只有在万金楼手上，才能体现出这幅画最大的价值。 不得不说，苏玲珑商业敏感度那绝对是时刻在线的。就在别人还在感叹这画如何如何像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考虑怎么价值最大化了。 这点意外惊喜，是连苏玲珑自己都没想到。想不到被方诺拉着来做一个裁决，竟然还能抢到一个这种大漏？ 有这幅画在手，就算比赛输了。那她投资给方诺的一百万也不算亏。她有足够的信心把这幅画卖到一百万以上，或是更高。具体高到什么地步，视柳元霜最终的成绩而定。 可以想象，当柳元霜夺得花爵夫人后，那她这幅自画像，将会被苏玲珑炒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天价。 按理说苏玲珑这种吃独食的行为是要遭到其余人唾弃的。这画毕竟是出自四季榜期间，其他裁决那里还好说，但乐国这边却是要给个交代的。 可四季榜好死不死的有个传统，那就是在比赛期间的书法画作只要有裁决看上的，便可以无条件拿走。 既然有了这个规矩，那苏玲珑抢起画来可就没一点惭愧之心了。就在其余人还只是瞄了一眼的情况下，她就连画带盒子一股脑的收入囊中。但凡有人敢跟她说一句再看一眼。都会遭到她一个狠厉的白眼。在这点上，就连程墨也是一视同仁。 甚至就连寻花使要求画作到台下公开展示给观众看的时候，她都是亲自护着盒子下去的。她的这番做派，妥妥的给大家展现了什么叫恶龙护食。 得到顾凯的回应后，赵让也是微微颔首：“顾兄说的在理。其他人也练了不少时间了。要是贸然改成别的，她们还未必是那婊子的对手。” 两人定计之后，便唤来寻花使交代起比赛的安排来。 随着寻花使的上台。台下的观众也得知了剑门被改的消息。 不过这次改动，却没有在观众里引起太大的反响。 毕竟投壶射箭向来的青楼里用来消遣娱乐的项目之一。有些青楼喜欢用布头包裹住箭头，再在箭头上涂上些粉末以供客人嬉戏。在场很多观众都有过这种经历。 “这个舞台长约十丈。箭靶和射手分置舞台两端。每位佳丽都有十箭之数。谁能在箭靶上留有的箭支最多，谁就是箭门的获胜者。但最后我要在此强调一下，十箭中哪怕有一箭落靶。那与此门的魁首便无缘了。就算你最终在命中的箭支数量上超过她人。那也只能代表你此门获胜而已。”随着寻花使的一番讲解。比试的规则也被大家知晓。 “有把握吗？”方诺问道。 还沉浸在表演中的柳元霜闻言立刻捋了捋发丝。 “呵呵，看来幼翎教你教的不错啊。” 柳元霜莞尔一笑，可刚一展颜，却想到自己还在表演，便立马又换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看得后台的方诺是忍俊不禁。 “行了行了。比赛规则都已经宣布了。你也不用在卖力演了。”方诺提醒道。 听到这话，柳元霜才愁绪一收，精气神一下就回来了。 这一反常现场，让始终在暗中观察她的夏茵雪不由心中一凛。 “难道她刚才都是装的？”夏茵雪惊恐的想道。 可不等她多想。寻花使就喊出了她的名字，示意她出场射箭。 夏茵雪闻言只能把心中的疑惑按捺下去。 登上舞台后，她先和下面的观众打了个招呼。下面的观众对于她出场后的表现虽然也很热烈，可听在她耳中却是差了点意思。 接过自己贴身侍女递上来的一把轻弓。在射位站定后便开始了她的射击。 “六箭中靶。”随着寻花使的报靶，夏茵雪的成绩就被所有人知晓了。 她听到这个结果轻叹一声。六箭中靶这个成绩对她而言，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她自己练习的时候最多中过七箭。如今比赛中只中六箭，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比赛开始了吗？”就在夏茵雪刚刚下台时。许幼翎来到了控制室。 方诺转头一笑：“还真被你猜对了。比赛真的被改成射箭了。如果这一轮胜了，你居功至伟。” 许幼翎闻言莞尔一笑：“哦？是吗？那将来胜利后的一亿两白银，姑奶奶岂不是也能分得一份？让我算算，一亿两分成八份，一份的话大概，大概。。” 她掰着手指大概了半天，也没见她说出个名堂来。 方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是一千二百五十万两。”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后一脸傲娇道：“对，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万两。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就是。” “行行行，全给你都行。只要你事后不怕乐国找你麻烦，你尽管拿去。”方诺调笑道。 “切。一点诚意都没有。”许幼翎左右看了看，见房里只有她和方诺两人：“吴爷呢？还没找到地方吗？” “他早就来了。不过来了后又走了。” “又走了？去哪了？” “安排他去做点事。待会你就知道了。你这次没再被人跟踪了。”方诺揶揄道。 许幼翎闻言俏脸一红，嗔怒道：“你就那么小看我吗？上次我也是一时疏忽才造成的。同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再发生一次？” “是啊。你一个疏忽，几十条人命就没了。要是再多来这么几次。我方诺怕不是要满世皆敌了。”方诺感叹道。 第483章 世袭罔替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会如此疯狂。”许幼翎低声道歉道。 方诺见状正色问道：“如果这种人出自你天师府你会怎么处理？” “我。。” “想好再回答。如果可以的话，你就要把这个角色尽量代入到你最亲近最不舍的人身上去。”方诺说道。 “最亲近最不舍？”许幼翎重复一遍后，就知道方诺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可顺着这个思路一想下去，她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呵呵。很难抉择是。你回答不出是对的。有些事情，当事不关己时，那你大可表现出一副正义凛然来。可一旦事关己身，那就是另一副模样了。亲亲相隐自古有之。这是人性，谁也勉强不了。”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可你所谓的宏愿，不知道包不包括亲亲相隐。你先不要和我争辩什么你身边的人不可能这样等云云。可不可能，那都是个人的主观判断。和未来会不会发生没有根本因果。如果你真执着于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不会这样。那你这种所谓的相信，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答案了。” 许幼翎面色阴郁的看着方诺。她自然听懂方诺这番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越是明白其底层逻辑，就越是觉得无解。 方诺见她久久不言，便又说道：“向外挥刀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凭借着一股勇武之气，很多人都能做到。向内挥刀也不难。六亲不认，刻薄寡恩之人也是比比皆是。难就难在一个人能大公无私的向内挥刀。古往今来能做到这点的人，寥寥无几。” 许幼翎听后更加沉默了。 方诺无奈一笑。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有人高高在上，总有人烂如蝼蚁吗？” “为什么？”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确实很具有吸引力。 方诺莞尔一笑：“所谓的那些不公也好。欺凌也罢。天下百姓之所以常年遭受苦难而不可自拔。归根到底的原因其实就四个字。” “哪四个字？” “世袭罔替。”方诺言简意赅。 “世袭罔替？”许幼翎若有所思。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这四个字，是天下间所有人的终极追求，记住，是所有人。无论你是权贵也好，泥腿子也罢。最终要的，都是这四个字。” “一个人。无论他贫穷还是富贵，在他死前，他都尽可能的想把自己的财富或者地位传承下去。如果这种想法只是存在于一个田间老农身上，那么他能做到的最多也是给他儿子留下几亩薄田。” “可如果是一个权贵想要把他的一切都传承下去，那他为了满足这点，可能在生前就无所不用其极了。” 说到这里，方诺指了指天道：“上面的高位就那么多。他们占的多了。其他人自然就少了。而这些人为了保持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万贯家财。会给任何一个敢于挑战财富和地位的人迎头痛击。他们要的是世袭罔替，他们要的是生生世世都做人上人。”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他们会打压，会愚弄。会用苛捐杂税让人常年奔波于衣食之间。会制定律法来限制你的种种行为。如果你听话，那么他们便会把你当成一条狗来养着，如果不听话，那等待他们的将是雷霆一击。这一切的一切，为的就是那四个字。世袭罔替。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说到这里，方诺长叹一声：“可惜啊，就算有人打着吊名罚罪的旗号推翻他们。可用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变成新的世袭罔替。因为没有人甘愿把自己到手的财富和地位拱手让人。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子孙后代又重回地里刨食的苦日子。” “一个轮回接着一个轮回，王朝一代换了一代。明君也好，昏君也罢。只要世袭罔替这个梦魇始终存在。那天下间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公平。”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方诺目光灼灼的看着许幼翎。 “世袭罔替？世袭罔替！呵呵。世袭罔替。原来根源出在这里。”许幼翎失魂落魄的喃喃念叨。 说到世袭罔替。没有人比她许幼翎更容易理解了。 他们天师府就是世袭罔替最大的受益者之一。数千年来。这个所谓的天师一脉。不都是在他们许家人手中吗？ 正如方诺所说，他们许氏会轻易放弃这个天师的位置吗？ 不可能。别说放弃了。但凡有任何一个人敢打这个主意，那他们天师府将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剿灭。 之前这个概念在许幼翎心中是何等的理所当然。可今日回头一看。这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呢？ 她口口声声喊着的宏愿，第一关，就是天师府自己。 他天师府还只不过是一个宗教门派罢了。要是换到八国那些权贵。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他们又会做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知道我岚山阁为什么有教无类吗？”方诺的话，再次打断了许幼翎的思绪。 “为什么？” “因为我岚山阁想向世人证明一件事。这件事就是一个人的学识多寡，和出身无关。哪怕你是一个泥腿子的儿子，在经过系统的学习后，也不会比一个权贵家的公子差到哪去。他们这些泥腿子傻吗？不。他们甚至有的人更加聪明，更加好学。可为什么在上面坐着的人宁愿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是他们呢？因为他们就算学成也没有爬上高位的机会。” “证明这个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短期看来，是没什么用。但长此以往下去，我岚山阁便可告诉世人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就是人和人生来本质是没有区别的。你是权贵也好，泥腿子也罢。出身上或许有高低贵贱。但在智商和能力上。却都是可以后天培养的。你出身高贵，并不代表今后你能力就一定出众。你出身低微，也不代表你就是烂泥一捧。” “当大多数百姓都开始明白。他们并不像那些权贵嘴里说的那样。天生就是贱种蠢货之后。就会有一些聪明人开始反思了。” “当反思的人开始多了。他们就会明白一个终极道理。这个道理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此言一出，许幼翎浑身巨震，一股凉意瞬间袭遍全身。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第484章 摘星手 “下面请柳元霜姑娘上场应试。”随着寻花使的一声高喊，台下观众立刻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听到寻花使叫到自己的名字，柳元霜定了定心神后先是看了夏茵雪一眼，然后便迈步上台去了。 夏茵雪见她脚步从容淡定。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了。 刚才那个细作，她不敢不做。面对四季楼的要求，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柳元霜输了还则罢了，万一再次赢了。那她这个细作就有通敌之嫌了。 “柳姑娘。可有提前预备弓箭？如果没有，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寻花使问道。 “不劳烦寻花使大人。妾身自有预备。”柳元霜恭敬的说道。 这话刚一出口，寻花使的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但他很快又换上一副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柳姑娘持弓就位。” “是，还请寻花使大人稍等妾身片刻。”说完她就转身朝天枢那边走去。 天枢见她过来，早就把复合弓给她准备好了。 “有把握吗？”天枢小声问道。 柳元霜接过弓箭点了点头：“这个距离比昨日练习时还要近上一些。奴家有信心。” 天枢点了点头：“去。” 辞别天枢，手持复合弓的柳元霜再次登上了舞台。 可她这一登台，她手上的弓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靠？柳姑娘拿的那是什么玩意？那是弓吗？有没有懂行的出来解释一下？” 可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却是一问一个不吱声。 无论是懂兵器的还是不懂兵器的全都沉默了。 “这就是你要用的弓？”寻花使见到复合弓后也是大为讶异。 “是的大人。这就是妾身的弓。不知是否可行？” 寻花使盯着复合弓是看了又看，最终确定这确实是一把弓。虽然造型怪异了一点，可一把弓箭该有的特点都有了。 “你确定要用这个比赛？”寻花使再次确认了一遍。 柳元霜点头。 寻花使想了想，比赛规则里也没有规定必须使用特定的比赛用弓，因此她要用这玩意比赛，也不算坏了规矩。 毕竟这不是行伍里的演练。不可能做得那么严格。没见其余佳丽用的弓也都是五花八门的吗？ “请柳姑娘就位。”寻花使见柳元霜如此笃定，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在他看来，用什么弓其实都无所谓，弓的造型再怪异，你也要射得中才行啊？就这些青楼女的射箭水平能不脱靶就谢天谢地了。就更别说连中十靶了。 “你不打算和她说点什么？这可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方诺出言打断了思绪中的许幼翎。 刚才方诺那番话，对她触动巨大。直到现在她还没缓过来，以至于连柳元霜都快开始了。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被方诺这么突然一喊，许幼翎才缓缓回过神来。抬眼看到屏幕上的柳元霜已经就位了。她才如梦方醒。 她一把夺过方诺手中的对讲机轻声说道：“加油，你行的。只要发挥出昨日训练时的水准，你就是箭门第一。” 听到许幼翎的鼓励声。柳元霜微笑的点了点头。 她在射位站定，凝神静气看着十丈开外的箭靶。观望片刻后，她缓缓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 脑海中一边回忆起昨日训练时的场景，一边条不紊的弯弓搭箭。 她吐出一口浊气。拉弓，瞄准，射击。一气呵成。随着撒放器的松开。箭矢犹如脱缰的野马般一往无前，直朝箭靶飞去。 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误的命中箭靶。 “漂亮。”这第一箭的开门红，看得方诺也不由击节叫好。 许幼翎此刻也是露出了一脸欣慰的笑容。 和方诺开心不同的是顾凯和赵让两人。 当两人看到柳元霜手持复合弓上场的时候，他们就大感不妙。再等到第一箭命中箭靶之后。他们全都心如死灰。 连续的失利，都已经打击的他们再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了。因为他们发现。每一次放出去的狠话，最后都是被无情的打脸。 第二箭。 第三箭 。。。。 第十箭。 一切都是这么有条不紊，一切都是这么从容不迫。此刻的柳元霜仿佛就像睆国的摘星手一般。百发百中，例不虚发。 摘星手，是睆国射手的最高荣誉。寓意能摘下天上星辰。 而柳元霜只用了区区十箭。就让所有人都产生了这种错觉。 无他。因为兵器和美女的结合实在是太具有视觉冲击力了。 这种暴力和温柔的组合，对台下的观众来说，简直毫无抵抗力。 “柳元霜。十箭全中。”随着寻花使的报靶声喊出。现场再一次成为了欢乐的海洋。 柳元霜轻抚弓身，心中说不出的激动。一天，只用了一天。她就体会到了摘星手的感觉。 虽然她和真正的摘星手笔有着云泥之别。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此刻享受现在的胜利欢呼。 “你们工学院造的？”苏玲珑在程墨耳边小声问道。 程墨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一脸落寞的摇了摇头。 苏玲珑一见程墨这样子，哪还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啊。于是连忙揶揄道：“看来那小子藏了不少好东西啊。程爷，我要是你。我可忍不住。” 苏玲珑这话还说到程墨心坎里去了。之前那把枪就算了。现在又搞出一把这样的弓。 他身为工学院的老人，如何看不出这把弓的强大？有这样的好东西竟然不早拿出来？看样子回头真要找这小子好好亲近亲近了。 “去，把她那把弓给本官拿上来看看。”顾凯和赵让自然也不傻。知道问题八成是出在那把弓上。 寻花使领命后立刻朝台下赶去。没过多久，他就返了回来。可人是回来了。手中却是两手空空。 “弓呢？”顾凯问道。 寻花使闻言立刻跪下道：“回禀大人，那弓已经被天枢真君收回去了。” “那你就去问天枢真君要啊。”赵让骂道。 寻花使一脸尴尬的回道：“小的去要了。但天枢真君只对小的说了一个字。” “他说什么了？” “滚！” 此言一出，赵让立刻一个大比兜就甩了过去。 “大人饶命啊。不是小的让大人滚，小的是说，天枢真君只对小的说了个“滚”。” 赵让：“。。。。” 第485章 幡然醒悟 剑门。因为被赵让和顾凯两人改为箭门后。反而弄巧成拙变成了和对弈一样最没有争议的一门。 因为全场能中靶十箭的，唯有柳元霜一人。 面对这个结果，裁决的重要性已经没那么高了。 随着寻花使对结果的宣布，柳元霜再一次以绝对碾压的成绩，夺下了剑门魁首。 听着场下众人的欢呼声，顾凯和赵让两人的心都快凉了。 “顾兄，下面怎么办？”赵让现在说话都有点哆嗦了。连场的打击，早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和卢紫嫣的赌约犹言在耳。一亿两白银的担子，压的他都快窒息了。 顾凯的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三番五次的被戏耍愚弄。他都快要抓狂了。 虽然恨那婊子恨的要死，可却偏偏还无能为力。这种憋屈的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过。 “错了。我们都错了。”顾凯突然说道。 赵让闻言眼睛一亮，忙问道：“顾兄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没有，但我现在知道我们错在什么地方了。”顾凯说道。 “此言何意？” 顾凯先看了看在那边相互聊天的几位裁决，然后小声说道：“我们从最开始，就不该想着靠比赛的方法把他淘汰。四季榜是什么？说白了不都是我们手中的工具？既然规则都是我们定的。那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既然如此，我们费尽心思去和她比个屁啊。” “顾兄你的意思是，随便找个由头把她淘汰掉？”赵让说道。 顾凯点头：“对。就拿书画两门来说。如果我们在那两门上不做任何改动的话，那无论她最终写的怎么样，画的怎么样。我们就直接说她不好不就是了。可结果被我们刻意一改，不但没有难住那婊子，反而让其他佳丽都无法发挥。如此以来，不就显得她一家独大了吗？” 赵让闻言瞬间恍然大悟：“听顾兄一席话，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如此说来，之前我们所做的种种，岂不都成了画蛇添足？” 顾凯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在之前我们也确实不了解这婊子的实力。那些难题换做寻常人？谁能过得了关？” 顾凯之所以这么说，主要还是不想承认失败，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那依你的意思？下场舞门就不做任何修改了？”赵让道。 “不改了。我乐国欢场舞门就那些花样。她就算跳舞再厉害，得不到我们这些裁决的认可也是徒劳。更何况真要比跳舞，其余佳丽也未必就不是她的对手，只要到时我们随便从众佳丽中指定几人说是最佳，谁也挑不出理来。”顾凯说道。 听顾凯这么一说，赵让也频频点头。 理就是这么个理。他们本就是裁判员。非要费劲巴力的去下场当运动员。当运动员就算了。结果还比不过人家。 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老老实实的当个吹黑哨的裁判员来的实在。 想想后面还有三场比赛。分别是舞门，歌门和琴门。这三场说穿了都是类似文科类的门类，孰优孰劣属于各花入各眼的玩意。只要他们拉拉偏架。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想到这里，赵让一拍大腿道：“好。就依顾兄所言，后面三场我们就都不改了。只要那婊子和其余人展现出来的水平越接近，就越对我们有利。” 经过这么一番商量后，四季榜终于回到了大家熟悉的模样。 等到寻花使上台宣布完舞门的规则后。下面的乐子人都是嘘声一片。 “靠。我还以为舞门又有什么新花样呢。结果毛都变。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叫期盼越大，失望就越大。” “呵呵，你说的倒是轻巧，这跳舞还能怎么变？难不成还能脱光了跳啊？” “咦？这位兄台不去当寻花使可惜了。这么好的主意四季榜怎么就不知道采纳一下呢？” “想看这些花魁脱光了跳不是不行。只是你出得起这个价吗？台上的这些都是今年能上四季榜的佳丽。也就是现在比赛。能让你过过眼瘾瞅上两眼。等比赛完了。你想见他们其中任意一位。没个千把两银子怕是连门都进不去。想看人家脱光了跳舞，先问问自己口袋里银子够不够再说。” “切，我要有这钱还用得着在这看吗？你丫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就想白嫖不行吗？诸位说是不是啊。” “对。这位兄台说的对。我们就喜欢白嫖。花钱的事坚决不干。” 比赛后台。 夏茵雪再次来到了柳元霜面前。 她没有去提刚才箭门的那些事，有些东西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免得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终于有机会和你堂堂正正的比一场了。”夏茵雪说道。 柳元霜侧目：“照你这意思？前面五门都不算堂堂正正吗？” 夏茵雪也很光棍：“确实不怎么算。” 柳元霜想不到她会如此回答。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你别这么看着我。之前几门，有哪个是正常的比赛门类？莫说我了。就算其他姐妹也全都被改的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现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了。我也能堂堂正正的和你比上一场了。”夏茵雪说道。 柳元霜点了点头：“如你所愿。希望你这去岁第一，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听到这个去岁第一，夏茵雪不由心中愠怒。但生气归生气，人家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呢？ 抛开花爵夫人不谈，哪怕柳元霜现在就退出比赛，以她现在的成绩，她也是今年当之无愧的四季榜第一。说她是去岁第一，一点都没冤枉她。 “我会全力以赴的。就算我当不成今年的魁首，我也要拿下舞门的魁首。不然，我夏茵雪岂不让人小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舞台上见真章。”说完这话，柳元霜转身就走，既然夏茵雪已经宣战了。那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夏茵雪见状也不继续纠缠，也转身去做准备了。 只是待夏茵雪走远之后，柳元霜就悄悄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后便把瓶中的透明液体，均匀的泼洒在身上。 第486章 乌云压境蝶满天 “老吴。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舞门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柳姑娘随时可能上场。”方诺拿着对讲机对老吴说道。 不一会，对讲机里就传出来老吴的声音：“公子。这边一切都准备妥当。兄弟们为了完成公子下达的任务。这些天都快在山里猫成野人了。回头你可要好好的犒劳犒劳这些兄弟们啊。”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这个都是小事。待比赛结束之后，小爷自然不会忘了兄弟们。” “嘿。有公子你这句话就行了。我老吴就先代兄弟们谢谢公子了。” “行了行了。废话别多说了。叫兄弟们随时做好准备。接到我的命令后，立刻按计划行事。您老可得帮小子多看着点，可千万别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放心公子，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保证不会误了公子你的事。” “嗯。你办事我放心。就先这样。保持通话畅通，随时等我消息。” 挂断和老吴的通话后，许幼翎凑上前问道：“你和吴爷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方诺神秘一笑，指着屏幕说：“等会你瞪大眼睛看就好了。保准惊掉你的下巴。” 许幼翎皱眉：“这和舞门有关系吗？” “呵呵，关系大的去了。柳姑娘这场能不能胜，就看老吴那边了。” 许幼翎还想再问，可见方诺一副缄口不言的样子，她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反正比赛已经开始了。她也不差这点工夫。 “这次舞门，让那婊子第一个上去。”顾凯和寻花使交代道。 “第一个？好的大人。小的这就去办。”寻花使领命而去。 “为什么要让她第一个出场？”赵让问道。 顾凯冷笑道：“让她先打个样。等她跳完后，其余佳丽也都对她的水平心中有数了。但凡她们之间有聪明人，都知道怎么扬长避短。到时只要他们表现的差不多，那我们这些裁决就有的说了。” 赵让闻言微微颔首：“还是顾兄想的周到啊。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看看那婊子是不是就连跳舞都能跳出花来。” “第一个上场？”听到寻花使第一个就喊出柳元霜的名字，方诺也不由一滞。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拿起对讲机对柳元霜说道：“柳姑娘，你上台后就按你自己平时的方式去跳就行了。我对你的唯一要求就是你这支舞的时间尽量长一些。其余的交给我来处理。” 柳元霜捋了捋发丝以作回应。 上台后，她先对台下众人躬身一礼，再对周边的一群乐师也行了个礼。 向乐师报出一个曲目后，便踱步来到舞台中央。应方诺的要求。柳元霜选定的曲目，正是乐国欢场中演奏时间最长的一首曲子了。 换算成现在的时候，大概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 方诺此刻在屏幕前也是屏气凝神。死死盯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待听到乐师曲乐响起，柳元霜开始了第一个动作后，方诺立刻拿出对讲机对老吴说道：“快。就是现在。立刻给我全放了。” 而此刻远在城外的老吴，接到方诺传来的消息后，立刻对身边十几个汉子喊道：“快快快，都放了都放了。一只都不要留。” 这些人收到命令。纷纷打开手边的网兜。顷刻间。成百上千的蝴蝶就喷涌而出。径直朝着庐阳城会场方向飞去。 这些汉子看到蝴蝶如此整齐划一的朝一个方向飞去，都不由的啧啧称奇。 “金铲，这到底是什么是怎么回事？这蝴蝶为什么都会往城里飞？按理说不应该都散成一片吗？这城里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他们？” 老吴白了那人一眼道：“这是少主的手段，你问我？我问谁去？想知道啊？你自己去问少主。” “呵呵，这不是金铲你是少主身边的红人吗？我们哥几个哪能比的上金铲你啊。” 老吴听到这话很是受用，不住的点头。 老吴这边完事了。可庐阳城却炸锅了。路上的行人原本还走的好好的。突然就感觉乌云蔽日了。 本以为是要下雨，可等抬头一看。却是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群蝴蝶在上空飞舞。 “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蝴蝶？” “不知道啊。蝴蝶飞庐阳城来干什么？这城里可没有鲜花啊。” “还别说，这蝴蝶还真是漂亮。五彩斑斓的很是妖艳啊。” “你们快看，这蝴蝶貌似是往四季榜的决赛会场方向飞去的。” “嘿，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现在看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走。跟上去看看。老子倒要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来这么多蝴蝶。” 随着这些蝴蝶的出现，无数人开始朝会场方向进发。这让原本就拥挤不堪的会场变的更加寸步难行了。 而此时，顾凯和赵让高坐城墙之上，满脸都是笑容。 “还是顾兄这办法好啊。呵呵。原以为这婊子在舞蹈方面也会像之前那样出类拔萃，结果这都快跳一炷香了，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嘛。”赵让心里终于放松下来。 顾凯此时也轻松下来了。反而帮起柳元霜说话了：“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就单单从舞蹈造诣上来说。这婊子的基本功确实很扎实。当得起剑舞无双这个说法。” “哼，什么狗屁的剑舞无双？今天老子就要让他知道。这四季榜到底是谁说了算。等她输掉这场比赛，那婊子也就没几天好活了。她最好别落在老子手上，否则老子要让她生死两难。”赵让阴狠的说道。 “哈哈哈哈。到时候赵兄想怎么炮制，就看你的高兴咯。最好玩她个十年八年的。否则都对不起我们这几天的付出。” 就在两人说话间，铺天盖地的蝴蝶大军终于飞到比赛现场。这些蝴蝶一到现场，就像有导航一样，一股脑的就冲着柳元霜飞了过去。 待飞到柳元霜身边后，这些蝴蝶仿佛有灵性一般，全部围着柳元霜周身盘旋飞舞了起来。柳元霜舞动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如此神奇惊悚的一幕，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487章 信息素 “你是怎么做到的？”许幼翎满脸惊讶的问出了所有见到这一幕人的心声。 对啊，如此神奇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柳元霜在群蝶环绕之中翩翩起舞。她曼妙的舞姿就宛如一只大号的穿花蝴蝶，正带领着自己的蝴蝶军团随风摇曳。 刚刚还自信满满的顾凯和赵让，此刻也是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其余几个裁决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就连见多识广的程墨和苏玲珑也都看的连连咋舌。就更别说刘宣和白梦瑶了。 “蝴蝶仙子，柳姑娘一定是蝴蝶仙子转世。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蝴蝶围着她不停飞舞？”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围观众的共鸣。 “这位兄台说的对，定然是这些蝴蝶知道蝴蝶仙子在这里起舞，它们才特意飞来此处给柳姑娘助威的。” 而后台原本还准备和柳元霜一较高下的夏茵雪。更是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其余佳丽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神奇无比的一幕。 “怎么样？这个惊喜还满意。”方诺指着屏幕满意的笑道。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些蝴蝶又是哪里来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就不能是柳姑娘她自己天生丽质吸引来的吗？”方诺玩笑道。 许幼翎表情一肃：“是不是和你给她的那个瓶子有关？莫非那瓶子里装的东西能吸引蝴蝶？” 方诺莞尔一笑，伸手把她揽入怀中，然后用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后便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嘶，真香。难怪那傻逼对你恋恋不舍呢。呵呵。” 许幼翎闻言嗔怒的把他推开：“你说就说，不说拉倒。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方诺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刚才说的就是答案啊？” 许幼翎：“？？？” 见许幼翎一脸呆萌的样子，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后说道：“你了解蝴蝶吗？” 许幼翎摇了摇头。 方诺指着屏幕说道：“蝴蝶这种东西，在未变成蝴蝶之前，只是一条又馋又丑的毛毛虫。它们这个时候除了吃就是吃，直到化茧为蝶的那一天才算彻底完成了它们这一生中最重要的蜕变。” “当他们从毛毛虫变成蝴蝶的时候，也正是他们最美的时候。蝴蝶美则美矣，可惜太过短暂。因为他们一旦化茧成蝶，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许幼翎一脸认真的听着方诺的讲述。这些知识，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听起来感到非常新奇。 方诺继续讲道。 “大多数蝴蝶的寿命，平均只有十到十五天左右。有的或许能长点，有的或许更短，但大体都不会超过一个月。” “因此，这些蝴蝶便在争分夺秒的在他们死前，完成他们生命中最后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许幼翎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一只罪恶的大手就朝许幼翎身后探去。他靠在许幼翎耳边小声说道：“除了造小人？还能有什么事比这大的？” “造小人？”许幼翎先是一愣，但见方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盯着自己，大手还在自己身上不老实，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她一巴掌打掉方诺的手掌问道：“可这和柳姑娘这情况有什么关系？” 方诺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蝴蝶和人不一样，它们对自己配偶的判断，是根据一种信息素来辨别的。说信息素你可能不明白，但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只有蝴蝶自己能闻到的特殊气味就行了。” 许幼翎点了点头。 “一旦蝴蝶发出这种信息素被其他蝴蝶异性收到，那么他们就能通过信息素找到对方，并完成交配。交配完后，这些蝴蝶的寿命也就走到了终点。” 说到这里，方诺再次出现了一个瓶子。 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道：“而柳姑娘身上喷洒的液体，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信息素。这些蝴蝶很多都被我安排人抓来几天了。他们在被放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被柳姑娘身上的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所吸引。在繁衍后代本能驱使下，它们这些蝴蝶便会义无反顾的朝柳姑娘那里飞去。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听完方诺的解释，许幼翎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她脸色数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憋的很是难受。 方诺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看你憋的怪难受的。” 许幼翎俏脸一红，说道：“也就是说，柳姑娘在那些蝴蝶眼中，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交配对象？” “呃。”许幼翎这一番话把方诺给问懵了。不过仔细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方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算是。” 许幼翎没好气的说道：“想不到堂堂麒麟才子，骗婚都骗到蝴蝶身上去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啊？骗？骗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方诺也算是服了许幼翎的脑回路。 许幼翎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刚才方诺的话她听懂了。道理虽然简单，可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先不说那信息素他是怎么来的，就说这世上，怕是还没几个人会像他这样对蝴蝶的习性这么了解。 不过她一想到方诺使用的手段，许幼翎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诺，这里还有一瓶，要不你留着玩？只要喷洒一点在身上，你也能立刻化身蝴蝶仙子。”方诺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许幼翎一脸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拿走拿走。想想我都起鸡皮疙瘩。姑奶奶可不想成为蝴蝶眼中的另类。赶紧拿走。” “切，真不识货。这玩意要是去乐国欢场发卖，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佳丽抢着要呢，你还嫌弃？”方诺悻悻然的收了回去。 这瓶子里装的，全名叫蝴蝶诱捕信息素。某宝上几十块一瓶。不是什么稀罕物。 要知道这东西在米国，属于是农业工具。米国当初为了对付棉花农场里的大量蝴蝶而特意搞出来的特效药。自从有了这信息素。那些农场主就再也不担心自家的棉花地里蝴蝶泛滥了。一度让棉花产量提高了百分之六十多。和传统农药比起来，简直是不折不扣的神药。 第488章 轻取舞门魁首 一曲舞罢。蝴蝶非但没有消散的迹象，甚至还越聚越多。大有柳元霜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的意思。 没办法。谁让柳元霜现在在这些蝴蝶眼中，就是个人形跑友呢？信息素散发出来的味道，对这些蝴蝶具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绝对不是同类身上那点味道能比拟的。 柳元霜带着周身围绕的无数蝴蝶，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回到了后台。其余佳丽见到这副场景，羡慕者有之，恐惧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但无论他们内心作何想法，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夏茵雪咬着牙看着宛如谪仙下凡一般的柳元霜，心里是五味杂陈。 如此神迹一现，她就知道比不比已经不重要了。 这场比赛已经和舞技无关了。你就算跳的再好。还能好过蝴蝶仙子不成？不然你问问下面那些观众答不答应？ 她输的很彻底，也同样输的很不甘心。可再不甘心又如何？凡人能和仙子媲美吗？别做梦了。 “呵呵，想不到这小子的手段是层出不穷啊。说实话，这几场比赛中有好些手法，都是老身参不透的。程爷你知道吗？”苏玲珑低声说道。 程墨闻言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玲珑见程墨吃瘪，笑的很是开心。 苏玲珑笑得开心。可顾凯和赵让却笑不出来了。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比赛。结果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这还让他们怎么拉偏架啊？就算要偏袒，好歹也要让人挑不出理不是？现在台下所有人都不停的喊着蝴蝶仙子的称号。他们还真没那个胆量敢公然吹黑哨。 “可恶，又让她逃过一劫。这婊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这么多蝴蝶都围着她飞？”赵让怒道。 顾凯阴沉着脸思索片刻后猛然惊醒：“我明白了。她一定是用了某种特殊的胭脂水粉。定然是这种香料的味道把蝴蝶吸引过来的。” 不得不说，顾凯这个猜测还真说对了一大半。能坐到他这个位置的人，对什么神神鬼鬼的事情其实不是那么信的。 他们不会盲目的像其他人那样，咋咋呼呼的以为真是什么蝴蝶仙子下凡。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猫腻，打死他们也不信。 赵让闻言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来人啊。” “赵大人，有何吩咐？” “你现在立刻让几个女官去验一验那婊子身上是不是涂抹了什么特殊的香料。否则怎么可能引来这么多蝴蝶？如果查实，本宫定然不会放过这种公然舞弊的现象。也算是给其余参赛者一个交代。”赵让这还没查，就已经认定是柳元霜在舞弊了。 不过有句老话说怎么说来着？只要犯罪没抓住，那就不算犯罪。只要舞弊没逮着，自然也不算舞弊。 顾凯虽然猜到了部分事实，可任凭他们如何去查，也是查不出任何端倪的。 信息素无色无味，要说有气味，那也只能是蝴蝶才能嗅到。和一般的胭脂水粉完全就不是一回事。非但如此，胭脂水粉反而会影响信息素的发挥。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方诺特意交代柳元霜在今日一定不能用胭脂水粉的原因。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几个女官就冲到后台，对柳元霜做起了检查。 她们一行三人，凑到柳元霜身边闻了又闻，嗅了又嗅。除了闻到一点微弱的汗臭味之外，什么多余的味道也没闻到。 毕竟柳元霜刚刚才跳完一支舞。再加上这还是夏天的缘故。身上有点汗味也是在所难免的。 三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还不死心，竟然又换了三人进来检查。可检查完后依旧还是那个结果。 “什么？你说没有？这怎么可能？”赵让听到回报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的已经分别安排六人去检查了。她们说除了闻到一点汗臭味之外，并无其他特殊味道。” 赵让和顾凯呆愣愣的坐在原地，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真是蝴蝶仙子？”赵让喃喃自语道。连连几场失利，都快搞的他自闭了。 “屁的蝴蝶仙子。这种鬼话你也信？我们查不出原因，只能说明对方的手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高明，还要隐蔽。”顾凯不忿的说道。 赵让苦笑一声：“顾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我们知道那婊子作弊，可没有证据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啊。难不成这场比赛我们又要拱手相让？” “不让？你敢不让吗？你看看下面那些狂热的人群，但凡你我敢在这个时候无故说个不字。你我二人要被台下那些看客活活撕碎你信不信？” “不可能。他们有那个胆子？你当我乐国的甲士是吃素的？敢在四季榜期间闹事，活腻味了。”赵让不自信的说道。 “哼，要是之前，他们肯定不敢。但现在可就不好说了。那婊子之前在他们眼中就算再出名，也无非就是一个坤而已。可一但有了蝴蝶仙子的名誉傍身，保不齐就有一些狂热份子铤而走险。不信的话你仔细看看外面那些人的眼神。早就不像之前那样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了。” 赵让定睛看去，见前排几人的眼神中，果然带着几分虔诚的味道在里面，如果说只是那些看客也就罢了。可通过他仔细观察后，他竟然发现有一些甲士的眼神中也充斥着这种味道。这个反常的现象，就让赵让看得心有余悸了。 他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随着柳元霜的舞蹈结束。其余佳丽也纷纷上台。 可这些佳丽尽管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引起台下观众一点波澜。稀稀拉拉的掌声就证明了一切。 台下大多数人都对刚才那一幕神迹意犹未尽，这便导致他们对其余的佳丽跳的怎么样压根就不关心。无一例外地都在下面讨论起刚才看出现的一幕，相互交流心得的同时还纷纷露出顶礼膜拜之色。 他们千里迢迢来乐国一趟，就算什么都没干，回去后也能凭借今天这事吹半辈子了。作为神迹的见证者，他们个个与有荣焉。 第489章 祛魅 “那小子怎么样了？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天枢和舞门魁首柳元霜回到碧霞观后，他首先就问起了杜衡的情况。 “回禀真君，他除了一直喊着要见大小姐之外，其余一切安好。”主持说道。 “哦？他想见大小姐？除了这个之外，他还说了什么没有？”天枢皱眉。 主持摇了摇头：“没有。” 天枢点了点头：“知道了。你退下。” 打发走主持后，天枢一脸无奈的指着柳元霜身边飞舞的蝴蝶说道：“这些玩意不会打算跟你一辈子。” 柳元霜闻言也是一脸尴尬，她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奴家也不想啊。可这些蝴蝶赶都赶不走。奴家也没办法了。”说着，她还作势驱赶了一下，可无论她怎么驱赶，这些蝴蝶依旧奋不顾身的朝她身边飞去。 天枢见状嘴角一抽：“你说那小子就让你在身上洒了点东西就搞成这样了？” 柳元霜点了点头，当即把那个用完的瓶子递给天枢：“这就是赵公子交给我的东西，说是让我在跳舞的时候均匀的泼洒在身上。奴家起初也不知道此为何意，但赵公子吩咐，奴家照做就是。谁知道会引来这么多蝴蝶。” 天枢接过瓶子眼前一亮，如此晶莹剔透的水晶瓶着实让他眼前一亮。他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能清楚的看到里面还有一点残留的液体。 他打开瓶盖先闻了闻，却发现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好奇的把那点残留的液体倒在了手上。可刚一倒出，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原来那些对他爱搭不理的蝴蝶，现在也开始围绕着他的手开始飞了。 有几只大胆的，甚至还停在了他的手上。这一幕看得天枢也是啧啧称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对蝴蝶有如此强的吸引力？莫非这又是岚山阁研究出来的什么新药？可这也说不通啊。这种药除了吸引蝴蝶也没其他用处啊。”天枢心中不停的猜测。可始终不得要领。 他想了想，打来一盆清水把自己刚才沾染了液体的那只手仔细清洗了一遍。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就算洗过手后，蝴蝶依旧还会飞到他手上来。 “这么厉害？竟然连洗都洗不干净？”天枢喃喃念叨。这一幕也让柳元霜吓了一跳。蝴蝶仙子的名头虽然好听，可她也不想整天被一群蝴蝶围着啊。 “师叔？你在干什么呢？咦？不是。你也沾染那药水了？”就在天枢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许幼翎走了进来。 “幼翎？你怎么来了？”说完天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尴尬一笑：“呵呵，师叔见猎心喜，就好奇的试了一试。话说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那小子有和你说吗？” 许幼翎闻言，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恶心。现在天枢在她眼中，俨然也变成了一只发情中的大号蝴蝶。 不过见柳元霜在场，她也不好表现出来：“没有，我问过他了。他不肯说。” “哦。”天枢对于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在他看来，这一定是岚山阁的独门秘方了。自然不能轻易透露。“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许幼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还能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些蝴蝶来的。喏，这是解药。洒在身上这些蝴蝶很快就散了。”说着她就把一包粉末递给了柳元霜。 柳元霜闻言大喜，立刻把这些粉末均匀的泼洒在身上。 “阿嚏！阿嚏！”就在她泼洒的同时，她不小心吸进去一些。导致她连打了几个喷嚏。 果然，在泼洒完这些粉末后，那些蝴蝶就像见了鬼一样飞快的四散奔逃。看得天枢是啧啧称奇。 “这又是何物？” “这叫胡椒粉。那小子说这是一种用来烹饪的香料。” “香料？”天枢沾了一点在手指上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阿嚏。”胡椒粉入鼻，哪怕他贵为真君，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看的许幼翎和柳元霜两人都是捂嘴轻笑。 “咳咳。柳姑娘，既然已经祛魅。不如你先去梳洗一番去去乏？”天枢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奴家告退。” 见柳元霜离开，天枢便拿出刚才那个玻璃瓶子递给许幼翎道：“这个你带回去还给他。那小子也真是的，这么珍贵的物件，搞坏了可就可惜了。” 可许幼翎一见到那个瓶子，仿佛就像见了鬼一样拼命往后缩。 天枢见状眉头一簇：“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我可不会带回去，要还你自己去还。实在不行你直接扔了。反正别给我就行。”许幼翎退避三舍的说道。 天枢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许幼翎的意思，他急忙问道：“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许幼翎轻轻的点了点头：“知道。只是刚才柳姑娘在这里，幼翎不太方便说。” “速速说与师叔知晓。”天枢问道。 许幼翎咽了咽口水，先看了看柳元霜的那边的动向，见她早已经去了里间，便压低声音给天枢解释了起来。 听完许幼翎的讲解后，天枢猛然感到一阵反胃，手中的瓶子再也拿不住了，直接被他砸了个稀碎。 “混蛋。这混蛋。道爷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玩意？贫道一世英名今朝尽毁。这特么的是人干出来的事？”天枢怒道。 一想到自己刚才在蝴蝶眼中变成了一个人形炮友，天枢就压不住心中的火气。 许幼翎也是一脸尴尬，不过她还是帮方诺找补道：“这东西又不是给你用的。谁让你好奇心那么重。我紧赶慢赶都没赶上。” “别说了别说了。说起来我就恶心。下次别让我碰到那小子，否则道爷要跟他新账老账一起算。哼。”天枢一脸的蛋疼。 许幼翎狡黠的吐了吐舌头：“呵呵，反正他也是虱子多了不痒。您老到时候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不用给我面子。”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师叔我算是白疼你了。”天枢愠怒道。 对于这话，许幼翎是满脸不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急着让我嫁人，只想把我拿去换道德经，哦。现在经书到手了，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不带你这样的。” 此言一出，天枢竟然无言以对。 第490章 杀心圣母显杀机 “呵呵，想不到你我再次相见。我竟然成为了你的阶下囚。还真是造化弄人啊。”杜衡语气平淡的看着许幼翎缓缓说道。 许幼翎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地窖除了阴暗潮湿一点之外，大致还算干净。师叔把他关在这里，倒也不算是虐待他。 此刻的杜衡，除了精神有点萎靡，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外。其他倒也正常。 对于他的话语。许幼翎嗤之以鼻：“让你成为阶下囚的不是别人，反而是你自己。是你对权力的放纵，对生命的漠视造成的。更何况你真以为师叔把你关在这里，是为了惩罚你吗？你如果没有离散谷的背景，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杜衡闻言沉默片刻后突然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对权力的放纵？对生命的漠视？” 他猛的起身，走到许幼翎身边说道：“我是个军人。军人知道吗？在军人的字典里。只有服从，服从，再服从。在军队里，长官的命令宛如圣旨。容不得半点辩驳。在战场上。你想要得到什么。是靠手中的刀剑获得的。而不是什么狗屁道理。漠视生命？呵呵，你要是从小到大看着身边的袍泽一个个在你身边战死。你或许也能明白生命这玩意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听着杜衡的辩解，许幼翎目光冰冷。 “按你这种说法，是不是在你眼中，所有你看中的东西，都能用刀剑抢来？所有忤逆你的人。都要被你无情斩杀？” 杜衡想了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个世界归根到底，还是看谁的拳头最大。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无非是掩饰你实力不够强的一种妥协罢了。我败了，只能证明我还不够强。败就是败。这个我认。可我的每一次失败，都会让我变得更强。” 说到这里，他陡然一笑：“呵呵。说什么我如果没有离散谷的背景，我早就是个死人了。许幼翎。你说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哪里好笑了？” “呵呵，你这句话，在我听来其实所表达的却是另一层含义。这层含义就是，你们还不够强。如果你们足够强大。你们何须看我离散谷的面子。这个面子，与其说是你们给的。倒不如说是我们离散谷数百年来凭着自己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你们倒是想不给。但你们敢吗？”杜衡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幼翎，一副傲然的姿态。仿佛被关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许幼翎一般。 许幼翎闻言，目光森冷的看着杜衡。心道这人已经彻底入魔了。不过仔细琢磨他刚才说的话，又何尝没有几分道理呢？ 想到这里，她淡然一笑：“你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们离散谷会怎么样？” 杜衡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傲然道：“呵呵，不是我小看你。你要是有这胆子，就不会把我。。。。啊！！！” “唰。”“锵。” 他话还没说完。许幼翎突然发难，黑云剑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拔鞘而出，一道黑影闪过。杜衡的两条胳膊就被她斩落在地。 杜衡满脸惊恐的看着许幼翎，忍着剧痛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许幼翎轻轻甩了下剑身上的血渍后还剑入鞘。 “为什么？不为什么啊。这不是你自己的逻辑吗？我天师府不需要你给面子，你离散谷要是真那么强大，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天师府奉陪到底。你不是崇拜力量吗？来，现在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力量。” 说着，她还不忘嗤笑一声说道：“我敢斩你两臂，就敢取你性命。我许幼翎身为天师府大小姐，老天师嫡孙。再加上你有错在先，我斩你两臂也算事出有因。大不了到时候我去军神面前卖卖惨，求求情。就看军神敢不敢为了你这个废物而杀我报仇。你们离散谷倒是不给我天师府这个面子试试？你们倒是想不给。但你们敢吗？” 杜衡刚才说的那一番话，现在被许幼翎一字不漏的还了回去。听在他的耳中，是何其的讽刺啊。 许幼翎是什么人？那可是表面人畜无害，背地里却是个杀心圣母。她做事的风格向来是能动手就少哔哔。要不是和方诺斗法几次吃瘪，她哪有这么好说话？没见许正阳从小到大被她收拾成什么模样了？ 要怪就怪杜衡他把许幼翎当成一般的傻白甜了。没想到这下直接踢到铁板了。说拔剑就拔剑，压根就不跟你啰嗦。 你不是说我们忌惮你离散谷的实力不敢对你动手吗？那老娘就动手了。现在换你来。看看你们离散谷有多少斤两，会不会同样忌惮我天师府的实力不敢动手呢？ 杜衡听完许幼翎的话，很快就想通此节，他现在无比痛恨许幼翎用他的说辞来对他出手。 现在好了，不但双臂废了。报仇更是无望了。他恨啊。不但恨死了眼前这个婊子，更恨那个搞的他全军覆没的凶手。 他恨遍了所有人，唯独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就应该以力为尊。谁的拳头大谁说话才是真理。 “好好好。许幼翎啊许幼翎，你真不愧是本将看上的女人，光这份杀伐果断，就足以证明本将眼光不差。”他现在浑身冒着冷汗，低头看了眼自己双臂的断茬处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日断臂之恩。我杜衡记下了。希望你来日不要后悔。” 许幼翎眉头一皱，心中杀机也越来越盛。 杜衡看着许幼翎不善的表情，心中自有明悟：“想杀我是吗？想杀我才是对的。像我这种对你透露出明显敌意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我现在双手已废，与其苟活不如你送我上路。我就用这条命跟你赌一把，看看离散谷会不会跟你们天师府死磕到底。” 许幼翎目光一凝。再次拔剑道：“你很聪明，只可惜你聪明用错了地方。你妄图用这种方式激我，想要我投鼠忌器饶你一命？既然你想赌一把，那我成全你好了。要是我赢了。我烧纸告诉你。要是我输了。我下去亲自告诉你。一路走好。” 听到许幼翎这番话，杜衡心如死灰。他想不到许幼翎做事竟然如此决绝？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第491章 千里坑爹 北极，离散谷。 一校尉装扮的甲士脚步匆匆的走进帅帐，见到主位上那个正在读书的矍铄老者后他先行了个军礼，继而开口说道：“军神，末将刚才接到天枢真君的飞鸽传书，说是让您老人家亲启。” 矍铄老者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本喃喃自语道：“天枢？他能有什么事找老夫？”说罢，他便对着那校尉说道：“呈上来。” “是。”校尉闻言双手持信，弯腰递了过去。 接过信笺后，军神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末将告退。” 可没等这校尉走出一百米，他就突然听到身后帅帐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 “来人啊。去把杜云飞那个混账东西给老子绑来。” 校尉听到杜云飞这个名字，心中顿时一凛。这杜云飞不正是蜃龙军的军主吗？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军神他老人家说是要把杜军主绑来。 这杜军主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军神发这么大的脾气？ “都是死人吗？老子说话没用是。”军神的声音再次从军帐中传来。 此言一出，外面那些愣神的将士才如梦方醒。一个个脚步飞快的朝蜃龙军的军营奔去。 而此时的杜云飞正在自己军营练兵，突然看到军营里突兀的闯进来一群人。 他刚要发火，可等他看清来人的衣服后，才把心中的火气按捺下去。无他，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全是军神的亲兵。 带头之人他也认识，正是军神手下的专门负责军纪条例的军法官王通王校尉。 杜云飞见是王通带着人来，心中猜想估计又是自己军中哪个王八蛋干了坏事没擦干净屁股被人抓住了把柄，现在被人上门拿人来了。 “稀客啊稀客，王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帅营中？是不是本帅下面又有哪个兔崽子犯事了？王兄还请放心。本帅对于这些害群之马绝不姑息，你该罚的罚，该判的判。千万不要给我面子。” 杜云飞之所以对王通如此忌惮，还不是因为此人代军神专治全军军纪。这就好比现代部队里的纠察，谁见了不哆嗦啊。 王通虽然在战场上没什么权力，可在军营中，那可是人憎鬼嫌的角色。就连九龙军主也拿他没办法。他虽然只是个校尉，可身后却是站着军神呢。 王通看了杜云飞一眼，先是拱手一礼：“杜军主既然如此开明，那末将就却之不恭了。” “应该的，应该的。”杜云飞赔笑道，这副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 王通点了点头，右手凌空一挥：“杜军主，得罪了。拿下。” “是。”随着王通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两个甲士拿着一根绳索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套在了杜云飞身上。 刚才还满脸堆笑杜云飞，直接被眼前这一幕给整懵逼了。 他摇晃了几下身子说道：“怎么回事。你抓本帅干什么？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通闻言再次抱拳道：“杜军主抱歉了。借王某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杜军主下手啊。可这是军神他老人家亲自吩咐的。王某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杜云飞其实在绳索加身的那一刻就有明悟，否则凭两个甲士怎么可能拿的住他。他也只不过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因为他心里清楚，他身为蜃龙军主，除了军神，没人敢来蜃龙军的军营找事。 听完王通的解释，果然证明了他的猜测。 “既然是军神的意思，那本帅就跟王兄走一趟了。”杜云飞语气很是平和，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说罢，他还转头对着一群义愤填膺的蜃龙军甲士说道：“你们继续操练。本帅去去就来。尔等若是怠慢了操练，本帅回来饶不了你们。” “是。”蜃龙军众将齐声附和道。 “呵呵，杜军主还真是治军严明啊。”王通吹捧道。 “哪里哪里。王兄过奖了。对了。敢问王兄，军神他老人家到底因为什么要拿本帅啊。”杜云飞小声问道。 王通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军神他老人家火气发的非常大。杜军主还是想想你有什么地方触怒了他老人家。” 杜云飞一脸疑惑的点了点头：“多谢王兄了。走。别让军神久等了。” 很快，这些军神亲兵随着杜云飞的离开，也全部退了出去。待这些人退走后，蜃龙军军营里可彻底炸了锅。 主帅被人带走，对于这些蜃龙军的官兵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什么？你说这是军神亲自下的令？哦。那没事了。 “军神，杜军主带到，正在帐外跪着。”王通回令道。 “让他滚进来。”军神喝道。 “是。”王通正欲要走，却又被军神叫住：“回来。” “军神还有何吩咐？” “你出去后，任何人不许靠近此帐十丈之内，违令者斩。”军神冷声道。 王通拱手接令道：“末将领命。” 稍顷，背缚双手的杜云飞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军帐。当他一见到军神时，他立刻跪下道：“末将杜云飞参见军神大人。” 军神只是瞪了他一眼后便一言不发，继续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杜云飞虽然感觉很是憋屈，可军神当面，他也只能受着。在刚才来的路上，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能惹的军神发这么大脾气。 以导致军神不顾及他半点颜面，直接遣人去军营里拿他。 这一跪，就足足跪了半个时辰。哪怕杜云飞行伍出身，身体强健。也开始有点吃不消了。可军神不说话，他也没办法。只能干受着。 “知道为什么绑你来此吗？”军神眼看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道。 杜云飞闻言如蒙大赦，他情愿被打一顿，也好过受这种煎熬。 “末将不知，还请军神明示。若末将有违军法。军神依法处置便是。末将甘愿伏法。” 这一番话，杜云飞说的还真不是谦辞。身为军人。自当以军法为重。哪怕他是军主也不能违背，否则将来他还怎么带兵？ 第492章 军神问罪 “军法？呵呵，你跟老子谈军法？行。那你就跟老子说说，老子该怎么处置你家那个小子。”军神大手一甩，那封信笺就被扔到了杜云飞面前。随着信笺一同扔过来的还有一柄手掌长短的匕首。 杜云飞见到匕首和信笺，很快就明白军神的意思了。 他先是缓慢的转身捡起匕首，然后自己把身上的绳索割开。解开绳索后，再恭敬的把匕首放回帅案上，在拿起信笺阅读了起来。 片刻后，看完信笺的杜云飞再一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末将教子无方，还请军神大人治罪。” “教子无方？呵呵？一句教子无方就完了？你们杜家出息了啊，蜃龙军就是让你们用来干这种事的？啧啧啧，了不起，实在了不起。竟然敢在乐国都城带兵去堵门。堵的还是天师府的人。堵门就算了。最后还他娘的给老子全军覆没了。厉害，你家那小子带兵真是让老子开了眼了。也他娘的在天师府面前现了大眼了。”军神暴怒道。 试问这天下间谁人不知他离散谷军备甲天下。曾经凭一己之力打的两国改换门庭。现在倒好。不但出去一趟因一己私利持兵行凶，还特么的给整了把大的。 全军覆没这词在别处听起来可能没什么，可对离散谷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就好比天师府的人念经讲道输给了万金楼，万金楼的人买卖营收及不上岚山阁，而岚山阁的诗词歌赋比过离散谷一样搞笑。 杜云飞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杜衡，老子难得给你争取到一个出谷的机会，你特么的给老子带来的却是这么大一惊喜。这事要是传开了。那他杜云飞哪还有脸在军营里混啊。 想到这里，杜云飞叩首道：“还请军神大人允许末将出谷，去乐国把那不孝子带回来。再向天枢真君赔礼，以恳求他的谅解。” “呵？谅解？你以为你那蠢货儿子得罪的人只有天师府吗？比天师府更麻烦的还在后面呢。想我离散谷低调行事了这么多年，想不到却被你家那个蠢货给一朝败坏。我说那逆子脑子是不是有坑。他不会真以为我们离散谷天下无敌。是个人都敢得罪？还是用这种最羞辱人的方式去得罪人？这要说不是你教的，你说的过去吗？啊？”军神吼道。 “啊？还有麻烦？”杜云飞惊讶道。说着他立刻捡起信笺，一字一句的再次看了起来。 很快，他就从天枢的字里行间里看出了些端倪。天枢虽然在信中没有点名方诺和岚山阁的名讳，但只要稍微用点心，都能看出天枢的隐喻。 刹那间，杜云飞的脸都白了。我了个乖乖，我到底是养了个什么样的蠢货啊。一口气就直接得罪两尊大神。而且一个来头比一个来头大。 信中一句“老天师钦点之人”等于直接告诉他们答案了。他们离散谷只是不出谷，但并不代表对外界的事情不了解。 方诺的《八国论》在天下间闹的沸沸扬扬，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方诺不但是童天元的关门弟子，还有传言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岚山阁的下一任阁主。一个天师府的大小姐就已经够让他头疼了，现在再加个岚山阁的未来阁主。杜云飞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可像杜衡，以为这世上一切都能靠拳头解决。他们离散谷拳头再大，能大过八国去？八国哪家没有几十上百万的军队？就连八国都拿他们四极没办法。他离散谷何德何能能一次面对两家？ 更何况。他们离散谷还欠着岚山阁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早年那场立威之战，全靠岚山阁提前给他们通风报信，才让他们能够先景国一步直捣黄龙。毕竟岚山阁在八国朝堂中尽是暗子，提前知道这个消息还真不算什么难事。否则一旦待到景岿两国合围离散谷，他们离散谷什么下场还真犹未可知。只是这个秘辛，也仅此于军神和他们九个军主知道。但无论怎么说，岚山阁都有恩他们离散谷。 “看明白了？”军神冷声道。 “末将看明白了。那不孝子这次确实犯了大忌。待末将把那不孝子领回来后，要杀要剐末将绝无二话。”杜云飞说道。 “哼。算你这个当老子还明白点事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但凡你刚才表现出一点给那逆子求情的姿态，你这个军主也就别当了。我离散谷历经数百年，始终都是如履薄冰。我们虽然贵为天下四极之一，但天下间谁人不多防着我们一手？你当老子愿意儿郎们天天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能去外面和野人打交道？” “你要知道，我们离散谷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为世人所容。兵者，凶器也。任谁也不希望有一把不受控制的利剑孤悬在外。为了展现出我们的无害。打消八国对我们的顾虑。我们离散谷的先贤才选择了封谷这条路。一来是主动给这把凶器带上一柄剑鞘。二来尽可能的让我们保存实力，不要牵扯进那些无谓的争斗中去。待到日后天下有变。我们才有正真行走于天下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军神话锋一转：“可这一切，全被你那逆子给破坏了。要是那逆子在乐国纵兵行凶的事情被八国知晓，你可知道会给我们离散谷带来何等的灾难？这个责任，你们杜氏父子担当的起吗？” 杜云飞面对军神的责骂，说不出半点话来。 喷完一顿后，军神的气也稍微消了点。他冷眼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云飞。作为九龙军主之一，杜云飞这个军主还是可圈可点的。他儿子杜衡之前在军中，表现也尤为勇猛，之前几次和雪族搏杀时，都敢勇猛当先。为此，他还多次赞许过杜衡，认为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否则这次朝贡，也不会派他去。 可现在看来，他当初真是看走眼了。打仗厉害有个卵用。人情世故是一点不懂啊。他离散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会打仗的人。这他娘的才第一次出谷，就捅了个这么大篓子。气的他一剑攘死他的心都有了。 第493章 被玷污的蜃龙 “老子给你半天时间准备。半天之后，立马给老子滚去乐国把你那个逆子给带回来。天师府那边你也要好生安抚，万万不可出现嫌隙。”军神冷声吩咐道。 “是，末将领命。天师府这边好说。天枢真君和末将也有些交情。可岚山阁那边怎么办？”杜云飞问道。 听到这个，军神就来气。他冷哼一声道：“哼。还能怎么办？你亲自押着你那逆子去向对方赔罪。务必要把事情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最好就到那个方诺身上为止。万万不要闹到两家因为这事伤了和气。岚山阁有恩于我离散谷。现在发生这种事，难免岚山阁对我们产生成见。他们这些个文人不比我们武人。他们杀起人来，可是不用刀的。你明白吗？”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回去交代一下，半日之后就启程乐国。”杜云飞说道。 军神点了点头：“滚。要是这事办不利索，你们父子俩就都别回来了。我离散谷伺候不起你们爷俩。” “末将不敢，末将必定带那逆子回来请罪。还请军神放心。”杜云飞承诺道。 “滚滚滚，看见你老子就心烦。”军神摆了摆手直接赶人了。 可喊完后，杜云飞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怎么？还有事？”军神问道。 杜云飞点了点头：“倒没什么大事，只是末将还有一事不解，望军神解惑。” 军神瞟了他一眼说道：“有屁快放。” 杜云飞组织了语言开口道：“这次朝贡，那逆子少说也带了六七十人。这六七十人不说全是精锐，但也差不多也算的上军中好手。末将想不明白的是，这六七十人是如何被人一锅端的？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若说对方是乐国的官军倒也罢了，可从天枢真君的来信上看，对方自始至终就一个人，甚至就连幼翎那丫头都未曾出手。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军神闻言。嗤笑一声问道：“是不是觉得岚山阁就一帮子文人，就不把他们当回事了是。认为他们只会吟诗作对，口若悬河？” “末将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可在我看来你就是这个意思。我问你。岚山阁最擅长的是什么？” 杜云飞想了想说道：“那自然是他们岚山六院教的那六门功课咯。” 军神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不会真把他们那帮人都看做是教书先生了。老子现在告诉你，岚山阁最擅长的，压根不是什么文宗。而是他们的机关术。他们这帮人，当初逃进天行山脉的时候，基本笼络了天下半数以上的工匠。这些工匠，在经过了数百年的潜心钻研之下，鬼知道他们都研究出了些什么玩意？” 说罢，他便从帅案上踱步而下。抬手把帅帐中的几把椅子拉了过来。经过简单的摆放后，就形成了一个类似四合院的格局。 紧接着，他抽出腰间宝剑指着那几张椅子说道：“如果说那逆子是在野外遇到对方。那逆子还不至于会输的这么惨。可他选择的战场是什么地方？不但是人家的地盘，还明显是一个瓮城的格局。他们只是战士，不是刺客。战场上那套东西到了这种地方，十成功夫就去了九成。原本可以靠弓弩射杀的，现在也逼不得已要近身搏杀了。” “说完我们这边，在说说对方。从战报上看，对方确实明面只出动了一个人。可那只是明面上的，你怎知暗中埋伏了多少？那个叫方诺的小子什么身份？他住的地方岚山阁会没有防备？你以为六七十人很多吗？那逆子大张旗鼓的闯入人家的地盘。人家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一轮乱箭齐发，这六七十人还有几人能活？就更别说岚山阁还有那些外界看都看不懂的机关术了。” “若说攻坚，我们离散谷可以说是难逢敌手，别看睆国号称带甲百万，可我们离散谷的大军也照样敢碰一碰。可要是说到防守，岚山阁是当仁不让的举世无双。天下无人可出其右。” 说到这里，军神又感叹道：“你那逆子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这场仗本不应该输的这么惨的。他身为主将，不做探查，不做预判。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就贸然深入。兵家中所有的大忌他是一个没漏。但凡他多花几天工夫探查一下对方的底细，也不至于会造成这种后果。那些将士与其说是被岚山阁干掉的，倒不如说是因为你那逆子的一意孤行而葬送的。” “蜃龙军？呵呵。何谓蜃龙？雉入大水为蜃。能吁气成楼台城郭之状，将雨卽见，名蜃楼，亦曰海市。我离散谷的先贤建立九龙军时，对蜃龙军的宗旨就是做到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故而，在九龙军中，唯独你蜃龙军的斥候是独一档的存在。料敌于先，制敌于前的军训你都忘了吗？”军神怒吼道。 杜云飞闻言连忙跪下道：“离散谷祖训，末将九死难忘。” “哼。那你现在来告诉老子，这仗是他娘的怎么打的？这还是蜃龙军吗？这是马匪，这是强盗。简直把我离散谷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这个蜃龙军主难辞其咎。” 杜云飞此刻也是羞愧难当。正如军神所言。蜃龙军的强项本来就不是正面搏杀的。他们的强项是潜伏和侦查和偷袭。正如番号中那个“蜃”字一般，要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好好的一支蜃龙军，却被杜衡拿去当响马用了。这能不让军神生气吗？ 不过话说回来，杜衡这种做法换做一般人，那基本就拿下了。可偏偏好死不死遇到了方外挂。他不败才有鬼呢。 离散谷不是不允许失败，但却不能允许这种失败。他们是军人。军人有军人的准则。若是真的实力不及对方，那败了也就败了。 这杜衡这场失败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但凡他战前多用点脑子，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个下场。这才是最让军神生气的地方。 第494章 谭泽的求助 “方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几天没回小院的方诺，刚一回来，就被谭泽拦住了去路。脸上显得很是焦急。 方诺讶异的看了眼谭泽，他虽然知道这人是瑶光真君的独子。可两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 “谭兄？怎么了？找我有事？”方诺好奇的问道。 谭泽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眼他身后的老吴说道：“方公子借一步说话？” 老吴见状立刻对方诺抱拳道：“公子你们聊。我回屋休息去了。” 见老吴走后，谭泽这才把方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方公子，你去看看正阳。正阳已经有两三天不吃不喝了。” 方诺闻言大骇：“发生什么事了？他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谭泽苦笑一声，开始和方诺解释了起来。 听完谭泽的解释，方诺也是哭笑不得。原来那天许正阳在会场看到天枢和柳元霜在一起后，许正阳就感觉天都塌了。 他难得动情喜欢上一个女子，结果还没表白，就被自己长辈给撬了。家人们，这种心情谁能体会啊。 若是换做旁人也就罢了，凭借着他小天师的身份，好歹还能争上一争。可那人偏偏还是他师叔，这就让许正阳更加束手无策了。 郁郁寡欢之下，这二货就开始自闭了。从那天回来后，他就始终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就连谭泽喂到嘴边，他也懒得动弹一下。仿佛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 方诺长叹一声，想不到这二货还是个痴情的种子。 看着满脸憔悴的谭泽，方诺感同身受，摊上这么个二货，谭泽能坚持到现在都已经算得上道心坚固了。 他满脸同情的拍了拍谭泽的肩道：“这几天你辛苦了。正阳就交给我。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天师。” “方公子此话当真？”谭泽一脸激动，别看谭泽平时对许正阳嫌弃的不得了。可实际上两人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毕竟是从小一起被许幼翎揍大的。有着很深的革命友情。 方诺闻言原本还打算开句玩笑。可一见到谭泽那真挚加期盼的眼神，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一本正经的回道：“谭兄放心，我说到做到。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你现在就去准备些吃食。我保证不出半个时辰，那小子就要跑出来问要要吃要喝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拦得住方公子的。”说罢，他转身就向厨房跑去，看样子是要亲自给许正阳做饭了。 谭泽刚跑出一半，却又突然回头对着方诺行了一礼：“方公子大恩，云玄感激不尽。” “云玄？”方诺满头问号。 谭泽连忙解释道：“云玄是我的道号。如果方公子不习惯的话，直接叫我名字也是一样。” 方诺点了点头：“记住了。你以后也别方公子方公子的叫了。没有外人的时候直接叫我名字或者方兄都行。你先去忙。我去看看正阳。” “好的方兄。正阳就交给你了。”谭泽在次一礼后，便去了厨房。 看到这里。方诺不由的羡慕起许正阳这二货来。身边能有一个这样的兄弟，他这辈子也算值了。 推开房门。屋子里并没有看到许正阳的身影。方诺正纳闷呢。却无意中瞟到了正在床上躺尸的许正阳。 原本以为这小子在睡觉的方诺走近一看，却发现这小子双目圆睁。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方诺下意识的也抬头看去。除了看到一根房梁以外，再无其他了。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方诺坐到床榻边小声问道。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回应。他低头一看，许正阳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房顶。 方诺心里一寒，伸出手指在许正阳鼻前探了探。发现还有鼻息后，这才松了口气。 “操。你特么的有病啊。这大白天的装什么死？”想起刚才自己的表现，方诺感觉很是羞愤。竟然差点被这小子吓到了。 可无论他说什么。许正阳都没有反应。 方诺轻抚额头，彻底被这小子打败了。 “喂。想不想听听柳姑娘的事？” 此言一出，许正阳的眼神果然恢复了几分神采。方诺一看有戏，便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上次和我提过的那件事吗？你还别说，还真被我想到了一 个好办法。” 许正阳眼珠只是转了转，可依旧没有答话的意思。 方诺也不以为意，他拍着许正阳的胳膊说道：“正阳啊正阳，这件事要是办成了。你可就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哈。你当初不是担心你和柳姑娘的事会被天师府的人反对吗？于是我左想右想。终于帮你想到一个破局的方法。” 方诺一边说，一边注意许正阳的动向。见许正阳呼吸开始略微急促起来，他便继续说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破局之人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试问，如果你和柳姑娘的事，被你师叔认可的话，那之后你们之间不是就要容易很多？” “哎。你看姐夫多疼你。为了帮你找媳妇，就连你师叔我都利用上了。你是不知道啊。为了请你师叔出山。你姐夫可是花了不少的代价呢。明面上呢。你师叔现在是柳姑娘的保镖。可实际上呢。却是你姐夫在提前为你铺路啊。你想想看，如果让你师叔提前认可了柳姑娘，那你们之后的事情可不就事倍功半了吗？你师叔起初听到要给柳姑娘当保镖还乐意呢。要不是你姐和你姐夫求着你师叔去，你师叔都懒得搭理我俩。这事要是成了。你小子时候该怎么感谢我？” 此言一出，许正阳再也躺不住了。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可由于几天滴米未进。刚一起身就感到头晕目眩，要不是方诺扶着，差点就要一头栽到地上去。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勉为其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姐夫，你刚才说的没骗我。天枢师叔真的是给柳姑娘做保镖去了？” 方诺闻言立刻板起脸来说道：“怎么？我的话你信不过？是不是想反悔？想不到你竟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叫你师叔离开。哼，好心当了驴肝肺，下次有事你免开尊口。” 许正阳闻言大喜，一把拉住方诺的胳膊道：“信，信。我许正阳这辈子最信的就是姐夫你了。你说什么我都信。吃饭。道爷要吃饭。道爷要尽快好起来。道爷日后还要娶柳姑娘过门呢，可不想这么早就飞升仙界。”说完这话，他就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吓得方诺赶紧搭起脉搏一号脉。才知道这二货是由于太过虚弱而导致的昏厥。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第495章 天枢的劝解 天枢面色铁青看着对面满脸愤愤的许幼翎。 “师叔。你为什么拦我？”许幼翎愠怒道。 “你废他双手就够了。取他性命就做过了。” 就在不久前，许幼翎正要对杜衡痛下杀手时，却被突然冲进来的天枢给阻止了。 其实自从许幼翎进入地窖见杜衡开始，天枢就一直在门外关注着。许幼翎卸掉杜衡双臂的时候，天枢并未阻止。毕竟在他看来。这点惩罚，他们天师府还是兜得住的。 可一旦上升到取他性命时，就有点太过火。杜衡就算再不堪。那也是蜃龙军主之子。如果就这样死在许幼翎的手上，他们天师府就从有理变成没理了。 毕竟杜衡自始至终都没有要伤害许幼翎的意思，那些甲士主要还是冲着方诺那小子去的。可就连方诺那个苦主都没对他痛下杀手，你许幼翎时候却把他宰了。这就让天师府很被动了。 许幼翎冷眼看着天枢说道：“师叔。刚才他威胁幼翎的话你也应该是听到了。与其留着这么个祸害，倒不如一刀宰了痛快。放虎归山的事可不是我的性格。我可不想一辈子被这么条毒蛇在身后盯着。” 天枢又不傻，自然明白许幼翎的顾虑。他忙解释道：“这个你尽管放心，留他一命归留他一命。不代表他以后还能兴风作浪。先不说他这回一次简单的朝贡就搞的全军覆没。就单单他回去之后还能不能离开离散谷都是两说。” “军神他老人家你也是打过交道的。他可不是那种不辨是非，不讲道理的人。军神治军极严。像他如此这般败坏军纪的行为，军神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双手也被你废了。就算留他一条性命，他又能何大的作为。别说他现在是个废人，就算他没废的时候，他也不是你们对手，你何故去中了他的激将之法了。你难道没看出来，他是在故意求死吗？” 许幼翎冷笑道：“故意求死？这我还真没看出来。在我看来，他反而像是在死中求活。他是把我在当傻子在忽悠呢。他要是真的一心求死，那在我最后拔剑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就不该透露出恐惧之色。师叔你是没看到。当你冲进来挡住我时，他脸上明显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就这样的人？你竟然说他是一心求死？师叔，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啊。” 天枢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总之师叔向你保证，他日后是绝对不可能在对你有威胁的。你暂且留他一命，事后师叔必定去信离散谷，定要让军神他老人家为你出这口恶气，让那混蛋永世不得超生。” 许幼翎咬了咬牙，很不甘心的问道：“师叔，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能和幼翎说两句真话吗？这些场面话就不用拿出来敷衍我了。” 天枢表情一滞，苦笑的摇了摇头：“哎，你要是像正阳那小子该多好。” 许幼翎一听就不乐意了。这话什么意思？我就该像正阳那二货一样好忽悠你才满意呗？ 看到许幼翎眼中的不悦，天枢忙转移话题道：“杜衡千错万错，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那就是我们还不够强。所有才要妥协。杀人固然痛快，可怎么善后却是难题。他毕竟怎么说也是离散谷的少将军。就这么死在你手中，对离散谷和天师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许幼翎刚想反驳，却被天枢打断道：“你先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我们换位思考一下，我们假设你有个师兄弟也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情。然后被离散谷的人抓到后就这么宰了。你会怎么样？” 看着许幼翎沉默的表情，天枢继续说道：“假如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就忍气吞声当没发生过。要就义正言辞的打回去。这两种选择，你希望选哪一个？” “很难选是。如果忍气吞声，那就意味着我们天师府无形中就矮了离散谷一头，可要是打回去。那八国可就乐见其成了。这个时候其实两家关心的是那条人命吗？不。是两家的颜面。” “你以为方诺那小子为什么不杀他？要说最有动机的，非方诺那小子莫属了。可他把所有人都宰了后，却最终还是放了他一马？你真以为那小子仁慈吗？不。他就是看穿了这点，才选择了不把离散谷逼到两难的绝境。你说声名所累也好，沽名钓誉也罢。在江湖上混，其实有时候脸面比性命更加重要。我们天师府是如此。他们岚山阁也是如此。离散谷又怎能免俗？” “杜衡可以死，但不能这样死，尤其是不能死在你的手中。师叔不是糊涂蛋，自然明白你的顾虑。可比起这些顾虑，我们天师府和离散谷之间的那份微妙平衡更加重要。说句难听的话，就算事后你偷偷干掉那小子，师叔都会装作没看见。不但师叔会装傻，就算离散谷知道了也会装傻。可要是让他光明正大的死在碧霞观，死在你许幼翎手中。就等于是直接打离散谷的脸了。那我们的做法就落了下乘了。这种不智的事情，师叔能不拦着你吗？” 天枢这些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要不今天他不把这丫头安抚好。搞不好这丫头回头就会把人宰了。 许幼翎闻言眼眸一挑，问道：“也就是说，事后我要是偷偷干掉他，师叔你就不管了是。” 天枢一脸无语，心道老子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关心这句来着？ “不管，只要你做的干净利落，没有留下首尾。师叔就是个瞎子聋子。”天枢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把刚才的话咽回去。反正过两天离散谷就要来人。他就不信这丫头还能怎么样。先应付过这两天再说。 许幼翎满意的点了点头：“师叔你说话可别反悔哦。” “不会。师叔说话算话。唉，不是。你就非要杀他不可吗？他好歹还钦慕过你呢。”天枢觉得还想挽救一下。 “哼，那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从他对我发出威胁的那一刻起，我许幼翎就注定要取他性命。我可没有放过潜在敌人的习惯。只有死人才能让我彻底安心。”许幼翎目光坚定的说道。说出这话时，黑云剑始终都在她手中紧紧握着。不曾松开半分。 第496章 天边传来的那一抹歌声 结束了今日的早会。卢紫嫣站在大殿外朝宫外方向眺望而去。在他身边还着个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 这小子就是当今乐国的国君，卢继业。 “王姐，今日是不是就是四季榜的最后一天了？”卢继业问道。 卢紫嫣点了点头：“是啊。最后一天了。我卢氏今后还能不能继续在这个位置做下去。就看今天了。” 卢继业半懂不懂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这四季榜和寡人这个位置有什么关系？” 卢紫嫣莞尔一笑：“有些事现在很难和你说的明白。你现在要关心的，是夫子教给你的那些课业。你只有尽快的成长起来，将来才能执掌这偌大的家业。” 听到夫子二字。卢继业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夫子最讨厌了。每日都逼着寡人背书写字，搞得寡人看到那些书本就昏昏欲睡。前几日十六弟进宫和寡人玩耍时，他告诉寡人他在家中就从来没有人逼他干这些。” 卢紫嫣闻言眉头微蹙，问道：“哦？他真是和你这么说的？” 卢继业一脸羡慕的点了点头：“那还能有假？不但是他，他还说其余几个弟弟都不用学这些。” 卢紫嫣听后面色立刻冰冷了起来。 这卢继业口中的十六弟，只是族中子弟的排序。算起来，也就是他四叔最小的儿子。由于年纪和卢继业相仿，因此也经常被接进宫里来陪卢继业玩耍。 可今日听完卢继业的讲述后，这个所谓的十六弟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进宫了。 如果这些话是他自己说的还则罢了，如果是有人故意教的，那就要掂量掂量了。一个唆使君王的罪名是绝对跑不掉的。 卢紫嫣想了想，不动声色的说道：“这话是他主动提起的，还是你问的？” 卢继业思索片刻后答道：“记不太清了。反正那天我和他无意间聊起这事他说出来的。你问这个什么？” 卢紫嫣轻笑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她没有当着卢继业的面去耳提命面的说这样不好，也没有特意叮嘱什么不要去学他云云。 有些事情，她在暗中执行就行了。免得引起这小子的逆反心理。 “王姐，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卢继业突然说道。 “声音？什么声音？”卢紫嫣一脸诧异？ “嘘。你别说话。好像有人在唱歌？”卢继业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唱歌？”卢紫嫣满头疑惑，但还是屏气凝神的倾听起来。 在她收敛气息之后，果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确实是有人在唱歌。 她抬眼朝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位置赫然就是宫门方向。 “王姐，听到了吗？真的是有人在唱歌，歌声是从那边飘过来的。”卢继业指着宫门口的方向。 卢紫嫣心中一凛，宫门方向不正是四季榜比赛的赛场吗？ 算算时间，现在也正好是四季榜的比赛时间？ 可这怎么可能？比赛现场离这里少说也有两三里的距离。歌声怎么可能传到这里来？ 她随手招来一个护卫问道：“你有听到歌声吗？” 护卫躬身一礼道：“回长公主的话。卑职也听到了。虽然听不真切，但确实是歌声。而且还是一个女子在唱歌。” 见护卫也这么说，卢紫嫣便再不怀疑，这好在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怕是还以为闹鬼了。 “准备本宫和陛下的銮驾，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歌声能传进宫里来。” “是。”随着卢紫嫣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几个太监抬着玉辇赶了过来。 两人登上玉辇，卢紫嫣便下令道：“摆驾宫门处。” 姐弟俩同乘一辇。在众人的护卫下，极速朝宫门口赶去。 随着离宫门的距离越来越近，歌声也听的越来越清楚了。 除了歌声外，就连奏乐也开始清晰起来。 卢紫嫣侧耳仔细聆听，她惊喜的发现这歌的曲风竟然和她以往听过的截然不同。 不但没有丝毫乐国欢场中的那种靡靡音调，反而显得特别大气磅礴。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长河流。”卢紫嫣默默的重复了一下这句歌词。心中满是惊骇。 “王姐。这歌真好听。寡人还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歌曲。”卢继业兴奋的拍手叫道。“快快快，你们这些狗奴才，快点走。” 这也就是卢继业是在这里说的，要是这番话传到外面去，那恐怕立刻就要引起轩然大波。 卢紫嫣知道厉害，立刻瞪了卢继业一眼道：“君子慎言。我教你的都忘了吗？” “哦。知道了。但这歌真的很好听嘛。”卢继业不服气的说道。 “好听不好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用不着说出来。要知道你乃是一国之君，你的一句话，将代表很多东西，你明白吗？”卢紫嫣教导道。 “王弟明白了。”卢继业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 卢紫嫣满意的点了点头。可就在两人刚刚赶到宫门处的时候，歌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就听到宫门外传来一阵山呼海啸的呼喊声。 “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此刻在宫门处执守的禁军见卢紫嫣姐弟俩到来，纷纷跪下行礼。 卢紫嫣随手招来一个太监吩咐道：“去，到外面找个管事的人进来见本宫。” 比赛会场虽然和她只有一墙之隔。可卢紫嫣却不能带着小国君出去。 毕竟两人身份在这里放着，来到这里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王姐。怎么突然停了？这就不唱了？”卢继业一脸焦急的问道。 “陛下稍安勿躁。待我问清事情原委再说不迟。”卢紫嫣安抚道。 姐弟俩没等太久，刚刚那个太监就折返了回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顾凯和赵让两人。 “臣顾凯。”“臣赵让。” “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还不等卢紫嫣开口，卢继业就急忙说道：“两位大人免礼。寡人问你们，这刚才到底是何人在外歌唱？为何寡人远在宫内都能听到歌声？莫非这人有千里传音之术？” 此言一出，顾凯和赵让的脸色就比哭还难看了。 第497章 卢紫嫣的邀约 “你们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卢紫嫣打断了卢继业的问话。遣退众人后对二人认真的询问起来。 赵，顾二人互视一眼后，顾凯上前一步说道：“回长公主的话。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卢紫嫣皱眉：“你也不知道？你这裁决是怎么当的？” “是真的。顾大人没有说谎，刚才外面是四季榜中的歌门比赛。原本一切都还好好的，可一到那个叫柳元霜的上场后，就全都变了。”赵让接话道。 “柳元霜？你说刚才那个唱歌的人是柳元霜？”卢紫嫣皱眉。 “是的长公主。自从她上台后，她先是拒绝了乐师给她伴奏。就当众人都在疑惑不解时。她便拿出一把瑶琴自己弹奏了起来。这曲子声音之大，直接覆盖了整个会场。使得在场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晰无比。” “就在众人都在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那个叫柳元霜的开口了。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直接惊诧世人。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妖法。她吟唱的声音竟然也能响彻全场。尤其是她那歌声竟然还完美的和瑶琴乐曲融为一体。臣虽然很想替长公主和陛下答疑解惑，可臣真的无能为力啊。”顾凯一脸幽怨的说道。 刚才那阵歌声，算是彻底把他和赵让吓坏了。非但是他们两人，就连另外几个裁决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是啊。顾大人说的没错。臣虽然不才，但也自觉是个见多识广之人。可如此怪事，莫说见过，简直是闻所未闻啊。臣在这里向陛下和长公主请旨，即可拿下那个叫柳元霜的妖人。否则后果难料啊。”赵让建议道。 卢紫嫣听完这些话后，她心中也没底了。发生这种怪事，已经完全超出她预料之外了。她也渐渐感觉事情有点超出她的掌控。 她想了想，说道：“那个叫柳元霜的现在何处？” 赵让闻言大喜，以为卢紫嫣要对柳元霜动手了：“那婊子就在场外，只待长公主一声令下，臣立刻让她身首异处，这种妖人绝对不能继续留在世上祸害人间。” 卢紫嫣瞪了他一眼道：“去，把她请过来。本宫要亲自见她一见。” 赵让连忙应承道：“是。臣这就去拿她归案。” 卢紫嫣皱眉：“本宫的话是不是听不明白？本宫是让你去“请”她过来，而不是拿她。赵大人你莫不是听力被刚才的歌声给震坏了。” “啊？请。请。请过来？” “还用本宫说第三遍吗？” 赵让脸色立刻耷拉下来，不情不愿的说道：“是，臣这就去请她过来。” 而此刻还在后台休息的柳元霜，还不知道刚才她那一曲，直接惊动了深宫中的卢紫嫣。 “这就是你的杀手锏？”许幼翎问道。 方诺摊了摊手：“这还不够吗？今日之后，这首曲子必将名扬天下。你说一首歌是只能在青楼里唱给少部分达官显贵听好，还是传唱的家喻户晓强？” “歌门？呵呵。就那么个破大点的舞台，柳姑娘就算喊破嗓子下面的观众又有几个人能听到？与其如此，倒不如玩把大的。让在场所有人都能欣赏到柳姑娘的新作岂不美哉？” 这些安排，都是近些天他和老吴提前做好的。他们两人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去会场。并在会场四周提前安装好了蓝牙音箱。 到时候柳元霜只要开唱，她就能通过夹在衣领处的无线耳麦把歌声毫无保留的传扬出来。 手段虽然有些夸张，但带来的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在柳元霜那独特的女中音演绎下。几近完美。 但凡现场听过这歌的人。再也不敢说柳元霜不会唱歌了。 “就几个喇叭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人稀奇也就罢了。你跟了我这么久。这都接受不了吗？”方诺以为许幼翎是不说话，也是被喇叭声震惊到了。 许幼翎闻言嗤笑一声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喇叭是什么原理。但对讲机我也没少用。无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对讲机罢了，声音洪亮一点也不足为怪。” 听到许幼翎的解释，方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行啊。都明白举一反三了。呵呵。看来你跟着我没少学啊。既然知道如此，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许幼翎狡黠一笑：“我在想啊。你之后又该编个什么借口去像师叔解释。刚才师叔什么表情你也看到了。柳姑娘一开嗓。师叔吓得魂儿都快没了。你小子自求多福。” 说到天枢，方诺也是脑袋一紧。许幼翎说的这个还真是件麻烦事啊。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在随机应变。 “公子，你快过来。有人去找柳姑娘了。像是要把她带走。”老吴突然说道。 “什么？”方诺急忙转头看去，见后台果然出现了几个陌生人。三两句话间就把柳元霜带离了后台。 三人死死的盯着画面，很快就见柳元霜被带进了宫门。 “这是要带她去哪？怎么进宫了？”许幼翎喃喃自语道。 方诺摇了摇，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看着。为了不跟丢目标，他临时启动了附近早就准备好的一台小型无人机进行跟拍。 “公子，你快看。那是乐国国君的銮驾。”老吴指着画面激动的说道。 许幼翎见到这一幕，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不会。不会是刚才柳姑娘的歌声，那乐国国君都引出来了。” 方诺随即把画面调大。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屏幕中。 “卢紫嫣？竟然是她？”方诺大感意外。 “她就是卢紫嫣？那这么说。她旁边的那个小子就应该是乐国国君咯？之前听说乐国的国君还是个孩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这小子怕是还没有十岁。”许幼翎说道。 三人见柳元霜是被人带去见卢紫嫣。心里的疑惑也更加强烈了。于是便也按捺住性子，想要听听这卢紫嫣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第498章 终极内鬼 “奴婢叩见陛下。叩见长公主殿下。陛下万安，长公主殿下万安。”来到卢紫嫣面前，在得知两人的身份后，慌忙跪下给二人请安。 卢继业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柳元霜，心想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嘛。非但没有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反正长得还挺标致的。就连和王姐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啊。怎么看也不像是赵大人口里说的妖人。 “你就柳元霜？”卢紫嫣淡淡的问道。 “回长公主的话，奴婢就是柳元霜。”柳元霜局促不安的回道。 “你刚才的歌声是怎么做到的？还能唱一遍给寡人听吗？”卢继业开口道。 “这。。”柳元霜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让你唱给寡人听你不乐意？”卢继业不悦道。 “好了。陛下先别急，让本宫和她先聊几句。”就在柳元霜左右为难之际，卢紫嫣的话算是帮她解了围。 “那王姐快问，问完叫她再唱一遍给寡人听，寡人还想听。”卢继业说道。 卢紫嫣没有搭理卢继业，而是对柳元霜说道：“你先起来。” “多谢陛下，多谢长公主。” “跟本宫过来，本宫有话要问你。”卢紫嫣说完，就朝一旁的空地走去。 柳元霜见状立马跟上。可一起跟来的，还有卢继业。 “陛下还请先回避一下，本宫问完话后自然会满足陛下的心愿。”卢紫嫣无奈道。 卢继业闻言，立马开心的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寡人等着呢。” 打发走卢继业后，两人来到一处偏僻处。远处顾凯和赵让二人想要靠近，却被一群护卫拦住。 “你是怎么做到的？”卢紫嫣开门见山的问道。 柳元霜闭口不言。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卢紫嫣皱眉，继续问道：“或者本宫换个问法。你背后的那人。是怎么做到的？” 柳元霜闻言大骇，却依旧紧咬牙关。 卢紫嫣玩味的看着柳元霜，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人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见柳元霜紧咬着不松口，卢紫嫣再次开口道：“听说你想成为花爵夫人？呵呵。你知道吗？在乐国，如果没有本宫的同意，哪怕就算你八门全部都是魁首，你也是不可能走到那个位置的。” “本宫和顾大人他们不一样，根本就不会在乎你比赛成绩如何。在乐国，本宫就是一言九鼎的存在。本宫说你是，你才是。说你不是。你纵容做的再好，也不是。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柳元霜面色颓然的点了点头。她现在能面对卢紫嫣还不崩溃，全靠耳机里的方诺给了她勇气。 可即便如此，她也知道她和卢紫嫣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种对权力天然的畏惧感，使得始终不敢正面看向卢紫嫣。 “你在抖什么？本宫难道就那么可怖？本宫只是简单的问你几个问题而已。还没把你怎么样呢。”卢紫嫣看着身子微微颤抖的柳元霜冷声说道。 而此刻看到这一切的方诺，无奈的长叹一声。他拿起对讲机对柳元霜说道：“柳姑娘，把你随身带着的那个备用耳机给她。我亲自和她说。” 此言一出。一旁的许幼翎满脸惊讶的看着方诺：“你。。。” 不等她开口，方诺就出手打断道：“别多问，在一旁看着就是。” 许幼翎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方诺，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柳元霜接到方诺的指令后，如蒙大赦，当即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备用耳机递了过去。 “这是何物？”卢紫嫣疑惑的问道。 “这叫耳机。” “耳机？这有何用？”卢紫嫣没有去接，而是继续问道。 柳元霜强行镇定了心神，缓缓说道：“奴婢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长公主只需带上便知。” “带上？这如何带？”卢紫嫣皱眉问道。 “只需把细段放入耳中即可。”柳元霜说道。 卢紫嫣盯着柳元霜手中的耳机看了良久，最终还是拿了过来。 上手把玩了一阵，很快就明白这耳机该怎么戴了。 “带上了。然后呢？”卢紫嫣目光不善的看向柳元霜，她现在有种被人甩了的感觉。 “长公主只需静静等待，稍后自然会有人和长公主说话。”柳元霜老老实实的答道。 “说话？谁和本宫说话？”等她这话刚一说完，在她耳中就突兀的出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卢紫嫣，岚山阁一别。别来无恙啊。”方诺缓缓开口道。 此言一出，吓得的卢紫嫣面色全无：“谁？谁在和本宫说话？” 她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不远处护卫的注意。 “别激动，如果你要是再这么激动，就要把那些护卫和你弟弟引过来了。想不到堂堂长公主竟然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一面。”方诺急忙安抚道。 “是你？是你在和我说话？”卢紫嫣压低声音说道。心中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忘了告诉你。你说话的声音我听不到。所以你也不用对着空气说话，你可以把这东西看做是一个传声筒。只能单方面的听到的声音。”方诺解释道。 卢紫嫣现在有无数疑问想要开口，却被方诺这一句话全部堵了回去。 “柳姑娘是我的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也不用在这里为难她，很多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就算逼问她她也说不出什么。我是什么性子你是了解的。在安全这方面，我做的比谁都谨慎。毕竟天下人谁不知道我方某怕死。你说对吗？”方诺就像唠家常一样的和卢紫嫣说道。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我劝你最好赶紧把柳姑娘送回去继续比赛。要是误了大事，损失最大的还是你自己。这个局做到现在，你不想因为你的一时兴起，而前功尽弃？” 卢紫嫣闻言脸色数变。最终还是接受了方诺的提议。 “你回去继续比赛。如果可以话，待会最好再唱一遍刚才那首歌，毕竟那是陛下的要求。你明白吗？”卢紫嫣对柳元霜说道。 “是。奴婢遵旨。待比赛结束后，奴婢一定找机会再唱一遍给陛下欣赏。”柳元霜恭敬的答道。心里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同时又对赵公子的手段更加敬畏起来。就连长公主都能被他轻易说服，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他办不到的事？ （明日停更一天） 第499章 PUA许幼翎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许幼翎看向方诺的目光变得非常陌生。 从刚才他和卢紫嫣的通话中得知。这次四季榜之事，并非她想象中那么简单。什么狗屁一亿两注金全都是幌子。这背后其实还有更大的阴谋。 能让卢紫嫣和方诺两人联手做局的事情，岂是区区金钱能比的？她突然间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还是那种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那种。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摊手道：“我没瞒你什么啊。我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啊。” 许幼翎气急，指着显示屏幕道：“你这叫没瞒我？那你解释解释这叫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你也没问过我啊。没问的事情怎么能叫瞒呢？要是按你这个逻辑，那岂不是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亵裤也要提前告诉你一声？”方诺笑道。 许幼翎明知道他是在偷换概念，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反驳语句。但想了想后她又说道。 “呵呵，你还真是能诡辩啊。你之前不是说你对四季榜下手，是因为有人去岚山阁刺杀你才这么干的吗？可到头来，你和卢紫嫣却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不但骗了我，还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不知道程老院长知不知道真相，但我敢肯定苏榷首是一定不知道的。还有我师叔，为了帮你，竟然甘愿舍去自己的名誉去给柳元霜做保镖，结果到头来全只不过是你的棋子而已。你了不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在糊弄呢。” 许幼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总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但就是不爽，非常的不爽。 方诺收敛起笑脸，面色平静的看着她道：“说完了吗？” “没有。你敢做还怕被人说？我许幼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当猴耍，既然你早就和卢紫嫣沆瀣一气，还何必要假惺惺的让我去教柳姑娘射箭？四季榜的输赢左右不过都是你们说了算，你还非要在我面前天天演的跟命悬一线似得。你这样做人不累吗？想不到你竟然虚伪到了这种程度。你实在是太可怕了。”许幼翎就跟开了机关炮一样，直接对着方诺开大。 “说完了吗？”方诺再次问道。 许幼翎怒目而视：“姑奶奶说完了，你要待怎的？” 老吴见状不妙，立马咳嗽一声道：“呃，公子。老奴肚子疼，去趟茅房解决一下。” 方诺斜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个怂包。妈的，每次有事他滑脚的比谁都快。 老吴的离开，并没有影响许幼翎对方诺横眉冷视。反而用更加孤傲的眼神盯着方诺，似乎方诺要是不给个说法，今天这事没完。 方诺静静的看着许幼翎，语气平淡的说道：“在我回答你刚才的那些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哼。”许幼翎冷哼一声，不做回应。 方诺却没有管她，而是继续问道：“这个问题就是，你是我什么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对我的行为提出质疑的？” 许幼翎表情一滞，神色瞬间就起了变化。 “怎么？回答不出？还是你自己根本就没有答案？”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这和你骗我利用我有关系吗？”许幼翎没有底气的反驳道。 方诺嗤笑一声道：“所谓智者五谋。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这首先一点要做到的就是谋己。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安全都没有保障，那还谈什么谋天下？你虽然天天跟在我身边。可你是我什么人？你是我女人吗？是我下属吗？还是我身边其他什么不可或缺的人物？” 许幼翎不说话了。认真说起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从头到尾相处的都很拧巴。 “呵呵，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你，我利用你。那么我现在反问你。你会把自己所有的隐秘，都掏心掏肺的告诉一个和自己不是彻底一条心的人吗？” “我。。。” 许幼翎刚想开口，就被方诺打断道：“自从那次我们两跳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主动碰过你。并非是我不想，而是我一直在等你主动给我一个答案。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都已经把我很多底牌都展示给你看了。” “可你呢？你似乎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的了。许幼翎。我方诺不欠你的。也不欠你们天师府的。你说我拉你师叔下水，那么请问你师叔他老人家在天师府待的好好的，他是什么原因跑来乐国的？难道这也是我费尽心思特意设局让他来的？” “在你眼中，这世间的事情非黑即白。压根就没有中间选项。一切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你还真就适合哪种一言不合就拔刀子砍人的活计。你说你心中有宏愿？好。我费劲巴拉的使劲想把你教成一个执棋手。可到头来你的思维还只是停留在棋子的层面。现在看来。这种高端局根本不适合你。” 许幼翎无言以对。 而方诺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对着我发的誓吗？我记得我和你当初说的三条约定中就有一条说道。你不能质疑我的任何决策。无论我做出的决策在你看来有多么的荒唐，有多么的不可思议，有多么的无法理解。你都要毫无保留的去完成。呵呵，这才过去多久啊？你就置之脑后了？” “就你这样的心态，还让我怎么敢与你合作下去？只怕到头来我不会死在别人手上，反而会死在你这个猪队友手中。蠢不可怕，但又蠢又不自知，还刚愎自用那就可怕了。你当初所谓的誓言，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原来对着道祖发誓也就那么回事。”方诺最后这番话，彻底击垮了许幼翎的心防。 她连忙辩解道：“没有。我没有不遵守誓言，你说的那些那都是将来的事情，并不包含你现在做的这些。” “呵呵，你这样找借口给自己开脱有意思吗？是与不是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好了。其实我压根就不在乎。事实证明，我没把事情全告诉你是对的。因为你压根就没有从心底对我产生真正的认同，否则你对我的态度不应该是第一时间就产生质疑，而是坦然的接受我所做的一切。” 说到这里，方诺长叹一声：“如果真正相信一个人，那么就算这个人用弓弩对着你，那么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想到的是我身后是不是有敌人，而不是在想他是不是要杀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500章 最后的手段 “长公主，你为何要放那婊子离开？如此妖人，就该尽快斩杀，以免后患啊，长公主。”赵让见柳元霜大摇大摆的从身边离开，急的他是心急如焚。 卢紫嫣斜了他一眼道：“本宫已经问过，那不是什么妖法。只是一些特殊的手段罢了。” “特殊的手段？就算不是妖法。可这手段也太惑乱人心了。臣建议长公主还是应该速速将其拿下，以绝后患。”赵让继续说道。似乎想要借此机会，置柳元霜于死地。 可卢紫嫣哪里会听他的，只见她神情傲然的说道：“你是在质疑本宫？” “臣不敢。” “不敢那你还在此多言什么？再说了。到底你是裁决还是本宫是裁决？凭你赵大人的能耐，要拿捏一个小小青楼女还不是信手拈来？你要是觉得她是个祸害，你自己下令处理就是了。这种小事何须让本宫出面？本宫看起来就那么闲吗？”卢紫嫣这话等于是直接把赵让的心思挑破了。 想借老娘的刀杀人？你想的美。要杀要剐你自行处理就是。只不过后续惹出来的事情你也自己担着。 赵让见自己的心思被卢紫嫣点破，他也不装了。 “长公主，这四季榜事关我乐国国运，难道是臣一人之事？要是继续让那婊子赢下去，对你我或是对乐国都没有好处，长公主身为一国执政，难道就这么看着？”赵让这话基本算是逼宫了。 “呵呵，赵大人你还真说对了。本宫就这么看着。赵大人似乎忘了。之前你和顾大人就和本宫达成了协议。这次四季榜由你们两人全权做主。你们两个当初在本宫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拿下比赛。可到头来，却成了本宫的事。赵大人你这甩锅的本事比起你干活的本事可是要强的多啊。”卢紫嫣揶揄道。 顾凯意见情形不对，立马上前打圆场道：“长公主，赵大人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柳元霜手段频出，臣和赵大人实在是疲于奔命不堪重负。望长公主念及臣和赵大人一心为国的份上，还请长公主收回成命。” 卢紫嫣冷声一笑：“顾大人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六门。本宫足足给了你们六门的时间，等于就是六次机会。你们两个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占尽，主场还是自家的。裁决也是你们选的。可到最后，你却跟本宫说赢不了？既然如此，那当初你们为何要执意接手啊？让我卢氏接手你们不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吗？” 顾凯听后很想骂娘。心道是我们想接手的吗？还不是你个贱人逼得。可让卢氏接手，他们又不敢，毕竟在当时还有六场没比，万一卢氏一上手就赢了，那他们两家岂不是两代人不能入仕？这特么的谁敢赌啊。要是早知道那婊子这么难对付，当初就该把这烂摊子甩给卢氏接得了。 “长公主说的是，恕臣之前愚钝，还请长公主收回成命。”顾凯知道道理讲不通，就开始卖惨搏同情了。 卢紫嫣白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也罢，既然顾大人都这么说，那本宫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顾凯和赵让闻言大喜：“多谢长公主开恩。臣没齿难忘。” “两位大人别急，本宫话还没说完。”卢紫嫣打断道。 “长公主有话请说。” 卢紫嫣斟酌片刻后出言道：“距离四季榜结束，还有最后一场琴门没比。如果两位大人实在觉得难以当此重任。那么本宫可以让我卢氏接手这最后一门。不过要我卢氏现在接手不是没有代价的。只要两位大人当着陛下的面，承诺你们两家自你们之后，三代不得入仕。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啊？” 此言一出，两人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之前还是两代，到了现在却变成三代了。这简直是要断他们的根啊。 顾凯表情冰冷，眼神犀利的问道：“长公主，你就这么有信心赢下这最后一门？” 卢紫嫣嗤笑一声：“赢？本宫拿什么赢？两位大人天纵之才都赢不了。我卢氏接手就能赢？” “既然如此，那长公主不觉得刚才那个提议很荒谬吗？” “荒谬？不不不。一点都不荒谬。我卢氏现在接下这个烂摊子。是要担责的。四季榜失利已成定局。你们两家珍惜羽毛，不就是怕担责吗？现在换我们卢氏接手，你们不敢但的责我卢氏来担，你们不想挨的骂我卢氏来挨。你顾赵两家今后依然是清清白白。骂名也好，责任也罢。我卢氏一力承担。总之这口黑锅，我卢氏帮你背了。” “但换而言之，你们两家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三代不能入仕。顾大人，你不会以为事情被你们弄到这个地步，真的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卢紫嫣厉声质问道。 顾凯和赵让两人互视一眼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长公主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臣还要回去主持比赛，就不在这里和长公主多聊了。恕臣先行告退。” 说罢，两人转身就走。不带一点犹豫。 开玩笑。三代不能入仕，这和在乐国除名有什么区别？与其如此，那还真不如反他丫的。赢不赢的了两说，但至少不会这么憋屈。 “现在怎么办？那贱人明显是要我们两家死。”赵让压着火气说道。 顾凯冷笑一声：“呵呵，她想的美。不就一个四季榜吗？他卢紫嫣作为当家人都不关心，那我们还关心个屁啊。” “顾兄你的意思是？”赵让若有所思的问道。 “之前我只是顾忌影响，不想做的太难看。可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剑舞双绝？什么书画无双？只要投票权在老子手上，她柳元霜算个什么玩意。”顾凯愤愤道。 “你是想直接动用裁决的权力把她淘汰？”赵让算是听明白了。 顾凯点了点头：“不错。这四季榜说到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我承认，那婊子在唱歌上确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连这种妖法都使出来了。可纵然如此又待如何？老子说她唱的不好，她就唱的不好。声音大又怎样，全场都能听见又能怎样？老子不喜欢，她算个屁。”顾凯一甩衣袖。迈步登上了城楼。 第501章 四比三 等他们两人重新回到裁决席位时。歌门的比赛也接近了尾声。 自从柳元霜那惊艳一曲过后，其余的佳丽便再无半点起色。毕竟唱歌和其他几门不同。舞台就那么大，现场又这么嘈杂。下面观众能听到你唱什么才怪呢。 与其说这歌是唱给那些观众听的。倒不如说是唱给几个裁决听的。 “刚才我二人有点事情要处理，故而失陪多时。”两人一回来，就对另外四人拱手说道。 程墨哈哈一笑道：“两位大人说的什么话。有事自去忙便是。正事要紧，无需关照我等。你说是不是，我的小心肝。” 白梦瑶展颜一笑，当即给程墨抛了个媚眼，一拳打在他胸膛上嗔道：“吴爷你坏死了。” “哈哈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古人诚不欺我啊。”程墨爽朗的笑道。 如此一幕看在顾凯两人眼中，心中不但没有惊喜，反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隐隐浮现。可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们一时也说不上来。 很快，随着最后一位佳丽的曲目表演完毕，歌门的比赛到此为止，已经全部结束了。 顾凯看了赵让一眼，赵让心领神会的出言道：“诸位，既然歌门已经结束。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投票了。也好早点选出歌门魁首再进行下一轮的比拼。” 顾凯闻言忙附和道：“赵大人此言有理。那本官就抛砖引玉，先说说自己心仪之人了。”他假意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毕竟这是歌门。说到底，还是要看谁的歌曲最为动听，而不是掺杂其他的东西进去评价。否则的话，就有违歌门的初衷了。本官刚刚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众佳丽中，也就属夏茵雪的演唱最为优秀。所以本官这票就投给夏茵雪了。” 赵让闻言连忙点头：“顾大人此言有理。这夏茵雪在唱功方面，确实要强出他人不少，本官也赞同顾大人的看法，所以本官也投给夏茵雪佳丽一票。另外由于卢大人病情还未痊愈，故而卢大人那一票，也由本官代投。本官记得之前卢大人也对这夏茵雪几次露出欣赏之意，想必卢大人这一票给到夏茵雪他也不会拒绝。” 两人就在这一唱一和之间，就轻松拿下三票。只要四个裁决里有任何一人偏向他们。那柳元霜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程墨和苏玲珑微笑的看着两人表演。心道哪怕你们机关算尽，最终也只能白费心机。 程墨猛拍大腿：“对对对。夏茵雪确实厉害。老夫对这女娃也是心痒的很呐。前几场老夫就要投给这女娃，都被你们拦住了。实在可恨。” 顾凯一听，脸上就笑开了花。程院长好人啊。果然关键时候还是程院长靠得住。 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就听程墨说道：“不过现在老夫有了瑶儿，那什么夏茵雪的老夫就看不上眼了。”说着他还伸手把白梦瑶揽入怀中，丝毫不顾及身边之人的感受。 白梦瑶也很是配合，任由程墨施为。 “为了表示我对瑶儿没有二心，所以这夏茵雪老夫是万万不敢沾了。不但不能沾，连想都不能想。否则老夫岂不是成了薄情寡义之人了吗？苏榷首，刚才那个唱的老夫耳聋的女娃叫啥？” “柳元霜。” “怎么又是她？”程墨一脸不悦。说着他就转头对白梦瑶说道：“瑶儿，你是知道老夫对这个叫柳元霜的没意思的。老夫投给她你总不会吃醋了。” “吴爷你就知道数落人家。人家什么时候吃醋了。你这样败坏奴家名声，奴家可不答应。”说着还在程墨腰间掐了一把。 “哈哈哈哈，我这还不是怕你多想嘛。你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 两人打情骂俏间，就把稀里糊涂的把票投给了柳元霜，看得顾凯和赵让是一脸懵逼。 苏玲珑看着程墨这副屌样，恨的后槽牙的痒了。看到他这副作态，就让她想起童天元那个孽畜。 “哼。岚山阁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一丘之貉。”苏玲珑心中骂道。 可骂归骂，她在程墨说完后她也开口道：“老身不懂什么歌不歌的。这些女娃叽里呱啦唱了半天，老身是一句没听懂。不过老身事前就有说过。程院长投谁老身就投谁。所以老身这票也给那柳元霜好了。” 苏玲珑话音刚落，刘宣就走到程墨面前躬身问道：“程院长，你说你对那柳姑娘没意思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程墨当即就一脚踹了过去：“妈的，你是想找老子茬是不？别以为你是个什么王爷。老子就不敢揍你。”说完就把刘宣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刘宣被打的连连求饶：“程院长你误会了。小王的意思是，既然程院长你对柳姑娘没意思，那小王可就要放开手脚去追了。” 听完刘宣的解释，程墨才稍稍消气：“靠。有这想法你早说啊，说话大喘气干嘛？活该挨一顿揍。” 刘宣也不敢反驳，只能舔着脸说道：“呵呵，小王还不是怕冲撞了程爷你吗？要是不问清楚，小王不敢下手啊。” 这话说完，程墨一副很受用的姿态摆了摆手道：“算你小子懂事。你要追尽管去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刘宣闻言大喜，也不顾身上的脏乱，爬起来对着程墨拱手道：“那小王就多谢程爷了。” 说罢，他就对着顾凯和赵让说道：“两位大人，小王这票也给柳元霜了。嘿嘿。”边说他还边搓着手，脸上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顾凯和赵让见状，心里早已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们终于明白刚才的那股不安是怎么来的了。这特么的是被人偷家了啊。 三对三，现在就剩白梦瑶一票了。两人的目光也不由的朝白梦瑶看去，眼光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程墨见状，眉毛一挑：“我说两位大人，老夫聘礼都已经下了。今后瑶儿就是老夫的枕边人了。你们这样盯着我家瑶儿看，是不是有些不妥？” 此言一出，两人如遭雷击。枕边人？聘礼？白梦瑶被程院长纳为妾室了？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可就在他们还在惊惧不解时，程墨在白梦瑶屁股上拍了一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莫非你还想再帮老夫物色一个姐妹？” 白梦瑶嗔怒的瞪了程墨一眼：“哼，美的你了。柳元霜。妾身要投也只会投给柳元霜，毕竟那是天枢真君的人，量你也不敢打她主意。” 四比三。顾凯心胆俱裂。宛如石化。 第502章 顾凯的决断 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遍顾凯的全身。在这一刻，他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更多了。 这个局发展到现在，已经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程墨四人投完票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在那边谈笑风生。可那四人发出的欢笑声，在顾凯听来，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讽刺。 赵让此刻也好不到哪去，看向四人的目光充满了敌视和愤怒。 可即便如此，他又能做什么呢？四个裁决，两个身份尊贵之际，就连他们看不上的刘宣，好歹也是一国王爷。 原本在他们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白梦瑶，现在化身一变竟然成了程墨的小妾。再也不是他们能够轻视的对象了。 “怎么办？”赵让小声问道。 顾凯惨笑一声，眼中的失落一览无余。 他原本以为自己身为顾家家主，在乐国好歹算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可今日一事，算是彻底打醒他了。 他这个所谓顾家家主，在某些人眼中，或许也只是一只大一点的蚂蚁罢了。他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或许就像一个小丑般惹人笑话。 他长叹一声，招来一个寻花使，把他们刚才投票的结果让寻花使下去公布。 “顾兄，你。。。”赵让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凯。 “赵兄，到现在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一场针对我们乐国，针对我们四季榜的局。你我二人现在只是这个局中的一个替死鬼罢了。呵呵，枉我们还费劲心思想要赢下比赛，岂不知这正中了对方下怀。推出一个柳元霜，使得你我二人的精力和关注点全放在了这个婊子身上。却反而忽略了其他很多东西。”顾凯眼眸低垂，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助感。 赵让看了程墨那边一眼，低声说道：“事到如今，这局面已经不是你我二人能控制的了。不如早早去禀报长公主。让她拿主意。” 顾凯惨笑道：“长公主？呵呵。要说这事和她没关系，你信吗？” 赵让冷声道：“信不信又如何，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我赵家可以死，但不能不明不白的死。顾兄，这里是乐国，可不是她卢紫嫣说什么就是什么。给她面子，她才是长公主，如果不给她面子。她就一个贱人而已。她既然想逼死你我两家。那就休怪我等不讲情面了。” 顾凯闻言，眼神也逐渐变的犀利起来。 “你说的对，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大不了和他们卢氏做过一场。本官可不想再这样被人当猴耍了。”说罢他就起身朝城楼下走去。 赵让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临走时他还不忘吩咐寻花使比赛照常进行。 “程院长，看来刚才的投票，对这两人打击很大啊。”苏玲珑见两人离开后，小声对程墨说道。 程墨冷笑一声：“两个傻逼而已。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畏首畏尾，犹豫不决。毫无魄力可言。要是换做老夫我来控局，那小子都死八百遍了。哪会让他这么轻松？” 苏玲珑闻言一副不信的表情道：“真的？晚辈不信。有好几场比赛就连晚辈都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操作的。远的不说，就拿刚刚的唱歌来讲。以你程老院长的眼光。你知道那响彻全场的声音是如何发出来的吗？” “这。。。”程墨哑然。心道我只是吹个牛逼而已，你何必这么较真呢？ 见程墨语塞，苏玲珑只是捂嘴轻笑也不追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长公主殿下。顾大人，赵大人求见。”一个太监走到卢紫嫣身边禀报道。 卢紫嫣点了点头，招呼几个宫女把身边的卢继业带去一边。 待二人来到身前时，她便开口问道：“两位大人不是刚见过了吗？你们不去主持比赛，又找本宫何事？” 顾凯闻言先是一礼：“长公主殿下，事到如今，还请长公主给个明白话。如果长公主真想亲手毁掉这四季榜就不妨明说，何必把臣和赵大人当猴耍。” 卢紫嫣眉头一挑，问道：“顾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这四季榜输到现在，是本宫造成的咯？” 顾凯冷笑道：“长公主可知，就在刚才投票中，臣和赵大人以四比三的票数落败，那个叫柳元霜的，再次拿下一门魁首。长公主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卢紫嫣嗤笑一声：“你想让本宫说什么？那四个裁决和本宫有什么关系？他们中有哪一个是本宫请来的？顾大人你扪心自问一下。这四季榜从头到尾，本宫可以插手其中任何一件事？” 可顾凯却不管这些，他说道：“长公主说的不错，从头到尾长公主都未曾插手四季榜。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长公主你手段高明。如今这里就你我三人。臣明人不说暗话，如果长公主真的一心为国，那对待四季榜现在这种的局面，就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如果长公主你还是这般不管不顾，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那就别怪臣掀桌子了。” 卢紫嫣眉头微蹙：“你是在威胁本宫？” “不敢，臣只是自保而已。想我顾家历经数百年，绝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在臣手中断绝。乐国可以没有四季榜，但绝对不能没有我顾家，如果说得更严重点的话，那么乐国也是可有可无的。我顾氏一门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谁想打我顾氏的主意，那还请事先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能耐。”顾凯这话已经算是说到头了。就差当场翻脸了。 “赵大人，你也是这么想的？”卢紫嫣转头看向赵让。 赵让点了点头：“不错。臣和顾大人也是一般无二。” 卢紫嫣点了点头，她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道：“两位大人，看来那件事并非是你二人所为。” 此言一出，两人全都是一脸懵逼。对视了一眼后，顾凯问道：“敢问长公主，你说的事到底是何事？又与如今这局面有何关系？” 卢紫嫣指了指城门内的一处值班房舍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大人想要知道的话，就跟本宫走。” 第503章 摊牌 三人进入房舍后，责令任何人不许靠近。 “长公主，还请为臣解惑。”顾凯进来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卢紫嫣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值班门房内的环境，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后缓缓开口道：“顾大人，赵大人。事到如今本宫也不想瞒你们二位。现如今，已经到了我乐国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两人闻言大惊，忙问道：“长公主何出此言？莫非有人想要对我乐国用兵？可这也不可能啊？” 卢紫嫣摇了摇头：“敌人非是来自外部，而是在我们之中。今年的四季榜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要拜此人所赐。” “这人是谁？他到底干了什么？既然长公主早就知道，为何不和臣下商量？”顾凯问道。 “商量？”卢紫嫣嗤笑一声：“和谁商量？和你们两个吗？本宫又如何能相信你们与此事没有关系？” 赵让闻言不悦道：“长公主，你说来说去，你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啊？” 卢紫嫣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 “两位大人看完这信笺上的内容，就差不多应该明白了。” 赵让见状忙接过信笺，迫不及待的阅读起来，此时顾凯也把脑袋伸了过来，和赵让一起观看。 片刻后，读完信笺的赵让双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长公主，这信上面说的可是真的？” 卢紫嫣冷声一笑：“是不是真的，赵大人难道还没在四季榜中体会到吗？如果对方没有十足的证据，如何会下这种死手。” 顾凯在读完信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他在比赛中连连失利，原来他们要面对的对手竟然这么强大。 无他，因为卢紫嫣给他们俩的信笺，是乐国潜伏在岚山阁的探子发回来的密函。密函中那特殊的防伪标记绝对做不了假。 “我们乐国派刺客去岚山阁行刺？行刺的对象还是童老阁主的关门弟子方诺？这。。。这怎么可能？”顾凯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本宫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四季榜的结果却不会说谎。想必两位大人已经感受到了天下四极的雷霆手段了。”卢紫嫣一脸叹息的说道。 “可我们根本没做啊。这不纯粹的冤枉好人吗？”赵让怒道。 “呵呵，听赵大人这话，本宫倒是真的相信此事和赵大人无关。但赵大人你没做，并不代表别人没做。总之对方找到我们乐国头上来却是事实。本宫试问两位大人，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本宫敢对你们说这些吗？”卢紫嫣反问道。 顾凯和赵让一下就明白了卢紫嫣的意思。将心比心想一下，如果换做是他们处在那个位置，那也肯定是谁都信不过。 卢紫嫣继续开口道：“本宫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起初你们两家在本宫眼中，是嫌疑最大的。故而本宫才特意设下赌约，就是要看看两位大人的反应。现在看来，这事真的和两位大人无关。”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很多疑惑不解的东西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的对手是岚山阁。并非是什么柔国观政院？”顾凯问道。 卢紫嫣摇了摇头：“岚山阁？呵呵。顾大人你也太小看天下四极了。天枢真君都亲自出场了。你认为我们的对手只是岚山阁吗？” 顾凯怒道：“这事和天师府有什么关系？他们也要多管闲事？天下四极不是向来不掺合八国朝政吗？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那只是你觉得没关系。四极的人可不这么想。刺杀这种事情，已经是破坏底线的事情。你真以为天下四极是一家是说着玩的？他们要是不把这个风头按下去，那将来人人效仿，他们岂不是人人自危。”卢紫嫣分析道。 “可我们没做啊。做这种事情对我们乐国能有什么好处？”赵让说道。 “对乐国是没什么好处，但或许对某些人会有好处。” 顾凯若有所思，询问道：“有什么好处？” 卢紫嫣冷笑一声：“比如说，某人看中了本宫屁股下的这把椅子。” 此言一出，顾凯就算再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 “长公主你的意思是，那行刺之事是项，黎，齐三家所为？” 卢紫嫣嗤笑道：“顾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假如这四季榜真的失利，信不信不出三日。弹劾本宫的奏折就会铺满京城大街小巷。到了那时，他们某人登高一呼。我卢氏的大位就岌岌可危矣。顾大人，你之前和本宫说要自保。那么本宫现在也明确的告诉你。本宫自保之心，不顾大人你有过之而不及。” “既然对方连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都用出来了。那就别怪我卢紫嫣心狠手辣了。区区一个四季榜而已。我卢氏得不到的东西，那本宫情愿毁掉，也不便宜那些阴沟里的腌臜货。” 顾凯闻言大惊：“长公主万万不可，这四季榜可是我乐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摇钱树啊。怎能轻易损毁。” 卢紫嫣闻言哑然失笑：“顾大人你这话真有意思，似乎就在不久前，你还亲自在本宫面前表示出了对四季榜的不屑，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变了一副模样？顾大人你这样善变。让本宫好生为难啊。你让本宫到底该信你哪句？”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刚才只不过是臣一时的戏言而已，长公主切莫当真啊。” “戏言？行。但本宫也不妨明确的告诉顾大人，你虽然可以把自己说过的话咽回去。本宫却不会。本宫虽是女子，但也是见过血杀过人的。既然有人不讲规矩，不顾法统。那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既然有人这么急着上位，那本宫不介意在他上位之前砸烂一切。” “想我卢家历经数百年，绝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在本宫手中断绝。乐国可以没有四季榜，但绝对不能没有我卢氏，如果说得更严重点的话，那么乐国也是可有可无的。不知顾大人意下如何啊？”卢紫嫣目光森冷的看着顾凯，把他刚才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还了回去。言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第504章 全盘托出 “所以说。她配合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其他几个世家？”许幼翎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如今他们卢氏孤儿寡姐在位。可以说是他们卢氏最为虚弱的时候。其余世家想要上位，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否则一旦等他们姐弟俩稳住政权，他们想要动手就更难了。” “卢紫嫣也正是发现了这点，所以想尽办法都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会亲自出使我岚山阁的原因。为的就是向我寻求破解之法。” 许幼翎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个计划都是你为她量身定制的？” “一半一半。她在赌我的能力，我在赌他的胆量。现在看来，她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方诺感叹道。 “什么意思？”许幼翎不解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说道：“卢紫嫣虽然身为长公主，可实际上把她看做一国之君也不未过。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我的一面之词？纵然我有麒麟才子的名头傍身，可事关她卢氏生死的大事。她不可能对我言听计从。” 许幼翎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很实在，换做是她也不可能这么做。 “而四季榜，就是证明我能力的最佳途径，也是她给我交的投名状。” “投名状？四季榜怎么又成投名状了？” 方诺解释道：“四季榜是他们乐国的命根子。没了四季榜，乐国就等于废了一半。在八国中的地位立刻就会变成垫底的存在。我对四季榜动手，凭自己的能力把柳姑娘推到花爵夫人的位置。一来是向她证明我有随时颠覆掉乐国的能力。二来是让她能借助四季榜的由头，向其余世家发难。四季榜出事，将会成为她最大的一个抓手，也是打击政敌最有利的工具。” 许幼翎后知后觉道：“原来如此，难怪说四季榜是她交的投名状。她竟然连一国根本都敢拿出来赌。还真是胆大啊。她难道眼里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国家吗？” 方诺闻言不屑的说道：“国家？别逗了。她可是世家中人。在世家眼中家大于国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吗？他们世界之间不是经常流传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叫只有千年的世家，哪来的千年的帝国？所谓国家，对这些世家来说，无非是供给他们吸血的工具罢了。只要家族长存，有没有乐国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你们是什么时候定下这个计划的？”许幼翎问道。 “从她离开岚山阁那天起。” “也就是说，那些上山去岚山阁刺杀你的刺客全是假的？” 方诺摇了摇头：“那些刺客都是真的，去岚山阁，也确实是去刺杀我的。死士而已。他们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么说，那些刺客全是卢紫嫣安排的咯。” 方诺轻笑道：“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许幼翎皱眉：“此话怎讲？” “那些刺客，全部出自于乐国的项家。而对这些刺客下达刺杀命令的人，却是卢紫嫣的人。” 许幼翎惊骇：“好一招借刀杀人啊，这样就算查出来，也只会把线索查到项家身上去。” 方诺点了点头：“她要借我之手，除掉项家，就算除不掉，也要把项家搞废，再也不敢对他们卢氏的大位有所觊觎。”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她？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说你真想成为她的驸马？”许幼翎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一股醋意上涌。 方诺玩味的看着许幼翎，伸手在她脸颊上刮了一下：“啧啧啧，怎么了女侠？吃醋了？” “呸。姑奶奶会吃醋。美死你了。”许幼翎傲娇道。 方诺也不点破她那点小心思，耐心的解释道：“因为我要立威。” “立威？” 方诺点头：“自从我写出《八国论》后。八国就始终寝食难安。别看他们当初在岚山阁一个个向我保证的挺好。但其实个个都恨不得我死。我隐匿身份只是权宜之计，总不可能我这辈子都躲着不见人。” 许幼翎微微颔首。 “既然躲不掉，我也不想躲。那我就只能让八国的人看看得罪我的下场。记得当初在他们离开之前，我曾经对他们说过。我在着有《八国论》之外，还写了一本《灭八国策》。而现在的乐国。就是让他们感受一下《灭八国策》的威力了。” “四季榜，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它既是乐国的支柱，也是给其余七国敲响的警钟。一个简单的刺杀未遂，我就能让乐国鸡犬不宁。与其拼命向其他人展现出你的无害，倒不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们谁惹我谁死。畏威而不怀德。这就是八国的真实写照。” “而就在我为此事一筹莫展之际，卢紫嫣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各取所需罢了。我用他们乐国来立威，而她却借此机会铲除那些对她卢氏大位有觊觎的世家。” “但我们看似彼此合作，但又不是完全信任。于是我要在四季榜展现出我的能力。以证明我确实有鬼神莫测的手段。她则把四季榜押给我。破釜沉舟和世家一战。如果我成功了。那么她的计划便继续下去。如果我失败了。对她也没什么损失。最多就是另想它法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一切进行的似乎都很顺利。至于她能不能拿下那几个世家，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方诺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并没有对许幼翎做丝毫隐瞒。 许幼翎听完后，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这种翻云覆雨，走一步算百步的手笔。她之前是想都不敢想。 她现在终于明白他爷爷为什么要称呼眼前这人为麒麟之才了。 她也更加佩服起卢紫嫣的魄力。同样身为女子，就卢紫嫣干的这些事。换作是她。她可没这个胆子。别看她杀人无算，可真要让她把天师府都押上去赌，那打死她也不敢。 再联想起自己之前干的那些事，不但毫无章法，也没有计划可言。完全就是凭着一腔血勇一意孤行。现在回头一看，当初的自己所做的那些。在这两人面前，显得是何其幼稚可笑啊。 第505章 投诚 比赛还在继续。但接下来的比赛已经彻底沦为了柳元霜个人表演时间。天龙八音一出。听的台下众人个个都是热血沸腾。 在这个年代，有谁听过这么激昂澎湃的音乐。一些热血上头的观众，都恨不得亲自耕两亩地发泄一下心中的豪迈。 而这一切，已经由不得顾凯和赵让去关心了。 卢紫嫣目光睥睨的望着两人问道：“两位大人，该说的本宫都和你们说了。至于下面怎么选，就看两位大人自己的意思了。不过本宫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次危机，不但是我卢氏的危机，同样也是整个乐国的危机。如果两位大人指望这事本宫一个人扛下来。那不好意思。本宫只能一拍两散了。到时候天下四极联手发难，你我就个凭本事。” 顾凯面色铁青，斟酌片刻后说道：“长公主，你就确定那些去岚山阁刺杀的人就一定是我乐国派的？就不会是其他国家故意嫁祸我们的？” 卢紫嫣轻声一笑：“顾大人，你可以看不起本宫。但不要看不起岚山阁。岚山阁要是连这个都能弄错。那他们也不配称为天下四极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如顾大人说的那样。那就算我卢紫嫣失职。本宫二话不说下罪己诏，并让出现在的位置。一切罪责又我卢氏一家承担。” 顾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回答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如果不是呢？”卢紫嫣反问道。 顾凯面色一凛：“不是？那谁刺杀的就让他们找谁去啊？” 卢紫嫣闻言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顾凯说道：“顾大人你怕是没睡醒。在外人眼中，我们乐国六大世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你现在跟我说谁刺杀的就让他们找谁？你是在讲笑话吗？” 赵让问道：“那不知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本宫没什么意思。本宫只想知道两位大人是什么意思。如果两位大人还是抱着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那你们两家就等死。你们两个可别忘了。这次的四季榜，你们可是全程都有参与的。你们赛间作的那些肮脏事，都被有心人记着呢。你说到时候对方报复起来。他们会先拿谁开刀啊？”卢紫嫣微笑道。 此言一出，两人心中全都微微发颤。 按卢紫嫣的说法。天下四极要是真的报复起来，那绝对不会分什么顾家，赵家，卢家的。整个乐国的世家都在他们报复范围之内。 先打垮四季榜，再逐一击破他们个人。不但对他们乐国的经济釜底抽薪，还让他们家族时刻面临朝不保夕的局面。 别看天下四极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但想要玩死他们。有的是办法。远的不说，就光万金楼的商行在他们各地折腾一下。他们这些人都受不了。 一旦等他们乐国虚了。那其余几国自然闻着味就来了。如果这时候岚山阁和天师府再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下。他们几家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个局面，两人心里都是不由的发寒。若是其他事情或许还有的商量。可这上门刺杀，绝对是坏了岚山阁的底线。也坏了天下四极的底线。 天下四极表面上互不统属，可在这种事情上，那绝对是一致对外的。如果只是面对其中一家倒还罢了。可要是全部出动，那就不是他们能招架的住的。 抛开离散谷不谈，现在明面上就已经有三家亮出了獠牙。如果离散谷再掺和进来。那后果不敢想象。 突然间，顾凯猛然想起前几天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据消息称，那场大火里被烧死的，很有可能就是离散谷的人。 想到这里，顾凯的心都是拔凉拔凉的。 “不会。难道离散谷早就有人潜伏在庐阳城里？恰好被那三家发现后并灭了口？” 很明显顾凯想歪了。他先入为主的以为那些人是在项，黎，齐三家手上。在他看来，那三家或许在动手之前并不知道是离散谷的人。只不过动手之后再发现却已经来不及了。否则怎么解释一支离散谷的强军能莫名其妙的死在庐阳城？ 在庐阳城里能做到这点的，除了他们几家外，也没有谁有这实力了。既然这事不是他们干的，那就只有是那三家干的了。 “不行。老子可不能陪他们疯下去了。他们要是赢了。老子一点好处没有。可要是输了。老子却要陪着他们一起倒霉。”顾凯在心里如是想到。 想通此节，顾凯当机立断跪倒下来：“长公主，臣为了乐国的江山社稷考量。此事以长公主马首是瞻。绝无半点怨言。” 赵让见顾凯突然跪倒，搞的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踌躇半天好是尴尬。 卢紫嫣却不管赵让，而是上前把顾凯扶起：“顾大人说的什么话。你我两家本就是一体。何须如此大礼。如今有人想用卑劣的手段妄图滥造杀孽。本宫也是痛心疾首啊。我乐国自由乐国的规矩。可有些人既然不讲规矩，那本宫也只能奋起一搏了。否则这天下，便无我世家容身之地。” 顾凯见赵让还没想通，便把他拉到一边，把他刚才想到的那些耳语了一遍。赵让听完后，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在卢紫嫣面前。 “长公主，我赵家势必与长公主生死与共。以保我乐国数百年基业不失。还请长公主示下。以解我乐国社稷倒悬之危。” 卢紫嫣见状大喜，可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扶起赵让说道：“你我三家一体同休。这乐国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本宫在这里向两位大人保证。如果我乐国这次安然度过此劫。两位大人可位列三公。若是有多出来的盈利，我卢氏只占小头，大头由你两家分润。不知两位大人可还满意？” 两人闻言心下一喜。什么叫多出来的盈利？不就是准备拿某家开刀了吗？至于三公不三公的他们倒是不在乎。但这些利润可是实打实的。无论到时候那家死不死。但吐出一大块肉来却是板上钉钉的。 顷刻间，卢紫嫣仅用一招虚空树敌，就让顾赵两家和她深深的绑定在一起。再加上他卢氏本身的话。她卢紫嫣现在在乐国，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 第506章 死士 “长公主，你想怎么干直接说。这四季榜就快要结束了。已经来不及耽误了。”顾凯在表明心迹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让闻言也出言附和道：“是啊长公主，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我和顾大人也能帮着参谋参谋。” 卢紫嫣很满意他们两人现在的态度。他面上虽然一团和善，可心中却对两人充满了鄙夷。 “哼。两个墙头草。不把你们逼到绝境，你们还能有这么好说话？呵呵，为了江山社稷？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卢紫嫣在心中吐槽道。 面对顾凯的提问，卢紫嫣思索片刻后说道：“其实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不等顾凯两人发问，她就继续说道：“说难，是因为本宫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之辈给我乐国招来如此祸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我乐国处处被动，一旦等对方发难。本宫就连解释都无法解释。” 顾凯两人连连点头。可不是嘛。这就好比连坐，一家闯祸。全国遭殃。而他们就是那遭殃的池鱼。好处半点没有。可罪责却要同担。亏到姥姥家了。 “但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 “长公主有何妙策？不妨明言。”赵让急问道。 卢紫嫣目光一凛，语气冰冷的说道：“找出真凶。” “找出真凶？”两人疑惑的看着卢紫嫣。 卢紫嫣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找出真凶。两位大人不要以为本宫是在说笑。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谁干的事谁去承担才是硬道理。天下四极为什么对我们乐国发难？还不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明确的发泄目标？” “既然他们没有目标，那我们就给他们找出这个目标。本宫还就不信了。天下四极要是在知道凶手是谁后，还会如此不讲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其余七国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他们不可能放任天下四极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的无差别报复。” 顾凯微微颔首，毕竟这事他们有错在先。天下四极出手报复谁也挑不出理来。可一旦知道真凶是谁，要是天下四极还要肆意行事的话，那必然会引起其余七国的警惕。 “可想要找出目标谈何容易啊。虽然长公主你有猜测，但没有证据的事，也只能是猜测了。”赵让表面上像是在提醒。但其实话外的意思是在告诉卢紫嫣，没有证据的事，我也不可能听之任之。 卢紫嫣莞尔一笑：“赵大人说的不错。没有证据谁也不会承认。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行之处必有痕迹。刚才的线报两位大人也看了。那些去刺杀的虽然都是死士。可却被岚山阁抓了活口。岚山阁也正是从这些死士的口中，才得知了刺杀是我乐国所为。” “长公主的意思是从那些死士身上入手？”顾凯问道。 卢紫嫣点了点头：“不错。既然那些死士口口声声说是我乐国所为，那么这些人的口供也必然成了岚山阁攻伐我乐国的依仗。届时本宫会以陛下的名义，勒令岚山阁交出那些死士当面对峙。否则岚山阁此举就是不义兴兵。这种局面，肯定不是岚山阁想看到的。因此本宫断定，他们一定会交出那些死士来当面对峙。” “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他们都是死士。这些死士可能连自己的主上是谁都不知道。他们又能说出什么来？” “不。他们知道。” 赵让皱眉：“知道？这不可能。不是臣故意给长公主泼冷水。长公主你也太看得起这些死士了。臣不怕明说了。臣手下也有不少死士。这些死士有的被臣养了三四年，有的则有十数年。这些人大多是自小就被臣以忠臣遗孀的名义收入麾下。” “届时臣会随意指派一人出面跟他们说，他们这些人的家眷都是被奸臣所害，才落得如此下场。臣不忍看他们流落荒野，才暗中保住了他们。为了保住他们。臣可是豁出性命了。因此为了他们的安全。他们就只能住在地处偏僻的地方。平时他们在庄子里吃喝用度不愁，除了不能离开庄子外，其余事情臣都会尽量满足他们。直到什么时候要用他们。才会让他们离庄。” “而启用他们的借口，一般都会说是因为臣保住他们的事情被人发现，现在想要告发臣。这些人从小受臣的资养长大。听后必定个个义愤填膺，悍不畏死。个个口喊着要为臣下铲除奸佞。这时臣只需把目标告诉他们。他们便化身成了最忠心的死士。” “说句难听的话，他们这些人可能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个死士，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主上是臣下。他们从被臣收养的那天起，就注定生活臣给他们编织的虚幻之中。长公主，你说就这样的死士。他们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顾凯闻言也连连点头，死士而已，谁家没有几百个？就是他们卢氏手下的死士怕也是不少。因此刚才赵让那些话，等于是他们六大世家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了。所以赵让也不怕说给卢紫嫣知道。 卢紫嫣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赵大人说的不错。那些死士嘴里确实问不出什么，否则岚山阁也不会只问出一个乐国就没有下文了。” “既然如此，那长公主为何还要行此一步？” “岚山阁问不出，不代表我们问不出。就拿赵大人你来说。你手下的那些死士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至少知道他住在哪。本宫都不需要知道具体的位置，但赵大人总不会把自己家的死士，放到别人的地盘上去养。” “纵然赵大人选的地方是什么深山老林。那也必定是你赵家的势力范围。从我乐国去岚山阁少数也有几百里远。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所处何地，但他们从藏身处出发，经过了什么城，渡过了什么河。又翻过了什么山。有了这些信息？难道我们还查不出他来自哪家？” 此言一出，赵让和顾凯陡然一惊。对啊。这些地理信息就是最大的漏洞。更何况这又不是真正的破案，只要有个大概的方向就能锁定凶手了。毕竟在乐国，能大规模培养死士的，除了他们六家就没有别人了。只要锁定了这些死士来时的方向，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第507章 你能理解老夫吧？ “顾兄，你真信那贱人的话？”两人告别卢紫嫣后，赵让轻声问道。 顾凯表情严肃，像是没听到赵让的问话。 “顾兄，我问你话呢。你真信那贱人的话？”赵让又问了一遍。 顾凯这才转头看向赵让：“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赵让语塞。 “哼，那贱人明显是要借天下四极的大势来稳固他们卢氏的地位。想不到这贱人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手段。这一招驱虎吞狼不得不让本官佩服啊，假以时日，这贱人定然会让他们卢氏更上一层楼。” “既然如此，那顾兄为何还要答应那贱人，与其让他们卢氏做大，不如直接配合项氏罢黜他们卢氏算了。” 顾凯白了赵让一眼道：“呵呵，项氏？真要让本官选的话，我情愿选择卢氏。赵兄别忘了。她卢紫嫣就算再厉害，她也不过一女子尔。比起贪得无厌的项氏，卢氏其实还是懂得分寸的。别的不说，如果这事真的是项氏做的。那此举无疑是把我们两家卖了。” “要知道，今年的四季榜可是你我两家全程把控。他们三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派出一个人来过问一下。赵兄你难道不觉得此举可疑吗？” 赵让点了点头：“是有点不太正常。按理说如此关乎国本的大事，无论怎么样也应该关注一下。” “这就是了。他们对此不闻不问，恰好验证了他们不想牵扯进来。想必他们也应该清楚那场刺杀失败必定会受到报复。与其如此，他们干脆缩在后面看戏。到时候天下四极发难。卢氏首当其冲，而你我两家则成了最大的帮凶。如此一来，他们三家到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卢氏怎么样本官不知道。但本官知道我顾家还有你那赵家，定然是要大出血的。旁的不说，光那一亿两白银的注金，就足够我们两家喝一壶的了。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顾凯咬牙切齿的说道。 赵让脑补了一下这个结局，也是感到心有余悸。 “那万一最后发现真是项氏所为怎么办？”赵让问道。 “怎么办？项氏不仁，就别怪我顾氏不义了。想拿老子垫背，就别怪老子下手狠辣了。届时有天下四极在前面挡着。老子这次不扒掉项氏几层皮，这事完不了。”顾凯愤愤道。 赵让闻言松了口气：“扒几层皮没关系，只要别弄死就行。我们六家虽然偶有嫌隙，但要是彻底搞死项家，却是万万不可的。” “这还用得着你说？斗而不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乐国有六大世家，也只能有六大世家。要是今天项家没了。搞不好明天我顾家也会玩完。谁想要一家独大，那都是不可能的。项氏不行，卢氏同样也不行。你刚才没听那贱人主动向我们两家让出利益吗？不就是为了避免他们卢氏成为众矢之的。难不成你还真当她大方啊？”顾凯说道。 两天谈话间，不知不觉就回了城楼。 刚一上来，程墨就对他俩说道：“两位大人还真忙啊。这比赛都完了你俩才姗姗来迟，这四季榜到底还是不是你们乐国的？” 顾凯闻言连忙赔笑道：“程老院长教训的是。但有些公务实在是推脱不掉。让程老院长见笑了。” 程墨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老夫也只是絮叨絮叨而已，反正又不是我家的买卖。对了。这琴门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刚才你们没来。我们四人已经把票投好了。投的依旧是那个叫柳元霜的佳丽。剩下三票你们看着给。” 程墨现在到现在已经没必要装了。双方打的都已经是明牌了。 顾凯闻言也是不恼，笑道：“既如此，那本官也投给那个柳元霜好了。”话罢。他就唤来一个寻花使，把六人投票的结果让他下去宣布。 程墨一脸玩味的看着顾凯，轻笑道：“顾大人，听说在这个柳元霜身上，可是被人押了两百万两注金啊。如今这丫头八门全胜。你们四季楼这次可是破财了。” 顾凯闻言。脸色立刻变的难看起来。这比赛才刚结束，岚山阁就要图穷匕见了吗？ 他定了定心神，走到程墨身边道：“程老院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墨莞尔一笑，在白梦瑶屁股上摸了两把后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顾凯道：“坐了这么久。老夫也坐累了。顾大人陪老夫四处走走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顾凯躬身一礼，搀扶着程墨就朝城墙上走去。 两人行至一处空地，顾凯轻声问道：“敢问程老院长，如何才能高抬贵手？” 程墨淡淡一笑，站在城墙上朝下方张望，他们所在之处，正好能把台下观众尽收眼底。 只见他随时朝下面一指说道：“顾大人，你看到下面那个身着青衫的商贾没？” 顾凯顺着程墨手指的方向朝下看去，只见人群外围，正有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胖子正手舞足蹈的跟旁人议论着什么。 “下官看到了。不知这人是？”顾凯疑惑的问道。 程墨哈哈一笑：“顾大人不要误会，那人我也不认识。老夫只是随手一指，并无他意。” 顾凯没有说话，安静的等待程墨的下文。 “看那商贾的穿着打扮，估计这人在乡里也必定有点势力。而一般像他这样的殷实家境。家中出一两个不孝纨绔也是大概率的事情。”说到此处，程墨突然话锋一转。 他转头对顾凯问道：“老夫想问问顾大人，假如有一天，就那个商贾家里的一个纨绔，因为某些莫须有的事情，对顾大人的嫡子下了毒手，不知顾大人会如何啊？想好了再回答老夫。” 顾凯心中一凛，这个比喻虽然荒诞，但确实非常贴切。他不敢有半点犹豫，轻声答道：“下官定然灭他满门。” 程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拍着顾凯的肩膀说道：“你看，道理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啊，临老都不得安生。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有出息的晚辈，我们几个老家伙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都恨不得替而代之。顾大人也是为人父母的人，应该能理解老夫的苦心。” 顾凯闻言冷汗都下来的，程墨这一番话虽然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辞，可其中含义却是表达的明明白白。这种钝刀子割肉最为揪心。一时都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第508章 尘埃落定 当柳元霜听见寻花使宣布完琴门第一的归属后，她心中突然间升起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从前那个在她眼里看起来遥不可及的花爵夫人。现如今真的被她收入囊中。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可直到寻花使真正宣布琴门结果的那一刻，她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回想起这半个多月所经历的一切。她有过期待，有过彷徨。有过恐惧，有过放弃。 她直面过生死，也直面过自己的内心。她动摇过，逃避过。也悔恨过，怀疑过。 可最终还是她的坚持，让她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她这份坚持中有对自由的向往。，有对权贵的憎恨。有对身世的不公，有对世道的控诉。 但无疑她做到了。虽然这几场比赛下来。大半的功劳要算到赵公子身上。 可如果她没有一颗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心，赵公子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扶她上位。 “恭喜你了，从现在开始，我应该叫你柳夫人了。”方诺在耳机中调侃道。 柳元霜莞尔一笑，虽然知道自己其实不过就是赵公子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但她从没有后悔走出这一步。 至少她在赵公子身上感受到了真诚。虽然都是利用，但赵公子至少把她当人看，并没有单纯的把她当做一个工具。 她们这种青楼女，哪怕包装的再华丽，也逃脱不了一个玩物的范畴。光鲜亮丽的背后，也掩盖不了权贵们对他们生杀予夺的事实。 现在能被赵公子这样的天之骄子当成一个人来平等对待，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这份发自内心的尊重，让她义无反顾的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柳元霜听到方诺的玩笑后展颜一笑，并调皮的做了个鬼脸以表示她现在愉悦的心情。 “明日授爵之后，你是愿意离开乐国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都由你自己决定。花爵夫人只是你开始，而不是结束。未来路还很长。也很精彩。脱去枷锁的你，完全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活。”方诺柔声道。 柳元霜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眼角处不知何时早已挂上了泪水。 “好了。这大喜的日子，有什么好哭的。比起其余佳丽，你应该笑才对。因为你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人。” 柳元霜闻言立刻破涕为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许幼翎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也是心有所感。眼眶也不由微微红晕了起来。 “怎么？女侠也这么多愁善感？”方诺揶揄道。 许幼翎白了她一眼：“我只是为柳姑娘感到高兴而已。” 方诺长叹一声：“你看。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你我两个生来就有的东西。却是柳姑娘这种人哪怕穷极一生都未必能够得到。” “柳姑娘是幸运的。她以后可以像个人一样活着。可除去柳姑娘之外，乐国还有多少和她一样的人呢？八国又有多少这样的人呢？” 许幼翎表情严肃的说道：“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方诺嗤笑道：“有些事，不是靠想来的。而是靠做出来的。天下人人都想过好日子，可却很少有人会去说，怎样才能让天下人人都过上好日子。” “而且这个好日子本身就是一个笼统的概念。什么样的日子才算是好日子？是每天能吃饱不饿？还是顿顿有酒有肉啊？或是说的更夸张一点，让人人生来都能和你许幼翎一样衣食无忧，还能收到良好的教育才算是好日子？这些你都有考虑过吗？” 许幼翎缄口不言。 “你看，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凡事要谋定而后动。而不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漫无目的的去追逐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方向在何处的目标。有时候方向是大于努力的。一旦你选择的方向错了。纵然你伤的遍体鳞伤，你到达了不了彼岸。”方诺抓着她的手轻声道。 许幼翎表情失落的点了点头。 “我在乐国做的这一切，已经是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你面前了。说句心里话，起初我对你的观感并不是很好。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的印象就和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完全一样，那种目中无人的做派很是让人不喜。或许你许大小姐高傲惯了。从来不知道妥协为何物，你连对你弟弟都是那种态度，就别说我这么个外人了。” “可是后来我听完你的故事后，我才开始从心底慢慢接受你了。虽然你的行为看起来有点傻，但你确实获得了我的尊重。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地方是什么吗？” “是什么？”许幼翎脱口而出，她也很想知道方诺对她的评价。 方诺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这个世界上，对权贵阶层恨之入骨的人不少。怜悯百姓的人也有之。但身份高到你这个位置，还能为百姓这样无私付出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以你的出身，远远超过那些一般的权贵。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每天都过得骄奢淫逸，锦衣玉食。毕竟这些东西对你来说简直是唾手可得。” “但你没有。要知道。一个低层百姓对权贵痛恨，那可能是出自他自身的利益考量。可一个权贵对权贵痛恨，那就只能说你真是有颗菩萨心肠了。可能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一点是，你本身就身处这个阶层，而所做的事情却是在颠覆这个阶层。” “我记得之前有对你说过。向外挥刀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凭借着一股勇武之气，很多人都能做到。向内挥刀也不难。六亲不认，刻薄寡恩之人也是比比皆是。难就难在一个人能大公无私的向内挥刀。古往今来能做到这点的人，寥寥无几。而你。就是一个敢于秉持着一份公心，向内挥刀的人。” 许幼翎听完后，脸颊有点微微发烫，她不自信的低声说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不忍心袖手旁观罢了。” 方诺莞尔一笑：“你能说出不忍心这三个字，就足矣证明一切了。那些泥腿子在权贵眼中，其实和牲口无异。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是有同理心的。” 第509章 等你问过星儿之后再说吧 许幼翎温柔的看向方诺：“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什么？” 方诺凝视着许幼翎良久后开口道：“我们相处的这一个月来。有过矛盾，有过冲突，有过不解，有过争论。你敬佩你的人品，你羡慕我的手段。我不管你之前是抱着何样的目的委身与我。现在我只想亲口得到你的一个答案。” “我。。。”许幼翎支吾不言。她当然明白方诺想说的是什么。可她终究还是迟疑了。 方诺皱眉：“怎么？到现在你还不能正视我们的关系吗？难道你想一辈子不清不楚的跟在我身边？” “不是的。” “不是？那就是你依然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不配有爱？” 许幼翎摇了摇头：“我可以嫁给你。但不是现在。” “哦？那是什么时候？” 许幼翎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等你问过星儿之后再说。” 听到星儿二字，方诺如遭雷击。是啊。我怎么把那个小妮子忘了。 而此刻在门外偷听的老吴却是感到菊花一紧：“靠。完了完了。这下老子死定了。” “老吴告诉你的？”方诺阴沉着脸说道。 许幼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满脸都是惭愧，不过她继续说道：“星儿和你青梅竹马，你不能辜负她。如果我就这么和你成亲，会让我有一种负罪感。” 方诺哑然失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了什么。说实话，蚊子包那边也确实也是个问题。要是他敢先星儿一步娶许幼翎，别人不说，他大师兄一定会砍死他。 他长叹一声：“好，等乐国事情结束后，我就带你去见星儿。” 许幼翎这次没有反对。通过这一个月的时间接触，她也发现方诺确实是她心目中的良配。虽然平时有些时候不太正经，可与她一样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见许幼翎答应，方诺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先在这看着，我出去办点事。” “你要去哪？”许幼翎问道。 方诺嘴角一咧，露出一副阴狠的表情：“有些人拉屎都拉的忘记回来了。我去看看是不是掉茅坑里去了。如果是的话。我也好救他一救不是？” 此言一出，门外的老吴汗毛倒立，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这要是被方诺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听到外面急促远离的脚步声。许幼翎是捂嘴轻笑。方诺却满头黑线。 心道你个老小子胡说八道就算了。现在还学会听墙根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算了。吴爷也是为了你好。你看把他老人家吓的。人家吴爷都这么大年纪，吓出毛病可就不好了。”许幼翎帮衬着老吴说起话来。 “哼，老不死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小爷等着。”方诺恶狠狠的说道。 话音刚落，他脑门上就被许幼翎狠狠的敲了一下。 他捂着脑袋愠怒道：“你干吗？” “干吗？刚才你把姑奶奶比作女菩萨的事我还没跟你算。现在你还在姑奶奶面前又是和尚又是庙的。怎么？你就对佛门那么感兴趣？”许幼翎冷声说道。 “呃。。”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城墙上。程墨负手而立，顾凯则唯唯诺诺的站在程墨身后。 “我岚山阁向来与人为善。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乐国的事情。发生的这样事。老夫很是痛心。不论你们是出于何种目的。老夫只想说，你们做过了。” “凡事都有代价，就像刚才老夫那个比喻一样。同样的事情换在顾大人身上，那个商贾的下场自然是被顾大人屠尽满门。在顾大人让老夫高抬贵手之前，麻烦顾大人先问问自己，你会不会对那个商贾高抬贵手？”程墨说话的语气依旧平和，仿佛就像两个好友寻常聊天一般。 “程老院长，下官可以发誓，此事绝对和下官无关，下官甚至毫不知情。”顾凯反驳道。 程墨闻言咧嘴一笑：“呵呵，顾大人这是话里有话啊。那顾大人你就给老夫说说，既然不是你顾大人干的，那是谁干的？” “这。。。下官不知。” 程墨转身拍了拍他的肩道：“顾大人，有些事老夫可以算了。但有些事却是不能。如果底线都能随意被打破，那大家就都别想有安宁日子过。不过好在我们岚山阁不是离散谷。否则的话，顾大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老夫说话？” “选择对你们四季榜动手，已经算是给你们乐国面子了。有这时间，顾大人你倒不如想想怎么凑齐那一亿两银子的注金。老夫言尽于此，顾大人你好自为之。” 说罢，程墨转身就走。 “程院长请留步。” 程墨没有回头：“顾大人还有何事？” 顾凯连忙上前，在程墨身边低声道：“程院长，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因为某人的一己之私，岚山阁就要报复我整个乐国。” 程墨玩味的看向顾凯，说道：“这话从顾大人嘴里说出来。老夫怎么听着别扭啊。那地主家的傻儿子干掉你家嫡子。你去找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屠人满门呢？” 顾凯表情一滞。半天说不出话来。 “再说了。这天下谁不知道你们六大世家好的穿一条裤子，你现在告诉老夫说你完全不知情，你觉得老夫会信吗？老夫可不是什么刑名师爷，也没那工夫去管到底是你们哪家干的，总之认准你们乐国总没错。” 顾凯也觉理亏，但还是问道：“程院长，就不能给我们一个补救的机会吗？” “补救？呵呵，先不说能不能补救。就拿你顾大人来说，你说的话能全权代表六家吗？”程墨发出了灵魂拷问。 见顾凯久久不言，程墨摆了摆手道：“顾大人，天色也不早了。明日一早这些观众还等着大戏登场呢。话说你们乐国有多少年出过花爵夫人了？” 撂下这句话后，程墨便潇洒的转身离开了。空留下顾凯一人在城墙上呆立良久。心中对岚山阁恨到了极点，当然，他更恨的，还是那个对岚山阁出手的人。 第510章 卢紫嫣的邀请 比赛结束后，待寻花使宣布了明日授爵的时间后，柳元霜再次登台献唱一曲，使得这次四季榜的比赛有了个完美的落幕。 在柳元霜激昂的歌声中，台下观众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这次四季榜对他们来说，话题远超历年。柳元霜的横空出世，赚足了所有人的眼光。 无论是蒙眼大战戚通天，还是仙子下凡蝶满天。都极具话题性。 可以说只要有柳元霜登场的门类，全部都给了观众们耳目一新的感觉。再加上她花爵夫人的身份已成了既定的事实。因此她的名声已经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 现在就有不少富商开价一万两白银，只为能见上柳元霜一面。如果能把酒言欢共进晚餐，那价钱还能再谈。 可谓是一朝成名天下知。一度成为乐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柳姑娘。还请慢走，长公主殿下有请。”就在柳元霜要跟着天枢离开之际，一个太监拦住了她的脚步。 柳元霜闻言先是看了看天枢。 “去。既然长公主殿下有请，莫要怠慢了才是。贫道在这里等你便是。”天枢说道。 “有劳真君了。”柳元霜躬身一礼，便跟着太监进了宫门。 刚一进来，她就看到卢紫嫣和卢继业在不远处等着她。 尤其是卢继业，见到柳元霜后，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奴家柳元霜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殿下。”柳元霜跪下行礼道。 “平身平身。寡人刚才听完你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才知道以前寡人那些曲子算是白听了。”卢继业一脸激动的说道。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活脱脱的一个脑残粉。 “陛下谬赞了。奴家才疏学浅，当不起陛下如此夸赞。” “当得起，当得起。寡人听说，你就是今年的花爵夫人？试想寡人继位以来，寡人还从未亲封过一个花爵夫人。而柳姑娘你，就是寡人亲封的第一个。在寡人看来，这都是缘分啊。”卢继业说道。 “咳咳。”卢紫嫣越听越不是味。急忙在一旁打断道。 卢继业见王姐不悦，这才稍稍有所收敛。 “陛下，本宫和柳姑娘有些女儿家的话要说。陛下不妨回避一下？”这种话也就是卢紫嫣敢说，换做其他国家，最少都是一个藐视君父的罪名。 可卢继业现在还只是个没开窍的孩子，哪懂得这些。见王姐有话要说，他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卢继业远离后，卢紫嫣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能不能向你背后之人传句话，本宫今晚想见他一面。” 柳元霜闻言心中一凛：“这个奴婢不敢保证。奴婢也已经好久没见过公子了。” 卢紫嫣盯着柳元霜冷笑道：“这个本宫不管。你告诉他。如果本宫今晚见不到他。明天你这个花爵夫人未必做得成。” 只是卢紫嫣不知道的是，她和柳元霜的对话，全被方诺和许幼翎看在眼里。 许幼翎玩味的看着方诺道：“啧啧，长公主深夜邀请，你这个麒麟才子面子不小啊。” 方诺一脸尴尬：“她只是信不过我罢了。别看我们两人互有配合，其实相互都提防着呢。” “那你去是不去啊？”许幼翎笑着问道。只是笑容背后，隐隐藏着一股杀气。 方诺背颈一凉：“那你说该不该去啊？”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这是你的事，你来问我？” 方诺眼珠一转说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有许女侠在我身边保护，我心里也有点底气不是？” “哼，你和长公主幽会，我跑去干什么？”许幼翎看似生气，但杀气却淡了几分。 方诺闻言一本正经的说道：“什么幽会，她卢紫嫣能和你比？你许大小姐往她面前一站，管她什么长公主都要自惭形秽。” 这话听在许幼翎耳中很是受用，她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有我在，有些话她未必敢说。” 方诺见她表情严肃，就知道这话并没有揶揄他的意思。 方诺点了点头：“也是该见她一面了。毕竟之前都是口头约定，也是该去谈一谈加码了。” 不过话虽如此，他却没主动询问，而是想看看卢紫嫣想约他去哪？如果是想让他深夜进宫，那方诺是打死也不会去的。但是她出来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柳元霜此时面对卢紫嫣的强势，她也只能点头答应：“奴婢会想办法把长公主的意思转告给公子。只是公子会不会见长公主，就不是奴家能保证的了。” “你转告他就行。”说着她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本宫会在亥时初在此处等他，记住，本宫最多等他一刻钟，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柳元霜接过纸条，却不敢打开，恭恭敬敬的收了起来。 见到此情景，方诺对柳元霜说道：“柳姑娘，你提醒她一下，让她晚上记得把耳机带着。” 柳元霜闻言，立刻说道：“长公主殿下，如果可以的话，晚上还请你带上耳机，这样公子找你也方便一点。” “耳机？”卢紫嫣这才想起来那个神奇的东西。她毕竟不是现代人，没有相关的路径依赖。可经柳元霜一提醒，才后知后觉起来。 柳元霜点了点头：“如果长公主再没什么吩咐的话，那么奴婢便告退了。” 卢紫嫣摆了摆手：“去。记得本宫交代的事情。你家公子既然能选你成为花爵夫人，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自己清楚就行了。要是让本宫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家公子也保不住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奴婢只会完成自己分内之事。至于其他事情，奴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敢知道。”柳元霜恭敬说道。 卢紫嫣很满意柳元霜这清醒的态度：“记住，本宫只等一刻钟。过期不候。” 柳元霜没有再回话，只是点了点头，恭敬一礼后便由太监带着离开了。 卢紫嫣看着柳元霜离开的背影，低声喃喃道：“麒麟才子？呵呵，公子？看来你年纪也不会很大嘛。这次看你还能不能逃出本宫的手掌心。” 第511章 被俘 戌时末。一辆马车悄然的从王宫后门驶出。 在夜色的掩护下，马车快速离开王宫，一路朝城东方向驶去。 “本宫让你安排的人都准备妥当了吗？”马车上的坐着的两人，正是卢紫嫣和她的贴身女侍。 女侍闻言恭敬的回道：“卑职都安排妥当了。只待长公主一声令下，无论是谁，也是插翅难飞。” 卢紫嫣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没有本宫的命令，万万不可擅动。另外，此人只许活捉，不可伤他分毫，否则你们人头不保。明白吗？” “卑职明白。为此，卑职还特意准备了几张渔网，网线均由桐油线编造而成。寻常刀剑想要破开也要花费不少功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卑职还准备 了一些抛锁。一旦目标被抛锁扣住，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休想逃脱。”女侍回道。 卢紫嫣闻言嘴角一勾，露出一副稳操胜券的得意表情：“很好，此事若是做成，本宫记你头功。” “谢长公主，能为长公主效力，是卑职分内之事，卑职不敢贪图赏赐。”女侍恭敬道。 卢紫嫣摆了摆手：“本宫向来赏罚分明，是你的，你就安心受着。不是你的，你也莫做他想。明白吗？” “卑职明白了。” 就在两人谈话间，马车已经从东门驶出城外。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城外一个荒废已久的庄子。 刚一出城，两人就明显感觉道路有点颠簸，不像在城内行驶的那么平稳了。 出城后又行驶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停了下来。 “长公主殿下，到地方了。”外面传来马夫的声音。 此言一出，车厢内的两人全都面色一变，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无他，因为她们二人虽然是从王宫出来，可她们的装束却是宫中的女官的装扮。而且这个马夫也是他们临时找的，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可现在被人一言道破身份，如何能让她们不惧？ 那女侍先给卢紫嫣使了个眼色，然后悄然拔出腰间长剑。手臂上的臂弩也被她扣上弦。 借着月光的投影，在车厢门前刚有人影晃动之际，那女侍一脚踹开厢门，抬手先是一箭射出，然后便持剑杀了出去。 可那女侍刚一出去，外面便再次回归平静。似乎刚才那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长公主殿下，到地方了。还请长公主殿下下车。”马夫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 卢紫嫣咽了咽口水，她现在非常后悔这次出行没有加派侍卫在暗中保护自己。可一想到她今天要去见的人是方诺，她便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和方诺之间的联系，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晓的。至少在这个时间段，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 事已至此，卢紫嫣也只能认栽。她定了定心神，安抚下自己恐惧的心情。故作正定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拦住本宫？” “长公主殿下，到地方了。还请长公主殿下下车。”马夫压根没有回答她意思，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卢紫嫣目光一凝，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缓步踏下了马车。 出来后她略微扫视了一眼来人。只见此人约莫五十上下，长的其貌不扬。一身布衣打扮，手里拎着一根马鞭正有条不紊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而在这人的脚下躺着一个人，正是她身边的那个女侍。如今也是生死不知。 接着她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却发现她现在所处的地方，竟然是在河边。而庐阳城周边除了琴河外，便再无其他河流了。 老吴见卢紫嫣下来，先是抱拳一礼，然后开口说道：“长公主莫怕。老朽不会伤害长公主。至于这位女官，也只是暂时昏死过去。老朽也并未伤她性命。” 卢紫嫣听完这话，心下稍松：“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带本宫来此？你又是如何知道本宫在这车上？” 老吴莞尔一笑，对卢紫嫣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长公主上船，我家公子已经等候长公主多时了。” “你家公子？你是方先生的人？”卢紫嫣虽然早有猜测，现在又听马夫这样讲，心中的猜测又更加确定几分。 老吴没有搭理她，而是走到河边把一艘早已藏好的木船推进了河里：“请长公主上船。” 卢紫嫣斟酌良久，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不要碰本宫，本宫自己会走。”卢紫嫣正欲登船之际，老吴好心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拒绝。 老吴闻言也不再多言，自顾自的走到船尾掌起舵来。 待卢紫嫣坐稳后，小船就驶离了岸边，一路朝琴河深处划去。 “你要带本宫去何处？本宫不管你家公子是谁，胆敢绑架本宫，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卢紫嫣坐在船上，漆黑的环境让她心里开始有点发怵。 老吴对卢紫嫣威胁的话语视若无睹，除了默默撑船，不做任何回应。 卢紫嫣对老吴这个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木头也实在没有办法。任凭她如何威逼利诱，对方就像个死人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她想要设法如何脱身之时，远处的河面上传来一道微弱的灯光。 她凝神望去，见不远处的河面上，正停泊着一艘两层高的楼船。 她心念一动，终于明白这人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在小船又行驶了半刻钟后，小船在楼船前停了下来。 “还请长公主登船。”老吴先行一步跳上楼船的甲板，并在楼船和小船间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桥梁。 待卢紫嫣小心翼翼的踏上楼船后，老吴便重新跳回小船上，船桨一撑，就消失在漆黑的河面当中。 卢紫嫣站在船头良久，迟迟不敢进去。夜晚的河面安静的可怕，也阴森的可怕。除了些许微风外，便再无半点动静。 楼船虽然大门洞开，可内间透露出的微弱的烛火。反而更加增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她咽了咽口水，虽然猜到方诺很可能就在里面，可她却不打算进去。 “方诺，本宫知道你就在里面。你把本宫摄来此处。意欲何为？你难道不出来给本宫一个交代吗？”卢紫嫣壮着胆子对里面吼道。 第512章 我是个坏人 “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滚进来。二，自己游回去。”就在卢紫嫣放声大吼之后，她的耳机里面终于有人做出了回应。 此人刚一开口，卢紫嫣就确定里面必定是方诺无疑。因为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怪异的机械音，她只有在岚山阁时听到过一次。 “大胆，竟敢让本宫滚进去？你算什么东西？要知道，这里是乐国，可不是你岚山阁，只要本宫一声令下，纵然你是天纵之才，你也难逃一死。”卢紫嫣愤怒道，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蔑视。 “哼。长公主好大的雌威啊。那本公子就在这等着你来砍死我。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方诺说道。 卢紫嫣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把本宫困在这破船上就有恃无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也太小看本宫的手段了。” “哦？是吗？看来你对你随身带的求救烟花很有信心啊。你不是喜欢赌吗？要不我们现在来赌赌看，你那求救烟花能不能帮你叫来帮手。” 卢紫嫣心中一凛，想不到自己随身带的求救烟花他都知道。可话虽如此，卢紫嫣却依然不信他说的。只要烟花在空中炸开，乐国的御林军便会第一时间找到这里。 卢紫嫣面色阴沉，以为方诺是在故意激她，想要借此占据上风。于是她二话不说，就从腰间拿出一个一掌长短，瓶盖粗细的竹筒对着天空。 “既然你想赌，那本宫成全你。本宫只说一遍，如果你继续躲在里面装神弄鬼，就别怪本宫不讲往日情面了。”卢紫嫣说道。 “请便，对于你这种赌徒，不到输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是不会死心的。如果你真能叫来人，那本公子束手就擒便是。可如果叫不来人，那本公子可要好好跟你算算账了。”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卢紫嫣面露狰狞：“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说罢，她就把烟花点燃，喷口朝天。 随着引线的燃尽，一个红色的火球冲天而起，直奔天际。 可就在卢紫嫣得意之际，烟花在她头顶五米左右突然炸开。散落下来的火苗吓的她花容失色。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惊慌失措间就冲进船舱避火。生怕砸落下来的火花沾到她身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惊魂未定的卢紫嫣，看着船头甲板上滋滋冒烟的火花，心中的惊惧远远大于好奇。 “啧啧啧，真是好大的烟花啊。你是打算把自己烧死吗？”方诺讥讽道。 “你是搞的鬼？你是怎么做到的？”卢紫嫣回过神来，对着船舱里面问道。 “我没说不是我啊。你还有没？还有的话就继续放。看看你能不能叫来帮手。”方诺揶揄道。 卢紫嫣恨极，她还本想着今日能不能抓住方诺的。可没曾想自己却反遭俘虏。甚至就连自己的底牌在人还没见到，就被自己用了。 如今的她。可谓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哼，想不到堂堂麒麟才子，也是个卑鄙小人。”卢紫嫣不服气的道。 “卑鄙小人？多谢长公主夸奖。不过长公主你现在是选择滚进来呢，还是游回去呢？”方诺笑道。 “你把本宫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羞辱本宫吗？”卢紫嫣怒道。 “这就叫羞辱了？你怕是不知道真正的羞辱是什么样的。”方诺道。 “想要本宫进去，你休想。本宫劝你最好自己出来。否则就把本宫安全的送回岸边。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卢紫嫣色厉内荏的说道。 “爱进不进。原本我还以为你卢紫嫣有些城府，想不到却是傻逼一个。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是如何能做到在有求于我的同时还敢对我颐气指使的？是不是你在长公主这个位置待久了。让你分不清大小王了？”方诺骂道。 “你。。本宫。。” “住口。别特么的在老子面前本宫本宫的。信不信老子把你扒光了挂在庐阳城门口。我保证这一幕绝对比什么四季榜要来的精彩。” “你敢。”卢紫嫣怕了。 “呵呵，要不我们在赌一场？就赌我敢不敢？”方诺笑道。 卢紫嫣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呦呵，你这话问的还真是奇怪啊。约我见面的人是你。你反而问起我来了？我不是给了你两个选择吗？要就滚进来，要就游回去。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哎。和长公主的待客之道比起来，我这点算的了什么。你又是渔网又是抛锁的实在是太热情了。本公子家底薄，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长公主，就只能让你自己游回去了。相信长公主不会介意的。” 此言一出，让卢紫嫣彻底失了心气。想不到自己布置的那些暗手，早就被人家知道了。难怪。难怪他会这么对我，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中。要是换做是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想到此处，卢紫嫣底气明显落了几分：“方公子误会了。那些布置，只不过本宫想要保障方公子的安全罢了，并非是方公子想的那样。” “呵呵，行。长公主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说不会就不会。”方诺笑道。 卢紫嫣心下一松：“方公子深明大义，果然不失麒麟才子的风度。” “风度？不不不，我这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风度。我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坏人。因此坏人就应该干坏事才对。所以不管长公主你是保护我也好，想对我动手也罢，都改变不了我坏人的本质。你是打算滚进来呢？还是打算游回去？或是？把你扒光了挂在城门口？”方诺戏谑道。 “你。。”卢紫嫣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什么相信自己。这分明就没有半点信任。 可她还偏偏说不出什么。人家都自诩坏人了。那坏人不就应该干坏事吗？当一个人连脸都不要了。那你还能拿他怎么办？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圣人可以道德绑架。可对于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你除了老老实实的配合外，啥事都别想了。 第513章 你还欠我十几件 卢紫嫣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上这条船。现在的她，进退维谷，完全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在让她滚进去，和让她游回去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滚进去。毕竟她还是惜命的，不会游泳的她，下水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那第三个选项，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就在她刚要迈步向船舱深处走去的时候，耳机里又传来方诺的声音。 “等会。” 卢紫嫣皱眉：“你还想怎么样？本宫都已经向你妥协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方诺嗤笑一声：“呵呵，我求你千万别妥协，你是什么人？你可是乐国的长公主，你怎么能对我妥协呢？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了你乐国的脸面？还有，老子最后提醒你一次，别在老子面前本宫本宫的叫。” 卢紫嫣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方诺活活撕了才解气：“你叫住我作甚？” “衣服脱了再进来。”方诺调笑道。 “你说什么？”卢紫嫣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老子让你把衣服脱光了在进来。”方诺重复了一遍。 “你休想。本宫宁愿去死，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哦。那你就去死。反正死了老子一样能把你挂在城门口。”方诺说道。 “你。。”卢紫嫣气急。“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没有啊。你不是说我羞辱你吗？我心道我啥也没干就背个羞辱你的名头岂不冤枉，与其遭受这不白之冤，那我还不如真的羞辱你一次。我是坏人嘛。坏人有什么事干不出的？相信你应该能理解我。”方诺解释道。 卢紫嫣彻底被对方的逻辑打败了。自己只是习惯性的提了一嘴，结果却被对方用来对付自己。 “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真的要与本宫不死不休吗？”卢紫嫣怒道。 “很好。老子说的话你听不明白是。还敢在老子面前本宫本宫的叫。行。现在我改注意了。你现在不但要把衣服脱了，还要爬着进来。或者直接去死。河就在旁边，跳河这种简单的事，应该不用别人帮忙。”方诺说道。 卢紫嫣看了看漆黑的河面，心中生起无尽的怒火。可怒火的背后，却是深深的恐惧。 对方实在是油盐不进，完全不给她半点反驳的余地，看似有几个选择，其实归根到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在他面前彻底丧失尊严。 “呵呵，长公主行事向来不都是雷厉风行的吗？怎么也开始学人犹豫起来了？这可不是长公主的风格啊。你不是喜欢赌吗？不如赌一赌你会不会被淹死？或者赌一赌我会不会真把你挂在城门口？” 卢紫嫣定了定心神说道：“你非要把我逼到绝境吗？我好歹也是乐国的长公主，你用如此下流手段威逼我，就不怕我事后对你展开疯狂报复？” “报复？就凭你？你在报复我之前，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其他几个世家再说。只要老子愿意，你卢氏一门，不出一个月就要在乐国除名，就你和我干的那些事，你觉得其余几家会放过你？我反正是无所谓。大不了老子拍拍屁股走人。你们世家再牛，还能拿老子怎么样？可你们卢氏就难说了。相信我，那时你的下场，只会比挂在城门口有过之而不及。搞不好明年老子还能在四季榜上看到你也说不定。呵呵，想想都刺激。”方诺调笑道。 卢紫嫣心中一凛。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心中暗叹，后悔自己先前的那些布置。如果不是那些布置，对方绝对不会如此待她。 可麒麟才子的诱惑实在太大，要是能把他收为己用，那她卢紫嫣就算彻底翻身了。相信在麒麟才子的辅佐下，以前很多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以后都可以放手施为了。 可惜啊，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现在不但把对方彻底激怒，还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自幼性格就大胆。做事狠辣果断。而且非常善于抓住机会。并且敢打敢拼。但凡有一丝胜算，她都敢梭哈赌上一把。与虎谋皮在她的字典里属于常态。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风险越大，回报就越大。 于是“行险”二字，就贯穿了她的一生。她不但擅于行险，敢于行险。甚至还沉迷于这种手段。在岚山阁是如此，在四季榜也是如此。现在做局想拿下方诺同样如此。 只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她空有行险的勇气，却没有驾驭这股勇气的智慧。遇到比自己弱的敌手倒还没什么。可要是遇到和自己实力相当或者比自己强的，一旦行险失败，那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 而现在，就是她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此刻的卢紫嫣已有明悟，她宛然一笑说道：“看来，岚山阁一别，方公子对我还是念念不忘啊。想要我就直说，何必故意找个这样的借口呢。” 说罢，她便动手解开腰间的腰带，顷刻间，身上的外套便被她脱了下来，只留有一身亵衣包裹在身。 “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吗？”她双手抱胸，语气恬静的问道。 “脱光。你派去那个庄子的人一共有二十三人。按一个人一件衣服算，你要脱完二十三件这事才算完。” “二十三件？我哪来的二十三件衣服？”卢紫嫣口里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是再次震惊莫名，想不到自己派去的人，一个不少的全被对方拿下。 “我知道，所以你还欠我十几件。”方诺大言不惭的说道。 神尼玛欠十几件，这王八蛋不但吃着嘴里的，还要盯着锅里的。这是没完了啊。 “你行不行啊？脱件衣服都磨磨唧唧的。实在不行就算了。免得又说我逼你。”方诺揶揄道。 卢紫嫣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身上唯一的那一点遮羞布解了下来。 “现在行了。”卢紫嫣怒道。 “把衣服扔河里，然后爬进来。我在亮灯处等你。”方诺悠悠说道。 第514章 有一种单位叫流明 许幼翎静静的矗立在河边，眺望着悠悠河面。凉爽的夜风夹着河水中淡淡的味道吹打在她的脸颊上。 月光时儿明亮，时儿朦胧。使得她想要看得更远却也无能为力。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认清来人的脚步声后，她搭在剑柄上的手才稍稍放松下来。 “许家丫头，你要是不放心，我直接送你上去得了。”老吴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又似乎在感叹世事轮回。 岚山阁的老传统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幼翎淡淡一笑。自然听出老吴话中的含义，她摇头道：“不用了吴伯，他做事比我有分寸。他虽然平时表现得玩世不恭，不拘小节。可实际上他比谁都要灵醒。” “呵呵，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说实话，自从我跟了公子以后，我的眼界也打开了很多。公子不是一般人。我能感觉出公子心底始终都压着一股怒气。但公子他始终都在竭力的克制自己不要爆发。否则以公子的手段，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怒气？为什么这么说？”许幼翎疑惑道。 老吴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这都是我自己瞎猜的。但跟在公子身边久了。多少能感觉出一点。” 许幼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吴伯，能多和我说说你家公子的事吗？我想多了解了解他。” 老吴咧嘴一笑，道：“嘿嘿，许家丫头你这可就问对人了。别看我老吴跟在公子身边不久，但我老吴敢说，我是这个世界最了解公子的人了。哪怕是老阁主当面，我老吴也敢这么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毕竟你是除了星儿之外，我唯一看好的人了。” 听到星儿这个名字，许幼翎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她很快就掩饰过去。 “没什么特别想问的，您老就随便说，我就随便听。” 老吴微微颔首，稍稍用船桨杵着地摆了个放松的姿势开口道：“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公子，他还是个在襁褓里的婴儿。。。” 老吴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把他知道的对许幼翎娓娓道来。 在老吴看来，许幼翎绝对算得上是自己人了。从她对方诺的态度上也知道她今后必定是离不开方诺的。于是和她说一些方诺的事情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河心楼船。 卢紫嫣自然不会按照方诺说的那样爬进去。虽然同样是丧失尊严。但大小还是有区别的。 不着片缕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如果真的和狗一样爬进去。那就意味着她彻底沦丧。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还是在赌。赌自己能依靠美色能拿下方诺。一个人一旦形成了路径依赖，就很难再去适应其他的方法了。 船舱不深，她没走多久，就来到了那个亮灯的舱室门边上。犹豫再三，她也没有勇气进去。 赌归赌，可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感觉羞耻的。 “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房间里突然传来那人的声音。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都了如指掌。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迈出了那艰难的一步。 她双手成十字状挡在身前，眉眼低垂，不敢目视前方。只有余光隐约看见有一人坐在一张案几边，案几上燃着一盏微弱的烛光。烛光摇曳间，把那人影拉扯的忽隐忽现。 烛光微弱，只够照亮烛火尺许范围便暗淡无光了。之前一直让她感到恐惧的黑暗，现在对她来说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自己虽然不着片缕，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反而成了她天然的保护色。 “把舱门关上。” 卢紫嫣身子微微一颤，身体想要逃离，可理智却告诉她不行。一番挣扎过后，她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她的身体。 随着舱门合上的声音响起。卢紫嫣的心已经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她似乎预感到接下来自己将要遭受到什么待遇了。 “他是麒麟才子，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麒麟才子，除此之外，他还可能是岚山阁未来的继承人。常言道有舍才有得。你虽然是乐国的长公主，可一旦陛下亲政之后，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机会只有一次，你一定把握住啊。”卢紫嫣拼命的在给自己洗脑。或许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暂时消除她的恐惧。 “嗒”就在卢紫嫣还在庆幸因为灯光的昏暗，不至于让自己丑态毕现之时。 一道宛如太阳的强光，直冲她的面门。顷刻间，小小的舱室内被这道强光照的分毫毕现。双眼刺痛之下，她下意识的用手去遮住眼睛。 可她这一举动，却无意中把她那傲人的身段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强光面前。看的方诺在不停的咽口水。 等卢紫嫣彻底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后，她再也不复之前的淡定和从容。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放声尖叫起来。尖叫的同时，还拼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谁让你蹲下的？站起来。”方诺冷声道。 可无论方诺再怎么喊，卢紫嫣也是一动不动。在这一刻，她之前所有的骄傲和自信，傲慢与荣耀。全都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了。 “老子让你站起来没听到吗？是不是想让老子把你现在这样挂到城门口去？”方诺吼道。 卢紫嫣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才叫欺凌，什么才叫羞辱。 “你无耻，你卑鄙。什么麒麟才子，你就是个卑鄙小人，就是个无耻混蛋，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卢紫嫣终于破防了，对着方诺的方向大喊大叫起来。 可由于光线太过强烈，使得根本就看不到躲在灯光背后的方诺。 方诺嗤笑一声：“弱女子？呵呵，我敬爱的长公主，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都是千年老妖，跟老子装什么白莲花？如果不是老子还有些手段，老子现在都不知道被你关在哪个地牢里折磨去了。怎么？就许你对我动手？还不许我还击了？卢紫嫣，从你选择对我动手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注定不能善了了。” 卢紫嫣表情一滞，在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后悔自己之前的布置了。不。不能说是悔了，应该说是怕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以她的性格，她依旧会这么做。以小博大给她带来的那种成就感，就像嗑药一样让她欲罢不能。 第515章 心态炸裂 又是“嗒。”一声。刚才还亮如白昼的舱室，再次回归于黑暗之中。原本就暗淡不明的烛火，在强光消失的那一瞬间，再次成为了这里的主角。 “你可以滚了。对于你这种人。还是让你亲身体会一下失去所有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明年的今天，我会再来乐国看四季榜。相信那个时候的你，一定学会了怎样做人。”随着方诺的话语的落下，卢紫嫣再次陷入了天人交战。 卢紫嫣心中一凛，理智告诉她如果现在真的离开，那带给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卢紫嫣愠怒道。 “想在四季楼看到你就是我最大的期望了。相信堂堂一国长公主，一定会很受欢迎。啧啧啧，想想都让人期待啊。”方诺笑道。 “你。。”卢紫嫣想骂，却又骂不出口，对于一个自诩为坏人的人来说，你骂他等于夸赞他。 “还不滚？莫非还要老子亲自送你？”方诺语态间充满了嫌弃。 卢紫嫣咬了咬牙，事态的发展怎么总是超出她的预计？她原本都做好要失身的准备了。结果对方却对她弃之如敝履？ 可一想起刚才那亮如白昼的场景，又让她感觉羞愧难当。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把自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阳光下的。 “那件事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辅佐我。别看我现在把持朝政，可实际我手中的权利犹如水中浮萍，毫无根基可言。更何况你能帮我一次，总不能帮我两次三次。只要我还在那个位置一天，其余世家就不会打消那个念头的。”卢紫嫣辩解道。 方诺闻言嗤笑道：“呵呵，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多大的脚就穿多大的鞋。你自己没这个本事，何必要死皮赖脸的占着位置。你那些所谓的烦恼，与其说是别人施加给你的。倒不如说是你自己的欲望作祟。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无论你再怎么粉饰自己的行为。都掩盖不了你的贪欲。” “不错，我是贪。权利也好，欲望也罢。天下间谁人不贪？八国斗了这么些年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这些吗？别人做得？我卢紫嫣就做不得？”卢紫嫣不忿道。 “做得，你自然做得。你爱怎么做怎么做。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来招惹我。在岚山阁的时候我就对你们说过，谁要是敢惹我，我必定百倍奉还。既然你卢紫嫣不信这个邪，我会让你明白招惹我的后果。你眼中那所谓的权力。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滚，回去好好享受一下你最后的权力时光。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方诺厌恶的说道。 “我站起来了。” “什么？” “我说我站起来了。你不是想让我站起来吗？我现在站起来了。” 卢紫嫣这一个大弯拐的方诺猝不及防。心道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啊。 “机会给过你了。别到时候又说我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你现在离开或许还能回去奋力一搏。不再考虑考虑？” 只听卢紫嫣一声惨笑：“你赢了。像我这种无根浮萍，拿什么搏？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只希望你满足之后，能原谅我之前的对你犯下的过错。” 方诺非常满意她现在的态度。没有白费自己一番工夫pua她。 对于这种利欲熏心，欲望爆棚之人。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只要价钱合适，让她卢紫嫣卖国都行。 又是“嗒”一声脆响。舱室里再次亮如白昼。 卢紫嫣似乎早有预料，在灯亮起之前就闭紧了双眼。她身子微微躬着，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禁不住的微微颤抖。 双臂在身前十字交叉，想尽可能的护住自己。长发覆面。整个脑袋则深深的埋进肩膀里不敢抬头。 “手拿开。”方诺戏谑的说道。 卢紫嫣浑身一抖，两条胳膊在万般不情愿中轻轻垂了下去。 “头发挡住了。” 卢紫嫣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人，可残存的理智和欲望说服了她必须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 随着发丝被她轻轻拨到身后，一对大灯迸涌而出，方诺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这盏照明灯，和她那一对大灯相比，似乎要逊色不少。 丰腴的体态在此刻一览无余。和许幼翎的矫健，穆晶晶的纤细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 尤其是那对大灯，乃是方诺生平仅见，这种雄伟的规模，哪怕方诺前世阅片无数，也很少见到这种尺寸的。 他当即就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似乎两掌齐出都不能覆其全貌。实在是恐怖如斯。 “八门技艺你会哪些？”方诺突然开口问道。 卢紫嫣闻言羞愤交加，她好歹也是一国长公主，乐国的实际掌权人，他竟然把我比作那些妓子？ 可仔细想想，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和那些妓子又有何区别呢？ 她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不至于，你卢紫嫣好歹也是乐国之大的老鸨，怎么连一门技艺都不会？”方诺一脸的遗憾。 “你看够了吗？”卢紫嫣实在忍不住了。你要上就上，一直在这看算怎么个事啊？ “注意你的态度。你们乐国的花魁接客也敢用这种口气对客人说话？”方诺提醒道。 “我不是花魁。我也不会你说的那些东西。你可以占有我，但请你不要羞辱我。”卢紫嫣愤愤说道。 “嗒。”灯光再次熄灭。 “哎。强扭的瓜不甜。到了现在你还端着。滚。千万别委屈自己。回去备战。相信明年在四季楼看到你时，你应该会被调教的不错的。”方诺说道。 “你。。” “你什么你？最见不得你这种拿不起又放不下。玩不起就别玩。你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给谁看啊？你当老子稀罕？”方诺讥讽道。 卢紫嫣的心态都快被方诺搞崩了。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对方真要是如狼似虎的强占她，她反而容易接受。可总这么不上不下的戏弄她。任谁也受不了啊。别说是她了。就算换个真正的青楼女来，怕是也一时接受不了方诺这么多花样。 第516章 帮你减个肥 “我。。我知道了。”卢紫嫣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眼前这人和其他根本不一样。如果换做寻常人。怕是早就扑上来为所欲为了。 “我听不见，大点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忤逆你的意思了。”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卢紫嫣的防线算是彻底崩溃了。她知道她完了。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如果你让我第三次熄灯。那看到你这个样子的人就不只是我一个了。明白吗？”方诺警告道。 “明。明白。”卢紫嫣羞耻的答道。 “嗒。” 听到这个声音，卢紫嫣仿佛触电一般，立刻拿开挡在身前的手。 “转两圈。”方诺指挥道。 卢紫嫣嘴唇紧咬，满含屈辱的原地转了几圈。 方诺对此很是满意。 “八门技艺你是真不会？”方诺不死心的问道。 “写字算不算？如果对弈的话，我也略懂一些。”卢紫嫣勉为其难的说道。 方诺伸手扶额。谁特么的要看你写字啊。你这种身材，不去跳大摆锤可惜了。 大摆锤？有了。方诺灵机一动，就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背过身去。” 卢紫嫣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就在她刚一转身，她就听到有人向她靠近的脚步声。 她内心万分紧张，强忍住自己想要回头看一看的冲动，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是不敢，二是怕激怒对方。 本以为对方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的，却不曾想脚步声又逐渐离他远去，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可以转过来了。”方诺轻声说道。 卢紫嫣就像提线木偶一样的再次转了回来。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在她面前的底板，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类似踏板一样的东西。 “站上去。” 卢紫嫣不敢怠慢，赤着足站了上去。踏板上凸起的微小颗粒，让她站的很不舒服。时刻都在调整位置。 方诺见状莞尔一笑：“站稳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开始什么？”她话刚一出口，她就感觉她脚下的那块踏板开始动了起来。 惊慌失措的她吓的连忙跳了下来。 “站上去。”方诺厉声喝道。 卢紫嫣强忍着羞愤，斟酌片刻后还是缓步站了上去。 等她真正站稳后，发现这东西除了会轻微的摇晃之外，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她心理也不由稍稍放心了一点。 方诺嘴角一勾，好东西啊。这才是甩脂律动机的正确用法。也最适合卢紫嫣这样的人使用了。 看着她在上面随着律动机摆动起来，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控制好平衡，我要提高晃动的频率了。”方诺说完，他就把甩脂机的频率提高了一个档位。 卢紫嫣心下微惊。立刻双腿绷紧，脚趾紧扣地面，努力想让自己站稳。 为了保持平衡，她双手也不自觉的向两边张开，失去了双手的束缚。两个大灯立刻欢快的蹦跶了起来。 到了这一刻，卢紫嫣哪里还不明白对方是在干什么？ 她羞愧难当的同时还要一边保持着平衡。可恶的是，每当她刚一适应这个强度。脚下踏板的摆动幅度又会自然而然的上升一个台阶。 全身的脂肪都在律动机的引领下开始肆无忌惮的抖动起来。她现在都感觉自己都快被颠散架了。 “手拿开，不要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明白吗？”方诺很不满意卢紫嫣护球的举动，及时出言提醒。 卢紫嫣眼中噙着泪，只能默默的把手移开。 那上下翻腾的律动感，看得方诺很是意犹未尽。 对于这种美好的一幕，如果不记录下来，那可就太可惜了。 想到就做，他二话不说就在灯后架起几台高清手持摄像机开始多角度多机位的拍摄起来。 方诺敢保证，这段影像要是拿去万金楼卖，那他想开多少都就开多少，万金楼绝对不带还价的。 对于卢紫嫣这样人，方诺无论对她做什么，都不会存在一丝一毫的愧疚感。 她这人不但有着和实力不相匹配的野心，还有着一种强烈的掌控欲。否则她也做不出想要绑架他的昏招来。 要知道，他们现在可算是盟友。甚至她还在有求于自己的情况下都敢这么干。赌性之大真是难以言表。 就这种做事完全不顾后果的行为，如果不把她调教好，那还不如一刀宰了算了。否则这种人留在世上早晚要成为他的敌人。放虎归山这种事，方诺是绝对不会去干的。 至于她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她今天的表现了。如果表现的好，方诺不介意扶她上去，就当是在乐国埋一枚钉子。这枚钉子要是运用得当，早晚要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咦？还有2d模式？”方诺看着遥控器上的一个按钮好奇起来。 随着按钮的按下。律动机的摇摆方式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的摇摆，变成了简单的上下浮动。 方诺眼前一亮：“我擦，这个2d模式好。牛逼啊，老子刚才没看花眼？竟然能打到脸。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由于卢紫嫣时刻都是保持低头藏羞的状态。因此脸颊上结结实实的挨了自己两下。打的那是啪啪作响。令人心疼。 方诺是看过瘾了。可卢紫嫣却是苦不堪言。有时候先天条件太好也未必是件好事。 巨大的负荷让她感觉身体就像要被撕裂一般痛苦难当。 不过还好，这个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许是方诺怕一下把她玩坏了。在维持了五分钟左右高强度的运行后。终于按下了停止键。 在停下的那一刹那。卢紫嫣整个人仿佛脱力一般瘫软的坐在地上。 原本一个好好的减肥机器，结果到了她这里，宛如上刑一般。但凡换个资质差点的来，都起不到这种效果。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啊。万物相生相克，汝之蜜糖又怎知不是彼之砒霜？ 收回摄像机后，方诺第一时间去仓库重温了一下刚才拍下来的内容。尤其是刚才打脸那段，他更是反复来回观看。 欣赏良久后，他意味深长的发出一声感慨：“哎，这要是放在前世，不得换来上千楼的“好人一生平安啊。”” 第518章 盘问 “事情不都进展的很顺利吗？你还见我干什么？以你的政治敏锐度，不会连下面该怎么做都不知道。”方诺沉声问道。 卢紫嫣轻轻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但本宫心里还是没有底。毕竟这次要对付的对象是以项家为首的三个世家。本宫怕。怕。” “呵呵，怕我反悔？还是怕我靠不住啊？于是就想着抓我？”方诺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卢紫嫣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方诺冷笑一声：“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都敢对我动手？利欲熏心无过于你。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考虑过了。但麒麟才子的诱惑力实在让本宫垂涎三尺。你在乐国做的这一切实在太过惊艳了。惊艳到本宫恨不得立刻把你收入囊中。所以本宫才布下天罗地网，想要一举将你擒获。不过本宫发誓，本宫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本宫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听用。”卢紫嫣情真意切的说道。 “所以你就打算赌一把？”方诺不屑道。 卢紫嫣点头：“是的。可惜本宫赌输了。功败垂成不说，还沦为现在这副模样。” “这样子不好吗？多凉快啊？没事多吹吹风，也能让你冷静冷静，顺便把你脑子的里水给吹干。” 面对方诺的讥讽，卢紫嫣无言以对。胜者王败者寇。古今如此。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对四季榜动手的人是我的？”方诺又问道。 卢紫嫣想了想回道：“是从程老院长占了一个裁决的席位时，本宫就开始怀疑是不是你出手了。毕竟程老院长多年未曾出山，冷不丁的出现在我乐国，还占据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很难不让本宫起疑心。” “只不过当时本宫也只是怀疑罢了，毕竟当初你给我的回信中并没有给出具体方法，只是让本宫在乐国耐心等待。你还说你会用本宫意想不到的方法来帮本宫达成愿望。” “所以从那时起，本宫便时刻关注各方动向，但凡有不合理的地方，本宫都会第一时间往你这边想。” 方诺听后微微颔首。记得当初在岚山阁，临走时他答应给他们每人提一个问题的机会。而卢紫嫣的问题，就是怎么解决他现在的难题。 在看到这个问题之初，方诺就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利用乐国来达到向其余七国立威的计划了。只是当初他还没下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施行。只能先到乐国实地观察一下，再想办法布局。 因此四季榜一事，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就算没有四季榜，方诺也会找出其他的办法。 但能够利用四季榜来作为抓手，那肯定要比其他方法要有效的多。毕竟四季榜关乎乐国国本，对四季榜出手，就等于刨了乐国的根。 为什么方诺说卢紫嫣蠢呢。就是因为这娘们在明知道乐国都已经被他掐住命脉的情况下还敢对他动手，完全没有考虑到鱼死网破的后果。 或许在她心中。乐国将来会怎么样她从来就不在乎。目光短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这样的人也就乐国这种环境，能容得下她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 换做其他国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谁让乐国六大世家都是各自为政呢。乐国君王空有一国之君的头衔，可实际上能管的人和物并没有想象中多。 可尽管如此。四季榜也对乐国是至关重要的。毕竟他们六家都还吃着四季榜的大锅饭呢。她疯狂之处就在于，她为了上位，竟然不惜把锅给砸了。 方诺看着眼前这个娘们。一时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他现在都有点后悔和这疯娘们合作了。可这能怪谁呢？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啊。 他斟酌片刻后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确定是我的呢？” “真正确定，应该是你遣人去给白梦蝶送药的时候。不然你以为你派去的人？会那么轻易的进入一个太妃的寝宫？我乐国就算在不济，也不至于被人混进宫来都不知道。要不是本宫及时把那里的侍卫调走，你真以为你能轻松见到白梦蝶？”说到这里，卢紫嫣的语气反而硬气了几分。似乎想要向方诺证明，自己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难怪他总觉得那天有点怪怪的，偌大的后宫竟然连个看守都没有，原来是她做的。只不过她似乎并不知道那天去找白梦蝶的就是他本人，否则这娘们估计肠子都要悔青来。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像他们这种大人物，办事哪会自己亲自出手呢？自然是交给下面小弟去办咯。 方诺正想着，就听卢紫嫣突然问道：“白梦蝶应该还没死？” 方诺轻笑一声：“为什么这么说？” 卢紫嫣冷哼一声：“白梦蝶死的太蹊跷了，也太不是时间了。她虽然久病不治。但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不至于突然暴毙。尤其是在收到了你给的新药后突然暴毙，你给他的药本宫特意让太医去查验过，事实证明，那药确实是对喘鸣之症有奇效。” “如果单纯只是暴毙也就算了。可她妹妹，也就是当今的花爵夫人白梦瑶，竟然想要把她带出宫去安葬。我乐国自有乐国的法度，白梦蝶身为太妃，岂能例外？如果不是本宫故意放水。你真以为白梦蝶能出的了宫？” 方诺闻言一时间感慨良多。听她说完这一番话，就足以证明她不是一个真正的酒囊饭袋。能和他默契的合作这么久，要是没点能耐，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不错。白梦蝶确实没有死。把她带出来，主要还是为了拿下白梦瑶。否则裁决执意偏袒的话，就能直接抹杀掉一切努力。”事到如今，方诺也大方承认。 卢紫嫣闻言立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那这么说，刘宣也是你们的人咯？”卢紫嫣问道。 方诺摇头：“他不是。” “不是？不是他为什么听你们的？” 方诺咧嘴一笑：“谁叫这倒霉孩子吃饱没事总喜欢打着我们阁主的旗号在外面行事呢？我岚山阁不追究也就罢了，但凡较起真来，他那个便宜王爷还有的做吗？两全其害取其轻，他自然明白该怎么选择。” 卢紫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刘宣那个倒霉孩子比，她又能好到哪去呢？ 第519章 带回去用印 看着面前一脸傲然态的卢紫嫣，方诺陷入了片刻沉思。 对于方诺来说，如果这个女人利用的好，那么将会成为他将来在乐国的一个顶级抓手。也正是因为她有欲望，她有贪念才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他恍然间突然明白为什么在前世，西大总喜欢花大代价培养一些殖人了。一个连国家利益都能出卖的人，那用起来不要太爽。 只要满足对方的利益。他们就能出卖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灵魂。 可相反的是。这种唯利益论的机制利己主义者，一旦在你这里得不到好处，他们反水也是第一快的。对他们来说，卖给谁不是卖？你出不起价能怪谁？ 如果要完全掌控卢紫嫣，他就必须付出足够打动她的利益。而且这个利益还要是长期的，可持续的，否则这娘们转头就能把他卖了。 倘若是方诺在遇到许幼翎之前，他压根就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乐国死不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逍遥自在一辈子不香吗？ 可自从遇到许幼翎后，他的心境也随之悄然发生了变化。如果将来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话，那么卢紫嫣他就必须要掌控在手。 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掌控一国国君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只是方诺自己没意识到的是。他之前说卢紫嫣喜欢赌，他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有足够的手段来给自己善后，而卢紫嫣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狂赌徒。 思虑良久后，方诺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好。别看这娘们现在唯唯诺诺的，可压根就不是个善茬。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完犊子了。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说服我。否则你接下来的命运将不由你掌控。”方诺冷声说道。 卢紫嫣心中一凛，迅速在心中打起腹稿。方诺也不着急，反正一炷香时间，她自己不珍惜就怪不得谁了。 “你想要什么？”卢紫嫣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打动方诺，只能直截了当的问道。 方诺摇头冷笑：“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你能给吗？” 卢紫嫣语塞，知道这个回答让对方很不满意。 “本宫可以成为你的女人。任你予取予求。”卢紫嫣用威严的口气说道，你不喜欢反差感吗？那老娘就给足你反差感。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算算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炷香了。” 卢紫嫣刚说出这话她就有点后悔了。什么成为你的女人？就她现在这样子，人家唾手可得。用对方唾手可得的东西拿来作为谈判筹码，她也算是冲昏头了。 “只要公子能助本宫稳住大位。并消弭掉其余世家的觊觎，本宫今后唯公子马首是瞻。”卢紫嫣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的出来，她说出这话还是很不甘心的。 方诺淡淡一笑：“不够。” 卢紫嫣目光一凝：“这还不够？你到底想要什么？莫非想成为我乐国之主？” “别，我对你们乐国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那个劳什子大位，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想你堂堂长公主都在我面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那个位置还有什么值得让我稀罕的地方？”方诺充满不屑的说道。 卢紫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对方说的就是事实。对方的出身完全不输于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怎么会看的上那个位置，再说他又不傻，天下四极要是真敢染指一国大位，那就真要举世皆敌了。 “还有三分之一炷香。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方诺慢悠悠的说道。 卢紫嫣心头一惧，脑海中在疯狂的想着对策。 “十。九。八。”随着倒计时一字一顿的从方诺口中喊出。卢紫嫣的额头不由自主的渗出一些汗水。 “四。三。” “等等。”就在方诺刚要喊完的时候，卢紫嫣急忙叫停。 方诺老神在在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卢紫嫣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只要公子满足我的要求，从今往后，乐国之事，公子可一言而决。” 方诺咧嘴一笑，但很快就见他笑容一敛的说道：“二。” 卢紫嫣惊讶莫名，满脸呆滞的望向方诺：“公子且慢，请容我解释。” 方诺再次停了下来。 卢紫嫣不敢怠慢，立刻说道：“虽说公子看不上我乐国大位，但只要有紫嫣在乐国一天，乐国就会毫无保留的执行公子的意志。到时只要紫嫣顶在前面，所有的黑锅都由紫嫣来背。公子则能安然隐在幕后，不会沾染半点因果。如果公子连这样的条件都不答应，那就请公子杀了我。与其成为四季榜上的玩物，倒不如死在公子手中。” 这一番话，卢紫嫣说的是情真意切，竟然连自称都改成紫嫣了。这个转变，也是让方诺始料未及的。 说完这话，卢紫嫣一脸紧张的看着方诺，生怕他继续把数字喊下去。如果他再不满意，她就真没什么办法了。人人不要，权权不要。那除了一死了之免遭劫难，她没有第三路可走了。 但让她庆幸的是。那个“一”字终究没有喊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听到方诺开口，卢紫嫣大大的松了口气。能谈就好，就怕连谈都没得谈。 “公子你觉得要紫嫣如何做，公子才能取信紫嫣？”卢紫嫣已经不想再费脑细胞了。有什么条件你就直接说。 方诺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跟我来。” 很快，两人再次回到船舱。打开灯的同时，方诺手中还出现了两幅画。 他把画放在卢紫嫣面前轻声说道：“画的怎么样？” 当卢紫嫣抬头看向那两幅画时，一道冰冷的寒气从脚底直接凉到了天灵盖。 无他，这画中所画之人，正是刚才自己的丑态。也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法，无论是自己的相貌还是体态都一览无余，毫无二致。 方诺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其中一张塞到她手中：“这张你先拿回去，等你盖好国玺和你卢紫嫣的私章后再还给我。这么好的东西，我可舍不得轻易送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卢紫嫣闻言抖如筛糠。这样的画作，要是盖上了乐国的国玺和她的私章，那就意味着她承认了这幅画的存在和价值，并对这幅画赞美有加。如此一来，将来只要自己不听话，那么只要对方把这幅画传扬出去，那她卢紫嫣只有以死谢罪了。用心之险恶，无人能出其右。 最为可恨的是，这种画他竟然画了两张？还偏偏只给自己一张要求用印？其背后的含义已经昭然若揭了。 第520章 我想要四季楼 “怎么？不愿意？”见卢紫嫣踌躇不前，方诺很是不悦。 卢紫嫣猛然惊醒，慌忙回道：“紫嫣不敢。”说罢，她就颤颤巍巍的接过画作。不敢多看一眼。 方诺很是满意：“坏人嘛。就没那么多道德可讲。这既是你是投名状，也是你通往权力巅峰的门票。具体怎么选，就看你自己咯。当然了。你也可以单方面的毁约。我不介意的。” 卢紫嫣满脸羞愤的点了点头。理是这个理。可这种投名状实在是不忍直视。至于毁约，她现在是想都不敢想。 对方手段频出，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弄死自己，死就算了，临死还要身败名裂。遭万人唾弃。 “怎么这副表情？是我画的不好吗？有什么缺点你指出来啊。趁你人还在，我还能斧正一下。”方诺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一副老艺术家的气质油然而生。 卢紫嫣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斧正，你不如一斧头砍死我算了。 “行了。既然你已经表态了。我也就不继续为难你了。你回去继续当你的长公主。但至于能当多久，就看你自己的心意了。” 突然间，卢紫嫣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面对不着片缕的自己，他竟然完全不动心？就是戏弄了一下自己后就这么把我放了？ “你还没告诉我后面该怎么做。”感慨过后，她终于想起还有正事了。 “后面？你是指四季榜？” 卢紫嫣点头。 “走流程就行了啊。多大点事啊。你不会告诉我你这么长时间连顾赵两家都没拿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重新考虑我对你的评价了。”方诺正色道。 卢紫嫣闻言急忙回道：“拿下了。顾家和赵家现在暂时都会站在我这一边。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如果我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他们两家随时会倒戈。现在别说倒戈了。就算他们两不相帮，我也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只要你确定你派去刺杀我的人是出自项家，那就没问题。人我已经秘密安排来乐国了。随时可以根据剧情需要拉出来给项家致命一击。四季榜那边你只要继续走流程，该颁奖的颁奖，该赔钱的赔钱就行了。” “什么？你还真要我乐国一亿两白银啊？”卢紫嫣大惊，她原本以为方诺下注，只是做做样子的，没想到他来真的？ 方诺眉头微蹙：“我说殿下啊。你说话还真是大风吹掉了斗笠，口气忒大了。老子那可是白花花的两百万两押下去了。你不会以为我为了帮你，就把两百万两砸水里。你看看我，你觉得我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可紫嫣上哪去搞一亿两白银赔给你？我乐国在八国中是赚的多，可也拿不出这么现银啊。更何况给了你一亿两，那我乐国今年不得喝西北风去啊？”卢紫嫣不是不想给，而是真拿不出啊。 方诺想想也是。一亿两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他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对方也是无能为力的。 他斟酌片刻后说道：“钱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要。但不要钱，不代表你们乐国就什么都不要付出。老子辛辛苦苦做局一场，总不能赔本赚吆喝。” 卢紫嫣听到不要钱，她反倒松了口气。自己既然已经决心投诚，那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把自己逼上绝路。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公子想要什么。紫嫣要是办得到，绝不推诿。”卢紫嫣卖国卖的很是痛快。 “我要四季楼。”方诺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卢紫嫣麻了。你还不如要一亿两白银呢。四季楼？亏你说得出口。 不过卢紫嫣也学乖了。她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惨笑一声说道：“公子，你觉得四季楼是紫嫣能决定给你的吗？” 方诺莞尔一笑，他自己知道四季楼是不可能给他的。 “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要四季楼其中的一家罢了。” 卢紫嫣摇头：“不是紫嫣不向着公子，只是公子这要求紫嫣难以做到。四家也好，一家也罢，都不是某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别说紫嫣了。哪怕是先王在世，也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既然四季楼不行。那明月楼呢？” “明月楼？明月楼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不是，公子你要明月楼干什么？莫非你也想开青楼？” 方诺点头：“对啊。青楼这么赚钱，我为什么不能开呢？实话和你说了。一亿两我可以不要，但我需要在你们庐阳城内有一所产权完全属于我的青楼。规模至少不能低于明月楼。四季楼是你们乐国的基石，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连明月楼这种规模的青楼都不能满足我，那你们还是准备好银子。” 卢紫嫣对于方诺这个要求，竟然无言以对。堂堂麒麟才子，竟然看上这种贱业，这要是传出去，就不怕坏了他自己的名声吗？ 可他哪里知道方诺的想法。青楼虽然还是那个青楼。可里面的玩法却不一样了。皮肉生意终归是下乘，搞个女团他不香吗？ 反正他的音箱也已经在四季榜比赛时曝光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好好利用起来。捧几个明星出来到时候去八国巡演，韭菜那还不得一茬一茬的割啊。 不过赚钱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建立一个自己的情报机构。青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又开门广接四方来客。不用来打造一个情报组织那就太可惜了。比起那一亿两白银，他倒是更希望在乐国拿下一个青楼名额。这可是千金难换的好东西啊。 “也就是说，只需要和明月楼同等大小规模即可？”卢紫嫣试探道。 方诺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位置可不能太偏。所以我觉得明月楼就不错。要不你考虑考虑？” 卢紫嫣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既然有此要求，那紫嫣定当全力施为。” 对她来说。一个明月楼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不是四季楼那种核心产业，其余的青楼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所要付出的，无非就是一些地皮和房屋罢了。这些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很值钱，可对于执掌权柄的卢紫嫣来说，完全不叫事。比起那一亿两，她反而觉得赚了。 第521章 方诺展真容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方诺很是满意。于是他心情也好了几分。他想了想后，他出言提醒道。 “做戏做全套，虽然我们私下达成协议，不要那一亿两白银。可明面上我依旧会派人去要账的。” 卢紫嫣微微颔首，这个行为她倒是能够理解，否则也就太说不过去了。 “那紫嫣这边应该怎么配合呢？”她聪明的问道。 “配合？不用配合。只要四季楼的人本色出演就行。你要是特意安排人过去，反而落了下乘。到时露出马脚就得不偿失了。顾赵两家现在不都是你的人吗？他们应该会比你着急。”方诺说道。 “他们两家不是我的人。他们只是暂时站在我这边而已。这两家向来都是墙头草。趋吉避害的本事无出其右。”卢紫嫣再三强调道，话外之意是让方诺重视起来。 方诺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含义，摆手笑道：“只是走过场罢了。左右你们都是拿不出钱的。但不这样做。我们天下四极还怎么出场呢？四季楼欠别人的可以赖账，可欠天下四极的钱你们倒是赖赖看？” “届时等他们知道下注人的身份背景后，一定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要搪塞过去。这时，我岚山阁再爆出刺杀一事。那我们这次对四季榜出手，就显得师出有名了。就算其余七国知道了，也挑不出理来。毕竟是你们乐国动手在先，用的还是最为不耻的刺杀。被人报复回去也是活该。”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这个长公主，就有资格介入了。然后按照规矩，再走一套流程，你提出质疑，我们复杂解惑，然后双方提交证据，摆明道理。一口黑锅就直接扔给项家了。” “只要坐实了项家的罪名，你的大位便可高枕无忧了。还顺带打击了以项家为首的三家士气。顾赵两家既然是墙头草，那他们就更明白这个时候该站在哪边了。如此一来，你继续做你的摄政王，我则赚个青楼贴补家用。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快哉？” 卢紫嫣听完方诺的一番计划，总觉得有点不对，想了半天后天开口问道：“公子，我们对项家的事情说破天也属于栽赃。他们又不傻，如何会轻易担下这个罪责？” 方诺伸手扶额。伸手在她大灯上掂了两下，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卢紫嫣惊慌失措。 “你还真是胸大无脑。我们这是破案吗？还非要把案子做实才算数？天下四极说你是，你不是都是。我说是你派的刺客。并提供了证据，你要是不认，那你也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啊？” “这怎么证明？”卢紫嫣脱口而出。 “对啊。这就是一个死结。他们根本无法证明。就算他们明知道自己遭人栽赃，可他们解释的清吗？你当天下四极是摆设吗？我们要做的不是说服项家人认罪伏法，他们的态度无关紧要。我们只要让天下人都相信是他们干的。那不是他们也是他们了。不服的话，你去问问天下人是信天枢真君还是信他们项家？搞笑了不是？”方诺满脸不屑。 在这一刻，卢紫嫣才直面了解了天下四极的强大。这种以柔克刚的实力，还真不是他们八国所具备的。 “你可要明白，我那两百万两注金可全是万金楼出的，就帮要钱不要命的孙子，要是他们在这个局里捞不到好处，你看看那帮孙子会不会活撕了项家。”方诺补充道。 “什么？莫非万金楼还想用强？公子，不是紫嫣多嘴，一旦用强，那性质可就变了。”卢紫嫣担忧的说道。 “用强？你想什么呢？打打杀杀的事轮到谁也轮不到万金楼啊。他们要整死项家还需要动刀兵？一个货物禁运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你信不信只要项家不服。那我敢保证在他们项家的地界会突然多出无数的野生响马。杀不杀人不知道，但货肯定是保不住的。” “野生响马？”卢紫嫣无力吐槽。 “对啊。纯野生的。就问你怕不怕。”方诺笑道。 “好一个野生响马。看来这项家不认也得认了。”听到现在，卢紫嫣终于算是松了口气了。打掉项家，黎家和齐家自然也没了主心骨。她在联合顾家和赵家趁势逼迫项家让出一部分利益。到了那时，双方实力此消彼长。危机可除。项家就算再想要有动作，那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了。 经此一役，项家虽不至于亡族灭种，但也要伤筋动骨了。她到时便可借着天下四极的余威，一扫乐国对他们卢氏有觊觎的势力，届时便大事可定，王位可兴也。 而做到这一切，全赖眼前这人。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后悔她对方诺做的那些布置。如果自己没有自作聪明的想要抓他。那可能他们现在的关系就不会像是现在这般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你就可以走了。这窑船我只租了一个晚上，白天还要还回去呢。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这钱我就不找你报销了。”方诺揶揄道。 听方诺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这船是怎么来的了。 “紫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卢紫嫣想了半天开口说道。 “说。至于能不能满足你，我就不敢保证了。” 卢紫嫣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紫嫣能看看公子面具后的模样吗？” 方诺诧异的看着她：“你确定？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卢紫嫣摇了摇头：“紫嫣现在已经是公子的人了。于情于理，公子都不会杀我。” “什么我的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小心我告你诽谤啊，不要以为你是什么长公主就能污人清白。” 听到方诺极力否认，卢紫嫣竟然破天荒的升起一股失落之情。 “是紫嫣说错话了。紫嫣的意思是。紫嫣现在算是公子的助手了。公子一定不会杀我的。”卢紫嫣连忙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你真想看？”方诺问道。 卢紫嫣满怀期待的点了点头。 方诺长叹一声：“看完后可不要后悔。” “紫嫣不悔，能得见公子真容，紫嫣三生有幸。” “想看我面具后的容貌是。好。那本公子就满足你这愿望。”说罢，他就伸手去摘自己的面具。 此刻的卢紫嫣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诺。 只见一道手影划过，方诺的钢铁侠面具被彻底摘了下来。而此刻的卢紫嫣，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并无半点欣喜之色。 “哎，我就说过你会后悔的。怎么样，被我说中了。” 卢紫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在钢铁侠面具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土匪面罩？这他娘的上哪说理去？ 第522章 送归 卢紫嫣知道自己被耍了。可尽管如此，她也说不出什么来。是她自己说要看面具后的容貌的。对方也确实满足了她的要求。 可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对方竟然奸诈至此？ 其实方诺也不想的。可区区一个面具，怎能确保万无一失？万一被人强行摘掉，那岂不是曝光了？所以还是土匪面罩靠谱一点。双重保护防侧漏，一觉睡到大天亮。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他想拿到的也都拿到了。已经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走。我送你上岸。”说话间，方诺从舱室的柜子里翻出一套侍女服塞了过去。 卢紫嫣接过衣服，满脸失落的点了点头。她今日一行，可谓是大败亏输。不但搞的自己颜面尽失，还主动送上了一个致命的把柄。除此之外，最为严重的是还丧失了今后的自主权。 别看方诺现在和他有说有笑的，可他深刻的认识到对方翻起脸绝对比翻书还快。他自己都说是坏人嘛。坏人哪有不干坏事的？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卢紫嫣在心中自责道。 穿好衣服，两人重新来到甲板。方诺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老吴所在的方向闪了几下。 一刻钟后，河面上就见到老吴独自撑着木船缓缓靠了过来。 卢紫嫣趁老吴还有段距离，她开口问道：“公子，你能告诉紫嫣，这个叫耳机的东西为什么能让我听到公子说话的声音？” 方诺瞥了她一眼道：“不该问的别问。岚山阁的机密也是你能打听的？” “哦。紫嫣知道了。”说罢，她从耳朵里掏出那个耳机递还给了方诺。 方诺没有接：“留着。就当给你留个念想。” 卢紫嫣大喜，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问道：“真的吗？那岂不是紫嫣以后随时都可能听到公子说话？” “没用了。过了今天这玩意就是个摆设。如果还想听到我说话，就必须换个新的。这东西是一次性的。过期作废。”方诺自然不会和她去解释充电什么的。说了她也听不懂。 卢紫嫣满脸失落，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耳机收了起来。 “只要你遵守承诺，你我自有修复关系的那一天。原本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只可惜你的自作聪明亲手断送了这个机会。”方诺觉得，还是应该给她留点念想好。 此言一出，卢紫嫣果然脸色好看多了。她抬头看向方诺，柔声说道：“还请公子善待紫嫣的画像。紫嫣还欠公子十几件衣服，公子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来向紫嫣索要。紫嫣绝不推脱。” 方诺听后，心都麻了。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可听着怎么就这么来劲是怎么回事？ “好的。时机成熟，我会向你讨要的。欠我东西，终究是要还的。”方诺也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就是放钩子吗？谁不会似得。到时候就看谁是翘嘴咯。 说话间，老吴的船终于靠了过来。 老吴一跃而起，迈步跳上楼船：“见过公子，见过长公主殿下。” 方诺点了点头：“送长公主回去，路上不可怠慢。” “谨遵公子吩咐，长公主请。”老吴搭好浮桥，示意卢紫嫣上船。 卢紫嫣走出两步后又回头看向方诺，开口道：“公子，本宫的画要如何交还给公子呢？本宫先说好了，此画本宫是绝对不会经过外人之手的。公子想要，只能亲自来取。” 方诺莞尔一笑：“届时我自会去取。鄙人拙作，也不容外人玷污。” 卢紫嫣闻言展颜一笑：“既如此，本宫告辞了。”说罢，她就登上木船，安然落座。 “去。把长公主送回马车即可。他那个女护卫也差不多该醒了。让他们自己驾车回去就是了。”方诺低声叮嘱道。 老吴点了点头：“放心公子。我把长公主送过去就来接你。” “嗯。”方诺微微颔首，转身就回了船舱。 片刻后，卢紫嫣便安全的踏上岸边的土地。此刻的她，宛如新生。今夜之事，让她回想起来，却是五味杂陈。 跟着老吴来到马车边。见那个女侍正安然的靠在车厢上呼呼大睡。 “长公主，老奴就送到这里了。这位女官只是累了。长公主只需轻轻唤她两句，她便会醒来。恕老奴不敬，就不送长公主回城了。”老吴恭敬的说道。 卢紫嫣摆了摆手：“有劳了。” 老吴躬身一礼，一个转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卢紫嫣轻叹一声，心道岚山阁连个老奴都手段不凡。哪像她。堂堂一国长公主，刚出门就被人劫了。身边养的都是一些什么酒囊饭袋？ “醒醒，醒醒。”卢紫嫣拍了拍女侍的脸颊，想要把她唤醒。 不消片刻，那女侍就有了要转醒的迹象。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当看到面前一道人影时，她猛的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朝腰间摸去，想要拔出佩剑以御外敌。 “你干什么？想要对本宫犯上吗？”卢紫嫣厉声喝道。 那女侍惊慌失措间，才看清面前之人是卢紫嫣。她慌忙跪下道：“卑职护驾不利，还请长公主责罚。” “责罚？哼。要不是本宫吉人天相，多少条命也不够死的。”卢紫嫣确实生气，这护卫当的，连对方一个照面都没应付下来，就被人放倒了。 “卑职该死，让长公主受惊了。还请长公主治罪。”女侍连忙请罪道。 卢紫嫣虽然生气，可这里却不是问责的地方。她强压住怒火道：“念在本宫暂无大碍。你的罪过暂且记下。若是日后再犯，数罪并罚。” 女侍闻言长舒一口气道：“多谢长公主不杀之恩。” 卢紫嫣点了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宫再说。” 不是卢紫嫣宽宏大量，而是她现在必须克制一点，幸福者退让原则在此刻是成立的。要是真把这女侍逼急了。到时候狗急跳墙那倒霉的还是她。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并不表示不存在这种可能。 因此在自己没有得到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她还是隐忍为主，要算账什么时候都可以算，没必要非要挑个自己最为无助的时候发难。 第523章 赌性不改 “就是这么个小玩意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顾凯看着面前的一个蓝牙音箱疑惑的问道。 “是的家主。小的在会场周边找到十几个这种东西，找到第一个时。小的亲耳听到里面传出唱歌的声音，小的敢以性命作保，绝不敢有半点虚言。” 顾凯拿起音箱左右端详良久：“如何让此物发声？”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试过无数种办法，可始终无法让此物开口。” “一共找到多少个？”顾凯皱眉问道。 “大概有十七八个的样子。” 顾凯点了点头：“给本官把这东西拆开，本官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几个下人闻言，立刻上手就是一顿刀劈斧凿的暴力拆解。很快就把音箱拆的支离破碎。 顾凯看着散落一地的零件，不但没有缓解心中的疑问，反而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一地的碎屑，看起来普普通通，可却没一件他认识的。有些东西，甚至连什么材料都无法分辨。 非金非铁非木非石之物比比皆是。让人叹为观止。 “把这些碎屑收拾一下，送去工匠那边让他们辨别一下。另外再通知管家，让他把另外找回的几个剩余之物好生保管，待弄清楚如何让此物开口后，本官有大用。” “是家主，小的这就去办。” 残骸收拾完后，几个下人就就告罪一声退了出去。 顾凯面色铁青的坐在书房中喃喃自语道：“岚山阁，本官还真是小看了你们。竟然连这种奇物都能造得出来？” 但同样疑惑的除了顾凯以外，还有很多人。 方诺为了帮助柳元霜完成最后两门的比赛。他在会场四周最少放了几十近百个蓝牙小音箱。否则会场那么大的范围，不可能全部覆盖的到。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柳元霜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爆红的同时，这个能发出巨大声音的物件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要知道。这次来乐国看四季榜的可是来自八国各个地方的。其中不乏有很多他国的有识之士和探子。 柳元霜登台开嗓，在绝大部分观众还沉醉在歌声中时，一些目光长远之辈就已经把焦点放在这音箱上了。 这种能把声音扩大无数倍的利器，只要运用得当，将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试想如果将来上了战场，主将一声令下，三军将士均可准确无误的受到主将发出的作战指令，再也不需要通过令旗和鼓声来传递消息了。那作战效率岂不是能得到明显的提高？ 于是间，就在柳元霜一曲还未唱罢，就有很多人开始循着声音的方向开始寻找发声之物了。 顾凯作为地头蛇，他也仅仅只找到十七八个而已，其余其他的，都不知道被哪国的人寻了去。 说来也是可笑，就因为一个小小的音箱。乐国还意外的捕获了好几个他国的密碟和探子，由此可见，此物对八国来说是有多大的吸引力啊。 由于当时投放的太多。方诺也懒得收回来。这种小音箱仓库里多的是，压根就没有回收的欲望。再说这玩意就算是别人找了去也没啥卵用，不搞清楚他的原理，你就算把它拆零碎了也看不个所以然来。 卢紫嫣风尘仆仆的赶回王宫，一番梳洗过后，此刻的她正轻衣薄纱的半躺在凤榻上也把玩一个音箱。 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手中除了音箱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耳机。 今夜之事，对她来说宛如梦境。要不是胸口还传来隐隐的撕裂感，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对方的种种手段，现在让她想起都心有余悸。可畏惧过后，又升起无尽感慨。 方诺虽然对她百般羞辱。可自始至终都未曾对她有丝毫侵犯。虽然他口口声声自己是个坏人，可最坏事他却始终没有去做。 她心中庆幸的同时，又有一些失落。展开那张羞人的画作，她心中不由掀起阵阵涟漪。 “他就真的对本宫没有一点意思吗？不，如果她对本宫没有意思的话，那她为何还要特意为本宫作画？” “嗯，一定是本宫的所作所为伤了公子的心了。一定是这样。”只有在夜深人静，个人独处的时候。卢紫嫣才会恢复成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少女心态。 要知道，满打满算，她也只不过是二十出头而已。她之所以成为现在这种秉性，还是因为她出生在帝王家罢了。 “临走时公子貌似对我说过。只要我遵守承诺，将来还有修复关系的一天。哎，卢紫嫣啊卢紫嫣，你当初为什么昏了头要对公子下手？如果没有那些布置的话，说不定今夜，今夜。。” 想到这里，卢紫嫣俏脸微红，再次展开自己的画作。她渐渐从最开始不忍直视，到慢慢接受，最后竟然还略微有些不舍的感觉了。 她抚摸着画中的俏人儿喃喃自语道：“公子真乃神来之笔，竟然能把我画的如此传神？” 说罢，她便突然起身走向案台。找出一枚印章，沾上红泥，毫不犹豫的在一空白处盖了上去。盖完后左右观赏一番。 她微微蹙眉。片刻后又见她提笔在画中写道： “星月稀，妾登船。 烛火隐，祛罗衫。 白昼临，妾起舞。 君作画，妾忧伤。 与君共与船头叙， 只待来日破镜圆。” 最后落款：“乐国长公主卢紫嫣亲题。” 然后她再次拿起的她的私章，在自己的名字上面重重盖了下去。做完这一切后，她才郑而重之的把画小心收藏了起来。 她把画卷捧在胸口喃喃自语道：“公子，这就是你要的投名状。请容紫嫣再豪赌一把，紫嫣这一辈子都押在你这边了。也只有像公子这样强大的人，才配得上紫嫣的青睐。这次的赌注就是我自己，要是紫嫣这次赌输了。不但身死道消，还要身败名裂。还请公子不要让我失望啊。” 看着寝宫那一抹悠悠的烛光，她的思绪又不觉回到了那个漆黑逼仄的船舱之中。嘴角间还挂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第524章 同心同源 随着一阵沉闷的碰撞声传入船舱，正在玩塞尔达的方诺就知道老吴来接他了。 他收起游戏机，就朝舱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看见一道人影出现在船舱之外。 “你怎么来了？老吴呢？”方诺略带惊奇的问道。 “我让吴伯暗中护送长公主回宫去了。她深夜出宫，万一真的遇上了什么意外就说不清楚了。还是让吴伯看着点好。”说话间，许幼翎已经走到方诺近前。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玩味的说道：“听说你租了个窑船接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窑船长什么样呢。怎么？今天方公子伺候的客人还满意不？” 听着许幼翎那话语中浓浓的醋意，方诺也不回话，而是一把搂过她的腰肢，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许幼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推开方诺，她一张樱唇就被方诺堵住。假意挣扎了两下，许幼翎也就听之任之的迎合了起来。 调教了卢紫嫣一晚的方诺，早就处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了。现在许幼翎送上门来，哪还有放过的道理。 现在的他，宛如饥龙出海，饿虎下山。口中带火，眼冒绿光。 他随手一挥，一张席梦思床垫就铺在了船舱甲板上，许幼翎也渐渐变得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只见她脚尖一挑，舱门就应声合上。 刚才她心里所有的醋意，愁绪和幽怨。在这一刻全部一扫而空。只留下一抹柔情化作浓浓的爱意直透心间。 偌大的窑船足足在河面上摇了半个时辰才云收雨歇。 “你今年多大了？”许幼翎蜷缩在方诺怀里，手指还不断的在他胸口画着什么。 方诺闻言一巴掌抽在她的屁股上：“不是女侠。我多大你能不知道？” 许幼翎吃痛发出一阵娇嗔：“自然知道，但我就是还想问问你。” “十八了。过完年就十九了。”方诺说道。 许幼翎长叹一声：“哎，想不到我未来夫君竟然这么小。” 方诺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说谁小了？小不小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是不是不服？来来来，本大爷今日誓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许幼翎莞尔一笑：“别闹。盖劳心不节欲则火动，火动则肾水耗，水耗而火炽则肺金受害。” 方诺听得是满头雾水：“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这是我化龙山房中术中的一段话，意思就是叫你要节制。你年方十八，正是元炁最盛之时。若是不加以节制，肆意枉为。待你坐断黄昏之时，轻则阴阳失衡、损精伤气。重则神气散尽，绵若无存。之前你怎么样我不管，但既然你想和幼翎长相厮守下去，就必须遵照这些嘱咐。”许幼翎柔声说道。 方诺闻言心中一暖，许幼翎能和他说出这种话，就说明她已经完全的接受并认可自己了。 “嗯，我都听你的。”说话间，她发现许幼翎的小手始终在他胸口来回比划。 起初他还以为这只不过是情侣间一点暧昧的小动作罢了。可待他仔细观察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在我胸口比比划划这么久，玩什么呢？” 许幼翎闻言，表情立刻就表现的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被抓了现行一样。可尽管如此，她的指尖依然没有停下。 方诺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却被许幼翎一把叫住：“别动，让我画完。” 方诺无语：“女侠，画不画的无所谓，你好歹告诉我你在画什么。你这样搞的我很痒你知道吗？” “你再忍忍，很快就完了。这是我道家的同心符。撰此符箓者，意味永结同心。”许幼翎面露羞涩的说道。 “永结同心？”方诺莞尔一笑，老老实实的躺着让她画。 “先说好了，你画没问题，但你画完了就该轮到我画了。”方诺一脸坏笑的说道。 许幼翎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道：“哪有同心符画两个的？你不懂就闭嘴。马上就好了。” “啊？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就不能画两个啊？不行，我也要画。”方诺不乐意了。这么好玩的事情他怎么能错过？ 片刻后，许幼翎指尖一勾，终于在方诺胸口画完了一个虚幻的符箓。 方诺大喜，立刻就想在许幼翎身上如法炮制一遍。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许幼翎就一个翻身，把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此刻两人四目相对，心口相贴。许幼翎含情脉脉的柔声说道：“同心符只能画一个的。以符箓为担，以二心为挑。心结同源，不离不弃。你明白了吗？” 望着含情脉脉的许幼翎，感受着胸口的那股沉甸甸的坠力。仿佛这一刻两人的心真的交织在一起了。 让方诺也不得不赞上一句。这道门还真特么的是博大精深啊。玩的也太上档次了。享受，太特么的享受了。 这种享受不是肉体上的那种，而是纯纯属于精神层面上的愉悦。就单单这个同心符，就要秒杀掉乐国多少青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叫拼到最后拼的全是文化。 别看乐国四季榜又是作画又是跳舞的。佳丽们个个花枝招展莺莺燕燕。 可和道门这一套玩法比起来。乐国那点东西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其实方诺不知道的是，就这样一个虚幻的符箓，却会在他心中栽下一颗永生难忘的种子。越是有仪式感的事情，就越容易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和你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没什么太大关系。这是一个人在精神层面上本能的一种追求和向往。与你有没有信仰没什么太大关系。 而天师府，正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论学问，岚山阁举世无双，论武力，离散谷冠绝天下。论财力，万金楼天下第一。可要是说到对人心的把控，其他所有人都要跪在天师府面前喊声爸爸。 哪怕方诺两世为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内不可自拔。想做到这点，仅靠美色是绝无可能的。 第525章 打破心结 结完同心符，两人正是你侬我侬之时。对于这个世界的道门中人来说，与道侣互结同心符，不亚于拜堂成亲。甚至隐隐还有过之。 许幼翎之所以这么做，她也只是想隐晦的告诉方诺。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嫁给你。但只要结了同心符，那就等于我们已经拜堂了。 拜堂成亲和同心符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做给别人看的，一个则是当事人之间的认可。做给别人看的可能有假，但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哪怕上了床，也是不会结同心符的。 符箓一画，方诺对许幼翎的感情肉眼可见的上升了几个台阶。只不过这些他都察觉不到而已。许幼翎则彻底褪去了往常的冰冷模样。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一般对他柔情似水，耳鬓厮磨。 这一切，全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符箓造成的。有些东西怎么说呢？迷信不迷信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两人相互腻歪了一阵子，许幼翎开口问道：“今天你和卢紫嫣谈的怎么样。” 她这番话问的极其自然，没有夹杂丝毫的醋意和其他情绪。完全就是出自一个妻子对于丈夫的关心。 方诺淡淡一笑，把他和卢紫嫣在船上的事娓娓道来。当然了，他不会傻到把直播看球的事也讲出来。否则的话，在他胸口就不是同心符，而是黑云剑了。 “你想要明月楼？”许幼翎听完方诺的讲述后，对方诺的这个要求也是感到万分诧异。 “嗯，我倒是想要四季楼来着，可她舍不得给啊。”方诺笑道。 许幼翎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急着追问方诺要明月楼干什么，反而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她虽然和方诺接触不长，但她也知道方诺要明月楼绝对不是简单的想开个青楼而已。 “你就不问问我要明月楼干什么？”许幼翎虽然不问。可方诺却急了。 许幼翎莞尔一笑：“你要明月楼自然有你的打算，我许幼翎的夫君，不会是那种目光短浅之辈。” 受用，太特么的受用了。方诺心里说不出的享受。现在的许幼翎和之前的许幼翎完全就是两个人。一个冷艳无双，一个柔情似水。这还是他认识的许幼翎吗？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许幼翎见方诺一直盯着她。 方诺捋了捋她的发丝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拔刀来着。我当时都在心里想着，像你这么凶悍的女人，我是有多远躲多远，甚至还在心中暗骂，谁要是日后找了你当媳妇，那可要遭老罪咯。” 许幼翎闻言笑的咯咯作响。一记粉拳就朝他砸了过去：“哼，谁让你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当花魁来着。想我堂堂天师府大小姐，竟然在你眼中只是个坤。不砍你砍谁？” “冤枉啊娘子啊，要怪你就怪刘宣去，他什么德行这乐国谁人不知？你和他一起进来难免让人想歪啊。但凡你换个时间出现，打死我也不会往这上面想啊。”方诺求饶道。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天就带着正阳夜宿青楼。就你这样的行为，还能让我对你有好脸色？要不是打不过你。姑奶奶早一剑砍了你了。”许幼翎嗔道。 “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哈，我去青楼和别人去青楼那是一回事吗？” “要不是如此，就凭你也想上姑奶奶的床？美得你了。”许幼翎一脸傲娇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把她紧紧搂在怀中调笑道：“那我还真要多谢娘子不杀之恩了。” 许幼翎听着心里一阵甜蜜，她低声道：“其实自从那天你和我一起跳崖，我就决定此心不渝了。你能对我说出你最大的秘密，我许幼翎就更不能辜负于你。” “之前委身于你又对你冷淡，是因为我心里利用的心思大过情欲。再加上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信任和坦诚，所以我始终都处于矛盾之中。可当我了解了你的秘密后，才明白你对我不信任的是有原因的。换做是我，身怀如此密术，我也不会轻易信人。更何况还是对一个认识才不到几天的人。” 方诺听完只是会心一笑，往日的种种纠结和误会，在这一刻俨然烟消云散了。 “我要明月楼，是想在乐国打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情报机构。明月楼这种风尘场所，是最适合情报收集的了。毕竟想要完成你的梦想，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来源，是很难做到的。”方诺突然转换话题，直接说起了明月楼的事。 “情报机构？”许幼翎心下感动：“原来他做一切，都是为了我？” “嗯。不过待我接手明月楼后，那些皮肉生意我是肯定不会再做了。柳姑娘这次歌门比赛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想要赚钱，有的是比卖肉更简单的方法。到时候明月楼里原本的那些花魁我全部会遣散出去，一是怕有人在里面埋下探子，二是避免她们这些人把风气搞坏。” “那都遣散出去岂不是没人了？”许幼翎问道。 “呵呵，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只要给我那便宜姐姐一点干股，有万金楼的路子在，还怕招不到人？如果你们天师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参一股，毕竟这次你师叔也是出了大力的。我不可能厚此薄彼。” 许幼翎闻言连连摆手：“别。千万别。天枢师叔要是知道你拉他去开青楼，他是真会砍人的。” 方诺苦笑：“我这不是青楼。” “那也不行。师叔可不管你这些。你要是皮痒了就去试试，到时候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就行了。”许幼翎说道。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做不做就是他的事了。否则岂不是区别对待了？要是你师叔知道了。一样要找我的茬。” 许幼翎微微颔首，觉得确实是这个理。 两人打破彼此心结。此时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耳鬓厮磨间就渐渐忘了时间。只是可怜了老吴，一个人杵在岸边风中凌乱。 “哎。还真是不拿老子当人啊。我咋就这么命苦啊，年轻时帮老阁主把门望风。临老了还要伺候个小的。帮老阁主望风好歹还有个凳子坐。可小子倒好，把老子直接扔在河边喂蚊子。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啊。”老吴一边吐槽，一边驱赶着周身的蚊虫，满脸都是哀怨之色。 第526章 碧霞观的春天 次日凌晨。天色还未完全放亮。碧霞观门口就被围的水泄不通。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庐阳城内朝碧霞观方向的人还在不断增多。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 花爵夫人。自白梦瑶之后，乐国是有多少年没再出过花爵夫人了？ 八门技艺全部第一，就算七位裁决全部公平公正没有丝毫偏袒，那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而今天，他们终于有幸再次见证一位花爵夫人的诞生。 柳元霜，一个让在场所有嫖客都为之疯狂的人物。与之前的花爵夫人不同。柳元霜在比赛中对其他佳丽的碾压是毁灭性的。 从对弈到楹联。从笔拓到自画像。然后再用她那堪比摘星手的箭法和神迹一般的花蝶翻飞征服了无数人。 最后的歌琴两门更是成为传世经典。八门技艺，无论拿出哪一门来都是无可挑剔，万中无一。 甚至有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拿柳元霜和白梦瑶相比了。而且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就算白梦瑶在全盛时期，也未必是柳元霜的对手。 可见柳元霜如今在乐国的人气到了何种的地步。 经过了半月时间的比赛，柳元霜在他们所有人面前，靠着自己惊人的才华和手段，一步一个脚印登顶绝巅。 自从之后，他们这些普通人和柳元霜可就是仙凡两隔了。 强如夏茵雪那种花魁，只要你舍得下本，多少还是有一丝机会的。 可到了花爵夫人这个位置，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了。虚爵也是爵。一个白身就算你有再多钱财，又怎能入的了花爵夫人的法眼？ 君不见能让白梦瑶作陪的都是什么人吗？那可是岚山阁的院长。全天下金字塔尖上的人物。他们这些人？配吗？ 正是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能趁着柳元霜还未加冕之前。能最后一睹她的芳容。 一旦等花爵夫人爵位加身，他们想要再看柳元霜一眼，难度好比登天。 此刻的碧霞观内。早已是灯火通明。他们这些道士虽然个个闲云野鹤，但能在自己道观内出一个花爵夫人，他们也是与有荣焉。 别的不说，至少柳元霜走后，那他们这个之前冷清僻静道观，香火将会旺盛到极点。碧霞观的春天终于到来了。 没见那道观主持嘴巴都笑得一天没合上了吗？ “柳姑娘，恭喜你了。”天枢捋着胡须微笑道。 柳元霜表情淡然的躬身一礼：“真君说笑了。如果不是赵公子出手，奴家哪里会有今日。” 天枢摇了摇头道：“柳姑娘无需自谦，那小子能选择你，就说明你身上一定有她认可的品质。要不然乐国这么多青楼女，他不选别人偏偏选择你呢？” 柳元霜莞尔一笑：“那只是赵公子抬爱，其实以赵公子的手段，她选择谁，谁都有可能取代奴家。奴家只是比较幸运罢了，当不起真君夸赞。” “你马上也是有爵位的人了。不必奴家奴家的自称了。”天枢笑道。 柳元霜摇头道：“在真君等帮助过奴家的人面前，奴家丝毫不敢僭越。奴家能换的自由之身以是邀天之幸，怎敢奢望太多？对奴家来说。这花爵夫人远不如奴家真君还有许仙师对奴家的曾经的殷殷关切来的重要。” 天枢很满意柳元霜的态度。和她相处多日。他也算是对这丫头有一定的了解了。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沦落风尘也是无奈之举。 天枢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就让贫道再送你最后一程。” 柳元霜闻言，立刻跪下大礼参拜道：“奴家柳元霜，谢过真君多日来庇护之恩。若日后真君有所差遣，奴家定当粉身碎骨，以报真君恩情。真君在上，请受奴家三拜。” 话罢，她就对着天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天枢也没有拒绝，坦然的受了她这一礼。 三拜过后，天枢伸手把她扶起：“柳姑娘无需如此的，其实贫道此来，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今功德圆满，贫道也就放心了。” “真君如何来此，奴家无甚关心。奴家只知真君有恩于我。奴家铭感五内，不敢忘怀。”柳元霜恭敬的说道。 天枢莞尔一笑，也不多说。率先便朝门外走去。柳元霜见状，立刻掸尽身上尘土，随之而去。 “出来了出来了。花爵夫人出来了。”碧霞观大门刚一打开，就有好事者高声喊道。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瞬间爆发出极大的热情。柳元霜的名讳瞬间响彻云霄，震撼全城。 今日，注定是属于柳元霜的一日。也是永载乐国史册的一日。 不管柳元霜这花爵夫人他们乐不乐意，但只要是乐国正式册封的，那就注定青史留名。 此刻的碧霞观门前，早就被一支精锐的甲士看护起来。围观人群最多也只能在十步之外观看道贺，一旦靠近十步之内。轻则遭到呵斥，重则一顿鞭挞。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狂热份子，冒着必死的决心想要近距离一睹花爵夫人的芳容。 当然，这些人的下场也是相当凄惨的，虽说不至于被甲士们打死，但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是肯定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追求美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碧霞观门口的台阶下，一顶华丽的八抬大轿已经等候多时了。和送柳元霜去比赛的轿子不同，这顶轿子的规制明显要高出不少。轿身上篆刻的王室铭文就说明了一切。 一个青楼女能做到这个份上，除了乐国之外，普天之下再无分号。这也就是为什么穆晶晶会对乐国忌惮的原因。 这种潜在的信誉度和动员能力，可不是其他国家能比的。 当柳元霜踏出碧霞观的那一刻，现场的氛围直接到达了高潮。几个宫里的嬷嬷见状连忙迎了上去，给柳元霜请过安后，便亦步亦趋的引领着柳元霜上轿。 从这几个嬷嬷对她的态度，柳元霜深刻的体会到了地位的变化而产生的一些改变。 可就在柳元霜即将登轿之际，她突然停了下来。斟酌片刻后，她一个转身离开轿子，缓步朝围观人群走去。 这一举动，立刻把几个嬷嬷吓个半死，刚想要伸手去拦，却被一把长剑挡了下来，嬷嬷回头一看，只见天枢真君一脸漠视的看着她们。吓得她们丝毫不敢动弹。 第527章 入宫 柳元霜缓步朝人群走去，这一举动，瞬间就让无比狂热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柳元霜微笑的看着众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容貌和装扮，落落大方的站在人前任由大家观看。 片刻后，她对着人群就是躬身一礼，环顾一圈，每个方位都没有落下。 “妾身能走到这一步，除了身边朋友长辈的帮助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诸位对妾身的支持。柳元霜能得诸位厚爱，妾身感激涕零。现赋诗一首，以报表妾身感激之情。” 众人一听柳元霜要为他们赋诗，全都兴奋起来，一个个摒气凝神，侧耳倾听。现场瞬间落针可闻。 柳元霜镇定了一下思绪，在脑海中回忆起方诺当初送给她的那本唐诗三百首。 其中有一首诗的上半阙，非常应景。 只见她低头踱步，作冥想状，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妾身柳元霜，在此祝愿大家能和那翱翔于苍天之上的大鹏鸟一样，展翅高飞，扶摇之上。妾身拜谢。”说罢，她再次环视一礼后，便踏步登轿而去。 等到众人见柳元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时，现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啸。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柳姑娘到底是何等惊才绝艳。竟能做出如此大气的诗词？” “新来的？你难道没听过柳姑娘之前的那首春望？诗词对于柳姑娘来说简直信手拈来，要不四季楼怎么会突然把诗词改成楹联呢？还不就是因为柳姑娘在诗词一道所向披靡。” “就是就是。这家伙一看就是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跑这来凑热闹。离老子远点，老子跟你站一块都觉得丢人。” 柳元霜这一番答谢，立刻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等后面知道这个消息人，无不捶胸顿足后悔没有早点来抢位置。 她所的作的这首诗，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遍全城。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方诺曾经对她说过。有时候一个人的人气积攒到了一定地步，那她的所蕴含的力量也是能强的可怕的。 以前她不明白，今时今日，她终于有点明白这话的意思了。看着那些为她不断欢呼的人群，她明显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存在。 天枢对于她这个举动只是莞尔一笑，出身天师府的他，哪里还看不明白这点道道？ “看来这丫头在那小子那里学了不少啊。否则凭她的见识？怎会有如此举动？有趣，实在有趣。”天枢心中叹道。 从碧霞观一路走到王宫，道路两旁全都挤满了围观人群。轿子所到之处，欢呼的声浪是一浪接着一浪。 无数青楼女此刻也向队伍投去了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恨不得坐在轿子中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好。 自此她们和柳元霜之间，可是仙凡两隔了。 夏茵雪此刻也站在自己的阁楼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通过的队伍。她表情很是复杂，时而微笑，时而忧愁，时而沮丧，又时而坚定。 “恭喜你，你终于完成了你的梦想。恭喜你，你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个人了。”夏茵雪看着远去的队伍，喃喃自语道。 眼中有着说不出的羡慕和失落。 曾经的四季榜第一，如今彻底沦为陪衬。往后很长一段里，乐国的欢场只有柳元霜的名字。哪怕她不在江湖，可江湖上依旧流传着她的名号。 而她夏茵雪，怕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出这个阴霾。和花爵夫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是所有青楼女的悲哀。尤其还是和花爵夫人成为过对手的青楼女。 “落轿。”随着一个太监高亢的声音响起。载着柳元霜的八抬大轿平稳的落了下来。 “柳姑娘，我们已经到宫门口了。还请柳姑娘下轿步行进宫。”一个嬷嬷出言提醒道。 柳元霜闻言点了点头，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下了轿子。 那太监见柳元霜踏步而出，立刻高声喊道：“奏乐。” 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在宫门两旁的乐师就奏起了欢快的乐曲。 方诺通过摄像头，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眼前这一幕让他下意识的想到那句“东华门唱名者方为好男儿。” 此情此景，着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花爵夫人，想不到真的被他亲手捧出了一个花爵夫人。虽然过程坎坷了点，手段先进了点。但他做到了。 这种成就感，是他两辈子加起来都不曾拥有的。 “加油，柳姑娘，走出这一步，去迎接你精彩的人生。”方诺在心中也由衷的为柳元霜感到高兴。 此时的王宫中门大开。这种情况要是换在其他国家，怕是要被御史弹劾致死。 王宫的中门为了一个妓子敞开，这事也只有乐国干的出来。而偏偏就是这个做法，让乐国收买了无数人心。是赚是赔，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柳元霜在一队甲士的护卫下，缓步朝王宫内进发。 柳元霜看着高耸的城墙，巍峨的宫殿。还有护在自己周身这支威严雄壮的护卫，心中感慨良多。 王宫她不是没有进来过。第一次是被顾凯手下的一个嬷嬷带进来的。那时的她，正遭遇软禁，若不是赵公子营救及时，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第二次则是被长公主殿下邀请进来的。但为的也是打探赵公子的消息。 无论之前的哪次，所处的心境都不能和现在的她相比。前两次，她甚至都不敢抬头仔细观看这个王宫的模样。 而现在，她却堂堂正正的从王宫中门进入。王宫内的一切配置尽收眼底。人还是相同的人，地方还是相同的地方。可两相对比之下，实在令人唏嘘。 刚踏入宫内。就有两个太监迎了上来。在太监的引领下，她一路来到殿前广场。此刻的殿前广场早已是旌旗遍布，仪仗漫天。 居于眼前正位处的，俨然是乐国君王的銮驾。君王两侧，无数大臣挺身矗立，其中就有柳元霜熟悉的顾凯和赵让。 再次见到此二人。柳元霜心中是五味杂陈。曾几何时，她还只是个在二人眼中任意屠戮的对象。可如今摇身一变，他们两个家主，也依旧要按照祖制，规规矩矩的等待自己入场。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辉煌也只是在今日片刻。可哪怕是片刻时光，对她柳元霜来说，也是一个伟大的胜利。终于，终于有一天，她也能堂堂正正的和这些所谓的权贵，并立而行了。 第528章 册封大典 卢继业远远的看到柳元霜朝他这边走来，他满怀激动的对身旁的卢紫嫣说道：“王姐，她来了。” 卢紫嫣秀眉微蹙：“还请陛下注意仪态。今日是陛下第一次执行册封大典。可万万不能堕了我王家的威名。” “知道了王姐，这是寡人手下第一个册封的花爵夫人，寡人比谁都重视。”卢继业一脸严肃的说道。可由于年岁的关系，他这个严肃的表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卢紫嫣莞尔一笑，低声提醒道：“我乐国每出一个花爵夫人，就代表着我乐国又繁荣了一分。陛下身为乐国国君，能在陛下手中诞生一位花爵夫人，这就说明我乐国在陛下的治理下更甚从前。” “这都是王姐的功劳。寡人对此心知肚明。如果没有王姐，寡人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卢继业诚恳的说道。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好了。她已经过来了。陛下，去册封你的第一个花爵夫人。” “嗯。”卢继业兴奋的点了点头。 柳元霜来到卢继业十步之外停了下来。在太监的号令下，柳元霜对着卢继业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礼毕后，一太监拿出一封诏书，当场宣读了起来。 “乐国陛下诏令：明月楼花魁柳元霜，书画无双，剑舞双绝，诗棋绝顶，琴歌达天。着即册封为花爵夫人，钦此！” “妾身柳元霜接旨。”柳元霜立刻高举双手，跪迎圣旨。 此言一出，旁边就有太监咳嗽一声提醒道：“夫人，您现在应该自称为臣了。” 柳元霜恍然，立刻改口道：“臣柳元霜接旨。” 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册封圣旨郑而重之的交到了她手上。 接到圣旨后，柳元霜难掩心情激动，再次对着卢继业叩首道：“臣叩谢圣恩。” 卢继业摆了摆手道：“柳夫人平身。” “多谢陛下。”柳元霜起身，恭敬的站立一旁。 如此情景，看得顾凯和赵让是后槽牙都咬碎了。而此刻站在他们两人对面的三人，则是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 这三人，就是乐国项，黎，齐。三家的家主。久未露面的三人，终于在册封大典这一天联袂而至，至于此行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远在高台上的卢继业，却不清楚这几人之间的龃龉。他对着身旁一个太监挥了挥手道：“来人啊。焚契。” 此言一出，那个太监就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中所盛放的，正是柳元霜在明月楼的卖身契。 太监先把卖身契交给柳元霜亲自查验一番，待柳元霜确认无误后，他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柳元霜的卖身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从这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柳元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由人了。自此之后，天下之大，她哪里都可去得。柳元霜见证自己的卖身契在眼前化作齑粉。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原本对于这种面君流泪属于大不敬的事情。可在这一刻，却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哪怕再是吹毛求疵的御史言官，也都装作没看见一般。 “柳爱卿，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莫要太过伤怀了。”卢继业这话原本听着没什么毛病，但出自一个十岁孩童之口，就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看的后台的方诺三人也是忍俊不禁。 “呵呵，这小子有点意思，屁大个人，说话还老气横秋的。”方诺笑道。 “可不是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画虎不成反类犬。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老吴笑着附和道。 方诺瞥了老吴一眼：“牛逼啊老吴，人家好歹一国国君，怎么到了你口里，就成了狗了？” 老吴却不以为意的道：“屁的国君，一个半大点的娃娃，懂个毛啊。要是真让这小子放手治国，那乐国早就散了。” 方诺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册封大典还在继续。焚契之后，卢继业便亲手授予了柳元霜代表花爵夫人的印信和官服。虽然花爵夫人只是个虚爵，但该有的待遇却是一样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银钱府邸之类的赏赐，并且还授予了她见官不拜的权力。这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她柳元霜除了见到卢继业和卢紫嫣外，其余任何人她都不需要给面子，哪怕是顾凯和赵让见到柳元霜，只要是在正式场合，他们也得老老实实的喊声夫人。 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虽然没有权力傍身，可从地位上来讲，她在乐国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一套流程走完，册封大典才算彻底结束。可意犹未尽的卢继业，还沉浸在册封所带给他的喜悦之中。 对于他来说，这次册封大典，是他为数不多实行君权的时刻。 柳元霜换上花爵夫人的官袍后离开了王宫，而此刻在王宫门口等待的粉丝们，见到盛装出现的柳元霜，再一次陷入了齐声的欢呼。 仿佛柳元霜的胜利和他们自己胜利一般。 “夫人，现在要不要回府？”一个嬷嬷恭敬的问道。 这个嬷嬷，是乐国专门配给她的一个管家，也是用来帮助她打理府邸用的。她现在不但有了爵位，还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王府，虽然规模不大，但规制却是很高的。 柳元霜摇了摇头，没有搭理那个嬷嬷，而是朝在宫门外等候的天枢走去。 来到天枢面前，柳元霜不悦的对身后跟来的嬷嬷说道：“你先退下。” “是，夫人。”嬷嬷非常懂事的退开数十步距离。她作为柳元霜的管家，临来前自然对柳元霜的事迹做过功课的。柳元霜和天枢真君关系好，已经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了。 天枢看着盛装在身的柳元霜欣慰的道：“恭喜你啊，你终于自由了。” 柳元霜苦笑一声：“自由？只要还在乐国一天，就永远不会有自由。” 天枢非常认可她这句话：“今后你准备怎么打算？” “离开乐国。这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在待了。”柳元霜直言不讳的道。 第529章 求活二人组 就在册封之日当天，还有一处地方和碧霞观一样人满为患，沸满盈天。 此处不是别地，正是四季楼所开的盘口。 如果说围在碧霞观门口的都是一些狂热粉丝外，那么四季楼这边的就全是乐子人了。 两百万注金，一亿两赔款。从押注之初就一直受人关注。 只不过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哪个人傻钱多的纨绔想要借此扬名或是博美人一笑罢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柳元霜名声不显，压根就没有人认为她有一点夺魁的机会。 可随着比赛的开始，这笔注金后面的金主就从人们口里的冷嘲热讽，渐渐变成了慧眼如炬。 柳元霜的一次次惊艳登场，也开始让越来越多的人从质疑变成相信，从不屑变成了期待。 一亿两的赔款，别说在乐国了，就算放在整个大恒，那是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作为一个输了钱的赌徒，最让人兴奋的事莫过于看到放赌的赔的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了。 这种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戏码，要是错过了，这辈子都未必能再遇上了。 于是乎，四季楼的盘口和碧霞观一样，在天还没亮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要亲眼见证这笔天价赔款的诞生。 也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赢下了这场豪赌。 但其实这些都是表象，其实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有个心照不宣的想法。那就是他们都想看看四季楼到底会不会赔这笔钱。 人心都是险恶的。在场无数吃瓜群众中，早就不知埋伏进了多少七国的探子。 他们几国垂涎四季榜久矣，既然复制不了乐国的盛况，那么把你这个摊子搅黄他们还是非常乐意的。 碧霞观主持是兴奋的一宿没睡，四季楼盘口的负责人则是惊惧的一宿没睡。 双目通红的他脊背发凉。天还没亮，就被一身的冷汗打湿了后背。 透过门缝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他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了。 那天他收钱收的有多开心，今天他就有多恐惧。本以为两百万两注金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没想到却成为了整个大恒的巅峰。 今年的盘口，如果抛开柳元霜那边的话，可以说是历年来最好的。可一旦把柳元霜计算进去。那他们赚的这些钱就连塞牙缝都不够。 要知道乐国一年的岁入也就一亿多两，这一场赌局就直接把乐国一年的岁入都给搭进去了。他作为负责人，能有好下场才怪。 “掌柜的。现在怎么办？”一个师爷装扮的人低声问道。 负责人眼神凶厉的说道：“哼，他不来还则罢了，如果来了。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反正老子是活不了了，老子不介意临走前带他上路。” 师爷听后并没有出言阻止，反而问道：“掌柜的，这事你不觉得奇怪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东家竟然没有过问？哪怕是连一句像样的交代都没有。” 负责人一把揪住师爷的衣领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师爷轻轻拨开负责人的手说道：“属下以为，东家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交代，无非就是两种原因。” “哪两种？”负责人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要不就是东家早就在暗中把人解决了。要不就是下注人的势力，就连东家也无能为力。如果是第一种那就很好理解了。反正人都死了，东家不管不问也实属正常。可如果是第二种。。。”师爷欲言又止。 “哎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拉屎拉半截。再特么的吞吞吐吐，信不信老子抽你。”负责人作势要打。 师爷见状，再也不敢怠慢：“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东家就是故意放纵掌柜的你做出推诿抵赖的事情来。毕竟换做是谁站在掌柜这个位置，首先想到的就是赖账。” 负责人眉头紧锁：“不可能，还有什么势力能让东家也无能为力？再说了，如果对方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我赖不赖账不都是死路一条吗？东家何必多此一举？” 师爷上前附耳低声道：“掌柜的你说的不错，事情发展到现在，除非是第一种情况，否则站在你我的角度上看，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可站在东家的角度上，东家你怎么死的怎么有价值，才是东家需要考虑的。” 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无人后，他悄然说道：“与其把掌柜的带回主家问罪致死。倒不如放任掌柜的在这大闹一场。如果对方势大，当场打杀了掌柜的，那么东家便会借口东家之死作伐对其发难。虽然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但如果能用掌柜的一条命，换对方少收点利钱也是不错的。要知道，哪怕对方少收一成，那也是一千万两啊。” 负责人一听恍然大悟，难怪东家不管不问，原来是想把自己废物利用啊。 想通此节，他不由悲从心头起。无奈惨笑道：“想不到我勤勤恳恳一辈子，临了却是落得个如此下场。我自己死也就罢了。只是可怜了我那一家老小。他们何罪之有啊？”说罢，他便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师爷见状，先去门缝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门外的人越聚越多，他忙回来继续说道。 “掌柜的，横竖都是死。属下倒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看掌柜的敢不敢做了。” 此言一出，负责人如闻仙音。忙问道：“什么办法？事到如今，我全家都要死绝了。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师爷一听这话，嘴角一勾。便小声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负责人听后脸色数变，忙问道：“这么做就能保住你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师爷摇了摇头：“不知道，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就算赌输了。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要不要做，就看掌柜的你自己斟酌了。” 负责人闻言，眼神渐渐变得凶厉起来。他一拍案几霍然起身：“你现在就去偷偷把你我两家安顿到一处隐秘之所。然后等我消息。” 师爷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掌柜的。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第530章 二牛的高光时刻 自从刘二牛来四季楼下过注之后，他就一直躲在岚山书院里不敢露面。除了中间给方诺送过一次信。就连上次抓蝴蝶的任务都没有喊他。 按理说岚山书院也不算小，待上十天半个月的也算不上什么。可程墨为了安全起见，压根就不许他离开屋子。美其名曰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这一下可就彻底把刘二牛给整自闭了。天天只能待在屋子里，那和坐牢也没啥区别了。于是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过得比猪还悠闲。 这不，今日一放出来，他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带着几个暗卫的兄弟去四季楼收账。 对于刘二牛来说，他对这次收账之行看得尤为重视。在他看来，这是少主给自己机会，要是自己表现的好了。说不定以后也能和吴金铲一样留在少主身边听用。 刘二牛眼馋老吴的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没有少主发话，他现在是提都不敢提。 有了这个难得表现的机会，刘二牛可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把这事办漂亮了。好让少主高兴，也顺便让少主看看我的能力，不比金铲那老小子差多少。 可等他们一行人来到四季楼的盘口时，却发现这里早就挤的人满为患了。 不过挤归挤。这些围观群众还是非常默契的留了一条通道出来。毕竟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要是把大金主堵在外面进不来了。那他们还看个屁的热闹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四季楼门口就形成了特别诡异的一幕。门口两边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而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外面个个交头接耳，翘首以盼。里面则愁容满面，安静异常。 见此情形，就连向来胆大的刘二牛心里也不由的打起鼓来。 废话，谁见到这种阵势心里不怵啊。道路两旁满坑满谷的吃瓜群众，只有中间那条过道空无一人。 但凡有人敢这个时候从中间走过，那立马就要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如果有人不理解的话，就想象成刘二牛是前世的彩票大奖得主去领奖就能明白了。 那可是一亿两的泼天富贵啊。被外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刘二牛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二牛，还进去吗？”一个兄弟看出了他的窘态，低声问道。 刘二牛没好气的说道：“进个屁啊。人是早上进去的。席是晚上开的。四季楼的人老子倒是不怕。但这些人。啧啧啧，老子心里真没底啊。” 刘二牛明显怂了。财不外露乃是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有效的。 这些围观群众看上去是在看热闹，但里面夹杂着多少亡命之徒谁又能知道呢？那可是一亿两啊。有多少人能经得起这个诱惑？别说他们是什么岚山阁的人了。一旦贪念一起，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那也得先抢了再说。 “那怎么办？这些人明显一时半会散不掉。要不你去和少主说一下。我们改天再来？” 刘二牛咬了咬牙：“少主难得吩咐我二牛一点事情，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挫折就轻易放弃呢。这要是让少主知道了，那我二牛成什么人了？要走你们走，我自己想办法进去。老子就不信了，今天老子还进不了这个门。”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几人的对话和现场的状态，全都一字不漏的通过刘二牛衣服上别着的纽扣摄像头传到了方诺这边。 方诺见状，也是哑然失笑，他转头对老吴问道：“老吴，这二牛向来都这么勇吗？就这阵势，换做是我我也要掂量掂量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这么多人盯上，那真是睡觉都不踏实啊。” 老吴苦笑道：“这家伙就这样，勇是挺勇的，就是脑子里缺根筋。这也就是公子你钦点他去，否则一般这种细致活，我们是不敢交给他去干的。” 方诺满脸苦涩：“靠，你早说啊。那要不先让他回来？” “算了。去都去了。现在要是叫他回来，还指不定这家伙怎么想呢。他也没真的傻到从正门进去，不如公子就给他个机会，先观察观察？”老吴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那就先看看再说。”说话间，他又再次看向了屏幕。 老吴见状暗叹一声道：“二牛啊二牛。老子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下面就看你自己的了。” “怎么样？后门能进去吗？”既然前面不敢走，他自然就打起了后门的主意。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让他大失所望：“你这想法早就被人看透了。后面也全是人，赌的就是你不走前门。” “靠。要不要这么夸张？不就收个账吗？这有什么好看的？”刘二牛吐槽道。 “呵呵，收账？谁见过收一亿两银子的账的？就光这一件事，就够他们在老家吹一辈子的了。” 刘二牛闻言突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 那人点头道：“那是肯定的，虽然不排除这其中有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但大多数还是来看热闹的。毕竟能看到四季楼吃瘪。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刘二牛听后大喜，他一拍大腿道：“有了。我有主意了。你们几个附耳过来。” 既然疑惑着看向二牛，心道你个憨货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他们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听完刘二牛的叙述后，几人眼中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行啊二牛，这么损的招你的想的出来？” 刘二牛摸了摸脑门道：“呵呵，让各位兄弟见笑了。要是诸位兄弟觉得没什么问题，不妨试试？” “嗯，确实可以试试，就算不成，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有人附和道。 “好，既然如此，那大家先散开。等会看我手势，你们一起发动。”刘二牛说道。 几人互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就各自散进了不同位置的人群中去。 见同伴们都准备就绪，刘二牛比划了个手势，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喊道：“快去看啊，大金主去后门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骚动起来。潜伏在人群的几人连声高喊，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当出现第一个人朝后门方向赶去的时候，刚才还整齐划一的阵型就彻底乱了。一个个不要命的朝后门奔去，为的就是一睹金主的尊容。场面顷刻间就乱成一团。 第531章 收账 刘二牛见计策生效，他心中不由大喜。趁着场面混乱间。他悄咪咪的挤到了离门口不远处的位置。然后瞧准一个时机，一个箭步就蹿了进去。 等外面有人看到反应过来时，却也只能看到他一个背影。等这时想要把这消息再告诉别人时，却发现现场早就乱作一团，就算发出声音也传不出去。 刘二牛进来后也是心有余悸。他也算见过不少生死的人了。可这种疯狂的场面，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请问这位客官来我四季楼盘口有何事？”进来后，立刻有一小厮迎了上来。目光还不停的在他身上大量。似乎想要看出他的根底。 刘二牛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小厮说道：“把你们掌柜的喊出来。就说要账的来了。” 小厮闻言脸色一变，要是换做平时。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招呼护卫把人打将出去，可今天他却不敢这样做。 谁都知道，敢在今天上门，还这么嚣张的。除了那个神秘金主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不过小厮左看右看，这人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掌柜早有交代，还请客官随小的里间奉茶。”小厮恭敬的说道。 刘二牛满意的点了点头：“带路。” 转眼间，刘二牛就被带进了一间茶室，随之便有两个俏丽侍女奉上香茶。 刘二牛哪懂这些，端起杯子就牛饮一口，喝完后觉得不爽利，一把夺过茶壶自顾自的倒了起来。连连三杯下肚，他才把刚才冲卡的紧张情绪缓解了一下。 如此举动，看得侍女们是面面相觑，心道哪里来的乡巴佬。真是糟蹋了一壶好茶。 少顷，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脚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他进到茶室见到刘二牛先是一愣，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就偏偏就没想过来的会是这么个粗糙汉子。 如果不是坐在眼前，他还以为这人是哪个村子里偷跑出来的庄稼把式呢。 掌柜的虽然疑惑，但也不敢怠慢，毕竟能今日进来此地的，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尤其是刚才小厮还说这人是来要账的，那他就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了。 先给两个侍女视了个眼色，等侍女退走后，他上前抱拳一礼道：“敢问这位客官，来我四季楼盘口何事啊？” 刘二牛瞥了他一眼，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你就是这的掌柜？” “忘了自我介绍了。鄙人姓王，正是此地的掌柜。敢问客官如何称呼？”王掌柜语气和善的说道。 刘二牛摆了摆手：“我叫什么无所谓，我是来给我家主人办事的。半月前，尊照我家的吩咐，我在你这里押了两百万两卖柳元霜赢。如今册封大典正在王城进行。不时便能传来柳元霜封爵的消息。想必王掌柜应该不会不知道。” 王掌柜闻言心下一惊。想不到眼前此人还真是正主。 他慌忙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他立刻起身把茶室房门关上。 刘二牛见状，立刻警惕了起来。右手下意识的摸到腰间，随时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他这趟出来替少主办事，早就预料到各种不利局面了。 他面色一肃，厉声喝问道：“你想干什么？莫非王掌柜想不认账？” 合上门后，王掌柜摇了摇头：“客官可有凭证？” 刘二牛咧嘴一笑：“有。” “还请客官交予鄙人一观。” 刘二牛双手一摊：“没带。” “没。没带？客官莫不是在戏耍在下？”王掌柜愠怒道。 “戏耍？呵呵，你怕是脑子不清醒。那可是事关一亿两白银的凭证，你觉得我有资格带在身上？远的不说，万一我拿出来被你们夺了去，那我找谁说理去？你想要看也不是不行，直接跟我走一趟不就行了。”刘二牛说道。 王掌柜闻言也是不恼，他缓缓点头：“客官此言也颇有几分道理。那不知客官想让在下去何地查验？” 刘二牛嘴角一勾，直接甩了一块牌子扔在桌上，然后二郎腿一翘，端起茶壶就对嘴吹了起来。 王掌柜接过牌子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岚山阁几个大字。 “岚山阁？客官是岚山阁的人？”王掌柜此刻心中已翻起惊涛骇浪。原来师爷刚才那番分析竟然全被说中，这岚山阁果然是东家惹不起的存在。 “怎么？在此之前，还有人冒充过我岚山阁？”刘二牛一脸嘚瑟的说道。 王掌柜见他一脸嚣张的态度，反而更加信了几分。 他想起刚才师爷和他说的那番话，犹豫再三后，他把心一横。心中做下了决定。 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见外面四下无人，他一个转身，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刘二牛身前。 这一举动，直接把刘二牛给整不会了。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王掌柜，你这是闹哪样啊。” “还请先生救我一家老小。”王掌柜说完后，就对刘二牛叩首拜倒。 刘二牛满头黑线，这他娘的都什么跟什么啊。老子只是来收个账而已，怎么变成救你一家老小了？这事少主也没和我说啊？ “你先起来说话，你好歹也是四季楼一掌柜，什么时候轮到我一下人来救你了。莫说我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也要等我问过我家主人才能说话，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啊。” 不过王掌柜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先生这话在下明白，那不知先生能否代为引见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不见外人。这个主意你就别想了。我劝你还是别费那么事，早点跟我走一趟，验明凭证后把账结清。要是我家主人生起气来，那就算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知道吗？”刘二牛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尽快完成方诺交给他的任务。好早点回去邀功。 王掌柜闻言长叹一声：“如果先生不肯帮我，那这笔钱怕是你家主人也很难拿走了。” 刘二牛一听火都来了。心道你这不是断我前程吗？老子好不容易混进来了，要是就这么空手出去，那还不得被同僚们笑死？被笑两句也就罢了。可老子还等着立功领枪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532章 加戏 “王掌柜，我虽然是个下人，但我却代表的是我家主人。你确定不用重新组织一下语言，把刚才的话再说过一遍？”刘二牛面色阴沉的看着王掌柜，凶厉之相溢于言表。 王掌柜摇头道：“先生误会了，并非是在下故意刁难先生。只是在下也是有苦难言啊。先生不妨听在下说完，就知事情原委何在。” 刘二牛眼神犀利的盯着王掌柜，直到看得王掌柜浑身不自在后他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王掌柜拱了拱手忙解释道：“先生容禀，在下虽然忝为四季楼盘口掌柜。可先生所要的注金，却不是在下这一个小小的掌柜能做主的。想必先生也应该知道，如此数目的银两，一够得上我乐国近一年的税赋了。” 刘二牛自然清楚这些，他点了点头，等待王掌柜的下文。 “如此巨大的数目，别说是我一个掌柜了。就算是东家亲临，也未必做的了这个主。先生当面，在下也不敢欺瞒先生。面对如此巨额赔付，赖账便成了首选。” 刘二牛狠厉一笑：“这么说，你们是打算赖账咯？” 王掌柜摇了摇头：“想是想，但赖账也要看对象不是。既然先生已经自报了家门，那么赖账之事便再无可能。” “既如此，你给钱不就完了吗？何必搞这么一出？” “不赖账，并不代表你们能顺利拿到钱。在下敢问先生。如果在下不能满足先生的要求，先生会如何做？” 刘二牛冷笑一声道：“我岚山阁虽然是天下文宗之首，但老子还是略懂一些拳脚的。想必宰了你这个老东西，也没人会说什么。” 王掌柜闻言，立刻点头附和道：“对。先生来此要账，达不到目的的话，必然要拿在下出气。或是拿这个盘口出气。可如此一来，就正中了东家的下怀。” 刘二牛脸色一变，收起了凶厉的气息问道：“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在我这个盘口出现了这么大的亏空，在下于情于理都是难逃一死。虽然都是死，可死却有不同的死法。” “与其让我死在四季楼的家法下，倒不如让我死在先生手中，这样一来，东家就能借此发难，推迟赔付的时间，以换取时间周旋。先生应该清楚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迟则生变，若是不能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之后难免出现一些变数。而我，就是被东家抛弃的一个弃子。故意用来给先生出气和设局用的。” 听完王掌柜的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人要对他喊救命了。这左右都是个死啊。 “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刘二牛问道。 王掌柜立刻回道：“如果先生能救我一家老小性命，那在下定然豁出命去，把此事坐实。让先生和先生的主人，再无收账的后顾之忧。” “哦？你想怎么做？” 王掌柜指了指门外说道：“这个简单，只要先生能答应我的要求，我立刻出去向门外之人宣布，我四季楼认你这笔帐。并且会足额赔付。在下身为此地掌柜，这个盘口说一不二的存在。若是当众放出的豪言，那么四季楼不认都得认，否则这招牌就砸了。” 刘二牛满脸诧异的看着王掌柜，他实在想不到，这人竟然会做的这么绝？二五仔当的那是相当干脆啊。 不过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毕竟他刚才说的句句在理，钱会给，但什么时候给，就不好说了。可如果坐实了这笔账，那他再来收账，那底气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二牛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他斟酌片刻后说道：“这事我不能做主，我需先问过我家主人才能给你答复。不如你现在就跟我走一趟，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王掌柜闻言大喜，立刻跪谢道：“那在下就多谢先生了。” 对于刘二牛两人之间这戏剧性的一幕，看得方诺三人也是啧啧称奇。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收账，还能收出一出这样的戏码来。 方诺轻笑一声：“这家伙还真会给自己加戏啊。” 许幼翎皱眉道：“加戏？难道他刚才说的，全是他自己的臆测？” 方诺嗤笑道：“现在我们和四季楼基本上都是明牌在打了。对方早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也知道对方的想法。” “我们双方之间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一亿两银子，而是在如何处理好刺杀一事，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如果这事处理不好，银子不银子的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也正因为如此，世家们压根就没把重心放在这边。” “可这些内情，这个家伙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我说他加戏，有说错吗？” 许幼翎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他这是自己吓唬自己啊，都快被吓破胆了。” 方诺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正是因为他早就预见了自己的下场，才会行此一步。他刚才不是说了吗？在这个盘口出现了这么大的亏空，于情于理都是难逃一死。就算刘二牛不会把他怎么样。四季楼也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打算救他吗？”许幼翎问道。 “救，为什么不救。有给四季楼上点眼药的机会，怎么能错过？越是这样，才越能展现出我们的掌控力。我这个局，说到底是用来向其余七国立威的，只有越大程度的对四季榜造成威胁。这个威才立的起来。什么叫麒麟才子？就是我想要你这个国家完蛋，你就得完蛋。只有这样，才能打消那些对我暗中有所觊觎之人的窥视之心。让他们在动手之前都得好好掂量掂量承受得了，承受不了这个代价。”方诺表情严肃的说道。 老吴闻言立刻点头：“好的公子，那我现在就过去一趟和二牛交代一下，好让他心里有数。” 方诺摆了摆手：“不急，先谅他一阵子，是他求我们，又不是我求他们，那么上赶着干什么？放心。二牛会处理好的。” 第533章 法度 叫住老吴后，方诺又轻叹一声，问道：“在这个王掌柜身上，你们看到了什么？” 许幼翎沉思片刻后答道：“我看到了背叛。” 方诺微微颔首：“老吴你呢？” “我？我看到了贪生怕死。卖主求荣。” 方诺摆了摆手：“卖主求荣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卖主自保而已。其实你们两人说的，基本都是一个意思。先有贪生怕死，才有了后面的背叛。” 两人都点头认可方诺的话。 方诺笑道：“事情本身没什么值得说的。这样的戏码，随时都有可能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背景下上演。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为什么会让这个王掌柜对刘二牛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吴立刻不屑的说道：“这还能为什么，还不就是怕死呗。” 方诺摇了摇头：“怕死只是表象。这王掌柜能混到现在这个地位，也算得上是个小有成就之人。看其穿着打扮，锦衣玉食那自不在话下。他难道不知道他踏出这一步，即将面临的将会是什么吗？” 老吴闻言若有所思。 许幼翎却接话道：“你说的不错，无论这王掌柜之后能不能活，但想要过得和现在一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方诺点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说到怕死，其实谁不怕死。但同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你们两人身上。你们会这么做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的摇了摇头。让老吴背叛岚山阁，或是许幼翎背叛天师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杀了他们也不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王掌柜，放着乐国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叛逃呢？”方诺问道。 许幼翎皱眉道：“他叛逃不是因为他预感自己性命不保吗？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 方诺莞尔一笑，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又会在没有跟他主上经过任何沟通的情况下，就觉得自己性命不保呢？” “这。。。”许幼翎语塞，被方诺这么一问，她一时还真答不出来，有些事情看似平常，可一旦刨根问底起来，却总觉得怪异。 “那是因为他对世家的作风早有定数，所以他才预感到自己必死无疑。”老吴说道。 方诺转头对老吴接着问道：“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 “那还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在他眼中早就见怪不怪了。别看他是个掌柜，可实际在世家眼中，他就是一条狗而已，杀一条狗需要理由吗？”老吴很自然的说道。 方诺笑了。笑的很开心。他鼓掌道：“老吴说的不错，这才是问题的核心。说到底其实就是四个字。” “哪四个字？”许幼翎问道。 “法度不明。” “法度不明？” 方诺点头道：“不错。按理说，这次四季榜的注金事件，其实和这个掌柜没什么太大关系，他没犯什么错。甚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原有的规矩去做的，无论是下注还是赔付，都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可就这样一个没有犯任何错误的人，却突兀的预感到自己会死。那除了法度不明之外，便再无其他解释了。” “四季楼，也就是世家，他们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对手下之人生杀予夺。虽然明知道不是你的错，但我就是要杀你泄愤，你又能奈我何？往小了说，这是私刑大于国法，往大了说，这就是所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归根到底，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法度不明。” 许幼翎和老吴闻言豁然开朗，对之前种种类似的现象，有了个更加深刻的了解。之前他们虽然也对类似现象有个模糊的理解，可却从没有方诺说的这么透彻。 方诺没有搭理他们继续说道：“如果把四季楼看成一个国家，那么这次掌柜叛逃事件，就是一件非常恶劣的叛国事件。不但影响极其恶劣，后果还非常严重。或许你们之前总听过什么气数啊，国运之类的说法。” “每到王朝末年，一国后期。总有人会说此国气数已尽，国运已衰。但说出这话人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叫国运？什么叫气数？” 说罢，他一指屏幕上的王掌柜道：“这就是国运，这就是气数。所谓国运也好，气数也罢。不过都是一些点滴事情积累起来的量变产生的质变罢了。国运昌荣。说明此国一定作对了很多事情。国运衰败则反之。” “什么叫气数已尽？那就是这个国家已经败坏的不能再败坏了。君不似君，臣不似臣，乾坤颠倒，社稷倒悬。哪怕你身居高位，都不敢确定自己还有没有明天。与其每天都活在战战兢兢之中，倒不如奋起一搏，反了他娘的。” “之前的景国是如此，岿国也是如此。正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王掌柜虽然在乐国过得锦衣玉食，可在世家眼里，终究如同草芥。大难临头之下，岂有不反戈自保之理？” 听着方诺娓娓道来，许幼翎心有感触。她明白方诺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能让她透过现象看本质。不再执着于眼前的表象，而是要从根本入手。 事情虽小，但引申出来的含义，却是尤为严肃。这些话听的许幼翎很是受教。让她颇有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之感。 可就在两人还在体会刚才方诺的那番言语时。方诺话锋一转，对二人说道：“不要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乐国发生，只会在四季楼发生。法度不明之事，在你我两家其实比比皆是。” “这不可能。你们岚山阁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我天师府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许幼翎别的可以同意，但这话她却不乐意听了。 方诺莞尔一笑：“是吗？那我问你。如果一个道人，在法会之时不告而别，导致法会中道而殂是什么罪过？又会受到什么惩罚？” 许幼翎面色一滞，表情立刻的变得不自然起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方诺追问。 许幼翎咬了咬牙道：“轻则逐出道门，重则身死道消。” 方诺闻言立刻打了个响指欺身上前问道：“那么请问，许正阳那个二货，是会被逐出道门呢？还是会身死道消呢？” 第534章 我做婊子，从来不立牌坊 许幼翎面对方诺的责问，闭口不答。虽然她很不情愿承认。但这事出在许正阳身上，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方诺轻蔑一笑：“不会。难道就因为他是小天师，就能网开一面？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称不可能吗？那你现在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许幼翎虽然知道方诺对她说这些话是在教导她。可事实真相还是让她心里堵得慌。 原来自己之前坚持的东西，其实摊开来一看，都是一丘之貉。大哥别笑话二哥。 “许正阳那二货我们暂且不论。就单说你许幼翎。”方诺又道。 许幼翎指着自己：“我？我难道也有问题？” “呵呵，你的问题大着呢。许正阳跟你一比，他算个屁啊。” 许幼翎面色一凛，问道：“那我倒要听听看，姑奶奶到底有什么问题。” 方诺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不由停在了她手中握着的黑云剑上：“你杀过很多人？” 许幼翎傲然的仰了仰脖子：“不错，但我许幼翎从不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死在我手下的都是该死之人。” “该死？谁定的？有依据吗？有审判吗？有法度吗？还是说只要你觉得该死，他就得死？”方诺质问道。 许幼翎不服道：“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如何杀不得？” “杀得，我没说杀不得。但轮得到你来杀吗？你用什么理由杀的他们？是国法还是家规？还是你们天师府的教规？或是说是你许幼翎自己的规则？” “你。。” “你别不服，如果天下所有人都认可一个自己心中的规矩，觉得对方做事不合自己的心意就能随便斩杀，那这个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许幼翎虽然明知道方诺说的有道理，但她听起来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方诺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那别人也可以这么说啊。在自己的世界中。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都可以说成出发点是好的。就拿王掌柜这事来说。若是站在世家的角度去想。杀王掌柜的出发点可以被解释称以儆效尤。可以对手下做到更好的震慑作用。还能更加体现出世家们的权威。对于世家们来说，他们的出发点不好吗？” “在我看来，你们两者虽然事情不同，但其本质上却是一样的。你们遵循的，都是自己的规则，生杀予夺，凭借的都是个人喜好。我说的对吗？” 许幼翎闻言不忿道：“你别光说我，你又能好到哪去？你杀的人会少吗？” 方诺摊了摊手：“对啊。我刚才不就说了吗？法度不明之事，在你我两家其实比比皆是。这点我早就承认了。这不是你在跟我辩驳吗？我又没说我是什么好人。” 此言一出，许幼翎顿时哑口无言。 接着他又听方诺说道：“我岚山阁和你们天师府不同，尊师重道在我们岚山阁人眼中看得是尤为重要。如果哪个学子敢忤逆顶撞师长，那必定为所有人所不容。” 许幼翎微微点头，这点她还是能理解的。 “那么你知道，我们岚山阁最叛逆，最嚣张，最不尊师重道的人是谁吗？” “不会是你？” 方诺哈哈大笑：“不错，正是在下。如果真要按岚山阁的规矩，我怕是有八百条命都不够死的。可我现在不但活的好好的，还得到了阁内所有师兄长辈的厚爱。站在我个人的角度上讲，我就是那个凌驾于规则之外的人。可站在法度的角度上去看，我就是一个最败坏纲常伦理的孽徒。双标至此，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啊。” 聊到现在，就连许幼翎也开始迷惑起来了。她不清楚方诺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老吴却是在一旁默默听着，不敢插话。 “你兜了这么一大圈，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许幼翎终于还是憋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 方诺微微颔首，仔细解释起来：“这个世界，其实一直都是运行着两套规则。第一套规则，是由道德，情感，仁义组成的。而第二套规则，则是由价值，利益和筹码组成的。” “第一套规则，是为人处世的表象。第二套规则，才是真正维持这个世界运行的真相。千百年来，能在民众之间口口相传的那些的那些显性规则，一直是第一种规则。所以才有了所谓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诚悌勤雅恒。” “而第二套规则，则是真正能主宰世间万物运行的顶层权贵间心照不宣的潜在规则。” “当你理解了这两套规则后，我们再回头看看我刚才举的那几个例子。” “首先是许正阳。如果按照第一套规则，那么他必定没什么好下场，用你的话说。轻则逐出师门，重则生死道消。因为第一套规则的判断标准，是由道德，情感，仁义组成的。可事实会这样吗？不会。因为他是你的弟弟，你爷爷的孙子，你们天师府唯一的继承人。那么第一套规则在他身上就不适用了。你们会下意识的选择在他身上使用第二套规则，那就价值，利益和筹码。” “他的出身就代表他的价值，他是天师府的唯一继承人，就是他的筹码。因此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你们会选择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里面的考量全都代表利益。” “再说你许幼翎。你除掉那些贪官污吏时，用的是第一套规则。而他们这些人，恰恰是第二套规则的拥护者。所以你在他们眼中，你背叛了阶级。也正是因为你背叛了阶级，所以你才回答不出我的问题。你用第一套规则去要求别人，但行事的手法却又是不折不扣的第二套规则，这就是你让感到矛盾的地方。” “而我，眼里压根就没有第一套规则。所以我才会在岚山阁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更不会像你这样陷入迷茫和踌躇。我做婊子，从来就不立牌坊。你。。懂了吗？”方诺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535章 王在法下 这一番话，让许幼翎彻底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两套规则。还真是两套规则。人前忠孝节义。人后则钱权利弊。尊贵如老天师，奉行的也是这一法则。 所谓仁义礼智信，其实本质上都是给下层人士套上的枷锁，而高高在上的权贵，则信奉的全是利益。 “怎么会这样？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许幼翎顿觉头疼欲裂。价值观的冲突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诺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安抚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你想要做的事情有多难了。其实很多事，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只要这两套规则始终在人心里扎根。那无论你如何努力，也是改变不了太多的。人都是自私的。也都是排他的。我拥有的东西，并不希望其他人也同样拥有，否则怎么体现出我与他人的与众不同？怎么能体现出权贵和泥腿子之间的上下尊卑？” “相信你应该也时常听到过对商贾的一种鄙视性的称呼。这个称呼叫做“暴发户”。暴发户有钱，有的甚至很有钱，但他们尽管家财万贯，却也得不到应有的地位和尊重，哪怕是一个穷得靠卖祖宅过日子的落魄贵族，也同样看不起这种暴发户。” “你就没有想过这里面深层次的原因吗？难道说那暴发户过得真的不如那个落魄贵族？不是的。落魄贵族都穷酸潦倒的快要饭了。他凭什么看不起暴发户？” “他们凭的是阶级壁垒。你就算再有钱，你也成不了贵族。我就算再落魄，你看到我也得叫声爷。这个阶级壁垒，就是由同一批固守第二套规则人，共同扞卫而成的。于是就出现了我就算再落魄，那也是主子。你就算再有钱，那也是下人的扭曲现象。” 许幼翎微微颔首，这种情况她见过的不要太多。她也深刻的理解到方诺和她说这些是什么目的了。 她低声问到：“那有解决的办法吗？” “解决？怎么解决？只要人还有私心，这个问题就永远无法解决。”方诺苦笑道。 许幼翎闻言，面露失望之色。 “可虽然不能彻底解决，但想要做到缓解还是有可能的。” “怎么缓解？”许幼翎急切的问道。 “四个字。王在法下。” “王在法下？” 方诺点头：“不错。简单来说，就是制定出一套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规则，强制统一起来。而要做到这一切的最大难点就是王在法下。” “王在法下，王在法下？你的意思是，就连一国之君也要遵循的法则？” “不错。只有把君，臣，民，放到一个维度上去考虑，才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在这一套法则下，没有什么天师，也没有什么阁主，更没有天子，也没有平民。错则罚，无则勉。一视同仁。皆为刍狗。不因身份尊贵而刑不上，不因地位卑贱而礼不下。” “有多大脚就穿多大鞋，不能因为你是天师的儿子，你就能做天师。也不能因为你是权贵的子弟，就能永享富贵。农夫可以入仕，渔民可以当官。妓子可以为人师表。矿奴也能普度众生。能者上，庸者下。选贤任能，任人唯贤。” 许幼翎被方诺的大胆想法吓到了。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哦？到底是不可能，还是你不敢想啊？”方诺揶揄道。 “我既不敢想，也不可能。如此一来，岂不是纲常颠倒，伦理荒废？”许幼翎反驳道。 “纲常？谁的纲常？伦理？又是谁的伦理？伦理纲常我只认血亲。抛开血亲之外的伦理纲常，统统都是把控人心的手段。还是说，在你心中，你觉得你天师府就该千秋万世的在你许家手中传承下去？凭什么啊？如果你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的话，那么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起你那夙愿，一个心中有着双标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做到公平公正的。”方诺厉声喝道。 “我。。。”许幼翎语塞。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好好想想。什么时候你能真正参透世袭罔替这四个字对这个世界带来的危害，再来和我谈你的梦想。趁我们还没有真正上路之前，多问问自己你是不是真的能够承受住众叛亲离的下场。” 许幼翎媚眼低垂，再无言语。 放开许幼翎后，方诺侧头看向老吴，老吴见方诺目光朝他射来，不由心头一紧。 方诺嘴角一勾：“吴爷，您老人家又听明白多少啊？” 老吴闻言立刻打个哈哈道：“公子你抬举我了。我哪是这块料啊。打打杀杀的你喊我老吴绝无二话，这种事你就别难为我了。对了。二牛那边我看还是早点过去照应的好，左右这里也没什么事，不如我现在过去？” 面对老吴这一副滑头的模样，方诺也是哭笑不得：“去去。如果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去找苏玲珑。万金楼别的不行，但要想带几个人离开乐国那还是轻而易举的。明白吗？” 老吴一下就听出了方诺的言外之意。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拉万金楼出来当垫背的吗？ “放心公子，这种事交给万金楼最合适不过了。相信苏玲珑一定会答应的。如果没有要交代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 老吴走后良久，许幼翎才堪堪回过神来。他抓住方诺的手正色问道：“你说的那些，真的能实现吗？” 方诺一脸严肃的说道：“事在人为。但如果没有舍得一身剐的勇气，我劝你还是放弃。” “不。我要试试。”许幼翎眼神坚定的道。 “不再想想？要知道前路坎坷非是你现在所能想象的。” 许幼翎摇头：“不想了。越想就羁绊越多。与其如此，倒不如抛开所有，一往无前。纵然是死，也不负韶华不负君。” 方诺闻言大笑：“好。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那这一切，就从我们拿下乐国的明月楼开始。” 许幼翎神情凝望，一头扎进方诺怀中：“君不负我，我不负君，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第536章 姐夫的安排 庐阳城郊外，一支几十人规模的商队押送着一批货物从庐阳城鱼贯而出。通过商队首尾处插的旗帜，很容易就能辨别出这是万金楼景榷的商队。 而此时在城外十里处的长亭外，正有两人在翘首以盼的望着庐阳城的方向。 “来了来了。万金楼的人终于来了。”许正阳一脸兴奋的叫嚷道，姐夫果然没有骗我。 谭泽面带忧郁的说道：“正阳，我们就这么离开不和师叔说一声真的好吗？” 许正阳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又想去告状？想去你就去。反正道爷我是要走了。” 谭泽闻言暗骂许正阳不是个东西，哦。现在见到队伍来了就说能让我走了？开始你怎么不放我离开啊？ 两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方诺刻意安排的。 被册封后的柳元霜，可以说是处于最危险的时刻。随时都有可能遭到万金楼的报复。 方诺做事有始有终，说带她离开，就一定会带她离开。可现在毕竟是计划的关键时期，他自己是走不掉的。 于是他就找到苏玲珑，让她想办法送柳元霜一程。 对于这种信手拈来的小事，苏玲珑随口就答应下来。因此才有了这么一支商队。 至于许正阳为什么在这里，那还不是方诺为了给这二货创造机会啊。这一路要是由他护送过去，要是再拿不下柳元霜，那就别怪姐夫不帮你了。 这事虽然没告诉天枢，但方诺还是和许幼翎交代了一下。 用方诺的话来讲，就是之后的行动虽然尽在掌握，但还是要防范世家们狗急跳墙或是卢紫嫣突然反水。许正阳要是继续留在庐阳城，未必是什么好事。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现在赶紧离开。于是在许幼翎默认的情况下。才了许正阳今日之行。 许正阳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兴奋的无以加复。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就是始终没有和谭泽说起这事。毕竟这个二五仔什么事都藏不住，要是提前让他知道了。那天枢保证要第一时间杀过来。 就这样，在没有告知谭泽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一大清早就被许正阳拉出了庐阳城。为了不引起谭泽的怀疑，两人除了一些随身的贵重物品，其余什么行李都没带。 不过许正阳也不慌，他现在怀里可是揣着方诺给的一万两银票呢。再加上一路有万金楼的人护着。吃喝根本就不用他操心。他只需要安全的把柳元霜带出乐国就行了。方诺都已经把饭喂到嘴边了，要是这二货还不能成事，那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队伍行进到长亭附近时缓缓停了下来。为首的中年汉子面露恭敬的来到许正阳面前低声问道：“敢问客官可是姓许？” 许正阳笑道：“正是正是，道爷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那汉子闻言，立刻大礼参拜道：“卑职刘奇，见过小天师，见过这位仙师。” “免礼免礼，我们天师府不兴这个。你就把我两人当成随行的客商就是了。”许正阳说道。 “是。卑职遵命。”刘奇恭敬的答道。 “你是这商队的负责人？”谭泽问道。 “是的。卑职忝为此次商队的管事。敢问这位仙师如何称呼？” “贫道云玄。”谭泽打了个稽首。 许正阳见状，立刻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行了。这次出门前姐夫特意交代过，尽量不要用道门身份示人。刘管事是。以后你就称呼我为许小哥，喊他谭小哥。明白吗？” 刘奇点头，在来之前苏玲珑有交代过，只要不是特别扯淡的要求，就一切按小天师的吩咐行事。“卑职明白。” “那走。对了。柳姑娘在哪？”许正阳一脸急迫的问道。 刘奇闻言立刻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连忙伸手带路道：“柳姑娘正在其中的一辆马车呢。许小哥请跟我来。” “那还等什么？走啊？”不等刘奇带路，他就率先走向了车队。这一举动，看的刘奇和谭泽是面面相觑。 “哎。我天师府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谭泽无奈叹息道。 “刘管事，我们这一行是要去哪？”谭泽问道。 刘奇疑惑的看了谭泽一眼，心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过他也只是心中腹诽，面上却恭敬的答道：“苏榷首让卑职把人安全的送到岚山阁即可。” “岚山阁？”谭泽眉头紧皱，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岚山阁确实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中转站。到了岚山阁，他们一切也都有保障了。毕竟天师府离乐国实在太远了。不可能把他们一路送回去。 “有劳刘管事了。这一路还请刘管事多加照应。云玄谨记在心。”谭泽可不想许正阳没心没肺。一些场面上的交际该做还是要做的。 “不敢不敢，此乃卑职分内之事，卑职不敢邀功。仙师请。”刘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还是很受用的。 虽然他是万金楼的人，但能得到天师府仙师的友谊，这也算是他的今后在万金楼的一种资历和本钱了。要是能把小天师和这位爷伺候好了，对他今后也是受益无穷。 “许小哥。柳姑娘就在这辆车上。”两人追上许正阳后，刘奇把柳元霜的位置告诉了许正阳。 刚才还一脸兴奋的许正阳，这时却怂了。几次想要踏上马车却又收了回来。紧张的表情溢于言表。 谭泽见状赶紧离的远远的，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刘奇则瞬间了然，心道这小天师原来还是个雏。 他忙伸手在车厢上轻轻敲打了几下说道：“小姐，有贵客来访，可否一见？” 车厢中安坐的柳元霜，一听有贵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赵公子，便立刻回道：“见。” 许正阳听到车厢内传出的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声音，心都酥了。 “许小哥，请。”刘奇示意道。 许正阳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感激的看向刘奇：“刘管事是。我记住你了。以后有事就说话，道爷给你担着。” 第537章 朝堂发难 “许。许仙师？”当许正阳鼓足勇气踏进车厢后，却让见到许正阳的柳元霜大为吃惊。 许正阳一脸窘迫，满脸羞红的作揖道：“柳姑娘，贫道有理了。” 等柳元霜反应过来后，她立刻还礼道：“许仙师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望许仙师莫要见怪。” “不怪不怪，我这次是奉了我姐夫之命，专门护送柳姑娘离开的。”许正阳连忙说出自己的来意。 “姐夫？”柳元霜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知道他说的姐夫是谁了。“赵公子没有来吗？” 许正阳摇了摇头：“姐夫和大姐还有事情要做，暂时无法离开，于是只能让贫道来送柳姑娘一程。柳姑娘还请放心，这一路只要有贫道在，不管什么牛鬼神蛇，贫道一律帮柳姑娘扫荡殆尽。” 柳元霜微笑的点了点头：“那妾身就有劳仙师了。”对于方诺的这个安排。柳元霜是心生感激。试问天下间有谁能让堂堂小天师来给你做保镖的？ “不麻烦不麻烦。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对了。柳姑娘你以后别在仙师仙师的叫了。我俗名正阳。以后你就叫我正阳就行了。” 柳元霜闻言大惊。连忙拒绝道：“那怎么行？妾身怎敢直呼仙师名讳？” “有什么不行的？我自己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叫我正阳，我就喊你元霜。” 是谁说许正阳没头脑的？这不发挥的挺好吗？还知道第一时间就让两人改掉之前生分的称呼。许正阳想的是挺好，想借此来拉近两人的关系。可他却忘了，两人的身份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可不是光靠一个称呼就能改变的。至少柳元霜还是清醒的。 “妾身不敢，还请仙师收回成命。” 许正阳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就一个破名字，谁叫不是叫呢。我道门没那么多讲究，一切只要随心即可。再说了。这一路你我还要尽量隐瞒身份，你要是一口一个仙师，那岂不是暴露了？你说对。” “这个。。。”柳元霜虽然明知道对方说的是谦辞，但她一时还真不好拒绝。 “别这个那个的，说了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我姐你也应该认识。她出门在外从来就不喜欢彰显自己的身份。我虽然不如我姐，但也不能做的比她差不是？”许正阳自认为找了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柳元霜只能暗叹一声：“既如此，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好，这才对嘛。”说罢他便把头伸出车外：“刘管事，可以出发了。” “好的许小哥，我们这就出发。”外面传来刘奇的声音。 “听见了没？就连这里的管事都称呼我许小哥，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柳元霜闻言是哭笑不得，心道这小天师怎么跟个小孩子样的？ 就在商队再次上路的之时。乐国的朝堂上正发生一场激烈的争论。 争论的起因，皆由四季榜而起。 自从昨日册封大典之后，两件事情的出现直接让项家家主项超，对卢紫嫣以及顾赵两家当庭发难。 第一件事，便是柳元霜失踪之事。自从柳元霜被册封后，她就压根没有回过朝廷赐给她的府邸。至于碧霞观也是人去楼空。偌大的一个庐阳城，竟然再无她的半点踪迹。 堂堂一代花爵夫人，刚被册封就消失不见，这要是传了出去，让他们乐国的面子往哪放？ 可如果和第二件事比起来，那柳元霜失踪压根不值一提。 就在今日一早，四季楼盘口管事竟然公开承认那笔注金有效，并且承诺会在七日内交割完成。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整个庐阳城的轩然大波。 无数人都在赞美四季楼言而有信，乐国也不愧是有担当的大国。 这种类似的夸赞言语，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愈演愈烈，很快就把乐国架到最高处，再无回旋的余地。 可这些话传到世家们的耳中时，却是如遭雷击。所有夸赞的话语纷纷变成一把把刺骨的钢刀直插他们的心窝。 在他们看来，这哪是什么好话啊，这分明是嫌火烧的还不够旺，准备把他们一把火彻底烧个干净。 七日交割一亿两白银？就算把他们乐国的国库搬空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是谁给的胆子，让那管事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的？可当四季楼的人去抓捕王掌柜一家时。却发现王掌柜一家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外，其余全都不翼而飞。和王掌柜同时失踪的，还有师爷一家。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就算再傻。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长公主，顾大人，赵大人。这四季榜被搞成这样，难道你们三位就不打算给个说法吗？”项超语气森冷，目光凛冽。尤其是看向卢紫嫣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哦？不知项大人想要什么说法？”卢紫嫣语气平淡的说道。 “呵呵，莫非这就是长公主殿下你的执政风格？家都被人抄了你竟然还能坐的住？你这个摄政王做的还真是优秀啊。”项超阴阳怪气的说道。 卢紫嫣莞尔一笑：“项大人你多久没来上朝了？” 项超面色一凛：“长公主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还请长公主先先为老臣解惑。” “啧啧啧，项大人还真是一心为国啊，久不在朝堂，却还心系国事。只是项大人关心国事的方式有点特别啊。怎么把那些言官御史的坏毛病都学了去？”卢紫嫣这话已经骂的非常狠了。御史言官是干什么的？不是喷子吗？ 这些人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专门挑人毛病。喷起人来个个都是引经据典，张口就来。 卢紫嫣借此来嘲讽项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说给顾凯和赵让听的。隐晦的向两人表达我们三人才是一伙的。 果然，就在卢紫嫣说完这话后，顾凯就迈步问出：“项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项大人身为臣子，难道就不懂得一点尊卑吗？长公主殿下如何做？轮得到你来质疑？” “不错。还口口声声让长公主殿下给你解惑，你算个什么东西？平时不见你人，现在倒是跳起来了？你他娘的要是真关心过四季榜，这一个月怎么没见你冒头啊？还是说，项大人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出门？”赵让也不示弱，出言喝道。 一时间，六大世家泾渭分明。俨然分成了两派。 第538章 图穷匕见 项超面对三人的责难，一时间眉头紧锁。他认识中的顾赵两家，从来不会这般旗帜鲜明的站在卢氏那一边的。可今日不知为何，这两家却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如果说卢紫嫣的话还是阴恻恻的指桑骂槐的话，那顾凯和赵让等于是直接开喷了。 这种反常的现象，和他以往记忆中的两人实在是大相径庭。 就在他一时踌躇之间，黎家家主黎泰迈步出言道：“长公主此言差矣。项大人虽然久未入朝，可对国朝要事是丝毫不敢懈怠啊。但有句话说的好，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今年的四季榜本就是顾大人，赵大人还有卢大人三人负责操盘。故而项大人不去过问也是应有之理。否则岂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 “项大人关心四季榜，也并非是为了他一己之私。四季榜在我乐国历经数百年，从未出过如此大的纰漏。新册封的花爵夫人不知所踪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搭上一亿两的赔付金。这事关我们六家命脉的事，长公主不应该给我们几位家主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与性烈如火的项超不同，这黎泰的话语却是绵里藏针。说话声不徐不缓，在为项超辩解的同时还直指核心。另外他还不动声色的把六家说成一个整体，但又把卢紫嫣单独排了出去。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此言一出，齐家家主齐洪连忙出声附和道：“对啊，黎大人说的不错，这四季榜关系我六家命脉，四季榜要是出了问题，在场各位一个都别想好。” 卢紫嫣黛眉轻扫，轻笑道：“齐大人此言有理。那不知齐大人有何高见呢？” 齐洪面色一肃。朗声道：“既然有人敢对我四季榜下手，那必须尽快查明幕后黑手是谁。至于那一亿两的赔付金，定然是那个掌柜私相授予，和我乐国无关。长公主既然身为我乐国的一家之主，自然也有责任和义务为四季榜昭雪。否则的话。” 卢紫嫣闻言哑然失笑：“否则怎么着？” “否则长公主就莫要怪老臣弹劾长公主了。至于那一亿两赔付金，你们爱谁给谁给，老臣是一两银子都不会掏的。臣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有哪个赌档玩到最后连赌档本身都输掉了的。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项超怒气冲冲的说道。说完他还觉得不过瘾又对着顾凯和赵让说道：“至于你们两个，呵呵，还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我乐国偌大的家业，也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 “还口口声声改制四季榜。老祖宗定下的规则被你们两个改的面目全非我也就不说了。到头来还没赢。你们两个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去听那些客商是怎么评价我们今年的四季榜的？他们说我们乐国是一年不如不一年了。乐国欢场除了一个柳元霜的能拿出手外，其余佳丽全是酒瓤饭袋。” “八门技艺被你们这么一改。还有几门能看的？那是给人比的吗？老子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好好的比赛，为什么会被你们改的乱七八糟。你们两个怕不是和那个叫柳元霜的婊子是一伙的，故意做局想要坑老子的钱？” 其实以项超他们几人的情报能力，如何能不知道顾凯他们改制的原因。之所以拿这个出来说事，主要还是对他们刚才站卢紫嫣的表现不满。 赵让一听这话就不乐意，立刻撸起袖子指着项超骂道：“老东西，你刚才说什么？老子为了四季榜殚精竭虑没一句好话不说，你他娘的还在这里污蔑老子？你当老子是要饭的啊，看得上你们家那几个臭钱？有种你在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看老子揍不揍你就完了。” 项超闻言嗤笑一声：“呵呵，许你做还不许人说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出的那叫什么馊主意。还特么的自画像，你但凡带点脑子，都不会出一个这样的考题来。你也不去大恒八国打听打听，这天下间有哪位大师能画出自画像的？” “你这一改，四季榜在画门一道全军覆没。还有之前你找来的那个什么戚通天，蒙着眼都能被人下赢？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子呢？要是那婊子没有提前被人安排好背了棋谱，怎么可能做到？玩法是你改的，人也是你找的，最后输了比赛，你他娘的就拍拍屁股不认账了？” “你。你。操。”赵让被项超三两句话顶的无言以对，既然说不过，就干脆抡起膀子干他娘的。只见他一甩衣袖，抡圆了拳头就朝项超砸了过去。 项超也早有准备，一个闪身就避了开来。不过这老东西不讲武德，躲开前还借机踹了一脚赵让，气的赵让是哇哇大叫。 其余人见状不妙，全都纷纷上前拉架。好好的一个朝会，直接变成了全武行。不过好在这是个小朝会，没有其余官员在场。因此也不怕丢人。 “都给本宫住手。”卢紫嫣见到这副场景，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项家和顾赵两家之间的龃龉越多，就对她越有利。 “项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里跟本宫拐弯抹角的了。你刚才说的不错。这四季榜确实事关我乐国根本。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务之急是应该想办法解决事端，而不是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卢紫嫣厉声喝道。 项超瞪了赵让两眼冷哼道：“哼。老臣也不怕和长公主明说了。不管这事能不能妥善解决，长公主殿下都要给我们几家一个交代。第一次操办四季榜就能办成这副模样，长公主的操盘水平老臣实在不敢恭维。若是再由长公主这般任性下去，怕是要不了几年。我乐国就要散摊子了。” 面对项超这图穷匕见的话语，卢紫嫣只是展颜一笑：“本宫之后如何，那是之后的事。本宫就想问问现在你想怎么处理？” 项超诧异的看了看卢紫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就连向来急躁的卢林，也始终都是一言不发。如此情形，不由让他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第539章 连环计 面对卢紫嫣的询问，项超想都没想就答道：“还能怎么样？刚才齐大人不是说了吗？既然有人敢对我四季榜下手，那必须尽快查明幕后黑手是谁。那一亿两的赔付金的事，必须扣到那个掌柜身上去。反正不能和我乐国牵上关系。” 卢紫嫣听完这话，不由觉得好笑。齐洪的这办法，看似是在解决问题，其实是在给她挖坑。 谁都知道他们乐国最赖以生存的东西压根不是什么四季楼。而是信誉。一旦信誉崩塌，对他们乐国来说才是灭顶之灾。 齐洪明知道如此，还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让卢紫嫣进退两难。 要是她真这么做了。那都不用等到以后了。他们三家立刻会对她发起弹劾。赖账是个好东西，但想要赖到公开的账，那就要掂量掂量了。 可如果她不选择这么做，那就意味着他们卢氏要独自承担起这次损失。可谓是无论怎么选，他卢紫嫣都是万劫不复。 “项大人。你觉得敢如此明目张胆对我四季榜动手的人会有哪些？”卢紫嫣语气温和的问道。 项超皱了皱眉头：“眼红我四季榜的人多了去了。这个老臣如何能知？长公主你身为家长，查明幕后黑手是当仁不让的。怎么？长公主没有信心？” 卢紫嫣长叹一声：“项大人还真说对了。本宫确实没什么信心。项大人既然作为本宫长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教本宫的？” 面对卢紫嫣突然客气的询问，直接把项超给整不会了。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不但卢紫嫣反常，就连卢林也很反常。 但现在也没多少时间让他思考，他只是本能的觉得情况有点不对，立刻退一步说道：“老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真没什么好教长公主的。况且老臣久未入朝。就算老臣想要帮忙，却也没有头绪啊。” 卢紫嫣暗骂一句老狐狸。他倒是反应的快，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就急忙缩了回去。还真是人老成精了。 卢紫嫣摆了摆手道：“这个无妨。本宫自知力有不逮，再加上年幼无谋，实在比不得项大人老成持重。不如这样。本宫现在就下诏，让项大人全权负责此事如何？只要项大人需要的，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由项大人一言而决？” 项超闻言立刻就心动了。但多年以来的警觉让他预感这其中肯定有诈。他强忍着伸手的冲动拒绝道：“老臣年事已高，还请长公主另选他人。依老程看，这齐大人和黎大人也都是可以的。” “哦？是吗？齐大人。黎大人？不知二位可否担此重任啊？” 齐洪和黎泰又不傻，连项超都不敢碰的东西，他们怎么敢上去送死？ “不了不了。臣今日身体不适，实在难当此大任。”齐洪连忙拒绝道。 卢紫嫣莞尔一笑，又把目光转向黎泰。 “臣才疏学浅，若是帮某位大人打打下手还成，若是让臣主事，莫说长公主了，就是臣自己都不放心自己。还请长公主另择贤臣。” 卢紫嫣嗤笑一声：“项大人，看来黎大人和齐大人都不怎么给你面子啊。” 项超老脸一红，想不到这两个二五仔一个比一个滑溜。 如此一幕，看得顾凯和赵让是嗤笑连连。 “哎，本宫还想着，若是项大人能帮着本宫解决此事，本宫事后定然会颁布罪己诏反省自身。之后就算遭人弹劾也好，追责也罢。本宫都认了。谁让本宫眼高手低，把事情办砸了呢？不过现在看来，项大人对本宫的拳拳爱护之心，还真是溢于言表啊。既如此，那本宫就只好借此机会一扫往日倾颓。也好换我四季榜一个朗朗乾坤。”说罢，卢紫嫣还对项超露出一副感激之情。 “不好，老夫被这小娘皮耍了。她这招以退为进玩的妙啊。为的就是让老夫在此刻堵住老夫的口？好奸诈的小娘皮啊。”项超心中懊悔至极。 黎泰一听这话，也和项超想到一块去了。他眼珠一转，转身对项超出言道：“项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长公主既然有求于你。你身为长辈，怎能见死不救？您虽然久未入朝，但您在朝中的那些门生故吏是吃干饭的吗？如今我乐国有难，正有要项大人这样老成持重的能臣出来独当一面。项大人你岂能为了避嫌而弃家国大事于不顾？若是这样，那就莫怪臣到时弹劾项大人你了。” “是啊项大人，国难当头之际，项大人您岂能因公废私？您难道不应该站出来给百官做一个表率吗？您就算不看我们几个的面子，也不能辜负了长公主对您的殷殷期盼啊。我们这些做叔伯长辈的，岂能坐视不理？”齐洪也附和道。 卢紫嫣看着三人在那里自导自演，心中充满了鄙视。 项超被这两人一说，立刻表现的正气凛然起来，他先是长叹一声，再是一脸惭愧的摆手说道：“哎，若不是两位大人提醒，老夫还差点误了大事。老臣在此向长公主检讨。老臣刚才确实鼠目寸光了。若是长公主不弃，老臣愿意担下此次重任。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再为我乐国尽一份力。” 卢紫嫣闻言表情一冷，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的从黎泰身上扫过，看得黎泰是心里一寒。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做对了。 “项大人，你这样可就让本宫很难做啊。”卢紫嫣欲言又止的说道。 项超眉角一挑，立刻躬身道：“老臣有罪。你我六家一体同修。四季榜出了问题，老臣又如何能独善其身。老臣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没有理解长公主的一番苦心。既然长公主有令，老臣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国恩。” 卢紫嫣沉默良久，才语气冰冷的说道：“项大人当真要接下这个差事？” 项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只要长公主方才所言的那些都能做到的话，那老臣自当全力以赴。”项超一语双关的说道。 卢紫嫣闻言假意一脸愠怒：“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成全项大人。来人啊。拟诏。” 第540章 预设立场下的完美误会 在六位家主的共同见证下，卢紫嫣拟好了授命诏书。 诏书内容和她刚才所说承诺的基本一致。项超在查案期间，无论人力物力都可一言而决。 项超接过诏书反复验看了几遍后，觉得其中并没有什么猫腻，这才放心的奉诏接旨。 “既然老臣临危受命，那查清真相之事便宜早不宜迟。如果长公主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老臣便要着手开始准备了。”项超收起诏书正色道。 卢紫嫣冷笑一声：“项大人一心为国，但也不急在这一时。本宫想问问项大人，你是准备从何处开始调查呢？” “哼，自然是从押注之人开始调查，刚打我四季榜主意的人，老臣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斤两。”项超满怀自信的说道，眼中全是傲然之色。 卢紫嫣微微颔首：“项大人此言有理。想法也与本宫不谋而合。从此处着手确实是破局的关键。” “既如此，那老臣就去了。长公主就静待老臣的佳音。”说罢，项超转身就要离开。 “项大人请留步。”卢紫嫣叫住他道。 项超微微蹙眉：“长公主还有何事？” 卢紫嫣轻笑道：“项大人毕竟年事已高，本宫不忍心看项大人操劳奔波。恰好本宫这里有一些关于此事的线索。希望能够帮到项大人。” “哦？竟有此事？”项超闻言一惊：“不知是何线索？” 卢紫嫣随即便给顾凯使了个眼色。顾凯心领神会迈步而出：“项大人，本官这里有一封密信，相信项大人看后就应该明白这事是谁做的了。” 此言一出，项超三人立刻就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信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偏偏要等自己接下差事才拿出来。 更为诡异的是，这信还是从顾凯那里掏出来的，这就说明，顾凯和赵让应该早就知道信中内容了。 “不好，中计了。”项超立刻就反应过来。 黎泰和齐洪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这一手以虚就是实在玩的是漂亮，就连他们几个老江湖都着了道。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主要是卢紫嫣那句罪己诏让他们瞬间就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之所以上钩，都逃不开一个贪念作祟。 卢紫嫣满脸讥讽的看着项超。不怕你白活这么多年，只要你心中有所求，还不照样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项超接过顾凯手中那一张薄薄的信笺，等完上面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立刻丰富起来。 “岚山阁？竟然是岚山阁？该死。老夫早就该想到了。敢对我乐国下手的人，除了那几家外，还有谁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好你个顾家，好你个赵家。竟然联合卢氏联手给老夫做局。”项超脸色阴晴不定，拿着信笺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此刻心中恨极了三人。如果真是岚山阁做下的话，那他接下这个差事，岂不是摆明了要得罪人？ 项超此时的表情和状态，全都被顾凯和赵让看在眼中。 看着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两人心中毫不犹豫的认定了排去岚山阁的杀手就是你项超做的。 不然的话，你手抖什么？ “项大人，不知这个线索你可否满意？”卢紫嫣轻笑道。 项超脸色此刻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看向卢紫嫣的目光充满了杀机。 “敢问长公主殿下，不知这信上所言可否为真？” “项大人这话问的好，其实本宫也很想知道是真是假。原本本宫打算今日退朝后亲自去岚山书院走一趟的，可现在既然有项大人愿意代劳，那就麻烦项大人亲自去替本宫问问。想必其余几位家主，也很想知道答案。”卢紫嫣揶揄道。 项超现在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恶心。 “呵呵，长公主好手段，老臣今日倒是见识了。也罢，既然老臣已然领旨，那老臣就替长公主走上这一趟。岚山阁虽然贵为天下四极，但我乐国也不是任人污蔑的对象。如果岚山阁给不出个说法，老臣定要他们好看。” 卢紫嫣微笑的点了点头：“项大人不愧是我乐国股肱，那本宫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既如此，那老臣告辞了。”说罢，他便带着黎泰和齐洪退出了殿外。 三人走后，赵让眼神阴恻的说道：“顾兄，刚才那老东西的状态你看到了吗？” 顾凯微微颔首，目光也很是不善。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老东西藏的还挺深啊。这是准备借四季榜之事，把你我两家都一网兜啊。” 也难怪赵让这么想，这三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四季榜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对他们发难。要是没一点想法，说出去谁信啊。 只是赵让不知道的是，项超之所以对他们没好脸色，主要还是反感他们提前站队卢紫嫣的行为。 墙头草就应该有墙头草的觉悟，不该你站队的时候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也正是因为双方都各怀鬼胎，并且都各自预设了立场，才让卢紫嫣轻而易举的在他们双方之间设下隔阂。 一旦怀疑的种子被种下，再想要消除，那可就很难了。 “两位大人，刚才项超那个老东西什么表现就不用本宫在多说什么了。原本本宫还以为他只是打我卢氏的主意，想不到他连两位大人都有觊觎啊。看来这老东西这次所图不小啊。”卢紫嫣趁势煽风点火的说道。 “哼。那老贼何其虚伪。说什么一心为国，结果却给我乐国引来大敌。臣这下要看他怎么收场。真以为天下四极这么些年的名头都是白叫的？要不是因为他，臣怎会和顾大人在比赛时受尽耻辱。这事不算完。项老贼给老子等着。”赵让恶狠狠的道。 “等他先过了岚山阁那关再说不迟。若是最后查出真是项超所为。那本宫必定要给他们项氏一个深刻的教训。”顾凯也算是表态了。不过他却不像赵让那样失去理智，说话反而留了几分余地。 不过这对卢紫嫣来说都无所谓，有方诺出手，这顶屎盆子他想躲都躲不掉。 第541章 师兄，你相信爱情吗？ “你是不是觉得你背后有岚山阁撑腰，道爷就不敢真的揍你是。”天枢满含怒意的对方诺说道。 久日未曾见到许正阳的天枢，在结束保镖任务之后就想着来看看许正阳和谭泽两人。 结果一到这个院子，发现除了方诺和许幼翎还在以外，许正阳住的屋子却是人去楼空。 起初他还以为两人只是上街游玩去了。可等在许幼翎那里得知实情后，天枢立刻就不淡定了。 好嘛，道爷我辛辛苦苦，抛头露面的给你当保镖。你这里却给道友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他风尘仆仆跑来乐国是干什么的？还不就是为了把许氏两姐弟接回天师府吗？ 许幼翎带不回去也就罢了，现在就连许正阳也不知所踪了。这如何能让天枢不怒。 想他堂堂一代真君，到头来却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糊弄。 “嘿嘿，师兄稍安勿躁。正阳又不是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师兄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方诺舔着个脸说道。 天枢眼珠一瞪：“谁特么的是你师兄？你给道爷滚远点。老子现在看见你就特么的想抽你。” “别啊师兄，这乐国眼看就要波云诡谲了，正阳留在这里也着实不太安全，更何况我只是送他去岚山阁而已。师兄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去岚山阁接他回去。师弟这一番好意，师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呵呵，我天师府是没人了还是咋的？需要你把正阳送去岚山阁？你是不是当贫道是死人啊？有贫道在，谁敢动正阳一根汗毛？我劝你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趁道爷还没拔剑，赶紧老实交代。你一个无利不起早的货，还在道爷面前演起来了？”对于方诺嘴里的话，天枢压根就不信。骂完方诺后，他又转头看向许幼翎。 “幼翎啊，正阳可是你亲弟弟。这混蛋做事不靠谱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要是正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回去怎么和你爷爷交代？”天枢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女生外向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外法。许正阳不但是你弟弟，他还是天师府唯一一根独苗。 许幼翎惭愧的低头不语，就像个犯错的孩子。 方诺见状立刻就不乐意了：“喂，死牛鼻子。别给脸不要脸。许正阳那么大个人了，还需要你个牛鼻子天天在身边看着？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你家大人也这么看着你吗？” “你找死。”天枢闻言怒不可遏。抡圆了一巴掌就朝他扇了过去。 方诺抬手一挡，可巨大的力道直接让他飞出三四米远后才重重的砸在地上，这还是天枢收了力道，否则光这一下，就能要了他小命。 这一摔，差点让他隔夜饭都吐出来了。此刻的他双臂全麻，浑身骨头就像要散架了一般。哪怕被火车撞了也不过如此。 这让原本对这个世界的功夫没有什么概念的方诺，在此刻有了个清晰的认识。 “刷”的一声，天枢长剑出鞘。指着趴窝在地上的方诺怒道：“小子，你真道爷是吃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道爷。别的事情或许我还能容你，可你既然敢打正阳的主意，就算你老师在这里，道爷我该抽你还是照样得抽。” 许幼翎连忙上前扶住方诺：“师叔，正阳真的没事，他这一路有万金楼的商队护送，绝对出不了岔子。” “万金楼？怎么又和万金楼扯上关系了？你还知道什么？还不速速说来？”天枢怒道。 “呵呵，想不到堂堂真君，竟然就知道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呸。老子看不起你。”不等许幼翎说话，方诺就唾声道。 天枢嗤笑一声，收剑入鞘：“小子挺有种啊，行。道爷今天不打你。免得说道爷欺负你。不过有个人倒是很想和你亲近亲近。走走走，道爷带你去见个老朋友，相信他见到你，一定会比道爷对你热情的。” 方诺闻言心中一凛。立刻就想到了离散谷的那个倒霉孩子杜衡。他虽然不怕杜衡，但想要不暴露自己的秘密，想要搞定杜衡那是绝无可能的。 他现在还不知道杜衡被许幼翎废了的事，否则他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停停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方诺怂了。 “啧啧啧。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还别说，你这小子别的不知道，但肯定活得长久。” “真的吗？你们天师府的相面之术能看出我的寿数？” “去你娘的面相。你这种人憎鬼嫌祸害，老天爷收了都嫌恶心。”天枢讥讽道。 方诺满头黑线。 “老实交代。你送走正阳为什么不提前通知道爷？”天枢厉声问道。 方诺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给许幼翎使了个眼色。许幼翎心领神会，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毕竟有些事，她在场的话不太方便开口。 见许幼翎离开，天枢也没有阻止，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方诺，看的方诺浑身发毛。 方诺先给天枢斟上一杯茶水。 “师兄，你们天师府的功夫我真的不能学？” 天枢白了他一眼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就怕你不同意。” 方诺闻言大喜：“真的吗？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来听听。” 天枢冷笑一声：“这个简单，只需要贫道送你去投胎，等你重新做人后就能学了。” “呵呵，师兄说笑了。” “啪”的一声，天枢一拍桌案：“小子，别跟道爷转移话题。你以为道爷很闲吗？吃饱没事在这跟你吹牛打屁？” “不想教就不想教嘛。还说什么投胎。切。”方诺小声嘟囔道，可其实他说话的声音却一点也不小。 “哼，我化龙山的功夫都是童子功，七岁就要开始筑基。精心打磨数年才能略有小成。十五岁后开始熬炼筋骨。其中还要搭配灵草良药无数。你要想练，除了重新投胎还有第二路走吗？”天枢愠怒道。 方诺闻言这才彻底死心了。他满心不甘的悠悠开口道：“师兄，你相信爱情吗？” “噗！”天枢刚喝下的一口茶水，劈头盖脸就对着方诺喷涌而出。方诺生无可恋的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口中还吐出了一片茶叶。 第544章 程墨的威压 项超几次想要伸手去拿。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凭证虽然离他近在咫尺，可仿佛又远在天涯。 既然岚山阁敢明目张胆的放在这里给他看，这就说明对方压根就在乎他会不会拿走或是损坏。 他们乐国的所谓六大世家，放在岚山阁面前还真不够看。 可如果不做点什么就这么光看着的话，他又心有不甘。别看这只是一张小小的纸条。若真是上称一约，数万斤都打不住。 岚山阁这个下马威，着实给项超上了一课。心中愤恨的同时，也有一丝庆幸。 至少现在能证明，这事就是岚山阁做的。 可还没等他庆幸多久，他又开始担心起来。既然确定是岚山阁下的手，那也就意味这刺杀之事是真的。 否则的话岚山阁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们乐国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直接打在了他们乐国的七寸上。 他项超虽然很觊觎卢氏屁股下的那个位置，可若是四季榜被毁了，那最后就算他们项氏取而代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斟酌再三。项超强忍住毁掉这张凭证的冲动，按捺住性子，老老实实的站在桌案一旁不敢妄动。 “想拿走吗？”不多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项超侧头一看，只见一位矍铄老者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不用问，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程墨程老院长外还能有谁？ “晚辈见过程老院长。程老院长万安。”项超虽然比程墨也小不了太多，但他面对程墨还是恭敬的持弟子礼。 程墨随意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走到桌案前坐下。坐下后他拿起凭证扫了一眼淡淡说道：“项大人今日是来给老夫送钱的吗？老夫已经吩咐好弟子打扫了一个干净的仓库出来，随时可以接收一亿两银子。” 此言一出，差点把项超给整自闭了。 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小声回道：“晚辈此次前来并非是送银子的。” “哦？那还真是老夫自作多情了。早知道就不急着让人收拾仓库了。不过老夫也能理解，毕竟一亿两白银，确实也要一些时间准备。你们四季楼的管家不是也说了七天时间吗？呵呵，七天而已，老夫等得起。”程墨语气平淡的说道。 项超突然感觉压力山大。按理说他身为项家家主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绪的。 可不知为何，面对程墨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人，他却一点都嚣张不起来。 这种感觉，也只有在他小的时候从家中长辈那里体会过。可自从他接任家主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种无形的威压，压的项超有点喘不过气来。 再未见到程墨之前，他压根就不觉得岚山阁的一个前任院长能有什么。他身为项家家主，就算地位不如程墨，但在气势上肯定也能相庭抗礼。 可等他真的独自面对程墨时，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对方明明没有表现出任何凶狠的态势，相反语气还尤为温和。可不知为何，就是让项超感到如坐针毡。 “项大人？为何一言不发啊？”程墨质问道。 “啊！哦。晚辈在想该怎么和程院长解释。”凌乱的思绪被程墨打断，项超如梦方醒。 “解释？这解释一说又从何说起啊？还请项大人为老夫分说一二？”程墨玩味道。 项超咽了咽喉咙低声说道：“还请程老院长明察，我乐国真心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来。” 程墨闻言淡淡一笑，他摆手道：“没事，怎么说这也是一亿两白银。一时半会凑不齐也是应该的。是不是七天时间不够？没关系的，既然项大人都亲自来了，那老夫也不敢不给项大人面子。十五天？十五天如何？如果十五也不行的话，那就干脆一个月好了。” 项超现在心里已经把卢氏上下连带顾赵两家都骂了个遍。尤其是卢紫嫣，他现在恨不得活撕了她。 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就着了对方的道。搞得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 可面对程墨的回答，他又不敢不应。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一个月怕是也有难处。” 程墨皱眉，但很快他就舒缓过来哈哈笑道：“也罢，老夫在这里就厚颜替阁主做个主。半年。以半年为期交割完成。项大人，这个期限老夫要是回到阁里，怕是少不了要被阁主臭骂一顿了。你可不要辜负了老夫的一番好意啊。” 随着程墨一次一次的放宽期限，听在项超耳中宛如催命符咒。对方看似在退，实则步步紧逼。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程墨越是表现的大度，就越是让他无法开口。有时候对方刻意表现出的善意，往往是刺向你心脏的柄柄尖刀。 “噗通”一声，再也扛不住压力的项超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 “还请程老院长给我乐国指一条明路。” 程墨一脸鄙视的看着台下的项超心中轻蔑道：“呵呵，这就是所谓的世家？” 他收敛起刚才的笑容，表情严肃的道：“天下四极之所以被称之为天下四极，乃是因为我们四家与世无争的同时，还有着雷霆手段。你们八国在我岚山阁里安插的眼线和细作。老夫虽然知道，但也懒得去和你们计较。毕竟有这些细作在，你们八国也能放心不少。” “但你们安插细作，不代表就能在我岚山阁肆意妄为。派人刺杀也就罢了，竟然还是来刺杀我们阁主的关门弟子的？呵呵。如今天下谁人不知。老夫那师侄乃是我岚山阁未来的希望。你们乐国此举，是想断我岚山阁的根吗？” 随着程墨的话音落下，他一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只是程墨这一掌，和天枢比起来差的太多了。除了拍的他自己手掌生疼之外，桌案纹丝未动。 可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掌，却吓得项超噤若寒蝉。 “还请老院长明鉴，我乐国真的没有派人去刺杀方先生啊。方先生大名如今已响彻天下，就算给我乐国十个胆子也做不出这事啊。”项超辩解道。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程墨现在看他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 第545章 憋屈的项超 “项大人还请回。老夫说话算话。给你们乐国半年时间交割。尽管是你们有错在先，我们岚山阁也没有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白纸黑字的凭证在此，上面还盖着你们四季楼的印章。到现在为止，我们岚山阁行事还都是讲规矩的。” 说到此处，程墨话锋一转。 “可如果你们乐国感受不到我岚山阁的善意，那么我岚山阁也不介意和你们做过一场。刺杀天下四极的核心弟子。这已经不是我岚山阁一家的事了。老夫虽然只是个读书人，但也是有几分血性的。望你们乐国好自为之。” 项超闻言很想吐槽一句，你程老院长哪里像读书人了？七十多岁的人了那一身腱子肉就不说了。就单单那虎口的老茧都要比寻常练家子还要厚实几分。 要是读书人都像你这样，那这天下还不得乱了套了。 可吐槽归吐槽，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打死他都不敢说出来的。 “程老院长，不是晚辈推诿，而是我乐国真的拿不出这些钱啊。我乐国虽然比其余七国富裕少许，可这么多钱也不是我国能承受的起的。” 程墨闻言冷声一笑：“没钱？没钱你开什么赌档？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谈。我们就在商言商。既然你们收了老夫的注金，那老夫赢了，你们是不是应该足额赔付？老夫下注的两百万两的银子那也是真金白银没有半点虚假。怎么？收银子的时候你们不计较这些，怎么到了赔付的时候却又推三阻四起来了？” “你们四季楼的赔率难道是老夫定的？还是说，那个盘口是老夫逼着你们开的？打开门做生意，有赚就有赔。这是连三岁稚童都明白的道理。怎么项大人却不明白了呢？莫非项大人连三岁稚童都不如吗？” 项超被程墨怼的哑口无言。他也终于体会到国家队下场的分量了。 如果换个寻常个人，赢下这么一大笔钱，早就被他们人道毁灭了。可一旦换成他们也惹不起的存在，这就纯属自作自受了。 当初收钱的时候有多痛快，现在赔付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可他也不想想。想要在四季榜上把一个赔率五十的佳丽捧上去，这其中的难度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乐国才有恃无恐这么多年不怕被人偷家。直到方诺这个外挂出现，他们才第一次感受到作茧自缚的味道。 面对程墨的责问，项超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反驳。毕竟人家说的没错，岚山阁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在规则内行事的，完全没有逾矩的情况发生。 岚山阁不逾矩，不代表人家没有逾矩的能力，要是真逼得双方撕破脸，谁赢谁输先不谈，但四季楼这块招牌肯定是保不住了。四季楼一倒，那他们乐国多年苦心经营的信誉，也意味着崩塌殆尽。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咬了咬牙，沉声问道：“还请程老院长指条明路，我乐国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岚山阁高抬贵手。” 程墨斜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先把幕后真凶交出来再说。记住，是真正的幕后真凶，老夫可不希望你们随便找个替死鬼出来挡灾。” 项超点了点头：“还有吗？” 程墨嘴角一勾：“你是听不懂老夫的话还是怎的？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等你们先把人交出来再说其他。” 项超非常讨厌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可想想对方的身份，他也只能把这种不满压在心底不敢发作。 “别说老夫不给你们机会，这乐国说到底是你们六大世家说了算。想必以你们六家的手段，这乐国应该没有什么事是能逃出你们的掌控的。老夫给你们三天时间。三日之后老夫要见到幕后真凶跪在我岚山书院门口。否则的话，四季榜今年就应该是最后一届了。”程墨补充道。 项超心中苦涩，接下这个差事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晚辈知道了。三日之后，晚辈一定给程老院长一个交代。” 程墨欣慰的点了点头：“嗯。老夫有些乏了。项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晚辈恭送程院长。”项超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程墨也不理他，一个闪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人虽然走了，可那份凭证却依旧放在桌案上。 项超深呼吸了几下，极力把自己的视线从凭证上挪开。待他完全退出书房后，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刚一出来，就有一个学子迎了上来：“项大人，这边请。” 项超微微颔首：“有劳先生了。” 少顷，项超就被学子送出了岚山书院。 在书院外等候多时的黎泰和齐洪见他出来，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项兄，怎么进去这么久？见到程老院长没？”黎泰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项超长叹一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我府中商议。” 一个时辰后。 “什么？让我们交出凶手？这让我们上哪去找啊？”黎泰愤愤道。 “是啊项兄，虽说岚山阁遭遇刺杀事件，可是不是我们乐国人做的还是两说呢，只给我们三天时间，这让我们上哪找人去啊？”齐洪也附和道。 项超眼睛一瞪，怒骂道：“你们跟老子吼什么吼？程院长就是这样说的，你们要是不服，自己去找程院长谈。你们也别说什么是不是乐国人干的这种话。岚山阁要是没点证据，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手的。既然他们选择出手了，那就说明有十足的把握是我们乐国做的。” “项兄，你说这事，会不会是顾赵两家干的？或是卢氏做的也说不定啊？”黎泰猜测道。 可他这话刚一开口，就遭到了齐洪的反驳：“不像是他们做的。黎兄莫非忘了？那封密信可是从顾凯身上掏出来的，如果真是他们三家做的，那他们对这事保密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会把差事交到项兄手中？如果换做是你，怕是你连躲还来不及，还怎会故意往前凑？” 黎泰闻言也觉得确实是这个理：“那这事就邪了门了。既然不是我们六家做的，那我们乐国还有哪个势力敢去岚山阁行刺？” “未必没有。”齐洪突然开口，眼神里闪耀着的全是智慧的光芒。 第546章 草台班子 “谁？”项超和黎泰两人同时发问。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齐洪也不卖关子，直言说道：“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说过前段时间赵家的一个分支纨绔被人在野外大卸八块的事？” 黎泰想了想后回道：“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当时赵家为了找到杀害他们子嗣的凶手，出动了不少人马。可到头来却连根毛都没找到。” 项超此刻也点头应和道：“我也听说过此事，据说那个赵家纨绔是被一个什么神秘组织的人干掉的。好像传言是他发现了杀害昊国怀王的凶手，才遭人灭口的。当时我也就是听家中管家这么随口一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怎么？这事难道和岚山阁行刺有关？” 齐洪郑重的点了点头：“二位有所不知。由于事发地离我齐家不远，因此我对这件事了解的要比二位多一些。根据事后逃出来的活口讲述。那个赵家纨绔确实是发现了杀害怀王李继的凶手。” “那个凶手潜入我乐国，为的就是想嫁祸乐国后挑起三国的大战。并且那个凶手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在其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旨在八国各国中挑起事端，然后从中取利。而这次来乐国，就是为了和组织中潜伏在乐国的细作碰面。准备在乐国干一票大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那个赵家纨绔撞破，这才有了杀人灭口的事情发生。” 接着他话锋一转：“两位大人，试问如果岚山阁一事非我六家所为，那么这个神秘组织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真凶。之前我还只是把这件事当个笑话来听，可今日细细一想，我们乐国搞不好还真是遭受了不白之冤啊。” 或许连程墨和刘二牛自己都想不到，他们当初为了引诱方诺出手随意编造出的谎言，竟然会阴差阳错的造成一个这么大的误会。 作为始作俑者的刘二牛，要是知道他们现在谈论的问题，怕是要笑出尿来。 可世间之事往往就是这么扯淡。这就是为什么前世总有人说，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巨大草台班子。 项超和黎泰听完齐洪的话，全都深信不疑。毕竟在他们看来，乐国除了他们六家外，还真没有谁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胆量去岚山阁行刺。 可要是真有一个专门以挑拨事端的神秘组织存在，那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毕竟那帮人可是连怀王李继都敢杀的。那去岚山阁杀个把人也就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既然是神秘组织，那我们又该上哪找人去啊？这些人现在还在不在乐国都是两说。”黎泰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项超闻言也是感到一阵头大。他自从接任家主以来，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头疼的事情。 一边是惹不起的庞然大物，而另一边却是藏在暗处的神秘组织。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区区一个项家能应付的了的。 齐洪这时却是冷声笑道：“哼，这乐国又不是我们三家的。我们能想到这线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别忘了。现在乐国是可是卢氏当家。像这种烦心事，我看还是交给长公主去处理。” “不错。就该交给长公主去处理。总不能光靠我们几个殚精竭虑，他们在那里坐享其成。想我项兄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在为乐国奔波，她一个小娘皮却当起了甩手掌柜。如此行径，黎某实在是看不过眼。”黎泰附和道。 项超则被黎泰这话说的老脸一红，但为了不打击大家的士气，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受了这个马屁。 “既如此，那等明日小朝会，老夫就把今日之事交予长公主去定夺。”项超现在也是巴不得尽快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 项超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赞同。三人又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下。左右不得要领后，便各自散去不提。 次日。朝会过后，六大家主齐聚议事厅。 项超首先便把昨日在岚山阁的见闻如实向卢紫嫣汇报了一下。 卢紫嫣听完后，眉头始终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压力。这股压力不是来自于卢紫嫣，而是来自于岚山阁的三日之期。 齐洪也在适当的时机，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那神秘组织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美其名曰有助于找到幕后真凶，但具体如何寻找，就靠长公主亲自定夺了。 话里话外其实就一个意思，这口锅太大。我们扛不起。你作为家长，你就多担待着点。反正时候你也是要遭到弹劾的。与其我们去死，不如你去死好了。 可卢紫嫣却被齐洪口中的那个神秘组织给搞懵逼了。这个局是她和方诺联手布下的。有没有神秘组织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不过很快她也就反应过来。之所以会让他们有这样的误会，还不是因为乐国除了他们六家之外，再无其他一点像样的势力了。 赵家纨绔被杀一事她也有所耳闻。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这齐洪竟然会联想到这上面去。还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个莫须有的目标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就更不会让他们联想到自己身上来了。 斟酌片刻后，卢紫嫣决定分两步走，一步是先安排人手去寻找那个莫须有的组织，另一步则是按照方诺原本给她定下的计划，直接走流程就是了。 想到就做，只见她银眉倒竖，含怒说道：“岚山阁的人也太没有礼貌了。发生刺杀事件本宫也很痛心，但岚山阁为什么就不能提前知会本宫一声？如果提前告诉本宫，本宫早就下令彻查了。何必要擅自对四季榜动手呢？” “他们口口声声说我乐国派人上门刺杀。可自始至终都是他们在自说自话，就连一点像样的证据都未曾提供。我乐国好歹也是一泱泱大国，岂能任人随意污蔑。” “他们岚山阁不是笃定是我乐国做的吗？那本宫让他们拿出证据应该不算什么难事。正好结合刚才齐大人的那个线索。本宫倒想看看，这行刺之事到底是不是我乐国所为。若是真相另有他人。那岚山阁就别怪本宫到时不讲情面了。” 卢紫嫣这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底气十足。既表达出了对岚山阁的不满，又表现出了强硬不妥协的姿态。颇有为君者的风范。 第547章 杜云飞到访 “真君今天还没吃吗？”住持拉住送饭的道童问道。 道童一脸忧愁的摇了摇头：“师父，您老人家还是再去劝劝真君。这都已经三天了，真君就算是铁打的也不行啊。” “哎，为师劝的还少吗？可为师连门都进不去，你让为师还怎么劝啊。”住持无奈的叹息道。 天枢自从在方诺手下铩羽而归后，整日都是郁郁寡欢。 他回到碧霞观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人对着棋盘打谱。这一关，就是整整三天。看得碧霞观的住持是心急如焚。 无他，你闭关就闭关，可不吃不喝叫个什么事啊。门口堆满了给天枢送去的吃食，可三天时间都不见减少。如此举动，直接把碧霞观住持给吓尿了。 你不会以为别人喊你一句仙长，你就真以为自己成仙了。这要是天枢在他碧霞观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还活不活了？ 为此，碧霞观的主持几次前去求见天枢，可换来的统统只是一个“滚”字。并扬言再来打搅自己就一剑劈了你。 不过能听到这个“滚”字，反而让主持放心了一点，毕竟从天枢的语气上还多少能判断出他中气很足，不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人应有的状态。 就在师徒俩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年轻道士疾步匆匆的走过来禀报道。 “师尊，外面有一贵客，指定说要见你。” 主持眉头一皱，摆手道：“什么贵客？赶紧打发走？就说为师正在修炼，没空见客。” 这也怪不得主持如此不近人情，乃是因为近来庐阳城中有无数权贵想要通过他来接触天枢。 对于这些趋炎附势之辈，主持向来是没有好感。之前碧霞观破落的时候没见你们上门，现在却一个个上赶着来了？当我碧霞观是什么地方了？ “师尊，这次来人不见不行啊。”青年道士说完这句立刻又对着住持耳语了几句。 主持闻言，脸色大惊。一扫之前的桀骜，动作迅速的跑了出去。 来到贵客厅，主持见客座上坐着一威武汉子正在用茶，其人身材健硕，目光凌厉。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主持咽了咽喉咙，急忙上前行礼道：“晚辈见过蜃龙军主。军主大驾光临我碧霞观，贫道有失远迎，还望军主恕罪。” 杜云飞放下手中的茶盏斜了主持一眼：“你就是碧霞观的主持？” “晚辈正是。” “天枢道友可在你处盘桓？” “在。真君尊驾正在此处下榻。” 杜云飞微微颔首：“劳烦主持通报一声天枢道友，就说有故友来访。” “这个。。。”住持一脸忧色。 “嗯？莫非主持有什么难处？”杜云飞语气平淡的说道。但随身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主持脑门冒汗，恭敬的答道：“回禀军主，并非是晚辈不愿通报，而是真君有言在先，晚辈要是再去打扰真君，真君便会一剑劈了晚辈。” 杜云飞眉头微蹙：“发生了何事？” 见杜云飞询问，主持咬了咬牙，便把天枢这几日的不吃不喝的情况向杜云飞说了一下，他这么做的目的，还是想要借着杜云飞的手，去劝劝真君，不要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杜云飞听后也是大感意外。天枢他是了解的。怎么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带路。某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天枢道友茶饭不思的。”杜云飞也不客气，直接命令起住持来。 主持也不觉得杜云飞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人家可是带兵的将军，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 “军主这边请，还请军主待会多劝劝真君，真君已经有三天滴米未进了。”主持求告道。 杜云飞微微颔首：“吩咐厨房。备菜。某一路行来，也有点饿了。” 主持闻言大喜，对着杜云飞连连道谢：“多谢军主，多谢军主。”说罢便拉来一个道童，令他速速去厨房准备酒菜。他自己则带着杜云飞去往天枢的住所。 刚进天枢所在的小院，杜云飞就见门口地上摆满了各种吃食。见此情形，就知道主持所言不虚。 杜云飞苦笑的摇了摇头，并对主持说道：“你先下去。某亲自和天枢道友聊聊。”主持闻言立刻行礼回避。 主持走后，杜云飞缓步来到门前静听，除了偶尔能听到类似围棋落子的声响，便再无其他动静。 他莞尔一笑，一脚把门前的那些餐盘踢到一边，随后便朝着房间大门一脚踹去。厚实的门板顷刻间就被他踹的弹飞进去。 “你来了？”天枢只是稍稍抬眼看了眼杜云飞，便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棋盘上。 “我来了。”杜云飞看着眼前这个形同枯槁的天枢，很难把之前那个气度非凡的破军给联系起来。 “随便坐，贫道在这里也是借住，因为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天枢虽然说着话，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棋盘。 杜云飞很是好奇，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天枢的对面。 “这局棋你觉得谁赢了？”天枢突然开口问道。表情很是认真。 杜云飞虽然不解，但还是认真的察看起棋盘上的局势。他的棋力虽然比不过天枢，但也勉强算的上一个高手。 “此局黑子明显占优，若不出意外，十步之内白棋必输。”杜云飞肯定的说道。 “哦？你确定？不再看看？”天枢邪魅一笑。 杜云飞见状眉头紧皱，再次看了起来。这次他看的比刚才还要认真了几分。 “确定，白棋必输。”片刻后，他还是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天枢闻言，突然露出一股狡黠的笑容。然后他就把装有白子的棋笥放到了杜云飞面前，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杜云飞也不废话，当即就持棋落子。 半个时辰后，先前还威严霸气的杜云飞此刻是呆若木鸡。他不明白为什么黑棋大好的局势，怎么就在三两步间就被白棋杀的丢盔弃甲望风而降。 “要不要我先命人把门修好，然后你和我一起闭关？”天枢笑道，笑的很开心，是他自输棋以后最开心的一刻。 杜云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 “好你个天枢，差点把本帅绕进去了。神尼玛一起闭关？老子来这是和你一起闭关来的吗？” 第548章 子不教，父之过 撤掉棋盘，换上酒菜。两人再次对坐。 “道友几日不吃不喝？就是为了钻研这局棋？”杜云飞举杯问道。 天枢闻言长叹一声：“一局？呵呵，如果只是一局，又何必值得我如此颓靡。像刚才那种局面，我足足面对了十几局。落子间不但每局都是天马行空，还让人防不胜防。甚至整盘棋下下来，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出丝毫杀气，但总是能在关键一手力挽狂澜，反败为胜。使得乾坤颠倒，日月沦陷。杜兄你也是懂棋之人，刚刚那局牛刀小试，你觉得如何？” 杜云飞感叹道：“着实惊艳。若是放在两军对垒中，宛如大军泥足深陷而不自知。骄兵之败近在眼前而不可察。四两拨千斤，一木支危楼。其人眼光之深远，布局之精妙实乃杜某生平仅见。若是真如道友说的那样一次面对十几局如此局面，那杜某倒是能理解道友为何闭门不出了。” “哈哈哈哈，知我者杜兄也，来。满饮此杯，多谢杜兄助我释怀。”天枢举杯畅饮，尽显豪迈。 杜云飞此刻也只能苦笑摇头，感情你是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来着。你现在倒是释怀了。可我郁闷了啊。 难怪总有人说，快乐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以前方还不觉，如今只能感叹一声古人诚不欺我啊。 杜云飞酒到杯干。放下酒杯后，他好奇的问道：“敢问道友，是何人有如此惊艳的手笔啊？莫非是戚通天？” 天枢闻言立刻面露不屑：“戚通天？他算个屁啊。一个被名声所累的可怜虫罢了。之前或许贫道还高看他几眼，但日后这家伙还能不能持子就不好说了。” 杜云飞大感诧异：“哦？既然不是戚通天那又是何人？这天下间能赢下道友十几局的人杜某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了。” 天枢抬眼看了杜云飞一眼，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另有所指。 “以前是没有，但之后却有了。以前这人名声不显，可自从他出山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惊诧世人。” 杜云飞双目一凝，能得到天枢如此赞誉的，这世间还真找不出几个。 很快，他心中隐隐就有了答案。 他莞尔一笑，问道：“道友如此说，杜某倒是想起一人。不知道友口中这人，是否是老天师口中的那个麒麟才子？” “哦？杜兄为何会想到是他？” 杜云飞给重新把两人的酒杯斟满后说道：“杜某虽然久不出谷，但对于天下间对弈名宿还是有所耳闻的。以道友的棋力，那些名宿绝难做到刚才那些。再结合刚才道友说的那番话。那答案就不言自明了。” 天枢微微颔首：“不错。正是那位麒麟才子。贫道不才，几日前与之对弈，十余局无一局胜绩。贫道在他面前，宛如刚刚开蒙的稚童一般不堪一击。枉我钻研棋道数十年，到头来才发现，在真正的天赋面前，贫道那所谓的多年努力和钻研，全是无用功。贫道甚至能感觉出来，要不是对方顾忌贫道的颜面，他让我五子都绰绰有余。面对如此情形，如何不让贫道沮丧和自卑啊。” 杜云飞闻言大惊，他是了解天枢的。像天枢这种孤傲的人，是绝对不会特意去吹捧一个人的。如果他真的吹捧了。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麒麟才子的棋力当真如此之强？” 天枢表情坚定的点了点头：“杜兄，不是天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若是以杜兄的棋力，他让你九子都不在话下。” “这不可能。杜某虽然棋艺不精，但被人让九子还赢不了，杜某不信。”杜云飞觉得天枢说的有点夸张了。会不会是输多了输出心理阴影了？ 天枢只是淡淡一笑：“是与不是，杜兄不妨一试便知。” 杜云飞点了点头：“既然道友如此推崇此子，那杜某还真要领教一番了。若是他真能让杜某九子还能赢，那杜某很多事便不追究了。” 杜云飞觉得天枢现在故意和他说这些，最大的原因还是想在两家之间做个说客。毕竟他蜃龙军几十个将士死在方诺手中，无论如何也要有个说法的。 哪怕他心里不想继续追究，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否则离散谷的面子往哪放？现在天枢提出了这个建议，他也正好见坡下驴，反而显得他是卖了天枢一个面子。 见杜云飞主动表态后，天枢也没多说什么。之后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相互嘘寒问暖，推杯换盏。宾主尽欢好不尽兴。杜云飞从见到天枢到现在，一句关于杜衡的事都不曾提过。仿佛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专门来跟天枢叙旧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多日滴米未进的天枢，如今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这也好在他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否则三日没吃东西就直接喝酒，这要是换个普通人，怕是早就挂了。 “令郎还活着。但是废了。”杜衡这事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天枢也不跟他弯弯绕，直接开门见山有什么说什么。 杜云飞心头一紧，表情立刻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能看得出来，他现在是在强制压着一腔怒火。 “杜某愿闻其详。”任谁听到自己儿子废了，也不可能再有好脸色。这也就是天枢当面。但凡换个人，怕是都成为一具尸体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天枢给他一个交代。 天枢嘴角一勾，冷笑道：“杜兄你养了个好儿子啊。不但一身桀骜，还志向高远。我天师府在他眼中，也是那种想灭就灭的存在。他自持你们离散谷武力天下第一。欲要以力证道。杜兄，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杜云飞满头黑线。天枢这话虽然没说的很明白，但据他对杜衡的了解，这小子一定是做了什么让天枢都无法容忍的事情才会搞成现在这样。 他当即对天枢抱拳一礼道：“子不教，父之过。常年的战场杀伐让他蒙蔽了双眼，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若那逆子真做了什么唐突天师府的事情，杜某在这里替那逆子道歉了。” 天枢摆手道：“道歉就不必了。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若不是看在杜兄的面子上，贫道绝不会让他苟活到今日。贫道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若是杜兄今后发现我天师府有人为非作歹，杜兄也可随时代贫道清理门户。” 杜云飞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天枢这一句话直接堵的开不了口。 第549章 父子相见 “那逆子现在何处？道友能否让杜某一叙？”杜云飞问道。 天枢点了点头。起身便往外走。杜云飞踱步而随，跟着天枢来到关押杜衡的地窖。 “令郎顽劣，贫道只好把他暂时关在此处。起初贫道是没打算对他如何的。可这小子竟然敢威胁幼翎不死不休，取死之道莫过于他。如今杜兄你亲自来此，贫道也就不继续越俎代庖管教令郎了。只希望令郎今后好自为之，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而丢了性命。贫道言尽于此，杜兄你随时可以带令郎离开。”说完这番话，天枢把地窖的钥匙交给杜云飞后转身就走。 “有劳道友了。”杜云飞抱拳一礼后，便打开地窖走了进去。 可当杜云飞真正看到杜衡时，一股无名怒火再次浮上心头。只见原本意气风发的杜衡，此刻早已满脸颓丧，眼神中再无半点神采。双手小臂被整个削掉。废的不能再废了。 杜衡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麻木的转头看去，原本以为是来给他送饭的道童，结果发现来人竟然是他老爹。 “父。。父帅。你终于来救孩儿了。”杜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全是欣喜之色。 杜云飞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地窖虽然逼仄，但还算干净整洁。也没有什么异味。杜衡虽然颓废，但衣着打扮却很清爽。尤其是发髻也被人梳理的整整齐齐。由此可见，杜衡虽然被软禁在此，却也没受到什么虐待。至少衣食住行都有专人帮其打理。 只是当他看到那断掉的双臂，也不由让他心中一阵绞痛。 他迈步上前，照着杜衡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逆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离散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个逆子。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塞进马桶里溺死。” 这一巴掌，杜云飞是含恨出手。直接把杜衡拍飞出去。怒其不争的同时，也恨天枢做事太绝。 杜衡艰难的爬了起来，用肩膀擦掉口角的鲜血，跪行几步匍匐到杜云飞的脚下说道：“父帅打的好，父帅打的对。孩儿确实给离散谷丢脸了。孩儿轻敌冒进。该有此败。父帅往日的谆谆教诲，都被孩儿抛之脑后。孩儿悔啊。” 听完杜衡的话，杜云飞脑袋充血，觉得他这两条手臂断的一点都不冤。以力证道，呵呵，这王八蛋还真想以力证道啊。 “哦？如此说来，你是还打算报复回去咯？”杜云飞怒而不发，语气阴沉的问道。 “报复？呵呵，孩儿这断臂之仇，若是不报复回去，孩儿怎么咽的下这口气。父帅你从小教导孩儿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这局算孩儿栽了。但只要孩儿没死，孩儿有朝一日，定当雪耻断臂之仇。”杜衡双目血红的说道。 杜云飞看着眼前这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儿子，心中是万分懊恼。事到如今他还能说出如此狂言，可见其完全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蛋。 如果说之前他还几分怪天枢断此子双臂的话，那通过刚才这番话，就足矣证明此子实有取死之道。 杜云飞闻言也不发怒，而是语气平淡的问道：“那好，如果为父现在放权给你，你打算如何做？” 杜衡闻言大喜：“父帅此话当真？” 杜云飞莞尔一笑：“你尽管说于为父听，为父倒想听听我儿的谋略。” 杜衡信以为真，一点都没听出杜云飞话中那一丝嘲讽之意。 “父帅容禀。若是父帅放权给孩儿，那孩儿回谷后，必当点齐兵马，诛杀许幼翎那对够男女。这次孩儿绝对不会再轻敌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孩儿必用雷霆之力，把这二人碾成齑粉。以报我蜃龙军覆灭之仇。”杜衡眼带疯狂的吼道。 杜云飞微微颔首：“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杜衡皱眉。 “你杀完两人就没了？不善后的吗？你带兵出谷，八国问责起来你如何应付？你杀许幼翎两人，天师府和岚山阁报复起来你又如何应付？你这些都不考虑的吗？”杜云飞眼神犀利的问道。 “八国？八国算个什么东西？一条条断脊之犬。也敢对我离散谷狺狺狂吠？景岿两国之事还历历在目，其余诸国谁敢炸刺？至于天师府？呵呵，一群只会念经的牛鼻子老道，我离散谷兵锋所至，那群神神叨叨的臭牛鼻子哪个是我离散谷一合之敌。至于岚山阁？父帅。这和岚山阁有什么关系？”杜衡一脸问号的说道。 杜云飞苦笑着长叹一声，继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黑色的药丸。杜衡见此情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父帅你这是？” “你如今双臂已废，想让你自尽倒是难为你了。来。服下这颗断命散。也免得你少受些罪过。”杜云飞面无表情的说道。 “父帅不要啊。父帅你为何要如此做？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孩儿死？” 杜云飞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为父。为父就不该把你这逆子带到这世上来。为父现在只不过是在弥补之前的过错罢了，与你没什么关系。” 杜衡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再无半点嚣张与狠厉。 “你怕什么？你刚才的那股子豪迈呢？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听从为父的谆谆教诲吗？现在你尽孝的时刻到了。” “能告诉孩儿为什么吗？”杜衡心有不甘的问道。 杜云飞嗤笑一声，满含讥讽的说道：“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复杂。它容得下野心勃勃之辈，也容得下心比天高之徒。它能允许你的残暴，放任你的野心，纵容你的狠毒。它会对世间奸雄熟视无睹。也会对暴君独夫视而不见。无论你是好是坏，是强是弱，在天道眼中，都有你一席之地。” “但唯独有一样，乃为天道所不容。那就是蠢货。如果是普通的蠢货还则罢了，天道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可如果那个蠢货有权有势还没有自知之明，天必遣之。” 说道这里，杜云飞目光一凛，满腔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的对杜衡吼道：“而你。就是天下间最大的那个蠢货。你若不死。我离散谷上下几十万生灵，全会因你所累。别逼老子亲自动手杀你。但如果你不领老子的情，那老子也不介意亲手送你上路。” 第550章 又蠢又菜又爱玩 杜衡听完他老子的一番后，早已变得面无人色。如果这些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他可能还会反驳一二。可面前这人除了是他老子之外，还是货真价实的蜃龙军主。 能坐到军主这个位置的人，就没一个简单的。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绝对属于上上之选。 离散谷的军主不存在世袭，想要爬到这个位置，除了要有亮眼的军功外，最大的一个要素就是要令人服众。一个没有情商的人，是不可能做到令士官信服的。 杜衡虽然口称少将军，那只不过是他自嗨而已。他在军中的正式身份，也只不过是一个校尉罢了。校尉上面还有把总，千总，都司，参将，副将，都统，最后才是军主。军主上面则是离散谷的图腾--军神。 如果硬要代入到八国中武将的品级来对比的话，他这个校尉，因各国武官军制的区别，最多也就在六七品上下晃悠。完全不入流。 这也就是他出身离散谷，还是杜云飞的儿子。否则就他这么一个校尉军职，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敢说出这种狂言？ 被方诺干掉的那几十个兵，就是他杜衡个人全部的家底了。那些兵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碰到一个这样的上官。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杜云飞之前对他还有栽培之意，否则也不会帮他争取到这次离谷朝贡的机会。可如今看来，此行此举完全是所托非人。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杜云飞哪里会参不透杜衡的想法。 他之所以会有这么激进的想法，根本不是什么不自量力。而是这混蛋想要借助是蜃龙军主儿子的身份，以校尉之资来撬动整个离散谷来为他复仇。 欲用仇恨来挑拨离散谷同仇敌忾之心，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歹毒，人性之自私一览无余。完全不顾及离散谷数十万生灵的死活。只求自己一时之痛快。 这种人留着不杀？等着过年吗？他杜云飞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此子不死。他杜氏一门都要玩完。 “怎么？你不服？还是说不想死？”杜云飞恨极了这个蠢货。 “不错，孩儿不服。我离散谷兵强马壮，凭什么就只能龟缩在离散谷那弹丸之地。都说我们是天下四极。可凭什么另外三家都能随意行走天下，而我们却只能长年累月的去雪原上和那些野猴子打交道？”杜衡或许感觉自己死期将至，也就不打算装了。 “你很能打吗？”杜云飞揶揄道。 “我离散谷将士哪个不是百战之兵，就算是八国最能打的睆国，也绝不是我离散谷一合之敌。他睆国能坐拥千里江山，我离散谷为何就坐不得？”杜衡吼道。 杜云飞轻笑一声：“粮食哪来？军备器械哪来？兵源补充哪来？就算少将军你神勇无敌，攻城略地如砍瓜切菜。你打算安排多少人驻守打下的城池？驻守城池降而复叛你又怎么处理？你是继续前进呢？还是就地平叛呢？不如我们更极端一点，就当你把全城都屠光行。” “可一旦你如此做。后面遇到你的城池他们还会投降或者不抵抗吗？不。他们只会抵抗更厉害。你就算再神勇，可能保证你自己的队伍不损失一兵一卒吗？损失的兵卒怎么补充？你口中那些所谓的百战老兵死一个少一个。就算你强行拉来壮丁填补人数，长此以往，你这支队伍还是你之前那支能征善战的队伍吗？” “对方坚壁清野你怎么办？对方断你粮道你怎么办？对方死战不降你怎么办？对方诈降你又怎么办？遇到水战缺少船只你怎么打，遇到山林碰到瘴气你怎么打？遇到沼泽行不通路你怎么打？遇到沙漠大军无水你怎么打？弓箭射完了谁造？兵甲破损了谁修？马匹战死了如何补充？将士们水土不服谁治？” “今天你要是能回答出上面这些问题。老子拼着这个军主不干了。也陪你疯上一把。你觉得如何？” 杜云飞也是个狠人，压根不跟你玩什么花花肠子，你不是牛逼吗？那我们就事论事。你想怎么打。拿出章程来。你要是真牛逼。老子陪你疯一场又如何？ 从这点就能看出。两人的眼界根本就不是一的层次的。 杜衡嘴巴张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作为一个校尉，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统筹全局的眼光？ 离散谷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万兵。这些兵看上去很多。可真要放出去争霸，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离散谷从诞生以来，就是注定只能打防守。玩进攻？别逗了。要是离散谷真有那能耐，那他们就不会在打下景国都城后就选择第一时间撤退了。 是他们不想霸占景国吗？是他们觉得景国的环境不如离散谷好吗？还不是因为他们守不住。与其最后被人包了饺子，倒不如见好就收，这样一来，不但成全了他们离散谷的威名，还能对其余诸国起到震慑的作用。但其实这些都只是表象。 离散谷从景国撤出，才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向八国证明。他们并没有觊觎天下之心，才能最大程度打消八国对他们离散谷的顾虑。但凡他们对景国表露出一点觊觎之心，那八国就算拼着国力大损，也要把离散谷连根拔起。 这个道理军神懂，九龙军主懂。但杜衡不懂。常年在雪原上刷青铜局的杜衡，哪里会明白王者局的残酷。 见杜衡久久不语，杜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说，我不介意你残暴冷血，也不介意你睚眦必报。甚至你要是有本事，杀兄弑父我都能接受。只要你能成事。手段脏点就脏点。你老子我认了。可我唯独无法容忍你的愚蠢。你自己带领的一个小队，竟然被人家一个人给杀的干干净净，我就不明白你还有什么脸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 “还特么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真是笑死老子了。早特么的干嘛去了？等尼玛手下兵都死光了。自己也残了，才特么的想起来？你要不是我儿子。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和老子说话？” 第551章 蠢死了 “孩儿知道错了。孩儿再也不敢生出这非分之想了。希望父帅看在孩儿已经残废的份上，就饶了孩儿一命。孩儿现在这副样子，就算回谷后，也不可能再从军了。孩儿就算再蠢，那也只能做个普通的蠢蛋了。您老人家刚才不是说了吗？老天爷对于普通的蠢蛋，是回睁只眼闭只眼的。”杜衡对着他老子连连磕头求饶，额头早就被他磕出一道鲜红的印子。 没办法。他是了解他老子的。他老子身为军主，杀一个儿子根本就不叫事。离散谷这么多年来，死在军法下的贵人数不胜数。军主的儿子在军中也没有特权。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军神的儿子都被斩过。他又算个什么东西。更何况他老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死了固然会心疼一时，但绝对不至于伤痛欲绝。 杜云飞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原本你是可以保住你的双手的。但凡你低调一点，全须全尾的回去继续任职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一手好牌，被你自己打的稀烂。” “大丈夫在世。既然敢玩，就要玩的起。输了不认账算个什么事啊？你刚才扬言一会要杀这个，一会要杀那个。可结果轮到自己怎么就怂了？最让老子好笑的是。你杀这杀那喊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带兵带成你这个样子，简直丢尽了我离散谷的脸。更是丢尽了我蜃龙军的脸。” 杜衡大骇，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直是被天师府搞成这样的，可从他老子的语气发现并非如此。 “是谁？那个人到底是谁？”想到那天那个气定神闲的身影，杜衡是恨得牙痒痒。 杜云飞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两颗药丸伸到了他面前：“吃了它我就告诉你。也让你做个明白鬼。” “不。不要。孩儿不想死。孩儿也不想知道了。还请父帅饶了孩儿一命。”杜衡连连后退，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这是军令。你敢不从？”杜云飞语气平淡的说道，似乎处死自己儿子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军令！”杜衡如何不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在离散谷，军令大于一切，比他老子的话都要大。 如果说之前杜云飞是以老子的身份让他自尽，现在就是用蜃龙军主的身份命他自尽了。人还是那个人。事还是那个事。但身份转变一下，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违抗军令，等于自绝于离散谷。离散谷中人人得而诛之。 “不。孩儿不想死。孩儿真的不想死。孩儿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父帅饶过孩儿这一次。孩儿保证余生都安分守己，不再有半分非分之想。求父帅饶了孩儿这一次。”杜衡痛哭流涕的拼命求饶，哪里还有一点少将军当初的风范。 “你真要抗命？”杜云飞再次问道。 “求父帅饶了孩儿。求父帅饶了孩儿。”杜衡现在除了求饶，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别说他双手已废，就算他完好无损，在杜云飞面前也走不过一个回合，更何况眼前这人是他老子，他老子要杀他，他纵有百般借口，也无济于事。 杜云飞此刻的眼神彻底变得冰冷起来。他目光冷漠的看着杜衡。 “很不幸。老子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你自己没把握住。” 下一刻，杜云飞就在他满眼惊恐的眼神下，把那两颗黑色的药丸扔进了他自己的口中。 “父帅你。。”见杜云飞把两颗断命散自己服下。杜衡脑袋都炸了。他终于明白他老子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杜云飞满眼鄙夷的看向杜衡，嚼了两下后把“断命散”咽入肚中。 “我离散谷的将士，向来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两颗糖丸而已，就把你色厉胆薄的一面尽显无疑。如果你刚才真的有种吃下这两颗糖丸，那老子还真会高看你一眼。以后带兵虽然是不可能了。但喂你一口饭吃，老子还能做得到的。” “但可惜的是，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你简直愧为一个军人。老子真为那些死去的将士不值。” 他长叹一声又道：“既然你的区部都已经去了。那么你这个上官哪有独活的道理。下去后，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所作所为，人有时候太蠢，真的是会死人的。” 说罢，他就一掌朝着杜衡天灵盖劈去，没有半点留手的余地。 杜衡想要躲避，可已经来不及了。掌锋触及他时，他就听到咔嚓一声响动。之后便再无声息。 杜云飞静静的看着脖颈被打断的杜衡，眼神中略微透露出一丝不舍。虎毒不食子，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亲手对自己的骨肉动手？ 但这能说杜云飞没给他机会吗？从头到尾杜云飞都一直在给他活命的机会。可他却每一步都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结局自然也就如他所愿了。 “哎。杜兄，你这是何苦呢。”天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地窖中。 杜云飞嗤笑一声：“让道友看笑话了。”可杜云飞心中却开始骂娘了。 你个牛鼻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等老子动手后才出现。还什么何苦，操，早干什么去了？就不知道来拦一下老子？现在来老子面前装什么悲天悯人？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天枢自然听出了杜云飞语气中的揶揄之意。却是对此不以为意。 他先是走到杜衡尸体面前躬身一礼，然后默默诵起了经文。 杜云飞知道，这是他们道门的超度经文。 片刻后，天枢施法完毕：“杜兄还请节哀。令郎下辈子一定会投去大富大贵之家。远离那茫茫雪原苦寒之地。” 杜云飞微微颔首，还礼道：“有劳真君了。这逆子虽然不孝，但好歹也是杜某骨肉。杜某虽然不能留他一命，但死后却也不想他遭受太多罪过。故而杜某想要真君替这逆子安排一场法事，不知真君可否答应？” 天枢闻言连忙点头应承道：“杜兄既然有此意愿，贫道自当竭尽所能。” 第552章 老的来了 “公子。不好了。天枢真君又来了。”老吴满脸焦急的冲进方诺的房间。把正在吃午饭的方诺吓了一跳。 “快快快，拿我头盔来。画像呢？道祖的画像呢？”方诺再也顾不得吃饭，手忙脚乱的开始找那几样护身法宝。 “公子，画像不是被你贴身藏着吗？”老吴从柜子里翻出头盔时说道。 方诺一拍脑门：“对对对。你看我一着急都给忘了。” 从怀中摸出道祖画像，先恭敬的拜了拜：“道祖啊道祖，您老人家可千万要护我周全啊，以后晚辈必定多给您老人家供点香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哎呦，你特么的有病啊。踹我干吗？”方诺怒视着许幼翎骂道。 “你拜道祖口念阿弥陀佛？姑奶奶砍死你都算轻的。”许幼翎怒道。 方诺顿时语塞，这不是前世留下来的习惯吗？谁让前世佛门比道门昌盛呢？ 老吴见状也在心里暗骂一句活该，就你这样式的，打死都多余。不过他还是适时提醒道：“公子你快点，真君已经进来了。” “啊？这么快，你快出去拦住，没有道祖护身我不敢出去啊。”方诺再也顾不得许幼翎，连忙把道祖画像披在胸前。 许幼翎看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这个便宜夫君平时就是个逗比，身上哪还有一点所谓的高人风范？ 她透过窗缝朝院子看去，发现天枢果然已经近在眼前。只是当她看到天枢身后跟着的那人时。她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晚辈见过真君。”老吴来到院子里给天枢行礼。想要给方诺争取一点时间。 天枢摆了摆手：“那小子呢？不会知道贫道来了。吓的不敢出来见人了。” “呵呵，真君说的哪里话，这不午时了吗？公子和小姐正在屋里用膳呢。真君来的突然，公子也没有准备啊。”老吴解释道。但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上下打量着与天枢一同来访的杜云飞。 不错，今日来访，完全是杜云飞的要求。对于这个灭掉他们蜃龙军一支小队的麒麟才子，杜云飞说什么也要见上一面。 杜衡虽然不是死在他手上，但事情却是因他而起。面对杜云飞这个请求，天枢无法拒绝，毕竟许幼翎也牵扯其中，该面对的还是必须面对。 人家连自己亲儿子都宰了。要是连个面都不带去见。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天枢也留了个心眼，在来的同时，他也派人去了岚山书院，把这消息告诉程墨了。 老吴没见过杜云飞，自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他虽然之前跟着童天元去过很多地方，可唯独对离散谷这片还是不怎么了解。 毕竟那帮人常年避谷不出，外人也很难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敢问真君？这位是？？”老吴的意思很明显，你要见公子那没的说，可是一个外人，还是一个陌生人想见公子，那就要说道说道了。 不等天枢回话，杜云飞就挥手扔出一块腰牌。老吴眼疾手快接住腰牌，上手后定睛一看，顿时腿肚子都有点开始打颤了。 “完了完了。仇家找上门来了。” “晚辈吴金铲，见过蜃龙军主。”老吴大礼参见道。并把腰牌恭敬的递还了回去。 杜云飞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收回腰牌便不再搭理老吴。 “你去忙你的。那小子在屋里是。贫道自己去找他。”天枢说完，抬步就朝屋舍走去。杜云飞也迈步跟了上去。 老吴也不敢拦，二话不说抬腿就跑出院子去岚山书院搬救兵。 “呵呵，师兄您来了？吃了吗您？没吃的话不如一起？”方诺头顶锅盖，身披麻袋。一副全身缺钙，从小缺爱的猥琐模样招呼着天枢入座。 天枢瞅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嘴角一抽，又看到他这一副防自己就像防贼一样的打扮气就不打一处来。 “瞅你这点出息？道爷我难道还会吃了不成？道祖画像是你这么用的吗？你小子要是再敢亵渎道祖，看道爷抽不抽你就完了。”天枢对于这个二皮脸，他实在没什么好办法。毕竟说破天去，两人的身份辈分都是在一个档次的，他最多只能用师兄的口吻去教训教训他。 “呵呵，这还不是因为师兄你神功盖世，小弟自知不敌，只能出此下策了。”方诺笑道。不过说话的同时，他也注意到房间里进来了一个陌生人。 杜云飞这是第一次见到方诺。没见之前，他对这个所谓的麒麟才子有过很多想象。毕竟外界对此人早就传的神乎其神。尤其是《八国论》珠玉在前，他内心深处早就把这方诺看成是一有道高人了。 身为有道高人。那必须就要有高人的风范和气度。就算没有气宇轩昂，羽扇纶巾之类的形象。那也至少要谈吐高雅，仪表不凡。 可如今一见，却让他大跌眼镜。这特么的是麒麟才子？头上顶个锅盖的麒麟才子？况且你身为岚山阁中人士，你身披道祖画像这有什么说道没？ 等等。这锅盖上怎么还有块令牌？嘶。。。我是瞎了眼了吗？岚山阁主令就这样被他儿戏一般顶在头顶？我几年没出世？外界的变化已经这么大了吗？ 哪怕杜云飞自诩见多识广，也被方诺这一番操作给整不会了。方诺现在在他眼中，和特么的一个二傻子也差不多了多少了。 “老子那逆子就是败在此子手中？这。。”杜云飞内心是五味杂陈，要是败给一个真正的豪杰，他也无话可说。可这人分明就是个二逼嘛。逆子虽然不才，可败在此等人手下，这死的还真是不值啊。 许幼翎此刻却不像方诺这样没心没肺。她迈步上前。对着杜云飞躬身一礼道：“幼翎见过杜伯伯。多年未见，杜伯伯还是风采依旧啊。” “杜伯伯？”方诺一听到这个称呼，立刻就明白眼前这人是谁了。 杜云飞微笑着双手虚抬：“幼翎贤侄。杜伯伯确实也很多年没见到你了。想不到多年未见，你竟然都嫁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通知杜伯伯一声啊？杜伯伯也好给你送上一份贺礼啊。” 杜云飞一语双关。话里藏刀。虽然他看起来表面一片和气。可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之意。 第553章 扯虎皮做大旗 “杜师兄是。其实呢。现在通知也来得及。我和幼翎都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穷讲究。来日大婚之日，杜兄可一定要来岚山阁喝一杯喜酒啊。” 就在天枢和许幼翎尴尬之际，方诺摘掉头上的锅盖挺身而出。既隐晦的说明了他和许幼翎现在的关系，也顺势化解了两人的尴尬。一时间让天枢大感欣慰。 “这小子虽然讨嫌了点。但还是很有担当的。”天枢心中暗道。 “杜师兄？”杜云飞先是一滞，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称呼。没办法。谁叫这小子人小辈分大呢？ “你就是老天师口中的麒麟才子？”杜云飞玩味的问道。 “让师兄见笑了。什么麒麟才子？那都是老天师跟晚辈闹着玩的。外人当真也就算了，师兄要是也拿这个说事，那小弟就无地自容了。”方诺谦逊的说道。 杜云飞莞尔一笑，转头对天枢说道：“天枢道友，杜某想和方师弟单独聊聊，不知道友可否行个方便？” “这。。”天枢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了方诺。 见方诺对他微微点头，他这才说道：“行。天下四极是一家，有什么误会该说清就说清，可千万不要伤了彼此间的和气啊。否则到时候师尊问贫道要孙女婿的时候交不出人来，那贫道可就惨了。” 天枢话中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浓了。不但承认了方诺的身份，还把老天师都搬了出来。 杜云飞自然明白天枢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道友放心，杜某不是那种不晓事理的人。对，幼翎。” 许幼翎此刻也是骑虎难下，毕竟她现在面对杜云飞还是很心虚的。 “幼翎，你跟天枢师兄出去走走。我难得见杜师兄一次，是该好好亲近亲近。”方诺拍了拍许幼翎的后背说道。 许幼翎担忧的看了方诺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两人走后，方诺先把身上的道祖画像也取了下来后招呼杜云飞入座：“呵呵，师兄随便坐，寒舍简陋，师兄莫要嫌弃啊。不知师兄今日要来，这副打扮让师兄见笑了。” 杜云飞摆了摆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只是坐下后，他的目光始终都盯在方诺身上。看的方诺有点心里发毛。 “要不喝点？”为了缓解尴尬，方诺指了指桌上的酒壶道。 杜云飞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剩饭哑然失笑：“杜某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用这么丰盛的膳食来招待杜某？杜某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呃。。师兄千万不要误会。小弟这不是看场面有点冷场嘛，所以没话找话呢。可不是要怠慢师兄的意思。”方诺厚着脸皮说道。 短短几句话，就让杜云飞感觉到眼前这人确实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这么直白的话语能说的如此自然，也算是个性情中人了。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突然开口道：“杜衡死了。我杀的。” “啊？死了。死了？？”方诺大惊。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王炸。自己的儿子说杀就杀？那这人得狠到什么程度啊？ 离散谷就是离散谷，之前老登还总说程墨像离散谷的人。可如今一看，这尼玛哪里像了？程院长那是多么温柔善良，和蔼可亲啊。 “怎么？觉得很意外？” 方诺点头：“是有点意外。” 杜云飞嘴角一勾，问道：“他虽然是死在我手中，但你觉得，他的死你要担几成责任？” 方诺目光一凝，看来这家伙来者不善啊。随即他立刻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哦。那不知师兄觉得我应该担几成责任啊？” 杜云飞感觉到了方诺的变化，心中默默做着盘算。看来之前看到的那个猥琐形象全是伪装，现在才是他的真实面目。想到这里，杜云飞心里反而好受一点。他能接受杜衡战败，但绝对不能接受杜衡败给一个二傻子。 杜云飞继续敲打着桌案开口道：“我觉得，你应该占九成。”说完后，还对着方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只是微笑的说道：“九成？小弟愿闻其详？” 杜云飞对于方诺这副处事不惊的态度心中暗叹：“没有理由，我觉得你占九成就占九成。” 方诺微微颔首：“嗯，我同意。那么然后呢？” “同意？”杜云飞对这回答大为诧异：“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么我们就谈谈你该怎么补偿我离散谷的损失。师兄也不欺负你，杜衡在军中，只是个校尉。师兄大度的帮你摘掉他是我儿子的这个属性，只拿军职和你说事。再加上其余几十位将士的性命。你觉得应该怎么补偿我们离散谷才合适？” 方诺淡淡一笑，当即把锅盖上的岚山阁主令取下来扔了过去：“师弟也不占你便宜，这块令牌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岚山阁的阁主了。不知这个补偿师兄还满意不？”说出这话时，方诺眼中透露的全是真诚。 杜云飞直接被方诺这一下给整不会了。若是别的东西还好说，这玩意他敢接？别说岚山阁了，就算军神知道了都要活剐了他。 “呵呵。师弟说笑了。阁主令牌这么宝贵的东西，师弟还是收起来好。”说着他便把令牌推还了回去。 “哎。师兄你别嫌弃啊。师弟一介书生，要别的东西也没有啊。想来想去，我身上也就这玩意值点钱了。如果师兄看不上的话，那不如等我几天。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去我师娘那里把万金楼的掌印给偷出来赔给师兄。”方诺目光依旧真诚。 “万金楼？”杜云飞脑子急速运转，立刻明白这王八蛋话中的含义是什么了。 还真别说。这小王八蛋喊万金楼的长孙楼主一句师娘，那是绝对挑不出理的。毕竟童天元和长孙寒蝉的那段虐恋天下皆知，要不是两人因为身份问题。怕是早就生儿育女了。 两人到现在都男未婚女未嫁，可见其二人的感情之深厚。 这小王八还真会扯虎皮做大旗啊，这才三两句的功夫，又是阁主令牌，又是楼主掌印的。一个比一个离谱。 第554章 谁家还没个大人啊 “这也不行吗？”方诺一脸惋惜的问道。但接着他又开口道。 “也罢，谁让小弟是九成责任了。小天师你应该知道。就是幼翎的弟弟许正阳。我和这个小舅子关系还算不错。我说的话他基本上都能听。正好他不日就要去我岚山阁做客。到时候我动动脑筋，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天师府的天师令给顺过来。” “如此一来，师兄你很可能成为天下间第一个集齐天下四极掌门令牌的人。这种成就，想想都特么的带劲。不过师弟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离散谷那边，只能师兄自己想办法了。”方诺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杜云飞闻言几欲吐血。神尼玛集齐四大掌门令牌？这是嫌他死不够快？死的不够壮烈？还是死的花样不够变态啊。 不过听话听音。通过这小子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听出他在天下四极里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存在啊。几乎个个都是直达天听。 方诺看着杜云飞吃瘪的表情，都差点笑出声来。 妈的，来老子面前装个毛线？还尼玛九成责任？你不如干脆就说是我杀的得了。 要玩是。来啊。互相伤害啊。老子吓不死你也气死你。 杜云飞也确实如他所言憋屈的难受。明明是自己在问罪。怎么现在却搞得处处被动？ 虽然明知道这小王八蛋是在戏弄自己。但他能说什么呢？人家是实打实的把岚山阁主令牌送过来了。你能说人家不重视吗？ 他敢保证，只要他敢拿，这小王八蛋保证敢送。至于拿了之后能不能捂热，那就听天由命了。 “哈哈哈哈。都说麒麟才子得之可安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光你这一手人脉网，就能羡煞天下无数人。”事到如今，杜云飞也只能用大笑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方诺莞尔一笑：“让师兄见笑了。我是老师膝下最没出息的一个弟子。出了事除了找家长外，也没什么其他本事。小弟身子骨太弱。遇到师兄这样的英雄人物。说话都不利索了。也就只能搬出家中长辈来给小弟撑撑场面了。” 杜云飞心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王八蛋。你这指桑骂槐的骂谁呢？什么叫出了事除了找家长外，就没有其他本事了？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好了。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吗？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但不妨碍杜云飞这么理解。 几句交锋下来。杜云飞就知道他在口舌上面他是讨不到什么好了。不过想想他也就释然了。能在八国使团围攻下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他这三言两语所吓退？ “能和我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杜云飞很明智的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非常自然的换了个话题。 方诺皱眉：“那天晚上的事？师兄难道不知？” 杜云飞摇了摇头：“杜衡是死在违抗军令下。” 方诺瞬间明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敞亮。既然是死在军令下，那就代表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既然师兄想听，那小弟自然知无不言。这事，其实还要从四季榜开始说起。” “师叔。方诺不会有事。”许幼翎小声问道。 天枢斜了许幼翎一眼道：“怎么？这就担心起来了？放心，这天下坏人都死绝了。他都死不了。” “我别的不担心，我就怕杜衡添油加醋的推卸责任。以他的性格，他绝对做的出这事。”许幼翎笃定道。 “他死了。”天枢淡淡回道。 “死？死了？这。。。”许幼翎大惊。虽然她当初也想宰了这家伙，可终究还是被天枢劝下来了。怎么现在又死了？想着想着她就朝天枢看去。 天枢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他老子亲自下的手，和师叔可没什么关系。” “啊？杜伯伯怎么会？” “呵呵，你要是知道他们父子俩的对话，就知道他为什么会死了。换做是我。我也要清理门户。” “那他们说了什么？” 天枢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就在两人说话间，院子里的半扇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哪里来的狂徒？敢来找我岚山阁的麻烦？是欺负我家的娃没大人吗？”说话之人除了程墨还能有谁。 只见程墨带着老吴和刘二牛，满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天枢见状嘴角一抽，连忙迎了上去。 “晚辈见过程老院长。” “幼翎见过程爷爷。” 程墨微微颔首：“那王八犊子呢？跑到老夫的地盘来撒野。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程爷年轻时是干什么吃的。” “老院长暂且息怒。先借一步说话。”天枢把程墨拉到一边。 程墨瞥了天枢一眼道：“你拦着老夫干什么？你是不是和那家伙一伙的？一起来欺负我家的娃？” “老院长说的什么话。就凭那小子现在和幼翎的关系，晚辈还能让他吃亏不成？”天枢说道。 听到这话，程墨这才稍稍满意。 “这杜云飞也太没有礼貌了。做事前竟然也不先和我打个招呼，直接跑来找这小子算个什么事？这是准备以大欺小吗？”程墨不爽道。 程墨这话，表面上看似是在说杜云飞，其实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天枢。要不是你带他来，他怎么会知道这里？ “杜衡死了。被他一掌毙命。” 程墨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忤逆犯上，被清理门户了。”天枢言简意赅。一句清理门户，就能代表很多意思了。 “他们俩在屋里？” “嗯，聊了有一会了。那小子有什么本事老院长应该比晚辈更清楚。就连晚辈都在他手上吃过亏呢。”天枢一脸狡黠的说道。 程墨一听这话就乐了：“呵呵，听说前几天你在这差点把屋都拆了？” 天枢尴尬一笑：“老院长就别打趣晚辈了。晚辈也想不到这小子棋力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晚辈竟然连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实在惭愧的紧啊。” 程墨闻言满心欢喜。自己孩子能得到外人的夸赞，听起来就是舒心。不过一想到这小子惹事的能力，程墨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第555章 杀虫剂 “你是说？你仅靠一个杀虫药和一把称之为连弩的东西？就把我蜃龙军的一个小队给灭了？”杜云飞满脸质疑的问道。 “是的。”方诺正色道。 “什么杀虫药这么厉害？我蜃龙军什么时候连虫子都不如了？”杜云飞愠怒道。 “师兄不要误会，小弟不是那个意思。但小弟当时用的真的只是我平时在山上用来杀虫用的药剂，想必师兄也应该清楚，这乐国现在正值酷暑，蛇虫鼠蚁之类的玩意不知凡几，于是我也就是贴身备了不少。”方诺解释道。 “是吗？拿来我看看，我倒要见识见识什么杀虫药这么厉害？”杜云飞表情不悦道。 蜃龙军蜃龙军，人家以龙为番号，你直接给整个杀虫药出来，这不是当面打脸吗？ “呃，师兄稍等，我这就去拿。”说罢，他就走到一个橱柜前假意翻找了几下，然后从里面拿出几颗片状的药剂。大小和前世的一个矿泉水瓶盖差不多。 这种玩意，在前世确实是用来杀虫的。点燃后会瞬间产生大量的烟雾。笔者小时候家里也经常用这玩意灭蚊子。现在也有很多农村或者牧场也用来灭蚊。某宝上这玩意几毛钱一片。算得上是物美价廉。只不过就是副作用有点大。灭蚊后没个把两个小时屋子里都呆不了人。 催泪瓦斯和烟雾弹他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但为了有个合理的解释，这种燃烧式杀虫剂就是最好的借口了。 杜云飞拿起药片在手上仔细研究了一下，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立刻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怎么用？” “点燃即可。此物被点燃后，会立刻散发出巨大的烟雾。小弟就是靠着这些烟雾做掩护。然后再用连弩射杀的。说到底，还是小弟取巧了。”方诺赶紧说两句好听的来缓解气氛。 “烟雾？就这么一点大的玩意能有多大的烟雾？”杜云飞明显不信。 “具体效果如何，师兄一试便知。” 杜云飞微微颔首，当即就掏出一个火折子想要点燃。吓得方诺赶忙拦住。 “师兄你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试试嘛？” “我擦，要试你出去试啊。在房间里试还让不让活了？” 杜云飞见方诺一脸紧张的模样，反而信了几分。 他放下杀虫剂说道：“好。这个不急，待会出去再试。那个连弩又是什么东西？那支小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好歹也有几十人。我那逆子虽然不成器，但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既然他选择对你动手，想必你所在的院子，四周肯定被他布满了弓弩手。你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射杀的？” 方诺长叹一声，又假意从柜子里拿出一把连弩。这连弩可不是仓库里的玩意。而是他自己手动打造的。这玩意难就难在捅破这层窗户纸，只要知道原理后，想要仿制一把完全没有难度。 这就是为什么说一个谎言总要用另一个谎言去掩盖的原因。为了避免火枪的泄露，他也只能拿连弩出来忽悠了。否则解释不过去。 杜云飞本就是带兵之人，连弩一上手他眼中就绽放出一道精光。都不用方诺教他怎么用，他就把箭匣里的十支弩箭淸膛而出。箭矢插在橱柜的门板上都能入木三分，就别说射在人身上了。 一时间，杜云飞就对这连弩是爱不释手。尤其是这种连续发射的功能，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但很快，他也发现了这东西缺点：“这连弩射程怕是不远？” “呃。确实和传统的弓弩没法比，十几步之外就没什么威力了。不过这个只是小弟用来防身的，又不是拿来上阵打仗的，有个十几步对我来说已经够用了。”方诺如实说道。 杜云飞微微颔首。用来防身那确实够用了。只是他现在在想的是，应该如何改良才能运用在军队中。 “师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杜云飞想了想说道：“可就算你有这连弩，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把那支小队全干掉。” 方诺苦笑道：“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为什么总以为小弟这边就只有我一个人呢？小弟在岚山阁好歹也算一号人物。身边怎么可能无人护佑？明面上确实只有小弟一个。可在暗中埋伏的暗卫，不比你们蜃龙军的人少好。在大雾笼罩下，连弩几轮掩射下来，在那种逼仄的空间里，来多少都不够看啊。” “别看当时蜃龙军个个刀剑在手，可大雾弥漫之下，身边之人全是袍泽，他们空有兵器在手又有何人敢用？此消彼长之下。蜃龙军除了只能被动挨打，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小弟知道自己胜之不武，若是正面厮杀，小弟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可谁让那里是小弟的主场呢？小弟有心算无心，要是这都能输，那小弟也没脸在这里和师兄说话了。” 听到方诺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话，杜云飞这才有所释然。 “这连弩为兄能带走吗？”杜云飞开门见山的问道。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呃。如果是别人，那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是师兄的话，那小弟就替我工学院做这个主了。”方诺故意卖个好给他。人家连自己儿子说杀就杀。要是不在他这里讨点好处回去。怕是早晚要产生芥蒂。连弩而已。对他来说就是个玩具。这玩意就算上了战场，也绝对成不了主力，最多也就斥候用用。 杜云飞非常满意方诺这态度。看来这小子还是挺明白事理的。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杜衡之死和他有关。但杜衡真正的死因还是他自己有取死之道。这点杜云飞还是分的很清的。 “走。出去试试你这个杀虫剂。看看到底是什么神仙药剂，能把我蜃龙军当虫儿一样灭杀。”杜云飞明显还不满足。又开始打这杀虫剂的主意了。 其实在杜云飞看来，这杀虫剂如果真有他说的这么神奇，那他在战场上的作用可比连弩要强太多了。 第556章 四极归一 “呦呵。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啊？这么热闹？老身这算是来着了？”不知为何，久未露面的苏玲珑突然到访。 “嘿嘿，苏丫头怎么来了？平时老夫喊你出来听曲你都推三阻四的。今天到有闲工夫了？”程墨笑迎道。 苏玲珑白了程墨一眼骂道：“程爷啊程爷，晚辈都五十多了。麻烦您老人家换个称呼行不？这要是传出去。晚辈还要不要做人了？实在不行晚辈给你磕两个？只求程爷口下积德。” 苏玲珑话音刚落。许幼翎就上前对其行礼道：“幼翎见过苏姐姐。”苏玲珑立刻微笑还礼。 这一幕立马就看得程墨不乐意了：“好你个苏玲珑，老夫喊你丫头你不乐意，幼翎侄儿喊你姐姐你却答应的痛快，你这是看不起我老头子吗？” 苏玲珑先是一滞，但随即展颜笑道：“哪能啊程爷。不如这样，以后也让幼翎喊你大哥好了。如此一来，不就解决了吗？” “靠。亏你丫想的出来。这辈分岂不是都乱套了吗？”程墨不爽道。 “乱。乱能怪谁啊？还不是因为岚山阁出了个小祖宗。年纪轻轻的辈分大的可怕。但凡把那小子摘出去。其实一切都挺正常的。可一旦把那小子算进来，你还能指望不乱？这是你们岚山阁的锅，您老人家可别往我身上甩。”苏玲珑回怼道。 此言一出，程墨顿时语塞。苏玲珑说的不错。这一切的起因还都是因为方诺而起。他也明白为什么幼翎会喊苏玲珑姐姐了。 天枢在一旁听的是连连摇头。辈分这玩意在他眼中虽然存在。但他身为道门中人，其实并不怎么看重。 道门讲究达者为师。你只要有真本事，道门中人不介意向稚童求道。只要不是血亲或者授业恩师。其他的辈分对他们来说也就这么回事。 几人都是相熟之人，打趣几句过后苏玲珑说起了正事。 “你们几个怎么都站在外面啊？那小子人呢？自从四季榜结束之后，那小子就没下文了。老身一个景国榷首，天天待在乐国叫个什么事啊？” 苏玲珑点明来意。这是想要方诺给他个准信。她毕竟和其他几位不同。景国商道还需要她回去主持大局呢。 “应该快了。就这几天的事了。你景国要是有事，先走也行，你难道还怕那小子会少了你那份啊。”程墨揶揄道。 “瞧程爷你说的。把我苏玲珑看成是什么人了？我是在乎那三瓜两枣的人吗？我只是盼着大戏早日上演，也不枉我特意辛苦跑这一趟不是？他这个计划的成败，直接关系到我万金楼今后在乐国的布局。赌注输赢与否那都是一杆子买卖，上不了台面。后续事件带来的变数才是我最关心的。”苏玲珑解释道。 “呵呵，都说你们万金楼无利不起早。你这眼光到是毒辣的很啊。”程墨笑道。 “程爷谬赞了。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只谋眼下不谋将来，非智者所为。”苏玲珑正色道。 几人说话间，院中房门打开。方诺和杜云飞先后踱步而出。 当看到院中所立之人后，两人表情各异。 虽然同为天下四极。但程墨也好，苏玲珑也罢。都没见过杜云飞。 杜云飞也同样不认识这两人。 不过程墨的身份他倒是能猜出几分。毕竟就算他没见过真人，那对于程墨的资料还是有些了解的。 至于苏玲珑，就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姐姐今日怎么来？”方诺笑着上前招呼道。 苏玲珑冷笑一声：“年底了。方公子欠老身的租子是不是该交了？” 方诺闻言也玩心大起。立马哭丧着脸道：“还望东家宽限两天，小子家中拮据，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这一家老小饭食都没个着落。东家你行行好。发发善心。待小子有钱了。立马连本带利的交予东家。” 苏玲珑眼珠一瞪，怒骂道：“善心？老身的善心还不够吗？你从上月拖到这个月，又想从这个月拖到下个月，这眼瞅着就要到年关了。常言道债不过年，仇不过夜。你要没钱，就拿你媳妇抵债。”说罢，她就一把把身边的许幼翎拽了过来，顺手还在她脸颊上划了一下。 “啧啧啧，你这娘子倒是长的白白净净的。比你这腌臜货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老身身边正好缺个端茶递水的丫鬟。今个儿要是没钱，那你这媳妇老身可就带走了。你一天不还钱，老身就抽你媳妇一天。抽到你还钱为止。”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方诺。想看看他怎么回答。 方诺果然没让他们失望。表情立刻从忧愁转为欢喜：“这可是你说的哈，你抽了她可就不能再抽我了。” 这一句出口，直接把苏玲珑给整不会了。都知道下面该怎么接了。程墨则是连忙捂脸，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天枢嘴角不停抽动，大有一副欲要为民除害的冲动。杜云飞则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表演，向来不苟言笑的他，一下子都还没缓过神来。 “啊。。啊。。别打别打。我错了还不行吗？错了还不行吗？”暴怒之下的许幼翎，二话不说就上前开大。方诺刹那间就被许幼翎揍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哎。我岚山阁是造了什么孽啊。”程墨实在是没脸看下去。 苏玲珑闻言立刻揶揄道：“程爷你这话说的不错。岚山阁的人才就是别具一格，别的地方想学都学不来。这小子要是出身在万金楼。都活不到成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金楼这个信息立刻被杜云飞关注到了。再结合此人和程墨说话的态度。那她必然也是万金楼的高层无疑。至少也是榷首这一个级别的。 而万金楼的八大榷首中只有一个女子，那此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离散谷杜云飞见过程老院长，见过苏榷首。”杜云飞没去管还在打闹中的两人。率步上前对两人抱拳行礼。 第557章 倒反天罡 “杜云飞？阁下可是离散谷蜃龙军主杜云飞？”苏玲珑满脸诧异的看着杜云飞，很快就明白此人为何而来了。 “让苏榷首见笑了。正是杜某。”杜云飞点头承认。 其实要说诧异，杜云飞要比苏玲珑更为诧异。想不到他只是上门找这小子问些情况。却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把天下四极全惹出来了。 天师府和岚山阁还好解释。可这万金楼不请自来。足以说明这小子在万金楼眼中的分量。 想到此处，他不禁感叹：“哎，要是那个逆子能有这小子一半圆滑和城府，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了。” “还真是杜军主？老身失礼了。想不到老身今日一行，竟然还有如此奇遇。老身就说为什么早上就听见屋外有喜鹊在不停叫唤呢，原来是杜军主大驾光临啊。”苏玲珑吹捧道。 杜云飞微笑道：“苏榷首言重了。杜某此次出谷，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逆子所犯之事，已触犯了我离散谷的大忌。杜某必须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岂不是显得我离散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苏玲珑闻言只是微微颔首没有接话。毕竟这事和她没什么太大关系，言多必失的道理她是懂的。 “你和诺儿在里面聊了这么久。聊出点什么名堂没有？要是没聊明白？老夫再接着陪你聊聊？”程墨不像苏玲珑，对他可没有一点好脸色。 杜云飞先是躬身一礼：“晚辈此来庐阳，确实有失礼数。但晚辈有军令，故而不敢违令行事。还请程老院长见谅。” 程墨暗骂一声狡猾。谁说当兵的就没头脑了？这一句军令，就能把一切逾矩失礼都推的干干净净。毕竟谁不知道他们离散谷军令大过一切呢？如果他要是再计较下去。那反而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程墨吃了个暗瘪，只能摆手道：“既然有军令，那老夫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只是老夫不明白的是，你来找诺儿也是出于军令？” “是。军神有令，让末将务必弄清楚我蜃龙军是如何被团灭的。为军者可以败，但要知道因何而败。自大意满乃兵家大忌。方师弟也算是给我离散谷上了一课。”杜云飞答道。 程墨微微颔首，对他这个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那你问出点什么门道没啊？老夫可有言在先，一些事关我岚山阁的机密的东西，你最好还是少打听的好。” “晚辈不敢。晚辈所知的，都是出自方师弟之口。并无其他多余心思。”杜云飞很隐晦的把锅甩给了方诺。 两人闲聊间。程墨突然看到杜云飞手里拿着的那个杀虫剂：“咦？这不是我岚山阁的灭蚊片吗？你拿这玩意干嘛？莫非你离散谷也要驱蚊？这不应该啊，你离散谷常年低温高寒，哪里来的蚊虫？” 杜云飞看了看手中的药片，尴尬一笑。想不到这东西还真是用来灭蚊子的。 “让程院长见笑了。我蜃龙军其实就是败在此物之下。方师弟刚才所言，实在匪夷所思。故而晚辈特意出来一试。看看是不是这灭蚊片真有那般奇效。”杜云飞如实说道。 “什么？他。。。他。。。他靠这玩意灭掉。。。”程墨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人家自己说没问题。他要是说出来就有点不合适了。 “程老院长也不知道？”杜云飞好奇的问道。 程墨摇了摇头：“老夫只知道个大概，至于中间他是如何做的。老夫还真不清楚。不过你既然拿出了这灭蚊片。老夫也应该能猜到一些了。” “那不如让晚辈现在试试？也好让晚辈开开眼界。”杜云飞迫不及待的说道。 程墨点了点头，立刻招呼众人远离：“大家都散开。这玩意点起火来可是要把人呛死的。” 可就在杜云飞准备引火点燃之际。院子的大门再次被人一脚踹开。随着而来的是冲进来一群披甲执锐的官兵。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还在打闹中的方诺立刻停了下来。他第一反应是卢紫嫣反水了。 虽然事发突然不知原委，可在场之人个个都是淡定自若，处之泰然。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杜云飞。 杜云飞也是满脸尴尬，自然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看向他。他摇了摇头：“杜某此来，只带了两个随从在身边伺候。” 短短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很快，队伍中走出一个小兵，对着众人环视一圈后，目光最终停留在杜云飞身上。他指着杜云飞说道。 “聂统领。就是这人。属下怀疑这人就是上面要找的人。” 此言一出，方诺等人全都面面相觑。搞不清这到底玩的哪出啊。 杜云飞自己也懵逼了。他堂堂蜃龙军主什么时候成了通缉犯了？ “拿下。全部给我带回去严加审问。”诸聂统领挥了挥手，无数将士就挺枪上前。欲要擒下几人。 “放肆。”“大胆。” 原本在这里毫无存在感的老吴和刘二牛，此刻挺身而出，率先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笑话。也不看看这院子里都是些什么大神。天下四极都特么的集齐了。来这里抓人？这属于倒反天罡了不是？但凡这院子里少只耗子，那他们天下四极可以集体抹脖子了。 “师兄，什么情况？”方诺跑到杜云飞身边问道。 杜云飞皱眉苦想片刻后说道：“我来庐阳城不过一日，如果说真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应该是和我昨日在东郊那个废墟打伤的两个人有关。” “东郊废墟？”方诺恍然，什么东郊废墟，那不就是他之前被他烧毁的那个控制室嘛。 就等方诺还想开口。那个聂统领就开口道：“既然你承认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禁军的人你也敢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到底怎么回事？”程墨开口问道。 杜云飞无奈叹气道：“没什么。晚辈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才会想到去现场亲自看一看。只是去到那里时却有两人拦住晚辈不让进。于是晚辈就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晚辈下手很有分寸，并未伤及他们性命。” 第558章 翻手为云 此言一出，在场大部分人都明白杜云飞是什么意思了。 他身为军人。去蜃龙军战败的现场实地察看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为军者可以败，但要知道因何而败。亲自看一看事发现场，他多少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只是这一去，不知什么原因和看守在那里的禁军起了冲突。 其实他们不知道是，之所以会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是因为那个莫须有的神秘组织引起的。 毕竟发生在那处别院的惨案，至今都没有个明确的说法。可自从齐洪提出这个猜想后，他们很快就把那个案子和那个神秘组织联系到一块去了。 否则的话，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量敢在庐阳城做出这种事来？ 四季榜虽然结束。可对于那个案子的关心程度不但没有下降，反而上升了不少。 那处废墟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受人重视，可依旧有禁军和稽查司的暗探在附近埋伏。为的就是希望能守株待兔般的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杜云飞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跑去查看现场。自然就撞到枪口上了。 事情说出来也不复杂，就是杜云飞擅自进入，引起了暗探们的注意。然后暗探们二话不说就要把杜云飞带走羁押。 杜云飞什么人？岂会把几个小喽啰放在眼里。当即就出手把这两个喽啰揍了一顿。 由于两个喽啰当时都未穿官服，因此杜云飞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身份。 原本在杜云飞眼中看起来是一件小的不能在小的事，却直接捅了马蜂窝。禁军知晓情况的人，立刻就把杜云飞当成了首要怀疑对象。甚至认为他一定就是那神秘组织中的一员。 否则的话，你平白无故跑那废墟去干什么？ 杜云飞此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他堂堂蜃龙军主，被人跟踪竟然毫无所觉？这让他在其余四极面前丢尽了脸面。现在被人打上门来，杜云飞顿感奇耻大辱。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那个聂统领。活撕了此人的心都有。 方诺一下就看穿了杜云飞的想法，他眼珠一转，一脸狡黠的说道：“师兄，不如试试？”说着还指了指他手中拿着的那个灭蚊片。 杜云飞瞥了他一眼。心道这小子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歹毒啊。不过正合他意。 “试试就试试。可这小小的一片管用吗？要知道，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了。”杜云飞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有师弟在，还能短了师兄的装备，喏，这玩意小弟多的是，想要屋里还有。”说着方诺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大盒的灭蚊片。看得杜云飞是脑壳痛。 “不是，你小子身上揣这么多灭蚊片干什么？” “呵呵，这不是怕师兄试的不过瘾嘛。所以就提前预备了些。师兄点燃后就朝人群中扔去，小弟回屋去拿连弩，今天小弟就给师兄彻底还原一下事故现场。”方诺把灭蚊片塞到杜云飞手中后，就一个转身跑回了屋子。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避着旁人。众人闻言都是心底一寒。这尼玛是要出大事啊。 但作为家长的程墨都没说话，其他人也都当做没听见。 别看方诺和杜云飞说了这么多，其实放在现场，也就几息的功夫。就在甲士向众人靠拢之际，杜云飞毫不犹豫的点燃灭蚊片朝人群里面扔了过去。 程墨见状，第一时间撒腿就往后跑。天枢和苏玲珑也不敢怠慢，虽然不知道程墨为什么跑，但跟着跑总没错。 “师兄，接着。”就在灭蚊片落地之际，方诺拿着两把连弩冲了出来。为了保证能持续有效的发射，他还顺便带了几个箭匣。 一个箭匣能装七支箭矢，射完后只要一换箭匣就能继续发射，方便的很。 杜云飞随手接过连弩，并把三个箭匣挂在腰间。二话不说抄起连弩就朝着为首的那个聂统领射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灭蚊片的效果就展现出来了。虽然和正经的烟雾弹没法比。但阻挡一下视线还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他们出手狠辣，行事果断。不宣而战的行为直接把对方打的措手不及。 老吴和刘二牛则护在两人身边，只要有人靠近，无一都会被他们二人轻松干掉。许幼翎则守在房屋门口，避免有人冲进去。 苏玲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惨景是连连摇头：“老身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平白无故跑来打了一仗。离散谷的人冲动也就罢了。那小王八蛋怎么比离散谷的人还兴奋？” “怎么样？这样的好苗子要不要带回你们万金楼栽培一下？”程墨打趣道。 “得了。我万金楼还想过几天消停日子，这种好苗子还是你们自己留着享受。”苏玲珑连连摆手。 天枢此刻也感叹道：“哎，比起阴险狡诈，贫道还真没服过谁。实不相瞒。贫道也在这烟雾上吃过这小子的大亏。” 天枢误以为他第一次和方诺见面时的干粉灭火器，就是这灭蚊片造成的。 三人在屋里有说有笑，就像看戏一样。丝毫没有把外面的事情放在心上。 随着烟雾渐渐散去。闯进院子里的二十来个兵丁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嘿嘿，小弟没骗师兄你。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师兄自己亲自体会一次来的实在。”方诺看到眼前的战果，一脸得意的说道。 “哼。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罢了。这种手段，面对真正的大军冲杀毫无用处。”杜云飞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毕竟他的蜃龙军也是败在了这种旁门左道之下。 “师兄说的是。是小弟班门弄斧了。”方诺也不争辩，一个人所思所想不要看他说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什么。没见杜云飞现在对手中的连弩那是爱不释手吗？ 屋内三人见战事已了。程墨叹气道：“哎，这小子就是这样不让人省心，他倒是杀得开心了。善后的事还要老头子来。” 苏玲珑则心如明镜的说道：“程爷就是程爷，你们这一老一小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啊。就这么一个突发事件，都能被你们两只狐狸抓住机会利用起来。看来，这离散谷也要被你们绑上战车了。” 程墨闻言尴尬一笑：“呵呵，都是意外，都是意外。” 天枢听到苏玲珑的话，才后知后觉。他之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原来搞了半天，是为了拉离散谷入局啊。靠。道爷真是信了他的邪。 第559章 六大家主齐聚 “你说什么？禁军一支小队在城内被人全歼？谁这么大胆子？敢对我禁军出手？”卢紫嫣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末将不知。现在齐大人和黎大人已经带兵过去了。项大人和赵大人也在赶去的路上。齐大人临走时说，这伙人八成就是那个什么神秘组织的人。”一个中年将官回复道。 卢紫嫣闻言表情一滞，暗暗心道：“难道还真有一个这样的组织？” “再谈再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来报与本宫，若贼人真如齐大人所说，务必给本宫拿下。”卢紫嫣吩咐道。 “是。末将遵命。” 小院一战，直接让整个庐阳城都炸了锅。紧跟而来的，便是一支支全副武装的甲士迅速前往小院增援。不消一刻钟，小院就被围的严严实实的。 一时间，整个庐阳城风声鹤唳，如临大敌。 “齐大人。要不要现在攻进去。”一个武官对齐洪问道。 齐洪和黎泰对视一眼后回道：“尽量抓活的，本官需要他们的口供。” “是。末将明白。” 就在这武官在对手下甲士交代各自任务之时，里面突然走出一人。 见有人出来，所有甲士全部双手压枪，严阵以待。只消上官一声令下，就能把此人正法当场。 程墨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甲士莞尔一笑：“你们这里谁说了算？” “老贼，还不赶紧跪下束手就擒。”一个小兵喝道。 “吾乃岚山阁工学院院长程墨。你乐国现在持械威胁我等。是想和天下四极开战吗？还是说，你乐国自知事发，想要杀人灭口？若是这样的话，老夫就这里，你们倒是动一个试试？”程墨不傻，赶紧自报名号先。 装逼也要看人的。他名气虽然大，可见过他的人可真没多少，就更别说这些小兵了。还是不先报名号，被哪个傻逼一枪捅死那就真的搞笑了。 这就好比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读了几年你都未必知道校长长什么样。但你能说你没见过校长吗？不。你至少每周都能见一次。因为每周学校例行晨会上，校长都会出来发言。可就算如此，有几个学生能记住校长的模样？ 果然。在程墨自报完名号后，前排甲士全都心中一凛。 我了个乖乖，岚山阁的院长？你管这叫反贼？你最好期待他没有真的想要造反。 程墨这一番话，自然也传到了齐洪和黎泰两人耳中。两人闻言，全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那个神秘组织和岚山阁有关？若是这样的话，那其背后的阴谋实在不敢想象啊。”黎泰说道。 齐洪也是满脸严肃：“若真是岚山阁是幕后黑手，那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现在怎么办？”黎泰问道。 齐洪轻叹一声：“还能怎么办。先出去会会这老匹夫再说。至于后事如何，待探听虚实后再做计较。”说罢，他便推开人群，朝程墨走去。 “晚辈齐洪，见过程老院长。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程老院长，实在是出乎晚辈的意料啊。”齐洪阴阳怪气的说道。 “齐洪？齐家的家主？”程墨戏谑道。 “正是晚辈。” “你带兵包围老夫府邸，是何用意啊？”程墨问道。 “这是程院长的府邸？程院长不是一直住在岚山书院吗？”齐洪疑惑道。 “怎么？老夫在庐阳城置办一些产业，还需要提前通知你不成？” “不敢。只是就算这里是程院长的府邸，可程院长也不该无故杀害我禁军中人啊。” “呵呵，私闯民宅，杀了不就杀了。要是有人持械跑去你齐大人府上。难不成齐大人你还打算设宴款待不成？” “可这些都是我乐国禁军。那些甲士就算有冲撞之嫌，也罪不至死啊。更何况，据本官所知，他们这些人也跟踪一个贼人才会找到这里来的。并非擅自闯入。” “贼人？你的意思是，老夫府中私藏了你乐国要犯咯？” “本官不敢胡乱猜测。毕竟进去的人，都死光了。”齐洪目光阴沉的看着程墨。 程墨莞尔一笑：“既如此，那不如齐大人亲自进去看看是否有你要找的要犯？” “这。。。”齐洪怂了。 “怎么？不敢？不让你进的时候你要强闯，现在老夫亲自请你进去，你却不愿了？你是在戏耍老夫吗？还是真以为我岚山阁好欺负？”程墨须发皆张，怒目而视。 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齐洪一时间骑虎难下，若是现在退缩，那他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就在两人说话间。其余四大家主也纷纷赶了过来。 待几人知道和齐洪对话的人是程墨后，纷纷面色大惊。项超见状不妙，迈步走了过去。 “晚辈项超，见过程老院长。”项超的出现，让齐洪稍稍松了口气。 “项家主，别来无恙啊。怎么样？老夫要你找的幕后真凶找到没啊？”程墨玩味道。 项超脸色一变。恭敬的回道：“晚辈还在查询，相信不日就会有答案的。” 程墨只是点了点头，没继续搭理他，而是对齐洪问道：“齐大人，你进还是不进啊？” 齐洪咬了咬牙，拉过来一个甲士耳语了几句，片刻后，那个甲士就带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汉子走了过来。 “程院长盛邀，晚辈岂有不尊之理。只是晚辈希望能带此人与我一同前往。”齐洪指了指身边的那个汉子。 “没问题。请。项大人要不要一起？还是说其余几位家主也要不要一起进来看看？”程墨早就看到了站在队伍后面几人的身影。 项超既然出来，本就早有此意。于是点头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赵让就推开人群出列道：“程院长，可否算晚辈一个？” 程墨点头：“还有吗？” 卢林这时也站了出来。他原本是不想的，但想起来之前卢紫嫣对他的交代，他不得不站出来。 “晚辈也愿同往。” 六大家主已出其四。如此局面，就算黎泰和顾凯再不愿意，也只能纷纷走了出来。 之所以他们六人会在这个时候同仇敌忾，是因为他们几人都感觉到了有人似乎在故意针对他们乐国。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六大世家还彼此内斗不一致对外的话，很有可能就要被人逐个击破了。 自己人斗那是自己人的事，可一旦外人插手乐国事务，那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况且这个对手，还是岚山阁。 第560章 VS6 “几位家主请。”程墨撂下一句话，就率先走了进去。 六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也都一一跟了进去。和他们一同进去的，还有那个鼻青脸肿的汉子。 七人穿过前庭，来到府中小院。刚一进院子，几人就心底一寒，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二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无一不是身中数箭。尤其是那个聂统领，脑袋都快被射成刺猬了。 不过这六位家主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些尸体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真正让他们感到心里发寒的是院中当中站着的那三人。 “天枢真君？苏榷首？”顾凯见到三人后，不由脱口而出。至于另外一人他没见过，但能在这个时候和天枢并立，想必也可能是什么小人物。 程墨跨过尸体，走到三人身边抬手向众人说道：“既然顾大人认出了天枢真君和苏榷首，那么这两位老夫也就不和你们介绍了。” 说着他话音一顿，走到杜云飞面前微笑道：“杜军主，是你自己介绍呢？还是老夫代劳啊？” 杜云飞莞尔一笑：“还是晚辈自己来。”说罢，他就迈步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某，离散谷军神麾下，蜃龙军军主杜云飞。特来赐教。” 此言一出，六大家主全都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四人。 而那个鼻青脸肿的汉子，此刻早已吓的魂飞魄散。 原来当初在那个废墟小院，揍他们的人竟然是蜃龙军军主？联想到之前传闻在那里死掉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离散谷麾下之人。那人家军主亲自上门查看不是合情合理吗？ 齐洪咽了咽喉咙，他腿肚子现在已经开始微微发颤了。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院子，竟然把天下四极都给集齐了。还全特么的都是天下四极中的重量级人物。一个比一个生猛。就连离散谷的军主都出来了。那他这些禁军死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冤。 打仗跟离散谷打？那不纯纯的找死吗？ 程墨无视了他们呆滞的表情，出言问道：“齐大人，你刚才口中说的那个贼人，是不是就是杜军主啊？” 齐洪其实早就从那个汉子的表情上就判断出杜云飞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那个汉子都能想明白的问题，他如何能想不明白？ 如果说这天下间谁最有资格去那个废墟查探情况，那非杜云飞莫属了。 现在不但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还带兵把天下四极每家的高层全都堵在这里。这个代价，可不是他齐洪能承受的起的。 “呵呵，误会，其实一切都是误会。这都怪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才导致情报误判，冲撞了诸位前辈。”项超及时出面打圆场道。 杜云飞闻言眉头一簇，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说误会就误会了？” 项超忙躬身一礼自我介绍道：“鄙人项氏家主项超。见过杜军主。” 杜云飞只是冷眸瞥了他一眼：“项家主是。这样的误会，杜某不介意去你府上也来上几次。杜某不才，但对带兵还是有点心得的。杜某保证能让项家主满意。绝对不会像这些废物一样掉链子。”杜云飞指着地上的那些尸体道。 “杜军主，项大人其实不是这个意思。。。”黎泰急忙出来帮腔道，可他还没说完就被杜云飞挥手打断。 “某在与他说话，让你插嘴了吗？还是说，你仗着外面那群乌合之众，就能有恃无恐？” “你。。”黎泰被杜云飞怼的说不出话来。 杜云飞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个鼻青脸肿的汉子。 只见他对着那人手指一勾：“你。过来。” “啊？”那汉子闻言惊惧的后退两步。 “某让你过来没听见吗？”杜云飞厉声喝道。 “是。是。小的这就过来。”那汉子经不住杜云飞的威压，颤颤巍巍的迈步上前。 汉子刚到杜云飞近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杜云飞就伸手朝他一抓，然后右臂发力一拧。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汉子的脖子给拧断了。 在场众人任谁都没有想到，这蜃龙军主说动手就动手，完全没有半点犹豫。而且看他杀人就像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如此残暴的一幕，让六位家主对离散谷有了个重新的认识。 杜云飞碾死那汉子后，就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大手一甩，直接把此人的尸体扔进了死人堆里。 “辱我蜃龙军者死。你们谁还想试试？”杜云飞目光凛冽，在六人身上一扫而过。 六人畏惧他的目光，无一敢与之对视。 程墨见前戏差不多了。他这才笑呵呵的出来说道：“齐大人，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 “满。满意。太满意了。此人有辱军主威严，确实该死。要不是晚辈误信了此人谗言，断然不会做出此等昏聩之举。晚辈这就命外面甲士退去。失礼之处，来日晚辈定让亲自上门赔罪。”齐洪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自己这六个家主，在四极四巨头面前，压根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尤其是在杜云飞刚才那番杀鸡儆猴之下，更是早已胆怯异常。 “是啊杜军主，如今奸佞小人已被杜军主手刃。真相也已大白于天下。误会一场，晚辈们也就不打扰诸位前辈叙旧了。”黎泰赔笑着说道。脸上全是谄媚之色。 其余几个家主闻言，也都纷纷出言附和。一口咬定这一切都只是听信谗言，都只是误会。 “呵呵，误会，之前你们乐国派人去岚山阁刺杀方某的事还没有解决，今日又公然带兵围剿我师叔的府邸。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想过关了？在方某看来，今日此举，就是尔等蓄意为之，只是让你们没想到的是。今日正好遇到我师叔宴请四极中的几位贵客。这才让你们的计划落空。原本方某心善，给你们乐国一次自查自纠的机会，可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这副场景。你们世家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方某大开眼界啊。” 就在六人纷纷狡辩之时，一个身披斗篷，头戴面具的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第561章 卢紫嫣登门 “你是何人？”项超皱眉问道。 “岚山阁，方诺。”方诺言简意赅。 此言一出，六人全都把目光聚焦在方诺身上。 联想起之前八国出使岚山阁时传回的情报。据说那个时候的方诺，似乎就是以这种形象示人的。没想到他竟然也在乐国？难道说四季榜之事，全是此人在幕后操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人就太可怕了。翻云覆雨间就把四季榜搅的鸡犬不宁。 “你就是麒麟才子方诺？”顾凯惊诧道。他是四季榜最直观的体验者。欲仙欲死的折磨让他现在都感到心有余悸。 可他这话刚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傻。 天下四极的人都在这里。人家既然都没什么意见，那这人就算不是也是了。 方诺没有搭理他这个问题，而是转身对程墨说道：“程爷，那张凭证您带在身上吗？” 程墨咧嘴一笑：“这么重要的东西，老夫肯定是贴身收藏的。你要？” 方诺点了点头：“嗯。” 程墨二话不说就把下注凭证递给了方诺。 方诺展开凭证，对着六人示意一番后问道：“此物你们乐国认不认。” 六人闻言都是面面相觑。心道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方先生，此事程老院长和本官早已定下章程。相信不日定然会有消息告知方先生的。还请方先生稍安勿躁。”项超出面打圆场道。想拿他之前和程墨谈好的事情来说事。 方诺只是摆了摆手：“你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需要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这张凭证你们认还是不认。一句话的事，别跟我拐弯抹角顾左右而言他。” 面对如此不留余地的问话，六人全都闭口不言。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六位家主可以说是在乐国说一不二的人物。你们六人齐聚，约等于一国之君当面。怎么连在下一个小小的问题都不敢回答？你们当初去岚山阁刺杀方某的勇气呢？”方诺厉喝道。 杜云飞听见这话，眉头紧皱，他低声对身边的天枢问道：“道友，那小子说的刺杀是怎么回事？” 天枢闻言苦笑一声，便低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给他讲述了一遍。因为天枢也不知道方诺的真实计划，于是只能把他知道的版本信息说了给杜云飞听。 杜云飞听后也是深感震惊。“竟有此事？乐国怎会如此大胆？竟敢派人行刺？” 别看杜云飞和方诺之间还有龃龉没有完全说开。但面对外人对天下四极的刺杀。这也是他无法容忍的。今日有人敢刺杀方诺，来日未尝就没有人会对他们离散谷的人出手。因此在这一点上。杜云飞和其余几家的立场完全一致。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要不是把这小子逼急了。他也不会上赶着跑来乐国找事了。”从天枢的话语就能听出，他还是挺维护方诺的。 杜云飞微微颔首，看向六人的眼神又再次变了。如果之前是不屑，现在可就是浓浓的杀机了。 “方先生。本官。。”项超刚一开口却又再次被方诺打断。 他上前几步，欺身来到项超面前沉身道：“认，或者不认。不要说多余任何一句废话。懂？” 项超面对方诺的责问并未退缩：“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 方诺轻叹一声。回头高声喊道：“老吴。” “老奴在此。请问少主什么吩咐？”老吴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送客。”撂下一句话，方诺便头也不回的朝屋子方向走去。 “是。”老吴领命。走到六人面前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大人，请。” 项超面色铁青，其余几人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去。 就在方诺即将要踏进房间之时。只听他悠悠开口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明日卯时，方某亲自去四季楼盘口走一趟。几位家主还请提前准备好银钱。莫要耽误了方某收账。” “方先生。你如此行径，有点咄咄逼人了。”黎泰正色道。 “咄咄逼人？有吗？说起咄咄逼人，方某能比的上在场几位？我师叔的府邸你们都能一言不合打上门来。现在竟然还反过来说方某咄咄逼人？行。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方某要是不表示一下，岂不是白白遭你们冤枉？” “明日不但方某会去。方某还会邀请其余七国同僚一同前往。你们不是说方某咄咄逼人吗？方某就逼给你们看了。若是方某明天拿不到钱，你们四季楼的招牌就可以摘了。老吴，还愣着干什么？送客。” “是。诸位大人还请回。明早几位大人自会见到我家少主的。”老吴还不忘临时补刀。 面对老吴的逐客令。六人恨的后槽牙都痒了。他们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羞辱和无视？ 正想发作的几人。一看到杜云飞望向他们的眼神，就全都冷静了下来。 在他们看来，既然杜云飞在这。那在暗处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蜃龙军的甲士呢。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一旦在这里和对方发生冲突，他们这几人能不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去都难说。 可一想到刚才方诺那没有丝毫余地的话语，又让他们不敢就这么轻易离开。万一明天一早他真带着七国的人过去四季楼。那他们乐国的根基就全完了。 “长公主驾到。” 就在六人进退两难之际，一个黄门高亢的唱号声把他们从踌躇之间解救了出来。 方诺嘴角一勾：“呵呵，这娘们还真不是盖的。闻着味道就来了。也罢，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队伍齐全，就把这事情做个了结。天下四极难度聚在一块，要是不利用一下，那还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他也止住脚步，静待卢紫嫣的到来。 少时，卢紫嫣就在一队人的护卫下，走进了院子。 刚一进来，满地的尸体让她心中一悸，她厌恶的掩了掩口鼻，对身边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些都清理干净，然后去外面候着。” 交代完后他就走到程墨面前躬身一礼：“晚辈卢紫嫣见过程院长，天枢真君，苏榷首，杜军主。” 四人齐齐回礼道：“草民见过长公主殿下。” 相互行完礼后，卢紫嫣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站在房檐下的方诺。那一身熟悉的打扮让她心情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方先生，紫嫣来了。紫嫣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第562章 院中对峙 “方先生。岚山阁一别，数月未见，先生别来无恙啊。”卢紫嫣柔声对着方诺说道，仿佛两人真像至交好友一般。 方诺嗤笑一声道：“托长公主的福，没死在刺客手中。无恙是无恙。但这种事最好还是别来了。不过你既然亲自到场了。那么方某想问问你。这凭证你们乐国认是不认？” 说着方诺又再次掏出那张注金凭证拿在手中晃悠了几下。 “哦？可是方公子在我四季楼下注柳元霜的那个凭证？”卢紫嫣明知故问。这也算是走流程了。 “正是。” “可否交予本宫一观？” 方诺缓步上前，非常洒脱的把凭证交到了她的手中。 卢紫嫣接过后，还真仔仔细细的查验起来。边看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道：“纸张是我四季楼独有的宣纸，墨汁用的也是上好的景墨。押密和暗语也都完整。印戳上还有四季楼的独有暗记。” 卢紫嫣如数家珍的把这张凭证上的一些细节娓娓道来。最后还给了方诺：“经本宫亲自鉴定，此凭据确实出自我四季楼之手。” 方诺莞尔一笑：“那这么说，长公主是认下这笔帐了咯？” 卢紫嫣闻言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本宫刚才只是说这凭证是出自四季楼之手，并无其他额外的意思。” 这话刚一出口，立刻就让六大家主原本还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从刚才卢紫嫣的口气看来，他们几个还真怕她一口承认下来。 方诺脸色一变，阴沉着脸道：“呵呵。方某到现在为止，自始至终都还是按照规矩在办事。注金方某是真金白银砸进去了。比赛，方某也是安排人一场一场比过去了。票是你们投的，人是你们选的。题目也是你们定的。” 说到这里，他还故意看了顾凯和赵让两眼。只见两人纷纷都是对方诺怒目而视。 “是方某没有手段对你们直接报复？不。方某要是真想动你们这几位家主，方某有的是办法和手段。别的不说，只需方某去柔国走一趟，相信柔国上下都会非常乐意帮方某出口恶气。” “可方某有这么做吗？没有。因为方某知道，这个世界多少还是讲规矩的。至少在没彻底撕破脸之前还是要讲规矩的。” 突然间他话锋一转看向卢紫嫣：“但如果长公主和几位家主非要逼着方某不想讲规矩了。那方某也乐意奉陪。方某办事，向来讲究师出有名。既然长公主和几位家主这么看不得乐国好，那方某自然也没什么好怜惜的。” 这番话听在六位家主耳中，顿时就激起了他们同仇敌忾之心。 “师出有名？方公子可真会说笑。本宫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到方先生所谓的“名”在何处。”卢紫嫣揶揄道。 “哈哈。长公主还是人在深宫坐，万事不关心啊。你刚才的话，能代表你们乐国的态度吗？”方诺质问道。 “方公子，你也不用在这里威胁本宫，本宫今日既然亲自来了。就是秉持着解决问题的心态来的。那张凭证说穿了只是一张纸而已。本宫可以认也可以不认。信不信本宫今日回去就照着方公子手上那凭证的模样，复写个千八百张出来到全城散发？” “方公子不是喜欢讲规矩吗？到时候庐阳城里人手一份这样的凭证，不知方公子你又该怎么和四季楼讲规矩呢？只怕到时方公子想要领钱，都排不上号。”卢紫嫣语气不善的说道。 此言一出，六大家主全部浑身一震。这计策妙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如果真的如卢紫嫣所说，印他个千八百张出来，那真的那一张岂不是等同于废纸？ 而且这样一来，就算对方想要发难也没有借口。你又怎么能证明你手上的就是真的？外面那些人也说他们拿的才是真的呢。 方诺闻言面色一凛，冷笑道：“长公主不愧长公主，果然好手段。既然如此，那方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长公主想怎么做尽管去做。明日方某依旧是照例上门兑银。若是方某明日拿不到银子的话，那方某之后的举动，也就请长公主多多担待了。” 卢紫嫣摇了摇头：“方先生说话无需这么重的戾气。本宫说了。本宫来此是为了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来激化矛盾的。如果方先生一意孤行，那本宫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试试方先生的斤两了。” “呵呵，解决问题？行。别说方某不给你们机会。那长公主就说说你想怎么解决。”方诺给了个台阶下。 卢紫嫣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在本宫回答方先生的问题之前，不知方先生能否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你说。” 卢紫嫣嘴角一勾，正色道：“方先生口口声声说我乐国有人去岚山阁刺杀先生。可自始至终都是方先生在这里自说自话。这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方先生就这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这一桩泼天冤案强加到我乐国身上。方先生此举，怕是有失厚道了。” “本宫所求其实也并非什么过份之事，只是希望方先生能拿出我乐国刺杀的证据。否则这不白不冤，我乐国不认。方先生不是讲究师出有名吗？那就让本宫看看先生这个“名”在哪里？” 卢紫嫣话音刚落，齐洪就接话道：“不错。方先生你手段通天本官佩服。但若是你拿不出证据，那么这一切本官就要好好向方先生讨要一个说法了。” 赵让也出言道：“就是。四季楼的盘口只不过是四季榜期间一个怡情的手段罢了。却不想被方公子找到机会用来作伐。方公子身为麒麟才子，这么做难免有失风度。” “长公主说的没错。如果说我乐国有人刺杀方先生，那不可能逃得过我们六家的眼睛。可事到如今，若不是方先生说起，我们六家对此都是一无所知。若是方先生想对付我们乐国就不如直说，何必找个这样蹩脚的借口。”黎泰也附和道。 项超也点头道：“本官也同意长公主的说法，还请方先生先出示证据。” 这几人早就看方诺不爽了。借着卢紫嫣的话头，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唯有顾凯和卢林始终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第563章 做戏 面对几人的责难。方诺不怒反笑。 “要证据是。行。若是方某拿出了证据，证明是你们乐国所为，又该如何说？” 卢紫嫣假意沉思片刻回道：“如果铁证如山，那本宫无话可说。本宫必定为方先生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呵呵，你当方某是来要饭的吗？还是觉得方某是一介草民？找你打官司来了？”方诺讥讽道。 卢紫嫣想了想后答道：“如果是真的。那方先生手中的凭证即刻生效。并且无论查到谁的身上，本宫都绝不姑息，哪怕是本宫自己也不例外。另外本宫还可以公开发表声明。向方先生道歉。” “长公主。不可。”听到卢紫嫣的话，立刻有人出言阻止。 “你给本宫闭嘴。”卢紫嫣回头怒目而视。一句话让刚刚开口的黎泰吓的缩了回去。 其余几人也都想开口阻止，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势，还真没几人敢开口的。笑话，这个时候出声，那不是代表你心中有鬼吗？ 方诺一脸玩味的看着众人：“看来几位大人对长公主的建议有不同看法啊。长公主要不要先和几位大人商量一下？” 卢紫嫣语气坚定的说道：“不用。本宫说话算话。” 方诺点了点头：“行。长公主的诚意方某感受到了。” 卢紫嫣冷笑一声问道：“本宫的诚意有了。那不知方公子的诚意在哪？” “哦？长公主这是话里有话啊。” “方公子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可到头来若是发现和我乐国无关，那方公子是不是也应该给本宫一个交代啊？” 方诺微微颔首：“那不知长公主想要方某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卢紫嫣表情一肃，朗声道：“本宫要求不高。只有三点需要方先生做到。” “哪三点？” “第一，白梦瑶和柳元霜如今都不知所踪。两人都是我乐国的花爵夫人，这突然间两人都齐齐消失，本宫只希望方公子事后能帮我乐国把此二人找回来了。”卢紫嫣这话说的非常委婉。但在场之人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可以。找个人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方诺自然也是一口答应。 “第二。本宫需要方公子在事后摘下脸上面具，并在我四季楼住上三个月。这三月期间，方公子来去自由，但晚上必须在四季楼过夜。其中的一应开销也全由四季楼负责。我乐国花魁无论方公子看上哪个，本宫都会第一时间送去方公子身边。如何？” 此言一出，程墨，天枢还有杜云飞全都是脸色一变。 这个条件看上去没什么。但其实用心非常险恶。一来是可以借助麒麟才子的名头给四季楼扬名。二来可以以这种半软禁的方式打击方诺的名声。其心可诛。 方诺听后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问道：“长公主不妨把第三个条件一并说出。” 卢紫嫣点了点头：“本宫刚才说了。若是查实我乐国所为，本宫在你先生一个交代的同时，本宫还会公开发表声明。向方先生道歉。本宫最后一个要求，希望方先生也能和本宫一样，对外发布一条声明。来洗刷我乐国的不白之冤。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这三条要求下来，除了第一条还算正常之外，后面两条都是刀刀见血。 就连六位家主听后也都是连连点头。 这才像话嘛。总不能好处都是你占，损失却一点没有。 方诺听后，也是面露犹豫之色。六大家主见方诺迟迟没有回复，他们心中甚是痛快。虽然看不到方诺的表情，但猜也猜到他脸色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长公主真要做的这么绝？”方诺问道。 “呵呵，是方先生做的绝。本宫只是还施彼身罢了。方公子既然图我乐国的钱，那本宫就只能图方先生的名了。试问天下人谁不希望能和麒麟才子在四季楼中谈风弄月，道古论今啊。还是说方先生珍惜羽毛，或是没有实证啊？”卢紫嫣此刻的口气，任谁听了都像是扳回了一局。 方诺再次沉默不言，这个行为。在外人看来，代表着他也没有十足的底气。 卢紫嫣见状立刻出言道：“其实话说回来，本宫对方先生之才一直都是心生仰慕的。不如今日本宫做东，请方公子和诸位前辈前往王宫赴宴。你我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来日也不会失了彼此间的情分。如何？” 卢紫嫣主动退了一步，一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姿态。 六大家主此刻是一脸紧张，期盼着方诺立刻答应下来。 “方公子？方公子？”见方诺迟迟没有说话，卢紫嫣出言提醒。 方诺猛的晃了两下脑袋笑道：“呵呵，抱歉，方才想事情想的有点入神了。” “本宫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方公子在此刻入神？”卢紫嫣问道。 方诺摆了摆手，淡淡道：“也没想什么特别的。只是在想，日后那一亿两银子方某该怎么花。” 此言一出，六大家主脸上齐齐变色。 而程墨这边表情却是各不相同。程墨虽然阴沉着个脸，但其实眉间并无太多愁色。苏玲珑则是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模样。 苏玲珑虽然至今也不知道方诺的具体计划，但以苏玲珑对方诺的了解，这小狐狸搞不好又在挖坑准备埋人呢。 这里面，要说真正担心方诺的就属天枢无疑。也就天枢这种老实人，才会以为方诺这次是赌上了自己的名声。 杜云飞则是一脸欣赏。他是军人。对于方诺这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态度非常认同。 “长公主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长公主不希望方某答应？”方诺揶揄道。 卢紫嫣怒极反笑：“好好好，方先生果然是人中龙凤。也罢。既然方先生执意如此，那本宫如何能让方公子扫兴呢。” 方诺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从卢紫嫣身上移开看向她身后的六人：“几位大人，你们意下如何啊？” 几人互视了一眼后纷纷对卢紫嫣躬身行礼道：“臣，单凭长公主吩咐。” 他们不傻，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第564章 画押 听到六大家主齐声表态，卢紫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难得她费力表演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目光一凛，厉声道：“方公子，我乐国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还请方公子拿出证据。” 方诺听后却是摇了摇头，对不远处的老吴招了招手道：“吴伯，去准备笔墨纸砚。” 少顷。一套文房四宝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方诺拿起一支笔道：“我这人呢，做事最讲规矩。为了避免之后出现扯皮。你我不如把各自的要求都写在纸上。趁着四极的几位前辈都在，也正好能当场做个见证。毕竟长公主刚才的话，方某还犹言在耳啊。到时候你们翻脸不认账，那方某不是白忙活一场，不知长公主觉得方某说得对吗？” 卢紫嫣闻言，立刻怒气爆发的吼道：“本宫一言九鼎，方公子这是在羞辱本宫吗？” 方诺淡淡一笑：“长公主说的话，方某自然相信。但长公主似乎忽略了一件事。这里是乐国，并非其他国家。长公主能暂时秉政，不代表长公主就是真正的一国之君。有些话方某不想说的太明白。所以方某觉得还是写下来比较好。六位家主，你们觉得呢？” 六大家主脸色铁青。这一举动，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啊。说白了还不是怕他们几个到时候不认账？ 虽然他们几个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卢紫嫣承诺你的东西，你找卢紫嫣就是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挺卢紫嫣的最大原因。 反正在他们看来，这个锅你卢紫嫣是背定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推她一把。 但很可惜，方诺直接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直接把他们六人也推到台前来。别想躲在后面看戏。 卢紫嫣听后，满脸怒容的回头看向几人喝问道：“几位大人。你们刚才说的话不是对本宫阳奉阴违的？” 面对卢紫嫣的发问，几人是有苦说不出。 卢紫嫣见状就更怒了。她大声吼道：“本宫再问你们一遍。行刺方先生之事，是否是你们其中某人所为？” “没有没有。此事绝对和臣没有关系。”赵让第一个回道。 其余几人闻言也都连连表态，赌咒发誓绝对不是自己。 卢紫嫣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转身对方诺说道：“方公子，几位家主的话你也听到了。方公子你尽管写，写完后本宫自会和几位家主画押。但本宫希望方公子你也同样能做到。” 方诺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说罢，他就提笔在纸上把刚才两人所提的条件不做任何删减的写了上去。 写完后他检查了一遍交到卢紫嫣手中：“长公主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卢紫嫣接过后也认真看了一遍，看完后又递给了项超他们几人传阅。 项超是很不想接的。可看着卢紫嫣那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目光，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接了过来。 纸上的内容很是简单，无非就是把刚才两人定下的东西复写出来。其中并没有太多歧义或者模棱两可的地方。 甚至在对他自己的条款上，还规定的特别严格，让人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越是这样。六人心中就越是没有底。他们现在脑子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事情突然间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如果长公主和几位家主都没有意义的话，那就请诸位用印画押。”方诺此言如魔音贯耳。这印要是用下去，可就没有婉转的余地了。 卢紫嫣也看出了他们的小心思，不过她也不出言点破。而是率先拿起纸张，掏出随身携带的私印盖了上去。盖完后又一把塞还给了项超。 项超捧着手中这一张薄薄的纸片，感觉似有千斤之重。 “长公主？你不再考虑考虑？”项超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问道。 卢紫嫣怒目而视：“考虑？呵呵。项大人前后不一，让本宫很是疑惑啊。不如本宫现在就摆驾回宫？余下的事情全交予项大人全权负责？如何？” 如此诛心直言，直接怼的项超说不出话来。 方诺却是老神在在的看着他们。一副看猴戏的表情。 项超先是看了看其余几人，又看看了程墨那边。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私印盖了下去。 见项超已经用印，黎泰和齐洪也就没什么好坚持了的。也都纷纷在纸上用印。 很快，六大家主加卢紫嫣的私印无一不缺。纸张传回方诺手中，方诺也掏出一方印章，当着所有人的面盖了上去。 盖完后还重新给六大家主过目了一遍。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乐国六大家主，算是全被他装进筐里了。 “方先生，你的要求本宫已经满足你了。还请方公子举证。”卢紫嫣咬牙切齿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抬手吩咐道：“刘二牛。” “小的在。”刘二牛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去岚山阁，把那两个人证给押过来。”方诺道。 “是。小的这就去。” “回来。” “少主还有什么吩咐？” “如果途中有人拦截或是抢夺，或是杀人灭口。你也无需阻止，若是人证真的死在途中，本公子不怪你。保证好你自己的安全最为重要。”方诺说着，还不由的朝六大家主看去。 “是。多谢少主体恤属下。属下感激不尽。”说罢，他就出门去了。 而顾凯此刻却是神色一变，立刻对卢紫嫣道：“长公主，臣觉得还是应该派一队禁军沿途护送最为妥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顾凯。 顾凯面对众人的目光，却是面不改色的解释道：“长公主，臣绝对没有想加害人证的意思，反正是真的想要保住人证。臣没别的意思，就怕那所谓的人证，真的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路中，到了那时，怕是黄泥巴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说话间，他也同样把目光看向方诺。 似乎就是在说，搞不好等会你就会自导自演一场。来一个贼喊抓贼。到时候死无对证。直接把屎盆子扣到他们头上。 其余几个家主，也都纷纷反应过来。纷纷赞同顾凯的建议。卢紫嫣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顾大人此言有理。正所谓清者自清。这人证事关我乐国清白，绝不可半路有失。顾大人你辛苦一趟，亲自都一趟岚山阁，把人证完好无损的带来此处。” 顾凯正有此意，抱拳一礼道：“臣，遵旨。” 第565章 兄友弟恭 刘二牛和顾凯离开后，两方人员泾渭分明。谁也没有再去主动和对方交谈。 事情发展到现在，再说其他的已经没意义了。是死是活就看最后一哆嗦了。 “小子，今天这事你有没有底？别到时候人证给你来个当场反水，那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脸可就丢大了。”苏玲珑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放心姐姐，小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只要人证能来，他们是否反水就已经不重要了。你就等着瞧好了。小弟今天保证把他们钉死。” 天枢闻言也开口说道：“这个长公主确实有点魄力，比那几个废物家主要强上不少。你小子可得注意点，别一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 “多谢师兄关心，小弟明白。”方诺听得出来，天枢是对他是真的关心。 而杜云飞却是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看着方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刘二牛就押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人走了进院子，顾凯则紧随其后。 “少主，人带来了。属下幸不辱命。”刘二牛抱拳道。 方诺点了点头：“路上没出什么意外。” “没有。属下这一路有禁军随同护卫，一切都风平浪静。” “嗯。人交给我，你先下去。” 那人衣衫褴褛，双手背缚。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着身体。 方诺没有去管这两人，而走到卢紫嫣面前说道：“人证已经带来了。长公主和几位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亲自去问。看看方某有没有诬陷你们乐国。” 卢紫嫣眉头一簇，转身对六位家主说道：“几位大人。你们谁去替本宫问询一二？” 几人相互看了看，最终齐洪迈步走了出来。 “长公主，臣愿代劳。” “有劳齐大人了。” 方诺此时也对齐洪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齐洪缓步走到两人面前，随手就把那人的头套摘下准备问话。可等他看清此人的长相后，吓的连连后退数步。 “项。。项坚？怎么会是你？”齐洪脱口而出。 项超听到项坚这个名字，顿时吓的亡魂皆冒。他推开人群，疾步冲上前去观瞧。 见这人果然就是他那个早已失踪多年的胞弟。 项坚，曾经项家家主最有力的竞争者。他比项超要小十多岁年纪。因为在和项超的夺嫡之争中落败而不知所踪。 这一消失，就是将近十年。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项超都一度认为他这个弟弟已经死在外面了。 却不曾想今日兄弟俩再次相见，却是一副这样的场景。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也彻底让苏玲珑他们几人放心下来。 “呵呵，我说这小子怎么这么笃定咯。原来人证压根就是项家的人啊。这小子还真是人才啊。早就知道是谁干的，却故意兜了个这么大圈子引而不发？这小子所图甚大啊。”苏玲珑暗自感叹道。 项坚此刻双眼迷离，浑身无力，被人揭开面罩后，他奋力的睁开了双眼。 “大哥？大哥救我。”待项坚看到项超的那一刻时，立刻对项超呼救。 这一句大哥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项超闻言瞬间血气上涌，对着项坚怒吼道：“谁是你大哥？你特么的谁啊？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跟本官攀亲戚？本官不认识你，你要是再敢乱喊乱叫，小心本官一刀砍了你。” 卢紫嫣此刻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低声对身边的顾凯问道：“顾大人，这项坚到底是何人？和项大人有没有关系？” 顾凯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卢紫嫣耳语道：“长公主有所不知，这项坚乃是项大人胞弟，这两人在十多年前一起争过项家家主。只是项坚落败后就不知所踪。谁曾想，他却成了行刺岚山阁的凶手。长公主，这次我们有大麻烦了。” 卢紫嫣目光一凛：“十多年前？十多年前本宫尚且年幼，难怪不知道有这号人。” 顾凯点头道：“这本就是项家的丑闻，项家自己也不愿意多提，因此知道项坚的人，除了我们这些老人之外，像长公主这般年岁的如果不是去特意打听是很难知道的。” “大哥，兄弟一场，你怎能见死不救？”项坚卑微的恳求道。 “住口，本官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大哥。我也没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项超现在脑子是一团浆糊，他终于明白什么叫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方诺看着眼前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也不得不对卢紫嫣的手段高看了几分。别看她现在装的一脸无辜，可其实心黑着呢。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项坚身为项家人，为何会答应她来做这种十死无生并让项家万劫不复的事情呢？ “大哥，你答应过我，你说这样小弟完成这件事，你就能让小弟回归家族，死后也能葬进祖坟。你不会到了现在想出尔反尔。”项坚的语气渐渐变的凶厉起来。 “啊。。你放屁。本官什么时候指使你了？” “大哥，你想除掉我就明说，用不着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让我回归家族。”项坚怒吼道。 项超此刻已经双目通红，环视了周围一圈，却突然发现在他不远处站着的天枢真君腰间别着一把剑。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二话不说就朝天枢冲了过去。天枢身为化龙山顶级高手，一掌能劈死一头牛的一代宗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项超把剑给夺了。 如此滑稽的一幕，看得方诺是连连摇头：“丫的，装都不知道装一下。差评。” 杜云飞也是看出了里面的猫腻，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项超抢下剑后，对着项坚的后心处就是一剑。出手之决绝，下手之狠辣令人咋舌。使得齐洪和黎泰想拦都已经来不及了。 片刻后，项坚挣扎了几下就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项超此刻也清醒了过来，看着手中带血的长剑和倒在血泊中的项坚。内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恐惧。 第566章 铁证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方诺拍着巴掌冷笑道：“长公主，你难道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卢紫嫣闻言银眉倒竖，对着项超就厉声喝道：“项大人，还请你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给诸位前辈一个合理的解释。” 项超一脸惶惶，指着项坚的尸体道：“此贼污蔑微臣，微臣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还请长公主和诸位前辈见谅。” 可他这话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他。 “污蔑？呵呵。项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此贼是我岚山阁的人证。现在话都还没问完，就被你一剑捅了。你是当我们这些人都是白痴吗？方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项大人这是在杀人灭口呢？”方诺质问道。 “胡说，你休要信口雌黄，本官说了他是污蔑就是污蔑。也不知道此贼在哪里见过本官。才会想要和本官攀上关系欲求保命。现在本官已经手刃此贼，免得他再胡说八道。”项超的话现在已经没有丝毫说服力了。 方诺嗤笑一声，走到卢紫嫣面前问道：“你觉得呢？长公主？你是否也这么认为？” 卢紫嫣胸口剧烈起伏，明显被气的不轻。 “项大人，那些敷衍的话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在这么多前辈面前，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 “我。。。”项超语塞，看了看不远处程墨等人，只见程墨四人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 “冤枉啊，臣冤枉啊。臣对天发誓，臣真的没有指使项坚去做任何事情。如有半句谎言，叫臣不得好死。还请诸位前辈和长公主明察。”项超赌咒发誓道。 方诺闻言会心一笑：“这么说，项大人承认认识这人咯。并且还是出自你项家咯？” 项超表情一滞，立马解释道：“方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诺立刻挥手打断他道：“你别和我解释那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认不认识这人？他是不是你项家人？” “这。。。” “认不认识。到底认不认识？他是不是见项坚？是不是你项家人？回答我？”方诺语速越来越急，显得咄咄逼人。 项超看着一步步向他靠拢的方诺，目光再次变得血红起来。手中的剑又再次握紧了几分。 可没等他再有别的动作，他就感觉面前白光一闪，然后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待他从地上爬起来时，却发现手中的长剑早已回到了天枢手中。 天枢甩了甩剑上的血渍冷冷的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贫道让你项家绝嗣。”说罢，便转身又走了回去。 项超经这么一摔，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被齐洪和黎泰两人扶起来后，神情萎靡了不少。 “项大人，你还没回答方某的问题呢。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人啊？他是不是你项家人啊？” 项超见实在躲不过去，最终也只能点头承认：“是，本官确实认识那人，那人也确实是我项家中人，不过此人早在。。。” “打住。我没兴趣听你在这里讲故事。只要那人是你项家就好。”方诺扔下一句话，就再次走到卢紫嫣面前问道。 “事到如今，长公主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卢紫嫣表情严肃道：“方先生，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个叫项坚的虽然出自项家，但以我对项大人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事情的。” 此言一出，项超立刻对卢紫嫣投去了一丝感谢的目光，就连其余几位家主也是深感欣慰。 方诺莞尔一笑：“这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卢紫嫣眉头微蹙：“方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方诺轻叹一声：“长公主刚才说的话，方某姑且相信，但方某想问一句，这人是你们乐国人吗？” 话音一落，几位家主就明白方诺是什么意思了。 一时间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全都陷入了深深的惊惧当中。 刚才画押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只要方诺能证明行刺之人乃是乐国人就啦啦。。。。 不管他们双方之后约定的条件是什么，但这个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乐国人这个身份上。至于是不是项家的，对方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方诺此刻再次把刚才他们画押的纸张展开在众人面前：“几位大人，这是你们刚刚画押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如今事实具在。那是不是意味着明日一早。方诺就能去四季楼取银子了？” “我呸。他们项家做的事。凭什么要我们五家一起分担？”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卢林，终于向项超射去了一支最为致命的毒箭。 正所谓后退一步天地宽，一旦打开了这个思路，其余几家自然也会不由自主的往这方面想。 世家嘛。明哲保身是他们最为常用的手段。用死道友不死贫道或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来形容他们这些人最为贴切。 而卢林，就是充当了打开这个阀门的人物。 此言一出，就连和项超关系要好的两人也是明光一闪，眼神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长公主殿下，卢大人说的对，他项家做出的恶事，为何要算到我等几位的头上。若是这一切都是因为项家而起，那我等岂不是白白遭受牵连？”赵让在这个时候还上前补了一刀。 卢紫嫣没有表态，而是转头看向顾凯。“顾大人，你的意思呢？” 顾凯面露纠结，他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斟酌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是不是项家所为，现在还有待商榷，但一亿两白银的赔付金，我顾家是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顾凯做人还算油滑，他既不想把项家得罪死，但也别想他出一分钱。 项超目光凶狠的看着表态的三人，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只是他现在受了天枢一掌，能勉强站着都算不错了。就算表现的再凶恶又能吓到多少人？ 更何况这背后牵扯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哪家都不想平白无故的损失这么多银子。 第567章 洞悉 “哈哈哈哈。本官明白了。本官终于明白了。是你。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对不对？”项超还算不傻，到现在终于回过味来了。他怒气冲冲的指着卢紫嫣问道：“长公主啊长公主。本官还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为了除掉老夫，竟然连天下四极都能请得动？”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全部把目光投向了卢紫嫣。 卢紫嫣闻言只是嗤笑一声说道：“项大人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不如你先问问自己。这些话从你口里说出来，自己信几分？” 项超冷笑道：“卢紫嫣啊卢紫嫣，你再狡辩也没用。老夫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在场众人中，也唯有你，或是你们卢氏最有动机。若不是你对老夫设局栽赃。就没有其他人了。” “证据呢？凡事都要讲证据。” “证据？老夫说是你就是你。还需要证据？你当老夫是三岁的小孩子吗？需要跟你一分一毫的掰扯清楚？” 卢紫嫣微微颔首：“好，就算你说的不需要任何证据，全是你的主观看法，那么请问项大人。本宫又是用了何种手段对你设局栽赃的呢？” 说完他便转身对其余几位家主道：“正所谓理越辩越明。本宫可不会像某人，连让人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只要今天项大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这一切就当是本宫做的。一切后果都将有本宫亲自承担。可若是说不清楚，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哈哈哈哈。你个小丫头片子，还跟老夫玩这套。老夫这一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你还是省省。你不是要听吗？那老夫就说给你听。”项超也是豁出去了。作为受害人，没有谁比他知道自己有多冤枉。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本宫受着。哪怕没有证据，只要你能把道理说通。本宫就认了。” “哼。不要以为你能把我这个废物胞弟找出来就能嫁祸老夫。对于这个胞弟，老夫可是要比你了解的多。以老夫的猜想，一定是你授意这个废物，去岚山阁刺杀。然后找个机会，故意自投罗网。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刻。”项超说道。 还真别说，他这一番话乍一听上去，还确实有几分可能。 卢紫嫣莞尔一笑，问道：“好，就算这一切都是本宫授意的，那么本宫请问项大人。项坚就算冒死去岚山阁刺杀，那万一他还没来得及投降就被干掉了呢？既然本宫要设计对你下手。总不至于在第一步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就草率动手。他若是死在了岚山阁，那这一切岂不是全都白费？” “哼哼，这就是你厉害的地方了。长公主啊长公主，你好本事啊。竟然能搭上麒麟才子的路子。看来那次去岚山阁出使，你就所图不小啊。” “哦？依项大人的意思是，方公子和本宫是一伙的？我们两个合起伙来坑你？” “不错。事实就在眼前，你能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老夫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夫说的绝对就是事实。” 卢紫嫣点了点头。又问道：“好，就算这一切就全如项大人所说。是本宫和方先生合谋对你下手。那么本宫请问，既然我们两个都合谋了，那为何方先生还要去四季榜上搞这么一出？如此行为，岂不是画蛇添足？他直接拎着项坚来找你项家问罪不就是了吗？项大人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夜长梦多？如果真是本宫与方先生合谋，那本宫保证会在第一时间搞死你这个老东西。还会拖到现在？” 此言一出，项超顿时语塞。对啊。既然对方早有除掉自己之心，就应该拿到证据就第一时间出手，为什么还要去搞四季榜这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呢？ 其余几位家主也不傻，自然也想明白了这点。凡事总要讲理不是。这样的行为，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一时间，几人的倾向都稍稍朝卢紫嫣这边倒了过去。 项超苦思冥想，立刻想到了反驳的说辞：“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岚山阁是什么地方？麒麟才子又是什么人？请他们出手，难道就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而这所谓的一亿两白银的赔付金，怕不就是你请岚山阁出手的代价。否则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几位家主闻言，也都觉得有点道理，这样解释的话，也确实解释的通。 却不成想卢紫嫣听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她回击道：“好。项大人果然才思敏捷，这种匪夷所思的故事都能想的出来。那么本宫请问项大人。今年的四季榜，本宫有过任何干涉和参与吗？” 项超闻言立刻不说话了。他似乎已经预感到卢紫嫣要说什么了。 “回话啊。怎么不说话了？”卢紫嫣横眉冷对暴怒道。 “哼，本官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暗中动手脚。”项超自然不会承认。 卢紫嫣笑了。笑的很开心，他转头对赵让和顾凯道：“顾大人，赵大人。项大人这意思是想说两位大人也是和本宫一伙的，毕竟有些考题也只有两位大人才知道。项大人说这样的话，是意有所指啊。” 赵让一听就不乐意了：“项超。你是不是连本官也要质疑？” 顾凯的脸色也不好看，脸上明显有了怒意。 项超自知现在不能得罪太多人，连忙解释道：“老夫绝对相信两位。还请两位不要误会。” “哼，算你识相。” 可赵让两人放过他，不代表卢紫嫣会放过他，她继续追问道：“项大人，本宫再问你一次，本宫在今年的四季榜中，可有妄加干涉的行为？哪怕有过一次，都算本宫输了。” 项超咬了咬牙，最终也只能默认了。 “项大人既然不说话，那本宫就姑且当项大人认可本宫了。那么本宫问你。既然本宫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干预过四季榜，那么方先生去四季榜下注，谁又能保证他最后一定会赢？如果本宫真是想要靠四季榜来给方公子输送利益的话，你不觉得这条路比要栽赃你个老东西还要难上百倍吗？我卢紫嫣放着好好的近道不走，非要选一条最难，最复杂还随时都有可能翻车的路去走。是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啊？”卢紫嫣一记绝杀。直接把她自己从这件事里摘的干干净净。就连方诺看得也是叹为观止。 第568章 翻脸 “你。。你。。。”项超被卢紫嫣怼的无言以对，如果以他的猜想，那么四季榜就是一个永远都无法绕开的话题。 一亿两赔付金看上去确实很吸引人，可在比赛之处，谁又能保证百分百能拿下？ 别看现在方诺赢了。可要是再来一次的话，他们也同样不会相信的。 如果卢紫嫣真和方诺合谋的话，那选什么也不会选四季榜。毕竟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收益预期。其中的不确定性太大了。 “怎么？解释不清楚了？呵呵，我还当项大人是成竹在胸，一切都洞若观火，了然于心呢。结果就这？本宫事先就和项大人言明。项大人说话可以不需要证据，只要你道理说的通，那本宫就认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卢紫嫣乘胜追击，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是你。是你对不对。麒麟才子。哈哈哈哈，一定是你设的局。”项超见在卢紫嫣这里讨不到好处，又把矛头指向方诺。 方诺先是一滞，但转眼苦笑的长叹一声：“对。是我。是我和他合谋要搞死你的。” 说着他便把老吴的长刀拿了过来扔在项超面前，然后指着卢紫嫣道：“项大人，就是她怂恿我这么干的。你现在赶紧砍死她为自己出气。” 项超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长刀。他想不到换来的却是个这样的答案。 “赶紧的，别墨迹了。老子这次是来乐国报仇的。老子可懒得去管你们之间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总之今天不见血，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至于是你死还是这个贱人死。我都无所谓。最好你们两个一起去死。”方诺恶狠狠的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就连卢紫嫣也满脸惊惧的看着方诺。不过聪明如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才是让她脱身的最好方法。 “项老匹夫，你自己做的丑事诬陷长公主就算了。现在还来攀咬方先生？呵呵，你们项家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你弟弟项坚有没有诬陷你我不知道。但你现在的行为，比那项坚要恶劣百倍。”赵让开口骂道。 “项大人，凡事都要讲证据。你一拿不出证据，二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想要空口白牙蒙混过去，怕是不行了。”顾凯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哼，要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把人证杀了？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都能杀人灭口。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卢林也补刀道。 齐洪和黎泰虽然一直都是站在项超这边的，可这时候他们两人心中也不由的打鼓。 “项兄，小弟虽然一直很敬仰你。但这事如果你不给个交代，怕是实在说不去啊。”齐洪说完也后退远离了他两步。 黎泰见状，也有样学样退了两步。刹那间，项超就成了众矢之的。 “你们。你们。好好好。老夫算是认识你们几个了。了不起，了不起啊。可就凭你们几个酒瓤饭袋，也想问老夫的罪？别说老夫没做过，就算是老夫做的，你们又能耐我何？”说罢，他又转头看向方诺。 “呵呵，麒麟才子是。天下四极是。都说你们四家盘根错节，实力雄厚，老夫今天还真要掂量掂量你们四家的斤两了。这个世界，终归还是靠实力说话的。” 紧接着，就见他假意捂住胸口缓缓后退，看似是脚步踉跄的不经意举动，实则是要远离人群。待他退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指向天空。 卢紫嫣见状大惊失色：“不好，快阻止他，他要叫人。” 齐洪和黎泰离的最近，但和项超多年相处的感情，让他们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唯有赵让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可由于离得较远，已经来不及了。 竹筒里的烟花射向高空怦然炸开，虽然这是在白天，可巨大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项超见状，也不废话，转身就朝院子外冲去。在他看来，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待了。只要离开这里，大不了做过一场，也总比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强。 “拦住他，他要跑。”卢紫嫣疯狂的大喊，他辛苦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把他彻底按死吗？这要是让他跑了。那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赵让还想再追。去被顾凯一把拦住。赵让疑惑的看了顾凯一眼，却只见顾凯面色凝重的对他摇了摇头。赵让若有所思，也放弃了阻拦的念头。 顾凯此举，看在卢紫嫣眼中让他恨的牙痒痒。可现在却不是和他们争辩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项超逃走。 “啊。”就在项超欲要夺门而出之际，只见他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一支莫名的箭矢，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穿透了他的小腿。 卢紫嫣大喜过望。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屋檐下，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手持一柄造型怪异的长弓，目光凛冽的看着项超。 待顾凯和赵让看清楚那女子的样貌和她手中的弓时，心中大骇。 “这不是天师府的大小姐吗？她怎么也在这？还有那弓？那不是柳元霜在比赛时用过的弓吗？” 杜云飞此刻却是眼前一亮，他目光灼灼的看向许幼翎，注意力全在她手中的那把复合弓上。 身为军人，他对兵器尤为敏感，只是稍稍看上一眼，就能看出此弓的不凡。 他随即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距离，从许幼翎到项超倒地，至少也在五十步开外。如此距离，要射中一个正在急速移动人的小腿，这箭术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 可许幼翎的射术他是有了解过的，按照他的理解，之前的许幼翎是绝对做不到这点的。既然现在能做到。那么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那把弓上。 一时间，杜云飞心中火热，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恨不得立刻抢过来研究一番。 随着项超的倒地，卢紫嫣也长舒了一口气，可很快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无他，外面守卫的禁军听到项超的喊叫声，纷纷持械冲了进来。 项超见状大喜：“快，快带老夫离开。这里有人要杀老夫。” 禁军闻言大惊，立刻把项超护在身后。 “大胆。项老贼意图谋反，尔等还不跟本宫将此逆贼拿下更待何时？”卢紫嫣怒吼道。 禁军将士闻言，一时间全都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好。由此可见，卢紫嫣在乐国还真不是一言九鼎的角色。 第569章 援兵 “莫要听这妖妇胡说，老夫忠心为国，却不料被这妖妇联合外人对老夫栽赃诬陷。众将士切莫听信她一面之词啊。”项超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只要他项家军一到，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卢紫嫣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打算，她立刻出言道：“就算本宫诬陷你。那么其余五大家主也诬陷你吗？如果你是清白的，你为什么要跑？众将士听令，立刻把此逆贼斩杀当场，否则一律按抗旨不遵论处，削首弃市，并夷三族。” 卢紫嫣毕竟掌握着大义，在这些禁军眼中，卢紫嫣的权威还是要大过项超的。 “我看你们谁敢？你们谁敢动老夫一根毫毛，就不怕我项氏无穷无尽的报复吗？到时候别说夷三族了。我项氏不诛灭你们十族都算我项氏仁慈。识相点的。赶紧护送老夫离开。”项超也不装了。毕竟其余几个家主现在都站在卢紫嫣那边，他孤掌难鸣很难说服这些禁军。唯有威胁才是最好的出路。 而方诺此时在一旁看都得都快吐了。就这么点破事，还能搞成这副鬼样子。 呵呵，乐国，他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世家在乐国的影响力。身为禁军，按理说应该是王权最核心的拥护者。可结果到了这里，却连杀个人都要犹豫半天。这让他实在无力吐槽。 不过他也懒得多事，他还真想看看，这个项超能整出多大的幺蛾子来。 果然，禁军将士一下就被项超的话给唬住了。一个个都踌躇不前，不敢妄动。说句实在话，他们这些小喽啰也难做啊。杀也是死，不杀也是死。站在他们的角度，卢紫嫣和项家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也都是可以轻易碾死他们的存在。 而且这些人还多多少少和世家都有些关系。别看现在卢紫嫣那边叫的欢，可其余几位家主还没说话不是？如果是其他几个家主一起发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正所谓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活法。那种啥也不顾的愣头青毕竟还是少的。能混到禁军里的人物，有哪个不是灵醒之人？ 卢紫嫣此刻也很是羞愤，她也终于明白了她这个所谓的长公主，到了关键时刻，其实也就这么回事。现在竟然连一支禁军都指挥不动，可见其权势脆弱到何等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更加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一日不能集权于身，她这个长公主永远都只是个摆设。 方诺那边他是指望不上了。现在这个时候，人家能出箭帮你把人留下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要是这个局面她都还搞不定，那她这个长公主还是早点退位让贤的好。 其余几位家主之所以都不在此刻发表意见，明哲保身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乐于见到项氏和卢氏之间厮杀。否则之前顾凯也不会故意拦着赵让了。 卢林虽然想说话，但他也知道他现在说了等于没说。卢紫嫣的话那些人都不听，他就算说了又能如何。于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天枢等人虽然对方诺此时观望的态度很是疑惑，但看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也就暂时把疑惑按捺住了。 唯有程墨心里跟明镜似得，那小子有神器在手，这些草包来多少也不够送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坐山观虎斗，最后下场捡便宜就行了。 就在禁军犹豫的这么一小会，院子外就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厮杀声。 项超一听，面色一喜。他知道他的援兵到了。 卢紫嫣却是面如死灰。这要是让他逃走，那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一个全身着甲的汉子带领着一群人就杀进了院中。如果这个时候禁军里但凡有一人出手，都是来得及的。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这么做。 “孩儿救驾来迟，还望父亲恕罪。”那汉子单膝跪倒在项超面前说道。 “哈哈哈哈，吾儿神勇。来得不迟，来得不迟。”项超兴奋的笑道。 见到此人，卢紫嫣包括五大家主在内，全都心神俱震。 项雄。项超嫡次子。与其兄长项英，号称项氏双杰。这兄弟两人一文一武，把六大世家其余二代全都压的透不过气来。 别看项超是项家家主，可实际上项家早就是项英在居中指挥了。项超也乐得其所，放任其子弄权，反正这个项家，早晚都是要交到项英手上的。 而项雄，自幼就喜好枪棒。成年后又在军中历练多年，是世家中为数不多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实权将领。 之所以让五大家主惊惧，是因为项雄在这个时间，是不应该出现在京城的。 他身为边军将领。身负拱卫国土之责。却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京城。这要是没点猫腻，打死他们几个也不信。 顾凯在这一刻，是完全相信了卢紫嫣的话。之前卢紫嫣说项氏有取而代之之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他始终都是半信半疑。 可如今项雄露面，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了。 “项雄，你好大的胆子。你身为边军将领，无诏返京？是要谋反吗？”卢紫嫣大喝道。她突然感觉事情有点超出了她的掌控。 可项雄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跪在项超面前眼神阴厉的问道：“父亲，你腿上的伤是谁干的？” 项超欣慰一笑：“为父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卢紫嫣等人怒目而视道：“都怪为父小瞧了卢氏，也小瞧了那贱人。悔不当初没有听你兄长之言先下手为强。如今这贱人联合外人想要枉杀为父，为父恨呐。” 项雄面色一冷说道：“父亲放心，有孩儿在，没有人可以对我项家如何。想打我项家主意的人。孩儿一个都不会放过。” “有你这句话，为父就放心了。本来为父还念及旧情，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只想用温和的手段换个庄家。却不曾想反遭他人算计。罢了罢了。雄儿你放手去做。出了什么事，为父替你担着。”项超说完这番话，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第570章 嘴强王者上线 “麒麟才子？”项雄单手持朔走到方诺面前，表情非常不屑。 方诺上下打量他一眼，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这傻逼八成是想在自己这里找点存在感了。好久没和人饶舌了。他怕是还不知道嘴强王者的威力。 也罢，今天就当热热身。给嘴皮子做个spa。 他缓缓开口道。　“有何指教？” “我项家自问没有得罪你们岚山阁。你为何要联合那个贱人对我项家出手？你们岚山阁不是号称从不干涉八国事务吗？你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行为，不该给我项家一个说法吗？”项雄举朔指着方诺质问道。 方诺轻笑一声道：“首先我劝你还是把那玩意离我远点，其次，你想要的答案，已经被你老子一刀捅死了。我这人向来做事讲规则重证据。如果你要跟我耍横，我不保证你是否能走出个院子。” “证据？呵呵。随便找一个我项家的叛徒，就能说是证据了？这种人证，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些敷衍的话就不用在这里说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那个贱人敢对我项氏发难？”项雄压根就不信方诺说的。 “那你倒是找啊。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干吗？你不是要杀吗？诺，那边几位你随便砍。反正都是你们乐国人，死多少我都不心疼。我反正这些是来报仇的。死谁不是死呢。”方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项雄眉头一皱，他很不爽方诺这种云淡风轻的姿态。而且看其做派，还真不太像是和卢紫嫣一伙的。 “哼，藏头露尾的小人罢了。你的事我待会再跟你算。”项雄自知在方诺这里一时讨不到什么好，便找个由头想去卢紫嫣那边。 “是啊。是得好好算算。反正不管你们最后谁生谁死。那一亿两银子我终究是要收的。这年头啊，总有人以为自己手里拿把扫帚，就狂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地方出来的人，能有什么见识？你说是，老吴。”方诺揶揄道。 “少主说的对，有句成语叫什么来着？” “井底之蛙。”刘二牛配合道。 “对对对，就叫井底之蛙。呵呵。少主莫要见怪。老奴书读的少。一时没想起来。”老吴笑道。 项雄听着三人的一唱一和，肺都快气炸了。 “你敢羞辱我？”项雄怒道。 “羞辱？没有啊。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怎么就成羞辱了？你不是要砍人吗？快点去啊。这都什么时辰了。磨磨唧唧的，一点事屁大的事都办不利索。要砍赶紧砍。砍完带我去领银子。”方诺嗤笑道。 “你找死。”项雄挥拳就朝方诺砸来。杀方诺他暂时还不敢。但揍一顿出出气，他觉得还是没问题的。 可等他刚一有动作，一支箭矢就朝他飞了过来。他心中惊惧，立刻挥朔格挡。险之又险的把箭矢拨到一边。 惊怒之下，他抬眼朝箭矢来处望去。只见不远处房檐下，一飒爽女子正一脸傲然的举弓对着他。 看到许幼翎第一眼时，一种惊艳的感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是你伤的我父亲？”项雄对许幼翎问道。 “怎么？你还想对她动手？不是老子看不起你。就你这两下子，能不能走到她面前都是两说。你要装逼就赶紧装。别在老子面前找存在感。趁老子现在还有耐心在这里跟你嘚嘚，你就偷着乐。”方诺垃圾话就没停过。似乎每一句都能让项雄破防。 项雄抬眼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站在后面看戏的几位大佬。他抱拳一礼道：“几位前辈，这就是你们天下四极做事的风格吗？” 苏玲珑莞尔一笑：“抛开你们自己人之间的那些蝇营狗苟不谈。那份押注凭证却是实实在在的。我万金楼别的不懂，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所以方小友问你们乐国要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和我们天下四极做事什么风格有关系吗？” 项雄表情一滞，苏玲珑这一番话说的确实在理。不管方诺有没有真的联合卢紫嫣对他们项家做局，都和那份凭证没什么太大关系。这完全就是一个独立事件，说到哪里，都是人家占理。 程墨此刻也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个意思。你们项家想谋反也好，想篡位也罢，都和我们天下四极没有任何关系。老夫此来乐国。是专门来给我这弟子报仇的。既然你们项家不认，那你随便杀几个权贵抵债也行。反正左右都是你们乐国派人去刺杀的。这你总抵赖不掉。” 天枢闻言也点头附和道：“如果贫道真想干涉你们乐国事务，你觉得你能在贫道面前走过几招？就你带来的那些土鸡瓦狗？贫道若是想要取你父子性命。弹指可定。方小友刚才那句话确实没有说错。不要以为手里拎着把扫帚，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杜云飞这时候补刀道：“天枢道友，你为何要侮辱土鸡瓦狗？在某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群冢中枯骨尔。要是在我离散谷带兵带成这样。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师兄你天师府功夫高不假，但带兵打仗这方面，某只想说一句。你这眼力还得练。” 天枢闻言苦笑一声：“杜兄说的是，贫道受教了。” 项雄原本以为这四人不会像方诺那样口下无德。是个可以沟通的对象。可最终他发现他错的离谱。这几个老货，一个比一个会整活。尤其是那个杜云飞，说话也太特么的难听了。 你离散谷了不起啊。你离散谷就能看不起人吗？ 方诺也差点被这几个活宝给逗笑了。看到项雄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他就忍俊不禁。 “喂，那个项雄是。你带兵跑这么一趟，不会是专门来我面前找喷的。你说你从进来到现在。正事一件没干，尽在这生闷气了。我说你这是图啥啊。哦。我知道了。你当初肯定是在想。一来就先给我一个下马威，谁让我麒麟才子呢。只要先把能我的气势打压下去，你不但能第一时间镇住这里的场面，还能给自己赚一个日后吹嘘的资本对。” “啧啧啧，有这想法你早说啊。你要是事先和我沟通一下。看在银子的份上，说不定我就配合你行事了。现在好了。装逼不成反被操。你回头看看你带来的那些兵。回去后他们指不定躲在后面怎么笑话你呢。你说你这主将当的。我都替你臊的慌。谋反谋成你这操行的，你也算是天下间独一份了。” 杜云飞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他那个儿子死的不冤了。他能够想象，当初杜衡在动手前，也一定受过这种折磨。这张嘴。还真特么的贱啊。 第571章 杀机现 经方诺这么一提醒，项雄下意识的就朝身后的小兵看去。那些小兵见项雄望来。果然一个个瞥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一个个都是心虚的模样。 这世上没有比被人当面道破心事还要难看的事了。 方诺说的不错，他进来后不去第一时间找卢紫嫣的麻烦而是来找方诺。就是想在这个所谓的麒麟才子身上找点存在感。 毕竟对方的名头实在太大。一本《八国论》响彻整个大恒。如果他能在此刻压方诺一头，或者让他伏低做小，那以后不管是在乐国也好，在其余七国面前也罢。他项雄也能算的上一号人物了。 可事实结果却与他最初的预想是大相径庭。不但被对方花式羞辱。还让他在自己手下面前丢尽了脸面。原来至少还能算一条藏獒的，现在却被喷成京巴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折辱？眼看就有要暴走的迹象。 项超眼见情势不妙。连忙出声高喊道：“雄儿，你忘记你大哥对你说的话了吗？每逢大事要静气。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跟人斗嘴皮子的。” 项雄听到他老子的喊话，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项超见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对于方诺，他比之项雄还要对其恨之入骨。但现在还不是和天下四极起冲突的时候。如果在没有解决卢紫嫣之前先和四极的人先杠起来了。那后面的变数可就太大了。 项超不愧是老狐狸，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分的清孰轻孰重的。 “很好，你彻底激怒我了。呵呵。天下四极是。麒麟才子是。都说你们不好惹，今日我项雄偏不信这个邪。这个世界终究还是靠实力说话的，你嘴皮子在利索，又能杀死几个人。”他老子刚才对他说的话他似乎听进去了，但又似乎没完全听进去。 “雄儿？你要干什么？做正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项超怒吼道。 项雄回头看了一眼项超：“父亲，孩儿怎么做孩儿心里有数。父亲你就在一旁看着，孩儿今日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绝不会丢了我项家的脸，请父亲相信孩儿。” “你。。。哎。罢了罢了。该说的为父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对于他这个次子，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或许现在唯一能劝住他的，也许只有他大哥项英了。 项雄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见他对天高喊：“弓弩手何在？” 话毕，四周围墙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排弓弩手。 “弓弩手听令，在场有敢妄动者，杀无赦。” “是” 项雄冷笑一声：“步军列阵待命。” “是。” 手下甲士纷纷举枪列阵。如此一幕，就和杜衡之前的行为如出一辙。 做完这一切后，项雄闪身一缩，不进反退。整个人都躲在了军阵后方。 “天枢真君是。听说你们天师府的功夫举世无双，项某虽然有心领教，但也有自知之明。你们天下四极在八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项某看你们不爽已经很多年了。都说四极之人不可杀。今日项某还真想尝个鲜。看看你们四极是不是真的如老虎屁股那样摸不得一下。”项雄语气嚣张的说道。 “啧啧啧，你说你们一个院长，一个真君，一个榷首，一个军主。都好大的来头啊。可来头大又如何？都是肉体凡胎，刀斧加身照样身死道消。杜军主。你不是说项某带兵的水平在你们离散谷上不了台面吗？行。项某认了。谁让你是离散谷的军主的。但上不了台面又如何？能杀人不就行了？你说对吗？杜军主？”项超这是憋坏了，明显是要急着找回场子。 “哼。垃圾。”杜云飞只是斜了他一眼，都不带正眼看他的。 项超闻言大惊：“雄儿。你要干什么？” “父亲，他们天下四极不可辱，难道我项家就能任人随意侮辱？孩儿今天就偏要破这个邪。也让世人看看，这天下四极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父亲还请放心，孩儿并非一时冲动，八国对他们四家谁不是恨之入骨，他们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孩儿只要走出这第一步，往后必定随者众多。到时候，为难的就是他们四家了。”项雄傲然道。 “雄儿你糊涂啊。他们四家要是那么容易对付，能活到现在？你平时舞枪弄棒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可怕。你要是对他们动手，那我们项家就彻底完了。”项超都急疯了。篡位就篡位。开什么新副本啊。这个副本强度是你现在能挑战的吗？ “呵呵。父亲放心。谁说他们几个是孩儿杀的？他们是死在卢紫嫣那个贱人手里。和孩儿有什么关系。”项雄笑道。 卢紫嫣怒目圆睁，立刻明白他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项超对着卢紫嫣冷声道：“贱人，你不是喜欢做局诬陷吗？这个局你还满意吗？待会等项某把这几个老杂毛还有这个什么废物才子先送下去，然后再杀了你替这几个老杂毛报仇。届时，项某非但无罪，还是我乐国的功臣。而你卢氏今后还能不能存在就好说咯。” “你敢。你当这几位家主都会陪着你疯吗？就算你杀了本宫，难道你还能把这几位家主都杀光？你们项氏虽强。但还没有强到能在我乐国只手遮天。更何况现场还有这么多将士，你就敢保证这些人不会把你做的事泄露出去？”卢紫嫣怒道。 “呵呵，这些就不用你这贱人担心了。这些将士都是跟随项某多年的心腹。既然项某敢当他们的面说出这些话，项某自然就不怕他们出卖项某。至于这几位家主。”项雄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对几人问道。 “不知几位伯伯，愿不愿意每人都在这几个老杂毛身上捅两刀啊？” 此言一出，顾凯等人面色巨变。好毒的手段啊。这是准备强行拉他们下水啊。一旦他们照着他的方法做了。那他们就彻底被项氏绑架了。以后只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572章 猎杀时刻 “你真的没有带兵来？”天枢小声对杜云飞问道。 杜云飞苦笑一声：“真的没有。那逆子本就犯了大忌，杜某如何还敢在带人来？就算杜某想，军神他老人家也不会同意的。” “刚才那灭蚊片你用完了吗？要不再来一轮？到时烟雾一起，贫道先拿下主谋。如何？”天枢说道。 “没了。想用的话，你要去问那小子了。”杜云飞叹道。 “程爷，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苏玲珑此刻也在和程墨小声嘀咕。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老夫都七十多了。就算不死老夫还能活几年？更何况临死前还亲了下花爵夫人的芳泽。死了也不算亏。呵呵。” 苏玲珑闻言没好气的道：“你个老不羞。我跟你聊正经的。你跟我谈风月？岚山阁怎么尽出禽兽啊。” “呵呵，苏丫头你急个啥。没看见那小子一点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就算不信老夫，也要相信你那个便宜弟弟。你什么时候见那小子吃过亏？” “哼。我今天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吃饱没事跑这来干吗？要不是听这小子一顿忽悠，我现在在景国还待的好好的呢。现在一文钱好处没捞着不说，搞不好还要搭条命进去。这买卖做的。亏大发了。”苏玲珑吐槽道。 “富贵险中求嘛。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景国商会一年的进项是多少基本已成了定数。想要追求突破，就必须接点私活了。你也别在老夫面前哭穷。轮算账，十个老夫也比不过你。要是这趟买卖没吸引力，别说她喊你姐姐了。就算喊你老娘你也不会来。” “呸呸呸，我要是有这么个混蛋儿子，早塞马桶里溺死了。看见他我现在就来气。”苏玲珑嗔怒道。 “金铲。给兄弟整把枪呗。”刘二牛小声说道。 老吴白了他一眼道：“想屁吃呢？” “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到时候万一真打起来，兄弟我总不能赤手空拳上。” 老吴瞟了他一眼手中的长刀，脸上充满了鄙视。 刘二牛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把刀往身后藏了藏：“呵呵，这玩意和火枪比起来，也就比烧火棍强点。” “别废话，现场这么多人。你是想让少主成为众矢之的吗？不到万不得已，少主是绝对不会动枪的。否则事后还怎么和其余几家交代？你小子嘴巴严点。要是透露出半点风声，都不用少主动手，老子就先结果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哎。命苦啊。早知道老子当初也去赶车好了。”刘二牛揶揄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篡位是假。想对我们天下四极动手才是真？也就是说，去岚山阁刺杀我的，还真是你项家的人咯？”方诺突然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需要和一个死人去解释这些吗？”项雄嚣张的笑道。 方诺点了点头：“明白了。”说着他转身对另外几位家主抱拳道：“几位家主，如果我现在对项家的人出手，应该不算是插手你们乐国内部事务。” 可没等那五人回话，项雄就出言道：“死到临头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老子忍你很久了。去。把他给老子抓过来。老子要亲自拔下他的舌头，然后再缝上他的嘴慢慢折磨。麒麟才子？呵呵，今日我就要让世人看看。什么才子不才子的。死了的才子。屁都不是。” 方诺闻言，立刻后退几步，边退他便从兜里掏出两副墨镜朝老吴和许幼翎扔了过去。 两人接过墨镜，立刻心领神会。就知道方诺下一步准备干什么了。 “既然你找死，那方某就成全你。”说罢，他就一次性拿出五个闪光弹分别朝几个方向扔了过去。 随着闪光弹的爆开。在场所有人，包括天枢和杜云飞在内，全部被闪瞎了双眼。除了提前准备的方诺三人。一个个都在原地痛苦呻吟。 “动手。”随着方诺一声令下。许幼翎率先杀入人群。 她身手敏捷，出剑如风。犹如一只穿花蝴蝶在人群中不停飞舞。如入无人之境。这只蝴蝶每飞到一处，就会带起一片血色的花朵。 老吴则是大开大合，挥舞着长刀肆无忌惮的收割着人头。所到之处尽是血流成河。断肢横飞。残暴至极。 而方诺则沿着墙边，用连弩对着墙头上还没有摔下去的弓弩手挨个点名。由于离的近，几乎箭无虚发。 如果说现在谁最震惊，那自然要属杜云飞无疑了。 刚才一道白光闪过，随后就是传来一阵巨响，响声震的他脑袋现在都是嗡嗡作响。 不用深究，都知道这一定是方诺那小子的后手。就连他一代军主都中了招，那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 那些甲士虽然强悍，可面对如此突兀的变化，他们的下场几乎已经注定。 “可恶，这小子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拿一个灭蚊片就想把老子打发了？”杜云飞现在是恨得牙痒痒。当初别说是杜衡了。就算是他亲自到场，面对这种诡异的手段，怕是也逃不过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听力也开始渐渐恢复。眼睛虽然依旧刺痛无比，但勉强还能睁开。 全场第一个能完全视物的，自然要属天枢无疑。 当天枢再一次看到现场的场景时，在场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甲士了。 许幼翎和老吴两人此时已经浑身浴血。宛如魔鬼。 很快，杜云飞也恢复了过来。现场果然如他想的一样。早已大局已定。 他眼角带泪的看向方诺。心中是五味杂陈。 “师叔帮过忙呗。帮小弟把这父子俩的四肢卸了。”方诺一手拽着一个，把晕死过去的项氏父子像拽死狗一样的拉了过来。 天枢擦了擦眼角，瞪了他一眼道：“砍了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这两货我暂时还有用。所以还请师兄帮个忙呗。” 天枢没好气的把他一把推开，随手在两人的胳膊和脚踝处掰了两下。几声脆响传来。两人的四肢废的不能再废了。 方诺见状咽了咽喉咙：“好家伙，我只是想让他们四肢脱臼好便于管理而已，你这一出手就直接就给人家掘折了。还真是伤脑筋啊。” 第573章 分赃 “长公主殿下。方某一时没收住手，长公主和几位家主不会见怪。” 当几人全都恢复的差不多后，看到现场如此惨烈的场景，全都生出恐惧之色。 前不久那支禁军小队虽然也全都身死，但个个都是死在箭矢之下，死状倒是不怎么凄惨。 可这次不同，断肢残臂俯拾皆是。在地上滚动的头颅也有好几颗。哪怕是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但如果只是这些，倒还不至于让他们恐惧。他们恐惧的地方，是那道匪夷所思的白光。 白光之后，他们宛如猪狗。生杀予夺全在对方一念之下。 “这就是岚山阁的机关术吗？”几位家主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惊惧道。 “多谢方先生为我乐国除一大害。”卢紫嫣硬着头皮说道。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方诺的能力。 “多谢方先生为我乐国除一大害。”其余五人也不傻。立刻出言附和。 “以后乐国只有五大世家，想必各位应该没什么意见。”方诺淡淡道。 五人心中有一凛，但一想到刚才项雄想要做的事，就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他们项家要是得罪一家还好。可一次得罪四家。那想不灭族都难了。 “方先生说的是，我赵家羞于和这等人为伍。”赵让第一个表态道。 顾凯此时也不甘落后：“此等悖逆人伦之举，人人得而诛之。方先生此举，实乃大快人心啊。” 齐洪和黎泰现在也顾不上之前和项超的交情了。立刻说道：“还请方先生放心，就算方先生不找他们麻烦。我们几个也不会放过他们项家。就刚才项雄想要逼迫我等对几位前辈出手时。他就有取死之道了。”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我这人呢，是最讲规矩的。如果不是他们父子对我四极生出非分之想，我都懒得搭理他们。你们乐国里面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也懒得过问。项家多出来的利益，你们几家看着分就是了。我岚山阁对此没有丝毫兴趣。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乐国欠我的，一分都能少。规矩就是规矩。诸位家主都是画押用印了的。想必诸位应该不会赖账。” 几人一听全都眼前一亮。项家这次一次性得罪了天下四极的全部。神仙都保不住他。项家一倒，这块肥肉足够让他们吃撑。现在方诺明言不会要其中一点利益，这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相比之下，那一亿两银子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哪怕最后他们每家贴补两千万两赔给方诺。和他们的收入比起来，那也是大赚特赚。 毕竟项氏一亡，他留下来的田产，土地等等一切不动产。那都是一笔天文数字。绝对不是简单的用金钱所能衡量的。 几人瞬间交换了下眼色，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方先生所言极是。我等绝对不会做那言而无信之事。” “认账就好。如果你们执意不认账，那方某就只能勉为其难自己上门去取了。这个场面，想必绝对不是诸位想看到的。”方诺淡淡的说道。 卢紫嫣见五人都表态了。她忙出言道：“如今真相大白。本宫自会按照约定履行合约。不过本宫还希望方先生能宽限几天。毕竟这里还有一些首尾需要先处理干净。不知方先生意下如何？” “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我进宫去取。这七天诸位家主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方诺讥讽道。 “明白。还请先生放心，七日之后我等恭迎先生到来。” 方诺微笑的点了点头：“这两人我就先带走了。最近要是在乐国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还请诸位多担待了。不过诸位还请放心，方某保证绝对不会波及到各位家主的地盘。” 几人闻言心领神会，这是摆明了天下四极要对项家出手了啊。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让他们几家去搞项家的话，虽然可行，但费时费力。而且容易遭到反噬。可如果是天下四极出手就不一样了。不但名正言顺，他们还能少去许多麻烦。有这时间，正好还能给他们争取出宝贵的时间清扫庐阳城的项家势力。事后还能跟在天下四极后面接受项家的遗产。何乐而不为呢？ 事情发展到现在，双方已经达成默契。项家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替罪羊供几方分食。 不是那五家不想保住项家，实在是项雄刚才的行为已经触动了天下四极的逆鳞。 再加上那一抹神秘的闪光，使得他们就算有不同意见，现在也不敢提了。 随后，卢紫嫣和五大家主离开了小院。院门外此刻早已经乱作一团。 项雄带兵来此，不是没有副作用的。毕竟其余几家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任由项雄乱来。 项雄带来的队伍，大部分都死在了院子里面，只有少部分还守在外面。可这少部分人马，现在却成了其余五家的众矢之的。 “全部给本宫拿下。”随着卢紫嫣一声令喝。其余几位家主的认可下。项氏余孽纷纷授首。 原本按照项雄的想法，只要他能把卢紫嫣和卢氏搞定，想必其余几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反正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而已，最后无非也就是利益怎么分配罢了。 他本就占了先手，还一下把几大家主和卢紫嫣全部堵在了院子里面。投鼠忌器之下，其余几家的人也不敢妄动。 结果这家伙非要找死，放着好好的反不造。非要给自己上个难度。现在好了。不但父子俩成了废人。等待他们项家的将会是天下四极对他们项家的无情报复。 别的不说，至少苏玲珑走的时候脸色就非常难看。 这其中虽然有一部分方诺的原因，但大部分还是出自对项氏的愤恨。 杜云飞就更不用说了。从他那貌似要杀人的眼光都能看出，他估计都想立刻回去带兵平了项氏一脉。 天枢这次也被气的够呛。想他一代真君，也有一天被人带兵堵上门的时候。临走时目光不善，不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唯一程墨跟个没事人样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幽怨之色，满脸笑呵呵的带着刘二牛离开了。 第574章 统筹 次日。乐国朝堂震荡。以乐国长公主为首的五大世家，对项氏及其项氏门人，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清洗。 上到朝中重臣，下到一个青楼的小厮。只要但凡和项氏沾上点关系。轻则下狱，重则斩杀当场。 反抗？五大家联合执法，别说他项家了。就算是如今当权的卢家也未必顶得住。墙倒众人推莫过如此。 卢紫嫣更是对禁军系统进行了非常彻底的洗清。昨日之事，让她引为大耻。原本最应该拱卫王权的禁军，竟然在关键时刻不听调令。这样的禁军还要留着过年吗？ 除了朝中，在民间也同样对项氏重拳出击。项氏名下的那些商铺，店面，青楼无一幸免。不是被查封就是收缴。除了少部分和另外几家合伙的买卖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外，其余产业几乎被扫荡殆尽。 看得出来，五大世家这次是下了死手了。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昨日项雄逼迫他们杀四极的行为有关。 为了在不久的将来不受到天下四极的报复而被波及到，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来隐晦的告诉天下四极他们的立场。 正所谓成王败寇，如果昨日是项家赢了。那么一切都好说。可一旦你输了，那就只好新账老账一起算了。 墙头草有墙头草的好处，只要是不触犯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他们掉头极快。压根都无需太过提醒。他们就会用极快的速度选好新的位置。 就在乐国朝堂如火如荼对项氏进行清剿的同时，岚山书院里也正在进行着一场小型会议。 大会主持者方诺，场记许幼翎，保安老吴，刘二牛。 与会者则是程墨，苏玲珑，天枢和杜云飞四大巨头。 “杜师兄，小弟长话短说。杜师兄你现在用最快的速度去离散谷调兵，无论是你亲自跑一趟，还是飞鸽传书。务必要在三日之内调来一支大军前往乐国。” 这里开会的都是熟人，方诺也不客气，有什么就说什么。 杜云飞皱眉：“调兵？你不会真想要我离散谷的人拉乐国打仗。先不说军神他老人家会不会同意，就这一个小小的项氏，值得我们离散谷出兵吗？” 方诺微笑的摇了摇头：“杜师兄你想岔了。小弟让你去调兵，其实并非是来打仗的。而是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你们离散谷的队伍拉出来亮个相。不是小弟说你。你们天天窝在离散谷那个犄角旮旯里，外人都快忘记你们的存在了。不信师兄你去乐国的青楼里打听打听。那些花魁有几个见过你们离散谷的人的？” “青楼这样一个人员密集地都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其他地方了。我知道你们离散谷不出世是为了避嫌，但有时候太过避嫌，反而会适得其反。师兄你自己算算，据你们离散谷上一次名扬天下，这都过去多少年头了？” “再这么下去。你们离散谷真的就要成为传说了。与其天天在雪原上打猴子玩，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队伍拉出来溜溜。一来是给八国一点小小的提醒和震慑，让他们知道你们离散谷虽然多年未曾出世，但依然是天下最强军。明白小弟的意思吗？” 杜云飞闻言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非常利好他们离散谷的。 “好，我这就立刻去信离散谷，向军神请旨出兵。”很快杜云飞就接受了方诺这个提议。 方诺点了点头：“杜师兄，别怪小弟没提醒你，这次你们出来归出来。可千万别再整幺儿子了。八国本就怕你们纵兵行凶。因此八国的百姓对你们的印象在八国的长期渲染下向来就不怎么样。所以你们这次不但要做到对所到之地的百姓秋毫无犯，而且还要展现出与八国与众不同的军容军姿。要是你们难得出来一趟让八国百姓看到的却是一群兵痞，那小弟劝你还是别出来的好。” 杜云飞面色凝重，正色道：“还请师弟放心，我离散谷的军队，绝对不是那种酒瓤饭袋。少数几个例外，已经被杜某亲手解决了。若是真出现师弟说的那种败像。杜某以死谢罪。” 方诺莞尔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杜衡但凡有他老子一半清醒，都不至于身死道消。 说完离散谷，方诺又转头对苏玲珑道。 “姐姐，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想必就算小弟不说什么。你们万金楼也应该会有自己的动作了。” 苏玲珑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不错。老身此次以身犯险，差点被这你小子害的身死道消，要是不拿点回来，那姐姐这个榷首等于白当了。” 方诺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但小弟在这里还是想提醒姐姐一句。有些东西最好不要碰。” “哦？你指得是什么？” “一切实产都不要碰。无论是土地，矿产，人口或是其他一些实产，姐姐坚决不能碰。” 苏玲珑微微蹙眉：“我多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项家也就这些东西值钱了。要是这些都不碰的话。那姐姐上哪找补去啊？” 方诺解释道：“拿我们该拿的。这些实产，就算姐姐想要。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方也可能会给。可这些东西，说穿了都是他们乐国世家的根基，一旦万金楼染指了。终究会在八国里落下话柄。短时间内还好，可一旦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未雨绸缪之下，小弟还是觉得这些东西能不碰就不碰。” “至于姐姐的找补，小弟有个建议，姐姐不妨参考一下？” 苏玲珑嘴角一勾：“说来听听。” “问他们要经营权。尤其是青楼的经营权。也就是青楼的营业资格。姐姐应该知道，乐国这个地方，说穿了还是靠青楼吃饭的。而且乐国的青楼产业，也全被这六大世家把持。外人是绝难插手其中的。借此良机，姐姐可以问他们要青楼的经营权，自此之后，你们万金楼就在乐国的青楼界也占有一席之地了。与其去要那些惹人垂涎的土地矿产，倒不如选择一个长期下蛋的母鸡？” “再说了，你们万金楼本来就是做买卖起家，要哪些土地有个毛用。难不成你们还会自己种粮食啊？商人就要走商人的路子。地里刨活的事，你们不行的。” 第575章 规划 苏玲珑听完方诺的话，也对这个经营权生起了很大的兴趣。 正如方诺所言，要是能在乐国开青楼，那和日进斗金也没啥区别了。青楼虽然哪国都能开，但其他国家和乐国能一样吗？ 平台的上限，决定了你的下限。在青楼这方面。就没有比乐国更大的平台了。更何况万金楼本就资金充足，要是真能在乐国青楼里站住脚，凭他们财大气粗的本事，那还不是想挖多少花魁就挖多少花魁啊。 想到这里，苏玲珑立刻就眼热起来。问他们要青楼的经营权，还真是要比那些矿产田地来的更好一点，至少对他们万金楼来说是这样。 “他们会给吗？要知道。这数百年来，还从来没有外部势力能在乐国开青楼的。这种先例以前从来没有。一家都没有。”苏玲珑担忧的道。 方诺摊了摊手道：“这个就看姐姐你自己的本事了。谈判这种事还用小弟去教吗？相信你们万金楼有的是这种人才。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如果姐姐心里没底的话。那小弟不妨教姐姐两招？” 苏玲珑开心的笑了：“小狐狸，就知道你有主意。快说。” “比如说，由于这个房间太暗，我则想在这个房间开一个窗户取光照明。但我知道但凡我提出这个要求，你们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于是我又压根就不提开窗户的事，直接跟你们说由于屋子太暗。我想把屋顶掀了。然后你们就会同意我开个窗户了。”方诺小小的搬运了一下。 苏玲珑一听就明白了：“你是说？让姐姐一开口就问他们要土地矿产？” 方诺打了个响指道：“榷首就是榷首，一点就透。” 许幼翎在一旁听着这些话，心中腹诽道：“哎，你说这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却能生的如此奸诈？” 苏玲珑交代完了。方诺又转向天枢。 “真君。时代在进步，你们道门也要与时俱进啊。难道你们天师府就不想把道祖的福音传播的更加广泛一点吗？”方诺一脸谄媚的嘴脸说道。 天枢白了他一眼道：“有屁就放。道爷还真想看看你准备怎么忽悠道爷的。” 许幼翎闻言，忍不住捂嘴轻笑。其余人也是忍俊不禁， 方诺开口就吃了个瘪，有点臊的慌。但也同样证明。天枢可不是好忽悠的。 “师兄难道不觉得乐国的道观少了点吗？远的不说，就说真君你自己。程爷来乐国，能去岚山书院落脚，苏榷首呢，则能去万金楼商会。杜军主就不提了。毕竟杜军主压根就没有这个需求。但天枢师兄你不一样啊。就说那个碧霞观，在师兄你没来之前，都破败成啥样了？师兄你难道看着不心疼吗？试想一代真君，来乐国做客竟然只能在一个破道观里盘桓，这说出去多难听啊。” 天枢冷笑一声道：“麻烦你先明白一个道理。天师府是天师府，道门是道门。两则不可相提并论。天师府代表不了道门。而道门却包含了天师府。至于你说的乐国道观少，这和我天师府有什么关系？我天师府说穿了也就是一个大点的道观罢了。” “师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师弟还真要和你好好掰扯掰扯。” “哪里不对了？” “你说天师府代表不了道门。这我承认。但师兄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天下百姓是怎么想的？其余道门中的同门是怎么想的。虽然在道理上，天师府确实代表不了道门。可实际呢？你们天师府已经是道门不折不扣的代言人了。你们天师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成为了道门中人学习的榜样或典范。如果没有你们天师府的人洁身自好，如何能换来道门中的一片清明？” “小弟知道你们道门讲究随缘。但太过随缘，反而会错过很多缘分。正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道门现在这种随遇而安的心态固然好。但对于道门的发展来说，确实是起到了反作用的。乐国什么情况你也是看到了。小弟敢说，在整个乐国能找出五十座道观来都算是烧高香了。就这样的情况，你还指望道门还能有更大的作为？” “你们天师府既然作为道门的精神领袖，不仅仅只考虑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就行。道门兴衰的大旗，你们也应该责无旁贷的扛起来。如果就连你们都摆烂不管，只追求道德上的洁癖。那道门其他人就更不会关心了。” “你们这种行为看起来无私，但实则在小弟看来是最大的自私。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你们怕了。你们一边享受天师府带给你们的名誉光环，又同时惧怕承担相应的责任。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就毁了天师府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积攒下来的名誉。” “秉承着做多错多，不做不错的原则。你们就干脆放任不管，还美其名曰随缘。然后你们则弱懦的躲在这个随缘二字后面，心安理得的享受世人对你们的赞誉。不知小弟说的可对？” 天枢闻言，瞬间双眼通红，一副要暴走的趋势。 方诺见状连忙后退两步，下意识的就想找锅盖和画像护身。 天枢之所以愤怒，是因为方诺说的一点没错。正所谓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他们天师府还真是怕了。 想不到天师府这个最核心的理念，竟然被这小子一眼看破。 船大难掉头。道德洁癖这玩意一旦披上，想要脱下来可就难了。 天枢冷哼一声：“我们道门不是那些秃驴，不会每到一个地方，就想着占地盘，建寺庙。然后广招信徒，畜产放贷。如果道门人人都变得功利，那道门也就不是道门了。” 这番话看似是在解释。但其实是隐晦的向方诺请教方法。 天枢这么傲娇的人，是不可能拉下脸面向方诺求教的。私底下或许会，但那也是先揍过一顿后再大度的说一声：“你跪下。我有点事要求你。”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天枢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第576章 信誉变现 天枢的话。方诺听懂了。其余人也听懂了。对于这个傲娇的真君，众人都是发出一阵会心的微笑。 方诺也不点破，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师兄你这就肤浅了。谁说想要扩大影响力，就一定要畜产建庙的？更何况建那么多庙有用吗？兵灾一来，首先抢的就是这些庙。谁让你有钱呢？” 天枢闻言面露欣喜，但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于是只能板着个脸，等着方诺的下文。只是他隐隐闪烁的目光早已出卖了他。 “师兄你想啊。你们天师府最让世人津津乐道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这话是许幼翎问的。 方诺莞尔一笑：“是公平公正，也就是你们的道德洁癖。”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 “道德洁癖？可这有什么用？这些只是我天师府用来严于己身的。并非想要强加到任何人头上。”许幼翎解释道。 方诺拍了拍手，鼓掌道：“你说的不错，但也正是因为你们这种长年累月的严格要求自己，才让你们在天下百姓中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说是简单点，就是你们天师府的一句话，无论真假对错。天下百姓都会第一时间选择无条件相信。要做到这一切，和你们日积月累的严于己身是脱不开干系的。” 众人再次点头。天师府牛逼之处就在这里，这是他们三家如何也做不到的。言出法随也不过如此了。 说到这里，方诺走到天枢身边笑道：“师兄。小弟让你们天师府在乐国都城开个店如何？” “开店？卖什么？香烛罗盘？还是符箓纸钱？”天枢下意识的道。他们天师府确实也有一些小的产业，所涉及的行业，也大多就是天枢刚才说的那几样。 方诺摇了摇头：“卖你们的信誉。” “信誉？这玩意也能卖？”天枢大惊。这信誉要是都卖了，那他们天师府成什么了？ “能？不但能，小弟还保证能卖出个好价钱。” “你小子别卖关子，在这么坑坑巴巴的小心老子抽你。”天枢愠怒道，作势就要开大。 其余几人也乐得看戏，巴不得天枢揍这小子一顿。 “别别别，师兄你还是收了神通。小弟身子骨弱，可经不起你一巴掌。小弟刚才说的不准确，应该是以你们天师府的信誉做背书，向世人贩卖公平。” 天枢明显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很简单。师兄你想啊。这世上最难的事是什么？是在两个陌生人之间快速的建立起信任。相信这一点，苏姐姐绝对有切身体会。” 苏玲珑点头：“不错，我们从商的，信任最为重要。” “正是因为有这种信任的需求，所以这笔买卖就做的。你们天师府只需要在乐国都城支个摊点。来给暂时没有信任度的两方作保。只需要他们双方在你们天师府的见证下签订契约，那么这份契约，你们天师府就会严格按照契约上写规定的内容，保障双方各自的权益。” “契约的形式不定，可以是借贷，可以是酒后一次豪赌，可以是一个玩笑。也可以是平民百姓和高官权贵之间的一个约定。如果在延伸一下，也可以是婚约。可以是师徒契约等等等等，只要他们敢来。你们天师府在双方无异议下，你们就敢作保。”方诺侃侃而谈，把他的想法全盘托出。 天枢皱眉：“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大的去了。只要你天师府有善后的能力，并能做到严惩违约者，那你们天师府在民间的影响力，将远超八国。信仰什么的都是扯淡，唯有利益才是永恒。你们只有给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那你们天师府就永远不会被百姓抛弃。” 天枢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多少能明白点，但你也太想当然了。一个高官权贵，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平民百姓来签订契约？” 方诺莞尔一笑：“这你就说错了。只要你这个摊子在。签与不签已经不重要了。敢来你这里，就说明这事八九成是真的，对方也做好了违约的代价。可如果不敢来的，那结果就不言而喻了。说不定就因为你这个摊子出现，导致很多百姓免遭上当受骗也说不定呢。” 天枢恍然大悟，对啊。只要他这个摊子在。很多事情你来和不来就已经证明一切了。 “师兄你难道不想在不久的将来。天下百姓但凡想要解决一些事情，就想到你们天师府吗？这个买卖别家都不行，唯有你们天师府做的。长此以往，只要你们能做到一如既往地的公平公正，那不比你们天师府建一百座道观有用？” 天枢听完后怦然心动。这个方法，还真是给他们天师府量身定制的。 方诺继续说道：“我管这个呢，叫信誉变现。你们天师府空有道德洁癖的头衔，却始终无法把这个头衔化作实质的好处。可只要你们天师府支个这样的摊子出来，那很快就能收获一堆拥趸。” “举个例子。你们道门不是对婚书很讲究的吗？尤其是你们道门里的证婚词，那简直比发毒誓还恨呐。世上痴男怨女这么多，说不定你们这套东西很有市场啊。往后要是有新人成亲，不来你们天师府定制一份婚书，那都显示不出他们双方对婚姻的忠诚。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传统，再想要改，那可就难咯。” “或是一些土豪劣绅经常以文书的形式欺负一些不识字的百姓，以此对他们进行巧取豪夺。如果有了你们的存在。师兄你觉得会避免多少这种情况发生？” 越听天枢越是心动。信誉变现。这个词还真是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哪怕他们天师府不在乐国新建一座道观，那对道门的发展起到了无法估量的作用。 “可是有人信吗？毕竟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买卖啊。”天枢问出了他的顾虑。 方诺哈哈大笑道：“多大点事啊。这算什么问题？只要师兄摊子开张了。小弟立马给你安排几个岚山系的官员和几个百姓签订几份不痛不痒的契约。然后最终结果以官员违约的形式呈现。到了这个时候，下面的活就不用小弟再教你了。” “只要来回搞上这么几次。不出一个月，你们天师府这块牌子就算立住了。以后怕是你们想清闲都不可能了。还怕会没生意？别的小弟不敢保证，但在乐国这地界。来找你们签约的青楼女和恩客绝对是络绎不绝。只要你们能做好善后工作，那就一切水到渠成了。” 第577章 炸枪 “说。你跟贫道说这么多。又想要贫道干什么？”天枢不认为方诺这小子会无缘无故帮他们天师府想这么一个点子出来，就这小子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八成还有后话。 方诺见被天枢点破，也是不恼，他拉着天枢的胳膊笑道：“师兄啊，你看这次我们天下四极难得一次联合执法。要是没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岂不是差了点意思。小弟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你们天师府来牵这个头比较好。” “毕竟你们天师府名声在外。师兄你一句话能抵得上小弟十句。倘若以天师府的名头向天下诸国成名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再道明一下厉害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天枢眼睛微眯，用一种极其鄙视的目光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程墨问道。 “程院长，能揍吗？” 程墨表情一滞，然后哈哈大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留口气就行，不然老夫回去不好交代。” 天枢点了点头，不等方诺反应过来，就伸手一扭，把他擒住然后贯在地上。 “老毕登。你是不是人啊？自己人也坑？”方诺对着程墨破口大骂。 程墨胡子一翘。对天枢说道：“真君啊，你这也不行啊。” 天枢秒懂，立刻加大了力道，疼的方诺哇哇大叫。 “好你就牛鼻子，小爷费劲巴力的帮你们天师府找出路，你就这样报答小爷的？” “找出路？我还真谢谢你了。你小子自从来到乐国，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乐国搞的鸡飞狗跳。哦。现在知道玩大了？想拉天师府来当垫背的了。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敢在道爷面前卖弄？” 方诺自知理亏，但依然嘴硬道：“不答应就不答应呗。吃饱没事就动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服？不服你就反抗啊？我就喜欢看你打不过道爷又拿道爷没办法的样子。”天枢恶趣味的说道。 “你。。你无耻。亏你还是什么得道高人呢？有哪个高人像你这样的？”方诺骂道。 “哦？是吗？看来你对贫道意见很大啊。”说着他又转头对杜云飞说道：“杜兄，要不要来爽一把？你还真别说，这小子皮糙肉厚的，揍起来可带劲了。” 杜云飞也来了兴趣，他其实也早看方诺不爽很久了：“那感情好，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小子第一次见我，就跟我说要去把你们天师府的天师令，还有万金楼的楼主令再加上他们岚山阁的阁主令牌全偷出来送给我们离散谷。哎，要不是我看他年纪小不懂事，早一掌劈死他了。” 方诺闻言大骇。原本这是用来挤兑杜云飞的话，现在被他当面说出来，这不是要了他命吗？ “还有这事？”天枢眼珠瞪的老大。就连苏玲珑脸色也变了。 “这还能有假？不信你亲自问问他？”杜云飞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拼命在旁边拱火。 “小子，有没有这回事啊？”天枢佯怒道。 “呵呵，小弟只是和杜师兄开个玩笑罢了，师兄你何必当真呢？”方诺知道抵赖不掉，也只能承认。 “也就是说，确实有这么回事咯？” “嗯。嗯？不对。师兄你没听明白吗？那只是一个玩笑。一个玩笑而已。嘶。。轻点，要断了。要断了。啊。。。。” 就这样，方诺就像一个沙袋一样，在天枢手中蹂躏了足足有七八分钟天枢才堪堪放过了他。 此刻的方诺。早已像是一团烂泥瘫倒在地。嘴里大口喘着粗气。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任由天枢对他施暴。 时不时的还有人在旁击节叫好。可见其遭恨程度到了何等地步。 “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还不给道爷滚起来。”天枢喝道。 方诺一脸的生无可恋，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累了。毁灭。 杜云飞见状冷笑一声：“要不这次换杜某来试试？” 此言一出，方诺立刻爬了起来。开玩笑。天枢出手多少还知道分寸。反正他也习惯天枢对他施暴了。 可杜云飞就不一样了。毕竟杜衡那事还没完全说开，万一这家伙夹带私货。那自己可就惨了。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贫道要在庐阳城里看到一个占地不低于碧霞观大小的“摊位”。里间的相关陈设用具都要一应俱全。能做到吗？”天枢开门见山的说道。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白了你就是想白嫖呗？但看着天枢那副你要是不答应老子就继续揍你的模样。他刚到嘴边要骂人的话又吞了回去。 “是。小弟敢不从命。”方诺有气无力的应承道。 天枢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出家人嘛。想要的东西怎么能花钱呢？那些黄白之物能不沾染还是不沾染的好。 “姐姐，我的好姐姐。刚才小弟那么凄惨，你也就忍心这么看着？”方诺委屈巴巴的对苏玲珑道。 苏玲珑白了他一眼：“呸。老身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揍十个八个你这样的，还是绰绰有余。趁老身还没发飙。赶紧滚远点。” 如此一幕，逗的其余人全都放声大笑起来。方诺一阵错愕，但想起苏玲珑年轻时可是敢一个人去堵响马的。身上没点功夫谁信？ 感情这屋子里一大堆人，就他一个菜鸡啊。是个人都能在武力上碾压他。 “你小子还有事吗？没事老身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瞎闹了。”苏玲珑问道。 “还有最后一件事。”方诺说道。 众人目光齐齐朝他看来。 方诺定了定心神，正色道：“这次乐国变动，是我天下四极难得一次的集体亮相执法。我们要就不动，既然动了。就要给八国一点震撼。否则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堵在院子里对几位师兄师姐口出狂言。这其中的尺寸，就不用小弟复述了。相信诸位心里都应该有数。小弟只是希望。我们四家展各家之长，必须给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个深刻的印象。小弟拜托了诸位师兄师姐了。” 屋里氛围突然安静下来，一时间落针可闻。 “无聊。走了。记住，一个月时间。幼翎，跟师叔走一趟。”天枢摆了摆手，第一个推开房门，临走时还带走了许幼翎。 紧接着杜云飞也对程墨抱了抱拳：“程老院长，晚辈先行一步了。” 第578章 复刻版M1911 苏玲珑见两人都走了。她也准备起身告辞。 “姐姐，小弟送送你。”方诺一脸谄媚的跑了过来。 这次苏玲珑没有拒绝，辞别程墨后，跟着方诺离开岚山书院。 走着走着，她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人拉住。她正要发怒，却感觉手中似乎多出一物。 她猛的回头看向方诺。只见方诺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这一个月来，小弟多谢姐姐一直在暗中帮助。小弟无以为报，只能送个小礼物给姐姐防身了。” 苏玲珑看了看手中的铁疙瘩，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是？” 方诺压低声音道：“小弟管他叫闪光弹。这个姐姐你留着。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闪光弹？”苏玲珑恍然大悟，一下就让她想起了昨天那道耀眼的白光。 “嗯。看见上面的那个拉环了没？想用时只要用力一拉，然后朝人群中扔过去。结果就不用小弟多说了。” 苏玲珑看了他一眼道：“这种东西应该是你们岚山阁的机密。你就这样给姐姐，就不怕姐姐拿去研究？” “不怕。不过小弟还是劝姐姐一句最好别这么做。因为一旦有人暴力拆开，他会第一时间爆炸，最后姐姐不但什么都得不到，搞不好还要伤到自己人。”方诺解释道。 苏玲珑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这玩意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行。看在你对姐姐这一份孝心，你想偷我万金楼令牌的事，姐姐就当没听见。”苏玲珑也是个会占便宜的主。完全不给方诺留人情的机会。 方诺嘴角一抽，心道你还真是奸商啊，但面上却是赔笑道：“姐姐说笑了。那只是小弟和杜军主的玩笑而已。” “哼，你小子以后做事收敛点，这次你玩的这么大。就不怕玩火自焚？”苏玲珑警告道。 “怕？怎么不怕？但有诸位师兄师姐在小弟身边，小弟的胆气自然也就足了。天下四极联合执法，呵呵，想想都刺激。”方诺笑道。 “呵呵，你是图刺激了。却不知我们这些老家伙帮你擦屁股要费多少事。” “想想青楼？姐姐是不是觉得这个屁股擦起来也挺香的？” 苏玲珑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此间事了，去我万金楼走一趟。你师娘想要见你一面。” “啊？师娘想要见我？什么时候的事？” “哪那么多废话。就说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师娘有请。我高兴好来不及呢。呃。不知师娘有什么喜欢的吗？到时候小弟上门前也好准备准备啊。” “你师娘喜欢你师父，你能解决吗？” 方诺绕了绕头：“这个就比较难办了。要不姐姐给小弟一点时间？等小弟以后回岚山阁先去谋朝篡位，然后再把老登贬为庶人。届时老登就可以和师娘团聚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滚。再送就出去了。”苏玲珑被方诺的话气笑了。 “得勒。那小弟就不送。姐姐慢走哈。” 苏玲珑点了点头，柔声说道：“你送的东西，姐姐很满意。记住姐姐的话，完事后回去看看师娘。” “一定一定。”方诺保证道。 “送走了？”程墨老神在在的看着返回的方诺。 “嗯。” “啪”的一声，程墨直接拿出一把枪放在桌上。 方诺瞄了一眼，这不就是他从老吴那里抢走的1911吗？这老毕登不会又要问我怎么造枪的。 嗯？好像不对。这枪的颜色和他送给老吴的那把完全不同。 下一刻，方诺眼睛瞪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那把枪。 “这。。。这是你做的？”方诺拿起枪反复观瞧，发现除了外面略微有些粗糙之外，几乎和原版一模一样。 “怎么样？做的还行不？”程墨一脸的嘚瑟。 “不是。你光做的像有什么用？不能开的话连块废铁都不如。”方诺可不相信凭这个时代的工艺能复制出一把1911来。 程墨听后也不生气：“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诺闻言。立刻把枪拆成了零碎。这不拆不知道。拆完后让他大为震惊。1911虽然号称零件最少的手枪。只有区区27个零件。 以方诺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想要仿制出来，宛如天方夜谭。别的不说，就光弹簧那关就过不去。 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不但弹簧也被程墨完美复刻了出来，就连枪管里的膛线也一丝不差。 “很惊讶？”程墨笑道。似乎看到方诺这个表情，让他很是开心。 “是有点。”方诺拿起一根弹簧问道：“这个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很难吗？只要拉出一根质地均匀的铁丝。固定住其中一段后，再把铁丝循环往复的在一根粗细合适的铁棒上缠绕不就行了？难道你不是这样做的？”程墨问道。 方诺嘴角一抽，忙点头道：“呵呵，程爷你真厉害，我还以为这方法只有我知道呢。” “切。虽然起初费了我不少材料。但多试几次，总能造出几个适合的。” 方诺拿起弹簧捏了捏。发现程墨造的这根弹簧，虽然弹性上差了一些，但基本还是够用的。 “那这个呢？你这枪管不会是后天拼接的。”方诺又指了指枪管里的膛线。 “我说你小子也太小瞧老夫了。不就在里面拉几道口子吗？还需要拼接？”说着程墨就掏出一个东西扔到桌上。 方诺拿起一看，这不就是一个冲削钻头吗？ “老夫只要先造好一根实心枪管，加热后用这钻头从中间凿下，待这钻头完全凿通枪管后，你所谓的那个膛线不也就随之凿出来了吗？”程墨一脸骄傲的说道，似乎在他看来，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方诺闻言，拿起枪管仔细看去，果然看见里面有开凿的痕迹，和原版枪管相比，要粗糙太多了。不过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果然还是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毕竟1911结构简单，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绝对是能仿造出来的。 第579章 离吃席只差一步 “程爷你试过没有？”方诺问道。这枪看上去是有点意思。但具体能不能用，就天知道了。别到时候一开枪就特么的炸膛了。 “试？你让老子上哪试去？赶紧的，子弹有没有？老夫等这天已经很久了。”程墨说了半天，就是为了向方诺讨要子弹。 看得出来，程墨现在比方诺还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这个新玩具了。 “你早说啊。子弹那玩意我哪会随便带在身上？程爷你看我现在像是掏得出子弹的样子吗？”方诺虽然随手都能从仓库里拿出子弹，但他并不想这样做。 程墨眼珠一瞪：“那你还不快回去拿？” 方诺脑子一转，立刻对门外喊道：“老吴。进来一下。” “什么事？公子？”老吴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枪带了吗？”方诺问道。 此言一出，老吴脸色就变了，立马捂住胸口道：“程爷，不带这样的。你已经抢了晚辈一把枪了。不会又想抢。” 程墨闻言一拍桌案怒道：“老夫需要抢你的？你也不睁开你狗眼看看这桌上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老吴这才看到桌上的那一堆零碎。 老吴也是玩枪老手了。方诺给他的1911都不知道被他拆了多少遍，因此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零件是什么东西。 “这。。。程爷牛逼啊。这是你造的？” “哼。”程墨一脸的不屑，眼中全是嘚瑟。 方诺笑道：“吴爷，程爷不要你的枪。拿几颗子弹出来给程爷试试枪。看看程爷造的这把威力怎么样。要是还行的话，那以后咱们岚山阁的兄弟就有好日子过了。” 听到只是要子弹。老吴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退后了几步，一个人跑到角落里小心翼翼的把枪掏出来退出了几颗子弹。 毕竟程墨可是有前科的，他要是真上手抢，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五颗够吗？小的还要留几颗保护公子呢。”老吴给自己找了个非常的合理的借口。 程墨瞥了他一眼，都懒得揭穿他。二话不说就把枪重新组合起来。当他往自己亲手造的弹匣里压上第一发子弹的那一刻，程墨整个人都精神了。 “哈哈哈。进去了进去了。老夫果然没有算错。尺寸刚刚好。”程墨大喜。能把子弹放进弹匣，说明他造的仿制品和原版误差可以忽略不计。方诺此刻也对程墨的手艺叹为观止。 就在程墨装好子弹要把弹匣插进枪身之时，却被方诺一把拦住。 “你干嘛？”程墨不悦道。 方诺嘴角一抽：“程爷，你不会就想这么试。” “有什么问题吗？” 方诺吞了吞喉咙，心道你想死我可不想死：“程爷，小子不是不相信你的手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毕竟这是您老人家第一次试枪，万事还是小心着点好。你说对吗？”说着他还给老吴打了个眼色。 老吴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劝道：“对啊对啊。公子说的没错。据公子说，他起初在造枪时。试枪的时候也是很小心的。毕竟这玩意的威力程爷你是了解的。” 程墨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工科人士就是这点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做事风格非常严谨。毕竟搞工程的人都明白什么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 “那你之前是怎么试的？”程墨虚心请教道，毕竟这玩意是方诺造出来的，问他也是理所应当。 方诺毫不犹豫的答道：“这个简单啊。只要把枪固定在一处，然后用绳子绑住扳机。等确定安全后，一拉绳子不就试出来了吗？到时候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也能保证人员安全不是？” 程墨听后深以为然：“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 很快。三人就找了个没人的院子。把枪固定在一把椅子上，然后用一根细绳死死的缠绕在扳机上。为了验证威力，他们还在离枪口五米处，放了几块砖做测试。 等做完一切后，三人屁颠屁颠躲到一块石头后面。然后程墨一声令下，老吴就拉动了细绳。 “砰。”随着一声巨响传来。几人纷纷冒头看去。只见远处一阵白烟弥漫。也不知结果如何。 可等三人走到近前一看。测试的效果吓了他们三人一跳。 “老子的枪呢？”程墨怒吼道。 方诺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让程墨直接试。否则今晚就可以吃席了。 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片，方诺如何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吴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有余悸，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全在地上呢。程爷，还好小子多了个心眼，否则您老的下场，怕是比你的枪好不了多少。”方诺指着地上的零碎说道。 这次试枪，已经不能用炸膛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炸枪。那把样子货没开枪之前还像点样子，可真等到一枪过后，整个枪体都崩碎的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老夫明明每个部件都是严格核对了的，就算有误差，也不可能会这样啊。”程墨满脸失落的道。 “别灰心程爷，至少你这枪威力还是在的。诺。那砖头不是被打碎了吗？”方诺安慰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程墨严肃的问道。 方诺捡起一块残片看了看说道：“材料不行。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导致结构彻底崩坏。还有就是精度不行。如果小子没猜错的话，程爷你一定是用失蜡法，先把原枪零件一一浇筑出模型，然后再分别仿造的。” 程墨点头：“不错。这是最快的方法了。强度我能理解，这个可以慢慢改善，但你说的精度是什么意思？” “就是尺寸的意思。用简单的话来讲，就是我们现在用来衡量尺寸的单位已经远远落后了。失蜡法虽然可行，但也只是形似神不似。粗一眼看上去差不多，但两者的误差实际上还是太大了。这就导致成型后内部构件看似合拢，但其实精准度早就失衡了。不开枪还好，一开枪，在巨大的压力下，这些缺点就全部暴露出来了。”方诺耐心的解释道。 第580章 科学启蒙 “精度？”程墨若有所思。“你用的精度单位难道和我用的不一样？” 方诺点头：“确实有些不同。现在大恒关于长度的单位，还停留在尺，寸，丈上面。再小的话有分，厘，毫。再小的话就没有了。” “除了长度外，重量方面也不够精确。不但单位不精确，就连测量工具也未必能做到精准。” 程墨皱眉：“测量工具有什么问题吗？” 方诺莞尔一笑，从头上拔下一根发丝：“程爷，你说我这根头发有多重？你能量的出来吗？” “这。。。”程墨哑然。但他立刻反问道：“你能量的出来？” 方诺摇头：“量不出，但这不正说明了我们现在所使用的测量工具不够精确吗？” 程墨无言以对。虽然他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总感觉他有点吹毛求疵了。 方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解释道：“程爷你可别小看了这一根头发丝。如果什么时候我们能把这一根头发的重量精准的测量出来，那就代表我们岚山阁的工学已经强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除此之外，我们现在在日常生活中还有很多地方缺少明确的计量单位。远的不说。就单单一个温度。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都知道火焰能融化金属。可到底多热的火焰才能融化啊？这个标准在哪里？” “我们岚山阁锻造金属时，工匠基本上都是靠感觉来的。他们或许明白火要烧到什么程度能把铁块融化，可你要他们说出这火焰温度到底有多高。我想估计没有一个人能答得上来。” “与之类似的，还可以引申出很多东西，比如我们身体的温度是多少？冰水的温度又是多少？还有今天的天气温度又是多少？锻造方面也是同理。融化铁要多高的温度？融化铜要多高的温度？黄金又是如何呢？他们同样都是金属，为何所需要的温度又有所不同？这些问题程爷你都想过吗？” “温度？”程墨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除了温度，还有很多缺少计量的单位。比如总有人说谁谁谁力气大。可这个力气。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有计量单位吗？有人跑的快。那他到底有快？有判断标准吗？” “就拿这把枪来说。这一发小小的子弹，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大的威力？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极快的速度所带来的极大的能量。可这个速度到底是多少有谁知道吗？换而言之，如果能把其他同样大小的物体也能加速到这个状态，那他是不是也同样有这种威力？” “程爷。工学院之所以是工学院。我们要研究的方向可不单单只是趋向于打造一些简单的器械。哪怕我们研究出来的机关术再厉害。可若是不把这些基本的原理搞清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舍本逐末而已。就算程爷你能把那些机关术改良了又改良。可抵得住这一发子弹的威力？” 程墨闻言，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昨天那道剧烈的闪光是怎么回事？” 方诺莞尔一笑，他对于这个问题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开口答道：“程爷知道白磷吗？也就是火石。” “火石？你是说那道闪光是用火石造出来的？” 方诺点头：“说对一半，火石不够纯粹，还需要经过提炼才行。而提炼出来的物质，我称之为白磷。这玩意燃烧时能发出极为耀眼的白光。只要把白磷的粉末装在一个预制好的铁盒里，待必要时再通过火镰点燃，立刻就让爆发出耀眼的光线了。” 这些话，其实全是方诺用来临时忽悠程墨用的。毕竟闪光弹的原理他还真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只能先用白磷蒙混一下。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这次的忽悠，而导致程墨回去后，造出了让整个八国都闻风丧胆的白磷弹。一度让天下诸国闻之变色。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谈。 程墨点了点头。白磷他知道。工学院每年或多或少都会提炼一些。这玩意在他看来，除了用来造火折子，基本没有其他用处了。毕竟这玩意非常危险。无缘无故就会自己燃烧。所以工学院都是用多少造多少，压根就没有存货。 只不过今日之后，提炼白磷的工作就要提上日程了。。。 “明白了。那我再研究研究。老夫就不信了。还就造不出一把枪来。”程墨似乎要和这把枪杠上了。 方诺苦笑的摇了摇头：“程爷你就没有称过两把枪的重量吗？” 程墨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把原品和你的复制品相较一下彼此的重量啊？如果重量相差太大，那就说明两者的用料有着明显的区别。如果太轻，那就说明结构肯定不如原品稳定。如果太重了。那搞不好精度方面就有差别。”方诺解释道。 程墨捋了捋胡须点头道：“有道理，等老夫下次造完后，就先称量一下。对了。回头再给我送一些子弹过来。老夫留着测试用。” “程爷，有四发还不够您老用吗？等你用完这四发再说。子弹制造不易。小子也没有多少了。”方诺不是不想给，而是他要是轻易就能拿出来，那恐怕就会引起程墨的怀疑了。 “少废话。你小子的事老夫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真当老夫瞎啊？老夫只是不想和你这小兔崽子计较罢了。否则的话你早被老夫剥皮抽筋了。你要是再跟老夫耍心眼，别怪老夫翻脸了。到时候搞的大家都下不来台就不好看了。”此刻的程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智慧的光芒。 方诺顿时语塞，心道还是自己做的太过火了。毕竟四季榜上奇迹频发，有太多太多不合理的现象了。对别人，方诺还能用一句岚山阁的机关术糊弄过去。可面对程墨，他这招就不好使了。程墨这番话既是在保护他，也是在警告他。 都说人老成精，程墨身为前院长，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他可算是白混了。 第581章 人老成精 方诺是聪明人，自然不敢再打马虎眼了。当即就承诺随后给程老爷子送子弹来。程墨见目的达到，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程墨是个明白人，有些事一旦刨根问底，反而对谁都不好。何况现在还是在乐国，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真想问，等这小子回了岚山阁再慢慢计较。 “项家的事你准备怎么收场？刚才你给他们三家都安排了事情，唯独漏掉了我们岚山阁。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小子就说说。”程墨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题上。 方诺莞尔一笑：“还是程爷了解我。我们岚山阁这次任务也同样不小。小子希望等尘埃落定后，在各国任职的岚山系官员能够第一时间对项家的事件提出严厉的抗议和谴责。总之就是要把我们这次行为包装成正义之举，无奈之举。” “天师府走的是下层路线，他们在民间的声望是无人可以企及的。只要有天师府出面，那项家的名声在百姓口中就算臭翻了。而我们岚山阁则要把好上层的关卡。不能让八国朝廷对此次事件有太多的反感情绪。” “因此，我们要先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一个自卫反击者。只有这样。我们之后的所行所为才能站得住脚。” 程墨嗤笑一声：“你这是准备把项家打的万劫不复啊。” 方诺摊了摊手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之前小子压根就没想过做的这么绝。可谁让那个傻逼敢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不上赶着给我们送来了动手的借口吗？要是这样都不打回去，那天下四极的招牌直接砸烂算了。” 程墨点头：“那你为什么要拉离散谷进来？你和杜云飞的事说开了？” 方诺摇头：“无所谓说不说开，只要有足够利益，离散谷知道怎么选。拉他们进来也是适逢其会。等军神知道了小子的提议后，高兴还不及呢，还怎么会怪我？至于杜衡？呵呵。杜云飞只要不傻，都不会再提这个人。你真当小子什么都没做啊。昨天那个闪光弹，既是除掉强敌，又何尝不是给杜衡看的？还有那个连弩和灭蚊片。我都示好白送给他们了。他要是还不懂事，那小子就要亲自去和军神他老人家说道说道了。” “哼。这些事你师父都知道吗？” “呃。其实在小子下山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老登，小子即将要在乐国做的事了。不然你还真以为小子做出这么大的事，还能瞒着老登不报？” “你个兔崽子，亏老子还替你担心一场。还真以为有人去岚山阁刺杀你。搞了半天，全特么的是你自导自演啊。你小子有种，连老子都骗。”程墨愠怒道。 “呵呵，程爷你这可错怪我了。小子当初的计划里，可没有程爷你这号人啊。更何况小子刚来乐国时。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你让我怎么和你说啊？但小子也没瞒你多久不是？等计划全部制定好后，小子不就向你全盘托出了吗？” 程墨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要是老子真想和你算账，那可有的算了。项家父子你不算杀吗？” 方诺摇了摇头：“杀是肯定要杀的，但还不是现在。” “你小子又打的什么主意？”程墨问道。 方诺咧嘴一笑：“呵呵。杀人多没意思啊。诛心才好玩。小子要带着这父子两，亲眼看到他们项家覆灭。小子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所引以为豪的一切，其实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他们越是珍惜什么。小子就要当着他们的面毁掉什么。世家世家。还有什么比让他们亲眼见证家族覆灭来的诛心呢？” “你。。。哎。老夫真不知道该说你点啥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小子积点德。”程墨劝道。 “积德？呵呵。这些世家权贵，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身上没有沾染民脂民膏。千年世家？程爷你也不想想。他们这些世家要维续千年，其底座之下累了多少无辜白骨？与其可怜他们，倒不如去可怜可怜那些卖儿卖女的百姓。”方诺正色道。 “老夫不是可怜他们。他们死不死的跟老夫没关系。老夫只是担心你。你这样做，一旦让其他权贵知道了。必然会成为他们的众矢之的。兔死狐悲之下，难免会记恨上你。权贵有权贵之间的规则。如果把事情做的太绝，对你未必是什么好事。”程墨担心道。 方诺莞尔一笑：“放心程爷。小子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小子又不会让人知道我干了什么。再说了。他们的规矩和小子有什么关系？他们可以制定规矩对下面的予取予求，那小子为什么不能定个规矩对他们生杀予夺啊？定出规矩有没有人遵守是一方面。能不能维护住这个规矩是另一方面。小子就算破坏了他们的规矩又如何？谁来执法？谁又敢来执法？谁又能够执法？老子一枪嘣不死他。” 程墨见状，也就不再劝了：“该说的老夫已经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老夫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老夫和你老师也只会默默的支持你。老夫和你老师已经老了。岚山阁早晚要交到你手上的。趁我们这些老东西还在的时候，还能为你挡挡风。可要是等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撒手人寰了。你自己可要谨慎行事了。” 方诺闻言很是感动：“程爷？您知道小子想要做什么？” “呵呵。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自从老夫第一次看到这火枪时，就知道你小子要干嘛了。虽然你现在没表现出来。但老夫知道，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程墨一脸睿智的说道。 “靠。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程墨一脸郑重的说道：“有没有你自己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但老夫要提醒你一句。只靠武力得来的东西纵然来的简单，但绝对不会长久。你可以靠刀枪抢到一切，但抢不到人心。一旦遭到人心的反噬，那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方诺态度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子受教了。” 第582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吴驾着一辆规格普通的马车正在官道上有条不紊的行驶。后车厢中共有四人在其内。 除了方诺和许幼翎外，另外两人则是项氏父子了。 此刻的项超和项雄，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四肢皆废的父子俩。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位于陵兰县的项氏祖宅。 陵兰项氏，发迹于前朝。历史比大恒朝都要悠久，一句千年世家对项家来说，真的不是吹捧之词。 在大恒朝六王夺宫以前，项氏在这块地界就已经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族了。六王夺宫之后，项氏为求在乱世中自保，便和其余几大世家组成攻守联盟共同抵御兵灾。 最早的乐国君王其实并非是他们六家中的某一个。只是乐国君王早在开战之初，就被其余的诸侯国打的身死族灭了。 如果是换做其他地方，乐国很可能早就并入了其他诸侯的领地。但也正是因为这六家的存在。才导致乐国的国祚得以延续。 他们六家在这块地界休养生息了数百年，可谓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在他们六家手底下讨饭吃的泥腿子也是数不胜数。 为了保证自己家族子嗣不灭。这六家毫不犹豫的参与到了争霸当中。 或许是运气，又或许他们当初是真的有些本事，总之最后，乐国这块地界还真就被他们六家守了下来。他们六家虽然进取不足，但要做到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加上原本乐国的王室早已绝嗣，这六家就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乐国这块地界上当仁不让的主人。 王位只有一个，但世家却有六家。这六家一合计。为了避免同室操戈，让外人占了便宜。他们就选择了如今这种拧巴的交替方式。 先选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家族成为王室后，再各家管好各家的基本盘。王室虽然名义上代表乐国。但六家自己的家事，王室是不能过问和管理的。 但这个王室也不固定，一旦其余五家觉得王室已经无法胜任这个职位后，他们便会对王室发起弹劾。届时再选出一个新的家族成为王室。 如此循环了几次。现在就轮到了卢氏当权。 项氏在几百年前，也是做过王室的。可以说这六家，每家都曾经沾染过那个位置一次或者两次。 项氏看到现在卢氏幼主当道，于是就打起了重回巅峰的主意。只不过他们项氏刚有这个苗头，就被卢紫嫣察觉。 卢紫嫣自诩不敌项氏，一旦等项氏酝酿成熟，那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如果按照之前的惯例。卢氏虽然会下台，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最多静待时机，等待之后再行崛起。 可卢氏是卢氏，卢紫嫣是卢紫嫣。一旦项氏上位。卢氏或许没什么大问题，但她卢紫嫣却是必死无疑。 她如今身为乐国长公主，一旦改朝换代。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一系列莫须有的脏水。毕竟不把她搞臭，怎么能体现出项氏登基的合理性？ 卢紫嫣对这些蝇营狗苟自然是了然于胸。与其坐以待毙在这里等死。倒不如奋起一搏。反正失败了大不了也是一死。 而方诺的出现，正好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于是乎就有了和方诺的这次合谋。 按照卢紫嫣的本意，她最初也只是想搞死项超罢了。搞死项超的同时，再把项家的名声搞臭。那她这次危机便可安然度过。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有信心把自己的权势抓牢。等到了那时，就算项氏有这个想法，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可她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她能明白的道理，项氏也同样明白。项氏不会给她这个时间。于是就有了项雄擅自回京的事情。 项超原本就做好了借着这次四季榜的失利对卢紫嫣发难的。可惜终究棋差一着。父子俩纷纷成为了阶下囚。 “我项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婊子来对付我项家？那个婊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对你们岚山阁群起而攻之吗？”项雄咬牙切齿的问道，他看向方诺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住口。你个逆子。若不是你肆意妄为，事情如何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有脸问人家为什么？你杀人的时候有问过人家吗？”不等方诺答话。项超就先一步骂了回去。 项超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恨不得亲手宰了这个畜生，要不这畜生节外生枝，怎么会搞成这样。当初老子再三提醒过他先办正事，先办正事，可这畜生就是不听，非要去找天下四极的麻烦。 如果你真拿下对方那没得说，结果不但目的没达到，自己还成为了阶下囚。同时还把天下四极和另外五家都得罪的死死的。 “父亲，孩儿不服。这事说到底也是我们乐国自己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插手我乐国内部事务？他们岚山阁不是口口声声不干预八国的吗？怎么现在出尔反尔，对我们出手？”项雄吼道。 方诺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项家主，要不你给你这宝贝儿子解释一下？” 项超深呼吸一口气道：“不服？呵呵，你有什么不服的？成王败寇而已。哪来的那么多理由？你要是赢了。你说什么都行。你输了就老老实实闭嘴。你当初要杀那几位前辈的时候，就有没有想过对方服不服？” 方诺听后，立刻鼓掌道：“项家主，就凭你这一番话，方某对你还是很佩服的。这才是一个家主应该拥有的合格品质嘛。你这儿子跟你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就他这样的货，竟然还想争夺家主之位，呵呵，真是笑死我了。” 此言一出，项雄的脸色明显变了，他忙狡辩道：“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想要争夺家主之位了。父亲，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孩儿绝对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看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一个人做什么。就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要说你无所图，那是不可能的。老子当初已经给过你机会了。都已经三番五次的告诉你，你想篡位直接去砍了卢紫嫣就行了。可你兜兜转转，却还是把主意打到了老子的头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这么做还不是想在老子身上赚名望吗？你一个嫡次子。想赚那么多名望干什么？是不是觉得，你老子登基之后，靠着这些名望去争一下世子之位？人心不足蛇吞象莫过如此。项家主，你觉得呢？” 方诺一番话，让项超看向项雄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憎恶。而项雄却像是被道破了心事，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老子对视。如此一来，项超哪里还会不明白方诺刚才的话竟然全说中了。 第583章 我要杀你，与你何干？ 被人道破心事。项雄看向方诺目光更加怨毒。可他现在四肢皆废。除了无能狂怒之外，其余什么都干不了。 项超也没有去搭理项雄，而是对方诺问道：“方先生，这次老夫认栽了。不过方先生既然留下我父子俩的性命，怕是另有所图。方先生不妨说出来。老夫只要能做到，绝不推诿。”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吗？” 项超摇了摇头。 “陵兰项家祖宅。” 项雄父子听后都是表情一滞，但随后两人的表情却是大不相同。项雄面露喜色，而项超却是满脸死灰。 就在项雄还以为方诺是怕和他们项氏作对，才特意把他们送回项家来对其示好之时，耳边却传来他老子的声音。 “方先生，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方诺伸出手指晃了晃：“不是我要赶尽杀绝，是你身边这个大宝贝没给你们项家留后路。不得不说，能一次性把乐国五大世家和天下四极全得罪光的人，恐怕全天下也仅此一例了。俗话说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反之亦然。总不能赢了你们全拿，输了就当没事发生？” 项超闻言，双目紧闭，长叹一声，叹息声中透露出无尽的哀怨和不甘。 “方先生。能告诉老夫，你为什么要帮卢氏对付我项氏吗？老夫自认为我项氏从来没有得罪过先生。先生此举，实令老夫不解。望先生看在老夫命不久矣的份上，能让老夫做个明白鬼吗？” “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方诺笑道。 “为什么？” “我怕你知道了你更伤心。” “还请先生解惑。” 方诺嗤笑一声：“我要杀你，与你何干？” 项超双目圆睁，口中一直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与我何干？与我何干？” 片刻后，他突然放声大笑，笑过之后又低声呜咽起来。 “好一个与你何干？是老夫着相了。麒麟才子。呵呵，麒麟才子。老夫输的不冤。输的不冤啊。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项超又哭又笑，看的方诺很是心烦。 “老吴，先停一下。” 马车随之停下。方诺踏步走了出来，许幼翎见状也持剑跟上。 “怎么了公子？”老吴问道。 他手中突然出现一瓶可乐朝老吴扔了过去。“没什么，坐累了。下来透口气。你也趁机歇一会。” 老吴伸手一接点头道：“得了，那就歇会。”说完就打开瓶盖猛灌了起来。 方诺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走到路边树荫下坐了下来。 “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听完后又哭又笑的？”许幼翎并肩坐下后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没有回话，而是在周边环视了一圈，突然看到一个蚂蚁窝。 他把许幼翎拽到蚂蚁窝边说道：“你从这走过去。” 许幼翎眉头微蹙，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虽然她的步伐很小心，但还是有不少蚂蚁死在了她的脚下。 方诺指着那些死去的蚂蚁说道：“你和这些蚂蚁有仇吗？” 许幼翎摇了摇头。 “我要杀你，与你何干？懂了吗？”方诺微笑道。 许幼翎心中大骇。终于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懂了。项超之所以又哭又笑，是因为他也懂了。他身为项家家主，心中所想，一切都是以利益为考量。因此在他心中，他也认为我对付他们项家也是为了利益。而我现在却告诉他。我搞死你项家其实不为什么。就是好玩。就是捎带手的事，就像你刚才路过时不小心踩死的蚂蚁一样无所觉。” “他身为世家中人。向来高高在上。他有钱，有权，有势。还有所谓千年世家的底蕴。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就是他全部的骄傲。但也正是因为这份骄傲，在被人视作蝼蚁时，才会濒临崩溃。到头来他会发现，他所推崇的那一切，同样逃不过被人视作刍狗的下场。” “他笑，是因为他看到他曾经对待刍狗时的模样，他哭，是因为这个刍狗现在是他了。现在明白了吗？” 许幼翎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你真的要把他们斩尽杀绝？” 方诺诧异的看向她：“怎么？不忍心？这不是你性格啊。” 许幼翎摇了摇头：“你杀这父子俩我没意见，如果你不想动手，我可以代劳。但项家人口众多，其中还有不少妇孺。他们这些人是无辜的。” “无辜？他们吃的。喝的。是哪来的？他们从小锦衣玉食。穿金戴银。项家繁荣的时候一切好处他们都享受了。项家落没了。他们就无辜了？他们当中，或许有些个人并没有干什么坏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无辜。乐国女子一成年就要被寻花使上面验身登记，然后凭姿色发卖到各个青楼。这些青楼女中。为何不见有项氏家眷？他们这些女眷穿着最好的绫罗，吃着最好的山珍。可这一切都是万千青楼女帮他们卖肉换来的。单凭这点，他们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方诺冷声道。 许幼翎默默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可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有着一个寻常人都应该有的善良罢了。 歇了一小会，马车继续上路。 “方先生，能不能放我项氏一条生路？”项超此刻很想跪下来求饶，可四肢皆废的他也只能躺着说话。 方诺轻笑一声：“离散谷的蜃龙军，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杜军主说了。他要好好教教你这宝贝儿子怎么带兵。届时，你可要好好学着点，下辈子可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这话他是对着项雄说的。项雄现在早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眼中全是恐惧。 项超此刻却反而表情平淡，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 “方先生，就真的没有宛转的余地吗？老夫愿意献上全部家产，以换求我项氏血脉不绝。” “灭了你们项家，你们项家的家产同样是我的。你把已经是我的东西拿来送给我来做人情，你不觉得可笑吗？”方诺淡淡说道。 第584章 离散谷小兵 这一走，就足足走了四天时间才走到陵兰县地界。 刚到这里，方诺和老吴就有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 路上随时都能看到拖家带口向外逃难的人群。条件好点的全家挤在一辆牛车上。条件差的，则大媳妇小娃娃徒步而行。 等老吴打听过后，才知道是离散谷的蜃龙军到了。这些百姓怕遭受波及。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九龙军就是九龙军，这才过去几天啊。就到了？”方诺不由感慨道。 “呵呵，公子你可千万别小看了离散谷。要是没有公子那些神器。离散谷这帮牲口还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急行军对于离散谷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当初他们突袭景国时。也是快如闪电，迅捷如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切尘埃落定了。这种战力，放眼八国谁能做到？”老吴解释道。 方诺微微颔首：“哎，他们越强。八国就对他们越是忌惮。强大的武力既是他们自保的底气，又是他们无形的枷锁。这一正一反，还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赚是赔。” “公子说的是。如果不是前军神高瞻远瞩，把离散谷自我封印起来。他们能不能撑下去还是两说。” 随着继续的深入，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项氏祖宅外围。 不是他们不想继续往前，而是此地已经全部被蜃龙军封锁了。 “离散谷办事，闲杂人等退后，否则格杀勿论。”两个表情严肃的小兵挡住了他们去路。 方诺下车一看，见这两小兵器宇轩昂，站姿挺拔。一举一动都颇具威严，一看就是一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部队。 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乐国甲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行为举止，这才像一个精兵的样子。 方诺围着一个小兵转了几圈笑道：“不错。都传言离散谷的九龙军乃是天下第一强军，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那小兵见方诺不但不走，还围着他不停评头论足起来，一时间眉头紧皱。他二话不说就端起枪对着方诺。 “还请远离此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诺点了点头：“你们杜军主允许你们随便杀人吗？” 小兵闻言面色一滞，枪口稍稍低了几分：“还请你不要让我难做。刀剑无眼，纵然我不想杀你，但军令在身。过线者死。”说着他就用长枪在地上一划。人为的划了一道线出来。 方诺莞尔一笑，对着身边的许幼翎说道：“他威胁我，媳妇。上。” 许幼翎当即白了他一眼。拿出天师府的令牌说道：“还请这位小兄弟前去通报杜军主一声，就说天师府的故人来访。” 两小兵听到是天师府来人。神情稍稍一缓。两人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上前接过令牌观望，而另一人依旧举枪对着他们。 待验过令牌后，那小兵恭敬的把令牌还给许幼翎抱拳道：“还请天师府的道友在此稍候，末将这就回去禀报军主。” 说完他又和另一个小兵耳语了几句，便闪身不见了。 “别这么紧张，都是自己人。来来来，坐下喝口水。”方诺拿出一瓶矿泉水走到小兵面前。 那小兵虽然把枪收了起来，但却拒绝了方诺的好意：“这位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九龙军战时，不得接受任何陌生人递来的吃食，违令者斩。” “这么夸张？喝我一口水就要斩？”方诺大惊。 那小兵点了点头：“军主曾经对我们说过。一支强军，最大耻辱就是在非战争状态下减员。故而让我们务必要从每一个细节抓起。虽然在下知道道友不会害我，可一旦我养成这种习惯。难免会遭人算计。要是到了那时，在下虽然死不足惜，但要是破坏了大军的计划。在下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袍泽。” 通过这小兵的两句话，方诺就对离散谷有了个全新的认识。别的不说，就单单这带兵的理念，就已经远超八国了。一个能从细节处入手的强军，他的战力不可能会差到哪去。 方诺一时间对这小兵来了兴趣，因此也想和他多聊一会：“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如果有军令的话，你可以不说。” 小兵摇了摇头：“这到没有。我叫陈朗。今年十八。” “十八？你好陈朗，我叫方诺，今年也是十八。”方诺认认真真的做起了自我介绍。同时还把右手伸了过去。 陈朗看着方诺伸出来的右手先是一愣，但很就反应过来。他把长枪换到左手上，然后也伸出右手握了握。 只是方诺这个名字，他总感觉在哪里听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握完手后，方诺随口问道。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陈朗正色道。 得，又是军令呗。 方诺也不以为意：“你当兵几年了？” “七年。” “七。。七年？你十一岁就当兵了？”方诺大骇。这离散谷也太不人道了，十一岁的娃娃就拉去当兵？ 陈朗点了点头：“离散谷儿郎，十岁后只要通过考核就能当兵。我这人比较笨，比别人晚一年通过考核。” “我了个乖乖，十一岁你受的了吗？”方诺问道。 “为什么受不了？大家都不是这样的吗？”陈朗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方诺直接被这小子打败了。不过想想也是。离散谷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他们从小耳闻目染。自然就习以为常了。 “这是你第一次出谷。” “是的。” “有什么感想没？” 陈朗摇了摇头：“太热。很不舒服。” 方诺顿时哑然，他原本是想问问陈朗对离散谷之外的花花世界有什么看法的，可一想到他们一路急行军来此，所行之处自然会刻意避开城镇。压根就没体会过其他的什么。问了等于白问。 和陈朗有的没的瞎聊了一阵后方诺发现。只要是问到和蜃龙军有关的一切，他都闭口不答。但是关于他自己的问题，他却毫不避讳。并且陈朗在和他聊天时，除了那次握手之外。他始终都会有意无意的隔开一点距离。方诺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这个距离，正好是他可以出枪的距离。 第585章 杜宇 半个小时后。方诺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马正风驰电掣的朝他们这边赶来。 陈朗回头一看，欣喜的说道：“是杜参将来了。” “杜参将？”方诺眉头微蹙。 许幼翎闻言，立刻上前耳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杜军主的长子，杜宇。” “杜宇？”方诺默默点头：“话说这杜云飞到底有几个儿子？” “杜军主共有五子三女。杜衡是其第四子。”许幼翎说道。 “五子三女？我靠。难怪死个儿子不心疼。”方诺低声嘟囔道。 许幼翎斜了他一眼：“这种话你以后最好少说。别口里没个把门的。” “呵呵，知道知道。杜宇这人怎么样？好相处不？别又是和杜衡那傻逼一样就麻烦了。”方诺担忧道。 “放心。军神他老人家对杜宇的评价是此子类父。杜军主什么性格，他就是什么性格。不会像杜衡那样蛮横无理，不晓是非。”许幼翎解释道。 方诺抬眼扫了许幼翎两眼：“我说媳妇，这离散谷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许幼翎傲娇的仰了仰脖子：“我在离散谷住过一年。为的就是像军神他老人家学习剑法。所以知道的比别人要多出不少。” 方诺恍然大悟：“难怪咯。嘶。不是。你堂堂天师府千金，老天师嫡孙。放着家里一个天下第一不学，跑去离散谷学什么剑法？离散谷那套东西，放在军阵上合适，可要论单打独斗，应该不是你们天师府的对手。” “话不能这么说。我天师府的功夫，毕竟只是小众，而且研习条件特别苛刻。如果没有我天师府的心法和药浴辅助，那就算练了也只是花架子。说到底，我天师府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道法的钻研上。功夫只是附带练的。而离散谷则不同。他们练的全是杀人技。以追求最快最狠的手段灭杀敌人。时常直面生死的他们。对力量和技巧的感悟，要远远超过那些只练不杀的绣花枕头。而这份感悟，是我在天师府学不到的。”许幼翎耐心的说道。 经许幼翎这么一说，方诺倒是明白一点了。说白了这就好比一个散打冠军和一个特种兵的区别。在有规则的较量下，散打冠军或许能轻松拿下一个普通的特种兵。可一旦双方抛开一切顾虑进行死战，那死的肯定是散打冠军。特种兵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对方。毕竟两者对武艺的理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靠。我说这杀心圣母怎么来的？原来是经过了离散谷的洗礼啊。”方诺心中腹诽道。 “你去过雪原吗？”方诺好奇的问道。 “去过一次。但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 “为什么？” 许幼翎似乎很不想提起这段经历：“不为什么。我只是想做个人。” 此言一出，方诺瞳孔立刻放大。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能从许幼翎口里说出想做个人这句话，绝对不会是和柳元霜说这句话时的意义是一样的。 “明白了。”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就行。 说话间，那一队骑士已来到两人近前。为首一人拉住缰绳后翻身下马。 “幼翎，真的是你？” “杜宇哥，好久不见了。”许幼翎笑着抱拳一礼。暗中向方诺道明了此人的身份。 杜宇回礼，又转头看向方诺问道：“这位怕不就是方先生了。” “方诺见过杜参军。”方诺也行礼道。 杜宇见状，忙躲开道：“方师叔切莫如此，父帅猜到一定是方师叔到了。故而命末将前来接应。师叔请。” 方诺嘴角一抽，这声方师叔从杜宇口中喊出来，让他尤为尴尬。 这杜宇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四十不到的样子。面貌和杜云飞有七八成相似。只是个头上，比杜云飞似乎还要高出一些。 杜宇这声师叔，直接把陈朗给惊呆了。杜宇什么人他是清楚的，能让杜宇喊作师叔的人？那身份会高到何种地步？ “陈兄弟，走了。以后有缘再见。”方诺临走时，还不忘和陈朗打了个招呼，搞得陈朗受宠若惊。 待一行人走远后，去报信的那个小兵对陈朗问道：“朗哥。那人是谁啊？怎么杜参军也喊他师叔？莫非他是天师府的真君？” 陈朗摇了摇头：“天师府的真君我虽然没见过，但我至少知道他们就没有一个低于五十岁的。你看那位公子，像是五十岁的人吗？” “那就怪了。莫非他是天师府的小天师？” “不是，他不姓许。刚才他跟我说了他的名字来着。让我想想。嘶。。对了。他说他叫方诺。”陈朗说道。 此言一出，报信小兵连忙后退两步：“你说什么？你没听错。他真叫方诺？” 陈朗笃定的点了点头：“嗯，就叫方诺。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嘶。难怪了。原来是他？” “他谁啊？你认识？”陈朗问道。 报信小兵敲了陈朗脑袋一下说道：“你是不是傻，他就是老天师口中的那个麒麟才子啊。据说我们这次蜃龙军能出谷，全是拜此人所赐。” “麒麟才子。。。”陈朗闻言，看着方诺马车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震惊。 “启禀父帅。末将幸不辱命。安全把方师叔带到。”杜宇一行人回到军营后，他第一时间向杜云飞交令。 “哦？来了？他人在哪？”杜云飞大喜。 “就在帐外等候。” “什么？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师叔请进来。算了算了。我自己去请。”杜云飞离开帅位，就要亲自去请。 “不用麻烦了。杜师兄。主要是小弟第一次来军营，不敢坏了你们蜃龙军的规矩。”方诺在外面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这才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哈哈哈哈。那些规矩又不是说给师弟听的。师弟能来师兄军中做客，师兄高兴还来不及呢。快。里面请。”杜云飞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殷勤的拉着方诺的手朝帅案走去。 “去，吩咐人准备酒菜，今日本帅要与方师弟一醉方休。”杜云飞大手一挥，就让杜宇去准备。 杜宇见状也不敢怠慢。立刻退了下去。 方诺此刻却是如坐针毡。杜云飞如此热情，反而把他搞的不自在了。毕竟杜衡那事两人还没完全说开呢。你这么搞。搞的我有点内疚你知道吗？ 第586章 大恒外的世界 项氏祖宅。位于乐国陵兰县郊外以南。光宅院的面积就占地上百亩。其内生活了大多数项氏族人。项氏身为乐国的顶级世家，在他所在的这一片区域，近乎于帝王般的存在。 乐国的调令压根就进不来项府。是乐国名副其实的土皇帝。而像项氏这样的世家，在乐国还有五家。可谓是把乐国方方面面都把控在手中。 而如今整个项府却被蜃龙军围的严严实实。哪怕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项氏那些所谓的家丁也好，护卫也罢。甚至是周围县镇的城防军。在面对蜃龙军大军压境后不敢有丝毫异动。 再加上卢紫嫣联合另外五大世家发布的讨贼檄文。让他们在法理上就更没有这个义务了。 “师弟，大恩不言谢。这次我蜃龙军能出来，多亏了师弟你的建议。来。师兄敬你一杯。”杜云飞红光满面的端起酒杯说道。 方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说什么大恩不大恩的。天下四极是一家又不是说着玩的，只要师兄莫要在令郎的事情上怪罪小弟就是了。” 杜云飞莞尔一笑：“说实话，起初我还是对你有些怨言的。毕竟无论如何，那也是我的骨肉。都说虎毒不食子，谁愿意希望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可等我真的了解清楚那逆子的所作所为，所行所想后。他便难逃一死了。” 杜云飞说到这里，缓缓起身：“其实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于教导造成的。再加上离散谷那逼仄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偏激心理。一旦没有及时发现并加以引导，就会让人产生极其严重的狂妄心态。那逆子从小就在行伍里长大。所见所闻全是打打杀杀。因此在他眼中，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靠武力不能解决的。” 方诺静静的听着，也没有接话。毕竟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也没意义了。 杜云飞也察觉出了方诺的意思，便岔开话题道：“不提那个逆子了。其实师弟也不用觉得奇怪。身为离散谷人士，早就看惯了生死。军神他老人家共有七子。现如今也就唯有一子尚存。其中有两子是违抗军令被军神亲自下令问斩，一子病死，三子战死。军神尚且如此，况且是我。在我们离散谷，军法大于一切。亲情之类东西，全部要给军法让路。” 方诺闻言大惊：“这么高的折损率？军神他老人家竟然有三子战死？雪族真有那么厉害？” 杜云飞摇了摇头：“雪族其实不厉害，所然他们个人素质要强过我等。可那大多数都是一些茹毛饮血的未开化之人。真正厉害的是雪原上的气候。师弟你是没有见过那种白茫茫一片的场景。一旦大雪压境之时，目之所及之处，皆为素裹。而风雪越大，雪族入侵的可能就越大。” “哦？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也要活命。”杜云飞言简意赅。 方诺点了点头：“就凭他们，应该是冲不进来的。” “进是肯定进不来的。但我们也出不去。” “为何？离散谷兵精粮足？难道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杜云飞苦笑一声：“半米深的雪。莫说打仗了。就连行军都难。况且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更何况就算你出去，你又能杀的了几个？那种天气，若是着甲迎敌就是找死。一旦雪在盔甲缝隙中融化后再结冰，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可若是不着甲，那我们和那些化外猴子又有什么区别？” “这还也就罢了，那些猴子还会提前在雪地里安放各种各样的机关陷阱。虽然不至于当场丧命。可若是被这些陷阱所伤，一旦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轻则截肢，重则撒手人寰。军神的三个儿子，全都是死在这种陷阱上面。他们只需要把一个小小的捕兽夹提前藏在雪地中，就能给我们带来巨大的伤害。” 方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在他看来，离散谷的人打那些猴子还不是手拿把掐。可一旦把天气的因素考虑进去，那还真的未必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杜云飞说的那个陷阱，简直防不胜防。白茫茫的一片雪原，鬼知道一脚下去会踩到什么东西？果然，前世的老祖宗不去占领草原是有原因的。 这种环境压根就不适合大军团作战。简直就是冷兵器的禁区。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西伯利亚那一片不照样没人。 “那你们就这样放任不管吗？”方诺问道。同时也对大恒之外的世界好奇起来。 杜云飞摇了摇头：“大雪封城的时候没法管，只要他们进不来，就随他们去。虽然会遭到他们无休止的骚扰，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此，剿灭这些猴子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季节。每年到了春夏之交的时候，我离散谷就会对外大肆用兵，尽可能的剿灭那些猴子，免得到了冬天又是祸害。”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猴子也学精了。一到这个季节，他们就提前跑的远远的。这就导致我们的行军范围越来越大。而离散谷的辎重是有限的。打一场目标明确的闪电战没问题，可要是让我们长期在雪原上游弋，这就很难做到了。” 方诺想了想说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在雪原上也建立几个据点吗？就是把离散谷的势力范围向外拓展？” “以前有，但全部失败了。一旦到了冬天。那些据点就会和谷内完全断绝联系。孤军奋战的他们。耗也会被那些猴子耗死。如果去救，搞不好死的更多，如果不救，又会失了人心。与其如此，这据点不要也罢。”杜云飞无奈的道。 方诺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想当然了。这种另类的战争，别说前世的华夏了。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例子来。 离散谷不是不强，而是到了那种环境下，十成武功先废九成，剩下一成还要看运气。这还打个毛啊。也就春夏之际能纵马出谷横扫一下，可这时候人家又跑的远远的，压根连人都找不到。想想都觉得憋屈。 第587章 挖墙脚 杜云飞再次给方诺斟满酒杯：“不提那些猴子了。要是师弟真有兴趣，可以去离散谷亲自看看。都说师弟是麒麟才子，要是真有办法解决我离散谷的困局，师兄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不在话下。” 方诺连忙推辞：“师兄说笑了。什么麒麟才子？那都是老天师瞎胡说的，外人说说也就罢了。你我自家人说这个，你是要让小弟无地自容啊。” 杜云飞微笑的点了点头：“这项府我已经给你围好了。是打是杀，就等师弟你一句话了。不过灭族这种事情，师兄觉得你还是要谨慎对待。” 方诺微微颔首，知道杜云飞也是为了他好才这样说的。 这项家怎么说也是一方巨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天下四极联手给剿了。难免让其他国家生起警惕之心。 虽然这些行为会有卢紫嫣在后面背书，但这也最多只能糊弄一下普通百姓罢了。八国的那些高层哪会管你这些。 “放心师兄。我特意来这么一趟，也就是为了处理这事的。否则直接让师兄杀个干净，岂不简单？” “你心里有数就行。反正有师兄的大军在后面帮你掠阵，你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 “好。有师兄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事不宜迟，不如小弟现在就走一趟项家？”方诺道。 “这么急？不先歇一天再去？”杜云飞错愕道。 方诺摇了摇头：“确实有点急，师兄难道忘了吗？小弟当初和乐国长公主有七日之约了呢。这都已经过去四天了。我要在七日前赶回庐阳。否则小弟那一亿两岂不打水漂了？” “呵呵，你小子。你还真打算敲他们一亿两银子啊。” “银子不银子的无所谓。但小弟忙活一场，总不能空手而归。也不怕实话和师兄你说，我其实是打算在庐阳城开一座青楼的。” “青楼？不是。你堂堂麒麟才子，去开青楼？你就不怕被老阁主打死？”杜云飞诧异道。 “也不是真正的青楼。我那里不做皮肉生意的。总之到时候师兄你就知道了。对了。到时候小弟的青楼开业。师兄要不要来参一股？” 杜云飞连忙摆手道：“别。师兄可没这福分。师弟你自己玩。师兄可伺候不起。” “别啊。师兄难道你打算带蜃龙军出来溜溜就继续回谷关着吗？”方诺道。 杜云飞皱眉：“你什么意思？” “安排人出来打工啊。小弟的青楼要是真开起来。那总要有人看家护院。外人小弟用的不放心，要是师兄能帮衬着点，那就算小弟不在乐国了。也没人敢来小弟场子闹事不是了？”方诺图穷匕见的说道。 “你是说，让我蜃龙军的将士去给你看门护院？”杜云飞道。 方诺点了点头：“未必是现役将士，退役的也行啊。小弟只是想让离散谷能有个接触外界的窗口，不至于全都猫在谷里两眼一抹黑。这些人可以轮换，可以常驻，具体怎么安排，师兄你看着办就是了。时间长了，这些人也能成为你们离散谷及时获取外面消息的一个良好渠道不是？” 杜云飞听了半天，终于明白方诺是什么意思了。他思索良久后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需要回去和军神他老人家商量一下才行。” “行。但以小弟看来，军神他老人家一定会答应的。毕竟只是派几个人出来打工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就算八国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你们离散谷只要不是成建制的大规模出谷，他们压根就不会关心。”方诺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我离散谷有言在先。一旦破例，难免会遭人诟病。一次两次八国或许会睁只眼闭只眼，但次数多了或者成为常态了。他们肯定会鸡蛋里挑骨头的。”杜云飞解释道。 “让他们挑就是了。总不能八国就因为你们离散谷出来几个打工仔，就要和你们死磕到底。这明显不可能的事。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难道他们就不说你坏话了？” 杜云飞点了点头：“行。等我问过军神后再给你答复。” “好。那小弟就等你好消息了。哦。对了。刚才小弟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叫陈朗的小兵。小弟和这陈朗聊了两句，觉得挺投缘的。要是可以的话，不如就把这个小子让给师弟如何？” “陈朗？”杜云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不过这也难怪。蜃龙军上万人，他哪能记得住每一个人的名字啊。 “既然师弟都开口了。那师兄还有什么说的。陈朗是。待会师兄就让人下去问问。也不用等以后，只要他自己愿意，待会你就能把他带走。” 方诺当即拱了拱手：“多谢师兄了。不过这事不急，他现在跟着我我也没地方安置啊，还是等小弟的青楼开起来再说。” 杜云飞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来。师兄干了这杯。然后小弟就去项家走一趟了。”方诺举杯道。 而于此同时，许幼翎却被杜宇带到另一个军帐里设宴招待。 “多年不见，想不到幼翎你竟然嫁人了。”杜宇笑道。 许幼翎满饮一杯后低声道：“对不起，宇哥。杜衡那事，是小妹做的不对。” 杜宇摇了摇头：“小弟的事，父帅已经和我说了。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你也无需为此事内疚。” “多谢宇哥。其实如果他不是咄咄逼人，小妹是不想伤害他的，也更没想过要杀他。”许幼翎解释道。 杜宇摆了摆手，语气平和的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是难辞其咎。来，宇哥敬你一杯，就算是待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向你赔罪了。” 许幼翎闻言连忙起身：“宇哥言重了。幼翎愧不敢受。幼翎自罚三杯，聊表心意。”说完她就连饮三杯，豪迈至极。 杜宇也没有阻止，而是看着她连干三杯。眼神古井无波，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588章 入项府 “要不要师兄陪你一起去？”杜云飞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用，我和吴伯带着他们家主过去就行了。”边说，他还一边给自己戴上钢铁侠面具。 杜云飞大惊：“就你们两人？这不好。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师兄可担待不起啊。你不让师兄去也行，但师兄给你安排人，你一定要带上。否则师兄打死也不会放行的。” 方诺闻言，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很快，方诺和老吴驾着马车，在一支五十人左右的护卫下，朝项府大门行去。 此刻的方诺并没有和项氏父子待在车厢里，而是和老吴一起坐在了车头。 “啧啧啧。这项家果然是千年世家。这庄子的规模，怕是比乐国王宫也不遑多让啊。”方诺感叹道。 “这算什么。公子你是没见过幕国的大报恩寺，项家和那地方比起来，提鞋都不配。”老吴说道。 “大报恩寺？很大吗？”方诺问道。 “大？呵呵。那里何止一个“大”字能形容的？老子就想不明白了。为啥一个寺庙，能金碧辉煌到那种程度？都说佛镀金身，佛镀金身。可大报恩寺的佛像可他娘的是纯金铸造的。实打实的一个金疙瘩。啧啧啧。幕国都他娘的穷的吃不上饭了。还尽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要我说啊，把那金佛一砸，都不知道能养活多少幕国百姓。还至于会饿死人吗？”老吴愤愤道。 “奇迹误国啊，古人诚不欺我。”方诺感叹道。 “公子，这次你怎么不带许家丫头一起来？你不怕等你回去她又找你的茬吗？”老吴问道。 方诺苦笑一声，无奈道：“我也不想啊。但有她在，有些话说起来确实不太方便。我之前在她面前一直表现的嫉恶如仇，可一旦玩起双标来，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与其回去后遭她一顿责难，也好过跟她解释那些弯弯绕。毕竟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项家？”老吴问道。 “呵呵，怎么每个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就连你也好奇上了？”方诺笑道。 老吴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能不好奇吗？能把一个世家逼到这份上的，也只有公子你了。别说我了。现在怕是全天下都在关注公子你的一举一动呢。” 方诺摊了摊手：“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好下面怎么做。杀有杀的理由，留也有留的理由，至于到底那边利益更大，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不然我辛辛苦苦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想找一个答案吗？” “啊？可你之前和许家丫头不是这么说的。”老吴说道。 “呵呵，她那人太过正直，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她或许能理解，但未必就能接受。与其如此，还不如避开着她点好。免得影响小爷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方诺道。 老吴撇了撇嘴：“公子，这是不是就是你经常说的又当又立？” 方诺闻言气恼的一拳砸在他胳膊上：“驾你的车。显得你能了是。” 老吴哈哈一笑，一挥手中缰绳，马车便加速而行。 一刻钟后，马车来到项府门前。看着那高大的门楣和耸立的院墙，方诺才终于对世家有了个全新的认识。别的不说，就光这扇大门，都快赶上故宫的规模了。 说这是一个庄子，都有点贬低他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小型城市啊。不但城墙，护城河一应俱全。就连塔楼，箭楼也一样不少。 如果现在里面的人对着他们从城楼上万箭齐发的话，那在场除了他和老吴以外，绝对无一活口。 方诺绞尽脑汁，也只想到前世在电视剧水浒传里看到的曾头市或者祝家庄有这样的配置。 方诺找来一个小兵对其耳语了几句，那小兵听后，立刻上去叫门。 “项家的人听着。全部出来恭迎你们家主。”那小兵在门口高声喊道。 连连叫了三声，才依稀听到门内有了一些动静。 带队的校尉一阵紧张，一个手势下去。几十人的小队立刻严阵以待。而在远处观望的杜云飞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不一会，项府的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方诺通过门洞朝里面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跪在大门正中不远处。 方诺想过很多种情况，但眼前这一幕，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一头钻进车厢，把项超拎了出来指着门内跪着的那人问道：“项家主，那个跪在那里的人是谁？” 项超抬眼瞧去，心中陡然一惊：“英儿？” 方诺心思一动：“哦？这就是你的嫡长子项英？” 项超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方诺莞尔一笑，把项超扔回车厢。 “进去两个人问问，他为什么要跪在那里。” 校尉领命后，立刻招呼两个手下冲了进去。不一会，两人回来禀报道：“回禀公子，其人自称项英，说是跪在那里向公子乞降的。” “乞降？呵呵，有意思。这都还没开打，他就打算降了？看来这项英比那他那个蠢弟弟，要识时务的多啊。”方诺笑道。 而老吴却在一旁提醒道：“公子，小心有诈。” 方诺莞尔一笑，拉开自己的衣襟小声说道：“怕什么。老子穿了防弹衣。你枪带着没？敢不敢陪公子我走一趟？” 老吴伸手在怀中一摸：“时刻带着呢。就连弹匣也预备好了。公子要是想进，走一趟又何妨。可如果等会要是真的打起来，公子能不能再拿那把ak出来让我爽爽？”老吴一脸谄媚的说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看情况。走，进去瞧瞧这项英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那校尉见方诺和老吴下车。立刻安排甲士护在两人身侧。在来之前，他可是接到了杜云飞的死命令。就算他们全员死光，也不能伤到此人一根汗毛。在军令大过天的蜃龙军中，这校尉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方诺见状，也不为难他们，毕竟人家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他对着大门挥了挥手道：“入府。” 第589章 汪汪 校尉接到命令，第一时间把府门控制起来，并对府门上下做了严格检查，就怕有什么猫腻存在。 方诺见状，也不由啧啧称奇。很多他都没有关注的点，这个校尉竟然都提前想到了。 校尉之所以这么做，并非多此一举。这项府与其说是府门，倒不如说是城门来的贴切。 要进入项府，还需得穿过一条长长的府门甬道。万一这甬道上方有个断龙石什么的，那他们要是贸然进去，可就要被人关门打狗了。 直到校尉安排人检查完并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他才把方诺护在中间走进了府内。 而此时在远处观望的杜云飞见此情形，也立刻下令道：“过去两支偏军，在府门前待令，一旦内部有变，立刻杀进去把方先生救出来。” “得令。”一个甲士当即点了五百人领命而去。 方诺等人从甬道中迈步而出，视线豁然开朗。目之所及，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周围的建筑虽然比之宫殿较为不及。但也差不到哪去。 其内各种高矮不一的房舍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一个千年世家的底蕴在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让在前世见惯了大场面的方诺，也不由心生感叹。 “这他娘的才叫豪门。还真是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啊。” 如果不说这只是项氏的一个私宅，他还以为到了什么影视基地呢。这规模，这档次。放在前世没有两百都不带让你进去看一眼的。 可与这些建筑比起来，更让方诺惊讶的是广场上的人。 进来前方诺以为只有项英一个人跪在这里。进来后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广场的道路两边，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 从这些人的装扮上可以看出，跪在这里的应该都是项府的家眷。他们分男左女右并排跪着，见到方诺他们进来，纷纷低下头不敢作声。 方诺粗略了估算了一下，光跪在这里的，就不下百人了。可见项家是何等家大业大。 校尉见此情形，警惕之心稍缓。当即就给方诺让出来一条通路。 当项英看到带着面具的方诺时，立刻跪行几步高声喊道：“罪民项英，携项府家眷，恭迎方先生驾临项府。” 说罢，便当头拜下，不带一点犹豫的。其余家眷见状，也齐声高喊：“罪名恭迎方先生驾临项府。” 方诺嘴角一抽，他万万没有想到，项家不但没有丝毫抵抗，还竟然给他来这么一出。这个项英有点东西。 只见他冷笑一声，随手抽出校尉腰间的宝剑走了过去。 项英见状，脸色没有丝毫波澜。目光平淡的看着方诺向他走来。 方诺走到近前，打量他两眼，然后便把宝剑直接架在了他脖子上：“你想捧杀我吗？” “罪民不敢。”项英拜伏道。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呐。搬这些老弱妇孺出来干什么？是不是以为我是君子，想要欺之以方？”方诺冷声道。 项英闻言冷汗都下来了。可他依旧坚持说道：“我项氏一门自知罪孽深重，今日罪民携项府四百七十二口向先生诚心乞降，还请先生明察。” “乞降？呵呵。我说你项家好歹是乐国大族，竟然不做丝毫抵抗就乞降？你们的部曲呢？护卫呢？还有你下辖的那些子民呢？你项家好歹也是想要造反的主，怎么一枪不发就降了呢？困兽尚知犹斗。你们这偌大的一个家族，不做丝毫挣扎就降了？”方诺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项英这个举动非常不正常，换做任何一个人，被逼到绝境肯定会选择反抗。普通人尚且如此，就更别说项家这种家大业大之辈了。 “打不过，所以降了。”项英言简意赅。 “打不过？”方诺闻言哑然失笑。“呵呵，你这个理由还真是让我无话可说啊。” 方诺环视了一广场上跪着的项氏家眷冷声道：“既然你选择降了。那你们这一大家子的生死就由我说了算咯？” 项英咬了咬牙：“是。任凭先生发落。” “你有几个儿子？”方诺突然问道。 项英心头一震，但很快回答道：“罪臣共育有三子两女。” “在哪？喊出来。”方诺道。 “是。”项英答应一声，就从人群中喊出五人。 这五人最大的二十多岁，最小的才刚学会走路。 见人到齐，方诺便转身对那校尉吩咐道：“拉下去，砍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就连老吴都一脸错愕的看了眼方诺。 校尉只是愣神了一小会，便立刻把五人押到一边。手起刀落。五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随风而逝。 而此时的项英，早已经瘫坐在地。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片刻后，一声凄厉的呼喊声响破长空：“不。。” “第一，我不是君子，我也没有道德。第二，他们虽然死了。但没有遭罪。这是我的仁慈。第三，给我一个不继续杀下去的理由。”方诺语气冰冷的说道。 悲痛过后，项英再次跪好：“我项家有用。” 方诺闻言嗤笑一声，回头对校尉说道：“一边三个，你随便挑，挑好拉去边上砍了。” “是。”校尉领命，当即吩咐手下冲进人群，随意挑了三男三女出来。被选中的六人，立刻手脚发软拼命求饶。 手起刀落下，又是六颗人头落地。 项英惊骇之余，爬行几步就想抱着方诺的大腿求饶。可他刚有异动，就被方诺身边的甲士一脚踹开。 “你可以一直答下去。答到我满意为止。答错一次，一边三个。懂？”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项英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从今往后，我项家唯先生马首是瞻。先生怎么说，我项家就怎么做。绝无二心。” 方诺轻笑一声，这次他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打了个响指，校尉就心领神会如法炮制。 又是六颗人头下去。项家人这下彻底慌乱起来。 “肃静，再让我听到有闲杂声响。灭族。”方诺淡淡道。 顷刻间，整个广场上落针可闻。 见众人收敛，方诺对项英继续说道：“继续。” 项英此时早已经是哭成了一个泪人。他嘴唇微颤，几次想要开口却又忍住了。生怕说错一句话，又是六个人头落地。 方诺也不催他，自顾自的拿着校尉的宝剑在手中舞着剑花。 “汪。汪汪。汪汪汪。” 听到这声狗叫，方诺笑了。笑的很开心。 第590章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项英满含屈辱的学了两声狗叫，以展示自己的决心。 不得不说，项英这人绝对是个人才。悍不畏死其实不难，难的是如何能屈辱的活下去。但从这个角度上讲，项英绝对有枭雄之姿。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为大智也。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方诺问道。 “汪汪。汪汪。”项英见方诺没有继续杀人，他急忙犬吠回应。 那些家眷看到项英如此作贱自己，纷纷流下了屈辱的眼泪。他们身为世家中人，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但形势比人强，躺在那边的十几具无头尸体，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方诺微微颔首：“那他们呢？”他指了指跪在两边的项氏家眷。 此言一出，项英眼中露出一阵茫然。好像在说：“我都已经选择当狗了。他们还有的选吗？” 方诺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既然你这个话事人都做出了选择，那么他们身为一家人，自然要整整齐齐的。你项家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他们当中个个都愿意甘心当狗的。毕竟你们可是千年的世家。光这份骄傲，就很难让他们跪的下来。更别说吃屎了。你说对吗？” 项英深吸了一口气。他听出方诺话中的含义了。 “但凭主人吩咐。”项英跪伏道。 方诺莞尔一笑，找来一个小兵对其耳语了几句。那小兵听后，立刻用手中长枪撬起地上的一块方砖，待露出石砖下的泥土后，他便把长枪插了上去。 “做狗就要有个做狗的样子，不是趴在地上汪汪喊两声就能做狗的。狗厕已经帮你们造好了。现在你们项家人有一个算一个。无论男女老少，但凡还能动的。就爬去狗厕那里翘起腿尿一泡。当然了。介意你们当中还有秉持家族骄傲的人。我也不勉强。”说着他就把手中的宝剑往狗厕边的地上一扔。“选刀还是选狗。你们自己看着办。” 话音一落，项氏族人看向方诺的目光，充满了愤恨与恐惧。 这是做什么？这是要把他们项家一族的骄傲彻底碾碎。一旦这么做了。他们项家此生再也无法在这人面前抬起头来。 “项英是。既然这里你说了算，不如你来给大家打个样。免得你的这些族人还不知道怎么操作。想必你应该看过狗子是怎么撒尿的。”方诺玩味的说道。 项英深呼吸一口气，抬眼朝族人们看去。只见族人看向他的眼神有怨毒，有同情，有愤恨，有悲伤。男的咬牙切齿，女的低声呜咽。 方诺等了一会，见项超半天没有反应。便再次一个响指打下去：“一边三个。” “是。”校尉闻言，立刻吩咐手下抓人。 “不要。公子不要。我尿，我这就尿。”项英求饶道。 方诺挥了挥手，示意行动停止。 项英此刻已经是面如死灰，如行尸走肉一样爬到了那个狗厕前，他稍稍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然后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斜撬着腿尿了上去。尿完后，他整个人趴在地上涕泪横流不能自已。他仿佛看见项家繁荣了上千的荣耀之光，被这一泡尿下去给浇了个干干净净。 “尿完就滚开。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这还一大家子人排队呢。”方诺戏谑道。 项英打着哆嗦远离了狗厕。他都不知道今天他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 “下面一个个来。男女轮流上来尿。不想尿的刀就在那里，不用勉强自己。嗯，就从你开始。”方诺指了指女宾方阵中打头的一人。 这女子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按年纪算，应该是和项英是一辈的。不是他老婆，就是他姐妹或者嫂子弟媳什么的。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小妈也说不定。大户人家嘛。看年龄还真不一定就准。不奇怪。 那女子被点到名后先是一愣，接着便连忙开口说道：“公子，妾身是齐家人。是齐家嫁到项家的女儿。公子能不能看在齐家的份上，饶过妾身？” 方诺闻言苦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对项英说道：“这就是你项家的家风？你们项家治家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此言一出，顿时让项英无地自容。可那女子却不这么想，继续说道：“公子，你们和项家的恩怨，与我这个外人无关，只要公子能放我离开。我齐家永远记得公子的恩情。” 方诺一脸的嫌弃的看了这女子两眼，随后便对校尉说道：“拉下去。砍了。” 女子闻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要。我是齐家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齐家人。不要杀我。我尿。我尿。” 那些小兵见方诺没有反应。便继续执行命令。军令之下。方诺的命令就是圣旨。一阵刀芒闪过。无头尸首再添一具。 “下一个。”方诺没有感情说道。随手点了点刚才那个女子旁边的一人。 新点到的这人，浑身一震，想要开口，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这是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妇人。从她的发髻可以看出，她已经嫁人了。 她低垂着眼帘，泪眼婆娑的慢慢爬到狗厕去，可当她要解开裤子的时候，还是犹豫了。 “公子，妾身有个请求。”那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对方诺说道。 “说。” “这里不但有妾身的叔伯长辈，还有许多子侄晚辈。妾身不求其他，只求公子看在伦理纲常的份上。不要让妾身当着全家人的面献丑。”女子声音颤颤的说道。 方诺想了想，微微颔首道：“你这个请求非常合理。准。所有人，背过身去跪着。没有轮到自己时，任何人不许回头。违令者斩。” 人就是这样，在被欺压到极点时，突然在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全会感恩戴德。项家人现在就是如此。哪怕方诺现在在他们心目中宛如魔鬼，但听到方诺让他们背过身的命令时，他们很多人都对方诺发自由衷的感激。毕竟这个举动，多少能让他们保留住最后的一点颜面。 第591章 百犬齐吠 得利于这个时代的服装，哪怕像狗一样的翘起腿撒尿，只要不是特意凑上前去看，基本不怎么会走光。 但这个举动，远比走光什么的要严重的多。随着哗哗的水声落下。这是项家第二个完成了这个科目的族人。 “找个新的空地跪着。”方诺摆了摆手，示意这个女子可以离开了。 这女子如蒙大赦，提起裙摆就匆匆跑开。但她也不敢跑太远，只找了个稍远点的地方重新跪着。 “下一个。”方诺这次指了指男宾方阵。但介意他们全都已经背过身去看不到，他还非常贴心的安排人上前提醒。 “你如此侮辱我项氏族人，终究有一天要遭报应的。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先走一步，我在下面等着你。”这次出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他走到狗厕前对着方诺怒骂一句，便操起地上的宝剑直接抹了脖子。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的。 方诺见状冷笑一声：“把他妻儿找出来，斩了。” “是。”校尉领命。立刻冲进人群问询口供。很快，这人的妻儿就被其他族人指认了出来。 又是几刀下去。无头尸体数量再次增加。 “继续。”对于这一切，方诺始终表现的都是冷漠无比。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个斩字下去，通通人头落地。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这些人也看出了方诺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在这人眼里，丝毫不知道同情为何物。 项家四百多口人。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赴死的。屈辱是屈辱了点，但大家都屈辱了。自己尿一泡也没就不觉得如何了。 这也正是方诺想要达到的目的，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哪怕是一家人，也同样如此。 如果他只是羞辱项英一个人的话，那项英此后在项家可能威严尽失。这反而不利于他之后的行动。 可现在全家都这样了。那他项英的行为也就没人会指摘了。大哥别说二哥。都是尿在一个坑里兄弟姐妹。谁也别嫌弃谁。 当然了，像刚才那个坦然赴死的也不乏其人。对于这种人。方诺自然不会阻拦。一个这么大的家族，总有几个骨气硬不怕死的。 方诺也正好通过这种方法，把项家里的那些硬骨头连根拔除。还有什么比一个被打断了脊梁的项家更好掌控的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方诺整出来的这个行为艺术也快接近了尾声。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项家不堪受辱选择自尽的人里，男的大概有二十多个，女的反而要多出一倍，有四十来个。这个数据一出来，让方诺都感到错愕。 如果从年龄结构上来分析的话，男的大多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女的则大多都在二十上下。尤其是未出嫁的女子占了绝大多数。而且为数不多选择自尽的年长者，也全是女子。男性长者则全部选择苟活。 从这些数据上看，方诺并不认为男人死的少就是男人怕死，反而能侧面证明，男人要比女人的韧性强出一倍不止。这些选择苟活的人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准备卧薪尝胆然后搞死他的呢。 当最后一个人尿完，天色都已经快擦黑了。方诺命人稍微统计了一下人数。项府四百七十二口。连自尽带株连再加先前斩杀的，现在就剩三百三十四口人了。砍了将近四分之一。 广场的一角，现如今早已是血流成河。上百具尸体堆叠在那里。说不出的震撼。 这些离散谷的将士哪怕见惯了生死，可对于方诺这种玩法，他们还是从心底里感到发寒。 “这位爷还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啊。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这位爷。”校尉如是想到。 “这枪你还要不？”方诺对那个小兵问道。 那小兵连连摆手：“不要了。打死我也不要了。谁爱用谁用，反正我是不要了。” 开玩笑，被尿了三百多泡尿，都特么的尿包浆了。这枪还能用？ 此言一出，惹得他的袍泽是哄堂大笑。 方诺也跟着笑了一阵，便转头对项氏族人说道：“很好。你们的表现给你们争取到了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要觉得这是什么耻辱。你们项家能做得这么大。都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和屈辱上来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看看你们背后的房舍，再看看你们身上的绸缎。哪一样不是浸染了别人的汗血造就而来？你们一个个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凭什么生来就能享有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 “这些在你们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却在大多数人眼中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当然了。你们也可以觉得我说的都是废话，毕竟这些话在你们看来，是不符合你们价值观的。你们听不明白也没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拳头大就行了。既然你们集体选择做狗，那方某也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说到这里，方诺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日天色晚了。就先到这里。给你们一晚上时间合计合计，想想该用一个什么姿态能做好一条狗。” 说罢，方诺转身欲要离开。可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他微笑着对老吴说道：“吴伯。有没有听过百犬齐吠？” “瞧公子你说的，老奴哪见识过这等盛景啊。”老吴捧哏道。 “嘿，今个儿你算来着了。想不想见识见识？”方诺戏谑道。 “那感情好，老奴还真想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百犬齐吠。” 方诺莞尔一笑。回头对项氏族人喊道：“听到了吗？我这个马夫想见识见识百犬齐吠。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汪。汪汪。汪汪汪。”人群中不知道谁开了一个头，紧接着所有的项氏族人都歇斯底里的狗叫了起来。 他们一边哭一边叫，越叫越大声，越叫越是凄厉，仿佛想要通过这些叫声，来发泄掉心中的怨气和不满。 刹那间，整个项府吠声漫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项府是狗窝呢。 方诺见状，哈哈大笑两声，一甩衣袖，就带着老吴和几十个甲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项府，直到方诺走出来远，项府的犬吠声也依旧没有停下。 “项家废了。”杜云飞在得知项府里面发生的事后，由衷的发出了这声感叹。 第592章 夜入项府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那长子什么好。是说他识时务呢？还是应该说他没有气节呢？”方诺一脸玩味的看着项超说道。 项超此刻已是面如死灰，刚才他就一直在府外的马车上待着。虽然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但被杀前的惨叫，还有那声声犬吠，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最后那一下百犬齐吠，更是让他老泪纵横。而项雄也早不复当初的桀骜，两眼无神的看着方诺。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为自己曾经的举动后悔。 “杀了多少？”项超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没多少，也就一百来个。成王败寇嘛，你懂得。” 项超嘴角一抽，颤颤巍巍的说道：“多谢公子高抬贵手。罪臣感激不尽。” “呵呵，你别谢我。要谢就去谢你那个好儿子。都说你项家出了两个人才，一文一武。号称项氏双杰。现在看来。这武的比起那个文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单单这份隐忍，实乃方某生平仅见。这项英确实是个做大事的料。像这种城府极深的人物，看来终究是不能留了。”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项超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路无话，没走多长时间，一行人就回到了蜃龙军的营地。 一下马车，方诺就见许幼翎黑着一张脸盯着他看。 “杀了一百多个，男女老幼都有。最小的刚会走路。如果是你，你能下得去手吗？”方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许幼翎闻言立刻双目圆睁，瞳孔放大：“你。。。”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不带你去是明智的。如果你觉得你能做到。明天还有三百多个。我可以全交给你来处理。”方诺正色道。 被方诺这么一讲。搞的她一肚子话全部都憋了回去。 方诺看着她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安慰道：“好了。这次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我并非是想要瞒你什么。而是这个场面实在不适合你。你虽然嫉恶如仇。但同样有恻隐之心。与其让你陷入纠结，不如暂时不让你面对好了。” “如果你要我杀。我可以的。”许幼翎目光坚定的说道。 方诺诧异的看着许幼翎：“你确定？” 许幼翎微微颔首：“道理我都懂。我没你想得那么优柔寡断。” “好。那明天一起。”方诺点头答应。 许幼翎闻言，这才展颜一笑。恢复如常。 进去和杜云飞打了个招呼，方诺便带着许幼翎离开了军营。 杜云飞本来都给两人安排好了过夜的营帐。方诺却以军营里不便留宿女眷为由带许幼翎离开了。不过离开的只是他们两个。老吴今天还是在军营里过夜。 “你为什么不在军营里过夜？别告诉我真是因为我的问题？”两人走远后，许幼翎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打算今夜再入项府。”方诺说道。 许幼翎闻言大惊：“今夜？不是说明天去的吗？” 方诺嗤笑一声：“我不喜欢我做事的时候，身边还跟着离散谷的人。他们说是说在保护我，但何尝又没有监视的意图。所以我打算今夜入府，甩开离散谷的那些眼线。” 许幼翎恍然大悟：“所以你打算晚上偷偷溜进去？” “是的。” “你一个人去，就不怕他们对你不利？”许幼翎担忧道。 “不利？呵呵，那倒省事了。可以直接屠个干净了。怎么样？敢不敢陪我夜闯项府？”方诺笑道。 “去。有什么不敢的？一群狺狺狂吠之徒，有何惧哉。”许幼翎正色道。 “好。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等后半夜再行动。” “嗯。” 夜半子时。两道身影悄默默的朝项府方向摸去。 蜃龙军虽说包围了项府。但并非是贴着墙包围的。这个范围可大的去了。离项府最近的暗哨，至少都有一公里以上。 这些暗哨，在夜视仪和热成像仪的面前和白给的一样。方诺和许幼翎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蜃龙军的防线。 两人来到城墙下，方诺依旧先用无人机探路。见墙上无人。他便再次拿出一个梯子，皇而堂之的爬了上去。 毕竟这里地处郊外，今夜又是月隐星稀。这就导致到了晚上，能见度几乎为零。 两人进来后，便再也不掩饰身形，大摇大摆的朝项府后宅走去。 许幼翎此刻也和方诺一样，也戴着一个面具。为了以防万一，外套下面两人也都穿了防弹衣。 “什么人？”很快。两人的身影就被巡夜的护卫发现。 “去叫项英出来。就说他主子来了。”方诺朗声道。 那护卫一听，心头一震。待看清此人的打扮后，手脚禁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白天的事，他们这些下人护卫如何会不知道？那一百多具无头尸体。还都是他们收的尸呢。 “方。。方。。方。。方先生？”护卫结结巴巴的说道。似乎是想要尽到自己一个护卫的责任。 “给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如果项英不出现在我面前。那他以后就都不用来了。”方诺淡淡道。 “先生稍待。小的这就去叫。”护卫二话不说，就跑去禀报。 没让方诺等多久。那护卫就带着项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项英一见到方诺，二话不说倒头就拜：“奴才项英，见过主子。” 方诺莞尔一笑：“怎么？见到我来很意外？” “没。没有。项家是主子的项家。主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项英说道。 “你倒是识时务。起来。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方诺道。 项英起身恭敬道：“主子这边请。” 不一会。项英带着两人来到一间书房。方诺在主位落座后，项英便再次跪伏在地上。 “主子深夜来此，不知有何事要交代奴才？”项英问道。 方诺无视他的问题，反问道：“有后悔过吗？” 项英闻言一愣，但很快答道：“奴才不悔。奴才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奴才之前也想过反抗。但反抗后呢？终究是逃不过灭族的下场。我项家虽强。但也强的有限。想那景国王室都被离散谷屠戮一空。我项家又能好到哪去？与其螳臂当车做那不自量力之举，倒不如摇尾乞怜，恳求方先生留我项家一丝血脉。” 第593章 项英的诉求 “你能给我什么？”方诺直言不讳的问道。 项英斟酌片刻后问道：“不知主子想要什么？” 方诺冷笑一声：“我问你答。不要自作聪明。明白吗？” “奴才明白。”项英背后浸出一身冷汗。 “项家在乐国这地界上盘桓千年，能帮主子做的事情有很多。远，可被主子引为爪牙。近，可直逼乐国大位。项家死了。主子最多出口恶气。可若项家活着，可为主子一大助力。”项英隐晦的说道。 方诺淡淡一笑：“听说你们项家准备造反？” “不敢。有先生护着卢氏，借我项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项英说道。 “卢氏？呵呵，你怕不是搞错了。我和卢氏真没什么关系。刺杀是真的，死士也确实是在岚山阁抓到的。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我这次来乐国，还真就是为了找出刺杀我的刺客。至于那个刺客为什么会是你们项氏中人，这就要问问你们自己了。”方诺半真半假的说道。 项英闻言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主子当真是来找幕后凶手的？” 方诺点了点头：“那个被俘的死士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谁，要不是你爹叫破他的身份，我还真不知道他是你小叔。起初我以为你爹不认账是他故意狡辩。但现在看来，真凶怕是另有其人。但可惜的是，你小叔却被你爹一剑捅死了。所有的线索也就全部断了。” 项英听后当即瘫软在地上喃喃自语道：“这。。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方诺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你也不动脑筋想想。要是我知道那人是你小叔，我直接来你项家不好吗？何必去四季榜上搞那么一趟。我闲得慌吗？” “卢紫嫣，一定是卢紫嫣那个贱人做的。”项英咬牙切齿的道。 方诺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是不是她我以后会慢慢查。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不会放过她。你们项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其实和别人没什么太大关系，要怪就怪你有个志大才疏的弟弟。如果不是他拼命作死，把事做绝？怎么会引得蜃龙军亲自来对付你们？这种待遇，你项家算是独一份了。” 许幼翎听到方诺这些话，白眼直翻。要不是有面具挡住，搞不好就要被项英看出端倪。 可这些话听在项英耳中，却是另有滋味。如果事情真如方诺所说。他来乐国是来找凶手的。那他们项家如今这局面，还真要全赖项雄所致。如果不是他放话要把天下四极的几个大佬全部干掉。怎会引得如此灭顶之灾。 “项雄？你害苦了我项氏一门啊。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项英怒吼道。 “是吗？那感情好。你那宝贝弟弟还没死呢。原本我留他们父子一命，是想让他们亲眼看看你们项家是怎么覆灭的。既然有这么有雅兴，我可以考虑满足你这心愿。”方诺笑道。 “什么？家父和小弟还没死？”项英不可置信的道。 “怎么？你很希望他们死吗？”方诺揶揄道。 “希望，我当然希望。如果不是他们。项家何苦遭此一劫？他们两个就是我项家的罪人。万死难辞其咎。”项英直言不讳的道。 “呵呵，他们两个的事暂且不谈。先说说你的打算。” “我的打算？不知主子此言何意？” “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直说。你想要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想保住项家的意思血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好办，你亲自去挑几个后生出来。我保证让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的活下去，给你们项家传宗接代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这种荣华富贵，以后怕是就别想了。至于其他人嘛。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方诺说道。 “奴才想保住项家的权势和地位。”项英知道瞒不住方诺，干脆直言不讳的说道。 方诺冷笑一声：“保住权势和地位？呵呵。莫说我们四家同不同意，你去问问另外五大世家同意不？想必你也能猜到。有这几天时间，你们项家在京城的那些门人和属下。都被那五家清缴的差不多了。” 项英点头：“主子说的不错，我项氏门人此刻定然被他们五家扫荡一空。但这都不重要。只要我项氏的基本盘还在，一切都可东山再起。” “基本盘？你是说陵兰县地界？” “圣明不过主子。这些产业才是我项家的根基。哪怕从今往后，这些产业只是名义上属于我项家。他们五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五家什么德行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若不是仗着天下四极集体对我项家发难。他们哪家敢把主意打到我项家头上来？奴才别无所求，只愿往后在主子手下当个管账的掌柜。也好为主子打理好这份产业。”项英这话，已经说的非常直白了。 可方诺却是连连摇头：“我不要你们项家的产业。我这人呢，其实是很讲规矩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喜欢巧取豪夺。我对你们项氏动手，是因为你们对我无理在先。你这些家产，我压根就没兴趣。” “主子高风亮节，奴才深感惭愧。”项英拍马屁道。 “要我放你一马，可以。但投名状呢？你不会真以为狗叫两句，我就会信了你的鬼话。”方诺说道。 项英闻言微微颔首，拜伏道：“主子还请稍后，容奴才离开片刻。” 方诺眉头一皱，但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给你一刻钟。” “多谢主子。”项英叩首行礼，起身面君而退，直到走出门外，才缓缓转身离开。 “你就不怕他去叫人？”待人走后，许幼翎小声说道。 “叫人？呵呵。那今晚可就有得玩了。”方诺兴奋道。 “你还是小心着点好。万一阴沟翻船可就难看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些土鸡瓦狗。来多少都不够送的。他是聪明人。干不出这种傻事来。”方诺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自信的。 第594章 我看上你们家女人了 一刻钟不到，项英就带着一些人匆匆而回。这些人可不是来对付方诺的。而是来搬东西的。 只见和项英一起进来的五六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一大摞的书籍。 “都放这，然后下去。”项英吩咐道。 “是。小的告退。”几人把书放下后，一个个跑的飞快。 方诺很是好奇，这大半夜的搬这些书来干什么？莫非这就是他的投名状？ 下一刻，项英就给出了答案。只指着那些书本对方诺说道：“主子，这是我项氏家谱。项氏族人，无论男女，均在谱上有所记载。从出身年月，到血亲谱系一应俱全。有了这份家谱。主子便可按图索骥。我项家一门的命脉生死，全在主子一念之间。” 方诺闻言立刻来了兴趣：“哦？家谱？呵呵，有意思。亏你想的出来。”说罢，他便走近拿起一本家谱翻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果然详细记载着每一个项氏族人的详细信息。项家的族谱与旁人不同。他们家不但男丁入谱。女子也同样入谱。 只是女子到了嫁人之后，便不再记载。可嫁与何人，上面却是写的清清楚楚。 如果说女子入谱算是比较奇特的话，那媳妇入谱就更是稀奇了。项氏娶妻，但凡正妻，都要做到谱上有名。不知道这是不是乐国的传统，还只是他项家一家是这样。反正方诺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家的族谱。也没个参照物。 嗯。虽然比较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试着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项超的名字。在项超的名字旁边，他同样看到了项坚的名字。 而在项超的名字后面，排在第一位的项英，其次便是项雄。然后除去这两人外，方诺竟然发现项超竟然光儿子就有十几个。女儿也同样不少。 但儿子多归多，嫡出的儿子就只有四位。除了项英和项雄外，还有一个嫡子一个嫡女。只不过从家谱上的记载可以看出，另一个嫡子貌似已经夭折了。而嫡女却嫁去了黎家。 再顺着项英的名字往后看去。见上面果然写着三子两女。和他昨天斩杀的那五人无论是数目还是性别都对上了。 凭方诺的眼力。这份家谱绝对不是临时伪造的。毕竟他们这几人的信息都是写在家谱中间部位，绝对不是单独找一处写出来的。 除此之外。这家谱无论是墨迹还是纸张，都有了不少的年代感。粗略看去，至少都在十年往上了。 为了保证真实性，他还转过身去特意拿下面具闻了闻。家谱上除了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便再无其他异味了。 “呵呵，想不到你还真就只有三子两女。你和你爹比起来可差的远了。趁着还年轻，你也不用担心断了香火。”方诺揶揄道。丝毫没有刽子手的觉悟。 项英闻言，顿时大喜。连忙跪下道：“多谢主子开恩。” “这份投名状不错。我姑且收下了。”方诺觉得这个项英还是很会来事的。 “主子满意就好。不知主子还有什么顾虑，不妨一并说与奴才知晓。” “兵可以退，你的产业我也可以不要。我们四家原本也没打算要你项家的一砖一瓦。与其便宜了那五家，不如留你一条狗命暂且听用。” “多谢主子成全。奴才这辈子做牛做马也难报主子大恩。” “别说什么做牛做马。真要你做牛做马，你又能拉得到几斤的磨？我虽然不要你的东西。但我要你家的人。”方诺说道。 “要人？主子看上谁了？尽管开口便是。” 方诺用手指沾了沾口水，一边翻开族谱一边说道：“要你们项家的女人，未出阁的女人。” 此言一出，首先有异动的不是项英，而是站在他身边的许幼翎。 项英闻言大喜，忙问道：“主子看上谁了？竟然有这个福分被主子看上？还请主子告知奴才，奴才现在就帮主子把人找来。” 方诺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问你要人。可不是我自己用的。我也不瞒你。我打算在庐阳城开一个青楼。那些寻花使调教出来的庸脂俗粉我看不上。想来想去。也就你们项家的姑娘稍微能上得点台面了。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青。。青楼？”项英闻言大骇，他原本以为方诺是看上了他们项家哪个姑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可没成想，却是让他们项家的姑娘去当坤？这。。。 “怎么？不愿意？你就是这么做牛做马的？还是说，你们项家就只能做牛做马啊。做坤就不行咯？”方诺揶揄道。 许幼翎在一旁听得是白眼直翻。但碍于场面，他又不好发作。 “愿。。愿意，奴才愿意。”项英咬着牙低声说道。 “好狗。就知道你不会拂了主子的意愿。”方诺笑道。 “多谢主子夸奖。奴才愧不敢当。” 方诺微微颔首：“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来了。就不妨把你们项氏未出阁的姑娘都给我喊来。具体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我给你半个时辰时间，半个时辰后，我可要按图索骥了。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不想来的可以不来，但没来的，只能是死人。明白吗？”方诺拍了拍桌上的家谱。 “明。奴才明白。”项英看着方诺手中的家谱，不知道后悔没有。但后悔现在也没用了。谁让他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呢？ “去。你只有半个时辰。哦。对了。未曾及笄的女子就不用带来了。凡是及笄后还未出阁的，一个都不能少。”方诺叮嘱道。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项英说完这句话后，二话不说就推门而出。 项英一走，方诺就感到胳膊处突然剧痛无比，他转头一瞧，见许幼翎正掐着他一块肉拼命的拧呢。 “轻。轻点。我的姑奶奶。再拧手就要废了。”方诺求饶道。 “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许幼翎不悦道。 “多听多看，少说话。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现在不要质疑我的做法。明白吗？”方诺正色道。 “哼。回去再收拾你。”许幼翎愤愤道，但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据他对方诺的了解，他不是这种无的放矢的人。 方诺见其收手，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狗，就不能有尊严。有尊严的那就不叫狗了。明白吗？” 许幼翎闻言若有思索。大概明白方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 第595章 项家众女 一边翻阅着项氏的族谱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些莺莺燕燕。项家目前为止，未出阁的姑娘大概二十来个。除了两个无法接受即将当坤的事实自尽以外，其余能来的全来的。 方诺略微扫视了一眼下方众女。也不得不称赞一声项家的基因确实优秀。燕瘦环肥各有姿色。 到了项家这个地位，想要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就算老子长的差点，被母族的容貌补足一下，想差也差不到哪去。 “你还在这干什么？滚出去。”方诺瞥了一眼项英，觉得这货在这里太过碍眼了。 “是。奴才这就走。”项英不敢怠慢，转身就退了出去。出去后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上。 “既然你们选择了过来。想必你们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不知道刚才那个老东西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但我要在这里重申一下。” “我呢，准备在庐阳城开一个青楼。介于那些四季楼的佳丽不能让本公子入眼，于是我就想到了你们。世家出身的你们，哪怕样貌差点，但你们这个背景放在这里，无论是谁听了都会对你们趋之如骛。你们项家既然想做本公子的狗，那就要有当狗的觉悟。听明白了吗？”方诺淡淡说道。 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回话的。 “听明白了吗？”方诺再次厉声喝道。 “明，明白了。”众人稀稀拉拉的回着话，眼神中充斥着对方诺的恐惧。尤其是他那个钢铁侠面具，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恐怖。 “现在开始点名，从左边第一个开始依次上前一步。出来后不用说话，其余人则异口同声的喊出她的名字。一旦有人喊错，后果绝对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听清楚了没有？”方诺喝道。 “听清楚了。”这次回答要整齐多了。 方诺点了点头，指了指站在最左边的：“你，站出来。” 那女子出列后，在方诺的提示下，后方的众人一起说出了他的名字。方诺见喊声整齐划一，便在族谱上找到这个女子的名讳并详细勾了出来。 “下一个。” 许幼翎起初不明白方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点名，但聪明如她很快明白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了。 偷梁换柱，方诺是怕项家的人偷梁换柱。让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小姐去当坤，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的。如果不想去又不想死。那就只能偷梁换柱了。 名字不许他们自己报，而只能让别人来喊。一旦货不对版，很容易露出破绽。 果然，在叫到第七人的时候，后面众女喊出的名字就乱了。 都不用听的太过仔细。都能听出这二十多人中起起码喊出了五个以上不同的名字，而且这些人喊的都不如之前果断，有些人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开口。有些则是听到旁边人喊什么，她们就跟着喊什么。 而被叫到名字的那个女子，此刻已是面如死灰。双手不停的在裙摆上不停摩挲，眼神闪躲的同时，身子也在微微发颤。 方诺一看，哪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冷声开口问道：“你是哪个小姐的丫鬟？是不是觉得让你这个假货出来冒名顶替就能逃过一劫？” 那女子吓得赶紧跪下求饶道：“还请公子放过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尊贵之姿，如何能去从事那种贱业？” 方诺冷笑一声：“贱业？都是当狗的人了。去从事贱业不是理所应当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是哪个小姐的丫鬟？” “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我家小姐出身高贵，从小到大都与人为善，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求公子发发慈悲，放过我家小姐。”丫鬟不停的磕头恳求道。 方诺怒其不争的骂道：“呵呵，你一个下人的，到还同情起肉食者来了。她或许是与人为善，也可能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你也不想想，你家小姐，还有眼前这些人。哪个不是靠着乐国的花魁卖肉养活的？如果没有这些女子在青楼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接客送枕。你们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家闺秀，凭什么生来就锦衣玉食，钟鸣鼎奢？” “而你。身为一个下人。不想想自己生来就低人一等的地位是怎么来的，反而为你的主子抱起不平来了。人贱至此，简直无可救药。这也就是你命好，能被项家收做下人，换做项府之外的那些人家。到了你这般年纪，哪个不是在青楼里卖色卖艺，以图博人一笑？” “都是爹生娘样的。凭什么人家做得，你们项家的女人就做不得？高贵？哪里高贵了？你们当初学狗叫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出来说自己身份高贵啊？怎么？这才半天不到，就高贵起来了？如果她是有什么恶疾在身或者什么其他的理由我或许会放她一马，可你他娘的跟我说她身份尊贵？呵呵。老子的青楼玩的身份尊贵的你们。身份不尊贵的想来我这里当坤还没资格呢。” 此言一出，台下众女全都面如死灰。有人更是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哭什么？能让你们苟活于世已经算是本公子开恩了。要是在在老子面前哭哭啼啼的，老子不介意提前送你们去投胎。”方诺恶狠狠的说道。 经方诺这么一吓。台下的哭声戛然而至。虽然还有个别几人在暗暗啜泣，但也丝毫不敢发出声响。 转头方诺又对着那个丫鬟道：“你既然这么护着你的主子，我要是不答应。倒是显得不近人情了。你不是心疼主子吗？你主子不去，那你就代为受过。青楼你也别去了。你这身份配不上我那青楼。我也不跟你整那些有的没的。今夜我就在项府里找十几二十个下人出来好好伺候伺候你。想必，你应该很甘愿为你主子挡次一劫。” 那丫鬟闻言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十几二十个。这还不得把她活撕了啊。为主子说两句话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毕竟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冒身顶替，并开口求情的下人，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可要是让她现在去伺候十几二十个。那比一刀杀了她还要可怕。 “项蓉。我是项蓉大小姐的丫鬟。是大小姐让我这么干的。说是事成之后，一定不会亏待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公子开恩，奴婢实在不想去陪十几二十几个下人。”丫鬟拜伏道。 得。还以为多忠心呢。这没打没骂的。就把自己主子卖了。呵呵，人心啊。 第596章 惩戒 “项蓉？”方诺翻看着项家的族谱，很快就找到了项蓉的名字。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让他大为惊讶。这项蓉不是别人，正是项超最小的一个女儿，也是项英的胞妹。算算年纪，今年应该和方诺同岁。 难怪项英敢当着他的面玩这么一手，原来是他的胞妹啊。 想想也是，其余女子或多或少都可能是项英的晚辈，项英的话，他们不敢不听。项英也不会对他们报以任何颜色。 但作为胞妹，他还是心软了。只是没想到。这才没多长时间，就被方诺识破了。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这项蓉还真是你们项府的姑奶奶啊。”方诺嗤笑道。 这话是对着台下众女说的，以项蓉的辈分，还真是他们这些人的姑姑或者姑奶奶。 “你们当中还有冒名顶替吗？在我没揪出来之前，你们最好乖乖的自己站出来。现在站出来的话我既往不咎，倘若是被我亲自揪出来，别说你家主子保不住，连你们自身也是难逃一死。”方诺厉声说道。 果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从人群中走出三人，加上之前项蓉那家的，一共出现了四人冒名顶替的。算算比例，差不多五个就有一个动了歪心思的了。 根据这几人报出的名讳，方诺按图索骥，很快就锁定是哪几人想要李代桃僵了。 还真别说。有家谱在手，处理起这些事来还真是得心应手啊。 “去，把项英那条老狗给本公子喊进来。”方诺怒吼道。 不一会，项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跪在方诺面前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蒙骗主子。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主子要杀要剐绝无二话。” 他到很是光棍，一不辩解二不求饶，一五一十就把责任全扛了。 “呵呵，你这条老狗不老实啊，到现在还在跟我玩心眼。老子白天没告诉过你老子没有道德吗？想要对老子欺之以方？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说罢，方诺就抽出许幼翎腰间的黑云剑，照着项英的肩膀就劈了下去。 如果这剑换做许幼翎来的话，那项英那条胳膊怕是保不住了。可换做方诺，力道和角度就差的远了。可尽管如此，黑云剑也被他用力斩进了肩胛骨中，刹那间，项英的右肩就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给你一炷香时间，立刻把这几个舞弊的贱人带到这里来。如若再敢跟老子虚与委蛇，别怪老子屠了你项家满门？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什么时候见过谁家的狗子敢跟主人玩心眼的？”方诺怒吼道。 “如果他们执意不来也行，你提头来见也是一样的。既然她们不想体面，那你就帮他们体面了。我劝你最好别再甩什么类似李代桃僵的手段。项府这么大，你能瞒得住所有人吗？” 项英抚着伤口。面色惨白。瘫坐在地上连连称是。然后艰难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去。 众女哪里见过如此残暴的场景，一个个都吓的花容失色。连连闪躲。年纪小一些的，更是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一切都被许幼翎看在眼中，她虽然很想帮这些女人求求情，但想到方诺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点点滴滴，和刚才方诺怒斥那个婢女的话语，终究还是忍住了。 不管如何，方诺刚才那些话对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凭什么他们就高高在上，平民家的女子就要为奴为婢？ 一炷香后，项超拖着重伤的身体，押着四人来了书房。他们这四人曾几何时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也如那丧家之犬一般任方诺予取予求。 从四人犀利的眼神中，方诺能看出他们的乞求，看出他们的不甘，还能看出他们无尽的怨念。 “就他们四个？再没其他人了。”方诺淡淡道。 “没。没了。”项英答道。 方诺微微颔首：“滚。那一刀要不了你的命。” “多谢主子不杀之恩。奴才告退。”项英如蒙大赦，迫不及待的赶回去治伤。 “谁是项蓉？”方诺看着新来的四人问道。 结果半天无人应答，可尽管如此，其余人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方诺谁是项蓉。 方诺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问道：“谁是项蓉？” 项蓉身子一震，抬眼看了方诺一眼，可那个钢铁侠面具，使她无法从方诺脸上得到任何有效的回馈。 “本小姐就是项蓉。”项蓉虽然跪着，但头颅依然高傲的仰着。身为项超幼女，在项府中她有高傲的资本。 “去。给你家主子张嘴，让她明白一下什么叫尊卑。你试想一下，如果你用这种口气和你家主子说话的话，你家主子会怎么惩罚你就行了。你这个做下人的，这个时候应该远传身教才对。明白吗？”方诺对项蓉的那个婢女说道。 那婢女很想拒绝，可一想到刚才自家的家主在这人面前那卑微的姿态，她心底里就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项蓉面前，手掌高高举起，可始终不敢打下去。 “贱婢，你敢？信不信本小姐扒了你的皮？就算本小姐给人当狗了，你这贱婢永远都是贱婢。”项蓉对那婢女怒目而视。恶言相向。高高在上惯了的她，如何能接受这种倒反天罡的行为。 她现在想的是，如果她真被这婢女打了，她以后还怎么在项家做人？尤其还是当着这些小辈的面，这让她面子往哪放？ “呵呵，这就是你口里说的那个从小到大与人为善的小姐？这还真是与人为善啊。开口贱婢，闭口贱婢，她可曾有把你当人看？还真亏你舍身护着她。你信不信，就算你对她再好。在她眼中也只会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你跟你家小姐玩感情，人家却把你当工具。你这种婢女，死了也是白死，他们项家，难道还会缺少伺候人的婢女？”方诺揶揄道。 此言一出，那婢女的眼神立刻变了。从之前的唯唯诺诺，变得凶狠阴厉起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到了项蓉的脸颊上。项蓉一时没有准备，当即就被打倒在地。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之前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婢女，想不到她真敢对自己动手？ “继续。我没喊停不许停。打死了算我的。并且我还可以承诺把你带离项府。你也无需担心他们对你报复。”没等项蓉思考太多。方诺那冷冷的话语再次传来。而这一次说的话，彻底让项蓉害怕到了骨子里。 第597章 自带寻花使 开弓没有回头箭，得到了方诺承诺的婢女，彻底没有了思想包袱，只要打了第一下，后面的也就麻木了。 于是她就这样当着众女的面，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项蓉的脸上。 起初几下项蓉还反抗怒骂，可当一把长剑直接架到她脖子上时，她就彻底老实了。 “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公子饶了奴才这一回。”项蓉连滚带爬的爬到方诺脚下，涕泪横流的向方诺求饶。 “呵呵，高贵？你哪里高贵了？都在老子面前当狗撒尿了。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高贵的地方。” “是。是奴才猪油蒙了心。才想出这李代桃僵的方法蒙蔽公子，奴才知道错了。念在奴才初犯，就请公子饶了奴才这一回。”项蓉哭诉道。丝毫没有刚进来时的桀骜。 想想也是。项家真正有骨气的。早就在白天选择自尽了。哪怕就是刚刚，不想来的人里面，依旧有选择自尽了的。 她既然选择苟活到现在，就说明她压根就不是什么真正有气节的人。对于这种只求苟活的人？还谈什么高贵不高贵的？ “你们呢？”方诺又扫了另外舞弊的三人。这三人虽然身份不如项蓉，但依旧比其余众女身份高出不少。否则的话，项英也不会帮着他们舞弊。 三人闻言，当即立马跪下：“奴才知道错了。公子要打要罚，奴才甘之如饴。”见识过项蓉的惨状，她们三人很识时务的选择了认命。 许幼翎在旁，对这一切都是冷眼旁观。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实在让她大开眼界。之前她还略微对这些女子抱有同情之心的，现在已经全部扫荡殆尽了。 “按照你们刚刚的顺序，继续排好队，这四人刚来不知道规矩，你们之间相互转告一下，队伍排好后，继续报名。”方诺淡淡说道。言外之意，就是暂时对这四人不追究了。 四人如蒙大赦。懵懵懂懂的学着其余人的模样站到了队伍中。 待从别人那里知道怎么个规矩后，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站的比谁都老实。 从这四人的表现来看，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树不修理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四人入队后，确实再没出现什么幺蛾子。每个人站出来后众女报名报的是又快又准。 方诺满意的在项氏族谱上圈定了这些人的名讳。相信他的青楼开张时，有这些项家女的加入，一定会轰动全城。 谁说六姓女不能当坤的？这就不来了吗？虽说方诺不会真让她们去接客赚钱，但就光项家这个名头，就足以让无数嫖客踏破门槛了。 这可是六姓女啊，在乐国那是比花爵夫人都高贵的存在，这些女子一般只会和高门大户或者王室联姻，平常人别说睡他们，就连看上一眼那都是罪过。 她们就算在青楼里什么都不做，就单单报下名号，就能激动死个人。想想都觉得刺激。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开始适应你的新的身份了。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别以为你们一个个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你们项家如今什么德行，还用得着我来跟你们解释吗？”方诺朗声道。 众女闻言全都低头不语。似乎已经认命了。当坤虽然下贱了点，但好歹能活命不是？比起不明不白的死去，他们宁愿选择苟活。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坦然赴死的。 总得来说，她们还是被方诺白天的手段给震慑到了。她们亲眼看到和自己相熟之人的脑袋就像西瓜被那些士兵砍掉。这让她们第一次深深的感到了死亡给他们带来的恐怖。 之前生在深宫大院中的她们，平日里只要吃好喝好就行了。哪会去想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可当一百多具尸体像小山那般堆在那里，他们发觉其实死亡离自己并不遥远。 “你们的名字我记下了。不日你们将同我一起远赴庐阳城，我在那里开了一座青楼，以后那里就是你们下半生的归宿了。虽然卑微了点。下贱了点。但好歹能活着不是？你们既然选择来此，就说明你们都是惜命之人。多余的话我也懒得和你们说了。能留你们一命，既是你们的造化，也是本公子对你们项家的仁慈。明白吗？”方诺冷声道。 “明白。”众女齐声答道。 “很好，我就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既然你们已经认命了。那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都把衣服脱了。”方诺笑道。 “脱。。脱衣服？”有人脱口而出，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你们都是要当坤人了。脱个衣服很奇怪吗？你们乐国女子被选去青楼之前，不都要经过寻花使的选拔吗？看见我身边这位没有？这就是本公子带来专门给你们验明正身的寻花使。本公子赶时间，开始脱。”方诺指着许幼翎道。 许幼翎深呼一口气，恨不得当场把方诺捶死。真亏他想的出来，让这么多女子当面脱衣服。 你要说他色。他竟然还做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丝毫不避着自己一点。 可你要说他正经。这事是正经人能干出来的事？还要老娘充当你的寻花使，你怕是又想挨削了。 可方诺话已出口，许幼翎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台。 台下众女面面相觑，可终究没有人敢先行一步。毕竟对于她们来说，当众脱衣服这种事情，还真让她们有点无法接受。 方诺此时也不催她们。毕竟要让人家有个适应的过程不是？万一逼得急了。起了反效果反倒不美。 众人磨磨蹭蹭的十几分钟，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公子，奴家虽然已经认命了。但能不能让奴才单独脱给公子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奴才实在无法下手。” “你叫什么名字？”方诺淡淡问道。 “奴家项娥见过公子。”项娥俯身一礼道。 “项娥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既然你站出来了。那就从你开始。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你自家姐妹。脱光了怕啥？你有的难道你姐妹们没有吗？”方诺一语道破项娥的那点小心思，丝毫不给她独处的机会。废话，许幼翎就在旁边呢。当众还能解释，这独处算个什么事？ 第598章 夺权 项娥闻言，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她连忙跪行两步，趴在方诺脚下哀求道：“还请公子开恩，奴家实在是做不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若是这样，那不如让奴家去死。” “呵呵，那你就去死好了。说得跟我很想挽留你样的啊。现在跟我谈脸皮？你的脸皮当初在黄狗撒尿的时候早就没了。你还当你是项府的大小姐啊？被跟老子废话赶紧脱，不脱就一边死去。”方诺语气冰冷的说道。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愿。 许幼翎闻言微微蹙眉，她总感觉方诺做的有点过了。毕竟让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当众脱衣服，这确实有点难为人家了。难道他这样做？又有深意在其中？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过来，突然异变突生。原本还跪在那里的项娥突然双脚一蹬，整个人就朝着方诺扑了过去。 在扑过来的同时，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照着方诺心脏的位置就捅了过去。 许幼翎见状，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她再也顾不得拔剑，抬腿对着项娥脑袋就是脚。 但尽管如此，许幼翎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她即将踢中项娥的同时，项娥手中的匕首正中方诺的心脏。 一击过后，项娥也如约连人带刀倒飞了出去。 这些说起来复杂，可事情却是在电光火石中完成的。直到项娥倒地，方诺才堪堪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衣衫。暗道一声好险，要不是穿了防弹衣，搞不好这下就挂了。 等他在朝项娥看去时，见项娥脖颈已经歪的不成样子，死的不能再死了。可见许幼翎那一脚力度有多大。 许幼翎见方诺无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刚想开口，却被方诺伸手打断。 “我没事，不用紧张。一把小刀还伤不了我。”这话看似是在说给许幼翎听的，其实何尝不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众女惊魂未定的看着刚才那一场刺杀。就在项娥出手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鼓舞，并欣喜若狂的在心中为她加油。 本以为这个恶魔定当难逃一死，结果却毛事没有。短暂的惊喜过后，换来的却是巨大的恐慌。 “走。项府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扔下这句话，他便缓缓起身。冷漠得扫视着眼前的众人。 “想走？今天你怕是走不了了。刚才小女没有杀了你这个畜生算你命大。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你的一时侥幸而已。白天你带兵入府。老夫拿你没办法。可万万想不到，这大半夜的你竟然敢独自前来。呵呵，真不是知道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该说你没脑子？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个麒麟才子，实在名不副实。”一个白发老者突然推门而入，挡住了方诺的去路。 方诺抬眼望去，见此人的样貌和项超有六七成相似。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项超的兄弟。 方诺见他带着一大堆的家丁护卫。早已把这个书房围得严严实实。看来是吃定他了。 见此情形，方诺反而不急着走了。他继续回到主位上坐下。 “呵呵，我既然敢孤身入你项府，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你不会以为就靠你身后的那些土鸡瓦狗就能留下我。大军在外，你就不怕你项府死绝吗？”方诺戏谑道。 “死绝？死绝算逑。我项府如果今后只能卑微像狗一样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也别吓唬老夫。老夫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现在对你动手。外面的蜃龙军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动。项府城墙外连一兵一卒接应你的人都没有。就算你有能耐像蜃龙军示警，那老夫也有足够的时间将你拿下。”老者说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项府所有人的意思？”方诺笑道。 老者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冷笑的挥了挥手。下一刻，一个人头就被他身后的护卫端了进来。 方诺定睛一看，这人头不是项英还能是谁？ “老夫也不怕告诉你。项英这小畜生已经被老夫宰了。屁的委曲求全。我项家人就没有妥协这个选项。要就轰轰烈烈的死，要就堂堂正正的活。要老夫的子孙后代一辈子给你当狗？呸。。”一泡浓痰被他吐了出来，正中项英的人头。 方诺见状，哪里还能不明白项府发生了什么事。定是项英被他一剑砍伤后，被这老者趁机夺权了。 众女见此情形，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连忙躲到老者身后，纷纷对方诺怒目而视。他们恨方诺的同时，也同样憎恨着尸首分离的项英。 “这么说，项家现在你说了算咯。” “是不老夫说了算不重要。但项家人在搞死你这件事情上，却是统一的。你白天给我们项家的羞辱。老夫定然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你。纵然我项府会身死族灭。但你这个所谓的麒麟才子也别想好过。”老者怒道。 “对，不能放过他。我项家没有孬种。要不是三叔让我们不要反抗。侄孙早就想和他们决一死战了。”一个青年高声喊道。 “对。五哥说的对。我们项家没有孬种，大不了一死。让我一辈子当狗，小爷我做不到。杀了他。不。杀了他便宜他了。先把他阉了，然后扒光挂在城门口示众。也让天下人看看，这麒麟才子到底有何样的风采。”又有一人叫嚣道。 一时间，项家的子弟纷纷出声附和。今日之事，对他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们现在无一不对方诺恨之入骨。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转头对许幼翎问道：“你是打算用枪还是用剑？” 许幼翎闻言一愣，但很快便拔出黑云剑以示回答。 “带上。马上要开工了。”方诺拿出一副墨镜递了过去。 “全杀掉吗？”许幼翎开口问道。 此言一出，其余人全都是一脸诧异，他们万万没想到，跟在方诺身边的竟然是个女子。 “女的可以暂时留下。其余的一个不留。”方诺一边说着，一边拔掉了闪光弹的插削。 第599章 清杂 随着闪光弹的爆开，一面倒的屠杀正式开始。方诺单手持枪，闲庭信步的在人群中穿梭点名。 被他选中人，无一不是脑浆崩裂，头颅开花。 而被闪瞎了双眼的项家人，不是被方诺一枪轰碎脑袋，就是被许幼翎一剑划破喉咙。但总的来说，能死在许幼翎剑下，还多少能有个全尸。也算是赚着了。 这种现代科技打冷兵器的战斗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乏善可陈。 方诺干这事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做起来也是非常得心应手。 两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把书房内外的护卫和项家人全部杀了个干净。 嗯，也不能说全杀干净了。那几个女的方诺还留着。除此之外，那个老者方诺也故意没杀。不过这老者的四肢已经被方诺全部打断了。在如此出血量的情况下，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啊。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杀了老夫，杀了老夫啊。”夜空中回荡着老者的嘶鸣。此刻在他身边，再也没有人附和他了。 “你看。做狗多好，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现在好了。你们项家真的要完蛋了。这个结果，应该是你想看到的。记住，去了地府如果见到你们项家的列祖列宗，就说项家是毁在你手上的。可千万不能抵赖哦？”方诺笑道。 老者现在的视力稍稍恢复了一些，当他看到满地的尸体时，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当中。 “哈哈，哈哈哈哈，天要亡我项家。天要亡我项家啊。老夫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你不得好死，你把我项家害成这样，你不得好死。”说完一口气没接上来，脖子一歪，直接嗝屁了。 “是不是不明白我今夜做这些的目的？”方诺突然说道。 许幼翎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为我解惑。” 方诺淡淡一笑：“清杂。我需要在项府清杂。项府这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会服的。刚才你也看到了。项英为了保住家族，委曲求全的行为，被他们视作了家族的耻辱。” “这些世家大族，把名声看的比天还大。白天是因为我带兵来此。他们不得不低头妥协。但这种妥协，也只是他们的权宜之计。那些对我不服或者不满的人，只会把这种仇恨憋在心里。” 许幼翎恍然：“所以，你就想办法让故意主动跳出来？” 方诺点头：“不错。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一个人一旦伪装起来，是很难参透他的心思的。男人如此，女人亦是如此如此。刚才那项娥，不就把我们两都骗了吗？” “与其让他们时刻藏着对我的这份恨意，不如我主动送给他们一个动手的机会。因为我始终就没有相信他们项家会真的乖乖的给我当狗。” 许幼翎微微颔首，终于理解方诺今晚这些反常的举动了。说白了，之前他做的那些，完全就是把项家的脸皮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但凡还有点血性的人，都会忍不住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待怨气积攒的足够多时，只要有人一提议，立刻就会得到所有人的响应。 而对方诺不满的人，也都会在此刻纷纷跳了出来。这比他日后费尽心思一个个的去甄别。不如来个一网打尽。 经此一役，就算项家还有人对他不服，那也掀不起风浪了。 “那你下面准备怎么做？”许幼翎说道。 “简单。既然项家的话事人死的死，囚的囚。不如就让我来给他们亲自挑选一个家主。”方诺笑道。 “你挑选家主？” “那是自然，只要这个位置是我给的，而不是他从家族手里继承的，那么这个人无论是谁，今后都要唯我马首是瞻。否则的话，他到手的利益将顷刻间化为乌有。与其期待别人对你无限忠诚，倒不如靠利益来进行深度绑定。我要让这个人知道。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方诺图穷匕见的说道。 在他的计划里，这个家主必须要是他的人来当，项英这是死了。就算不死。方诺也要找个机会弄死。一个如此城府的人，方诺可不放心把他留在世上。 “那你打算找谁？项府有你的人？”许幼翎问道。 方诺摊了摊手：“无所谓找谁，今天谁没来，谁就有机会。项家的家谱不是在这吗？难道还怕这偌大的项府找不出一两个利益熏心之辈？” 许幼翎深呼了一口气。她突然发觉，她和方诺一比，自己简直纯洁的像朵白莲花。 “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许幼翎指了指蜷缩在墙角的那些女子道。 方诺见状，拿出了几十副手铐：“先给她们都带上，我说过要让她们接客，她们就一个都别想逃。六姓女入青楼的意义，远比你想象中要大。你明白吗？” 许幼翎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是不是你之前对我说的阶级？” 方诺莞尔一笑：“你总算开窍了。没白费我花那么长时间栽培你。他们这些世家小姐，对于那些平民百姓来说，无论善恶，都是带着原罪的。尤其还是在乐国这个地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百姓家的女儿就能卖的，他们这些世家女子就卖不得？” 许幼翎懂事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谢我？这没头没脑的谢我干什么？”方诺诧异道。 “我明白你做这些其实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我，你也犯不着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这声谢是我发自内心的。”许幼翎说道。 方诺闻言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既然明白，就不用多说。理解万岁。” “嗯。” “你先把这些人看好。我去他们府里转转，看看能不能物色出一个当家主的好人选来。”方诺指着众女道。 许幼翎犹豫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但看了一眼这些女子，她终究还是放弃了。“你自己小心些。” “知道了。”方诺撂下一句话转头就走。可没走出几步，他又折返了回来。 “拿着，你剑术虽好，但紧要关头，还是这玩意靠得住。你会用？”方诺把一把枪和一个闪光弹递了过去。 许幼翎接过手枪点头道：“会用，吴伯教过我。” “会用就好。看好他们。遇到急事就开枪，我会第一时间赶来的。” 第600章 讨要人才 当杜云飞杜宇父子双双出现在项府时，迎接他们的却是方诺。 “来了？比我想的还要快上几分。”方诺笑道。 杜云飞上下打量了方诺一眼，见这小子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离开了吗？”杜云飞问道。 “离开？我是离开了军营啊。可我没说不来项府啊。这荒郊野岭的，我不来项府住，难道住到山上去啊。”方诺揶揄道。 杜云飞皱眉：“刚才这里什么动静？宛如旱雷犁地，响彻云霄。我在军营里都听的清清楚楚，别告诉那声音和你没有关系？” “没什么事，这不项家新选了个家主吗？他们放炮庆祝呢。喏。还不快滚过来拜见杜军主？”方诺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中年人道。 那中年人闻言，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杜云飞面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小人项承，见过军主大人。” 杜云飞看着眼前这人，长的尖嘴猴腮像，一脸的猥琐，尤其是走路时还佝偻着背，望之不似人君。就这样的人，也能当家主？这怕不是哪里找来的混混。 杜云飞其实还真没想错，这项承虽然不是混混，但也是个实打实的纨绔。之前仗着项府的威名，坑蒙拐骗，威逼利诱的事情就没少干。 方诺查过族谱，这项承严格算起来，竟然还是项超的叔叔辈。是项超一个叔公的幼子。 对于这种志大才疏的人，方诺最是满意了。于是想也没想，就让他接任项家的家主了。 起初这人见到方诺来找他都被吓的尿裤子了。可当确认方诺是让他来接任家主时，他立刻就表现出谄媚至极的模样。 “家主？就他？项家没人了吗？项英呢？”杜云飞实在看不上眼前这人，这项府好歹也算千年世家，怎么可能会选这么个人出来当家主？ “死了。被他们自己人干死的。”方诺摊手道。 “死。死了？”杜云飞大惊，双眼不停的盯着方诺。以表示对他的怀疑。 “真不是我。他们项家人恨项英带他们集体当狗，于是就愤愤不平之下，直接把他给宰了。”方诺表现的一脸无辜。 杜云飞冷笑一声，但也没反驳什么。项英的死，要说和你没关系，打死他也不信。不过死了就死了呗。和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原本还以为项府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是出了什么事呢。既然看到你平安无事，那我也就放心了。”杜云飞说完就要带着杜宇离开。 “别啊。杜师兄你来的正好，小弟正有事要师兄帮忙。”方诺笑道。 杜云飞回头：“什么事？” 方诺把杜云飞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敢问杜兄，你军中有没有手艺好点的去势郎中？” 杜云飞闻言脸色一变，双腿下意识的加紧了几分：“你想干什么？我军营中怎么会有这种人？” “呵呵。小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这项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他们愿意给小弟当狗了。那么小弟也不好再无故杀他们了。可是不给他们点教训小弟又不甘心，于是就想着给他们每家留几个男丁继承香火，其余的就全给骟了。”方诺低声笑道。 杜云飞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做就怕遭报应吗？把人家一家人全骟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没有。你不是和乐国长公主相熟吗？这种手艺只有宫里人才会。我蜃龙军可从来不干这种勾当。”杜云飞没好气的说道。杀人可以，杀多少你给个数，保准一个不差。但骟人还是免了。你让他堂堂蜃龙军去干骟人的活计，他杜云飞丢不起这人。 “哎，那还真是可惜了。本想着师兄要是能帮小弟这个忙，小弟还打算帮师兄改良一下弓箭的呢。罢了罢了。师兄既然不领小弟这个情，小弟去找别人就是。”方诺说完转头就走。 “慢着。”杜云飞急忙叫住方诺。 方诺闻言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师兄什么吩咐？” “你说的弓箭，可是那天幼翎用的那把。”杜云飞问道。 方诺点头：“正是那把，想必师兄也应该看出点门道来了。幼翎在你们离散谷好歹也住过一年，他射箭什么水平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怎么样？那天他的箭法可还入得了师兄法眼？” 杜云飞死死的盯着方诺，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小子拍死。 “骟人的没有。骟猪的行不行？”杜云飞说出这话时，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骟猪？不是。你军营里还有骟猪的人才？”方诺诧异道。 “哪那么多废话？我离散谷的将士，难道从军前就不能有点自家的手艺吗？我军中有个伙夫，来我军中效力之前，一直在离散谷养猪。”杜云飞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方诺闻言秒懂，原来是猪倌改的伙夫啊，那会骟猪就说的通了。 “要不师兄帮忙问问？反正都是骟。管他猪还是人呢。项家人。死多少都可惜。就算手艺差点，多骟几个也就会了。”方诺笑道。 杜云飞没好气的道：“把他交给你没问题，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弓箭吗？放心，只要师兄帮小弟这个忙，那种弓箭小弟双手奉上。”方诺大方的说道。 “和弓箭无关，是另一件事。”杜云飞摇头道。 方诺蹙眉：“师兄请说。” “我回去后，就把那个伙夫驱逐出我蜃龙军，以后他就是你岚山阁的人了。既然是你岚山阁的人，那你要求他干什么。就和我无关了。明白吗？”杜云飞一脸正气的说道。 方诺闻言，顿时哑然失笑。 “行。既然师兄这么要求，那小弟只能从命了。那么小弟请问，师兄你什么时候把我岚山阁的人给送回来啊。”方诺笑道。 杜云飞瞪了他一眼：“哼。等着。”说完转头就走，生怕多留一会会沾染上晦气。 看着杜云飞气急败坏的模样，方诺说不出的舒爽。 第601章 项家结局 第二天一早。杜云飞就带着他那个军中的伙夫来和方诺交接。可能是提前和那伙夫说好了。因此这伙夫对于被赶出蜃龙军加入岚山阁的事情并不怎么抗拒。毕竟都是天下四极之一，身份上也不差他啥的。更何况离散谷条件恶劣，能有这样的机会，伙夫反而有点巴不得了。 方诺也不是那种差事的人，当即就塞了五千两银子给伙夫当安家费，并承诺他办完手中的差事后，可以推荐他去岚山书院就职。至于想去哪国的岚山书院任他随便挑。反正他在蜃龙军中就是个伙夫。去岚山书院烧个菜，做个饭什么的根本就没什么难度。 伙夫接到银子后，顿时就喜笑颜开，当即就承诺一定会把这差事办好。 方诺对他也没什么硬性要求，至于从来没骟个人这个问题，方诺也不介意。只要别全弄死了就行。最后和他商量一下，项家除去七十以上和十岁以下的，其他一律骟了。唯独在这个年龄段有优待的，自然就是方诺新选出来的项家家主项承。 当项承知道方诺的决定后，不但没有为项家的遭遇而感到悲伤，反而因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欣喜若狂。于是舔起方诺来那是更加殷勤了。 而项家的女眷，除了那几个提前选好的那些人外，其余的方诺一个没动。至于那些活寡妇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待在项家守活寡，那就不是方诺能管的了。 交代完这些后，方诺便带着许幼翎暂时先回了军营。留下一支蜃龙军的小队，配合着伙夫骟人。 并告诉那些甲士，如果中途有人反抗或者逃跑，一律格杀勿论。 经过方诺这么一搞，项家但凡还有点骨气的，基本上也都扫荡殆尽了。就算还有个别几个继续隐忍下去，那也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了。毕竟项家现在有项承这个二五仔帮他看着。他作为项府内现在唯一一个男人，那腰杆子自然挺的笔直。至于他会不会因为嚣张过头而被人砍了。方诺其实也不怎么在意。 他此来的目的，杀人其实不是关键，他要做的是挖掉这个千年世家的根基。这一套组合拳打出来，项家就算还能留有部分产业，也绝对恢复不到从前那种盛况了。毕竟乐国有识之士，谁也不想去投靠一个太监家族不是？ 一旦人才断档，再加上自身家族造血能力不足，要不了几代，就会泯然众人。至于说把项家人一劳永逸的全杀光，那就有点想当然了。 项家发展了这么长时间，子嗣遍布大恒各地。虽然很多都沦为了平民。可项家的血脉是清不干净的。方诺只要做到把他主干打断，并把树根刨掉，这个所谓的千年世家，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世家问题之所以难解决，就是因为他在国内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扛王权。乐国是如此，前世的一些朝代也是如此。 并非是国家的当权者不清楚这些世家对国家的危害，而是牵一发动全身，根本不敢轻易出手。就怕一个反噬，搞的国破家亡。 在这些世家人眼中，谁当皇帝不是当？这个皇帝不行，换一个不就是了。 杨广是如此，李世民是如此，武则天也是如此。他们无不对世家痛恨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就算能杀几个虾兵蟹将，也改变不了大局。毕竟在他们眼中，与除掉这些国家的毒瘤比起来，还是自己的皇位和天下的稳定更为重要。 在对付世家这方面，黄巢同志可以指着李世民等人的鼻子高喊一声：“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黄巢能做到对世家的彻底清算，并不是因为他比李世民更加雄才大略。而是因为他压根就不吃世家那一套。 反正国家不是他的。乱了不就乱了。更何况黄巢那个时代，国家已经乱的不行了。也不再差我这一把火了。 而且黄巢还有个优点，就是天生对世家的那套说辞免疫。当初黄巢杀上门的时候，世家很快就对其服软了。并承诺一定会推举他走上帝位。 只要你有了我们这些世家的帮助，这天下以后就全是你的。 但凡换个正常人或者有政治素养的人，在这个时候多半都会犹豫一下。 可黄巢怎么干的？黄巢只回了一句：“去。你。妈。滴。然后就全砍了。” 对于黄巢自己来说。他此生的目的，就是要干翻世家。无论是出于公心也好，私心也罢。他做了无数帝王都梦寐以求难以做到的事情。 因此方诺对项家的这些行为，也是受到了黄巢的启发。世家什么的，不是靠杀人就能搞定的。唐朝的五姓七望，关陇士族，山东士族。哪个不是人口众多？靠杀，你杀的完吗？ 但若是把他们的根基毁掉，他们就再无复生的可能。这个根基，就是他们对天下人才的收纳。对域下子民的盘剥，还有自身家族的造血能力。最最重要的，则是他们对朝堂的影响力。 只要把以上几点做到精准摧毁，那所谓的世家，也就是那么回事。可这道理说起来简单。真正想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 如果方诺不是借助天下四极的大势，对项家实行雷霆镇压。他一时半会也无济于事。毕竟换做其他任何时候，其余五家也不可能对项家这样不管不顾，任由方诺施为。这种机会，一旦错过，等项家恢复元气的话，再想动手可就难了。 今天。注定是项家历史上最为悲惨的一天。这个千年世家走到尽头的一天。过了今日，就算他自己不认，恐怕另外五家也不会把项家看做是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项府的凄厉声和咒骂声，自从方诺离开后就没停过。为了保证节目效果，方诺还把身残志坚的项超项雄父子俩拉到敬事房全程观看。 项超在得知自己的长子项英已死和项家男丁全都要被阉后。气急攻心之下直接嗝屁了。杀人诛心莫过如此。 至于项雄，在见证了父兄先后身死，家族彻底沦丧后，他也再无生志。恳求当职甲士给了他一个痛快。 第602章 回京 处理完项家。方诺自然也踏上了返京之路，和卢紫嫣的七日之约，差不多也快到了。还有一大笔账等着他去收呢，他可不想就此错过。 婉拒掉了杜云飞派兵护送的好意，他和老吴还有许幼翎两人带着项家的族谱轻装上路了。 这族谱对于方诺来说，还是很有用的，留在身边，以后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至于那些十几个项家的花魁。方诺则委托了一支万金楼的商会帮忙送去庐阳城。 看着三人马车离开的身影。杜云飞对身旁的杜宇缓缓开口道：“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杜宇摇了摇头：“孩儿无能，看不透此人。” “哦？说说你看法？”杜云飞来了兴趣。对于杜宇这个儿子，他是抱了很大期望的。和杜衡那个傻逼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在他那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其冷酷的心灵。别的不好说，就拿项家这件事来讲。他明明有最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法，可偏偏要选择一条这么复杂且后患颇多的路去走。虽然看似他留下了项氏一家的性命。可他在项家做的那些事，难免事后遭人诟病。孩儿不信他没有提前想到这种后果，可他依旧这么选择，这就让孩儿有点无法琢磨了。”杜宇道。 斟酌片刻后他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他明明可以借助我离散谷的手把项家剿灭，却还要千里迢迢跑来亲自操办。如果你说他是为了什么好处那也就算了。可结果他除了带走项家的家谱和几个女眷之外，其余项家一分一厘的产业都没有动。这种天马行空的行事手法，已经超出了孩儿的认知了。” 杜云飞闻言微微颔首道：“如果他能以常理度之，那他也就称不上麒麟才子了。我们是军人，从军人的天然视角去看，只会下意识的看不上这些手段。可往往这些手段在实际应用当中，却比杀伐更有效果。” “站在他个人的利益上去看，或许你看不明白。可如果跳出这个视角，站远一点，你可能就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了。” “跳远一点？”杜宇若有所思。望着项府的方向思索良久。 “孩儿明白了。师叔是想让项家永世不得翻身。”杜宇想通后，连对方诺的称呼都变了。 杜云飞欣慰的点了点头：“很好，你能这么快想明白，也不枉平日里你自己的勤学苦练。你可千万不要学你那不成器的弟弟，狂妄自大就算了。还眼高手低看不起形式。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将，他都不合格。” 杜宇闻言一脸严肃道：“孩儿明白。” 杜云飞只是简单的敲打了一下便不再多说：“此间事了。我们也收兵。这次能拉着蜃龙军出谷，都不知道馋坏了多少人。虽然此行是来给那小子当打手的。但我们离散谷依然要承他这个情。” “哦？父亲为何这样说？我们这次虽然出谷了。可也就是来回来去这么跑了一趟。并未做其他事情啊。”杜宇不解道。 杜云飞淡淡一笑：“有一就有二。你可别忘了，那小子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只要还有他闹事的一天。我们离散谷就有的是机会。毕竟我们这个打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不是？” 杜宇瞬间了然，也跟着杜云飞哈哈大笑起来。 “你先带着队伍回谷。路上不要多生事端。切记一定要军纪严明，不可惊扰地方百姓。” “孩儿明白，孩儿一定谨遵父帅将令。绝对严格要求蜃龙军众。” “嗯，你办事，我放心。回去的时候不用急。可以走的慢些，走一天歇两天都行。要在保证不扰民的情况下，又要最大程度的让别人知道我们来了。如果将士们想要见见世面，可以五人一队换上便装，不许着甲持锐进城看看也无妨。但进城前一定要严厉警告他们。不许在城中惹事，更不能打架斗殴。哪怕是被人欺负了。当时也得给我忍着。绝对不允许仗着自己是离散谷的人，便肆意妄为。违令者，无论对错，皆斩。明白吗？” 杜宇跪下领命道：“孩儿遵命。” 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杜云飞便带着两个随从，轻骑去了庐阳城。 虽然方诺他们先行一步，可架不住杜云飞单人单马的速度快。这还是杜云飞故意压低了速度，否则肯定能在方诺他们到达之前就提前赶到。 这不。掐好了时间的杜云飞和方诺。再一次在庐阳城门口碰面了。 看着杜云飞一脸玩味的笑容，方诺很是无语。至于吗？不就一把复合弓吗？还怕我跑了不成？ 方诺对杜云飞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毕竟蜃龙军本就以速度见长。追上他们没什么好稀奇的。 简单聊了两句，并承诺明日让他来岚山书院取弓。杜云飞对此也是无不应允。 双双入城后，方诺直接回了岚山书院，而许幼翎则和杜云飞去了碧霞观。毕竟天枢那边也要有人去报个平安不是？ 见到程墨，方诺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他在项家的所作所为。程墨听后，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是再次拿出一把仿制的1911让方诺指正。 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你这小子干的事早晚要捅破天，有这功夫在这陪你磨叽，倒不如赶紧把这玩意造出来。 一旦这火枪能够稳定的量产，那就算你捅出再大的篓子，我们岚山阁也有底气兜住。 这就是作为一个老工科人员对世事的看法。什么尔虞我诈，什么机关算尽，都不如老子一枪来的实在，在这点上，方诺和程墨不谋而合。 于是便认真的给程墨讲解起这把枪的各种细节来。并把他对枪械的一些理解和发展脉络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只不过关于火绳枪和燧发枪的发展历程被他用修辞手法一笔带过，只说自己造过两支，觉得没什么卵用，便放弃了。 为了帮助程墨造枪，他还把前世的那些计量单位和一些简易的计量工具都拿了出来。并再三嘱咐程墨，以后就按这个单位来计算。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再想办法在整个岚山阁推广这种新式单位。尤其是工学院更是重中之重。程墨对此无不应允答应。 第603章 进宫收债 在岚山阁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方诺便带着老吴进宫去了。 许幼翎这次没跟着，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毕竟那种无聊的讨价还价，她实在没什么兴趣。至于方诺的安全问题，她就更不关心了。 得知方诺今日到访的卢紫嫣和五大家主，也都全部严阵以待，等候这个煞星的到来。 项家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说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别的不说，就光他们嫁去项家的女儿都不知凡几了。更何况还有不少他们家中的晚辈在这次事件中被方诺砍了脑袋。 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做了项家的媳妇，那就是项家人。死活也和他们这几人没什么关系了。他们也自然不可能拿这个出来说事。 因此这些人想给原本的家族传递一些消息，那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在几人得知方诺在项家的所作所为后，他们五人全部都陷入了震惊当中。族中十岁以上男子全部被阉可还行？这对于一个世家大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和这个比起来。那什么全族下跪学狗叫，学狗撒尿。简直不值一提。 一时间，他们对方诺的手段感到了深深的畏惧和愤怒。他们作为家主，哪里还不明白方诺这么做的目的。 项家和他们五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分晓。可就这么短短时间，就被这么一个外来者打的脊梁和卵子都断了。这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深深的恐惧？ 将心比心的想一下，如果是换做自己，他们的下场能比项家更好吗？ 在这一刻，他们深深后悔没有在这个关键时刻手下留情。毕竟项家在京城留下的政治资产太丰厚了。丰厚到他们根本舍不得放弃这样一个扩大自己实力的机会。 可等回过来他们再看项家，却已经木已成舟，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项家了。 “岚山阁麒麟才子方诺方先生到。”一声高亢的公鸭嗓在殿外朗声喊道。听到这个太监的报门。殿内众人全都面色一凛。 如果说五大家主都对方诺的行为同仇敌忾的话，那么卢紫嫣这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压在他们卢氏头上的大山终于被搬掉了。而且在这次风波中，他们卢氏可谓是占尽先机。不但接受了项家大部分政治遗产，还让把卢氏的触手伸到了以前他们都触碰不到的领域。 这种情况，无论是对整个卢氏还是对她卢紫嫣个人来讲，那都是绝大的利好。经此一役，她卢紫嫣在乐国的地位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和五大家主愁眉苦脸不同的是，她听到方诺来了后，高兴之色已经溢于言表了。 “诸位卿家。替本宫去迎一迎方先生。”卢紫嫣高坐上位吩咐道。 五人闻言，全都嗤之以鼻，但碍于现在卢紫嫣那如日中天的权势和方诺这个靠山，他们还是不情不愿的走到大殿门口去迎接方诺。 方诺和老吴来到殿外。老吴很自觉的退到了一边。并没有跟进去的打算。 而方诺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并肩而立的五人便拱手道：“诸位家主，别来无恙啊。” 齐洪跟着拱了拱手说道：“方先生这次好威风啊。就连远在京城的我等，都感到胆寒啊。” “是啊。方先生如此不留余地，就不怕遭天下人嗤笑？”黎泰也接话道。他们两家和项家关系向来不错。这时候自然也兔死狐悲起来了。 方诺扫了一眼这两个lyb。笑道：“嗤笑？嗤笑有几个师啊？能笑死我吗？有个问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方某可不是那种靠脸吃饭的人。面子什么的，你们这些家主或许看重，可对方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自从方某些出《八国论》后，就没指望有多少人能对方某有好脸色。至于齐大人说的胆寒，呵呵。胆寒好啊。只有切身感受到厉害关系，才会让某些蠢蠢欲动的人放下心中的歪念。你说对吗？齐大人？” 对于油盐不进的方诺，齐洪和黎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论身份，这位爷比他们只高不低。论地位，人家可是享誉天下的麒麟才子。论能力，呵呵，别说他们两个了。就算他们五大家主加起来怕是也不够看。 除非他们决定举国之力对岚山阁进行讨伐，否则他们就别想在方诺身上讨到好去。 “齐大人，黎大人。方先生远来是客。休得无理。”卢紫嫣的突然插话，打断了门前的几人的龃龉。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说实话，方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这个时代的王宫。他们现在所处的宫殿，正是乐国用来举办朝会的国之大殿。 但当他四下打量一番后，便在心中默默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啧啧啧，这也能叫大殿？比起紫禁城的太和殿比来差的那不是一星半点好。就这屁大的房间能站几个人啊。据说就连太和殿，那也是缩水版的，大明时期被叫做奉天殿的时候，可是比太和殿还要大上好几圈呢。” 吐槽完一会后，他才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卢紫嫣，今天的卢紫嫣，再无往日所见的愁色。媚眼中全是得意和兴奋。 “方先生，本宫等你多时了。来人啊。赐座。”卢紫嫣吩咐道。很快就有两个太监搬来了一把宽大的椅子。 方诺随意对着卢紫嫣拱了拱手，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坐上去后还翘着个二郎腿，态度之嚣张，令人为之侧目。 “方先生，你这样放浪形骸，有点不合适。”顾凯阴阳怪气的道。 “哦？有吗？没觉得啊。方某平时就是这么坐的，有什么问题吗？”方诺笑道。 顾凯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方先生好歹也是岚山阁高才，难道连一点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吗？长公主殿下赐座于你，你不谢恩也就罢了，坐姿还如此跋扈。是视我乐国无人吗？” “谢恩？我为什么要谢恩？我是你们乐国臣民还是吃了你们乐国的米饭啊？顾大人你别搞错了。方某此次可是来要债的，可不是来跟你们这些人玩客套的。身为债主，我都这么嚣张了你还对我指手画脚的，要是我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那还不得被你们欺负死啊。” “说实话，灭掉一个家族挺废脑筋的，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毕竟这天下也没有第二个四季榜给我做局不是？如果顾大人执意要见识见识方某的手段，那方某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能设他法了。就是不知道顾大人到时能不能招架的住。”方诺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说道。 而这些话听在顾凯耳中，却让他冷汗连连。瞬间就想起了眼前这位爷是个怎样凶残的人物。 第604章 扯皮 方诺也不想和他们几人继续打嘴炮了。别看他们当初一个个都答应的挺好，可真要他们拿银子的时候，可又感觉肉疼了。 不过还好，方诺非常明智的让他们几人画押了。 既然看到这个画押的凭证后，虽然有心反驳两句，但白纸黑字还有自己的印章都在上面，实在让他们没脸开口。 “看来诸位大人还是要脸的。我就说嘛，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与其到时候跟你们在这里扯皮，不如提前写下来的好。”方诺揶揄道。 “你要待如何？”顾凯问道。 “瞧顾大人你这话说的，方某能有什么要求？无非就是按合同办呗。你们几个也不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几天时间，诸位家主也应该吃饱了。怎么了？项家这场饕餮盛宴还让几位满意不？”方诺笑道。 此言一出，几人的脸色都开始不自然起来了。 他们虽然因为方诺对项家的做法而同仇敌忾，可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见项家出事时，一个个恨不得跟条恶犬一样急不可耐的趴在项家的尸体上啃噬。 现在他们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肚皮溜圆的时候，又特么的在这里装圣人了？ “说起来，方某和几位家主还是没得比。方某虽然惩治了项家。可项家里值钱的一分一毫方某都未曾带走。在这件事上到底是谁占尽了便宜，就不用方某在这里复述了。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现在诸位大人是吃饱了。却准备端起碗骂娘了。方某自始至终都要自己该得的那份，更何况我的那份，也是我自己凭本事赚来的。如果诸位家主还要跟方某在这里拿项家来指摘方某的话，那不如我们就把事情掰开了揉碎来一件件放到桌面上来谈。方某还真想看看，你们几家到底从中获利了多少，是不是个个都纯洁的像白莲花一样。”方诺认真道。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自己都是一屁股屎。哪好意思放到桌面上来谈？真要是这么干了。那他们几家的老脸也算是丢尽了。 同情项家归同情项家。可收进自己口袋里的利益却是实打实的。如果再让他们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他们管项家去死。 几人都不是愚笨之人，很快就想明白里面的门道，当即语气就缓和了下来。 卢林上前对方诺拱了拱手，然后说道：“方先生。虽然你我两方有条约在先。我乐国也从未打算过毁约不认。但要我乐国一次性拿出一亿两白银赔付给先生，实在是让我等为难啊。”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笑道：“你看。卢大人这才是正确的态度嘛。只要你们认账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五家把项家留下的遗产都吃干抹净了。不至于连一亿两都拿不出来。你们可别告诉我，整个项家留下的东西连一亿两都没有？” 赵让接话道：“实不相瞒，项家留下的东西确实不止这个数，甚至还远远过之。但难就难在项家留下的东西也不是现银啊。就算要变卖，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先生拿一些房屋地契抵债？” 方诺听话连连摆手：“我又不是你们乐国人，我要这些房屋地契干什么？难道说，你们希望我在乐国常住？如果赵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真有这个诚意的话，那方某也不是不能考虑。” 听到要在乐国常住，几人吓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煞星要是住在乐国，那他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于是他们也不接这茬，故意装作没听到。 “既然方先生不要这些东西，那不如拿些古玩字画之类的文玩如何？”齐洪说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齐大人可否看过柳夫人所作的那幅自画像？” “柳夫人？”齐洪一下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想起这个所谓的柳夫人，不就是新晋花爵夫人柳元霜嘛。 “未曾见过，但听顾，赵两位大人所言，柳夫人的自画像可谓是镜中月，水中花。分毫毕现，妙到毫巅。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传世精品。”齐洪回复道。 而听到这话的卢紫嫣，脸颊上悄然升起一抹红晕。什么自画像，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画的，如果说柳元霜的自画像妙到毫巅，那本宫的画又算什么？ 呸呸呸，本宫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那画是能随便给人看的吗？ “既然齐大人也说是传世精品了。那方某还能看得上其他的古玩字画吗？真要是想靠这玩意换钱，方某不如找柳姑娘讨要几张画作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齐洪顿时无言以对。这柳元霜压根就是他的人。人家想要多少还不就能画多少。就那种水平的画技，想赚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顾凯听了半天，见也没说出个什么结果来，便灵机一动开口问道：“方先生，我乐国的难处现在先生你也应该知道了。这账我们认。但钱我们是真没有。乐国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现银来。更何况大宗商品就算我们想卖，也要有人接盘不是？如果先生执意要钱的话，那我们只能无限期延后了。这个延后，并非故意推诿。而是我乐国实在有难处。” “顾大人这话很是中肯。早这么实事求是不就完了吗？何必一开始就跟我吆五喝六的，难不成方某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方诺说话的语气也稍微软了几分。毕竟把对方逼急了。自己也没啥好处。 顾凯苦涩一笑：“方先生说的是，是本官做的差了。本官在这里给先生赔不是了。” 顾凯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还真就对着方诺鞠了一躬。 “罢了罢了。方某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别看方某对项家出以重拳，那也全是因为项家咎由自取所致，你说老子在岚山阁待的好好的，突然被人上门刺杀。这换做谁心里也不痛快不是？” “方某去项家，其实是救了他们。若不是方某极力斡旋，只怕项家的男丁就不是被阉这么简单了。离散谷一旦对项家展开报复。那只怕现在陵兰项氏的地界上，怕是早就寸草不生了。别说人了。就连路边的狗都要挨上两刀。项府里的鸡蛋都要给你摇散黄来。地里的蚯蚓都得挖出来竖着劈。可到头来好处一分没捞到不说，这个恶名却是方某担了。你说我这冤不冤啊。”方诺又当又立的说道。 第605章 顾凯的心结 事情既然已经聊到了这个份上，双方的气氛也已经缓和了不少。 方诺知道他们不敢赖账，而五大家主也明白方诺并非会对他们死咬着不放。毕竟“幕后主谋”已经得到了相应的下场。他们这边也就相对轻松多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的扯皮，最终五大家同意把明月楼等三家规模相等的青楼押给方诺抵债。并准许了方诺可以在乐国开青楼的权利。至于明月楼之前的东家，自然也由他们五家去搞定。 并明确规定，如果方诺要开青楼，那所有权只能归方诺个人所有，并非属于岚山阁的产业。之所以这么搞，就是他们盼着日后方诺死了。他们还能把这青楼收回来。可一旦算做是岚山阁的产业，那可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方诺对此无不应允，岚山阁才看不上这买卖呢。但方诺也在此基础上，还添加了一个附带条件，那就是将来他所开的青楼，是不用向乐国缴纳赋税的。也就是这个青楼以后自负盈亏，赚多少都是方诺个人所得。 对此，五家都是没什么意见，在他们看来，就一家青楼而已，能有多少赋税可交？ 不过顾凯还是多了心眼，这次四季榜，他被方诺给搞怕了。于是还要求方诺多加了一个补丁，那就是此后凡是方诺这个青楼出来的花魁，一律不许参加四季榜。哪怕只要在这个青楼里待过一天，也视为自动丧失四季榜的竞选资格。 方诺自然明白顾凯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毕竟柳元霜这个例子就在眼前，要是再来这么一次，那他们乐国的四季榜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除此之外，那还有个隐藏的陷阱，就是在这个规矩下，方诺怕是很难吸引到乐国的顶级花魁前来入驻。毕竟一旦去了他这里，就没有参加四季榜的资格了。但凡还有点上进心的花魁，都会把他这里排除在外。 如此一来，方诺这里就算开了青楼，那最多只能招收到一些边角料。和他们四季楼完全没有可比性。 对于这点，方诺心知肚明。顾凯这些小算盘，压根就不在方诺考虑的范围之内。 “呵呵，等着。到时候让你们看看女团的威力，就知道你们那些所谓的花魁，在老子这里连个屁都不是。”方诺心中对于这些条件早已笑开了花。 至于为什么从之前的一家变成了现在的三家。是因为另外两家是给苏玲珑和天枢准备的。 天枢自然是不会开青楼的。但天师府的公证处，还是要搞的。这玩意一旦问世，那保证会成为天师府在民间的又一大杀器。 至于苏玲珑接手另一家青楼后准备怎么和乐国交涉，那就让她自己去谈了。她身为万金楼榷首，要是连这个都搞不定，那就别混了。 分完赃后，双方都很满意。乐国这边甚至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虽然让他们乐国在青楼上的垄断地位出了个口子，但如果只是一两家的话，问题不大。毕竟方诺身份摆在这里，特事特办也是可以的。毕竟方诺死后，他们还能找个由头收回来不是？ 而方诺这边也很满意。他不但在乐国扬了名，也借项家一事给八国内所有对他有觊觎之心的人敲了个警钟，以后凡是想打他主意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项家屌大。 比起下面几人。卢紫嫣才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她这次豪赌，终于换来了她想要的回报。不过当她看到方诺的那些手段后，便更是没有忤逆的意思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明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她轻咳一声打断下面几人的寒暄说道：“方先生，你对我乐国的方案还满意吗？”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还算满意。方某早就说过，方某并非是那种贪得无厌，睚眦必报之人。此来乐国，终究还是为了找出刺杀方某的真凶的。此前方某对四季榜所做之事，有得罪之处还请长公主海涵。” 卢紫嫣摆了摆手笑道：“方先生无需如此，说到底，那也确实是先生自己的本事。技不如人输了也就输了。先生大才，果然不是我等凡俗之辈可以理解的。”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就更别说卢紫嫣现在已经自诩是方诺的人了。 “那个。方先生，本官有些疑问，不知先生可否为本官解惑？”说话之人不是顾凯还能是谁。 他在四季榜上被方诺整的欲仙欲死。每每想起，都让他夜不能寐。 “顾大人请说。只要是不是事关我岚山阁机密，方某知无不言。”方诺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呃。”顾凯一听这话，就知道可能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开口道：“实不相瞒。柳元霜在比赛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应该都清楚。本官不明白的是，先生是用何种方法让他赢下四季榜上本官和赵大人设下的诸多刁难？” 既然话已经说开，他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了。他承认了自己是故意刁难，你也别不承认和你无关。 方诺莞尔一笑：“有些可以说，有些倒是不太方便，就比如诗词楹联什么的。顾大人可真是自投罗网。顾大人可知，那十副千古绝对，正是当初方某闲暇之余出给我文学院师生以作怡情之用的考题。” 顾凯闻言。脸色变的很是难看：“那其他几门呢？本官也不为难先生，先生选几样能说的就行。” 方诺苦笑一声叹气道：“歌和琴其实顾大人也应该明白是和我岚山阁的机关术有关。另外是胜在曲调迥然，令人耳目一新。再加上扩音器的辅助，想要胜出并不困难。至于舞门的蝴蝶，自然是我提前让人抓好的，待到比赛时放出即可。至于为什么会围着柳姑娘不停飞舞，那是因为我在他身上擦了一些花粉而已。这些花粉对人类来说无色无味，可对蝴蝶却又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至于其他几门，方某就不方便说了。毕竟都和我岚山阁的机关术有关。这里便不再复述。”方诺笑道。 得到了一半的答案，顾凯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蝴蝶那个确实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也确实在情理之中。原来看似神迹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花粉而已。难怪当初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可捅穿这窗户纸后，却又一切显得理所当然。输得不冤，输得不冤啊。 第606章 取画 “先生既然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不妨看看这份诏令可否满意？”卢紫嫣拿着一封诏书对方诺说道。 “哦？什么诏令？还请长公主给方某一观。”方诺客气的说道。 卢紫嫣点了点头，给卢林使了个眼色，卢林立刻接过诏令递到了方诺的手中。 方诺展开一看，见上面一五一十的陈述了项家一事的始末，并把方诺遇刺之事直白无误的写了进去。在对项家进行了谴责的同时，卢紫嫣还以乐国长公主的个人名义，为在这次事件中受到“伤害”的方诺表达了诚挚的歉意。 这份诏令，也是当初他们几个画押时的内容，方诺之所以一直没提，是因为他知道卢紫嫣一定不敢忘掉这个。 左右看了两遍，觉得上面的内容诚意很足，完完全全把他描绘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反击。反击的手段虽然激烈了一些，可效果却是很好的。 “长公主定下的诏令，方某自当遵从。”方诺谦虚的说道。 卢紫嫣闻言微微颔首：“既然方先生没有意见，那本宫现在就把这份诏令昭告天下。以示我乐国的先生的歉意。” “有劳长公主为方某做主了。方某感激不尽。”方诺态度诚恳道。 “不必如此，这是你我先前就约定好的事情，既然刺杀之人确实是我乐国所为，那本宫自然责无旁贷。” “长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实乃乐国之福啊。”方诺吹捧道。 卢紫嫣莞尔一笑：“只要先生莫要记恨我乐国才好。麒麟才子的手段，本宫可算是领教过了。” “哪里哪里，那都是世人吹捧的，做不得数，做不得数。”方诺连连摆手。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些无聊的套话，听得另外五人都快吐了。 丫的，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现在搞的就跟不熟样的。但事已至此，他们现在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聊了一会后，卢紫嫣假意看了看天色。 “咦，不知不觉就到午时了。先生难得进宫一趟，不如就和几位大人一起留下来用膳？”卢紫嫣笑道。 五人闻言，心中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谁特么的有心思在这里陪你们两个用膳啊，要吃你自己吃，我们可没那兴致。 “长公主殿下，恕臣不能作陪，臣刚刚接手了不少政务，还要等着臣回去处理呢。”齐洪首先开口道。 “臣也是如此。还望长公主见谅。”黎泰也立刻附和道。 顾凯和赵让两人互视了一眼，也都默默摇头。 很快，在场五人除了卢林没有表态，其余人等都说有要事要处理，就不留下来用膳了。 卢紫嫣对此也自无不可，她又不是真想留这几个老家伙下来。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为了提前堵住他们的嘴？别到时候说我和方先生吃饭不叫你们，现在是你们自己不来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几位大人日理万机，实乃我乐国楷模，要是我乐国官员人人都像几位大人这般如此，何愁我乐国不兴。”好话谁不会说，要走赶紧走，别留在这里碍眼。 几人自然听出了卢紫嫣话中的揶揄之意，纷纷拱手行礼，便告辞而去。都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被个丫头片子数落，老脸实在过不去。 “三叔，不如一起？”见四人走后，卢紫嫣这才对卢林问道。 卢林摇了摇头，恭敬的走到方诺面前下拜道：“方先生对我卢氏大恩，老夫心领了。以后若是方先生在乐国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老夫，只要老夫办得到的，绝不推诿。” 方诺见状，直接愣在当场：“这。。” 卢紫嫣淡淡一笑：“无妨，这是我三叔，是自己人。先生这次出手，确实解了我卢氏燃眉之急，想那项雄无诏而返，忤逆之心已昭然若揭。若不是先生提前挫败其阴谋，我卢氏结局犹未可知。三叔身为卢氏现任家主，对先生有此感激之情，也是应有之意。” 方诺闻言立马扶起卢林道：“卢大人请起。一切都是方某恰逢其会罢了。当不起卢大人这般大礼。” 卢林摇头道：“大恩不言谢。多的话老夫就不说了。以后有事尽管吩咐老夫便是，那三座青楼的事情，老夫会从旁盯着，一定不会短了先生的好处。” “如此甚好，甚好。”方诺笑道。 卢林看了看卢紫嫣，又看了看戴着面具的方诺。突然发出会心一笑：“老夫政务繁忙，就不打扰长公主和方先生用膳了。告辞。”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人都走光了。卢紫嫣这才从高位上缓步下来。 “先生也要走吗？先生可是还有画作留在紫嫣这里，是否今日拿回？”卢紫嫣脸颊通红的说道。 方诺看着她那宽广的胸怀，不由想起了那晚的减肥套餐。 他咽了咽口水问道：“你平时走路不累吗？” 卢紫嫣闻言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俏脸微红，娇嗔道：“先生又在取笑紫嫣。” “呵呵，在这大殿里，说这些合适吗？”方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示意道。 卢紫嫣恍然，立刻点头道：“先生请随我来。” 很快，方诺就跟着卢紫嫣来到一个类似御书房的地方。卢紫嫣先命人传来膳食，然后再吩咐属下，任何人不许靠近此处，违令者斩。 两人坐定后，卢紫嫣先是摸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一看，俨然就是一幅被卷好的画卷。 卢紫嫣羞红着脸把画卷递了过去：“先生所要的东西，紫嫣如数奉还，” 方诺莞尔一笑，随手接过画卷展开一看，见果然是当初他送给卢紫嫣的那幅画，只是如今这画上不但多了卢紫嫣的私章和乐国的国玺，还多了一首小诗。 “星月稀，妾登船。 烛火隐，祛罗衫。 白昼临，妾起舞。 君作画，妾忧伤。 与君共与船头叙， 只待来日破镜圆。” 当方诺当着她的面小声念完这首诗，卢紫嫣此刻早已把头埋了起来。脸颊都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第607章 婉拒 “你认真的？”方诺看完这首小诗，眉头紧蹙，抬眼细细观瞧卢紫嫣，心中警惕之心顿起。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自始至终就连真面目都未曾泄露，况且自己和她相处的并不友好，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很难不让他怀疑。 毕竟这个娘们可是有前科的，干出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来也不奇怪。万一自己真脑子一热，被人下套了可就惨了。 一时间，让他对眼前的这些菜肴都兴趣额缺缺，就怕里面被人下药，搞不好就阴沟里翻船了。 卢紫嫣闻言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看了方诺一眼，然后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呵呵，长公主说笑了。你我之间还远没有到这种程度。只要长公主按照我们之前约定的行事，方某绝对不会再来找你或是你乐国的麻烦，你用不着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证明什么。明白吗？”方诺这话已经算是说的很直白了。 卢紫嫣笑容一收，不可思议的看着方诺。 “本宫不美吗？还是说本宫入不了方先生的法眼？”卢紫嫣质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这和你美不美没有什么关系，长公主厚爱，方某自当领情，但就你我两人的身份而言，长公主所言之事也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当初方某在岚山阁时就似乎就和长公主说过，我们可以为盟，可以为友，但绝对无法成为情侣。无论是明处的还是暗处，这对你我双方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方某不日就要离开乐国了，你我再次相见之时，都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与其给长公主你一个虚无缥缈且不值钱的承诺，不如长公主早点认清现实为好。” 方诺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丝毫犹豫，一旦他在这个问题上妥协了，除了卵子能舒服一下，其余没有半点好处。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卢紫嫣也不敢跟他炸刺。他处理起某些事情来也能做到冷酷无情。谈利益就谈利益，千万莫要牵扯感情。 “可那天在船上，本宫发现公子对我还是有反应的。虽然公子你掩饰的很好，但本宫依然察觉到了。本宫那些话确实发自肺腑，至于公子所担心的问题虽然存在，却也只是纤芥之疾不足为虑。如今乐国大权尽收我卢氏掌中，其余几家再也别想掀起什么风浪。” “只要再给本宫年时间，本宫有信心把自己的势力经营的固若金汤。到了那时，本宫愿与先生共掌乐国权柄，届时紫嫣在前，先生在后，你我天作之合，大业何愁不兴？”卢紫嫣推心置腹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大业，呵呵。怎么你们每个人都是大业大业。你是这样，穆晶晶也是这样。似乎你们眼中除了权势便再无其他。无趣，好生无趣啊。人生短短几十年，就为了这么点破事，把自己一生都荒废在高墙之中。看似你们一个个挥斥方遒，可实际上这又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牢囚呢？” “穆晶晶？”卢紫嫣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出现了短暂的生理不适。回想起当初在岚山阁时两人的争锋相对，她以长公主之尊，竟然还被穆晶晶压了半头。 “先生和穆首席还有联系？” 方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言问道：“这画我收下了。你的诚意我也感受到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方某就告辞了。” 说罢他就起身要走，桌上的饭菜是一口都不敢动。 “先生且慢。”卢紫嫣见状连忙拉住方诺的手。 “长公主还有何事？” “先生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紫嫣别无所求，只求先生能给个机会。”卢紫嫣眼神真切的说道。 方诺想了想，笑道：“可以，只要你能做到放下现在的一切。我现在就带你走。” 卢紫嫣闻言，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变得冰冷起来，但很快她就干笑一声：“呵呵，先生说笑了。就知道跟紫嫣开玩笑。” “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卢紫嫣终究还是抓着方诺的手渐渐松开。 方诺莞尔一笑：“这次合作很愉快，你我各取所需，互不相欠，若是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次合作。长公主保重，方某告辞了。” 说罢，方诺拱了拱手，便不再逗留。 就在方诺要走出书房之际，突然听到身后卢紫嫣问道：“先生，如果紫嫣有朝一日真的甘愿舍弃一切，先生的话依旧作数吗？” 方诺没有回头，直接答道：“半年内有效，半年后就当我没说过。方某可不想被人当成是没有退路后的保障。”说完这句，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的很是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卢紫嫣停在原地不停喃喃自语：“半年？半年？” 离开王宫，方诺便带着复合弓去碧霞观找杜云飞。答应了人家的事总要兑现。更何况自他回来后，他还没去见过天枢呢。 刚进碧霞观，就碰到一个熟人。正是幕国小王爷刘宣。 此刻的刘宣，正在碧霞观住持的引领下，给道祖进香。 刘宣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戴着面具的方诺，顿时不由心中一凛。 他屏退身边的护卫和下人，迈步朝方诺走了过去。 “敢问可是方先生？”刘宣低声问道。 “咦？小王爷如何认得方某？”方诺并不否认。他对刘宣这人的观感还行，虽然身为王爷，却并没有什么纨绔之行。就算狎妓那也是钱货两讫，从来不见他做些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更何况像他这种没有实权的王爷，能有个爱好不去祸害百姓，这就已经算是大大的善人了。 刘宣见方诺承认，不由心中大喜：“不敢欺瞒先生。先生这个形象，但凡对先生有所关注的，都不会认错。” 说着他又看了看四周，见身边无人靠近后，便再次压低声音问道：“敢问先生。上次在百花楼作诗的那位公子，想必就是先生本人？小王实在想不出，除了先生之外，还有谁能想出那样的手段。” 第608章 再遇刘宣 面对刘宣的询问，方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回道：“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以后你依旧做你的逍遥王爷，而我岚山阁，自然也不会再去找你麻烦，甚至我在这里可以给你个特权，你以后依旧可以打着我师父的名号在外面给自己脸上贴金，只要你别做的太过火，我岚山阁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刘宣闻言，立刻假意抽了自己一巴掌：“哎，都怪我这张臭嘴。没事就喜欢瞎咧咧。不过话说回来。老阁主的风采，实在是让小王羡慕的紧啊。故而小王才会把老阁主视为偶像。小王平时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唯独眷恋这群花之间。幕国那地方先生你是知道的。屋顶上掉下一块瓦片都能砸死三个和尚。哪有乐国这般逍遥自在。” “有爱好就好。就怕人没爱好，光想着奋斗了。有时候啊，只会吃喝玩乐并非是什么很大的罪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方诺笑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妙。妙啊。这两句实在深得我心。方先生大才，一语道破小王的心境。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今日小王做东，你我只谈风月，不说其他。如何？”刘宣一脸真诚的说道。 方诺本想一口回绝，但一想这家伙可能日后还能有用，便没有把话说死。 “今日不行。今日方某约了天枢真君和蜃龙军主。不如这样，王爷你给方某留一个地址，等这几日方某忙完手头的事情，方某来做东，届时定当送上请柬，请王爷来赴宴，如何？”方诺笑道。 刘宣闻言，哪里还能不答应，当即就要来纸笔，把自己下榻之处写了上去：“那就这么说定了。小王恭候这一天。既然先生有事，那小王就不打扰先生了。” 方诺微微颔首，觉得这刘宣还是挺懂事的：“王爷慢走。方某就不送了。” “不用不用，先生你忙，先生你忙。”说罢便和住持打了招呼，便带着自己一帮人离开了碧霞观。 “方公子，你和这刘宣认识？”碧霞观的住持近身问道。 “呵呵，见过几次，不是很熟，怎么了？他今天怎么会来碧霞观？” 住持苦笑一声说道：“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来找柳姑娘的。你说这柳姑娘都离开多少天了。可每天都有无数人来向贫道打听柳姑娘的下落。哎。” “哦？这不应该啊，别人不知道倒也罢了，他能不知道柳姑娘早已经离开了？”方诺疑惑道。 住持解释道：“就是知道柳姑娘离开了。他才来找贫道询问柳姑娘的去处。贫道已经被这些搞的不胜其烦了。” 方诺一脸同情的拍了拍的肩膀道：“道友无需如此，正所谓收之东隅失之桑榆。你碧霞观从无人问津到现在的香火鼎盛。不也正是这些人带来的？说是说烦恼，只怕道友你晚上做梦都在偷着乐。” 一听这话，住持就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藏不住了：“哈哈哈，还是公子通透，什么都瞒不住公子。说到底，贫道还真是大大的欠了柳姑娘一个人情啊。本想着事后对柳姑娘好生感谢一番的。可谁曾想柳姑娘却不辞而别了。真是令人惋惜啊。” 方诺淡淡一笑。神神叨叨的说道：“方某夜观星象。掐指一算，道友和柳姑娘尘缘未了，日后定有机会再次相见。届时道友便可亲自向柳姑娘道谢了。” 听话听音，住持一下就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那感情好，那贫道就承公子吉言了。哈哈哈哈。” “天枢真君和杜军主可在？”和住持小聊了几句，方诺便打住话头。 住持也是明白人，指了指后院说道：“公子自行前去便可。贫道就不招呼公子了。” “好说好说。道友去忙。我自己进去。”方诺拱了拱手，便带着老吴进了后院。 刚进到天枢所住的那个小院，就见到许幼翎正在院中练剑。见到方诺进来，许幼翎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剑上。 方诺在一旁欣赏了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门道了。除了说一句耍的好看，便再无其他。 而一旁的老吴却是看的入神，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老吴虽然只会一些庄稼把式，可眼力劲还是有的。 “怎么？看你这样子？不如上去和幼翎过两招？”方诺笑道。 “不了不了。我怎么可能是许家丫头的对手。她那剑法飘逸婀娜，灵活婉转，我这老头子可招架不住。”老吴连连摆手。 他自己什么水平他自己清楚，如果说是以命相搏。他或许还有两三成的机会，可如果只是切磋，那必败无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你这样的？还想挑战老天师？”方诺揶揄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突然出现两柄木剑。 老吴白眼一翻，心道自己跟进来这是干啥？ 两人的对话许幼翎也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她收敛姿势，微笑的走了过来。 “吴伯，来试试？” 老吴长叹一声：“那试试就试试，不过我可先说好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这丫头可得让着点我。” “你师叔呢？”方诺扔了一把木剑给许幼翎，另一把则交到了老吴手上。 “在屋里和杜军主喝茶聊天呢。”许幼翎接过木剑，先是掂了掂重量，然后又挽了一个剑花，似乎对这剑很不满意。 “凑合用。你可别轻敌了。吴爷可是号称要和你爷爷过两招的人。小心阴沟里翻船哈。”方诺打趣道。 “你可拉倒。有事你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煽风点火的。”老吴骂道。 许幼翎莞尔一笑，她早就习惯了这一老一少平常间的逗趣。她对着老吴拱了拱手：“吴伯，幼翎得罪了。”说完，就率先攻了过去。 老吴本想再说些什么。结果见人已杀到面前，他下意识的挥剑格挡。方诺见他们两人打的热闹，也就不再管他们。 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可刚一进来，方诺就傻眼了。不是说好在喝茶聊天的吗？这怎么还下上棋了？不好，赶紧撤退。否则后果难料。 第609章 自投罗网 “回来。你小子干嘛去？道爷是会吃人还是咋的？一见到道爷就走？”天枢见方诺刚进来就要离开，立马出声喝住。 方诺闻言，立刻赔笑道：“呵呵，小弟不知道师兄在下棋。怕打扰了师兄雅兴，所以我还是在外面等。” “哼。滚过来。你要是敢出这个门半步，看道爷削不削你就完事了。”天枢骂道。 “呃。要不师兄先容我回去拿几样装备再来？如何？”方诺苦着脸道。 “怎么？又想去拿你那个锅盖戴着？道祖画像贫道这里有，你也不用回去拿了。”天枢揶揄道。 杜云飞看着方诺吃瘪，他心中甚是痛快。这小子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没想到还有他怕的人啊。看来这小子平时没少挨天枢揍。 见自己心思被点破，方诺也不敢走了。天枢这人就是个顺毛驴，你要是哄着他来，什么都好说。要是跟他较劲，他就直接跟你来一句：“道门讲究随心所欲。所以道爷现在想要揍你。”然后就直接动手了。完全没道理可讲。 方诺走到近前，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只是此刻的他如坐针毡，总觉得之后定没有好事。 果然，方诺屁股还没坐热，就见天枢骂道：“离贫道那么远干什么？过来看看这盘棋局势如何？” 方诺一个头两个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硬着头皮朝棋盘上看去。棋盘上的黑白子看的他两眼发昏。 他虽然也会下围棋，可其实他自己本身的实力菜的可以。当初在山上，他和蚊子包下棋都是输多赢少，赢的几次，那还是他趁蚊子包不注意，掉包了几个棋子才赢的。 现在天枢要让他评判棋局，他哪有这本事啊。早知道你们在下棋，那就该提前让老吴准备好。没有老吴在后面操盘，他会个毛的围棋。 “呵呵，不错不错，都下的挺好的。” 天枢闻言面露不悦：“什么就不错了？道爷让你来分析一下场上的局势，你别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 方诺咽了咽喉咙，略微看了下棋盘上的形式，粗一看过去，觉得白字目前占优，便毫不犹豫的说道：“白子略胜一筹。” 杜云飞听后眉头一皱：“白子？你没搞错。这白子看似形式一片大好，可处处险象环生。一步落错，皆是万劫不复，你竟然说白子占优？” 杜云飞不服的原因，是他此局持的是黑棋。他虽然棋力总体上不如天枢，但偶尔火力全开，也能赢上一局，而这一局，正是他难得占优的一次。因此对于方诺的看法很是不服。 “杜道友勿急，听他继续说。”天枢闻言不但没有感觉不妥，反而觉得很有道理，虽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局输定了。但方诺既然说白子占优，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在这点上，天枢从不怀疑，毕竟方诺的棋力是他亲自认证过的，绝无虚假。 方诺闻言暗道不妙。可话以出口，却是覆水难收，要是他现在改口，别说杜云飞不会领情，天枢也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只能咬着牙继续说道：“杜师兄此言诧异，这白子虽然看似处处凶险，但绝路中往往蕴藏生机。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而这遁去的一条，便是生路。古语有云，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杜云飞听着方诺这文绉绉的话很是不爽，直接骂道：“别跟老子拽这些用不着的。来来来。让老子看看，你遁去的一道，到底在何处。” 而一旁的天枢却不同，对方诺这话听的是有滋有味，尤其是那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让他很受启发。于是这就更让他笃定方诺是一定有办法破此残局了。于是他当仁不让的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方诺。 “这。。这不好，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两位师兄的对局，小弟就不瞎掺和了。”方诺连连摆手，打死都不敢上前。 笑话，要是他真上去了，那等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怎么？看不起杜某？”杜云飞眉头一挑，就要发作。 “没有没有，师兄怎么能这样说小弟呢。可这局棋毕竟是天枢师兄下的。小弟要是再接手，是赢还是不赢啊？”方诺故意这么说，就是想造成一个自己很会做人的假象。 “没事。这局我认输了。”说罢天枢就对着杜云飞拱了拱手。然后他就接着说道。 “师弟不用客气。贫道的棋已经输了。接下来你下的如何，与贫道无关。贫道也想长长见识，想看看都这种局势了，你还能如何翻盘？”天枢一脸真诚的说道，看那样子，倒像是真心求教的模样。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一拳捶死天枢。这种狗屁倒灶的事都能让他碰上，这可真是造孽啊。 他假意盯着棋盘看了良久，看似是在观棋，其实想的是该怎么圆场。 “行。既然两位师兄诚挚相邀，那小弟要是再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小弟在下棋之前，能否先去下茅厕？毕竟待会落子之后，一时半会也走不开啊。”方诺想了半天，唯有尿遁最是好使。 天枢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懒人上磨屎尿多。去去去，赶紧去。” 杜云飞闻言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 方诺如蒙大赦，拱了拱手就飞一样的离开了。 “师兄，这小子真如说的那般棋力强悍？师弟怎么看都不像啊？”杜云飞不信的道。 天枢捋了捋唇边的胡须道：“呵呵，这小子虽然看着不靠谱，但这棋力却是实打实的。你等着瞧，保证待会让你大吃一惊。” 杜云飞微微颔首，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 “别打了别打了。江湖救急。再打下去小爷就玩完了。”方诺冲出来后，立刻分开还在切磋的两人。 老吴此刻早已衣衫褴褛，见方诺一来，他也正有退意。 “怎么了公子？” “拿着，老规矩。把等级开到最高。这次要是ai都下不赢，那就没人可以救小爷了。”方诺二话不说，就塞了个手机过去。 许幼翎见状，立刻就知道这小子想要干什么了。联想到屋里的天枢和杜云飞。八成又是拉着这小子下棋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嗤笑一声，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610章 各方心思 随着乐国诏令的发出，项家名存实亡的事情以流星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恒。 看到这个令人劲爆的消息后，无数人感到震惊。他们虽然多数人并没有和项家打过交道，但也能知道一个千年世家到底代表了什么。 八国中很多权贵，若是真比起来，还未必能有项家这么强大。 可偏偏就是如此规模的项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被天下四极给灭了。 说天下四极可能还不够准确，确切的说应该是被那位麒麟才子给灭了。 先不说项家所行之事是真是假，就单单这种霹雳手段，也让诸多权贵感到胆寒。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一个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粮有粮的项家为何会这般轻易覆灭。 更想不明白的是，乐国号称同气连枝的六大世家，在这种关键时刻不但没有阻止事态发生，还坐看项家覆灭。 但随着乐国的消息越来越多的被暴露出来后，他们这些人才对这位麒麟才子的手段感到震惊。 四季榜，花爵夫人，离散谷重出江湖，项家十岁以上男丁全部去势。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单独拿出来都是惊天骇闻。可现在这些却全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这让原本都对方诺此人关注有所下降的八国，重新把目光投到了这位惊才绝艳的麒麟才子身上。 如果之前方诺在他们这些人心中的形象是神秘，高傲，才华横溢的话。那么现在就变成了危险，狠辣，行事决绝。 偌大的项家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改旗易帜，如果是换做他们？他们能否抗住这位麒麟才子的诸般算计？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就导致他们这些人兔死狐悲的同时，又投鼠忌器。虽然愤恨方诺的所作所为，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质问。 毕竟从乐国官方明面上给出的诏令来看，方诺此举，完全就是自卫反击。无论是从道理上还是法理上都是站得住脚的。谁也别想在这上面挑出毛病来。 但事实却远非这么简单。方诺之前就对许幼翎说过，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着两套规矩的。 第一套规则讲的是道德，情感，仁义。第二套规则则讲的是价值，利益和筹码。 那份诏令虽然在法理和道理上让人无可指摘，可对于秉持第二套规则的权贵来说，如同废纸。 方诺此举，明显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并触及了他们的核心利益。 但愤慨归愤慨，这其中也不乏聪明人。如此明显杀鸡儆猴的举动，他们多少还是能看明白的。至少从目前的消息看来。方诺在解决掉项家后，并没有占据项家的一草一木，一房一舍。也没有把项家的房屋田产，地契矿脉收入囊中。 更没有借此机会在乐国扩大他自己或者岚山阁的势力。种种迹象表明，此次乐国之行，他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去的。 对于这点，八国中人都对他这种克制的行为表示认同和赞赏。但又为此子隐忍和城府的心性而感到心惊。 将心比心，如果换做是他们，他们未必就能忍住不伸手。项家好歹也是一个千年世家，从指甲缝里稍微漏出一点来，都足以让一个普通权贵晋升一个台阶了。 想通此节后，其余诸国之人也都纷纷对此事件保持沉默。除了偶尔有零星的不满声出现，大多数权贵都处于观望态度。 毕竟天下四极联合执法的动静还是挺吓人的。如果没有打算举国之力予以抗衡的话，那换做任何一家，怕是也挡不住这种攻势。 与其关注方诺这边，倒不如把注意力放到离散谷身上去。如果方诺只是钝刀子割肉，杀你还要做局的话。那么离散谷就是直接抄家灭族了。 如今离散谷再次出山，不得不让八国放松的心态又重新紧张起来。他们对于方诺那种毫无漏洞手笔无法指摘，却都纷纷对离散谷发去了质问函。 这也就是为什么方诺想尽办法也要把离散谷拉下水的目的，有这位爷在前面挡枪，他的压力自然也要轻松不少。 但离散谷在乎这些吗？先不说离散谷这次也是师出有名。就算没有这些借口，离散谷也不是他们想动就敢动的。无非就是打打嘴炮而已，军神都懒得搭理他们。但凡有八国使者问起这事，离散谷就一句：“出兵是得到了乐国的允许。有什么问题就去乐国询问。”就给全部怼了回去。 得，人家乐国都不在意，你还揪着不放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挑事？纷纷吃瘪的八国，自然也不敢再继续自讨没趣。要是真惹急了这位爷，那后果可比得罪什么麒麟才子可要严重多了。 而乐国这边，自那天和方诺谈好交易筹码后，五大世家便开始行动起来。不到三天。三家和明月楼一样规模大小的青楼就给方诺腾了出来。 其中的佳丽也不怕没地方去。在庐阳城这种青楼遍地的地方，有的是地方消化她们。 在得知这几个青楼是赔付给那位鼎鼎大名的麒麟才子之时，竟然有无数佳丽都要选择留下。哪怕是四季楼向他们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却依然有不少人坚持留下。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四季榜虽好，可也不是人人都能觊觎的。乐国青楼女这么多，可真正能在四季榜上扬名的能有几人？除了那些顶尖的花魁，其余诸多佳丽基本上都是陪跑的。 与其去和那些人争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头，倒不如留在这个麒麟才子身边任事。对她们这些人来说，在哪卖不是卖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那麒麟才子心血来潮，看上了她们其中的某一个呢？那岂不是一步登天？能侍奉在这种人物身边，不比去争一个四季榜来的更加实在？ 这些青楼女只是身份低贱，可并不代表她们傻。若真论起情商，她们这些人都是个顶个的强。这么明白的账，她们还能算不清楚？ 出现这种现象。就有点让四季楼始料未及了。不过考虑到这些人的数量并没有多少，他们也就听之任之了。甚至四季楼还非常贴心的主动把这些的卖身契全部打包给送了过来。 其实他们之所以没有强行带走这些佳丽。最大的原因还是想借此机会在方诺身边埋一些钉子。要是真的一个不漏的全赶走了，那到时想要在安排人进去。就比较麻烦了。 第611章 后续安排 方诺对于四季楼这种做法他也是照单全收。三个青楼的佳丽大大小小，有名没名的加起来大概有近百人了。若是换在平时，光这近百人的卖身契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既然四季楼愿意白送，那他还有什么不敢收的。 至于这些人他将来怎么安排，这个他倒是没有担心。自己这边可以酌情留下一些资质好的，其余的剩下的，一股脑交给苏玲珑去处理好了。反正万金楼的青楼刚开张也缺人。有了这些人手加入，相信苏玲珑会很快就把青楼步入正轨。 而天师府那边，那肯定是一个都不会留的。因此这些人，基本上也就全便宜苏玲珑了。不过方诺对此也无所谓。毕竟苏玲珑对他的帮助也是不小。不管是送走白梦瑶姐妹，许正阳和柳元霜。还有即将到来的项家女眷。全都是走了苏玲珑的路子。真要算起来，他欠苏玲珑的只多不少。 杜云飞则在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也匆匆离开了庐阳城回离散谷复命。临走之前，还问方诺要了不少杀虫片。至于那个闪光弹的事，他提都没提。 自从那天和方诺对弈被绝地翻盘之后，他发誓再也不和方诺下棋了。实在是太伤自尊了。 又过了三天，项家女眷被万金楼的商队送到了庐阳城。 此时的众女，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神采。她们个个双眼空洞，泪眼婆娑。似乎已经预感到她们即将面对的残酷命运。 之前高高在上的六姓女，现在却要沦为他人胯下的玩物。如此巨大的落差，让她们一个个如丧考妣，以泪洗面。 可要是真让她们自尽，她们又是不敢的。但凡有这骨气的，早在项家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既然当时没死，那她们现在就更不可能死了。 这些人的到来，立刻就在庐阳城引起了轰动。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下，现在庐阳城基本全都知道项家女要委身青楼接客了。 这个消息，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官场，都掀起了轩然大波。无数嫖客这几日都在四处打听。到底去哪个青楼才能睡到六姓女？ 方诺是懂饥饿营销的。虽然他并没有打算让这些项家女像其他的青楼女一样靠卖肉赚钱，但并不妨碍他提前放出这样的消息。 等到把这些人的胃口全调出来后，他精心打造的女团就可以华丽登场了。 至于这个青楼将来交给谁负责，那毫无疑问是柳元霜或者白梦瑶莫属了。放着两个花爵夫人不用，那简直是暴殄天物。不过对于这两人最终还愿不愿意回到乐国从事这个行业，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如果她们不想，那方诺自然也不会勉强她们。 而苏玲珑那边，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五大世家谈的，但也如约拿到了万金楼在乐国的青楼经营权。 对此，方诺很是欣慰。他这个便宜姐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关键时刻，从来没掉过链子。 “这个地方还满意吗？”方诺带着苏玲珑来参观到手的战利品。 这个青楼虽然比明月楼的规模稍微小了一点，但位置却是极佳。把这个地方送给苏玲珑，苏玲珑还是很满意的。 她和方诺里里外外走了一趟后，频频点头：“不错，也不枉我这个做姐姐的辛苦一场，扔下景国的一大堆事物来乐国陪你闹。” “呵呵，姐姐说的什么话，有好处小弟怎么能忘了姐姐呢？要不是姐姐当初在景国放小弟一马，小弟也不会有今天不是？”方诺笑道。 苏玲珑莞尔一笑：“这次虽然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但能拿下一个青楼的经营权，也算是赚大了。说实话，姐姐从商这么多年，还真没做过这么划算的买卖。虽然过程凶险了点，也荒唐了点，但收获还是让姐姐很满意的。不过下次要是还有这种事，你可别再来找姐姐了。姐姐年纪大了。陪你小子可疯不起。” “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要是总像你这么搞，早晚要阴沟里翻船。”苏玲珑没好气的说道。 方诺闻言面露不屑：“切，别人说这话我信，你万金楼的人说这话我能信？踏踏实实？搞笑了不是？万金楼怎么发家的就不用小弟多赘述了。要是当初你们真要是踏踏实实。那还有现在的万金楼吗？都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一国的经济动向在没有出现大的波动前基本都会恒定在一个数值，想要暴涨或是暴跌都是很难的。姐姐虽然贵为榷首，也不可能凭空找到一个新的增长点。” “这个青楼看似简单，但不亚于平地扣饼。无中生有。这个经营权的意义，远远要超出一般的交易范畴了。” 苏玲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对于这点，她还能不清楚吗？如今八国都很安逸，就算有些摩擦，那也只是局部摩擦。再想要像之前那样发国难财是不可能了。 各国每年的贸易量都在这放着，做到饱和后，也基本上再也找不出新的增长点了。这个青楼的出现，无疑是给他们万金楼找到了个新的路子。 他们万金楼虽然也经过过一些青楼，但那些青楼能和乐国的青楼比吗？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的好。有了这个抓手，万金楼今后会变着法的从这上面赚钱。 “对了。忘了问你了。这个青楼到底算谁的？别小弟忙活了半天，最后算到乐国榷首头上去了？”方诺关心的问道。 “呵呵，还算不错。知道心疼姐姐。放心。姐姐拿到手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我已经和五大世家还有乐国朝廷签订了契约。这个青楼只属于我个人所有。和万金楼没有任何关系。” 方诺一听就明白了。这不就和对他使用的方法一样嘛。 “那就好。只要是在姐姐名下就行。小弟就怕姐姐辛苦一场后被人白白摘了桃子。”方诺说道。 “没那么夸张，外人都说我万金楼的人只认钱不认人。但其实在我们内部，还是非常团结的。这点蝇头小利，放在榷首这个层面，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个青楼的意义价值，要远大于他的经济价值。明白吗？”苏玲珑循循善诱道。 第612章 交割 “诺。这是三个青楼所有佳丽的卖身契。姐姐你收着。这些人你看着用，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遣散好了。”方诺把卖身契递了过去。 其实收到这些卖身契的时候，方诺曾经动过还给这些佳丽的心思。但一想到乐国这种氛围。这些佳丽就算成为了自由人，最终还是要重回青楼的。 没办法，像她们这种人，不在青楼也只能去窑船上接客了。乐国的生态位里就没有适合他们这个年纪所从事的工作。为了有口饭吃。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 苏玲珑诧异的接过卖身契问道：“全给我？你一个都不留吗？” 方诺摇了摇头：“我走的路子和一般的青楼不一样，我这里不做皮肉生意的。再说了。小弟这不是还有项家女在手吗？比起项家女，这些庸脂俗粉小弟哪看得上啊。” “不做皮肉生意？不做皮肉生意那还叫青楼吗？”苏玲珑疑惑道。 “呵呵。到时候姐姐就知道了。现在很难和你说的清楚。对了。还有件事需要姐姐帮忙。”方诺现在和苏玲珑一点也不知道客气。 “什么事？不会又要我帮你送人。敢情你是把姐姐我当成镖局用了？”苏玲珑揶揄道。 方诺尴尬一笑：“呵呵。这次倒不是送人。但也和镖局的买卖差不多。这不是项家女都来了吗？我这一时半会也没地方安置他们。总不能把这些人放到岚山书院去。那成了什么样子。要是被老登知道。回去后还不得被他抽死啊。于是小弟就想着，能不能在小弟的青楼没开张之前，姐姐先帮着安置一下她们？” 苏玲珑嘴角一抽：“你还真会给我找事啊？我上哪给你安排去啊？要不我直接扔青楼里去接客？” 方诺闻言连连摆手：“别。可千万别。这些项家女将来小弟还有大用。姐姐你可千万别糟践了。小弟要求不高，只需要一日三餐养着她们就行。等小弟这边重新装潢一下，再帮她们找个导师。就不用麻烦姐姐了。” 苏玲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短时间到是没问题，时间长了姐姐可就管不了了。姐姐已经离开景国快一个月了。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了。” “一个月。一个月行吗？一个月后无论成与不成，小弟都会把他们接过来。”方诺征求道。 “哎。老身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罢了罢了。就再依你这次。”苏玲珑叹气道。 “嘿嘿，就知道姐姐心疼小弟。下次小弟有了什么好项目，保证第一个想到姐姐。”方诺拍着胸脯保证道。苏玲珑对此嗤之以鼻。 “此间事了，你小子今后有什么打算？”苏玲珑问道。 方诺摊了摊手：“没什么特别的打算。不过听说昊国有人不太老实。小弟想去昊国玩玩。” 苏玲珑眉头一皱：“昊国？昊国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吃饱没事上那去干吗？既然你没什么计划。那就去一趟万金楼。姐姐不是在跟你说客套话，你师娘已经三番五次的说要见你了。之前是看在你一直在处理乐国的事情，我也就没怎么跟你提。免得你分心。” “师娘真想见我？不会是想传位给我。”方诺打趣道。 苏玲珑闻言一巴掌朝他脑袋拍了过去：“瞎胡咧咧什么呢？就你也配？” 方诺摸着脑袋笑道：“呵呵，我咋不配了？一票就赚了一亿两，这手段放到哪都说得过去。” “切，你这手段和响马有什么区别？要是都靠这种方式赚钱，我万金楼的有的比你黑，比你毒的手段。可这种手段可一可二可再三吗？”苏玲珑不屑道。 方诺对此也不狡辩，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次对付项家，他借势的地方太多了。其余三家有意无意的都在配合他行事，这才让他势如破竹。 “行，你是大姐你说了算，小弟不配就不配。不就是去见师娘吗？等小弟忙完手头的事，就去万金楼走一趟。姐姐你就放心。” 苏玲珑得到他的肯定答复，这才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后，便一同离开了此处。 和苏玲珑分别后，方诺又马不停蹄的去找天枢交接。 当方诺好不容易把天枢这尊大神请来验收战利品时，天枢却是一脸的不屑。 “啧啧啧，我还当你忙乎了半天，能搞来些什么好东西。就这几件破屋烂舍的，也亏你沾沾自喜了半天。以后走出去，别说认识贫道。贫道丢不起这个人。”天枢一边打量着这个青楼，一边对方诺奚落道。 在天枢看来，对方诺这小子就不能有一点好脸，否则这小子立马就会蹬鼻子上脸。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傲娇的真君，他也是无可奈何，说急眼了就直接跟你动手，动手后又打不过，他还能怎么办？ “那师兄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方诺询问道。 “切，凑合着。反正我道门中人也不讲究那些。破是破了点，但好歹勉强能用。”说着天枢就走到一根廊柱前用手一抹，就见廊柱上明显被他抠下一大块木屑。 天枢拿着手中的木屑放到方诺面前得意洋洋的说道：“你瞧瞧，你瞧瞧。贫道就这么随手一碰，就掉下这么大一块来。哎，也就是贫道心善，不想跟你计较那么多。否则你拿这么一栋破烂来打发贫道，贫道能有你的好？” 方诺嘴角一抽，看着这青楼里金碧辉煌的装修，雕梁画栋的阁楼，这怎么也和破烂不沾边。还有那根廊柱，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神功盖世？硬生生的凭着蛮力生抠下来一块？你还真是为了贬低我，无所不用其极啊。 “师兄满意就行。那这里面的布局要不要改改？”方诺对此只能无言以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累了。 天枢四处打量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改，必须大改。这种奢靡之所如何能当得起我道门门风。尤其是里间的那许多卧房，统统都给贫道拆掉。要是继续留着这些所在，那外人到时还怎么看我们道门？我们道门岂不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必须大改。” 第613章 老登来信 “那师兄你想怎么改？总要给个章程。我岚山阁虽然不缺工匠，但也需有个方向不是？”方诺问道。 天枢想了想说道：“这个先不急，待贫道回去仔细想想，顺便把此事向老天师回禀一下，后续具体如何操办，你等我消息便是。” “那可等不了。小弟在乐国也没几天待了。就在刚刚，小弟答应了苏榷首要去一趟万金楼。至于下次什么时候来乐国，就不好说了。”方诺说道。 天枢闻言眉头一皱：“去万金楼？去万金楼那个贼窝干什么？不过也是，你这小贼和他们那帮家伙同属一丘之貉，趣味相投。去万金楼也不奇怪。” 方诺摊了摊手：“小弟出来这么久，总要去拜见一下师娘。” 天枢咧嘴一笑：“呵呵，师娘。你小子还真会攀关系，只怕你认那个老妖婆，那老妖婆也不认你。别说你小子了。你看看你师父见了那老妖婆能讨得到好不？” “老登是老登，我是我。不能一概而论。大不了小弟卖了老登，求一场富贵。呵呵。”方诺恬不知耻的说道。 天枢闻言一愣，突然对这个欺师灭祖的孽畜有了个新的认识。这种话要是换在他们天师府，打死都多余。 “那我不管。你走不走是你的事。总之你答应了贫道的事情就要办到。话说你能去万金楼。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去一趟天师府啊？我天师府最水灵的一个丫头都被你这小子睡了。你就不打算给个说法吗？”天枢质问道。 “喂喂喂，师兄你可是出家人？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说好的高人风范呢？”方诺都无语了。 “高人风范？贫道的高人风范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别跟道爷岔开话题。你和幼翎的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天枢逼问道。 方诺咽了咽喉咙，不知该如何回答：“要不我回去和幼翎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去天师府拜访一下老天师？” “哼，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的话，贫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贫道也不怕实话和你说了。要不是贫道在这便再三帮你圆场，信不信天师他老家会亲自下山摘了你的狗头。就你小子干的这些事，但凡换个人都活不过三天，你小子现在还在蹦跶，你就偷着乐。”天枢威胁道。 “那小子还真要多谢师兄维护之情了。”方诺假意拜道，语气中却充满了调侃。 “别以为贫道是在吓唬你。老天师现在就幼翎和正阳两个独苗，他们一个被你睡了。一个被你捧出来的花魁给迷住了。换做其他人还能有好？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天枢不屑道。 “知道了知道了。天师府是。反正小弟早晚也要去昊国的，去一趟天师府也是应有之意。”方诺承诺道。 天枢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要去万金楼。那幼翎就暂时不跟你去了。等你从万金楼回来，你再回乐国找我，然后我们一起去天师府。” 方诺嘴角一抽：“不是，用不着把行程安排的这么满。不如师兄你和幼翎先行一步，顺便再去岚山阁接一下正阳？我这一时半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这边的事我会给工匠交代好，只要师兄拿来图纸，我命人按图改造便是，差不了师兄的事。” 想到许正阳，天枢也不再强求，确实要去岚山阁接那小子，现在还不知道那小子和柳元霜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必须得去看看才让人放心。 “行。那明日贫道就带幼翎去你们岚山阁接正阳。届时贫道在天师府等着你。你小子要是敢不来，看道爷不扒了你的皮。” “幼翎真不和我一起去？你就不先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方诺问道。 “她跑去干什么？她这次出来这么久。也是该回去见见老天师了。怎么？舍不得媳妇？”天枢打趣道。 方诺点头：“是啊。天天睡习惯了。突然不给睡了。有点空落落的。” 此言一出，换来的就是天枢一个大脚丫子：“竖子。受死。” 。。。。。。 被天枢削了一顿后，方诺拖着满身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岚山书院。 “呵呵，让老夫猜猜，这八成又是天枢那家伙动的手。”程墨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别提了。那牛鼻子就是疯子。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方诺无奈道。 “东西都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苏榷首那边还好，天枢那边却挑三拣四的，没有茬也要硬找。” “既然都送去了。那这里就没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了。其余的先交给工匠们搞定就行。对了，刚才小子答应了苏榷首，过几天去万金楼走一趟。”方诺说道。 “万金楼？”程墨皱眉：“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呗？” “回去？回哪？岚山阁？不是，小子才出来多久啊？就让小子回去？”方诺不悦道。 程墨闻言，露出一股玩味笑容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的方诺有点心里发毛。 “什么个意思？小子脸上有花？” 程墨嘴角一勾，奸笑道：“还真让老色鬼猜中了，你师尊料定了你不会这么轻易就回去。也罢，既然你师尊都不管，那老夫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方诺闻言感觉很是不妙。这两个老毕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程爷，您说话别大喘气行不？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小子我顶得住。”方诺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 “呵呵，都说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在外面浪老夫也不说你什么。但你身为岚山阁的一份子，总得为家里做点事。”程墨说道。 “做事？做什么事？家里有事小子自然义不容辞。有事您吩咐。”方诺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别逼着他回山上就行。 说罢，就见程墨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喏，这是你师尊写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完就清楚了。” 方诺接过信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内容极其简单。只有短短一句话。 “要就滚回来成亲，要就去大恒朝贡。但朝贡完后，必须滚回来成亲，否则打死勿论。”童天元落款。 看着老登这熟悉的笔迹，方诺是一个头两个大。 第614章 出使大恒 大恒说到底，目前还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封建王朝。所谓八国，都只不过是大恒名下的诸侯国罢了。 虽然大恒如今早已名存实亡。但只要大恒一天没有彻底倒下，这个表面上的形式主义还是要走一下的。 大恒规定三年一朝。各国使臣携带贡品，于国都恒阳面见天子献上朝贡。因其各国地理环境，风土人情，货物产出不同。故而所向大恒进献的公平也没有明确的规定。 基本都是各国有什么拿什么。拿多拿少，就看各国的心情了。一般来说，睆国进贡良驹，景国奉上瓷器，昊国敬献茶叶，柔国上供丝绸。 其余诸国也是类似，基本给的都是本国特产，最多再加点金银等物以表敬意。 如果说几百年前天下诸国对朝贡一事还比较上心的话，那么到了现在，基本上都是走个过场罢了。 而在这些朝贡名单里最为特殊的两家，便是岚山阁和离散谷了。 这两家虽然不属于国家，但依然有朝贡的资格。毕竟这两家的形成都和大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至于天师府和万金楼。是向来不屌大恒的。 天师府说穿了就是个民间宗教组织，和大恒压根就没有丝毫交集的地方。万金楼就更不用说了。起初是响马，现在是商贾。就更和大恒没什么关系了。 联想起之前的那个杜衡，许幼翎似乎曾对他提过一嘴，这傻逼就是因为朝贡的原因才出的谷。 当方诺得知童天元要他代表岚山阁去参加朝贡后，他很是疑惑。 “朝贡？不是。那玩意有什么好去的？随便找个人去不就行了？需要我亲自走一趟吗？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子现在还没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呢。你总不能让小子带个面具去朝贡。”方诺推脱道。 程墨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骂道：“还不以真面目示人，现在天下四极谁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你不会真以为你天天带个着个破面具就没人知道你的长相。你在乐国做下这么大的事，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吗？” 方诺闻言，竟然无言以对。斟酌片刻后他才开口道：“以前我们岚山阁朝贡都是谁去的啊？” “不一定，但基本上都会派个院长级别的人物过去。上次好像是你二师兄，上上次则是你大师兄。几十年前，老夫也去过几次。”程墨解释道。 “那一般都送些什么啊？我们岚山阁也没啥特产啊？总不能送两本书过去。” 程墨莞尔一笑：“你还真别说，我们岚山阁还真送过书。其实大恒苟延残喘到现在，送什么其实都无所谓了。与其说是去朝贡，倒不如说是去和其他几国的使臣互通有无。毕竟八国平时都是各自为政，很少有聚的这么全的时候。也只有借着朝贡的机会，才能合聚一堂。” 方诺嘴角一抽，心道看来自己面子挺大啊。八国使臣同时出使，全天下除了大恒有这待遇外，恐怕也只有他了。 “这是让你前去，也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后决定的。岚山阁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你也是时候出来担事了。趁现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你要尽快熟悉其阁内的各项事务。因此朝贡，就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你那个破面具以后就别带了。你要是真怕死。也不至于在乐国搞出这么大动静。火枪在手的你，一般人也不是你对手。只要平时在吃食上面注意一点就行了。”程墨说道。 “一定要去吗？”方诺有点不太情愿。 “去不去随你。反正你师尊怎么说的你也看到了。不去的话就会阁内成亲。你不会真以为睡了人家姑娘还能不当一回事。还有星儿那个丫头，你也给老子一并娶了。否则你哪天被你大师兄砍死就别怪老夫没提醒你。”程墨揶揄道。 “蚊子包。”方诺喃喃自语。想起这个小丫头，他还是很有感触的。 “就我一个人去吗？”方诺问道。 “还是老规矩。我会在暗中跟着你。但明面上就你一个人。最多算上吴金铲。别听到朝贡就以为要搞的兴师动众一样，现在的大恒早已经不是之前的大恒了。说白了，能去给他们朝贡，那是我们给他们面子，懂吗？”程墨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有点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 “那我们该送些什么啊？” “随你的便。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沿途买几百石粮食送过去也算朝贡了。反正这玩意又没有个硬性指标。形式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方诺嘴角一抽，心道这朝贡还真是敷衍啊。几百石粮食就打发了。这样朝贡还不如不来呢，丢不起这人。 “行。有您老这句话就行了。那小子到时就看着办。” 程墨眼珠一转，笑道：“小子，你不是要去趟万金楼吗？万金楼好东西多啊。你到你师娘那里随便划拉点，朝贡的东西不就有了？” 方诺闻言当即打了个响指：“有道理。还是程爷想的周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方诺想了想，回道：“离朝贡还有几天？” “还有半个月左右。如果你还要去一趟万金楼的话，那你可得抓点紧了。” “这么快？那是挺赶的。不过我这里也没什么要准备的，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宜早不宜迟，既然你要去万金楼，那老夫就先行一步去恒阳城等你。不过这次朝贡一切都以你为主，不到万不得已，老夫是不会露面的。你自己看着办。”程墨交代道。 方诺苦笑一声：“行。不就送几石粮食吗？小事。用不着程爷出面，小子必定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程墨扶额骂道：“你小子别不当一回事。大恒的态度我们可以不管，但不能让我们岚山阁在八国面前失了脸面。你要是真拉几石粮食过去，看老子抽不抽你就完了。还有。路上别给我整事。要是误了期限，你自己就掂量着点。” 第615章 新的征程 辞别程墨后，方诺又去找了许幼翎。在得知方诺要去万金楼和大恒出使后，许幼翎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意外。 当方诺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的时候，许幼翎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拒绝了。 毕竟许正阳那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啥情况呢。她这个当姐姐总不能对他完全不管不问。 好歹她这次下山是打着带回许正阳的名号下来的。总不能人没带回去，自己还跑了。 不过她也和方诺约定好了。这段时间她会先在岚山阁等他，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去岚山阁与她汇合，然后在一起去天师府。 听到这话，他就明白一定是天枢和她说了点什么。不过方诺对此也不排斥，他本就有计划去一趟昊国。李继那个王八蛋还准备在暗地给自己下套呢。必须要过去给他个教训。 或许是两人舍不得这短暂的离别，这一夜，两人放开手脚，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以方诺败北而告终。 次日清晨，辞别许幼翎等人后。方诺就带着老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庐阳城。 “这里去万金楼要多久？”方诺和老吴并肩坐在车把式上，随意的很。 “要不了多久，慢的话四五天，快的话三天之内就能到。”老吴说道。 “三天？你要算着点时间，离朝贡还有半个月左右，你可别耽误了。”方诺叮嘱道。 “放心公子，耽误不了。去大恒都城走的都是官道，速度快着呢。”老吴说道。 “你去过几次万金楼啊？那里有什么讲究没？长孙楼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提前和我说说，我也好有个准备不是？”方诺问道。 老吴想了想回道：“万金楼位于乐国和攸国交界之处。由于他们是靠打劫起家，因此他们的老巢是在一个岛上。最早的时候，他们上岸就是响马，下水就是海盗。攸国号称千岛之国，这种地理环境对他们来说最适合不过了。起先他们就是仗着自己船快人多，主打的就是一个快捷如风。” “至于长孙楼主，我虽然见过几次，但那也只是跟在老阁主身边时见到的。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和长孙楼主说的上话？我对她的了解，大多数还是从老阁主嘴里听来的。听说这长孙楼主，年轻时可是大美人呢。追她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似乎就认定你师尊了。” “哎，可惜两人身份虽然高贵，却反而成了他们在一起最大的阻碍。因此两人到现在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否则的话，你师尊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后人。” “长孙楼主性格泼辣，脾气火爆。但这些其实都是表象。在她行事粗犷的作风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极为细腻的心思。万金楼那是什么地方？说白了那全是一帮精打细算的主。要真是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格。她怎么可能成为万金楼楼主？” 方诺闻言也是微微颔首，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这话一点没说错。 “那您老觉得，她主动要求见我是什么意思？貌似我那声便宜师娘还不至于让她这个楼主对我产生什么好感或者兴趣。”方诺问道。 老吴苦笑一声：“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说句实在话，因为我们岚山阁的制度，所以你那几个师兄，其实都算不得老阁主的真正衣钵弟子。毕竟在他们拜入你师尊门下时，就已经是六院的翘楚了。就拿你六师兄田雍来说，他在拜到老阁主门下前，一直都是程老院长在悉心教导的。真要论起亲疏远近，你六师兄肯定是要和程老院长更加亲近一些。” “而你不同，你是老阁主真真正正从小带大的。你们两个说是说师徒关系，但其实和父子又有什么区别？老阁主一生都无所出，故而对你才特别看重。不然你以为你在岚山阁的那些忤逆之举，你师尊为何还始终甘之如饴？” 听到这话，方诺也想起他和童天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老登虽然秀逗了点，但对他却是极好的。这种好，远远超出了一般师徒关系。 “哎，说到底，还是我亏欠了老登啊。”方诺一脸伤感的说道。 “亏欠？你有什么亏欠的。只要你以后把岚山阁继续发扬光大，老阁主就很欣慰了。”老吴说道。 方诺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老登这么好色，我这个做弟子的来一趟乐国，都没给他张罗几个美女回去。不但如此，我还故意帮程爷找了个花爵夫人当小妾。现在想来，我还真是亏欠了老登啊。不行。老登生平就这点好爱，等我的青楼开张了。高低要把老登接过来乐呵乐呵。也好让我这个做弟子的敬一份孝心啊。” 老吴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神尼玛一片孝心。你家老登都八十多了。你可就别霍霍了人家行不？ 两人一边打趣一边赶路，倒也不显得无聊。可当马车刚行出十里地。突然一人挡在路中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吁。。。”老吴一拉缰绳，打住马头。 “敢问前方何人？为何挡住我等的去路？”老吴执鞭问道。 挡路的是一个中年人，一身文士服打扮，年岁约莫三十岁上下。他见老吴问话，当即躬身一礼说道：“敢问车上坐的，可是方先生？” 此言一出，方诺两人都微微警惕了起来。他们这次出城很是低调。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更何况他平时都戴着面具示人。更不可能有人认识他了。 “你是何人？”老吴皱眉问道。语气很是不悦。 “老先生不要误会。是我家主人让我在这里等候方先生的。”中年人答道。 “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与方先生是旧相识。方先生一见便知。” “哦？旧相识？你家主人在哪？”方诺此刻也来了兴趣，这世上和他有旧识的人可不多。 中年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凉亭：“我家主人就在长亭等候先生。” 方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长亭横廊下负手站着一人。只是距离离的太远，暂时还看不清此人样貌。 “还清先生移驾长亭，与我家主人长亭一叙。”中年人再次躬身一礼，显得很是恭敬。 第616章 倒霉孩子 “公子。”老吴刚一出声，就被方诺伸手拦住。 “没事。我去看看是谁。既然人家能精准的在这里堵住我们，说其他的也没意思了。”说罢，他就独自下了车。朝那长亭走去。 那中年人见状也不跟上，依旧站在原地等待。 方诺走近一看，呦呵，还真是熟人。只是没想到堵住他的人竟然是他？ 这是高毅第一次见到方诺的真面目，一时半会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他要等的人。只是一个劲的打量着方诺。 “高大人，别来无恙啊。你在此堵住方某，是有什么要指教的吗？”方诺拱手问道。 高毅闻言一喜：“还真是你？方先生勿怪。高某未曾见过先生真容，故而怠慢了。请。”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引方诺如凉亭。方诺抬眼瞧去，只见凉亭里并无他人。只有一张石桌上摆了一些瓜果酒水。 方诺轻叹一声，但还是走进去坐下。 “想必方先生一定有很多疑问，来，高某先敬先生一杯。稍后高某会一一为先生解惑。”高毅举起酒杯说道。 方诺看了看高毅，并未拿起桌上的酒杯：“不是方某不给高大人面子。但方某向来怕死，陌生人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想必高大人不会见怪。” 方诺笑盈盈的看着高毅，想看看他怎么应对。 高毅闻言一愣，但一拍脑门说道：“此言有理，此事是高某唐突了。先生无须介怀，高某自罚三杯便是。”说完就咕咚咕咚连干三杯，显得诚意十足。 方诺对此也并无异议，你自己的酒，你爱喝多少喝多少。 放下酒杯，高毅满怀热情的坐了下来：“想必先生一定想知道高某是如何猜到先生行踪的。” 方诺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高毅本想卖个关系，却没想到对面根本就不接茬，一时让他很是尴尬。 “呵呵，实不相瞒。高某在这里等方先生已经等了三天了。不但在此处，这庐阳城三个城门高某都提前安排了人在城外守候。除了三个城门外，就连城内码头高某也做了同样的布置。”高毅说道。 方诺闻言眉头微皱：“三天？我等我干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最近要出门的？” 高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先生是否要出门，高某只是守株待兔而已。如果三天等不到，那就七天，十天。哪怕三十天，三百天。总有一天会被高某碰到的。” “哦？看来高大人找在下，是有要事啊？那你又是怎么确认这马车上坐的就是我？” 高毅尴尬一笑，回头指了指马车：“高某是靠他来辨认的。” “他？”方诺也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车把式上坐着的老吴。 想到这里，方诺满头黑线。这还真是浪大发了。老吴一个这么明显的目标，竟然就这么被他忽视了。果然说灯下黑是有道理的。 “也就是说，你让你的人在各处隘口看到我那属下驾车，你就要上前拦下是。”方诺问道。 高毅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办法虽然笨了点，但确实有效。”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还特么的麒麟才子，这要是高毅对他有坏心，八成都已经出事了。 “既然高大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拦下方某，那必定是有要事咯？” 高毅微微颔首：“确实有些事想要方先生帮忙。” 方诺假意看了看天色。然后说道：“方某还要赶路，给你一炷香时间。” 高毅闻言，立刻脱口而出：“方先生在乐国做下的这些事情，家父已经知道了。项家的垮台，让家父都感到大为震惊。在得知这一切都是方先生的手笔后，家父严令高某，一定要找到先生。并向先生询问一个补救次措施。” “补救的措施？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吗？”方诺满头问号。 高毅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生可还记得，高某在岚山阁出使时，向先生提的那个问题？”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不就是说你有一个朋友晚上办事的时候床上闹了耗子给吓萎了吗？ 想到这里，方诺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高大人，如果你是来找方某要擎天丹的。那方某真爱莫能助了。那药产量极低，一年算下来，也就百余来颗。如今却是一颗都没有了。如果高大人实在想要，待明年我提前为高大人准备一些便是。看在我俩交情的份上，方某就算你半价好了。” 半价？半价那岂不是要两万两一颗？高毅腹诽道。 方诺不知道的是，他一万两出给万金楼的蓝精灵，转手就被万金楼翻了四倍卖出去。还别说，就这样的价格都是供不应求。毕竟这玩意就不是卖给穷人的。 “不不不，方先生误会了。高某这次来，并非是要擎天丹的。”高毅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不是？莫非你那朋友顽疾痊愈了？”方诺打趣道。 “没有没有。但有件事比我那朋友的病情还要重要。”高毅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信方诺这么聪明的人，猜不到是谁在用药。 看着方诺的玩味的眼神，高毅连忙岔开话题。讲述了他这次真正的由来。 原来这家伙自上次岚山阁出使后，回去就被他老子狠狠的修理一顿。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把提问的机会，白白浪费到了蓝精灵上。为此，他差点失去了世子之位。 但在他好说歹说下，他老子才算暂时放了他一马。毕竟那所谓的《灭八国策》谁也没见过，不知道是真有其事，还是方诺故意说出来吓唬众人的。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少遭他老子数落，世子之位虽然还在，但手上的差事却是被取缔了不少，要不他哪有闲工夫跑来乐国看四季榜。还不是因为闲得无聊。 可自从项家一事爆出和方诺有关后。岿国宰相就再也坐不住了。《灭八国策》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有颠覆一国的能力。虽然乐国只是废了一个项家，但由小见大，可以引申出很多东西。 而此时高毅又恰巧在乐国。于是他老子便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他把之前没问的问题补全，否则的话，他也不用再回岿国了。 事关自身利益，这才使得高毅不得不用这种办法也要找出方诺。毕竟太过激进的办法他也不敢用，万一引的方诺反感，那反而适得其反了。 第617章 一内一外 听完高毅的讲述，方诺是哭笑不得。我说这家伙怎么对我这么上心，原来是被他老子下了死命令啊。 斟酌片刻后，方诺摇了摇头：“高大人，你的心情我的能理解，但事情却不是这么办的。凡事总要讲规矩不是。当初说好一人一个问题。方某既然已经满足了高大人的愿望，那么高大人就没有再度开口的理由了。否则要是人人都向高大人这么搞？那方某岂不是要被烦死？” 高毅闻言一脸严肃，立刻起身躬身一礼道：“高某自知所提的要求有些唐突了。但还请方先生为高某指条明路。高某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还请先生帮高某这一次。拜托了。”说完，又再次躬身一礼。 方诺莞尔一笑：“高大人言重了。如此一来，那方某岂不是成了趁人之危之辈？高大人还是另想他法。”说罢他便起身要走。 开玩笑。当初给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现在看到老子发威了又求上门来了？你当我这是菜市场啊？ “先生，先生。。先生请留步。”见方诺要走。高毅连忙拦住方诺。这要是放他走了。那他就真别想回岿国了。 “先生请留步，还请听在下一言。”高毅一脸恳切的说道。 方诺去路被阻，只能驻足聆听。高毅也不犹豫，直接把一个东西塞到方诺手上。 方诺接过一看，顿时哑然失笑。这家伙塞过来的，竟然是他宰相府的世子印章。由此可见，这家伙是真的急了。 “先生。在下自知理亏。也知道先生是高风亮节之辈。在下身无长物，这枚印章，聊表在下拳拳之心。在下日后前途如何，全由先生一言而决了。还请先生为在下通融一二了。高某在此发誓，今后无论是谁要针对先生。高某都会无条件的站在先生这边。若是有违此誓，叫高某不得好死。”高毅一脸认真的说道。 方诺拿着他的印章颠了几下。便还了回去。高毅见状死活不接，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你看的样子。 方诺无奈，只能抓住他的手塞还给他：“哎。高大人何必如此呢。如此信物，岂能交给我一个外人。就算高大人敢给，方某也不敢要啊。但高大人的诚意，方某却是感受到了。也罢，今日就为高大人破这一例。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高毅闻言大喜。想不到方诺竟然这么好说话，连印章都没要他的。 方诺其实对这个印章压根就没兴趣，一个死物而已，又能证明什么。他现在想的只是赶紧离开，要是这家伙真被逼急了。指不定又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多谢方先生，多谢方先生。先生高风亮节，实在让在下汗颜。先生虽然不要在下的信物，但在下刚才所言依然有效。”高毅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方诺微微颔首：“说。想问什么？” 高毅想都没想就开口道：“在下替家父询问。我岿国的死穴在何处？” 方诺莞尔一笑。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岿国宰相确实是个合格的政治家。 只见他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你岿国的死穴有两个，一内一外。你想听哪个？” “一内一外？”高毅大惊：“敢问是哪一内一外？” 方诺嗤笑一声道：“睆国当初灭国之计有三，可左贤王最终也只拿到一个答案，方某虽然能对高大人通融一次，但也不是毫无底线的。” 高毅闻言，立刻就明白方诺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是啊。人家两个方法，总要留个自保，要是全告诉你了。那还玩个屁啊。 但面对两个选择，却让他开始犹豫不决起来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选哪个，急的他是抓耳挠腮，心思不定。 “怎么？决定不了？”方诺皱眉道。 高毅点头：“事关国家大事，一时半会确实难以抉择。” 方诺淡淡一笑：“既然高大人一时决定不了，不如回去慢慢想，或者问过家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高毅苦笑一声：“问过家父？在下倒是想。可方先生远行在即，哪容得下在下这般行为？” 方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半月后，方某会去大恒朝贡，若是高大人不急的话，不如半月后再说？” “朝贡？先生你要去大恒？”这个消息在他看来是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方诺点了点头：“机会我给你了。就看你把握不把握的住了。” 高毅眼珠一转，随后大喜。当即对着方诺再次拜道：“先生大恩。高毅没齿难忘。” 方诺淡淡一笑：“那么，半月后大恒见咯。” “好。半月后大恒见。”说罢，他便跟着方诺来到马车前，然后亲手扶着方诺踏上马车。那姿态，要多低就有多低。 方诺上车后对着高毅拱了拱手：“高大人，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高毅恭送先生。”说着他便再次深深拜道。 给了老吴一个眼色，老吴便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等马车走远后，高毅这才直起身来。 “世子殿下，问的如何了？”那个中年文士上前问道。 高毅此刻早已是红光满面：“快，速速回城打点行装，今日我就要赶回岿国。”说罢，便迫不及待的往城内赶去。看得那中年文士是满头雾水。 而老吴在得知高毅的来意后问道：“公子为何要告诉他我们的行程？” “这次去大恒，是我第一次公开亮相。而且我刚刚在乐国做掉项家，难免有人会借此事对我发难。更何况还有李继那条毒蛇始终在暗中蓄势待发。身边能有个帮手总是好的。不管这高毅情不情愿，至少在没有拿到他想要的答案前，都必须毫无保留的站我这边。机会往往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岂有不加以利用的道理？”方诺解释道。 老吴闻言微微颔首：“公子说的有理。看来这次大恒之行，很难风平浪静了。” 方诺大笑：“哈哈哈哈，怕他的鸟。能讲道理，老子就跟他们讲讲道理。讲不了道理，那老子会告诉他火枪才是真理。逼急了老子。老子就用真理说服人。” 老吴听后，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再次一挥马鞭，马车便急速朝远方奔去。 第618章 你和她有仇？ 怀阴城。 “穆少卿。王爷有请。”一个小厮来到穆晶晶的住所恭敬的说道。 “带路。”穆晶晶没有废话，直接跟着小厮而去。 很快，穆晶晶就在一间书房见到了李继。 不知道是李继对她有所忌惮，还是故意放任她如此。近一个月来，她见到李继的数量屈指可数。今日他突然召见，穆晶晶心中也很是疑惑。 见到穆晶晶，李继展颜一笑：“穆少卿来了。” 穆晶晶看着李继的打扮很是诧异，无他，此刻的李继，正是一身戎装在身。 “敢问王爷，唤下官何事？”穆晶晶躬身一礼道。 李继挥了挥手，示意穆晶晶跟上：“边走边说。” 穆晶晶微微蹙眉，但还是跟了上去。 “穆少卿可曾上过战场？经历过厮杀？”行走间，李继突然问道。 穆晶晶先是一愣，但很快答道：“若王爷说的是战场杀伐，那下官确实未曾经历。怎么？王爷这是要去打仗？” 李继点了点头：“穆少卿你别忘了。你是柔国大理寺少卿的同时，也是本王的军师祭酒。” 如果李继不提，穆晶晶都快忘记这个事了。神尼玛军师祭酒，有谁家的军师祭酒一个月都见不到主公的？当初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但这话她当然不会当着李继的面提起。 “可是有人想要对怀阴城不利？”穆晶晶没接他那茬，而是反问道。 李继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未作答。很快。两人就来到一处军备库。李继指了指地上摆放的铠甲和武器说道。 “本王不知道你的尺码，你自己选一套合适的穿。给你一刻钟时间。本王在外面等你。”说罢，他便关上军备库的大门，把穆晶晶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穆晶晶看着满屋子的兵器，满头都是黑线。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照做。 重甲她肯定是穿不了的。于是她也就选了件轻甲勉强套在身上。至于武器，她压根就没选。 开玩笑，就算打仗，也轮不到军师祭酒上阵杀敌。更何况这里的兵器虽然品种齐全，可压根就没有她能用的。 等到她重新站到李继面前时，李继对此也没提出什么意见。 两人分别骑上马匹，便朝怀阴城的军营方向行去。 一路上，李继一言不发。穆晶晶虽然有很多疑问，但也无从开口。很快，两人就带到军营。李继翻身下马，走到一个军官面前询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只待王爷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动。”军官答道。 李继满意的点了点头：“出发，此战必须速战速决，一定不能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 “属下明白。”军官领命后，便开始下令调军。 随后，一支支黑甲兵士，从城门迸涌而出，投入进深深的黑夜中。 穆晶晶则时刻跟在李继左右，等待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们柔国来人了。”李继突然开口，但说的却不是军务。 穆晶晶闻言心中一凛，忙问道：“哦。什么时候到的？” “昨日就到了。本王安顿使臣休息了天，今天方才接见。”李继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家陛下如何回应的？”穆晶晶对此很是关心，毕竟柔国女王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她的生死。 李继莞尔一笑：“你就不想知道来出使的人是谁吗？” 穆晶晶皱眉：“谁？难道是小青？” 李继摇了摇头：“使者名唤董凝秋。据说是你之后，现在观政院的首席。” “董凝秋？是她？”穆晶晶听到这个名字，着实有点意外。 “呵呵，看来你是认识的了。也对，你们都是出自观政院，如何会不认识呢。”李继一脸玩味的说道。 穆晶晶点头：“确实认识。不但认识，还相熟的很。怎么？她有和王爷说起过我？” 李继淡淡一笑：“你和她有仇？” “有仇？此话从何说起啊？我们二人均为观政院同窗，何来有仇之说？”穆晶晶皱眉。 “是吗？那就奇怪了。为何这董凝秋话里话外都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意思？这要不是有仇又是什么？”李继笑道。 穆晶晶面色一凛：“不至于。想必是王爷误会了些什么。” “误会？但愿。原以为你们柔国观政院一定是乾坤郎朗，不像其余诸国那般为了一个位置斗的你死我活。可现在看来，你们柔国也和其余诸国是一丘之貉啊。”李继讥讽道。 “王爷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穆晶晶被李继这说半截留半截的说话方式搞的心态都快崩了。 “她让我娶了你。说是只要娶了你，那就证明我们两家的合作就会更加牢靠。”李继一脸玩味的说道。 此言一出，穆晶晶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世人谁不知道柔国女王必须要处子之身，让她嫁给李继，不是摆明了给她上眼药吗？难怪李继会说出刚才那种话来。这董凝秋分明是要绝她女王之路。 “哦？难道这是我家陛下的意思？若是如此，穆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从这里就能看出，穆晶晶绝非等闲之辈。换做一般人，听到这样话不翻脸都是好的，谁还能像她这样沉住气，然后再用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说话？ 李继诧异的看了穆晶晶一眼，对这个女人又有了新一份的认识。 “呵呵，这自然不会是你家陛下的意思，要不然本王也不会说她和你有仇了。放心，本王不是那种不晓事理之人。更非色欲熏心之辈。本王就藩多年，身边也只有一妻一妾而已。本王要的是从政路上帮手，而非待在闺房中的一个花瓶。本王要做的事情，绝非昊国这一亩三分地所能概括。”李继表态道。 穆晶晶对此也不接话，他自然明白李继是什么意思。之前李继就和她谈过一次这个，只不过她没做回应罢了。如今他故意再次提起，何尝没有试探的意味在其中，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这么说，我家陛下已经答应了王爷的联盟咯？” “如此大的便宜，你家陛下为何不答应？更何况本王也给足了诚意。投名状也纳了。要是这都不答应，那本王就怀疑你家陛下的韬略了。”李继正色道。 听到这话，穆晶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就目前来说，她算是安全的了。 第619章 黄雀捕蝉 大军离开怀阴城后，一路向西。昼伏夜出行进了三天。终于在一处隘口处停了下来。 李继一边吩咐手下将士安营扎寨。一边带着几个随从四处查探着周围的地形。 而跟在李继身边的人中，穆晶晶赫然在列。 整整三天，穆晶晶也不知道此行是何目的，欲要交战的敌人又是何人？ 她身为外臣，既然李继不主动对她说起，她也不问。 几人站在一处山岗上眺目远去。一个中型规模的城池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李继挥舞着马鞭，指着那个城池说道：“穆军师，这就是本王此次行动的目标所在。” 穆晶晶看着城池疑惑道：“王爷是想拿下这个城池？可王爷只带了两千人，而且居是骑兵，攻城器械何在？粮草何在？” 如果是打遭遇战或者伏击战，这两千人或许够用。以逸待劳，出其不意之下，会起到几倍于敌的效果。可若是攻城，那这两千人就不够看了。别说两千了。就是两万也不够啊。 别看城池不大，但对方真要铁了心防守的话，李继这边是一点好处都别想讨到。 李继听后，却是摇了摇头：“军师能明白的道理，本王自然也明白，这两千人要是拿来攻城，那和送死没区别。再说了。就现在我这状况，就算拿下城池又有何用？” “哦？那不知王爷是要。。。”既然已经聊到了这个话题，穆晶晶自然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李继淡淡一笑，说道：“本王虽然不想要好个城池，但有人想要。你可知这个城是谁的？” “谁的？” “是我三哥李锐的。”李继说道。 “庆王？”穆晶晶恍然大悟，难怪有人想打这个城的主意。原来是群龙无首啊。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三哥的城池有人去抢，而我的怀阴城却无人问津？”李继笑问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没有。怀阴城地处偏僻，物产贫瘠。远不如庆王的城池富裕。换做是我，我也肯定先对富庶的城池下手。” 李继微微颔首：“看来你对我昊国的情况还挺了解的嘛。” 穆晶晶尴尬一笑，并不作答。 “你说的不错。当初我父王让我们几个兄弟选择就藩之地时。本王故意选了怀阴城那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区。如今看来，当初本王那一步算是做对了。”李继笑道。似乎对自己当初的选择很是满意。 “既然王爷不想攻城，那莫非是来救援的？”穆晶晶问道。 “救援？不不不。此城必破，没什么好救的，就算今日不破，来日也是他人的囊中之物。如果昊国没乱，那么庆王的这个封地，在昊国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富庶之地。可一旦乱了。他这里就是四战之地了。就算今日没人来抢，明日也会有人来的。” “财帛动人心，一块这么大的肥肉自然也就被很多人盯上了。而本王要做的。就是打劫。”李继说道。 “打劫？王爷你是想打劫胜军的战利品？”穆晶晶有点明白李继的意思了。 李继微微颔首：“无论是谁。拿下这个城池后，都会穷奢极欲的搜刮一番。至于城池本身，是没有人傻到会在这个时间段去占领的。因此，他们攻下城后，便会第一时间把城内值钱的东西转运到自己的封地上去。而他们转运物资的时候，就是本王动手的时候。” 穆晶晶恍然大悟。李继这么做，又不用背负攻城的恶名，又拿到了好处。只要事情做的隐密。压根都不知道是谁干的。而那个真正攻城的人，不但半点油水没捞到，还白白遭了个骂名。简直赔本赔到姥姥家了。 更何况转运物资的队伍多半都是劳力为主，这两千骑兵对付一帮劳力再加一些为数不多的押运兵，那简直是手到擒来。 而想做到这一切，最最关键的就是要掌握到准确的情报。不过看李继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他对这次行动是志在必得。 “走。不出三天。城下必有动静。”李继再次看了几眼城池后。便打马回了军营。 李继说的没错。就在第二天的凌晨，穆晶晶就被人从睡梦中唤醒。 穿好甲胄，她跟着李继继续爬上了那个山头。 虽然此时已是黑夜，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看清远方的城池。无他，因为城池外的大军高举着火把，把黑夜照耀的分外分明。 “夜袭？这。。”穆晶晶惊诧道。在她的印象中，夜晚攻城乃是兵家大忌。 李继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夜晚攻城虽然有诸多不利，但也要分时候。庆王这个城池一无准备，二无主将。若是再买通城中内应。夜袭的效果要远远大于白天。你只要看看下面的人数，就基本能判断出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正儿八经的攻城。” 穆晶晶闻言立刻扫视了一下下方军阵。粗略算了一下。也就五千人上下。他们两千人拿不下这个城池，五千人照样拿不下。可对方却依然这么做了。就说明此城已尽在囊中。 “内应。城中必有内应。”穆晶晶如是想到。想要破城，还有什么比内应来的更有效率的呢？ 朱棣靖难是如此，闯王进京也是如此。没有内应。想要打下应天府。不死个几十万人那是痴人说梦。可一旦有了内应，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继看着下方的城池感慨道：“如果本王真的是暴毙而亡，我那怀阴城的结局只怕也会如此。” 穆晶晶闻言很想吐槽一句。要不是你把昊国搞乱，谁敢去打你的城池？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感慨什么？ “走。结束了。”两个时辰后。看着鱼贯而入的军队，便宣告了此次儿戏般的攻城。 这哪是什么攻城啊。像白给的一样。虽然场面看上去很滑稽，却给看到这一幕的每个人心里都敲了一个警钟。 “防线往往都是从内部打破的。”穆晶晶的心头突然萦绕起这句至理名言。而在这一刻，这句话却有了具象化的展示。 第620章 三路商队 “之前有没有上过战场？”李继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甲胄一边问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柔国久年未有战阵。下官不曾上过战场。” 李继微微颔首：“战场是个好地方。是能让个人意志得到极大提升的熔炉。是不是真金。就看你能不能在战场上活着下来。但同时战场也是个绞肉机，它不但能粉碎人的肉体，也能粉碎一个国家的希望。你知道为将者最怕的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穆晶晶虚心问道。 李继苦笑一声：“为将者最怕的，是仗打赢了。但国家却没了。” 穆晶晶闻言心头一震，这话还真是说到头了。 “如果当年大恒不是拼了命的跟离散谷死磕，哪有八国崛起的机会。结果离散谷不但没灭，还让八国越打越强。新天子虽然赢得了大恒的皇位，却终究输掉了整个大恒。这笔买卖，还真是亏大了。”李继感慨道。 穆晶晶对此也是深有同感：“今日是要行动了吗？” 李继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最多再有半日。就有一批辎重队从这个山坳处通过。届时，我们便可以逸待劳，速战速决。” 穆晶晶不知道李继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但事关军中机密。李继不说，她自己也不会问。她这个军师与其说军师，倒不如说是吉祥物比较合适。 李继之所以时刻把她带在身边，其目的还是怕她和城内的柔国使团联系上，然后在他后方搞事。李继这么谨慎的人，自然不会容许这种可能发生。 由此可见，李继对穆晶晶的忌惮程度，还是很高的。别看她现在始终都表现的人畜无害。那只是因为她现在是个人质罢了。可一旦让她找回主场优势，那后果就不好说了。所以为了避免诸多烦恼，干脆把她带在身边好了。 这个道理，穆晶晶也是在第二天才想明白的。 “那个董凝秋要不本王帮你除掉？”李继话锋一转，突然提起这事。 “不用，跳梁小丑而已。身为观政院的首席如果脑子里想的全是除掉比自己厉害的对手，那她永远也走不到那个位置。”穆晶晶自信的说道。 “呵呵，你可不要轻视了这些跳梁小丑。他们这些人虽然不能成事，却能败事。自信是好。但切莫自大啊。”李继善意的提醒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王爷误会了。下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所以不需要王爷帮我动手，是因为下官自己会动手，这种小事，何须劳烦王爷？” 李继闻言哑然失笑，心道这才是他认识的穆晶晶嘛。怎么可能是个优柔寡断之人。 “王爷。探子来报。。。”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军士闯进了李继的帅帐。可当看到帅帐中还有穆晶晶时，却又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穆晶晶见状，立刻起身说道：“王爷，下官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可话刚说完，就被李继一把拉住：“穆军师安坐。” “这。。。” 李继也不废话，直接对那军士说道：“穆军师乃是本王的军师祭酒。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军士闻言立刻说道：“王爷，军师，刚才探子来报。城中已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行出，但离城后商队却兵分三路。只有一路朝我方山坳行来。其余两路，一路向北，一路则是向南。” 李继闻言，眉头紧皱：“兵分三路？那护送的甲士分别有多少？” “来我处的商队甲士最多。大概不下一千之数，其余两队，皆是百人的样子。”军士答道。 李继点了点头：“再谈再报。商队有任何异动个，及时来报。” “是。王爷。” 军士离开后，李继便走到一张简易的地图上查看了起来。穆晶晶这时也悄然凑了过去。 见到穆晶晶过来，李继大方的让出了一个位置，并指着地图问道：“兵分三路却是本王没有料到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次打劫的收获可能要大打折扣。只是让本王想不明白的是。这商队的路线为何会如此奇怪？竟然同时选择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可穆晶晶奇怪的点却不在这里，而是他们所埋伏的这个山坳才是他感觉最奇怪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穆晶晶看来。如果商队要往他们这个方向走的话，那么就说明在他们的目的地就在他们来的方向。也就是说他们一路行来，肯定路过了某人的封地，而现在只是把抢到的东西运回封地罢了。 如果单单从商队行进的路线上来看，这种说法确实解释的通。可奇怪奇怪在这大军又是从哪来的？一支五千人的大军，如果还是和他们是一个方向来的。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怎么不说话？莫非军师看出了点什么？”李继询问道。 李继的问话，打断了穆晶晶的思绪：“没有，下官是在想，这支军队到底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为何与商队行进的方向不符？” 听到穆晶晶这么说，李继一下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呵呵，你能看出这点，说明你到是花了心思。不错。正如你所想。这支军队是骊王的大军。而骊王的封地，正好就在我们身后，只是我们过来的时候，特意绕开了骊王封地的城池。”李继解释道。 “至于骊王大军为什么没有从骊王封地过来，是因为他的大军早就被他带去景昊两国边境了。之所以会出现在庆王的封地上，是骊王准备在这里干一票，然后再北上勤王。” 穆晶晶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她暗骂自己一声蠢，怎么把景昊边境对峙的事情给忘记了？ “勤王？他是你大哥的人？”穆晶晶注意到了李继话语中的一个关键词。 “不错。骊王向来与我大哥交好。现在王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据我了解，城外至少聚集了十几个藩王的队伍。而我大哥的那个位置到底还能坐多久，就天知道了。”李继笑道。 第621章 黄雀在后 听到这话。穆晶晶再次查看地图，而这一次，却让他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门道。 她指着地图边沿处的一处阴影问道：“王爷，这处阴影在地图上代表什么？” 李继低头俯看：“那是一条河。” “河？能通往何处？” 李继闻言。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立马对帐外喊道：“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两个甲士飞快跑了进来。 “去。速速派人去查勘一下往南面的那支商队。看看他们商队的车辙是不是有很深的痕迹。”李继吩咐道。 “末将领命。” 穆晶晶随后莞尔一笑：“王爷想到了？” 李继点了点头，看向穆晶晶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欣赏：“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那支分开的商队，运送的八成是兵器。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王都。” “顺水路而下，可直达王都外围百里左右。庆王城池里除了钱粮，兵甲武器定然也不会少。而这些兵甲武器，运回骊王的封地起不来什么大作用，倒不如直接送到战场上去才能发挥他们所有的功效。” 穆晶晶突然觉得，李继能成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只是提出了一个简单的疑问，李继便立刻推断出了前因后果。 “哈哈哈哈。穆军师就是穆军师，就凭借地图上一个简单的阴影，就能想到这么多。”李继丝毫没有居功的意思。 穆晶晶摇了摇头：“王爷谬赞了。下官可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王爷自己想到的。更何况就算没有下官的提醒，王爷也早晚会想到的。” 李继闻言摆了摆手：“诶，话不能这么说，但凡军机大事，能早一分参透对方的想法，就能提前多出一份胜算。军阵面前，可容不得你慢慢思量。就算本王时候想通了。可事情早已成了定局又有何用？” “那王爷打算对这批军械动手吗？”穆晶晶问道。 李继摇了摇头：“动他干吗？他们这些藩王在王都打生打死不正是本王希望看到的吗？要不是本王财力不足，本王都想主动送些军械过去让他们厮杀。” “那往北的这支队伍呢？王爷可有头绪？”穆晶晶问道。 “原本没有的，但当穆军师问起这支队伍来历的时候，本王似乎明白为什么要兵分三路了。”说着，他便指着地图对穆晶晶问道。 “你觉得，骊王的大军，只会有五千人吗？” 穆晶晶摇了摇头：“那定然不止。” “对啊。可此次前来攻城的军队只有五千左右，那么其他人呢？”李继问道。 “王爷的意思是？骊王的大军在北面驻扎？”穆晶晶也反应过来了。 李继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骊王这次从边境一路过来，粮草肯定也成了大问题。而他抢下庆王的这个城池，也是对他大军粮草的一次补充。因此，本王断定。这支往北而行的队伍，押送的一定是城中的粮草。而他们要去的地方，也定然是骊王的大军所在。” 听完李继的分析。穆晶晶也觉得没什么毛病。大军在北，收纳粮草然后继续朝王都进发。而兵甲器械则走水路运到前线。如果这些海量的兵甲器械随军携带的话，反而会影响行军速度。 而另外一些城内值钱金银器皿但又对大战无用的物品，则运回骊王封地。 想通此节后，穆晶晶觉得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安排。 “如此说来。朝我们这个方向来的商队，应该是油水丰厚的咯。”穆晶晶说道。 李继笑道：“那是当然。只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即将要成为本王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哈。” 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套路，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待骊王的商队通过这个关隘的时候，李继的军队突然从旁杀出，直接打了商队一个措手不及。对方虽然也有近千护卫，可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此次行动简直能用完美来形容。再加上这是李继千挑万选的地形。商队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就难了。 只要命人两头一堵，商队就直接成了瓮中之鳖。接下来就是直接从山上朝山下放箭就行了。根本无需近前厮杀，赢的实在是太过轻松简单了。 比起厮杀，最难的却是不能让人逃脱，一旦有人逃走，去大军处禀报，那他们这两千人可就要全交代在这了。别看这次打劫来的简单，可却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可风险越大，带来的回报也往往越大。 战后统计。李继带来的两千人里，只付出了十人重伤，几十人轻伤的代价就彻底拿下了整个商队。这些受伤之人，多半还是因为对方装死然后突然暴起才受的伤。如果他们谨慎一点，就可能做到零伤亡了。 而商队里的货物，大多数都是金银珠宝等硬通货。还有少部分古玩字画等值钱的物品。可以说，这一趟打劫倒的物品，如果能全部变现的话，那足够他们怀阴城一年的军饷所用。 之所以李继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干这么一票，还不是因为怀阴城封城所致。一城百姓加上军队，每天吃喝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可这些人的生计他又不能不管，因此只能铤而走险，出来赚外快了。 “速速带着东西离开。”李继简单的清点了一下货物后，便下令离开此地。 就这样，两千人的队伍摇身一变，一千人化装成骊王的军队，而另一千人，则冒充民夫。这样有一来，就算被人发现，那也会以为是骊王的人。 等到他们重新绕过骊王的城池后，怀阴城自然有人来接应他们，到了那时，这些东西才算真正到手了。 穆晶晶看着现场热火朝天的场景，心中也大受震撼。她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李继的谋略。 虽然只是一次小小的打劫。可由小见大却能看出很东西，李继不但胆大心细，而且极为善于布局。属于那种不动则已，一动必定雷霆万钧之人。 而且从他带军的风格也能看出，李继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两千人的队伍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可这两千人在他手下，如臂指使。只需一个将令下去，所有官兵无一都会严格遵照他的意图行事。没有半点懈怠之意。令人细思极恐。 第622章 对密储制度的分析 大军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怀阴领。与大军一同回来的，还有无数抢来的金银珠宝。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当饭吃，但只要有门路，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果真要让他们去抢粮食，那他们就很难做到速战速决了。光路上运粮花费的时间，都会产生无法估量的变数。因此金银等物才是最合适李继的。 至于变现的问题，自然就交给穆晶晶了。既然他现在和柔国是盟友，那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合适的交易对象。 原本按道理来说，只要找到万金楼的人，想要什么物资没有？可一旦找了万金楼，那他这些物资的来源就很成问题了。 万金楼虽然明面上不会过问，但只要稍微花点心思调查一下，就能很快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到时候有心人再一推算，他恐怕就很难藏的住了。 穆晶晶对于李继找柔国帮忙的请求，她也早有预料。只是让穆晶晶没想到的是，放着好好的使团不用，竟然来找她这个质子。 “别误会，你虽然暂时不能回柔国，但本王从来没把你当成质子看。这些赃物与其交给别人，倒不如交给你来处理要让本王放心一些。你柔国虽然也不是什么产粮大国。但本王也没打算和你们平卖平卖。反正都是抢来的东西，让你们多赚两成也无所谓。如此一来，你们柔国也得了实惠，本王也能继续养活满城百姓。” “更何况那个叫董凝秋的本王不喜欢，那人功利心太强。所有欲望都表现在脸上。与这种人合作，本王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与其如此劳神。倒不如麻烦幕军师了。” 以上是李继对穆晶晶说的原话。从这点看来，李继算是给了穆晶晶一个天大的人情。 明面上看似是两家之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交易了。可其实内地里却向柔国传达了他对穆晶晶的看重。顺便还能借着此事捧一把穆晶晶，毕竟这次交易，柔国得到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穆晶晶也是看破不说破。她心中暗地里也承了李继这个情。这样的结果，自然也是她希望看到的。 很快，她就拟定了一份贸易文书，打着吊唁回礼的幌子，把这些东西光明正大的让使团运回了柔国。 李继接过穆晶晶递来的文书看都没看，就交给手下人去办了。 “你不去使团露过面？使团中很多人都在向本王询问你的下落呢。”李继一脸玩味的说道。 穆晶晶淡淡一笑：“不用了。都是为国办事，见与不见区别不大。朝廷自有法度，他们看到文书后就清楚该怎么做了。” 李继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历朝历代王权的继承都是个麻烦事啊。”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说道：“你想知道当初本王在岚山阁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吗？” 穆晶晶闻言微微侧目：“这个能说？” “呵呵，别人的能不能说我不知道，但我这个问题没什么不能说的。”李继笑道。 “哦？王爷问的问题，当真不是如何搅乱昊国？”穆晶晶诧异道。 李继苦笑一声：“不是。看来幕军师是一点都信不过本王啊？” 穆晶晶尴尬一笑，没有回话。 “也是。这么大局。又恰巧是本王刚从岚山阁回来后发生的。幕军师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的。本王当初在岚山阁问的问题是，除去你们柔国那种制度。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一种平稳过渡王权的方法？”李继正色道。 穆晶晶眉头一挑，立刻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良久后，她开口问道：“王爷为什么要问一个这样的问题？” 李继摊了摊手道：“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八国都应该关心的吗？八国中，兄弟阋于墙的事情屡见不鲜，为了那个位置。从小到大的亲人都能成为死仇。就好比我现在的昊国。你们真当那些藩王是为了给我父王报仇啊，说到底，还不是想去争上一争。” “在我看来，八国中就属你柔国算做的好的。虽然你们观政院中的学子彼此间也有算计，但还远到不了伤害国家利益的程度。毕竟你们争的再凶，你们的身份就注定不会给国家带来太大的伤害。可其他国家就不一样了。政权之人不是王子就是王爷，个个手握重兵，手掌重权，一旦这些人内斗起来，国家的实力就这么白白的被内耗掉了。真有这精力，出去开疆拓土不好吗？非要把刀子砍在自己人身上才痛快？” 李继说这些话时，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奈。 “呵呵，既然他们喜欢斗，那我就让他们斗个痛快。军师有所不知，如今王都附近，已经集结了十几个藩王了。其余一些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这场盛宴。” 穆晶晶对此不置可否，她一脸严肃的问道：“那方先生是怎么回答你的？” 李继吐槽完一顿后，才发觉话题扯远了。 “方先生告诉我的方法，叫密储制度。” “密储制度？何解？” “简单来说，就是所有王子从小开始，都能受到完全相同的教导和对待。无论嫡庶。王子成年后，也都分别给他们派遣差事。君王则在暗中对这些王子的能力进行评估。待他心中选定合适的人选后，便把这个王子的名字用秘匣封装起来，然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这个秘匣放到王宫大殿顶部。待君王薨逝后，群臣则取下秘匣，并当众打开宣读里面的遗诏。届时，遗诏上写的是谁的名字，谁就是继任之君。”李继侃侃而谈，把方诺的教给他的方法如数讲出。 穆晶晶听后，表情很是复杂。既有惊喜又有疑惑。 “那世子呢？世子怎么办？”穆晶晶问道。她一下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李继摇了摇头：“没有世子，一切按照遗诏内容为准。先王在时，其余王子一视同仁。只有长幼之别，并无身份高低。” 穆晶晶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柔国也没有世子，但谁让她柔国情况特殊呢？一时间，她也说不清楚这个方法到底是好是坏。 第623章 忌惮 “也就是说，将来王位是谁，只能由国君一人说了算？其余人等的意见，完全失去了价值？”穆晶晶说道。 李继点了点头：“如果按照这个方法运行下去的话，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穆晶晶对此说法深以为然。王位的继承，其实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并非说你行你就真的行的。 虽然密储制度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王子内部出现争斗。可一旦所选之人不能服众，那后果同样严重。 毕竟是人都会有私心。你不能保证每个君王在选定继承人这个问题上做到绝对的理性。 万一来了个不靠谱的，非要选一个自己喜欢，但又没有才能的儿子上位。那对国家来说同样是灾难。 别看八国之间争大位时都是手段频出。可不管最后谁上位，那必定都是本国的最大公约数，就算以前不是，那杀也要杀成是。 只有众人对这个人都服气，那他这个位置才算坐的稳当。否则就算你坐上了王位，你那些兄弟也要分分钟造你的反。 但这个方法，也不能就说是一无是处。毕竟他确实从很大程度上抵制了兄弟阋于墙的情况。如果历代君王都能做到公平公正的话，那么这个制度还是很有可行性的。 想到这里，穆晶晶不禁一笑：“怎么？王爷打算事成之后，按照这种方法来？” 李继闻言哑然失笑，急忙否认道：“本王可不敢。” “不敢？此话怎讲？” “本王说不敢，并非是说这方法有什么隐藏的猫腻。而是这个方法，实在不适合现在的八国使用。” “哦？下官愿闻其详。” 李继定了定神色，解释道：“别看八国最近几十年都很安分，但其实不过是相互之间打不动了而已。待休养一段时间，该打的照样要打。说到底，我们这个世道，始终都是处于乱世，搞不好睡一觉起来，就兵灾天下了。” “而处于一个动乱时代的君王，说句难听点话，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如果硬要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强行推行密储制度，那给国家带来的不确定性就太大了。这个方法，其实最适合一个平稳安逸的时代。假使有一天。本王能够一统八国，说不定还真会试上一试。可放到现在。本王真心不敢。” 穆晶晶听后，狠狠的点了几下头：“是啊。别到时候小王子还没培养出来，先王就薨逝了。那场面可就尴尬了。世子没有世子。嫡庶之间又没有明确的界限。想想都觉得可怕。” “对。这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就算本王要用，也会做一些相应的调整。绝对不可能照搬全抄。”李继笃定道。 “不过话说回来，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也确实配得上一声麒麟才子了。毕竟八国的各种制度珠玉在前，其中优劣暂且不谈。就单单他能从八国这些制度之外还能想出新方法。确实了得。”李继称赞道。 说到方诺。穆晶晶的神色就开始有点不自然起来。脑海里又开始回想起当初在清风观发生的那些事情。每每想起这些，都让她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你怎么了？是不是一路随军，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看着穆晶晶的异样。李继关心的问道。 “没。没有。多谢王爷关心。下官没事。”穆晶晶回过神来，立刻恢复了平淡的姿态。 “呵呵，说到这位麒麟才子。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他。别看本王在昊国搞风搞雨，可和这位方先生比起来。本王还是自愧不如啊。”李继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说道。 穆晶晶皱眉：“王爷此言何意？” “四季榜知道吗？” “四季榜？乐国的四季榜下官如何不知？不过是乐国用来笼络人心，赚取银钱的把戏罢了。”穆晶晶说到乐国，就满脸不屑。 “知道今年的花爵夫人是谁吗？或者说，知道今年的花爵夫人是怎么产生的吗？”李继笑道。 穆晶晶感觉李继话里有话：“难道说？和方先生有关？” “有关？呵呵。今年的花爵夫人，简直就是那位方先生手把手捧上去的。这也就是军师这个月足不出户，才不知道这些事情。岂不知现在八国中人都把今年四季榜的上发生的事情都传遍了。啧啧啧。让本王怎么说呢？这位方先生。可绝非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下官愿闻其详。”穆晶晶也来了兴趣，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有关方诺的事情，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这点。 李继莞尔一笑，便朝一个书架走去：“你等会，我找一下近期乐国发来的奏报。事情实在太过传奇。本王言语无法表达万一，还是军师你自己看。” 很快，一封从乐国发来的奏报就摆放在了穆晶晶面前。穆晶晶道了一声谢后，便急不可耐的翻阅了起来。 李继也不打扰她。安静的在一旁等待她看完。 这一看，就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当穆晶晶看完奏报上所有的内容后，她整个人都麻了。 四季榜，柳元霜。花爵夫人。如果说之前这些情报还算正常的话，那后面记载的这些却让他看的触目惊心。 一亿两赌注，项家刺杀。项家覆灭。天下四极联合执法。离散谷重出江湖。乐国朝廷公开道歉并集体声讨项家所为。 短短一个月，只是短短一个月，乐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六大世家缩水成五家。竟然还能让乐国朝廷公开道歉。这。。。这简直闻所未闻。 而最让她感到恐怖的是天下四极联合执法。这项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能惹出这么大祸事来？就连乐国朝廷都迫不及待的和他划清关系。 “厉害。这位方先生不得了啊，稍微一出手，一个千年世家就飞灰湮灭了。啧啧啧，和他比起来。本王干的这点事算个屁啊。说起来，我这怀王真要论起财富和权柄，还未必有乐国的项家强呢。本王唯独可能就是在军事上略胜项家一筹，其余方面，本王还真是拍马都赶不上啊。这样的世家说灭就灭。那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干的？”说到这里，李继眼神中露出了对方诺深深的忌惮。 第624章 蠢蠢欲动 如果说穆晶晶之前对方诺的印象还停留在岚山阁那个挥斥方遒的形象时，那么现在他对方诺却有了新的一份认识。 说起乐国，没有谁比他们柔国人更了解的了。项家作为乐国的一个庞然大物。他们与之交锋的次数也是数不胜数。 可就这么一个在他们柔国都觉得厉害的不得了的角色，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方诺干掉了。不但干掉，还是连根拔起的那种。 虽然猜不到方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做到这一切的，但就单凭奏报中字里行间展露出的那些东西，就已经很让她三观炸裂了。 “他竟然把项家男丁全给去势了？”穆晶晶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顿感头皮发麻。 “倒也不是全部，据说十岁以下的男丁还留着。算是没有给项家绝后。但十岁以上的。确实全被他给阉了。”说到这里。李继就感到心有余悸。作为一个男人，听到这种事情，无一例外全都会双腿一紧。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兄弟就离自己而去。 同时他也庆幸。他提前把两个儿子都送去柔国了。也算是个保障。 就连李继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已经下意识的把他自己放到方诺的对立面了。否则怎么会想到这些？ “这消息可真？”穆晶晶问道。 李继诧异的看了穆晶晶一眼：“你们柔国使团就在城内，本王并没有对你禁足。你想去的话，随时可以去。”李继虽然答非所问，但这个回答比什么都来的靠谱。 穆晶晶微微颔首：“不用了。王爷的情报，下官自然信得过。下官早就说过。这位方先生绝对不是你我可以招惹的。之前王爷还不信，现在应该清楚了。” 李继苦笑着摇了摇头：“确实，方先生的手段还真是远超本王的意料啊。可越是如此，此人越是非除不可。不知道穆少卿你注意到了没有。这次剿灭项家，方先生倒是其次。但能让天下四极同时对项家发难，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多少年了。离散谷都有多少年未曾在江湖上走动了。自从先代军神自封山门之后，离散谷就算要出来，那也是零散的几人而已。并且就算出来，那也是低调的很。可这次呢？不但光明正大的挥军踏入乐国境内，乐国竟然还不敢管？这后面的门道，还真是让人细思极恐啊。” 这句对话，李继重新把穆晶晶的称号换成了穆少卿，可见他这些话，是说给柔国身份的穆晶晶听的，而不是说给那所谓的军师听的，其中含义，已经不言而喻了。 穆晶晶自然也听出了这个细节。她大惊道：“你还想对方先生出手？难不成你以为你用那栽赃的方式就能把他拉下水？就不怕引火自焚？” 既然你把我放到了原来的位置，那我也不必口称王爷了。 “为何不敢？计策虽然潦草了点，但胜在无可对症啊。那问题说白了就是我们两个人知道。只要本王咬死，他又能奈我何？对付这种人，光靠本王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唯有激起八国对他的同仇敌忾，才有战胜的可能。八国原本就对他非常忌惮，但碍于他的身份，这才没有跟他计较下去。否则光凭他写出《八国论》一书，就有取死之道了。” “以前八国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项家一倒，八国就要重新审视这位麒麟才子对他们各国的危害了。若是在这个时候，我再添把油加把火，你说会不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李继问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做。你自己这边一大摊子破事还没搞定，还要去撩拨方诺。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李继苦笑一声：“机不可失啊。趁现在项家之事余波未散。如果再爆出昊国内乱与他有关，八国就算再想睁只眼闭只眼也不可能了。这样一个随时都能祸国殃民的妖人，八国若是还不敢除之而后快。那八国直接散摊子算了。就这样的尿性，还争个屁的霸。全都回家奶孩子去得了。” “嘶。不对啊。穆少卿你的态度不对啊。你不是向来都对本王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的吗？怎么一说到关于方先生的事情，你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穆晶晶面色一凛，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缓缓开口道：“我是不想我们刚达成的联盟，就因为你一意孤行而功亏一篑。你要是死了。那三座城池我向谁要去？拿不到三座城池也就罢了。别到时候鸡没偷到，还惹的一身骚。我柔国与你联盟的事情早晚会浮出水面。那方诺要是死了还则罢了。倘若没死。那我柔国岂不是因你的原因而化作池鱼？” 李继闻言冷笑道：“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你就更应该站在我这边为我出谋划策。说到底。我这么做是为了谁？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我昊国吗？不。天下四极一日不除，我们八国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通过项家这件事我不相信以你的才智不能看出点什么。” “天下四极以前虽然强悍，但也算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虽然偶有相互合作，但也点到为止。可这次呢？为了对付一个项家，竟然四家联合出手。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穆晶晶哪里会看不出这些，只是想到方诺的那些手段，她就生不起一点与之对抗的念头来。倒不是说方诺在清风观里对她做的那些让她感到害怕。那点破事，放到这个层面上来毛都算不上。 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女权。”这玩意就像悬在他们柔国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一般让她不敢有丝毫妄动。 穆晶晶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那你知道我在岚山阁问的问题是什么吗？” 李继闻言立刻来了兴趣：“能说？” 穆晶晶摇了摇头：“虽然不能说，但我能清楚的告诉你。一旦方先生想要对我柔国实行报复，那我柔国将会万劫不复。方先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搞的我柔国伦理崩坏，道德尽丧。不出十年。我乐国就将乾坤颠倒，倒反天罡。届时君将不君，国将不国。而且这个手段就算明明白白告诉了我等，也让我柔国上下防不胜防。言尽于此。还请殿下三思。” “嘶。这么厉害？”李继看着一脸严肃的穆晶晶，不由也信了几分。但同时也越是坚定了他要搞死方诺的心思。这无关个人仇恨，只因立场不同。因此他才会看到项家覆灭后，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毕竟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第625章 八国王室中的一朵奇葩 岿国都城。宰相府。 高毅自从和方诺分别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岿国。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岿国去大恒朝贡的队伍应该早就启程了。他要赶在使团到达大恒之前就追上使团的队伍，并且取代使团的主使官。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和方诺进行下一步接触。 而这一切，都必须要得到他父亲，也就是岿国宰相高天临的许可。 高天临。如今岿国权倾朝野的存在。岿国国君自从被离散谷吓破胆后，就被岿国历代宰相架空了。 事到如今，除了给自己祖宗上坟以外。岿国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和国君没啥关系了。 但有意思的是，岿国和景国的王室一样遭到变故。但岿国的王室却很好的保存了下来，虽然失去了权柄，但王室该有待遇却是一点不差。 宰相府虽然架空了王权，但始终没有踏出最后那一步。这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岿国的宰相制度并非世袭的。 而岿国王室也因祸得福，成为了八国中少有的一朵奇葩。 毕竟没有了权柄的烦恼。众多王子除了吃喝玩乐也没其他追求了。王室中的那些打打杀杀尔虞我诈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就算你登上了王位，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并不会因为你是岿国君王就高看你一眼，甚至成为了国君，日子还未必有之前当王爷逍遥。 毕竟当王爷的时候，没事还能出去走走，可一旦当上国君，那就只能在深宫里造小人了。 因此。岿国众王子对大位个个都是敬而远之，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就装傻充愣，自残卖疯。仿佛成为了国君就像是要了他们命一样。 也正因为这样，这就导致每次先王故去，岿国宰相府就要头疼一阵子。就在别的国家为了大位打的血流成河的时候，岿国宰相则为了请人登基，可谓是手段用尽。哭爹喊娘，求神拜佛。每次都是搞的鸡飞狗跳。在许下不少好处后，宰相府才能勉强忽悠住一个不太聪明的王子继承王位。 不得不说，岿国王室这一大家子能在乱世中混成这副非主流的光景，也着实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被岿国王室这么一搞。就无形中给岿国官场造成了一个“这个位置给狗，狗都不要”的错觉。因此在岿国，提造反是没有前途的。 至于篡位？那更是想都别想。但凡有这种想法的人，都会被同僚笑话的。那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在李继绞尽脑汁想要找出方法避免同室操戈的时候，岿国王室早就不声不响的完成了。世事无常莫过如此。可喜，可叹。 岿国王室虽然倾颓，但并不表示岿国就很弱。恰恰相反。岿国是在八国中少有的能和睆国掰掰手腕子的国家。 岿国地处大恒东北方。南面与攸国接壤，西面直临睆国。东面是碧波大海，北面是万丈雪原。 疆域虽然不大，但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岿国多山。国内山地地形几乎占了八成。而岿国的山和其他国家的山还不一样。柔国虽然也多山，可柔国的山中物产丰富，植被众多。 而岿国的山则全是光秃秃的一片，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至于耕地？呵呵。这玩意在岿国属于奢侈品。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别说普通百姓了。就连权贵也未必有这些玩意。 因此，岿国的人口在八国中也是最少的一家。没办法。粮食的底线在这里，实在养不活太多人。 但话说回来。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岿国虽然没有粮食，可有石头啊！而且这些石头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全是其余国家求之不得的精品矿脉。 无论是常见铁，铜还是稀有的金，银。岿国是应有尽有。靠着这些老天爷赏赐的东西。岿国倒也维持的下去。 俗话说家里有矿，办事不慌。岿国是深刻认识到这个道理的。毕竟在其他国家还要在土里刨粮食的时候，岿国土里可是直接就能刨出金子的。 再加上岿国大力发展军备，刀剑甲胄等器具遍销整个大恒。久而久之，便有了岿国军备甲天下的说法。 没办法，谁让这世上唯一能和岚山阁的工匠相媲美的，也只有岿国的工匠呢？岚山阁里的东西虽然好，但产量实在太低，而且人家大部分好东西压根就不外传。哪像岿国，只要你付得起钱。没什么他们不敢造的。别说什么百炼钢千炼钢了。就算万炼钢岿国的工匠也能给你捣鼓出来。但具体有没有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睆国虽然和岿国相邻。也垂涎岿国的矿产不是一年两年了。可每次除了能抢到一些零星的散矿外，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更何况就算他们抢了一些矿石回去也没用。睆国可没有那个手艺能把矿石中的金属提炼出来。 岿国山多。睆国铁骑就算举世无敌，可进了岿国也只能抓瞎。别说攻打岿国了。能不保证自己的战马在岿国赶路时不受伤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因此岿国也就成了少有和睆国接壤，却还能一直平安无事的国家。 至于打出去？那也别想了。就岿国现在的人口规模。想要侵略别人，那只怕是痴心妄想了。毕竟和岿国接壤的两个国家，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搞定的。岿国和攸国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全是山，一个全是水。一是打了就恐高，一个是打了就晕船。一个比一个恶心。 如果岿国君臣一心只想偏安一隅的话，那他们的小日子虽然和其他几国比起来清苦一点，倒也算过得去。 可偏偏历代岿国宰相都有一颗向外进取的心。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宰相这个位置不是世袭的。 能走到这个位子的人，在岿国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无论是眼光还是心胸那绝对都是个顶个的牛逼。别看岿国王室过的潇洒安逸，没有纷争。可其实是把风险全部转嫁到了宰相府这边。权力所在之处。自然也就伴随着血雨腥风。 高天临。就是现在岿国最大的赢家。也是岿国如今说一不二的存在。 第626章 拓跋宏 “老爷。世子回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高天临的书房禀报道。 高天临正在翻阅着下面官员送来的各项奏报，听到高毅回来，他神色一动：“那逆子回来了？人呢？” “世子就在院外候着。”管家说道。 高天临眉头一挑，不怒自威道：“让那逆子滚进来。” “是。老爷。” 不多时，高毅一脸风尘仆仆的走进书房，见到高天临，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高天临扫了高毅两眼，开门见山的问道：“事情办妥了？” 高毅摇了摇头：“请父亲大人恕罪。事情尚未办妥。” 高天临闻言愠怒道：“没办妥你跑回来干什么？老子当初没告诉过你吗？要是这事办砸了。你以后也别回岿国了。” 高毅听后也是不慌，连忙解释起来：“父亲还请稍安勿躁。静听孩儿容禀。” 接着他就把方诺和他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了高天临。 高天临听后立刻陷入沉思。 良久后，他缓缓开口道：“一内一外？他真是这么说的？” “事关国事，孩儿不敢有半点虚言。” 高天临微微颔首：“想不到我岿国竟然还有两处隐患？” “是的父亲，这是方先生的原话，起初先生说出来时孩儿也不知该如何抉择。先生看出了我的难处，故而才告知了他即将要去大恒朝贡的事情。说是让孩儿回来和父亲商量好后，再去大恒向他询问答案。”高毅立刻打蛇上棍，有意无意的在向高天临讨要差事。 堂堂宰相府世子，天天赋闲在家逗鹰遛狗像个什么样子？在这么下去。他老子就算不废了他，他也要被他那几个兄弟排挤成边缘人。更何况他还不像别人无聊了还能玩玩女人，他高毅有这心却没这力啊。 “嗯，女人什么的就算了。大丈夫应当以事业为重。”高毅每次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高天临斜了高毅一眼，对于他这个儿子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是一清二楚。 “我们朝贡的使团已经走了有四五天了。你赶的上吗？”高天临玩味的说道。 高毅闻言大喜：“赶的上，孩儿就算马歇人不歇，也要在使团朝贡之前赶上队伍。绝对不会辜负了父亲大人的期望。” 高天临闻言也不回话，而是取出一张白纸，自顾自的写起了什么。 大概一刻钟后，一封书信被他塞进一封信笺当中，在信封口打上火漆，然后盖下他宰相府的大印便递了过去。 “这封信，你亲手交给方先生。先生看完后自然就明白为父的意思了。” 高毅接过信，不明所以：“父亲，那我们岿国到底是应该选内还是选外？” 高天临摇了摇头：“你很好。虽然你之前擅作主张白白浪费了一次宝贵的机会。但能亡羊补牢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你现在的差事是去朝贡，顺便送信，至于其他，你就无需多问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事不该你知道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明白吗？” 面对高天临对自己的敲打，高毅恍然大悟。想想也是，一个能左右岿国生死的问题，怎么能轻易让外人知道？之前在岚山阁那没的说，可既然现在有重新选择的话，那高天临绝对不会放任除他以外第二人知道这个秘密，哪怕这个人是他儿子也不行。 毕竟谁也不知道方诺会说些什么。万一这个隐患就是他宰相府本身呢？高天临这种经历过无数斗争才走到这一步的老狐狸，是绝对不会放任一切意外情况发生的。 “是。孩儿明白，孩儿一定亲手把信交到方先生手中，如有懈怠。孩儿提头来见。”高毅保证道。 高天临满意的点了点头：“去见见你娘，和你娘吃顿饭，收拾一下就尽快出发。走的时候为父会给你一道公文，等你见到我国使团后，你便能第一时间接手使团事务。但你记住，接手使团后你虽然名义上是主使官，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干扰使团的常规运作，给你这个身份，是让你能更方便的和方先生接触。而不是去使团指手画脚的。听清楚了吗？” 高毅闻言满口答应下来，对于这个主使官的位置他是一点都不稀罕。再说了。朝贡这种事情他又不熟悉，他一个外行人吃饱了撑着才会去多管闲事。 “孩儿晓得了。孩儿绝对不会干扰使团的正常运作。孩儿就是个甩手掌柜，使团该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 高天临微笑着摆了摆手：“去。为父等你的好消息。” “是。孩儿告退，父亲大人还请保重身体。”高毅给高天临磕了三个头后，就面君而退。 高毅走后，高天临独自在书房喃喃自语道：“呵呵，麒麟才子。希望你真有传说中说的那么神。否则老夫不介意趁机一脚踩死你。” 与此同时。 睆国王庭也正上演着类似的一幕。 “王兄，你找我？”拓跋力掀开王帐迈步走了进来。 帐内一中年汉子闻言缓缓转身，对着拓跋力展颜一笑：“王弟来了。坐。” 拓跋宏。睆国可汗。睆国至高天一般的存在。也是许幼翎口中的所谓天下三大高手之一。 拓跋宏身高九尺，阔脸圆腮。眼如铜铃，掌若蒲扇。臂膀处肌肉鼓胀，太阳穴则高高隆起。外翻的两只耳廓导致双耳形成了不自然的变形。 如果说天师府的老天师擅长的内家功夫的话。那么拓跋宏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家高手。光那体格往你面前一站，一般人不用打就先跪了。 此时正值睆国一年一度的狩猎季。拓跋宏便率领部下亲卫，亲赴草原狩猎。 袒胸露乳的拓跋宏撕下一条鹰腿，亲自递到了拓跋力面前：“这是摘星手刚刚射下的鹰隼。来，王弟尝尝。” “多谢王兄。”拓跋力俯胸一礼，便接过鹰腿大快朵颐起来。 兄弟俩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肉，吃的好不快活。拓跋宏虽然贵为睆国可汗，可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一点斯文的样子。 只见他一手拎着陶罐大口灌着酒水，一手用袖子擦掉口角上的油渍。说到高兴处，还会高歌一曲，说到气恼处，便立刻拍案骂娘。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没有丝毫做作。 第627章 最没有安全感的国家 “乐国发生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拓跋宏一边切着羊肉，一边对拓跋力问道。 拓跋力点了点头：“都听说了。要不是臣弟再三确认，臣弟都以为这消息是别人胡编出来的。乐国虽然离我们睆国很远，但项家是什么人，臣弟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对此怎么看？说到底，我睆国也就你和方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了。”拓跋宏把一大块羊肉递到了拓跋力面前。 拓跋力对此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拿起来就啃，边啃还边说道：“什么一面之缘，那家伙从头到尾都带着个面具，谁知道他长得人模狗样啊？不过话说回来。他能在八国使臣面前侃侃而谈，还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就很见其能力了。臣弟当初就是一时不察，就招了他的道。” 拓跋宏莞尔一笑。伸出一只油腻的大手在拓跋力肩膀上拍了两下：“哈哈哈，王弟本就是豪爽的性子，和那种书生掉书袋，招他的道也实属正常。其实他搞掉项家我到不觉得奇怪，毕竟能写出《八国论》的人，要是连这种能力都没有，那还真就名不副实了。我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远比什么项家要严重的多。” 拓跋力面色一凛，严肃道：“王兄说的可是离散谷？” 拓跋宏点了点头：“是啊。离散谷。一个挥之不去，除之不掉的地方。都说我睆国铁骑天下无敌。但其实你我都知道。没有和离散谷正式过招之前，这个天下无敌还是存疑的。哪怕我睆国上下有信心荡平八国。但也不敢说就一定能胜过离散谷。毕竟离散谷的战绩，那一次不是惊颤世人？我睆国左突右撞，也没踏出过草原一步，可离散谷却已经先我们一步，行了灭国之举了。” “虽然事后他们并未在景国多做停留，可就这份战绩，也足矣让我睆国望尘莫及。就算我睆国最勇猛的儿郎，在提起离散谷时，心里都是带着一份怯意的。” 拓跋宏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因为离散谷完全处在他们睆国境内。如果离散谷真有什么异动的话，他们睆国首当其冲。 “王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离散谷才多少点人？满打满算可用之兵也不过十万。如何能和我睆国几十万铁骑，十几万控弦之士相提并论？真要是打起来，不是臣弟狂妄。臣弟愿独领一军，荡平离散谷。也好让世人看看，这天下到底谁才是老大。”拓跋力一脸自信的拍着胸脯说道。 拓跋宏很满意拓跋力这种志气高昂的状态，他拍了拍手，示意你别这么激动。 “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正面厮杀，那我们睆国自然不惧。靠人堆也能把离散谷堆死。可离散谷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离散谷的要塞你也不是没看过。那是靠人多就能攻下的吗？更何况大恒的前车之鉴在前，大恒不就是拼了命的想要拿下离散谷而不得，结果才让我们八国做大的吗？” “我睆国如何还会去走大恒的老路？你可别忘了。这些年我们睆国可没少四处树敌。幕国和攸国虽然都是软蛋，但他们不介意在我们和离散谷胶着的时候在背后咬上我们一口。更何况现在的离散谷已经不是之前的离散谷了。如果说之前的离散谷还是各自为战的话，那么这次天下四极联合出动，就表明了其他几家的态度。” “你从岚山阁带回来的那个答案你自己也清楚。如果在关键时刻，岚山阁和离散谷双管齐下？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拓跋宏说道。 “这。。”拓跋力不说话了。他们武力虽强，可短板也同样很多。他们有着八国中最广袤的领土，却也有着最长的边境线。 由于边境线太过漫长，哪怕他们睆国人口再多，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要以为睆国天生就是这么富有侵略性。 之所以他们四处侵略，其最根本的出发点，还是要给其余诸国造成一个他们睆国就是个战争狂的假象。 他们睆国可不像其他国家那样有天险可守。茫茫草原一望无际，但凡他国想要入侵睆国，那真的就是长驱直入了。 这也就造成了睆国一个独特的现象。睆国不像其他诸国那样有个固定的国都。一个固定国都对于无险可守的睆国来讲，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于是他们可汗在哪里，哪里就是国都。 正所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们想要在大争之世活下去，就必须不停的发动战争，只有把周边国家打服，打怕，让所有人都产生他们睆国就是一群战争疯子。他们才能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不要以为幕国一帮和尚和攸国一群水手就人畜无害，一旦他们睆国虚弱时，王八也能上岸，骆驼也会吃肉的。 因此，睆国为了保持自己国家的战力。父死子继那一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兄终弟及才是睆国的归宿。毕竟睆国随时都需要长君在位，而且这个可汗一定要能打，一定要强硬。懦弱的人是在草原得不到怜悯的。哪怕你是可汗的儿子也不行。 别看睆国地盘大，但人口却是不多，睆国的人口也就仅仅比岿国强一点点。但岿国才多大地方？人少也是应该的。用地广人稀来形容睆国是最合适不过了。 可睆国人口虽然近乎垫底，但可战之兵却是在八国中最多的。无他，全民皆兵而已。草原上的汉子，但凡成年，就是一个天生的战士。这也就是他们敢于屡屡侵犯其余诸国的底气所在。 但成也武力，败也武力。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睆国好死不死，邻国全是克他地形。使他数百年了，都无法向大恒腹地有所寸进。 一边是幕国的沙海，一边是攸国的汪洋，如果再加上岿国的山地，睆国是想死的心都有。 但话说回来。为什么睆国的邻国全是这种奇葩呢？还不是因为不是奇葩的国家，早就成了睆国的领土。说到底，这种局面也全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第628章 拓跋友荣 “那不知王兄是什么意思？臣弟能做些什么吗？”拓跋力恭敬的对拓跋宏问道。 拓跋宏拍了拍手，然后把手上的油渍在自己身上的皮毡子上擦了擦。 “这不是要朝贡了吗？为兄希望你再辛苦一趟。跑一趟大恒。” “去大恒朝贡？”拓跋力疑惑的问道，毕竟朝贡这种小事，哪需要他亲自跑一趟啊。随便找个官员去应付一下不就得了。 “嗯。之所以让你去，是想让你借着这次朝贡的机会探听一下其余几国对乐国这次事情的看法。天下四极动作这么大，其余诸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八国之间打打杀杀那是八国的事情，可要是这四家不守规矩想要掺和进来，那我们八国就要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了。”拓跋宏说到这里，面露狰狞。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生。 拓跋力明白他王兄是什么意思了。 “那方先生的事呢？我们要不要管？”拓跋力其实对方诺还是有些发怵的。 拓跋宏淡淡一笑：“他这个人，是个变数。天下四极突然一反常态，其实和他脱不了关系。本王知道，这天下想杀他的一定很多。但这些人中，却不包含本王。” 拓跋力诧异的看着拓跋宏。不明白自己王兄怎么突然间这么好说话了。 “臣弟不明白。莫非王兄是怕方先生对我草原不利？” 拓跋宏摇了摇头：“锦上添花永远比不过雪中送炭。我要是你，我就借着这次朝贡的机会，有意无意的去挑拨其余七国和方先生的关系。但是一到关键时刻，你就选择毫无保留的站在方先生这边。以此来表达我草原对先生最大的敬意。” 听到这话，拓跋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准备直接刨坑把七国都埋了啊。可是这么复杂的事情，他能办到吗？拓跋力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让他杀人可以，可让他去运筹帷幄，那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拓跋宏似乎看出了拓跋力的顾虑。大笑道：“放心，这种费脑子的事情用不着你去想办法，这次朝贡，我会让拓跋友荣跟你一起去。你这个左贤王，只需要起到表态的作用就行了。其余的事情，友荣会想办法。” “友荣别吉?也去？那可太好了。有友荣别吉?在身边，那臣弟就不做他想了。放心王兄，你的心意臣弟明白了。臣弟一定把事情给办漂亮了。”拓跋力保证道。 拓跋友荣。拓跋宏幼女，草原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自小就受到了拓跋宏的万千宠爱。和其他草原人不一样，拓跋友荣自幼就对刀剑无感，反而极度痴迷于诗书礼乐。是草原上为数不多的智者。 如果他是男人的话，她这种行为必定会惹来拓跋宏的不快。草原上的汉子不拿刀枪，拿起书本那就是数典忘祖。可她身为女儿身就不一样了。对于草原人上的人来说，如果什么时候需要家中的女眷也拿起刀枪的话，那就是男人的无能。 因此，拓跋宏不但没有反对拓跋友荣学习这些诗书礼乐，反而帮她收集各国的文章典籍给她翻阅。久而久之，拓跋友荣就渐渐成为了拓跋宏身边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很多关于草原的政策和改革，都是出自她的手中。 拓跋友荣如此得宠，他那些兄长的非但没有嫉妒，反而一个个都对拓跋友荣宠爱有加。毕竟身为女儿身的她，是永远和可汗之位无关的。但她的才华却是有目共睹的。不管今后谁做了可汗，搞不好都离不开她的帮助，因此提前和她搞好关系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拓跋宏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我们睆国的示好，只是方先生本人有效。至于岚山阁也好，天下四极也罢。我们都是要站在八国的立场上看待问题。明白吗？” 拓跋力隐隐有些理解他王兄的意思了：“明白，反正到时候有什么搞不懂的，我就问友荣别吉?就是了。别吉?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保准错不了。” “呵呵，友荣也大了。也该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了。她的志向不在草原，而是在更广阔的天下。你这一路，可要全力护着她啊。差事可以办砸，但友荣必须给本汗全须全尾的带回来。清楚吗？”拓跋宏严肃道。 拓跋力闻言立刻跪下：“可汗请放心，无论是谁想要伤害友荣，就先要从臣弟的尸体上踏过去。友荣若是受到半点伤害。臣弟以死谢罪。” 拓跋宏莞尔一笑，上前把拓跋力扶起，拍着他的肩道：“朝贡的物资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休息一晚，明日就可以出发了。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和我说。” 拓跋力摇了摇头：“臣弟别无所求。” “好，干了这杯。王兄就祝你此行一帆风顺了。”说着他就提起两坛酒。递了一坛给拓跋力，然后两人纷纷仰头痛饮了起来。 “别吉?，外面风大，当心受了风寒。还请别吉回帐内歇息。”一个婢女跪在一白衣女子身后恳求道。 “退下，草原人怕什么风寒？你当本别吉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吗？”白衣女子厉声喝道。 婢女不敢多言，只是拿出一件披风赶紧给白衣女子披上。 女子这次倒也没说什么，紧了紧肩上的披风，仰头向天上的无数星辰望去。 此女正是拓跋宏的幼女，拓跋友荣。所谓别吉，在草原中是公主的意思。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拓跋友荣沉声问道。 “回别吉的话，一应行装奴婢都已打点完毕。只待明日左贤王启程。”婢女回道。 拓跋友荣微微颔首，想了想又吩咐道：“你再去给本别吉预备几套七国的服饰，哪国的都不能缺。” 奴婢闻言，当即领命：“是，奴婢这就去办。” 婢女走后，拓跋友荣看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辰喃喃自语道：“这天空中这么多星辰，可最耀眼的却只有一颗。麒麟才子？你是否是那天下间最耀眼的那一颗呢？” 第629章 刘崇布法 幕国。王都城郊大报恩寺。 今日的大报恩寺可谓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因为就在不久前，幕国君王刘崇对全国颁布诏书，说是在大报恩寺，要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法会。 这次法会与以往不同的是，只要是幕国臣民，无论身份高低，年龄大小。只要心怀虔诚，心中有佛。都可以来大报恩寺观礼。 此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幕国上下一片震动。 大报恩寺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只有高官显贵，王族公侯才能涉足的地方。什么时候对他们这些泥腿子开放过？ 别说开放了。但凡你一个平民百姓，想靠近一点大报恩寺，都会被寺内的僧众斥退。若是期间有半分怠慢，轻则一顿暴打，重则丢了性命。 佛曰众生平等，可在幕国礼佛，那尊卑上下却给你分的明明白白。这无疑是对佛门最大的讽刺。 自从刘崇的诏书颁布全国后，这些日子从幕国各处赶来大报恩寺的信众那是络绎不绝。到了今日。大报恩寺门前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 据小道消息传言，此次法会是由国君陛下亲自主持，以表达陛下对佛祖的崇敬之情。如此劲爆的消息，彻底点燃了所有信徒的热情。 幕国虽然世代礼佛，可还从来没有国君陛下亲自主持法会的先例。如今这场法会，算得上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若不是大报恩寺门前有无数兵丁在维持秩序。怕是这些信众早就为了一个位置打出狗脑子了。 辰时一到，刘崇的銮驾在一支禁军的护卫下，有条不紊的出现在了大报恩寺的门前。 无数信徒看到刘崇的銮驾，纷纷跪地高喊陛下。 和之前那次来大报恩寺不同的是，这次在寺门前，并没有一个寺内高僧前来接驾。 刘崇缓步踏出銮驾，对着面前的万千子民和蔼的挥了挥手：“众卿家平身，今日寡人与民同乐，共襄盛举。实乃我幕国一件值得纪念的大事。相信千百年后。今日这场法会，都会被世人铭记。” “陛下慈悲。阿弥陀佛。”下方信徒一律口称佛号，显得无比虔诚。 刘崇听到这声佛号，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便再次踏上了銮驾。 “走。寡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主持这场法会了。”刘崇说出这话时，脸上说不出的兴奋。 随着刘崇进入大报恩寺后，外面的无数信徒纷纷观望，期待着什么时候能把他们也放进去。毕竟谁不想亲自去大报恩寺里面沾染一下佛祖的仙气呢？ 不过这种期待很快就实现了。没让他们等多久。在寺门口就出现一群太监。 这些太监分散开来后便走向人群，然后随意在人群里挑选了起来。只要被这些太监点到的人，便有资格进寺内观礼。 而这些被选中的人，什么样的身份都有。有衣衫褴褛的老农，有身着华服的公子。有年迈的老妪，也有俏丽的娘子。 当这些人知道自己有资格进去观礼后，一个个跪下叩拜佛祖显灵，却压根忘记了真正放他们进去的人是刘崇。 看到这种情形，很快就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主动上前和那些太监套近乎，他们有的拿出银票贿赂，有的则是直接奉上金银，为的就是能求得一个进入寺庙的资格。 可这些太监似乎早就被人叮嘱过了一般，对这些巨额的贿赂视而不见，依旧有条不紊的挑选着他们认为适合的人选。 这种举动，很快就引起一些人的不快，纷纷对着这些太监破口大骂，说他们这些不洁之人玷污了佛门清净。 不过很快这些声音就消失了。在几十个人头落地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对这些太监的行为指手画脚了。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待这些太监们的随机挑选。 在选了大概一两千人左右，太监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向侍卫统领交差之后，这两千人便在禁军的看护下，陆陆续续进了大报恩寺观礼。 其余没有被选中的人，一个个在外面哭天喊地，仿佛这一刻，他们都是被佛祖抛弃的弃儿一般。 听到外面传来的回报，刘崇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刘煜说道：“你看明白了吗？这些人已经没救了。他们认为他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佛祖给的。就算寡人把幕国治理的再好，那也是佛祖显灵。和寡人的殚精竭虑没有丝毫关系。呵呵。” 刘煜也是面色铁青，他知道佛门危害大，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说到底，他贵为世子，终究还是离百姓太远了。他也不明白一个道理，日子越是过的糟糕的人，越是会把盼头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信仰上面。 因为哪怕穷尽他们一生，怕也是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唯有期盼投胎转世换个好人家，才能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法会都准备好了吗？”刘崇抬头看着大雄宝殿里的佛像问道。 “父王放心，全都准备好了。这次他们一个都别想跑掉。”刘崇面露狠厉的说道。 刘崇高兴的点了点头：“很好，既然这些秃驴和寡人不同心，那寡人就只有勉为其难的送他们去见佛祖了。哎，寡人还是心善，如此体面的把他们送走，也算是回报他们多年来礼佛积攒下的阴德了。” 刘煜闻言也大笑起来：“父王慈悲，要说真佛，这幕国也只有父王你这一尊真佛。那些泥塑佛龛，怎敢与父王相提并论。若不是我幕国好心收留他们。什么佛祖菩萨，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化缘呢。还能让他们有这么风光？” 刘煜这话，直接说到了刘崇心坎里：“记住，幕国可以礼佛，但真佛真能出在我刘家。现在是寡人。来日便是你刘煜。你说谁是菩萨，谁就是菩萨，你说谁是罗刹，谁就是罗刹。言出法随，令行禁止。不服管教的，就提前送他们去见佛祖。” “孩儿谨记父王教诲。”刘煜躬身道。 刘崇微微颔首：“走。这出大戏也该上演了。等了这么久。寡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罢，刘崇就在刘煜的搀扶下，缓步走出了大雄宝殿。 第630章 燃身供佛 “幕国陛下诏令。我幕国归心于释，上下礼佛。今日寡人特率幕国臣民，亲办法会，以供佛祖慈悲之心，愿佛祖保佑我幕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钦此。” 一个太监拿着诏书，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朗读了起来。 “陛下圣明。”台下无数官员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口颂佛号，一个个虔诚无比。 只是有些人对此情形却发现了一些异常，毕竟到目前为止，除了看到一些小沙弥和一些不入流的比丘之外，寺内高僧到目前为止却是一个未见。 刘崇看着台下人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愠怒。不过他把这层愠怒压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 只见刘崇退去王服，换上袈裟。再把僧帽戴上后，还真有那么一点得道高僧的风范。 他缓步走到一个法坛面前。先恭敬的点燃了三支香。焚香过后，他给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刻对下面众人说道。 “《梵网经》四十八轻戒之第十六条说：“若烧身、烧臂、烧指；若不烧身、臂、指供养诸佛，非出家菩萨。” “《大佛顶首楞严经》卷六说：“其有比丘发心决定修三摩地，能于如来形像之前，身燃一灯，烧一指，及于身上爇一香炷，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 “《法华经。药王菩萨本事品》中说：“有一切众生喜见菩萨烧身、烧臂供养诸佛。” “《檮杌闲评》第五十回：“老僧道：‘你心既虔，今夜你们可燃指为香，夜静时叫你们见些光景。’三人果将中指剖开，用清水洗净，将麻紧裹，加上清油，三更时点起。” “《法华经·药王菩萨本事品》有云。药王菩萨前身名唤“一切众生喜见菩萨”。他因为乐修苦行而得现一切色神三昧。得到这种三昧，生起大欢喜心，就进入三昧中。以各种妙花妙香供养佛。供养完毕，自念不如以己身供养，于是服食妙香，又把自己的身体涂上香油，燃烧身体，布施供养于佛。” 这太监开口就是一段段经文选读。这些经文，听在一些深谙佛法的人耳中，宛如炸雷。这些经文句句不离佛法，可句句要人性命。 果然，那太监念完经文后，便继续说道：“如上述经文所言。凡是得道高僧，菩萨，罗汉。均有染指供佛，燃身供佛的虔诚壮举。想我幕国礼佛多年，还从未对佛祖有如此虔诚之举态。陛下得知后，深感惶恐，唯恐怠慢了佛祖，怕佛祖因此而对我幕国降下惩罚。” “故而，陛下今日特地办此法会，就是为了效仿先贤，行那燃身供佛的壮举，以向诸天佛陀表明，我幕国上下，均是虔诚如一。心向佛祖。阿弥陀佛。”这太监说完后还喊了句佛号，显得尤为滑稽。 可现在却没有人去关心这太监滑不滑稽的事情了。燃身供佛？这尼玛不就是直接把人烧死吗？ 一些懂门道的官员，立刻就明白刘崇这个法会是要干什么了。这哪是什么礼佛啊。这分明是要灭佛啊。 但他们就算知道了，又能说什么呢？毕竟这些东西是明明白白写在各部经书里的。你能说这玩意不对？但凡有人敢现在跳出来阻止，那想都不用想，立马就会被刘崇扣上一顶不尊崇佛祖的帽子。 这手阳谋玩的实在是毒辣。为此，他竟然还特意打着佛门的名号大张旗鼓的搞一个法会？ 刘崇此刻站在高台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如今的幕国朝廷中，对佛门那帮秃驴深信不疑的人大有人在。别的事情还好说，可一旦牵扯到佛门，这些官员虽然不会明着反对，但暗地里都会阳奉阴违。 佛门势大，在幕国扎根数百年，想要完全除掉他们是不太现实的。毕竟这里面除了信仰之外，还牵扯到众多利益。 既然不能在明面上除掉，那就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你们这些秃驴不是自诩得道高僧吗？那好。燃身供佛了解一下？你不燃一下都显得你不虔诚，你身为高僧都不虔诚，那你还怎么服众啊？ 众僧表示，陛下，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虔诚，我出家前就是杀猪的，现在手艺还没荒废呢。 刘崇表示，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去佛祖那里，亲自听佛祖诵经来感化你之前的杀孽。 于是乎，一场明面上礼佛，但实际上的灭佛的举动，在刘崇的精心安排下，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刘崇先是借着请教佛法的理由，把幕国境内大大小小有名的寺院主持，方丈都招到国都来。 等人来了后，二话不说，直接拿下。但这拿下，并非是像对待犯人一般拿下。而是打着为国祈福的旗号，让这些高僧亲手誊抄佛经。 并且在誊抄佛经的时候，给了他们高到离谱的待遇。 这些所谓的高僧听到有这好事，便一个个满口答应了下来，满心欢喜的开始誊抄经书。而刘崇给他们准备的经书，无一不是大部头的皇皇巨着，单靠他一个人抄。没个一年半载的别想抄完。 抄经书是假，用这个理由留住他们是真，等陆陆续续各方高僧齐聚国都时，刘崇就图穷匕见了。 直到有一天，刘崇直接不装了。他把这些所谓的高僧齐聚一堂，说是要举办一届前所未有，古今罕见的盛大法会。并且为了表示虔诚，这次他要亲自主持。希望各位高僧能积极配合。 众僧闻言，无一不是兴奋非常。纷纷举双手双脚的赞成。 岂不知，等刘崇说出法会要他们燃身供佛后，他们一个个全傻眼了。 妈呀，我当和尚已经是违背祖宗的决定了。你还要我燃身供佛？谁爱供谁供，反正贫僧不供。贫僧自己还要人供呢，哪有功夫去供佛？ 可现在是众僧，已经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了。刘崇也不打杀他们。只是对他们淡淡的说了一句：“寡人的诏令已经昭告天下了。你们其中有谁不愿意侍奉佛祖的，现在站出来，寡人自然不会强求。但你们这些人的名讳，寡人会让幕国上下所有的信众都一一知晓。也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眼中的所谓得道高僧，只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贪生怕死，不敬佛祖，不尊教法的异端。至于具体怎么选，诸位高僧你们就自己看着办。” 第631章 送高僧上路 随着太监向众人说明此次法会的宗旨后，与那些参透刘崇做法官员不同的是哪些百姓。 这些百姓，或者说信徒。一个个都显得狂热无比。听到这些得道高僧要燃身供佛。他们纷纷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们是真信这些的，不然怎么只有得道高僧才有这资格呢？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人的信仰不虔诚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些人。就是刘崇借来的势。 你们佛门不是在民间有影响力吗？行。那就让这股影响力反噬给你。现在你们这些秃驴当着这么多信众的面，敢反悔个试试？ 信不信他们但凡敢退缩一步，这些信徒会把他们这些秃驴当场撕碎。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崇要放开名额，任由全国各地的百姓前来观礼的原因。而且这些百姓看似是那些太监在外面随机选的，但其实都是提前早就物色好的人选。 这些人选，无一不是在当地有名的狂信徒。对佛门的那个虔诚啊比对自家老妈子还要用心。 有这些人在旁观礼，但凡发现有人敢对佛祖不敬，他们是真敢拼命的。正所谓一报还一报，你佛门培养出的这些奇葩，想不到终究有一天会变成套在他们脖颈上的最后一道枷锁。 很快，一支豪华到极致的高僧队伍，在禁军的护卫下来到了殿前广场。为首之人，正是大报恩寺的玄空方丈。 玄空方丈双目紧闭，面上无喜无悲，口中轻诵佛号，仿佛已经认命了。 而玄空身后跟着的人，表情却不一而足。有惊恐，有失落，有胆怯，有无惧。有的暗自垂泪，有的则仰天大笑。畏畏缩缩者有之，坦然面对者有之，暗自祈祷者有之，四处张望者亦有之。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更何况还是最惨烈的烧死。哪怕他们当中真有得道高僧，也没几个希望自己是这种死法。 他们明知道刘崇这个局是摆明了要他们去死，可他们却做不了任何辩驳。 经书上的能有错？你是不是在质疑佛祖？ 再加上下面两千多双殷殷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纵然他们有一肚子苦水，一肚子冤屈也无从诉说。 宗教是把双刃剑。在你用这把剑砍向别人的时候，就别怪别人也用这把剑来砍你。 以前这些秃驴不觉得，因为他们是持剑者。可一旦把他们位置调换一下，他们就知道怕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贫僧。贫僧不想死。贫僧不想死啊。”终于有人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绷不住了。推开人群噗通一声跪在刘崇的面前。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哗然。信众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看向这人的眼神渐渐充满了狠厉与不屑。 刘崇见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而是对旁边的太监问道。 “这位大师是何人？又是在哪里常住？” 太监闻言立刻答道：“这位大师法号圆通。乃介凉县人士。现为汝青寺住持。” 刘崇淡淡一笑：“介凉县？呵呵。下方可有介凉县百姓？” 随着刘崇的问话，下方很快就走出几人应道：“陛下，我等均是介凉县人士。” 刘崇点了点头：“这位圆通大师就交给你们了。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你们介凉县近些年来有诸多不顺，尤其是去年的沙暴，汝县受灾颇重。以前寡人还不明所以，现如今，寡人总算是知道原因了。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盖这位圆通大师所为。定是此妖僧不敬佛祖，触怒了上苍。才会对你介凉县降下灾祸。” 此言一出，那几个介凉县出来的人纷纷咬牙切齿的看向圆通。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圆通现在的行为就是对佛门最大的背叛，难怪他们县三年一小灾，五年一大灾的，原来根源在这啊。 而那位圆通大师，早已吓的面如土色，他又不傻，如何不明白刘崇这诛心之言对他的伤害有多大，燃身供佛虽然也是死，但好歹还能有个好名声，可现在同样要死，死后还要遗臭万年。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刘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对身边的禁军说道：“拉下去，把他交给那几位介凉县的义士处理便是。寡人早就说过，这个法会来去自由。并不强迫任何人一定要参加。” 很快，圆通大师就被禁军拉死狗一样的被拽了下去。可刚一下场，他就被那几个介凉县来的人群殴致死。不带一点犹豫的。 在这些狂信徒面前，这种异端是死不足惜。 “你们还有谁想退出就现在说，寡人绝不拦你们。”刘崇对着其他的高僧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阿弥陀佛。”众僧口念佛号，似乎已经认命了。 不认命行吗？看似有的选，其实根本没得选。 “陛下好手段，老衲认栽了。”玄空此刻终于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你说你要第一个上？哎呀，还得是玄空大师觉悟高啊。不愧是大报恩寺的方丈。来人啊，伺候大师供佛。”刘崇大手一挥，便示意禁军点燃火堆。 “你。。。”玄空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可还没等他再有动作，两个禁军就一左一右把他架上了火堆前的高台。 看着台下熊熊燃烧的大火。玄空心如死灰。仰天长叹一声，便纵身跳了下去。 这一跳，立刻就引起了台下信众的连连叫好声，紧接着就是梵音阵阵。不管会的还是不会的，都把那往生咒诵起。欲要为玄空方丈送行。 有了玄空带头，下面的事就好办了，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在禁军的押解下，一一被投入了火堆当中。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贪生怕死，跪地求饶之辈。但这些人的下场，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 如果你不想体面，那刘崇就帮你体面。今日谁要是敢对佛祖不敬，他刘崇第一个不答应。 而台下跪着的那些官员，却和那些狂信徒看到的却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一个个都被刘崇的手段吓的两股颤颤，冷汗直流。 第632章 后续 “哈哈哈哈，痛快，实在太痛快了。寡人有多少年没有像今日这般痛快了。”御书房内，刘崇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恭喜父王，贺喜父王。父王此次，终于为我幕国去除了一大毒瘤。”刘煜急忙拍马屁道。 “呵呵，说到底，还是王儿你的功劳最大，如果没有你当初从岚山阁带回来的那个答案。父王还真一时半会对这些秃驴没什么好办法呢。”刘崇称赞道。 刘煜闻言心中一喜，恭敬道：“父王谬赞了，替父王分忧，本就是儿臣的本分。当不起父王夸赞。” 刘崇现在心情不错。看刘煜也更加顺眼了。他摆了摆手道：“寡人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你也无需推脱。这些秃驴在幕国盘根错节数百年，没有正当的理由就连寡人也拿他们没办法。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除非寡人和佛门彻底撕破脸，把他们这些秃驴杀干净才行。可如此一来，我幕国上下就要风雨飘摇了。哪像现在这么痛快，头头脑脑的一扫而空，剩下那些虾兵蟹将再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 刘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灭佛不是简单的把和尚干掉就行的。民间信仰盛行，所有百姓从出生开始就沉浸在这个环境中长大。衣食住行都离不开佛门的影响。久而久之，想要灭佛，就等于是在灭自己。 谁都知道长在身上的毒瘤用刀割掉就好了。可现在毒瘤已经长到你脑袋上了，就问你还有没有胆子割。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煜在岚山阁向方诺提出的问题便是如何解决他们幕国佛门尾大不掉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方诺也没什么好办法。按照原本他那个时空的历史来借鉴的话，基本上都是杀字当头。管你什么高僧还是大师，统统一刀宰了。 可幕国的情况明显和他之前的时代情况不同，生搬硬套是没用的。于是他就给刘煜出了个损招。那就是燃身供佛。 打着佛门的旗号去灭佛。任谁也挑不出理去。比起乱杀一气，这种手段可以说要温和的多了。 等这些头头脑脑都处理掉后，要是幕王再稳定不住局面，那他这个国君也算是白当了。 如今看来，刘崇是完美的复刻了方诺当初给的计划。把那些所谓的高僧，一股脑的扫荡殆尽。 不但让幕国众多寺庙都空出了高位，还能借此机会抄没一些寺庙的庙产。而这些被空出来的高位，刘崇自然会安排自己人顶替上去。从而间接的掌控这些寺庙。成为名副其实的幕国真佛。 “父王？那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刘煜的意思是，还要不要继续对佛门追击。以图谋更大的回报。 刘崇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佛门虽然贪婪，但就目前来说，对我幕国还有用处。那些脏活累活有他们这些秃驴去干。朝廷的骂名会小很多。如今这些高僧一死，今后寡人想对哪个寺庙动手就能对哪个寺庙动手。有这些寺庙在。我幕国就等于有数不尽的财富藏于民间。而且这些财富妙就妙在，寡人想取时随时可取。取了也不会造成民怨沸腾。懂吗？” 刘煜秒懂。说白了同样是对百姓进行剥削，可中间却用佛门做了道防火墙。剥削你们的那些秃驴，和朝廷有什么关系？ 可真等朝廷要用钱了。或者说刘崇要用钱了。直接抄了你这个庙，直接把庙产充公就完事了。如此一来，这些和尚剥削来的钱财不但转移到了刘崇的手中，还间接的在民间赚取了一分名声。只有百姓什么都没捞着，最后还要谢谢刘崇大恩大德。这么好的事情，你让刘崇怎么可能放弃？ “我们下面要做的是尽快整合那些僧兵，等整合好后，让他们去攻打昊国。趁着昊国内乱，能占多少便宜就尽量占多少便宜。打的下城池最好，打不下来这些僧兵死光了也不心疼。明白吗？”刘崇交代道。 “明白。孩儿明日就着手去办。”刘煜领命道。 刘崇微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你这个世子出面不好。既然是僧兵。让他们自己人去办就行了。” 刘崇话音刚落，书房外就传来一个太监的禀报声：“陛下，空见大师求见。” 刘崇闻言，面色一喜：“哦，空见来了？快快有请。” 空见大师，就是陪刘煜当初一同上岚山阁的那个和尚，同时他也是大报恩寺玄空长老的弟子。 之所以他还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在事发之前就预感到佛门要遭大劫。早早的就投靠了刘崇。 如果没有空见从中引路，全国的那些高僧为何会齐聚都城？还不是因为他出身大报恩寺，还是玄空长老高徒的缘故。 有一个如此身份的人在刘崇身边当二五仔，佛门想不死都难。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陛下。”空见身着一身锦红袈裟，举止恭敬的向刘崇道了声佛号。 “空见方丈，寡人等你很久了。来人啊，给空见方丈看座。” 没错，现在空见已经是大报恩寺的方丈了。刘崇不是个小气的人，不会干那种想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 大报恩寺的高层如今都死绝了。于情于理也就空见辈分最高了。而且空见现在也是刘崇的自己人，因此让他做这个方丈也在情理之中。 “贫僧多谢陛下。” 落座后，刘崇开门见山的说道：“寡人征昊在即，不知方丈此来，可是有好消息告诉寡人啊？” 空见微微颔首：“如今我大报恩寺五千僧兵均已枕戈待旦，只需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奔赴前线。贫僧虽是出家人，但能为君分忧，为国出力，也是贫僧的荣幸。另外。贫僧还去信给了各地宝刹。让他们也纷纷出兵应和贫僧。相信这些高僧大德得知这个消息后。定会竭尽所能，鼎力相帮。” 刘崇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二五仔办事还是这么死道友不死贫道：“好。空见大师果然是国之栋梁。若是攻昊有成。大师当记头功。” 空见闻言缓缓摇头：“贫僧乃是出家人。是非功过如过眼云烟。阿弥陀佛。” 刘崇暗骂这秃驴一声虚伪，但表面上依旧做出一副非常欣慰的样子。一时间，两人握手长谈，好不融洽。看的一旁的刘煜是频频点头，心道：“还是父王更虚伪一点啊。我应该多学着点才是。” 第633章 刘崇教子 空见只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就借故离开。刘崇对此也不挽留，还亲自把人送到了书房门口。以此来表示对他的看重。 空见走后，刘崇面露不屑的对刘煜说道：“王儿，看到了吗？这就是佛门的嘴脸。这死秃驴卖主求荣都做的如此心安理得。可见在他们这些人心中，压根就不存在什么道义和忠诚。谁给他奶吃，谁就是他娘。寡廉鲜耻到了极点。” “那父王为何还要用他？”刘煜问道。 刘崇淡淡一笑：“王儿你记住，用人，和道德无关。君子有君子的用法，小人则有小人的用法。用人的目的是为了办事。只要能把事办成，至于用谁，对寡人来说有区别吗？更何况小人有小人的好处。若是君子把差事办砸了。父王非但不好怪罪他，反过来还要拼命安慰他。但小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如果把事情办砸了。父王随时可以一刀宰了他们。哪怕他们捅出些篓子。父王还能借他的项上人头来收拢人心。” “若是光从办事的角度上来讲，其实小人要比君子好用的多。君子图名，往往做起事来畏首畏尾。生怕做出什么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来。在外人看来，这些所谓的君子是洁身自好，怜惜百姓的行为。可其实他们哪是什么怜惜百姓啊。他们只不过是不想自己身上沾到污点。” “于是乎，他们这些人宁愿少做或是不做，也不会让自己沾到半点污秽。可要是人人都是如此，那事情还有谁去办？沽名钓誉谁不会啊。可事情解决了吗？” “但小人就不同了。他们只要接了差事，他们就会不择手段的完成，哪怕在这其中贪点，占点，对百姓危害大点。但终究他们会把差事完成。小人好啊。事情能办。骂名也能担。最后还寡人还能随时借他们的人头收割一把人心。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可以说刘崇对刘煜的教诲是全方位的，是真真正正把刘煜当做后继之君来培养。否则也不可能把这些帝王心术全说给他听。 刘煜也不傻，一下就明白他老子的意思了。细细琢磨了片刻，越想就越有滋味。 “儿臣多谢父王点拨。”刘煜脸面跪谢道。 刘崇欣慰的点了点头：“《八国论》上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治大国如烹小鲜。你可万万不要听朝中那些大臣的忽悠，为君者，目光应该放长远，不要只盯着一个地方看。道德这种东西。对为君者来说是大忌。这玩意说说可以，可一旦你当真了。那你就离死不远了。无论是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在你眼中，他们都不只过是工具而已。对于工具，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合适与否。具体怎么利用这些工具来达成你的目的，这就是你要慢慢学习的东西了。”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儿臣一定跟在父王身边多看多学。”刘煜正色道。 “起来。空见那边的事你也不用过问，这条老狗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如果寡人没猜错的话，他这次哪怕拼着这些僧兵死光，也会全力拿下昊国的一两个城池。他虽然投靠了寡人，但他还缺少过硬的功劳傍身，而这次攻昊之行，就是他最好的机会。”刘崇笑道。 刘煜闻言一惊，想不到父王还藏着这么一份心思。看来自己和父王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乐国的事情你最近听说了吗？”刘崇突然话锋一转，一杆子支到乐国去了。搞得刘煜有点猝不及防。 但老子既然问起，他也只能恭敬答道：“是有所耳闻，但儿臣这些日子都在忙大报恩寺的事，因此也没太过关注，只是知道方先生好像把乐国的项家给灭了。” 刘崇微微颔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这是你十六叔遣人送回来的信。你先看了再说。” “十六叔？”刘崇微微皱眉。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所谓的十六叔是谁。这不就是他父王最小的那个王弟刘宣吗？ 刘煜展信阅过，只见刘宣在信中，把他在乐国知道的东西，事无巨细的都写了出来。不但把自己是如何参加四季榜裁决的，还把方诺如何诱他上钩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一遍。 信中还把他在四季榜上看到一切，和事后对方诺这个人的评价，一五一十的全都写了上去。 刘煜看完后，不禁后背冒起一股冷汗。虽然刘宣不知道全貌，但好歹他也算是一个离事情真相最近的人之一，虽然猜测大于事实，可也依然能看出很多东西了。 别的不说，就单单把一个素人，活生生的捧场花爵夫人，这就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哪怕他们幕国举国之力去做，也未必能达到这种效果。 “怎么样？看完后有什么想法吗？”刘崇问道。 “叹为观止，实在是让儿臣叹为观止。这十六叔还真是命大。这都没被人灭口？”刘煜身为世子，看事情的眼光自然也有独到之处，换做他是方诺，必然也不会留下这个活口。 刘崇闻言满眼惊喜。大赞道：“不错，你能看到这一层，说明你还是有长进的。你这十六叔啊，纨绔是纨绔了点，但人心思不坏。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他能远离幕国去乐国逍遥，就说明他绝非是那种无脑的纨绔。” “至于灭口。呵呵，你想多了。天下四极压根就看不上他。或者说方先生根本就看不上他。从你十六叔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有几人能信？会信的人不用人说，不信的人你说了也没用。所以杀他干什么？” “更何况方先生这次的手法，从头到尾都在规矩之内。无论是动机还是手段，都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至少在明面上，你是挑不出他的理的。就连他赚你十六叔入局也同样有理有据，谁让你十六叔嘴贱，天天没事拿岚山阁阁主挂在嘴边给自己脸上贴金？该。” 刘崇一脸不屑道。 刘煜听后又再次看了几遍信笺，最终才得出和他老子一样的结论。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事情首位都做的太干净了。不但前有人证，后有乐国官方背书。简直就是一桩铁案。没有丝毫辩驳的可能。 第634章 连景伐昊 “方先生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过了？他就不怕激起八国权贵的同仇敌忾吗？”刘煜皱眉问道。 刘崇闻言淡淡一笑：“这么明显的杀鸡儆猴你难道看不出来？他表面上灭的是项家，可实际上他要灭的是八国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有项家前车之鉴在此，那些再想对他暗中出手的人，怕是要掂量掂量了。全家被阉这种威慑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怕是全家被杀，也不想全家男丁全变成太监。” “杀鸡儆猴？”刘煜沉思片刻。也渐渐有了点头绪。“那父王打算怎么做？我们幕国要不要就此事表个态？” “表态？有什么好表态的？他在乐国做下的事情，和我们幕国有什么关系？父王明白你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怕他得寸进尺，没有收敛。而那些八国的权贵，则是兔死狐悲，自然免不了对此事抨击一番。再一个就是怕他来自己国家搞事。”刘崇分析道。 刘煜微微颔首，认可了他老子的说法。 “但你想过没有。别看八国这些人叫的凶，可这些叫声，却没有一个是明火执仗站出来当面指责的，全都是借着民间渠道传出来的声音。这些人精着呢，对方先生深恶痛绝的同时，却又不想自己顶在前面，都巴不得人家先上，他们站在后面呐喊助威就行了。” “再说了。人家乐国自己都没说什么。我们多这个事干嘛？吃饱了撑着吗？有这功夫，寡人用来清理清理佛门不好吗？比起方先生那虚无缥缈带来的纤芥之疾，佛门势大才是我幕国的头等大事。明白吗？”刘崇到是个明白人，与其去管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还不如收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儿臣明白了。”刘煜虚心接受他老子的教诲。 “方先生的事情不用管，我们就当个故事听好了。只要我们不去惹他，他自然也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与其去关心方先生，倒不如关心关心这次攻昊。”刘崇转言道。 “攻昊？父王你难道真想攻昊？之前不是说攻昊是假，剿灭僧兵是真吗？”刘煜不解道。 刘崇莞尔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之前父王那是跟这些秃驴好商好量，想问他们借兵攻昊，以此来达到削弱这些僧兵的实力。但现在不同了。这些僧兵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形势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寡人这几日合算了一下。我幕国大大小小的寺庙，僧兵数量加起来少说有四五万。就算中间有不少滥竽充数之辈，两三万也是有的。这些僧兵活着回来是不可能了。但如果就这么让他们白白去死，确实也有点可惜了。更何况还有空见那个反骨仔从旁策应。如果谋划的好，说不定真能从昊国身上撕一块肉下来。” “而且这次攻昊，妙就妙在还不用动用朝廷一分一毫，所需费用完全由那些寺庙承担，若是他们不愿，那寡人就只能辛苦点。再来一场法会好了。” 刘煜恍然大悟，感叹他老子就是他老子。走一步看十步，这是准备把佛门的羊毛彻底薅干净啊。 “父王英名。那不知儿臣可以帮父王做些什么？”刘煜请命道。 刘崇淡淡一笑，拍着刘煜的肩膀道：“父王要你去一趟大恒。” “大恒？父王这是？？” “这不是到了朝贡的时节吗？你打着朝贡的名义去一趟大恒，事后再悄悄转道景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去一趟柔国。百年前我们三国本就合作过。你可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两国的态度。如果两家也有此意愿的话，那在昊国重演一下百年前的盛景又有何妨？” “去景国？父王的意思是让儿臣去做说客？” “是也不是。如果他们两国无此意愿，你也不用上赶着去求他们。如果他们也透露出对昊国的兴趣，就不妨试着和他们接触接触。但这一切，你都尽量隐在幕后，不到尘埃落定签订盟约的那一刻，你不可露面。” 刘煜心领神会。领命道：“父王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了。” 刘崇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次景国之行，属于搂草打兔子。如果他们愿意合作最好，如果不愿意，也不用强求。有没有他们都不会改变我们昊国的策略。如果他们参与的话，能最大程度的帮我们幕国挡住一些骂名。至于其他更多的，就别想了。百年前我们三家含恨攻昊都不曾拿下。就算这次再次合作，也不会比百年强到哪里去。能偷偷摸摸撕下一块肉就已经是极限了。明白吗？” “好。孩儿就依父王所言，一切低调行事。成了最好，不成孩儿就当去景国游玩了。”刘煜说道。 “嗯。朝贡的时间也快差不多了。你这两天准备准备，挑些合适的人选就可以出发了。” “是。儿臣领命。” 景国。 萧沐衡此刻正带着萧封冀当初从岚山阁给他带回来的那副老花镜在批阅奏折，他之前虽然时常看不上萧封冀这个世子，但人都已经死了，再去纠结这些也没意义了。现在每当萧沐衡戴上这副老花镜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那个倒霉儿子。 “启禀陛下。世子殿下求见。”刘伴伴低声说道。生怕惊扰到萧沐衡。 萧沐衡闻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吩咐了一声：“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青年缓步走到萧沐衡前面跪下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王，不知父王唤儿臣来是有何事？” 萧封台。新一任的景国世子。萧封台在萧沐衡的众多子嗣中排行第六。 之所以他能成为世子，皆是因为他和萧封冀乃是一母同胞，全是王后所出。虽然序齿行六。但光凭借他一个嫡子的身份，就能让其他王子望而却步。 景国，是八国中严格遵守嫡长子继承制的国家。别的国家可能在明面上也是这么规定的，但真正实行起来，弹性就大的多了。 可景国不同，景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因此，景国的继承人，是最没有争议的。哪怕是个傻子，只要你是嫡长子，那王位早晚都会是你的。 这也是之前萧沐衡虽然看不上萧封冀，却也只能把他立为世子的原因。 第635章 萧封台 “起来。这里就你我父子二人，用不着那么拘谨。”萧沐衡语气平和的说道。 “儿臣多谢父王。”萧封台起身后，依旧恭敬的站在原地。 萧沐衡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怎么样？如今这个世子之位还习惯吗？”这话说出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君王能说出来的话。反而像是两父子在唠家常，仿佛在问你“吃了没？”一样随意。 可听话听音，萧沐衡作为一国之君，每一句话都是有其含义的。 萧封台面色一凛，认真答道：“不敢欺瞒父王，还真有点不习惯。” 萧沐衡诧异的看了萧封台一眼，笑问道：“哦？哪里不习惯？说给父王听听？” 萧封台挠了挠头，回道：“父王你是知道的。孩儿常年带兵在外。这冷不丁的突然一下成了世子，哪哪都不习惯。孩儿自小习武，本就对那些繁文缛节的事情退避三舍。之前带兵的时候倒也随意。可如今当了世子，反而开始束手束脚起来了。丝毫没有孩儿之前在军中爽利。” 萧沐衡闻言哈哈大笑。他这个六子确实也是这性格。自小不好书文，喜欢枪棒。成年后，自然而然的也进入军中历练。他们萧家是造反起家的，兵权放在谁手里，也不如放在自己人手里让人放心。 哪怕就算儿子有一天要造他反，那王位至少也是萧家人不是？总不至于便宜了外人。 “你啊你。你让父王说你什么好。军务是国事，那些文本奏折同样也是国事。之前你是带兵之将。崇武厌文父王可以理解。可如今你已贵为世子，就再不能只闻武事，不管文事了。否则，父王百年后，这偌大的江山如何放心交给你？”萧封冀说道。 萧封台闻言立刻跪下：“父王苦心，儿臣铭记在心。儿臣虽然不喜文事，但现在却也在日日苦读。为的就是不想辜负了父王的一片苦心。” “如此甚好。但光埋头苦读是没什么用的。书中道理再多，也不如世间给你的感悟深刻。你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读书年龄。亡羊补牢虽然可叹。但需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萧沐衡指点道。身为君王，读书的目的是为了晓事。他都快三十岁了。该懂的道理也都懂了。 况且这个年纪的人，无论是人生观还是价值观都已经定型了。读再多的书，也改变不了什么。 萧封台闻言暗喜，说实话，他哪是看得进书的人啊。现在看书，无非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毕竟刚刚当上世子，就算装，也要装出个孝子贤孙的模样来不是？ “这次叫你来。父王是有事安排你去做。” “但凭父王吩咐。” 萧沐衡微微颔首；“这大恒三年一度的朝贡就要到了。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小事一般都是让鸿胪寺随便派几个官员走一趟就行了。但今年寡人想让你亲自去。” “朝贡？”萧封台面露不解。 看出了萧封台的疑惑，萧封冀解释道：“你现在是我景国的新任世子，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让你在八国面前亮个相。随便也能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八国间的尔虞我诈。为君者，除了文事和武事之外，外交也是重中之重。之前你在军中可以对这些漠不关心。但现在却要把你之前遗失的功课都一一补起来了。懂寡人的意思吗？” 萧封台闻言立刻点头道：“儿臣明白。这次朝贡就交给儿臣。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王所托。认真向鸿胪寺的前辈学习。” “嗯。有些话寡人不想说的太多，你自己做到心中有数就行。”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早点学会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世子。”萧封台答道。 萧沐衡满意的点了点头：“人员配置父王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我们景国也离大恒最近，你看着挑个合适的日子，就可以出发了。” “好的父王，儿臣这就回去准备。” 萧沐衡摆了摆手：“去。” “父王万安。儿臣告退。”萧封台跪下拜了三拜，便面君而退。 出宫后，立刻有一个小厮牵着一匹马迎了上来，等萧封台靠近后，他便立刻就地趴下。萧封台一脚踩在小厮的背上，翻身上了战马。 “回府。”萧封台一声令下，几个随行骑士便整齐划一的护在萧封台的两侧。 几骑踏步而行，没多久就来到了城中的官道上。道路两旁的商贩一见这阵势。纷纷绕道道路两边，生怕避闪不及，冲撞了贵人。 这里可是景国国都。能在庆云城骑马的人。不用打听都知道非富即贵。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得罪的起的。 萧封台压着马速，不紧不慢的向世子府行去。边走还一边在想他老子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有没有什么他没听懂的意思。 走着走着。萧封台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娇小伶俐的身影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这少女扎着一个双马尾。模样俏皮可爱。举手投足间，尽显灵动。尤其是她刚才展颜一笑，两个小虎牙更是让她显得极为可人。 刹那间，萧封台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全然忘记了他还骑在马上。 等他反应过来时。马头的方向正径直朝着一个摊位直冲过去。 “吁。。”萧封台急忙拉住缰绳，可尽管如此，那个摊位依然被战马践踏成了稀碎。导致那摊贩所贩卖的瓶瓶罐罐散落了一地。 “殿下，你没事。”几个护卫见状连忙冲到近前问道。 萧封台苦笑一声：“没事。刚才一时走神，误控了马匹。” 听到萧封台没事，众护卫也都放心下来。 扔了两锭银子给摊主作为赔偿，一行人便在摊主感恩戴德下再次上路。 可等萧封台想要再次找那少女的身影时，那少女早就不知去向。 “这姑娘是何人？难道是孤王出了幻觉？”萧封台依依不舍的看向少女刚才待过的地方。 良久后，萧封台暗自说道：“看那姑娘的装扮似乎并非寻常百姓？莫非这是哪位官员家的女眷？也罢，等孤王从大恒回来，在慢慢寻找你的下落。只要你还在庆云，你就一定逃不出孤王的手掌心。” 第636章 寻人启事 “还没有找到她人吗？”蓝冰燕面色铁青的对一个女官问道。 “没有。下官能找的地方都已经全找遍了。就连她老家下官也派人去了。可依旧没有发现她的下落。”女官答道。 “不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去找，一定要给寡人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人。寡人唯你是问。”蓝冰燕怒吼道。 女官闻言心中一凛，不敢多说一句，立刻领命退了出去。 之所以让柔国女王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因为小青已经失踪很久了。 原本来说，像小青这种刚入观政院还不足一年的小卡拉米，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会惊动蓝冰燕的。 可架不住小青的经历太复杂了。她从出道开始，就一路跟在穆晶晶身边。可以说穆晶晶知道的事情，小青就算没有全部知道，也至少知晓了七八成。 一个如此关键的人物。平时在身边时倒也不觉得，可现在却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这一失踪，立刻就引起了观政院老师的警觉。起初以为小青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才久久没有回观政院报到。 可待老师遣人去她家中一问，却得知她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 这一下，事情可就大条了。观政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柔国培养储君的地方。能进观政院的，不管现在怎么样，将来都是有可能登上柔国的大位的。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缘无故，毫无征兆的不见了。这怎能不让观政院的老师心急。 她们之所以对小青如此关心，并不是像蓝冰燕那样怕小青透露出什么柔国机密，毕竟她们也不知道小青这个人身上有多少秘密。 她们只是怕小青被乐国的人绑走。那到时候他们柔国的脸可就丢大了。毕竟乐国是有过这种前科的。乐国盼星星盼月亮，都期盼着他们的青楼里能有一个柔国观政院的学子成为花魁。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观政院的院长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事提前和女王交代一声。怕的是万一真被乐国绑走了。也好让女王陛下有个准备。必要时还能让女王开除掉小青观政院学子的身份。以免把损失降到最低。 可让观政院的院长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蓝冰燕知道小青失踪后，表现的是怒不可遏。并对他们下了死命令。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观政院院长发誓，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暴怒的女王。 而此时的蓝冰燕，正面色铁青的坐在寝宫当中。想到小青身上带着的那些秘密。蓝冰燕就不寒而栗。 他们柔国刚刚和李继达成暗地里的盟约，要是这个时候被传扬了出去。李继那边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们柔国一定会和昊国交恶。到时候出现什么变数，可就不好说了。搞不好他们柔国就会陷入极度被动的局面。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如果说李继之事是当务之急的话，那蓝冰燕更为担心的是小青知不知道“女权”的事情。虽然穆晶晶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这件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但她怕就怕穆晶晶一时不察，曾经向小青透露过什么只言片语。 比起和李继的盟约泄露，那么“女权”等于是要了他们柔国的命。如果这个致命弱点被乐国得到的话，那对柔国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启禀陛下。太傅在宫外求见。说是有急事。”一个女官轻声走入寝宫说道。 蓝冰燕眉头一皱：“这么晚了？太傅可有说找寡人何事？” 女官摇了摇头：“未曾，但太傅此行并非一人前来，身旁似乎还跟着一个女娃。” 蓝冰燕心中一凛，激动道：“女娃？那女娃多大？” “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从样貌上看，倒有几分与太傅相似。”女官回道。 “与太傅相似？”蓝冰燕一听心就凉了半截。小青他是知道的。怎么看也和太傅李长松长的没什么关系。 不过她转念一想，李长松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若是没有要事的话，绝对不会让他深夜叩宫。况且她还特意带了个女娃过来。莫非？？？ 想到此处。。蓝冰燕立刻吩咐道：“快，宣太傅入宫，寡人在勤政殿等他。” “是。陛下。”女官领命疾步而走。 半个小时后，太傅李长松果然带着一个小女娃一同来到了勤政殿。 早已经换好常服的蓝冰燕一见到李长松，也顾不得那些礼节，开门见山的问道：“太傅，这么晚了？找寡人是有何急事？” 李长松先是躬身一礼，然后对身边的女娃道：“见到陛下，还不速速行礼？” 那女娃可能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蓝冰燕的缘故，一时间有点畏惧的呆若木鸡。直到听见李长松的提醒，她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学生李芸见过陛下。” 蓝冰燕打量了这叫李芸的女娃几眼笑道：“李芸？你自称学生，那必然也是观政院的学子了。你又姓李。莫非是太傅的家眷？”说话间，她目光不由的朝李长松看了过去。 李如松当即点头承认：“回陛下的话，芸儿确实是老臣亲孙。只是老臣向来教导她为人低调，故而此女才在观政院中名声不显。老臣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蓝冰燕微微颔首，非常理解李如松的想法。毕竟观政院那种地方，官宦之后的身份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反而会因此受到大家无形的排挤。因为所有人都不希望一个有后台的人和他们一起竞争。 “平身。既然是太傅亲孙，那将来定是我柔国栋梁之才。”蓝冰燕和蔼的笑道。 李芸闻言如沐春风。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陛下。老臣深夜到访。是因为夜间检查芸儿的课业时，芸儿无意中提到了柳青。老臣知道兹事体大，便立刻带小女入宫面圣，希望能解陛下燃眉之急。”李长松如实说出了他的来意。 此言一出，听得蓝冰燕是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第637章 去向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向陛下禀明情况？”李长松厉声喝道。吓得李芸立马开口道。 “陛下容禀。学生在半月前的一个休沐日去城外踏青。回城时正好在城门口碰到了欲要出城的柳青。因我俩年岁相仿，故而在观政院时学生和柳青的关系还算可以。” “见到柳青时，学生就随口问了一句她这么晚的出城是又有公务要办吗？毕竟柳青自从进了观政院后，就一直跟在穆首席身边四处奔走，着实把我们这些同窗羡慕的紧。” 李长松在一旁听的是满头黑线。立马打断她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说重点？别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行吗？” 也难怪李长松这么恼火，你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在陛下面前说这些，陛下到时候还以为是老夫教的呢。 李芸闻言一愣，被李长松这么一打岔，都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蓝冰燕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李芸的手道：“别听你祖父的，你慢慢讲，想到什么就讲什么。” 见蓝冰燕对自己如此和蔼，李芸的胆子才又大了起来。 “多谢陛下。”说完她还白了李长松一眼，可见这丫头在家里也是被宠坏了的。 李长松面对自己孙女的挑衅，也是一脸尴尬。 “学生问过柳青后，柳青却是顾左右而言它。神色显得很不自然。只是当时学生没做多想，也就没往心里去。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当时有太多诡异之处了。直到后来学生听说柳青失踪了。学生才后知后觉，算算时间，搞不好她就是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蓝冰燕听后沉思片刻，问道：“你既然知道大家都在找柳青，为什么不提前把这个消息禀告给观政院的师长知道？” 李芸闻言立刻把头一低，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这下可把一边的李长松给急坏了。 李芸怯生生的看了李长松一眼，小声道：“是因为祖父曾经告诉过学生，说让学生在观政院里多看多做少说，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能仗势欺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事。于是学生就没敢告诉师长。” 李长松闻言是一个头两个大。我的小祖宗诶。你这下可算是把老祖给全卖了。 这些话确实是他教给李芸的，为的还是让这孩子明哲保身。毕竟观政院里藏龙卧虎，低调永远都是王道。 蓝冰燕听后只是莞尔一笑，对于李长松的这种想法他自然也能理解。换做是她，或许也会要求晚辈这么做。 说起来，她还真不好就此事责怪李长松什么。毕竟人家也要为自己的后辈着想不是？ “于是你就没和师长说，反而在家里和你祖父说了？”蓝冰燕语气平和的问道。 “是。。是的陛下。祖父每旬都会来检查一次学生的课业。上次祖父来检查学生课业时，柳青失踪的事情还没有传扬开来，因此学生也就并未对祖父提起。可现如今，柳青之事已经在观政院传的沸沸扬扬了。” “有好多同窗都说她叛逃了。有的还说她被乐国的寻花使抓到青楼里去了。学生觉得这些全是无稽之谈。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他们嫉妒柳青。学生虽然和柳青相处时间不长，但学生觉得柳青绝对不是那种会背叛柔国的人。学生感觉兹事体大，于是就趁着祖父再次来检查学生课业的时候，把见过柳青出城的事告诉了祖父。然后学生就被祖父带来见陛下了。” 听完李芸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蓝冰燕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丫头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话里话外却把他祖父摘了个干干净净。在此之余，还为柳青打抱不平了一把，顺便还踩了观政院的同窗几脚。 你要是说这丫头没心机。那蓝冰燕是打死都不信的。能进观政院的，绝对没有一个善茬。不要以为她是因为李长松的孙女才能进观政院的。如果她自己通不过观政院的考核，你后台再硬也没用。再加上女人本就心思细腻，勾心斗角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本能。 可蓝冰燕现在可没心思关心这些，她开口问道：“你是在哪个城门看到她的？” 李芸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北城门。” “北城门？那她走时可有携带随身行礼或者其他？”蓝冰燕又问道。 李芸想了想说道：“好像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腰间还挎着佩剑，如果不是这番装扮，学生怎么又会误认为她又是有公差要办呢？” “只有她一人吗？可有随行人员？” 李芸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有她一人。” 蓝冰燕点了点头：“寡人知道了。来人啊。” “陛下。”一个女官走了进来。 “你先带这位李姑娘去偏殿用些糕点，记住，不可怠慢了李姑娘。”蓝冰燕吩咐道。 “是，奴婢遵旨。李姑娘，请随奴婢来。” 李芸见状，怯生生的看了李长松一眼，明显有点不想离开。 李长松和蔼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去。这是陛下的恩赐，还不赶紧谢恩。” “学生谢过陛下。”既然祖父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从命了。 女官带着李芸走后，蓝冰燕就拿出一张地图在龙案上摊开。这地图虽然不如方诺那个时代的地图精细，但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国之重器了。 只见地图上把他们柔国的山川河岳，城池道路都标记的详尽无比，除了比例有些失真外，其余能做到的基本都做到了。 这份地图对柔国来说，绝对是重宝中的重宝。在柔国有资格看到这份地图的人，绝对不超过两掌之数。而李长松，恰好就是有这个资格的人之一。 “太傅。你觉得柳青如果从北门出城的话，那她的目的地会是哪里？”蓝冰燕指着地图问道。 李长松捋了捋胡须走到地图前仔细端详了起来。足足看了有一刻钟时间，他才伸出手指指向了地图上的一个区域。 蓝冰燕定睛望去，只见李长松指着的那个地方，赫然便是岚山阁。 第638章 拜山震虎 蓝冰燕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看了李长松一眼问道：“太傅为何会如此笃定？” 李长松清了清嗓子，指着地图说道：“陛下请看，若是那丫头真是叛逃，那必定会走南门或者西门。南门往下，可直通大海，届时只要她只需走水路，便可轻易离开柔国去往各地。西门也是如此。而东门，却是通往昊国的方向。” “如果按照都城四门的路线不做改变的走下去的话，唯有这个北门是通往的却是条死路。沿着北门一路行去，虽然沿途能路过三城。可是再想往前，便会被茫茫大山所阻。但这北门，却是我们柔国通往岚山阁的唯一通道。” 蓝冰燕闻言，也是微微点头。但她又问道：“话虽如此，但从北门出去，并一定就会要往北走。如果她故意走北门，就是为了施个障眼法呢？” “陛下此言有理，这种可能性也确实存在。但却没有这个必要。”李长松继续分析道：“我们假设她是真的要叛逃去别国，那在她没有暴露之前，并不会有过多人去关注她的动向。她又不是什么再行羁押人员，也不是带罪之身。有观政院学子的身份傍身，她在柔国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既然有这样的便利，那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舍近求远呢？倒不如直通海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柔国便是，何苦跑到北城门走这么一遭，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蓝冰燕恍然大悟，用现在的眼光去看，或许会出现虚晃一枪的可能。但对于当时的柳青来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太傅你继续。”蓝冰燕沉声道。 “既然从她的路线上看，并非去柔国或是昊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是岚山阁了。如果是别人，老臣未必会这么想，但如果是这丫头的话，这种可能性就很大了。毕竟岚山阁她是去过一次的。再去一次，也是轻车熟路。至于她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这么做，这可能就要去问穆首席了。”李长松缓缓说道。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关键。 “穆晶晶？你说这事可能和他有关？” 李长松点了点头：“老臣只是猜测罢了。柳青才多大年纪，又有什么官身？说白了她就是和小女一般大小的丫头片子罢了。只不过近几个月来，她跟在穆晶晶身边也确实经历了不少历练。这次她能安然带着使团从昊国回来，就足矣证明她的能力了。可她刚一交完差事就急匆匆的离开柔国消失不见，要说这事情和穆晶晶没有关系，那老臣就真想不出其他了。” 蓝冰燕眉头紧锁，倒不是她不相信李长松的话，只是她想不明白，穆晶晶有事为什么不能先和她沟通一下，反而要让柳青直接去岚山阁？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这也怪不得蓝冰燕多心，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考虑的东西要远比普通人复杂的多。 “那不知太傅可否猜到这丫头的目的所在？”蓝冰燕试探道。 李长松缓缓摇头：“事关岚山阁，老臣实在无能无力。不过陛下何必纠结这些，想要知道答案，不如直接拍个人去岚山阁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派人去岚山阁？”蓝冰燕诧异万分。 “不错。如果穆首席真的瞒着陛下想要做些什么，那陛下是躲不掉的。与其如此被瞒在鼓里，倒不如派人去岚山阁来个敲山震虎，打草惊蛇。”李长松说道。 蓝冰燕实在不愿意相信穆晶晶会对她不利，会对柔国不利，但这种瞒君不报的行为也着实令她恼火。 “派人去岚山阁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岚山阁矢口否认没见过柳青怎么办？” 李长松莞尔一笑：“陛下着像了。否认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答案，如果那丫头真没去，或是去了岚山阁故意遮掩，这里面代表的东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蓝冰燕微微颔首：“可如此以来，派去岚山阁之人就必须非常具有洞察能力，而且还要能见得到岚山阁的高层，否则岚山阁随便派个弟子就把人打发了。我们去了也是白去啊。” 李长松闻言立刻后退两步，躬身道：“既如此，不如就让老臣走一趟，想必以老臣的身份，想要见到阁主他老人家还是不难的。” 蓝冰燕闻言心中暗喜，但却做出一副不舍的姿态上前搀扶起李长松道：“太傅年事已高，去岚山阁一路坎坷，寡人担心。。” 不等蓝冰燕把话说完，李如松就严词拒绝道：“陛下不用说了。别看老臣六十好几了，但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更何况这是去岚山阁，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安全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为国分忧本就是我等这些做臣子的本分，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再尚未定性之前，还是不易扩散的好。万一等事后发现一切都是误会，那可就尴尬了。因此，老臣觉得此事非老臣莫属了。” 蓝冰燕很满意李长松的态度，也就不在拒绝，顺水推舟的就这么答应下来。 两人随后又商议了一下相关细节，敲定了此次出行的人选和说辞，最后两人决定，这次出行不宜大张旗鼓，李长松只带几个随行的护卫和随从轻身上路即可。 至于前去拜山的理由，便以赶不上去大恒朝贡的时间，这才迫不得已借道岚山阁的。毕竟横穿天行山脉，确实是一条捷径，虽然这条捷径未必就比走大路要快上多少。至于对面信不信，他们也无所谓了。反正只要有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 商定好计划后，李长松便带着她孙女离开了王宫。 李长松走后，蓝冰燕依旧一个人站在地图前观望良久。 “穆晶晶，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让寡人失望的事情啊。否则就别怪寡人手下无情了。”蓝冰燕心中暗自想道。眼神中也不由的爆发出一抹凶厉的目光，俨然与她之前面对李芸时的和蔼样貌大相径庭。 第639章 怀阴城外的毒蛇 “怎么样？确定了是哪家吗？”几道黑影此刻正潜伏在怀阴城外，目光灼灼的看着怀阴城城墙上的微弱灯光。 “确定了。我这一路跟随他们大军动向，这次怀阴城出动的人马压根就不是去攻城的，而是去打劫的。打劫的对象，竟然是骊王的辎重队。” 紧接着，这人就把他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身边的同伴说了一遍。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岚山阁派到昊国来调查李继生死的暗卫。 这些暗卫也算是倒霉，等他们来到怀阴城时，怀阴城早就封城闭户。城中百姓只许出不许进，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不到进城的方法。既然连城都进不去，那调查真相的事情就更是谈都别谈了。 可尽管如此，这些暗卫也很是尽责。虽然进不去城，他们也始终徘徊在城池周围不肯离开，就希望能找个机会好混进去。 但等了大半个月，进城的机会没等到，却等到了怀阴城的大军出征。 这一举动，直接把这些暗卫给惊呆了。按道理来说，昊国如今乱做一团，怀阴城也应该是群龙无首的状态，他不老老实实的关门避祸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带兵出城？ 这种极度反常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暗卫的注意。到底是谁下的命令，又是谁带的兵？带兵出来后又是要去干什么？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向他们表达，李继可能真的没有死。否则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们这些暗卫虽然不是真正的行伍之人，但眼力劲还是有的。就凭这些兵勇行军时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就足以证明他们不是叛逃的逃兵。而是一次目的明确的行动。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些暗卫自然不会放过。为了搞清真相，他们始终吊在大军后面默默监视着。 直到看完这支军队的整个行动过程，暗卫才明白此次他们行军的目的所为何事。 “确定是骊王的辎重？”一个汉子低声问道。 “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现在骊王那边已经发现了辎重丢失。正在疯狂的找寻作案对象呢。只是无论骊王怎么也想不到，打劫他们辎重的人竟然是怀阴城的人。” “也就是说，李继很可能真的没死？” “很有可能。这一手螳螂捕蝉实在是玩的精妙。别人在前面打生打死。他们在后面光捡便宜就行了。如果没有一个人在背后详尽的谋划着一切，怀阴城的那些寻常将领怎敢做出如初出格的举动？” 几人相互分析了一下对此事的看法，一致都认为李继肯定没死。 为首的汉子再次看了城墙一眼后沉声道：“哥几个继续在这看着。我先回去把这情报告诉霍爷。至于后续如何处理，就看霍爷是个什么意思了。” 辞别同僚后，这汉子便往身后的林子里一钻，然后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前。 在洞前驻足不前的他先是学了几声鸟叫，待洞中同样传出一声鸟叫后，他才缓步走了进去。 来到深处，只见洞内有一矍铄老者正在火堆前烤着一块饼子。 老者见到来人，咧嘴一笑，脸上一道伤疤因为他这个笑容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老者名唤霍坤。是当初和老吴同一批留在岚山阁的七人之一。在七人当中，就属霍坤年龄最大，如今已有六十好几了。 和吴金铲跟着童天元，刘二牛留在工学院不同的是。他始终都待在暗卫。干的全是岚山阁最脏也是最危险的活计。如今的他，已经算得上是暗卫三巨头之一了。这次昊国之行，由霍坤亲自带队，可见阁内对此事的重视。 “咳。呸。妈拉个巴子。又特么的烤糊了。啃了大半个月的饼子，老子嘴巴里都淡出鸟来了。拉出的屎都特么的能当暗器用。”霍坤一边白水就饼，一边疯狂的吐槽。 汉子闻言，忙从怀中掏出一块不知道藏了多久的肉干递了过去：“霍爷，这是小的的私藏。小的一直舍不得吃，现在拿来孝敬霍爷了。” 霍坤接过肉干，看都没看就往嘴里塞。嚼了两下后连忙吐掉后开口骂道：“妈拉个巴子。这他娘的是肉干？老子的鞋底都比这玩意有嚼劲。你也不看看老子什么年岁了。这硬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是老子能吃的？” 汉子听后满脸尴尬，得，自己好不容易拍次马屁却拍到马腿上了。 “不过呢，看在你小子孝心有佳的份上，老子也就不和你计较这些了。说。发现什么情况了？”霍坤虽然口里嫌弃肉干嚼不动，但剩下的半块却始终也不还给人家。 汉子闻言，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有条不紊的把他们刚才的发现一五一十的向霍坤汇报。 霍坤听完汉子的讲述，顿时眼前一亮：“呵呵，老子还当这孙子能藏一辈子呢。原来这孙子真的没死啊。” “霍爷，虽然李继活着的可能性很大，但就目前来说。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他的存在。”汉子说道。 霍坤却是摆了摆手：“就这点破事还不简单吗？他李继不是喜欢藏吗？那老子就让他藏个够。老子自从来了昊国，一天舒坦日子没过过。不找回这个场子，老子如何对得起这几天的风餐露宿？” 说着他就继续对那汉子吩咐道：“他们不是打劫了骊王的辎重吗？那我们就行行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骊王不就行了。黄雀在后？呵呵。老子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到时候大军压境。老子还看他怎么藏。想在背后算计我们家少主？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汉子闻言大喜，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一招驱虎吞狼玩下来，直接就把怀阴城逼到绝境了。到时候李继想不露面都难了。 “好勒霍爷。小的这就按你的意思去办。保证让怀阴城吃不了兜着走。”汉子一脸兴奋的说道，一看就知道这货也是个乐子人，属于那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慢着。”汉子刚要离开，又被霍坤叫住。 “霍爷还有什么吩咐？” “光一个骊王有什么意思啊。借此机会，你直接把李继还没死的消息放出去。老子就不信了。其余的藩王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没有反应？毕竟这场昊国之乱，源头就是李继之死，可若是他们发现李继自始至终都还活着，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霍坤一脸阴险的怪笑道。 “霍爷英名。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霍坤笑着摆了摆手：“去。做的干净点。我们岚山阁可是神圣所在。可容不得有半点污秽在身，明白吗？” 汉子闻言下意识的就用舌尖挑了一下自己的一颗臼齿。臼齿里面藏着剧毒。所谓不能有污点在身，意义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第640章 骊王的抉择 “哐当”。 随着一张帅案被上首之人含怒掀翻，下首将士全都噤若寒蝉，不敢有半分言语。 而掀翻这张帅案的不是别人，正是骊王李蒙。 李蒙，今年四十有五。三十岁袭爵。成为外骊领的现任骊王。骊王这一支传到李蒙这一代时，已经是第五代了。 比起怀王李继这个新晋藩王，底蕴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你说什么？你说本王的物资是被怀阴领的人抢走的？你怕不是在逗本王。”听到探子的来报，骊王第一反应是不信。 怀阴领什么地方？穷的叮当响的地方，更何况怀阴领的藩王李继都已经死了。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出来打劫的？还是打劫他的物资。撒谎也要讲逻辑不是？ “属下不敢。属下起初也是不信的。但经过多方打听，还问过许多沿途的猎户，确实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怀阴领。” 李蒙眉头紧锁，问道：“那你来告诉本王，怀阴领还在我们外骊领的后方，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穿过我外骊领而不被我们发现的？” “绕路，他们绕开了我们外骊领的城池，专门挑小路走，虽然路程会长很多，但胜在隐蔽。为此，属下还特意扩大的搜寻范围，终于在我们外骊领边缘的密林中，发现了大批人员通过的痕迹，通过地上的车辙能够判断出，所过车辆运送的东西非常沉重。与我们当成送回外骊领的基本相当。由此可见，怀阴领有重大嫌疑。”探子一五一十把他发现的东西汇报给李蒙。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证据，其实都是岚山阁的那些暗卫，在默默引导着他去发现的。他口中的那些猎户，自然都是暗卫假扮的。 可尽管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李蒙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毕竟这事情说起来轻松，但实在太不符合常理。要知道，他那支辎重队，连民夫带护卫，可是有着近千人呢。想要把这近千人杀的一个活口不留，还要把物资全部带走。那绝对要有着两倍甚至两倍以上的兵力才行。 不是说怀阴领没有这么多兵，区区几千兵还是拿的出来的。可考虑到事发地点和怀阴领相隔的位置，这就很难让他相信了。 先不说怀阴领有没有人敢做这个事，就算那些李继的旧部胆大包天。可总不能带兵出来，什么都不干，就是为了来打劫他？ 要知道怀阴领到事发地点可不是一点点路程，带这么多人出来，还要精准的恰好时间，还要知道他会走哪条路。这一切的因素加起来，越看越觉得不太可能。 与其说让他相信是怀阴领干的，倒不如让他相信是有人想要借怀阴领来混淆视听。 李蒙思索片刻对探子厉声喝道：“再探再报。本王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跟本王说什么重大嫌疑之类的话。本王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查案上，再给你一天时间，要是查不明真相，提头来见。” 探子闻言冷汗直流，但也不敢反驳，立刻领命而走。 可他刚走出半步，却又噗通一声又跪下说道：“王爷，小的这些日子还探听到一个情报，只是这个情报更是匪夷所思，小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李蒙吼道。 “是，王爷。小的这两天在怀阴领范围内探查。听到很多当地人都在说怀王没死。” 此言一出，帐内的众将全都心中一惊。怀王李继的死对昊国来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甚至他们当中还有不少人在前不久还去怀王府吊唁过呢。现在突然说李继没死。这不扯淡吗？ 李蒙听到这话后，也是陷入了呆滞。 “李继没死？这不可能？可如果他真的没死呢？要是李继亲自带队来打劫，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可能？” 想到这里，李蒙就坐不住了。他可以不在乎怀阴领是否打劫了他，但不能不在乎李继是否打劫了他。一个封地有没有藩王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王先生留一下。其他人都先下去。”李蒙挥了挥手，把帐内的众将都打发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中年文士还站立当场。 李蒙口中的王先生，是他身边的一个幕僚。一直帮着李蒙出谋划策，很得李蒙看重。 “王先生，这事情你怎么看？刚才那个探子的话有几分可信？本王现在又该如何取舍？”李蒙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先生思索片刻后问道：“王爷是否在继续进京勤王和查明怀王生死之间犹豫不决？” 李蒙闻言眼睛一亮，笑道：“知我者先生也。” 王先生笑着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假使王爷不去勤王，陛下就算最后兵败身死。那么王爷还依旧还是王爷。可若是王爷对怀阴领不管不顾，任由这个暗雷埋在我们外骊领的后方。那么最后就算王爷勤王成功，可一个没有了封地的王爷，就未必是王爷了。” 李蒙听后心中大骇，一下就明白王先生是什么意思了。道理其实一点就透。万一李继真的没死。你就算最后立了大功，可老家都被人端了。实力大减的骊王到时候说话还有没有分量那可就两说了。毕竟去勤王的又不是他一个。别人看你身体虚，顺便把你也优化了也说不定。 “多谢王先生指点，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李蒙便对着帐外厉喝一声。 “来人啊。击鼓，点将。三通鼓响未到者，皆斩。” 一个时辰后，骊王大军开始拔营。剑指怀阴领。 而这一切，全都被岚山阁的暗卫看在眼中。 “呵呵，还是霍爷厉害，区区几句谎话，几个谣言，就把这些藩王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有骊王的大军出手，那李继不管死没死。这下怕是真的要死了。”一个暗卫笑道。 “是啊。办完这差事，咱们也能回去了。这鬼地方，老子是一天也不想待了。真羡慕吴爷和刘爷啊。一个能贴身跟在少主身边，一个则能跟着程老院长去乐国快活。人比人气死人啊。” 可他话刚一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个板栗：“你这话跟我说说没啥问题，可千万别在霍爷面前瞎咧咧。否则霍爷揍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据说这几天霍爷上火，连屎都拉不出来。正要找人泄愤呢。你可别撞枪口上了。” 同伴一听，一想到霍坤那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脸。顿觉不寒而栗。 第641章 大劫将至 深夜，穆晶晶再一次被人从睡梦中唤醒。带着满心的疑惑，跟着一个将领来到了李继的书房。 等她来时，书房里已经人满为患。粗略算去。少说有十几个人。这些人他基本都见过。一半是李继军中的将领。一半则是怀阴领的官僚。 众人见到穆晶晶到来，纷纷对她投去了不善的目光。气氛很是压抑。 穆晶晶也感觉出了异常，但却一时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她转眼朝李继望去，只见李继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淡定，正愁眉不展的盯着她看。 “发生什么事了？又要出征了吗？”穆晶晶开口问道。上次被李继大半夜从被窝里拉出来，不就是为了出去打劫吗？ 李继闻言只是微微冷笑一声并未答话，但同时也对身边的一个将领使了个眼色。 那将领见状，立刻对穆晶晶出言道：“穆军师。据可靠情报，骊王的大军，正朝我们怀阴领扑来。怀阴领危在旦夕。”说完，他还死死的盯着穆晶晶的表情，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穆晶晶闻言顿时瞳孔放大：“什么？骊王的大军？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说之前的事被骊王发现了？” 李继此时也在观察穆晶晶，见穆晶晶表情不似作伪，他才开口答道：“应该是被发现了。毕竟上次我们也出动了两千人，想要完全隐秘踪迹是不可能的。只是本王想不到，骊王会来的这么快。且这么果决。” 穆晶晶在此刻终于明白这些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了。也是，如今这里就她这么一个外人，怀疑到她身上也是人之常情。 “王爷不会是在怀疑下官。”穆晶晶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把问题挑破，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不说清楚，早晚会有隔阂。 李继盯着穆晶晶的眼睛看了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会。虽然本王最初也怀疑过军师，但很快本王就想明白了。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也不可能会是军师，因为这不符合军师的利益，也不符合你们柔国的利益。” 李继这话就说的很干脆了。他不跟你谈什么情感之类的，直接从利益导向去分析问题。如果真是穆晶晶从中作梗，那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柔国，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由此可见，这事和穆晶晶的关系应该不大。 穆晶晶轻笑道：“那下官还真要多谢王爷信任了。”这话看似在谢，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调侃。 李继自然也听出了好层意思，但却不以为意：“既然军师也来了。那大家就现场议一议。面对骊王的大军。我们怀阴城该如何应对。” “有什么好议的。按照末将的意思，谁要是敢来怀阴领放肆，打回去就是了。骊王也就看着人多。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一个糙脸将军厉声喝道，他的话语，立刻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万万不可，我怀阴领虽然个个都能征善战，但和骊王的外骊领比起来，那是人寡粮稀。就目前城中仅有的存粮，也最多只够全城百姓半月所用。若不是逼不得已，王爷何苦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抢劫物资？若是战事一开，这些存粮又够我们怀阴领坚持几日？到时骊王只要把城池一封，不出一月，怀阴城就不攻自破了。”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出来反驳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个当将军的自然可以豪气干云，可钱粮从哪来？那些抢来的金银又不能当饭吃，就算变现也要有时间不是？ 听到文官这话，武将们虽然依然不太服气，但也暂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为什么要和他们明刀明枪的拼。对，比人我们是比不过外骊领。但我们也可以主动出击啊？骊王不是派大军来围攻我们怀阴城吗？那我们也能去打他的外骊城啊。如今骊王的主力都被他带了出来，现在外骊城一定比任何时候都要空虚，只要拿下了外骊城，那我们就有谈判的筹码了。”另一个将领出言说道。 听到这个说法，所有将领都开口称赞，说这个主意确实是个好主意，值得一试。 “哼？打下外骊城？不是在下助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错。骊王的主力现在确实不在城中，可你知道外骊城有多少守军吗？你们又有多少把握能一击而中？万一偷城失败，打成消耗战。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到时不但外骊城没拿下。我们自己的怀阴城还缺少人员防守。岂不是更加水深火热？” 正所谓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武将希望以此建功立业，但文官们的决策都趋于保守。 两方人马你一言我一语，一时半会谁也说服不了谁。 “都别吵了。本王叫你们来是商量事的，不是来吵架的。吵架能吵走骊王的大军吗？”李继突然高声喝道。一时间书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穆军师，你也在一旁看了这么久了。如今你我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你也说说你的看法。”李继突然问起了穆晶晶。 穆晶晶本来不想多言的。毕竟她对怀阴城的具体情况又不是很熟悉，更何况她一个外人，掺和进这些讨论也有点不太合适。 只不过现在李继特意问起，她也就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了。 她想了想后开口问道：“敢问王爷，我怀阴城现在到底有多少可用之兵？”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讳莫如深。 李继淡淡一笑：“来个人把我怀阴领的情况讲给穆军师听。只要穆军师想知道的，都可以告诉她。” “王爷。不可啊。幕军师毕竟是。。。”一个文官出言制止道。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继打断：“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如今我怀阴城已经到了生死危机的关头，如果这关过不去。那也就没有以后了。本王让你说你就说。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是。下官明白了。”诚如李继所言，他们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保密的？说不定再过两天，整个城池都要化为飞灰了。 第642章 穆晶晶献策 “回幕军师的话，如今怀阴城中可战之兵共有一万五，其中骑兵三千，弓弩手三千，其余皆是步兵。”那文官答道。 “一万五？”穆晶晶闻言大惊，搞了半天，你怀阴领总共就一万五千人的军队？我真是日他仙人板板。这李继还真特么的会虚张声势啊。之前我还以为你至少有几十万人呢，就算没有几十万，十几万也应该有。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只有一万五千人？就这点人数？你也敢和我柔国提结盟？ 从穆晶晶惊讶的表情，李继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他长叹一声正色道：“穆军师是不是觉得本王手下的兵有点超出你的想象啊。” 穆晶晶干笑的点了点头：“呵呵，是有点超出下官的想象。” “幕军师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怀阴领才成立多少年？领中的子民又有多少？这一万五千人还是本王历年来省吃俭用才积攒出来的。如果再算上这些人的装备和平时训练的损耗。这已经是我怀阴领能负担起的最大数量了。”李继推心置腹的说道。 穆晶晶恍然，按照怀阴领的产出和财力，能养出一万五的军队，已经算是很超模了好。按照常理，像他这样一个贫瘠之地的新晋藩王，能有个五千人的部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在联想到昊国藩王的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每家都按一万人左右的规模来算的话，那昊国的可战之兵，也超过百万了。就这个数量，就远比他们柔国要强很多了。 他们柔国举国之力，也不过就养了三十万左右的兵卒。而且这三十万人里面有多少吃空饷的就不好说了。 “那不知这次骊王的大军有多少人？” “先头部队应该有两万，后续大军大概在三到四万左右。”文官答道。 “什么？先头部队就有两万？这。。。”穆晶晶惊呆了。这差别也太大了。你也是藩王，人家也是藩王。你李继是咋混的啊？ “骊王一脉可是足足耕耘了五代人才有现在的规模。如果给本王五代人的时间。区区骊王还不反掌拍死。”李继再次做出了解释。 穆晶晶微微颔首，这个确实怪不了李继。新晋藩王和老牌藩王在底蕴方面确实无法相提并论。说起来，李继能在短时间内把军队数量搞到一万五，已经算是很牛逼的存在了。毕竟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是要受到客观条件所限制的。 “他们的先头部队多久能到？”穆晶晶问道。 “快的话五天左右，慢的话七天。但最慢最慢也不会超过十天。至于后续部队，也会在半月之内相继到达。届时，我怀阴城就危如累卵了。” “五天？那穆某想问问在场各位将军。假如骊王真的全力来攻，诸位将军有没有把握守住城池？”穆晶晶眼神犀利的看向诸位将领。 几个将军闻言纷纷面面相觑，不敢回答。 这不是废话嘛。城中粮食就够半个月了的，就是神仙来也守不住啊。 看到几人的脸色，穆晶晶已经有答案了。 斟酌片刻后，她走到李继面前拱了拱手道：“殿下。就目前我怀阴城的兵力，无论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防守都无异议以卵击石。就算老天庇佑。最后我们怀阴领侥幸胜了骊王。可到头来怀阴领还能剩下些什么？届时不用说殿下心中的大业了，能不能有资格继续参与这个游戏都是两说。更何况殿下你始终都在隐瞒自己的存在，经此一战，殿下怕是想不现身都难了。种种弊端综合起来。这场仗我们打不起，也不能打。” 李继轻轻点头，穆晶晶的话算是说到他心里去了。胜负其实不是关键，关键是打完之后，他还能剩下什么？ “继续说下去。”李继满怀期望的看向穆晶晶，希望能在她这里得到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法。 “既然打不能打，守不能守，那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逃。”穆晶晶言简意赅说出了他的建议。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愤怒，纷纷对着穆晶晶破口大骂。 “都给本王闭嘴。”李继猛拍一下桌面，制止住了愤怒的人群。 “谁要是再敢打断幕军师的发言，本王决不轻饶。”说着他还环视了一下在场众人。“幕军师，你继续说。” 穆晶晶对李继的表现很是惊讶，想不到他在听到自己的建议后，竟然依旧能沉得住气。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 只见她淡淡一笑：“下官说的逃，是指殿下带着全城百姓一起逃。逃走的同时，再把城池内的房舍建筑损毁一空，造成一种被兵灾洗劫过后的假象。” 李继闻言眼前一亮，他有点明白穆晶晶的意思了：“说详细点。” “很简单。骊王这次发兵怀阴领，八成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其实怀阴城怎么样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殿下的身份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区区一个城池而已，他们要就给他们好了。更何况一个焚毁的城池，对于急着要去王都勤王的骊王来说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只要殿下带着百姓离开这里，空留一座城池给他又有何妨，说不定骊王看到一座废城，反而会打消对怀阴领的怀疑。待怀阴城已废的消息传出去后，说不定以后反而更加没人打这里的主意了。毕竟哪个藩王会跑来一个废城抢劫呢？如此一来，不但殿下还能继续的隐密下去，还能最大限度的保存住怀阴城的有生力量。常言道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以上，就是下官对殿下的建议。”穆晶晶说完躬身一礼，便退回了原位。 李继此刻双眼放光，脑子里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头脑风暴。不断推演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就他目前的局面来说。可供他选择的方向可不多了。 虽然这个代价也挺大的。可相较于全城军民都困死在骊王大军的围剿下，这何尝又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呢？ 此刻，书房内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打扰到李继的思考。 大约半个小时后，李继终于从入定中回过神来。只见他扶案而起，抽出腰间的宝剑：“本王决定了，一切按照幕军师的方法去做。五日内，不，最晚四日内，一定要把城内的百姓全部转移。期间胆敢有对此事提出质疑者，有如此案。”说着，他便挥剑朝面前的书案斩下。在书案一角落地的那一刻。李继的决心已经展露无疑。 第643章 焚城 随着李继的军令下达，怀阴城这台沉睡的机器便彻底启动。 先是由怀王妃姚书兰亲自出面向全城的百姓陈述未来怀阴城将要面临的灾难。然后便号召大家暂时离开怀阴城以避兵灾。 不过这一切都是自愿的，如果不想走的也不强求，但能不能从兵灾中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愿意跟她一起暂时离开的。怀阴城的军队会给他们提供最大程度的保护，并且这一段时间的衣食住行，也都由藩王府负责。 此消息一经发布，就在全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城中百姓顿时惊慌无比。要不是现在全城早已经被戒严，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意外的事情。 李继现在也没时间给他们考虑太久，半日之后，便有无数百姓愿意抛家弃业，跟随大军逃难。不愿走的自然也有，但相对来说还是极少数的。 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和李继平时善待百姓脱不开关系。怀阴城经过他十几年的治理，藩王府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尤其这次还是怀王妃亲自出面。就更加给了百姓们信心。换句话说，这也就是李继对自己的治理有信心才敢搞这么大的动作，但凡换个藩王，这些百姓不造反都算是对得起你了。 一日后，怀阴城城门大开。在军队的护送下，一支支的队伍有条不紊的离开了怀阴城，朝着城外几十公里的大山中走去。 两日后，城中除了那些实在不愿意离开的人，基本上已经走的干干净净了。速度不可谓不快。 就这种动员能力，着实把穆晶晶吓了一跳。 第三日。李继开始屠城。但凡没有离开的，一律被李继宰了。慈不掌兵。这些人既然选择了留下，那自然也没有活着必要了。更何况偌大的一个城池，若是连个死人都看不到，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屠完城后，李继便下令开始纵火。刹那间，整个怀阴城都化作一片火海。 李继此时拿着一支火把站在怀王府门口驻足良久。抬头看着怀王府的匾额陷入了沉思。 “想不到你真有这种魄力。”穆晶晶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李继淡淡一笑：“不破不立。你说的对，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现在和骊王的大军正面冲突绝对是有死无生。” “我指的不是这个。”穆晶晶摇了摇头。 “哦？那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竟然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我的建议，并且亲手把整个城池付之一炬。换做是我，我真的不敢赌。”穆晶晶感慨道。 李继哈哈一笑：“赌？呵呵。我自从走出这一步开始，哪个选择不是在赌？想要完成理想，不付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路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走出来的。烧掉这个城池虽然可惜，但为的也是换取将来更大的胜利。这条路很难。如果不尽早习惯在逆境中生存，怕是走不了多远的。” 说着，他便把手中的火把朝怀王府扔去。在火油的助燃下，怀王府瞬间就化作一片火海。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李继也只能长叹一声：“走。这个场子本王早晚会加倍的找回来的。” 随后，李继便带着最后的人马，彻底放弃了怀阴城。 整个过程，前后只用了不到三天。 “你说什么？怀阴城都烧了？谁干的？”霍坤在山洞里得到暗卫的回报后，惊讶的无以加复。 “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应该是他们自己人干的。” “他们自己烧的？妈拉个巴子，这么狠？快，带老子去看看。”霍坤再也坐不住了。跟着暗卫几人便来到了怀阴城不远处的一个小高坡上。 从高坡上眺目而去，只见怀阴城方向火光冲天，浓浓的黑烟遮天蔽日，就连他们离的这么远也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烧焦气味。 “啧啧啧，狠人啊。要之前说李继还活着，老子可能还要保持怀疑态度。可这一把火，就足以证明他一定还活着。”霍坤感慨道。 说起来，怀阴城这场灾难完全就是他一手促成的，本意是想驱虎吞狼逼李继现身，可没想到李继直接玩了一手断尾求生。 霍坤此刻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们是带着全城百姓一起跑的？” 暗卫们微微颔首：“是的。十几万百姓，全在军队的护卫下，朝大山深处走去。”说到这里，暗卫们也有些动容。 这年头，能如此对待百姓的权贵，还真是不多了。 “霍爷，我们现在怎么办？需要把骊王的大军引过去吗？”一个暗卫问道。 可这话刚一开口，就被霍坤一个嘴巴子扇了过去。 “妈拉个巴子，老子只是心狠，可不是心毒。那可是十几万百姓，你让骊王的大军过去那不是让他们去死？” 暗卫被揍后丝毫不敢回话，但心中却在腹诽：“你是大爷你说了算，敢情这骊王还不是您老人家引来的？现在怎么还假慈悲起来了呢？” 霍坤也不是善茬，一看这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即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妈的，有城池和没有城池那是一回事吗？骊王就算打下了怀阴城，那最多也就进去抢点东西。虽然也会死人，但绝对不至于干出屠城那种事来。毕竟这都是昊国的城池，骊王要是敢这么做，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昊国立足？” “可现在在野外就不一样了。乱军之中谁还管你是你是谁啊。但凡敢挡在大军面前的，一律砍了再说。你小子再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子，老子把你眼珠子扣出来下酒吃。” 暗卫听完霍坤的解释后才心中释然。确实，都是昊国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有恨，那也是骊王和怀王之间的恩怨，和这些百姓有毛关系。更何况打下怀阴城后，这里的百姓也就成了骊王的子民了。谁吃饱没事杀自己的子民啊。骊王又不是没打过城池，李锐的封地不就被他抢了一遍吗？也没见他屠杀百姓啊。就算他不把这些百姓当人看，哪怕是当牲口也不至于全杀光啊。 第644章 大军到 两日后，当骊王的先头部队来到怀阴城时，直接懵逼了。 现在的怀阴城，不但城门大开，而且城中还时刻弥漫着阵阵硝烟。不但城墙上的军旗散落，就连一个守城的士兵都未曾看到。 “这是什么情况？怀阴城这是遭洗劫了？”为首的将领见到这情形后，第一反应就是怀阴城一定被人洗劫了。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惨相。 紧接着他就派了一支小队进城打探。很快探子回报，城内早已是一片狼藉，就连藩王府也被付之一炬。景象惨不忍睹。 “谁干的？”将领现在是满头黑线，这和他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不一会，探子们便从城里找来几个活口。被带到了将领面前问话。 不用奇怪，但凡现在还能在城里找到的活人，那都是李继提前安排好的，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哭丧着脸扮演着兵灾过后的幸存百姓。 “说。你们城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老爷你要什么东西就自己进去拿，千万不要杀小的啊，千万不要杀小的啊。”这人也不回话，就一个劲的拼命求饶。 将领闻言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本将问你话呢。杀你干什么？你们这怀阴城到底遭遇了什么？” “啊？老爷你不是来抢我们的？” 此言一出，当即就被旁边的一个甲士踹翻在地：“争开你狗眼看看，我们是骊王的大军，谁稀罕来你们怀阴领抢你们这点破铜烂铁，也就是我们家将军慈悲，路过你们这的时候发现你们城池的惨状，这才想着找人过问一下，你要是再叽叽歪歪的不好好回话，老子一刀砍了你。”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本来是要当婊子的，可婊子却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他们就只好把牌坊立起来了。 “骊王？骊王的大军？将军救命啊。救救我们这些可怜人。”说着便不停的对着将领磕头。那头磕在地上的砰砰作响。 将领也是无奈，这些泥腿子的表现虽然不堪，但却符合泥腿子们的行事风格，面对他们这种权贵，唯唯诺诺才是他们的本性。真要是一来就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回答的有条不紊，那反而要让他怀疑了。 他按耐住性子，语气平缓的说道：“你要本将救你们，总得先告诉本将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闻言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对对对，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事情是这样的。。。” 通过这人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将领终于在脑海中拼凑出一幅画面。 根据这个泥腿子所说。就在五天前，突然来了一伙大军毫无征兆对他们怀阴城发起了猛攻。他们怀阴城自从藩王李继故去后，本就虚弱不堪，不到半日，城池就被攻破。城破之后，这帮人杀入城池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乱杀。听说就连怀王府都没有放过。 怀阴城百姓虽然拼死抵抗，却也不是这支暴军的对手。于是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城池，就被这伙暴军付之一炬了。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将领不得要领，继续问道。 “小的不知。这兵荒马乱的，小的要不是藏身地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将领微微蹙眉，又问道：“外面都说你们藩王李继没死，这是真的吗？” 那人听后眼睛瞪得老大：“这。。这不可能。要是我们王爷没死。谁敢对我们怀阴城动手？小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但起初这伙暴军攻城的时候，可是怀王妃亲自主持大局的。如果我们王爷还在。怎么可能让王妃一个妇人抛头露面？” “大人啊。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他们这帮人就是欺负我们怀阴城孤儿寡母没有主子好欺负。否则怎么可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说着便一把抱住将领的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了起来。 将领也是无奈，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特别有用的情报。 接着他又对着另外几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有用的东西要补充？” 几人闻言假模假样的面面相觑一番，然后一人摆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走出来小声说道。 “老爷，小的有话说。” 将领看了这人一眼：“说。” 这人先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后开口道：“老爷，下的原本是城中一大户人家的小厮。破城那天，家中上下很快就被乱贼屠戮一空，小的因为平时负责照看马厩，这是躲进了马厩的食槽中才堪堪躲过一劫。” “杀完人后，其中有一人还想抢东西，可还没动手就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小的听到他们其中有一人说。“不要节外生枝，赶紧把怀阴城清理干净。只要这个替死鬼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此言一出，将领惊坐而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上次那一票已经够大军花销了。不要节外生枝，赶紧把怀阴城清理干净。只要这个替死鬼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你确定你没听错？” “没有，他们当时离小人躲藏的地方很近，绝对没有听错。” 将领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大人。你可千万要给我们做主啊。这些天杀的贼人，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没娘的孩子。大人，你一定要抓住这些贼人，为我们怀阴城的百姓报仇啊。”几人就像约好了一样，一同哭诉了起来。 将领听着心烦，对手下挥了挥手道：“先带他们下去。给他们一口饭吃。” “是。” 几人被带走后，将领又派了几支小队进城查看。这次查的非常仔细，里里外外基本都搜了个干净。 除了满城的死人和焚毁的建筑，怀阴城真是什么都不剩了。尤其是怀王府，偌大的王府，现在就剩一点残垣断壁了，可见当初那场浩劫凄惨到了什么程度。 联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将领立刻把这里的消息派人急速送往骊王所在。一刻都不敢耽误。 第645章 疯狂的李继 李继在暗处一直观察着这支先头部队的动向。也不知道他安排的那些人有没有成功忽悠住这些人。 跟他一起离开的虽然有十几万人，但舍不得走或是走不了的也有几千人之多。 这几千人，无一例外全被李继全杀了。杀完后再给一部分人换上他们怀阴城的铠甲，做出一副死战到底的假象。 在结合一下满城的大火。根本无法让人看出尸体生前的原貌。 有这几千人的尸体做掩护，才能勉强让骊王的大军相信这城中真的是遭到了洗劫。 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想，先头部队除了派出几支队伍进城之外，大军依旧在城外丝毫未动，似乎带兵的将领完全没有要进城的意思。 一个满城都是废墟的城池，还真不如自己帅帐待的舒服，换做是他，他也不会进去。 “王爷，末将都准备好了。只待王爷一声令下，我们便可出发。”一个将领半跪在李继面前说道。 李继阴沉着脸看了一眼怀阴城的方向的大军：“入夜后行动。速度要快，一定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王爷，末将早就急不可耐了。” 午夜子时。就在骊王的大军已经休息了的时候。 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队伍，马衔枚,人衔草悄无声息的远离怀阴城，直朝外骊城方向奔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继可不是什么吃了亏还往肚里咽的主。怀阴城既然都已经烧成了白地，那么外骊城自然也别想好了。 任谁也想不到，就在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敢分兵去攻打外骊城？ 不过这对于李继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机会。怀阴城一毁，等于彻底把他隐身于纷争之外了。就算骊王时候发现外骊城事情，他也只会虚空索敌，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李继干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在明，我在暗。潜龙入海的李继，现在想要干什么都不会束手束脚了。 就在骊王刚刚接到怀阴城的战报看的一脸懵逼时，却不知他的外骊城已经在三千骑兵的目力之内了。 看着这座远比自己怀阴城雄伟几倍的城池，李继面露冷笑。 “王爷，真的要这么干吗？万一失败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看着外骊城高耸的城墙和紧闭的城门。一个将领忧心忡忡的说道。 李继淡淡一笑：“拿本王的衮服来。” 很快，李继就换上了他藩王的专用服饰。 “竖起骊王的大旗，随本王进城。”紧接着，几面骊王的大旗被竖了起来，只是这几面旗帜显得非常寒酸，不但大多数都是破破烂烂的，有的上面还有被烧毁的痕迹。 随着李继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在李继的带领下，大摇大摆的朝外骊城走去。 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队伍，还没靠近外骊城，就被城上的守卫发现。紧接着就是鼓声响起，随后无数弓弩手挽弓对准了城下之人。 “大胆，王爷回城，还不快快打开城门。速速迎接王爷。”李继身边的一人高声喝道。 城上之人一听，直接懵逼了。王爷？哪家的王爷。但随着李继的现身，城楼上的弓弩手纷纷都放下了弓箭。 虽然他们看不清李继的样貌，但李继那身衣服他们却是认识的。等他们再看清李继身后插着的那些旗帜时，也都纷纷放下了警惕。 也难怪外骊城如此松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李继的鬼话。实在是昊国多少年没打过仗了。谁能想到会有人大半夜用这种方式偷家啊。 再加上藩王的无上权威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早就根深蒂固，压根就没考虑太多。 本以为会被人轻易识破的穆晶晶，却不曾想如此轻易就赚开了城门。这外骊城还真是外强中干，一帮饭桶啊。 见城门打开后，当即就有几个官员风风火火的迎了出来。 李继见状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进城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封刀。” “是。王爷。”随行人员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了。这次着实要杀个痛快。 几个官员正满心欢喜的来迎接他们的藩王，可等来的却是被一刀枭首。 “随本王杀。有胆敢拦在马前者。格杀勿论。”李继挥着手中的长刀。一马当先朝城门内冲了进去。 其余人等见状也都忙不迭的纵马相随。三千人的队伍顷刻间就杀入城中。 三千人进城后，宛如修罗恶鬼。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直接把整个外骊城都给杀懵逼了。 就当城卫军还没反应过来时，城内已经是乱做一团。再加上这三千人穿的衣服和他们外骊城的守卫军一模一样。这就导致他们根本无法分辨敌我。 穆晶晶也是没有办法，一路紧跟着李继随着他一路冲杀。她是非常不想参与这种破事的。但李继当时那种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让她不敢不来。 毕竟人家听你的话，连城都烧了。你要不跟他一起出生入死一场。李继保证会先送她上路。 三千骑兵，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宛如虎入羊群，如入无人之境。外骊城虽然还有一些守卫，但大多数都还在睡梦当中。等他们知道发生什么事后，城内早已经是火光冲天。 杀人怎么能离得开放火。怀阴城都被烧成白地了。那么外骊城如何能置身事外？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泄愤。李继这帮人下起手来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王爷，前面就是骊王府了。”一个将领说道。 李继冷笑一声：“过了今晚，就没有什么骊王府了。传本王将令。一千人随本王杀入骊王府，其余两千人在城内无差别击杀。今天本王要让骊王府鸡犬不留。” 很快。骊王府的防线就被李继攻破。杀入府中的李继，那真是犹如杀神下凡，无论男女老幼，抵抗与否，统统都成了刀下亡魂。 纵然骊王府的护卫还做着零星的抵抗，可面对李继这支的暴军，他们这些抵抗简直如同蜉蝣撼树不堪一击。 不到半个时辰，偌大的骊王府便再也看不到半个活人。鲜血淌的满地都是，散发出阵阵恶臭。 “走。”扔下几个火把，李继带着满心的痛快离开了骊王府。 城外的厮杀还在继续。还真不能怪外骊城的守卫没有拼死抵抗。实在外骊城的主力基本都被骊王带走了。留下守城最多也就几千人而已。据城防守这几千人或许还没问题。可让他们直接白刃战，那如何会是李继这支强军的对手？ 偌大的一个外骊城，这几千人有什么用？骑兵在城内来去如风。光想追上这些骑士都已经让他们疲于奔命了。就更别说阻挡了。也不知道李蒙知道自己老窝被人端了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第646章 信任 “本王还以为你会趁着混乱离开。”李继甩了甩刀上血渍收刀入鞘，半开玩笑的对身边的穆晶晶说道。 “穆某就这么不值得殿下信任吗？”穆晶晶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一晚她始终没有离开李继身边半步。李继的所作所为她也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不动则已，一旦下定决心，九死无悔。夜袭外骊城这种事情想想也就罢了，可他是真的敢来。 而且还是用那种不可思议的手段就赚开了城门。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信任往往都是通过不断的接触中才能产生的。空口白牙的信任并不值钱。”李继望着外骊城的熊熊大火，微笑道。 穆晶晶轻笑一声：“也对，就像我也不信你真敢对外骊城下手一样。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李继回头看了穆晶晶一眼，最后长叹一声：“可惜了。如果你不是出身观政院，本王还真想把你纳入后宫。你们柔国观政院的女子都这么勇的吗？” 穆晶晶摊了摊手道：“柔国但凡想走到那个位置的人，就不能把自己当成女人。只有忘记自己的性别属性，忘记那些身为女子的本能，才有机会和天下群雄一较高下。优柔寡断，多愁善感并不能让观政院的学子走得更远。谁抛弃的越多。得到的也往往越多。” “以前本王对此还有所怀疑，今日本王倒是真信了几分。” “下面你有什么打算？那十几万百姓你准备怎么安排？”穆晶晶问道。 李继想了想说道：“等骊王的大军退了。就让他们继续回怀阴城生活。城内现在虽然一片废墟。但城墙等防御设施还是完好的。等怀阴城被毁的消息传出去后，相信也没有哪个藩王会再来这里找麻烦了。只要你们柔国的粮食能按时送到。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柔国的使团，早在事发前，就带着李继抢来的那些金银回了柔国。双方约定用最快的速度把粮食送来。 穆晶晶想了想说道：“若是以前，肯定会准时送到。但怀阴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国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得知怀阴城被毁的消息。我国定会迟疑。届时拖上个一段时间，殿下这边可就难做了。” 李继眉头一皱，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到：“那依穆少卿的意思，本王应该如何？” 口称穆少卿，说明在这时，李继是把穆晶晶当成柔国人来看的。 “简单，陛下只要遣人把穆某的信交给我国女王陛下。相信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于此同时，穆某还能言明一下此处的急切，也好让粮食早一点到达怀阴城。”穆晶晶淡淡说道。 李继转头看了穆晶晶一眼。正色道：“你想要什么？” 穆晶晶展颜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我想回一趟乐国。”穆晶晶言简意赅。 李继闻言冷笑道：“理由呢？” “理由就是穆某没有趁乱私自离开。而是陪你厮杀一阵后和殿下在这里好商好量。”穆晶晶微笑道。 李继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很高看穆晶晶了。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她。 如今的怀阴城，不但危如累卵，而且粮草告急，如果得不到柔国的及时援助，他今后怕是要举步维艰。 逼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带兵出去抢粮了。这如此一来，就和他的初衷不符了。毕竟夜路走多了，总要碰到鬼的。哪有低调做人来的好？ 更何况现在怀阴城的底细这娘们也全都知道了。在得知自己全部实力只有一万五千人时，他就知道他将来会在与柔国的合作中稍占下风。 正所谓兵是将的胆。你就这点实力，凭什么让一个国家和你平等相待？ 可当时向穆晶晶道出实情，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事情的发展不可能总是会按照他的意愿去进行。 如今穆晶晶对他逼宫，让他一时不知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一旦把这娘们放回去，他将来有没有好可就难说了。 “不管殿下同不同意，穆某给女王陛下的信都是会写的。毕竟那可是十几万百姓，穆某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穆晶晶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这话听在李继耳中，却是另一种意味了。 “哈哈哈哈。厉害。穆少卿就是穆少卿。本王服了。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穆少卿嫌本王招待不周，那本王也就不强留了。”说罢，他便亲自为穆晶晶拉来一匹战马。 “殿下真的甘心放我离开？”穆晶晶仿佛要故意刺激李继一样。 “呵呵，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话吗？信任往往都是通过不断的接触中才能产生的。本王决定信穆少卿一次，只希望穆少卿不要让本王失望才是。”李继目光真切看向穆晶晶。 “多谢殿下对穆某的信任。”穆晶晶躬身一礼。 李继淡淡一笑：“话不多说，穆少卿思乡情切，那就请上马。” 穆晶晶也不客气，一个翻身就跃然马上。 李继也很洒脱，既然决定放她走了，也就没什么好迟疑的。只见他对着穆晶晶拱了拱手，然后亲自挥动马鞭，驱赶马儿离开。 穆晶晶只是回头看了李继一眼，便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王爷，你就真这么放她走了？要不要末将现在追上去干掉他？”一个将领走到李继身边面色阴狠的说道。 李继看着穆晶晶消失的方向缓缓摇头：“随她去。像她这种人，你是关不住的。如果她真要坏本王的事。在不在本王身边她都能办到。这点本王毋容置疑。” “哎。真是可惜了。如果她是昊国人该多好。”将领感慨道。 李继苦笑一声：“我昊国就培养不出这样的女子。所有你还是省省。”说着他又转头问道：“这次行动的战损如何？” “回王爷话，三千铁骑，如今只剩两千两百余骑。且人人带伤。”将领面露悲伤，很是不忍。 李继拍了拍他的肩道：“马革裹尸，是战士最终的归宿。那百八兄弟虽然去了。但至少有八千人给他们陪葬。这些兄弟走的也算风光了。” 说话间，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心里一惊。但静静听去，似乎马蹄声只有一骑，他们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等到众人看清来人时，李继先是一愣，随后便爆发出爽朗无比的笑声。而穆晶晶，也坐在马上对他露出了一阵淡淡的微笑。 第647章 登岛 第一次来到攸国的方诺就遇到了堵船。 进入攸国地界后，他和老吴所乘坐的马车基本就成了废物。千岛之国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有一千多座岛屿。想要在攸国境内通行，马车是完全靠不住的。 这不，才换上船只没多久，竟然就被活生生的堵在了航道之上。 之所以他们被堵在这里，船多是一个原因。但最大的原因，却是有一艘巨大的楼船要从这里通过。 而楼船对攸国百姓来说，那是绝对不可逾越的存在。 只有王室中人才可以乘坐楼船，这已经是所有攸国百姓的共识了。攸国上下臣民，无论是谁。遇到楼船经过，必须第一时间靠岸等候让出水道。只有楼船先通过了。其他船只才能继续通行。 方诺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朝他们驶来的楼船不由啧啧称奇。这船虽然还没靠近，却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巨大。 待楼船从他旁边驶过时，那遮天蔽日的景象令人咋舌。 方诺稍稍比划着手势计算了一下。这楼船从船头到船尾，足足有上百米长。长也就罢了，他还无比巨大，整个船体中央，竟然真得有一栋雕梁画栋的阁楼屹立其上。一前一后两张巨大的风帆仿佛战场上激昂战鼓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啧啧啧。都说攸国水战无敌，今日一见，还真是大开眼界啊。”方诺称赞道。 哪怕方诺来自现代，也不得不佩服攸国的造船能力。就光这楼船的规模。哪个国家在水里能是他的对手？ 在热武器还没有发明出来之前，水战唯一比的就是看谁的船只更大。只要大到了一定程度，那他在水上就是无敌的。 别拿什么火攻来说事，攸国的战船，压根就不是在什么江河里用的，这分明就是一艘地地道道的海船。 越是辽阔的水域，火攻之类的计策越是没什么用。想要放火，你好歹要靠近人家才行。有你放火的时间，人家都一头碾翻你的战船。 如此高不可攀的船舷，光一个以高打低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而且更让方诺诧异的是。在这艘楼船的船舷外侧，竟然还附装了铁板。虽然这些铁板都后天一块块拼接上去的。可放到这个时代，确是实打实的黑科技了。 “没办法。攸国在八国中是出了名的难啃。别的国家咬咬牙，拼着靠人堆，或许还能有打下的可能。可攸国，你靠人多有用吗？只要你的战船不如攸国，你就永远别想在攸国占得一丝便宜。强如睆国，每每遇到攸国水域，也只能望洋兴叹。”老吴解释道。 “那他们也出不去。”方诺笑道。 “是啊。成也战船，败也战船。水战无敌的攸国，上了陆地，一个个就是软脚虾了。可尽管如此，攸国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老吴说道。 随着楼船的离开，航道也渐渐恢复了通航。 “呵呵，万金楼还真会选地方。竟然直接把总部建在岛上。他们这是有多怕死啊。”方诺吐槽道。 老吴闻言却摇了摇头：“这你就错了。这岛上说是说万金楼的总部。可万金楼的总部真正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哦？还有这种说法？” 老吴嗤笑一声，解释道：“这些秘闻，当初还是听老阁主说的。这万金楼在天下四极中是最不受八国待见的，也是树敌最多的。因此用狡兔三窟来形容他们最合适不过了。” “这岛上说是说万金楼的总部，但其实不过是万金楼的障眼法罢了。他们本就是一个商业组织。并不像其他三家一样离不开自己的老巢。公子你试想一下。我们岚山阁要是离开了天行山脉，那还能叫岚山阁吗？天师府离开了化龙山，那是天师府吗？至于离散谷就更不用说了。离开了离散谷，他们就是一帮散兵游勇罢了。哪里还有威慑天下的能力？” “但万金楼却不同。总部对他们来说真的可有可无。就算这个岛有朝一日被八国灭了。他们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建一个总部。只要天下还遍布着万金楼的商会。万金楼就永远也剿灭不掉。” 方诺微微颔首，非常赞同这个说法。这就好比前世的某某商会。虽然这些商会也有总部。但这个总部就能代表商会的所有吗？ 不。总部什么的对商会来说是最没有价值的。商会的最大价值其实是他那庞大无比的关系网还有人脉。只要商会的货物一直能流通下去，有没有总部很重要吗？ 在船上行了半日。终于在傍晚时分，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偌大的岛屿。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想不到这话在水中也同样适用。 那岛屿眼看都已经近在眼前了。可真等方诺登上岛屿的那一刻，都已经到了深夜时分了。 本以为都这么晚了。岛上一定会显得很是萧瑟冷清。可当方诺从船舱中出来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呆了。 “这。。。这是万金楼吗？”看着眼前人流如织的闹市，方诺仿佛来到了前世。 只见街道上灯火通明，无数商贩在叫卖着各种商品。除此之外，沿途随处可见的小吃摊位让人垂涎欲滴。 街道上男男女女络绎不绝，谈笑间尽显轻松惬意。 老吴走了两步，伸了个懒腰说到：“公子你没看错。这就是万金楼。只不过这里只是万金楼外围的一个集市。真要说的话，有点和我们岚山阁的平安镇有点类似。只不过这个集市，全是做买卖的罢了。” 方诺一路走来，看得是啧啧称奇。能把生意做到这个地步，还不愧是万金楼啊。就在八国全部实行宵禁政策的时候，在万金楼所在的岛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不夜城。 一路行来粗略看去。这里的商品不但琳琅满目，还有无数来自八国的美食和珍奇。就连青楼这里也同样不缺。 路上的行人也是各式各样。从服饰上来看，几乎每个国家的人都有。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第648章 豪横万金 而就在方诺和老吴在集市中尽情流连之时。岛中央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内，长孙寒蝉一边拨弄着手中的算盘，一边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楼主，方公子已经登岛了，现在正在集市中闲逛。” 长孙寒蝉闻言，稍稍来了点兴趣。她停下手中的活计轻笑道：“哦？这就来了吗？速度倒是挺快。” “那要不要属下去迎一迎方公子？” “不用，你们暗中看着他就行，只要这小子别整出什么事来，就不用管他。一切都当做不知道好了。”长孙寒蝉吩咐道。 “知道了楼主。” 长孙寒蝉微微颔首，便打发此人离开了。 “希望你小子能给老身带来一点惊喜，否则你这个便宜徒孙，老身可是不会认的。”说完，又继续拨打起手中的算盘。 一夜无话。方诺晚上并没有急着去万金楼拜山，而是在集市上找了个客栈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两人先来到集市租了辆马车，然后驾着马车朝岛中心走去。 在上岛之前，方诺就问过老吴这岛的名字和大小。结果老吴告诉他，这岛就叫万金楼。没有其他的名字。 至于面积，大概两平方公里左右，不算很大，也就比前世的鼓浪屿稍稍大上那么一点。 老吴也不是第一次来万金楼总部了。因此对岛内的道路是轻车熟路。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来到了岛内的核心区域。 当方诺看到万金楼总部的大门时，他彻底被万金楼的手笔给惊呆了。 严格来说，这应该算不上是大门，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牌楼。 牌楼高七八米，宽度大概有二三十米。规制为五间六柱型。通体为汉白玉打造而成。 如果只是这样，在方诺眼中还算不的什么。但支撑牌楼的六根巨型立柱上，盘旋着各种异兽。 这些异兽，以黄金为身，以宝石为眼，以象牙为爪，以美玉为麟。 立柱两侧还写有一副对联，分别是。 货殖四海，鲸吞地脉山峦。 商通八国，揽尽日月辰星。 横批：钱 牛逼。这格调，这气魄。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 一个“钱”字。道尽了万金楼的所有。 难怪八国会恨万金楼入骨了。就光这副对联，就特么的把八国得罪光了。不过万金楼在乎吗？难道没有这对联八国就会喜欢万金楼？ 既然左右都不喜欢，那还不如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得罪八国？呵呵。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最让方诺感到震惊的是。一个如此含金量的牌楼，竟然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似乎立柱上的那些珍宝，在万金楼的人眼中就是一些普通的建筑材料一般。并不值得需要特别保护。 但很快方诺就明白万金楼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万金楼不愧是此道高手。什么叫有钱？不在乎才叫有钱。 试想一下，同样是一件物品，你买回来珍惜无比，别人却能拿来垫脚。两相对比之下，谁才是有钱的那个？ 这就好比前世有些伪富二代，花大价钱买了辆超跑出去装逼，可结果开着开着觉得开多了不划算，计算一下行驶里程，最后还要请个拖车把跑车拉回去。就为了省出那么一点点公里数。 还美其名曰，让超跑保值。你可拉倒。没钱就没钱，还保值？ 你看看中东那些狗大户，谁特么的买个超跑开出去玩还算计保值不保值的事啊？对你来说是一辆装逼神器，可对那些狗大户来说，这不就是一个代步工具吗？ 不在乎。只有做到不在乎，才是有钱的最高境界。万金楼做到了。他用这个牌坊向八国的所有人证明，在你们眼中的无价之宝，在我万金楼只不过是一些边角料罢了。 正所谓无形装逼最为致命。万金楼真是深谙此道啊。 “老吴，你说我要是扣两个眼珠子回去做纪念，师娘应该不会怪我。”方诺叉着双手，饶有兴致的看着石柱上的一个异兽的双眼。 两块被打磨的光彩照人的红宝石，实在让人见猎心喜。这玩意别说在这个年代了。就算在前世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可就这样的重宝，就这么毫无保留的摆在他的面前，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唾手可得。 老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师娘会不会怪你我不知道，但你师父知道了。一定会打断你的狗腿。” “切。没出息的老登。难怪被媳妇追着砍。只会窝里横。”方诺不屑的说道。 通过牌楼。他们这才算是正式踏进万金楼总部的范围。跟在老吴身后，方诺一边欣赏着路边的美景，一边研究万金楼的布局。 和其他地方不同，他发现万金楼总部压根就没有任何围墙，也没有任何明面可以看得见的防御措施。亭台楼阁，房屋堂舍就这么毫不设防的坐落在各处。 来往行人个个都是步伐匆匆。路过他们时，就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深刻诠释了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 只是让方诺诧异的是，来往的人中，很多人手中都会拿着一个算盘。看来算盘这玩意，已经在万金楼传开了。 在蜿蜒的坡道上辗转几次，突然间，方诺感觉眼前豁然开朗。眼前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直接亮瞎了他的狗眼。 金碧辉煌，物理意义上的那种金碧辉煌。眼前这栋高楼。从上到下，通体黄金色。此刻又正好是初阳东升，一抹朝霞挥洒在高楼金顶。方诺仿佛看到了钱的具象化。 “这特么的还是人吗？别告诉我这栋六层高楼全是黄金打造的？”就算是自诩为见惯了大场面的方诺，在这一刻都感到头皮发麻。 老吴其实现在也比方诺好不到哪去，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万金楼的这栋“黄金大厦”了。可每一次见到，都会感到特别卑微。 “虽然不是黄金打造，但也差不了太多。这栋阁楼的外墙，立柱，斗拱，窗台。甚至是屋顶上的瓦片，全都覆盖了一层金漆。” “这里的金漆，可不是那种木匠用笼罩漆兑入桐油和藤黄造出来的伪金漆。而是用实打实的黄金碾磨成粉后，再调配蛋清，鱼胶等物炼制出来的真金漆。这样的金漆，哪怕是经历了千年万年的风吹雨打，也不会褪色半分。”老吴解释道。 第649章 苏玲珑的目的 听完老吴的讲解，他对万金楼的豪横程度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与中间这栋“黄金大厦”比起来，周边那些雕梁画栋的小阁楼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来者止步。此乃万金楼总会。闲杂人等请勿靠近。擅闯者后果自负。” 两人刚踏入殿前广场，就被两个护卫伸手拦住。看到这两个护卫出现。方诺这才感觉画风稍微正常一点。 “我就说嘛，这一路走来就连个搭理的人都没有。我还以为这万金楼什么人都可以来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呢。”方诺暗自想道。 随后不等方诺开口，老吴就递上了岚山阁的腰牌，说明来意。 护卫接过腰牌看了看，确认是岚山阁来人无疑。便向两人告了个罪，匆匆跑去禀报去了。 而方诺不知道的是，就在“黄金大厦”的顶楼处，正有两双眼睛在细细观察着他。 “这就是那小子？”长孙寒蝉一脸玩味的问道。 “是的，母亲。”苏玲珑恭敬回话。 身为长孙寒蝉的义女，在两人独处时，苏玲珑都会以母亲称呼长孙寒蝉。 “呵呵，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好的不学，那老东西沾花惹草的本事却是学了个遍。也不知道天师府那个老牛鼻子见了这小子，会不会一掌拍死他。”长孙寒蝉打趣道。 “母亲，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小子，这小子滑头的很，尤其是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他在乐国做下的那些事，女儿每每复盘起来都感觉胆战心惊，也就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换做是女儿的话，还真没这胆子。”苏玲珑无奈的说道。 “没这胆子？你胆子也没见有多小嘛？你这榷首当的确实可以，自己景国一大摊子事撂在那不管，跑到乐国陪这小子疯来了。你来之前就没想过？要是这小子玩砸了你怎么收场？”长孙寒蝉表情一肃，语气中尽是威严。 苏玲珑闻言，心中一凛，立刻跪下道：“还请母亲大人明鉴，女儿起初只是想来走个过场的。左右也就半个月的事，顺便花个一百万两试试这小子的成色。刚开始女儿压根就没想到他会赢。只想等着这小子翻车之后，女儿就能借着那一百万两的由头拿捏拿捏这小子。别看这家伙虽然年纪不大，可确确实实是老阁主的心头肉。等拿捏住这小子之后，那母亲也能在此事上压过阁主一头不是？” “呵呵，起来。老身也没怪你的意思。我万金楼向来以结果为导向。从不论过程。你这次在乐国的收获，远远超出了寻常范围。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呢？还是胆魄足。按理说你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到了这个年纪的人啊。向来都是求稳。你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找到新的增长点。老身很是欣慰。”长孙称赞道。 听到这话，苏玲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不过听话要听音。这是她这票赚了。长孙寒蝉才会对她和颜悦色。可要是赔了。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一直撺掇着老身见这小子一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方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大骂苏玲珑是个骗子。这哪是什么长孙寒蝉想要见他啊。这分明是苏玲珑在两头说话，忽悠他来万金楼的。 “女儿没别的意思。女儿在和这小子接触的过程中，总感觉这小子在商道上有异于常人的见解。只是碍于女儿的身份。他似乎并不想对女儿多言。左右不过就是见上一面，要是母亲能从这小子口里套出一些对我万金楼有用的话来，女儿保证，绝对比女儿这次乐国之行收获更大。”苏玲珑一脸笃定的说道。 “哦？你就这么看好他？要知道。岚山阁的那帮子人，不是书呆子就是二愣子。不是老身看不起他们。论学问，那帮子老学究没得说，可说到做生意。把他们全伙卖了。他们还要帮老身数钱呢。老身可不信岚山阁能教出什么商业奇才来。”长孙寒蝉有点不信，毕竟岚山阁从来没有这个传统。 商业一道包罗万象，绝不是什么人就能无师自通的。在他看来，方诺自然也不会例外。 “是与不是母亲大人你待会亲自考验他一番不就知道了？反正人已经被女儿忽悠来了。母亲大人也不差这点功夫不是？”苏玲珑笑道。 “哎，既如此，那老身就去会一会那老东西的关门弟子。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像传言中说的那般神奇。” 聊到这里，长孙寒蝉便吩咐护卫把那小子直接带到六楼来。 “方公子里面请，楼主她老人家正在六楼等你。楼主让你自行上去便可。”护卫换回腰牌后恭敬的说道。 “有劳了。”说完他就准备带着老吴一起进去。 可刚一行动，却又被护卫拦住：“楼主他老人家说了。只允许方公子一人上去。其余人可先到偏殿休息。”说着他还看了眼老吴。 老吴对此也不以为意，他把身后的一个包袱交给方诺说道：“公子你自己上去。老奴就在下面等你。” 方诺点了点头，接过包袱便独自朝“黄金大厦”走去。 来到大厦门口抬头望去，只见牌匾上只写孤零零的写着一个大字“楼”。 方诺思虑良久，才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牌匾上只有一个“楼”字了。 “啧啧啧，这万金楼还真会玩。这层隐喻还真是精妙绝伦啊。” 万金楼，万金楼。如今这整栋楼早已不止万金，根本无需再特意写出来了。因此一个“楼”字。就足以证明一切。 果然符合万金楼的性格，还是那样的霸气，嚣张。不可一世。特立独行。 方诺现在是对这万金楼越来越感兴趣了。 迈步进去。映入眼帘的同样是金黄一片。本以为这栋楼外面刷上金漆就了不得了。没想到就连里面也刷满了金漆。 想到这里，方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难道这整栋楼里里外外全部刷满了金漆？这。。。这特么的到底要花多少黄金啊？这楼的承重能力有这么强吗？就不怕哪天承受不住直接塌了？” 第650章 老登的阴影无处不在 “请问来人可是方公子？”就在方诺正在感叹整栋楼到底造价几何的时候。一个模样俏丽的姑娘走到他的面前。 方诺抬眼看去，只见这女子端庄秀丽，举止干练。身着一身万金楼特有的服饰正微笑的看着他。 “是。学生方诺，特来拜见长孙楼主。”既然来了万金楼，他也就没有打算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女子闻言面色一喜，盯着方诺的脸仔细端详，直到看得方诺微微皱眉，才稍稍有所收敛。 “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麒麟才子竟然这么年轻。实在让人刮目相看啊。”女子笑道。 “呃。。这位姐姐，请问楼梯在哪？”方诺进来后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能上楼的地方。 听到方诺喊她姐姐，女子很是高兴。当即伸出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方公子这边请。奴家奉楼主之命，在此迎接方公子。” 方诺拱了拱手：“有劳姐姐了。” 随后他就跟着这女子朝一楼大厅东北角方向走去。当两人来到一间房门处。女子突然站定，然后伸手拉了拉门口的一串铃铛。 方诺眉头紧皱，不知道这女子到底在搞些什么玩意。当他再次四处寻找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可供人上去的楼梯。 “方公子不用找了。这里没有你想要找的楼梯。”女子似乎看出了方诺的心思。 “没有楼梯？那怎么上去？”可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内传出一阵闷响。 女子莞尔一笑。打开房门邀请方诺进去。 等方诺看到房门内的景象后，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操。老子没眼花？电梯？万金楼竟然搞出了电梯？这。。。这太不科学了。” 看着方诺呆滞的模样，女子似乎很有成就感。试想每一个来万金楼看到这天梯的人，哪个不是这副表情？就算你是麒麟才子也不能免俗啊。 “姐姐。我们这孤男寡女的，第一次相见就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方诺虽然看出了这是电梯。但他却依旧装作不懂的样子。 女子闻言当即就忍俊不禁捂嘴轻笑起来。笑完后便对方诺解释道：“公子误会了。此物名唤“天梯”。是我万金楼独有的存在。也是通往上层唯一的选择。此楼在建造之初，也是有楼梯的。但后来经过改造，便把原先的楼梯都拆除了。因此现在想要到达顶楼，唯有搭乘此物。” “果然是电梯。可是动力呢？总不能靠人力。但就算靠人力，那楼层的精准度他们又该如何掌握？” 方诺虽然不是电梯相关专业的。但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别的复杂的东西他弄不明白。但这个精准度他还是清楚的。 如果是仅仅只是靠人力拉扯的话，把电梯强行拽上去倒算不上什么难事。可他们又能如何保证这电梯能精准的停靠在每一个楼层？ “原来如此。此物到是精妙。不知此物耗力几何？又该如何与每层完美镶嵌呢？”方诺也懒得多想，直接开口询问。 女子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一语就问出了核心关键。和其他人不是问价钱就是连声感叹马屁不断完全不同。 “原本此事乃是我万金楼机密，但方公子问起。奴家自然不会隐瞒。毕竟此物的建造，还多亏了老阁主鼎力相助。”女子语气狡黠的说道。 “啥？老阁主？你是说，这玩意是我师尊给弄出来的？”方诺麻了。好家伙，搞了半天，原来是老登拿来哄媳妇用的啊。 想想也是。这天下间能造出如此机关的地方，那除了岚山阁还有第二个地方吗？该死。他早就该想到了。老登啊老登。原来你是这种人。 想我们岚山阁一帮子人还天天在山上爬上爬下辛苦的要命。你倒好，给自己媳妇家到先装上电梯了。你死不死啊。 你这个阁主正事没见你干多少。跑到媳妇家来秀技术来了是。这万金楼也是奇葩，老登出个这样不靠谱的主意，他们竟然也敢听。还敢把这从来没有验证过的技术，直接用在了“黄金大厦”上。所有说。这两人能揍成一对，那绝对是有原因的。 女子捂嘴轻笑：“难道老阁主没和你说过吗？这天梯从设计到落成，都由老阁主一手把关。第一个搭乘这天梯之人，是老阁主和我们楼主共同完成的。” 方诺尴尬的想找块豆腐撞死，老登早已不在江湖，可江湖上却处处是他散发出的屎味。阴影简直无处不在。 既然是老登设计的，那他对这什么所谓的天梯顿时就失去了兴趣。就岚山阁那点子技术，还有谁能比他更清楚的？ “走。别让楼主久等了。”方诺兴趣缺缺的率先走进了电梯。 女子见状，也一同跟了进来。进来后，她又伸手在墙壁上的一根绳索上拽了几下。方诺看的仔细。算出她一共扯动了六下。见此情形，他当即了然。 拉过绳索后，电梯依旧没有动静，方诺也不急，知道那边得到消息再做出反应还得要点时间呢。 果然，大概等了一分钟的样子，这所谓的电梯才用极度缓慢的速度朝上面升去。 方诺默默在心里计数。直到他踏出电梯的那一刻，时间大概过去了三分钟的样子。可见这电梯每上升一层，耗时大概在半分钟左右。远远比不上步行上楼的速度。 不过这玩意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在上升的过程中，方诺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摇晃和颠簸，甚至和地面一直都是保持在水平状态。而且上升的速度也很平均，并没有出现时快时慢的情况发生。单就这几点，就足以证明这玩意设计水平很高了。 “方公子请。楼主就在里面等你。奴家就不陪你进去了。”女子把方诺送出电梯后，便躬身一礼退回了电梯。随着电梯大门再次关上，女子的身影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穿过一扇偌大的屏风。方诺终于看到了六楼内部的布置。 和他在下面看到的金碧辉煌不同，这六楼的陈设倒是中规中矩，简单朴素。几个书架，几把椅子，一张书桌就是他现在看到的全部了。因此也让偌大的六楼的空间显得极为空旷。 方诺不明白为什么上下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反差感。接着他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别说长孙寒蝉了。就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 第651章 造孽的老登 “你在找什么？”就在方诺以为上错楼层的时候，身后突兀的传来一声苍老的询问。 方诺心中一凛。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在他面前两三米处的一张椅子上，赫然坐着一位矍铄老妪。 方诺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见了鬼了。我了个乖乖，这么空旷的大厅，他喘口气自己都能听到。这老妪是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出现在他身后的？为什么自己进来时没看到？这里也没有可供她躲藏的地方啊？ “师。。师娘？”方诺试探性的问道。虽然他心中有九成把握这老妪就是长孙寒蝉，但不是还有一成吗？ “哼。老身一生从未嫁人，何来师娘之说？你这小子，莫非是想要败坏老身多年来的清誉？”老妪目光如炬，面色威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绝对是长期身居高位才能养成的。 直到此刻方诺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才确定无疑。当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弟子方诺，参见师娘。师娘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对于长孙寒蝉，方诺却是跪的心甘情愿。先不说他和自己老登的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单单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对方的岁数，受他一跪也是理所当然。 “呵呵，你从未见过老身就纳头便拜，你就不怕哭错坟了？”长孙寒蝉调侃道。 “弟子虽然没有见过师娘，但弟子绝对不会认错。师娘的故事，弟子是从小听到大。每每听见师父说起他和师娘游历江湖的过往，弟子都心向往之。如今师娘当面，无论是气度，容貌，体态还是威严，都和弟子心目中的师娘一模一样。若是弟子这都能认错，那弟子直接从这里跳下去算了。”方诺一开口就是满嘴跑火车。漂亮话就像不要钱的一样喷涌而出。 还什么从小听到大。老登压根就没和他提起过有关长孙寒蝉的一点事情，很多事情还是他从老吴口里一点一点抠出来再加上自己脑补形成的。 气度，容貌，体态和威严什么的。可以说方诺之前想象中的长孙寒蝉简直是大相径庭。 在来之前，方诺曾脑补过很多长孙寒蝉的模样。前世电视里看到的什么武则天啊，佘太君之类的古代女强人全都在他脑中过了个遍。 在他想象中，长孙寒蝉就应该满头银发，然后拄着根龙头拐杖才有气派。最不济也应该满身珠光宝气，体态雍容。身上挂个十斤八斤的金链子来彰显身份。最差最差也要和八六版红楼梦里的贾母那样的一身富贵气。 可眼前的这个长孙寒蝉，却完全打破了他的所有想象。只见她体态修长，目光凝练，丝毫不见老态。虽然现在始终坐着，但方诺目测过后，她站起来绝对要超过一米七五。 按照老吴的说法，长孙寒蝉的年纪只比老登小三四岁的样子。如果这样算下来，她今年应该还没到八十。 可尽管如此，在长孙寒蝉脸上也很少看见皱纹，一张方脸再搭配上他高高颧骨，显得她非常优雅和气质。用前世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张国泰民安的脸。这也就是上了年纪，如果年轻几十岁，妥妥的大美人一个。难怪会始终让老登念念不忘。为了她终身不娶，宿嫖半生。 头发半黑半白，却疏拢的一丝不苟。头上身上没有任何昂贵的饰物做点缀，发髻也只是简单的用一根木簪子挽了一个妇人头。身上穿的虽然算不得寒酸，但也只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绸缎衣裳了。和她万金楼楼主的身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再搭配上万金楼一直给他的豪横有钱的刻板印象。 这要是让他在外面遇到长孙寒蝉，绝对不会把这老妪认为是执掌万金楼几十年之久的终极大boss。 听到方诺的回话，长孙寒蝉不疑有假。打死她也想不到，这小王八蛋竟敢开口第一句话就满嘴跑火车。 只见她目光渐渐惺忪，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中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温柔。先前的威严在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哦？那老东西当真和你说过很多我们的过往？”长孙寒蝉来了兴趣。她也想听听童天元是怎么在弟子面前形容自己的。 方诺闻言，二话不说就伸手把身后的包袱打开。边打开他还边说道：“弟子第一次面见师娘，也不知道该送点什么见面礼？师娘富有万金，什么珍奇稀物没有见过？寻常俗物如何能入得了师娘的法眼？但联想到从小弟子听过的那些关于师尊和师娘在一起时那山无棱，天地合的爱情故事。于是弟子只能作画一幅，赋诗一首，以表弟子拳拳孝心。”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张画轴被他从包袱里抽了出来。他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把画轴托举过头，示意这就是他要送给长孙寒蝉的见面礼。 “作画？赋诗？呵呵，也对，你小子在乐国的那些表现，确实有这能耐。也罢，就让老身看看你小子到底画了些什么。”说罢她就伸手接过画卷缓缓展开。 可当长孙寒蝉看到画作的第一眼时，身体下意识的就颤动了一下。 画作非常简单，只见画作上一男一女两道剪影，均看不清两人的样貌。剪影身后，以山脉相衬，以皎月为辅，男女双手紧握，四目相对。好一幅月下相会图。 如果说画作还算普通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那首诗词，就让长孙寒蝉彻底绷不住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嗒。嗒。”当长孙寒蝉默念完这首《鹊桥仙》后。几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画卷上。反应过来的长孙寒蝉心疼不已，想要用手去擦，却又怕破坏了画卷。一副小女儿急切的心态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方诺见到如此情景，当即就在心中暗骂一句：“老登，你特么的不得好死。。。。” 而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的童天元，毫无征兆的连打了几个喷嚏。打的他差点脑淤血都犯了。 第652章 后劲给大了 也难怪长孙寒蝉如此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实在是这首《鹊桥仙》太符合她的心境了。 无论是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还是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简直就是她和童天元两人过往的真实写照。 他们相识于草莽，相交于江湖。那时的她风华正茂，云英未嫁。那时的他，风流倜傥，断雁孤鸿。 从此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但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但凡他们两人中有一个身份低微一点，说不定这场姻缘就此成了。 可无奈就无奈在他们二人都是两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身为天下四极，本就遭八国忌恨。若是两个未来领袖再结为连理，那不亚于挑战了八国那既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为大事计。纵使两人再相爱，也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有缘无分，缘浅情深。 那时节，四目相对，两顾无言。 那时节，风沙迷人眼，天地也垂帘。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自此，男不婚，女不嫁。心中几分酸甜几分苦辣。 他曾言，我愿烧毁阁楼，焚尽经典随你而去。 她曾言，我愿剥干金皮，散尽家财与你为妻。 数不尽的惆怅与缠绵，纵有千般眷恋，万种风情，却叫两人无语开言。 苦苦苦，恨恨恨，叹叹叹，难难难。 他又言，今生今世再无少年。 她又言，来生来世再续情缘。 自此。 同根的连理隔山望。 形单的比翼跨海瞧。 命中注定不该有。 斩断情丝梦难圆。 泪水依旧顺着长孙寒蝉的脸颊在不停的滑落。看着画中那两道剪影，她似乎又想起了年轻时那段逍遥快活的时光。 方诺此刻很想抽自己一巴掌。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送的这一诗一画竟然让长孙寒蝉反应这么大。这要是弄出点事来。他恐怕真要跳下去以死谢罪了。 可这又让他有什么办法呢？像到了长孙寒蝉这个位置的人，他无论送什么也未必能让对方瞧得上。除非他把他那仓库里一些远超这个时代的东西拿出来献宝。但这就违背了方诺的本意了。 想来想去，他也只有想办法在老登和她的那份情义上入手。于是他连夜盗了画，抄了诗。彩色打印机一打，齐活。 可万万想不到。这把可能是玩大了。可见长孙寒蝉对那老登的感情，是真的不能再真了。他这声师娘叫的那是一点都不冤。 方诺现在就像个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低声问道：“师娘，你没事。” 祖宗诶，老祖宗诶，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再哭了。您这一大把年纪了，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小子这次穿越之旅就算到头了。 被方诺这么一提醒，长孙寒蝉这才反应过来。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让你小子见笑了。” 见长孙寒蝉展颜一笑，方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是弟子该死，弟子不该勾起师娘的伤心事，师娘要打要罚，弟子毫无怨言。” 趁热打铁，表演不能停。现在是长孙寒蝉最多愁善感的时间，要是方诺不加以利用给她留一个好印象，那他也算是白混了。 听到方诺这话，长孙寒蝉果然露出了一阵柔和的目光。 他伸手朝方诺的头顶摸去：“好孩子，你这份礼物，师娘收下了。你这份孝心，师娘也感受到了。别跪着了。起来。” 听到长孙寒蝉终于以师娘自居，方诺就知道事情成了。 “弟子多谢师娘。”方诺发誓，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恭敬过。 长孙寒蝉小心翼翼的把画卷收起，看向方诺的眼神却充满了慈爱和关心。 “看来你师父真的和你说了很多师娘和他的故事给你听。世人都说商贾重利无情。岂不知货物有价真情无价的道理。” 方诺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知道个屁的故事，这也好在长孙寒蝉没有继续问下去，要是多问几句，恐怕就要穿帮了。 “师娘说的是，那些凡夫俗子知道个屁的爱情。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大多数人充其量就是个牲口而已。口里喊着此情不渝，结果却三妻四妾一大堆。这些人，简直玷污了爱情两个字。”方诺此刻一脸的义愤填膺，正气凛然。以此来表示我是友军，和师娘你是一伙的。 长孙寒蝉闻言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难怪苏玲珑说这小子长着一张巧嘴，死得都能说成活的。不过这话她爱听，会说你就多说点。 “听说你和天师府的那丫头搞得也是不清不楚的？怎么？是想走你师父的老路吗？”长孙寒蝉突然提起了许幼翎。 “哪能啊师娘。”方诺一个转身就来到了长孙寒蝉的身后，非常自然的给长孙寒蝉敲起了肩膀，那一副狗腿子的模样仿佛天生的一样。 “那老登没出息。小子才不会学他呢。别的事情还好说，但就这件事上，小子一辈子看不起他。”他卖老登已经不是第一次，卖着卖着也就习惯了。 “哦？天师府的那个牛鼻子可不好对付，要是让他知道你摘了他们家的一朵艳葩。只怕那牛鼻子恨不得一掌拍死你。”长孙寒蝉笑道。 “拍死就拍死。小子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再说了。小子已经上车了。要是老天师不想他孙女守寡的话，他尽管来拍。”方诺毫无廉耻的说道。 长孙寒蝉捂嘴轻笑：“耍贫嘴，还没想过活着回去？你倒是活着回去看看？嗯。如此看来，你确实比你那废物师父有担当。” “那是。别的小子可能比不过师尊他老人家，但在这种事上，小子甩他老人家八条街都不止。师娘你知道吗？道门有一道符箓，名唤同心符。是幼翎亲自给小子贴上的。你说小子连同心符都贴过了，还能负了人家？”方诺拍着胸脯说道。 “同心符？”长孙寒蝉惊讶的转头看向方诺。“那丫头竟然为你撰画了同心符？” 第653章 老登玩剩下的 方诺一脸羞涩的挠了挠头：“是的师娘，师娘你也知道同心符？” 长孙寒蝉莞尔一笑，随后捂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师娘与你师父，也曾以符箓为担，以二心为挑。心结同源，不离不弃。” “啊？”这下轮到方诺傻眼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本还以为他才是最享福的那一个，结果却发现这些全是老登玩剩下的。 “怎么？不信？你师父没告诉过你这些吗？”长孙寒蝉愠怒道。 方诺尴尬的摇了摇头：“信，师娘的话，小子如何不信？只是这事小子还真没听师尊他老人家说过。” 长孙寒蝉微微颔首，毕竟这事情太过隐私，想那老家伙也不好意思对一个晚辈提起。这要不是听这小子主动说起同心符，她也是不会说的。 “同心符虽是道门产物，意喻不离不弃，永结同心。在道门中，与道侣互结同心符，远远胜过拜堂成亲。师娘和你师父虽然都不是道门中人，但对于同心符这个说法还是很赞同的。师娘虽然没有真正的嫁给你师父，但有同心符在，师娘就永远是你师父的妻子。”长孙寒蝉说起这话，眼眸中透露出浓浓的爱意。 方诺实在是看不得长孙寒蝉这种眼神，每看一次，他就多一分想要砍死老登的心。 “师娘你放心，等小子这次朝贡过后，便第一时间赶回岚山阁篡位。等小子夺取大位后，小子绑也要给师娘把那老登给绑来。”方诺现在已经完全站在长孙寒蝉这边了。他实在受不了长孙寒蝉那求而不得的幽怨眼神。老登还真是造孽啊。 长孙寒蝉伸手在方诺脑袋上点了一下：“尽瞎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在师娘面前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胡咧咧。否则治你个忤逆之罪是没跑了。” 方诺咧嘴一笑：“呵呵，还是师娘心疼小子。小子只是实在看不过眼，这么好的师娘，那老登竟然也狠得下心来？” “哎。”长孙寒蝉长叹一声：“其实你师父又何尝想这样。罢了罢了，这些陈年往事就不和你这小家伙唠叨了。如今我二人都这把年纪了。该放下的也早放下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你和师尊他老人家相爱了一辈子，就算老天爷也不忍心你二人皓首分离的。这事师娘你不用管，师娘你只管长命百岁，其余的事就交给小子来办。小子对天发誓，一定把一个全须全尾的老登，送上师娘的绣床。”方诺赌咒发誓道。 此言一出，当即就逗得长孙寒蝉哈哈大笑：“好好好，师娘保证长命百岁，就等着你小子给师娘加个枕头了。” “您就瞧好。您和师尊他老人家过程虽然坎坷了点，但必须要有始有终。小子斗胆，说句犯忌讳的话。多年以后，师娘您要是不埋在我岚山阁的祖坟里，小子就带兵就拆了这栋破楼。”方诺是越说越离谱，但这些话不但没有让长孙寒蝉反感，反而越加让她开心。 “还真是个机敏伶俐的小子啊！句句话都能说到老身的心坎里。那老东西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把一个这样灵巧的小子拣回来做弟子？难道说？上天是在可怜我们一生无儿无女？特意送这小子来我二人面前尽孝的吗？”想到这里，长孙寒蝉看方诺的目光再次起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她把方诺是当做半个弟子来看的话，那么现在就完完全全把方诺看成是自己的儿孙了。 方诺此刻也感觉出了长孙寒蝉的眼神变化，还真别说。这种眼神看得方诺心里有点发毛。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你虽然和那丫头结了同心符。但那老牛鼻子依然不会轻易放过你。那老牛鼻子师娘是见识过的，说他是头倔驴也不为过。不过你放心，要是那牛鼻子老道敢为难你。师娘第一个不答应。”长孙寒蝉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来表达对方诺的宠溺的之情。 “嘿嘿，有师娘这句话，那小子就放心了。话说有师娘在小子后面撑腰，小子的腰杆都要显得挺拔一些。”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腰肢。 而他们两人此刻的对话，全都被藏在暗处的苏玲珑听在耳中。 此刻的苏玲珑双拳紧握，双目圆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实在是方诺说的话，在他这一个旁人听来感觉太恶心了。 “母亲啊母亲，女儿早就提醒过你。千万不要信这小子那一张臭嘴，现在好了。那小子三两句话就把您老人家说的五迷三道的。啧啧啧。我还真是小看了他啊。只道他能说，却想不到他这么能说？看来以前和我说话的时候，他还是有所保留啊。不行，以后和这小王八蛋相处的时候，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可万万不能像母亲这样三两句话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其实他也不想想。当初她自己也不是被方诺一顿忽悠，迷迷糊糊就来了乐国吗？只不过现在她是旁观者，自然要比身为当事人的长孙寒蝉要清醒的多。如果换在是她坐在那里，方诺保证换个花样，照样让她找不到北。 “听玲珑说，你想做我万金楼的楼主？”长孙寒蝉话锋一转，直接一杆子支到国外去了。顿时让方诺猝不及防。 他眼珠一转，很快就明白这话出自何处了。靠。苏玲珑也真是的，当初在清风观的一句玩笑，他也能拿出来说事。 “师娘说笑了。小子哪有这本事啊。你看小子这年纪，走出去人家都以为小子才刚断奶呢。当初也就是和苏姐姐开了个玩笑，师娘你可切莫当真啊。”方诺急忙找补道。 而长孙寒蝉却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良久后，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 “诺，这就是我万金楼的楼主玉佩。你要是真有这本事，师娘交给你又如何？怎么样？想不想试试？要知道。这可是天下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拿个国君来都不换。”长孙寒蝉这话犹如魔音贯耳，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第654章 隐性装逼最为致命 方诺见状也不客气，伸手就把玉佩接了过来。这一举动，看得暗处的苏玲珑是心惊不已。 “不是，这小子还真敢？” 但长孙寒蝉却对此行为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一副“我看好你哟”的表情。 方诺玉佩在手，那温润的触感让人着迷，不知道的只道这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可知道的人，就会明白这东西能代表多大的财富。 只见玉佩正面工工整整的刻着万金楼三个大字，饕餮纹环绕四周，意喻食肠宽大，永不知足。 背面则是一个铜钱篆刻其上，几只貔貅则趴窝在铜钱之上，显得栩栩如生。 把玩了一阵子后，方诺恭敬的把玉佩交还给长孙寒蝉：“说实话，小子还是更喜欢外面牌楼上那几个异兽的眼珠子，刚来时小子就在想，要是扣两个眼珠子下来，不知道师娘会不会怪我。” 听方诺这么说，就知道这小子是在用这玩笑一般的话语拒绝了她。 “是不想，还是不敢？”长孙寒蝉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既不想，也不敢。小子何德何能，能受此重任。就算小子厚颜无耻斗胆接了。那和其他那些动机不纯的伪君子又有何区别？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是我的，逃不掉。不是我的，小子分文不取。常言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小子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师娘就不必拿这玩意来戏弄小子了。师娘要是真心疼小子，不如就让小子临走时带两个眼珠子走。”方诺半开玩笑的说道。 此言一出，长孙寒蝉再次审视起方诺来。虽然明知道他不会真的就这么轻易把楼主之位交给他，但他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番道理，说明那老东西还算教导有方。至少在风骨方面，没有丢了岚山阁的脸面。 “你可别后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趁着师娘现在高兴，你还有几分机会。否则你将来想坐这个位置，都是不可能了。”长孙寒蝉笑道。 “这有啥好后悔的？小子不缺吃不缺喝，有师父有师娘。小子躲懒还来不及呢，吃饱了撑得才去给自己身上加担子？师娘你爱给谁给谁。小子是一点都不稀罕。钱财对于小子来说，也就那么回事，以小子的本事，多不敢说。但百八十万的，那还不是信手拈来。话说，到底能不能让小子扣两个眼珠子走啊。那红宝石实在太招人稀罕了。小子想扣两个回去给媳妇打个戒面。”方诺句句不离眼珠子，看来是不扣两个走他是不会罢休的。 长孙寒蝉对此也是哭笑不得：“人家好好的一对招子，你扣下来干什么？不就红宝石吗？走的时候师娘送你一袋，你自个回家慢慢扣，爱咋扣咋扣，师娘门口的那几个异兽，你就高抬贵手。” “嘿嘿，那小子就多谢师娘了。但小子也不多要，有两个就够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你要真给小子一袋子，那小子还真觉得无趣了。要不等将来小子生了娃。师娘你把那一袋红宝石车成珠子，给你徒孙当弹珠玩？”方诺笑道。 长孙寒蝉嘴角一抽。红宝石当弹珠玩？你这作风，还真有我万金楼的几分意味在其中啊。 “好，那就一言为定，等你个王八蛋有了小王八蛋。师娘就送你小王八蛋一袋子弹珠。”长孙寒蝉丝毫不觉得那些红宝石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说罢，他拨开方诺始终在自己肩头按摩的双手缓缓起身。方诺老实站定，等候长孙寒蝉的下一步动作。 “随师娘过来。”长孙寒蝉招了招手，随后就朝着一扇窗户走去。 方诺不明所以，但还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窗前，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方诺还是第一次在这个角度欣赏风景。 透过窗户，整个万金楼所在的岛屿一览无余。这栋“黄金大厦”作为岛内的最高建筑。岛内大小事务尽收眼底。 极目远眺，穿过岛屿目力所及皆是一片汪洋。如此广阔无垠的空间看得方诺的心情那是极为澎湃和高昂。 “你看到了什么？”长孙寒蝉柔声问道。 “看到了海天一色。”方诺说道。 长孙寒蝉诧异的看了眼方诺，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会如此具有禅意。 “还有呢？” “还看到了天地的伟岸和个人的渺小。在天地伟力面前，权势也好，财富也罢，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正所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方诺双手背负，一首黄沾大师的《江湖行》被他声情并茂的吟诵出来。此情此景。也就这首诗最符合现在的意境了。 长孙寒蝉在一旁都听呆了。他知道这小子有才，可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这般有才。如此精美绝伦的诗词竟然信手拈来。要知道，带他来窗边观景完全是她临时起意。可这才多久时间？他就能借景抒怀，赋诗一首？这也太恐怖了。难怪那老家伙把这小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要是自己有这样的弟子，那肯定也要护在掌心啊。岚山阁这下想不发达都难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方诺此刻脑海里想的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 “靠。这不就是完形填空吗？一般有大佬问起你一些这种看似模棱两可但又像是在考验你心性的问题让你回答，往高大上了整准没错。那比起高大上，还有什么比天地逼格更高的呢？干脆小爷一步到位，直接给你把情绪价值拉满。黄老爷子，对不住了。你这首七律，小子收了。” 确实也如方诺所想，长孙寒蝉本意也是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他的。可被方诺这么一搞，反而弄的长孙寒蝉说不出话来了。这小子都把话聊到头了。你让他还怎么开口？ 于是憋屈了半天，她也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很好，你小小年纪，能有这份悟性。也不枉你师父对你的一番栽培。” 我呸。老登他栽培个毛啊。他不坑小爷就不错了，还栽培？这也就是老登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但凡老登年轻几岁，都要在外面嫖到失联。他在岚山阁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一年里面老登能有三个月在山上都算是烧高香了。要不是山上的那些老干部含辛茹苦，他恐怕早就饿死了。程墨带他的时间都比老登时间长，还栽培？我呸。 第655章 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师父还好吗？”长孙寒蝉终于问起了童天元。 “很好。吃的进，睡得香。上半年还跑了一趟天师府，差点没把小子给坑死。”方诺又开始给老登上眼药了。《八国论》一事，是方诺永远的痛。 原本一天天的在山上躺平，没事就晒晒太阳，钓钓鱼。无聊了就逗一下蚊子包。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 结果老登不讲武德，直接给他开了个大。搞得他是不得不下山躲灾。 “哼，这老东西。做事还是这么顾头不顾腚。你那事师娘也听说了。你师父确实糊涂。如此性命攸关的大事，他竟然办的如此草率。”长孙寒蝉也开始为方诺打抱不平了。 “可不是嘛。不过还算小子机警，这才化险为夷。师娘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八国使团那对小子一个个都是虎视眈眈，恨不得把小子给撕碎了生吞。不过小子也不是吃素的。一顿饶舌就把这些傻缺唬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那个什么景国世子。哎算了，不说他了。人都死了。没意思。”方诺摊了摊手，做无奈状。 “你可不要小瞧了八国，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没什么斗志，那只是因为彼此之间都到了瓶颈。大恒的这些诸侯国前前后后杀了几百年，能留下的，就没有一个是善茬。有时候你能看到的，未必就是他们的本来面目。”长孙寒蝉提醒道。 “我没小看他们啊。小子压根就没看他们。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犯得着去和他们扯上关系吗？我们天下四极和八国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大家进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就行了。” “呵呵，你这样想，但别人未必是这样想的。你那《八国论》师娘也是看了的，书中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个遍，亵裤都你扒了个底掉，能不让他们恼羞成怒吗？或许他们不敢拿你们岚山阁怎么样，但想要在你身上动点心思，还是很有可能的。” “正因为如此，小子才会在乐国搞这么一出啊？都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只要让他们看到得罪我的代价，我们下手之前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项家只是个鸡，是专门用来杀给这些猴子们看的。有些事你提醒他们一百遍，不如亲自示范一遍给他们看有效。只有让他们能感觉到切身的肉疼，他们才会有所收敛，这年头记吃不记打的太多。给他们一个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面对长孙寒蝉，他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听说你和离散谷还有龃龉？怎么样？解决了吗？”长孙寒蝉的话题跳跃性很大，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方诺也没办法，只能如实回答：“让师娘担心了。离散谷的问题小子已经和杜军主说开了。杜军主亲口承认，他儿子是死在军法之下。” 长孙寒蝉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小子还真是个八面玲珑的货啊。弄死了人家儿子，都能化干戈为玉帛。” “呵呵。师娘说笑了。他儿子是他亲自下的手，人也死在道观里。和我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我都没伤那小子一根汗毛。”方诺狡辩道。 长孙寒蝉听后伸手在他脑袋上一点：“你倒是摘的干净。这些东西也只能骗骗外人。真要是较真起来，你这个罪魁祸首责任最大。不过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说明这事在离散谷那边彻底翻篇了。你也无需担心什么。那帮子兵痞虽然做起事来蛮横无理，但说话却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不担心不担心，这不是有师娘？以后小子犯了事，就报师娘的名字。打不死他也吓死他。小子以后也要做个纨绔，有师娘这么一棵大树靠着，不当个纨绔实在可惜了。”方诺打趣道。 长孙寒蝉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什么。因为他知道。方诺这种人，是永远成不了纨绔的。因为他想达成的目标，完全不需要靠背景来彰显他的身份，他仅靠自己的能力就做到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你对我万金楼怎么看？” 听到这话，方诺心中一凛。心道重点终于来了。 “师娘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方诺卖了个关子。 长孙寒蝉诧异的望了方诺一眼：“哦？都有什么说道？” “那是自然。如果师娘想听假话，那小子保证变着花的哄师娘开心。可是要是想听真话，小子可就不敢保证说完后师娘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疼爱小子了。”方诺摊了摊手。 “滑头，你当师娘是什么人？是那种不纳忠言的昏君吗？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先说点假话先让师娘开心开心。把师娘伺候开心了。说不定待会就少打你几板子。”长孙寒蝉其实也是个乐子人。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 方诺听后先是一滞。没想到这师娘还真拿他当外人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要钱的恭维话立刻就喷涌而出。 口若悬河间，简直把长孙寒蝉夸的人间少有，天下罕见。而万金楼呢，则是在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天下四极之首，大恒王朝之光。仿佛这世上要是没了万金楼。那不但是大恒的损失，还是全天下所有百姓的损失。 长孙寒蝉明知道这些话全是方诺说出来哄他开心的。但方诺语言风趣，谈吐幽默，时不时的还夹杂几首打油诗进去，逗得老太太那是开心极了。 “哼。佞臣。人人得而诛之。岚山阁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少的全是王八蛋。连拉车的都是。”躲在暗处的苏玲珑再次握紧了双拳。不过同时她听的比谁都仔细，比谁都认真。 此刻正在下面闲逛的老吴，莫名其妙的躺枪。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你小子要是再说下去。师娘都感觉自己快成飞升了。”长孙寒蝉笑道。看得出来，她确实被哄的很开心。这番举动看在苏玲珑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多少年没见过母亲如此放肆的开怀大笑过了。哼，这小王八蛋虽然是个佞臣，但能逗得母亲大人开心，老身也就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 第656章 穷的只剩下钱了 “假话说完了。那现在开始讲讲你的真话。”长孙寒蝉收敛笑容，面色严肃起来。 方诺微微颔首，伸手扶住长孙寒蝉道：“师娘，窗边风大。我们过去坐下慢慢说。” 长孙寒蝉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的被他搀扶着坐在椅子上。 “师娘想问什么？只要小子知道的，知无不言。”方诺正色道。 “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就想听听你对我万金楼的真实看法。”长孙寒蝉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那请问师娘，万金楼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却让长孙寒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任谁都听的出来，这个问题已经问到了万金楼的根本了。 苏玲珑此刻也是屏气凝神，想看看长孙寒蝉怎么回答。 没让两人等太久，长孙寒蝉就轻笑一声说道：“万金楼的最终目的在你进山门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了。” “师娘说的可是牌楼处挂的那副对联？”也难怪方诺会这么想，毕竟那副对联对他来说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上联：货殖四海，鲸吞地脉山峦。 下联：商通八国，揽尽日月辰星。 横批：钱 简直逼都被他装完了。 “不错。万金楼的最终目的，就是希望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万金楼的存在。” 方诺心下了然。这种观念，不就类似前世那些互联网大厂吗？或者说棒子国的三星？想靠一个企业，掌控全国绝大部分的经济命脉。 不得不说，万金楼这个理念还真是超前啊。他们已经完全跳过政权这一环节，直接从经济层面看待问题了。 方诺微微颔首，认可了长孙寒蝉的说法，不过他立刻就是一桶凉水浇了下去：“愿景倒是不错，但以小子看来，就万金楼现在的做法，怕是永远也到不了这个程度，甚至有点南辕北辙了。” “哦？此话怎讲？”长孙寒蝉来了兴趣，她身为楼主，是很少有机会和人这样高屋建瓴的去谈论万金楼的前途和未来的。 “很简单，你们万金楼，如今穷的只剩下钱了。”方诺微笑道。 “可恶，这小子在胡说些什么东西？还穷的只剩钱了？有钱还能叫穷？”苏玲珑愤愤不平的暗骂道。 可长孙寒蝉却不像苏玲珑那般肤浅，反而认真思考起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来。方诺见她陷入沉思，也不打扰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 良久后，长孙寒蝉才开口问道：“能和师娘详细说说吗？” 方诺点了点头：“在说这些问题之前，小子想先问师娘一个问题。” “你问。” “请问师娘？钱是什么？”长孙寒蝉突兀的看向方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问题竟然会如此简单？ 不对，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其实蕴含的东西可大的去了。 “钱就是钱，就是金银，就是可以用来交换一切物品的媒介。”长孙寒蝉回答的也很干脆，也算得上是个标准答案了。 方诺莞尔一笑。随后就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几枚铜钱和几张银票。 他拿起银票抖了抖说道：“师娘，这是你们万金楼发行的银票。说白了，这就是一张纸而已，如果说这枚铜钱还是实际价值的话，那么这张纸他有什么价值？就凭他上面写的几个字？盖的几个戳？若是只考虑事物的原本价值，这张银票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这枚铜钱的，可为什么在现实中，这枚铜钱连个包子都买不起，而这张纸，却能在任何一国的都城换个不错的宅子？” 方诺拿起的那张银票，是张面值一万两的银票。一万两银子，只要不是那种豪宅，绝对绰绰有余。 “这张纸虽然不值钱，可他盖上我们万金楼的戳后，就能在我万金楼的任何商会换取等价的白银。你可以说是他上面的字值钱，那个戳也值钱。”长孙寒蝉面无表情的说道。 万金楼的商会不是后世的银行，这银票也仅仅只是一种兑换券而已。只是为了方便大宗交易时免得带大量金银罢了。只要你在万金楼任何一个商户存入相应的金银，万金楼就会给你开具一张等额的银票。你拿着这张银票，在万金楼的其他商会就能全额提现。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这玩意。毕竟金银带在身上也太不方便了。 “好，那么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金银铜钱能换到粮食，兵器，药品，等其他一切所需要的东西？”方诺说道。 “这能有什么为什么？因为他们是钱啊？”长孙寒蝉都被方诺搞迷糊了。 方诺点了点头：“那么为什么金银和铜钱是钱？为什么就不能是别的呢？石头为什么不能当钱？树枝为什么不能当钱？为什么非要是金银？” “这。。。”长孙寒蝉似乎还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自古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这就是个常识啊。可一旦深究下去，却发现这里面大有门道。 “为什么？”长孙寒蝉问道。 “因为稀缺性和稳定性。同样作为金属，铁就不具备这两点。第一铁的储量大，随处可见。同理，石头和树枝也是这样，既然人人都能轻易得到的东西，他自然也就不具备成为货币的首要条件。其次是稳定性，同样拿铁来举例子。铁会生锈。一旦生锈，铁制货币就会出现缺斤少两的现象，如此以来，就没有人会接受生锈的货币。铜钱虽然也会出现铜铝，但这种情况却要比铁要好上很多，因此大家都能勉强接受。” “那金银呢？银子也是会发黑的。”长孙寒蝉问道。 “因为稀缺。极度稀缺。巨大的稀缺性可以冲淡银子发黑带来的问题。金子就更完美了。不但少之又少，而且还不会出现类似生锈的现象。可以说，黄金才是一种完美的货币。” 长孙寒蝉微微颔首，这些道理对于她这个楼主来说，简直就是一点就透。 “那么师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出现了一种可以完全替代以上几种的货币，那么你们万金楼还剩什么？” 此言一出，长孙寒蝉脸色巨变。就连苏玲珑也是心头巨颤。细思极恐。 第657章 师娘起杀心 “这怎么可能？”长孙寒蝉下意识的反驳道。 “师娘你别激动，小子这不是在和你讨论吗。” 长孙寒蝉白了方诺一眼骂道：“你小子尽瞎说，这铜钱也好，金银也罢，哪个不是用了成百上千年的，怎么可能说没用就没用？” “哦？话不能这么说。这银票也没出现多少年，这不已经开始慢慢取代金银的功能了吗？” 长孙寒蝉眉头一皱：“可这银票背后的仪仗依旧是金银。没有金银作为保障，这就是一张废纸。” “呵呵，小子这不是假设嘛。小子只是想让师娘想想。假设真有那么一天，有一种新东西突然取代了金银和铜钱的货币功能，万金楼会成为什么样子？” 长孙寒蝉闭起眼睛思索了一会后便冷声答道：“顷刻间化为齑粉。” 苏玲珑也是大为震撼，原本在她心目中天下无敌的万金楼，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现在师娘应该知道小子说的，万金楼现在穷的只剩钱是什么意思了。”方诺认真道。 长孙寒蝉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方诺的眼神已经从先前的宠爱变成了赤裸裸的占有了。 对，就是占有，凭什么一个这么好的弟子会被那老东西拣了去？要是当年是老身拣到这小子？老身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万金楼的接班人。哎，真是可惜了。 长孙寒蝉虽然心里惊惧，但表面上还是保持镇定：“呵呵，你小子也太危言耸听了。这货币岂是说替代就能替代的？” 方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并非是小子杞人忧天，也非是小子危言耸听，常言道未雨绸缪，防患未然。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只要存在这种可能性，那么万金楼永远都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其实在小子看来，不管是师娘也好，还是万金楼的八大榷首也好，你们都忽视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哦？什么问题？”长孙寒蝉问道。苏玲珑更是竖起了耳朵。 “你们所贩卖的物品。没有一样是属于你们的。不对，应该说是没有一样是产自于你们的。无论小到粮食，服装，大到兵甲器械。你们从中扮演的角色，都只是一个二道贩子，你们既不种田，也不采矿。既不冶炼，也不制造。万金楼商殖天下，可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完全属于你们。如果别人提供，你们则能低买高卖，利用信息差从中赚取利润，可如果别人不再像你们提供货物了。你们又该如何自处？” “这。。这不可能。就算是八国混战的最频繁的年代，也未曾出现过这种情况。”长孙寒蝉说道。 “师娘这你就说错了。越是战乱年代，反而越容易让你们从中渔利，可越是和平年代，你们万金楼的隐患才是最大的。这是八国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如果真等他们反应过来了。只要稍稍联合一下，就能让你们万金楼吃不了兜着走。” “比如呢？”长孙寒蝉正色道。 “比如？呵呵，比如货物禁运。比如增加关税。比如盐铁专营。比如闭关锁国。这其中无论出现哪一种情况，对你们万金楼来说都是致命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货物，你们万金楼空有几千万，几万万的金银又有何用？金银虽然都是钱，但他能吃吗？能喝吗？是能让身体暖和一点，还是能让病症缓解一些？” “穷的只剩钱师娘你真以为小子是在和你开玩笑吗？这个世界的本质还需要实实在在的货物去支撑的，金银只是一种交易媒介，当大家都承认他的价值时，他才有价值，可当大家都不承认他时，他便一文不值。” “而万金楼的死穴，就在这里，你们到现在，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没有粮食，没有矿产，没有土地，没有桑麻。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只有钱。。。” 长孙寒蝉听完这些话，脑袋嗡的一下炸开。就刚才方诺说的那几样措施，若是八国真的施展起来，那他们万金楼可就万劫不复了。 货物禁运很好理解，直接就断了他们货物的来源，如方诺所说，没有货卖，他们万金楼还是万金楼吗？ 增加关税也是同理，变相抬高他们万金楼的经营成本，长此以往，他们便在商道上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盐铁专营就更狠了。这里虽然说的是盐铁，但不代表只有盐铁。只要一个国家想，任何东西都能变成专营，到了那时，就没他们万金楼什么事了。 最后一个闭关锁国就更直接了。完完全全就是釜底抽薪，人家压根不跟你玩了。任你万金楼再豪横，你也别想在他们国家赚到一分钱。 这几样但凡出现一样，都会要了他们万金楼半条命。如果同时出现，那他们就可以提前收摊子了。说到底，万金楼只是个民间组织，一没有官方背景，二没有绝对的武力保障，三没有八国离不开的特色商品。 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那是因为在这个年代的人对经济学还没什么概念，再就是万金楼积年来积攒下的威名，让八国不敢投鼠忌器。可一旦被人看透了万金楼的这些软肋，他们将来的日子就不好说了。 八国甚至都不需要明面上联合，只要有人提出方法，他们都会非常有默契的就把万金楼这个毒瘤给除掉。 方诺零零散散从铜钱开始一直聊到闭关锁国，最终所要表达的其实就是一个意思，你万金楼其实没有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一点都没有。 “货物。。货物。。”长孙寒蝉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他们万金楼的死穴在哪里了。金钱都是假的，只有物资才是真的。物资才是钱，钱却不是物资。 “那师娘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些？”如果说之前长孙寒蝉还是在考校方诺的话，到现在已经算是在彻彻底底的请教了。 这也好在提出这些问题的人是方诺，要是这些道理是被八国的人先领悟到，他们可就惨了。于此同时，长孙寒蝉也是心念一动。 “好厉害的小子，这明面上是在帮助老身，可明里暗里其实都是在敲打老身啊。老东西啊老东西，你这个弟子了不得，了不得啊。这如果不是你的弟子，老身今天是决计不会让他走出万金楼的。老身终于明白八国的人为什么要对他除之而后快了。这种妖孽，实在是留不得啊。”长孙寒蝉由衷的感叹道。 第658章 相互考校定力 方诺淡淡一笑：“师娘说笑了。小子能看出这些问题，已经算是绞尽脑汁了。至于解决办法，相信万金楼这么多掌柜，大掌柜，还有八大榷首一定比小子懂的更多。” “该死，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他就是故意不说。”苏玲珑第一时间就看出这是方诺想要故意留一手。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又有什么义务告诉你这些？ 长孙寒蝉目光灼灼的看向方诺，她身为楼主，苏玲珑能看穿的东西她又如何看不穿方诺的所思所想？ “师娘明白了。师娘多谢你的提点。”长孙寒蝉回答的非常自然，没有表现出丝毫急切的样子。 在场三人，其实心里都跟明镜似得。他们知道方诺一定有答案，方诺也知道他们知道自己有答案。 之所以要把话说到半山腰，就是因为他想看看他这个便宜师娘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待她。 常言道人心隔肚皮，表面笑哈哈，背后草尼玛的事情多的去了。今后他少不得要和万金楼打很多交道。他可没功夫一个个去分辨真假善恶。 与其防备这防备那的，不如来个一步到位。今天长孙寒蝉的态度，就代表了他今后对万金楼的态度。 因此他现在完全以一种不设防的状态出现在长孙寒蝉面前，但凡长孙寒蝉想对他动点歪心思。现在可以说是最好的机会了。 这也就是他有自保的能力，否则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干。 “师娘谬赞了。能为师娘分忧，是小子分内之事，当不得师娘如此客气。”方诺轻笑道。 长孙寒蝉微微颔首：“你刚才说的那些，师娘已经记下了。既然你已经找出了我万金楼的软肋，那么师娘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你说的对。我万金楼这么多掌柜，大掌柜。也是该让这些人动一动了。否则一个个尸位素餐的，白白浪费了粮食。” 说出这话时，长孙寒蝉语气森然，俨然已经怒火中烧了。 方诺对此也不以为意，他又再次绕到长孙寒蝉的身后给她捏起了肩膀：“师娘可别气坏了身子。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谁家还没本难念的经呢？这也就是小子把师娘当成是自家人才敢说这些话。但凡换个人坐在小子对面，小子是打死也不敢开这个口的。” “呵呵，你倒是懂事。不过你能和师娘说真心话，师娘很是欣慰。真希望你能留在师娘身边啊。”长孙寒蝉半真半假的试探道。 “哎，小子又何尝不想留在师娘身边尽孝，这万金楼有吃有喝，还有青楼。小子期盼着做个纨绔都多少年了。总算在这岛上看到一点苗头了。可无奈小子接了阁中的差事，还要去什么大恒朝贡。他奶奶的，这大恒都死了多少年了。还整这幺蛾子。”方诺吐槽道。 “哼，死而不僵。也就你们上赶着去朝贡，依师娘看啊，早就该断了他的接济。我万金楼可是从来不搭理大恒的，养群猪也比养这帮废物强。”长孙寒蝉明显对大恒不感冒。语气中充满了鄙视。 两人就这样又扯了会闲篇。仿佛刚才那个话题从来没有说过一样。 这一聊，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咕噜咕噜咕噜。”聊着聊着，方诺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声。 方诺尴尬一笑：“呵呵，早上来的急，啥也没吃，让师娘见笑了。” “什么？你没吃东西怎么不早说？”说着她又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到正午时分了。 “走走走，用膳去。别到时候来了师娘这一趟，回去还说你没吃饱。师娘可丢不起这个人。” “好勒。小子早就饿的不行了，就等师娘你这句话呢。”方诺一脸谄媚的笑道。 长孙寒蝉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墙边拉了几下绳索。 很快，刚才那个送方诺的女子就坐电梯来到了六层。 “楼主。”她先是恭敬的对长孙寒蝉行了个礼，然后目光就一直在方诺身上打转。 “你带方公子下去用膳，叫后面的厨子都拿出自己的绝活来。万万不可怠慢了方公子。”长孙寒蝉吩咐道。 “是，楼主，方公子请。” “啊？师娘你不和我一起去？”方诺故作惊讶道。 长孙寒蝉笑着摇了摇头：“晚膳时，师娘再陪你一起。现在师娘手头上还有点事要处理，中午你就将就着吃一顿，等师娘忙完手里的活计，晚上再给你接风洗尘。” “这样啊？那行。正好我也是第一次来万金楼。下午我就到处逛逛了。这里没什么犯忌讳的地方不让走？”方诺问道。 “犯忌讳？我万金楼还有什么地方比现在这里还犯忌讳的？下午就让绿萝带你四处看看，有什么问题直接跟她说就行了。”长孙寒蝉指了指那个女子。 “那就麻烦绿萝姐姐了。” 随着两人的离开。苏玲珑这才面色铁青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长孙寒蝉此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方诺离开的方向。 “母亲。”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女儿听到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母亲，这小子一定知道解决办法。他这是故意在拿捏母亲呢。” “是吗？那你想如何？” “这。。。”她能如何？她又敢如何？ “怎么？说不出了？” “女儿知错了。” “哼。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怕了。那小子既然敢当着老身的面把这些机要全盘托出。以那小子在乐国的办事风格，他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好一个杀鸡儆猴啊，竟然都把刀伸到老身脖颈处来了。这就是麒麟才子吗？”长孙寒蝉眼中有忌惮，有惊喜，有宠溺，还有一丝恐惧。 这种卵蛋被人掐在手中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的不美妙。 “母亲，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要不要想办法套出他的话来？这小子别的爱好没有，但和他那个师父一样也挺好色的。不如。。。”苏玲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孙寒蝉挥手打断。 “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能做。这小子精着呢。别看他一口一个师娘叫的亲切无比，可到底有几句是出自真心几句是出自试探谁也不知道。对付这种猴精猴精的小子，你但凡有点多余的动作，都会引起他的应激反应。别的我不知道，但这小子有一点老身是看出来了。至少他和那老东西的感情却是真的。与其在他身上玩弄心机，远不如用真情实意去打动他。你明白吗？” “是。女儿受教了。” 第659章 一千人够不够？ 离散谷。军神帅帐。 “启禀军神。杜军主在帐外求见。” 正在擦拭宝剑的军神闻言一喜：“哦？这就回来了？让他进来。” “末将杜云飞参见军神。”杜云飞入帐后，恭敬的对军神行了个军礼。 军神还剑归鞘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帅案上：“怎么样？行动还顺利吗？那些兔崽子这趟出去没再给老子丢脸。” 听见军神指桑骂槐的话语，杜云飞老脸一红。杜衡那事实在是太丢份了。难怪一直让军神惦记。 “没有。这次行动一直都是方师弟在指挥，末将只是打了个下手。” “是吗？那倒是不错。咦，你拿着的两样东西是何物？”军神一眼就看到杜云飞带进来的连弩和复合弓。 杜云飞闻言，立刻把两样东西交到了军神手里：“军神请看，此物就是上次末将回来说的连弩，而这把弓，用那小子的原话好像叫什么复合弓。这都是岚山阁最新研究出来的杀器了。” 军神上手把玩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两件东西的精妙之处。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交给下面的工匠去研究。看看能不能仿造出来。” 军神和杜云飞不同，这些外物虽然能加强一支部队的战斗力，但却不是一支部队最核心的东西。在他看来，外物远不如一支军队的军魂来的重要。 “我们离散谷难得出去一次，你这么急着赶回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会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呢。”军神不满道。 杜云飞莞尔一笑：“军神误会了。这次只是末将一人先行赶了回来。其余队伍还在路上慢慢逛呢。末将临行前曾有交代，让他们不用急着赶路，走两天歇三天慢慢回。为的就是让世人都知道我们离散谷出来了。” 军神听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否则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那些兔崽子对这次出去有没有什么看法？” “呃。。这个暂时还没有。末将走时，他们还一直在执行任务，根本来不及去周边城镇看看，因此也看不出他们有些什么心思。不过末将叮嘱过杜宇，回程途中，尽量安排那些兔崽子们去城镇里逛逛。也好让他们开开眼界。” 军神闻言，满是欣慰。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开始落寞起来。只见他长叹一声说道：“哎，我们离散谷难啊。困守这样的一个牢笼近百年，难免人心思变。杜衡的事看似是偶然，但其实已经从侧面反应出我们军中很多人都开始心向外界了。” 杜云飞此刻只能默不作声，静静聆听。 “想要带好一支队伍，衣食住行这些最基本的就不说了。可一旦忽视了人心，早晚会出大事的。如今我离散谷看似风平浪静，可老子知道，下面已经有很多兔崽子不愿老老实实的困在这里一辈子了。” “常言道有洪不泄。必遭其噬。严苛的军法虽然能管住他们的肉身，可永远管不住他们那向往自由的心。” “大道理这种东西，对没有切肤之痛的人讲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他们看来，我离散谷在整个天下，乃至整个大恒都是无敌的存在。既然是无敌，可为什么还要如此憋屈的关在这里一辈子？甚至还不如外界的一条狗活的自由自在。这种无敌，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杜云飞现在是满头大汗，不明白军神突然跟他讲这些是要干什么。 “呵呵，好歹你也是个军主，老子就是发了两句牢骚，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军神自然看出了杜云飞的异样。 “没有。末将对军神的话也是感同身受。但我们离散谷有祖制在，况且八国对我们也是忌惮万分，出去容易，可出去后如何善后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杜云飞说道。 军神点了点头：“这也就是老子现在头疼的地方。不走出去，我们离散谷早晚要自爆，可一旦出去了。老子心里也没底啊。” 杜云飞突然眼珠一转，想起离开时方诺和他说的话。他急忙对军神开口道：“军神，末将临走时，方师弟曾向末将建言。末将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哦？那小子对你说了什么？”军神此刻也来了兴趣。他虽然没见过方诺，可他对方诺还是很有好感的。 “他说，让我们派人出去给他打工。” “打工？打工是什么意思？”军神一脸懵逼。 “呃，就是做活的意思。那小子这一趟在乐国下来，不说赚的盆满钵满，但也足以羡煞旁人。据他自己说，他准备在乐国开一家青楼。然后想让我们离散谷的将士去给他当护卫。”杜云飞如实交代。 军神一听瞳孔立刻放大，一个跃身就从帅案上跳了下来，身手之敏捷，一点都不像个七十岁的老人。 他一把抓住杜云飞的肩膀问道：“他真这么说的？” 杜云飞不敢反抗，面色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他说不一定要是现役将士，退役的也行。说是想让离散谷能有个接触外界的窗口，不至于全都猫在谷里两眼一抹黑。这些人可以轮换，可以常驻，至于具体怎么安排，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等时间长了，这些人也能成为我们离散谷获取外面消息的一个良好渠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打工好啊。打工好啊。这主意简直是为我们离散谷量身定做的。泄洪口，这就是老子要找的泄洪口。”军神听完杜云飞的讲述后，开怀大笑起来。 “他青楼什么时候开？需要多少人做护卫？一千人够不够？”军神一脸激动的说道。 杜云飞老脸一抽，一千人？你这是打工还是打仗啊？知道您老急，可也用不着这么急。 “呃，军神说笑了。这一千人怕不是要把乐国吓死。方师弟开的青楼。可不是城楼。就算方师弟想收，也没地方安置啊。”杜云飞现在只能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军神，谁叫你是老大呢？ 第660章 聚龙鼓响 军神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闹了多大的笑话。 可这也难怪，一个如此优良的泄洪口，难免让军神失了方寸。他巴不得口子开的越大越好，这样也能让他们离散谷那股压抑的气氛得到极大的缓解。 但想到只有一个小小的青楼，又不免让他失落万分。 有谁见过哪家青楼里有一千个护卫的啊？护卫都比小姐多，这还嫖个毛啊。进去了到底是谁嫖谁还说不定呢。 可军神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人数少点就少点。但也总比没有强不是。 “那小子现在还在乐国吗？”军神突然问道。 杜云飞不知为何军神突然关心起方诺本人来了。但还是老实的答道：“应该不在了。末将临走时曾听天枢师兄提过一嘴，说是方师弟好像要去大恒朝贡。” “朝贡？你说他去了大恒？”军神面色一喜，让杜云飞搞不清楚军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点了点头：“应该是。但末将也不敢保证。” 军神思索片刻后，突然对帐外喊道：“来人。” “去，击聚龙鼓，把九龙军其余军主给老子统统喊来。”军神吩咐道。 “末将遵命。”很快，随着帐外的鼓声响起。离散谷内的军民纷纷朝军神所在地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聚龙鼓，这种节奏的鼓声，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被敲响。为的就是让九龙军主第一时间赶去帅帐议事。 如今聚龙鼓再次响起，难免让谷内之人揣测万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才会让军神大人敲鼓聚龙。 三通鼓后，军帐外就传来连绵不绝的马蹄声。九龙军主除杜云飞外，纷纷用最快的速度朝这里赶来。 不到一刻钟时间，九龙军主便全部集合在帅帐之内。速度不可谓不快。 “末将参见军神。”其余八人入帐后，对军神一齐拜倒在地。个个面色凝重异常。 军神见状哈哈一笑：“都起来。都放轻松一点，这次叫你们来，并非是有什么战事。而是有别的事情要向你们交代。” 听闻不是战事，九龙军主也都纷纷松了口气。 “敢问军神是何事召见我等？”出来说话的，乃是应龙军主，九龙军中，虽然彼此没有明确的高低之分，但应龙军却是大家默认的魁首。因此由应龙军主出来问话，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云飞，你先给你这几位兄弟都说说。说完后老子在跟你们谈。”军神指了指杜云飞说道。 “是，军神。”随后，杜云飞便从杜衡之死开始娓娓道来，对于其余几位军主，都对杜衡之死有所耳闻，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至今也不清楚真相为何。 如今听杜云飞亲自讲解，才明白里面竟然还牵扯到了这么多家的人和事。随着杜云飞的讲解，众人也开始对这段时间在乐国发生的事情有了个明确的认知。 在军神的示意下，杜云飞也把刚才和军神的对话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好让他们知道军神大人到底紧张的是些什么？ 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等杜云飞讲完，九龙军主全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良久后，蟠龙军主开口道：“军神，其实这些问题末将也早就注意到了。但碍于祖制，末将除了对手下将官进行训诫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杜衡贤侄虽然死在军法之下，但军中到底有多少儿郎和他一样，就真不好说了。” “不错。末将军中也有类似的声音产生。末将也舍不得这些儿郎们从小到大都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但为大事计。末将也只能一边安抚一边告诫。但末将知道，这些方法都只能治标不治本罢了。”虬龙军主也出声附和。 其余几个军主听到两人的发言后，也都纷纷表示这种现象在军中已经存在很久了。只是苦于祖制，他们也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应对。 军神压了压手，开口说道：“那么你们对安排人去青楼打工有什么看法？” 蛟龙军主闻言道：“军主，这办法好是好，但就区区一个青楼，又能容纳下多少人？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有这个青楼的时候大家谁也别说谁。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末将怕反而会适得其反。” 鼍龙军主此时也接话道：“蛟龙军主此言有理，万一因为此事搞得军中人人思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问题其实一直都在，只是我们都不愿意面对罢了。都是我们自家的儿郎。谁忍心因为这点破事而对其施行军法？但为人心稳定计，又不得不对他们做出严肃处理。以末将看，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好好想个万全之策，好歹给儿郎们一点盼头不是？”鳌龙军主说道。 夔龙军主却是摇了摇头：“盼头这种东西，最是勾人心了。尝过肉味的人，怕是很难再吃回素食了。末将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为重。” 听完这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军神心中大概也有点数了。从这些人的意见上来看，虽然都赞成方诺的提议，但还是觉得一个青楼实在是无法对他们现在的问题带来有效的缓解，甚至搞不好，还会起到负面效果。 “这就是老子叫你们来的目的。”军神突然开口吼道。 九龙军主见军神发话，也都纷纷停下了议论。 “问题一直在，我们不能当做看不见，要是不把这些隐患解决，我们离散谷早晚要败于萧墙。老子能不知道一个青楼起不到什么作用吗？但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刚才杜云飞已经说了。说那小子即将要去大恒出使。老子叫你们来没别的意思。你们谁愿跑一趟大恒，亲自去见见那小子？一家青楼不够可以多开几家嘛。为什么非要光盯着一个地方？由头，我们要的只是个由头，这个由头，还必须让别人来扛。我们就是个打工的，出了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明白吗？” 此言一出，众将豁然开朗。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不就是让他们出去开荒吗？不对，是逼人开青楼吗？嘶。。。为什么这个说法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第661章 意外的偶遇 被军神这么一提醒，九龙军主个个都心思活泛起来。他们虽然都是军人。可能走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哪个不是当世人杰？就没有一个傻的。 九人就这么短暂的讨论了一番，很快就选出了两个去大恒朝贡的人选。说是说是去朝贡，可其实是去逼良为娼的。 杜云飞作为唯一和方诺打过交道的并且还有些交情的人，这趟差事他是怎么也跑不掉的。不过他也乐得其所，别说手下那些兵了，他们这些个军主谁又愿天天待在谷里？ 而另一人，则是应龙军主杨津星。之所以让杨津星去，乃是因为他是除了军神以外，最能代表离散谷的人物。也间接的说明离散谷对此事的看重。 事不宜迟，定好计划后，离散谷这帮人执行起来那可是雷厉风行。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去大恒朝贡的车队就已经准备出发了。 至于贡品，老军神直接从战俘营里随便挑了两个雪姬塞进了车里。 用老军神的原话讲就是：“让天子小儿尝尝鲜。也体验一下筷子搅水缸的乐趣。” 从这点就能看出，离散谷对待大恒的态度了。论起抠门，离散谷属第二，那就没人敢属第一了。 临走时老军神对两人再三交代，如果事情办不明白，那什么时候办明白了再回来。 与他们同去的，还有一千护卫军，这一千人都是从九龙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 毕竟这次是打着朝贡的旗号去大恒。因此他们带着一千人上路没有人会说什么。毕竟贡品也要保护不是？ 就这样，两位军主在七位袍泽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潇洒的上路了。 杜云飞和杨津星两人本以为这是个轻松的不能再轻松的差事了。可刚离开离散谷还没两天。就差点跟人干起来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他们行进的路线开始说起。 离散谷虽然独立于八国之外，但在地理位置上，其实是完全被睆国所包围。只是东面一侧离岿国要近很多。 因此，他们想要去到大恒，毫无例外的都要通过睆国的境内。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睆国地广人稀，别看他们一千人不算少，但往茫茫草原上一扔，压根连个水花也溅不起来。别说一千人了。就前几天蜃龙军半数出动去乐国办事，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睆国人。 可好巧不巧，这次不但遇到了。遇到的还是一支庞大的队伍。而这支队伍，正好就是睆国去往大恒朝贡的队伍。 睆国虽然地广人稀，可通往大恒的道路就是一条。再加上两边基本都是掐着时间上路的，因此在这里碰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倘若是换做别的年份，睆国去大恒朝贡的队伍根本就没几个人。但这次不同。这次朝贡不但的睆国左贤王拓跋力带队，队伍中还有他们草原最美丽的一朵鲜花拓跋友荣。 睆国可汗拓跋宏对他这个女儿可谓是宠溺到了极点，因此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一支武装到了极点使团队伍就应运而生。 就在两边都还没有靠近的时候，双方的斥候就分别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杜云飞和杨津星原本还在马车上吃着火锅唱着歌，结果斥候来报，似乎他们的队伍被睆国大军包围了。顿时让他们心都冷了一截。 纵然他们再骁勇善战，可如今手底下就一千人。如果睆国真要对他们动什么歪心思的话。他们俩估计就要全交代在这了。 而睆国那边也同样紧张的要命。在得知身后有一支不属于他们睆国的大军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就连以勇猛着称的拓跋力也捏了一把冷汗。 能在睆国还能见到的大军，不是他们自己的，那就只有离散谷的了？ “离散谷的人终于是要对我们睆国动手了吗？他们跟着我们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别吉来的？也对，别吉是我草原上难得的一位智者，要是把别吉除掉，那等于就断了我草原一臂。可恶。离散谷的人实在是太无耻了。”拓跋力如是想道。 “怎么回事？睆国大军包围我们干什么？难道说？我们出来的时候就被他们盯上了？想要借此机会把我们两个除掉？”杜云飞冷声问道。而杨津星此刻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说到底，这全是两边斥候的锅，但凡他们多往前打探一点，就能看到两家朝贡的旗帜了。 可两边的斥候都不敢啊。一边是睆国大军，一边是离散谷。两边没一家是好惹的，如果再靠近一点话，会不会让对方认为自己这边是在故意挑衅对方？ “除掉我们？呵呵。就算他们有这心，也要有这能耐才行啊。这一千儿郎虽然不是睆国大军的对手，但如果我们想走，谁又能留的住我们？”杨津星不屑的说道。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没假，这一千人可不是普通人。全都是鞍马俱全的战骑。只要是在马上，何去何从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睆国纵使打马来追那也不惧。反正这里离离散谷也没多少路，全力奔袭的很话，很快就能回到谷内。 “老杨，依我看，不如扔下辎重，带着儿郎们去走一个冲锋，管他成与不成，杀完就走，他奶奶的。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我们离散谷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睆国铁骑很牛马？老子早就想试一试他的斤两了。”杜云飞满脸杀气的说道。 “别吉，如今离散谷的一支军队始终吊在我们后面所图不明。临行前可汗可是对本王有过交代的，这一路绝对不能让别吉你受到半点伤害，如今离散谷都打上门来了。本王决定先发制人，给他们离散谷一个教训。好让他们知道，在这片草原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拓跋力信誓旦旦的说道。 拓跋友荣此时也是面色阴郁。这是她第一次离开草原。却不曾想老天却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真是造化弄人，天下间两支最强的军队就在这种机缘巧合下，大战一触即发。 第662章 胶着 “不可妄动。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动手的好，要知道，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一点我们对睆国主动出手，那我们这次大恒也就不用去了。直接打马回谷准备应战。”杨津星还算是比较理智。 他们离散谷存在的意义，就是防止雪族入侵。如果在没有缘由的情况下对一国的正规军开战，那无疑会让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纵然他们最后打赢了。回去后也免不得遭军神的责难。 这是事关整个离散谷存亡的大事，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杜云飞听后，也稍稍冷静下来，但他还是愤愤不平的道：“难道我们就让他们这样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那将来说出去，我们离散谷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有些事情可以退，但有些事情是一步都不能退的。今天要是我们退了一步，睆国一定会得寸进尺。佛陀是不能受伤的。一旦佛陀见血，凡人照样要将其斩落马下。” 就在两人踌躇不决之际。拓跋友荣也在对拓跋力说着类似的话。 “你确定离散谷的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如何不是？本王手下的斥候已经发现他们很久了。发现无论我们怎么走，他们始终都吊在我们后面。这要是不冲我们来的？那还能有什么原因？”拓跋力说道。 “会不会他们也是去朝贡的？毕竟前往大恒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拓跋友荣总算说出了正确答案。可她这话刚一出口，就被拓跋力否掉了。 “这不可能。谁家出使带这么多骑兵的？我们虽然带的骑兵也不少，但我们步兵和民夫更多啊。哪像离散谷，除了骑兵就没有别的了。全天下有这么出使的吗？”拓跋力反驳道。 也正因为他们带出来的全是骑兵，因此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们是去大恒出使的。 “别人不可能。但离散谷就未必不可能了。他们总有多少人？”拓跋友荣问道。 “不是很清楚，但先头部队就不下千骑。至于后面还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拓跋力说道。 “先头部队就有千骑？”拓跋友荣大惊，这个数量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要知道离散谷总共也就那么些人，一次出动一千骑兵，这对离散谷来说已经很多了。 但她想了想还是说道：“左贤王，对离散谷的人动手，这个后果你可曾考虑清楚了？本别吉虽然相信左贤王有本事留下这一千人。可留下之后呢？要知道。离散谷在我睆国境内始终是我父汗的心腹大患。一旦激怒离散谷，那我睆国岂不是永不得安宁？” “哼，区区离散谷而已，大不了本王带兵平了他那个要塞。”拓跋力不屑道。 拓跋友荣嗤笑一声：“大恒天子也是这么想的。左贤王莫非你以为我现在的睆国，能比那时的大恒还要强吗？要知道，那个时候的离散谷可是连要塞都没有的。” “这。。。”这下轮到拓跋力不说话了。放狠话谁不会啊。如果真要那么容易拿下，哪会让离散谷的人嚣张到现在？说到底还不是没这本事。 “那以别吉的意思？本王应该怎么做？”拓跋力也是无语了。打又不是，走又不是。让他很是憋屈。其实就他个人而言，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草原上的汉子，哪来的那么多顾忌？可说这话的人是拓跋友荣就只能另当别论。 “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直接派个人过去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跟着我们？我们睆国军力虽强，但也不应该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离散谷要除，但却不能靠我睆国一家去除。否则岂不是其余七国得利，而我睆国白白空耗实力？况且就算打下离散谷了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得到一个和外面猴子亲密接触的机会？”拓跋友荣正色道。 拓跋力点了点头：“好。就先按别吉说的办，也算给他们离散谷一个面子，可本王有言在先，如果离散谷的人不知好歹，为别吉安全计，本王可就要主动出击了。” 拓跋友荣想了想，也只能点头答应。可就在两人刚计划好后，突然有一小兵进帐来报。 “报。大营外两里处出现两骑。两骑还在不断向我大营靠近。” 拓跋力闻言立刻来了兴趣：“呵呵，本王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主动找上门来。走。带本王去看看。” 很快，拓跋力来到营外。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见有两骑果然悠哉悠哉的正在向他们大营靠近。 拓跋力冷笑一声：“摘星手何在？” “末将在。”随着拓跋力一声令下，一个袒胸挎弓的汉子便领命而出。 “马死人活，能不能做到？”拓跋力厉声问道。 “末将遵命。”随后，就见这汉子解下腰间长弓，搭箭对准了迎面走来的两骑。 “杜军主，这种小事让卑职来就行了。您何必跟着卑职一起犯险呢？”一个小兵骑在马上对身边杜云飞说道。 “少废话，九龙军中没有孬种，小兵做得，军主就做不得？本军主亲自来，也算是给足了他们睆国面子。这是你一个小兵能做到的？”杜云飞不爽道。 “哎。卑职虽然比不上军主，但有离散谷这块牌子在身上，睆国还能拿卑职怎么样？可军主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卑职是万死难辞其咎啊。要不依卑职所见。军主你还是。。。” “小心。。”那小兵话还没说完。两支箭矢就朝着他们急速射来。杜云飞眼疾手快。一个纵身就把小兵扑到马下。倒地后，两人连滚带爬匍匐在地，转眼一看。他们所骑乘来的两匹战马，已经被箭矢贯穿了头骨，死得不能再死了。 “摘星手？睆国摘星手？”如此距离，再加上如此的力道和精准度，如果不是摘星手的话很难办到。 小兵此刻才从懵逼中缓过神来。刚才那一摔，差点让他见到自己的太奶。又听见杜军主提起摘星手，这才明白自己刚才面对的是什么？ 第663章 杜云飞VS摘星手 杜云飞把小兵扑下马后，立刻便察觉出自己两人已经被睆国的摘星手给盯上了。 睆国摘星手，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之辈。如果他们和睆国大营足有一里距离，两匹战马的头骨都能在摘星手的剑下轻易洞穿。可见对方实力之强悍。 但也由此可见，对方也并非是想要杀他们。如果箭矢真是冲着他们来的话，下场还犹未可知。 想到这里，杜云飞心中就憋着一口恶气。 想他蜃龙军主，亲自过来缓解气氛，对面竟然如此没有礼貌。这要是不打回去，他这脸还往哪放？以后还怎么在兄弟面前抬得起头来。 “你没事。”两人背靠着马尸，暂时避开了摘星手的威胁。 “卑职没事，刚才多谢军主相救。”小兵心有余悸的道。 杜云飞微微颔首，也没功夫继续搭理这小兵。 只见他就地一滚，一个闪身，就来到他自己骑的那匹马身边。 他背靠马背，反手向上一摸，随手就拽下来一个包袱。 扯下包袱检查了一下，杜云飞心头大喜：“谢天谢地。没把这东西摔坏。” 随后，那小兵就见杜云飞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把造型极其怪异的弓箭。尤其的弓箭的两侧的飞檐处，竟然还有两个飞轮。 “摘星手是。今天就让你尝尝你杜爷爷的厉害。”杜云飞在出来之前，根本就没来得及把这把复合弓交给离散谷的工匠，因此在他有意无意的忽略下，始终被他带在了身边。 这复合弓自从上手后，杜云飞早就把这玩意研究的透透的了。这让原本就箭术出众的他，更是如虎添翼。 如果说之前他还没有把握跟睆国摘星手过招的话，那么复合弓在手的他，面对天王老子他都敢射上一箭。 抽出一支方诺赠弓时附带给他的精钢箭矢，这箭矢极为轻巧，箭头处还具有延展性，在飞行中会收束成柱状，直到击中目标才会把箭头拓展开来。并且箭头上还带有无数看不见的锯齿和倒钩，三条血槽更是清晰可见。 这种箭头，换作前世那是老毛子用来猎熊的。用来射人，那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了。 杜云飞根据双方的距离先调节了一下复合弓的磅数。当把磅数调到最大时，这把弓就是一把不折不扣的杀器了。 两百磅，这个数值对于前世的现代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数值。要知道。现代奥运会中的比赛用弓。男子用弓也不会超过50磅。可见两者差距有多大。 可这个磅数，如果放在古代，也只能算一般。两百磅如果换成公斤的话，差不多就是九十公斤左右。而史书记载，岳飞岳将军，所用之弓换算成现代单位，足足有一百五十公斤。 如果说岳飞的时代太过遥远或者说单位有误差的话，那么再比较一下清代武状元的实力就知道了。 清史稿中有明确记载，清代武举人考试用弓，均在十三牛左右，牛是清代的独有单位，换算成公斤，十三牛大概七十五公斤左右。也就是说，清代武举人，起步就是七十五公斤的弓，想要有更好的成绩，那这个数值该远远不够。而我们时常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康熙皇帝，据史料记载，他就能开到十五牛的弓。大概约九十公斤左右，也就是两百磅的样子。 两百磅只是弓的极限，却不是杜云飞的极限。康麻子都能拉动的磅数，他作为一辈子淫浸此道的一代军主，驾驭起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弓还是差了点，回去后一定要让人再造一把力道更大的。”杜云飞有点不满这把弓的拉力。这话要是被方诺听到。保准要惊掉下巴。 只见他双手猛的发力，复合弓在他手上宛如稚童手中的玩具，毫无滞涩感的就被他拉成满月。满弓之后，杜云飞手中拉力骤减。复合弓的优点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真是好东西啊。岚山阁真是神了。这种玩意都能研究出来。”就在杜云飞还在感叹之际，摘星手的身影已经被他的目光锁定。 他微微感应了一下此刻的风速后稍稍微调了一下方向。紧接着便双目一凝，撒放器脱手而出。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直奔摘星手的脑门。 就在拓跋力还在对着倒下的两骑大放厥词的时候，他不远处的摘星手如遭重击。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向后倒下。 等众人上前查看时，却发现这摘星手的脑门已经被一支箭矢贯穿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空洞，无数脑浆和血液正从这个空洞里喷涌而出，而摘星手却是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而杜云飞射出来的那支箭矢，在贯穿摘星手脑门后余势未减。又再次飞了一段距离后，才钉在了大营中的一根廊柱上。哪怕钉上去后，箭羽部分还由于力道过大的缘故，在微微颤抖，摇摆不定。让在场所有看了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拓跋力在惊惧过后，便爆发出无尽的愤怒。摘星手在他们睆国来说，那也是珍贵无比的存在，能成为摘星手的射手，无一不在睆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如今，一个就连他们睆国都视为珍宝的摘星手，就这样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贯穿的脑颅，死在对方箭下。 这种行为，无疑是对他们睆国摘星手最大的蔑视。换而言之，这也是足以动摇他们军心民心的大事。 “给本王把那两个狂徒拿下。本王不管他们是不是离散谷的人，本王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否则难消本王。。。”他话还没说完，他的头盔上就在次中了一箭。这让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拓跋力当即吓得魂都差点丢了。 他似乎忘了，对方既然能在同样的距离击杀摘星手，那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送他这个左贤王去见阎王。刀剑之下，谁也不会比谁更高贵。 “王爷，箭上有信。”见拓跋力没死，旁边有人小声提醒道。 或许是箭矢带着信笺的缘故，这支箭矢的力道并没有之前那支力道足，只射穿了拓跋力的头盔后便停下了去势。待众人都以为拓跋力死于箭下的时候，却也同时看到了箭矢上带着的信件。 拓跋力心有余悸的取下头盔的上的箭矢，拿下信件展信一看。气的差点胡子都歪了。 “蜃龙军主杜云飞在此。尔等是想和我离散谷开战吗？”短短一句话，充满了豪迈与霸气，完全视若大军如无物。这就是九龙军，这就是离散谷。纵然是死，也不能丢了离散谷的气节。 第664章 赚马 “什么？营外来人是蜃龙军主亲至？”拓跋友荣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但很快她便心念流转，想到了很多东西。只是事情是否如她心中所想，那就要从蜃龙军主那里得到验证了。 “是的别吉，这是他射过来的信。为此，我军还损失了一位珍贵的摘星手。”拓跋力面色铁青的说道。 拓跋友荣急忙接过信来一边看一边对拓跋力说道：“既然是死在军主箭下，那就无需担心人心浮动。我草原向来慕强。军主能有此箭法，也在情理之中。” 拓跋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摘星手虽然是他们草原的荣耀。但那也要看跟谁比。能死在军主手里，总比死在一个不知名的阿猫阿狗手里要容易让人接受。 就算下面的那些将士知道这个结果后，也会以为是理所当然的。 “别吉，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离散谷都直接在营外挑衅了。要不要本王去把那什么军主拿下？”拓跋力直到现在还对刚才自己头上那一箭义愤填膺。 “挑衅？他们几个人？”拓跋友荣问道。 “呃。就两个？” “呵呵，两个？按左贤王的意思？离散谷的军主，吃饱没事只带一个随从就来我大军面前挑衅？若是左贤王觉得这是挑衅的话，那左贤王大可带二十人去离散谷的营前挑衅一下？”拓跋友荣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拓跋力被拓跋友荣怼的说不出话来。其实到现在，他哪里还能不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要不是他先让摘星手动手，哪会搞成现在这样？ “去，用我草原最尊贵的理解，请杜军主入营一叙。”拓跋友荣丝毫不顾及拓跋力的身份，直接对他开始发号施令起来了。 拓跋力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见拓跋友荣眼光锐利的看着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临行前拓跋宏的忠告犹言在耳，这一路上除了军务，其余大小事务，拓跋友荣可一言而决。想起这位可汗的话，拓跋力不敢不从。 “好，本王这就请杜军主入营。” “还能走吗？”杜云飞对身边的那个小兵说道。 小兵上下摸了摸。发现自己除了浑身有点酸痛之外，倒也没什么大碍。 “没问题的军主。” 杜云飞轻轻一笑。随后就把复合弓重新打包好。 “你先离开这里，把这弓也带回去。回去后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和杨军主详细说明。” “啊？军主你不和卑职一起走？”小兵抗拒道。 杜云飞摇了摇头：“本将还有正事要办，你一个人回去就行了。记住，如果两个时辰本将还没回去的话，你们也不用去大恒了。自己返回离散谷备战，切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军令。”杜云飞厉声道。 听到军令二字，小兵不说话了。离散谷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好。那卑职先走一步，军主你保重啊。”说罢，小兵拿起包袱就要离开。 “回来。” “军主还有什么吩咐？” “你是不是傻？这里离我们的营地有十几里地呢？你想靠两条腿走回去？” “啊？”小兵一脸懵逼，不靠腿还能靠什么？马都已经死了。 只见杜云飞淡淡一笑：“别急，你看，送马的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睆国大营彻底洞开，随后便行出两列骑兵，每位骑兵手中拿的不是兵器，而是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骑兵身后，又出现一队鼓乐。鼓乐奏起一阵阵欢快喜悦的鼓曲。让他一听就觉得充满了善意。 骑兵列阵完毕后，营内再次奔出一骑。这次来的，不是拓跋力还能有谁？ 杜云飞见状，知道这架是打不起来了。既然他已经主动报了名号，如果对方还要动手，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睆国左贤王拓跋力见过杜军主。”拓跋力单骑而来。见到杜云飞后，第一时间下马抱拳。 杜云飞莞尔一笑，也拱手回礼道：“蜃龙军主杜云飞见过左贤王。” 两人见礼过后，四目相对。随后两人便同时爆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 “杜军主神功盖世，刚才那一箭，差点就让本王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了。”拓跋力笑道。 杜云飞立刻做出一副惭愧的样子摇了摇头：“哪里哪里。都是误打误撞这才冲撞了左贤王。说起来，还是贵国的摘星手让本将心有余悸啊。哎，就是可惜了本将的这匹战马，此马跟随本将征战多年，想到没死在战场上，却因为一场误会丢了性命，可惜，可叹，可悲啊。” 拓跋力只是性格直率，又不是傻。如何能听不出杜云飞话中的含义。 “哈哈哈哈，杜军主说笑了。我睆国别的没有。但说到战马，那我睆国说第二，也没人敢说第一了。此次我国去大恒朝贡，正好带了不少良驹，如杜军主不嫌弃的话，可随意挑选一匹满意的。” 杜云飞莞尔一笑，然后不经意的就走到拓跋力骑来的那匹马边转了几圈。 “左贤王可否割爱？”杜云飞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直接开口索要？ “哦？莫非杜军主看上了本王的这匹坐骑？”拓跋力问道。 杜云飞点了点头：“是啊。不知左贤王是否舍得？” “哈哈哈哈，一匹马而已，有何舍不得。杜军主想要尽管牵去。不过本王要事先提醒一下杜军主，本王这匹马的性子可是烈的很呐。” “是吗？那本将就更有兴趣了。男人嘛。要骑就骑最烈的马，睡最美的妞。”说着他便对那小兵招了招手：“来。先替本将试试这马的成色。” 那小兵闻言哪里还不知道杜军主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即就背着包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他先是围着马的周身转了一圈，随后一个纵跃就翻身上马。起初马儿还挣扎了几下。然很快就在那小兵精湛的骑术下回归了本性。 “杜军主，卑职先走一步了。”小兵在马背上对着杜云飞行了个军礼。 杜云飞微笑的点了点头，并对那小兵大声喊道：“回去告诉兄弟们，如果本军主两个时辰没回去。就按原计划行事。” 拓跋力此刻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脸色黑的比锅底还难看，这是彻底把他这个左贤王当猴耍啊。你说话这么大声，是怕本王听不见吗？你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第665章 只身入营 直到彻底目送那小兵离开后，杜云飞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满头黑线的拓跋力不由感到一阵舒爽。 他走到拓跋力身边，伸手一把搂住拓跋力的肩膀道：“左贤王不请本将进去喝两杯？” 拓跋力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然后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呵呵，本王来之前就已经吩咐手下安排了宴席。就等杜军主大驾光临了。杜军主请。” 说着，两人就像多年没见的知交好友一般，勾肩搭背的进了军营。 别以为杜云飞这是故意想要和拓跋力亲近，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万一有变，那他在临死之前还能拉个垫背的。 拓跋力其实也对此心有所感，不过他也是自恃武力达人之辈。压根就不在乎杜云飞这种举动，甚至隐隐间还有想和对方过两招的欲望。 两人一路行来，引得无数睆国将士驻足观看，毕竟离散谷的九龙军名头实在太大，可真要说见过的还没几个。 能近距离的见到蜃龙军主，他们也是由衷的兴奋。草原人慕强，只要你是强者，就一定会得到草原人的尊重和爱戴。 杜云飞身为蜃龙军主，那在他们这些人心目中，天然就是强者的代名词。尤其是刚刚那惊煞世人的一箭，就连他们的摘星手也死在他的箭下。光这份战绩，就足以让他们对杜云飞顶礼膜拜了。 再加上他们看到杜云飞竟然敢手无寸铁，只身入营，这份勇气和胆略又再一次征服了他们。 因此，凡是杜云飞走过之地，都会得到这些将士的大礼参拜。这是对一种对强者的尊敬，也是对力量的崇拜。 睆国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拓跋力带着杜云飞直入帅帐。帅帐中央，几个厨子正在翻烤一只硕大的肥羊。 拓跋友荣见两人进来，第一时间便笑脸迎了上来，随后便对着杜云飞行了一个草原上最高贵的礼节。 “拓跋友荣见过杜军主。以前友荣总听父汗说起离散谷的种种神奇，今日得见军主，友荣实乃三生有幸。”拓跋友荣语气温柔的说道，无论是谁听了这话，都不由会对此女心生好感。 “拓跋友荣？听说拓跋可汗膝下有一才女，被拓跋可汗视若珍宝。传言此女智如深海，谋如繁星。不知可是别吉当面？”杜云飞显然也是听过拓跋友荣的名号的。 不等拓跋友荣开口，拓跋力就接话道：“杜军主说的没错，别吉就是我草原上最闪亮的星辰。” “别吉当面，杜某失礼了。”杜云飞得到准确答案后，当即还了一礼。 “杜军主谬赞了。世人对小女子的一些吹捧之言，杜军主切莫当真。来。别站着了。杜军主还请入座。”拓跋友荣落落大方的招呼着杜云飞入座。 三人坐定后，拓跋友荣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厨子可以离开了。 随后，她便拿起匕首亲自在?羊脖子?上切下一块肉来放到了杜云飞的面前。 杜云飞见状也是心领神会，在草原上，羊脖子通常最尊贵的客人才能享用的，因为这部分肉质鲜嫩，口感极佳?。用来待客诚意十足。 “多谢别吉了。”杜云飞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抓起羊肉就往嘴里塞。他这种吃法，也是对主家最大的回礼。 “刚刚些许误会，小女子在这里向杜军主赔罪了。还望杜军主莫要往心里去。”拓跋友荣说完，就给自己倒满一碗酒，也不等杜云飞说什么，就仰头干下。显得豪迈非常。 杜云飞还是第一次和这种女人打交道。虽然这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对人对事的手法却是非常老练。再加上草原上那种洒脱的性格，更是显得她和寻常女子与众不同。 “呵呵，既然是误会，说开就没事了。刚才来时听左贤王说，别吉这趟也是去大恒朝贡的？”杜云飞问道。 “也？莫非杜军主一行也是？”拓跋友荣一下就抓住了杜云飞话中的重点。 杜云飞也不否认：“不错，奉军神之命。此次朝贡由某家负责。” 拓跋友荣心念一动，她又试探道：“呵呵，杜军主还真是能者多劳啊。前些日子小女子还听闻杜军主在乐国大发神威，想不到今日却能在草原上见到杜军主。这就让小女很是疑惑了。朝贡这种小事，何必劳烦军主亲至？还要让军主特意从乐国赶回来亲自主持？” 杜云飞面色一滞。想不到这女娃话锋还真不是一般犀利啊。 “哈哈哈哈，别吉不也是吗？大恒朝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杜某也没听说过你们睆国去朝贡不但有左贤王再加个别吉的情况发生啊？”杜云飞也不是善茬，直接暗戳戳的怼了回去。 我们两家大哥别说二哥。你也别套我的话，我也懒得多你的事。 但拓跋友荣明显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说道：“其实这次全是小女静极思动，毕竟在草原待久了。也想去别处见识一下别样的风景，因此小女才像父汗恳求，借这个机会去大恒看一看，一来是增广见闻，二来也是想目睹一下各国的风采。这不，小女这还没到大恒，就让小女目睹了一下军主的英姿。说起来，这趟是小女赚大了。” 杜云飞闻言微微颔首：“原来如此，某就不像别吉这样了。别吉应该知道。我离散谷一切以军令为先，此次出行，全是军神他老人家指派的任务。军神要某前去，某也只能唯命是从了。” 杜云飞压根就不搭理她这茬，直接把锅甩到军令上去。你再如何询问，我也是一问三不知。反正都是军神的命令，想知道原因，你找军神问去。 拓跋友荣暗骂杜云飞狡猾，这样聊下去，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不过想想这也正常，人家离散谷又和你没有从属关系，凭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人家就说什么啊？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九龙军主，可不是什么一般的阿猫阿狗。人家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别吉，要是不给你面子。你又算哪根葱？ 第666章 卖的那叫一个干脆 拓跋友荣想了想，觉得这样打哑谜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有什么问题摊开了讲好了。 “小女久居草原，对别国的风土人情都颇有兴趣。今日有幸得见杜军主，想必杜军主也是见多识广之辈。借着酒浓肉香，小女厚颜想听听杜军主讲解一下他国的风貌如何？”拓跋友荣一脸诚恳的模样问道。 杜云飞闻言心中一凛，不知道这丫头又在算计什么。就这种破事？还需要来问他？他们睆国又没闭关锁国。她还能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别吉说笑了。若说别的，杜某还可能分说一二，可若是讲起他国风貌。别吉等于问道于盲了。谁不知我离散谷祖制在先，纵然杜某身为军主，没有军神军令，杜某也是不能轻易出谷的。”杜云飞婉拒道。 杜云飞此刻已经打定主意，管你问什么，老子都是一问三不知。 可他这个回答似乎早在拓跋友荣的预料之内，只见她温婉一笑，缓缓开口道：“离散谷祖制小女如何不知？要说别国或许有点为难杜军主了。但乐国杜军主应该不陌生。那乐国的六大世家，真的是在乐国只手遮天的存在吗？还有乐国四季榜，真的有那么勾人心魄吗？对了。还有那项家，族中男丁真的全被去势了吗？还有那百狗齐吠也是真的吗？” 拓跋友荣闪动着一双灵巧的大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目光切切的看着杜云飞。 先发制人，她根本就没给杜云飞拒绝的机会，就一股脑的把问题直接问了出来。而且话里话外都是他亲自参与过的事情，如果这要是不答，那就显得太没有诚意了。她要的，就是让杜云飞骑虎难下。 杜云飞也不傻，对方意图已经这么明显了。这是压根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啊。 只见他面色一凛，放下酒杯冷声道：“别吉有什么话就直说。能说的杜某自然会说，不能说的别吉也别在杜某身上浪费时间了。” “痛快。说实话，小女也不喜欢这样。这和我们草原人的性格不符。来，军主先干了这杯。”说罢，她又举杯满饮。 放下酒杯，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女有一个请求，还请杜军主帮忙。” “什么请求？” “只求杜军主能帮忙介绍一下方先生给小女认识一下。” 杜云飞心头一惊，但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故作疑惑的道：“方先生？哪位方先生？” 拓跋友荣见状也不以为意：“杜军主还能认识几个方先生？自然是岚山阁的麒麟才子方诺方先生。” 杜云飞微微蹙眉，说道：“这个有点难办啊。方先生居无定所，行踪不定，就算杜某想要成全别吉，怕是也找不到人啊。毕竟军神给出的朝贡事物，可是定下了归期的。杜某总不能满世界的去帮别吉找人。” 拓跋友荣当即展颜一笑：“不。这点还请杜军主放心，方先生此次一定会去大恒。就是不知道杜军主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方先生会去大恒？这不太可能？”此刻的杜云飞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对方只是从他出使大恒的动机就推断出这些，那这女娃也太可怕了。 拓跋友荣轻笑着摇了摇头：“军主当面，小女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方先生不在大恒出现，那今日之事就当小女没提过。倘若方先生真的在大恒现身，就还请杜军主成全，小女对此感激不尽。当然，无论最后成与不成，我睆国都会向杜军主奉上最诚挚的谢意。” 而此刻的拓跋力在一旁都听傻了。这聊着聊着，怎么就聊到方先生身上去了？别吉又是如何笃定方先生会一定在大恒出现的？ 杜云飞现在感觉非常不好。被一个小丫头逼在墙角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那如果杜某不答应呢？”杜云飞冷声道。 此话一出，不但没有换来拓跋友荣的不满，反而让她面色一喜。 “这么说，方先生是当真会去大恒咯？” 杜云飞现在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巴掌，妈的。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有时候根本无需你承认什么，你的态度就能代表很多东西了。这小丫头片子不得了。老子已经很小心了。可终究还是着了她的道。 “你凭什么笃定方先生一定会去大恒？” 拓跋友荣闻言对着杜云飞一指：“凭这次朝贡的人是杜军主。如果我睆国的情报没错的话，离散谷中和方先生有过交集的人中，当属杜军主身份最高。能让杜军主千里迢迢放下乐国的事物赶回离散谷摇身一变又成了朝贡的使者，如果这里面和方先生没有关系？那小女就还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小女所求不高，只求军主一个引见的机会，哪怕见过方先生之后方先生拂袖而去，小女也承杜军主这个情了。我睆国上下也会记得杜军主这个情义。” 杜云飞闻言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目沉思起来。 拓跋友荣也不催促，主动给杜云飞的空杯斟满美酒后，便坐在那里微笑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云飞睁开双眼道：“五千匹战马。公母各半。公马不许阉。” 拓跋力闻言怒从心头起。五千匹战马倒不算什么。但公马不许阉这就让他非常愤怒了。要知道，他们睆国虽然向他国出售战马，但所贩卖的公马都是被提前阉割掉的，怕的就是别人买去后自己繁育。 如今杜云飞一开口就是两千五百匹未经阉割过的公马，这对他们睆国来说，可是断财路的事情。 但拓跋友荣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可以。本别吉保证公马不阉，但睆国的规矩也希望杜军主能够遵守。” 杜云飞点了点头：“我离散谷不是万金楼。”简单一句话就表明了一切。 拓跋友荣闻言再次举起酒杯：“那小女在这里就先谢过杜军主了。来，小女再敬杜军主一杯，以表谢意。” 杜云飞也不客气，举起酒杯仰头饮尽。 “五千匹战马，相信方师弟知道了也会赞同我的选择对。大不了事先和他通通气，让他见一面就走好了。这种便宜不赚白不赚，大不了到时候和方师弟五五分。相信他不会怪我的？嗯，一定不会的。”杜云飞心虚的想道。 第667章 三六九等 入夜，长孙寒蝉亲自为方诺设置了一个接风宴。 与其说这是接风宴，倒不如说是家宴比较合适。毕竟与会者就三人而已，除了他和长孙寒蝉之外，就再加了个苏玲珑。 席间，三人都对白天方诺提过的那个问题避而不谈。聊的都是一些坊间的趣事或是八国的一些秘闻。一时间，场面欢声笑语不断，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方诺也吃的高兴。别看现在吃饭的就他们三人，可宴席的规模却是一点都不低，无数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甚至很多美食，换做前世，别说吃了。动动心思都是三年起步。 吃饱喝足，方诺也来了谈兴。时不时的就从他嘴里蹦出两句前世的一些商业理念，每说到精彩处，都能让长孙寒蝉两人茅塞顿开。 用方诺的话来说，做生意，无非就是高抛低吸，垄断倾销，开源节流这几种方式。无论花样怎么变，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这些道理虽然浅显，可却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参不透的东西。 “师娘，这赚钱嘛，其实也分两种，一种是常规路数，赚的都是辛苦钱。而另一种呢，则是另辟蹊径了。”方诺此刻已经是满脸微醺，明显是喝嗨了。 “哦？怎么个另辟蹊径啊？”长孙寒蝉此刻也很是放松。一脸玩味的看着方诺。 方诺莞尔一笑：“师娘你不要误会，小子说的另辟蹊径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欺行霸市的歪门邪道。”说着他就拿起一个酒瓶解释道：“就拿这酒来说。师娘，如今天下卖的最贵的酒，价值几何？” 不等长孙寒蝉开口，苏玲珑就不假思索的答道：“那自然是幕国出品的千日醉。幕国虽然地处沙海，但却盛产葡萄。最好的千日醉，向来都是有价无市。如果真要流入市场的话，就这么小小一瓶，千金不换。” “千金？那我现在喝的这个呢？” “你喝的是我们万金楼自己酿的百花酿，虽然比不上千日醉那样珍贵，却也是难得的美酒。不过论起价钱的话，那确实差上不少。你手里拿的是一瓶二十年陈酿，市价大约五百两左右。”苏玲珑对此事了如指掌。 “五百两，那也确实不少了。那小弟一一法，能让这瓶五百两的百花酿，摇身一变变成五万两一瓶，而且还能让天下饮者对赞不绝口。不知姐姐以为如何？” “什么？五万两？这。。。这怎么可能？”苏玲珑惊讶的立身而起。一瓶酒而已，哪个冤大头会花这么多钱去买瓶酒？脑子进水了吗？ 而长孙寒蝉却是一脸思索的神色，并没有对方诺的大放厥词而予以反驳。依然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着他。 “姐姐不信？” “确实难以相信。” “好。那姐姐不妨就按小弟的方法去做。看看能不能把你们这百花酿。卖到五万两一瓶。” “你说，姐姐洗耳恭听。” 方诺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姐姐如果你这是单纯的卖酒。那五百两已经顶天了。但如果把酒分出三六九等，那就不一样了。” 苏玲珑皱眉：“酒还能分出三六九等？不对，酒本来就有三六九等。就如那幕国的千日醉，那必定是酒中的极品。” 方诺微微摇头：“我说的三六九等，可不是和其他酒比，而是在百花酿自身上做文章。假如是小弟来经营这百花酿。那小弟就会把这酒分成好几个等级，具体分几级，视情况而定。” “这最低一级呢。要便宜，而且要非常便宜。便宜到田里的泥腿子想喝都能掏两个子出来浅尝一口。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略低于成本价贩卖。” “低于成本价？这不是亏钱吗？”苏玲珑惊讶道。 方诺点头：“对，就是亏钱。只有这样，你这百花酿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横扫低端酒市场。姐姐你不防去尝尝那些劣质酒到底有多难喝。说他是马尿那都是抬举他了。绝大多数能没有馊味，都算是赚着了。”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要知道。一旦这样搞了，那亏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苏玲珑说道。 “这只是第一步。亏钱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赚钱，如果没有这第一步，你们万金楼如何把百花酿彻底打入市场？并排挤掉其他的同类酒水？”方诺笑道 “那第二步呢？” “第二步就是另一个等级的事了。这第二个等级，价格要平价。在保证酒水质量的同时，还能做到和其他同类酒水价格持平，或者略低一点就行，可以赚，但只能小赚，这个品类的酒，是用来赚口碑的。” “你继续说。”苏玲珑似乎也听出了点门道。 方诺莞尔一笑，继续说道：“再往上，就是第三等级了。到了等级，价格突飞猛涨，要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承受能力，并把其他酒水的价格远远甩在身后。别人买十两银子一瓶，你就要二十两。” “这还有人买吗？一个亏本卖，一个暴利卖。这完全不符合商业逻辑啊。”苏玲珑都被方诺搞懵逼了。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对啊，要的就是这种错觉。为什么同样的百花酿，低等级的那么便宜或者平价，但这个等级的为什么卖这么贵呢？这个时候，百花酿之前在百姓中的好口碑就体现出来了。纵然他们会觉得贵，但总会有人忍不住好奇会去尝试一下的。” 苏玲珑微微颔首，这种猎奇的心态他能理解，但光靠这个，也不赚钱啊。 “下面，就是第四个等级了。到了这个等级的酒，那可就不一般了。想买的话，不但要钱，还要身份。这个身份值得未必就是高官权贵。也可以是在各行各业中出类拔萃，或者是在某一个地区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可以是才子，可以是名妓。可以是宿老，甚至可以是大匠。” “这么做的目的，是要让这个等级的百花酿，和这些人的身份绑定。要带给人一种只有那种有身份，有地位，有才学或是有一技之长的人。才配的上这种酒。” 说到这里，苏玲珑已经豁然开朗。长孙寒蝉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第668章 大恒，小爷来了 “那第五个等级呢？”苏玲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后面的了。 方诺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第五种就开始属于特供了。到了这等级，基本上属于送的，而不是卖的。” “送的？” “嗯。至少要明面上让人看起来是送的，至于暗地里卖不卖，那就不知道了。” 苏玲珑若有所思。 “那要送给谁？” “天下四极咯？还有什么比天下四极最能帮你们宣传的？是不是真送无所谓，但只要这个名头打出去，你猜猜世人会怎么想？以后他们一看到百花酿，他们就会想到这是天下四极宴会专用酒水。老子何德何能啊，能和楼主，军神，天师，阁主和一样的酒？” 此言一出。长孙寒蝉和苏玲珑两人全是两眼放光。 “除此之外，想要喝到这种酒，外界是买不到的，至少是在一般的商会里买不到的。但真要想买，也不是没有。毕竟天下四极这么多人。总会有些学子，道士，战士，商人自己偷偷拿出去卖。这个等级的酒，妙就妙在这个“偷”字。敢问世人谁不想尝尝师娘喝过的同款佳酿啊？” 长孙寒蝉微微颔首，这个“偷”字，当真是妙不可言啊。光这个等级的酒，就已经不是区区几百两就能搞到的了。能喝到这种酒，代表的远不是酒水本身那么简单。 “至于最后一种。小弟名曰“王室特供。”或者叫“天子特供”也行。这种酒不但要包装华丽，而且具是酒中极品。并且根据国家的不同，在酒瓶上还要明确注明这个国家的国号和标识。” “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在瓶身上写出酿酒原料的产地，产量，年份，施肥几次，降雨几次，覆雪几次，除草几次。什么时候采摘的，由何人采摘的。什么时候酿的，又是何人所酿。工序几何，费时几何，窖藏几何。窖藏地点在哪。当地的气候如何，温度如何，湿度如何。总之能写的都写上去，要让任何人看上一眼，就能第一时间在脑海里形成这酒是如何从种子到佳酿的完整过程。” “到了这时，这已经不是酒了。而是身份的代名词。这也不是什么百花酿了。而是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是执掌天下的雄心。” “姐姐，你说一瓶这样的酒。五万两银子一瓶贵吗？” 苏玲珑此刻已经大受震撼，打死她也想不到，就一瓶酒而已，竟然还能玩出这么些花样来？ “不贵，纵然是我，我也会甘之如饴的买上几瓶，无论是自饮也好，送人也罢，这都是人际交往中不可获取的部分。”苏玲珑不愧是景国榷首，一下就看出了这酒的额外价值。 方诺闻言立刻鼓掌道：“姐姐就是姐姐，果然是慧眼如炬。酒水还是那个酒水，但一旦酒水附加了额外的属性，那他的价值就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去看他了。这喝的是酒吗？这是权势，这是地位。这是一种你平时求而不得，但却能在这一刻与天下诸王同饮的虚幻感。一旦做到这种程度。你们万金楼想不发都难啊。” 说罢，他便操起手中的酒瓶，把里面的酒水全部倒入杯中：“呵呵，趁着现在，小子能喝点就多喝点，万一以后涨到五万两一瓶，那小子想喝可就有点舍不得了。”方诺半开玩笑的道。 长孙寒蝉闻言是哭笑不得：“来人啊。上酒。” 这一夜，双方宾主尽欢，长孙寒蝉虽然没有得到最终问题的答案，可也让他充分看到了方诺的才华。虽然席间他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个酒水，可一旦这个概念延伸开来。那他们万金楼可以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单从这点来说，万金楼还是占了大便宜的。因此，长孙寒蝉看向方诺的目光便更加慈祥了。 这一夜，方诺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还是被老吴抬回去的。 这一夜，长孙寒蝉彻夜未眠，在为万金楼的未来担忧。 这一夜，苏玲珑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了新的利润点，忧的是母亲大人听了那小子的话，变得更加操劳了。 次日一早。简单用过早饭后，方诺就来向长孙寒蝉辞行了。 “就急着走？不在师娘这里多住两天？师娘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长孙寒蝉有点不舍这小子的离开了。 “师娘的美意，小子心领了。但使命在身，小子不得不离开了。要是再不走，可就赶不上朝贡了。”方诺推诿道。 “哎，既然如此，师娘也就不多挽留你了。对了，你既然是去朝贡，怎么没见你带朝贡的贡品啊？”长孙寒蝉问道。 方诺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呵呵，实不相瞒，小子接到任务时，程院长啥也没给小子。至于贡品，他让小子自己想办法。可小子能有什么办法，想了想，只能到了大恒在城里买个几十石粮食就当做贡品算了。” 好家伙，长孙寒蝉直呼好家伙。你这也太不把大恒当人了。贡品不带就算了。还在人家城里现买？现买也就罢了。你堂堂天下四极之一，三年才一次的朝贡，你就送几十石粮食？ 大灾之年一些善人去城外施粥只怕都比你给的多。大恒虽然落没了。但也不至于缺你几十石粮食啊。这不纯纯打发要饭的吗？你这样去朝贡你家里人知道吗？ 方诺说：“这就是家里人教我的。” “你个浑小子。说什么屁话？送几十石粮食你不嫌丢人，师娘还嫌丢人呢。也不知道那老东西怎么想的。这种差事竟然敢交给你这么个小王八蛋来操持。他也不怕砸了你们岚山阁的招牌？你在这再待半日。贡品的事你不用管了。师娘会给你准备好。完事后，师娘给你准备一支商队，这一路你就跟着商队一起过去。路上还有个照应。这样师娘也能放心。明白吗？” 方诺其实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躬身一礼道：“那小子就厚颜谢过师娘了。有师娘就是不一样。这下买粮食的钱的省了。嘿嘿。” 长孙寒蝉对于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子实在是没办法，于是只能交代一声，吩咐下人去准备了。半日后，方诺带着一船的物资加两块磨得的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踏上了前往大恒的道路。 “大恒。小爷来了。”方诺站在船头，豪气干云的喊道。 第669章 一代舔狗许正阳 小青自从来了岚山阁之后，便和外界彻底断绝了联系。 在山上的这半个多月期间，除了不能下山之外，岚山阁的人对她也算是照顾有加。除了衣食住行面面俱到之外，还允许她自由进入藏书阁查阅一些书籍。 小青对此，除了心怀感激之外，便再无他想。毕竟他看似是客人，可其实是被软禁在此罢了。一天没有方公子的确切消息，她恐怕就一天不能下山。 为此，小青在来之前就早有心理准备，故而她在这里住的也是心安理得。 每天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无聊了就去藏书阁看看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岚山阁不愧是岚山阁，所藏典籍真不是外界能想象的。经史子集，工农医儒无一不包。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在外界根本无法看到的海量史料。这着实让小青大开眼界。 这也仅仅是藏书阁的第一层，就已经让小青的学识有了一个飞速的提高，至于更高的楼层。以她现在的身份，怕是没那个资格了。 不过话说回来，像她现在种跳脱的年纪，孤寂的在这山上待的时间长了。确实也让她有种郁闷的心情。山上风景再好，也比不过天高任鸟飞的自由好。 可就在她独自一人萧索度日之时，她隔壁的一个院落，突然住进来一个妇人。 小青本就生在大富之家，出道后又跟在穆晶晶身边经历多事。她一眼就看出这妇人来历不凡。不但言谈举止极为得体，而且衣着打扮也是一丝不苟。隐隐中散发出的那种贵气，是她这个年纪想学都学不来的。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小青虽然对这人的身份很是好奇，但她也没有前去打探的兴致，毕竟这里不是乐国，更不是观政院，在这里惹出事来，可不是她能担待的起的。 虽然小青这么想，但住在隔壁的那个妇人却似乎没有这种想法。虽然那妇人身边也有几个婢女贴身伺候，可上下尊卑有别，那妇人和婢女之间自然也不会存在什么共同话题。再加上两人比邻而居，那妇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住在隔壁的小青。 在那妇人的主动攀谈下，很快小青和那妇人就熟络了起来。相互询问后得知，这妇人来自乐国，名叫白梦蝶。之所以来岚山阁，是来找老阁主治病的。 起初小青听到这妇人来自乐国，她下意识是有点抗拒的。毕竟他们柔国和乐国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对感，就让她对乐国生不起什么好感。 或许是在山上孤寂的缘故，小青也就有意无意的忽略掉这层关系。毕竟身边能有个人说说话，总比自己一个人无聊待着要强。 只不过两人都是交浅言深，除了聊聊一些女儿家的家长里短，话题便不再牵扯其他内容了。也算是相互都有了个解闷的对象。 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对方那边热闹的景象给打破了。 原来这白梦蝶除了自己上山看病之外，她的妹妹因为担心姐姐病情，也风尘仆仆的赶上了山。当小青看到白梦瑶第一眼时，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让她油然而生。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这是小青当时内心独白的真实写照。 原本在她心中，女人就应该和男人一样坚毅，果敢，刚强。就像穆晶晶那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温柔乡里的醉生梦死对于观政院的女子来说那都是贬义词。她们要做的，就是和男人一样撑起柔国的未来。 可当她看到白梦瑶时，她的心境松动了。看着自己一身趋于男装的中性打扮，她心中仿佛有道声音在告诉她说：“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模样。” 也不知是该说小青运气还是倒霉。这丫头自从出道起。打的都是高端局。无论是出使岚山阁，还是和穆晶晶在景国死里逃生，最后在昊国生死一线。全是旁人几辈子都赶不上的事情却全让他在短短几个月内都经历个遍。 现在难得碰到几个柔国以外的女子，确是漂亮的让她这个女子都有点心动。 花爵夫人那是什么档次？那是高端局里的高端局拼杀出来的稀有产物。柳元霜这种靠方诺作弊的暂且不谈。可白梦瑶是实打实在乐国无数花魁中走到最后的那一个。岂是小青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能比的？ 这不。白梦瑶都未施粉黛，未着盛装，光一个照面，就把小青给干自闭了。为此。小青自白梦瑶来了之后，她就很少去隔壁聊天了。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却不曾想又过了几天，白梦蝶的那个小院里，再次来了一个身材高挑，气质脱俗的靓丽女子。 这女子虽然不如白梦瑶漂亮，可那一米七几的身高，站在众人面前简直让人充满艳羡。尤其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自带雍容。除了说话嗓音有些微粗犷之外，其余几样简直是完美。再搭配上一袭白衣长裙，简直显得超凡脱俗。 这不，每当这个女子出现之时，身边总会跟着一个哈巴狗一样的讨好男人。 咦？这男子是谁？看他的穿着，似乎也不像是岚山阁的学子啊。可这里是岚山阁的后山禁地，他这样一个男子，岚山阁为何会让他如此随意的出入女客闺房？ 不过看着他们似乎都很相熟的样子，小青也就释然了。或许这也是哪家来看病的权贵。 可直到有一天，那个男子以正装出现在她面前时，小青的下巴都快差点震惊掉了。 “小天师？他是天师府的小天师？” 小青虽然从没见过许正阳，但天师府的衣服他是不会认错的。这些基本常识，是她们刚进观政院就要学习的内容。当中要属天下四极中一些高层的服饰最为重要。 因此，当许正阳穿上他小天师的全套衣装后，小青就算再傻，也第一时间就认出他的身份了。 至于许正阳为什么要穿这套衣服来这里显摆呢？还不是因为这二货为了在柳元霜面前装逼，特意说他们天师府有独门的祈福法事。于是也不等白梦蝶同意，他就火急火燎的穿上自己的工作服来白梦蝶这里施法了。美其名曰为娘娘驱赶邪祟。 岂不知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都被住在隔壁的小青看在眼里。天师府小天师那高大的形象，在这一刻崩塌的稀碎。连带着天师府的也在小青心目中微微蒙尘。 第670章 平安镇 在向导的带领下，许幼翎和天枢足足走了三天，才堪堪到达岚山阁山脚下的平安镇。 走近平安镇，许幼翎发现平安镇连个像样的围墙都没有，只是简单的用一些竹子围了几道篱笆。就连城门也是用竹子和木材搭建而成，这篱笆与其说是防人的，倒不如说是防野兽的。城门口也没有一个守卫，任何人都能随意进出。 这种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的镇子，是在八国境内绝对看不到的。哪怕最穷的县城，也有个几米高的破烂土墙。城门口多少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士兵站岗。绝对不会像平安镇这么丝毫不设防。 不过她想想也就马上明白过来，平安镇的防御可以说是最强的，外人想要找到平安镇，先过了天行山脉的原始森林再说。所以平安镇的围墙用竹子足矣。野兽进不来就行了。何况用竹子还有个好处，就是拆起来方便，要是想继续扩大镇子，随时可以拆了城墙扩建。 许幼翎记得上一次来岚山阁，还是她很小的时候老天师带她来过一次，那时的记忆也基本都忘的差不多了。 因此再次来到这里，她便都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边走边看，觉得什么东西都稀奇。毕竟在这样一个人迹罕见的原始森林中出现这样一个城镇简直就是奇迹。 进城后，发现镇子里面的人丝毫不少。热闹非凡。地面也不是土路了，而全是用青石板铺筑而成。道路两边的房屋倒是和外界没什么区别，路上时不时的还能碰上叫卖的小贩，烟火气十足。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而且穿着打扮都很干净整洁。绝对看不到一个乞丐。 “岚山阁不愧为天下四极。就看这路上行人的面相，就知道他们衣食无忧。精气神明显和外界许多地方不同。幼翎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了，去过的都城不在少数。细细想来，百姓身上的散发出的那种精气神能和这里相比的地方确实不多。”许幼翎感慨道。 天枢闻言也捋着胡须微微颔首道：“你说的没错。这平安镇在当今的大恒王朝确实是个世外桃源，这里数百年来远离战争，在此地生活的人，没有沉重的赋税，没有权贵的压迫。他们能有这样的精气神，是因为他们在这乱世里，活的像个人，活的有尊严。” “那在这里生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许幼翎问道。“此地也不大，总不可能无限制的发展下去。几百年来没有战乱的话？那人口不是要暴涨？” 天枢看了看许幼翎笑道：“你不错，能看到这点说明你眼光长远。但这只是看到了这平安镇表面而已。” 天枢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平安镇现在一部分住的是岚山阁一些教授和博士的家眷，还有一部分住的是普通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几百年前一起逃难进入这里的。这里虽然没有赋税，没有压迫。但也没有资源。想要在这环境恶劣的天行山脉里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与其说平安镇是个城镇，倒不如说这里是个大型据点罢了。这些百姓想要在天行山脉深处活下来，只能靠自己开垦，靠自己狩猎。你所谓的人口暴长是不可能的。天行山脉里没有那么多可以耕种的土地，养不活那么多人。” “虽然这里没有战乱，但恶劣的环境也不允许这里能活下去太多人。生多了你也养不活。所以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会很默契的保持着一个人口数量。” “而且岚山阁的法学院制定了此地一系列的律法，一旦有严重违反律法者，一律逐出天行山脉。那些博士们家属的住所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只有暂住权。没有所有权。一旦他们在岚山阁任职的亲人离世，将要搬离这里。除非后辈中人能够一直做到在学问拔尖，家中一直有人留在岚山阁任教。” “至于百姓的居所，那也是禁止买卖的。他们倒是可以自行搭建，但每家每户搭建的规模大小都是严格限制的，毕竟这里就这么大地方。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不过这些都和外人没有关系，此地的百姓都是有户籍的。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是没可能的。” 许幼翎听完天枢的讲解，这才稍稍对平安镇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诚然。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堂。平安镇看似和平，但其实想在这里生存下去，也是充满了危机的。这里的危机不是别的，而是凶险残酷的大自然。 “师叔记得，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天枢问道。 许幼翎闻言苦笑的摇了摇头：“确实不是第一次，但上次来那还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的幼翎还是孩童，根本就不记得多少了。” 天枢微微颔首：“走。也不知道正阳那小子有没有惹出事来。趁天还没黑。我们要赶紧上山为妙。” “哦？师叔你就不担心正阳和柳姑娘的事吗？”许幼翎好奇的问道。 天枢长叹一声：“担心有什么用。你们姐弟俩，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你们这下山一趟，一个要娶妻，一个要嫁人的。可着实给了师尊一个大惊喜啊。” 许幼翎闻言捂嘴轻笑：“呵呵，这还不都是跟师叔你学的？当初师叔你也不是下山一趟，回来时就连师婶和师弟都带回来了。当初可把我们大家伙给惊呆了。” “讨打。你个死丫头，就知道拿师叔寻开心。”天枢愠怒道。做了个恶狠狠的姿势。 两人打闹了一阵，便继续朝岚山阁的山门走去。 “咦？那人不是柔国太傅李长松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刚走近山门，天枢就看见李长松带着她的孙女李芸前来拜山。 没错。李长松这也算是假公济私了一把。直接把她孙女也带来了。李芸作为柔国观政院的学子，说是没有点上进心那是不可能的。如今这么好的一次增长见识的机会，李长松自然要把她也带在身边。哪怕她什么都不做，能让她提前感受一下天下四极的氛围也是不错的。有些人看似是和你在一条起跑线上竞争，可实际上你和人家的压根就不一样。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第671章 差距 “柔国太傅？师叔你什么时候认识柔国太傅的？你和他很熟吗？”许幼翎好奇的问道。 “师叔去柔国主持法事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至于说熟，那倒也不至于。”天枢解释道。 两人说话间，李长松也发现了近前的天枢二人。 李长松见到天枢后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认出了天枢的身份。 “哎呀呀。老夫今日当真是鸿运当头啊，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天枢真君。真君当面，老夫有礼了。”李长松当即就向天枢打了个稽首。 天枢见状立刻还礼道：“李施主，几年不见，你到是越发矍铄了啊。” “哪里哪里。真君过奖了。”李长松笑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随后他又一把拉过李芸：“丫头，真君当面，还不速速给真君行礼？” 李芸听到自己爷爷刚才的介绍，自然也明白眼前这人是谁。又被爷爷这么一提醒，这才满脸惶恐的对天枢大礼参拜道。 “晚辈李芸，见过天枢真君。” 天枢微笑着点了点头，上前将李芸虚扶而起：“李芸？莫非这是李施主的晚辈？” 李长松笑着回应道：“让真君见笑了。此女正是老夫嫡孙。这位是？”李长松又问起了天枢身后的许幼翎。 许幼翎闻言当即大方的上前见礼：“天师府许幼翎，见过李施主。” 李长松听到许幼翎这个名字，双眼冒光。出身天师府，又是姓许，那岂不是老天师本家？不过这些东西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说出来就失礼了。 “李施主此来岚山阁所为何事啊？”几人寒暄一番过后，天枢主动询问起了对方的来意。 李长松听后便对着柔国方向拱了拱手说道：“实不相瞒。老夫此来，是奉了我家陛下的命令来向岚山阁咨询一点事情的。” 天枢微微颔首，也不过多打听。毕竟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对方又是公事，他也懒得去管。 于是便告罪一声，先行带着许幼翎进了山门。 天枢来到山门前，只是和守门的学子说了一声，就被那学子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看得门外的爷孙二人是羡慕的紧。 天枢走后，李芸上前小声的询问起来：“爷爷，为何天枢真君就能轻易进入山门，而我们却要在这里一直等候？” 李长松闻言轻轻的在李芸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先不说天师府和岚山阁之间的关系，就光天枢真君的身份，走到哪不是让人大礼相迎？别看你爷爷我在柔国贵为太傅，可在天下四极面前，你爷爷这个太傅也就那么回事。老老实实等着。既然对方收了我们的拜帖，迟早会让我们上山的。” “哦。”李长松这个回答，在李芸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爷爷之前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在这一刻已然黯淡了不少。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话，在此刻的李芸心里，终于有了个具象化的体现。而天下四极的威严，再也不是之前书本上摸不着，看不到的想象。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压迫感。 “师尊。天枢道友来了。这次同来的，还有老天师的孙女许幼翎。另外，柔国太傅李长松也在山下递交了拜帖。希望能见你老人家一面。”文肃恭敬的向童天元禀报山下刚刚送来的情报。 如果让方诺看到现在童天元在干什么。那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无他，童天元此刻手中把玩的东西，正是程墨从老吴那里抢去的1911。而且他手上的这把是正品，可不是程墨自己仿造的伪劣产品。 自从程墨拿到这把枪后，便天天缩在乐国的岚山书院里苦心研究。但研究来研究去，也只搞出来一把炸膛枪。毕竟岚山书院还是比不得岚山阁，很多趁手的工具根本没有。于是程墨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这玩意先送回岚山阁再说。 他现在要去大恒暗中保护方诺，也没时间让他继续做研究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工学院的人去自己发挥。至于交给谁去研究，那就是童天元的事了。 童天元虽然是医学院出身，但当了这么多年的阁主，一些最基本的工业知识还是具备的。这枪刚一上手，童天元就感觉出了他的不凡之处。那冰冷的触感，狰狞的枪管，无一不在向外人阐述，这是一件绝顶杀器。 至于方诺那小子说他是自己在后山偷偷造的。童天元也只能表示呵呵了。开玩笑，如此精密的部件，是能靠一个人能造出来的？这话骗骗老吴行，想骗老登。那还是省省。 “这小子不地道啊。跟为师还藏着掖着？为师看你还能在外面浪多久。等你小子回来，看为师不扒了你的皮。”童天元愤愤的想道。 “柔国太傅？呵呵，他们怕不是因为那丫头来的。”童天元很快就想到了被软禁在后山的小青。 “可能是。那万一他们真的问起，弟子该如何回答？”文肃问道。 童天元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后山亲自问问那丫头，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昊国那边既然已经确定李继没死，那就让不讳门的人去好好招待一下他们。你小师弟自己在外面闯的祸我们可以不管，但要是谁想在暗中搞他，老子这个做师父的还能就这么看着？” “是。弟子明白了。那天枢道友那边怎么处理？” 听到天枢，童天元就开始头疼了。这次不但天枢来了。就连许幼翎也跟着一起来了。 “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里到底是岚山阁还是天师府啊？那老牛鼻子一大家子都跑来我这来打秋风了。最近小天师过的怎么样？还在和那个青楼女厮混在一起吗？” 文肃点了点头：“据照顾他们起居的弟子说，两人整天形影不离。” “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个老牛鼻子也有今天，以前天天在老子面前装清高。现在好了。你这个宝贝孙子连本来利的给你天师府赚回来了。老子现在真想看看那个老牛鼻子是个什么嘴脸。”想到这里，童天元顿时就笑出了猪叫声，可见之前他在老天师面前没少遭奚落。 “天枢上山后，就直接带他们来见为师。为师也想亲眼看看，他那个宝贝孙女，配不配得上你的小师弟。”童天元此刻有种家长要见儿媳妇的那种兴奋感。 第672章 乐不思蜀 “哈哈哈。又钓上一条。柳姑娘你看。这条鱼可真肥。今天就拿他下酒了。”之前方诺在后山钓鱼的风水宝地，自从许正阳来了之后，就被他厚颜无耻的霸占了。 许正阳这人纵然有很多缺点，但有一点却是无人可比的。 那就是他没心没肺加脸皮厚给人带来的那种极具的一种亲和力。正是因为这种亲和力，会让任何人和他相处时，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自从拜见了童天元后，每当童天元向他问起方诺有关的事情，他就一口一个姐夫叫的那个亲啊。听的童天元嘴角都咧到脑后跟去了。 童天元和老天师年岁相仿，两人彼此之间的友谊贯穿了两人的一生。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也彼此斗了一辈子。 现在能看到自己的弟子硬压那老牛鼻子孙子一头，童天元怎能不开怀大笑。于是许正阳在岚山阁的这段日子，简直是快活似神仙。只要不是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童天元一律装作没看见，就连许正阳说要去姐夫以前钓鱼的地方看一看的时候，童天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但答应，还把之前方诺用过的那些渔具也一股脑的全塞给了他。这一举动，乐得许正阳不要不要的。自此，许正阳也过上了之前方诺过的那种日子。 每天不是在后山钓鱼，就是带着柳元霜四处看风景，这种生活惬意的生活，就算给他个皇帝他都不会换。 而柳元霜自从来了岚山阁之后，她的心境也渐渐开朗起来。面对许正阳的疯狂追求，她是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但她这种行为可不是因为想要吊着许正阳，而是她实在不敢接受。毕竟两人的身份差距有点太大了。她怕自己付出了一切，到头来一切成空。 也不是她不想拒绝，她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但对于许正阳这种人来说，拒绝有用吗？次数多了后，柳元霜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许正阳一切行为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柳元霜能感受的到，许正阳对他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和之前在乐国的那些恩客完全不同。 看着面前这个因为钓起一条大鱼而开怀大笑的少年，柳元霜也是发出了来自内心的微笑。 “这种感觉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挺不错的。”柳元霜如是想到。但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梦就梦，是梦就早晚一天要醒的。 “钓了这么多天。终于让道爷摸到一点门道了。今天道爷手感来了。看道爷在钓几条肥鱼上来。柳姑娘你就瞧好了。”许正阳就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遇到了好东西，就想要拼命的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示一般。 柳元霜莞尔一笑：“差不多就行了。就光这条大鱼，就够我们吃了。” 许正阳豪迈的摆了摆手：“怕什么。岚山阁这么多人，还怕没人吃？等我多钓几条，也好去孝敬孝敬阁主他老人家，再说了。白家姐妹不也在吗？梦蝶姐姐有病在身，正好给她熬点鱼汤补补身子。” 听到许正阳提起白氏姐妹，柳元霜便不再说话了。 她在上山之前，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白梦瑶的。两个在乐国同样大名鼎鼎的花爵夫人，却以一种这样的方式，在这里相遇了。 他乡遇故知，虽然之前柳元霜和白梦瑶之间并无太多交集，可到了此刻，她们之间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因此双方很快就熟络起来，并姐妹相称了。 除了白氏姐弟被送上了山，就连她之前身边的那个丫鬟小小，也被方诺一股脑全送到岚山阁里来了。可谓是周到至极。 在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柳元霜才明白方诺的这些苦心。也同时在心里感激方诺并没有食言而肥，而是真的如之前他承诺的那样。带着他们离开了乐国那个是非之处。到了现在，她也知道了之前那所谓的赵公子，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麒麟才子方诺。 许正阳一甩鱼竿，注意力死死的盯着水面上的动静。 柳元霜则依旧安静的在一旁静坐等待，嘴角处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就在这安静祥和的时刻，柳元霜突然感觉后面有人影晃动，她回头一看，赫然见许幼翎正在对她做着一个嘘声的手势。 柳元霜见来人是许幼翎，心里也放松下来，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冲着许正阳的方向努了努嘴。 许幼翎看着正聚精会神盯着水面的许正阳突然升起一股恶趣味。只见她把腰间的黑云剑小心翼翼的拔出剑鞘。然后瞅准方向，一甩胳膊就把长剑朝许正阳的方向甩了过去。 柳元霜见状大惊，赶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我了个乖乖，要不要这么恐怖。知道的说你们是姐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父仇人呢？你们姐弟平常都是这么玩的吗？三尺长的宝剑，说砸过去就砸过去？就不怕把你弟弟的脑袋给削掉？ 而始作俑者许幼翎却是一脸淡定，丝毫不在意的模样。黑云剑在空中舞了几个剑花，然后精准无误的插在许正阳面前的泥土里。 正盯着水面等鱼儿上钩的许正阳只感觉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紧接着就看见一把黑漆漆的宝剑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 “妈呀。”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许正阳连鱼竿都扔了。 他怕的不是剑，他怕的是这把剑是黑色的。黑云剑一出，那就意味着那个绝世大魔头已经杀上门了。 果然，当他颤颤巍巍的回头望去，就见许幼翎正插着双手满脸坏笑的看着他。 “姐？呵呵，大姐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和小弟说一声？小弟知道了也好提前去接你不是？要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许正阳脸色变的很快，一下就从惊恐变成了一脸的谄媚。 “哼，我还当你这个小天师天不怕地不怕呢。想不到还有让你害怕的东西？”许幼翎不屑道。 “瞧你这话说的。在大姐面前，我这个小天师算个屁啊。姐你什么时候上山的？姐夫呢？怎么没看到姐夫？”许正阳说着还四处寻找起来。 “你姐夫要是知道你把他的鱼竿扔河里了。你就等着被他收拾。”许幼翎伸手一指，指向了正随着水流远去的鱼竿。 “啊？”许正阳闻言心中大惊。二话不说就赶回河边，然后二话不说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看得身边的柳元霜是目瞪口呆。这样的姐弟，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 第673章 方诺来信 “奴家见过许仙师。”直到这时，柳元霜才开口向许幼翎见礼。 许幼翎展颜一笑，说道：“柳姑娘不必这样称呼我。你既然和正阳要好，不如也和正阳一样称呼我为大姐。” “对啊对啊。我们早晚是一家人，就该叫大姐，就该叫大姐。”许正阳听许幼翎这样说，高兴的手舞足蹈。 “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给姑奶奶把剑拿回来。”许幼翎怒其不争的看着浑身湿透的许正阳。这哪里还有个小天师的样子。 把妹就把妹，做什么舔狗啊。在来之前，他就通过几个侍女之口，知道了许正阳这些天都是怎么玩的了。 “哦。”许正阳委屈巴巴的去把黑云剑拔出来递还给许幼翎。 许幼翎瞪了他一眼后便还剑入鞘。 说实话，柳元霜其实是有点怕许幼翎的，毕竟无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处事方式上，他们俩人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奴家不敢，还请仙师收回成命。”柳元霜拒绝道。多年的青楼的生涯，让她学会了审时度势。并深刻认清自己是处在什么位置。别看她现在是什么花爵夫人，可在真正的高人眼中，她算个屁。 许幼翎摆了摆手道：“柳姑娘不必如此，我和方先生从来就没有看低过你。更何况我道门中人，从来不以人的身份论交。正阳是这样，我师叔天枢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柳元霜闻言很是感动，她看着许幼翎真诚而又自然平和的目光，咬了咬牙说道：“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姐。” 许幼翎微微一笑，点头予以回应。 “敢问大姐，不知道赵公子可曾回来？不对，应该是方公子才对。奴家能有今天，还没当面向他道一声谢。”柳元霜说道。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暂时还回不来，不过呢，在来之前，他让我转交一封信给你。”说罢，许幼翎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 柳元霜大喜，飞快的从许幼翎手中接过信笺。只见信封上写着“柳元霜亲启”几个大字。封口处用以火漆。如今依旧完好无损。 “小妹失礼了。”柳元霜告罪一声，就当着许幼翎的面把信封撕开读了起来。 而许正阳此刻却是对信中内容心痒难耐，悄默声的走到柳元霜身后，脖子伸的老长，想要看看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 “嗯？”许幼翎美眸倒竖。一个犀利的眼神就让许正阳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一步。 而这一切，柳元霜却是全无察觉，她此刻的心思，全部都沉浸在方诺写给她信的中。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柳元霜的脸颊上已经悄悄挂上了泪水，待信看完后，柳元霜则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许幼翎眉头微蹙，关心道：“怎么了？他在信中和你说了些什么？” 柳元霜闻言，挥袖掩去泪水，双手把信奉上：“大姐请看。” 许幼翎也不客气，一把拿过信就看了起来。看完后，许幼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首先是恭喜他脱离苦海，成为一个真正的自由人。并且告诉她，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自己去追求好了。 再就是讲述了一下她离开乐国后，乐国发生的事情，并且把项家的下场，和自己想让那些项氏女开青楼的事情也做了个说明。 重点的重点，就是想让她去主持那个青楼，并亲自调教那些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六姓女。 “柳姑娘，以上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因为在我身边除了你有这个能力并让我信任以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合适的人了。但具体怎么选择，还是看你自己。千万不要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而做出违心的选择，我只是用朋友的身份向你提出一个请求。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再就是许正阳那个二货。别看他虽然贵为天师府小天师，但这小子其实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郎。他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出身高贵却没有沾染任何恶习。如果你对他的追求没有意思，那你就尽快早点向他说明。免得他受到伤害。但如果你觉得这小子还行，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配，那么余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办了。” “在你眼中所谓那些高不可攀的身份，其实在我眼中不值一提，生而为人。都是肉体凡胎，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去。但我们生活在世俗中，就不得不暂时忍受这些人为制造出来的不公。你我相处一场，也算是有缘。我敬佩的你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也欣赏你坚韧不拔的个性。如若不弃，待日后再次相见时，小弟愿和柳姐姐结为金兰。拜为姐弟。” 不得不说，如果是换做自己处在柳元霜那个位置，估计也会像她现在这样泣不成声。 方诺在信中虽然说的简单，但在这个时代，光一个身份问题，就是天下无数人不可逾越的高峰，想要跨越阶级，无论在什么时代那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而方诺一句简简单单结义金兰，就直接把这个挡在柳元霜面前的高山直接泯灭无形了。 “这是好事，你哭什么？”许幼翎安慰道。 “奴家何德何能，能得到方公子这般厚待？奴家惶恐。”柳元霜哭诉道。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自己种下的善因，才有了今天的结果。不过他信上说的那个要求你就别搭理他了。你好不容易脱离那个苦海，就没必要再回去了。”许幼翎其实还是对这个挺抗拒的。 毕竟许正阳现在正和她打的火热，万一两人以后真的成了。那天师府的主母却是青楼老鸨，这叫他们天师府的面子往哪放啊。虽然说他们道门不在意这些，但也不能太过分了。 柳元霜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许幼翎的话外之音。她转头看了看许正阳，随后一脸正色对许幼翎说：“大姐，我决定了。我要回乐国帮方公子。” 许幼翎长叹一声，其实她早就猜到柳元霜一定会回去的。毕竟方诺的那封信，对柳元霜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第674章 问责 “学生见过太傅大人。”此刻的小青，正恭恭敬敬的跪在李长松面前行礼。 自打李长松来到岚山阁后，童天元就猜到他这次来的目的大概是什么了。在派人询问过小青的意见后，才让他们之间有了这次见面。 李长松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青没有说话，而是先环视了一下她现在所住的这个院子。 从这里的布置和她脸上的气色来看，这丫头在岚山阁的这段日子，倒也没受什么委屈。 “起来。”李长松冷声说道。 “谢太傅。” “老夫来你这里做客，连杯茶水也没有吗？” 小青心中一凛，慌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傅里面请，学生这就去给太傅备茶。” 而始终跟在李长松身边的李芸，却一直好奇的打量着多日不见的小青。 片刻后，李长松在主位坐下。小青侍奉过茶水后，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立一旁。 李长松扫视了她一眼，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 “为何要不告而别？” “事关紧急，学生别无他法。”小青说道。 李长松眉头微皱：“事态紧急？此言何意？” “这。。”小青悄悄转头看了眼李芸。 李长松心念一动，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当即就对李芸说道：“芸儿，你先回避一下。” “啊？爷爷，你这。。”李芸明显不想离开。 李长松面露不悦：“我现在不是你爷爷。我是当朝太傅。以你目前一个观政院学子的身份，敢对本官的话有质疑？” 李芸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咬牙接受。随后就见她瞪了李长松一眼，就冷哼一声出门去了。 小青见她离开，便第一时间把房门关上。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穆首席到底还有事情隐瞒了陛下。”李长松说道。 小青定了定心神，便对李长松把她和穆晶晶在昊国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遍。虽然之前在朝堂上她也曾经向诸位大人说过，但这次单独叙述起来，可要比那次要详细的多。 小青说的认真，李长松也听的仔细。良久后，李长松才对小青为什么要跑到岚山阁来有了个明确的答案。 “李继他真这么说过？” 小青摇了摇头：“学生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但这些都是穆姐姐临行前再三交代的，穆姐姐说，这是事关我柔国生死的大事，一旦李继犯浑，去招惹方先生，那我们柔国难免要遭池鱼之殃。于他合作只是权益之计，但万万不能因为如此，而断送我柔国数百年基业。故而穆姐姐就让小青回国后，第一时间就来岚山阁报信，好让我柔国在事发之后从这里面摘出去。” 李长松微微颔首，如果这么说的话，穆晶晶这个做法确实是无可挑剔。 “那你把事情告诉岚山阁后，他们有什么反应？” “反应？反应就是学生现在还被软禁在此。毕竟学生对他们来说人微言轻。岚山阁不可能就因为学生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全听全信的。不过学生猜想，他们既然能让太傅来见学生，这就说明他们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小青分析道。 李长松诧异的看了小青一眼，想不到这丫头心思竟然这般敏捷。 “既然你知道事情对我柔国如此重要，为何不禀明陛下告知？你这样擅自行动成则罢了，可万一事败，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李长松愠怒道。 小青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忧色说道：“太傅所言，学生如何不知。但太傅可曾想过，就以学生的身份，又如何能轻易见到陛下？纵然学生想向陛下述说，可光走流程，等学生见到陛下的那天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可李继那边却已经箭在弦上，谁也不知他何时会口出石破天惊之言。刻不容缓之际，学生也只能一意孤行了。学生对此，也自知有罪，待学生回到柔国后，要杀要罚，学生没有半点怨言。” 这一番话，小青均是发自肺腑，显得是那么的正气凛然。就让李长松也不好再对她指责什么。毕竟小青说的也是事实，就以她一个观政院学子的身份，哪有那么容易单独见到陛下。 只见他长叹一声：“哎。你能有此明悟，也不枉观政院对你一番栽培。做人也好，做事也罢。只要一心为公，心系家国。事急从权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本官不赞成人人都学你这般，但你这次行为，确实让我柔国未雨绸缪了。” 小青听后一喜，急忙回道：“多谢太傅夸赞。学生愧不敢当。” 李长松捋着胡须缓缓点头微笑：“穆首席所担心的问题其实也并非不无道理，就在你盘桓此地的十几日中，你可知乐国已经天翻地覆了？” “乐国？乐国发生了何事？”小青问道。 李长松清了清嗓子，便把方诺在乐国干的那些事情都向小青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完李长松的讲述，小青嘴巴张得老大，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 “项家就这么完了？”这个消息，对于小青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了。乐国六大世家到底有多厉害，只有他们柔国有深刻的认识。若说有谁最了解乐国的点点滴滴，那必然要属柔国莫属了。 可原本在小青眼里那不可撼动的乐国世家之一的项家，就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已经名存实亡了。这如何能让她不惊讶，如何能让她不震惊。 “呵呵，那位方先生，出手还真是狠辣啊。这次他在乐国小试牛刀，就让八国权贵两股战战。强如项家都能被他连根拔起，要是换做其余人，怕也是难以招架。现在想来，穆首席让你来岚山阁来禀明实情。确实有着先见之明。”李长松感叹道。 “穆姐姐高瞻远瞩，乃学生所不及也。只是不知道如今穆姐姐在昊国过的怎么样了。那李继有没有怠慢姐姐。”小青一脸忧郁的说道。 可就在李长松刚要回话之际，小院的院门突然被人敲响。这让在场两人全都陷入了一阵局促当中。 第675章 李长松的意外发现 “柳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小青开门一看，见门外之人赫然是那个白衣女子的身边侍女。两人之前有过少许对话，知道这侍女名叫小小。 “小小姑娘。有什么事吗？”小青对小小问道。 小小嘴角微翘，露出两个小酒窝，她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端着的一个陶罐。 “许公子今日在后山捕得几尾大鱼。欣喜之下，便吩咐厨房煲了几锅鱼汤。想到柳姑娘也在此客居。故而我家小姐便吩咐奴婢也给柳姑娘送来一份，以表心意。”小小笑盈盈的说道。 小青看了看面前的鱼汤，当即凑上前去闻了闻，一股扑鼻的鱼香味就飘散而出。 她展颜一笑，伸手就要去接：“还请替我多谢你家小姐，这鱼汤就交给我。” 小小摇了摇头：“不用如此麻烦，小小送进去便是。” 小青点了点头，便带着小小进了院子。把鱼汤放在厨房后，小小就告辞离开了。 “呵呵，看来你在这里还混的不错嘛，还有人来给你送鱼汤？”李长松打趣道。 小青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出门在外，萍水相逢。与人方便，也就与己方便。” 李长松微微颔首后便随口问道：“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小青摇了摇头：“只知道是两姐妹来岚山阁看病的。具体名讳学生也不好打听，只知道两人姓白。” “姓白？”李长松闻言倒也没有在意，只道是哪个豪门贵族的女眷。 “哦，对了。除了那白氏姐妹外，天师府的小天师似乎也在山上。那小天师虽然不住在此处，但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此看望此二人，看其情形，似乎他们都是相熟之人。”小青补充道。 “什么？你说小天师也在山上？”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他在山下既然遇见了天枢真君和许家大小姐，那么小天师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事关天下四极，人家之间有什么联系，和他这个柔国太傅有什么关系？ “是的。这刚来送鱼汤的那个婢女，正是小天师身边一女子的下人。说来也巧，那女子竟然和学生还是本家，都是姓柳。”小青笑道。 “小天师的身边人？姓柳？”李长松听到这个姓氏，心里总有种说不太对劲的感觉，但哪里不对劲，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太傅你怎么了？”小青见李长松发呆。便开口问道。 李长松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便晃了晃脑袋问道：“你可愿意与本官回国述职？” 小青闻言，面色当即一肃。她抱拳道：“此处虽好，却非吾乡。若岚山阁愿放学生归国，学生自当随太傅而去。” 李长松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此间事了，本官便去向老阁主陈明原由，相信老阁主他应该不至于继续为难你这么一个小丫头。” 小青听后立刻跪下道：“学生谢过太傅。” “既如此，那本官现在就去面见阁主，你和芸儿也是老相识了。就在这里等本官的消息。芸儿。还不过来。”李长松这时才对门外的李芸招手道。 “李芸见过小青姐姐。”李芸笑道。 小青莞尔一笑：“你还真是蛮得我好苦啊，想不到你竟然是李太傅的孙女。” “嘻嘻，观政院的风气姐姐你是知道的，芸儿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李芸说道。 李长松见两人聊的火热，便欣慰的点了点头出门而去了。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小青这人如果不犯什么大错，将来在乐国必然有她一席之地。如今让自己的孙女和她搞好关系，也算是提前烧个冷灶了。 李长松为官多年，很多东西在潜移默化间就帮李芸安排好了。纵然李芸以后走不到高位，但只要跟对了人，那也差不到哪去。 就在他一边想一边走，正当他想着以后还要帮李芸怎么铺路的时候，眼前一道亮丽的身影彻底让他呆立当场。 白梦瑶此刻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正好遇到了刚刚出门的李长松。 见到李长松，白梦瑶眉头微蹙，但很快就对着李长松点头一礼，随后便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 李长松目送着白梦瑶进屋，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之所以如此，并非是李长松被白梦瑶的美色所迷，而是他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乃是乐国鼎鼎大名的花爵夫人白梦瑶。 联想到刚才小青和他说的那些话，李长松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越是深想就越是觉得心惊。片刻后，他也顾不得去找童天元辞行了。而是一个转身又扎回了小青的小院。 此刻小青和李芸正聊的开心，忽然见李长松去而复返，全都是一头雾水。这才出去不到五分钟，难不成是什么东西落下忘拿了？ 李长松迈步上前，走到小青面前直声问道：“你说隔壁住着两姐妹？还都是姓白？” 小青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太傅会突然关心起隔壁的两人来。但她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姓白。” 李长松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又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小青做苦思冥想状：“那年长一些的来的最早，大概在我刚来几天没多久就到了。起初只有她一人和几个下人在此，显得很是孤寂。但后来大概过了十多天的样子，她妹妹也跟着来了。之后两姐妹就一直住在这里。哦，对了。在那白氏小妹来后没几天，小天师也跟着来了。于小天师一起来的，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女子。刚才学生就说了，那女子和学生是本家，也是姓柳。” 小青把她知道的基本上都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李长松便紧闭双目，同时指尖还在不停拨动，似乎在掐算着什么。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难怪项家的结局会如此凄惨。”李长松满脸惊骇的自言自语道。 看得一旁的小青和李芸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间又是满头雾水。不明白李长松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第676章 蛛丝马迹 “太傅你发现什么了？”小青语气严肃的问道。 李长松定了定心神，先回头看了看院门。见院门没关，便急匆匆的跑去把门关上才稍作放松。 “走，先进屋慢慢说。” 三人回屋坐定，李长松就开口对小青说道：“你可知隔壁住的两人是谁？” 小青疑惑的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探知欲。 李长松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你可曾听过白梦瑶这个名字？” “白梦瑶？”小青眉头紧锁，这个名字她总感觉非常熟悉的样子，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而一旁的李芸却是眼前一亮，忙接话道：“爷爷，我知道。白梦瑶不正是乐国的花爵夫人吗？” 此言一出，小青如遭雷击，用充满震惊的目光看向李长松，似乎是想向他求证事情是否如自己心中所想。 李长松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李芸的脑袋以资鼓励：“芸儿说的不错。白梦瑶正是乐国的花爵夫人。而隔壁住着的，正是白梦瑶，白梦蝶两姐妹。” “花爵夫人？太傅你是怎么知道的？”小青现在脑子是一团浆糊。 “本官几年前因公事去过一次乐国。期间有幸见过白梦瑶一次。就在刚才本官欲要离开之际，就和刚要回府的白梦瑶迎头撞见。时过境迁，她虽然没有认出本官，但本官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李长松说道。 “白梦瑶不是乐国的花爵夫人吗？她怎么会来岚山阁？”小青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现在的她，很多信息都是缺失的。 李长松长叹一声道：“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白梦蝶竟然也在此处。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一直跟在小天师身边那位柳姓女子。本官很有理由怀疑，那个柳姓女子，就是今年新晋的花爵夫人柳元霜。” “白梦蝶？柳元霜？新晋的花爵夫人？这白梦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小青问道。 “特殊？她可太特殊了。她除了是白梦瑶的姐姐之外，她还是乐国先王的宠妃。如果这还不算特殊的话，那么如果本官告诉你，就在半月之前，这白梦蝶就已经死了。” “什么？死。。死了？这。。。这怎么可能？既然死了。那隔壁住着的那个又是谁？”小青也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了。 “是啊。既然都已经死了。她怎么又会出现在岚山阁？除非。。。”李长松欲言又止。 “除非她是假死，而且有人里应外合，否则以她王太妃的身份，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出宫。”小青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蹊跷之处。 李长松诧异的看着小青。再看看身边那一脸懵逼的李芸，心中叹息之情油然而生。 可还没等他发出太多的感慨，就见小青继续说道：“而且这个人地位还不能太低，若是太低的话，根本无法瞒过所有人。并且还要有足够的动机，否则这种抄家灭族的大罪，没有人担当的起。” “在联想到乐国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和项家的覆灭。这个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乐国的那位长公主有最大嫌疑了。” 说到这里，小青表情惶恐的道：“也就是说，乐国所发生的种种，很有可能是卢紫嫣为了排除异己，专门和方公子一起做的局？” 李长松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很好，非常好。难怪能得到陛下的看重。如此年纪，就能在本官的只言片语下推断出这些结论，当真实属难得。” “太傅谬赞了。小青也只是偶尔才想到的。当不起太傅如此夸赞。”小青谦虚的说道。 李长松微微颔首：“你刚才说的那些都与本官所想不谋而合，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忽略了。” 小青闻言一脸错愕，但下一刻她就躬身问道：“还请太傅指点。” 李长松也不吝啬，开口解释起来：“诚如你方才所言，乐国之前所发生的种种，很有可能是乐国长公主和方先生联手为之。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为什么？”小青蹙眉思索。片刻后，她眼前一亮，试探性的答道：“难道她想效仿我柔国？” “效仿我柔国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说她想继续把持朝政。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如今乐国国君年幼，若是由她继续掌控朝政下去，在携大胜项家之威下。有个几年时间，她自己的班底也就日渐形成了。到了那时，乐国到底是谁说了算，那就真不好说了。”李长松补充道。 小青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当初在岚山阁时匆匆一瞥的卢紫嫣，竟然有如此的魄力和胆色。 “那这对我柔国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呢？”小青问道。 这个问题，着实把李长松也给难住了。他斟酌片刻后说道：“这个目前还真不好说。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搞清楚她是否真有觊觎乐国之心。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旦我们对局势误判，将会很大程度的影响我柔国将来对乐国的态度。而且今天你我所见之事，也务必要第一时间告知陛下，也好让陛下能提前有所准备。” 小青微微颔首，对卢紫嫣接下来的行为如何判断，确实直接关系到他们对待乐国的态度。 只见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想着对策。李长松心怀感叹，瞥了身边满脸沮丧的李芸，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 片刻后，小青脚步一停。猛然回头对李长松说道：“太傅，学生有个办法貌似可以探知一二。就是不知道此法可不可行。” 李长松也来了兴趣，当即问道：“你说。本官洗耳恭听。” “朝贡。算算日子，离八国向大恒朝贡的日子也没几天了。这次乐国的朝贡态度，很有可能就是卢紫嫣的个人态度。太傅你想啊。大恒现在虽然死而不僵，但至少名义上还是八国共主。若是卢紫嫣她有心继续经营下去，她就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给自己刷声望的机会。” “若是在朝贡时期得到天子的两句的夸赞，至少能让她在法理上和民间的声望上更进一步。虽然这些东西瞒不住有心人。但不得不承认在大义方面确实有效。毕竟普通百姓可不知道那些背后的蝇营狗苟，若是卢紫嫣再有心借此事推波助澜一下，那她在民间的声望将会达到顶点，换做是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朝贡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的。”小青洋洋洒洒说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听得李长松祖孙俩是颇为感叹。 第677章 控线人 “师尊。这是那丫头和李太傅之间的对话详情。还请师尊过目。”文肃拿过两张信笺递给了童天元。 童天元随手一接就看了起来。小青和李长松自以为隐蔽，实则他们的所言所想，都被岚山阁事无巨细的探听到了。 想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根本无需派人前去偷听，而是原本在小青住的那个地方。早就是一个被岚山阁改造过的地方。 如果拆开房间墙壁查看的话，便会发现墙壁之内早就被埋好了数根碗口粗细的铜管。铜管最后在联通到房梁，最后做些掩饰，便能轻而易举的探听其内之人的所有言谈。 童天元看完他们的对话，嗤笑一声道：“还真是难为他们了。为师做了这么多布置，要是他们再不发现，那这些布置就全都白费了。”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童天元有意为之。岚山阁虽然不算大，但要安排几个外人住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可左不安排，右不安排，偏偏要让白氏姐妹住在小青旁边。这目的性就非常明确了。为的就是让他们自己察觉出乐国的事情有所异常。 “师尊，那接下来怎么安排？需要放那丫头离开吗？”文肃问道。 “他们不是要去大恒吗？那就让他们去。继续把他们留在山上意义已经不大了。他们柔国向来和乐国不对付。有他们参与其中，想必一定会很有趣。别看你师弟这次在乐国把那些世家整的服服帖帖的，但他们那些人也只是口服心不服罢了。与其让他们时刻惦记你们师弟，倒不如提前给他们找点事做。”童天元捋着胡须说道。 文肃微微颔首：“弟子明白了。弟子这就去给他们放行。师尊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童天元想了想，问道：“秦鹤这几天在干什么？为什么总见不到他人？” 文肃闻言尴尬一笑，回道：“师尊你是知道的，大师兄在得知许家丫头上山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待在自己的文学院不见人。弟子这几天也去过几次文学院，但每次都被大师兄给赶了出来。” 童天元嘴角一抽，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大弟子为什么会这样了。如果是在之前，这山上所有人都会以为秦楚星和方诺是天生的一对。毕竟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起长大。再加上两人年龄也正好合适。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可不曾想方诺这下山一趟，直接就把老天师的孙女给睡了。若睡的是别人，那睡了也就睡了。可这许幼翎可不是一般人，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八成也是来谈婚事的。 秦鹤虽然心中万分反对这门婚事，可碍于大局，他也只能把这份不甘埋在心里。同时心里也恨不得一刀砍死方诺。 也正是因为如此，近些日来，秦鹤就像吃了炸药一般，看谁都像是仇人。就连几个师兄弟前去看望，都被他乱棍打了出来。 “哎。这个小王八蛋，尽给老子找事。外面惹事就算了。家里还被他搞的不得安宁。这小子有本事别回来，回来后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童天元愤愤道。 文肃闻言表明上应诺，可心中却在腹诽道：“还扒了他的皮，你这也就是说给我听的。要是小师弟真的回来了，您老八成又是没有底线的讨好了。罢了罢了，这话我也就听听算了。您老说啥是啥。” “去。把秦鹤给为师叫来。就这么点屁事，还有没有个院长的样子。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不笑话死我们？”童天元怒道。 “是。弟子这就去请大师兄。”文肃领命而退。 “回来。” “师尊还有何吩咐？” “随便也把天枢给为师请来，这两个丫头的事情，最好当着两家的面直接说开，否则到了后面反而麻烦。小王八蛋在外面风流快活，他倒是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了。可怜我一个都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还要给他擦屁股。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童天元感叹道。 文肃无奈的叹气领命道：“是，弟子明白了。这事就辛苦师尊了。” “滚滚滚，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看热闹不怕事大是。你要是再这么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做给老子看，老子就把这事全权交给你负责了。”童天元威胁道。 文肃闻言大惊，连忙跪下请罪道：“师尊莫要戏弄弟子了。弟子何德何能能做了的小师弟的主啊。” “瞧你这点出息。你是他师兄，怎么就做不得主了？好歹你也是一院之长，怎么样？要不要挑战一把？可能会有惊喜哦？”童天元戏谑道。 “别，这种惊喜弟子无福消受。别说小师弟了。弟子就连一个大师兄都招架不住，师尊你还是饶了弟子。”文肃求饶道。 “哼，知道了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弟子这就去，这就去。”文肃说完便连滚带爬的跑离开来。 半个时辰后，秦鹤没来。倒是李长松带着李芸和小青前来向童天元辞行了。 “阁主，晚辈此间事了，特地来向阁主您老人家辞行的。”李长松恭敬的说道。 童天元微微着点了点头，随后便又看向小青说道：“丫头，这次多亏了你的消息，岚山阁承你这个请了。” 小青闻言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跪下道：“老阁主言重了。晚辈知道孰轻孰重，不敢以此邀功。” 童天元摆了摆手：“一码归一码。我岚山阁向来恩怨分明。以后若是有事，尽可上山来寻求帮助。” 小青心中大喜，知道童天元这个承诺对她个人来说能有多大的帮助。当即二话不说就大礼参拜道：“多谢老阁主对晚辈的厚爱，晚辈感激涕零。” 如此一幕，看在李长松眼里，那也是羡慕非常。能得到岚山阁一个人情，这丫头可算是赚大了。 “既如此，那晚辈一行就告辞了。”李长松躬身说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去。趁天色还早，你们尽快下山去。” 第678章 抵达大恒 “呵呵，五千匹战马，你还真敢要啊。”杨津星骑着战马，微笑着对身边并行的杜云飞说道。 杜云飞咧嘴一笑：“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也只是随便报了个数，还等着对方还价呢。谁成想那丫头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你这让我还能怎么说？总不能再主动退回一些。” 杨津星苦笑着摇了摇头：“拓跋友荣，就从这点来看，她的气魄远比寻常人要高出不少。看来传闻她是草原上最闪亮的智者。绝非空穴来风。这五千匹马好是好，可对我离散谷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啊。” 杜云飞自然明白杨津星说的是什么意思。五千匹战马可是活物，无论是战时还是闲时那都是要吃喝的。可离散谷的物资都是有数的，突然多出五千匹战马，虽然对他们的战力有显着的提高，可平时想要养活这些马，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杜云飞摇了摇头道：“这些就不是我们该去操心的问题了。相信军神他老人家自有定论。” 杨津星微微颔首，认可了杜云飞这个说法。不管怎么说，这五千匹战马对他们离散谷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算全杀掉吃肉，那也能开开荤不是？ “方师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好相处吗？”杨津星问道。 杜云飞闻言面露不屑：“你说那小子啊，哎。鬼精鬼精的一个家伙。平时接触起来，他常常以一副玩世不恭的形象待人。可一旦对他了解越多，你才会知道此子的可怕。就拿项家那件事来说。如果换做是我来操作，大不了也就是一刀砍完了事。可他呢？又是让人家撒尿，又是让人家学狗叫的，最后还给人家来个全家去势。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小子简直是是把项家和那些世家的脸皮按在地上摩擦。还这不知道那小子为什么要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 “不过这小子也不是没有优点。他审时度势的能力极强，也知道怎么分享利益。继续拿项家那件事来说。他本人在这件事上似乎得到的好处并没有想象中多，反而我们这几家敲边鼓的都雨露均沾。就光这种不吃独食的态度，就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要知道。我这次去乐国也是恰逢其会。甚至隐隐还带着和那小子的仇恨去的。可也不知道为何，跟那小子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我就怎么也对那小子恨不起来。” 杨津星听后哑然失笑：“呵呵，什么恨不起来，倒不如说是人家给的太多。杜衡的事情虽然和他有关，但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的原因。与我们离散谷现在的大局比起来，杜衡那些事，虽然可惜，但也实在不能相提并论。说到底，贤侄的死，和你这个当老子的关系最大。” 杜云飞轻轻点头，表示认同：“没办法，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偶尔出现一两个逆子，我也是防不胜防啊。哪像你，生的全是闺女，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你。。你特么的会不会说话？信不信老子抽你？”杨津星被说到痛处，瞬间就翻脸了。 杜云飞自知失言，连忙告饶请罪。这个话题，对于杨津星来说简直就是逆鳞。身为应龙军主，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要故意为难他，诞下的子嗣就没有一个男丁。这一状况，就直接导致他这个军主后继无人。 “老杨。有句话弟弟说了你别生气。都说岚山阁和天师府的医术并称当世双绝。你好不容易出山一次，不如趁着这次，去岚山阁求个生男娃的方子？说不定回去之后，你还真能和嫂子捣鼓出一个小子出来。”杜云飞提议道。 杨津星听后罕见的没有发怒，而是认真的思考起来。 “这有用吗？我虽然不懂医术，但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能控制生男生女的？”杨津星问道。 杜云飞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已经上心了：“你管他有没有用呢，死马当活马医呗。可万一要是成了呢？老杨你总不希望自己真的后继无人。” 杨津星微微颔首：“到时再说。等正事办完，再谈私事也不急。” 两人聊着聊着，地平线上就隐隐出现一座雄伟的大城。 杜云飞手搭凉棚极目看去，随后便展颜笑道：“终于到恒阳了。” 大军继续前进了两个时辰，这才堪堪到达恒阳城郊外。于此同时，睆国的朝贡队伍也和他们几乎同时到达。 或许是早就知道他们此来的目的，两支大军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恒阳城内外百姓的恐慌。反而有一些好奇者，对着两方人马不停的指指点点，似乎在比较着什么。 “就地扎营。其余人等警戒。一切想要靠近的闲杂人等，务必第一时间驱离出去。”随着杨津星的一声令下，离散谷的将士们就各司其职，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安营扎寨起来。 而睆国那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他们的人数规模比离散谷这边要大得多，因此占据的地盘也要大上不少。 一时间，城外就出现了两伙人热火朝天的扎营景象。让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起来。 不多时，城内有两队骑兵排众而出，一队奔向离散谷这边，一队则是去了睆国营地。 “来者可是离散谷朝贡使？”一名骑士来到离散谷营前高声问道。 杨津星见状，立刻迎了上去：“离散谷杨津星见过将军。这是我离散谷的贡书。还请将军转呈天子过目。” 那骑士见状当即下马抱拳，随后伸手接过贡书。 “杨大使一路辛苦了。陛下有令，使团最多只允许十人入城，其余人等，不得靠近城池半步，违令者斩。”骑士说道。 “微臣遵旨。”杨津星恭恭敬敬的拜伏道。 骑士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贡书离开了。 “啧啧啧，老杨，你说这大恒到底是有什么勇气对我们说出那句违令者斩的？”杜云飞满脸嘲讽的说道。 杨津星无奈苦笑道：“哎，都知道是走个过场，这点面子能给还是给他们。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大恒名义上还是天下共主不是？” “说的也是，现在的大恒，也就剩这点表面功夫了。就是不知道天子陛下看到我们的贡品后，会不会气晕过去？”杜云飞笑道。 杨津星嘴角一抽，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两个车厢。给天子送两个雪姬当做贡品，这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有点像乐国的寻花使了。 第679章 养猪 “这就是恒阳吗？”方诺抬头看着面前的这座历经了千年风霜的雄城。心中很是感慨。 和景国的庆云还有乐国的庐阳不同的是，恒阳城不但规模庞大，而且城防极高。 前世见识过西安古城墙的方诺在心中暗自做了下对比，发现这恒阳城的城防比之西安古城墙有过之而不及。 看着面前那斑驳中略带着一丝沧桑的城墙，一种古老而又深邃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恒阳城在此盘踞千年，至今依然屹立不倒。纵然大恒的威名早已远去，但只要恒阳还在，就依旧在向世人讲述着千年以来的的点点滴滴。 曾经的天下共主，如今沦为一个笑话般的存在。不知道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历史的悲哀。 “大恒朝经历千年，如今死而不僵。虽然八国对其言语间总是充满了鄙视，但他们又何其不想成为第二个大恒。真要比起来，现在所谓的八国，还真不如大恒当初一半风光。当初大恒横扫天下时，哪里有一合之将？哪像现在彼此牵制得动弹不得。”老吴也感慨道。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大恒打天下的时候，也没有天下四极这样奇葩的存在不是？能和我们这四家同处一个时代，这八国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方诺调侃道。 “八辈子？不止。我们四家存在的时间可远远不止八辈子了。”老吴反驳道。 方诺闻言一愣，随后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走，先进城看看这恒阳城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感慨完后，方诺便升起了进城的念头。 自从两人离开万金楼后，这一路上他们都是跟着万金楼的商队来到恒阳城的。 只不过到了恒阳后，方诺以不想那么高调为由，便带着老吴两人暂离了商队。至于那些贡品，便让万金楼的人先送去万金楼商会，等需要进贡的时候，再让他们抽空送来便是。 由于现在是朝贡时期，因此来往恒阳城的客商便猛然增多了起来。这就导致想要入城，统统都要被城门卫盘剥一番。 在每人交了五两银子的入城费后，两人才堪堪进入了城池。 “这是奇了怪了。进个城还要收钱？这吃相也太难看了。”方诺不是心疼那十两银子，只是这钱他花的不爽。 “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恒现在就是个空架子，要地没地，要人没人。税收不见有，产出也全无。不趁着这个机会捞点银子，如何能够支持这天子一大家子的开销？这也就是八国看他们可怜，时不时的打发他们一点不至于让他们饿死。否则这样的大恒早就不复存在了。”老吴倒是见怪不怪了。 “啧啧啧，这要饭还要出荣耀感来了。这样的天子做的还有个什么劲，要是我啊，早就散摊子得了。何必留个躯壳活在世上遭人取笑羞辱。”方诺不屑道。 老吴长叹一声道：“哎，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执念作祟。毕竟祖上基业在这放着，纵然招牌早就臭不可闻了。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真要散了摊子，你让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废物点心干什么去？这么多年过来，其实大恒王室也早就唾面自干了。既然八国愿意养着他们。那他们就过一天算一天咯。” 方诺微微颔首，老吴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说白了都是一群只知吃喝，不知生产的废物罢了。趁着祖上余荫犹在，倒不如得过且过。至于笑话。呵呵，谁想笑话就笑话去。反正把恒阳城大门一关。他们依旧可以活在天下共主的美梦里。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想要叫醒他们。他们不但不会感谢你，反而会恨你一辈子。 当初方诺在写《八国论》的时候，也是对这个所谓的大恒做了个仔细的研究。 大恒混到现在，剩下的领土也仅余三城而已。除了恒阳这个国都人口超过五万之外。另外两城的人口均不足万。 如果算上城池周边一些土地的话，大恒现在实际控制的总面积，最多不会超过一千平方公里。 要知道，光上海市一个浦东新区，就有一千两百多平方公里了。可见这大恒已经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而另外两个城池之所以有幸保存下来，那是因为一个城池是大恒开国之君的老家。属于大恒的龙兴之地。对于一个有着这样特殊意义的城池，八国是不会去打他主意的。另一个则是大恒王陵的所在地。说白了。住在那里的，都是世代给大恒看守王陵的。在没有彻底和大恒撕破脸之前，谁吃饱没事会去给大恒守陵啊。 如果把现在的大恒比作一个人的话，那么说他一句半身不遂都算是夸奖他了。他现在这个状态，基本属于脑死亡状态了。一口气全靠各种管子吊着，对付这样的大恒，别说出兵了。只要八国彻底断绝给他的救济，就等于给病人拔管了。 “这里面的百姓看样子过得都还不错啊。”方诺行了一路，发现这恒阳城内的百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落魄。不但个个红光满面的，言谈间还充满了轻松惬意。 “百姓？公子你可千万别搞错了。这恒阳城里哪里还有百姓？现在能住在这城里的，哪个不是王公国戚？最不济的也是在朝官员或其家眷。可以说公子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人，无一不是被八国当猪豢养在此处的蚂蟥罢了。”老吴不屑的说道。 “啊？这全城都是？”方诺麻了。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这么说公子你可能有点不太容易理解，但公子你如果把这个恒阳城，看做是一个大型的王宫，你或许就明白了。”老吴解释道。 “王宫？”方诺闻言恍然大悟。说白了。这偌大的恒阳城，等于就是大恒权贵的老巢啊。 别看这城中住了五万人左右，可实际上真正的所谓“城民”，最多不超过五千。至于其他的，无非就是专门用来伺候这五千人的下人而已。 难怪这些人看起来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原来这些人都是靠八国的救济粮才养的如此膘肥体壮的啊。 第680章 混乱的画风 当方诺知道恒阳城的具体情况后，他便对这个城池彻底失去了兴趣。 这哪是什么城池啊。这完全就是一个牢笼。别看这里街道上依旧繁荣。可实际上这些所谓的繁荣，都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这是一个没有活力，没有生趣，没有任何新鲜血液的死城罢了。在这个城里生活的人，乃是实实在在的冢中枯骨。 想通此节，方诺就不由感到一阵恶寒，顿时便对这个千年古城再也生不起半点兴趣。 可能是恒阳城实在是入不了岚山阁的法眼，在这样一个象征天下王权的所在地，竟然连一个岚山书院都没有。 要知道，就算一些较为偏远的城池，都有可能会有岚山书院的存在。可偏偏在天子脚下。岚山阁却不屑为之。 由此可见，岚山阁对这个城池的评价低到了何种地步。当然了。虽然没有岚山书院，可万金楼的商会却依然存在，毕竟那帮二道贩子只认钱不认人。哪里有银子的味道，他们寻着味就来了。 算算时间，离正式的朝贡还有两天。这两天方诺也没什么其他想法，只和老吴随意找了个客栈应付一下得了。 左右不过两天时间，早点完成任务早点闪人。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乐国经营一下自己的青楼呢。 可就在方诺和老吴猫在客栈里躲闲的时候，外面却有几路人马在找寻他的踪迹。 “怎么样？还没发现方先生的踪迹吗？” 说这话的人自然便是岿国宰相世子高毅。他来恒阳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第一天到这里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方诺的踪迹。 但事与愿违，如今朝贡之日眼看就差两天了。可依然得到让他满意的消息。 “世子殿下，非是我等不用心，而是这恒阳城实在太大了。况且方先生已经知道世子您是通过他身边的马夫来寻找他的踪迹的，会不会就因为如此，方先生才有所防范？”一个文士装扮的人低声说道。 还真别说，这个文士说的一点都没错，自从方诺知道老吴是他身边最大的破绽时，他在进城之前就让老吴乔装打扮了一番。再加上高毅这些手下只有少数几人见过老吴长什么模样，其他人大多都是通过老吴的画像来认人的，故而乔装后的老吴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高毅的这些眼线。 高毅听完这人的建言，心中也隐隐觉得有这种可能。想到此处他不禁后悔当初就不该把这事情告诉方先生的。不过就当初那局面，如果他不主动说明情况的话，估计连再次见面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你们这两天继续寻找便是，若是实在遇不到，那就只能等两日后再和方先生相见了。”高毅也知道此事的难处，并没有因此而为难下人。 与此同时，睆国那边也开始动起了心思。 由于睆国的营地和离散谷的营地离的很近，在两边都驻扎完成后，睆国那边便第一时间邀请杜云飞和杨津星过去做客。 两人闻言后只是相视一笑，接着便很委婉的拒绝了睆国的邀请。 在他们看来，这左右不过就是一场交易而已，因此两家也实在没必要走得太近。再说了，在没有和方诺通气之前，杜云飞实在不敢擅自把拓跋友荣引见给方诺。 而拓跋友荣那边似乎也猜到了两人的心思，在邀请一次被拒绝后，便也没有再派人过来自讨没趣。 而杜云飞这边也没打算急着去找方诺。毕竟恒阳城这么大，他就算有这个心，怕是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倒不如安安稳稳的在军营里待两天，等朝贡之日自然会有机会见面。 “太傅，我们柔国的朝贡使团在何处盘桓？”刚刚入城的小青低声询问起身边的李长松。 三人自打从岚山阁出来后，便马不停蹄的往恒阳城赶来。这一路日夜兼程，半点不敢停歇，紧赶慢赶，终于在。临近朝贡的最后一天，才堪堪赶到恒阳城。 他们此来，自然就是想对乐国的事情做一个求证。 “先去大行令找大行大夫。大恒的大行大夫，是专门负责朝贡事宜的。只要到了大行令，便可知道我柔国使团所在何处。”李长松讲解道。 对于大恒的官制，这对小青和李芸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也只有常年淫浸在官场的李长松才会略知一二。 两女闻言，都在心中深感李长松见多识广，要是这次没有李长松从旁指点，她们就算来了大恒也是两眼一抹黑。毕竟这是一个和八国完全不同的古老王朝。除了在历史的垃圾堆里还有一点贡献之外。已经完全失去了学习的价值。 “太傅你看，那是幕国的旗帜。”三人在城中一路行来，突然看到一支打着幕国旗帜的队伍向他们迎面走来。 李长松自然也看到了这支队伍。只是看到这支队伍后，他不由眉头紧皱。 “奇了怪了。今年的朝贡怎么让本官感觉有点怪怪的。刚才城外的睆国大营就已经够气派的了。怎么就连幕国的朝贡队伍也来了这么多人？这不应该啊？”李长松疑惑的腹诽道。 也难怪他会有如此疑虑，毕竟这朝贡说是说来觐见大恒天子，其实明白人都知道是来走个过场。就拿他们柔国来说，这次使团的主使官，压根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而且所带来的贡品，也仅仅只是一些丝绸锦缎罢了。根本不值得如此大张旗鼓。 可如今不但睆国的阵容空前的强大，就连幕国的队伍也是不遑多让，虽然和睆国没法比，但在规制上却也不遑多让。虽然这幕国这一行人只有十人左右，可打出的旗帜，却是王室独有。由此可见，这次幕国所派之人，最次也是一个王爷级别的。这和幕国以往的做法是大相径庭。 可就在李长松疑惑不解的同时，一支攸国的队伍又把他的疑虑拉回了现实。 无他，攸国的表现就如他想象中的完全一样，依旧是那么的寒酸，那么的轻慢。这才是朝贡应该有的画风嘛。 李长松现在脑子很乱，他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太对劲，他又一时说不上来。 第681章 群雄齐聚 “小青，你有没有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李长松一时不得要领，便开口询问起了小青。 小青自然也是明白人，回道：“太傅的意思可是幕国使团和攸国使团的差距？” 李长松微微颔首：“除了这两国外，城外的睆国使团你也是见识过的。本官搞不懂的是，为何向来都不把朝贡当回事的睆国，为何今年会如此的郑重其事？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却被我们柔国忽略了？” 小青闻言也开始低眉沉思起来。斟酌片刻后她开口道：“学生以为，我们还是应该先找到我们柔国的使团再做计较。如今我们没有实职在身，就算想要探听什么消息，怕也是不太方便。” 李长松听后也觉得有理，于是便加快了前往大行令的步伐。 “李长松？他怎么会来大恒？莫非这次柔国的主使官是他？” 就在李长松赶往大行令的同时，他的行迹恰好被在一栋酒楼二楼饮宴的卢林看了正着。 “哦？那人就是柔国太傅李长松？”接话之人，不是景国世子萧封台还能是谁？ 今日卢林在此宴请之人，正是这位景国的新任世子萧封台。 景乐两国作为邻国，在卢林看来，和萧封台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卢林这次来大恒，除了朝贡之外，他还带着卢紫嫣的任务来的。 不得不说，李长松和小青对他们乐国的分析确实精准到了八九不离十的程度，卢林这次除了要帮卢紫嫣刷点存在感之外，还打着交好各个邻国的心思。毕竟卢紫嫣可不希望在自己立足未稳之前，和其他国家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因此结交这位景国世子，就是一个很有必要的行为了。 “不错。他就李长松。只是让本官没想到的是，柔国这次派来的人选会是他？”卢林说道。 萧封台对此也不以为意：“一个李长松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倒是城外的睆国使团和离散谷的那一众悍将，倒是让孤深感诧异啊。” “呵呵。睆国的事，还是让幕国和攸国去头疼。你我两家都不曾和睆国接壤，他们再怎么嚣张，也暂时和我们两家无关。比起睆国。本官反而更加重视离散谷这次的队伍。按照常理，他们不应该这么高调才是。”卢林说道。 萧封台轻笑一声说道：“高调？呵呵，这能比在你们乐国长驱直入还高调吗？” 卢林听了这话，面色隐隐有些难看起来：“呸。别人有资格说我乐国，但你景国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也不看看你萧氏这个王位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被离散谷的人一举攻破了都城。”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中腹诽，要是真说出来，那离撕破脸也不远了。 萧封台其实在话一出口就已经有点后悔了。毕竟自己家的那点破事实在上不了台面。如果对方真要借此奚落自己，自己还真不一定下得来台。 不过还好，看卢林现在的表情，虽然隐隐含着怒气，却始终保持着克制。 “卢大人千万不要多想。孤王只是在为你们乐国抱不平而已。那项氏乃是自作孽，牵连你们乐国也实属罪该万死。惹谁不好。非要去惹天下四极。惹一家就算了，还能一次得罪四家。这天下间有这气魄的，除了他们项家还真找不出别人了。”萧封台连忙找补道。 卢林也从萧封台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善意，于是便借坡下驴道：“哎，这也是多亏了长公主殿下力挽狂澜，才没有让我乐国遭受牵连。天下四极这次虽然出手狠辣，却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因此而牵连其他。常言道家有逆子，国有佞臣。有些人有些事，实乃防不胜防啊。” “呵呵。卢大人说的是。来来来，今日不谈那些糟心事。你我满饮此杯，一醉方休。”萧封台主动举杯道。 “他们两人始终没有出营？”拓跋友荣自从在离散谷那边吃了个瘪后，便时刻都让人暗中关注着杜云飞的动向。就盼着杜云飞进城的时候，能让她提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如果能让她借此发现方诺的踪迹，那所谓的五千匹战马，自然就要重新说道说道了。 毕竟到现在为止，两家也只不过是口头之约。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约束力。 “目前还没有任何想要出营的动向，非但是他二人。离散谷一兵一卒都紧守本分，没有任何一人擅自离开大营。”拓跋力说道。 “呵呵，好一个紧守本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忍到何时？现在天色尚早。他们没有动作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可一旦入夜就不好说了。传言蜃龙军最善于隐秘潜行。吩咐下面的斥候都给我盯紧一点，尤其是入夜之后，更是不能有半分松懈。”拓跋友荣正色道。 “明白了。本王稍后就吩咐下去。”拓跋力也只能如约照做。 “报。。营外有一老者求见。说是杜军主的故人。”一个小兵带到营中帅帐中禀报道。 此刻正在和杨津星下棋的杜云飞闻言后停下了手中的落子：“老者？故人？他可有提起自己姓甚名谁？” “未曾，卑职也曾问起，但那老者不说。只让卑职前来通报。”小兵答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不用搭理他。本军主可没功夫去见什么阿猫阿狗。”杜云飞挥了挥手，打发小兵离开。 杨津星莞尔一笑：“你不出去看看？” 杜云飞不屑的冷哼一声：“故弄玄虚。老子除了前几天去过一次乐国外，八百年都没出过谷了。哪来的什么故人？” 杨津星却是摇了摇头：“你就不想想，我们这次的行踪根本就无人知晓。可那老者却能在营外一语道破你的身份，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杜云飞恍然一惊，对啊。他们这次来除了路上遇到的睆国使团，便再也没人知道他们离散谷这次带队的是两个军主。经杨津星这么一提醒，杜云飞也察觉有点不对劲了。 可正等他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就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叫骂声：“好你的杜云飞，还跟老子摆起谱来了。老子本想低调行事，你小子偏要逼老子亮明身份。你这军主的架子还挺大啊。” 说罢就见一人掀开营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杜云飞两人定睛一看，来人不是程墨还能是谁？ 第682章 借宿 见来人是程墨，杜云飞两人连忙起身相迎：“程老院长？快快有请。” 程墨也不客气，随意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晚辈杨津星，见过程老院长。”杨津星这是第一次跟程墨见面，于是特意上前行礼。 程墨点了点头：“呵呵，老夫不告而来，没有打扰两位军主的军务。” “没有没有，程老院长说的哪里话，在这能有什么军务，这不，晚辈闲的无聊，正和杜军主下棋呢。”杨津星一指旁边的棋盘道。 “两位倒是好兴致。想不到你们这次离散谷动作挺大啊。往常你们前来朝贡，不都是三两人就解决了吗？要不是看到你们如此军容，老夫还未必能猜出杜军主在此呢。”程墨这番话既解释的原因，又再询问对方来意。 此言一出，两人立刻尴尬的面面相觑。毕竟逼良为娼这事好说不好听啊。 但如今程墨当面，他们也只能老实交代了。 其实他们两人从看到程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程墨已经猜到了他们来此的原因。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必定是和方诺有关。 既然现在人家娘家人都找上门来了。那也只有老实交代了。 程墨也是明白人，在听完两人的讲述后，也多少理解他们的所求了。 “呵呵，你们也是该出来走动走动了。天天猫在谷中陪猴子玩总不是个事。这事虽然老夫没什么好主意，但那小子应该会有办法的。” 程墨此言一出，杜云飞两人均是大喜。 “承老院长吉言，到时候，还希望老院长帮着美言几句才是啊。”杨津星笑道。 “好说好说。天下四极是一家。分什么彼此啊。对了。老夫这次来恒阳，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呢。老夫这辈子住过很多地方，可偏偏还没住过军营。你们离散谷的军法里没有什么不让外人住的规定？”程墨玩笑道。 杨津星闻言双目一瞪：“离散谷军法确实规定了军营不能留宿外人。但程老院长是自己人，和军法有什么关系？” “对对对。自己人，妥妥的自己人，您老不刚还说天下四极是一家吗？怎么这还跟晚辈见外起来了？您老能来视察军营，那是晚辈无上的荣耀。这么着，待会晚辈出去让儿郎们整编列队。您老也给提点意见？”杜云飞马屁拍的飞起。丝毫不像个军主的样子。 程墨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老夫就是个打铁的。知道个屁的军务。”说着他目光就在军帐里环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把复合弓。 “呵呵，看来你和那小子关系处的不错嘛。他连这玩意都送给你了？”程墨指着那把弓说道。 杜云飞回头一看，连忙取下弓来说道：“这也是晚辈当初帮了方师弟一个小忙，这才让方师弟割爱的。还别说，这把弓可让晚辈长老脸了。” “哦？还有这事？”程墨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杜云飞也不敢卖关子，立刻就把他在睆国军营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就差把自己描述成战神下凡，一箭定江山了。 但无论他再怎么吹嘘，一个睆国摘星手也是确确实实的死在了他的箭下。 “正好老院长在这里，能不能帮晚辈一个忙？”杜云飞打蛇上棍的说道。 “你说说看？” “晚辈希望老院长帮忙把这弓改进一下。这弓好是好，但就是威力还有所欠缺。如果拉力能再多上个五成，就再好不过了。”杜云飞笑道。 笑话，程墨是谁，那可是工学院的前任院长。这天下间如果说对兵甲器械的研究，怕是普天之下难出其右。至少在杜云飞心目中是这样的。 可程墨听后却是满心尴尬，可他又不好表现出来。要说别的东西还好，这方诺那小子捣鼓出来的玩意，他还真没几件能搞明白的。 但输人不输阵，他随手接过复合弓看了看。很快就明白这东西的原理所在。虽然此物结构比传统的弓箭要复杂许多，但原理上还是相同的。 看了一阵后，程墨便把弓还给了杜云飞：“改不了。” “为何？”杜云飞略带失望的问道。 “此弓弓架乃是一体浇筑成型。若是强行加大拉力。就超过了弓架的承受范围了。何况你这一加还是五成。更是远超极限了。不过你这事老夫记下了。到时候给你量身定制一把。”程墨这也是原地开大炮了。造不造得出先不说，但高人的风范不能丢。 杜云飞闻言大喜，忙躬身谢道：“那晚辈就多谢老院长了。” 可他话一说完，他手中的弓就被身旁的杨津星的夺了去，这见杨津星笑盈盈的对他说道：“既然你用的不顺手，那这把就给我了。我前几日试射了几箭。力度刚刚好。” “你。。。”杜云飞气急，大骂杨津星无耻。不过却也没有去抢回来。 三人虽算不上老熟人。但也都彼此融洽。一番寒暄过后，程墨也安心在军营里住了下来。 期间，杜云飞还把拓跋友荣的要求给程墨提了一下。并把自己得到五千匹战马的事情也如实说明。 程墨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只说了句这是你们离散谷的买卖。没必要向我说明。 听到这句话，杜云飞也就放心了。至少在岚山阁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看方诺本人的态度了。 不过他们现在也不急着去找方诺，在杜云飞看来，既然程墨都到了。那方诺一定也到了。朝贡也就这几日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日月流转，时光飞逝，两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两日期间，有的国与国之间走动频繁，来往密切。有的则大门紧闭，两耳不闻窗外事。 说是说朝贡，但对八国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彼此交流的机会呢。 但这一切，都和方诺无关。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这样的。他现在还心心念念的赶紧完成任务，然后回岚山阁交差呢。 第683章 朝贡日 大恒皇宫，天子暖阁。 “父皇，这是各国今年所奉上的贡品，还请父皇过目。” 说话之人名叫李畅，乃是如今的大恒太子。 “哦？呈上来。”大恒天子李朗缓缓开口道。 “是，父皇。”李畅把两张信笺轻轻的放在了李朗面前的龙案上，随后便面君而退。 李朗拿起信笺随意观看了起来。待看到最后，他不由眉头微微一蹙。 “这上面怎么没有昊国？是没到还是不打算来了？”李朗不悦道。 李畅摇了摇头：“儿臣不知。但据说昊国如今国家内乱，无数藩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讨伐不臣。想必应该和这有关。” “哼，这是理由吗？别家不来也就罢了，他昊国如何能不来？他昊国不是自诩我大恒正统吗？孝子贤孙都当不明白，还想染指天下？”李朗怒声骂道。 李畅闭口不言，主要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家知道自家事，别看他老子现在在这里说的理直气壮的，可实际旨意都出不了恒阳城。 “呵呵，这离散谷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就送两个雪姬作为贡品？这是把朕当成耍猴艺人了啊。看来先祖去剿灭离散谷的做法还真是没错。这就是一群没有眼力劲白眼狼。”李朗继续骂道。 “咦？岚山阁今年是转性了吗？往年他们不是只会送些书本字画之类的？怎么今年的贡品如此丰厚？”李朗看着岚山阁下面的那份长长的礼单。瞬间陷入了狂喜当中。 要知道，这些东西还是被方诺克扣了九成的效果。他当初离开万金楼时，长孙寒蝉可是给他备了足足一船的货物以作贡品的。 但当方诺得知大恒王室是个什么尿性后，觉得这些东西白白送给这些废物，压根就是浪费。于是他大手一挥，直接扣下了九成。 可尽管如此，剩下的那一成也足以让李朗欣喜若狂。可见长孙寒蝉给的东西到底有多么丰厚。 其实说起来，这些东西根本不算多，如果放在几百年前大恒强盛的时期，别说这一成了。就算把那一船全部上交，都逃不过一个被斩的命运。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大恒都成要饭的了。宛如穷人乍富可不就觉得多了吗？ 接着翻看下去。除了昊国没在名单上之外，其余几国的贡品都和往年大差不差，虽然个别几个略有增减，但也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看完贡品名单后，李朗长叹一声：“国事艰难，看来明年又要想办法缩减一些开支，裁撤一些官员了。” “是的父皇。”李畅面无表情的答道。 李朗撑着脑袋想了想：“宗室人口还是太多了些。原本我大恒可以把这些宗室人口分封出去，可现如今全都留在恒阳城吃白饭。如今宗正府由你代为管辖。你自己想想办法，找找原由。清理掉一些没用的蛀虫。” “儿臣明白。朝贡过后儿臣就着手去办。”李畅躬身答道。 “行了。今天就先这样。明日朝会，宣八国使臣入宫觐见。”李朗摆了摆手，就打发李畅离开了。 次日清晨。八国朝贡使团早早就在宫门前等候。与八国一起等待的，自然也少不了杜云飞和杨津星两人。 “方师弟还没来？”杨津星看着身旁四处张望的杜云飞低声问道。 杜云飞轻轻摇头：“没见着人。这小子也真是的，就算不把大恒当回事，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他还真打算掐着点来啊？” “呵呵，少年心性就该如此，再加上方师弟年少成名，心气高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杨津星道是觉得无所谓。相反，他还有点喜欢这种洒脱的风格。 而就在两人对话的同时，却不知有几道目光始终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第一道目光，自然就是睆国的拓跋友荣。她安排的斥候足足在离散谷的营地守了两日，却始终不见有半个人离开营房。这也让她想要提前见到方诺的想法落空了。 而第二道，则是来自岿国的高毅，他这几天找方诺都找疯了。可始终没有丝毫收获。于是当他看到杜云飞两人之后，便把主意打到了这两人的身上。 至于第三人，那便是乐国的卢林了。当初项家事发时，他可是见过杜云飞的。如今在这里再次见杜云飞，不由让他大惊失色。 “卢林，乐国来的竟然是卢林。”李长松直到今天，才知道乐国的使团来的谁。在见到卢林的那一刻，他就对自己心中的猜测证实了大半。 “卢林？可是当今卢氏的家主？”小青低声问道。 “不错，要知道。当今的乐国长公主也是出自卢氏。如今朝贡由卢林代为出使，其意义就不言而喻了。”李长松正色道。 小青微微颔首，于是也朝卢林那边多看了几眼。但她很快就发现卢林有点不太对劲。 “太傅，这卢林为何总看向离散谷方向？莫非上次项家那事，他们还想找离散谷的麻烦？”小青问道。 李长松其实也发现了这点，但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不太清楚，先观望观望。” “别吉，看来方公子是不会来了。”拓跋力低声在拓跋友荣耳边说道。 拓跋友荣眉头紧皱，她如何看不出来杜云飞也始终在寻找着什么？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不应该啊？”拓跋友荣喃喃自语道。 可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一辆马车缓缓向宫门口驶来。马车还没停稳。八国队伍中就有一道人影猛的一下窜了出去。 待众人看清人影是谁后，才发现岿国高毅已经站到了马车旁边。 无他，因为今天老吴没有做任何伪装。高毅在发现马夫是老吴后，他便再也顾不得矜持越众而出。朝贡不朝贡的无所谓，不去都行，但方先生这边的事情要是耽误了。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晚辈见过吴前辈，敢问方先生可在车中？”高毅有求于人，因此对老吴说话也很是客气，不敢有丝毫架子。 老吴闻言咧嘴一笑，想不到堂堂宰相府世子能对自己一个马夫都这么客气，自己还真是沾了公子的光啊。 第684章 公开亮相 “公子就在车中。”老吴笑道。 高毅闻言大喜，就要上前去迎方诺。可他刚一迈步，他肩膀上就出现一只大手，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身体不听使唤了一般急速向后方倒去。 他慌忙稳住脚步，这才堪堪没有当众出丑。如此一幕，瞬间让他怒气上涌。他站稳身形就要开骂，可话刚到嘴边，就被他重新咽了回去。 无他，眼前这两人他一个都惹不起，尤其是听到两人对方诺的称呼后，他就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方师弟，你总算来了。让哥哥们等的好苦啊。”杜云飞爽朗一笑，眼中尽是谄媚。 “晚辈见过杜军主，见过。。。。”老吴见来人是杜云飞，他立刻翻身下车对杜云飞行礼，但杨津星他没见过，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 “老吴啊。呵呵，不用这么客气。这是应龙军主杨津星。”杜云飞笑着给老吴介绍道。 老吴闻言面色一凛，立刻对杨津星见礼道：“晚辈见过杨军主。”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方师弟可在车上？”杨津星问道。 老吴尴尬一笑：“让两位军主见笑了。公子赖床，估计现在还没醒呢。” 杨津星听后眼睛瞪得老大。麒麟才子都这么尿性的吗？朝贡都到门口了？人还没醒？这昨晚到底是玩的有多疯狂啊？难怪要在乐国开青楼呢，原来这是天赋异禀啊。 其实杨津星哪里知道。方诺这是躲在房里用switch玩了一晚上文明6呢。常言道，一入文明深似海，从此光阴是路人。 杜云飞也算是和方诺接触过的，多少知道这小子的秉性，只见他二话不说，就撩开车帘钻了进去。 进去后，见方诺果然蜷缩在车厢内呼呼大睡，嘴角上还挂着哈喇子。 杜云飞嘴角一抽，心道还是你小子能整活。这特么的还没进宫呢，你就给整了把大的。就你丫这操行，岚山阁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方师弟，醒醒。方师弟，醒醒。”杜云飞也算是耐住了性子，这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大耳瓜子抽过去了。 被杜云飞这么一拨弄，方诺骂骂咧咧的悠悠转醒：“操，还让不让人睡了。不是说了就走个过场吗？你特么的代表岚山阁进去就得了。” 说着就把头一歪，再次睡死过去。 杜云飞闻言老脸一黑，下意识的就伸手往腰间摸去，如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军主将要拔刀杀人的动作。 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杜云飞这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还真是被这小子给气糊涂了。 不过这次杜云飞却没惯着方诺了。抬起大脚就照着他屁股上一脚踹了过去。 一脚过后，整个车厢都随之震动了起来。 杨津星在外面看得是汗流浃背，这老杜怎么进去喊个人都能整出这么大动静来？ 方诺被这么一踹，直接惊醒了过来。正当他要拔枪干掉来敌的时候，就见杜云飞一张大脸朝他凑了过来。 “杜，杜师兄？”方诺满脸惊讶的道。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拼命的擦了几下自己的眼睛。 “醒了？你小子还真是能突破老子的想象啊。这特么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睡觉？”杜云飞骂道。 “什么时候了？朝贡完了吗？朝贡完了的话那我就回去接着睡了。”方诺满脸呆滞的说道，一副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杜云飞轻抚额头，他实在无话可说了：“赶紧收拾收拾，八国使臣都在外面看着呢，现在已经在皇宫门口了。你自己丢人没关系，可别把你岚山阁的招牌给砸了。” 听到这话，方诺的魂魄才渐渐开始归位，慢慢想起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 “好好好。杜师兄稍待，我整理整理就出去。”方诺应承道。 “哼。”杜云飞冷哼一声，便退了车厢。 “什么情况？人呢？”杨津星小声问道。 杜云飞长叹一声：“这王八蛋刚睡醒，还不得让他整理整理啊。哎。真是一言难尽。” 杨津星闻言，是越来越对方诺这个人感兴趣了。 随着杜云飞的离开，方诺一个闪身就进了仓库。刚才杜云飞的话他是听到了，外面八国的人可是都在呢。自己要是这副形象出去，那还是真是有点丢份了。别的不说，自己屁股上还一个大脚丫子印呢。 他先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找了件一样的衣服换上。最后又花了大半的时间才把发髻整理的一丝不苟。 临离开前，他下意识的又想把面具戴上。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戴着面具在外面行走。相信有了项家的前车之鉴，以后想打他主意的人应该要少上不少。不如就借着这次朝贡公开露面 更何况他的样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天下四极里见过他的人多的去了。在戴下去，就有点自欺欺人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闪身回到车厢中，然后就在万众瞩目下，走到了众人面前。 当他掀开车帘看到的一幕，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原本还只是杜云飞和高毅等三人在马车旁边的。可因为杜云飞的那声师弟，彻底暴露了他的身份。 知道来人是方诺，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朝马车凑了过去。 “方先生。终于又见到你了。”见到方诺出来，高毅再也顾不得其他，壮着胆子从杜云飞和杨津星身边挤了过去，一把抓住方诺的手。 方诺只是对他微微一笑：“高大人，别来无恙啊。” “呵呵，无恙无恙。能再次见到方先生，有恙都变成无恙了。”高毅很懂事的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睆国拓跋友荣，见过方先生。”拓跋友荣在拓跋力的护持下，直接挤到了前排。 方诺没听过拓跋友荣的名字，但拓跋力他还是认识的，他忽略掉拓跋友荣的问候，直接对他身后的拓跋力笑道：“左贤王，几月不见，你似乎又壮实了不少啊。” 拓跋力见方诺主动向他提起问候，一时间满是欣慰：“哈哈哈哈，想不到今日一见，才知道方公子原来长的这般俊美。岚山阁一别，还真是让本王甚是想念啊。” 而此时在人群中的小青，却是双眼睁得老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方诺。想不到这大恒之行，还有这般惊喜？ 第685章 众星捧月 麒麟才子方诺。一个自出道起就闪耀大恒的名字。无论是起先的《八国论》。还是四季榜上的那个惊天赌局，再到乐国项氏的覆灭。无一不在向世人证明他的惊才绝艳。 如果说《八国论》还只是处于纸上谈兵的话，那么项氏的覆灭，则完全展现出了他狠辣的做事风格。 天下权贵多如牛毛。但真正能做到和项氏比肩的其实凤毛麟角。方诺拿项氏开刀与其说是杀鸡儆猴，倒不如说是杀猴敬鸡更为贴切一些。 传言此人很少公开露面，就算露面，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可今日朝贡，他却在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情况下，陡然现身。这如何不让在场之人惊诧与疯狂。 “他就是方诺？麒麟才子方诺？”李长松也被方诺的突然出现惊呆了。看着马车前簇拥着的人群，也由不得他不信。 小青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见过方先生。” “你没见过？你不是在岚山阁就见过一次吗？”李长松问道。 “是，学生是在岚山阁见过一次方先生，但那次方先生是戴着一个面具和大家相见的，先生具体长什么模样，学生也是刚刚才看到。”小青其实在清风观就见过方诺的真容了。只不过这些话她却不好向李长松说明。 李长松微微颔首，也想起了这些细节：“走。别站着了。我们也过去和先生打个招呼。” 小青闻言后欣然同往。 “方先生，方先生。可还记得孤王。”一个少年一脸兴奋的对着方诺摇手。 方诺定睛一看，这不是幕国世子刘煜嘛。 “是刘世子啊，方某怎么会不记得刘世子呢？”方诺笑道。 刘煜闻言大喜，就要上前继续攀谈，却被挡在身前的拓跋力一掌推开。 “什么玩意？又想联合方先生搞我睆国？本王怎可能给你这个机会？”拓跋力心中腹诽道。 刘煜哪里是拓跋力的对手，被拓跋力这么一推，差点摔了个踉跄。要不是被及时赶到的萧封台扶了一把，只怕就要当众出丑了。 “刘兄，小心点啊。”萧封台揶揄道。 “多谢萧兄了。”刘煜谢过一声，就怒气冲冲的朝拓跋力冲了过去。 “拓跋力，你什么意思？你推孤王干什么？” 拓跋力满脸不屑：“谁推你了。你自己身子骨弱，风吹下就倒。赖本王作甚？” “你。。。”李煜气急，就想动手，但看见拓跋力那壮的像牛一样的体格，顿时就没了脾气。“哼，孤王不和你个蛮人一般见识。” “景国萧封台，见过方先生。”萧封台此刻也上前和方诺见礼。 “萧封台？敢问萧封冀是你何人？”方诺问道。 “萧封冀乃是孤王长兄。”萧封台答道。 “孤王？”方诺闻言当即对萧封台拱了拱手：“原来是萧世子的长兄啊。失敬失敬。” 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只是浅浅的打了个招呼也就不再多说。 “方先生。柳青见过方先生。”她和李长松姗姗来迟，但也好歹挤了过来。 “小青？你怎么也来大恒了？咦？穆首席没来吗？”方诺看到小青，就想起了穆晶晶。毕竟这两人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的。 小青听到方诺提起穆晶晶，眼神不由黯淡了下来：“此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就别说。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排队吗？你们柔国人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也真是的，你们柔国是没人了还是怎的？如此国家大事竟然交给你一个黄毛丫头。”就在小青刚要述说一二的时候，卢林出声打断了她的发言。 卢林原本不是这种说话刻薄之人。但对于柔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也是相看两厌，能贬低就贬低。 “呵呵，方先生。想不到自庐阳一别，这么快又相见了。”卢林对方诺拱了拱手道。 方诺只是淡淡一笑：“是卢大人啊。要不怎么说巧呢。方某也想不到能在这里还能见到卢大人。” “呵呵，那卢某就先不耽误方先生的正事了。朝贡之后，卢某设宴款待方先生，还请方先生万万不要推辞啊。”卢林直接跳过寒暄的环节，直接进入邀请了。 其余人等闻言不妙，二话不说就把卢林你推我搡的挤出了人群。配合的相当的默契。卢林见状也是不恼，一边被赶一边还高声喊道：“方先生，稍后卢某会送请柬过去，还望先生万万不要推辞啊。” 方诺闻言只是笑而不语。丝毫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其余人看后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但卢林的行为却也给他们提了个醒。一时间纷纷对方诺发出了邀请。 霎时间，大恒皇宫门前就乱做一团。哪里还有一点像是来朝贡的样子？ 八国中，除了昊国没有来人之外，其余六国都在不断的对方诺发出邀请。唯有可怜的攸国来的只是一个小小长史。压根连近前的资格都没有。这也让攸国使团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无奈人微言轻，除了干看着也实在别无他法。 “快，赶紧派人回攸国报信，就说方先生尊驾来了大恒，让朝廷即刻派一重臣前来会晤。”攸国人也不傻。他们虽然没资格，但不代表他们会放弃这个机会。 “锵！”随着一声长刀出鞘的声音。沸满盈天的人群陡然安静下来。 “都给老子退后。再有敢往前一步者，别怪杜某手下无情了。”也不知道杜云飞从哪摸出一把长刀。直接拔了出来指向众人。 这种事也就是杜云飞能干。也就是杜云飞敢干。但凡换个人。下场都不好说了。 可面对凶名赫赫的九龙军主。这些人屁都不敢放一个。虽然他们知道杜云飞不至于真敢杀他们。但揍你一顿那是没跑了。 要是真被杜云飞在众目睽睽下揍上一顿，那让他们这些人的面子往哪放？在场当中除了拓跋力稍稍面露不屑外，其余人等瞬间就被杜云飞搞的没了脾气。 第686章 金刀驸马 见众人安静下来。方诺这才缓步走下马车。 他先是对着众人环视一礼：“大家对方某的厚爱，方某心领了。但今日乃是三年一度的朝贡日。还望诸位王公大人莫要耽误了正事才是。” 听方诺如此说，高毅眼珠一转，第一个站出来说：“方公子说的是。高某悉听尊便。都散了都散了。都挤在这里成何体统。” 说罢，他就推开人群，回到了岿国的队伍当中。反正对高毅来说，他早就和方诺有约定在先，现在既然方诺来了大恒，他也就不怎么担心了。反正早晚都是和方诺有一叙的，何必在这里凑热闹。还不如早点做个好人，结个善缘。 可他这种行为，等于就是把其余所有人都给卖了。众人看向高毅离开的背影，个个都是恨得牙痒痒。 “妈的。好人都特么的让你做了。真特么的是个贱人。” 不过恨归恨，他们也不至于在这里表现出来。于是也纷纷上前如法炮制。然后各自回了自己的队伍。 见人都散了。杜云飞这才把刀收了起来。 “啧啧啧，想不到你小子竟然这么受欢迎？”杜云飞阴阳怪气的说道。 “欢迎？呵呵，信不信师兄你把刀给他们。他们当中至少有一半人想砍死我。”方诺笑道。 “哈哈，话不能这么说。不是还剩一半吗？”杨津星打趣道。 方诺循声望去，这才有空打量起杨津星来：“这位是？” “这是你杨津星杨师兄。应龙军军主。”杜云飞介绍道。 方诺闻言当即对杨津星拱手道：“原来是杨师兄当面。小弟失礼了。” “没事没事。这些日子总听你杜师兄在耳边唠叨师弟在乐国干的那些“丰功伟业”。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杨津星笑道。 方诺嘴角一抽，不好意思接话。 “走。宫门就快开了。还不赶紧过去站着。这里就属你来的最晚。”杜云飞说道。 “呃。站哪？小弟这也是第一次参加朝贡，没什么经验啊。” “你就和我们离散谷的队伍在一起待着。反正最后入宫的时候每家也只能进去两人。”杜云飞解释道。 “行。那就麻烦师兄了。”说罢，他就和老吴一起去了离散谷那边。 八国中人看到此景，也都没有异议。谁让人家都是天下四极呢。他们相互亲近也是应有之理。 “师兄，这区区一个朝贡，如何能当得起两位师兄一同前来？莫非今年朝贡有什么特别之处？”方诺疑惑的问道。 此言一出，杜云飞和杨津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斟酌片刻后，杨津星说道：“这个话题不适合在这里说，等朝贡完了。为兄再向你细细说明。” 方诺一听他这口气，多半就猜到一定又是和自己有关了：“行。” “对了师弟，为兄在来的路上，接一笔买卖。对方虽然开价不错，但为兄却一时拿不定主意。既然现在师弟来了。不如帮师兄参谋参谋？”杜云飞语气婉转的说道。 “买卖？呵呵，你们离散谷还能接到买卖？不会让你们去做响马？”方诺打趣道。 “说什么呢？我们离散谷就算再穷，也不至于去干那种勾当。在胡说八道，别怪老子抽你。”杜云飞骂道。跟你客气两句你还当真了。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天枢是怎么抽你的。老子要不是现在有求于你，你小子早废了。 “小弟失言，是小弟的错。接了什么买卖说来听听。”方诺无奈告饶。 “呃，我这人嘴笨，不如让你杨师兄来说。”杜云飞也是光棍，直接把锅甩给了杨津星。 杨津星一脸呆滞的望向杜云飞，拳头已经开始缓缓攥紧了几分。 杜云飞赶忙给杨津星使了个眼色，让他帮着说两句。杨津星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把他们和睆国接触的事情娓娓道来。 “拓跋友荣？拓跋可汗的女儿？草原上的明珠？这不会是个和华筝一样的傻白甜？”方诺喃喃自语道。 “华筝？华筝是谁？”杜云飞满脸问号。 “呵呵，没什么。一个话本里的人物。她要见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方诺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说不定是她看上师弟你了也说不定。”杜云飞笑道。 “靠，这不还是华筝吗？金刀驸马？”方诺一脸懵逼。 “见不见就看师弟你一句话了。人家可是开出了五千匹战马的嫁妆。呃，不是。是酬劳。呵呵。酬劳。”杜云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方诺没好气的看了杜云飞一眼：“杜师兄这皮条客做的挺顺溜的嘛。上辈子干过媒婆？” “啪！”话音刚落，方诺脑袋就挨了一巴掌：“行不行就一句话。婆婆妈妈的叫个什么事。大不了。大不了战马我们四六分，我四你六。” 方诺摸着脑袋回复道：“我要战马有啥用？你还是自己留着。” 杜云飞闻言大喜：“这么说，师弟你是答应了？” “靠。你特么的都上手了。我敢不答应吗？”方诺怒骂道。 “嘿嘿，瞧见没。早就跟你说了对这小子就不用太客气。”杜云飞非常臭屁的对旁边的杨津星显摆道，丝毫不顾及方诺就在身边。 “三七开。你三我七。公马我全要。”方诺也不惯着他，直接开大。 “你。。你刚才不是还说不要的吗？” “刚才？刚才有吗？你凭什么证明？有写契约吗？” “我操。”杜云飞闻言又要动手，却被杨津星一把抓住。“你信不信这一巴掌下去就二八开了。”杨津星算是看出来了。这明显是嘚瑟过头了。遭报应了。 方诺莞尔一笑，对杨津星说道：“还是杨师兄了解我啊。来来来，尽管打。反正到时候这些马我留着也没用，大不了到时候找老军神商量商量。看看你们离散谷愿意花多少银子收购。这可是没被阉割的公马。相信老军神一定愿意出个好价钱的。” 杨津星闻言伸手扶额。这谈好的买卖都能被搅成这样，这也是没谁了。 杜云飞这纯属是没天枢的命，又得了天枢的病。天枢那是无欲无求，揍起来那是真敢下死手啊。杜云飞除了武力，其他全是破绽。还不是分分钟被方诺拿捏。 第687章 抠就一个字 众人在宫门前又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被大行令的官员带进了皇宫。 此次朝贡除了昊国缺席以外，一共来了九家。 按每家只允许两人入宫的规则，十八人排成两列依次进入了宫墙。 老吴这次也算是沾方诺的光了。他是在场唯一一个以马夫身份入宫面圣的。 虽然老吴自己并不怎么在意这个没卵用的名额。但确确实实是创了历史新低。可见大恒这所谓的朝贡，已经到了何等敷衍的地步。 方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队伍缓缓前行。在来之前，他本来还对这个大恒天子还有点兴趣的。可如今真正了解大恒的情况后，他就再没有半分兴趣了。 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早点完事早点回去睡个囫囵觉。 大恒现在基本上都已经穷的叮当响了。自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些繁文缛节。但凡要讲排场的东西，那都是要花钱的。大恒现在可没钱花在这上面。 于是这帮人就跟赶集似得，被大行令的官员直接带到了皇宫大殿。 “启禀陛下，各国供使均已带到。”大行令的官员对着高坐龙椅上的李朗说道。 李朗微微颔首：“宣。” “宣供使进殿。”一个太监高声喊道。 “我等参见陛下。”众人入殿后，纷纷对李朗行跪拜大礼。 但凡事无绝对。八国众人虽然跪倒一片，但杜云飞和杨津星却只是躬身行礼。方诺原本就不想跪，见杜云飞如此，他也有样学样就躬了躬身。 李朗见状，也没什么反应。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 八国跪他，那是八国至少在明面上还挂着大恒的招牌，就算装也要装一下。离散谷不跪，那是因为离散谷压根就和你没有利益关系。能送两个雪姬给你暖床，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平身。” “谢陛下。” 随后，就是无聊透顶的走流程环节。先是每家上前向李朗请安问好，然后再假模假样的汇报一下各国三年来所取得的成就。最后则是在一阵阵马屁声中结束话题。 走完过场后，再又一个太监拿出礼单一一唱诵。 八国前来朝贡，大恒可是要回礼的。这礼单上记载的东西，自然就是大恒向各国的回礼。 当然了。在念出回礼之前，按照惯例都要把各国所送之物先行广而告之一遍。 “睆国，战马五百匹，牛羊牲畜各一千头，” “柔国，绢丝千匹。上好锦缎两千匹。” “岿国。。。。” 随着一个个念下来，众人都听得昏昏欲睡。都是些陈词滥调，多少年了，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离散谷。雪姬两个。” 当念出离散谷的贡品后，八国使臣全是浑身一震。好家伙，直道好家伙。我们虽然抠，但多少还能上的了台面。你这送两个猴子给天子当贡品？你礼貌吗？ 于是众人纷纷把目光朝杜云飞两人看去。两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能给你两个猴子就不错了。好歹也是异域风情不是？ “妈的。送多了。”方诺当听到离散谷就送了两个猴子后，他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原本以为自己当初打算送几十石粮食就已经算是没底线的了。可如今和离散谷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大慈善家啊。 “岚山阁。金器十件。银器五十件。绢布，丝绸，瓷器。。。。。”随着太监把他的供单一一念出，方诺恨不得冲上前去把那太监掐死。 拉仇恨，实在是太拉仇恨了。这长孙寒蝉真特么的坑人，这好在老子机智过人提前克扣了九成，否则要是真全送出去的话，那老子还不要被人嘲笑成天下第一大傻逼？ 其实这也怪不得长孙寒蝉。他们万金楼又没有参加过朝贡。对这些弯弯绕哪能知道这么多。再加上她对方诺的护短，自然大手一挥，物资就像不要钱一样的给了一大堆。 当念完岚山阁的名单后，看着众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方诺是恨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不过很快随着太监的继续朗读，方诺的尴尬就随之被化解了。 无他。乃是因为大恒的回礼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从香囊到指扣。从草药到平安符可谓是应有尽有五花八门。但总体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抠。” 这些玩意全加起来，怕是都花不了一两银子。可见大恒在精打细算上面简直是做到了极致。 而他们这些使臣，听到这些回礼后，不但要一个个表现的欣喜若狂，甘之如饴。还要装出一副受了大恩的模样。看的方诺都快吐了。 当一张平安符被送到方诺面前时。方诺的心情都快日了狗了。尼玛，就这玩意，擦屁股都嫌硬。上面的墨迹明显还没干透，一看就是临时画的。 这也好在他是岚山阁的人，要是换做天师府的人接到这个回礼，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估计天枢会气的当场拔剑。 不行，这种恶心的事情不能光老子一个人承受。等回去我就把这玩意送给天枢。也好让他们天师府的人学习学习大恒最新的画符技巧。 走完过场之后，众人纷纷对李朗叩拜谢恩。李朗则完全是一副唾面自干的模样，笑盈盈的接受众人对他的跪拜。 反正大家都是演戏。大家也都知道都是在演戏。但这场戏在没有彻底和大恒撕破脸之前，就还要一直演下去。 难怪来大恒朝贡的人向来都是小猫两三只，这他娘的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也不愿意来遭这份罪啊。 “操。老子又被老登坑了。”方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岚山阁怎么可能不知道朝贡的具体情况。可在明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下，老登还执意让他来朝贡，这不是坑他是什么？ “诸位供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为此，朕早已命人在宫中备下了酒宴。以表示朕对尔等的拳拳爱护之心。”李朗突然开口说道。 “多谢陛下赐宴。”众人齐声回道。 李朗见状莞尔一笑：“既如此，那众爱卿就随朕一同赴宴。”说罢，他就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闪身离开了大殿。 而他们一行人，则在一个大行令官员的引领下去往宴会之所。 “赴宴？都他娘的抠成这样了还舍得花钱摆宴？”方诺心中如是想到。 第688章 敬酒 “今年各国都送了些什么好东西啊？”一个耄耋老妪半躺在床榻上语气悠悠的对身边一个管事太监问道。 “回老祖宗的话。今年八国的贡品和往年差不多。唯有岚山阁的贡品给的极为丰富。”太监说道。 老妪闻言微阖着的双目缓缓睁开：“岚山阁？他们能有什么好东西？以往他们不就是送些书本之类的吗？” “老祖宗说的是，往年岚山阁确实如此。但今年不一样，不但有各种金银器皿，就连绸缎丝绸之类的也是应有尽有。” 老妪略感诧异：“哦？可有礼单？” “有。奴才早就给老祖宗备好了。”说罢，他就把八国各国的礼单都递了上去。 老妪接过礼单细细观瞧，见岚山阁的贡品记录下面，果然记录着不少的好东西。 原本她还看的挺高兴的，可当她看到岚山阁使臣的名字后，整个人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岚山阁这次来朝贡的乃是何人？”老妪语气不善的问道。 太监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答道：“奴才不知，但听当值的几个侍卫议论说，好像有个叫什么麒麟才子的。” “麒麟才子？”老妪听后脸色瞬间就变了。随后又再次确认了一遍礼单上方诺的名字。双眼迸发出无尽的怒火。 “朝贡可曾结束？供使可曾离开？”老妪厉声问道。 “供使们觐见完陛下后被陛下赐宴，如今应该都在偏殿赴宴。” “赴宴？”老妪眸子一凝。“来人啊？为哀家更衣。赴宴。” 方诺看着眼前一碗稠的浆糊一样的面条和一小碟蔫黄的青菜。旁边还放着一壶不知名的酒水。这就是他们此次赴宴的全部了。 他拿起酒壶嗅了嗅。一股酸臭的馊味让他几欲作呕。 环视了一圈后，他发现其余几国使臣的表情虽然都掩饰的很好，但无一不是展露出厌恶至极的眼神。 “吴爷，大恒以前都这样玩的吗？”方诺轻声对身边的老吴问道。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老吴摇了摇头。 “这不应该啊？大恒就算再穷，也不至于要拿出这种饭食来恶心人？要是真想省钱，直接省了这顿饭不是更好？何必画蛇添足？”方诺觉得事情未必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老吴听后也觉得有理：“会不会这饭菜里有毒？” “不至于。大恒疯了才能干出这种事来？”方诺惊讶道。也难怪他不会这样去想，要是大恒真想下毒，那你好歹也要做点像样的菜品。就面前这些给猪吃猪都要考虑考虑的玩意，下毒都是多余。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不会动一口的。太特么的恶心了。”老吴一脸嫌弃的说道。 “恶心？”方诺灵光一闪，附耳对老吴道：“你说，这会不会是大恒为了故意恶心八国才特意整的这么一出？” 老吴闻言若有所思：“还别说，这种可能性还真大。” 方诺越想越是觉得合理。别看刚才朝贡时大家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其实暗地里大恒都恨死八国了。 可如今的大恒又能拿八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空有个天下共主的名号，就连活着也要仰仗别人的鼻息。 但真要让大恒做点什么他们也不敢，就算敢也没这个实力。于是就只能借着三年一度的朝贡机会，恶心恶心八国的人。 反正你们也不敢弄死我。那就互相伤害呗。 想通此节，方诺也就不再纠结。在他看来，大恒这种做法，和喵星人挨打后在铲屎官床上拉屎一样。杀不死你但恶心死你。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唱喏。李朗缓步走了进来。 “我等恭迎陛下。”使臣纷纷起身行礼。 李朗双手虚抬：“众爱卿免礼。” 礼毕后，方诺抬眼往上首瞧去，见高位上除了大恒天子外，在他左手边还站了个年轻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宴。太子，你替朕下去分别给诸位使臣敬酒。”李朗微笑着对身边的李畅说道。 “儿臣遵命。”说罢，就见李畅拎着一个酒壶，挨个的走向各国使臣敬酒。 台下众人听到敬酒二字，纷纷脸色一变。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方诺见状二话不说，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给自己和老吴的杯子里倒满了一杯可乐。 “这位可是睆国的左贤王？孤王在大恒就听过左贤王的名号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孤代父王敬左贤王一杯。”李畅不等拓跋力回话，就把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还不忘把酒杯倒竖，然后对拓跋力作了个请的手势。 拓跋力满脸黑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死死的盯着李畅。李畅对此也是不以为意，依旧笑盈盈的看着拓跋力。 拓跋友荣见势不妙，悄悄在下面踢了拓跋力一脚。拓跋力无奈，最终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左贤王海量。”李畅称赞一声，就朝下一桌走去。 一轮下来。八国使臣个个都是面如死灰。别看八国每家都来了两人。这李畅还就专门挑两人里地位最高的那个敬酒。于是这些个什么世子啊，王爷啊。纷纷都倒了大霉。最惨的自然要属李长松和卢林。毕竟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被大恒的那一杯馊酒灌下去。当场就吐得稀里哗啦的。 “杨将军，杜将军。两位将军常年为我大恒戍边，实乃我大恒武人中的典范。孤王对二位，可是崇拜的紧啊。如今两位将军到此。孤王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来。孤王敬两位将军一杯。还望两位将军不要嫌弃。”说完李畅仰头就干。喝完后便盯着两人桌上空空如也的酒杯。 “殿下客气了。”杜云飞见状伸手就要去拿酒壶倒酒。可当他即将要触碰到酒壶的那一刻。他旁边的杨津星突然打了个喷嚏。 随着喷嚏声响起的还有他身体剧烈的震动。一个不经意间，就把前面案几上的两个酒壶全部泼洒到了地上。 “末将失礼了。还请殿下恕罪。哎，就是可惜了陛下赐予的好酒啊。不过殿下敬的酒，末将怎敢不喝。”说罢杨津星伸手一夺，直接把李畅手中的那个酒壶给抢了过来。然后分别给自己和杜云飞的杯子倒满。 如此一幕，看得其余众人纷纷咋舌。 “我操？老子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拓跋力此刻是眼如铜牛，后悔不已。 第689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得不说，杨津星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直接把李畅看的都是呆立当场。见两人一脸豪气的干掉杯中酒，李畅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作罢。 谁说武人没有脑子？九龙军主现场就给你们上了一课什么叫借尸还魂。 “麒麟才子？”李畅离开离散谷那桌后，缓步来到方诺这边。 方诺立刻起身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先生的《八国论》。孤王也是有拜读过的。其中对八国的鞭策实在是发人深省啊。”说出这句话时他还环视了八国众人一眼。 “听说天师府的老天师曾对先生有过评价，说得先生者可安天下。对此。孤王是深信不疑。”李畅笑道。 方诺此刻虽然依旧是笑脸相迎，但心中却已经开始骂卖批了。 “原本以为孤王此生都无缘得见先生这种高才。想不到今日在此却遇见了先生。实在是可喜可贺啊。为表孤王对先生的敬佩之情，孤王敬先生一杯。”说完他就拿起酒壶欲要给自己的酒杯里倒酒。 可倒了半天，却一滴酒也倒不出来。 疑惑间，方诺下意识的就转头朝杨津星那边看了一眼，就见杨津星此刻正在向他做鬼脸。 方诺见状，顿时欣喜若狂。二话不说就拿起他桌上的酒壶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李畅的胳膊。 “殿下，你这一路行来，壶中的酒早已饮尽。不过没关系。学生这壶里的酒还是满的。让学生来为殿下斟酒。”说完也不等李畅反对，他就把壶里的酒倒进了李畅的酒杯里。 随后他就用最快的速度拿起自己的酒杯对着李畅说道：“殿下，学生先干为敬。” 喝完后，他就学着李畅刚才的样子，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畅瞬间就被方诺这一番操作给整不会了。看着自己手中那呈酱油色的“美酒”。他背后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殿下？为何不喝啊？莫非是看不起在下？”方诺逼问道。 “对啊。殿下是不是看不起方先生？你刚才不还说对方先生充满了敬佩之情吗？”说话的人是拓跋力。他总算找到了个发泄的机会。 随着拓跋力这一开头，其余几国的人也都纷纷开始叫嚷起来。 不管他们以前怎么看方诺。但在此时此刻，方诺是在帮他们所有人报仇。而且就连方诺自己也喝了。就冲着这点，方诺妥妥的自己人。 方诺见这么多人帮腔，他也就懒得继续说话了。只是继续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盯着李畅。似乎是在告诉他。如果你今天不喝下去，你下不了场。 李畅狠狠的瞪了方诺一眼，随后展颜一笑：“呵呵，先生敬的酒，孤王怎能不喝呢？” 说完，他倒是也光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酒喝了个干净。喝完后，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反而继续笑盈盈的把酒杯倒竖。展示给八国所有人看。 “殿下好酒量。学生佩服。学生这是第一次出使大恒，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希望殿下多多提点一下学生才是。今日陛下在上，八国使臣也都具在。学生斗胆向天祈祷，愿我大恒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殿下，是否愿与学生共敬上天一杯以表诚意？”说完他就伸手拿过老吴面前的那杯酒，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双手捧杯，朝天而跪。口颂一段赞词后，便再次把杯中酒水饮干。 “殿下？莫非你想不敬上天？”方诺起身质问道。 李畅此刻已经麻了。拿着酒杯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但方诺刚才那番话实在是太政治正确了。这要是不喝，那他这也算彻底完了。别的不说，至少八国这些人会以这个为由，活撕了他。 李朗见状不妙，立刻给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见状，立刻拿起一个酒壶就朝台下走去。 可他刚一下台，就被高毅一脚踹飞。 “如此敬天的庄重场合。你一个阉人安敢造次。再敢靠近，别怪本官取你狗命。” 被高毅这么一喊，其余人才纷纷反应过来。当他们看到那小太监手中拿着的酒壶时，便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李畅见救援被阻，顿时心如死灰。咬了咬牙，又给自己倒了杯酱油酒，然后学着方诺刚才的模样祭拜一番，最后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这第二杯下去。他胃里瞬间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要不是他注意形象，怕是要和李长松那般当场吐了。 两杯可乐喝完，方诺屁事没有。但他却不想继续放过这家伙。如今就他当了个出头鸟，要是不把其他都拉下水，那他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于是乎，他就对着其余使臣说道：“诸位大使，尔等难道不想和殿下共敬上天一杯吗？” 此言一出，八国众人全部茅塞顿开。麒麟才子就是麒麟才子啊。这他娘的都能帮我们找回场子？ 这其中反应的最快的就要属拓跋力了，就见他二话不说，操起一个酒杯就跪在李畅旁边，然后照着方诺的说辞稍加改动也来了一遍，说完后忍着恶心又喝了一杯，随后就目光灼灼的盯着李畅。其余人见拓跋力上去后，也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动弹。 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已经跃跃欲试了。 也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拓跋力发现这第二杯酒竟然要比刚才第一杯要好喝多了。甚至苦涩中还能尝出一点甜头。 一刻钟后，李畅被人抬走了。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中毒了。反正在八国使臣的轮番轰炸下，抬走时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而八国众人虽然每人都喝了两杯，可这第二杯他们却都喝的甘之如饴。纷纷对方诺投去了一丝感激的目光。 甚至就连吐的稀里哗啦的卢林和李长松都拼着老命上去干了第二杯。可见李畅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遭人恨。 李朗在高位上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此刻的他，除了紧握双拳之外，其余的什么都干不了。 第690章 余孽 “皇太后驾到。”随着一声唱喏。一个耄耋老妪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了宴会大殿。 “参见皇太后。”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行礼。 “太后，您老怎么来了？”李朗见太后突然来此，也是大感意外。 太后落座后，缓缓开口道：“老身得知陛下在这里宴请八国使臣，故而也想来热闹热闹。诸位爱卿都平身。” “谢太后。” “咦？怎么不见太子？”太后环视了一圈后问道。 李朗闻言面露尴尬：“太子不胜酒力，已经回去休息了。” 太后听后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见他目光在八国使臣身上来回巡视，直到目光落在方诺身上时，便再也挪不开了。 方诺自然也发现了太后始终在盯着他看，但他却做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在那里闭目养神。 “呵呵，老身这把年纪，还能看到大恒底下这些才俊。老身很是欣慰啊。”太后语气柔和的说道。 八国众人闻言都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这老太婆突然跑来是要干啥。难道是为了刚才那个太子的事找他们报仇的？ 就见他继续说道：“老身虽然地处深宫，却也对外界之事略有耳闻。听说近些日子，外面出了个什么叫麒麟才子的，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啊？” “太后明鉴，这所谓的麒麟才子，乃是岚山阁的一位高才。今日得幸，这人刚好在此。”李朗答道。 “哦？竟有此事？到底是哪位高才敢自称麒麟才子啊？老身还真想见识见识。”太后的语气渐渐变得有点冷冽。任谁都能听出这是来找麻烦的。 方诺本来不想搭理她的。可既然都被点名了，那他也只好站起来拱手道：“太后，麒麟才子之称实乃是老天师对在下的戏言，学生才疏学浅，万万不敢担此殊荣。” “呵呵，你到是有自知之明。方诺，你可知罪？”太后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搞得在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但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来给李畅找回场子的，就连方诺自己也不例外。 “学生不知，还望太后明示。学生也好加以改之。”方诺恭敬的说道。 “哼。《八国论》可是你写的？”太后问道。 “是。” “既然你承认了。那你为何还不知罪？我大恒向来以礼法治国，而你在此书中，无君无父之言不知凡几，你一个白身之人就敢擅自妄议朝政。还扬言得知可安天下？难道说，如今我大恒的天下不安吗？你屡屡口出这种忤逆之言，到底是何居心？”太后厉声喝道。 方诺眉头一皱，这老太婆是吃了枪药了？老子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了？让你孙子喝两杯酒也不至于这样。 “怎么？说不出话了？还是说，被老身说到了痛处不敢言语？”太后依旧咄咄逼人。 到了现在，就连八国其他人也感觉出有点不太对劲了。就这种玩法，绝对不是来给李畅找场子就能解释的过去的。 在场众人，唯有卢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学生不敢。”方诺觉得还是不要和这疯老太婆争辩下去。你说什么就什么。 见方诺退缩，太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对他骂道：“你身为一个白身，本就该安分守己苟图衣食，是谁给了你胆子在八国中搅弄风雨的？还有你们。个个自称诸侯，却对这样一个心怀叵测之辈赞赏有佳。乐国之事难道还不够让尔等惊醒？你们就不怕有朝一日养虎为患吗？” 这话说出来。等于就是直接把方诺架在火上烤了。八国众人也纷纷低头沉思起来。看向方诺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方诺暗道不妙，这老太婆是疯了吗？这摆明了是冲着自己来的啊。可老子和她之间没这种深仇大恨。老子在八国论里就算写，也和你大恒没什么关系。至于八国，八国碍着你什么事了？需要你来给八国打抱不平？ “还有吗？”方诺也不躬身了。而是挺起腰板轻声问道。 “呵呵。小小年纪，你的罪孽简直是罄竹难书。也不知道岚山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污秽之地，能教出你这样祸害世间的孽畜。有你这种人活在世上一天，大恒天下将永不安宁。”太后仿佛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 方诺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哼，果然是一个厚颜无耻之徒。诸位应该也都看到了。就他现在这副不知尊卑，无君无父的嘴脸，万死难辞其咎。”太后继续骂道。 “继续。”方诺笑道。 “像你这种人，天下人恨不得生啖你肉。我要是你，我就自刎谢罪以谢天下。”太后依旧不依不饶。 “说完了吗？”方诺静静的说道。 “你的罪孽，哪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今当着八国使臣的面，你要待如何？”太后怒斥道。 一时间全场皆惊，个个都被太后所言惊的目瞪口呆。他们搞不明白，这方诺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大恒了？难不成就因为灌了太子几杯酱油酒，就要直接撕破脸来个不死不休？ 别说八国的人了。就连李朗此刻也是一脸的呆滞，他怎么也想不到，太后此来竟然会说出如此不计后果的话来。他虽然猜到了原因，但现在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方诺微微颔首，正欲开口之际，一个纸团突然出现在他的脚下。 他转头一看，见坐在他隔壁那桌的卢林正对着他微微点头。 老吴见状很是机敏，连忙捡起纸团在案几下展开。方诺低头一看，就见上面歪歪扭扭用酱油酒写着三个字“她姓项。” 明白了。在这一刻方诺全明白了。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恨。原来症结出在这里啊。 想通此节，方诺便心下了然。二话不说就迈步走到大殿中央。 他冷笑一声，瞥了太后一眼，然后背负双手缓缓开口道：“我要灭了大恒。所有骂名我方诺一人来担。史书中一切罪责均加吾身。你们谁愿出兵。事成后，方某不取一城一地。由发兵所在国均分。想动手的现在报名。过期不候。”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宛如五雷轰顶。被惊讶的彻底说不出话来。就连李朗也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眼彻底失去了光彩。而项太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方诺。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第691章 挟诸侯以令天子 “杜兄。方师弟向来都这么勇的吗？”杨津星看着站在台前的方诺对身旁的杜云飞低声问道。 杜云飞此刻也是一脸懵逼。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别问我，我和他其实也不是很熟。” 杨津星哑然失笑，知道杜云飞说的确实是实话，毕竟杜云飞也就见过方诺几次而已，远谈不上熟悉。 “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杨津星眼神锐利的说道。 “怕个毛。你当我们带来的那一千骑兵是摆设？方师弟真要是和大恒闹翻，别的不说，带他安全离开还是没问题的。”杜云飞回道。 杨津星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已做出了决定。 “怎么？没人响应？还是说怕事后担责？”方诺再次问道。 八国众人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如今见方诺再次提起，也都飞快的在心中做着计较。 大恒对他们八国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要是想灭，任何一个国家派出一支偏军就能随意搞定。之所以留到现在，还不是因为这个骂名承担不起。 一旦有人这么做了。那么无疑就给了其余所有国家一个合理进攻你的借口。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可如今方诺站出来说所有罪名他一人承担，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既然有人在前面背锅，他们何不顺水推舟走一波呢？ “诸位可以放心。届时你们可以先把士兵装扮成响马。然后方某会以我个人的名义招揽他们。你们出兵时无需打出你们任何一国的旗号。当然了。你们各国的统兵权我丝毫没有兴趣。队伍依旧由你们自己人来带。方某就是挂个名。” “打下大恒后，你们先暂时撤离，然后再以国家的名义对大恒进行勤王。届时，大恒可灭，局势可定。而所有罪名，由方某一人承担。” “今后史书上就算提起，大恒也是亡于暴民之手，和你们八国无关。相反，你们八国不但无罪，反而勤王有功。但碍于事出突然，大恒宗室均被暴民杀害。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方诺在台前侃侃而谈，直接连攻略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完全不给他们留下一点后顾之忧。 此言一出，八国使臣的双目中纷纷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但碍于场面，暂时还没有人先开口。 但另一边的李朗和项太后就不同了。这些话听在他们耳中，顿时让两人肝胆俱裂。 “大胆，你。。。你。。。你这是要谋反吗？来人。来人。给我打杀了这个狂徒。”项太后再也顾不得形象，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朝方诺砸了过去。 方诺闪身躲开，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压根没有在和她说话的兴趣。 随着项太后的呼喊，外面很快就来了一队甲士。杜云飞和杨津星见状当即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猛一发力，直接把案几掀翻朝甲士砸了过去。 甲士们一时不察，靠前的几个瞬间就被砸的人仰马翻。 两人二话不说，上前就夺过两把长枪。 长枪在手，两人瞬间化作杀神。转眼间十几具尸体就横陈当场，让人不寒而栗。 大恒本就穷的叮当响，他们就算有点自保的护卫，但又能强到哪里去。说句乌合之众都算是抬举他们。因此被杜云飞两人这么一杀，其余人等生怕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瞬间化作鸟兽散。 都到这时候了。谁还管你什么天子不天子的。我就是个打工的。谁的命不是命啊。 “有再敢靠近此殿者。斩。”杨津星横抢斜跨立在殿前，尽显一代军主的威严。 老吴这时也没闲着。外面的战斗他参与不了。但里面他却是没问题的。他找了个机会去门口捡了把刀。随后就直接架在了李朗的脖子上。擒贼先擒王，免得到时候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什么天子不天子的。你还当你是几百年前的大恒啊。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让八国众人对方诺有了个全新的认识。行事之果决，出手之狠辣，气焰之嚣张，简直无人能出其右。再加上离散谷两位军主无条件的站在他那边，至少在这一刻，他是无敌的。 项太后这时也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方诺见局势已定，便还身对着众人拱手道：“方某自出道以来，向来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在座的有不少都还是方某的老朋友了。应该知道方某的性格。方某这一辈子没什么追求，只想闲云野鹤的过完这一生。功名利禄也好，荣华富贵也罢，对方某来说丝毫没有兴趣。” “方某虽然随和，但并不代表方某就好欺负。我这人向来不记仇，因为我有仇当场就报了。今日这个项家余孽屡次对方某挑衅，方某要是再没点表示，那也太对不起方某这个麒麟才子的名号了。也正好借此机会告示一下世人，有时候乱说话，是真的会死人的。你以为呢？项太后？”说罢，方诺便把目光看向了项太后。 “你。你。。”项太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她考虑过无数种情况，就是没考虑到人家会直接掀桌子不玩了。更何况还是当着八国使臣的面掀桌子。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所谓的道理也好，大义也罢。全都不如利益来的重要。 同样是话术，方诺开口压根就不跟你玩虚的，直接把利益摆出来。好处你们拿，锅我来背。远比她在那里怒喷要有效的多。 八国众人听到项太后这个姓氏，哪里还不明白这闹的是哪一出啊。这老太婆八成是想借着他们的威势来扯虎皮拉大旗啊。现在好了。玩砸了。 “诸位，刚才方某的提议现在依然有效。如果没兴趣的国家，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方某和诸位也没有什么嫌隙，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方诺说道。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但却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笑话。他们敢走吗？他们倒不是怕方诺会对他们怎么样。而是怕错过了这次大队分牛肉的机会。万一你走了。大恒的土地被你的敌国得去了。那对他们来说岂不是灭顶之灾。 要知道，大恒地盘虽然不大，但可是联通了好几个国家的，以前因为大恒的存在。八国的军队都会默契的绕开这里，可如果大恒不在了。这个平衡便会被瞬间打破。 第692章 间于八国 “方先生。你说的话可否当真？”第一个开口的，乃是睆国的拓跋友荣。 诚然，如果说最想大恒灭亡的。那毫无疑问就是睆国了。睆国的几十万铁骑，不是被沙海所阻，就是被汪洋所拒。空有八国的最强兵力，却再不得寸进。 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睆国自然是最上心的。一旦挡在他们面前的大恒消失，那么他们睆国将会长驱直入，往西可以去幕国，往南，则能去景国。总之无论如何，也比他们现在困守在草原上要强。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方某虽然自诩不是什么君子。但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要是拓跋别吉信不过方某，方某可以和你立下契约。” “契约就不用了。小女子信得过方先生。既如此，我睆国答应出兵，方先生也不用再去找别人了。此次小女子和左贤王来大恒朝贡，沿途护送的兵马就不下三千。对付一个病入膏肓的大恒，想必这三千兵马已经足够了。也就无需再麻烦其余几国了。”拓跋友荣说道。 此言一出。其余几国都坐不住了。这睆国摆明了是想吃独食啊。这要是恒阳城成了睆国的，那他们岂不是全得遭殃。尤其是幕国和景国。第一时间就跳出来反对。 “荒谬。如此大事，岂是你睆国一家说了算？三千兵马很多吗？要知道，这里可是与我景国交界。信不信只要孤王一声令下，不消三日。十万大军便可兵临城下。”萧封台本就是带兵之人。再加上他现在又是景国世子，自然有底气说这个话。 “萧兄说的不错，我幕国虽然不如景国兵盛，但七八万人还是轻而易举的，再说了。我幕国又何尝不是和大恒交界？”刘煜也不甘落后，这大恒就算给谁，也不能给睆国，否则他们幕国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因此都不用人提醒，他必须和景国站在一起共同抵御睆国南下。 “去你妈的。就你们两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也敢跟我睆国较劲？十万兵马是。你现在去叫。本王也不怕把话撂在这，这十万人来容易，想走可就难了。”拓跋力顿时拍案而起。对于景国和幕国，他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萧封台也不甘示弱：“如此说，你们睆国是想吃独食咯？” “是又怎么样？老子胃口大。消化好。老子一个人都吃不饱，你还想来分？你算个什么东西？”拓跋力骂道。 “左贤王，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这大恒本就是见者有份。你睆国这么做，是不是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说话之人是攸国的一个长史。没办法。他虽然官小，但事到如今，他必须和幕国还有景国站在一起。毕竟他们也是在睆国身上吃了不少亏的。 拓跋力转眼一看，见和他说话的竟然是攸国的一个小卡拉米，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景国和幕国虽然和他有争执，但人家两个好歹也是一国世子，你个区区连五品都不到长史也敢接话？ 于是他也不惯着，操起一个酒壶就朝攸国使臣砸了过去：“老子和两国世子说话，有你什么事？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本王现在就结果了你？” “你。。。”那攸国长史顿时就被拓跋力气的说不出话来。但事实就是如此。就算拓跋力砍了他。人家也是屁事没有。 “左贤王，稍安勿躁。左贤王你位高权重，何必和他一个小官计较呢？这攸国长史虽然品级不高，但说出来的话在老夫看来。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这次开口说话的乐国卢林。 在卢林看来。睆国是万万不能让他南下的。虽然他们和大恒不交界。可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后事就不好预料了。他们乐国的一切都是靠青楼发家。一旦战事启动，那他们的青楼业务必定大受波及。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更何况乐国虽然和景，攸，柔三国相邻。但这三个邻居都还算相对比较好相处。一旦到时候景国和睆国发生正面冲突，那他们帮是不帮呢？帮了。他们又没什么好处，可不帮。万一景国完了。下个轮到他们乐国了。想来想去，你睆国还是留在草原上最好。 拓跋力见说话的是卢林，顿时就不乐意了。妈的。景，幕，攸三国反对他能理解，你一个开青楼的乐国反对是什么意思？这和你有毛关系？ 他刚准备开口怼回去，却被拓跋友荣打断：“左贤王，别说了。先坐下。” “别吉。你。。。”拓跋力不爽。 “坐下。”拓跋友荣怒道。现在这局面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们睆国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了。但这话她也不好明说。只能先让拓跋力坐下。 “哎。”拓跋力最终还是无奈的坐了回去。但看他那模样，像是憋了一肚子气。尤其是看向卢林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这就是麒麟才子吗？好手段啊。一块骨头扔出来，瞬间就把自己摘了出来。”李长松刚才始终一言不发在暗中观察。反正他们柔国地处山南，就算睆国再牛逼，一时半会也和他们柔国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这种情况也无需他多言什么。其余几国定然是不会让睆国如愿的。因此他也没必要去做这个恶人了。而一旁的小青，却是满脸崇拜的看着方诺。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高毅则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们岿国一直都是偏安一隅。就他们国家那种地形。换谁来都不好使。但要出去，也是难上加难。因此大恒有没有他们的份，他其实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因为就算给了他们。他们也守不住，早晚都是别人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在这里看戏得了。 而这几国之间的争论，听在李朗耳中却如丧钟冥鼓。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历经千年的大恒，竟然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结束他的生命。 项太后此刻也是呆若木鸡，如果说刚才她对方诺还是义愤填膺的话，那她现在看向方诺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恐惧和后悔。 她原本只是恨方诺灭了他们项家，想要借此机会来把方诺搞臭搞死，好为项家出一口恶气。可谁曾想，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她现在是悔不当初啊。 第693章 真小人 方诺一脸老神在在的听着他们之间的争论。 古有二桃杀三士，今有大恒谋八国。僧多粥少，你们之间就可劲的去内卷。 当这个诱饵足够动人时，至于是谁放的诱饵就已经不重要了。 “敢问方先生。你做这一切，有什么要求吗？”拓跋友荣突然开口，打断了场上的争论。 方诺闻言心中一凛，瞬间就对这个拓跋友荣重视起来。 “这娘们不错嘛。竟然用这种办法把他们睆国从围殴中挣脱出来。看来草原上的智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果然，在拓跋友荣开口后，所有的人目光又重新聚焦到了方诺身上。 正如方诺所想，拓跋友荣说出这话，就是为了暂时的转移矛盾。如果再继续让其余几国对他们睆国围殴下去。他们得不偿失。 “要求？那自然是有的。”方诺摊了摊手，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听到他有要求，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静心聆听。 方诺也不卖关子，只是伸手对着项太后一指：“方某要求不高，事后我只要她这个老巫婆。生死都无所谓。方某要把她挂在恒阳城外三天三夜。并把大恒灭亡的原因都贴在他身上一起向世人展示。并且他们项家那些列祖列宗的名讳，届时方某也会随着这份灭国书一并写上。” “也不怕告诉诸位。方某无所谓将来史书上怎么记录方某。方某只求今生逍遥，至于来世如何，方某无所顾忌。但在此之前，方某必须要把他们项家永远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方某要让世人知道。大恒虽然是亡于我手，但始作俑者其实是他们项家，是这个老巫婆。届时，等她去地下。让她去和大恒几十代先帝，还有他们项家的列祖列宗慢慢解释。” 方诺此言一出，全场仿佛见鬼了一般看向方诺。 狠，实在是太他妈的狠了。这简直是比掘坟刨墓还要狠千万倍。如此一来，那他们项家将在世人口中永世不得翻身。而至于方诺本人。呵呵，人家自己都说了不在乎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他就一个人。跟他们项家历代先祖比起来算个屁啊。 更何况项家的那些先祖都死了几百年了。没想到现在还要被重新拉出来鞭尸。这简直是诛心顶配了。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方诺可以不在乎这些。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在这个年代。方诺这种惩罚，远比诛你九族还要让人胆寒。而且极具震撼力和冲击力。不是谁都有胆子背负起千秋万世的骂名的，而且还是全族一起背负。这就更加让人心惊胆颤了。 “不。。不。。你不能这样做。老身知道错了。还求方先生饶了老身这一回。”项太后与其说她知道错了。倒不说她知道怕了。让她去和大恒几十代先帝，还有他们项家的列祖列宗慢慢解释。她有这个胆吗？ “错？你有什么错。方某就是乱臣贼子，就是卑鄙小人。不得不说，项太后你看人的眼光还挺准的。既然方某的心思都被你识破了。骂名也背负了。那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方某的这一身骂名？”方诺丝毫不顾忌的把这些罪名全部担了起来。 众人闻言，皆是哑口无言。这麒麟才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这种话从他口里说出来，竟然如此的清新脱俗不觉忤逆。甚至隐隐还有些解气是怎么回事？ 但同时，他们也彻底明白方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特么的就是一个纯纯的真小人。压根就不跟你讲什么温良恭俭让。你要是让我不爽。老子就弄死你。惹不起，惹不起。这丫就是个疯子，除非你有把握一次把他搞死，否则你就等着他无穷无尽的报复。 方诺之所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这样自污的话。就是要给八国的人一个警告。想要在这个乱世里立足，与其让别人敬你，倒不如让别人怕你。这大恒上赶着上门给他垫背。他要是不利用一下，那就奇了怪了。若说到杀鸡儆猴，那还有哪只鸡能比大恒更大的？ 早知道有这种好事，他何苦跑去乐国演那么一出。直接来大恒不早就完事了？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如果没有他之前对项家出手，这老太婆也不至于会对他发难。有这种因果在此。方诺也只能无奈苦笑。正所谓一啄一饮自有天定，古人诚不欺我啊。 “方先生。还请方先生高抬贵手。朕的母后常年来癔病在身，刚才那些话，还望方先生切莫当真啊。”这时李朗也顾不得脖颈处架着的钢刀，也开口求饶了。 “哦？癔病？陛下此言当真？”方诺一脸意外的问道。 李朗闻言大喜：“当真，绝对当真，朕一言九鼎，岂会诓骗方先生？”李朗也顾不得那些了。先安抚好方诺再说。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先给老吴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在架着刀了。老吴见状，立刻退到了一边。 “既然太后是有癔症，为何不及早医治？”方诺问道。 “有。有治。但奈何宫中太医医术太差，始终得不到根治。故而才让太后口不择言，错怪了先生。”李朗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方诺突然一副了然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看不懂他怎么一下这么好说话了。 “也罢，既然太后是有癔症，那方某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不过方某出身岚山阁，在医术方面。还是得了几分家师真传的。既然陛下说宫内太医医术不行，不如就让方某替太后诊治一番如何？”方诺笑盈盈的说道。 “啊？”李朗大惊，他哪里敢让方诺出手诊治啊。他这一上手，岂不是全露馅了吗？ “怎么？陛下是信不过方某的医术？”方诺沉声问道。 “没有没有，太后能得到方先生亲手诊治，朕是求之不得。”事到如今，李朗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了。他现在也想通了。如今生死不过是人家一念之间的事情。露馅不露馅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方诺听后咧嘴一笑，抬腿就朝项太后那边走了过去。 第694章 二选一 项太后看着一步步朝他逼近的方诺。眼中全是惊恐。她很想逃。可双脚却犹如灌铅一般动弹不得。 来到近前，方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假模假式的帮她把起脉来。 片刻后，他长叹一声：“哎，果然是得了癔症，这病的还不轻啊。” 李朗闻言暗喜，以为方诺这是想要放他们一马：“先生神医，朕没骗你。” 方诺淡淡一笑：“难怪太医们都治不好太后的病，原来太后得的乃是一种罕见的绝症啊。不过陛下不用担心，幸好今天遇到了在下。在下到是有办法治好太后的病。” “绝。。绝症？” 此话一出，不但李朗懵了。就连八国的人也懵了。不明白方诺又在玩什么花样。 “对啊。就是绝症。算算时间。。。”方诺掐指算了一下，但似乎没算明白，转头对老吴问道：“吴爷，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末。”老吴答道。 “哦。都午时末了啊。嗯，算算时间，太后最多只能活到未时初了。”方诺语气温和的说道。 李朗闻言大骇。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耍了。午时之后就是未时。意义已经不言而喻了。 “陛下不用惊慌，方某刚才不是说了吗？方某有办法治好太后的绝症。”方诺笑道。 李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怎么？陛下这是信不过方某？还是说陛下不想挽救太后的性命？”方诺问道。 “不是不是，方先生的话，朕自然信的过。敢问先生，如何才能救治太后？” “这个简单。之所以太医们治不好太后的病，乃是因为缺少了一位主药。只要找到了这位主药，太后的病就能药到病除了。” “敢问先生，这味主药是什么？”李朗试探性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松开项太后的手腕朝李朗走去。然后用很温柔的语气对李朗说道：“这味主药的名字叫“社稷”。” “轰”的一声。社稷两个字瞬间就在李朗的脑中炸开，这不还是要他们大恒去死吗？ “怎么？陛下是舍不得这味主药？听闻陛下是天下间出了名的孝子。应该不会枉顾太后的性命与不顾。太后可是没多少时间好活了。陛下你可要考虑清楚啊。”方诺的话宛如魔音贯耳。字字都击碎了李朗的心神。 而下面的八国众人，也都个个胆寒。毒。实在是太毒了。他这是要逼天子在太后和社稷之间二选一啊。 选社稷，太后死，而且是立刻马上就死。毕竟方诺的神医之名是你亲口说的吗？神医说他未时死，他不死都要死。那么他就是弑母的昏君。 选太后，社稷亡。而且这还是你心甘情愿交出来的。比起让八国来打，更加具有合法性。届时，他就是亡国之君。 看似有的选，其实根本没得选。选什么都是死路一条。天子弑母一旦被传扬出去。那大恒依旧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见过狠毒的，却没见过这样狠毒的。这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方诺现在的所作所为了。 “你为何要对朕苦苦相逼。”李朗咬着牙怒声问道。 方诺用不屑的眼光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一个转身重新回到台下。 “左贤王，你们这次带了三千兵马过来？”方诺突然对拓跋力问道。 拓跋力闻言立刻答道：“就在城外驻扎。先生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调动。” “不要。不要。我选。我选。”李朗到了此刻，连朕也不称了。 “陛下可不要勉强哦？”方诺笑道。 “不勉强，不勉强。太后年事已高。又久病缠身。寿数将至乃天命也。”李朗毫不犹豫的做出了他的选择。 项太后此刻已是面无人色，指着李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八国众人闻言也都心有戚戚焉。 方诺微微颔首，对李朗这个选择并不感觉奇怪。他随后就对老吴使了个眼色。老吴心领神会，把手中长刀直接扔在了李朗面前。 长刀哐当一声落地，吓得李朗连连退后三步。可当他看清地上的物件时。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 “未时初就快到了。想必陛下也不想让方某的名誉受损。”方诺假意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他僵硬着身子捡起长刀。转头环视了一圈台下的八国众人。见所有人此刻都在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目光朝他看来。 他苦笑一声，心中恨透了台下的这些乱臣贼子。更加恨透了项太后。 项太后虽然贵为太后，却非李朗生母。以往他这个天子虽然是个傀儡，但多少还有一丝颜面留存。今日之后，就算大恒还在，他这个所谓的天子，在八国中的形象不会比一条狗强到哪去。 只见他一步一步的朝项太后挪动过去，眼中时而杀机浮现，时而恨意迸发。他恨不得能挥刀斩尽世间一切不忠不孝之徒，还大恒一个朗朗乾坤。 “母后，走好，下辈子记得，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的道理。”李朗走到项太后身前，眼角含泪的把长刀从项太后的腹部灌入。 项太后此刻也不想逃了。她知道就算她再想求活，最终也是难逃一死。就像之前方诺说的那样。说错话，真的会死人的。 长刀插入后，项太后嘴角含笑，他摸着李朗脸颊道：“陛下，你选的对。”说罢便倒地不起，气息全无。 而李朗此刻也跪倒在地，早已泣不成声。如此一幕，看得八国众人全都是感同身受。兔死狐悲。 “咳咳。打断一下各位的情绪。方某也是有媳妇的人了。要是方某死了。想必我家媳妇一定也会哭的很伤心。思来想去。方某觉得眼泪还是留在别人身上的好。方某这是第一次做人，因此也不想惯着谁。方某不会主动招惹谁，但谁也别在方某身上动歪心思。好了。节目看完了。继续谈正事。愿意出兵大恒的总共有几家，报名继续。”方诺一番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的心绪都从多愁善感状态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伤心欲绝的李朗听到这话，更是如遭雷击。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方诺。似乎想问。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第695章 狗咬狗 什么叫没有下限？这就叫没有下限。在对方想杀你的时候，你最好也能有反杀的能力。 眼泪是弱者的安慰剂，是败者的抚慰方。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次优柔寡断，搞得亲者痛，仇者快。 别看现在李朗可怜兮兮的在那里涕泪横流。如果换做今天是他方诺失势。他的下场不会比项太后好到哪里去。 这本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你以为你的善良会换来善果？错。最终换来的只不过敌人在鄙视的目光下夹杂着一口满是不屑的唾沫。 与其让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们这些人的道德和善良。不如自己早早抛弃幻想，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身边人像如今李朗这般抱着自己的尸体嘤嘤哭泣。所以，眼泪什么的，还是挂在别人脸上比较好。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李朗再也绷不住了。项太后已经被他亲手杀了。可最终还是不能换来大恒的灭亡。 “陛下何出此言啊？方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方某原本就和八国使臣聊的好好的，是陛下突然打断了方某的对话。再说了。方某自始至终都没承诺过陛下什么。今天这么多人在场。陛下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方诺笑道。 “你。。。”李朗气急， 恨不得一刀砍死方诺。可面对方诺那自信加不屑的目光，他不敢有丝毫动作。 “不过看在陛下心念社稷的份上。方某倒是愿意给陛下一个机会。”方诺见差不多了。突然转言说道。 “什么机会？”李朗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方诺摊了摊手：“很简单。今日八国同僚难得欢聚一堂，除了昊国没来之外，除去我和离散谷的两位将军，还有七家在场。” “方某这人很公平。只要这七国中有四国觉得你大恒气数未尽。那么方某自然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忤逆陛下。陛下你觉得呢？” 此言一出，八国众人全都目瞪口呆，但片刻之后，但凡脑子不笨的都明白方诺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厉害，真是厉害。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把锅甩给了我们。呵呵，最后大恒是死是活，反倒变成我们八国共同决议的了。啧啧啧，妖孽，真是妖孽啊。”李长松在心中感叹道。他觉得此次大恒之行，是他此生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拓跋友荣也是心头一凛，暗骂方诺无耻。如此一来，等于直接把他们睆国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卢林则是一脸淡定，这种事情他在乐国早就经历过一遍了。再经历一次多少有点免疫力了。更何况这次事不关己，作为旁观者，他反而看的津津有味。 高毅虽然也明白方诺的所想，但他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事情。大恒的死活，他们岿国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不如专心吃瓜就是了。 萧封台此刻的眼神也几度变化。他大哥萧封冀当初在岚山阁的丑态他当然一清二楚，起初他还暗地里笑话过萧封冀，可今日一见，他觉得他那个蠢大哥输的不冤。 刘煜则是满脸崇拜加向往。方诺不管怎么样。但对他们幕国来说却是有恩的。而且方诺这个提议，也明显是利好他们幕国的。 想通此节，他便第一个举手发言：“孤王赞同方先生的提议。那老妖妇既然已经伏法，孤王觉得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大恒毕竟也是天下共主。突然就这么没了。反而有点不习惯。” 刘煜话音一落，拓跋力就目眦欲裂的朝他望去。要不是被拓跋友荣按住，他搞不好又要暴起发怒。 “我反对。” 这个声音的响起，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第一个想要大恒灭亡的国家会是睆国，可没想到开口之人竟然是萧封台。 刘煜一脸懵逼的看着萧封台，眼神中满是遭人背叛后的不解和疑惑。 “孤王反对，大恒德行有亏，早就不配成为天下共主了。常言道，天道轮转，该有德者居之。这个有德者可以是任何人，但觉得和现在的大恒没有半分关系。”萧封台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番言论不但把其余人等都看傻了，就连拓跋力都看懵逼了。下一刻，拓跋力大笑着拍案而起。 “萧世子此言有理，就凭你今日这番话，本王就高看你一眼。不像这些缩头乌龟。个个贪生怕死苟图衣食。是爷们就来做过一场，躲在洞里算个什么玩意。本王和萧世子一样。这样的大恒早就名不副实了。”见有萧封台开头，拓跋力便再没了顾忌。 “萧兄你。。。”刘煜不解的问道。 “刘兄不必多说。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睆国虽强，但其树敌何其多也。他能来，孤为何不能往之？倘若幕国越沙发攻其西侧，攸国渡汪洋伐其东境。岿国南下扣其北关，我景国北上袭其南边。睆国纵有百万铁骑，也不过是冢中骨，瓮中鳖。届时，瓜分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大恒了。而是整个睆国。刘兄，高兄，难道你们不想吗？”萧封台说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有志气，本王多少年没见到过如此狂妄的人了。”拓跋力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满脸充满了战意。 “哎。大家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何必打打杀杀呢？依老夫看啊。有什么事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吗？何必搞的烟火气这么重。大恒烂是烂了点。但总的来说总比没有强。至少当个夜壶还是很合格的。因此老夫觉得大恒暂时留着还是不错的。”卢林开口了。 打仗什么的他们乐国是最不想看到的。这景国是要疯啊？你自己什么底色自己不清楚吗？萧沐衡到底怎么选的人？这种没脑子的人也能当世子？哦，老夫差点忘了，萧沐衡没得选。景国是严格遵守嫡长子顺位继承制的。萧封冀一死，无论萧沐衡愿不愿意，萧封台必然是世子。 二比二。场面瞬间就胶着起来了。而此时的方诺，却早就退到一旁化身吃瓜群众看起了戏。这种把八国操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非常享受。 第696章 闹剧一场 这就是八国，这就是人性。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一切伪装都是徒劳。 在这一刻，没有什么多愁善感，也没有什么悲天悯人。全是赤裸裸的刺刀见红。 “太傅。我们怎么办？”小青如何不明白他们现在柔国的处境。方诺一句话，就把他们八国全部搞的底色全无。丑恶的嘴脸在这一刻全部展露无遗。 李长松长叹一声，抬眼看了一眼一旁吃瓜的方诺：“你这次上山报信非但无过，还是大功一件。等回了柔国。老夫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详说。” 李长松答非所问，但这些话听在小青耳中却是感触颇多。 拓跋力听完卢林的话，满是不屑。一个靠青楼发家的国家，指望他们能有多上进还是省省。 突然间，他转眼看向了不远处的攸国两人。攸国使者见拓跋力正用一种不善的目光看向他们，心中暗道不好。 “呵呵，两位大人，既然你们是这次攸国的代表，那就说说你们攸国的看法。不过本王提醒你们，开口说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否则出了这个门，本王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拓跋力这是吃定了这两个小卡拉米。欲要逼迫两人就范。 “啪。”不成想，那个长史非但没有妥协，反而拍案而起。他指着拓跋力的鼻子骂道。 “左贤王，下官虽然人微言轻。但下官如今坐在这个位置，就有资格代我攸国说话。左贤王此举不但是在威胁下官，也是在威胁我攸国。下官纵然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睆国离开草原半步。你也别吓唬下官。在下官眼中，左贤王何尝不是色厉内荏之辈。真要是有胆。你们睆国大可自己去攻打大恒。何必要借着方先生的东风行事。如此行为，不是色厉内荏又是什么？”这攸国的小卡拉米也是豁出去了，对着拓跋力就是一阵狂喷。顿时让拓跋力下不来台。 “你。。好胆。你给本王等着。”拓跋力骂道。这话还真是说到了他的痛处，如果没有方诺带头，他睆国还真不敢这么做。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敢像方诺那般不要脸，不惧史书上的铁笔银钩。 “等着就等着。大不了一死而已。但左贤王越是这般蛮横跋扈，就越是别想离开草原。下官纵然是死，也要让世人看清你睆国的嘴脸。”说罢，他就正气凛然的安坐其位闭目养神，一副安然赴死的模样。 拓跋力对于这种又臭又硬的铁憨憨，还真是没有丝毫办法。 “高世子，别坐着看戏了。你怎么说？”拓跋力在攸国那边没讨到好，便把目标放到了高毅身上。 “我？我无所谓啊。反正左右我岿国都没什么好处。本世子随大流就是了。不如左贤王先去问问柔国？”高毅这一手太极打的很是稳健。谁也不想得罪的同时还说出了他们岿国的现状。 俗话说听话听音，在场众人都听出了高毅话中的浅意思。什么叫没有好处？意思是有好处就能答应呗。 拓跋力目光一凝，直言不讳的问道：“高世子想要什么？” “要什么？本世子没说要什么啊。左贤王你这话说的。搞的本世子像是在索贿似得。”高毅微笑道。 “哼，高世子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既然高世子不要什么，那本王就静待世子殿下的答案了。”拓跋力双手插胸，目光灼灼的看着高毅。 “不是说了嘛，本世子随大流，不如左贤王先去问问柔国的意见？”高毅推诿道。 “不用了。本王就想听听高世子的意见。谁让咱们两家住的近呢。”拓跋力笑道。 高毅闻言面色不悦道：“怎么？左贤王还想威胁本世子不成？” “哪能啊？本王威胁谁也不敢威胁高世子你啊。本王不过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罢了。难道高世子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本王？”拓跋力说道。 高毅莞尔一笑，起身道：“左贤王，本世子刚才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我岿国左右都没什么好处。就算本世子真想要，你们睆国也给不起。与其如此，我岿国何必去趟这趟浑水。但看在左贤王盛情难却的面子上。不如这样。现在不是三比二吗？本世子给左贤王一个承诺。不管柔国最后选什么。那么我岿国就跟着柔国选什么。你看这样如何？” 此言一出，李长松暗骂一声高毅无耻。他这一句话，直接把压力全部给到柔国这边来了。 拓跋力看了高毅两眼，思索片刻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呵呵，高世子果然高风亮节，本王佩服。” 可不等拓跋力把目光望向柔国这边，李长松的声音就传遍整个大厅。 “我柔国弃权。”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弃。弃权。。。”拓跋力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长松。他实在想不到柔国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就连萧封台听后也是满脸错愕。 “嗯。不能弃权吗？”李长松微笑着说道。 “你。。。”拓跋力指着李长松，半天说不出话来。 “哦。柔国是弃权啊，那本世子也按照刚才的约定选择弃权了。”高毅在此刻又补上了关键的一刀。 三比二。大局已定。大恒就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在垂死的边缘再次捡回了一条命。 “啪啪啪。”随着一阵突兀的掌声响起，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既然大家共同做出了决定，那么方某自然也要给诸位一个面子。这个大恒，就暂时让他活着。”方诺再次走到台前对众人说道。 李朗听到这话，才终于把悬着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他环视一下台下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落寞。 “不过大恒的事方某可以不再计较，但那个老妖妇必须挂在恒阳城外三天三夜以儆效尤，而且他们项氏的先祖名讳也一个都不能少。请问陛下，能不能做到？”方诺悠悠说道。 “能，能。应该的，应该的。”李朗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既如此，那学生就先谢过陛下了。”说完他就躬身对李朗行了一礼。 随后便对着老吴招了招手，又给杜云飞和杨津星使了个眼色。四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潇洒离去。不带走半点云彩。空留下目瞪口呆的八国使臣和一地鸡毛。 第697章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今年的朝贡，无论后事如何。都注定会在史书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恒天子。被岚山阁学子逼的当众弑母。无论是哪一样拎出来说，都是非常炸裂的存在。 而被方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八国使臣，也注定了要度过几个不眠之夜才能完全消化今天所经历的事情。 以权贵为刍狗在这一刻，不再是一句空话。大恒天子纵然再没有权柄，但他在天下百姓心目中依然还是那个至高的存在。 方诺今天的所作所为，不但彻底让八国众人看到了他的手段，更是对他的决绝和果断感到胆寒。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此时的方诺，在八国人眼中就是属于这种完全没有道德约束力的人。一个连史书上的铁笔银钩都不畏惧的存在，你除了在物理层面上消灭他外。基本没有任何办法了。 正所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君子你可以欺之以方。但对于流氓。呵呵。 况且这个流氓还不是一般的有文化。在场这么多人加起来，怕是都不给他一个人打的。 敲山震虎，引狼入室，借刀杀人，驱虎吞狼。一招招一式式，直接让打的所有人应接不暇，最后一个个都被对方牵扯鼻子走，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到头来，他的仇不但报了。他还把自己摘了出去。毕竟放过大恒是大家的决定，和他方诺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之前他们对麒麟才子这个称呼还嗤之以鼻的话，那么从今天开始。方诺这个名字绝对是八国所有势力的禁忌。除非你能一次干死他，否则等来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报复。 八国中不是没有聪明人。方诺所行使的手段其实也算不上很高明。在场能看穿的人不说没有，相反还有很多。 但为什么明知道方诺是在利用他们。他们还要甘愿上钩呢？ 无他。利益太大，牵扯太广。 成也八国，败也八国。只要八国一天做不到同心同德。方诺就能游刃有余的在他们中间行走。 大恒谁都有能力灭。之所以留到现在。除了是不想担这个骂名之外，他最大作用还是起到一个缓冲区的功效。 最起码，强悍无敌的睆国铁骑在大恒这块破招牌下，他们只能憋屈的困守草原，不得寸进半步。 有赞成的就有反对的。只要出现意见相左，那么方诺就有操作的空间了。 其实从头到尾，方诺就没考虑过要灭掉大恒。因为他也知道大恒现在还不能亡。 但不想，不代表他不能借此事来作伐。与其去跟那什么项太后争论对错。不如直接釜底抽薪，换一个维度去和她较量。 权势也好，地位也罢。说穿了这些东西都是要强大的武力来做保障的。 没有武力作为依仗，管你什么天子还是太后。其实就是个吉祥物。心情好的时候哄着你玩玩。心情不好了那还不是想杀就杀。刍狗就要有刍狗的觉悟。可惜项太后已经没机会去反省这些了。 前世华夏那么多亡国之君，遭受过的苦难和折磨跟李朗比起来，这李朗简直算是神仙日子好。 不信的话，你去问问赵佶。你去问问李煜？要不再去问问司马邺?或曹髦？ 正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大恒混到现在这种样子，还真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方诺离开皇宫后，也没有再回客栈了。而是直接跟着杨津星两人回了离散谷的军营。 杨津星和杜云飞两人能在关键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他挡刀。这个情方诺是要认的。 “呵呵，方师弟，这下师兄这边的战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杜云飞笑盈盈的问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要啊。” 杜云飞闻言大喜：“那你什么时候去见那娘们？毕竟你不去见她一面，师兄也不好去收账不是？” 方诺轻抚额头：“不是，你还真成拉皮条的了？犯得着我上赶着去见她吗？你信不信不出半日，你军营外的门槛都要被踏破来。” 杨津星此时也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屁大点事，计较个什么劲。既然师弟都答应了。你安心等着就是。不过师弟刚才的话到是提醒了我。别说师弟刚才在宫里做的那些事，就算没有，光师弟的名头，就足以吸引八国的这些使臣前来一见。师弟你不妨先给哥哥们通个气，到时候放谁进来，不放谁进来哥哥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觉得这杨津星倒是考虑的挺周到的。 他想了想后说道：“要就一个不见，要见就必须都见。单独只见一两家，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雨露均沾，让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杨津星点了点头：“没问题，既然师弟决定了。那哥哥就知道怎么安排了。对了。师弟你可能还不知道。程老院长也在营中盘桓。今日之事程老院长还不知道呢。你先想想怎么和他老人家交代。”杨津星善意的提醒道。 方诺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表示知道了。 一路无话，四人很快就回到了军营。在去见过程墨后，方诺便把刚才朝贡时发生的事情对程墨讲述了一遍。 程墨听完后即没有开心，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就是个退休老干部。反正以后岚山阁你当家。你怎么做自己看着办。” 方诺和杨津星听后不由哑然失笑，但两位军主却同时在心中对程墨的话暗自咋舌。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在告诉他们这小子以后一定是岚山阁之主吗？ 原本方诺这个年纪和他们平辈就让他们有点不太适应。可如果再加上这个身份的话，那方诺在身份和地位上还隐隐高出他们半级来。 这还真是后生可畏啊。也不得不佩服岚山阁的魄力。这么年轻的接班人，在天下四极里还真是非常罕见的存在。 原本按照常理，岚山阁是在六位院长中择取一人担任阁主的。可偏偏这一届出了方诺这个奇葩。这就导致秦鹤那一代人直接全部都被pass掉了。 第698章 报复 而皇宫这边，自方诺走后，所谓的宴会自然没待下去的必要了。 八国使臣装模作样的辞行一番后，就都各自赶回去安排与方诺的接洽了。 曲终人散。李朗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中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项太后。 恨吗？肯定是恨的。但有用吗？没用。如果他这个所谓的天子还有一点威势存在，也不至于只能借着朝贡饮宴的机会，靠一点小伎俩来恶心八国的人了。 方诺虽然跋扈。但项太后何尝又不是咎由自取。或许是在深宫里被下人们奉承惯了。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来人啊。把太后的尸骨收敛一下。明日一早，按照方先生的约定，挂到恒阳城外去。”李朗心中满是悲戚的吩咐了一声后便消失在大殿中。 打人打脸，杀人诛心。可他又能如何呢？只要对方一个不高兴，把他这个所谓的天子挂到城门外去也未尝不可。 刚才八国使臣在台下的争论他也是听到了的。他们这些诸侯，有哪个真正把他当过人看？ 讨论怎么瓜分大恒的时候，丝毫没有半分避讳，似乎他这个天子在这些人面前就是个摆设一样。 而大恒在这些人眼中，就是一块案板上的猪肉。只要有兴趣的，都可以叫价验货。 哪怕是个青楼的婊子也有欲拒还迎的资格。可大恒没有。八国想要干他，那是直接扒光了往死里捅的。完全没有前戏可言。 失魂落魄的李朗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皇宫虽大，可他这个所谓的天子在这个皇宫里却是感到分外的寒冷和冰凉。 刚到寝宫，李朗就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他近前一看，发现寝宫里早已乌压压的跪满了一大群人。 环视一圈后，他才认出这些人都是大恒皇室中人。 “呵呵，你们跪在这里干什么？也是来笑话朕的吗？”李朗苦笑着说道。 “陛下。此仇不报。如何对得起我大恒列祖列宗。老臣纵然是死，也无颜去面见祖宗。”为首一个老者匍匐在地，涕泪横流的说道。 李朗听后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而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道：“皇叔请起。你刚才说的这些就不用再说了。若说到仇恨，朕比你们在场所有人都恨。太后纵然再有不是。那也是一国太后。但这又如何呢？朕这个所谓的天子，还不是只能在那逆贼的逼迫下当众弑母。就光这一点，朕就已经没有资格在这个位置继续坐下去了。” “报仇？呵呵。就如今恒阳城里的这些人，皇叔你觉得够睆国的军马杀一个来回的吗？”李朗虽然说的卑微，却也是事实。 “不。陛下你这样想就错了。想要报仇，不一定要动刀兵。那逆贼逼迫陛下时，可曾动用刀兵？杀人的方法其实有很多。刀兵只是下下策。”老者说道。 李朗闻言面色一喜，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皇叔说的。朕又何尝不明白。杀人虽然简单，可就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却伤不到那逆贼分毫。无论是死士也好，下毒也罢。这些伎俩终归只会招来灭顶之灾。” 李朗确实也是这样想的。杀方诺，说的简单，可做起来可就难了。杀人虽然有的是办法。可想要杀掉方诺。光靠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况且就算方诺死了。大恒还不照样要给他陪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陛下此言诧异。老臣既然开口，怎么会去行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什么死士也好，下毒也罢。别说杀那逆贼了。就连老臣这样行将就木的人都未必会中招。”说罢，他便站立起身指了指身后跪着的宗室。 “不瞒陛下，就在陛下到来之前，我等就商议出一个万全的计策。此计乃是阳谋，行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一旦那逆贼中计。那他就离死不远了。届时，根本无需我等出手，自然有的是人想要取他性命。”老者朗声说道。 李朗听到这话时露出了一脸惊诧的表情。“计将安出？” 老者阴冷一笑。上前对李朗附耳讲述：“陛下我们可以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如若计成。国贼可除，天下可安矣。” 李朗听后也大受震撼。如果真按皇叔所言，还真可能干掉方诺。而且这个计策，还确确实实是个阳谋。 “陛下。此时此刻万万不可优柔寡断啊。”老者提醒道。 “再想想，让朕再想想。”李朗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陛下忍心看着太后在城外日晒雨淋吗？”老者怒斥道。 李朗心中一凛，心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陛下甘愿被天下人视作刍狗吗？”老者继续怒道。 李朗面色渐渐的变得阴狠起来。 “陛下难道想成为亡国之君吗？”老者依旧不依不饶。 三问过后，李朗拍案而起：“拼了。朕哪怕就是担着亡国的风险，也要将那国贼绳之以法，以慰藉太后在天之灵。” “陛下圣明。我等肝脑涂地追随陛下。”众宗室齐声回道。他们想不追随也没办法。大恒完了。他们也要跟着一起完蛋。 李朗摆了摆手道：“这些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待国贼除后，朕再论功行赏。哎，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管用啊。” “多谢陛下，为国除贼，我等不求封赏。” 很快。寝宫的大门便再次合上。大恒宗室一帮人就开始对复仇之事进行起了详细的谋划。 他们这些人心里都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次错过了。那恐怕将再无可能了。 因此他们都很谨慎，务必要把每一个环节都做到尽善尽美，毫无破绽。 毕竟麒麟才子的名头可不是盖的。对于一个有文化的流氓。他们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如果不能引方诺入彀，就算他们计划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事关大恒国祚，更加关系到自己的生死。这帮人没有一个敢不当回事。 这一聊，就是整整一天一夜。当寝宫的房门再次打开时。李朗眼中迸发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逆贼，你给朕带来的羞辱，朕要你千倍万倍的偿还回来。” 第699章 拜访 “师弟。果然让你说中了。八国中除了昊国没来外。其余七家全部送来了请柬。”说完，杜云飞就拿出七封请柬递到了方诺面前。 方诺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扔到了一边：“只是送了请柬来？人没到吗？” 杜云飞摇了摇头：“这毕竟是我们离散谷的军营。他们八国还不敢放肆的大张旗鼓堵在门口。” 方诺闻言突然对着杜云飞咧嘴一笑：“师兄，想不想赚钱？” 杜云飞闻言一愣，但很快便凑了过来：“有什么好门路？” 方诺指了指地上的请柬说道：“诺，这不都是吗？” 杜云飞若有所思：“师弟的意思是？” 方诺微微颔首，随后便对杜云飞说道：“待会师兄去通知他们一下。想要见我可以。但必须到这里来。师兄等会整理出一个空营帐出来。小弟就在那里接待他们就行了。至于出去赴宴就还是免了。小弟怕死的很。尤其还是刚刚得罪了大恒，万一在外面吃顿饭被人毒死了。那我找谁告状去？至于来不来就是他们的事了。反正又不是我想见他们。” 说着方诺又拍了拍杜云飞的肩膀道：“师兄你不是喜欢拉皮条吗？这次小弟让你拉个够。谁能见谁不能见，谁先见谁后见。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没点好处，师兄你也不会轻易放他们进来不是？他们就算有气，他们也不敢当面撒啊。否则师兄你这个军主岂不是白当了吗？怎么样？这买卖还行不？” 杜云飞闻言眼睛一亮，当即就笑出了猪叫声：“哈哈哈哈。还是老弟想的周到啊。知道我离散谷清苦，这才给师兄找了个肥差。既然师弟都这样说了。那哥哥就不客气了。”说罢也不搭理方诺了。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方诺看着了眼他去的方向，知道这家伙八成是去杨津星商量敲诈的数额了。毕竟七国家底各有不同，他们这是准备看人下菜啊。 杜云飞一走。程墨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呵呵，你小子又在这里收买人心了。”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我说程爷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什么叫收买人心？杜师兄这种人是想收买就能收买的吗？别人就算是想收买，也要有这个资格不是？” 程墨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九龙军主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收买的。” 方诺摊了摊手：“所以啊。我这算什么收买人心。最多算一般的人情往来罢了。在小子看来，再好的感情，都不如利益来的牢靠。就像他们离散谷这次想要出来一样。如果不是他们有求于我，至于派两个军主来大恒堵小子吗？”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毫无后顾之忧的出谷呢？”程墨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现在还在想。少部分倒是没问题。可想要完全放开禁制却是很困难的。毕竟他们不比我们几家。一旦闹出事来，就不好收场了。” “嗯，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其实说穿了他们也就五万可战之兵而已。主要是之前他们在景国那一次搞的太过震撼人心了。八国这也是防范于未然啊。毕竟谁也不想睡的好好的，一觉醒来家都没了。”程墨笑道。 “知道了。这事小子会慎重考虑的。”方诺应承道。 两个时辰过后，离散谷军营里来了第一个客人。 方诺见到来人后，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杜云飞这人还是挺讲究的嘛。收了人家的钱，办事倒是不拖沓。 “学生见过拓跋别吉，见过左贤王。”方诺对着两人躬身行礼。随后便把两人带去了议事的营帐。 营帐内布置的很是简单。除了几把椅子几张案几外，便再无其他东西了。 方诺见状尴尬一笑：“让两位笑话了。方某也是客居于此，故而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两位殿下。” 拓跋友荣摆了摆手笑道：“方先生客气了。方先生能见小女子一面，小女子已经很是感激了。” “哪里哪里。两位殿下请坐。”方诺招呼着两人坐下。 刚一坐下，拓跋力就开口道：“方先生。自岚山阁一别，可是让本王很是想念啊。之前在岚山阁时，本王就觉得方先生出手不凡。今日再次相见，着实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自然听出了拓跋力话中试探的意味：“左贤王过奖了。方某这人其实还是很随和的。天底下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方某还没享受够呢，哪有功夫去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那老妖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找方某的麻烦。方某虽然为人和善，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于是方某就只能送她上路了。怎么？左贤王是觉得方某所为有所不妥？” “没有没有。先生说的哪里话？那种妖妇，人人得而诛之。换做是我，她下场只会更惨。先生所为，实乃大快人心啊。说起来，本王还要谢过先生替本王报了那一酒之仇呢。”拓跋力也会来事，他虽然长大五大三粗的。却并非那种没脑子的莽夫。否则拓跋可汗也不会每次出使都让他去了。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双方进来后也不急着聊正事，反而天南地北的瞎侃一通。别以为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其实一个人的性格和动机。都能通过一些普通的言谈举止而反应出来。这个过程，其实都是双方在相互试探罢了。 期间，拓跋力也正式的把拓跋友荣引见给了方诺，并重点阐述了拓跋友荣对于他们草原的重要性。 “方某早就听说过草原上有一颗闪亮的明星，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果然非虚。”方诺恭维的说道。 拓跋友荣笑了笑：“其实小女子这次离开草原，除了想见见他国的风土人情外，最期盼的就是结识一下各国的风流人物。这其中，当属先生为最。说起来，也是小女子运气。想不到第一次出远门，就有幸得见先生。唐突拜访，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拓跋友荣说的很是客气。言谈举止间除了带着草原上那种豪迈洒脱的性子，还隐隐透露出一股大家闺秀的隽雅风范。单从这点，就让方诺不敢小看这娘们。 要知道，想让一个人走出舒适圈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但拓跋友荣却做到了。不但做到，还做的非常到位。但凡她换件别国的衣服，都不会让人想到他来自睆国。 第700章 以后去青楼就报我的名字 三人寒暄了一阵，方诺直入主题的问道：“不知拓跋别吉此次来见方某，可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小女子此来，只是想和方先生交个朋友。”拓跋友荣微笑道。 “交个朋友？”方诺用一种略带怀疑的眼光看了过去。拓跋友荣见状也不以为意，依旧对其报以微笑。 拓跋力此时想要说话，却被拓跋友荣打断道：“左贤王，能否暂避一下，我想和方先生单独聊两句。” “这。。。”拓跋力明显不太乐意。 “拜托了。”拓跋友荣语气虽然温和，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可拒绝的神色。 拓跋力长叹一声：“好。那本王就去帐外等候。” “拓跋友荣，睆国拓跋可汗第四女。见过方先生。”待拓跋力走出营帐后，拓跋友荣郑重起身，对着方诺行了一个标准的草原礼。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一个自我介绍，直接把方诺搞懵逼了。但很快他也站了起来对拓跋友荣说道。 “方诺，岚山阁阁主嫡传弟子。师门行七。” 两人重新见过礼后再次坐下，可这次的感觉就和刚刚明显不同了。 如果之前拓跋友荣像是跟在拓跋力身边的配角一样，那么现在拓跋友荣用一个自我介绍直接化被动为主动，让自己成为了当仁不让的主角。 一套简单的动作，就给了对方一个心理暗示，那么再交谈起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方诺自然也深谙其理。暗道这娘们不一般。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下一刻，拓跋友荣便率先开口道：“或许先生心中一直在想小女子这次来找先生的真正原因。其实先生多虑了。小女子此来，真的就如刚才所言，只想和先生交个朋友。” 方诺莞尔一笑：“呵呵，只要别吉不怪在下坏了你们睆国的好事就行。” 拓跋友荣微笑着摇了摇头：“演戏嘛，总要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既然方先生已经拉幕开锣了。那小女子怎么样也要捧个人场不是。” 此言一出，方诺心中惊诧。难怪之前在朝贡的时候他就觉得睆国显得有点太过急切了。原来原因出在这啊。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演戏？”方诺问道。 “因为大恒灭了。对先生百害而无一利。先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但先生既然明知道如此还要这么做，那除了想借此拿捏大恒和八国，小女子就再想不出其他了。”拓跋友荣微笑道。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始终表现的云淡风轻。 方诺笑了。这娘们有点意思，果然名号没有白给的。草原上最闪亮的明星实至名归。 “那在下就多谢别吉捧场了。”方诺也不装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被人看穿就没必要在避讳什么了。 “呵呵。小女子只是借花献佛，锦上添花而已。就算没有小女子捧场，就以先生的控局能力，也是能达到目的的。”拓跋友荣自始至终都显得很是谦虚。 方诺微微颔首，突然问道：“真的只是来交朋友的？”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绝无半点其他目的。也不会对先生提出任何问题。” “有意思。能详细说说吗？”方诺慵懒的往后背一靠，双脚很不礼貌架在了两人中间的案几上。 拓跋友荣目光一凛，瞬间就明白方诺这副姿态是什么意思了。你不是要交朋友吗？那朋友之间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直接拿出自己平时轻松惬意的常态来对话。 拓跋友荣秒懂，下一刻她就一个翻身，直接坐在了案几上。小腿于边缘处自然垂下，时不时的还摇晃两下，显得很是俏皮。 手指则在自己的发辫上来回缠绕，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诺。尽显少女本色。 方诺咧嘴一笑，非常流氓的对拓跋友荣吹了个口哨。拓跋友荣不以为忤，反而“呸”了一声予以回应。 这一来一回间，虽然两人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什么都说了。 “别吉，刚才什么声。。。”拓跋力可能是听到了口哨声，便毫不犹豫的冲了进来。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顿时让他呆立当场。 “滚出去。”拓跋友荣暴怒的对他吼道。南方小土豆顷刻间化作川渝暴龙。 拓跋力咽了咽喉咙，无数到嘴边的话在接触到拓跋友荣那要杀人目光后，终究是咽了回去。最后只能狠狠的瞪了方诺两眼，心有不甘的退了出去。 “呵呵，从辈分上来讲，左贤王好歹也是你王叔，你这么呵斥他，就不怕怪罪你吗？”方诺笑道。 “我对我父汗也是这种态度，左贤王能有什么意见？”拓跋友荣再次恢复了温柔的笑容。似乎刚才的那个不是自己一样。 “看来你还真是拓跋可汗的掌上明珠啊。”方诺恭维道。 “那是肯定的，在众多姐妹中，也只有友荣能和先生成为朋友不是？”不得不说，拓跋友荣的情商那不是一般的高。一句话既回答了方诺的问题，又无形中抬高了方诺。这马屁拍的不声不响，很有境界。 “呵呵，你说话好听，我就喜欢和说话好听的人做朋友。”方诺开玩笑的说道。 拓跋友荣轻声一笑，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她深刻的认识到现在都只不过是两人的试探阶段，离对方会不会真的认可自己，那还早着呢：“既然先生认下友荣这个朋友，那友荣这次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方诺微笑着看着她问到：“真没其他事？” 拓跋友荣摇了摇头：“真没其他事。” 方诺点了点头：“那行。你要是以后去乐国狂窑子就报老子的名字，乐国青楼看在老子的面子上，会给你打折的。” 拓跋友荣捂嘴狂笑：“这感情好。都说乐国的青楼乃是天下一绝，小女子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先生有没有相好，先给我推荐推荐？免得到时候我去了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门路。” 方诺摆了摆手道：“我在乐国睡了那么多女人，我哪记得住这许多名字啊。不过经你这么一提，还真有一个让我记忆犹新的。” “哦？到底是哪位花魁让先生念念不忘啊？”拓跋友荣好奇的道。 方诺做苦思冥想状：“你我让想想，她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想起来了。她好像姓卢，叫什么卢紫嫣来着。嗯，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卢紫嫣？？”这下轮到拓跋友荣彻底不淡定了。 第701章 拓跋友荣的心思 拓跋友荣走了。临走时看向方诺的目光充满了意味深长。 两人刚离开军营，拓跋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别吉，那小子没对你怎么样。” 拓跋友荣闻言立刻站定对他骂道：“闭嘴，你知不知就因为你的突然闯入，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我。。”拓跋力感到很是委屈。 “哼，别说他不想对我怎么样，就算他真要对我做什么。你我身在离散谷的军营当中，你又能有何作为？”拓跋友荣看问题倒是比拓跋力深刻的多。 “可是你们刚才。。” “非常人要用非常手段，你以为方先生是什么人？一般的伎俩他能看不穿？”拓跋友荣直言不讳的说道。 “那别吉你也不用那般委屈自己啊。”毕竟拓跋友荣刚才的姿态他也看见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知道什么？对方先生这种人来说，与其花心思去怎么算计他，倒不如和他坦诚相交。这种人除了用情义去拉拢他，其他任何动作都是多余。处在他现在这个位置。他的警惕心不是一般的强。任何带着目的性去和他交往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拓跋友荣说道。 拓跋力听后若有所思：“那别吉你的意思是，想用感情拴住他？” 拓跋友荣白了他一眼道：“哼，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但凡你对他多一点了解，就知道他身边已经有了女人了。而且这个女人无论是从身份还是地位上来讲，比我只强不弱。更何况，他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如果靠女色就能迷住他，他都走不出乐国。” 听到这话，拓跋力反而稍稍放松了一点。只听拓跋友荣继续说道。 “情感也分很多种，爱情这条路已经不适合我了。那么我只能选择友情了。常言道金银有价，真情无价。人情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东西。方先生身上有很多我们需要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想要靠蛮力或者其他一些小伎俩就想得逞那只能说是痴心妄想。到头来非但得不到好处，还会惹得一身骚。” “但如果我们能真心实意的以真心换真心，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说罢，他就对着拓跋力一脸郑重的说道。 “左贤王，杀人也好。阴谋也罢。这些都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左贤王你是战士，因此习惯从武力方某入手去解决问题。但这个世界是复杂且多样的。武力虽好，但却不是万能的。人力有穷尽，力所不能及。到了这种力有不逮的时刻，左贤王你难道还一条道走到黑吗？”拓跋友荣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开解。 拓跋力不说话了。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左贤王，如果你还想不明白的话，就想想我睆国如今的境遇。我睆国兵马打遍天下无敌手。可纵然如此，还不是被沙海汪洋等天堑所阻。除非左贤王有移山填海的能力。否则的话，纵然你再能打，能解决我睆国如今面临的实际问题吗？”拓跋友荣循循善诱的说道。 拓跋力此刻才终于豁然开朗，彻底明白拓跋友荣的意思了。 “呵呵，是本王眼皮子太浅了。没明白别吉的一番苦心。今日听别吉一言。才知道别吉用心良苦啊。”拓跋力拱手道。对于他这个侄女，拓跋力是真心服气的。 拓跋友荣莞尔一笑：“都是为了草原，为了我睆国。你我二人无非就是手法不同，但目的都是殊途同归。只要左贤王记住一点，只要能达成目的，至于中途用的手段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切并无什么高下之分。对付方先生这种人，左贤王那一套是行不通的。但同理，若是换做别人或者别的国家，左贤王的风格就再合适不过了。” 这一番话听在拓跋力耳中却是尤为的受用。瞬间就让他心情好了一大半。 “明白了。别吉都说的这么透彻了，要是本王还不明白，那也就白费了别吉这一番苦心了。本王在这里向你保证，今后但凡有关方先生的事情，再保证别吉你安全的情况下。本王一律不再过问。一切由别吉一言而决。”拓跋力保证道。 拓跋友荣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之所以和拓跋力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别成为自己计划当中的障碍。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要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搞定，那办起事来必定处处受到掣肘。现在说服了拓跋力，那接下来她就可以大胆的放手施为了。 “多谢左贤王的理解和支持。走，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早点回营。” “是。别吉。” “卢紫嫣？他为什么要故意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他是想通过这个名字告诉我点什么？还是说他另有所指？”拓跋友荣一路上都在回想方诺最后那句话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如果是别人，拓跋友荣不会另做他想。但卢紫嫣是什么人？那可是乐国的长公主。可从他的口中，似乎卢紫嫣在他面前就和一只坤一样。而且说的特别的随意和轻松。 “难道说他和卢紫嫣有一腿？还是说？他想要我也成为他话中所想？”想到这里，拓跋友荣不由俏脸一红。毕竟这个名字所引申出来的意思可以有很多。但具体代表什么，一时间她还真拿不定主意。 左右不得要领，她也只能暗暗把此事记在心里，只待以后再慢慢研究。今日和方诺的第一次交锋。看上去两人是势均力敌，但她自己明白，其实自己始终都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然的话，也不会就连自己离开了也在回想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麒麟才子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来日方长。本别吉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玩。”说着她便回头看了离散谷的军营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傲然。 而方诺这边却没时间想那么多。因为他在送走拓跋力两人后，就已经开始接待第二波客人了。 第702章 蹊跷的圣旨 能被杜云飞优先放进来的人，自然有着其特殊之处。如果说拓跋友荣是因为两人有言在先的话，那么卢林的到来自然是因为离散谷这次在乐国赚足了好处。 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然这些好处不是卢林给的。但杜云飞看到卢林时，却是由衷的感到亲切。这种冤大头，杜云飞巴不得多来一些。因此他也没怎么刁难卢林，稍微意思意思就让他进来了。 卢林来找方诺，才是真的不带目的来的。他来这里无非就是抱着走个过场的心思。毕竟别人都去了，你要是不去万一被方诺记恨上了可就不美了。 不曾想外面想进来的被拦在外面进不来，像他这种反而没什么目的性的却被放了进来。一时间都让卢林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种自己很被方诺看重的错觉。 两人见面后闲篇扯了一大堆，就是没聊什么正事。如此做法，反而让两人的交谈显得尤为轻松。 卢林也不傻。对于朝贡发生的事情一律闭口不提。话里话外都是对方诺的感激之情。并汇报了一下那几个青楼的装修进度问题。 既然方诺要在他们乐国开青楼，那么他们以后有的是见面和交流的机会。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方诺找事。 期间他还多次反复强调了卢紫嫣对方诺的看重。话里话外都隐隐透露出一种拉皮条的意思。 方诺对此都是照单全收，两人就这样在相互吹捧之间，愉快的结束了这次会晤。 “方公子。等你再去乐国时。老夫做东，还请方公子必定赏脸一聚啊。”卢林临走时说道。 “一定一定。卢大人盛邀，方某怎敢不从。方某在庐阳城的那几处产业，这段时间就多靠卢大人帮着费点心了。”方诺笑脸相送，直接把卢林送出了营外，给足了卢林面子。 “这些都不用方公子说，老夫都会上心的。既如此，老夫也就不打扰方公子继续待客了。老夫告辞了。”卢林拱了拱手。说罢还环视了一下在营外等候的几人。眼中满是嘚瑟。 “卢大人慢走。回去替我向长公主殿下问好。”方诺也拱手道。面子绝对给到位了。 卢林对此很是满意。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卢林走后，方诺环视了一眼帐外。见高毅，小青等人都对他投来殷殷期盼的目光。要不是被离散谷的甲士们拦着，怕是都要冲到近前来了。 方诺见状只能苦笑一声上前拱手道：“有劳诸位在营外久等，方某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几位明日再来如何？方某在这里向诸位保证，方某绝对不会不辞而别。” 听到这话，外面众人也吃了定心丸，虽然都对杜云飞的敲诈略感不满，但这点代价他们觉得还是值得。 “那老夫就不打扰方先生休息了。老夫明日再来。”李长松第一个表态，随后便带着小青转身离开了。 其余几人见状也都纷纷上前见礼告辞，一个个都显得谦逊有礼，诚意十足。 待方诺把他们一一送走后，杜云飞走到近前说道：“呵呵，八国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方诺白了他一眼说道：“能不好说话吗？那老妖妇现在还挂在城门口呢。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老妖妇亲自给他们做表率要来得强。” 杜云飞闻言苦笑一声，下意识的抬眼朝城门方向看去。只见项太后的尸首俨然被吊在城门处迎风招展。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无尽冤屈。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方诺还没睡醒，就被程墨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正当方诺欲要暴走之际，就被眼前的一封圣旨给镇住了。 他接过圣旨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项氏余孽，秽乱宫廷，意图谋反罪不容诛。幸得岚山阁高才方诺慧眼识妖，才让大恒江山社稷枉遭劫难。今天子诏，废除项氏一切身份地位，贬为庶民。处以极刑后暴尸三日以儆效尤。另为嘉奖方诺为国锄奸，特诏其入宫封赏。钦此。” 看完这封诏书，方诺是满脑子问号。前半部分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无非就是给这次事件定了个性。而后半部分就让他感到疑惑了。 封赏？呵呵。他们不想着砍死自己就不错了。哪还能有什么封赏。 “你怎么看？要不要去？”程墨问道。 方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这大恒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按道理说现在他们是避我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上赶着凑过来？这是没憋好屁啊。” 程墨点了点头：“老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次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封圣旨并非只送来了我处，貌似其余几家都拿到了类似的圣旨。” “哦？八国也有？”方诺眉头一皱，瞌睡差不多全醒了。 “不错。八国都有，只不过他们的圣旨不是什么封赏，而是让他们去观礼的。看其意思，是想让他们去做个见证什么的。”程墨说道。 方诺眼珠一转，笑道：“呵呵。这大恒有能人啊。还知道玩道德绑架了。” “这话怎么说？” 方诺摊了摊手：“这还不简单吗？如果真要是想对我封赏，还需要我进宫吗？随便遣个小黄门就能搞定的事情，何必搞的这么复杂。更何况还要把八国一起叫上。这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心虚？别忘了。圣旨上可是点名了我是为国锄奸的呢。这我要是退缩了，那他们可有的编排了。八国也非常乐意对此事推波助澜的。” 程墨听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微微颔首：“看来这次他们是来者不善啊。这么说。那你是决定去了？” “人家戏台都搭好了。我有拒绝的理由吗？你以为八国的人会放弃这么好看热闹的机会？别看他们昨日一个个都站在营门外表现的谦逊有礼。可真要他们选择的话，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默契的联手把小子干掉。也罢，既然他们要玩，那小子就再陪他们玩玩。免得这帮人总不死心。”方诺说完后就起身洗漱更衣。 程墨见状也没有反对，只是出门对杜云飞和杨津星交代了几句什么后便放任不管了。 第703章 死局 在杜云飞两人的保护下，方诺再次来到了皇宫门口。 等他到时，其余八国的使臣全都上前向他行礼，恭贺。 “恭喜，恭喜。方先生为国除贼，实乃我等的表率啊。”卢林率先说道。 方诺淡淡一笑，一一对众人回礼。 和众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众人便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次突如其来的封赏，别说方诺了。就连八国都摸不着头脑。 毕竟方诺之前的行为简直是把大恒天子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别说什么封赏了。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让事情早点过去就谢天谢地了。 因此，八国众人对这个变故都是尤为上心。一来是想看看大恒到底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后手，二来是想看看方诺和大恒会不会因为这次事情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旦大恒国祚有变，那他们八国全部都要进入备战状态。容不得丝毫马虎。 两刻钟后，随着宫门的大开，众人的心绪都收敛了回来。 按照之前朝贡时的顺序，众人有条不紊的进入了皇宫。 但刚一进入。众人就发现这次来的情况和上次完全不同。 无他，因为今日在殿前广场上站满了大恒的官员。而且道路两侧彩旗飘扬，鼓乐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迎接大将军回朝呢。 与之前来朝贡的那次冷冷清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此盛大且隆重的迎接仪式，顿时把八国使臣都搞懵逼了。 只有方诺眉头紧皱，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行人在两个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广场中央。而此时的李朗和李畅，正在殿前高台上笑盈盈的看着众人。 “吾等参见陛下。”见到李朗，八国使臣全部跪倒行礼。 可尽管如此，杜云飞和杨津星还有方诺老吴，依旧只是对着李朗微微躬身。 李朗见状也不以为忤，只是轻笑一声便让众人平身。 八国使臣随后便在太监的指引下，在道路两旁指定的位置上站定。 方诺此刻也不例外，也和八国等人一样站在路旁。 身在高位上的李朗，目光瞥向方诺，嘴角不由发出一声冷笑。随后他就对着身边的一个太监挥了挥手。 那太监见状，立刻捧着一张圣旨出列，对台下众人高声喊道。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岚山阁才子方诺，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又慧眼识妖，救国有功。着即册封其为岚王。就藩华城。钦此。” “另，自此召发出之日起，便昭告天下，通报四洲。愿天下诸君共勉之。” “岚王殿下，还请上前领旨谢恩。” 石破天惊，真真正正的石破天惊。不但八国的使臣懵逼了。就连方诺也懵逼了。 封王了。方诺竟然被封王了？不但被封王了。竟然还有封地。 我勒个老天爷啊。多少年了。这都多少年了啊。大恒朝自从六王夺宫之后，便再也没有一个新的诸侯诞生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大恒册封藩王，对大恒王朝来说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法理上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捧杀，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大恒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捧杀。 李朗就是要把方诺高高架起，以一个王位，让他彻底成为八国的众矢之的。如果只是一个王位也就罢了。可大恒竟然还把自己仅剩的三城也分封了一座出去。 并且这座城池，还是大恒的龙兴之地--华城。其中的意味，简直不言而喻。 难怪今天入宫要搞的这么隆重，原来这一切都是把方诺高高捧起，然后看着他从高处跌落，摔的粉身碎骨。由此可见，大恒的人已经是对方诺是恨之入骨，竟然不惜把自己的龙兴之地放出来，也要置他于死地。 随着太监把诏书念完。整个广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的看向了方诺。 “岚王殿下。还不速速领旨谢恩？”太监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在八国众人听来，宛如催命符一般。 而此时的方诺，也堪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聪明如他，如何不明白李朗此举的意味何在。 只不过他现在脑海中想的却不是捧杀的事，而是那个封地的名字始终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散。 “华城？华城？该死，你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叫华城。你这让朕好生为难啊。”方诺在心底默默念叨。 诚然。方诺说穿了也就是个普通人。刨掉那些外挂，他同样有着七情六欲，悲欢离合。 华城这个名字一出，直接捅到他的g点了。作为一个华夏人。在这一个陌生的世界飘荡多年，今日突有一城与前世国号暗合。这如何能让他淡定的了。 而且这座城池只要他稍稍一点头，便可唾手可得。虽然明知道这是个巨大的陷阱，但对于方诺来说，简直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如果说方诺有什么执念的话，那无疑就是之前在地球上的那些点点滴滴了。他不是圣人，还做不到放下一切。 太监见方诺还在发呆，以为方诺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于是又再次催促了起来。 三声过后。老吴察觉出方诺的异常，慌忙用肩膀靠了一下方诺以作提醒。 方诺惊醒后环视了一圈周围众人，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玩味的在盯着他看。 转头又望了望立在高台上的对他凝视的李朗，方诺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捏了捏拳头，目光中迸发出无尽的挑战和坚毅。心中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他缓步走到广场中央。先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高声朗道：“臣，方诺。多谢陛下圣恩。” 李朗闻言，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果然，这天下间就没有人能抵挡的住权力的诱惑，麒麟才子又如何？还不照样是一个俗人。阳谋，果然是阳谋，纵然你看穿了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自己心中的贪念。今日你既然敢接下这个王位，那么来日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这天下间谁也救不了你。 李朗此刻，顿觉大仇得报，满天乌云一朝散尽。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大仇得报来人让人痛快呢？ 第704章 卖国 “接旨了？他竟然接旨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八国使臣无疑都被方诺的行为给吓到了。 如此明显的捧杀，你这个麒麟才子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封王也就罢了。可你这个王可是还有封地的。 纵然那个华城小的可怜，人口也不足万。但其的政治意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毕竟方诺这个岚王，可是大恒名正言顺册封出来的诸侯王，在法理上，是可以和他们八国任何一个君王平起平坐的。 原本岚山阁的一个学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天下诸侯之一。这种变数，是八国谁也承担不起的。 尤其是方诺还出身岚山阁。倘若方诺以此为根基，那岂不是说天下四极也有资格入场争霸了？ 不敢想，实在不敢想。这天下间有八国就已经够乱了。如果天下四极再掺和进来，那简直风云变色，天地倒悬。 想通此节。八国使臣看向方诺的眼神便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欣赏与温和，换来的全是浓浓的戒备和杀机。 就连昨天还和方诺称兄道弟，想要交朋友的拓跋友荣，看向方诺的眼神也深沉了几分。 “不应该啊？这么浅显的计谋，方先生如何会中计？还是说？这也是方先生计划中的一部分？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可就太可怕了。”拓跋友荣如是想道。 “太傅，方先生他。。。”要说在场真的关心方诺的人也不是没有，至少小青就是其中一个。 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她的政治觉悟还没到这些老油条的水平，因此更加倾向于私人的情感多一点。 “别说话，静观其变。”李长松立刻打断她的问话，目光灼灼的盯着方诺的后续表现。 而高毅却是目瞪口呆，他知道方诺勇，但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勇。这种火坑都敢义无反顾的往里面跳？这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啊。 萧封台则是紧握双拳，脑海中已经做出了无数种后续的计划。华城他是知道的。他们景国最靠近的大恒的城池就是这个华城。如果这个城池真成了方诺的封地，那么他们景国自然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以前不对华城动手那是因为华城是大恒的地盘，可现在不一样了。同样是诸侯，打了不就打了。麒麟才子又如何？战场上可不管你什么才子不才子的。 卢林现在也是眉头紧锁。他是见识过方诺的手段的。按照他对方诺的了解。这种昏招怎么看怎么不像那个当初在乐国运筹帷幄的麒麟才子能干出来的事。 刘煜则的满脑子浆糊。华城虽然离景国最近，但离他们幕国也不远啊。那他们幕国到底抢还是不抢呢？ 唯有攸国的那个长史是急的满头大汗。八国中所来之人，也就他们攸国咖位最小，决定力度最低。忽遇如此惊天大事，哪是他一个小小的长史能决定的了的？ 随着方诺的接旨，一时间八国众人个个心怀鬼胎。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杜云飞和杨津星也是面色凝重。不明白方诺为何会有如此不智之举。但话已出口，再想挽回，却已是不行了。 听到方诺领旨后，太监便立刻捧着一个托盘向他走来。 托盘中不但放着对方诺的册封圣旨，还有代表岚王的官袍印玺。于此同时，代表华城的地契和户籍，也一并全部交给了方诺。 自此，方诺就在万众瞩目之下，堂而皇之的成为了当今天下第九个诸侯王。 “吾等参见岚王。”纵然八国使臣很不情愿，但如今方诺的身份确实不一样了。 他们身为使臣，在地位上天生就比方诺矮半截。故而对其行礼也是应有之意。 方诺拿起那个刻有岚王标记的印玺。此时此刻，他终于和几千年外另一个时空里一位叫孙坚的人感同身受了。 那太监不知道是经过了李朗的提醒还是他自己有眼力劲。二话不说就把王服当众展开。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代表诸侯权柄的王袍披在了方诺身上。 “殿下，天冷了，加件衣服。”太监一脸谄媚的说道。 方诺闻言一愣：“这尼玛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啊？” 可随着王袍上身，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他还真感觉暖洋洋的。 册封大典既然已经完成，李朗也懒得继续装下去了。交代了两句场面话，就带着一众官员离开了。 方诺对此也不以为意，大摇大摆的穿着王服在八国使臣面前走了一圈。 “呵呵，料子还不错。一看就是你们柔国的上好绸缎。”方诺走到李长松面前打趣道。 李长松老脸一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当众人以为方诺是在他们面前故意显摆的时候，方诺突然对众人笑盈盈的说道。 “你们谁对玩意有兴趣？出个价。价钱要是让我满意，禅让仪式了解一下？” 方诺一边说一边拿起那个印玺在手中掂了几下。 此言一出，八国使臣全都呆若木鸡？ 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刚才方诺好像是在向他们问价？ “方先生。哦。不。岚王殿下，你说的出价是什么意思啊？”拓跋力首先开口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啊。华城那是什么地方诸位还不清楚吗？那地方破的连狗都不去，我要着有啥用？我是脑子抽了还是心眼缺了？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华城做什么鬼藩王？是你傻还是我傻？” “不过呢？那华城好歹也是一座城池，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毕竟这也是陛下的一番苦心，就这么扔那不管，倒是有些可惜。与其如此，倒不如趁你们八国都在，卖个好价钱来的实惠。诸位觉得呢？” “当然了。为了保证出价高者拥有华城的合法性，这个岚王的头衔我也打包一起卖了。价高者得，过期不候。诸位以为如何呢？” 我勒个乖乖，见过卖山卖水，卖金卖银的。还真没见过卖王位的。不但卖王位，还顺便把国也给卖了。卖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大恒那所谓的捧杀，在方诺打算卖国的那一刻，便顷刻化为了乌有，非但如此，还要被这家伙大捞特捞一笔，不但赚了金钱，还换得了口碑。简直是赢麻了。 第705章 自污 “我就说嘛。方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如何会看不出这么幼稚的捧杀之举，原来先生心中早有丘壑，是想在这上面捞一笔啊。” 众人听完方诺的话，看向方诺的眼神又再次恢复了欣赏与柔和。再加上卖国一事，他们对待方诺就更加殷切了。 “先生此言当真？不不不。岚王此言当真？”萧封台一脸严肃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故意做出一个很威严的样子说道：“君无戏言。莫非萧世子信不过本王的话？” 这句本王喊出来，听在众人耳中顿时觉得很是滑稽，让人看了有种沐猴而冠的样子。 不过他们也知道方诺是故意用这种称呼在调侃他们，因此一个个也都没往心里去。 “那不知先生所要几何？”萧封台继续问道。 此言一出，其余人也全部安静了下来。 方诺假意饶头想了想，随后便对李长松问道：“李太傅，这里就属您老人家学识渊博了。不知道这大恒有没有这种先例啊？要是有的话，不妨循照旧例便可。” 李长松闻言连称不敢：“岚王莫要羞煞老夫了。在岚王面前，谁还敢说自己学识渊博啊。不过既然岚王问起，那老夫也只能如实回答。至少在老夫的印象中，还真没有岚王这般豪放的先例。” 方诺微微颔首：“李太傅不知道，那你们知道吗？”众人齐齐摇头。 无奈之下，方诺只能对萧封台摊了摊手道：“哎，看来这事没有先例可循啊。既然没有先例，那就只能本王自己开这个先例了。” 说完后他来回踱步几圈，众人见状也不敢打扰，全都目光殷切的看着他。 “有了。”片刻后方诺打了个响指说道：“不如本王搞个拍卖如何？但凡想要华城和岚王印玺的。都可以前来参与竞拍。这低价嘛。方某也不是那种贪慕钱财之人。就定作一两银子意思一下就好了。届时谁出价最高。方某就直接把王位禅让给谁。这华城的归属，自然也一并算做此人的。诸位觉得如何？” “拍卖？一两银子起拍？” 此言一出，顿时就在众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神尼玛一两银子起拍。 这王位要是真拿出来卖，起拍价是多少还有意义吗？呸，真特么的不要脸。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但众人都是聪明人，全都看破不说破。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也都纷纷认可了这个方法。 比钱总比真刀真枪的比武力要好。至少这样拿到的华城名正言顺。无论是从法理还是公理上去讲，都毫无破绽可言。 方诺不是说了吗？谁要是最后赢了。他是会进行禅让的。既然是禅让，那就不存在法理上的瑕疵了。这不比出兵来抢要划算的多？ 一时间，八国众人纷纷都在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都想要尽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传回国内向国君汇报。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样。本王闲来无事，在乐国也开了个青楼玩玩。算算时间。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就能开张营业了。不如诸位使臣在这一月期间先各自回国准备一下。待一月后本王的青楼开张那日。各位都来给方某的产业捧捧场？顺便也把这事给办了。如何？”方诺非常合时宜的向八国做起了青楼的营销。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的青楼一炮打响。 “青楼？方先生还开了青楼？”说出这话的人是小青。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方诺。似乎在这一刻，方诺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轰然崩塌。 方诺微微一笑，自然知道这小妮子在想些什么：“对啊。难道方某就不能开青楼吗？” “能。当然能。呵呵。既然是方先生开的青楼，那我等一定会捧场。”高毅立刻接话道。 “对，既然是方先生盛邀，那本王自然也要去体验体验。”拓跋力也站出来附和道。 而拓跋友荣却是笑盈盈的看着方诺没有说话：“自污，他在自污。他一个名满天下的麒麟才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干青楼？这不是自污是什么？”拓跋友荣如是想道。 “诸位，老夫在这里向方先生证明，方先生确实在我乐国要开青楼。现如今，方先生的那处产业正在装修中，一月时间恰如其分。”卢林也站出来给方诺证明。 见大家都这么热情，方诺显得很是开心。他压了压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方某就在一月后恭候诸位到来了。卢大人。诸位同僚此行前往乐国，你们乐国方面不会有什么意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卢林。一时间让卢林压力山大。 “不会不会，我乐国能有什么意见。买卖不在仁义在嘛。纵然我乐国失标。诸位大人也是我乐国的客人不是？更何况诸位大人是冲着方先生您去的。我乐国欢迎还不及呢，如何会有意见？”卢林忙解释道。 方诺点了点头：“这就好这就好。既如此，那方某就先告辞了。三日后方某就离开大恒。想要见方某的，还请三日内来大营一叙。方某就此别过。告辞。” 说罢，他就向杨津星和杜云飞招了招手，加上老吴。四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可就等方诺快要走到宫门口时，他突然回过头来对众人说道：“对了。忘了提醒诸位一句。方某虽然对那个破城不怎么感兴趣。但至少现在那个破城还是方某的产业。谁要是敢提前搅了方某的买卖。就别怪方某不客气了。”撂下这句话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到这句警告，众人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想要你可以花钱去买，但如果想要趁这个机会去抢的话。那就不死不休了。 别说方诺不会放过这人，就连其余几国也不会放过这人。 在彻底消化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后，八国使臣全都疯了一样跑回各自的驻地。他现在要做的。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传回国内。 其实他们这些国家看重的压根不是那个华城。只要大恒还在，区区一个华城改变不了什么。 但那个诸侯王的爵位可就不同了。那是一张争霸天下的入场券，也是争霸中最大的一个变数。无论哪国拿到这个新晋诸侯王的爵位，所带来的好处那是数不胜数。只要运用得当。绝对比一个破破烂烂的华城要强上千百倍。 第706章 高毅的野望 “岚王？呵呵。看来大恒天下为了弄死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程墨在得知今日发生的事后，也是哭笑不得。 主要是方诺是他从小看大的。现在突然被封王。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就这兔崽子那副不着五六的模样，也能称王？ “可不是嘛。程老院长你是没看到啊。今天大恒可算是下了血本了。估计大恒能来的官员都被天子拉去捧场了。就是要让师弟骑虎难下。不过他也不想想师弟是什么人？这种小伎俩如何能让师弟入彀？这不。前脚刚封的王，后脚就被师弟卖了。白瞎了一顿折腾，还搭上一座城。”杜云飞笑道。 杨津星听后却是摇头道：“老杜你可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小伎俩。我们是没有这种贪念，所以你觉得无所谓。可一旦被这个王爵迷惑住，那可就不是小伎俩这么简单了。只能说大恒天子的方法用错了人。但凡换一个迷恋权势的，你看看能不能入彀？” 杜云飞略作思索，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没看见八国的人为了这个王爵都快打起来了吗？他们天下四极向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所以才对这个王爵没有敏感度。可一旦换做一个长期淫浸权力漩涡中的人来，十有八九要沉沦进去。 方诺在一旁听他们三人议论只是笑笑也不说话。王位什么的他还真是无所谓。但那个华城。啧啧啧。。。他是真的动心了。 虽然现在的华城只是一座破败的城池，可有地盘和没地盘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不过这个华城想要没有后顾之忧的落袋为安，那还真要好好筹划一下。至少现在，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有想拿下这个城池的打算。 一个月后的拍卖看似是在给八国筹钱的时间，实则是他要通过这一个月的缓冲，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他既要把城池拿到手，还要让八国事后不会总惦记着他。想要做到这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八国主动对这个城池失去兴趣才行。 “你真的打算把王位卖出去？还是说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程墨玩味的看着方诺问道。 方诺诧异的看了眼程墨，觉得这老毕登貌似有点东西啊。老子隐藏的这么深他都能猜到？ “这破王位谁爱要谁要，程爷你要不？你要我现在就禅位给你？”方诺打趣道。 “切。老子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要这玩意干嘛？你还是自己留着。”程墨不屑的说道。 就在他们几人在军营里相互调侃的同时。八国使臣都疯了一般朝自己国内发出消息。 一时间内，恒阳城突然漫天信鸽飞舞。生怕消息传的晚了会落后人家一步似得。 今年的朝贡可谓是赚足了眼球。大事一件接着一件。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石破天惊的事情。 放飞信鸽的同时，那些还没有去单独见过方诺的国家，便再次来到军营门前等候。 “方先生，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啊。”高毅苦着一张脸对方诺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被敲了多少？” 高毅义愤填膺的道：“刀剑枪弩每样五百件。啧啧啧，这离散谷还真黑啊。要不是打不过，本世子高低要和他们做过一场。” 方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点装备对你们岿国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就当结个善缘好了。跟你比起来，睆国那才叫大出血呢。” “哦？睆国被敲了多少？”高毅顿时来了兴趣，凡事都是要有对比，一旦发现有人比自己还惨，那他心里就要好受多了。 方诺伸出一个巴掌在他面前扬了扬：“五千匹战马。怎么样？你还觉得你吃亏吗？” 高毅嘴巴张的老大：“五千匹战马？看来睆国还真是财大气粗啊。比不了比不了。”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他老子交给他的那封信。 “这是什么？”方诺接过信问道。 “家父写给先生的信。具体写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看完后给家父回信一封就行了。”高毅答道。 方诺微微颔首，看了看信封上落款和印章。果然是出自岿国宰相府之手。 展信阅过之后，方诺也不迟疑，当着高毅的面把回信写完。打好火漆便把回信交还给高毅。 “令尊的问题，方某都有在信中回复。世子回去后替我向令尊问好。”方诺笑道。 “一定一定。”高毅接过信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世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想跟方先生确认一下，你是否真的想要把那王位出售？” “怎么？你们岿国也有兴趣？”方诺玩味道。 高毅摇了摇头：“兴趣倒是有，但也不是很大。岿国的情况想必先生也应该清楚。那城池就算落到了我岿国手中，想要守住也是千难万难。比起城池，我倒是更喜欢那个爵位多一点。” 方诺闻言心中一凛，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哦？为什么世子会有这种想法？没有封地的爵位，岂不是光杆司令一个？” 高毅犹豫片刻，但还是出言道：“实不相瞒。我岿国虽然实行的是虚君制。但宰相毕竟不是真正的君。别看外人都恭称在下一声世子，可其实我这个世子是个什么情况，想必先生应该心里有数。” 此言一出，方诺立刻就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了。诚然。这个爵位对别的国家来说可能没什么大用。可对于他们宰相府，或者说他们高家，那可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一旦他老子，或者他能拿到这个爵位，这就意味着他们高家可以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再也不用担心无法世袭的问题了。更何况现在是他们高家当权的高光时刻，有了这个王爵傍身之后，他们顷刻间就能把岿国彻底占为己有。并且这个行为还是名正言顺。不存在任何道德上的负担。 毕竟岚王和岿王都是诸侯王，他们高家到时候取代岿国。也只能看做是诸侯王之间的相互征伐，和以臣逆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第707章 接客进行中 别看他们高家现在在岿国如日中天。可岿国的宰相可不是世袭的。一旦他老子百年之后，他这个所谓的世子瞬间就要被打回原形。 想通此节，方诺就明白为什么高毅只钟情这个爵位，而对那个华城熟视无睹了。不过高毅此举，也正中方诺下怀。他正愁没有抓手把华城弄到手呢。 经高毅这么一提醒，他倒是觉得可以好好谋划一下。 “呵呵。恐怕和你有相同想法的，还有景国。”方诺笑道。 高毅闻言一愣，但很快他就摇头道：“景国别看是篡位上去的。但经过萧氏几代人的治理，他们的权势早就根深蒂固了。因此他们应该对这个爵位兴趣不大。反之，他们可能对华城的兴趣更大一点，毕竟华城离他们景国最近了。” “世子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毕竟爵位和城池是一体的。分开来搞恐怕其他人是不会答应的。不过现在话还不能说死，如果像世子这种想法的人有不少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不如世子先回去和家父商量一下再说。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呢。也不用急于一时不是？”方诺既要把他稳住，又要给他一点点希望。 高毅轻轻点头：“是这个理。如此大事，确实要回去和家父从长计议。不过今日能在这里得到先生的肯定答复，在下也心满意足了。” “不用客气。爵位也好，城池也罢。都与方某无益。方某志不在此，倒不如换点银子来的实在。”方诺笑道。 “先生高风亮节，在下佩服。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先生了。”该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高毅也准备起身告辞了。 “世子慢走，一月后乐国再见。”方诺只是起身抱了抱拳。并没有送他出去的意思。 高毅对此也不以为意，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可等他刚走到帐门前时，他又突然停住脚步折返回来。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方诺就知道这家伙是想干什么了。 “世子还有何事？”方诺一脸诧异的问道。 “呃。还有一点小事想让先生帮忙。”高毅脸面羞红的说道。 “世子但说无妨。”方诺也不点破，就看着他表演。 “那个。嘶。那个。不知先生身边可还有擎天丹？”高毅说出此话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真没有了。世子也在乐国待了不少时间，应该知道那玩意我早就卖完了。毕竟这种丹药炼制不易。每年的产量都是有限的。”方诺摊了摊手道。 “这样啊。那就算了。多谢先生了。”高毅一脸失落的说道。 方诺见其可怜，笑道：“过几日我就要回岚山阁了。想必这段时间应该也能造出一些。世子若是真急着用，可等一月后到乐国来取。方某一定提前给世子预留一些。” 高毅闻言大喜：“此言当真？” “区区几个丸药而已，方某还不至于借此来戏弄世子。” 高毅自知失态，忙赔礼道：“呵呵，让先生见笑了。此等隐疾，在下实在无颜对旁人提起。” “理解理解。世子的事方某定当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半分。”方诺承诺道。心想你终于是承认了。不过方诺也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反而对他感到有些同情。 “那在下就有劳先生了。一月后，在下定当前往乐国赴约。”高毅再次躬身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送走高毅，方诺轻叹一声。随之就开始接待下一个来访的客人。 “见过岚王殿下。”李长松带着小青笑盈盈的向方诺行礼。 方诺摆了摆手道：“李太傅就别打趣方某了。你要是再这么喊，信不信我现在就禅让给你。” 此言一出，吓得李长松连连摆手道：“可千万别。老夫年老体弱，可禁不起这般折腾。老夫还指望着颐养天年呢，先生就别戏耍老夫了。” 方诺莞尔一笑，转头看向了小青：“报信的事师尊已经和我说了。之前没有机会，今日再次见到你。方某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 “不敢不敢，这一切都是穆姐姐叮嘱的，小青不敢邀功。”小青忙解释道。 方诺轻轻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你能来岚山阁走这么一趟，方某还是要承你的情的。对了。穆首席最近怎么样？难道她真被李继扣下了？” 小青闻言神色立刻低落了下来：“穆姐姐为什么了保护我们离开，甘愿留在怀阴领做了人质。” 方诺微微颔首道：“方某好歹也与穆首席朋友一场，若是有帮的上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这番话方诺看似说的情真意切，但实则是在试探柔国的方略。 都知道他麒麟才子的手段，既然他主动提出可以帮忙。那从对方的回复中就能推断出很多问题了。 “真的吗？不过还是。。。” “咳咳。。” 小青刚要开口，就被李长松的一声咳嗽打断。小青被李长松这么一提醒，瞬间就有了明悟。她气嘟嘟的看向方诺，有一种上当受骗后的恼怒感。 方诺心道姜还是老的辣啊。小青虽然也还不错。可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尽管小青只是说了半句，方诺也猜的差不多了。 见自己的意图被李长松揭穿，他也不以为意，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李太傅此来，是找方某何事啊？” “老夫只想问问先生。你对李继这人怎么看？”李长松问道。 “李继？”方诺眉头一皱，他实在想不到李长松跑来竟然只是关心这个。 “没什么看法。我又和他不熟。他只要别来惹我，我懒得去管他。如果我真想坏他的事。怕是他假死的事早就传遍了八国。哪还有机会让他继续在昊国搅风搅雨啊。”方诺实话实说道。纵然李继想要在背后算计他。可那点算计在方诺这里还真不够看。 “那如果有朝一日他真成了昊王呢？” “昊王？呵呵，现在我还是岚王呢。我骄傲了吗？李太傅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用在这里和我拐弯抹角的。”方诺很不爽李长松这样云山雾罩的说话方式。 第708章 老狐狸 “实不相瞒，幕国世子李煜昨夜来寻过老夫。他对老夫说，想邀我柔国和景国共同伐昊。老夫对于他这个提议很是迟疑，因此想听听方先生你的意见。”李长松开口说道。 方诺闻言眉头一皱：“李太傅，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来询问我。当初在岚山阁时我就有言在先，若是询问你们自己国家的事情我或许还能帮着参详一二，可若是牵扯他国。方某便无能为力了。” 李长松闻言一愣，毕竟上次他没去岚山阁，因此对这个说法他倒是没什么印象，只是依稀中记得貌似好像有这么个规矩。 随后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小青，见小青额头轻点，似乎认可了方诺的说法。 他尴尬一笑：“既如此，那确实是老夫唐突了。” 方诺轻笑一声说道：“李太傅何必舍近求远呢。放着自己家的人不问，却来问我这个外人。这毕竟关系到你们几家的国策，我这样的身份，实在不好在其中过多参与，还望李太傅原谅则个。” 李长松微微颔首，随即问道：“先生说的舍近求远是什么意思？” “穆首席啊。他不是就在昊国吗？别告诉我，你们柔国没有联系到穆首席的方法。她身为当事人，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昊国的现状了。也更了解李继。不知道我说的对吗？李太傅？”方诺一脸玩味的说道。 李长松听后沉默不语，他现在可以确定方诺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方先生拍卖王爵可是真的？”李长松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于是便换了个话题。 方诺苦涩一笑：“看来方某在你们心目中的信誉度还不是很高啊。为什么每个来此的人都要再三询问一遍？” “非是信不过方先生，而是兹事体大。老夫只想要再三确认一遍。”李长松连忙找补道。 “你们柔国也有兴趣？貌似这个爵位放在你们柔国，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那个城池也离你们柔国太远，纵然你们拿到了，怕也是鞭长莫及啊。”方诺直言不讳的说道。 李长松自然听出了方诺的话外之意，他们柔国是女子当政。要是突然多出一个和女王平起平坐的王爵，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不不，先生你想错了。那王爵和城池对我柔国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但间接的好处还是有的。”李长松说道。 “哦？方便说说吗？”方诺问道。 李长松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城池倒是没什么用。但爵位如果操作的好，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比如呢？” “比如？比如送给乐国的长公主卢紫嫣。”李长松说出这话时，眼睛死死的盯着方诺。 方诺听后却表现的无比淡定：“卢紫嫣？呵呵，李太傅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想法？他卢紫嫣想要的话，难道不会自己去竞标吗？” 李长松摇了摇头：“她拿不到。不止她拿不到，他们乐国都没可能拿到。” “这个说法倒是稀奇，若是真要比起钱财来，乐国怕是不会输给你们任何一国。毕竟四季榜日进斗金，绝非其余几国能比的。”方诺虽然说着云淡风轻，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李长松的谋划看来不小啊。 李长松微微颔首道：“乐国钱多不假，但坏就坏在他们乐国的钱分散在六大世家身上。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五大世家了。若是他们能集中力量，那我等自然竞争不过。可一旦分散，那就未必能如他所愿了。” “呵呵，你们柔国和乐国向来就不对付。怎么现在这么好心要送个爵位给他们？算了。这是你们的国事。我就不多过问了。不过我在这里可以向李太傅保证，一月后的竞拍真实有效。”方诺很聪明。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因为他发现李长松似乎在钓鱼，就是要借此勾起他的好奇心。一旦对话陷入了对方的节奏当中，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还真是个老狐狸啊。 李长松闻言暗叹一声：“好谨慎的小子啊。简直是滴水不漏，不给一点机会。这都能忍得住？” 而小青在一旁听的是云里雾里。虽然每句话他都听的明白，可又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方先生说的是，是老夫孟浪了。”李长松淡淡一笑以作回应。 “实在抱歉，没帮上李太傅的忙。”方诺这话开口，就意味着他开始逐客了。相较于和李长松打交道，还真不如和拓跋友荣多聊两句。虽然同样都是云山雾罩的。可至少拓跋友荣看起来顺眼不是？ “既如此，那老夫就不打扰先生了。一月后我们乐国再见。”李长松也准备起身告辞。可小青却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久久舍不得起身。 方诺似乎看出小青有话想对他说，于是他便开口问道：“小青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青先是看了看李长松，又看了看方诺。最后咬了咬牙开口道：“小青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为小青解惑。” 方诺微笑道：“请说。” 小青定了定心神出言道：“先生如此大才，为何也要操持青楼那种贱业。难道先生就不怕名誉受损吗？” 李长松闻言大惊：“柳青，休得放肆。” 方诺听后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李长松不要激动：“小青姑娘性情中人，李太傅无需动怒。” “哼，还不赶紧向先生道歉？观政院就是这样教你不懂礼数的吗？”李长松愠怒道。 小青闻言畏畏缩缩的向方诺道歉。但眼神中依旧充满了不甘。 方诺莞尔一笑：“不用道歉，你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因为此青楼非彼青楼。如果小青姑娘以为我开的青楼也是要靠让女子卖肉赚钱，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口说无凭。如果你还是心存疑虑。不如一月后亲自来乐国看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我敢保证，我开的青楼一定会让小青姑娘耳目一新的。绝对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般腌臜地。” 第709章 你要做王妃了 “大姐，大姐。不好了，出大事了。”许正阳火急火燎的跑到许幼翎的住所前高声喊道。 正在屋内看书的许幼翎听到叫声心中一凛，急忙放下书本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许正阳气喘吁吁地说道：“姐夫，姐夫出大事了。” “姐夫？你姐夫怎么了？”许幼翎一把拎住许正阳的衣领追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急切。 “姐夫，姐夫他封王了。” 许幼翎：“？？？”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是不是假酒喝多了？”许幼翎一脸懵逼。 许正阳拍了拍胸口稍微顺了顺气解释道：“是真的。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我也不信，但姐夫真的被封王了。好像叫什么岚王。是大恒天子当着八国使臣的面亲自册封的。现在姐夫已经是全天下名副其实的第九个诸侯王了。” “封王？岚王？这。。。这怎么可能？大恒天子他疯了吗？”也难怪许幼翎不信，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炸裂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种情况会发生在方诺身上。 “千真万确啊大姐。这消息是老阁主亲口说给师叔听的。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老阁主吗？”许正阳解释道。 许幼翎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她脑子全是一团浆糊。怎么去一趟大恒，就被封王了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是师叔告诉你的？”许幼翎问道。 许正阳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听到的。我刚才有事去找师叔，正遇到师叔和老阁主两人在下棋。我去的巧，正好听到老阁主在和师叔说起这事。这不，我一听到这消息后就跑来告诉大姐你了。” 许幼翎闻言，撂下许正阳就往外走。 “大姐你去哪？” “去找师叔问问清楚。封王这种大事怎么可能这么儿戏？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许幼翎说罢就转身离开。 “弟子拜见阁主，天枢师叔。”许幼翎来到天枢的住处，见天枢和童天元果然在此下棋。 童天元见许幼翎一来就笑着对天枢道：“呵呵，老夫说的没错。刚才在屋外偷听的人肯定就是正阳那小子。他们俩还真是姐弟连心啊。这才没一会功夫，就把幼翎丫头给招来了。” 听到这话，许幼翎俏脸一红。暗骂许正阳做事顾头不顾腚。 天枢闻言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来这里，是想问那小子的事吗？” 许幼翎点头道：“是的师叔，刚才正阳和我说。方诺他被封王了？这是真的吗？” 天枢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童天元一眼。 童天元莞尔一笑，开口道：“哈哈哈哈，老夫要恭喜你啊。你是要做王妃的人了。” 听到王妃两字。纵然许幼翎再是矜持，也被羞的满脸通红。但与此同时，她也确认方诺真的是被封王了。 “老阁主莫要取笑晚辈了。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幼翎可不在乎这些。” “呵呵，说的也是。毕竟他这个王位也当不了多长时间。也就暂时过过瘾而已。”童天元笑道。 许幼翎面色一肃，恭敬问道：“阁主能详细说说吗？” 童天元微微颔首，便把近期方诺在大恒干的那些事情事无巨细的向她说了一遍。 听后童天元的讲述，许幼翎整个人都陷入了石化状态。 逼天子，灭大恒，杀太后，封王爵到最后的高调卖国。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单独拿出来都是非常炸裂的存在。 其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要说经历了。就算想想都感到触目惊心。但凡其中行差踏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可纵然如此，他不但能全身而退，还能让他在八国中游刃有余。这种心智和手段，比起在四季榜上的那些操作，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驱虎吞狼，以虚打实，借刀杀人，最后再来一个以退为进。简直把八国和大恒玩弄于股掌之间。 同时还深刻的诠释了什么叫以权贵为刍狗。纵然是大恒天子又如何？该出手时绝对不留一点情面。和她之前只知道拿把剑去杀几个小鱼小虾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难怪童天元知道这些消息不但不生气，还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如果换做是他，手下弟子能有这么出息，那还真是做梦都要笑醒来。 天枢此时最是感同身受。我说怎么今天老阁主突然来找我下棋？原来是特意跟贫道显摆来了。 “他卖掉这个王爵是对的。这爵位在他身上就是催命符。倒不如扔给八国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许幼翎说道。 “呵呵，以老夫对那小子的了解，这次八国怕是要大出血了。那小子既然拿出一个王爵来做筹码，不敲骨吸髓的讹诈一番，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童天元捋着胡须笑道。 天枢闻言，立刻拍马屁的说道：“那小子能有今天这般成就，还多亏了阁主您老人家教授的好。常言道名师出高徒。没有阁主您这样的名师，如何有今天名满天下的麒麟才子啊。” “哈哈哈哈。你师父别的没什么。但看人的眼光到是挺准的。麒麟才子，呵呵，麒麟才子。在这一点上，老夫和那老牛鼻子比，还是稍逊一筹啊。”童天元看似是在谦虚，其实这个逼他装的非常生硬。 听得天枢和许幼翎两人只能在一旁尴尬的陪笑。 童天元装了一会后，很是得意，随后又看向天枢：“贤侄啊。你要做好准备，这丫头怕是不会和你回天师府了。”说完他又狡黠的看了一眼许幼翎。 天枢闻言表情一滞，但很快就明白童天元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想通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大不了晚辈再陪着他去一趟乐国好了。但晚辈先说好了。等乐国的事情尘埃落定后，晚辈可一定要带方师弟回一趟天师府的。否则家师恼怒起来，晚辈可承受不起。” 童天元点了点头：“让那小子去见过你师尊后，就让幼翎丫头和那小子回岚山阁成婚。他们也都老大不小了。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是该为他们操持操持了。” 许幼翎闻言，再也待不住了。立刻掩面而走。身后传来的阵阵笑声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第710章 李克的悸动 方诺被封王后。随着大恒诏令的发出。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八国的所有高层基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在大恒如此行将就木的时间，竟然还能有一个新的诸侯王诞生。这简直震碎了八国的三观。 可待他们知道方诺在大恒干的那些事后，无一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王爵哪是什么封赏啊，这简直就是一把刮骨的钢刀。还是刀刀见血的那种。 由此可见。大恒天子对方诺此人是恨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大恒终究是棋差一着。也低估了方诺的心性。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方诺不但丝毫没有动心。反而转身就把王爵给卖了。 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自从方诺出道以来，但凡和他沾上边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能以常理度之的。 买卖王爵这种事，纵然翻遍史书也找不到先例。但没有，并不代表不可行。 毕竟禅让制度就是法理的保证，你管人家是买来的还是抢来的。只要是经过了正儿八经的禅让，这个爵位就能易主。 因此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八国无一不对此事上心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像花爵夫人那般的虚爵，可是正儿八经由大恒天子册封的诸侯王。 换句话说，他是有争霸资格的。一旦这个爵位被某国的权臣或者将领拿到，轻则改变一国的政治态势。重则成为八国外的第九股势力加入这场游戏。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李克，现如今的昊国国君。自从先昊王薨逝之后，李克以世子之位直接继任了新一任的昊国国君。 但由于先王暴毙前曾高呼三声“弑君者李克。”这就导致李克继任后就始终处于被动状态。 对于李克本人来讲，他其实比谁都冤枉。先王的死明明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却因为先王的临终遗言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如今昊国的半数诸侯都反对他的存在，个个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来讨伐他这个新君。 纵然他已经解释过无数次先王之死和他无关。但始终都是收效甚微。 到了这个时候，李克也算明白过来了。那些藩王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真相，他们只是想要一个能动手的理由罢了。 不过他也是吃素的。常年身为世子的李克，在登基之前就有了一套稳固的班底和势力。再加上一些铁杆藩王的支持。他倒不至于在这场冲突中占据下风。 相反，由于其他藩王并不齐心的缘故，他在这场交锋中还略微占据上风。 但尽管如此，昊国如此景象却也不是他想要的。别看现在他能暂时压过藩王们一头，可长此以往，无论是对他李克还是对整个昊国来讲，那都是灭顶之灾。 别的不说，就单单一个税赋，就足以让李克头疼欲裂。大战一起，那些本该缴纳给朝廷的赋税顷刻间就少了一大半。短时间还好，可一旦无休止的僵持下去。结局还真好说。 可就在如此胶着的情况下，竟然有人告诉他下个月在乐国有人要拍卖一个诸侯王的爵位。听到此消息，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你们不是说老子得位不正吗？好。那老子就搞一个正规的王爵来。这下你们总没话说了。 之前你们还能说什么清君侧。可一旦他这个诸侯王在法理上无可挑剔。如果要是再打，那就是你们站不住脚了。 毕竟在没有想彻底造反之前，那出师有名还是很重要的。 “千真万确啊陛下。这消息不但传遍了八国，还是大恒天子亲自发布的诏令。”一个大臣激动的说道。 李克面色一喜，忙问道：“这新封的诸侯王叫什么？是何人授封了？” “新王号称岚王。授封者乃是岚山阁的麒麟才子方诺。” “麒麟才子？”李克神色一动：“可是怀王去岚山阁见的那个人？” “正是此人。” “他什么会获封王爵？他可是天下四极的人啊。大恒天子疯了吗？”立刻不可置信的说道。 “具体原委目前还不清楚，但天子诏令却是千真万确的。只可惜今年我们昊国没有派人前去大恒朝贡，否则应该能知道不少事情。不过也正是因为此人是出自天下四极，他才会把这个王爵拿出来拍卖。陛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李克闻言尴尬一笑，就昊国如今这情况，他哪还有心思管朝贡啊。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次疏忽，就让他错过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离拍卖的时间还有多久？” “据说是一月后在乐国进行拍卖。但因为今年我昊国没去朝贡的原因，故而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受到邀请。” “乐国？为什么要去乐国拍卖？”李克眉头微蹙，很多事情让他看不真切。他现在无比后悔没有让人去大恒朝贡。 “如果陛下有心参与的话，现在就应该开始准备了。毕竟这关系到一个诸侯王的归属，绝不是一点点代价就能拿下的。况且还有八国的人一起争夺，若是准备不足，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克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吩咐道：“立刻遣人赶赴岚山阁，先把这个拍卖的名额拿下再说。如此良机，寡人定然不能错过。” “是。微臣这就去安排人选。保证拿下一个名额。”说罢，这大臣就转身离开。可刚走两步，他又走了回来了。 “对了陛下，微臣还有件事忘了禀报。刚刚有探子回报，说是怀阴城遭到一伙不明人士洗劫，如今已经人毁城亡了。” “什么？怀阴城？谁干的？”李克大惊。 “不知道。消息是骊王传来的。据说是骊王的勤王大军路过怀阴城时发现的。等大军到时，怀阴城早已成了一片废墟。” 李克闻言眼中含怒。他倒不是关心怀阴城的死活，而是通过这事，感觉到下面的藩王已经开始无法无天了。如果不能尽早结束这场纷争，这昊国早晚要国将不国，纵然最后是他胜了。可换来的却是一个残破褴褛的国家又有什么用？ “寡人知道了。尽可能的调查一下凶手是谁。不管怎么说，怀王也是寡人的胞弟。”李克淡淡的说道。 “是。微臣遵命。” 第711章 陪我去趟乐国 “王爷在府中吗？”穆晶晶走进残破不堪的怀王府，对门前的一个守卫问道。 那守卫见来人是穆晶晶，立刻恭敬行礼道：“卑职参见军师，王爷正在后院小憩。卑职带你过去。” 穆晶晶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进去便是。” 守卫点了点头，立刻把穆晶晶迎了进来。 自从那天穆晶晶去而复返之后，李继便彻底放开了穆晶晶的自由。如今的她，不但可以在怀阴城肆意走动，就算她要离开，也不会再有任何人会为难她。 她和李继都是聪明人。一个简单的交互后，双方就都知道对方要什么了。 穆晶晶赌李继不会杀她灭口。而李继也在赌穆晶晶不会背刺他。 很显然，结果让他们两人都很满意。去除掉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后，穆晶晶才算真正融入了李继这个团队。 现在的她，自然而然也得到了绝大部分李继下属们的尊重。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怀王府军师祭酒。 进入怀王府。残破的王府虽然得到了一些修缮，但巨大的火势遗留下来的废墟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处理干净的。 再加上世道艰难，李继也就简单的清理出几个能住人的房间便草草的入住了。 “哈哈哈哈，奇闻，简直是天下奇闻。” 人未见，声先至。穆晶晶刚到后院，就听见李继的笑声从院中传出。 “什么事让王爷这么高兴啊？”穆晶晶微笑着问道。 “军师。你来了啊。”李继莞尔一笑。招呼穆晶晶入座。 怀王妃姚书兰此刻也正在此处。见到来人是穆晶晶，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反感。 “下官见过王妃。”穆晶晶率先向姚书兰行了一礼。姚书兰微笑着点头示意，随后便对李继说道。 “王爷，妾身想到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打扰王爷和军师谈论公事了。” 话虽说的很恭敬，但话语中的“军师”两字却加重了读音。 “辛苦兰儿了。”李继抓着姚书兰的手安抚道。 “不辛苦，自从妾身跟了王爷，就从没后悔过。王爷您先忙，妾身告退了。”说罢，她便看了穆晶晶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来，下官来的不是时候啊。”穆晶晶玩味的说道，姚书兰刚才的那种眼神，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李继摆了摆手道：“军师无需介怀。兰儿可不像你出身观政院。有些小心思也是正常的。谁让我们的大军师是个女儿身呢，本王也很无奈啊。” 穆晶晶淡淡一笑，自然明白李继是在告诉她。他什么都明白。 “王爷刚才在笑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奇闻引得王爷发笑啊？也让下官也跟着开心开心？” 李继嗤笑一声，随手就把一张简报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看这个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穆晶晶展卷一阅。直接被上面记载的内容给惊呆了。 “封王？这。。。这。。。这也太儿戏了。” “可笑。呵呵。想我李继在昊国机关算尽。甚至就连自己的城池都付之一炬，结果呢？人家摇身一变，却成了天下第九位诸侯王。一度能和八国君王都平起平坐的存在。我真不知道这是讽刺还是悲哀。也不知道本王这一切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军师你也同样如此。你在柔国观政院殚精竭虑这么多年。结果却还不如人家一次出使来的方便。可笑，真是可笑啊。” 李继说完后，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和不甘。 公平吗？不公平。至少在李继看来不公平。他打生打死，机关算尽的东西。别人却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两者的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这如何能让他甘心。 穆晶晶看完所有的简报后，心中也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如果说之前乐国搞掉项家是小试牛刀的话，那么这次大恒之行简直就是锋芒毕露。 虽然李继的简报上记载的不是很详细，让她无法窥之事情的全貌。单就上面仅有的记载，就足以让她感到胆寒。 “现在你应该知道他的手段了。还好你没有轻举妄动，否则你这个怀阴城就轮不到你自己烧了。”穆晶晶正色道。 “麒麟才子，呵呵，麒麟才子。真是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啊。我不佩服他能拿到这个爵位，而是佩服他能放弃这个爵位。放下，可比得到可是要难太多了。”李继由衷的感叹道。 “是的。但这正是他聪明的地方。这个爵位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催命符？恐怕这个消息传扬出去，八国一定都开始蠢蠢欲动了。”穆晶晶分析道。 李继点了点头：“呵呵，就是不知道我那个大哥知道后会怎么做。这个爵位可是对他来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啊。” 穆晶晶闻言也深以为然。这个爵位一旦被李克得到，便能最大程度的化解昊国的这场危机。 “怎么？你也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这爵位就算白送给我。我也是死路一条。常言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爵位虽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背负的起的。无权无势的人拿到手，也只是任人宰割的份。我李继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过我虽然不想要，但不表示有些人不想要。”李继说道。 穆晶晶自然知道他说的谁：“这玩意你们昊国拿到手的可能性应该很低。你们昊国向来不以经济见长。如何会是其他国家的对手。” “经济？这和经济有什么关系？军师你莫不是以为，这个爵位是真能用区区金钱就能换到的。”李继冷声道。 穆晶晶面色一凛，立刻就明白自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对啊，谁说拍卖就一定是交换金钱了？只要八国愿意，他们用来交换或者出卖的可以是任何东西。昊国也是同理。 “那你打算怎么做？”穆晶晶问道。 李继斟酌良久后咧嘴一笑，对着穆晶晶招了招手。穆晶晶见状心领神会的把头凑了过去。李继随后便在她耳边耳语道：“想不想玩把大的？陪我去乐国走一趟？” 穆晶晶闻言呆若木鸡，久久无言。 第712章 和尚们也想进步 幕国。 一栋废弃的庄园里。几道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其内闪动。这些身影每走上几步，似乎都会停下来驻足观望。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得。 随着这几道声音进入一间废弃的屋子后，庄园内便再无动静。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不时的就有几道身影来到这个庄子。这些身影无一例外的都消失在庄园里的屋子里不见踪迹。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人来过。 “都到齐了吗？”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和庄外那空无一人的景象不同，在这庄子的地下。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群。 这些人个个头戴兜帽，面部也用面巾遮盖。让人看不清模样。 “回禀大师，敬业寺的方丈似乎还没到。” “敬业寺？”这老者闻言略有不悦：“是没通知到他们吗？” 那人刚要回话，门外就传来一阵动静。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人全身裹得的严严实实的走了进来。 来人见到如此阵势，立刻摘下兜帽合掌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晚到一步，还望诸位师兄见谅。” 待看清此人的长相后，不是敬业寺的方丈又是何人？ 老者见状只是微微颔首，探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诸位都请入座。老衲今日请各位来此一叙。想必诸位心里也应该有数了。” 众人闻言，齐呼阿弥陀佛。 “如今外有朝廷鹰犬肆虐。刘崇更是暴虐不堪。内有空见那种叛徒助纣为虐，玷污佛法。长此以往下去，我佛门怕是岌岌可危了。诸位都是各地的得道高僧。现今教派危亡之时。你我怕是都难以独善其身。” “常言道是佛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我们这些僧人。既然刘崇没打算给我们佛门留活路，那我们也只能想办法自保了。今日老衲冒险请诸位在此相聚，就是要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否则不出三年。幕国将再无我等的容身之处。”老者一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众人闻言左右看了看，随后便走出一人说道：“古木大师，您所说的，我等何尝不知。但如今朝廷势大，又加上刘崇突然发难，着实是让我等措手不及。那一招燃灯供佛虽然歹毒，可何尝不是点在我佛门的死穴上。” “再加上我佛门不比道门，向来都是各自为政。刘崇也正是看到这点，才能如此简单的对我等个个击破。更何况此次他打着开疆拓土的名义，把我等手下的僧兵征缴一空，纵然我等想要反抗，可又能何去何从啊？” 此言一出，立刻就是得到了众多人的认同。他们不是不想反抗，毕竟好日子过惯了。谁愿意头上出来一个真佛？何况这真佛还可能随时打着佛法的名号取他们性命。 可和尚毕竟是和尚。让他们盘剥百姓可以，可真要和朝廷真刀真枪的硬碰硬，那绝对死路一条。 对付朝廷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温水煮青蛙，用那强大的信仰力去无形的影响国策。可谁知道刘崇不讲武德，直接用魔法打败魔法，这就一下让他们之前的种种手段全部失效。 再加上有空见这个二五仔在从旁策应。这就让他们这些和尚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只能满心不甘的坐等刘崇来对他们一个个进行收割。 但有压迫就有反抗。毕竟谁也不愿意丧失自主权。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这些人的在此一聚。 “是啊大师。僧兵一去，如今你我自保都成问题。再加上你我几家彼此间隔遥远，一旦朝廷对我等个个击破。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对对对，但比起僧兵，贫僧更担忧的还是民间的风气。自从燃身法会之后，民间似乎就开始特别推崇这种做法了。如果贫僧猜得不错，这一定是刘崇故意在民间散播的影响。为的就是让我等投鼠忌器，也是时时刻刻都架在我等脖颈上的一把钢刀啊。” “这位师兄说的在理，但最难的还不是这些。别看今日来了不少同道。可比起整个幕国的僧众来说，我们这几个人又能代表什么？先不说其他寺庙的僧众会不会一一相应，纵然他们响应了，可统属问题又该如何解决？要知道，我佛门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言而决的人物，哪怕是之前大报恩寺的玄空方丈也做不到这点。” 众僧随后七嘴八舌说了一大通。口里虽然个个都是义愤填膺，可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打不过，完全打不过。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这帮和尚真能成事，也不至于龟缩在幕国这犄角旮旯里了。是其余国家不香？还是幕国的沙子喜人啊？ “肃静。”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却没一句说到点子上的。 “怕死就怕死，说那些有的没的作甚？你以为你们不反抗就有好日子过了？哼，做梦。刘崇小儿既然能开一次法会，就能开第二次第三次。只是不知道你们能躲得过几回呢？”古木大师语气阴沉的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大师，你有什么办法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不是我等不想反抗，而是大家伙都缺少主心骨啊，强如玄空方丈那等高僧都被刘崇小儿设计害死。我等纵使对其恨之入骨，可又能做其奈何？”有人出言问道。 古木大师闻言冷声一笑，随后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你们轮流观阅。看完后再说其他。” 僧众们接过信笺，一个个大光头都凑到了信笺前查阅，原本屋中微弱的灯光由于这些光头的出现，反倒显得明亮了不少。 “封王？拍卖？这。。。”众人看完后，一个个都是满头雾水，不明白古木大师让他们看这个是什么意思。麒麟才子他们自然知道。可这和他们佛门现在的境况有什么关系啊？ “如果说，这个诸侯王的爵位被我们佛门拿到，尔等以为如何？”古木大师此言一出，听在众僧耳中如同炸雷。但随之而来的全都变的欣喜若狂起来。 仿佛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地上佛国将冉冉升起。佛祖的光辉终将撒遍大地，光耀世间万物生灵。 第713章 失踪的老天师 化龙山天师府。 随着一道悠扬的钟声传来，瑶光真君缓缓睁开双眼。 他先伸了个懒腰，随后便翻身下床更衣。可左右找了半天，也不见自己的道袍去了何处。 “起来了？早饭已经给你预备好了。你那件袍子我拿去洗了。换一件穿。”就在瑶光真君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妇人走进屋说道。 瑶光见到来人，莞尔一笑：“辛苦夫人了。”随后便在柜子里翻出一件新的穿上。 草草洗漱过后，瑶光就拿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辞别了夫人准备去大殿做早课。 纵然他已经贵为真君，可这一日一次的早课他是万万不敢松懈的。更何况今日早课还是他主持，这就让他更加不敢怠慢。 “呦，瑶光师弟，早啊。”刚一出门，瑶光就遇到了一样去大殿做早课的天衡。 “天衡师兄早。”瑶光微微一礼，随后两人便并肩而行。 两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天师府大殿。近前一看，其余几个真君已经早就到了。 几人见面，相互见礼一番后，便按照以往的规矩先去见过老天师后再开始今天的早课。 可当六人一齐来到老天师的寝殿前，却发现早就应该大门敞开的寝殿如今却是大门紧闭。 天璇真君见状眉头微蹙，随后便对门前看守的两个童子问道：“老天师今日还未起身？” 童子摇了摇头：“启禀真君，弟子不知。弟子半个时辰前到来就是如此，天师始终未曾出来。” 天璇微微颔首，走到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弟子天璇，前来给师尊请安。” 可叫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半点动静。天璇见状心中一凛，又再次喊了几句，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其余几人此刻也都不淡定了。一种不好的念头立刻在他们心中浮起，但碍于孝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可尽管如此，当场就有几人腿肚子开始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颤。 “师兄。师尊他。。”天玑颤颤巍巍的问道。 天璇闻言回头狠狠的瞪了天玑一眼怒道：“闭嘴。” 天玑身子一颤，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玉衡此时也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挥退了门口的两个童子，并叮嘱两人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那两个童子也是后知后觉，吓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开阳见情势不对，立刻招呼大家一齐对屋内高喊请安。众人闻言，一一照做。可三番请示过后，得来的却依旧是寂静无声。 这下六人全都不淡定了。天权更是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瑶光此时却是浑身颤抖不已，一句话到嘴边可始终说不出来。 “师兄，事到如今，也只能硬闯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天师府都不能出什么大问题。”就在六人一筹莫展之际，还是天衡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天璇眉头紧锁，狠狠的瞪了天衡一眼，但终究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后六人在门前一字排开，先是对着大门三拜九叩一番。再大声告知自己将要闯入的忤逆举动，随后便由天璇亲自打开了老天师寝殿的大门。 六人见大门打开，便再也顾不得矜持。纷纷抱着悲痛的心情鱼贯而入。 可进来一看，直接让他们六人全都傻了眼。这里面哪有他们想象中的不安？如今整个房间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老天师的影子？ “师兄，莫非，莫非师尊他老人家是立地飞升了？”天玑一脸懵逼的说道。 此言一出，天璇二话不说就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随后几个师兄弟也不客气。围着天玑就是一通暴揍。天玑自知失言，也不敢反抗，直至被打的鼻青脸肿这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你个龟孙子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道爷不念同门情义了。”天璇怒气冲冲的指着天玑骂道。 天玑肿着一张老脸跪在地上拼命求饶，但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该。。打死都活该。 “师兄，师尊他老人家这是去哪了？看这屋里的陈设，貌似他老人家昨夜就离开了。”天衡指了指床上那叠的整整齐齐的铺盖，明显就是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天璇眉头一皱，一时也不得要领。 “师兄，你快看，这里有一封信。”瑶光眼角四处乱转间，突然看到一张书案上赫然摆放着一封书信。 天璇闻言大喜，快步上前取来信封。入眼一看，只见信封上空空如也，没做任何说明。 在众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下，天璇不敢怠慢。把里面的信笺抽出来后直接摊开在桌上让众人一起观看。 “孩儿们，看好门户。贫道下山杀人去了。归期未定。天师府内一众琐事尔等商量着来。如遇不可决之事，天璇可一言而决。” 短短几句话，直接让六人看得是一脸懵逼。 “师兄？到底是什么事惹得师尊他老人家生这么大气啊，竟然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亲自下山杀人？这得是造了多大的孽啊？”天衡疑惑的问道。 天璇现在也满脑子浆糊，这上面的话他句句都看得明白，可结合到一起，却总觉得怪异无比。 “瑶光，昨日你是最后见到师尊的，你临走前，师尊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异样？”天璇问道。 瑶光摇了摇头：“没有啊。一切都还好好的，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啊。” 天璇皱眉：“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事让师尊会不告而别？” 天玑此刻眼珠一转，揉了揉肿着跟猪头一样的大脸凑上前说道：“师兄，天师府没事，不代表外面没事啊。昨日傍晚师弟还看到有信鸽飞到。会不会师尊此次下山，是和那几只信鸽有关系？” “信鸽？”天璇双目放光，一拍大腿道：“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快。去把看管信鸽的人找来问问清楚。” 不多时，六人在就在鸽舍的负责人口中得知，昨日傍晚时分，老天师确实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里面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天枢真君传回来的消息。 “大师兄？难道说是小天师和幼翎遇到了什么危险？”天璇惊诧道。 “不会的。如果真是小天师遇到了什么危险，师尊绝对不会是这种做法。一定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才会让师尊单独下山。”天衡分析道。 这个说法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可如此一来，就更让他们想不明白了。 第714章 贪狼再临凡 “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追上师尊？就算师尊不想回来，也能留在师尊身边照顾着不是？”开阳真君说道。 但话刚说完，玉衡就反驳道：“师弟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师尊撇下我等不辞而别，就是不想让我们跟着。否则他老人家一句话，什么事我们这几个做弟子的还不能代劳？” “玉衡师弟所言有理，在贫道看来，如今我等还是先弄清楚师尊下山的原因才是当务之急。否则光靠我们几个在这瞎猜。也无法定策啊。”天权说道。 就在几人说话间。外面突然有一道士前来询问早课何时开始。 “瑶光，你先去安排早课，等早课结束后再来我处商议。”天璇当机立断的吩咐起来。 “是。师兄。”瑶光领命先走一步，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前往早课。 一个时辰后，早课刚一结束。六人就再次凑到一起想要商议对策。就在几人刚要离开时。鸽舍的负责人突然跑来喊住瑶光，说是有瑶光的书信前来。说罢便把一个小小的信笺递给了瑶光。 瑶光一看上面的记号，就知道这信是他儿子谭泽给他送来的。 瑶光也不矫情，随手就当着几人的面展开阅读。可等他看完之后，手中的拂尘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是云玄贤侄出了什么事吗？”见瑶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众人还以为是谭泽出了什么事。 瑶光一脸惊惧的摇了摇头，随后就把信笺递给了天璇。 天璇接过一看，也是呆立当场。 “诺封王。姐订婚，正阳欲与妓子长相厮。师叔允。月底再赴乐。暂不归府。” 毕竟是信鸽传来的信笺，因此上面的内容都以短小精干为主。可尽管如此。天璇也基本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了。 信笺在几人手中传阅一遍后，几位真君是一问一个不吱声。 无他，主要是上面的内容实在是太炸裂了。个个都惊的他们头皮发麻。 除了那句诺封王外他们不怎么理解。后面两个内容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这许幼翎许正阳姐弟俩。怎么下一趟山，一个要嫁人一个竟然和一个妓子搅和到一起去了。比这更触目惊心的是，天枢竟然还同意了？ 我擦。明白了。全都明白了。难怪师尊他老人家要下山砍人了。这要是换做是他们。他们估计要要下山砍人了。 别的不说，天师府就许正阳一根独苗，找什么人不好竟然要找个妓子。士可忍孰不可忍。天枢到底在山下干了些什么？ “师兄？这上面说的不会都是真的。”天衡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瑶光，你来说。这是你儿子发来的消息。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天璇怒道。 瑶光此刻也很是无辜，这都叫个什么事啊。我和你们一样都待在山上，我能解释个毛啊。可恶，当初就不应该当着他们面看这封信。这下好了。不是屎都是屎了。 “师兄，师弟也不知道啊。云玄虽然是师弟的儿子，可师弟也不可能知道天枢师兄那边发生了什么啊。要不云玄有这封来信，只怕我们几个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呢。”瑶光委屈巴巴的说道。 “师兄，这事确实怪不得瑶光师弟，非但如此，我们还真要感谢云玄那小子送来的这封信。”天衡立刻出来打圆场道。 瑶光闻言，立刻朝天衡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那现在怎么办？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几个做弟子的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管吗？”天璇看似是在询问，但何尝又不是在说服自己。 开阳闻言，立刻出言道：“天璇师兄，以师弟对大师兄的了解，大师兄绝非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既然信上说大师兄对这些都没有意见，那必定有我们不清楚的事情。否则以大师兄的性格，他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说起天枢，众人都是服气的。多年的相处，他们也都非常了解天枢的性格。他绝对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更何况关系到天师府的传承，天枢更加是慎而重之。可尽管如此。这信上所写也让他们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师兄，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重点。”玉衡突然说道。 “什么重点？”天璇侧目望去？ 玉衡指着信笺上的第一句话说道：“诺封王。” “诺封王？嘶。这个封王？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天权咧着嘴问道。 众人齐齐摇头，个个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猪头天玑却是面色一凛，高喊道：“不好。贫道似乎猜到师尊这次下山是要去杀谁了。” “谁？” 天玑目光颤颤，随手就点在“诺封王”的那个诺字上面。 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但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这世上也唯有方诺本人，能让老天师亲自出手了。毕竟对方身份可一般，换做是他们任何人，也没这个资格和分量。 再联想到内容的后面几句。如此种种，估计八成都和这小子脱不开干系。师尊他老人家应该是在天枢那里等到了更准确的消息，这才当机立断，不辞而别，为的就是不牵扯到他们整个天师府。 “这下闹大了。那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要让师尊亲自下山动手？”天权也急了。他们天师府和岚山阁的关系向来不错，可如果这么一搞，怕是两家要彻底撕破脸了。 “现在怎么办？师兄你拿个主意。师弟但凭师兄吩咐。”天权躬身道。其余几人闻言，也都对天璇躬身道：“但凭师兄吩咐。” 天璇见状，沉思片刻后立刻吩咐起来：“发动天师府的人脉，贫道要第一时间知道那小子近期的动向，瑶光。” “弟子在。” “你速速下山去追赶师尊，若是追到，尽量劝师尊回山，若是师尊不允，你即刻回信告知我等事情原委，我等也好立刻安排后续接应事宜，之后你便继续跟在师尊身边伺候。无论最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把师尊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弟子领命。”说罢，瑶光转身就走。可刚走两步他又转头问道：“呃，师兄，要是师弟没有找到师尊又该如何？” 天璇面色一凛，拿起信笺到他面前指了指。瑶光定睛一看，只见天璇手指处，赫然停在了“月底再赴乐”几个字上。 瑶光心领神会，重重的点了下头：“师弟明白了。” 第715章 意料之外的访客 “师弟，还没睡呢？”杨津星走入方诺的营帐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快了。这不明天就要走了吗？在收拾东西呢。” 按照约定，封王之后他依旧在恒阳城外停留了三天，为的就是给那些想要见他的人一个机会。 三天过去。除了攸国的那个长史和景国的世子没来之外，其余国家的人他基本都见过了。 攸国的长史不来，是因为对方有自知之明，双方地位实在差距太大，压根就不敢上门求见。更何况就算来了。他区区一个长史又能做什么主？ 与其如此那还不如干脆不来了。免得给自己国家丢份。 至于景国的萧封台，他倒是来了。可不知是因为钱没带够还是舍不得那点进门费，和杜云飞计较完一阵后竟然甩手而去了。 方诺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来不来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也懒得过多计较。 “先别收拾了。营外又有人求见。”杨津星说道。 “哦？莫非是萧封台回来了？”也难怪方诺会这么想，毕竟现在能来见他的也只有萧封台了。 杨津星轻轻摇头，故意卖了个关子道：“不是景国世子，景国使团昨日就离开大恒了。此次来的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难道是攸国来人了？”方诺问道。 杨津星继续摇头：“你见了就知道了。” “呵呵，神神秘秘的。你和杜师兄到底是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啊。”方诺也不急着问，反正他知道对方不会害他。 杨津星哈哈一笑：“师弟你这就猜错了。这个人我和老杜可是一分钱没收。” “没收钱？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罢，既然杨师兄力荐。那小弟就见见好了。”方诺也不推辞，随口就应承了下来。 一刻钟后，方诺在另一个营帐中见到了来人。 待来人露出相貌时，着实把方诺惊着了。 “太子？原来是太子殿下驾到，方某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 方诺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引李畅入座。难怪杨津星说没收钱就把人放进来了。原来来的人是李畅啊。 “岚王客气了。孤不请自来，没打扰到岚王休息。”李畅语气温和的说道，和那他在宴会上的态度是判若两人。 “没有没有，太子殿下快快入座。”随后他又跑到帐外大声呼喊道：“来人啊。上茶。上好茶。” 不多时，一壶香茗摆放在两人面前，方诺亲自给李畅斟上茶水以表敬意。 不管之前在朝贡时两人如何，至少在这一刻，方诺还是给足了李畅应有的礼节和待遇。 李畅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便称赞道：“好茶，不但茶好。岚王泡茶的手艺更好。和那日朝宴时的佳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啊。” 方诺点头微笑，也不接话。他不明白为何李畅一来就自揭其短，旧事重提。 不过对于李畅，他倒没什么太大的怨恨。毕竟就当时那种情况，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何况有仇他已经当场就报了。没必要再翻旧账。 “不知太子殿下此来，所为何事啊？”方诺笑问道。 李畅见方诺不接茬，只是淡淡一笑。他拱了拱手道：“孤此来，一是特意向岚王道歉的。二来嘛，则是想请教岚王几个问题。” 方诺摆了摆手：“太子客气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方某早就不记得了。这道歉之说，太子就莫要再提。至于说请教。方某实在愧不敢当。最多只是和太子探讨一下。” 李畅莞尔一笑，自然知道方诺说的都是些客气话，他放下茶杯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那日宴会的事情，非是孤王本意。但碍于皇命，孤也不敢不从。大恒堕落至此。除了在这点小事上找回点大恒的颜面。也实在没其他办法了。” 方诺闻言微微一愣，想不到李畅说话竟然如此直白。 李畅似乎也看出了方诺的想法，他解释道：“岚王别这么看着我。大恒早已经是天下笑柄。身为大恒太子，孤又怎会不知外界对我大恒的看法呢？剩下的无非就是你愿不愿承认罢了。” 这话说的。都不知道让方诺该怎么接话了。 “太后那事，也确实是她咎由自取。我大恒本就危如累卵，她还看不清形势得罪了岚王。说到底，孤还要多谢岚王留了我大恒一条性命。”说到此处，他就起身对着方诺躬身一礼。态度很是虔诚。 方诺见状连忙伸手扶起：“不敢不敢，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客气了。” 不过此时方诺心里也开始泛起了嘀咕，对方如此谦卑，必定是有所求。而且所图甚大。 “不知太子殿下想问方某什么？”方诺也不想多猜。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畅面色一肃。认真道：“孤想问问岚王。孤这个大恒，还有救吗？” “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殿下自己的意思？”方诺问道。 李畅苦笑一声：“有区别吗？” 方诺摇了摇头：“也是，确实没什么区别。” “是孤王自己的意思。就连孤王这次来，父皇也是不知情的。”李畅依旧还是给了方诺一个答案。 方诺微微颔首：“如果殿下手下有几百万大军，那这个大恒还是有救的。” “孤王明白了。”李畅不傻。如何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几百万大军？呵呵，要是有这么多兵，那还需要来问你吗？ “听说岚王在一个月后要把这个爵位卖掉？”李畅又问。 方诺点了点头：“是啊。方某闲云野鹤惯了。也不是当王的料。与其留在我身上浪费，不如交给那些有志向的人去经营好了。” 李畅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早在封王计划制定之初，孤就强烈反对过。如此明显的捧杀之计，莫说先生这样的大才了。就算一些普通人也能一眼看穿。可奈何那些宗室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再加上那些人久不经事，还以为外面的人个个都像他们那般愚蠢。如今看来，除了再为我大恒平添一些笑料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听完这些话。方诺突然觉得这个李畅还挺有意思的。至少他看起来，要比大恒天子那帮人要正常多了。 第716章 信什么如来，不如我自己来 “殿下无需伤怀，大恒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也不是殿下的错。日有阴晴，月有圆缺。人生不过百，草木不过秋。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正所谓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殿下，千百年后。我们这些人看重的权势也好，地位也罢。都不过是后人茶余饭后的一阵笑谈罢了。人之所以会烦恼。都是因为自己的价值观得不到满足而带来的。就拿殿下来说。殿下贵为大恒太子，所思所想都是江山社稷。可一个行将就木的大恒，又怎能不让人扼腕叹息呢？” “在某看来，殿下与其纠结过去，倒不如彻底放下。只有放下，殿下或许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要知道，殿下你除了是大恒太子外，你首先还是一个人。不如太子先把人做明白了。再去想其他。” 方诺这番话听在李畅耳中像是在骂人。但看着方诺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李畅却又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做人？先生此言何意？”李畅终于把岚王的称号变回先生了。 方诺莞尔一笑，起身背负双手开始在营帐内踱步，要是熟悉他的人就一定知道，这是pua即将开始了。 “方某请问太子，你口中的救活大恒，是出于你对祖宗江山的眷恋，还是出于你的天下黎民的责任？” 李畅面色一凛，低头沉思起来。 方诺见状淡淡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谓的光复大恒。其实还是舍不得往日那天下共主，万国朝拜的荣光罢了。至于天下的黎民百姓过的如何，你可能压根就没去想过。” 李畅闻言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说白了。大恒和现在的八国又有什么不同？你们所看重的无非都是自己的荣耀和权势，想要的不过是那种世袭罔替的人上人生活。既然都是私心作祟，那大恒做得，八国为何就做不得？反正无论你们谁当家，对整个天下百姓来说有区别吗？他是要少交一石粮，还是会少纳一尺布？” “太子殿下，不知你是否去过真正的民间走访过，是否真的见识过如今的天下百姓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如果大恒真的比八国做的好的话，那么全天下的百姓就应该都心念大恒才对。可是有吗？没有。不但没有。你们大恒在百姓心目中弃如敝履。跟着八国或许他们还能勉强吃上一口饱饭，可跟着你们大恒他们能得到什么？得到再一次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吗？” 方诺说到此处，语气开始加重，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我。。。”李畅想要反驳，但却不知从何说起。是啊。大恒想要恢复之前的荣光，那除了大杀特杀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如此一来，可不就再一次的天下大乱了吗？ “别看八国现在也没啥太大的建树。相互之间打了几百年也没打出个名堂来。可在某看来，纵然八国再烂，也比大恒要强出不少。至少八国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去试图改变这个世界。他们虽然各国的制度不同，律法不同。但不管怎么样，也比一个千年前的大恒要先进的多。柔国的女王，岿国的宰相。哪个不是破天荒的创新？这在你们大恒可能吗？” “乐国的轮流执政，睆国的兄终弟及。这无一不是提高在王位继承问题的容错率上的一种尝试。” “景国的田桑，攸国的商贾。哪一样做的不如当初的大恒要强？” “就连幕国那样龟缩在沙海里的国家，也能通过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在那片不毛之地立足下来，你扪心自问一下，当初大恒在时，幕国那片地界可曾有过人烟？” “哪怕是和你们大恒一母同胞的昊国，人家也知道但凡发生战争，所以藩王必须亲自上前线迎敌。哪会像你们大恒的权贵一个个只知道躲在后面安于享乐？这样的大恒要是都不亡，那还真是天理难容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总不能脏活累活都是别人去干，好处都是你们大恒全拿。八国能有现在的地位。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们大恒自己造成的？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强大，从来都没有。他们能走到今天，一定是他们做对了什么。而不是简单的把他们说成是谋朝篡位那般肤浅。” “太子殿下。你以为如何啊？”方诺冷笑一声，目光凛凛的看向李畅。 李畅听完后是心神巨震。还从来没有人在这个层面上来给他阐述八国和大恒之间的关系。一番话下来，瞬间让他醍醐灌顶。 “一定是他们做对了什么？一定是他们做对了什么？”李畅喃喃自语念叨着这句话。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 方诺见状，上前拍了拍李畅的肩膀道：“太子殿下，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如就此放下这个执念。放下执念天地宽。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否则多年之后，太子殿下也会沦落为靠几壶馊酒来抚平自己心里不甘的那种心态。何必呢。” 李畅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就算有先生辅佐也不行吗？先生不要误会，孤说这话并非是想招揽先生，只是想听听先生的真实看法。也好明白我大恒到底烂到了何种程度。” 方诺扶额苦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大恒早已是积重难返，病入膏肓。除非真有几百万大军，否则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是无能为力的。” 李畅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还是问道：“不是说得先生者可安天下吗？难道就连先生也做不到？”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他眼珠一转，凑到李畅面前低声说道。 “先不说这个说法靠不靠谱。我们就先假设我真有这个本事。但你大恒对我往日无恩，近日无惠的。我吃饱没事犯得着要给你们大恒来个秽土转生吗？我要有这本事？我自己来不好吗？别的不说，好歹这也算是我自主创业。成与不成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我有必要去给你们大恒卖命吗？我是迷失了心智还是脑子进水了？换做是你你会吗？” 此言一出，李畅嘴巴张得老大。似乎在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第717章 死神来了 景国。 萧封台离开大恒后，便迫不及待地赶回国内。由于他们景国离大恒最近，因此就在别国可能还未动身之际，他就已经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庆云城。 庆云城在临时得知世子殿下所带领的使团即将回京的消息，便火急火燎的组织好人手安排接驾事宜。 由于萧封台回来的突然，便让庆云城完全没有做好提前准备。鸿胪寺等一干人等只是草草的清空了城门附近，就连净街也来不及做，萧封台就已经入城了。 这就导致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街道，如今两边却跪满了猝不及防的百姓。 萧封台对此也不以为意。他本就不是那种在乎这些虚礼之人。比起那些繁琐的礼仪，他倒是更喜欢直来直去一点。毕竟在成为世子之前，他好歹也是一方将领。带兵之人，最忌繁文缛节了。 但由于街道上百姓众多，他也不可能放马狂奔。也只能耐着性子驾马缓缓前行。 看着街道两边跪伏着的百姓，萧封台心中升起无限感慨。这种待遇，可不是他之前做将军时所能体会到的。 权力的滋味是何其的迷人，一旦沾染，便再也放不下了。 可就在他正感慨之时，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他眉头微蹙，定睛看去，只见是先行的净街护卫貌似和人起了冲突。 当即见状他就面色不喜。他虽然可以不在乎这些，但身为一国世子，过境之时竟然还有人敢冲撞他的銮驾？这要是传出去，让他这个世子面子往哪放？ “去。问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萧封台随手招来一个随行的内侍官吩咐道。 不多时，那内侍官查明原因后回来禀报道：“启禀殿下，是先锋部队见路边有人见驾不跪。故而上前问责。可对方非但不知悔改，竟然还辱骂将士。故而才起了冲突。” 萧封冀闻言眉头一挑：“呵呵，这还真是奇了怪了。这庆云城到底还是不是我景国的天下？竟然还有人敢辱骂我景国将士？对方是什么人？怎敢如此大胆？” 内侍官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知那是两个女子。” “女子？”萧封台微微一愣：“带孤过去。孤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女子如此不知礼数？” “是。” 随后，萧封台便驾马缓步迎了上去。 “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家小姐又不是你们景国百姓，为什么要跪？难道我们站在这里也犯法？还是说你们景国人就连我们这两个小女子也怕？”萧封台还未到近前，就听到一个女子据理力争的声音传来。 萧封台闻言面色一冷，正要出言呵斥。可抬眼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俏丽灵动的面孔。 只见此女正满脸愠色，小脸气鼓鼓的，两条马尾辫耷拉两旁。显得尤为俏皮可爱。 在她身前还有一女子正在奋力和甲士们据理力争，看起打扮，应该是那女子的贴身婢女。 “原来是她？”萧封台一时不由的看呆了。刚才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住手。”就在那几个甲士欲要对两女动手之际，萧封台一声厉喝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众将见来人是萧封台，二话不说立刻跪伏在地：“卑职办事不利，还请殿下处罚。” “哼，那女子说的不错。我景国什么时候就连两个小女子都怕了？这么多年的兵，还真是白当了。下去，每人领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是，多谢殿下开恩。”几人闻言慌忙领命而去。 见冲突解除，两女一脸诧异的望向萧封台。 萧封台此时也翻身下马，随后一脸歉意的走到两女面前躬身道：“在下管教不严，冲撞了两位姑娘，还请两位姑娘不要见怪。” 那为首的女子看了萧封台两眼后笑道：“你这人倒是还讲些道理。不像刚才那些兵痞不知礼数。原本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既然说开了，那我和我家小姐可以走了吗？” 萧封台莞尔一笑，眼神直接忽略到面前这个婢女，而是迈步走到那小姐面前作揖道：“鄙人萧封台，敢问小姐芳名？” 此话一出，那为首女子就像炸了毛一样拦在小姐面前：“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哪有光天化日之下打听女子名讳的？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原来是打着这份心思啊？” 萧封台闻言也不以为忤，反而有点欣赏这个女婢起来，在他看来，贴身女婢就应该这样忠心护主。 那小姐可能也是没接触过这种场景，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显得很是局促不安。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她这副委婉躲闪的姿态，更是让萧封台心动不已。 “俗话说相见即是缘。在下只是想求得姑娘一个芳名而已，并无其他失礼之处。”只不过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却在不断嘀咕。 “奇了怪了。孤王都已经报出自己的名号了。她为何没有一点反应？莫非这女子不知道孤王是景国世子？也对，她们刚才不是说不是我景国百姓吗？如此说来，不知道孤的名号也实属正常。” 就在萧封台想要亮明身份之时。一声如莺啼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奴家秦楚星。见过萧公子。”秦楚星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离开。如果只是告知下名字后就能离开的话，那说出来又何妨。 “秦楚星？”萧封台闻言一愣，随后便大笑起来：“好名字。当真是人如其名，闪耀如星啊。” “小姐你。。。”为首女子气呼呼的道。 秦楚星摆了摆手对萧封台说道：“萧公子，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萧封台微微一笑，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姑娘请便。” 秦楚星躬身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秦楚星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萧封台随手招来一人说道：“去，给孤王把这两人的底细查清楚。晚膳之前我她们所有的情报。” “是，殿下。” “秦楚星？有意思。孤王记住你了。”萧封台嘴角一勾，眼神中露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第718章 宫萍萍 “星儿，你干嘛跟他那么客气。别看那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一看就知道是装的。你是没注意他刚才看你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话之人名叫宫萍萍。不但不是秦楚星的婢女，反而是她的表姐。宫青竹的侄女。 宫青竹出身攸国，家族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商贾之家。可自打嫁给秦翰后，她就没怎么回过攸国了。 但人虽然没回去，和娘家的关系却没有断。不然宫萍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之所以从攸国跑到景国的岚山书院来，是为了到这里来学习算学的。毕竟作为一个商贾之家，别的学问可以不行，但算学一道是必须要精通的。 岚山阁她虽然去不了。但有她姑姑这层关系在，来岚山书院学点东西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她和秦楚星两人年纪相仿，因此在方诺不辞而别后，两人就每天形影不离的待在一起。也算是彼此间有个伴。 “不用管他。我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点打发他离开的好。”秦楚星说道。 宫萍萍微微颔首，又问道：“那我们今天还去茶馆听书吗？” 秦楚星想了想后摇头道：“算了。今天就不去了。街面都戒严了。行动也不方便。我们还是先回书院。” “这样啊，那还真有点可惜了。就是不知道今天比的又该是哪两场了。星儿，你说昨天那说书先生说那柳姑娘闭着眼睛就能下赢岿国棋圣是真的吗？我怎么越听越邪乎？”宫萍萍说道。 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最近在庆云城的茶馆酒肆里，每天都有说书先生把前段时间乐国四季榜的事情编成故事开书。 这一讲，就吸引了很多想去乐国又没条件去的人前去聆听。 而这两个丫头，每天闲来无事间也会去茶馆包个房间听书打发时间。 宫萍萍听书，那纯属是看热闹。但秦楚星不同。她是清楚的知道这次的四季榜是和方诺有着密切关系的。 自从方诺抛下她独自去往乐国后，她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还真没一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后来还是宫青竹看出了女儿的心事，多次劝说才把她安抚下来。可尽管如此，这小丫头也是对方诺想念的紧。因此一旦听到任何和方诺有关的风吹草动，她都会迫不及待的第一时间去了解。 按理说，四季榜这种东西压根她是不怎么关系的。但架不住书院里每天都有人讨论啊。自从项氏被灭之后，麒麟才子的风头便再次甚嚣尘上。 有好事者自然会把四季榜和项家之事联系到一起去说。毕竟这事在乐国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想瞒也瞒不住。就连乐国朝廷都发布了官方公告，等于是直接坐实了方诺和此事有关。 又恰巧最近庆云城开始有说书先生讲四季榜的事，这才让秦楚星每天雷打不动的去茶馆听书，就是想在这些故事里面找到方诺影子。 “不。一定是真的。”秦楚星嘴角微翘，想起了当初她在山上和方诺下棋时的场景。 以前她和方诺下棋，基本都是输多赢少。虽然她的水平要高出方诺不少，但架不住方诺花样多啊。总是不知不觉的给她提前下好各种套让她来钻。 最后就算下赢了，可在那家伙的一通饶舌下，最后输的却是自己。每每想起这些，秦楚星就恨不得凿那家伙几拳才能解恨。 “是吗？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蒙眼下棋耶，这也太夸张了。一听就不像真的。”宫萍萍反驳道。 秦楚星莞尔一笑：“夸张？更夸张的都有。只是你没见过罢了。只要是他出手，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宫萍萍咧嘴一笑，小手指了指秦楚星：“是你不是又在想妹夫了？” 秦楚星闻言俏脸一红：“什么妹夫？别瞎说。” “我瞎说？每次提到他，你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你还说没想？”宫萍萍打趣道。 秦楚星眉头一皱：“好哇，看你这闲的，是不是觉得每天夫子给你布置的课业不够多啊。行行行。等回去后，我必定要好好叮嘱一下夫子，让他给你多加一些课业，好管管你这张臭嘴。” “嘻嘻。我可不要。家里的产业有几个哥哥打理就行了。我呢，就是来走个过场的。每天看到那些数字，我头都大了。才不要学呢。我就这样每天来陪你听听书喝喝茶就挺好的。”宫萍萍笑道。 “哼，不学无术。”秦楚星讥讽道。 “什么不学无术，这叫有自知之明。左右家业都没我的份。我学那些干吗？”宫萍萍反驳道。 “你难道就不要嫁人的吗？你要是有这些本事傍身，去到夫家谁能小看你？你们攸国基本家家从商。别人想来岚山阁学习还没这个资格呢。你还真是不知道珍惜。”秦楚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她这个表姐她是知道的，人心思虽然不坏，但就是大大咧咧的。整天吃喝玩乐行，但想让她学点东西那可就难咯。这不。来了快大半个月了。连算学的入门都没做到。气的她姑姑也就是宫青竹差点暴走。 “可我学不会怎么办啊？比起算学。我倒是喜欢法学。比起算账，我更喜欢计较契约上的琐碎。因为我发现，只要契约规划的好，那比你算一辈子账赚的都多。随便一个不起眼的漏洞和破绽，所带来的利润和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宫萍萍用一副睿智的表情说道。 “投机取巧。”秦楚星不屑的说道。 “对，就是投机取巧。但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空手套白狼更让人有成就感的？”宫萍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秦楚星闻言只能长叹一声：“罢了罢了。随便你。只要你以后别被人打死就谢天谢地了。” “嘻嘻，我才那么傻呢。就算想打死我，那也要按合同办事啊。”宫萍萍笑道。 秦楚星伸手扶额，彻底被她这个表姐打败了。 第719章 父子奏对 “你是说，方先生这愿意把那个王位拍卖掉？”萧沐衡沉声问道。 萧封台返京后，便第一时间来给萧沐衡汇报工作。朝贡期间发生的事情，他都一五一十的向萧沐衡复述了一遍。 “是的父王。这是方先生当着八国使臣的面说的。说是下月在乐国进行拍卖。也正是因为如此，儿臣这才赶着回来告知父王，好让父王定夺。”萧封台恭敬的答道。 萧沐衡思略片刻后问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萧封台面色一凛，躬身道：“儿臣以为，比起那个爵位，反倒是那个华城更让儿臣上心。毕竟华城离我景国不足百里，若是能把此城纳入我国版图，那对我景国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萧沐衡微微颔首：“可是想要拿下华城，就意味着要去竞拍那个爵位。如此一来，代价可就大了。” 萧封台摇头道：“其实这点儿臣早就想过，但儿臣觉得大可不必。” “哦？说说你的看法？” 萧封台嘴角一勾，朗声道：“无他，因为华城离我景国最近，此城除了我景国之外，谁也别想在那里站得住脚。幕国也好，睆国也罢。来了除了送死，没有第二条可走。” 萧沐衡眉头微蹙：“你有信心挡得住睆国？” “睆国虽强，但他们也只是强在烈马弯弓。守城？呵呵，不是儿臣笑话他们。八国中若说哪个国家最不善防守，那必定是睆国无疑了。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国都。他睆国纵然骑兵再多，可这些骑兵守起城来又有何用？”萧封台不屑的说道。 萧沐衡摇了摇头：“他们为什么要守？如果我是睆国可汗，我宁愿把华城推成平地，也不会去守那座废城。相反，只要睆国有了那块地，他随时可以打着增援的旗号，大肆调兵前来。你以为睆国会跟你老老实实的打防守吗？不。他们只会进攻进攻再进攻。到了这时，你又该如何自处啊？” “这。。。”萧封台大骇，这种局面确实是他没考虑过的。 不得不说，萧沐衡确实比萧封台要高出不止几个层次。两人无论是眼界还是心胸都不可相提并论。 萧封台在萧沐衡面前，宛如稚童一般幼稚可笑。 “不是所有人都会按照你的设想去行事的。也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国家的手段。纵然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确实有很多国家守不住华城。但你也别指望能在他们身上讨到点便宜。有时候到嘴边的肥肉，未必就没有毒。”萧沐衡沉声说道。 萧封台闻言，也是默默点头，看来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那不知父王是何打算？” 萧沐衡一手捋着胡须，一手的指尖在龙案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良久过后，他缓缓开口道：“不抢，不占，不争。” “不抢，不占，不争？”萧封台不解。 萧沐衡微微颔首：“那个爵位，于我景国无用。不但无用，甚至还会平添许多烦恼。华城虽好，但对我景国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只要大恒一天还在，我们有没有华城意义都不是很大。只要华城不是在睆国手中，其余都好说。” “寡人说不抢，不占，不争。并不代表永远不抢，不占，不争。有些事让他沉淀一段时间，反而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萧封台恍然大悟的道：“父王的意思是，不要急于一时？待局势明朗后，再考虑拿下华城？” 萧沐衡点了点头道：“毕竟现在谁也说不好那个华城会落到哪国的手上。如果届时所在国明知守不住，直接卖给我们也说不定呢。又何必让我们撕破脸去抢呢？能花点钱就能搞定的事情，何必要让我景国儿郎白白牺牲。因此在局势未明朗之前，还是先观望再说。” “也就是说。这次拍卖我们景国可以不去咯？”萧封台问道。 “不去？不去怎么行？就算我们不要，那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不要啊？非但不能让他国知道，甚至我们还要做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无论哪国想要拿下这个爵位。要付出的代价必定小不到哪去。这又何尝不是削弱他国财力的一个机会？如此盛事？怎么能少了我们景国呢？你说对吗？”萧沐衡阴险的笑道。 萧封台瞬间就明白他老子的意思了。这不就是要拍卖的时候哄抬物价嘛。只是如此一来，就是便宜了那个麒麟才子。 “孩儿明白了。父王英名。”萧封台马屁道。 萧沐衡摆了摆手：“这次的朝贡，那个麒麟才子露真容了？” 萧封台点了点头：“是的。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不超过二十。” “啧啧啧，不到二十岁的麒麟才子，看来这天下未来几十年都不得安宁咯。”萧沐衡感叹道。 “儿臣也是这么觉得的。这次在大恒，那小子可是出尽了风头，不但逼迫天子弑母，竟然还混了个爵位。此子不但毫无廉耻，还心狠手辣，完全不像是岚山阁出来的人。”萧封台不屑的说道。 萧沐衡嗤笑一声说道：“你只看到了表面，却没看到内在。此子虽然嚣张，但做事始终都留有余地。就哪这次拍卖爵位来说，这何尝不是他明哲保身的一种手段？大恒那种行将就木之辈，也是该有个人出面治治他们了。我们八国毕竟脱胎于大恒，无论我们谁出手都难免遭人置喙。可他出手就不一样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说要灭掉大恒时，八国都毫无保留的陪他演了场戏。” “不过从他这几次行事的手段来看，这小子确实也是个难缠的家伙。但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趟八国间的浑水。若非是看在他如此懂事的份上，寡人拼着和岚山阁翻脸，也要对此子除之而后快。” 萧封台点了点头：“左右他也就是一个人，还能翻起什么风浪？天下四极虽然厉害，可也不可能对他言听计从。更何况一个会在乐国开青楼的人，还能有什么太大的出息。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景国，就随他去。留他在乐国，那也只会让乐国头疼。我们坐等看戏就行了。” 第720章 茶楼遭堵 “孤王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萧封台辞别萧沐衡后便返回了世子府。 “回禀殿下。都查到了。”探子回报道。 萧封台闻言面色一喜：“哦？说来听听。” “是。殿下”探子清了清嗓子后缓缓开口道：“殿下要卑职去调查的两女，全都出自岚山书院。此二人互为表姐妹。其中年长一些的那个姑娘，是岚山书院院长夫人宫青竹的侄女。名叫宫萍萍。而年幼的那位姑娘，是院长秦翰的独女。名叫秦楚星。” “岚山书院院长的独女？”萧封台闻言大惊，他原本以为这两女是他国来客，却不曾想来头竟然还不小啊。 “不错。而且卑职还查到，此二人近段时间一旦得空，都会去茶楼听书。并持续不少时日了。”探子说道。 萧封台眉头微皱：“听书？听得是什么书？” “呃，好像听的是关于乐国四季榜的故事，最近庆云城里的茶楼酒肆基本上说的都是这些。” “四季榜？呵呵，想不到姑娘家家的，竟然还对四季榜感兴趣。有查到他们平常是去哪个茶楼吗？” “城西的广源茶楼，两人每次去听书，都会单独包下一座雅间，而且听那里的说书先生说，这两人听到高兴处，打赏还给的不少。茶楼的老板和很多熟客都认识她们。也知道她们是岚山书院的人。因此也没什么人敢去骚扰她们。” 萧封台莞尔一笑：“有趣，实在有趣。除了这些还有吗？” 探子摇了摇头：“没了。两人的行动轨迹很是简单，除了会去茶楼听书，就一直待在岚山书院里。对了。那个叫宫萍萍的是攸国来的，据说是来岚山书院学习算学的。” 萧封台点了点头：“差事办的不错。去账房支取二十两银子。出去后和弟兄们买点酒喝。” 探子闻言大喜，连忙伏地感谢道：“谢殿下赏。” 萧封台摆了摆手：“下去。有事孤再找你。” 次日。 吃过午饭的两人，早早的就赶去茶楼听书。 刚进茶楼，宫萍萍就对掌柜的喊道：“老板。还是那个包间。茶水点心照旧。”说完就把几颗碎银子拍在柜台上，很是洒脱。 老板闻言面色一苦，忙拱手道：“宫小姐，今个可能不行了。” 宫萍萍闻言银眉倒竖：“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每天都给我们预留着吗？我们也就一天没来而已，你就把包间放出去了？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老板听后连忙一脸歉意道：“我的姑奶奶诶，不是老朽不给你们预留，而是来人实在是老朽惹不起的人物。” “惹不起？是不是看我们两个小姑娘好欺负？就专门欺负我们了？”宫萍萍不依不饶的道。她倒不是借着岚山阁的名头说话，而是这段日子他们两人在这个茶楼消费可着实不少，光打赏钱都有近百两了。 如此豪横的主顾，换做其他地方那不得捧起来服侍啊，哪会连个包间都留的？生意没这么做的。 “算了萍萍。我们换间就是了。大吵大闹的像个什么样子。”秦楚星倒是觉得无所谓。在哪听不是听。反而现在在这里嚷嚷的没完，让人看笑话。 见秦楚星都这么说了。宫萍萍也懒得计较了：“哼，姑奶奶懒得和你计较，给我们选过一间。记住。要干净点的包间。” 老板闻言汗都下来了。再次拱手作揖道：“实在抱歉，今个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大早包间就全被订出去了。现在一间都没有了。” “什么？一间都没了？”宫萍萍眼看就要暴走，却被秦楚星一把拉住。 “走。人家既然打开门做生意，什么情况都会发生，你在这喊的有什么意思？明天再来就是了。” 宫萍萍嘟着个嘴，目光狠狠瞪了老板两眼，伸手就把柜台上的碎银子收了回来：“哼，下回再也不来你这家了。有钱都不知道赚，赔死你。” 老板也是无奈，只能躬身送这个两个小祖宗离开。没办法，岚山阁出来的人，他实在得罪不起。不过这也怪不得人家姑娘，毕竟事先说好的东西，是他没做到。 “姑奶奶慢走，姑奶奶明个来台费算我的。”老板还是不想让这两个小富婆就这么离他而去。 “切，谁稀罕你个台费啊。”宫萍萍不屑道。说罢就拉着秦楚星往外走去。 可当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人堵住去路。 两天抬眼一看，就见一中年汉子一脸谄媚的对他们躬身说道：“两位姑娘，在下有礼了。知道两位姑娘喜欢听书，我家公子一早就订好了包间在此等候两位姑娘了。两位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挪步包间一叙。” 秦楚星闻言当即眉头一皱，宫萍萍则直接上手推人：“你谁啊你？姑奶奶是出不起两个包间的钱吗？需要你家公子请？好狗不挡道，赶紧让开。” 不得不说，宫萍萍这一副泼辣的表情，顿时就让那个汉子下不了台。但碍于主子交代，他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姑娘确实不是差钱的人。但我家公子仰慕两位姑娘。还请两位姑娘赏个脸可好？”汉子继续笑脸说道。 “什么公子，儿子的？姑奶奶不稀罕。赶紧让开，否则别说你了。怕是你家公子也承担不起。”宫萍萍这话说的却是很有底气，秦楚星身为岚山书院的大小姐。他还真不信在庆云城有谁敢对她们乱来的。 “大胆。你竟敢口出狂言？该当何罪。”那汉子听宫萍萍说他们家主子是儿子，当即就绷不住了。下意识的高声呵斥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吼，顿时把两女吓了一跳。而掌柜的老板此刻却是汗如雨下。 秦楚星冷静下来后，面色不悦的看了那汉子一眼，随后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要拉着宫萍萍绕过此人离开。 可那汉子哪里能让两女如愿，伸手就要去拦。可刚一出手，就听见后面有人呵斥道：“我看是你大胆，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的狗爪子给老子收回来？你要是碰到两位姑娘一下，别怪老子跺了的爪子。”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公子缓缓从二楼走下。秦楚星此刻也看清楚了来人。宫萍萍则是脱口而出：“是你？” 萧封台微笑的来到两人近前躬身一礼道：“下人们不懂事，让两位姑娘受惊了。在下在这里向两位姑娘赔罪了。” 秦楚星闻言面色一肃，拉着宫萍萍说道：“萍萍姐。我们走。” 第721章 天崩 “秦姑娘，你要走在下自然不会拦你。但是否能听完在下一句话再走？”萧封台见将要离开的两人也不着急，而是悠然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秦楚星闻言脚步一顿，但却没有回头。 萧封台莞尔一笑，走到秦楚星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他快死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后，秦楚星的心脏猛的抽了一下：“哪个他？” “你觉得是哪个他就是哪个他。”萧封台柔声道。 “你又是谁？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秦楚星不悦道。 萧封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秦姑娘是忘记了在下的名字。”说着他便指了指楼梯。 “二楼雅间，还请秦姑娘赏脸一叙。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秦楚星满脸戏谑的嗤笑道：“我不管你说的是哪个他，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这种手法一点都不高明。你永远不会明白天和地的差别。你自诩故弄玄虚，云山雾罩一番就会让我对你偏听偏信？岂不知你越是如此就越加暴露了你的浅薄与无知。” “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淘来了一些边角料的情报加以分析后来我面前卖弄。但请你记住，一个人是永远想象不出他没有见过的东西的。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否则景国再大，也没有你容身之处。告辞。” 撂下这番话后，秦楚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空留下萧封台傻傻的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语。 “公子。现在怎么办？要追吗？”一个手下非常没眼力劲的问道。 萧封台闻言，怒极反笑。随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刚才秦楚星那番话，等于是彻底把他扁的一无是处。想他堂堂景国世子，竟然被个丫头片子威胁说让他在景国无容身之处？士可忍孰不可忍。这景国到底还是不是他们萧家的景国？ “呵呵，孤王还真是小瞧了她。岚山阁出来的果然就是不一样。行，时间还长，咱们慢慢玩。”萧封台眼神阴厉，随后便对身边手下吩咐道。 “去，安排人给我十二个时辰盯紧岚山书院，一旦发现秦姑娘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公子。” “星儿，那人看样子来头不小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宫萍萍一脸担忧的说道。 秦楚星摇了摇头：“管他什么来头，不搭理他就是了。这世上无聊的人多的去了，你管的过来吗？” 宫萍萍微微颔首：“那我们以后还去听书吗？” “不去了。以后等他回来，让他亲自讲给我听。”秦楚星轻声道。 宫萍萍捂嘴轻笑：“那今天这事要不要告诉姑姑和姑父？” 秦楚星摇了摇头：“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没必要惊动爹娘。” “好。可恶，听书听的好好的。都能碰到个瘟神，这景国看来风水不咋的啊。”宫萍萍吐槽道。 两女说笑间，便回了岚山书院。 可她们自以为今日之事能瞒住秦翰。实则在他们还没回来秦翰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作为秦翰的独女，唯一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可能放任两个小丫头在外面听书而不做任何保护？ 只不过这些保护都在暗处，没有告诉两个小丫头罢了。 “你说那人是谁？”秦翰问道。 “景国世子萧封台。”一个文士装扮的人回道。 “萧封台？他想干什么？星儿没事。”秦翰一脸焦急的问道。 文士摇了摇头：“听他的口气，像是想邀请小姐一同去包间听书。但小姐言辞拒绝了。并警告了他一番。小姐估计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算算时间，小姐和宫姑娘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秦翰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他脸色愠怒的说道：“哼，主意都打到本院女儿头上来了。这萧封台是想干什么？当我岚山阁好欺负吗？” 文士点头道：“院长说的是，萧封台这次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他不但知道小姐是谁，貌似还说了一些和小姐有关的事情。但具体说了什么，由于他声音压的太低。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秦翰越想越不对劲，随后说道：“你去和夫人说一声，就说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了。” 文士大惊，问道：“院长你这是要？” “本院要进宫一趟。我倒要亲自问问萧沐衡，他到底是怎么管教儿子的。” 是夜。萧封台被急召入宫。 不明所以的萧封台刚一见到萧沐衡，他脑袋就被一飞来的砚台砸破。 “你缺女人嘛？”萧沐衡厉声喝道。 萧封台满脸惊惧，不明白他老子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回答寡人，你缺女人嘛？”萧沐衡怒目而视。 “不，不缺，儿臣不缺。”萧封台如实答道。 “不缺？呵呵，既然不缺，你为何还要去招惹秦院长的女儿？你知不知道他爷爷是谁？你又知不知道他青梅竹马是谁？别告诉我你在接触那女娃之前你没有调查过他的资料。脑子呢？寡人问你脑子呢？” 也难怪萧沐衡发这么大的火，换做是谁被女方家长找上门来质问一番，面子多少有点挂不住。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面对一个白身的秦翰，他竟然无言以对。 萧封台听他老子这么一说，才明白事情出在哪里。想通此节，他心中不由更加恨了几分。 他想要辩解一二，却被气急败坏的萧沐衡全部堵了回去。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之后，萧沐衡责令他明日亲自去岚山书院道歉。 原本他老子息事宁人的一句话，却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两个时辰后，岚山书院大火。火势之大，令人咋舌。纵然无数人奋力抢救，却依旧压不住火势。 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才将将停下。由于大火来的突然，又是在深夜时分，因此导致烧死烧伤者众多。 秦翰由于急于救火，不慎被倒塌的房梁压断了腿。秦楚星则因为吸入太多废气，至今昏迷不醒。 宫青竹一夜之间失去两大依靠。整日以泪洗面。宫萍萍则惊吓过度，变得浑浑噩噩失了灵气。 萧沐衡则是肝胆俱颤。宛如天崩。 第722章 止血良药 景国世子府。 萧封台这两日的心情非常好。哪怕下人们做错了事他也没有处罚，反而好言安抚。突然之间的转变，让早已习惯了他习性的下人们全都变的诚惶诚恐，无所适从。 用过晚膳。他便去往书房先处理一下堆积的公务，然后再打算召几个姬妾侍寝。 他独自来到书房先把烛火点燃，关上房门后便开始翻阅起了桌上的卷宗。 “谁？”随着烛火的摇曳晃动，他忽然间察觉有一道人影在暗处闪动。惊惧之下，他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呵呵。”暗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嗤笑声，听的他心中发寒。 “是谁？给孤王滚出来。”萧封台随手就把挂在屏风上的宝剑拔出。身为武将的他，如今兵器在手，他不惧任何宵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黑暗的中的人影缓缓现身。 见到来人。萧封台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一股冰凉之感，瞬间袭遍他的全身。 “方先生？你为何会在孤的书房？”萧封台实在无法理解，这么大一个活人，到底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的。 方诺面色凌冽，双目如电：“不知尊卑的东西。方先生也是你叫的？你该喊寡人陛下。” “陛。陛下？”萧封台瞬间想起，他不但是麒麟才子，还是名副其实的岚王。 只要不是天子当面。这声陛下他还是当得起的。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面露不屑的说道。 “就你也配自称陛下？你不会真以为你这个笑话岚王就能和八国诸位平起平坐。” 方诺淡淡一笑，并没有兴趣去纠正这些：“火是你放的？” 萧封台面色一凛：“孤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孤王都三天没出过府了。话说你小子是怎么摸到孤王府里来的？你就不怕走不掉？” “砰！” 随着一声枪响。萧封台的左臂被当场打飞。萧封台只觉手臂一凉。等他发现自己的左臂不见后，这才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凄厉喊叫。 方诺见状，神色没有丝毫异动，反而继续问道：“火是你放的？” “你。。。”萧封台惊诧莫名。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的手臂到底是如何断的。对方可是离自己还有四五步距离呢。 “砰！” “回答错误。” 这次是右臂。于右臂一同掉落的，还有他手中拿着的宝剑。 “啊。。。。。”巨大的撕裂感，让萧封台几欲窒息。额头上的汗珠如瀑布倒悬。 “火是你放的？”同样的问题，同样的语气。此刻的方诺，似乎就是个没有情感的机器。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好好好。岚山阁了不起。机关术果然天下第一。可你以为你做了这一切，你走的掉吗？还是说。。。” “砰。” “回答错误。” 这次是左脚踝。一枪下去，萧封台整个左脚掌被轰成了烂泥。为了这次报复，方诺豪不留情的换上了达姆弹。保证一枪一个心花怒放。 失去脚掌的支撑。萧封台一头栽倒下去。他知道他完了。就算方诺现在放过他。他也完了。 他曾想过可能会遭到报复，但他以为的报复，会和方诺在乐国对付项家那样设局。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报复竟然来的如此直接，如此猛烈。如此的不计后果。要知道，他可是货真价实的景国世子。和项家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他就不怕杀了我遭到景国的无尽追杀吗？ “火是你放的？”问题再一次响起。可这一次，萧封台却不敢再说话了。该死，孤王的护卫呢？人都死哪去了？为何这里这么大动静，都没见护卫上门？ “五，四，三，二，一。砰！” “回答超时。” 毫无意外，左脚完了就轮到右脚了。方诺压根就不想让他死的太轻松。因此才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他。 “倒是挺有骨气的。比你那个废物大哥要强那么一丢丢，不过和你大哥一样，都是脑子不好使的废物。疼吗？疼就言语一声。我还帮你止疼。”方诺揶揄道。 萧封台此时早已疼的说不出话来。这也就是他身体强壮，换做一般人，早就昏死过去了。 “啧啧啧，流了这么多血？这可不行。你问题还没回答呢，可不能这么快死了。”说罢，他就见方诺手中就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琉璃瓶子。瓶子里面似乎还装着清水。 “来，忍忍。我帮你清洗一下伤口。”话音刚落，方诺就走到他身边，把瓶中的清水小心翼翼对着他的伤口处泼洒了下去。看那动作的小心程度，生怕自己沾染到一点。 下一刻，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他四肢的伤口处肉眼可见的泛起了阵阵白烟。白烟过后，伤口的血竟然奇迹般的被止住了。 方诺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小心翼翼的把瓶口盖死。 “啧啧啧。估计老子是全天下第一个用浓硫酸来止血的。还真别说，这效果确实是杠杠的。”方诺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不过对于萧封台这种人，用什么手段他都不觉得过分。 而此时的萧封台。终于还是经受不住折磨晕死了过去。 方诺冷笑一声，随后就是一盆冰水对他当头浇下。萧封台被冰水一激。便再次悠悠转醒。 “你有种就杀了我。有种就杀了我。”萧封台自知今日是难逃一劫。只求速死。 “别急。死是肯定会死的。但节目还没完。总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随后方诺就吹了个口哨。口哨声落。书房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萧封台见状，以为是救兵来了。他躺在地上奋力的把头转向大门方向。想看看到底来了多少救兵。 可下一刻，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 无他，这次进来的人非但不是他的护卫，反而是他的一众家眷。 正妃也好，侧妃也罢一个不少。除去这些女眷之外。他的几个子嗣也赫然在列。 “你无耻。”萧封台肝胆俱裂。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多谢夸奖。你的祝福我收下了。”方诺甘之如饴。 萧封台语塞。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君子，而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 第723章 家族消消乐 “全在这吗？”方诺低声对老吴问道。 老吴点了点头：“一个不少。全在这里了。” 方诺满意的笑了笑。抬手就是一枪。 枪声过后，人群中哭的最凶的那个女眷应声而倒。 方诺随后对着众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嘘。我在这里杀人灭口呢。你们搞得这么大动静，要是让外人听见怎么办？”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方诺的目光宛如魔鬼。到底是何种毒辣的心肠，才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 但不得不说，这一枪的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众女虽然恐惧，但也瞬间收敛了哭声，哪怕是低声抽泣也不敢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枪下亡魂。 “火是你放的？”方诺的问题，如魔音贯耳。再次回响在萧封台的耳边。 萧封台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因为什么。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五，四，三，二，一。砰！” 这次打的不是萧封台。而是他的一个子嗣。 方诺这次算是杀疯了。完全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秦楚星是什么人？那是方诺的心尖尖。如今被这混蛋搞的生死不明，方诺活撕了他的心都有。 见自己的儿子倒在自己面前，萧封台心如死灰。 “不。。。你畜生啊，连孩子都不放过。”萧封台吼道。 “火是你放的？”方诺对于他的咒骂不理不睬，再次开始了循环往复。 萧封台闻言瞳孔放大，迫不及待的接话道：“是我放的，是我放的。是我放的行了。” “砰。” 又一个子嗣倒地。 “回答的太勉强，一点诚意都没有。搞的像是我在逼你似得。” 萧封台闻言几欲吐血。 连杀两人，众女中终于有人绷不住放声尖叫起来。但随着两声枪响。尖叫声再次戛然而止。 “说了小点动静小点动静。怎么这么不懂事？也是，你们家主子就不怎么懂事，你们不懂事也是有样学样。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劝你们还是少学为妙。”方诺温声细语的说道。仿佛像个师者，在对弟子们循循善诱。 众女眼神涣散，如临深渊。 “火是你放的？”节目还在继续。方诺再度开口。 萧封台泪眼低垂，心底泛起无尽的悔意。 “是我命人放的，还请陛下饶过我一众家小。封台自知有罪，甘愿领死。”萧封台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为什么要放火？”方诺淡淡问道。 “因为我恨岚山书院目无尊卑。”萧封台如实答道。 “呵呵，尊卑？什么时候小小的景国，也能和我岚山阁论起尊卑来了？死到临头还没一句真话。砰。” 一个女眷倒地。 萧封台心如死灰：“别杀了。我说，我全说。” 方诺淡淡一笑：“请开始你的表演。” 萧封台再不敢犹豫：“起初是我在坊间偶遇了秦姑娘。秦姑娘的姿色让我动容。因此就想着纳入府中成为姬妾。” “可到后来我得知秦姑娘的身份后，我就知道秦姑娘和陛下必定有所关联。” “陛下乐国拍卖在即，故而我就想在秦姑娘身上做点文章。若是能纳为妾室最好。若是不能，就尽量靠秦姑娘这条线来掌控陛下。可不曾想，在我第一次接触秦姑娘时就铩羽而归。随后不知为何，秦院长就直接入宫面圣。导致我被父王严加训斥一通。” “父王勒令我去岚山书院给秦姑娘赔礼道歉，但我气愤不过，便安排了人火烧岚山书院。原本想着这是一件死无对证的事，纵然你们会怀疑到我头上，可没有证据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拿我无可奈何。” “陛下，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秦姑娘和秦院长的。我只是想放一把火给他们父女两一点教训。”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两个女眷再次倒地。 萧封台心底一寒，哭诉道：“陛下。该说的我都说了。绝无半点隐瞒。还请陛下不要再杀了。” 方诺吹了吹枪管冷声道：“我知道你没有隐瞒，但你有没有隐瞒和我杀不杀人有关系吗？” 萧封台目光呆滞的看向方诺。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方下限。 “你刚才说你放火只是想教训教训秦院长一家，并没有想杀他们的意思？”方诺问道。 萧封台闻言如蒙大赦，急忙回道：“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半句虚言。我真的没有想杀他们的意思。如果我真想杀他们，也不会用放火这样的办法了。”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还真是难为你了。你还真是热心肠，放火还知道替人着想。如今这世上，像你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 萧封台听后心底一凉，以他的智商，多少还是能听出这是一句反话的。 “也罢。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既然你觉得放一把火是教训一下话。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效仿一下。哎，都说寡人是什么麒麟才子。可到头来还是要拾人牙慧。世子殿下你可切莫见笑啊。”方诺奋力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可他这副模样，看在众人眼中宛如恶魔。 少顷。萧封台的这些家眷在被手铐连成串的情况下，浑身都被浇满了汽油。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萧封台，则受到了重点照顾。方诺直接把他塞在了一个装满了汽油的铁桶里。四肢皆废的他，就算想要出来，怕是也不能了。 无视掉众多家眷那歇斯底里的求饶和哭诉。随着一个打火机的丢出。整个书房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听见房内传来的呼喊声，老吴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方诺敏锐的捕捉到了老吴的这道目光。他长叹一声：“哎，到底还是心肠不够硬啊。吴爷，给他们个痛快。” 老吴闻言如释重负，随后操起一把ak就对着书房内不断扫射。一分钟后，屋内除了还能听到萧封台的声音外，其余等人都死于枪下，也算落得个痛快。不过做到这些就已经是方诺的极限了。至于放过这些家眷，方诺自始至终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今天来，玩的就是全家消消乐。 什么狗屁祸不及家人。那种圣母谁爱做谁做。这是方诺没有万魂幡。要是有万魂幡，高低要给萧封台来个至尊豪华套餐。不祭炼个七七四十九年这事都不算完。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一个人。对付这种为了一己之私就草菅人命的禽兽，除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其余什么方法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第724章 恶客上门 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可人儿。方诺是心如刀绞。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几欲疯魔。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他最在乎的东西，那无疑是蚊子包莫属了。别看以前在山上表现的对她一直嫌弃，可实际情况只有方诺自己知道。 就这样一个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可人儿。如今却躺在床上再无半点声息。 看着蚊子包那桃红色的嘴唇。这是非常典型的一氧化碳的中毒征兆。 这个年代的房屋基本都是木质的，燃烧中所产生的废气危害最大的也只一氧化碳了。 拔掉她手上的吊针，又调整了一下制氧机的出氧量。检查了一下他的血氧情况后，方诺稍稍松了口气。 情况在渐渐好转，但在人没完全醒来的情况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为了救回蚊子包，方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仓库能找到的医疗器械全被他一股脑搬了出来。 一些治疗一氧化碳的药剂和针剂也全被他用在蚊子包身上。 摸了摸她日渐消瘦的脸颊，方诺几欲吐血。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把你留在景国。”方诺字字泣血，心中泛起无尽悔意。 可当初不带她离开，其实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谁能料到萧封台会如此丧心病狂对岚山书院放火？ “秦姑娘她没事？” 就在方诺看着蚊子包满怀心痛的时候，一声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方诺眉头一皱，他不是交代过老吴这房间不许任何人进来吗？ 他透过屏风看去，只见一个年约六十多的老者正坐在靠门处的一把椅子上。 方诺虽然没见过这人，但却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此人是谁。 “呵呵，我以为你会直接带兵过来。想不到你却自己来了。” 萧沐衡长叹一声：“寡人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方诺把床头的蜡烛吹灭。这样就不容易暴露出那些现代化的设备。虽然他们之间有个屏风阻隔，但小心一些总没错。 再用一块毛巾把制氧机上的灯光盖住后，方诺缓步走出了屏风。 “谁放你进来的？你不会以为这里还是你的王宫。”方诺不悦的问道。 “秦院长亲自吩咐的。他说你那天回来后，就在这屋里再也没出去过。寡人已经来了两天了。无奈之下，只能擅闯了。还请岚王见谅。”萧沐衡语气温和的说道。 一听是秦翰亲自交代的，方诺也无话可说。 “来找我干什么？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方诺面色不善的说道。 萧沐衡长叹一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我两家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有些话，憋在肚子里，倒不如锣对锣，鼓对鼓的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怎么？看你这意思，还想和我做过一场咯？”方诺不屑的说道。 萧沐衡摇了摇头：“寡人是君，为君者，考虑事情就要全面。做过一场固然痛快，可于国何益。于寡人又何益？” “呵呵，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没见你培养出个好后代啊？一个个都像白痴一样。景国？呵呵。”方诺嗤笑道。 方诺这话着实说到了萧沐衡的痛处。他定了定心神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萧沐衡之所以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因为秦楚星就躺在方诺面前，如此场景，换做是他也怕是静不下心和对方交谈。 想要好好沟通，就必须先离开这个环境。 方诺静静的看了他两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好这个房间，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再放进去了。就算是我师尊来了也不行。”出来后，方诺再次交代了一下老吴。 “明白了公子。”老吴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看向萧沐衡的目光也很是不善。 两人出来后，入眼所见，尽是一片残垣断壁。偌大的岚山书院，近乎三分之二被大火付之一炬。 每走两步，都能闻到一股焦臭的烟熏味。其余正在打扫废墟的人见两人出来，都纷纷让开了一条去路。 方诺也没带着他走远，而是把他带到他第一次来这里住过的那个院子。虽然这院子里的房舍也逃不过化为灰烬的命运。可院子却没受什么影响。 “萧封台是你杀的？”两人在院子中的石桌前坐定，萧沐衡突然开口问道。 方诺闻言，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我只想亲自确认一下。免得误会好人。”萧沐衡语气平淡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对。是我亲自杀的。不但杀了他本人，就连他一家老小我也没放过一个。我杀的痛快。他死的很不安详。” 萧沐衡目光一凛，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任凭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让一个当爹的人感到痛心。 “你这么做。就没考虑后果吗？”萧沐衡终于还是有点绷不住了。面对这样一个真小人。玩那些虚的根本没用。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你家的大宝贝都不考虑后果，那我还考虑什么？我不妨在这里提醒你一下。这事目前还没完，若是秦姑娘醒不过来，那景国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仿佛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萧沐衡心里一惊，随之便愤怒道：“哼，岚王好大的口气，你如此孩视寡人，是不是太不把我景国当回事了？” 方诺淡淡一笑：“你应该庆幸你在秦院长进宫之后，说出了让萧封台来岚山书院的道歉的话。否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至于我口气大不大，你大可亲自来试试。” “你。。。”萧沐衡气急，但他又不敢真的撕破脸。毕竟对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谋略手段，都是上上之选。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底牌前，他是万万不敢赌的。 萧封台的府邸在事后他是派人去调查过的。世子府的守卫虽然比不上王宫森严，可也绝对不是什么松懈之地。 可调查后发现，那些守卫今日无一活口，全都死的不明不白的。而更令人诡异的一件事是，那些守卫的死和萧封台完全不同，身上竟然连一处伤口都没有发现。而且经太医和仵作鉴定过后，这些人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 如此诡异的手法，这如何不让萧沐衡胆寒。权贵都是惜命的，他自然也不例外。这也就是萧沐衡宁愿亲自来面见方诺，也不想自己哪天不明不白的就被人摘了吃饭的家伙。 第725章 要战便战 “两个月，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景国已经死了两个世子了。而且这两人，多多少少都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萧沐衡语气愠怒的说道。 方诺闻言讥讽道：“是吗？那你还真是教导有方啊。种什么瓜得什么果。这难道不是你期望的吗？” 萧沐衡冷哼一声：“岚王说话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寡人此次可不是来和岚王逞口舌之力的。如此交谈，除了发泄岚王心中那些不满的情绪外，于诸事无益。” “你我之间本就没什么好谈的。杀你儿子的事我也承认了。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在我面前做出一副贤君的模样。你景国是骡子是马不妨拉出来溜溜，我方某人接招就是。”方诺冷声说道。 萧沐衡死死的盯着方诺看了良久，出言道：“岚王难道真的希望你我两家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是，你是麒麟才子，手段高强不假。但我景国也不是吃素的。纵然你有本事弄死寡人，弄得我景国鸡犬不宁。但寡人向你保证，你岚山阁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你想看的。” “还请岚王不要低估了一国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更何况这力量还是仇恨所带来的。哪怕最后我景国也亡了。寡人也身死道消。但和寡人一同陪葬的人里面，绝对少不了岚王和岚王的身边人。寡人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方诺听后沉默了。纵然他很不愿意接受，但萧沐衡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彻底和一国撕破脸，这种危险程度哪怕是他有一仓库的装备，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层出不穷的刺杀和陷害，即使他能避开，他身边的那些人就未必能避开了。他在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孤家寡人，哪怕损失一个，都是让他难以承受的。 而且听萧沐衡的口气，他就算是死。也要拼着撕下岚山阁一块肉来。如果只是他景国一家倒还好，可如果这个时候再有其他国家顺水推舟，那乐子就大了。 “废话少说。直接说明你的来意。”方诺也懒得跟他弯弯绕了。 萧沐衡微微颔首，缓缓开口道：“我不追究萧封台的死。你也别拿岚山书院的事做文章。另外，为了消除两次火灾而带来的影响。我希望岚王和寡人统一口径。对外一律描述成不知名的死士干的。寡人可以对天发誓。日后绝不会因为此事找岚王或者岚山书院的麻烦。但请岚王也不要在继续牵扯我景国臣民。萧封台自作孽，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还希望岚王就此打住。这样对你我两家都好。” 方诺闻言冷笑一声：“抱歉，恕方某不能答应。方某刚才就和你说了。只要秦姑娘一天没有痊愈，这事就完不了。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也睚眦必报。你也别拿什么你的景国吓唬我。我既然敢对萧封台动手，就已经做好了和你景国彻底翻脸的准备。” “岚山阁就在那里，你要是觉得能打进去你尽管来打，不是方某看不起你。你萧家能篡位。那王家，李家自然也能篡位。你不会真以为你们萧氏宗室一倒，其余人还真会为你们继续卖命？景国我虽然搞不死。但搞得你们宗室鸡犬不宁方某还是自诩能做到的。” 萧沐衡愠怒道：“那你想怎样？” 方诺摇了摇头：“我不想怎样。我原本就和你们景国无冤无仇，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我这人从来不欺负人。但也绝对不容许有人欺负我。乐国的项家就因为对我实行刺杀，如今什么下场想必你也应该清楚。但我宁愿你们来刺杀的是我。而不是岚山书院。哪怕你们换个书院，老子都会勉为其难的和你谈谈。但萧封台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秦姑娘身上来。她若有恙。方某也不想独活。但方某在死之前，一定会拉你景国和你萧氏一干人等陪葬。我说的。” “至于你说的那些报复。呵呵。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你爱怎么折腾折腾。你当我会在意这些？” 萧沐衡闻言心头一凛。以前听说这就是个真小人，如今一见，果然下限低的可怜。但还好，有重视的人就好，就怕他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眷恋，那可就真是整个天下的灾难了。 “秦姑娘的事，寡人也不想见到。这样，秦姑娘病重期间，无论需要什么珍惜药物，我景国一律承担。直到秦姑娘痊愈为止。至于大夫方某。寡人就不丢人现眼了。岚山阁的医术乃天下绝顶。如过岚王都没办法，那寡人也只能说声抱歉了。”萧沐衡承诺道。 “我岚山阁缺你那几个药？我要是你，你最好一边祈祷秦姑娘能早日康复，一边整军备战。相信我。方某报复起来，惨烈程度绝对不是你能想到的。”方诺沉声说道。 萧沐衡无语，他说了这么多基本等同于白说：“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绝？我不觉得。我现在还能冷静的和你在这里说话，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没有因哪有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来跟我和谈的。倘若我没有让你忌惮的东西和手段，只怕现在上门就不是你，而是大军了？对你来说，无非就是两全其害取其轻罢了。我说的可对？”方诺冷冷道。 萧沐衡见方诺油盐不进，恨得牙痒痒。场面突然间沉默下来。都不知道在各自盘算什么。 方诺等了半天，见萧沐衡始终没有动静，他便不耐烦的说道：“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了。那方某就不奉陪了。方某今后是佛是魔，就看你景国的造化了。告辞。” 话音一落，方诺抬腿就走。萧沐衡见状连忙出声拦住：“岚王且慢。” 方诺驻足脚步，也不回头的问道：“还有何事？” “锵！” 等来的不是萧沐衡的回话，而是一阵宝剑出鞘的声音。方诺心头一凛，一把手枪即刻就被他扣在手中。 回头一看。只见萧沐衡手中正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第726章 生死博弈 看着他手中的匕首，方诺讥讽一笑：“你不会指望靠这玩意就能杀了我。” 萧沐衡闻言微微摇头，然后刀尖从里，把匕首向方诺递了过来。 方诺不明所以，缓缓后退两步：“别过来，再靠近两步，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萧沐衡哑然失笑，把匕首随手放在了石桌之上。 放下匕首后，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捆黄绢。看其大小和制式，应当是一封圣旨。 “这是寡人的退位诏书。如果岚王能够承诺无论如何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对我景国出手，寡人现在就可以退位，并自裁当场。寡人只希望能用寡人一命，换回岚王的一意孤行。”萧沐衡说的很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方诺瞳孔放大，他觉得自己有点低估萧沐衡了。身为君王，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能走出这一步，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这是枭雄，最不济也是个奸雄。道德绑架玩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对于那封所谓的退位诏书，方诺并没有伸手去接。他相信既然萧沐衡都这么说了，那上面写的就一定是真的。 “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圣人。你这套对我没用。”方诺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好让萧沐衡看清楚形势。 萧沐衡苦笑一声：“不管岚王是什么。寡人只希望此事到寡人为止。现在寡人只要岚王一句承诺，寡人必定自戕当场。有此退位诏书在，寡人保证景国上下没有一个人会找岚王的麻烦。这已经是寡人能做到的极限了。若是岚王还不满意。那寡人就只好回宫点兵了。” 这话说的既卑微，又强硬。属于是逼到绝路不得已的选择。 方诺遇到过很多次的道德绑架。但和这一次比起来。之前遇到的都是小巫见大巫。萧沐衡看似是在逼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逼方诺。 这就好比三体里的逻辑，你就赌我敢不敢开枪。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属于是没有任何宛转的余地了。方诺哪怕再不想回答，今天都必须要给萧沐衡一个说法。 场面再次陷入沉默。可这次的沉默比上次更加压抑。而且在没有做出决定前，谁也不能离开。 “程院长，你说方师弟会怎么选？”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三双眼睛正躲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他们。 这三人除了程墨之外，自然还有杨津星和杜云飞。 他们一行人离开大恒后，杨津星便让那一千铁骑先回了离散谷，而他和杜云飞则跟着方诺回岚山阁。不是他们非要跟着。而是出来前军神早有交代，若是事情办不明白，他们两人也就不用回去了。可到目前为止，方诺也没想出个让他们能大量出谷的好办法，因此他们两人也就厚着脸皮一起跟来了。 程墨摇了摇头：“老夫也不知道。老夫只知道，这次那小子是真的怒了。哎。看来以后我们岚山阁有事做了。” “怕他个鸟，景国我们离散谷又不是没打过。大不了等晚辈回去，带儿郎们来旧地重游一番。”杜云飞说道。 杨津星闻言看了杜云飞一眼，但却也没说什么。 “先看看再说。但老夫知道。一旦星儿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小子一定会发疯的。”要说了解方诺的还是程墨。真要到了那地步，怕是谁也拦不住他，更何况那小子还有杀气在手。他不欺负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来招惹他？ 看着石桌上的那把匕首，和萧沐衡那决绝的眼神。方诺知道但凡他在这时说一句软话，都会被萧沐衡看出破绽。 届时，之前他所说的种种，都将会成为一个笑话。他在萧沐衡眼中，顷刻间就会变成一个色厉内荏之辈，外强中干之徒。 这是场博弈。双方都在赌。只是萧沐衡放出的筹码，让方诺无法拒绝而已。但这何尝不是萧沐衡想要达到的效果。 沉默良久，方诺缓缓上前。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匕首看了看。随后在指甲上轻轻一划。一道口子便清晰可见。 刀是真刀，绝无作伪。至于敢不敢真死就不得而知了。 萧沐衡见方诺在把玩匕首，他适时出言道：“若是岚王觉得寡人自裁不解恨的话，那由岚王亲自动手也未尝不可。只要能让岚王放下对我景国的仇恨。死在谁手上，寡人并不介意。” 说完，他就把龙袍一扯，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方诺试着挽了个刀花，但由于技术太烂，差点割到自己的手。要不是场合太过严肃，他都想当场骂娘。 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他举刀朝萧沐衡走来。萧沐衡见状也咽了咽口水。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似乎也并非就那么不怕死。 “不得不说，方某还真是小看了陛下。你那个儿子要是有你这一半水平。也不至于让你这当老子来擦屁股。” 萧沐衡听到这话心头一松，因为这是整晚方诺第一次喊他陛下。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匕首就顶在了他心窝处。 “你这招我总感觉有点眼熟。想了想。这不是当初我在岚山阁面对八国使臣时，对你另一个儿子用出来的招数吗？呵呵，真是天道好轮回。你这个当老子的还真是一碗水端平啊。一次出手，就想给两个儿子找回场子。我是该说你厉害呢。还是厉害呢？还是厉害呢？” 一连三个厉害，听的萧沐衡是冷汗直流，因为他感觉刀口处的压力已经开始渐渐变大了。 “你儿子当初不敢做的事，换做是我就未必了。我这人最受不得激。既然陛下一心求死。那方某只能成全陛下了。当然，陛下的要求方某自然也会应承下来。陛下如此诚意十足，那方某要是再不答应，就有点不当人了。” “陛下还有没有什么遗言？或者说遗诏什么的？现在说还来得及。否则方某这一刀下去，可就再没机会了。”方诺再次加大了力道。导致萧沐衡的胸口已经微微渗出了血渍。 萧沐衡也是光棍，自始至终都没有后退或者躲闪一下，任由方诺用刀扎在他心口处。因为他感觉的到。要是方诺真想杀他。根本不会搞的这么繁琐。 他现在遇到的问题和刚才方诺一样。只不过这次考验是轮到他了。他要是退了。那么之前所言所语的就全成白用功了。博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谁也退让不得。 第727章 苏醒 面对如此生死抉择时刻，萧沐衡缓缓闭上双目：“还请岚王遵守约定。莫要再伤我景国臣民。” 方诺冷哼一声：“既如此，景王陛下走好。” 说罢，他就挥动手腕，一刀朝萧沐衡的胸口扎去。 萧沐衡在感觉刀尖离体的那一刻，他全身肌肉下意识紧绷起来。牙关死死咬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微微颤抖。 面对死亡，哪怕他身为一国之君，也同样恐惧。可恐惧的同时，他也依旧没有退后一步。 电光火石间，方诺手起刀落。匕首直插萧沐衡心脏。随着对方身体一震，匕首直没入柄。 萧沐衡瞬间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但想象中的撕裂感却没有如约到来。 “你走。我们两清了。”方诺看着面前的萧沐衡，纵然他再是心狠手辣，他也无法对眼前这个花甲老人痛下杀手下手。 站在萧沐衡的立场上，他没有错。而且他也是真心求死。因此在最后一刻，方诺手腕调转了个方向，只用刀柄重重砸了他胸口一下。 萧沐衡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如蒙大赦。他知道他自己赌对了。 “多谢岚王不杀之恩。” 方诺轻笑一声，随后扔掉了手中的匕首：“下次选世子挑个正常人。言尽于此，陛下好自为之。” 可这话听在萧沐衡耳中却是无奈苦笑：“寡人看似有的选，实则没的选。景国祖制在此，非人力所能抗衡。” 方诺微微颔首，自然明白萧沐衡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你的事了。要是第三个世子还活不长，那你们景国可就真成笑话了。还有，以后别来招惹我。萧封台也必须从宗室里除名。死后的哀荣，他不许沾染一点。明白吗？” “好。寡人。。。”就在萧沐衡想要应承下来的时候。一道人影急匆匆的冲进了他们这个院子。 “公子。星儿他醒了。”老吴满脸急色的前来禀报。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方诺听到蚊子包醒了，哪还有心思继续在这里和萧沐衡扯皮，招呼都没打就跟着老吴跑了。 空留下萧沐衡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可片刻后，萧沐衡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谢天谢地，这小姑奶奶终于醒了。” 别看方诺现在答应的他挺好，可对于一个真小人的下限，萧沐衡却没什么底气。 万一要是秦姑娘真的撒手人寰了。那还不知道对方会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星儿，星儿。你怎么样？好点没有？”方诺疾步冲进蚊子包的房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情况。 此刻房间门口站满了人。程墨，杨津星，杜云飞悉数到场。 就连秦翰得知秦楚星苏醒的消息，也让宫青竹用轮椅把他推了过来。 可尽管如此，也没有一个人能进这个房间。 秦楚星此刻双眼迷离，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方诺。 “我这是在做梦吗？你真的回来了吗？”秦楚星语气虚弱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想伸手去摸方诺的脸颊。 方诺见状，一把抓住他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你不是在做梦，是我。我真的回来了。不信你摸摸看，是不是热乎的？” 秦楚星的小手果然在方诺脸上掐了两下，感觉到了熟悉的触感，她展颜一笑，随后就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你混蛋。谁让你扔下我自己跑了？呜呜呜。” 此言一出，门外之人全都是一脸尴尬。 程墨轻咳一声：“咳咳。都散了都散了。里面大夫正在做检查了。你们都堵在门口干什么？等大夫检查完后，星儿自然就出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化作鸟兽散。纵然宫青竹很想进去看看女儿，可程墨都发话了。她也不敢不从。 “夫人，走。有诺儿在，星儿不会有事的。”秦翰看出了夫人的不舍，出言安慰道。 宫青竹冷哼一声：“哼，老娘还没找那臭小子算账呢。等他出来，老娘有他好看。” 秦翰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方诺和许幼翎的事情，始终都是他们心中的一个芥蒂。 “谁不要你？你可是我的蚊子包，我不要谁也不可能不要你啊。”方诺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很是宠溺。 “你要死了啊，还叫人家蚊子包。咳咳。”秦楚星闻言就想和之前那样伸手去打他。 可无奈现在身子太虚，刚一动弹，就咳嗽不止。 “别乱动，你身子余毒未消。经不起太大的泽腾，能捡回一条命，都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方诺心有余悸的说道。 听到这话，秦楚星才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陡然想起那场大火，不由让她心里一紧。 “火？大火？我爹娘怎么样了？还有萍萍姐，他们都没事。”秦楚星一脸焦急的问道。 方诺温柔的安抚道：“都没事，都没事。就你问题最严重。等会我就让大家进来和你见面。但在这之前，我要先给你做个全方面的检查。” 半个时辰后。方诺走出了房间。 老吴见方诺出来，急忙问道：“小姐她没事？” 方诺微笑着拍了拍老吴的肩膀道：“吴爷辛苦一下，去叫大家来见星儿。星儿他没事了。只要静养一些时日就能痊愈。” “是吗？那太好了。公子你等着，我这就去喊人。” 不多时，秦楚星的房间再次热闹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方诺已经把房间里的医疗设施全部都收回了仓库，因此也就不禁止他人进入了。 宫青竹一进去就抱着秦楚星哭个不停，无论秦翰怎么劝都劝不住。从而导致宫萍萍也趴在床边直掉眼泪。 原本众人还想着进来安慰两句秦楚星的。可见这三女直接哭做一团，搞得场面很是尴尬。 而此时的方诺却靠在门外的墙边没有进去。听见里面三女的哭诉声，他脸上却挂着淡淡笑容。笑容过后，却也尽显疲惫之色。 三天，整整三天他都没睡个囫囵觉了。自从干掉萧封台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守在秦楚星的床边。如今亲眼看到秦楚星转危为安，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他也终于放了下来。 时刻紧绷着的神经刚一放松，一股深深的倦意就袭上心头。笑着笑着，他整个人靠着墙边缓缓滑落，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过去。 第728章 山上来人 方诺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个现代化的世界。那里没有八国，也没有天下四极。只有日复一日做着牛马一样的工作。 那个世界他很熟悉，也很怀念。纵然在那边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却从没忘怀。 大恒？大恒是什么？这个世界虽然美好。可对他来说始终有着一层隔阂。无数次午夜梦回中他都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 归属感，对，就是归属感。别看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建立起和这个世界的归属感。这里的人或事。在他眼中仿佛就像npc一样不真实。 他就是个普通人。既没有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大气魄。纵然有仓库傍身，他也没想着干出一些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来。 要不是童天元把他写的东西未经许可公之于众，或许他现在依旧还猫在山上钓鱼度日。 可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叫许幼翎的女人。这个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高贵品质让他折服。于是乎他开始渐渐了转变，由衷的感觉到自己或许真的可以为了这个世界做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充满npc的世界产生了想要深刻互动的心态转变。 紧接着一场大火的突然出现，他忽然发现自己找到了那种久违的归属感。原来自己在前世那些种种眷恋，其实在这个世界也早就有了深深的羁绊。 只是他之前始终都身在局中，查无所觉罢了。当看到秦楚星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都碎了。 这个世界不值得。他疯狂，他暴怒。他想要毁灭一切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恨。 最珍贵的东西始终都在你身边而无所觉，直到失去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人就是这样喜欢犯贱的一个物种。 可当秦楚星再次转醒之时，他觉得上天对他是眷顾的。在这一刻，他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浓浓的归属感包裹着他。一滴泪水悄悄从他脸颊上划过，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他已经离不开这个世界了。 感受到脸颊上的温度，方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一双温柔的巧手正在擦拭着他脸颊上的泪水。 “你来了？”方诺温柔一笑。 许幼翎微微颔首：“今天刚到的。不但我来了。就连老阁主也来了。” “师尊也来了？”方诺一惊，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睡了多久？”方诺双手一撑，就坐了起来。 许幼翎想了想说道：“我到的时候就你一直在睡，不过按吴爷的说法，应该是睡了一天一夜了。” 方诺苦笑着摇了摇头：“太累了。一下没坚持住就睡过去了。没吓到大家。” 许幼翎捂嘴轻笑：“听说吴爷都差点被你吓尿了。要不是杜军主查看过后发现你只是睡着了。估计吴爷都要抹脖子了。” “不至于不至于。”方诺哑然失笑。但这些话听在他耳中，感觉是那样的温暖。 许幼翎，秦楚星，老吴，童天元等等等等，都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羁绊，都是他此生此世都无法割舍掉的存在。有了他们这些的人存在，方诺才觉得他并非只是个过客。 “见过她了？”方诺怪笑道。 许幼翎用指尖在他额头一点，嗔怪道：“见过了。” 方诺微微颔首：“见过了就好。你们没打起来。” 许幼翎闻言立刻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怎么？你希望我们打起来？” “话本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方诺吃痛，狡辩道。 许幼翎嗤笑一声：“要打，那也是我和星儿妹妹合伙打你。” 方诺哈哈一笑，翻身下床：“来。伺候夫君更衣。”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温柔的帮方诺打理起了仪容。 一刻钟后，两人并肩走出了房间。方诺在许幼翎的带领下，先去给童天元请安。 “啧啧啧，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岚王陛下吗？哎呀，陛下在上，受草民一拜。”童天元一见到方诺，就舔着个脸要给方诺见礼。 方诺原本还好好的心情，在见到童天元这一刻，顷刻间就化为乌有。妈的，这个世界不值得。 不等童天元有动作，方诺就上前一把揪住童天元的衣领道：“老登，别给脸不要脸，刚一见面就给小爷找不痛快是吗？” 如此一幕，直接把许幼翎给看呆了。她之前听过方诺说自己在山上的时候如何忤逆。可今日一见，这哪是什么忤逆啊。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可下一刻童天元的表现，却更是让他傻了眼。 “呵呵，这不是为师和你多日不见嘛。就想着和你开个玩笑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松开松开。当着幼翎丫头的面，为师这脸还要不要了？”童天元挣脱方诺的束缚轻笑道。 方诺无奈叹了口气，随后便恭恭敬敬的跪在童天元面前行了三拜九叩大礼。闹归闹。可该有礼节却不能少。 童天元看着拜伏在自己面前的方诺，满脸都是欣慰和嘚瑟。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咱爷俩还计较这些虚礼作甚。”童天元口里虽然这样说，可三拜九叩却没让方诺少拜一下。 方诺狠狠的白了童天元一眼，懒得跟他计较。 “为师刚才去给星儿把过脉了。那丫头只要在修养几天就没事了。”童天元终于说了两句方诺爱听的。对于童天元的医术，方诺还是很放心的。 “秦院长的腿怎么样？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方诺又问道。 童天元摇了摇头：“问题不大，这种外伤你四师兄轻轻松松就能搞定。只不过当时给他诊治的大夫手艺不行，故而要重新给他接过骨。不过你放心，除了要遭点罪之外，没什么太大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残废就行。对了。既然老登你来了。那岚山书院这场大火你准备怎么处理？”方诺问道。 童天元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方诺问道：“你丫不都处理好了吗？还来问我作甚？对了。那个景王今天又来了，说是来找你的。” 方诺眉头一皱：“他又跑来干什么？” 童天元摇了摇头：“说是说给星儿送些珍稀药材来的。但为师知道这些都是托词，他找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去见见？” 方诺思索片刻后点头道：“那就去见见。” 第729章 萧沐衡的最终目的 或许是秦楚星苏醒的缘故。当方诺再次见到萧沐衡，他发现萧沐衡脸上的愁绪已经消散了大半。 此次相见，却没有继续在外面那个院子里了。而是正儿八经的找了个干净点的房间。 方诺看了萧沐衡一眼，直接开口道：“我方某人虽然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你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来试探我的意见。” 萧沐衡闻言也是不恼，而是解释道：“岚王说过的话，寡人从来就没怀疑过。今日寡人来此是为了别事。” 方诺眉头微蹙，找了个位置坐下道：“我时间不多，你长话短说。” 萧沐衡微微颔首，打了下腹稿后缓缓开口道：“那日辞别岚王后，寡人回去想了很久。岚王让我好好挑选一个世子，寡人深以为然。但碍于祖制在前，寡人左思右想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该如何向岚王分说。” 方诺摆了摆手道：“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直接说正事。” 萧沐衡苦笑的摇了摇头，直言道：“寡人想让岚王收寡人一个儿子成为弟子。” 此言一出。方诺直接被惊呆了。 顷刻间，方诺终于明白萧沐衡之前的种种行为都是为了今日这事在做铺垫。 难怪他敢如此行险，原来一切都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奸雄果然是奸雄。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导向的。纵然和他有杀子之仇，他也能在其中找出利己的一面。 想到这里，方诺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前世的曹阿瞒。曹阿瞒一炮害三贤。不但把自己的儿子，侄子还有典韦全给坑了。还差点就连自己的老命都给丢了。 按理说如此深仇大恨，曹阿瞒应该和张绣不共戴天才是。可当张绣听从贾诩的建议投降曹阿瞒后，曹阿瞒竟然冰释前嫌，大度的接纳了张绣，甚至还和张绣结为亲家，后又被拜为扬武将军。 什么是合格的政治家？这就是合格的政治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他们可以放下成见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 曹阿瞒是如此，萧沐衡也同样如此。 方诺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景国君王。这等心胸和魄力，绝对是个难缠的人物。 一个人强势不可怕，可在强势的时候还懂得示弱，知道退让。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斟酌片刻后，方诺开口道：“我岚山阁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其实我岚山阁从来就不会收王室成员成为弟子，想必这点你也是清楚的。你又何必拿这种事情来戏耍方某。更何况方某才多大年纪，怎敢厚颜为人师表？” 听到这话，萧沐衡暗喜。虽然看似对方是在拒绝，可实则却是在商量。毕竟只要没有直接拒绝，那一切就有得谈。 只见萧沐衡淡淡一笑：“岚王怕是误会了什么。寡人让犬子拜的只是岚王，和岚山阁有什么关系？” 方诺秒懂，人家看重的只是你个人而已，至于岚山阁的高枝，他不想去攀，也不屑去攀。 “至于年岁。呵呵，常言道达者为师，年岁什么的只有庸人才会计较。纵然岚王现在去到外面，谁人见了岚王不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方先生？更何况犬子的年岁也并非岚王想的那般年长，相反。犬子的年纪，成为岚王的弟子才刚刚好。”萧沐衡很是上道，就连理由都帮方诺准备好了。 “哦？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带孩子。”方诺调笑道。 萧沐衡莞尔一笑。随后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岳儿。进来见过岚王陛下。” 萧沐衡话音刚落，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就推门走了进来。 “萧封岳见过岚王陛下。”少年来到方诺面前，纳头便拜。 方诺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心道萧沐衡考虑的还真是周到啊。 方诺轻笑一声，把少年扶起。仔细打量了这少年两眼，觉得这少年身上始终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萧沐衡见方诺没有说话，便对萧封岳说道：“去外面守着，寡人还有些事情要和岚王商议。” “是，父王。” 看着少年离开，方诺立刻在脑海中进行起了头脑风暴。收下这个所谓的弟子，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他是你选定的未来景王？”方诺问道。 萧沐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如果此子有幸入得岚王的门墙，他就是景王。” 方诺暗惊。这萧沐衡所图甚大啊。魄力也同样值得称赞。 他摇了摇头：“祖制呢？” 萧沐衡冷笑一声：“祖制依然是祖制，没有商榷的可能。但只要岚王点头，那寡人的嫡子只会有岳儿，也只会剩下岳儿。” 方诺闻言，瞳孔顿时放大。狠，真特么的狠。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就像是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小事一般。 但同时，这又何尝不是对他方诺莫大的信任。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就不怕将来大败亏输？”方诺笑问道。 萧沐衡摇了摇头：“无毒不丈夫，岚王志不在此。这点眼力寡人还是有的。大争之世，无所不用其极。不行险招，如何得胜？” 方诺摇了摇头：“八国的事我不想参与。你要是打的这个主意，那还就请回。” “不问策，不纳谏。不询方，不求解。岚王只需教导犬子，其余之事，岚王无需置喙。”萧沐衡肯定道。 “我有什么好处？”方诺直接问道。 萧沐衡淡淡一笑，他发现这样直白露骨的聊天其实也挺舒服的。只见他竖起三根手指道。 “一，以后岚王的事就是我景国的事，只要寡人还在位一天，那我景国在任何时刻，都会毫无保留的站在岚王这一边。” 方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这个提议。 “二，只要岚王需要。我景国可以提供不下于五万的兵力给与岚王调遣。但寡人只提供兵力，辎重粮草什么的不在其列。” 方诺一惊，想不到萧沐衡的手笔竟然这么大，五万的兵力可不是小数目。想那李继满打满算才不过一万五千人。不管辎重也是应该的，总不能人家出兵又出钱。没这个道理不是？ “三，不管华城哪国拿去，我景国都负责抢回来，并交还给岚王，也只会交还给岚王，同时，在一月后的爵位竞拍上，我景国暗中弃权。但明面上会帮着岚王哄抬一下报价。以让岚王获利更多。” 三个条件说完后，方诺心脏猛抽。华城不华城的没什么。他就是单纯的想收个弟子而已。 第730章 两王的约定 说实话，萧沐衡的三个条件说出来，方诺确实心动了。 但心动不表示就一定会答应。因此他做出一番沉思的表情低眉不语。 萧沐衡也不催促，双目半阖着耐心等待下文。 “收下此子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几个条件。”良久过后，方诺开口道。 萧沐衡心中暗喜，立刻出言道：“岚王请讲。只要寡人办得到的，绝不推诿。” 方诺微微颔首：“首先，他算不得我的弟子，最多只能算是学生。我也并非是他的师父，只能算是老师。” 萧沐衡闻言微微蹙眉，他当然明白老师和师父的区别。但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为何？” 方诺淡淡一笑：“想他成为我的入室弟子不是不行，但如果那样的话，景王就和他彻底无缘了。” 萧沐衡细细品味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以。” 方诺点头：“既然不是弟子，那方某对他就没有什么硬性的教导指标。心情好了，或许我会教他一些东西，心情不好，我就懒得多说了。至于他在我身边到底能悟到些什么？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萧沐衡思索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寡人相信犬子和岚王的能力。” 萧沐衡一语双关，即拍了个马屁出去，又点明自己这个儿子绝对不一般。 方诺闻言心叹，这种要求他都能答应？看来景王这是赖上他了啊。 接着他就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十年。我给他十年时间。十年后我放他回去。这十年既是给他的，也是给你的。相信有这十年，该处理的事情也应该都处理完了。” 萧沐衡在心底计算了一下，十年这个期限，正好合适。只不过这个条件最难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他自己。今年他已经六十多了。还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活够十年。 “如果寡人撑不到十年怎么办？”萧沐衡直接问道。意思非常明显。 方诺摇了摇头：“百年树木，十年树人。如果连十年的时间你都给不了。那景王陛下还是请回。” 萧沐衡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就十年。还有吗？” 方诺点头：“从今天开始，此子要在你王家除名。他要以一个庶民的身份跟在我身边，之前的那些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将离他而去。对了。今年他多大了？” “十二。” “十二。他现在年龄尚小。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样貌也会发生改变。之前那些对他熟悉的人，也会渐渐对他陌生。庶民的身份即是对他的考验，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陛下不希望总有人还惦记着他？陛下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沐衡嘴角微勾，对这个条件他自然也没有异议。毕竟这是真心为他儿子好。 “最后一条。在此子求学期间，禁止任何人来探望和帮助。哪怕我让他去街上要饭，你也只能忍着。如果让我发现此子身边有人监视或者跟踪，你我约定即刻作废。” “可以。寡人绝对不会派人去联系他。但寡人也希望每年能见这孩子一面。” 方诺微微颔首，这个要求倒是人之常情：“没问题。那每年就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萧沐衡听到这话，心里也彻底放心下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方诺摇了摇头：“没了。暂时就这些，如果想到新的，我会想办法通知你。如果陛下这边没有问题的话，那此子今日就可以留下了。” 萧沐衡闻言诧异道：“今日就留下？”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回宫给他进行一个告别仪式？”方诺讥讽道。 “没有没有。寡人不是这个意思。”萧沐衡摇头道。 方诺嗤笑一声：“给你们父子俩半个时辰的时间沟通。半个时辰后我再回来。”说罢，方诺就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刚一出来，方诺就看到守在门外不远处的萧封岳。他对萧封岳招了招手，萧封岳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你老子有话和你说。你进去。” “是。岚王。” 帮父子俩关上房门，方诺就跑去找童天元了。毕竟收弟子这种事，无论如何也要和童天元汇报一下。 房间内，父子俩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这是父王给你选择的一条路，也是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只要你能在这条路上踏踏实实的走下去，你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你明白父王的意思吗？”良久后，萧沐衡语气温和的说道。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萧封岳点了点头，露出一副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成熟回道：“儿臣明白。岚王的《八国论》儿臣有幸阅读过。岚王是有大智慧的人。儿臣能成为他弟子，是儿臣的造化。” 萧沐衡微微摇头：“不，你成不了他的弟子，你最多只能算是他的学生。而且他刚才也说了。他是不会对你倾囊相授的。” “为什么？是岚王嫌弃儿臣资质愚钝吗？”萧封岳表情很是失落。 “和资质无关，和你的身份有关。只要你一天还是寡人的儿子，就一天不可能成为他的入室弟子。毕竟，终究有一天你是要回景国的。”萧沐衡解释道。 萧封岳似乎懂了，但又没全懂。 看出了儿子眼中的疑惑，萧沐衡劝慰道：“其实这些都只是托词，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相处出来的。只要你拿出你的真诚和敬意。相信你一定会受益匪浅。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杀掉你的王兄，甚至不惜和我景国翻脸也要为他身边的人报仇。单凭这点，就说明岚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能明白父王的意思吗？” 萧封岳恍然大悟：“多谢父王指点。” 萧沐衡欣慰一笑，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几下：“你那几个王兄都不成器，做个守成之君倒是勉强合格。这还是指八国之间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的情况下。可一旦战事再起，以你那几个王兄的能力。我景国危矣。按理说，这些话父王是不应该对你说的，但父王既然说了，就是想让你明白父王对你的良苦用心。” 萧封岳闻言，立刻跪伏在地：“父王苦心，儿臣铭感五内。请父王放心，儿臣跟在岚王身边一定尽心学习，绝不辜负父王的殷殷期盼。” 萧沐衡笑了。笑的很开心。随后便拉起萧封岳，交代起了各种注意事项和琐碎细节。 第731章 志向 “收徒？呵呵，这景王到是好魄力了。以前为师怎么没发现景王还有这种定力和长远的眼光？光这份算计，就值得让为师高看他一眼了。” 童天元在得知萧沐衡的计划后，也对萧沐衡大胆的决定连声赞叹。 先不说这事成与不成，光这份化干戈为玉帛的主观动能性，就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要知道，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杀子之仇啊。 方诺也连连点头：“之前确实是小看了他。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突然给我来这么一下，反而搞的我有点不太适应了。” “切。这话你也就是忽悠忽悠外人。在为师面前装什么装？说说。景王给了你什么好处？”童天元不愧是做师父的人，对方诺那是一万个了解。 随即方诺就把萧沐衡开出的那三个条件也说了出来。 童天元听后思索片刻后便直接问道：“你不会是想要那个华城。” 方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老登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机敏啊。他这点小心思藏的这么深都能被老登看出来？ “师父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方诺笑道。 童天元白了他一眼道：“你可拉倒。你什么样的人老子还能不知道？老子摸下你屁股就知道你今天拉什么屎。就那三个条件，前面两个对你来说就像白给一样。你会在意？” “既然不在意，那唯独能打动你的，就只有那个华城了。我说你小子是真想开府建牙？做一方诸侯？” 既然被童天元看穿，方诺也不装了：“是。小子确实看中了那个华城。但诸侯什么的小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童天元皱眉：“既然不想做诸侯，那你要那个城干什么？我们天下四极没有这样的先例。城池好拿，但后果难料啊？” “因为小子想通过那个城池来告诉世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八国那样，还能有另外一种活法。”方诺一脸认真的说道。 “另外一种活法？呵呵，这倒是稀奇了。这人除了吃喝拉撒还能有什么别的活法？”童天元打趣道。 面对童天元的打趣，方诺表情严肃的说道：“师尊，弟子想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歧视，人人平等。公平正义的世界。在那里，人没有三六九等，也不存在高低贵贱。所有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劳动所得而换取自己想要生活。” “幼有所养,老有所依,病有所治,住有所居。那里没有作威作福的权贵，也没有碌碌无为的官员。能者上，庸者下。任人唯贤，王在法下。” “我知道这些很难。但弟子生而为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又忝为岚山阁弟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否则，弟子有愧麒麟才子这个称号，也有愧师尊对弟子多年以来的谆谆教导。” 说罢，他就对童天元跪倒在地：“弟子方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还请师尊能明白弟子这一番心迹。” 此言一出，童天元动容了。一个这样的世界，又何尝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急忙搀扶起方诺语气严肃的问道：“你是认真的？” 方诺目光真诚的看着童天元的双眼道：“认真的。弟子没什么想法，只是想让天下百姓能活出个人样。纵然能力不够，也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童天元深吸一口气道：“你可知道这其中的风险？” 方诺淡淡一笑：“君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更何况，弟子也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大了不好说，但区区一个华城，弟子还是信手拈来的。” 童天元玩味道：“你说的是那火枪？” 方诺点了点头：“弟子不敢说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但真要打起来，哪怕师尊你这把年纪，打个我这样的应该没问题？可景国世子府，仅我和老吴两人荡平。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童天元哑然失笑。这小子是在变相的告诉他火枪的厉害之处呢。 “这事你还对谁说过？”童天元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笑道：“要不是师尊你老人家老奸巨猾，知道弟子今天拉什么屎。谁也不会知道弟子有这想法。” 童天元闻言几欲吐血：“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刚才讲是还一套套的？怎么到了为师这里就成老奸巨猾了？” “呵呵，口误口误，老谋深算，老谋深算总行了。”这就是方诺和童天元之间的相处模式。严肃中又带着一些诙谐。 童天元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都说儿大不由娘。弟子大了自然翅膀也硬了。反正为师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以后怎么折腾为师也管不着了。你自己看着办。” “入土？这可不行，弟子可是答应了师娘。要把师父你老人家送上师娘的绣床的。弟子临行前都和师娘约好了。这次回来就篡位。然后把老登你贬为庶人，接着就送去万金楼关押起来。以后这岚山阁，就是弟子说了算了。哈哈哈哈。”方诺一脸小人得志，父慈子孝模样的说道。 可话音刚落，方诺就挨了童天元一个脑瓜崩：“你是不是傻？啊？老子说你是不是傻？你就不兴把那婆娘绑来岚山阁吗？到底是为师床小？还是为师舍不得加个枕头？你他娘的还真是孝顺啊。” “绑来岚山阁？”方诺被他一个脑瓜崩给敲懵了，试探性的问道：“要不？弟子试试？” 童天元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滚滚滚，老子看见你就烦。要篡位就赶紧，下毒还是刺杀你给个准信。我老人家也好提前抹脖子，免得脏了你岚王陛下的手。”说罢，童天元就把方诺一脚踹了出去。 方诺摸着屁股跳了几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就去探望蚊子包了。 赶走方诺，童天元笑容渐渐收敛。独自在房间砸着方诺刚才说的那些话。 “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呵呵，这小子。也罢。既然你有这份志向。那为师就成全你这一次。” 第732章 收徒 来到蚊子包的房间，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阵阵笑声。方诺躲在门口探头观望。 只见许幼翎还有宫萍萍两人正坐在床头和蚊子包有说有笑的说着什么。 看到如此和谐的一幕，方诺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咳咳，几位美女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本大爷高兴高兴？”方诺背负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三女闻言，笑声戛然而止。宫萍萍非常有眼色。立刻向秦楚星告罪一声就提桶跑路了。临走时还不忘看了方诺两眼。 “好点了吗？”方诺坐到床头，拿起秦楚星的手腕把起了脉。 “好多了。你的事忙完了？”秦楚星问道。 见秦楚星脉象平稳，方诺也彻底放下心来：“一点小事，用不着担心。话说你们刚才聊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道：“还能聊什么？还不是你在山上的时候耍赖的那些糗事。我还当你真是棋道高手呢。搞了半天，你连星儿妹妹都下不过啊。” 方诺语塞。他下棋什么水平你难得真不清楚吗？ 秦楚星捂嘴轻笑：“就是就是。幼翎姐你是不知道啊。和他下棋可真得长一百个心眼，一不小心棋子就被他偷了。除了偷棋，他还会藏棋，换棋。甚至更过分还一次走两步。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实在是可恶。” “那还不是你傻。我都做的那么明显了，你都发现不了。怪我咯？”方诺不忿道。 “切，有本事你靠自己能耐下啊。偷棋算什么本事？”秦楚星不屑道。 “自己能耐？哼哼，我怕我拿出我真功夫来，你就真没一点机会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棋道小白龙说的就是我。不信你去问问他师叔。跟我下棋都快输的尿裤子了。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方诺狡辩道。 可话刚一说完，脑袋就挨了许幼翎一下：“还棋道小白龙。信不信我把真相和师叔全盘托出？到时就看看谁尿裤子。” 方诺闻言连连求饶。一时间场面融洽至极。期间三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一些敏感话题。虽然都藏着心事，却都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三人打闹了一阵子。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公子，景王有请。”老吴进来后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算算时间，那父子俩也应该聊的差不多了。和两女交代了一下，他就去找萧沐衡了。 当他再次见到萧封岳的时候，他发现这小子眼角处挂着几道刚刚擦过的泪痕。 可尽管如此，他的眼神却比之前要多出了几分坚定和泰然。 “商量完了？”方诺问道。 萧沐衡微微颔首：“该交代的寡人都交代了。今后这小子就拜托岚王了。” 方诺看了萧封岳一眼问道：“不后悔？要知道跟了我之后，你可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子了。那些之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将彻底离你而去了。” 萧封岳摇了摇头：“学生不悔。能得岚王教导，乃是学生的荣幸。” 方诺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萧沐衡说道：“好。那这个学生我就收下了。希望陛下能够如实遵照方某的那几条约定。” 萧沐衡大喜。忙应和道：“这是自然。岳儿。还不赶紧拜谢恩师？” “学生萧封岳，叩见老师。”或许是萧沐衡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因此他自始至终都以学生自居，并不敢自称弟子。 萧沐衡见状，觉得有些不妥，虽然方诺说只收他做学生而不是弟子，但身为君王的他，并不想自己的儿子拜师仪式显得这么草率。 因此向方诺提出：“岚王陛下。能否为犬子举行一个拜师礼？也好让犬子像岚王敬一份孝心？” 方诺闻言，立刻就明白萧沐衡是什么意思了。不就是要一点仪式感吗？毕竟有了仪式和没有仪式，在人的心目中的重要性是不一样的。 “可以。但一切从简。毕竟陛下也不希望犬子拜师的事闹的众人皆知。”方诺答应道。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随后，方诺就吩咐老吴去安排拜师的场地。顺便还不忘让他把许幼翎和秦楚星两女也一起叫来。 老吴闻言秒懂，对方诺露出一个肯定的眼神就去操办了。 半个时辰后。秦楚星和许幼翎被带到一间空房的主位上坐下。不明所以的两女至今都不知道老吴让他们来这干吗？ 正在两女不停揣测间。方诺大步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你让吴爷带我们来这干什么？星儿妹妹大病初愈，可经不起这般折腾？”许幼翎质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走到秦楚星面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是累了我就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秦楚星摇了摇头：“没什么。躺了这么些天。我也想起来活动活动了。对了。你让我们来这到底是要干吗？” “待会给你们一个惊喜。对了。这两个东西你们拿着。待会看准时机就送出去。”说着方诺就交给两女一人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秦楚星看着手中的物件问道。许幼翎也是同样好奇。 “星儿手上的叫圆规，是用来画圆。而幼翎你拿着的，叫矩尺。你仔细看看，上面不是刻着一些刻度吗？”方诺笑道。 “圆规？矩尺？”许幼翎眉头紧皱，不知道方诺又在搞什么花样。但没让她想太久。外面就传来老吴“有客到”的声音。 两女闻言，立刻把两件东西藏了起来。毕竟刚才方诺可是说了。这两样东西待会是让他们送人的。 下一刻。萧沐衡带着萧封岳走进了房间。此时方诺三人早已在座位坐定。方诺居中，两女身居两侧。 萧封岳见状，在他父王的注视下，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方诺面前：“老师在上，受弟子一拜。” 话毕，老吴就奉上一杯香茶。萧封岳接过后，高举过头对方诺说道：“还请老师喝茶。” 见到如此一幕，两女哪还能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顿时就让两女心中一阵羞臊。心里甜蜜的同时，又恨透了方诺。如此大事，竟然也不提前告诉她们一声。 第733章 拜师礼 原本按理说。萧封岳这种身份的学生是用不着进行拜师礼的。但架不住人家老子是国君啊。虽然方诺和萧沐衡是各取所需，但该给的面子还是给了的好。 花花轿子人人抬，礼多人不怪。反正这也不是岚山阁的收徒仪式，也就由着方诺自由发挥了。 没见童天元这位正儿八经的祖师爷压根就没到场吗？ 接过萧封岳递来的茶水，方诺没急着喝。 “从今日起，入我门墙。必须尊我门规，守我戒律。能不能做到？”方诺想着以前电视剧里看到的台词，一本正经的问道。 萧封岳面色一肃：“学生定当谨遵师命。如有违背，天人公愤之。” 方诺微微颔首：“你即入我门墙，那萧封岳这个名字就不适合你。一来是为你个人安全着想，二来是让你忘掉你之前王子的身份。” “弟子明白。请老师赐名。”萧封岳很是上道。 方诺斟酌片刻后说道：“从今日起，你隐去姓氏。以名代姓。改为岳封如何？” “岳封？”萧封岳大喜，哦不，应该叫岳封了。“多谢老师赐名，岳封感激不尽。” 萧沐衡在一旁看的也是连连点头，暗自赞许。这个名字改的既不有损他萧氏，又最大程度保留了他原本的名字。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一种做法。 方诺再次点头，仰头把茶水喝下，自此，他算是正式收下了这个学生。 喝完茶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望你以后好生学习，莫要辜负了你父王的殷殷期盼。” 岳封接过盒子也不敢打开，慌忙叩谢还礼。 “打开看看。”方诺笑道。 岳封闻言一愣，但既然老师都说话了，那他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盒子。 “这是？”岳封看着盒子里的物件，满脑子问号。因为这东西他从来没见过。 “这叫钢笔，是我独闯的一门书写技巧。我送这支笔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完美的书写你自己的人生。”方诺随便想了个高大上的理由忽悠过去。 “多谢老师赐宝。”岳封再次跪谢。 随后方诺又再次给老吴使了个眼色，老吴见状，再次端了两杯茶过来。 岳封见状秒懂，端起茶杯就给许幼翎和秦楚星两人敬茶。能在这种场合还坐在老师身边的。那自然是师娘无疑了。 只是师娘怎么会有两个？这不符合礼法啊？可想归想，但他可不敢问。 许幼翎虽然略显尴尬，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自然不至于怯场，只见她大大方方的接过敬茶，出言鼓励了两句，便把茶水一饮而尽。 随后就把方诺刚才交给他的矩尺送给了岳封。 岳封见还有礼物，自然是喜不自胜。对着许幼翎叩首谢礼后，便又去给秦楚星敬茶。 秦楚星可不像许幼翎那么洒脱，见到有人来给他敬茶，一时间让她臊的满脸通红。无处安放的小手出卖了她此刻既紧张又激动的心情。 方诺如此举动，她哪里能不明白方诺是何心意？可恶就可恶在事先都不提前和她打个招呼就直接给他上高端局，这让她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好在秦楚星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一些勉励的话虽然说的磕巴，但也是信手拈来。 等她好不容易把圆规送出去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短短的一个拜师仪式对于她来说，简直比上刑还要恐怖。 而一旁的萧沐衡看到这两女时，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秦楚星自不必多说，可另一位的来头，就连他看了都觉得心惊。 他之前没认出许幼翎，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许幼翎长什么样。可经方诺刚才一介绍，才确认了她的身份。 震惊过后，萧沐衡不由狂喜。心中万分感叹自己这次算是赌对了。 这么粗的大腿，就连身为一国之君的他都感到羡慕，试想如果当初自己能有这样的老师，那景国还不要起飞？ 一时间，他看向萧封岳的目光更加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短短的拜师仪式过后，萧沐衡也准备告辞了。如今他心愿已了，不但顺利的化解了和方诺之间的矛盾，还让自己一个儿子攀上了高枝。 剩下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为了萧封台扫平国内的一切障碍了。 十年。他只有十年时间。十年看似很长，但其实转瞬即逝。 “吴爷，带这小子下去沐浴更衣，给他先随便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至于他现在的这套衣服，直接扔了就是。”方诺说道。 “是。公子。岳封，跟老夫来。”老吴对岳封招了招手。 岳封点了点头。就要跟老吴离开。可当他路过萧沐衡身边时，却定住了脚步。 “父王，儿臣不孝。不能时刻在您身边尽孝了。父王在上，请受儿臣一拜。”说罢他就对着萧沐衡跪伏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萧沐衡欣慰的搀扶起萧封岳，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好好跟着岚王学。千万不要惹你老师不高兴。如果让我知道你小子偷奸耍滑，老子第一个不饶你。” “儿臣明白。儿臣绝不辜负父王对儿臣的一片厚爱。” 萧沐衡微微颔首：“去。” 岳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便跟着老吴离开了。 “景王陛下。如今你可以放心了。”方诺笑道。 萧沐衡对方诺拱了拱手道：“岚王说的哪里话，以后犬子，就拜托岚王了。若是此子有忤逆之举，岚王无需顾忌寡人的颜面，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寡人绝无二话。” 方诺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是虫是龙，还是要看他自己。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呢。只是起到个引导作用。至于能不能成才，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萧沐衡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寡人就不继续打扰岚王了。明日寡人就会颁布诏书，下达多犬子的处理方法。还请岚王陛下放心。告辞。” “等会。”萧沐衡刚想离开，就被方诺一把叫住。 “岚王还有何事？” 方诺淡淡一笑。上前搂着萧沐衡的肩膀指着外面的一片废墟说道：“景王啊。你看这岚山书院现在被搞成这个鬼样子。你是不是要补偿一下啊？” 第734章 秦翰的难题 萧沐衡走了。走的时候喜忧参半。 喜的是给儿子找了一条粗壮的大腿，忧的是临走还被狠狠的敲了一笔。 他景国不但要负担起岚山书院全部的重建费用，还要在原有的基础上把规模扩大一倍。 重建什么的对萧沐衡来说倒花不了多少钱，可把规模扩大一倍这可就有点肉疼了。 要知道。庆云城可是景国国都，城内的土地那都是寸土寸金。岚山书院虽然不是在什么最繁华的地段，可规模在那摆着呢。 想要再扩大一倍，光靠花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方诺也不做他想，他只管提出要求，至于办不办，你就自己掂量着看。 刚送走萧沐衡，方诺腰间就狠狠的挨了一记重锤。 转头一看，见蚊子包正满脸愤愤的看着他。 “你要死啊。这种事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蚊子包指着方诺的鼻子骂道。 方诺淡淡一笑：“冷静冷静，你现在都是当师娘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毛毛躁躁了。” “呸。谁要当师娘？你可真不知羞。”秦楚星还是脸皮薄，尤其是旁边还有个许幼翎。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许幼翎现在心情也很是复杂。想要说点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方诺看出了两女的异常。他潇洒的双臂一张，直接把两女搂进了怀里。 秦楚星本想挣脱的，可他哪里是方诺的对手，稍微意思两下也就听之任之了。 而许幼翎压根就没有反抗。任由方诺搂着。 “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属于我的荣耀，自然也不能少了你们。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方诺两女在怀。语气温和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倒不是怪你这个，而是和星儿妹妹一样，怪你不提前给我们打过招呼。否则的话，我们也好提前准备一下啊。你没见星儿妹妹刚才差点出丑吗？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 “哼。还是幼翎姐姐心疼人，不像某人，就知道说的好听，其实光顾着自己了。”秦楚星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他摸了摸秦楚星的脑袋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我提前告诉你们行了。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们个惊喜吗？” 其实两女都是聪明人，哪里会不知道方诺的用意。方诺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隐晦的告诉所有人，她们是方诺的女人。 就在三人腻歪的同时。方诺收徒的事情也传到了秦翰两口子耳中。 “你是说，星儿也喝了敬茶？”宫青竹问道。 宫萍萍点了点头：“是的姑姑，这些都是萍萍亲眼看见的。不过那个姓许的好像也喝了茶。” 此言一出，秦翰立刻出言警告道：“说话别没个把门的。什么姓许的？你知道那姑娘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宫萍萍一脸诧异的问道。在他看来，许幼翎就是来和秦楚星抢男人的。 秦翰长叹一声，看了宫青竹，意思是这事还是你这个当姑姑的去说比较好。 宫青竹苦笑一声，把宫萍萍拉到一边小声耳语道：“那姑娘姓许没错，但她出身天师府，乃是当代老天师的亲孙。这也就是在这里，若是放在外面，谁见到她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许仙师？” 宫萍萍闻言嘴巴张的老大。直接被许幼翎的来头给镇住了。 难怪姑姑姑父明知道妹夫身边多了个女人他们还不敢出言制止，原来问题出在这啊。我了个乖乖。那岂不是说，星儿和人家的身份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现在知道了？”看到宫萍萍大惊失色的表情，秦翰厉声道。 “知道了姑父。”宫萍萍心有余悸的说道。这种大人物，对于他这样一个出身商贾家庭的人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知道了就好，小心祸从口出，否则你姑姑你保不了你。你先下去。我和你姑姑有些事要谈。”秦翰说道。 “好的姑父。你们聊。”宫萍萍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这孩子。”秦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侄女，他还是挺喜欢的。不想她因为这些小事而得罪了人。 “夫人，现在你总应该放心了。我就说了小师叔不是那样的人。他能为了星儿屠灭世子满门，怎么可能会扔下星儿不管。”秦翰笑嘻嘻的对宫青竹说道。 “哼。谁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可就算他不会扔下星儿，总不能到时候让星儿做小。是。他天师府大小姐的身份是高。可我们家星儿也不差啊。”宫青竹说是这样说，可心里却还是没底的。 秦翰闻言淡淡一笑，推着轮椅走到宫青竹身旁抓住她的手道：“你还真是当局者迷。小师叔是什么人？如何会被这种小事难住？今日的拜师礼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听说过谁家的拜师礼有两个师娘坐上的？” 宫青竹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按理说上首位置只有当家主母有资格坐，妾室什么的是绝对没这个资格的。可如今星儿不但坐了。还以主母的身份送出了礼物，这其中意味就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哎。我这还不是心疼我们家星儿嘛。这小妮子什么心思你我谁不清楚？要是那小子真要始乱终弃，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他。”宫青竹义愤填膺的说道。 “什么小子小子，那是我们小师叔。在外人面前那是为了掩人耳目那是没办法。但私下里可不能乱了辈分。”秦翰严肃道。 宫青竹闻言满脸不屑：“切。你个老古板。还小师叔。行。现在他是你小师叔没错。可要是等以后他娶了星儿后，你该喊他啥？” “这。。。”秦翰傻了。这辈分还真尼玛乱啊。 宫青竹看到自己丈夫的窘样，还不忘继续打击道：“我在想啊。要是等星儿大婚那天。等你小师叔带着星儿来给老丈人敬茶的时候，你这个老丈人会不会当着满场宾客的面给你小师叔跪了。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想想老娘就觉得开心。” 说着说着，宫青竹自己就突然开怀大笑起来。看得一旁的秦翰是满头黑线。 第735章 两老登的较量 “你倒是好兴致啊。外面一大摊子事不去管，却躲在这里写字？是不是闲的无聊？要不我去外面给你找两个妞耍耍？”程墨来到童天元的房间讥讽道。 童天元见到来人都懒得搭理他，继续盯着眼前的纸张挥毫泼墨。 程墨见童天元半天没反应，顿觉无趣。自顾自的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书案旁边。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嘶。我说老色鬼。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种志向？”程墨惊叹道。 童天元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完成自己的作品。 程墨也不打扰，而是心平气和的等他写完。 不多时，童天元提笔收墨。看着自己刚刚写完的字稿斟酌良久。随后便长叹一声，就把纸稿一撕两半，揉成一团。看得程墨是莫名其妙。 “这写的好好的。又撕掉干嘛？” 童天元面色严肃的道：“意境不对。字里行间缺少一股朝气。” “朝气？呵呵，你这老不死的，都七老八十了，还谈什么朝气？”程墨笑骂道。 可此言一出，童天元不但不否认，反而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这四句话，确实不是我这种老不死的能写出意境的。哎。” 程墨闻言皱眉：“不是。你今天是咋的了？” 童天元淡淡一笑：“这是诺儿昨天对我说的。他说他想要在华城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歧视，人人平等。公平正义的世界。而这四句话，就代表了他的志向。” “诺儿说的？”程墨当即了然：“难怪你说缺少朝气，如此说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对。华城？华城他不是打算卖了吗？怎么又想着自己要了？” 童天元摇了摇头：“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那小子既然有此抱负，如果没有一个容身之处，一切皆是虚妄。” 程墨心中一凛：“这么说，你是打算帮他拿下华城咯？” “帮？呵呵，他需要我帮吗？自他下山以来。有什么事不是他自己解决的？老夫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兜底而已。至于帮忙，我们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童天元轻叹道。 程墨微微颔首，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也算是对方诺有了个深刻的了解了。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远的不说，就拿景国这事来讲。明明是一个不共戴天的杀子之仇，结果却能搞成收徒。这种转变，那也是没谁了。 “他的事，你问过了没？”程墨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童天元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小子身上藏着的秘密，既是他的底气，也是他的底牌。贸然问起，他说了还好，万一不说，反而会产生芥蒂。” “那你问过金铲没有？那小子似乎对金铲没有任何保留。”程墨说道。 童天元白了他一眼道：“金铲还需要我问吗？你难道就没问过？可他有告诉你什么吗？” “呃。。”程墨语塞。老吴别的都好，可在这一件事上确实做到了守口如瓶。一点风声都不敢泄露。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问他，老子不着急别的，而是没他的帮助，那火枪我们工学院真造不出来啊。”说了半天，程墨原来的心思还全在那把手枪上。 “哼。原物都已经交给你了。你连仿制都仿制不出？你们工学院都是干什么吃的？”童天元不悦的说道。 程墨老脸一抽，当即就从怀中掏出一颗蓝色小药丸朝童天元扔了过去：“你牛逼，来来来。你去仿造个试试？不是老子看不起你医学院。你们要是能把这擎天丹仿造出来，那以后你说往东我不走西，你让撵狗我不抓鸡。” 童天元挥手接过擎天丹观摩良久，他对这种能让男人恢复雄风的丹药早就有所耳闻了。而且外界传言这还是他们岚山阁的不传之秘。这让身为阁主的童天元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是有这好东西，老子至于现在还呆在山上吗？早就下山去浪了还不？ “喂。老色鬼，你他娘的不会是想重操旧业。老子可告诉你，这玩意现在在乐国可是卖到了几万两银子一颗，还他娘的是有价无市。你知道老子顶着岚山阁的身份搞来一颗有多不容易吗？”程墨提醒道。 童天元被人道破心事也不尴尬：“鬼叫什么？老夫只是在研究这药的配方。你个打铁的懂个毛线。” “呵呵，你最好是在研究配方。别到时候你这把老骨头临老抽在娘们床上，那我岚山阁可就出名了。”程墨揶揄道。 “滚滚滚，你以为老夫和你一样没用。你给老子等着，不出一个月，老子保证把这药仿制出来。”童天元说完就把蓝精灵收入了怀中。现在这药到了他手中，那想要再拿回去，可是不行了。 程墨嘴角一抽：“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被老子知道这药被你提前用了。你可别怪老子翻脸了。” “不会不会，你就放心好了。对了。你出去通知大家一声，让大家都准备准备。明日回山。”童天元转移话题道。 “回山？全部回去？” 童天元点了点头：“嗯。全部回去。秦翰的腿在这里也治不好，只能上山后慢慢调养，再说这里都烧成白地了。还住在这干嘛？景王不是答应那小子重建岚山书院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这里交给景王去收拾好了。趁这段时间，也好让秦翰那小子好好休息休息。” 程墨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那杜云飞和杨津星两小子呢？也带上山？” “带上去。反正天枢也在山上，也不差他们俩个了。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童天元说道。 “他们是自己人不假，可那个叫岳封的小子呢？”程墨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岳封是拜在岚王门下，和他们岚山阁没任何关系。 童天元想了想：“这你就去问诺儿。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可刚走两步，程墨又再次回头警告道：“你可千万别偷吃啊。” “哗啦”一声，一个花瓶就朝着程墨砸了过去。吓得程墨撒腿就跑。 第736章 第一堂课 由于两场大火的接连出现。导致整个庆云城里都是人心惶惶。这两家不但一家比一家名气大，而且都是要命的地方。 如此大事，怎么瞒不住在庆云城里的有心人。纷纷都在猜测是不是岚山阁和景国发生了什么冲突。否则怎么可能前后脚的都遭遇大火。 可就在众人猜测不已之时。由景国朝廷和岚山书院共同发布的告示给此次大火做了个解释。 抛开那些官话套话，反正两家告示里所表达出来的就是一个意思。这场大火都是遭到不明人士所为。凶手至今下落不明。朝廷和岚山阁都在尽力抓捕中，若是有人发现有可疑人物的线索，可到岚山书院或者侦缉司报案。 两份告示一经发出，就把甚嚣尘上的无数谣言一扫而空。因此原本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交恶事件，在两家联手的压制的情况下，在事情还没有发酵出来就被彻底按捺了下去。没有给其余国家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除此之外。景国朝廷还另外发了一份讣告。说是世子殿下为了挽救大火，而惨遭不幸。另九王子因兄长故去而悲伤过度，也在昨夜撒手人寰了。 当方诺看到这份讣告时。不由为萧沐衡的手法感到惊诧。 他之前只是让他把岳封贬为庶人而已。他倒好。直接给弄死了。这下岳封彻底就成了黑户了。再也没有人会去惦记他这个死人了。 “讣告你看到了？”方诺坐在马车里对岳封问道。 岳封稚嫩的小脸上看不出喜怒，显得很是老成：“看到了。” 方诺莞尔一笑：“没什么想说的吗？” 岳封看了方诺一眼后低下头回道：“王兄那事父王和学生说了，完全就是王兄咎由自取。” 方诺哑然失笑，他突然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表现的如此胆怯了。 毕竟突然一下离开之前的熟悉环境，跟着自己这么一个陌生人离开家园，而且这个人还亲手宰了他哥。总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不说坏到了极点，但也不会好到哪去。要不是他老子逼着他拜师，估计两人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话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师徒了。但我这个做老师的却一点都不了解你。趁着现在这个难得的独处机会，不如你就给为师介绍一下你自己。”方诺慵懒的靠着车厢上问道。 “介绍？”岳封表情一滞，不知道方诺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用紧张,就是简单介绍一下你的生平，你的喜好。还有你之前在宫里是怎么生活的。等等等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当聊天好了。”方诺语气很是轻松，就是不想给他太多的压力。 岳封听后微微点头，便开始讲述起自己的过往来。 萧封岳，也就是现在的岳封。按照景国宗室序齿。他在一众王子中排行第九。 不过这个第九只是年纪排名。若是论起嫡庶。他却排行老四。 可他这个嫡子和之前萧封冀还有萧封台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并非是一母同胞。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岳封的生母，乃是先王后病故后萧沐衡新册立的王后。 子凭母贵，既然他生母已是王后，那么岳封也成了当之无愧的的嫡子。 景国先王后病故前，曾育有三子，长子萧封冀，次子萧封台，三子萧封池。 现如今萧封冀和萧封台都已经挂了。按照景国祖制，那么景国的世子无论萧沐衡愿不愿意，都会轮到萧封池来当。 他这个所谓的嫡四子，只要萧封池不跟他两个哥哥一样作死，世子之位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的。 但不知是因为萧封池不得萧沐衡之心，故而他便把心思重点花费在培养萧封岳身上。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很能说明萧沐衡对岳封期望甚高。否则也不会按捺住杀子之仇，亲手把儿子交到仇人手中去培养。光这份魄力，就非常人所能及。 可事情说白了，无非也就是废长立幼那一套。正所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王权的更迭左右都逃不过这些套路。 只不过景国碍于祖制，萧沐衡纵然想废长立幼也不敢当面表现出来。于是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让他这个小儿子上位，为此，他甚至不惜把萧封池提前解决掉，好给他这个儿子让出位置。 看着眼前这个才年仅十二岁的小子，方诺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都说投胎要投个好胎，可即使真的投身王家，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你觉得你能成为景王吗？”方诺突然问道。 岳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想成为景王吗？”方诺又问。 岳封犹豫了。看了眼方诺那认真的眼神后，他缓缓说道：“不想。” 方诺眼睛一亮：“不想？你这回答可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啊。” “学生不敢欺瞒老师。但就以学生的个人意愿来说，学生不想做什么景王。但学生身为王室子弟，父王厚望。学生纵使不想，也责无旁贷。”岳封语气严肃的说道。 方诺闻言，看着他那稚嫩又夹杂着一丝老成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十二岁，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还在游戏室里打拳皇呢。可这小子却已经要开始考虑这种深奥的问题了。 “景王不景王的这里就不提了。你现在要学会的，是如何做一个人。”方诺笑道。 “做人？”岳封疑惑。 方诺点头，随手就拉开车厢的窗帘朝外面指了指。岳封抬头朝外望去，映入眼帘的除了一片稻田和一些在稻田里忙碌的身影，便再无其他。 “你看到了什么？”方诺也开始玩起了高深。 岳封皱眉思索：“看到了农人在耕作。” “只有这些吗？”方诺又问道。 岳封再次思索，摇了摇头道：“学生驽钝，还请老师解惑。” “那是你的衣食父母。”方诺指着田间的那几个老农说道。 “衣食父母？”岳封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是完全明白。毕竟身为王子的他，是不可能对这些农民有同理心的。 “今日为师就给你上第一堂课。这堂课只有一句话，希望你永远铭记于心。”方诺严肃道。 岳封面色一肃。一脸恭敬的跪伏当场：“请老师赐教。学生洗耳恭听。”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言罢。方诺便闭目不语，显得很是高深。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岳封喃喃自语的重复了几遍，眼神再次看向那些农民的时候，已经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第737章 平安镇街溜子 回山的路走的慢。毕竟队伍中还有秦翰这样一个病号。因此当一行人来到平安镇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这七天倒也不怎么无聊。方诺除了每天教导一下岳封外，时不时的就去和老登还有程墨聊一些他今后计划的构思。 而许幼翎和秦楚星两人，在方诺故意为之的情况下。两人回山路上一直都是坐着同一辆马车。 毕竟两女还不熟悉，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两人加深一下感情。 两女自然也看穿了方诺的用意。虽然对他这做法很是鄙夷，但也都默默接受了。 因此两女再加上一个宫萍萍。这一路倒是也不无聊。因为许幼翎是四季榜的全程参与者和见证者，因此许幼翎这一路上便毫无意外的就充当起了说书先生的角色。 来到平安镇，方诺第一时间跳下马车活动了一下筋骨。一连坐了一个星期的马车，都差点把他颠散架了。 他走到老吴身边拍了拍他肩膀道：“吴爷，这一趟出去辛苦你了。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您老不妨先回去看看？” 老吴闻言咧嘴一笑：“要的要的。我也好些日子没见我家婆娘了。” 方诺点了点头，随后便把岳封从马车里喊了出来。 “这小子就麻烦吴爷你先照顾几天了。毕竟带他上山有点不太合适。” 老吴见状秒懂：“没问题。就交给我好了。” “你也别对他有什么特殊照顾，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就把他当个普通百姓来看待就行了。”方诺特意交代道，就怕老吴以为这小子是自己的学生而对他搞什么优待。 老吴哈哈一笑：“公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方诺微微颔首，转身对岳封道：“你这几天好好跟着吴爷。在吴爷家借住时也别光吃白饭，有些力所能及的的活计你看见了就要主动去做。记住，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之前的种种都已经离你而去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多想。不懂不丢人，但不懂装懂就丢人了。明白吗？” “是。老师，学生知道了。”岳封恭敬的回道。 方诺点了点头：“去。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就好了。吴爷您就先回。” “好嘞。那我就先走了。什么时候要离开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老吴笑道。 “放心，我身边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吴爷你啊。哈哈。”方诺自然知道老吴在担心什么。因此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打发走了老吴，方诺便跟着尾随着大部队有条不紊的朝山门处走去。走到沿街看到有好吃的，他也会停下脚步买两个尝尝鲜。 “呸，刘老三，你这烧饼什么情况？说好的瘦肉烧饼，这肉呢？”方诺对着一个卖烧饼的摊子骂道。 刘老三一看是方诺，当即一把抢过烧饼掰开来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瞎。这不是肉吗？我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小子，一来就找老子的茬是？” 此言一出，周边的摊位老板都哄堂大笑起来。方诺定睛一看，只见烧饼里的肉全部都被揉到一边去了。这才导致他一口下去全是饼子没有肉。 方诺语塞，这乌龙闹得。 在岚山阁生活了十八年。这平安镇对他来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沿街的这些摊贩虽然叫不出他名字，但就凭他这张脸，不花钱吃个来回还是没问题的。 “你这和馅的手法也太操蛋了？你这摊子早晚得黄。”方诺骂道，随手又把烧饼抢了回来对着肉多的地方咬了一口。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刘老三闻言当即就一脚踹了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三文钱一个的烧饼你还跟老子讲究上了。滚滚滚，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切，奸商一个。老子懒得跟你计较。”嬉笑打骂间，方诺又找到了之前熟悉的感觉。 作为从小到大在这条街上混的街溜子。一路走来都有人和他打着招呼。碰到关系特别的要好的商铺，还会随手送他一些吃食。由此可见，他在这平安镇的人缘那是相当不错。 而这一幕，全都随后马车上的许幼翎和秦楚星都看在眼里。 “他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许幼翎一脸新奇的问道。这种和谐的场景，是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秦楚星却满脸不屑的点了点头：“哎，别说了。他就是平安镇一霸。这里的商铺，哪个没遭过他的毒手？就拿刚才那个烧饼摊子来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一次那老板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他大半夜的跑下山在人家烧饼炉子里扔了个特大号的炮仗，直接把人家老板的炉子给嘣塌了。搞得人家大半夜的在那里骂娘。” “最后还是三师叔祖知道后，亲自上门给人赔礼道歉，这事才算过去。” 许幼翎和宫萍萍闻言，都是嘴巴张得老大。想不到堂堂麒麟才子，还有这么逗比的一面？这种狗屁倒灶的事都能干得出来？说好的高人形象呢？结果就这？ “至于什么在人家饭菜里放苍蝇啊。在客栈里放蛇啊。在胭脂铺里放臭虫啊。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这也就是大家伙看他年纪小不懂事，又碍于岚山阁的面子。否则早就被打死不论了。”秦楚星开始了疯狂的吐槽模式。 “那这些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吗？”宫萍萍问道。 秦楚星摇了摇头：“这还真不知道。他也从来不会借自己的身份去卖弄什么。因此他干这些坏事的时候，也确实没少挨揍。不过他也皮实，揍过一顿后该干嘛干嘛，一点都不耽误他继续报复回去。久而久之，大家都对他是又爱又恨。” “又爱又恨？就这样的小魔头，谁还能爱他啊？”宫萍萍说道。 秦楚星摇了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虽然坏事干了不少。但好事也没少干啊。要是谁家遇到什么问题，他都会主动帮人家想办法解决。一些吃食上的改良，或者一些工具上的改进，他都有过参与。而且往往都能起到奇效。因此这些商铺的老板也不会真难为他。都把他当成一个贪玩淘气但又聪明伶俐的一个小孩子罢了。” 听到秦楚星的讲解，许幼翎才发现方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果然青梅竹马就是青梅竹马啊。别看秦楚星说起这些来语气中充满了嫌弃，可她的眼神中却始终透露出对方诺的崇拜和赞美。一点都不像她出来的那般讨厌。 第738章 秦鹤的欢迎仪式 “弟子恭迎师尊回山。”岚山阁山门前。六大院长一字排开。恭迎童天元的到来。 童天元见状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便对六人喊道：“陆衍。” “弟子在。”陆衍迈步而出。 童天元随手指了指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秦翰：“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务必把他的腿给治好。” “弟子谨遵师命。”随后陆衍就走到秦翰面前给他检查了起来。 而一旁秦鹤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向秦翰，可童天元没开口，他也不敢擅动。 陆衍检查了一阵后，便对童天元回复道：“秦师侄的腿没什么大碍，待上山后，弟子会竭力给师侄医治。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三月就能行走如飞了。” 秦鹤听到这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童天元摆了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都别在这站着了。先上山。宋冉，去喊些轿夫过来，这次上山的人数不少。多找几顶轿子。” “是。师尊。” 可就在宋冉要去找轿夫的时候，童天元背后突然跳出一个身影对着六人打起了招呼。 “诸位师兄早啊。吃了没？”方诺嬉皮笑脸的给六人打着招呼。 “师弟？”六人见到突然出现的方诺，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满脸的惊喜。但这里面，却不包含秦鹤。 只见秦鹤见到方诺时。表情从诧异再到惊讶，最后全部变成了愤怒。 也不顾童天元在场，他二话不说就朝方诺冲了过来，一把拎起方诺衣领，伸出大手就是两个嘴巴子甩了过去。 方诺突然间被秦鹤这两个嘴巴子都给打懵了。 “我操。你要死啊。”方诺骂道。 “死？哼？今天老子非宰了你小子不可。当初下山时你是怎么答应老子的？让你照顾好星儿照顾好星儿？可你呢？要是星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老子怎么活？你说。你说啊。”秦鹤此刻是满眼通红，充满了杀气。 方诺闻言语气一滞，但很快便反驳道：“靠。这事能怪我吗？我怎么知道会有人突然发疯。你当老子不急吗？” “我不管，就是你的问题。你答应过老子的，现在你没做到。就是你的问题。你别跟我狡辩。”秦鹤不依不饶，欲要再次抽打方诺。 可方诺哪会惯着他，二话不说两人就扭打在一起。就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腿的，很是滑稽。 打着打着，也不知是谁使了个抱摔。两人抱着就地一倒。滚做一团。看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童天元扫了两人一眼，也不叫停，而是对着另外五人说道：“都愣着干什么啊？上山啊？” “上山？不。不劝架吗？”众人心里全都升起了这个念头。 可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就见童天元率先走进了山门，压根就不搭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其余人见状也不敢多事，全都跟着童天元进了山门。 “杜兄，不是说这岚山阁是文综圣地吗？这怎么在山门口就打起来了？”杨津星这次算是大开眼界。 杜云飞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说不定这是人家岚山阁的传统呢。我们是客，自然要尊重人家传统习俗。” “传统啊？这传统还真特么的特别。”杨津星玩味的道。 “星儿，那是你爷爷。你就不去管管？”宫萍萍担忧的问道。 秦楚星摇了摇头：“管什么？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打累了他们自然就消停了。走。先上山。” 许幼翎看着打闹中的两人也是哭笑不得，心想这岚山阁的奇葩和他们天师府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啊。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方诺此刻正被秦鹤骑在身上压着打，简直弱爆了。 至于其他几个院长，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在听到童天元一句上山后，就撒丫子的跑没影了。 “小子，加油，别特么的连个老货打不赢，否则老子看不起你。”程墨临走时还不忘对着方诺鼓劲。当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夫君，你不去拉一下阿翁？”宫青竹一脸担忧的说道。 秦翰闻言苦笑一声，随后指了指其他人说道：“你看他们这些人有一个去拉的吗？就连阁主他老人家都没在意。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哪敢越俎代庖啊。哎。走。就当没看见好了。” “这。。。”宫青竹觉得今天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打斗还在继续，但其余人都基本走光了。由于两人都不会武艺，因此打起来基本都是王八拳乱飞。 一通发泄过后，秦鹤的气也消了不少。打过之后两人也不嫌丢人，就地就这么一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方诺也是无奈，对于秦鹤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来说，他如何敢用全力？因此全程基本上都是他在挨揍。 “消气了。”方诺没好气的说道。 “哼。今日打累了。等老夫休息一阵再继续。”秦鹤说道。 “你还没完了是。我说你个老货，你到底想干啥？还文学院院长呢。你这和个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方诺骂道。 秦鹤没好气的瞪了方诺一眼：“老子在想什么你会不知道？跟老子装什么蒜？”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一个翻身半趴在秦鹤胸口说道：“秦老大，我收了个弟子。” 秦鹤一脸懵逼：“收了个弟子？什么时候的事？” 方诺摆了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星儿喝茶了。” “喝茶？喝什么茶？”但很快秦鹤就反应过来了。他把方诺一推就坐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诺也翻身而起：“这还能有假？不信你去问问你儿子不就知道了？这种事我又没避着人。” 秦鹤闻言大喜：“好好好。算你小子有眼良心。呵呵，刚才师兄没打疼你。来，让师兄看看，要是伤着哪了，待会去你四师兄那里上点药。” 方诺闻言顿觉一阵恶寒。突如其来的关心假的不能再假了。他原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随后便对秦鹤说道：“星儿喝茶了不假，但和星儿一起喝茶的，还有许幼翎。你还真别说，现在他们俩个处的跟亲姐妹似得。哎，都怪我那无处安放的魅力啊。”撂下这句话，方诺也不管秦鹤什么反应，一个转身就朝山上奔去。 秦鹤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脸庞，在听完方诺的讲述后，再次陷入了狂怒之中：“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你给老子回来。” “拜拜了您嘞。你自个玩。小爷我不奉陪了。” 第739章 面试CEO “娘娘，夫人。柳夫人在门外求见。”一个丫鬟对正在聊天的白氏姐妹说道。 白梦瑶听后很是不悦：“不是跟你说了吗？柳夫人来此无需通报，直接进来便是。” 丫鬟忙解释道：“夫人交代的话奴婢自不敢忘。可这次来的不止柳夫人，还带着一个少年郎。” “少年郎？”白氏姐妹相视一眼，不明白柳元霜为什么会带个陌生人来此。如果同来的是小天师的话，这丫鬟早就把他们放进来了。 “既然是柳夫人带来的，那必定有她的用意。梦瑶，去接待一下。”白梦蝶莞尔一笑，做出了决定。 “是，大姐。”白梦瑶微微点头，便起身出去迎客。 片刻后，白梦瑶在会客厅见到了前来拜访的柳元霜和方诺两人。 “白夫人，别来无恙啊。” 当白梦瑶看到方诺时，先是一愣。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顿时面色一喜。 “是你？哎呀，原来是赵先生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还望先生恕罪。” 白梦瑶到现在还不知道方诺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他只是个医学院的学生。 听到白梦瑶喊自己赵先生，方诺哑然失笑。柳元霜也在一旁轻笑不止。 方诺苦笑着拱了拱手道：“夫人客气了。不过学生并非姓赵，还望夫人莫要怪学生欺瞒之罪。” 白梦瑶闻言诧异，随后又看了眼柳元霜。 柳元霜见状立刻上前挽住白梦瑶的胳膊道：“姐姐勿怪，公子身份特殊，隐藏身份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就连妹妹也是才知道公子的身份。” 方诺听后也连忙接话道：“夫人，学生姓方。单名一个诺字。忝为岚山阁阁主关门弟子。” 白梦瑶闻言大惊：“方诺？你就麒麟才子方诺？” 方诺摆了摆手：“麒麟才子什么的夫人就不要提了。这个诨号不但没有一点好处，还给学生带来无尽的麻烦。” “难怪今年的四季榜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原来是方先生在背后出手了。” 也不怪白梦瑶后知后觉，毕竟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工具人。况且在对付项家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乐国来岚山阁了。 乐国后面发生的那些事，也没人告诉她。大多数情况还只是靠她自己猜的。 方诺对此也不否认，又开口问道：“不知娘娘的病情控制的如何了？比之前好些了吗？” “说到家姐的病情，妾身真是感激不尽。自从被阁主他老人家亲自治疗后，家姐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发作了。再加上先生临走时给的药。家姐的病情算是彻底得到了压制。先生救命之恩，妾身无以为报。请受妾身一拜。” 说完，白梦瑶就跪伏下来，想要给方诺行礼。 方诺见状哪里会受她这一礼，等她刚有动作，他就上前拦住。 “夫人不必如此。说起来，也是方某欺骗夫人在先。说到底，还是方某在利用夫人。夫人不怪罪学生就好了，学生哪还敢受礼。” 白梦瑶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在先生那里是利用，可在妾身这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 “行了行了。夫人要是再这么客气，那学生就只能告辞了。”方诺笑道。 见方诺如此说，白梦瑶才堪堪收住了念头。 少顷，丫鬟奉上香茗，宾主分别落座。白梦蝶在得知来人是方诺后，也从里间出来向方诺道谢。 再次客套一番后，众人终于消停了下来。 扯了一些场面话，方诺放下茶杯话锋一转：“不知夫人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白梦瑶心里一惊，以为岚山阁这是打算赶他们走的意思。 她一脸落寞的摇了摇头：“如今我姐妹俩无依无靠，并无什么打算。自从离开乐国后，妾身心心念念的只有家姐的病。至于今后的打算，妾身还真没考虑太多。” “那不知夫人和程老院长？”本来这种事情方诺是不想问的，但不问清楚又不行。 白梦瑶苦笑一声：“程老院长作风正派，气度凛然。并非外界传扬的那般。” 方诺听后秒懂。心道这老毕登这都忍得住？不过他也从白梦瑶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遗憾的问道。 诚然，在乐国的时候她好歹是高高在上的花爵夫人。可一旦离了乐国，她还真就一无所有了。如果真能傍上程墨这条大腿，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 可如今看来，程墨并没有给出什么承诺。这也就导致白梦瑶心中始终没有底气。 毕竟这年头过河拆桥，利用完就扔的事多得去了。在岚山阁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她们姐妹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白姐姐，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白姐姐能否帮忙？”方诺问道。 白梦瑶诧异的看了眼方诺，不为别的，就因为方诺突然间改变了对她的称呼。 千万别小看这一个小小的改变，这声白姐姐在阶级分明的大恒，是有着巨大的鸿沟的。 “先生请说。只要妾身能做到的，绝不推诿。”白梦瑶毫不犹豫的答道。方诺喊她姐姐她可以装傻充愣，但她可不敢真喊对方小弟。 方诺莞尔一笑：“事情，还要从四季榜开始说起。” 接着，方诺就把他在四季榜中干的那些事，事无巨细的都向白氏姐妹说了一遍。当然，那些关于高科技的事情，自然被他隐去。 通过方诺的讲述，白氏姐妹终于明白柳元霜这个花爵夫人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惊叹的同时，也不由感慨柳元霜命好。 待讲到项家的覆灭时，姐妹俩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为乐国人，她们如何能不知道项家的强大。 本以为讲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哪知道方诺又继续说起了他在大恒出使的事情。 等他们听到方诺现在已经是天子亲封的岚王时。一个个都是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如果说四季榜上发生的事情她们还能理解一二的话，那这个岚王就完全超出她们的认知范围了。 “白姐姐，小弟在此对你发出诚挚的邀请。请白姐姐务必出山相助。小弟在乐国的那个青楼，除了柳姐姐之外，也只有白姐姐有资格能胜任了。”说到最后，方诺图穷匕见。放着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花爵夫人不用，那真就是暴殄天物了。比起柳元霜，白梦瑶才是最适合那个青楼的ceo。 第740章 白梦瑶出山 听完方诺的讲述，白梦瑶终于明白他此次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本就是出身欢场，除了这事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对方利用的呢？ “白姐姐千万不要误会，小弟此次相邀虽然有些唐突。但绝对没有强迫的意思。如果白姐姐今后无心欢场，想要过平淡的日子。小弟也绝无二话。远的小弟不敢保证。但山下的平安镇，绝对有姐姐的一处容身之所。”方诺面色真诚，语态温和的说道。 白氏姐妹也都是老练之人，自然分辨得出方诺这番话的真假。 不过白梦瑶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白梦蝶。毕竟在她心目中，白梦蝶才的第一位的。 白梦蝶见状莞尔一笑：“你无需担心我什么。能在平安镇生活，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况且在这里生活，也没有外界的那些纷纷扰扰。姐姐过的很是安心。既然方公子，不对，应该叫岚王陛下。既然岚王陛下如此看得起你，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是。。。”白梦瑶还想多说，却被白梦蝶挥手打断。 她绕过白梦瑶，直接走到方诺面前躬身一礼道：“岚王陛下，今后，小妹就拜托陛下了。” 方诺见状连忙扶起白梦蝶：“娘娘莫要羞煞小弟了。这岚王的名头可千万莫要再喊。若是白姐姐真来帮小弟，小弟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亏待白姐姐。” 白梦蝶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还请方公子也不要在称呼妾身娘娘了。妾身自从身死之后，便再也不是什么娘娘了。从今往后，妾身也只不过是平安镇上一寻常百姓罢了。” 白梦蝶不愧是在宫里待过的人，三两句话就把事情给定性了。也把自己的后路给直接安排好了。 别看她说话始终轻声细语，温文尔雅。可语气用词既没有询问，也没有商量。而是仿佛一切就该如此一般。压根就没有让对方反驳的机会。 毕竟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岚山阁是不可能她们姐妹俩常住下去的。如今能在平安镇谋得一席之地，已经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还请梦蝶姐姐放心。今后梦蝶姐姐在平安镇的一应花销，都由小弟一力承担。”方诺保证道。 白梦蝶微微摇头：“这倒用不着，妾身孤家寡人一个，能要的了多少花销。只要公子善待小妹，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姐姐。”白梦瑶闻言。立刻双目含泪，语气哽咽。 敲定这些事情后，白梦蝶就告罪一声，先行离开了。 “从今往后，妾身但凭公子差遣。还请公子怜惜妾身。”白梦瑶说到底还是出身青楼，言谈间终究还是带着一丝风尘气。 方诺一听就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他也不好纠正什么，毕竟长期养成的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现在说出来，反而会有种嫌弃之嫌。 于是他干脆不接这茬，直接和她聊起了正事。 “白姐姐，柳姐姐。小弟那个青楼。说是说青楼。可实际上和乐国的青楼完全不同。至少在小弟的青楼里，是绝对不会从事那些卖肉的行当的。因此两位姐姐还请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柳元霜听后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来之前方诺就大致和她说了一些，可这些话听在白梦瑶耳中却很是不解。“那公子靠何盈利？” 方诺莞尔一笑，指了指柳元霜：“白姐姐以为柳姐姐最后那场的唱的《爱江山更爱美人》如何？” 白梦瑶秒懂：“公子的是意思是。你要靠这些歌舞来迎客？” “是，也不是。歌舞只是其一。但想要做到与众不同，光靠这些歌舞还是差点意思。”方诺卖了个关子。 “那不知公子是想？？” 方诺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了白梦瑶。 白梦瑶接过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白蛇传》。 两个时辰后，方诺带着柳元霜离开了白梦瑶的住处。 “公子，谢谢你。”柳元霜小声说道。 方诺诧异一笑：“柳姐姐到现在还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应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如果没有你的坚持不懈，我在乐国还未必能有这么顺利。如今项家的下场的你也看到了。我也算是完成了当初我对你的承诺。” 柳元霜微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视权贵为刍狗，以前妾身以为公子只是为了哄我开心的，想不到你真能做到。” “呵呵。现在项家的那些女眷全都被我抓来了。以后她们就交给你和白姐姐调教了。难道姐姐不觉得亲自调教一下这些所谓的六姓女很有成就感吗？”方诺笑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迫不及待了。对了。我们时候去乐国。毕竟离公子和八国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算一下排练白蛇传的时间，时间还真是有点紧迫啊。”柳元霜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后天就可以动身了。对了，你会骑马吗？” “骑马？”柳元霜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学过骑马。” “这样啊。那你这一路可要遭点罪了。毕竟为了尽快赶往乐国，只能骑马过去了。”方诺说道。 “那我也不会啊。不但我不会，白姐姐貌似也不会骑马。” “没事，到时我让幼翎带着你先走。至于白姐姐，那只能随后到了。毕竟事出突然，也是没办法的事。”方诺说道。 柳元霜点了点头：“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对了。你和许正阳那家伙处的怎么样了？有戏没戏？”方诺调侃道。 听到许正阳，柳元霜俏脸一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行了行了。看你这样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什么情况了。不就是担心身份问题吗？等我们去了乐国后，小弟会当着八国使臣的面，和柳姐姐你义结金兰。今后谁要再敢拿你的身份说事，那就先问问小弟的刀快不快了。”方诺语气认真的说道。 柳元霜闻言很是感动，更加坚定了要帮方诺打理好青楼的决心。 第741章 蚊子包的养成计划 方诺看着许正阳这个二货躺着自己的摇椅，抡着自己的鱼竿，老神在在的在那个曾经自己逍遥快活的风水宝地钓鱼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心没肺的人活的都很通透。就连他姐姐去了趟景国，他都毫无察觉。每天睁开眼除了柳元霜就想不到其他东西了。 看着许正阳这副逍遥自在的模样，他终于和老登感同身受了。 想必老登之前也是用他此刻的心态看之前那个懒散的他。 “方诺，你位置被人抢了。”蚊子包见方诺一脸铁青，她反而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 “哼。不务正业。天师府以后算是完了。”方诺吐槽道。 蚊子包捂嘴轻笑：“你还有脸说别人？这里谁都有资格说，就你没资格。”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引起了许正阳和许幼翎的注意。 “姐夫？呀。真是姐夫？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想死我了。”许正阳见到方诺，扔下鱼竿就跑过来想要来个拥抱。 方诺一脸嫌弃的推开这个二货：“你倒是自在啊。姐夫的这点家伙事倒是全便宜你了。” “呵呵，这不在山上无聊嘛。除了钓鱼也没啥事好干的了。”许正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方诺懒得搭理他，而是对许幼翎勾了勾手：“幼翎。来一下。有点事和你说。”许幼翎微笑的点了点头。 “什么事啊？我能听不？”许正阳凑了个大脑袋过来问道。 “钓你的鱼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方诺一脚踹了过去。 “哦。”许正阳一脸悻悻的走了回去。一边走一边口里还喃喃念叨：“不应该啊，柳姑娘今天怎么还没来？”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柳元霜自从拿到白蛇传的剧本后，就一头扎到白梦瑶那里去研究排练细节了。哪还有功夫陪这个二货在这里钓鱼。 不过方诺也懒得跟他说这些，就让他继续这样没心没肺下去了。 带着许幼翎和蚊子包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把房门关上，两女的脸颊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红晕。虽然知道方诺不可能在这种时刻对她们做些什么。 但封闭的环境还是让她们有点羞涩。尤其是蚊子包，更是满脸春色。 “带你们来，是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们彻底说清楚一下。”方诺突然正色道。 两女心念一动，瞬间就明白方诺想和她们说什么了。毕竟三人现在的关系虽然都心知肚明，但只要方诺一天没有说开，就一天做不得数。 “星儿。明日我就要走了。我和幼翎要去趟乐国。而你则继续待在山上。”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你又要走？不行。你要走的话那我也要去。这次你不可能在丢下我了。”秦楚星激动的说道。 而许幼翎却沉默不语，等待着方诺下文。 方诺淡淡一笑，走到蚊子包面前把她揽入怀中。 “这次真不能带你去。但我在这里向你们两人发誓，等我处理完这次乐国的事情后，我就回来和你们两人成亲。” 听到成亲，两女都是脸颊一红。尤其是秦楚星，心里和吃了蜜一样。能得到方诺的亲口承诺，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也不行，为什么幼翎姐姐能和你去，而我不能？”秦楚星明显还是有点吃醋了。 方诺莞尔一笑。也不说话，而是走到许幼翎面前对她温柔一笑，随后便把手伸进了她的衣襟处：“可以吗？” 许幼翎秒懂，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随后，方诺便当着秦楚星的面，直接解开了许幼翎的衣襟。 “呀。”小丫头哪见过如此暴力的场面，吓的赶紧把眼睛捂起来不敢看。小心肝则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脑海里一阵胡思乱想，惊吓中又带着一丝期待和愠怒。 而下一刻，蚊子包就察觉方诺已经在她身后把她抱住，随后她的捂住双眼的手就把方诺拨开。 本以为方诺是要对她欲图不轨，可当她看清许幼翎那布满全身的伤疤后，小丫头整个人都惊呆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一扫而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以她的小脑袋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堂堂天师府的大小姐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疤。 方诺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让她在许幼翎身上的伤疤上抚摸了一下。小丫头刚一触碰到那些伤疤，就吓得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接着她便一头扎进许幼翎怀中哭诉道：“幼翎姐姐，怎么会这样？” 许幼翎温柔一笑，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随后便把衣襟重新整理好。 “说起来，是姐姐对不起你。” 之后的几个时辰，许幼翎便把她跟方诺相识的过程都向秦楚星说了一遍。而她身上这些伤疤的来源，也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秦楚星。 听完许幼翎的讲述后，秦楚星看向许幼翎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还带着一丝醋意和不甘的话，那么现在则全是崇拜和敬仰。 “真是便宜这个混蛋了。幼翎姐姐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这个混蛋的。”秦楚星讥讽道。 方诺闻言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 “星儿，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自从我被你幼翎姐感染后，我也真的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了。而这次乐国之行，是我计划中的关键。不带你去，是因为你没有自保之力。如果你再出什么问题，我是会发疯的。答应我，好好在山上待着好吗？等我处理完乐国的事情后，我们就成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楚星也知道轻重了：“好。我答应你。不管是为了幼翎姐心中的宏愿，还是为了能让你安心，我都老老实实的在山上等你来娶我。” 方诺轻笑一声，随后便在她额头重重一吻：“你在山上待着并非无事可做，相反，我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而且这任务除了你之外，别人都无法胜任。” 听到有事做，秦楚星终于恢复了神采，毕竟在她看来，方诺这种行为会让她感觉自己还是很重要的。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 “什么任务？” 方诺也不说话，而是打开衣柜拿出几本书籍交到她手上。 秦楚星接过一看，只见几本书分别写着《语文》《数学》《物理》《化学》 第742章 登门拜访 搞定蚊子包，方诺也算了了一件心事。把她留在山上，也能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至于给她的那些教材，是方诺根据前世的知识重新编纂的。 别看蚊子包年纪不大，可在岚山阁长大的人，她的才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文盲遍地走的时代，蚊子包的文化修养不说顶尖，但也绝对要胜过绝大多数人。 他既然想要把华城当做自己的基本盘来经营，那么教育问题肯定是不容忽视的。而蚊子包的存在，正好就能补齐他这个短板。 先把那些来自前世的知识让她自学一遍，不指望她能全部看懂，至少能明白个大概就行。 等以后有空了。再向她详细讲解一下那些教材所涉及的内容。 送完教材，方诺就辞别两女匆匆离开了。按照他的计划，明天他就要动身返回乐国。 因此他要在一天之内，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 找到杜云飞和杨津星，方诺也不和两人磨叽，直接开门见山的让两人直接和自己一起上路。 赶路这种事对别人来说可能存在问题，可对这两位军主来说那和吃饭喝水有什么区别？ 两人闻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况且杨津星也想亲眼看看那个青楼。毕竟这事关他们离散谷的就业安置问题。 和两人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方诺又去找了趟老登。 师徒俩闭门聊了很久，至于聊了些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方诺在离开时，不但给童天元留下了几把崭新的1911和五百发子弹。还把一些关于枪械制造的资料也留了下来。 童天元接过这些东西后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自己注意安全，就放他离开了。 到了现在，师徒两人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心照不宣了。童天元在等着方诺自己主动和他开口的那天。而方诺则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在开口详谈。 毕竟现在很多东西都还不确定，说的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有什么事还是等他拿下华城再说。 至于天枢那里，方诺也不敢忘记。对于这个傲娇的天枢真君，方诺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不过这次天枢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说话多了。不但没有阻止许幼翎与他同往。他还主动声明自己也会去往乐国。 方诺再三感激过后告辞了天枢。 到现在为止，除了许正阳那个二货被蒙在鼓里之外，其余人都有了相应了安排。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许幼翎他可以带走，毕竟两人的关系现在算是挑明了。 可许正阳的主他可不敢做，毕竟天枢还在这里呢，许正阳的事也轮不到他去操心。 方诺又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出了许幼翎和天枢两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让他远离这些纷扰。毕竟那二货的身份摆在那里。考虑的东西自然就不一样了。 山上的事情解决完了。剩下的就该去山下了。 在询问过老吴的住处后，方诺连招呼都没打，便直接来平安镇找老吴了。 考虑到这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因此准备一些礼物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老吴家里除了他们老两口外，还有几个娃呢。 之前他曾简单的询问了老吴的家里情况。知道他有两子一女。 大儿子二十多岁了。如今在天行山脉里干着引路人的差事。 小儿子才十三，正是一个人憎狗嫌的年纪。 最后一个女儿今年才五岁。是老吴的心头宝。 因此方诺也分别为这三人都准备了合适的礼物。 “公子？你怎么来了？”老吴见方诺进来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大喜着朝屋内喊着。“婆娘，公子来家里做客了。赶紧去挑只肥鸡宰了。给公子下酒。” 看着方诺手上大包小包的，老吴感叹一声：“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公子你这是和我见外了不是？” 方诺莞尔一笑，随后便打量起了老吴的这个院子。院子不大，但充满了烟火气，四处堆放柴垛码的整整齐齐，一眼就能看出这家的主人是个很有收拣的人。 随着老吴一声大喊，堂屋里就走出一个妇人。妇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岁上下，相貌很是普通，穿着打扮虽然朴素，却收拾的一尘不染。 “公子？奴家见过公子。”妇人这是第一次见到方诺。显得很是拘谨。见礼的同时也不敢多看方诺。 “吴婶客气了。吴伯在小子心目中，那就是长辈一般的人物。小子这是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吴婶喜欢什么，因此小子就自作主张胡乱选了些料子。吴婶你可不要嫌弃啊。”方诺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提前准备好的布料递了过去。 他送出去的布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布料，而是这个时代见都没见过的羊羔绒面料。料子不但结实柔和，做成衣裳后也特别保暖。 吴婶摸了摸料子就大惊失色道：“公子，这么贵重的礼物奴家可不敢收。” 方诺淡淡一笑：“小子给您您就拿着。小子刚才不是说了吗？吴伯在小子心目中就和自己长辈一样。区区一副料子，就当小子孝敬家里长辈了。吴婶你要是在这么客气，那小子可就走了。” “这。。”吴婶一时语塞，转头看向老吴。 老吴见状立刻出言道：“败家娘们，公子给的你收下便是。待会杀完鸡再去街上沽两斤好酒来。今日我要和公子好好喝上两杯。” “诶。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公子你别在这站着了。赶紧上屋里坐。”吴婶闻言，这才满心欢喜的接下了布料。 方诺对此只是瞪了老吴一眼，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三人进屋后，吴婶给老吴和方诺倒了杯水就去后就告罪离开了。 “你家小子和岳封呢？”方诺见来了半天，只见到老吴两口子。其余人一个都没见到。 “老大现在还在当值呢。老二带着岳封出去玩了。那两小子年纪相仿，也算谈得来。”老吴笑着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一小丫头揉着一双惺忪的双眼走了进来。 第743章 见猎心喜 “爹爹，妮儿要喝水。”小丫头声音糯糯的，很是好听。头上扎着两个朝天辫，显得很是可爱。 尤其是加上她那一副半睡半醒揉着眼睛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一时间看得方诺心都化了。 “这是你家的娃？”方诺笑道。 老吴笑着点了点头，上前一把把小丫头抱了起来：“让公子见笑了。这丫头刚在里屋睡觉，这不刚睡醒嘛，就出来找水喝了。” 说着老吴就把桌上的茶水给小丫头喝了一口。 小丫头喝过水后，才发现这屋子里有个外人。只见她小脑袋往老吴怀里一扎，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见那个小丫头怯生生的模样，方诺也是喜欢的紧。他想要伸手去掐下小丫头的脸蛋。可小丫头似乎对方诺很防备的样子，把头死命的埋在老吴的怀里不让掐。 如此情景，顿时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方诺也不介意，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随手就变出一个芭比娃娃的玩具在小丫头面前晃了晃。 “你叫什么名字啊？”方诺拿着洋娃娃在小丫头面前晃了晃。 小丫头被洋娃娃吸引，胆怯之心顿去。 眼睛死死的盯着方诺手中的洋娃娃，想要伸手去拿却又不敢，时不时的还朝老吴那里看上几眼。 老吴见状，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温声细语的说道：“妮儿，既然是公子送你的，你接着就好了。记得谢谢公子哦。” 方诺闻言顿时哑然失笑，心道你老吴还有两副面孔啊。对待老婆那是呼来喝去，可对待自己的女儿却又温声细语起来。 小丫头见老爹发话，她这才壮着胆子伸手去拿。 可方诺这时却把手往后一缩：“想要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才行哦。” “我叫吴松雨。”小丫头小声说道，可目光始终都盯着洋娃娃。 “哦，原来你叫吴松雨啊。那你能让我抱抱吗？”方诺撒开双手，做出想要抱她的姿势。 小丫头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个不停，可在洋娃娃的诱惑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方诺见状大喜，立刻从老吴手中接过小丫头，随之也把洋娃娃递到了小丫头手中。 小丫头接过洋娃娃就第一时间抱在怀里不肯撒手，脸上全是笑容。方诺也趁机狠狠的在小丫头脸上亲了几口，亲的小丫头的咯咯直乐。 老吴见状也很是欣慰，自家丫头能得公子喜爱，也算是她的福气。不过此时他却愠怒道：“妮儿。还不谢过公子？” “谢谢公子。”小丫头敷衍的说道，心思完全没在方诺这边。 方诺摇了摇头：“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说着她又狠狠的亲了几口，这才把小丫头放下。 “自己去屋里玩。哥哥和你爹爹有点事要谈。”方诺摸着她的脑袋说道。 小丫头闻言也不搭理老吴了。抱着洋娃娃就满心欢喜的跑没影了。老吴看着小丫头离开的身影，嘴角都咧到脑后跟了。看得出来，他是爱极了这个小丫头。 “看不出来啊。你这老货还有这福气？”方诺调侃道。 “呵呵，我老吴这一辈子啥也不图，就指望这几个娃能平平安安。想我这一生走来，做过矿奴，当过响马。刀口里舔血的日子也是见多了。可自从跟了老阁主后，才算真正安定了下来。如今能在这平安镇里有个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老吴感慨道。 方诺微微颔首，他很能理解老吴这种人的想法。 “这丫头我很喜欢，等过段日子，我带她开蒙。她今年多大了？” 老吴闻言大喜：“小女今年五岁了。” “五岁？不错。差不多正是开蒙的年纪。等忙完手头上这些事，你就把他带到我身边来。以后这丫头我亲自来教。”方诺之所以给出这个承诺，一是真心喜欢这小丫头，而是报答老吴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 老吴听到方诺这个承诺，顿时心怀感激，二话不说就朝着方诺跪了下来。 方诺见状吓了一跳：“我操，你特么的寒碜我是不？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打你。” 可老吴哪里还会管他说什么，而是对方诺认认真真的说道：“公子，好听的话咱也不会说。但从今往后，老吴我这百把斤肉就彻底交给你了。” 方诺伸手扶额，抬腿就一脚踹了过去：“妈的，原来你个老小子还藏着一手啊。还从今往后，老子还以为你早就把这百把斤肉交给我了呢。” 老吴听到这话，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见老吴一笑，方诺也跟着笑了起来。男人间的情义就是这样，嬉笑怒骂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天我就要走了。”扯完闲篇，方诺这才说起了正事。 “明天？这么快？也行，晚上我就交代一下，明天一早我在镇子口等公子。”老吴说道。 方诺摇了摇头：“你不着急，这次我要先走，因为我要先一步赶去乐国处理一下青楼的事宜，而你慢点到也无妨。” 说着方诺便把白梦瑶的事情简单的跟老吴说了一下。他需要老吴把白梦瑶送去乐国。况且还有个岳封在这里，也需要他一车拉过去。 老吴听后也没有拒绝，只要方诺不是想甩开他单干，那早点晚点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那我什么时候出发？”老吴问道。 “这个你看着办，你也难得回来一趟。在家多待几天也没事。只要在拍卖之前赶到就行。”方诺并没有给出严格的限制。 老吴点了点头：“公子，那个对讲机能联系到公子吗？” 方诺摇了摇头：“对讲机最多也就百十里内的距离有效，太远就没用了。”说着方诺又是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你子弹还有多少？” 老吴闻言一脸苦涩：“没多少了。也就十几颗。小事用不上，大事不够用。” 方诺莞尔一笑：“找个安静点房间，我给你一点装备。” 老吴闻言心中暗喜，随后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公子请跟我来。” 第744章 全副武装 被老吴带到一处暗室。方诺也不废话，当即就表演起了隔空取物。 虽然这种情况老吴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每次看见，都会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方诺这次也没有小气。手雷，闪光弹什么的应有尽有。除了这些，还额外给他配备一把ac10微型冲锋枪。 之所以给他ac10而不是ak。是因为ac10全长只有269毫米。携带起来不要太方便。就像是“武大的身子，武二的武艺”。再适合老吴不过了。 况且ac10的弹匣容量也非常惊人，光本枪自带的弹夹空间就有30发，如果在搭配上额外弹夹，容量立刻增加道100发。最最关键的是，全枪在满载子弹的重量，也仅有382千克。以老吴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驾驭。 不过此枪也不是没有缺点，他最大缺点就是点射精准度非常一般。不过这玩意就不是拿来点射的，火力覆盖之下，大罗神仙都要退避三舍。 之所以给老吴这么多装备，是因为方诺被上次景国的事情搞怕了。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说白了，白梦瑶还有那个什么岳封死不死的无所谓，但老吴可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与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倒不如直接把老吴武装到牙齿。这样就算有人想要对他们不利，老吴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老吴看着眼前的这些装备，顿时兴奋的跳脚。尤其是那把他从未见过的ac10，更是让他心痒难耐。 方诺一见他这状态，就知道这老小子八成是想出去撸一梭子了。 “ak你也用过了。这把枪和ak比起来可能威力要差点，但射击速度和子弹容量却是大大增加了。这是额外弹夹。我给你准备了五个。再加上一百发手枪子弹。这一路上应该够了。”方诺笑道。 “够了够了。有这些玩意，去和老天师单挑我都不惧。”老吴乐呵呵的说道。 方诺嘴角一抽，尼玛。拿微冲去和老天师单挑？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手雷和闪光弹你也是见识过的，这玩意你可千万要放好。尤其是手雷。你可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嘣了。否则哭都没地方哭去。”方诺一边给他做着安全教育，一边递了副墨镜过去。 “如果要用闪光弹，一定要带上墨镜。否则不但敌人瞎了。你也跟着一起瞎。” “知道知道。不就闪光弹嘛。上次就见识过了。”老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对这些装备的使用和注意事项一点都不陌生。 “老子可告诉你，这些装备是给你自保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使用。可一旦动用，就不能留活口，明白吗？”方诺一脸慎重的叮嘱道。 老吴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我心里明白着呢。对了。我想问一下公子，你对那个叫岳封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你是真打算把他当学生看？还是为了稳住景王故意为之？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方诺闻言不由苦笑。他拍了拍老吴的肩道：“学生而已，又不是弟子。我岚山阁这么多学生，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也别把他当成什么特殊人，就当成一个普通的晚辈就成。不要因为他和我的关系，就对他另眼相看。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无需征求我的意见。想当初吴爷你刚认识的小子的时候，不也对小子一顿拳打脚踢吗？怎么？现在反而客气起来了。” 老吴闻言讪讪一笑：“呵呵，那不是有老阁主的圣旨在手嘛。老阁主怕你下山后惹事，才给了我对公子动手的特权。” “那要不要我也给你写张条子？给予你无限开火权？”方诺玩味的说道。 “不用不用，那小子哪能和公子比。一个学生而已。老子还不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啊。”老吴连连摆手。 又和老吴攀谈了一阵，交代了一些细节，两人这才离开了暗室。 出来时，方诺发现岳封和老吴家的二小子都已经回来了。 见到方诺，岳封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学生见过老师。” 方诺微微颔首：“起来。我这里不兴跪礼，以后见礼，只需躬身即可。” “是。学生明白了。”岳封起身，随后便安静的站在一边。 “兔崽子，还不赶紧上前给公子见礼。”老吴见自己家小子半天没有反应，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那小子也是灵巧，屁股一扭就躲了过去。随后就对着方诺拱了拱手，嬉皮笑脸的说道：“小子见过公子。” 方诺见状也觉得有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子几眼，发现这小子不但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就连鞋也只穿了一只。 “老吴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连鞋都给孩子穿？”方诺打趣道。 老吴闻言，气就不打一处来。抄起墙角的一根棍子就朝那小子抽了过去。 那小子也是灵醒，也不怕生。一个闪身就绕着方诺避了起来。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方诺才得知这小子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镇外的林子里套野猪造成的。结果因为网子没整牢实。野猪没套到，反而被野猪追了一路。慌不择路间，鞋都跑掉一只。 “你怎么没事？你不是和他一起去的吗？”方诺一脸诧异的看着一身整洁如新的岳封问道。 可还没等岳封开口。那小子就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岳封是客。我的主。既然是我带他去的，我就要为他的安全负责。公子你别以为我是真怕了那野猪。要不是为了掩护岳封离开。我也不至于搞的这么狼狈。” “是这样吗？”方诺问道。岳封听后一脸惭愧的点了点头。 老吴闻言也不打骂了。反而露出一副老怀欣慰的笑容。 方诺听后也乐了。这小子有点意思。小小年纪，竟然还有如此担当。是个爷们。 原本他是想送给这小子一套鲁班锁当见面礼的，可如今见他这副豪气干云的模样，瞬间觉得鲁班锁可能不适合这小子。 “既然你喊了我一声公子，那我也不能让你白喊。来。看看这玩意你喜不喜欢。”方诺假意从带来的包袱里一掏。可拿出来的东西却让那小子的眼睛再也挪不开分毫了。 无他，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把寒光湛湛的大马士革弯刀。 第745章 李长松的评价 “喜欢吗？”方诺微笑着问道。 大马士革弯刀是不可能的。因为正品的大马士革弯刀也不可能出现在沃尔玛。方诺拿出来的这把最多只能算做一把工艺品。 造型是模仿大马士革弯刀而打造的。也正是因为是工艺品，所以这刀都没有开刃。 方诺也不可能真送一把开刃的刀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算谁的？ 不过虽然这刀只是一把工艺品，可用料也不是这个时代的金属能比拟的。如果真的拿去开刃，那绝对是一把一等一的大杀器。 吴家小二双目放光的盯着方诺手中的弯刀，激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想要立刻把此物占为己有的心情。 “喜欢。” 方诺淡淡一笑，随手就把刀朝他扔了过去。那小子见状也是胆大，伸手就要凌空取刀。也不怕把手给废了。 老吴其实在方诺拿出刀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这把刀没有开刃，因此他也丝毫不担心自家小子的安危。 “怎么没有开刃？”上手之后，吴家老二失望的说道。 “等你什么时候成了真正的男子汉，就让你爹亲自给你开刃。”方诺看了眼老吴，把决定权直接交给了他。 老吴对此很是满意，还是公子会做人啊。真给他长脸。 “啊？爹爹，你给孩儿开刃好不？”吴家老二恳求道。 老吴闻言抬腿就是一脚：“兔崽子，还不谢过公子后赶紧去换身衣服？还开刃，老子看你是想开瓢。” 几人又嬉笑打闹了一阵，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方诺也没有客气，就留在老吴家里吃了顿晚饭。老吴的长子由于当差，今日无缘得见。 席间询问老吴后得知，他大儿子叫吴宏盛，今年二十二。在天行山脉做引路人已经有三四年了。 不过既然没见到人，方诺也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交给老吴，这东西老吴自然也不陌生，就是一个望远镜而已。 至于他的小儿子，名叫吴宏祁。如今也算得上是平安镇里一霸了。属于走到哪都是人憎鬼嫌的角色。 吃过饭后，方诺便拱手告辞。临走前他还不忘嘱咐了岳封一些事情。等交代完后，他这才放心的离开。 次日一早。方诺在蚊子包的依依不舍下带着柳元霜和许幼翎离开了岚山阁，杨津星和杜云飞紧随其后。 五人刚来到山门，见老吴已经带着三匹骏马在这里等他们了。 杜云飞眉头一皱，转头对方诺问道：“师弟，我们五个人怎么就三匹马？” 方诺摊了摊手：“幼翎和柳姑娘共乘一骑。” 杜云飞点了点头：“哪还差一匹啊。” 方诺咧嘴一笑：“不差啊。我又不会骑马。这一路就靠两位师兄多多照顾小弟了。” 杨津星和杜云飞两人顿时无语，搞了半天，你是拉我来给你当司机的啊。老子还真信了你的邪。 许幼翎和柳元霜听到这话也在一旁偷笑不止。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麒麟才子竟然连马都不会骑？ 不过事已至此。杜云飞两人也是没办法。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他们两人总不能撂挑子不管。 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先由身材相对瘦小一点的杨津星先带着方诺。 于是五人三骑就这样在平安镇众多百姓的围观下扬长而去。 柔国。 “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还请陛下定夺。”李长松此刻正在向蓝冰燕汇报大恒之行的所见所闻。 关于方诺要拍卖爵位的事情自然是此次汇报的重中之重。小青那点破事和这比起来，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蓝冰燕震惊过后，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个由大恒天子亲封的诸侯王爵位，哪怕无权无势，可其代表的法理和意义在不同的人手中能发挥出的效果那也是完全不同的。 “不知太傅对此有何看法？”蓝冰燕问道。 李长松很是精明，若说别的事情还好，可事关王爵，就不是他一个做臣子的能轻易置喙的了。 更何况他们柔国的国情尤为特殊，便让他更加不敢擅自揣度。 “老臣没有看法，一切由陛下做主。” 蓝冰燕闻言看了李长松两眼，自然明白他是在忌惮什么。于是也不勉强。便又问道：“柳青那丫头你怎么看？” 李长松听后拱了拱手道：“如果那丫头所言非虚，那丫头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方先生这人老臣也算是见识过了。此等人物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的好。老臣见过的年轻才俊也不在少数，可和方先生一比。高下立判。” “如果只是有才也就罢了。可老臣在方先生的眼中看不到他对王权的一丝敬畏。贵如天子，他也敢当众欺凌。由此可见，此人不但才高八斗，还寡廉鲜耻到了极点。世间的一些道德伦理都被他视作无物。这样的人，已经不能靠常理度之了。” 蓝冰燕微微颔首，关于方诺的事情，她所得到的消息也是越来越多。别的不谈，就光那一副完全不要脸的姿态就是他们这些权贵学不来的。 一个连在史书上遗臭万年都不怕的人，你除了物理消灭他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了。 可物理消灭说起来简单，若是万一失败，那等来的报复却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到这里，就看出方诺两次杀鸡儆猴的好处来了。如果说项家只是小试牛刀，那么大恒这一次，简直突破了他们对方诺道德底线的下限。 “寡人知道了。此事寡人要好生斟酌一番。柳青那丫头现在何处？”蓝冰燕又问道。 “此时就在殿外等候陛下发落。”李长松说道。 蓝冰燕微微颔首：“叫那丫头进来。寡人有些事想单独问问她。” “是。老臣这就喊她进来。老臣先行告退。” 少顷，小青身着一身布衣，匍匐在蓝冰燕御下。 “草民柳青，见过陛下。” “平身。” “谢陛下。” 蓝冰燕看了小青两眼，随后开口道：“你所犯下的欺君之罪，一个斩立决是跑不掉的。别说寡人不给你机会。你有半个时辰时间来为你自己脱罪。” 小青闻言再次俯首道：“多谢陛下厚恩。” 随后，她便把之前在昊国所发生的一切，全都事无巨细的对蓝冰燕娓娓道来。一点都不敢隐瞒。 第746章 封神 幕国。 “也就是说。柔国和景国都拒绝了和我们一同出兵昊国的提议咯？”刘崇问道。 刘煜点了点头：“是的。原本按儿臣的计划，是打算在朝贡过后在一一去他们两国拜访的。可谁知两国此次出使之人都是在两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很大程度上，这两人的意见就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两国的意见了。于是儿臣也就当机立断，直接向李太傅和萧世子道明了来意。可让儿臣失望的是，两国全部都拒绝了我幕国的提议。儿臣办事不利，还请父王责罚。” 刘崇摆了摆手：“此等小事，你无需自责。两家的反应早就在寡人的意料之中。原本寡人就是抱着搂草打兔子的心态让你去做的。真要指望他们两家，那黄花菜都凉了。” “多谢父王不罪之恩。”刘煜叩谢道。 “方先生真是说要把爵位拿出来拍卖？” “此事千真万确，方先生是当着八国使臣的面当众表态的，绝对做不了假。” “呵呵，他还真是滑头啊。不过也是，如此明显的捧杀之计，他又如何能看不穿？大恒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人，寡人真怀疑是岚山阁提前在大恒安排的细作。出主意也就罢了，那大恒天子竟然还敢用。这样的大恒，就算想不亡，天都不答应啊。”刘崇怒其不争的说道。 “父王，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进行？那个爵位儿臣倒是不甚在意。可那个华城对我幕国来说可是难得的一个机会啊。毕竟和华城接壤的国家，就只有我们幕国和景国了。我们要不要争取一下？”刘煜问道。 刘崇想了想后问道：“景国那个新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煜摇了摇头：“这人野心很大。而且眼高于顶。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儿臣知道这都是他的伪装。他甚至在宴会中扬言，要联合四国对睆国发起攻击。儿臣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说这种话的勇气。” “呵呵，联合四国？就凭他景国？不是寡人看不起他景国，寡人让他们一起打个昊国都磨磨唧唧的，还想联合四国伐睆？”刘崇不屑道。 刘煜闻言微微颔首道：“父王所言甚是，因此在他提出这个建议时，根本就没人搭理他。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便更加证明此人野心很大。如果我们幕国想要插手华城的话，那么景国才是我们最大的阻碍。” 刘崇听后瞥了刘煜一眼笑道：“你真以为那个爵位的价值比那个城池的价值要低？” 刘煜表情一肃，飞快在脑海里思考他老子这句话的意思。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那个爵位对他们幕国有什么好处。他们幕国传承稳定，压根就容不下一个新的诸侯王爵。这玩意对他们来说不但无益，反而会让有心人生起异心，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儿臣愚钝，还请父王赐教。”不懂就问，这就是刘煜的优点。在八国中，也只有刘崇会对世子亲自言传身教，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当好一个君王。 这种现象，别说在八国少见，就连在前世的华夏也是少之又少。 可刘崇却完全不在乎那些所谓的隐患，似乎对他来说，就算刘煜将来想要造他反，他也甘之如饴。因为在刘崇看来，如果自己选定的世子真有胆子和魄力敢来造老子的反，那就代表他选定的这个继承人就一定是人中龙凤。将来必定能有一番成就。 “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人大？还是神大？”刘崇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一时间让刘煜有点不知所措。 “应该是神大。毕竟只见世人拜神，不见神拜世人。”想了半天，刘煜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刘崇莞尔一笑：“那寡人再问你。你觉得是寡人大，还是神大？” “这。。。”刘煜不敢说了。虽然在他心目中还是觉得神大，可这话能说出口吗？ 刘崇似乎看出了刘煜的顾虑，于是又说道：“这么说你可能不好回答。那假如现在你是幕国国君，你觉得是你大，还是神大？” 角度一换，刘煜心中的答案顷刻间就产生了些许偏移。之前认为高高在上的神灵，突然间也觉得不怎么样了。 “你觉得道门和佛门两者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不等刘煜说出自己的答案，刘崇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但对于这个问题，刘煜也同样不好回答，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答案太多了。 要说清楚佛门和道门的区别，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 “儿臣不知。还请父王解惑。” 刘崇点了点头：“抛开他们两者之间的教义不谈，他们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一个则有着他们宗教内部的天下共主。” “天师府？”刘煜豁然开朗。所谓的宗教内部的天下共主说的可不就是天师府吗？ “不错。正是因为道门有天师府的存在，哪怕他们道门到了最落魄的时候，也能拧成一股绳。而佛门则不同。别看佛门现在在幕国发展的烈火烹油一般，可相互之间都是各自为政。甚至他们彼此之间还有互有攻伐。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幕国才能容纳他们这些秃驴的存在。”刘崇解释道。 “那父王的意思是？”刘煜搞了半天都不知道他老子在说些什么。又想要干些什么。 “你说，如果佛门也有了个他们自己天下共主会如何？”刘崇问道。 此言一出，刘煜大惊：“这。。。这不可能。真要是有这样的人出现，那我幕国必定要第一时间铲除。” 刘崇满意的点了点头：“可如果那个人是我们自己人呢？” “自己人？父王的意思是？想靠那个爵位培养出一个佛门的天下共主？以此来彻底掌控佛门？” 明白了，刘煜终于明白他老子想要干什么了。 刘崇哈哈一笑：“现在我们回到是寡人大还是神大的问题。其实真要说起来。寡人也不知道谁大。但寡人却能封神，而神却决定不了寡人的王位。你说如果有一天，由寡人亲自敕封出一尊神只来掌控整个佛门。那岂不是整个佛门都能为我所用？” 刘煜闻言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目圆睁看着高坐主位上的刘崇。仿佛现在的刘崇，早已化作一尊至高无上的神只一般。 “封神？封神？”他口中喃喃念叨，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得平静。 第747章 高家的困境 自从方诺在大恒扬言要拍卖自己刚到手的爵位后，岿国宰相府就陷入了一片诡异寂静。 原本这对他们高家来说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好机遇，可实际情况却让高天临焦头烂额。 消息在岿国上层传开后，高天临每天上朝都能有意无意的感受到同僚看向他那种怀疑且带着一丝怨毒的目光。 无他，这个诸侯王爵的出现，如果对谁受益最大，那无疑就是他们高家了。 如果他们高家要想成为真正的岿国之主，那这个爵位的出现便给他们高家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这事高天临知道，岿国的其余官员也同样知道。尤其是那些想要争夺下一任宰相大位的人说，他们是绝对无法容忍高家脱离岿国的政治规则之外的。 原本大家都默认了宰相在彼此之间都不世袭的，结果你们高家却要另辟蹊径重开炉灶，那就别怪我们对你高家不客气了。 因此这些日子，高天临每天都在承受着这种巨大的压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他就被岿国整个官场群起而攻之，别到时候爵位没拿到，他们高家到先玩完了。 但如果你问高天临想要那个爵位吗？那毫无疑问肯定是想的。这种能名正言顺成为一国之君的机会，谁人又会不想呢？更何况他高天临离这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唯独欠缺的就是一个法理罢了。 否则的话，只要高天临在朝会时明确向同僚们表个态，不就可以把各种猜忌化作无形吗？ 之所以没有这样做，那就证明高天临确实动心了。 可现实情况却又让他投鼠忌器畏首畏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他们高家带来灭顶之灾。 因此这些时日他纠结，他彷徨，他手足无措，他如履薄冰。 也正是因为宰相的世袭，这就导致高天临不可能在岿国做到绝对的一言九鼎。因为时间不够他把自己的势力经营成绝对的一家独大。 看到这里，可能就会有人会问了。既然高天临没办法做到一家独大，那就算他拿到了那个爵位他就能对岿国王室取而代之吗？那些反对他的官员该反对的还不是照样反对？ 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太不了解政治了。 什么叫法理？法理就是名正言顺，就是口含天宪。 他高天临是宰相不假，权倾朝野也不假。但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能给与下面人的奖励却是有上限的。无论是钱财也好，官职也罢。 高天临只能起到一个顺水推舟，提拔扶持的作用。 说直白点，你自己就是宰相，难不成你还能再封一个宰相出来？更何况宰相也只是个文官而已，纵然你在军中也有一些势力，可你又能对军中的那些大佬带去多少利益呢？ 但如果他成了诸侯王则不同了。上限的提高，就意味着跟着你卖命的人得到的奖赏也提高了。 有朝一日他登基为君，他大可大手一挥，册封出一堆高官厚禄出来。这是他在宰相位置上任何也满足不了的。 说白了。你给的不够，自然就没人陪你玩命。你的上限同样也决定了追随者的上限。 跟着宰相混，最好也不过就能混到个三品官。可跟着诸侯王混，或许你就是下一个宰相。 别人又不傻，在没看到绝对的好处前，凭什么给你卖命。 “父亲。实在不行我们还是放弃。如今满朝文武都盯着我们高家。孩儿担心拍卖还没开始，他们就要对我们高家发难了。”高毅语气认真的说道。 起初他也以为这个爵位对他们高家来说是绝对利好，可谁知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他怕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平时那些和他走的很近的纨绔如今都开始对他避而远之。 高天临阴沉着一张脸久久不语。这个问题每天都在煎熬着他。 可巨大的诱惑就在眼前，想要说放下又谈何容易。这种诱惑对别人来说可能还没什么。可对高天临这种只有一步之遥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 有些诱惑的出现对人无效，并非是诱惑不好。而是这个人离诱惑太远。可一旦这个诱惑就放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那还真不是随便哪个都能把持的住的。 这就好比你在电视上看到某个漂亮的明星你或许不怎么在意。可要是突然某一天你听说此人有偷拍流出。 那你还不得可着劲的全网搜寻啊。就比如那句耳熟能详的“我老公呢？”就让多少宅男lsp夜不能寐跪求高清完整版。 “你去见方先生时，他有特意叮嘱什么特别的话给你吗？还有他所说的那个拍卖，具体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钱财还是其他？你可有问清楚？” 听到他老子的问话，高毅就知道他老子压根就没有放弃的打算。 高毅想了想那天他和方诺的对话，除了最后聊了一下擎天丹外，就真没什么其他的了。“没说什么特别的。他看完父王的来信就当场回信一封。至于信上写了什么孩儿也不得而知。不过听他的口气，貌似是只要金银就行了。” “貌似？这种事情怎么能貌似呢？况且就算是要金银，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你不会以为岿国现在会为了这个爵位而动用国库。纵然我们高家想要，那也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筹钱。而且还不能惊动其他人。”高天临沉声说道。 高天临说的不错。高毅之前有点想当然了。这种事别说得到岿国朝廷的支持了。哪怕他们提都不敢提一口。 想要爵位，那只能他们高家自己想办法，而且在大事未定之前，还要尽量做到保密。 “那怎么办？就算我们有了银子也不好出面啊。一旦我们高家的人出现在乐国的拍卖现场，那岿国官场还不得立即炸锅？”高毅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后怕。别到时候前脚拿到爵位，后脚他们高家就被人满门屠尽了。别说拿到了。就算他们刚一冒头，岿国这边怕是就要开始动手了。 高天临想了想说道：“因此此事只能暗中进行。绝对不能让岿国知道半点风声。金银什么的对我们现在来说很不现实。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没有朝廷的支持，我们高家就算砸锅卖铁也别想和其余几国竞争。” “那父亲的意思是？” “既然给不了钱，那就只能给权了。”说罢，他匆匆伏案写了一封书信，写完后看了两眼，确认无误后打上火漆交给高毅。 “你今夜就暗自离开去乐国找方先生。见到人后，便把这封信交给他，成与不成就看他的胃口和胆量有多大了。另外，明日上朝，为父就会当众宣布我岿国不参加这次拍卖。如此一明一暗，成与不成，就看天命是否在我高家了。” 高毅接过信后，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孩儿明白了。孩儿这就动身。父亲你多保重身体，等待孩儿的好消息。” 第748章 会账 万金楼总部。 黄金大厦五楼，长孙寒蝉高坐首位，下首分左右两列，一边四人。苏玲珑赫然也在其中。 万金楼八大榷首齐聚于此，乃是因为今日是万金楼的年中盘点。 “睆国。上半年共计收纳白银四千三百余万两。刨去各项开支和损耗，盈利总计两千五百七十万两。”汇报工作随着睆国榷首的发言，直接进入了正题。 “岿国，上半年共计收纳白银三千两百余万两。刨去各项开支和损耗，盈利总计一千六百万六十两。” “攸国，上半年共计收纳白银五千三百余万两。刨去各项开支和损耗，盈利总计三千七百五十万两。” “昊国，上半年共计收纳白银七千三百余万两。刨去各项开支和损耗，盈利总计两千一百三十万两。” 听完昊国榷首的发言，场面一下就停滞了下来。长孙寒蝉眉头微蹙。其余人的目光也都纷纷看向了昊国榷首。 无他，因为其余三家的获利和收纳都和往年差不太多，都在预想的偏差范围之内。 而昊国却从原本四千多万两的收纳激增到了七千多万两。可看似毛利多了。可利润率却下降了不少。 其他几家的利润比基本都在五成甚至五成以上，而昊国看似收了七千多万两，可赚的还没有攸国的四千多万两多。 长孙寒蝉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昊国榷首一眼便轻轻挥了挥手道：“继续。” “柔国，上半年共计收纳白银三千七百余万两。刨去各项开支和损耗，盈利总计两千一百九十万两。” “幕国，上半年共计收纳白银四千三百余万两。刨去各项开支和损耗，盈利总计一千六百四十万两。” 又一个利润比低于五成的国家出现了。但对于幕国的情况，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毕竟幕国地处沙海，想把东西卖到幕国去，中途的损耗太大了。因此盈利低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景国，上半年共计收纳白银七千五百余万两。刨去各项开支和损耗，盈利总计四千一百八十万两。” 随着苏玲珑的声音落下。其余榷首纷纷都对她投去了敬佩的目光。诚然景国是个大国，也是个富国。但能做到盈利四千多万两，没有一点手段和魄力是绝难做到的。 “乐国，上半年共计收纳白银一亿三千七百余万两。刨去各项开支和损耗，盈利总计七千两百五十万两。” 如果说景国是班里的优等生的话，那么乐国毫无疑问就是学霸了。仅仅半年，就获利七千两百多万两，这一年下来，都快赶上乐国朝廷的岁入了。 由此可见，这万金楼在八国中攫取走了多少财富。如果没有万金楼，这些盈利纵然不会全进八国朝廷的腰包，但也要分润去大部分利润。 可正因为万金楼的出现，这笔原本就属于八国的利润却全部化作乌有。 这也就是万金楼为什么遭人恨的原因。只不过这些东西属于万金楼的核心机密，外人是绝无可能得知的。 否则要是让乐国知道万金楼光半年就在他们国家搞走了七千多万两，那估计想不动手都难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张老哥，还是你牛逼啊。”睆国榷首一脸羡慕的说道。 乐国榷首拱了拱手：“承让承让，老夫也就是占了个好位置，换做是你们任何一人在乐国，那比起老夫来只会只多不少。说白了，老夫不过就是沾了个四季榜的光，尤其是今年的四季榜，因为新的花爵夫人诞生，这才创了新高。毕竟这花爵夫人乃是十几年才出一个的大事，诸位可千万不要把功劳都算在老夫身上啊。” 乐国榷首很是谦逊，毕竟他都已经拔得头筹了，说两句好听的话又不损失什么。没必要在这时候给自己拉仇恨。 不过众人也都是老相识了。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东西而互生嫌隙。万金楼到了榷首这个位置，盈利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要稳住每国的基本盘。 毕竟各国国情不同，这是无法更改的底层事实。因此他们几家之间虽然存在一些比较，但这种比较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万金楼更看重的，还是你自己所在国家的每年增幅。 就拿这次收入最低的岿国来说。只要明年这个时候他能把利润增长到两千万两，那就是他的胜利。就会得到嘉奖。 而乐国要是明年低于七千万两，那就要遭罚了。所以说，有时候利润突然暴增，也不是什么好事。最好的情况还是每年稳步增长。 “昊国今年是什么情况？”就在众人还在相互恭喜的同时，长孙寒蝉突然发话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昊国榷首看了过去。 听到长孙寒蝉的问话，昊国榷首立刻起身行礼道：“回禀楼主，昊国今年最所以利润大幅下降，乃是属下故意为之。” 长孙寒蝉听后并没有急着责问，而是轻轻点了点头：“说说你的理由。” “因为我要倾销。想必诸位都应该知道昊国现在正在内战，而在此期间，一些不是生活必需品的物资销量肯定会受到大幅度影响。反之粮食和军械的需求量却是暴增。”昊国榷首有条不紊的说道。 “如果按照常理，属下如果想要在此期间增大盈利的话，那么属下就应该把粮食和军械提高数倍价格再贩卖出去。可这样一来，盈利虽然提高了。可久而久之却会让昊国的各大藩王对我万金楼敬而远之。毕竟现在不是几百年前的乱世，各国商贸处于完全断绝的状态。如果我们真的卖的太贵，那他们好不如去邻国或者直接岿国购买。” “既然他们有退路可走，因此涨价一事能带给我们万金楼的只有短期的利益，并不利于以后的长期发展。于是属下就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用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把粮食和军械直接贩卖给那些诸侯。这样做一来可以彻底垄断昊国的市场。二来则能换取到一些我们平常拿不到的东西。” 长孙寒蝉眉头微蹙：“拿不到的东西？你是指什么？” 说罢，昊国榷首就从怀中掏出几张信笺，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长孙寒蝉的案台之上。 “税收抵押契约？”长孙寒蝉眼前一亮。心里也开始活泛起来了。 第749章 底蕴 “不错，这正是属下和几位藩王的税收抵押契约。这些藩王无一不是囊中羞涩之辈。可战时一起，他们又不得不厉兵秣马。但没钱又买不到东西，于是属下就向他们提出用他们领地未来几年的税收来作保。从而换取我万金楼预先给他提供相应物资。”昊国榷首一脸傲然的说道。 此言一出，其余几大榷首纷纷用震惊的目光朝他望去。都在心中感叹这一手还真是玩的漂亮啊。 在场之人就没有傻子。如果能掌控一个封地的税收，那这块封地纵然不属于他们万金楼的，那和他们万金楼的地方有什么区别？ 如果这种地方再多一些，那他们在昊国还不是横着走啊。毕竟这些藩王为了提早还清欠款，那也只能大力发展商业了。 可一旦在商业发展上的力度加大，他们万金楼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厉害，这一招确实厉害，眼光之长远，行动之果决，着实称得上一句商业奇才。 和这份契约一比，那区区损失的利润，简直不值一提。这可是关系到万金楼今后走向的一个试探。如果真要是做成了。那他们万金楼或许还能找到更好的一条出路。 这些道理，长孙寒蝉在看到契约的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只见她拍案而起，大呼三声“好。好。好。你做的非常好。从现在起，你昊国的利润比不再参与年中和年末的大体统计，所有数据你单独向老身汇报。直到昊国内战结束为止。” 昊国榷首莞尔一笑，随即躬身道：“属下遵命。” 长孙寒蝉定了调子，其余人也都明白昊国榷首的做法已深得楼主欢心。如果真要是按他的设想在昊国把这事大规模的铺开。那他绝对会成为下一任楼主最有力的竞争者。 此时苏玲珑和乐国榷首也互视了一眼，他们两人此刻都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压力。 八大榷首，就没有一个是吃素的。他们无非就是少一个机会，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他们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去为万金楼创造利润。 哪怕是暂时的损失一部分利润，那也是为了将来赚更多的钱铺路。 苏玲珑去乐国帮助方诺是如此，昊国榷首放贷也是如此。其余榷首之所以看起来差点，无非就是他们缺少这样的机会罢了。 通过这次万金楼的年中盘点就足以看出万金楼的底蕴到底有多强，这才仅仅半年而已，整个万金楼收入的利润就高达两亿多两白银。 如果算上一整年的，至少能超过五亿。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值啊。 想那乐国岁入过亿就已经在八国中坐了头把交椅，可和万金楼的收入比起来，乐国连提鞋都不配。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八国压根就不知道万金楼每年到底能赚多少钱。再加上这个时代既没有统计学，也没有经济学，因此万金楼可以放心大胆的在各国中疯狂的攫取利益。 看着两亿多两白银的收入，长孙寒蝉却高兴不起来。 要是换做以往她或许还能感到一阵欣慰，毕竟万金楼在她的带领下，每年都在屡创新高。 可自从上次和方诺聊过一次后，她就对这些银子不怎么感冒了。 无他，还不是因为方诺那句“穷的只剩钱了。”深深的刺痛了长孙寒蝉的心。 钱再多，他终归不是物资，如果八国真对他们万金楼进行货物禁运，或者猛加关税，那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过这些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一旦他们动作太大，反而会引起的八国的警觉。最好的办法只能潜移默化的去改变八国的商业规则，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加大他们万金楼对八国的影响。 而昊国榷首做的这些，正得长孙寒蝉下怀。 “大恒的事你们都知道了。”长孙寒蝉突然话锋一转，一杆子直接支到大恒去了。 听到大恒，众人都纷纷点头。大恒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身为榷首，如何能不知道？ “那小子要拍卖爵位和华城，你们对此都有什么看法？”长孙寒蝉见再次问道。 “莫非楼主想让我们万金楼也参与进去？”攸国榷首起身问道。 长孙寒蝉摇头道：“参不参与那是后话，老身只想问问你们，你们对此事的看法。毕竟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诸侯王。在这种时间出现一个新王。也不知道对整个大恒来说是好是坏。而我们万金楼又该做好哪些准备？” 众人闻言全都陷入了沉思。他们自然明白长孙寒蝉说的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个诸侯王的出现，对现有的格局所带来的变化还是很难估量的。 “楼主，如果站在我们万金楼的角度，那这个爵位和华城留在谁手中都不如留在方先生的手中对我们有益。毕竟无论怎么说，岚山阁和我们万金楼多少也算是自己人。”岿国榷首说道。 “呵呵，这个道理谁不知道，可人家方先生又不傻，这种烫手的山芋你以为是谁都能接的住的？否则他也不会拿这爵位出来拍卖了。我们天下四极本就遭人忌恨，要是再有个爵位在手，那可真就要逼着他们翻脸了。”攸国榷首说道。 “烫手的山芋？或许是。但你们可能不知道。就在近些时日，已经有两拨人来老夫这里借钱了。”幕国榷首捋着胡须说道。 “两拨人？”此言一出，所有目光都朝幕国榷首看去。 幕国榷首微微颔首：“不错。两波人。其中一波是幕国朝廷。想必各位也应该清楚幕国的财政情况是如何糟糕。他们想要拿下这个爵位，光靠他们那点岁入是无法和其余几国相拼的，因此他们来找老夫借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另一伙人是谁？”此时立刻有人问道。 “另一波？呵呵，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虽然这伙人隐藏的很仔细，可终究还是逃不过老夫的眼睛。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幕国的那群和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那群和尚什么时候这么勇了？竟然敢在幕国朝廷眼皮子底下搞这么一出？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但与此同时，他们又有了更大胆的猜测。既然那群和尚敢做，那八国中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敢做吗？毕竟方诺当初又没说这爵位只会卖给八国。 第750章 BOSS驾临 “看来这是爵位拍卖注定不会平静了。这几天来向某探口风的藩王也是不少的。”昊国榷首的发言，直接证实了众人心中的猜测。 毕竟这个爵位对昊国的藩王，那也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的。 “没人去找你吗？按理说岿国的高家应该对这事很上心。”攸国榷首突然对岿国榷首问道。 岿国榷首摇了摇头：“并没有。可这也正是让我疑惑的地方。但在我来总部之前，岿国京城的氛围就已经开始不太对劲了。岿国各大官员似乎有意无意的都对高家警惕起来，或许是出于这种压力，高家才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高家不傻。他们就算缺钱，也不敢来找万金楼。一旦他们来了。那不就表示他们真有上位之心了吗？身在高位者，行事不密乃是大忌。”乐国榷首说道。 “那为什么幕国的那些和尚还敢来？他们难道就不怕我们把这消息传出去？还有昊国的那些藩王不也蠢蠢欲动？”睆国榷首问道。 “不一样的。幕国的和尚知道什么？一群只会念经的废物，哪会明白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更何况他们本就群龙无首，就算我们把消息传出去，他们也能推做是个人行为。幕国总不能因为这事，而把那些和尚都杀光。要是能杀，刘崇早就下手了。根本无需这种理由。上次他搞的那个什么燃身供佛看似是在灭佛，但这何尝又不是对佛门的一种妥协？”苏玲珑接话道。 “至于昊国藩王，他们也就是想想罢了。毕竟他们没有绝对的实力，就算拿到这个爵位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去昊国榷首那里他们也只是探探口风，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闻言，也都认可苏玲珑的话。 诚如她刚才所说，真要是有其他的个人或组织想要参与，那能不着他们万金楼借钱还是不找他们的好。毕竟纸包不住火，谁知道万金楼会不会提前把消息泄露出去？当然了，像幕国朝廷那样光明正大来借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哎。搞不好大恒因为这个爵位的拍卖，会跑出很多牛鬼神蛇来。八国虽然强大，但被他们灭掉的那些诸侯国的后人可也没完全死绝。谁敢保证没有人会在暗中积蓄力量以求复国的？”柔国榷首说道。 “张老哥，说起来还是你命好啊。这四季榜刚刚结束，又碰到了千年难遇的爵位拍卖。看来你今年的业绩真是要一骑绝尘了。”睆国榷首一脸羡慕的说道。 乐国榷首闻言笑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他忙拱手道：“哪里哪里，这都是运气，运气使然。和老夫的能力没什么太大关系。你们也别眼红老夫今年的利润。到了明年，老夫可就惨咯。” 长孙寒蝉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很是不悦。她轻咳一声问到：“老身是在问我们万金楼该如何自处，你们在这东拉西扯说得都是些什么玩意？” 众人闻言，纷纷闭嘴不言。 片刻后，还是苏玲珑起身说道：“楼主，其实这事我们现在还真不好判断，毕竟变数太多，又关系到八国，实在不是光靠我们这几人在此纸上谈兵能说的清楚的。万一我等判断失败，丢了脸面倒是小事，可万一坏了万金楼大计。那我等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是啊楼主，毕竟这拍卖还是方先生主持的。方先生本人是什么想法我们都不得而知，又怎能知道事后的走向如何？属下别的不敢说，但在拍卖前私下里方先生到底见过多少人？又暗中达成了哪些协议，这都不是我等能知道的。” 长孙寒蝉闻言也是微微颔首，毕竟事关方诺，他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要真要如刚才那人所说，他已经在暗地里把爵位卖出去了。那岂不是全都被他耍了？ “不行，如此大事，还是要先见见那小子再说。”想到这里，长孙寒蝉便心中有了计较。“苏玲珑留一下，其余人都先散了。” 少顷，等其余七人都乘坐电梯离开后。苏玲珑这才走到长孙寒蝉面前喊道：“母亲，留下女儿可是因为方诺？” 长孙寒蝉点头一笑：“说到底，这些事都是他搞出来的。我们商量来商量去，终究还是绕不过这小子的。” “那母亲的意思是？”苏玲珑问道。 长孙寒蝉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海景微笑道：“话说老身有多少时间没有出去走动走动了？” 苏玲珑闻言大惊：“母亲你要去乐国？” 长孙寒蝉点头：“静极思动，也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如此小事由女儿代劳便是。何需母亲亲至？”苏玲珑委婉的说道。 长孙寒蝉看了苏玲珑一眼说道：“小事？你真认为这是小事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去安排。顺便把老身要出行的事和张孟之说一声，他身为乐国榷首，知道该怎么做。”长孙寒蝉吩咐道。 苏玲珑见长孙寒蝉去意已决，便只能点头道：“是。女儿知道了。不知母亲想要何时动身？” 长孙寒蝉想了想：“越早越好，尽量要赶在拍卖之前先见上那小子一面。这次出行不要搞得大张旗鼓，老身可不希望人人都知道我去乐国。明白吗？” “女儿明白。” 而此时的方诺还不知道因为他这次搞的拍卖，到底会引出多少暗中的牛鬼神蛇。 “天色不早了。今日我们在哪过夜？”杜云飞不爽的问道。对于方诺蹭马这件事情，他是一万个不乐意。 毕竟骑马还带着个人，在他看来怎么骑都不爽利，尤其方诺还是个实打实的菜鸟，骑快了他又受不了，骑慢了，那等于没骑。总之哪哪都搞得他不舒服。 而方诺也同样痛苦，起初他还觉得新鲜，可真等马儿跑起来后，那剧烈的颠簸几度让他崩溃。 柳元霜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许幼翎要比杜云飞懂得照顾人，会根据柳元霜的接受程度来最大限度的调整两人的节奏，甚至还会时不时的教柳元霜如何熟悉这种节奏。可杜云飞却一点都不会惯着方诺。不但没有丝毫照顾，反而怎么恶心怎么来。这就导致方诺在马背上被整的欲仙欲死。 这不，光今日一天，这家伙都已经下马吐了三回了。真是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751章 再访清风观 看着扶着树差点都快把苦胆给吐出来的方诺，杜云飞眼中充满了鄙视。杨津星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吐。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对于他们这种职业军人来说，一个男人要是不会骑马在他们看来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因此他也任由杜云飞这样一路折腾方诺。 “你还行不行？”许幼翎上前拍着他的后背询问道。 方诺晃了晃脑袋意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非常不好意思的看了一旁同样脸色惨白的柳元霜。柳元霜也是和他一样过来的，可人家至少没像他这样吐的稀里哗啦的。 “今天就这样。再吐下去老子连屎都没的拉了。”方诺吐槽道。 许幼翎闻言一脸错愕，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现在到哪了？”方诺问道。 “就快到乐国了。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就能到庐阳。” 方诺闻言点了点头，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的他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看着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这里他好像来过。 猛然间，他精神一震，一把抓住许幼翎问道：“幼翎，这里是不是离清风观很近？” “清风观？”经方诺这么一提，许幼翎也想起那个道观来。不过她对此地也不是很熟悉，一时也不敢确定，但按照路程和他们行进的方向来计算的话，清风观还真有可能就在附近。 “清风观啊？你不记得了？火云道长记得不？”方诺以为许幼翎不记得了，便再次提醒道。 “清风观我自然知道。只是我也不确定清风观是不是在附近。”许幼翎说道。 “一定就在附近，这里我之前来过。我有印象。等会，让我想想。当初吴爷是怎么走来着？”方诺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慢慢陷入了回忆当中。可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始终忘记当初老吴是怎么走的了。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突然捂着肚子说道：“哎呀，肚子疼。你们在这等我会。我找地方去方便一下。” “你特么的行不行啊？你刚不还说吐多了拉不出屎的吗？怎么这才多久功夫就能拉了？”杜云飞一脸的蛋疼。杨津星也是苦笑不已。 他现在也算是稍微熟悉一点方诺了。这人狠起来就是个六亲不认的角色，可一旦放松下来，就是个逗比。 “拉屎你也管？要不你来陪一个？我蹲左边你蹲右边？” “滚滚滚。懒人上磨屎尿多。” “切。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方诺嗤笑一声，就一头扎进了附近的林子里。 但随着方诺的离开，林子中就传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这种声音听在杜云飞耳中不觉什么。可对许幼翎来说那可是在熟悉不过了。 只见她嘴角一勾。抬眼就朝空中看去。虽然没看到无人机的身影，但她知道方诺一定是用无人机去找清风观了。 果然，不到五分钟，方诺就一脸笑嘻嘻的跑了回来。 “走。今晚过夜的地方有着落了。” “找到了？”许幼翎低声问道。 方诺伸手一指：“就在那个方向，也就七八里的距离，很快就能到。” “那个方向有什么？”杜云飞问道。 “一个道观。今晚我们可以在那道观里过夜。就不用在外面打地铺了。”方诺说道。 “道观？”杜云飞闻言一喜，既然有道观那怎么也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强。“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上马？” 方诺闻言急忙摆手道：“别了。我还是走过去。左右不过七八里的距离，我走两步就到了。幼翎，你先去清风观和火云道长打个招呼，好让他有个准备。” 许幼翎当即点头：“行。” 半个小时后，火云道长亲自在清风观门前迎接方诺等人。除了火云道长外，和他并肩站立的还有一个方诺没见过的道士。 见到方诺，火云面色一喜，当即就迎了上来：“哈哈哈哈，张先生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还望先生莫要见怪啊。” “张先生？”这个称呼不但让方诺傻了。就连其余人也都听懵逼了。一个个都看向方诺。 不过方诺最先反应过来。这所谓的张先生，不正是他当初故意给自己编的那个张道陵吗？ 这火云有意思，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竟然还用张先生来称呼自己。人情世故这一方面是被火云玩转了。 “贫道白河，见过张先生。”火云身边的那个道士此刻也上前向几人见礼。 “白河？莫非道长就是这清风观正牌主持？火云道长的师兄？”方诺突然想起这白河是谁了。 白河微微颔首：“正是贫道。贫道由于去天师府听老天师讲道，故而错过了上次和张先生的相遇。今日一见，说明贫道和先生还是有缘的。” “有缘有缘，确实有缘。”方诺连忙还礼。 随后火云和白河又上前向杜云飞和杨津星一一见礼。可能是许幼翎告诉这两人的身份，因此火云师兄弟对杜云飞二人显得尤为恭敬。 寒暄一番过后，白河带着众人进入观内。方诺看着这熟悉的环境，一时间感慨良多。 用过一顿丰盛的斋饭后，几人也都被安排去了客房休息。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几人都是累坏了。 比起前几天每天都是风餐露宿的情况，今天总算能在床上休息一夜了。 因此吃过饭后，几人也没有闲聊的兴致，全部一头扎进屋里呼呼大睡去了。 可就在他们全部进入梦乡之时，离道观外正有两骑朝道观方向飞速奔来。 “吁。。”为首的骑士拉住缰绳，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起眼前这座道观来。“你说的就是这里？” 另一人微微颔首，随后发出一阵女声回道：“这方圆几十里范围。也就这里能过夜了。” 为首骑士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叫门。”说罢便翻身下马，敲响了清风观的大门。 不多时，一个睡眼惺忪的道童打开了大门。见到两人，道童是一脸疑惑。 他略带怒容的说道：“这大半夜的敲什么敲？烧香明天赶早。”说完也不等两人回话就要再次把门关上。直接给两骑来了个闭门羹。 第752章 无巧不成书 民间有句老话，叫无巧不成书。 如今清风观门外叫门的两人，不是李继和穆晶晶还能是谁？ 自从李继决定亲自走一趟乐国后，他便很快把这事情提上了日程。 原本这种荒唐的行为在穆晶晶心里是坚决不可行的。毕竟他怀阴领现在还一大堆烂摊子没解决呢，他这个主心骨竟然还有闲工夫跑去乐国？ 你就不怕你走之后你怀阴城彻底被人一锅端了吗？ 可无论穆晶晶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李继依然我行我素。一度搞的穆晶晶都有点怀疑人生。 说好的雄才大略呢？说好的乱世枭雄呢？结果却做出如此不靠谱的行为来，这简直是把怀阴城十几万百姓的性命当成儿戏。 可最后李继一句话，就让穆晶晶老老实实的跟来了。 “假如这个诸侯王爵被乐国拿下，然后非常高调的送给你们柔国。你觉得你们柔国会出现什么情况？要知道，乐国在八国中可是最富有的，他们拿下这个王爵的可能性可是很大的哟。” 还能怎么样？那柔国立马要陷入一片混乱。虽说他们柔国一直是都是女子当政，可柔国国内始终都有男权至上的反对声音。无非这些声音都被柔国女王弹压下去罢了。再加上柔国历代女王都做的不错。毕竟观政院里精挑细选的继任者就注定不会是个庸才。 这才让柔国始终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可现在没出现问题，并不表示这些问题不存在。 穆晶晶曾经对李继说过，她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乐国，那毫无疑问自然是他们柔国莫属了。 但这话反过来听也同样有效。最了解他们柔国的，那肯定就是乐国了。 一个王爵的出现，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权力的体现。可放在有心人手中加以利用的话，也同样可以作为武器来使用。 而且这武器杀人不见血，一旦祭出，祸害无穷。 穆晶晶无法放任这种可能存在，于是咬咬牙，便和李继一同踏上了前往乐国的道路。 从李继的封地去往乐国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先去柔国，然后走水路到乐国。穆晶晶当初回柔国走的就是这条路。 原本这条路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最快的。但却被李继第一时间否决掉了。 无他，别看他现在和柔国是所谓的盟友关系。可这种联盟简直脆弱的可怕。尤其是他现在两个子嗣都已经全在柔国了。他就怕万一自己再去一趟柔国。那自己一家人就直接在柔国团聚了。 不是李继信不过穆晶晶，而是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去看，换做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撕毁盟约把他留下。 那既然柔国走不了，那就只能横穿景国去乐国了。 因此他们出现在清风观也就不奇怪了。 “小道长莫急着关门。深夜打扰在下深表歉意。如今这外面黑灯瞎火的，可否让我二人在宝刹借住一晚？”说完话，李继就塞了一锭银子过去。 可那小道童见到银子却没有丝毫所动，莫说去接了。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借宿？我们这是道观，又不是客栈。借宿到别处找去。这里没有床位给两位借宿。” 李继闻言无奈叹了口气，随后又掏出一块腰牌递了过去：“还请小道长通融通融呗。我们就住一晚。明早就走。绝不耽误道长清修。” 小道童接过腰牌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腰牌代表了什么。只知道上面写着个“昊”字。其余就看不懂了。 不过小道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能拿腰牌出来展示的人肯定身份不简单。于是便语气缓和的说道：“还请两位施主先在此等候。待贫道去问过住持再说。” “有劳小道长了。”可还没等李继把话说完，大门就被小道童重重关上。 李继嘴角一抽，看向身后站着的穆晶晶：“这里的道士都这么拽的吗？” 穆晶晶嗤笑回道：“道士们拽不拽你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当初天师府的事你就忘了？” 李继语塞，那黑历史不提也罢。 观内，白河道长正拿着李继的令牌陷入了沉思。 “师弟，如果师兄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块昊国的官员令牌。而且级别还不低，最少都是四品往上。” “昊国？”火云诧异道：“昊国的官员怎么会跑来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借宿？会不会是因为里面那位爷的原因？”火云指了指客房的方向。 白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位爷什么手段你还能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行踪。就算那位爷一时疏忽了。可你也不看看跟在那位爷身边的是什么人？” 火云闻言深以为然。杜云飞是什么人？那可是蜃龙军军主。蜃龙军是干什么的？是专门打探情报和派遣斥候的。想要跟踪杜云飞？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如今两人在门外求宿，我们放是不放啊？”火云问道。 白河想了想：“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那位爷在这，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若是平时让他们住一晚也就住了。可现如今还是谨慎着点好。” “既如此，那就让师弟去回绝了他们。”火云说完就要出去。可刚一动身就被白河拉住。 “也好。对方好歹也是昊国来的官员，由师弟出面详说一二那是在合适不过了。”白河抚须说道。 少顷。观门再次打开。火云踱步而出。 见到李继，火云先对两人打了个稽首：“贫道火云，见过两位施主。” “火云道长，在下有礼了。”李继立刻上前还礼。可在一旁的穆晶晶却开始有点不自然起来。 “两位施主请回。今日清风观不接待外客，还请两位施主海涵。”火云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顺便还把令牌还给了李继。 李继眉头微蹙，他原本以为这人是请他们进去的，可谁承想还是遭到了拒绝。“既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道长了。” 火云点了点头，心道这人还是挺好说话的嘛。可当他正要返身关门之际，他突然看到了穆晶晶那张脸。 “是你？”火云大骇，穆晶晶他如何会不认识？当初穆晶晶被方诺藏在清风观里不少时日，他只不过一直都在装傻而已。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看到穆晶晶，实在是让火云大为震惊。这很难不让他联想到这两人是有备而来。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第753章 火云的急智 随着火云的话语落下，李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穆晶晶。他原本以为穆晶晶带他来这个道观借宿只是随意之举，可不成想她竟然还和这里的道士认识？ 刹那间，李继在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好的坏的都有。随之他的警惕心顿起，手也不知不觉朝腰间的佩刀摸去。 “火云道长认识我？好像在下从来没见过火云道长。敢问道长是在哪里见过在下的？”穆晶晶此刻心中同样惊惧无比，可她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片淡然和一丝诧异。一切反应都显得自然而然，仿佛就应该是这个表情一样。 火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仔细打量起两人来。尤其是刚才李继那细微的动作，已经被他看在眼中。这两人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想到这里，火云又下意识的看了看两人的身后，他是想要看看在这黑暗之中，是否还有其他人埋伏在外。 李继也察觉到了火云这怪异的眼神，看向自己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要看自己身后？莫非他是在忌惮什么？ 场面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当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实在抱歉。这位施主的身形和样貌与贫道的一个故人有几分相似。但这位施主一开口，贫道就知道认错人了。”火云心念一转，决定先装傻充愣。当务之急，他必须先进去把事情禀报给那位爷知道才行。 可火云这番话明显不会得到李继的认同。刚才火云的表现他都看在眼中，那种猛然间的惊讶，绝对不像是认错人的该有的样子。 “哦。原来是道长认错人了啊。也是。此刻天色昏暗，看走眼了也实属正常。”穆晶晶语气平淡的笑道。 看着穆晶晶和火云两人一唱一和的唱着双簧，顿时让他疑窦众生。只见他冷笑一声。都到火云面前问道。 “火云道长，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随后他便透过大门指向大殿深处的道祖塑像说道：“当着道祖的面，在下请问道长，你真的是认错人了吗？” 火云闻言心中一凛，回头看了看那黑暗中的耸立着的道祖塑像。仿佛道祖那含有神力的双目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打蛇打七寸。如果说别的。火云或许会拂袖而去。可李继现在直接拿道祖出来说事，这就让火云骑虎难下了。 一时间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可他不开口，并不代表李继就不能知道答案。火云现在支吾不言的表现，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哪怕火云是得道高人，也同样有他的软肋。但也正说明了火云道长是一个真正的出家人。对着自己的信仰有着无与伦比的虔诚和敬仰。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李继转头看向穆晶晶。“穆少卿，事到如今，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 穆晶晶长叹一声，他想不到李继竟然会用这种方法就把火云给架住了。 正当她想要开口之际，火云突然开口了。 “哎，施主既然苦苦相逼，那贫道也只好承认了。不错，贫道确实认识穆首席。之所以认识穆首席，才会让贫道对于穆首席现在的行为感到诧异。” “你什么意思？”李继问道。 火云轻叹一声：“穆首席乃是柔国翘楚，又出身观政院。试问无论是谁突然间见到穆首席大半夜的和一个男子来道观求宿。这很难不让人震惊啊。原本贫道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把此事点破。可施主非要咄咄逼人，那贫道想当做没看见怕也是不行了。” 火云不傻，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他发现这两人非但不知道那位爷的存在，好像他们本身还存在着不小的矛盾。否则那男子便不会用质问和惊惧的口吻对穆首席说话。 想通此节，火云当机立断便想出了一套说辞，而且这套说辞至少在逻辑上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穆晶晶也是灵醒之人，她一听火云讲完，就知道火云是在故意给她打掩护，于是她做出一副狠厉的表情对火云问道：“火云道长，你我之间似乎从未相识。你又是在何处得知穆某身份的？”说完她还用眼神狠狠的瞪了李继一眼。 火云苦笑一声：“敢问穆首席，你认识我天师府的老天师吗？” “老天师？什么意思？” “就是假如穆首席遇到老天师的话，你能不能一眼就认出来？” 穆晶晶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贫道再问，你觉得老天师会认识你吗？” 此言一出，穆晶晶和李继终于明白火云绕这么一大圈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穆晶晶当即就在心中对火云鼓掌叫好。这个回答既说明了一切，但什么有用的都没说。 李继听到现在，他也有点不太确定了。毕竟两人的表现都太完美了。一点都不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样。 “难道真是我想错了？”李继虽然稍稍缓解了一点疑惑，可警惕之心却丝毫不敢松懈。 “明白了。今日之事还请火云道长替穆某保密。穆某虽然行得正，坐得端。但也架不住有心人在背后风言风语的挑拨。”穆晶晶一脸严肃的说道。 火云当即点头答应：“贫道不是那种喜欢饶舌之人，今日夜间，清风观一切安逸，既无人到访，贫道也睡得香甜。” 穆晶晶微微颔首，随后便看向李继：“你还有事？” 李继半信半疑的看了两人几眼，随后大笑道：“在下刚才失礼之举，还望道长原谅则个。待日后在下一定再次登门，亲自向道长赔罪。” 火云面色不善的回道：“不必了。我道门清净地。容不得凡俗间的那些纷纷扰扰。两位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 “既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事到如今，李继也再没有继续求宿在这里的兴致了。 可就在火云要把大门关上的同时，一阵突兀的声音猛然在三人身旁响起。 “火云道友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远来是客，你怎么好意思往外赶呢？说好的慈悲为呢？说好的普度众生呢？”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当穆晶晶看到这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仿佛见到了鬼了一般让她惊惧不已。 第754章 吃瓜，吃大瓜 痛，钻心的痛。经过几天的纵马奔波。方诺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裂开了。 原本一直养尊处优的他，猛然经受几天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 运动后产生的大量乳酸堆积，让他欲仙欲死。 导致他随便一个翻身，就把他活活从睡梦中疼醒。 “操。失算了。早知道会这样。老子就该开个摩托走。妈的。” 可说归说，但开摩托去乐国那也实在太招摇了。除非他在这个世界打算彻底不装了。否则现代的东西还是能少用就少用为妙。 痛醒过后，他一时半会想睡也睡不着了。突觉一阵尿意上涌，他勉为其难的忍着酸痛下床放水。 不过好在房间里准备了恭桶，倒也不用跑去外面方便。 解脱过后，方诺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陈设。尤其是看到墙边放着的那几把椅子后，他嘴角下意识的露出一抹邪笑。 “也不知道那娘们现在混的怎么样了。不过以她的能力，应该不会差。” 想起穆晶晶，方诺的心情很是复杂。这女人虽说也不是善茬，但至少她做事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和良知的。知取舍，懂进退。而且也豁的出去。她是从心底里就没把自己当成女人来对待的。 “哎，女王哪有那么好当的。个个都整的跟灭绝师太样的。想想都可怕。”方诺吐槽一句后也不做多想就要继续回床睡觉。 可他刚一躺下，耳边就传来几声依稀的对话声。他竖起耳朵凝神静听，虽然听不太真切，但却能隐隐感觉出话语中的一丝愠怒。 “咦？这大半夜的是谁在说话？有一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火云的。另一人又是谁？莫非是火云吃饱没事，大半夜的在训徒弟？” 事情到现在为止，方诺也没兴趣去管后续的。毕竟人家道观里的私事，和他一个客人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就算要管，那也是许幼翎的事。 “嗯？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我擦？火云可以啊。不会是在外面偷腥被人家夫家发现找上门来了？”方诺顷刻间就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出红杏出墙的狗血剧情。 如果说两个男人在对话他没什么兴趣的话，可随着一个女声的出现。这就瞬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感觉有大瓜可吃的八卦心态让他感觉身上的那些酸痛都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只见他悄悄把窗户打开一道缝隙，随后一个烟盒大小的袖珍无人机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无人机来到道观门口后便落在一处围墙上静静的盯着三人。但由于天色的原因，摄像头并没有看清两人的相貌。 “靠。我还以为有大瓜吃呢，搞了半天是来投宿的啊。没劲。”方诺听了几段对话后便让他瞬间失去了兴趣。 “穆少卿，事到如今，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 “哎，施主既然苦苦相逼，那贫道也只好承认了。不错，贫道确实认识穆首席。之所以认识穆首席，才会让贫道对于穆首席现在的行为感到诧异。” 大失所望的他正准备操控无人机返回。可两句突如其来的对话一下子让他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火云刚才在说什么？穆首席？我擦？不会，不会，不会。” 随着对话的继续，方诺已经可以肯定门外之人一定就是穆晶晶。 “这。。。没这么扯淡的事？这清风观这么邪性？这他娘的都能碰到？”方诺原本是不迷信的，可现在也一时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个和穆晶晶在一起的人是谁？我操！不会是李继。我了个乖乖。这娘们是要疯啊。这是要干吗？他们又是要去哪？嘶。。。不会也是想去乐国？尼玛。这是冲老子来的啊。”方诺想到这里，便再也坐不住了。 如果是穆晶晶一个人他倒还不怎么担心，可如果再加个李继还真不知道两人会搞出什么事来。 而且穆晶晶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她背后可是还有一个柔国呢。如果他们这次行动真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到底是柔国的意思还是他们自己的意思？ “不行。老子可没功夫一天到晚去防备这帮孙子的阴谋诡计。李继是。呵呵，老子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想到此处，他便不再犹豫，立刻穿好衣服打算去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 “火云道友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远来是客，你怎么好意思往外赶呢？说好的慈悲为呢？说好的普度众生呢？” 走到三人面前，方诺已经可以确定那人就是李继了。毕竟他和李继在岚山阁是见过一次的，几个月过去，他还不至于忘记对方的长相。 可真确认这人是李继后，方诺就更加不敢松懈了，一把手枪早已被他扣在手中，但凡李继有一点轻举妄动，他非常乐意送他去见他老子。 方诺能认出李继，可李继却认不得方诺，方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还始终都停留在那个钢铁侠面具上。 但穆晶晶是认识方诺的，因此她在见到方诺后，整颗心都乱了。 方诺扫了一眼局促不安的穆晶晶微笑道：“穆首席，别来无恙啊？想不到今日能再次见到穆首席还真是让我惊喜啊。看来穆首席是对这清风观的那几把椅子恋恋不忘啊。” 听到椅子，穆晶晶脸色巨变。思绪瞬间就回到了之前她和方诺独处的那段时间。 “椅子？什么椅子？你又是何人？”李继厉声问道。他感觉他现在就像个傻子，为什么别人说的话他仿佛什么都听不懂。 “公子。”火云见方诺突然出现，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方诺对火云摆了摆手：“火云道友无需紧张，这两位都是在下的老朋友了。不如就交给在下亲自接待可好？” 火云看了看方诺，又看了看穆晶晶两人。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贫道就先行告退了。公子有什么事话，尽管大声喊我。” “李继？”火云走后，方诺直接道破李继的身份。 李继闻言大骇，腰中长剑应声而出：“你是如何知道本王的身份的？”说罢他又转头看向穆晶晶：“穆少卿？你难道不应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到现在为止，李继心中笃定这一切都是穆晶晶在暗中搞的鬼。于是下意识的便远离了穆晶晶两步。 第755章 PUA李继 “呵呵，穆少卿？看来穆首席是升官了啊。怎么？你们俩合作了这么久？怎么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建立起来啊？”方诺调侃道。 穆晶晶语塞，信任哪有那么好建立的，更何况李继本就是惊弓之鸟。想要完全得到他的信任谈何容易。 而李继也是越听越糊涂，听其口气，又不太像是提前准备好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李继举剑对着方诺语气冷冽的说道。 方诺摊了摊手：“怀王殿下无需这么紧张。在下手无寸铁，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想要知道我谁，我自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你问穆首席的话，她应该会告诉你的。” “穆少卿。此人是谁？还望穆少卿如实相告。”李继沉声道。 穆晶晶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其实怀王殿下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乐国搅动四季榜，诛杀项家，凌辱天子，后又被天下册封为岚王的麒麟才子方诺。” 此言一出，李继心头巨震。他之前幻想过很多种和方诺再次相遇的场景。可无论如何也让他想不到的是，两人竟然会在一个道观里再次相遇。 “你真是方诺？”李继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方诺莞尔一笑，指着穆晶晶说道：“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她？” 李继眉头微蹙：“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个道观？你们是不是提前约好故意给本王做局？”李继转手又把剑指向了穆晶晶。 方诺长叹一声：“这就是你选的合作对象？” 穆晶晶没有理会的李继的无礼，而是对方诺说道：“你不用在这里挑拨我两人的关系。如果先生没什么事的话，穆某告辞了。” 方诺嗤笑一声说道：“穆首席还真是善变啊。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你我好歹也算相识一场，方某不指望你见到我热情似火，但也不应该是这样冷言冷语。我得罪过你吗？” 得罪？你得罪的还少吗？信不信老娘要是再不走，又要被你架在那三把椅子上了。她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会带李继来清风观投宿。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切的种种行为，其实都是她的潜意识在作怪。别看她嘴里不承认，但心里却是始终对此地留有涟漪。 听到这里，李继才总算听出点端倪。这两人貌似并非他想象中的在给他做局。想通之后，他立刻把还剑入鞘，对着穆晶晶拱手道：“穆少卿，刚才失礼之处，还望穆少卿见谅。” 穆晶晶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小声说道：“走。此地不是久留之处。” 李继看了方诺一眼，也跟着点了点头。 “两位不投宿了？方某有这么可怕吗？”方诺见两人要走，急忙出言道。 “麒麟才子名声在外，穆某自认不是对手。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告辞。”穆晶晶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是吗？既然知道惹不起我，那怀王殿下为何还要处心积虑的对付方某？难道怀王殿下不应该给方某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此言一出，听在李继耳中宛如炸雷。想要对付方诺的事情他只对穆晶晶一人说过。可现在从对方口中说出这事，如何能让他不惊。 “穆晶晶。今天你不把话清楚，咱俩谁也别好过。”这次李继是真的怒了。他一定确定以及肯定，穆晶晶绝对出卖了他。否则方诺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要对他出手？ 因此话音一落，刚刚收鞘的长剑再次应声而出，而这一次却是直接架在了穆晶晶的脖颈处。 穆晶晶见状心如死灰，她是万万没有料到方诺竟然如此不讲武德。直接把这事挑破。这不是要逼她去死吗？可这样做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说？他是看到我和李继在一起？这才心生怨念？ 方诺此刻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让人很是厌恶。 “我无话可说，你要杀就杀。用不着客气。”穆晶晶紧闭双目，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 “你。。”李继愠怒，可举剑的手终究没有挥砍下去。 “行不行啊？杀个人都磨磨唧唧的？还怀王呢？就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还指望能成什么大事？”就在李继想要放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令他憎恨的声音。 “你看着我干什么？杀啊。对。就是她告的密。这样的二五仔不杀还留着过年吗？你不杀我都看不起你。”方诺继续讥讽道。 李继死死的盯着方诺。随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厉害，果然厉害。麒麟才子的手段，本王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区区三两句话就差点让本王失了魂智。本王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佩服过一个人。方先生，你是第一个。”李继再次收剑入鞘，对着方诺拱了拱手。 “不杀了？”方诺一脸遗憾的问道。 李继微笑着摇了摇头：“方先生莫要再激本王了。先生的计策既已被我看穿，再用也就贻笑大方了。” “呵呵，你还真是机智过人啊。你这么勇，不如进来聊几句？”方诺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继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既是先生相邀，本王岂有不尊之理。”说罢他也不顾穆晶晶的反对，抬腿便走进了清风观。 方诺微微一笑：“倒是有几分胆色。你就不怕走不出去？” 李继摇了摇头：“本王能不能走，和在不在观内区别不大。先生若是真想要留下本王，那本王进不进来有区别吗？” 方诺微微颔首，这李继倒也是明白人。 “穆首席，你不进来坐坐？那几把椅子方某可是一直舍不得扔呢。”方诺对穆晶晶出言逗弄道。 穆晶晶闻言俏脸一红，这还好是有夜色遮掩，否则就要被人看出端倪了。可现在李继都已经决定留下了，她还有什么借口单独离开？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迷迷糊糊被方诺忽悠进了清风观。尤其是李继，看似自由人的自由意志，但其实每一步都没有逃出方诺的算计。活脱脱的一个牵线木偶。 第756章 王权神授 方诺带着两人进入道观，在问火云讨来一处静室后，三人便一同走了进去。 李继虽然表现的大义凛然，可心中那根紧张心弦始终绷着，就怕突然暗处冲出一伙刀斧手把他斩杀当场。 毕竟今天的偶遇，处处都充满了诡异，使得他丝毫不敢放松。只见他右手手腕始终都扣在剑柄处，随时做好了挟持方诺的准备。毕竟此刻的方诺在他面前毫不设防，他就算是死，也能拉他垫背。 可直到三人来到静室后坐定，一切他所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才让他心绪稍稍放松下来。 三人围坐在一张案几前，方诺居主位亲手给两人倒上了一杯香茗。 “方某也是客居在此，因此只能借花献佛，请两位喝杯素茶了。”方诺举杯笑道。说完后便率先一饮而尽。 李继见状也没有犹豫，仰头便把茶水喝干。穆晶晶则是浅尝即止，小小的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方诺面色一肃，直接对李继问道：“你想杀我？” 李继闻言心中一凛，但看着方诺那认真的眼神他表情坚毅的点了点头：“不错。自从我离开岚山阁后，我就没放弃过这个念头。”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这李继有意思。竟然能当着自己的面毫不犹豫的展露自己的心迹。但从这一点看，这人确实有几分可取之处。 “话说，方某没有得罪过你。更没有得罪过你昊国。你要杀我这又从何说起啊？难道怀王殿下也想赴项家的后尘？”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但话语中的威胁之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李继轻叹一声，出言道：“本王要杀你，并非是因为私怨。” “哦？说来听听。难道方某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方诺笑道。 李继摇了摇头：“先生此言差矣。非是本王不待见先生，相反，本王对先生还是非常敬佩的。但也正是如此，本王才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 说罢，他立身而起：“如今这天下，看似平和。但实则时刻都处在间不容发的状态。八国相争数百年，如今也都到了瓶颈期。彼此羁绊彼此胶着。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平衡没有被打破。” “而先生的出现，却给整个天下带来了最大的一个变数。这个变数，是本王不想看到的，也承受不起。若说之前本王杀你之心还只是构想之中，可经过乐国项家，大恒天子一事，就让本王更加笃定先生乃是整个天下的取乱之道了。” “既然先生今日诚心相问，本王也不打算瞒你。自从先生出山开始，天下四极都隐隐有被先生整合的迹象出现。先生手法虽然做的隐蔽，但依旧逃不过本王的眼睛。或许本王知道今日必死。但请先生相信。就算没有本王，先生很难做到寿终正寝。一旦八国中其他人反应过来，纵然先生有天纵之才，也难以对抗天下大势。不知本王说的可对？” 方诺听后微微点头：“那么请问殿下，如果我死了。这个天下就太平了吗？还是说，当今这个乱世，是我造成的？” 李继闻言一滞，但很快说道：“乱世虽说不是先生造成的，可先生的出现，会让这个乱世变得更加不堪。更加生灵涂炭。” “呵呵，我这人呢，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你那么冠冕堂皇的话也就不用在我面前卖弄了。抛开那些虚伪的东西，我问，你答。”方诺正色道。 李继点了点头：“先生请说。” “我的存在，是不是让你觉得很不适应？尤其是八国论上写的那些直白彻骨的内容，让你看见了自己的虚伪和脆弱？” 李继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他想不到对方的话语竟然如此犀利，直指本心。压根不跟你玩一点套路，直接把华丽的外壳扒了个干净，只留下内核。 “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方诺厉声问道。 李继咬了咬牙，很想否认，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方诺莞尔一笑：“是不是觉得我的存在，没有按照你们的既定规则来？” 李继再次点头。 “你是不是又看见我对权贵的蔑视和对百姓的怜悯？是不是看见了你们这些所谓的权贵，其实只不过是一群徒有其表的蛀虫？所以你怕了。但你怕的并非是我，而是怕有朝一日民智觉醒，民权复兴。届时，你们这些所谓的权贵也好，王室也罢，统统都抵不过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吗？” 此言一出，李继和穆晶晶同时打了个冷颤。尤其是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直接让他们两人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和恐慌。 “李继。我就问你一句。你们李家凭什么生生世世就应该是昊国的王？你李继又凭什么生来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天下百姓生而为人，他们是比你少条腿还是比你少只胳膊？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做出一副为天下计的虚伪做派谈什么生灵涂炭？” “你要的，依然是权势。你求的，无非是更大的权势。无论你说的再冠冕堂皇。但这一切和普天之下的生灵有关系吗？纵然是我死了。你李继能一统八国。你们李家可会去多看那些泥腿子一眼？” “不会，在你们心中，他们只是一些长得像人的牲口罢了。你就算装着再怎么爱民如子，可终究也只是把他们当成工具罢了。在你心中。你们这些权贵就该生来高贵，就该唯我独尊。但老子在这里问一句。凭什么？就凭你投了个好胎吗？” 方诺也不装了。反正李继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也不怕和他说这些。 “王权神授，道统天赐。此乃亘古不变之至理。我李家法理法统具在，如何驾驭不得万民？”李继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方诺的说法自然不敢苟同。 可方诺一听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见他手指着李继来回点了几下。 “李继啊李继，你刚才这句话，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王权神授？啧啧啧。下个月老子就要拍卖一个你所谓的神授王权了。听你这么一说，老子还特么的没发现自己竟然成神了。好一个王权神授，好一个王权神授啊。” “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就明说。还特么的王权神授。呸。老子最看不起你这样敢做不敢当的废物。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口中说的全是主义，心中想的却全是利益。和你一比。乐国的那些窑姐都显得无比纯洁和高贵。拜托你做个人。别以为其他人都会像你这般虚伪不堪。” 方诺一番话，说的李继浑身发抖，两股颤颤。正所谓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只有赤裸裸的面对事情本质的时候才会真正明白自己其实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757章 梦想破灭者 “李继？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杜云飞压低声音问道。 清风观出了这么大的事，火云哪敢隐瞒。这不，他前脚把李继等人送进茶室，后脚就去向许幼翎几个汇报了。 无论是出于对方诺的安全考虑还是对李继突然出现感到不解，杜云飞他们几个无一例外全都在茶室门外倾听。 杨津星皱着眉摇头道：“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昊国现在乱做一团，都是源自此人之死。现在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而许幼翎此时却是一言不发。方诺刚才的话她全部听在耳中，一时间让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别看王权神授这套说辞在方诺的驳斥下顷刻间就成了一个笑话。可并不妨碍这个世界上绝大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呵呵，先生不要在本王面前表现的义正言辞。你刚才说的那么我都承认。但先生你又能好到哪去？你辱项氏，欺天子。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次又不是以势压人以权谋私。你说本王看重权势，你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没有岚山阁和天下四极在背后给你撑腰，你真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让乐国和大恒对你投鼠忌器？” “若说虚伪，先生你也不遑多让啊。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参与八国之事，可八国处处有你的影子。远的不说，就拿这个爵位来讲。你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何用心？用区区一个没有实权的爵位就想搅动天下风云，先生好手段啊。”李继怒斥道。 诚然，纵使方诺说破天去，也不能改变他自己的出身就高贵无比，虽然不像各国王室那样有代表性，可作为天下四极中的嫡传弟子就注定这人此生不会平凡。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搅动风云？呵呵，从你诈死开始，也不知是谁在搅动风云。昊国百姓何其无辜，就因你一念之间便要深染战火荼毒。至于你说的辱项氏，欺天子。这些我认。但我想问你一句，在我做的这些事当中？可有一个无辜的百姓被牵连枉死？” “就你也配和我相提并论？方某做的这些，哪一件不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哪一件是不可对人言的？可你李继敢吗？你不敢，阴谋之所以是阴谋，是因为你所行的计策全都是见不得光的。纵使将来你靠着这些阴谋诡计达成了你的目标，你也会终生陷入无尽的猜忌当中。因为在一个做贼的人眼中，看谁都像是贼。也会把所有人都当成贼来防范。” 说完这话，他还故意瞟了穆晶晶一眼，似在质疑，又似在挑拨。显得很是意味深长。 李继闻言也不做反驳：“成王败寇而已。本王若是成了。那自然一切都是堂堂正正。就算不是也会是的。若是败了。呵呵，败了本王还去操心那些作甚？” 方诺莞尔一笑：“你就这么想成为昊王？” “先生不要把本王想的那么肤浅。区区一个昊王，并非是本王想要的。”李继一脸坚定的说道。 “哦？看来怀王殿下志向高远啊。能和方某说说吗？方某或许还能帮着殿下参详一二也说不定？” 李继摇了摇头：“这就不必了。若是先生今日不想留下本王。那日后自会见分晓。” “那你走后还会想着杀我吗？”方诺问道。 李继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本王知道此言会对本王不利，但本王依旧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方诺望着李继，突然对这家伙有点兴趣了。他是第一个想要杀自己而自己又对他没什么恨意的人。 他咧嘴一笑，把头凑到李继面前说道：“怀王殿下，你想成为一国之君何必那么麻烦。你我也算有缘，如果殿下想的话，方某现在就可以把岚王禅让给你，你以为如何啊？” 李继冷笑一声：“先生莫要和本王开这种玩笑。莫说先生是不是在试探本王，就算先生真想这么做，本王也是不会要先生那个王爵的。” 方诺点了点头，又说道：“那你觉得，我把这个王位给你大哥如何啊？” 此言一出，李继脸色惊变：“你什么意思？” 方诺摊了摊手：“没什么意思啊。既然方某要在乐国拍卖这个爵位，想必你那个被你坑惨了的大哥应该是非常需要的。不如就让我们猜猜你大哥这次会不会派人去乐国？” “先生有什么话不妨明说，无需在这里逗弄本王。”李继算是看出来了。他在方诺面前压根没有一点谈判的筹码。 方诺闻言面色一肃：“明说？也罢。那方某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李继是龙就给老子盘着，是虎就给老子卧着。只要这天下有方某存在的一天，你就别想走到那个位置。今天我不杀你，甚至我还会放你离开。你走后，你大可用尽手段对我进行报复。老子就想看看你用尽全力后还一事无成的样子。” “你所谓的那些梦想也好，夙愿也罢。只要老子在世一天，这些东西将只会是梦想，只会是夙愿。我会让你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无力回天。” 听完方诺这番话，李继已经被气的浑身发抖。他很想现在就抽出佩刀一刀砍死面前这人。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话绝对能够做到。 岚山阁出来的人不一定能帮你成事，但要想坏你的事，那绝对是一拿一个准，更何况这人还是岚山阁天骄中的天骄。 别的不说，就单单把他李继假死的消息传扬出去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看着李继那颤抖的双手，方诺冷笑道：“怎么？不服？还是不甘？呵呵。杀我？就你也配？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方某是什么素质？我会留着你一条命，然后当着你的面把你那些心心念念的东西全部撕的粉碎。还有你。”他伸手指向穆晶晶：“如果我是你。我就尽快离他远点，如果你不怕给你们柔国找麻烦的话。你尽管继续和他搅合下去。” 第758章 震慑 杀人诛心，方诺最喜欢干的就是杀人诛心。物理消灭一个人虽然简单，但远没有杀人诛心给人带来的震撼要大。 用方诺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一个人喜欢钱，那就把他变得身无分文。 一个人喜欢权，那就让他此生都成为一个庶人。 要是你觉得自己高贵无比，尊贵无双。那么不好意思。我会把你贬为蝼蚁，视作一捧烂泥。 总之你越是在乎什么，我就让你越是失去什么。对项家是如此，对大恒同样如此。李继自然也不能例外。 你不是想成为昊国国君然后有一番大作为吗？不好意思。以后没这个可能了。 你所谓的那些卧薪尝胆也好，自强不息也罢。统统都要化作无用功。 他和李继没什么私怨，但既然李继想要他的命，那就别怪他下手狠毒了。人教人不会，事教可是一遍就会。反正他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那些身边人，其余人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蝼蚁？ 权贵？权贵能挡住一梭子子弹吗？他方诺打的就是权贵。 李继此刻看向方诺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淡定。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怕是要当场拔剑了。 穆晶晶此刻也感受到了方诺带给他们的压力。这种压力虽然无形，可却令人窒息。 方诺看着李继那始终徘徊在剑柄处犹豫不决的手腕不屑的说道：“有气你就尽管撒出来。憋着可对身体不好。” 李继深吸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你问我为什么？你还讲不讲道理？只许你杀我？不许我还手？你还真以为你在老子面前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就会让老子对你高看一眼？” 李继闻言顿时语塞。自己那点小伎俩，终究还是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方诺见李继半天没有反应，他也暂时失去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致：“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至于怀王殿下今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如果两位不怕死的话，你们可以在这里留宿一夜。明日后我们一别两宽。今后再见，你我两家就各凭手段了。告辞。” 说完他也不磨叽，对两人拱了拱手后就径直离开了茶室。 留下李继和穆晶晶两人面面相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们倒不是担心方诺会对他们出手，而是怕就此离开，那今后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两人都是聪明人，别看方诺刚才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可他们都在方诺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驯服的意味。 不然的话，就不会临走时还特意提一句可以在这里留宿一夜的事。 留宿什么？都闹成这副鬼样子了还有什么好留宿的？让他们留下来，还不是想让他们想清楚该不该向方诺服软？说的更严重点，就是直接投了。 李继此刻面色铁青。看向穆晶晶的目光很是不善。 穆晶晶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如今她是夹在中间那个最难做人的。 “穆少卿，是不是有些事，你该和本王交代一下了？”李继突然开口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没什么好交代的。如果殿下怀疑穆某的动机，那穆某无话可说。穆某说今日一切都是巧合，殿下你信吗？” “本王说的不是今日在此的偶遇。而是本王想明白方先生怎么会知道本王想杀他的？这个念头，本王就连最亲近的将领都没有提起过，唯有对穆少卿你一人告知。难道穆少卿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李继厉声问道。 穆晶晶心头一凛，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她表面上却是一脸淡然说道：“你自己被他套了话能怪穆某？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你们两人的对话，可曾有半点证据表明是穆某所为？” “他话语中并未有存疑之处，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他是非常笃定我是想要杀他的。”李继摇头道。 穆晶晶冷笑一声：“真是这样的吗？殿下不妨在想想先生的原话是什么？” 李继眉头一皱，仔细回想起当时的对话来。他依稀记得当时方诺说的好像是自己要处心积虑的对付他？并没说是要杀他。而真正说要杀他的话，是进了茶室后才当面指出的。 随后自己便暴怒拔剑，然后对方却一副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看他那语气和眼神，似乎真的想要我把穆晶晶干掉一样。 “这有区别吗？”李继知道穆晶晶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没区别吗？你不会以为你在景国放的那一把火就是你自己的事。要知道，那时你可是刚从岚山阁出来。你真以为景国没有去找岚山阁的麻烦？他说你处心积虑在对付他说的可有错？你不是在各国都有眼线吗？你难道就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景国的密检司都直接找去岚山书院问罪了。”穆晶晶语气平淡的说道。 经穆晶晶这么一提醒，李继还真想起有这么档子事，如果这样分析的话，那方诺说出那番话也算是有理有据。毕竟自己那把火确实牵连到了他。 “该死。自己当时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就不想着多问几句就愤然拔刀。然后被他看出破绽，然后引君入瓮。”想到这里，李继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为什么方诺在知道自己想要对他动手后还要把他留下来一叙，原来在当时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啊。这才有了后面的先声夺人。 穆晶晶看着李继阴晴不定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想歪了。 方诺当时在大门前对她的那种不管不顾，幸灾乐祸的表情在此时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误导。而穆晶晶也充分利用起了这点来给自己开脱。因为她明白，方诺之所以那么做，就是为了解脱她的嫌疑而故意为之的。 果然。片刻过后，李继一脸惭愧的对穆晶晶拱了拱手：“是本王想差了。本王在这里向幕军师赔罪了。” 穆晶晶淡笑一声点了点头，可内心中却是心寒不已。方诺或许别的都在忽悠，但有一句却没说错。李继这人，只怕今后只会活在怀疑和猜忌中不可自拔了。 第759章 分道扬镳 “殿下是打算在这里留宿一夜，还是就此离开？”穆晶晶很想知道李继现在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李继咬了咬牙，他很想立刻起身拂袖而去，可他不敢。方诺的威胁犹言在耳，他绝不怀疑对方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知道第一个猜到你假死的人是谁吗？”穆晶晶见李继犹豫不决，她再次开口道。 “谁？别告诉我是他？” 穆晶晶点了点头：“你不是想知道我什么会选择在这里投宿吗？” 李继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透露出询问的目光。 “因为在我去到你昊国之前，差点命丧景国。也正是因为方先生搭救，才苟活了下来。而这一切，也全是因你而起。” 说罢，穆晶晶就简单的把他之前来景国查探的事情对李继说了一遍。 听完穆晶晶的讲述，李继之前心中的很多疑问都豁然开朗。 “我就说为什么柔国会突然派他来怀阴城吊唁，原来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一个猜测？时间？啧啧啧。就从这么点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我假死？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继听完穆晶晶讲解的那一套时间差推论，也被方诺的智谋给彻底惊到了。他自诩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可想不到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小破绽就彻底让他无所遁形。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再三阻止你不要对方先生动手了。因为那时的你，完全无法理解这人的可怕之处。”穆晶晶语气依旧平淡，但李继却能听出话语中的丝丝嘲讽。 听到这话，李继也开始有点后悔了。他后悔不该把这心迹透露出来，也不该在这人面前卖弄那点小聪明。 “现在到了殿下做选择的时候。不过穆某有言在先。穆某可以不惧生死继续跟着殿下一条道走到黑。可我柔国却不能再和殿下合作了。这是穆某能对殿下做出最大诚意了，还请殿下理解穆某。”穆晶晶轻声说道。 李继惨笑一声，如何听不出穆晶晶话中那消极的意味。 “幕军师觉得本王该怎么做？”李继试探道。 “这种事情还请殿下自己做主。只要殿下不牵扯我柔国，穆某大不了和殿下一起赴死。也算是报答殿下这些时日对穆某的照顾。”穆晶晶面无表情的说道。 见穆晶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见他双腿一盘，闭目养神起来。 穆晶晶也不打扰他，同样闭起了双眼。 “他想收服李继？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真像李继说的那样？他们天下四极是要插手八国事务了？” “可就算如此，李继又能给他多大的帮助？比起李继，项家不是更容易操控吗？还是说他有别的图谋？” “还有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他是故意在这里等我们两人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我在昊国的行踪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知道李继没死的人，除了我柔国少部分人之外，也就只有他了。况且我让小青去岚山阁给他们报信之后，以他性格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嘶。骊王？骊王那事会不会是他在背后撺掇的？那次行动我们一直都很小心，回来走的都是一些极为偏僻的小路，怎么可能轻易就被骊王的人发现？要是李继连保密都做不到，那他也不可能轻易出门打劫。现在想想，这种可能性还真是很大啊。” 穆晶晶在闭目养神的同时，也在脑海中靠着仅有的一些信息复盘着过去种种。毕竟在她看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半个时辰后，李继睁开双目，目光悠悠的扫视了身边的穆晶晶一眼。 “穆少卿，愿意陪本王杀出去吗？”李继语气凛然的说道。 穆晶晶心头一惊，但下一刻就就见她从腰带中抽出一把软剑持在胸前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李继咧嘴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打开茶室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两人出来一看，四周安静如常，不但没有任何埋伏，就连半个人影也不曾见到。 李继不敢耽误，径直朝清风观大门方向走去。穆晶晶则紧随其后。中途两人谁也没说话，但自始至终都存着一分小心。 清风观并不大，没过多长时间，两人就有惊无险的走出了大门。 出来后环视一圈，见两人骑来的马匹依旧在门前大树上绑着。 李继上前检查了一下马匹，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他回头看了一眼清风观就对穆晶晶说道：“上马，我们走。” 穆晶晶点了点头，收剑入鞘，翻身上马。黑夜中的两人没有丝毫犹豫挥动手中的马鞭就扬长而去。 而这一切，全都被一个袖珍无人机看在眼中。 许幼翎见状讥讽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他一定会妥协？” 方诺嘴角一抽，他想不到李继竟然真敢离开？看来这人还真不能小看他啊。 “要不要我追上去把他干掉？”许幼翎玩味的说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用，这人我留着还有用。区区一个李继能翻出多大的风浪？” 李继带着穆晶晶两人一路狂奔，待二人停下来时，估摸着已经走出几十里地了。 “他真没有追来？”李继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那无尽的黑夜。 穆晶晶闻言很是无语，你不会也想用当初我用过的那招。不过很快他就从李继那里得到了答案。 “既然没有追来，那就说明他真的愿意放本王一马。但他之前所表达出来的隐晦意思，是本王绝对不可接受的。本王纵然是死，也绝不受人要挟。”这些话他像是说给穆晶晶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既如此，那我们继续赶路。至少要先远离这里才行。”穆晶晶说道。 可李继却摇了摇头：“我们不去乐国了。” 穆晶晶皱眉，望着他想要他给个解释。 “本王既然已经和他翻脸了。去不去乐国已经没多大意义了。如果本王猜的没错的话，用不了几天，本王没死的消息将会传遍八国。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回怀阴城枕戈待旦，毕竟接下来的路将会万分艰难。”李继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份疲惫和沧桑。 穆晶晶闻言颔首，调转马头就准备朝昊国方向进发。 “穆晶晶，本王很感谢你能一路跟来。不论之前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本王也都不想计较了。从今日起，本王还你自由。况且你继续跟在本王身边，对你柔国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穆晶晶一脸错愕的看着李继，但很快她就明白李继依然是信不过自己。自己如果继续跟在他身边，他永远不得心安。因为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拔出可就千难万难了。 想通这些，她便洒脱的对李继拱了拱手：“李继，保重。”说罢，她一甩缰绳，就消失在无尽的黑夜当中。李继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感慨良多。“你也保重。” 第760章 躺枪 事实证明，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底线的。纵然李继自觉兵少将寡，可依旧不能否认他有着一个枭雄的本色。 妥协这东西说起来简单，可一旦有了第一次，那之后只会越陷越深。久而久之，你还是不是你就不好说了。 说他固执也罢，说他刚愎也行。总之李继最终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或许从他选择走这条路开始，就没想过有善终。没有决绝的勇气和一往无前的气魄他也干不出这些事来。 因此方诺对他的威胁虽然棘手，却也并非是他没考虑过的。 在他看来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总好过委曲求全的苟活于世。如果他真选择对方诺伏低做小，那他也就不是李继了。 至于方诺，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杀李继。至少现在没想过要杀他。 倒不是因为李继还没动手之类的圣母原因。而是方诺希望昊国继续乱下去。 毕竟他谋划华城在即，一个混乱的昊国，多少能帮他转移一下八国的视线。 尤其是李继诈死这事，在关键时刻爆出来，还能帮他压一下热度。毕竟总待在热搜第一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方诺等人就辞别了火云和白河继续赶路。 行至午时，几人在树荫下小憩进食。 “方师弟，那娘们跟了我们一路了。要不要我把他抓过来问问？”杜云飞拎着个水囊坐到方诺身边说道。 方诺抬眼眺望了一下远方，只见几里外的距离影影绰绰能看到一抹人影。 不用想，这人除了穆晶晶外不会再有别人。穆晶晶说是在跟踪，可她始终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踪迹，反而大摇大摆的吊在他们身后，仿佛就是为了要让方诺发现一样。 只是她不跟着李继，总跟着自己干什么？想了半天左右不得要领，方诺也就懒得想了。 “不用管她，她爱跟就让她跟着。我们就当没看见好了。”方诺摆了摆手后便不做理会，埋头啃起了馒头。 之后一连三日，穆晶晶始终都吊在他们身后不曾远离，既不主动靠近，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方诺他们露宿她也露宿，方诺进城她也进城。 眼看着庐阳城的城门就近在眼前了，穆晶晶依旧没有靠近的意思。 “要不要我过去问问？”许幼翎见方诺突然要求在城外的凉亭前停下。她就猜到方诺的心思了。 方诺摇了摇头：“你们先进城。我就在这里等她。”说着他把自己的腰牌递给许幼翎：“进城后你们去岚山书院落脚，我一会就过去找你们。” 许幼翎接过令牌看了看穆晶晶所在的方向：“你自己小心点。观政院出来的人可没一个简单的。” 方诺莞尔一笑。没一个简单吗？把她架在椅子上就简单了。可这些话他可没胆子和许幼翎说。 “放心，我的自保能力你还不清楚吗？先带柳姑娘回去休息。这是庐阳城外，能有什么事？”方诺笑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杜云飞和杨津星则玩味的看了方诺一眼，也跟着许幼翎进城了。 见人离开，方诺便老神在在的坐在凉亭里等候。约莫半个小时后，穆晶晶果然驾马走了过来。 “跟了一路了。你也累了。来，坐下来吃点东西，放松放松。”见穆晶晶向凉亭走来，方诺也不起身迎接，而是像知交好友一般语气温和的说道。 穆晶晶对石桌上摆放的那些瓜果酒水不屑一顾，而是径直走到方诺对面坐下问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随手剥好一个橘子朝穆晶晶递了过去。 穆晶晶像是没看见那个橘子一样，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方诺，眼神很是不善。 方诺也不说话，继续举着手不曾放下。脑袋却对着手中的橘子扬了扬。 穆晶晶吐出一口浊气，最终还是接过了橘子。可接过后她却没有放进嘴里，而是在等待方诺的回答。 方诺见状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双手叉在胸前，一脸淡定的看着她。 穆晶晶眉头微蹙，看了眼手中的橘子，然后便薄唇微张放入口中。 橘子刚一入口，那一抹甘甜的味道就充斥了她整个口腔，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甜的橘子。她们柔国虽然也产橘子，可那橘子又苦又涩，和她现在吃的完全没法比。 虽然惊讶于这橘子的口感和香甜，可现在却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好吃吗？”方诺问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方诺无奈苦笑一声说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穆首席，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如此直来直去了？” 穆晶晶冷笑一声：“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别到时候我成府起来，你又能找出诸多借口，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来直去。” 方诺莞尔一笑：“说的也是。省去那些套路，大家都爽利些不是吗？” “少废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诺摊了摊手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想做什么还需要和你汇报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怕是连朋友都算不上。莫非你穆晶晶去别国出使，也是用这种口吻询问他国国策的？” “国策？”穆晶晶闻言面色惊变：“果然让我猜中了。你还真是想插足八国啊。” 方诺无语扶额，他知道穆晶晶肯定是理解错了。但他也懒得去向她解释。 “是李继让你来的？”方诺问道。 穆晶晶怒气冲冲的摇了摇头：“从清风观离开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穆某好心好意让小青去岚山阁提醒你，想不到你却在这里背刺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了留在李继身边花费了多少心思吗？现在好了。就因为你轻飘飘的几句话，我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部化为乌有。” 听完这些，方诺才明白穆晶晶为什么这么生气了。搞了半天，自己是彻底搅乱了她的计划啊。 第761章 弊端 “他许诺了你们柔国什么好处？才会让你这么激动的？”方诺笑问道。 穆晶晶刚要脱口而出，但想到这是他们柔国的国策。继而立马闭口不言。 “不想说就算了。想想无非也就是几个城池归宿问题。你继续跟着他没前途的，现在能让你全须全尾的离开，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穆晶晶闻言心中一凛，想不到对方轻易就猜到了他们两家交易的内容。 “你既然没想过要杀他，那你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的。可你为何昨日要出来说那些话让我进退两难？你可知道，就因为那一席话，很有可能让我柔国也陷入被动之中？你让我柔国以后还如何处理和李继之间的关系？”穆晶晶怒斥道。 方诺眉头一紧，说道：“你是我什么人？你又是在用什么身份来质疑我的？我又不是柔国人？你们柔国怎么样关我屁事？怎么？照你的意思？你们柔国就该躲在后面闷声发大财？摸不到碰不得咯？” “你。。。”穆晶晶气急。 “你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告诉你，蛇鼠两端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哦，一边和李继合作暗中拿好处。一边又怕他犯浑后引起我对你们柔国的报复。什么让小青来通风报信？老子需要你的报信？骑墙就骑墙，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跟老子玩这套把戏？你觉得老子会领你的请？”方诺怒道。 穆晶晶闻言死死的盯着方诺，胸口的起伏证明了她现在的愤怒。但方诺的话说的却是一点没错，她穆晶晶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忠诚不绝对，那就是绝对不忠诚。虽然你我之间还谈不上忠诚与否，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万一事发之后，老子怎么知道这背后有没有你们柔国的影子？想拿一个报信来当挡箭牌？是你傻还是我傻？老子实话告诉你，一旦李继敢对我泼脏水，你们柔国照样没的好。”方诺语气森然的说道。 穆晶晶语塞，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狠辣和决绝。 “你也想争霸？”穆晶晶知道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她也讨不到好，于是急忙转移话题。 “争霸？”方诺嗤笑：“老子现在活的不逍遥吗？去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作甚？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看重那个位置啊？” 穆晶晶目光灼灼的盯着方诺的眼神，想要通过对方的眼神看出一些端倪，可到目前为止，对方所表现出来的都不似作伪。但对方实在太难伪装，因此她也不敢确定，于是她又接着试探道：“你确定？” 面对穆晶晶的连番质疑，方诺咧嘴一笑：“对。老子就想争霸。你要怎么着。” 此言一出，直接怼的穆晶晶哑口无言。她能怎么着？难不成还真因为这一句话让柔国来讨伐方诺啊。 可输人不输阵，她语气凌厉的说道：“我劝你最好别有这种念头，否则天下四极也保不住你。” 方诺闻言笑着拱了拱手：“那方某就多谢穆首席关心了。” 随着话音落下，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穆晶晶虽然有很多话想问，可刚才方诺一句“你是我什么人？”就让她一肚子话都无法开口。 “宁愿直中取，莫要曲中求。我知道你们柔国也想有番作为。但和李继合作却不是个什么明智的选择。一国的尊严是建立在刀锋之上的，真理则是建立在弓弩射程范围之内的。阴谋诡计或许能成事，但绝不是长久之计。” “你们柔国成也女王，败也女王。因为有女王的存在，你们柔国的安定程度要远胜于其余几国。但也因为女王的存在，你们柔国就天然的缺少了一股阳刚之气。因此你们畏惧斗争，逃避斗争，甚至想要远离斗争。你也别急着反驳我。战报会说谎，可战线不会。你自己想想，这几百年来，有哪场战争是你们柔国主动挑起的？”方诺突然开口道。 “往好了说，这是你们柔国向往和平的一种表现，可往坏了说。你们柔国实实在在的缺少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这也就是你们地处山南，有天险所阻。这才让你们苟安一隅到了现在。但凡你们换在其他的地界，怕是早就被其余几国推平了。” “和李继合作，或许可以给你们柔国来带一些短期的利益。失败也就罢了，可一旦成功，你们就便会开始迷恋上这种以小博大，又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回报。长此以往。你真以为这对你们柔国来说是好事吗？” 穆晶晶仔细斟酌着方诺的话语，觉得这一番话对他们柔国的弊端还真是讲的入木三分。 诚然，如果让八国硬碰硬的捉对厮杀，他们柔国保证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娘们兵虽然是其余几国对柔国的一种蔑称，但又何尝不代表着这是一种事实。 听完这些话，穆晶晶的怒气也稍微消散了一些。 “那先生觉得我柔国该如何做？”穆晶晶刚问出口就自觉失言。这种问题怎么能轻易问出口呢？不说人家会不会回答，就单单这一问，就有自贬示弱之嫌。 方诺玩味的摊了摊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种事情应该是你们柔国君臣该考虑的问题。更何况就算我有办法。你们柔国又能落实下去吗？政令国策的变更可不是轻飘飘的一两句能决定的。” 穆晶晶微微颔首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方诺见状也不闲着，自顾自的拿起瓜果啃食起来。时不时还帮穆晶晶剥上几个水果，她也不再向之前那般抗拒，给什么就吃什么。但也不主动去拿，很有意思。 吃饱喝足后，方诺拍了拍肚子问道：“现在能说说你的最终来意了？” 穆晶晶也不隐瞒，直言道：“没什么特殊目的。和李继分开后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回柔国的。但先生爵位拍卖在即，故而穆某想留下来等待结果。” 方诺莞尔一笑，和他猜想的也差不太多。 第762章 视听盛宴 “那行。到时候方某给穆首席送张帖子过去。随时恭候穆首席光临。”方诺笑道。 穆晶晶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她又看了方诺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诺觉得有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借我点钱？”穆晶晶压低声音说道，脸颊不由自主的红润了起来。 此言一出，方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借。。借钱？” “嗯，借钱。” 方诺伸手扶额，也不问她原由：“想借多少？” “随便，够我这段时间在乐国的吃穿用度就行。这趟和李继出来，我只带了少许碎银傍身。和李继分开后，便是囊中羞涩了。”方诺不问，穆晶晶却主动回答了原由。 方诺闻言立马出言调侃道：“这好办啊。不如就去我岚山书院住下可好？” 穆晶晶闻言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要是先生不方便的话就算了。穆某就不打扰先生了。告辞。”说罢她起身欲走。 “慢着。” 见穆晶晶驻足，他伸手就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够不够？” 穆晶晶转头一看，见两张银票全是一万两的额度。 她也不客气，只拿了其中一张银票说道：“这些就够了。等事后我再找机会还你。穆某谢过先生了。” 方诺摆了摆手：“行。还需要什么就来岚山书院找我。” 穆晶晶微微颔首，对着方诺抱了个拳就转身离去。走的很是洒脱。 “借钱？呵呵，有意思。”方诺双手抱胸看着打马离开的穆晶晶。 他可不信穆晶晶身上没钱的鬼话。就算她真的一分钱都没了。难道还不会去找潜伏在乐国的柔国细作吗？堂堂一个观政院首席能被钱难住？说出去谁信？ 其实通过刚刚的一番交谈，方诺大致猜到穆晶晶此来的目的了。 最大的一种可能，是他在李继那边的潜伏被自己给搅黄了。一个这么大的政绩失之交臂，这是穆晶晶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可搅黄她这个政绩的人又是自己，这就导致她想要发作也无能为力。故而就想着能不能在这个爵位拍卖上找补一些回来。 “这娘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表演，”方诺长叹一口气。刚才穆晶晶在他面前表现的那些，有两分真心就谢天谢地了。 “她找你什么事？”回到岚山书院。许幼翎第一时间上前问道。 方诺苦笑一声说道：“我说她来找我借钱的你信吗？” “借钱？”许幼翎一脸懵逼。 随后方诺就简单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许幼翎是冷笑连连：“哼，能想出这么拙劣的借口还真是难为她了。” 方诺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柳姑娘呢？安排好住处了吗？” “都安排好了。柳姑娘和我住一间。”许幼翎笑道。 方诺哑然失笑：“走。带我去见柳姑娘。” 许幼翎点了点头，便带着方诺来到柳元霜和她所住的院子。 看着满脸憔悴的柳元霜，方诺于心不忍的问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柳元霜温婉一笑：“不辛苦，这种体验妾身还从来没拥有过呢。回想起来，也觉得挺有趣的。” “有趣？不是？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你身子骨不疼吗？我现在浑身都酸痛无比，也就比死了强点。”方诺吐槽道。 此言一出，柳元霜当即就看了许幼翎一眼后便捂嘴轻笑：“公子。妾身除了有点疲惫之外，浑身上下并无酸痛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方诺大惊。想自己这一路上遭老了罪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强？难道说她还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不成？ 柳元霜哈哈一笑，指了指许幼翎说道：“这些原因还是让姐姐来说。” 方诺诧异的看向许幼翎，他现在急需一个解释。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帮柳姑娘按摩一番，再搭配上我天师府的独门秘药，保证不会让柳姑娘在第二天有酸痛的感觉。”许幼翎没好气的说道。 “啊？按摩？秘药？靠。有这手法你为什么不早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一路遭罪？”方诺怒道。 “哼，你自己选的路，怪我咯？姑奶奶是让你长长记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骑马。再说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区区一点酸痛都忍受不了算什么好汉？”许幼翎一脸傲娇的说道。看她那口气，明显就是故意的。 方诺无语。老子将来可是属于羽扇纶巾的那一类人，能和你这个飞檐走壁的女侠比吗？ “我谢谢你啊。” 许幼翎非常大度的摆了摆手道：“不用谢，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遇到这种奇葩，方诺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 “白蛇传看的怎么样了？”方诺问道。 柳元霜微微点头：“早看完了。公子想怎么做尽管吩咐就是。” 方诺轻笑一声，走到房门前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回到屋内把房门关起。 两女不疑有他，老神在在的看着方诺操弄。 “戴上。”关好房门，方诺拿出两副无线蓝牙耳机递给了两人。 两女对这玩意都不陌生，很快都把耳机戴了起来。 随后方诺从怀中掏出一个平板电脑对两人勾了勾手。许幼翎见状一惊。不明白方诺拿出这种东西给柳元霜看是什么意思。 “柳姑娘，之后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惊讶。明白吗？”方诺提醒道。 想到之前方诺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种种，柳元霜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见柳元霜已经做好了准备，他随手便打开了平板电脑。然后打开播放器。紧接着两女的耳机里边传出了“千年等一回”歌声。 许幼翎看着画面上人影攒动，哪怕她早就见识过视频是什么东西也觉得惊叹不已，这上面所表现出来的，明显和她之前看到的视频录像完全不同。 而柳元霜则整个人完全傻掉的。等新白娘子传奇几个大字显现出来后，她早已经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第763章 视察产业 把平板交给两女后，又留了几个大容量的充电宝就离开了。 相信柳元霜亲自看一遍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经典故事后，应该明白怎么做了。 没错，方诺想搞的玩意自然就是类似舞台剧那样的东西。而首选的题材，自然就是前世家喻户晓的白蛇传。 像这种形式的表演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但效果实在差强人意。 别的不说，就光一个传声问题就能难住绝大多数人。 哪怕就是在清末京剧最繁荣的时代，在没有引入现代化音响设备之前，戏园子的大小都是有上限的。 因此无论什么表演形式，这里都还只能拘泥在小范围内进行，否则一旦人太多或者坐的太远，你压根都听不清台上在唱什么。 但这些问题在方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他只要用现代化的灯光和音响，再结合前世那些早就被证明能够流传千古的传奇故事，然后搭配上柳元霜和白梦瑶两人调教出来的舞美和唱腔，他相信他这个青楼一定能够一鸣惊人。 至于为什么选白蛇传而不选其他，那是因为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歌曲不要太多。随便拿出一首来都是脍炙人口。实在是太适合用来搞舞台剧。 再加上故事内容新颖，情节曲折离奇。还有那勾人眼球的人妖之恋，和对人伦的思考。方诺相信，只要那些演员能被柳元霜调教好，这部剧绝对会大爆。 卖肉是不可能卖肉的。女团才是王道。 可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法海谁来演？ 许仙的人选有叶童的珠玉在前，选择女扮男装继续反串应该问题不大。相信柳元霜看完了新白娘子传奇的电视剧后就能有这种感悟。 可法海这个关键人物总不能找一个娇滴滴的娘子来反串。否则那也太出戏了。 “和尚？我擦！老子怎么把这小子忘了？”方诺一拍脑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刘宣这个便宜王爷。 说到和尚，还有什么比去幕国直接找个秃头来演更适合的？ 不过方诺倒也不急，毕竟法海的戏份还是比较靠后的，开业那天只需要演到许仙和白素贞相识相遇就行了。至于后面的在慢慢来。长篇大作怎么可能一下就搞完的？ 这部剧怎么说也得分好几个段落，每个段落不演上个百八十回都不带换的。不把韭菜割完怎么可能上演后面的内容。 “刘二牛，刘二牛。” “嘿。小的在。公子有什么吩咐？”刘二牛听到方诺的呼唤，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之所以这家伙还一直留在庐阳，是因为方诺临走前特意交代这家伙在这里看着青楼装修进度的。 “明月楼现在搞的怎么样了？”方诺问道。 刘二牛咧嘴一笑，说道：“公子放心，一切都是按照公子给的图纸来施工的。由于明月楼本身就很完整。工匠们只需要做一些改动便可以用了。”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他当初现在明月楼。就是因为明月楼的房屋整体框架很适合改造成剧场的样式。 “走。带我去看看。” 很快，方诺就在刘二牛的带领下重回了明月楼。 踏入楼内，只见里面一片热火朝天，到处都是来回奔走的建筑工匠。这些工匠大部分都是岚山阁下辖的工程队。工程质量绝对没的说。 来到之前的迎客大厅，发现这里已经初具剧场的规模。原本三层小楼直接被拆卸一空，只留下一个近十米高的房梁和空旷的一楼大厅。 方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空旷的感觉让他很是满意。到时只要在房梁上安排好一些灯光和音响，那整体效果绝对惊艳世人。 让刘二牛找来工程的总负责人后，方诺当面跟这人交代了一下自己心目中预想的改造细节。负责人在得知面前这人就是方诺本人时。顿时态度恭敬的不得了。 两人就这样沿着明月楼边走边谈。每遇到什么想法，方诺都会及时询问对方。负责人也是个实在人。行就是行，做不到他也不勉强。 就这么一聊。几个时辰便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待交代完所有需要改造的细节和一些关键的注意事项后，方诺心满意足的离开。 算算时间，离他和八国约定的日子大概还有二十天不到。不过这个日期倒也没彻底定死。因此留给他的时间还相对宽裕。 看完明月楼，方诺又跑去天师府那个青楼看了一眼进度。这里相对明月楼就要简单多了。只是把之前那些青楼的元素全部改成道门的，然后再现场凿刻出几具道祖的塑像就算是齐活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这里完工了。我记你头功。”方诺拍着刘二牛的肩膀说道。 “呵呵，给少主办事，不辛苦。再说我就是个看场子的，肩挑手提的活也不用我上。除了每天无聊一点，实在谈不上什么辛苦。”刘二牛挠着脑袋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听老吴说，你想要枪？” 刘二牛闻言浑身一抖，心中那个激动啊。听少主这口气？莫非终于轮到我了？ 只见他搓着手，舔着脸谄媚的说道：“呵呵，不敢欺瞒少主，小的眼馋金铲那把枪已经好久了。可金铲平常都护的严实，莫说给我耍了，就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这个你怪不着他，是我交代他这么做的。毕竟那玩意的威力你是知道的。可不是能轻易与人把玩的物件。不过你也是我岚山阁的老人了。又是和老吴当初一起投奔岚山阁的兄弟，给你一把到也不算什么。”方诺微笑着说道。 刘二牛一听立马就激动了：“真。真的吗？” 方诺点了点头：“不过可能要晚些日子。”方诺假意算了算继续说道：“这样。等明月楼重新开张那天，我亲自给你挑一把好的。你看如何？” 刘二牛闻言顿时嘴角都咧到脑后跟去了：“行。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挑的。呵呵。” “嗯。那这里装修进度的事情，你就上点心了。” “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耽误少主的大事。”刘二牛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764章 卢府赴宴 班底，方诺之所以突然想到要拉拢刘二牛，是因为他现在需要自己的班底了。 否则将来一旦做大，手底下连几个可靠的人都没有，那还搞个屁啊。总不能什么事都让老吴去干。 因此方诺就把主意打到了当初和老吴一起上山的那几个响马身上。 他虽然和刘二牛相处的时间很短，但程墨能走到哪都把这家伙带到哪，就说明这人绝对有可取之处。 再加上通过他自己的观察，他发现刘二牛这人除了有点缺心眼以外，办起事来还是挺靠得住的。 而且这帮人最关键的一点是在忠诚度上绝对没的说。由小见大，就连老吴都在平安镇安家了，那他们几人也肯定都是彻底融入了岚山阁这个集体的。 有老吴这层关系在。方诺相信当初和老吴一起上山的那几个兄弟，将来一定都会成为他的助力。 这些人好用是好用，但缺点也不是没有，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些人的年纪都偏大了。 就拿老吴来说，今年他都已经五十二了。刘二牛别看整天不着调，但也是快五十的人了。不过在没有培养出值得信任的新人之前，他也不敢随便启用外人。 “公子。卢氏的请柬。”刚一回来，就有人把一封请柬交到了方诺手中。 方诺莞尔一笑，心道这卢林动作倒是不慢嘛。他这次来庐阳，可是没有做任何伪装的。但凡卢林上点心，都能知道他已经到了。 “送帖子的人走了没有？”方诺合上请柬问道。 “暂时还没走。” “让他回去传个话，就说晚上我一定到。” 吩咐完后，方诺又去看了眼许幼翎。见许幼翎和柳元霜已经陷在剧里出不来了。两人盯着平板那叫一个专注啊。果然不论是哪个时代，女人都是有刷剧的基因的。 和许幼翎说了一声自己要去卢氏赴宴，许幼翎头都没抬一下就哦了一声，便继续把关注力放在平板上了。 方诺见状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合上房门就转身离开了。 “岚王大驾光临。使得老夫府上蓬荜生辉啊。岚王陛下快快有请。” 方诺刚踏下马车，就见卢氏府上张灯结彩，中门大开。而卢林则亲自在门口迎接他。 方诺拱了拱手道：“卢大人客气了。这岚王一称乃是戏言，卢大人还是像之前那般称呼在下便是。否则你说得别扭，我也听得更是别扭。” 卢林哈哈一笑：“既如此，那老夫就僭越了。方先生，请。” “卢大人请。” 卢林先把方诺带到会客厅，然后招呼家中晚辈出来先一一给方诺见礼。对于这一幕，方诺也是始料未及，也只能耐着性子走完过场。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卢林这番作态虽然有攀附之意，但何尝又不是诚意十足呢？ 见礼过后，卢林这才开始传膳。其余人等见状也都一一退去。席间除留下几个伺候的下人外，便只有卢林和方诺两人共同用餐。 既没有想象中的请一大帮人出来作陪，也没有喧嚣的场面污人耳朵。或许在卢林看来，在场没有人有资格能和他们一起同桌进餐。 方诺对此也很是满意。他也不喜欢一大堆不认识的人虚与委蛇。 “方先生，来尝尝这万金楼出品的百花酿。这酒可是千金难求啊。”卢林说罢，便亲自给方诺倒酒。 方诺闻言一愣，百花酿？我靠。万金楼的速度好快啊。这才多长时间？这就安排上了？还能做到卢林这样的人物都推崇备至？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万金楼的手段啊。 “来来来，方先生不用客气，招待不周。老夫先干为敬。”说完他便仰头干下。 方诺莞尔一笑，看着卢林喝完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卢林见状眉头微皱，问道：“可是老夫今日安排的酒宴不合先生心意？” 方诺摇头，指着桌上的菜肴说道：“非也，卢大人的心意方某都看在眼中，无论是这驼趾，熊掌。还是那豹胎，鹿筋都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那可是嫌弃这酒水口感不佳？”卢林又问道。 “非也，这百花酿我在岚山阁时也经常饮用，口感极佳。”方诺笑道。 “那先生这是？？？”卢林再问。 方诺轻声一笑：“正主没来。我这当客人的如何好动筷呢。” 此言一出，卢林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们都下去。” “是。老爷。” 卢林摆了摆手，打发身边的下人离开。 “敢问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卢林问道。 方诺摊了摊手道：“方某什么都没看出来。方某只是随口一问。只是没想到卢大人却不打自招了。” 卢林闻言表情一滞，随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先生说笑了。” 方诺见状也不打算逗他了，只见他指着房门说道：“没听说过谁家请客还关着门的。卢大人如此做，要不就是觉得方某见不得人，要不就是卢大人觉得见不得人。或是说？这房中埋伏了八百刀斧手？只等卢大人一声令下就杀将进来？” 此言一出，吓得卢林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卢某绝对不敢有这种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了。既然方某和卢大人都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人，而卢大人也没用安排刀斧手。那不就说明除你我二人之外一定还有人不方便见外人吗？不知我说的对吗？长公主殿下？”方诺笑道。 “啪啪啪啪。”随着几声鼓掌声，卢紫嫣身形款款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今日的她。既没有穿宫装，也没有着华服。而是以一身男装示人。只是她那巨大的尺寸，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有风情。 “先生就是先生。本宫早就和三叔说过了。区区障眼法，绝瞒不过先生的双眼，现在你可是信了？”卢紫嫣质问道。 卢林脑子也算灵光，知道卢紫嫣这是在给他找补呢。连忙应声道：“长公主说的是。说到底还是老夫眼皮子浅啊。” 卢紫嫣莞尔一笑，看了方诺一眼后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方诺身边坐下。 “三叔敬的酒你不喝，那不知本宫可否让先生赏脸呢？”卢紫嫣端起酒杯吐气如兰的说道。 “长公主敬酒。方某如何敢拒绝呢？”说罢，他便仰头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显得很是豪迈。 第765章 百万人中才一辆 自打卢紫嫣被从暗处主动现身后，卢林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一时间，房内寂静异常，落针可闻。卢紫嫣双目死死的盯着方诺的脸颊，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而方诺的双目也死死的盯着卢紫嫣的大灯，同样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又裹着了？不憋得慌吗？”方诺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 卢紫嫣闻声俏脸一红，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但很快就娇嗔道：“公子还是这般不积口德。” 方诺莞尔一笑：“我这是怕把你憋坏了。毕竟百万人中才有一辆大g。毁了可惜啊。” “大g？什么是大g？”卢紫嫣疑惑的道。 “没什么。”方诺哑然失笑，他指着桌上的菜肴道：“你整这么一出又是想干什么啊？” “公子就这么不待见紫嫣吗？”卢紫嫣语气低沉的问道。 “谈不上待见不待见。你我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之前只不过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再说你我要是走的太近，难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我这个人呢，最讨厌麻烦了。”方诺淡淡的说道。 “你我之间难道只有合作吗？如果先生还在怪我上次的行为，紫嫣甘愿先生责罚。”卢紫嫣说道。 方诺闻言当即皱眉，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卢紫嫣这人是有前科的。别看她现在表现的又是柔顺，又是卑微，可谁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有什么事长公主不妨明说便是。”方诺正色道。 卢紫嫣摇了摇头：“如果本宫说真的只是想见见先生，先生信吗？” “信。现在已经见过了。然后呢？”方诺打算直接把天聊死。 卢紫嫣媚眼如丝的看着方诺。方诺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让她很是失落，但失落中她又发现一个小细节，她发现方诺虽然装作一本正经的，可他的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会瞥向自己的胸口。 想到那日在船上经历的种种，卢紫嫣似有明悟。只见她将心一横。一把抓住方诺的胳膊，然后颤颤巍巍的把方诺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胸前。 “先生是不是喜欢这里？”卢紫嫣羞怯的问道。 方诺麻了。这手感，这尺寸。啧啧啧。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他下意识的用力捏了捏。可他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感觉他手掌的尺寸在如此巨物面前都是显得太过渺小。 “我没有。你胡说。你别冤枉我。”方诺口中否认三连，但却始终舍不得把手挪开。说实话，面对卢紫嫣这样人，还是需要很强的定力的。尤其是对方如此主动的情况下。 “哼，心口不一的臭男人。”卢紫嫣如是想到，但心里却很开心。至少现在能证明方诺并非是对她毫不动心。 “嗯哼。长公主殿下若是有什么正事就请如实告知。如若没有，那方某就告辞了。”把玩了一阵后，方诺恋恋不舍的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又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说是说告辞，可他却连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卢紫嫣闻言莞尔一笑，对于方诺的假正经，在之前的那一刻就被她彻底看穿了。她没有回答方诺的问题而是直接欺身而上，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只见她小声在方诺耳边耳语道：“先生，紫嫣这些时日可是都有苦练八门技艺的哦？不知先生可否帮着指点一二？” 此言一出，方诺几欲吐血。哪个干部受得了这样的考验？ 于是他也不装了。一巴掌拍在卢紫嫣的屁股上说道：“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又想老子教训你一顿是不？” 卢紫嫣咯咯一笑：“那紫嫣就请公子手下留情咯。” “怎么？堂堂长公主。今日是打算来献身的？”方诺戏谑道。 “只要先生愿意，紫嫣甘之如饴。”卢紫嫣答道。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方诺话锋一转。厉声问道。 卢紫嫣心中一凛，但很快又恢复笑容说道：“那紫嫣就做到让先生愿意为止。” “哦？是吗？让你放弃权利你也愿意？”方诺再问。 “先生一定要逼着紫嫣二选一吗？”卢紫嫣幽怨的问道。 “嗯。只能二选一。” “难道紫嫣身在高位对先生来说不好吗？只有这样，紫嫣才能更好的帮助先生不是？”卢紫嫣问道。 “呵。你莫不是想效仿柔国？做个女王？可据我所知，柔国女王貌似是终身不嫁的。”方诺揶揄道。 卢紫嫣笑容收敛，沉声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方诺嗤笑一声：“方诺敢问长公主殿下。假如方某一文不名。就是一普通百姓又无才无德。长公主还会如此待我吗？” 卢紫嫣神情一敛，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来长公主是知道答案了。你看重的压根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后所代表的势力和我自身那让你垂涎的手段。”说罢他便伸出手再次抓住卢紫嫣的车灯说道。 “大g虽然百万人中才有一辆，可终究还能找到。但能让长公主如此费尽心思也要拿下在下。这就说明方某在长公主眼里的价值远远超过你付出的这些。不知道方某说的可对？”方诺加大力气的说道。 卢紫嫣吃痛，只是微微缩了缩身子也不敢把方诺的大手挪开。生怕自己的举动会触怒对方。 “就不能给紫嫣一个机会吗？”卢紫嫣低述道。 “嗒。”就在她话音刚落，她面前的地面上就突兀的出现一个物件。 待她看清楚此物后，心中震惊的是无以加复。 “机会在这里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方诺指着地上的那个项圈说道。 卢紫嫣现在满脑子都是懵的。麒麟才子都这么超神的吗？出来吃顿饭都带个项圈？话说这玩意他是从哪里掏出来的？难道说他在未来之前就算到此宴与我有关？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让人感到恐惧了。 看着地上的项圈，卢紫嫣感到一阵无与伦比的羞辱感袭上心头。甚至比之前在船上都有过之而不及。可面对方诺的咄咄逼人，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第766章 驾驭 “怎么？刚才不还口口声声说能做到我满意为止的吗？这就犹豫上了？”见卢紫嫣半天没有动静，方诺戏谑的问道。 “我。。。”卢紫嫣发现情况怎么和她之前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本以为自己做出一副主动献身的模样多少会让对方动心，就算不是真的喜欢她。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氛围又烘托到了。多数男人也就顺水推舟了。 但方诺动心是动心了。可走的却是另一条路子。压根就没打算把她当人看。这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让她原本准备好的应对方式统统都施展不出。 “谈买卖就谈买卖，别搞的我们很熟的样子。你开价我还价，童叟无欺。现在我出价了。你接是不接？”方诺玩味的说道。 “先生。紫嫣难道就如此不入先生的法眼吗？”卢紫嫣幽怨道。 方诺闻言连连摆手：“打住。成不成交给个话就行了。别讲故事。要听故事的话，四季楼里的花魁比你讲的好。哪个不是家里有个爱赌的爸,生病的妈,求学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卢紫嫣现在算是明白了。感情方诺这是把她当成坤了。她顿感一阵委屈袭上心头，可想到自己如今这般作态，和坤又有何种区别。想通此节，她竟无语凝噎。 泪眼低垂间，她颤抖的伸手捡起地上的项圈，目光婆娑的看了方诺一眼，见方诺始终不为所动。 强烈的自尊和不甘不停的在心中告诫她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你将不再是你了。 “嗒。”随着卡扣的合拢声响起。卢紫嫣最终还是做出了她的选择。 方诺瞳孔一缩，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还真豁的出去啊。看来这次她这次所图不小啊。 只见他微微一笑，掌心朝上向前探出后停在半空。卢紫嫣心领神会，主动把缰绳交到了方诺手中。 接过缰绳，方诺嘴角一勾，二话不说拉着缰绳就要起身朝屋外走去。 卢紫嫣被拉的一个踉跄，可当见方诺欲要走出房间时，她立马惊声喊道：“不行，不能出去。” 方诺回头瞥了她一眼：“谁让你站着的？趴下。” 卢紫嫣一脸惊恐的看着方诺，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自己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知足？你是要彻底把我毁了吗？这样一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可没等她思索太久，缰绳再次被拉动。她就像中邪了一般，浑浑噩噩的跪伏在了地上。 “求你了。不要出去行不行？”可当方诺走到门口时，却怎么拉也拉不动了。 “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如果长公主殿下觉得这笔交易有亏的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方诺眼中丝毫看不到对她的怜悯。 “只要不出这个房间，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卢紫嫣哭诉道。 方诺冷声一笑：“真是笑话，麻烦你先搞清一个事实。现在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搞得现在就跟我在逼迫你一样？老子有个毛事需要你的答应？老子真想要你干点什么？你又敢不答应？现在知道怕了？还跟我谈起条件来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宠物跟主人谈条件的？” “我。。。”卢紫嫣顿时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如方诺所言，自己有的是把柄在对方手上。对方真要威胁自己做点什么，自己敢不答应吗？ “别我我我的。路都是你自己选的。你说我原本在家待的好好的，是谁死乞白赖喊我过来整这么一出的？哦，现在临了又反悔，最终我还落个不是。你说你贱不贱啊。我招谁惹谁了？你真当我没脾气？”方诺呵斥道。 底线，他要看看这娘们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什么得寸进尺？这就是得寸进尺。有些事一旦有了第一次，那就再也回不来头了。 别看方诺一天到晚口花花，可他却是一个极其挑食的人。卢紫嫣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的女人的。不为其他，只因这娘们心机实在太深了。一个能随时突破自己底线的人，他可不想留在身边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随着“嘎吱”一声传来，房门被方诺一手推开。卢紫嫣惊惧的往后一缩。拼命想要找地方隐藏。 但好在门外似乎并没有人。倒也让她暂时安心不少。 “我数到三，你不出来我就走了。”方诺轻声道。 还不等卢紫嫣反应过来。耳旁就传来一句“三”。 不是说好数到三的吗？怎么开口就直接道三了？可容不得她多想。她脖颈处便再次一紧，她身体却本能与这股力道做着抗衡。 方诺之所以敢拉她出来逛一圈，是因为他早通过热成仪观察过门外的情况了。 门外是个独立的院子，自卢林离开后，这个院子便再没有其他人了。卢林是个明白人，自然不敢把人留在附近。 别看他一直要拉卢紫嫣出来遛一遛，可他也不是真想让外人看到她这副模样。 若是换做平时，这点事情卢紫嫣也能想明白。可现在她心智全乱，根本想不到这些细节。 下一刻，卢紫嫣忽然感觉脖颈一松，抬眼望去。只见方诺正对她抱拳说道：“方某多谢长公主今夜盛宴招待。告辞。”说罢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先生请留步。”卢紫嫣连忙喊道。 可方诺不为所动，依旧朝前走前，眼看着方诺就要走出院子的大门了。卢紫嫣再也顾不得那些，起身跑出了房间。 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挡在了方诺的身前。 “长公主还有何事？”方诺一脸正色道。 卢紫嫣出来后，见院子里寂静无声，四下无人。这才恍然大悟。 面对方诺的质问，卢紫嫣也不回话，而是非常懂事的把缰绳再次交到了方诺的手中，紧接着便再次跪伏了下来。 正所谓一次生二次熟。看着卢紫嫣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方诺都以为她之前练过。 能屈能伸有时候未必就只能用来形容男人，这女人一旦发挥起来。那也是不遑多让啊。 “小样？跟我玩这套？看到没人就支棱起来了？”方诺邪魅一笑，掂了掂手中的绳头，抬步就拉着缰绳朝院子外走去。 卢紫嫣见状，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767章 梦回2006之夏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这样做对你我有什么好处？”卢紫嫣低泣道。 方诺嘴角一勾：“这个时候，我喜欢听你以本宫自称。” 卢紫嫣表情一滞，羞辱感再次袭来。可不知为什么。方诺越是这样对她，她就越是欲罢不能。 每一次的极限拉扯，都能给她带来一种强烈刺激感。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对于她这样一个赌徒来说不知到底是惩罚还是享受？ “能告诉本宫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无地自容吗？”卢紫嫣转言说道。 这种巨大的反差感，也给方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感。 “不为什么，因为你不老实。记得我当初就和你说过。有什么事和我直说便是，可你非要自作聪明在我面前耍这种手段。怎么？以为老子是那种没吃过肉的人？见到一点荤腥就会奋不顾身忘乎所以？还是说你以为你自荐枕席？老子就会色迷心窍，失了魂智？”方诺厉声道。 “我没有。。”卢紫嫣反驳道。 “嗯？”方诺眉头一皱。 卢紫嫣自知失言：“本宫没有，本宫是真心仰慕先生。想要和先生成就一段姻缘。这其中或许有本宫一些私心，但本宫发誓，今日绝对没有想要利用先生的意思。” “真的没有？”方诺问道。 “真的没有。” 方诺仔细看了卢紫嫣两眼，一时也无法分辨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也罢，今日就信你一回。”说着他便打消了继续外出的念头，而是拉着缰绳转身返回了屋内。 卢紫嫣此刻也是心绪大定，跪伏在地上卑微的跟了进去。 “你说你一个堂堂长公主，好好的人不去做，非要在我面前委曲求全伏低做小，你说你这是图啥？”方诺重新落座后，不解的问道。 卢紫嫣却不敢在与方诺同席而坐，因为在她主动带上项圈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她这辈子在这人面前便再无自我可言。 “因为本宫刚才说过，如果先生不满意，那本宫就做到先生满意为止。”卢紫嫣很会来事。一句话说到了方诺的心坎里去了。不愧是乐国的老鸨头子，这种本事还真是与生俱来的。 方诺莞尔一笑，很是满意她现在这种态度。只见他双腿一伸，架在卢紫嫣面前说道：“赶了几天的路，腿有些酸。帮我揉揉。” 卢紫嫣闻言二话不说就跪坐挺身，把方诺的鞋袜褪去后放在自己大腿上揉捏起来。 揉捏的同时，她那一对大灯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双脚间划过。 方诺见状也不装了。直接用脚拨弄了起来。 触感因布料的阻隔顿觉不爽，他朗声喝道：“解开。” 卢紫嫣听后身子微微一颤，虽然这些都在她预料之中，可真当她要面对时，却还是感到一阵羞怯。 只见她伸手缓缓拉动腰间束带。衣襟领口随之而开。覆发垂面的卢紫嫣此时已是满脸通红，双目不敢视人。 “啧啧啧，你这是缠了多少层啊，怪不得硌得慌。继续。”方诺调侃道。 卢紫嫣微微颔首，伸手在腋下处轻轻一拉。只见胸前束带便顷刻瓦解于无形。 刹那间，方诺只觉眼前一白。两个傲然凶器迸涌而出，弹射起飞。吓的他心头一紧，以为是开车开得安全气囊爆了。生怕脱缰出来炸自己一脸。 可当他看真切时，这才把悬着心的放回了肚子。 百万人中才有的一辆大g果然是名不虚传，纵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可依旧让他满目璀璨，心旷神怡。 抑制不住的激动心情让方诺欲罢不能，一双大脚迫不及待地的伸了过去。 在触碰到柔软肌肤的那一刻起，方诺脑海中就响起一阵嘹亮的回声。 “点球！点球！点球！格罗索立功啦！格罗索立功啦！不要给澳大利亚人任何的机会！伟大的意大利的左后卫，他继承了意大利的光荣的传统！法切蒂、卡布里尼、马尔蒂尼在这一刻灵魂附体！格罗索一个人，他代表了意大利足球悠久的历史的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托蒂！托蒂面对这个点球。他面对的是全世界意大利球迷的目光，和期待！球进啦！比赛结束啦！意大利队获得了胜利！淘汰了澳大利亚队！他们没有再一次倒在希丁克的球队面前！伟大的意大利！伟大的意大利的左后卫！马尔蒂尼，生日快乐！意大利万岁！” 方诺紧闭双目，幻想着自己已经化身在绿茵场上。脚下运球如飞，所向披靡。想着想着，他竟然笑出声来。 “先生在笑什么？”卢紫嫣突然问道。 方诺闻言立刻收敛心神，看着脚下的大球，又再次心猿意马起来。 只见他脚背轻挑，脚趾紧绷，仿佛下一刻他真想抬腿怒射要洞穿对方的球门一般。 卢紫嫣也感觉到了方诺的异样。可羞耻如她却也不敢多闻，只能由着方诺一双大脚在自己身上施为。 “真的没事求我？”方诺一边继续运球一边问道。 卢紫嫣羞怯难当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方诺微微颔首：“那个爵位的事情，你们乐国是怎么商量的？” “本宫对那爵位绝对没有半点觊觎之心。毕竟本宫现在还立足未稳，一旦露出对那爵位的贪恋，其余世家立刻会和本宫反目成仇。”卢紫嫣如实说道。 “也就是说，一旦你立足稳了。你就有想法咯？”方诺一下就听出了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卢紫嫣也不否认，只是垂头覆面继续给方诺按摩。 “呵呵，你胃口倒是挺大。不过还算有自知之明。不过看在你是我宠物的份上。我这个主子也不妨提点你两句。”方诺笑道。 卢紫嫣心中一喜：“主人请说，本宫洗耳恭听。” 方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称谓在同一句话里出现，怎么听怎么觉得让人兴奋呢？ “爵位你可以不要，但你们乐国还是可以要的。” “主人此言何意？” “花爵夫人。难道你们就不想把花爵夫人这个虚爵名头坐实吗？”方诺非常恶趣味的说道。 第768章 你到底想要什么？ “花爵夫人？这。。。”卢紫嫣怎么也想不到，方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难道你们还怕区区一个青楼女敢造反不成？说是说一个诸侯王爵，可这爵位不是在谁身上都有用的。反正你们乐国也是靠四季楼起家的，与其自导自演一个所谓的花爵夫人，倒不如玩个大的。如此以来，岂不显得你乐国更加胸襟开阔？说不定，还能因此吸引到其余诸国的女子前来相投呢？难道你们就不想收纳一些柔国女子前来？”方诺笑道。 卢紫嫣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之前他们的花爵夫人虽然每个都是由乐王亲封，但说穿了那都是糊弄人的把戏而已。明眼人谁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因此这个所谓的花爵夫人也难免遭受一些诟病。 可如果把这个花爵夫人换成真正一个以天子亲封的爵位的话，那意义就完全不同。 但她转念一想，却还是摇头的：“主人这主意好是好，但我乐国要真这样做了。那可能就成了八国的公敌了。” 方诺咧嘴一笑，心道这娘们倒还有几分见识，一下就看出了里面的弊端。 诚然，要是乐国真这么干了。那其余国家的国君非得跟乐国拼命不可。 什么档次也敢自称诸侯王？你乐国不当人子，一下把我们这些国君拉到和一个妓子相同的位置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呵呵，倒也是个明白人。但你们不这么做，不代表可以不这么说啊？你猜猜其余几国要是知道你们乐国有这种想法，他们会不会拼了命的也要阻止你们乐国？”方诺笑道。 卢紫嫣顿时心领神会：“主人的意思是，是让本宫借此帮着主人抬价？” 方诺指尖一挑，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是条好狗，知道怎么为主子分忧了。” “谢主人夸奖。本宫愧不敢当。”卢紫嫣现在也认命了。说出这些话时的羞意也开始渐渐淡去，变得越来越流利了。 而且她发现，方诺这人特别喜欢追求一种反差感。自己越是主动投怀送抱他反而越是不屑，反而自己这样欲拒还迎，半推半就他反而越有兴趣。 他喜欢看着自己用最高贵的身份和语气却又做着最低贱和卑微的事情。而自己却对此不但没有任何反感，竟然还乐此不疲。 卢紫嫣想到这点，一度以为自己疯了。可内心的真实想法却在不断的告诉她：“卢紫嫣，你就是这样一个贱人。别装了。” “明日上朝你就把刚才那个提议和其他几个家主说一下。然后这段时间就开始为此事造势。至于理由？你可以以消耗他国国力的原由去说服几位家主。衡量利弊之下，他们应该会答应这个做法的。毕竟又不是真的要你们乐国出钱，左右就是演一出戏，然后坑那帮孙子一笔钱罢了。想必他们也是非常的乐见其成的。具体怎么操作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操作的好，你们还在民间收割一笔民心，至少那些青楼女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对你们感恩戴德，哪怕最后落败，那也只是实力不济而已，非战之罪。懂吗？”方诺教导道。 “是主人，本宫明日就去安排。一定让主人满意。”卢紫嫣心领神会，一下就明白方诺的意思了。 见其是越来越乖巧懂事了。方诺很是满意。 “项家之事过后，其余几家都有些什么反应？可还对你不服？”方诺开始关心起了售后。 卢紫嫣摇了摇头：“暂时还没发现，毕竟近些时日几家都在忙着接收项家的地盘和产业，纵然有想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那你自己的班底呢？可有在培养？你连禁军都不能控制在自己手中，你这个长公主还真是当得出色啊。”方诺讥讽道。 卢紫嫣闻言面色一凛。说道：“禁军本宫已经开始着手清理了。那天在项氏逼宫之时的抗命者，一律都被本宫革职查办，下狱问罪。军中士兵倒是好处理，可军中将领基本都是由六家子弟分润，哦不，现在说应该五家。因此本宫纵然想插手进去，怕是也难以有大的改变。除非。。。” “除非你自己暗中训练一支精锐？”方诺试探道。 卢紫嫣默默点头，算是承认。毕竟这种对世家动手的事情，在他们乐国还真是千百年来头一次，之前历代乐国国君都没遇到的问题，就被她遇上了。乐国的禁军也并非不忠，只是乐国国情在此，让他们很难对六大世家的人拔刀相向。 如果是刀口冲外，禁军自然二话不说拔刀子就上了。可一旦要他们对世家出手，他们当中还真没几个敢这么干的。毕竟乐国不必其他的国家，国君也并非真正的一言九鼎。卢紫嫣能做到的事情，其余几个家主也同样能做到。 “你能和我说句实话吗？你到底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成就才算满意？”方诺好奇的问道。 卢紫嫣神情一呆，捏脚的手也停了下来。 “是想成为真正的女王。还是想把几大世家赶尽杀绝让你们卢氏一家独大？再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想法？”方诺补充道。 卢紫嫣深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女王这条路只适合柔国，其余国家谁走谁死。这不是光靠想想就行的。” 方诺微微颔首，看来这娘们还不算疯：“那你是想对其余几家继续动手？” 卢紫嫣再次摇头：“世家虽然对国家施政处处牵绊。但贸然没了他们。我乐国也就不再是乐国了。权力可以替代，但不能真空。我卢氏自诩还做不到完全补足其余几家的缺失。况且一旦让他们感觉朝不保夕，那我乐国内战就在眼前。” “那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之前还能解释为你自保。可现在这一出又是图啥呢？”方诺不解的问道。 “本宫想要的，是效仿岿国那样，祭由国君，政出本宫。因为本宫知道，一旦等到我还政那天。等待本宫的将会是无尽的黑暗。都说世上没有善终的世子，可这世上又何尝有过善终的摄政王？况且这个摄政王还是个女子？并且这个国家还不是柔国？为自身安全计。本宫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卢紫嫣语气森然的说道。 第769章 发车 方诺很能理解卢紫嫣的想法，这不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还要嘛。 说白了她是既放不下权力，又不想真把世家彻底逼急，也不想落个不得善终，还不想承担太多的责任。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够一直保持现状。既能继续在乐国发号施令，又能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权力的滋味一旦沾染，便再也放不下了。但同时她又很清醒。知道乐国的红线在哪里。 因此才会导致她现在进又不敢继续往前，退又感觉后面是万丈深渊的纠结心态。 而自己的出现，恰好被她看做是另一条出路，希望通过自己的帮助，来解决她踌躇不决的两难境地。 为此，她不惜搭上自己的尊严，也要为自己赌出一个未来。 “呵呵，你还真看得起主子我啊。我之前不是给过一条路吗？只要你甘愿放下你现在的一切，我保证你平安落地。”方诺戏谑道。 卢紫嫣闻言低头垂首，沉默不语。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样能安全落地，可这却不是她想要的。 “权力的滋味那那般美妙吗？你这个所谓长公主，手中能掌控的权力也就那么回事。连禁军都指挥不动的权力有什么放不下的。”方诺继续补刀。 卢紫嫣抬头看向方诺，眼含泪花的说道：“外界都说六姓女生来高贵。可主人你可知道我们这些所谓的六姓女，说穿了不过是一群被豢养的金丝雀罢了。我们看似生来就有荣华富贵，可我们这一生都近乎没有自由可言。” “自打出生那天起，我们这些人就注定是家族联姻的工具。小时还好一点，但凡年岁稍大，我们这些高贵的六姓女都会被圈禁在一个精细打造的小院里。正所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这个意思。” “在及笄之前，除了能见到家中一些长辈外，几乎都和外界隔绝。我们生来没有自由，无论婚丧嫁娶都由家中长辈做主。也不知将来的夫婿是人是鬼，是老是少。”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工具，你不许有喜怒哀乐，更不许有悲欢离合，你只需要按照家中长辈的意愿行事即可。而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你问我为何放不下权力。因为权力对于我来说，意味着我可以自由的选择我想要的人生。哪怕是现在我卑微如此，下贱如此，可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我不是长公主。那么我连自甘堕落的资格都没有。你明白吗？” 说到此处，卢紫嫣已经的泣不成声。 方诺闻言只能长叹一声。正应了上天那句老话，一切东西，其实早就在暗中标号了价格。 这些六姓女身为家族的一份子，那她们这些人理所当然的便要为家族付出一切。 世家世家，一切的一切都要为家族利益让步，无论男女。想要把一个家族千百年的维持并繁荣下去，没有森规戒律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轮到要你为家族牺牲的时候，你连议价权都不会有。更别说反抗了。 “于是你就决定在我身上下注，哪怕赌上你的一切？” 卢紫嫣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这个长公主看似执掌乐国权柄，但其先天不足处比比皆是。而主人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紫嫣笃定只要主人愿意出手，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为此，紫嫣哪怕赌上一切也在所不惜，只求主人怜悯。” 说罢，她也不再矜持，只见她双肩一抖，身上长袍便悄然落地。 方诺一边欣慰着眼前的美景，一边思索着对策。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安全气囊虽好，可也是会炸伤人的。 “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想要权力，还是想要你所谓的自由。”方诺正色道。 卢紫嫣刚想说话，却又听方诺说道：“这是个选择题，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这关系到我今后对你的态度。” 卢紫嫣深吸一口气，俯身把脑袋探到方诺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我想要你。” 方诺闻言心头一阵悸动：“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你别逼我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提起裤子跑路的事我可是干的出来的。你这样做除了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到我任何承诺。”方诺警告道。 卢紫嫣闻言柔声一笑：“妾身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搭不搭进去的？既然是赌，与其天天惦记，倒不如就让妾身输个干净。也好让我死了这条心。” 说罢也不等方诺反对，便化被动为主动伸手紧紧的抱住方诺不放。 方诺心道好家伙。终日打雁，今个倒被雁啄瞎了眼。这要是不打回去，他还算人吗？ 只见他先挥手把桌台清空。随后一拉一扯间就把卢紫嫣按在桌案之上。 惊惧过后，卢紫嫣内心狂喜。随手便朝屋子后方一指，并用蚊蝇般的声音说道：“去里间。” 方诺嘴角一勾，把她拦腰横抱而起朝里间走去。 只道是：“携手揽腕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总之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这辆崭新的大g开起来还真他娘的带劲啊。安全气囊的防护能力着实没的说。” 次日清晨。卢紫嫣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暗自垂泪。昨夜雨骤风急如梦如幻，似真似假。一夜荒唐，换来的却是现在的无尽空虚。 她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种选择，也不知道她这个选择到底对是不对。或许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与其赌上一切输了个干净，也好过天天惦记。 “公子，希望你不要让紫嫣失望。”卢紫嫣低声喃喃道。 可就在她准备起身返回之时，却陡然间看到枕边放着的一封书信。欣喜若狂间她飞快的撕开信封阅读起来。 看完后，她眼中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的决堤而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无他，只因信上所写内容为：“乐国，你的。我说的。” 第770章 恩威并施 “柳姐姐，你看这些人怎么样？”方诺指着面前二十来个莺莺燕燕的娇美娘问道。 柳元霜嘴角一勾，抬步走到众女面前一个个仔细端详起来。她想不到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六姓女今日也有如同猪狗一般被人挑选检阅的一刻。 此时的柳元霜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让一度对感到自己身份卑微的她受到了极大的心理抚慰。 在一刻，所谓的身份也好，地位也罢。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也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原来这些以前在她看高不可攀的东西原来也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 “底子还算可以。毕竟这些人之前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要让她们登台表演可就要好好调教一番了。”柳元霜捏着一个女眷的脸颊说道。 而这个项家女眷面对柳元霜的无礼举动不但没有拒绝，就连躲闪一下都不敢。 经过这些天的软禁，她们也逐渐开始接受自己即将要到来的命运了。 项家完了。他们这些项氏女眷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以往她们背后的那座大山一倒，她们也和普通女子没什么区别了。都是任由他人予取予求的货色。 不堪受辱的早就选择了自尽，而这些还留下来的，自然都已经认命了。 要是换做之前，柳元霜这样的人在她们眼中哪怕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玷污。 可现在她却像是挑拣货物一般的随意拨弄她们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姐姐满意就好。这些项家女可是我专门给姐姐准备的。就指望靠着她们这些人的名声一鸣惊人呢。”方诺笑道。 柳元霜展颜一笑：“一切就交给我。我一定用最短的时间把他们调教好。保证不会误了公子的大事。” 方诺微微颔首：“这个也不用太急。我这边时间未定，一切都以姐姐的进度为主。在白姐姐还没来之前，这些日子就先辛苦姐姐了。” “没有的事。闲了这么些天，我也该为公子分忧了。”柳元霜笑道。 “姐姐客气了。什么分忧不分忧的。如果姐姐喜欢，这份产业就当是小弟送给姐姐的礼物了。” 柳元霜听后大惊：“公子，这可使不得。。。”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被方诺挥手打断：“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姐姐不会以为我能打理好这个青楼。专业的事只能交给专业人去做。再说了。认识姐姐这么长时间，小弟还真没送过姐姐什么东西。区区一个青楼而已，姐姐你就不要推辞了。” “这。。。”柳元霜见方诺那一脸笃定的模样，心下很是感动。 “别这这这的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姐姐你先等会，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公子请便。” 方诺微微一礼后迈步而出。扫视了一眼面前的项氏女。他缓缓开口道。 “你们直到今天还没有选择自尽，就说明你们已经对将来的日子都做好了自己的心理预期。不错。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会从事一项和有前途的职业。那就是你们乐国鼎鼎大名的青楼女。” 此言一出，纵然这些项氏女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可等听到方诺把这个事实再次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她们个个神色都变得黯淡忧郁起来，有些人甚至都开始默默垂泪了。 “这位呢。相信你们刚才也已经认识了。她不但是今年的花爵夫人，还是本公子的结拜义姐。总之一句话，今后你们的生死，柳夫人可一言而决。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高门大小姐也好，是什么世家嫡女也罢。总之，从现在开始你们之前的总总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如果你们还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放不下的高傲。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命贱如狗。” 说这些话给她们听，既是对她们的敲打，也是对她们的警告。最重要的是要让她们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别以为还是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名门闺秀。不打掉他们的傲气，队伍还怎么带？ “从今天开始，柳夫人将亲自调教你们。要知道，在乐国能得到花爵夫人亲自调教的机会，那可是无数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你们可是要珍惜这个机会啊。如果让我知道有谁在这期间不服管教，或是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那等待你们的结局绝对是你们不想看到的。都听清楚了吗？” 众女闻言面面相觑，随后齐声回道：“听清楚了。” 方诺咧嘴一笑，很满意这些人现在的态度。 随后他右手一挥，刘二牛就捧了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放着一沓厚厚的纸张。 方诺拿起那一沓纸张在手上抖了抖说道：“我这人呢。其实很讲规矩。办事也以契约为重。虽说你们现在生死都由我掌控，但我并非是那种冷血无情之人。这是我给你们准备好的契约。同样也是给你们准备的一份大礼。这是我对你们这些人所能表现出来最大的善意了。希望你们不要糟蹋了我的一番苦心才是。” 说罢他就把契约交给刘二牛，让他去给每人都发了一份。 众女听到契约，第一反应就是卖身契。毕竟青楼女有哪个没签卖身契的？ 可等她们拿到契约一看，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不但不是什么卖身契，反而是一封正规的不能再正规的雇佣契约了。 因为上面明确的写道。雇佣时间为十年，十年之后若是不想续约，那她们任何人都可以来去自由。 最最关键的一点的事，上面还用几个鲜红的大字注明，她们所有人都不许接客，不许接客，不许接客。任何人要是敢触碰这条红线。直接杖毙。 但这个所谓的杖毙看在众女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温柔无比。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杀气。甚至有人看到这条时，顿时喜极而泣。 但除了这些，其余的那些条款却是极为严苛，不但细致到她们平时的穿衣打扮，待人接物。甚至在言谈举止方面都有极为详细的规定。 而且一切接私活的行为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有行动全部要按照公司要求统一进行。总之零零散散加起来的条条框框，少说也有百八十条，可以说把他们的日常行为规范全部都框定的死死的。处罚的力度也是大的吓人。轻则卖去窑子接客，重则直接杖毙。看上去貌似狠辣至极。 可纵然是这样一份看似苛刻的不能在苛刻的契约，却被众女看做是救星一般。不因别的，就因为她们在这份契约上看到了“希望”二字。更有甚者，还能看到契约中体现出对她们的的一分“尊重”。 第771章 签约艺人 二十多个项氏女，在认真看完契约后。没有一个对签约表示抗拒的。 这些条款看似严厉，可比起其余青楼来简直太仁慈了好不好？这要是不签，那她们可就真的要被卖到窑子里去接客了。 现在她们也终于明白方诺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果然是给她们的一份大礼，而且是远超她们想象的一份大礼。 方诺看着满怀激动的众女，他就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一味的逼迫她们短时间还好，但时间一长难免会生出事端。 更何况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软禁。这些项氏女可以说都已经脑补了无数种自己将来的悲惨画面。现在突然拿出这样一份对她们来说充满了希望的契约来，在巨大的心理落差下，她们怎能不感恩戴德？ 人生一旦到了低谷，但凡你给她一点点光明，她或许会记你一辈子。哪怕这个低谷就是你造成的也不例外。斯德哥尔摩心理诚不欺我。 “希望”是一种很宝贵的资源，只要给她们一点“希望”，就能最大程度的缓解他们的逆反心理。这无论是对柳元霜还是方诺来说，都要省去不少的麻烦。 至于那什么十年后续约的事方诺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如果他这个青楼能够运营十年，那她们这些人保证都已经成为了名满天下的大明星。只怕到时候想赶她们走，她们都不愿了。还怕她们不会续约？完全不需要。 两刻钟后，刘二牛把众女的契约一一收回，方诺一张张的拿起来查看，发现每张契约下面都已经签好了她们的名字和她们按下的手印。无一缺席。 方诺莞尔一笑，把契约递给柳元霜过目，柳元霜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便点头认可。 这份契约可是她和方诺合力完成。上面的条条框框她能不清楚吗？ “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签约了。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旗下的签约艺人了。相信看过契约的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这个青楼和你们想象中的青楼完全不一样。如果非要叫个合适的名字的话。不如说是个演艺公司。” 话音刚落，队伍中就有一女举手问道：“敢问公子，这演艺一词奴家尚能理解，但这公司一词所谓何意啊？” 方诺诧异的看着这人，心道刚才她们还一副死了爹的样子，现在都有胆子提问了？看来那份契约给她们心绪带来的转变还挺大的嘛。 “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是谓‘公司’” “说简单点，就是聚多人之财，共同运作的意思。总之叫什么无所谓，你们只要明白一点，这和你们以往印象中的青楼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众女前半句听的是懵懵懂懂，但方诺后半句话他们却是听懂了。 “正因为我这里不是什么传统的青楼，经营的业务自然也不会是传统的青楼业务。你们担心的那些东西这里不但不会存在，还会被明令禁止。你们自然也不是什么青楼女。你们只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你们将来所要从事的内容，之后会由柳夫人慢慢教导你们。”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说实话，你们这些人都是破家之人。生杀予夺其实都在我一念之间。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看到如花季般的你们就此凋谢。因此我打算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安心为我效力十年，十年后我还你们自由。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啊。” “多谢公子大恩。”众女闻言齐声喊道。没有一丝勉强，没有一丝幽怨。有的只是浓浓的感激和死里逃生的喜悦。 方诺莞尔一笑，对柳元霜微微点头道：“柳姐姐，这里小弟就交给你了。” “放心公子，我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把他们训练好的。”柳元霜语气坚定的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有什么需要及时和我说，比如演出的服装还有布景的陈设都要精益求精，务必要做到第一次亮相就一鸣惊人。我要通过这次表演让世人知道。乐国的女子就算不以色娱人，也能强过那些花魁千百倍。” 柳元霜紧了紧拳头，在这方面，她比方诺更想要证明自己。 “对了公子，我能不能找些帮手？或者找些我以前相熟的好友加入我们？”柳元霜问道。 方诺闻言眉头微皱，但很快他便说道：“可以是可以，但别人未必会来啊。毕竟当初我可是答应过乐国的，一旦加入我这个青楼，那她们就丧失了参加四季榜的资格。毕竟四季榜在乐国的青楼女中还是很有影响力。但这还不是关键。我怕万一招来的外人，是四季楼故意塞进来的探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过姐姐既然提起，我也能明白姐姐的难处。毕竟光靠姐姐一个人，也是够辛苦的。就算白姐姐来了也怕是忙不过来。这样。加入公司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但如果愿意来帮忙的，那么我可以给足报酬，绝对不会让她们空手而回，如此一来，对双方都算有个交代？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 柳元霜听后默默点头，探子这个事她可是深有体会，当初在参加四季榜的时候，她是受够了这些探子。如果真是因为她的原因把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引了进来，那她可就无颜面对方诺了。 “公子说的是。外人还是暂时不加入公司的好。” “嗯。如此再好不过了。” 之后两人又稍微聊了一下细节，方诺便告辞离开了。不过走时他却把刘二牛留了下来。暂时让他跟在柳元霜身边打个下手。顺便担任一下安保工作。 “奴婢参见夫人。”众女现在面对柳元霜早已收起了之前的傲慢和厌恶，现在柳元霜在她们面前说是一声天王老子也不为过。 看着之前这些高高在上的六姓女一个个都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柳元霜感觉恍如隔世。而这一切，都来源于当初自己那一次孤注一掷的选择。 柳元霜所经历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选择大于努力。 第772章 黑衣人 和穆晶晶分开后，李继走小路返回了昊国境内。 在清风观和方诺那一次交谈始终让他心头布满了阴霾。如履薄冰的他不得不打消了去乐国搞事的念头。当务之急他必须返回怀阴领提前做好防范。 别看怀阴城现在早已破败不堪，但那里毕竟是他所有的底牌。绝对不容有失。 “该死。”李继暗骂一句，眼中充满了怒气和狠毒。手中挥舞的马鞭也不由的加大了几分力度。 他到现在都不敢肯定穆晶晶到底有没有出卖他。 可经此一事，他是真不敢把穆晶晶继续留在身边了。虽然在清风观里两人掩饰的很好。可他还是通过两人间那微不可察的眼神交流中读懂了一些什么。 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他对穆晶晶这种人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可碍于柔国方面的压力，他也只能放其离开。毕竟自己还有两个质子在柔国手上不是？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娘们算计好的？先让本王用质子做投名状。然后出谋让本王一把大火烧了怀阴城？莫非他是想让我彻底投靠他柔国？若是如此，其心可诛。”李继切齿自语道。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看起来都是巧合，但细细想去，总觉得后面有一只大手在牵着他的鼻子走。 可话回来，怀阴城那把火是他自己下令放的。穆晶晶也是他找来问计。要把这事全怪在穆晶晶身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倒不是怕什么错怪好人什么的。可凡事都要有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就算这个解释是给自己的那也必须要有。 “看来本王的蛰伏的计划就要到此为止了。可如今怀阴城危如累卵，要是再贸然和柔国翻脸，先不说计划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就是怀阴城那十几万百姓的生计都难以维持。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李继暗暗悔恨道。 随后他就在心中复盘了一下近期的过往，发现一切的起因，都是从他去打劫骊王的辎重开始才慢慢变得被动起来。 可不打劫也没办法。怀阴城只出不进就算他有万贯家财也禁不起这般消耗。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哪怕他之前把有一切都规划好了。可他毕竟家底太薄。容错率太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什么人？”李继正在马背上踌躇不定时，只见一道突兀的身影陡然挡在了他的去路中间。 来人黑衣黑袍，覆首蒙面。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李继见状心下一惊，下意识的以为是方诺派来追杀他的刺客。双手一手拉缰准备随时驾马突围，另一只手则不由自主朝挂在马肩处的长剑摸去。 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李继两眼，随后抱拳一礼道：“来者可是怀王殿下？” 李继闻言心中就更加笃定这是刺客了。毕竟能一口就道出他的身份还不大为惊叹的。那除了熟悉他的人之外就不可能有别人了。 而这人里面，也就穆晶晶和方诺嫌疑最大。 “既然知道是本王？为何还敢挡住本王去路？”李继沉声问道。 黑衣人讪讪一笑：“怀王殿下不用如此紧张，小人此来对殿下并无恶意。” 李继冷哼一声说道：“哼，既然没有恶意，那让开道路便是。本王最讨厌和?藏形匿影的人说话了。” 看到这黑衣人的装扮，李继下意识的就想起和方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当时的方诺，也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恨屋及乌，他自然也对眼前这人没有好感。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殿下不必如此。贸然拦住殿下去路，小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殿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怀王一面也是求告无门啊。因此小人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还请怀王原谅则个。” 简单聊了两句后，李继虽然没有彻底打消对此人的疑虑，但也知道这人应该和方诺还有穆晶晶没什么关系。 他瞥了黑衣人一眼说道：“口口声声说要见本王，却又做此遮掩行径。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黑衣人闻言淡淡一笑：“殿下说的是，这确实是小人疏忽的地方。” 说罢，他就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罩，在李继面前展露了真容。 李继打眼瞧去，发现这人长得平平无奇，年岁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而且在他印象中，他似乎也从未见过此人。 “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本王？你又是如何得知本王要从这里经过的？”李继见对方手无寸铁，也很是配合，因此他也问出自己的疑虑。不因别的，他就怕这段时间他没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昊国。 黑衣人似乎也看出了李继的想法：“殿下不用担心，到目前为止，昊国还没有人知道殿下未死的事情。至于在下是怎么知道殿下的行踪，还容小人先卖个关子。” 说罢，举掌轻拍。掌声刚落，路边的林中又走出三人。说是说三人，可其中一人全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明显是被另外两人押着过来的。 李继心中一凛，不明白眼前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抱了抱拳说道：“小人既然来见殿下，那自然少不了见面礼。此人便是小人送给殿下的礼物，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才是。” 李继眉头微蹙，仔细打量着那个被押解过来的人。只见他浑身衣衫褴褛，伤口密布。双腿已近残废，明显是受刑过后的样子，而且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人口里似乎没有牙。 “本王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特别的礼物。”李继嗤笑道。 黑衣人莞尔一笑：“殿下说的是，这礼物卖相虽然差了点，但相信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哦？那你倒是与本王分说一二？” 黑衣人也不磨叽，当即说道：“如果殿下要是知道怀阴城的那把大火与此人有关，不知道殿下作何感想啊？” “你说什么？”李继闻言顿时牙眦欲裂，双目通红。 “小的说，怀阴城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全赖此人或是他背后之人谋划所致。否则以殿下的谨慎，怎么可能会惹来骊王的大军。”黑衣人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听到李继耳中宛如炸雷。他再也顾不得眼前这些人有没有诈，一个翻身就下马持剑朝那黑衣人冲了过去，然后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厉声问道：“你要是再敢跟本王这样说话吞吞吐吐，信不信本王一剑砍了你。” 第773章 毁家纾难 黑衣人扫了一眼脖颈处的长剑不但丝毫不见慌张。反而伸手轻轻拨开长剑。面对李继的威胁，他自始至终都显得淡定从容。 “殿下勿恼。此事说来话长，容小人细细道来。”说罢他挥了挥手，另外两人见状立刻退回了林中，只把那个受刑汉子扔在了地上。 黑衣人指着地上的汉子说道：“怀阴城之所以会引起骊王的关注，全因此人通风报信所致，是他或是说他背后之人故意把殿下做的那些事透露给骊王的。” “只不过后来殿下壮士断腕，这才暂时蒙蔽过去躲过一劫。但殿下可千万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只要一天没把幕后之人彻底揪出来。无论是殿下还是殿下所在的怀阴城，倾覆之危就在眼前。” 李继耐着性子听黑衣人讲完后问道：“这人是谁？他背后之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本王？还有。你又是谁？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本王？你想在本王这里图谋什么？” 见李继连连发问，黑衣人苦笑一声：“殿下莫急，小人来找殿下，自然会一一解答殿下心中的疑惑。小人先回答殿下第一个问题。” 说罢就见他摊了摊手道：“很抱歉，到目前为止，小人依旧不知道此人来自何处。所属的又是何方势力。就是抓住此人，小人也是废了一番功夫的。不知殿下可否注意到此人口中无齿？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些人在臼齿中都藏有毒囊。要不是此人被小人设计迷晕，然后提前敲碎他满口牙，估计殿下是看不到活口的。” “可尽管如此，此人口风也是极严，无论小人如何拷打，也不曾问出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至于殿下有没有手段让他开口，小人就不知道了。总之这人就交给殿下处理了。” 李继微微颔首，瞥了一眼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汉子。这黑衣人的话到现在为止他最多只相信了三成。 “那你又是何人？此来又有什么目的？”李继又问道。 “目的？目的自然是来帮怀王殿下的。如果小人没猜错的话，殿下的怀阴城如今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了。”说罢，他就伸手往怀里一掏拿出一叠银票。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怀王殿下笑纳。” 李继接过银票一看，好家伙，每张都是一万两的面额，足足有二三十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殿下现在正是用钱之时，这点钱虽然帮不了殿下太多，但多少也是小人的一番心意。至于小人的目的？呵呵，不怕殿下笑话。小人其实就是想在殿下身边谋个差事。只要殿下愿意，那小人就算毁家纾难也会帮着殿下成就大事。”黑衣人恭敬的说道。 李继看着手中的银票，眼神却始终阴晴不定。毕竟此人来历不明，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还真让他一时间不好分辨真伪善恶。 他可不信自己现在已经做到了那种仅靠王霸之气一震，天下豪杰就纷纷来投的地步。 银子虽好，可这钱他却感觉分外烫手。 他摇了摇头道：“本王不会和来历不明的人合作。而且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对本王的现在的境地也应该了解的差不多了。你现在投资本王，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李继看似是为了对方着想，其实是想问出对方的真实目的。 只见黑衣人淡淡一笑：“这个殿下就不用操心了。小人只随意会找上殿下，就说明小人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殿下现在信不过小人也是应该的，毕竟仅靠小人一面之词，并不足以取信殿下。” “不如殿下先把此人带回去询问后小人在登门拜访，到了那时，如果殿下还不答应的话，那小人就只能另投他处了。” 正所谓听话听音，这个另投他处就很值得玩味了。 “这么说？你是想封侯拜相？”李继试探道。 黑衣人摇了摇头：“小人志不在此。权势于我毫无兴趣。小人就算跟在殿下身边，也无需殿下授予小人一官半职。有个幕僚的位置给小人便足以。” “哦？那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是看好本王？说句实话，就连本王自己都不看好自己。”李继又问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小人所求不多，只需要殿下答应小人，有朝一日生擒方诺。然后把这孽畜亲手交给小人处置便可。如果殿下能答应，那小人从今往后，任由殿下差遣。” 说完，他就抖了抖衣袍。郑重其事的对着李继跪下。 李继闻言心中一凛：“方诺？你和方诺有仇？” 黑衣人也不说话，伸手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李继接过玉佩上手一看，只见玉佩正面写着一个偌大的“项”字。 “你是项家人？”明白了。李继终于明白了。难怪这家伙提起方诺时是咬牙切齿。只不过项家不是完了吗？他又是哪里来的？ “殿下是不是在想我项家已经完了？”黑衣人沉声问道。 “不错，据本王所知，项家成年男丁均已去势，而且家中大部分产业也被其余五大世家瓜分一空，要不是还顾忌些颜面，估计现在项家余眷在乐国都不会有片瓦遮头。”李继好不避讳的说道。说话间，他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黑衣人的下面。 黑衣人冷笑一声：“呵呵，殿下你也太小看我项家了。我项家历经千年，其底蕴岂是外人所能得知的？项家虽遭此难，根基大损。可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经过千年繁衍，我项家子嗣何其多也，岂是说杀就能杀的完的？小人虽出身旁系，但身上却也流着祖宗血脉。如此毁家灭族的大恨，小人怎敢不报？” “只要殿下答应小人的要求，小人必定竭尽全力助殿下成事。事后小人也不要一官半职，只求我项家在昊国有一容身之所即可。言尽于此，还望殿下三思。”话罢，他再次叩首拜倒。 李继看着脚下匍匐的这个项家余孽。心中是五味杂陈。项家的底蕴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俗。他这个所谓的藩王，说不定还真比不上人家一个旁支的家底丰厚，如果这人说的都是真的，那收下他绝对是一大助力。别的不说，就光钱财方面就可以缓解大半。 但收下他的隐患也同样不少，先不说方诺那边会怎么样。就单单乐国也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考虑到乐国和他们昊国并不接壤，总得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思索良久后，李继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只见他弯腰抓住黑衣人的臂膀轻扶而起：“先生快快请起。本王今日幸得先生相助。如久旱逢甘霖也。” 黑衣人闻言咧嘴一笑，但笑过后又再次拜倒：“主公再上，请受项谋一拜。” 第774章 故友登门 “夫人，外面有人求见。”一个丫鬟对柳元霜说道。 柳元霜闻言放下手中的白蛇传疑惑道：“找我的？可知来人是谁？” “奴婢不知。来人薄纱掩面，不见真容。奴婢问她她也不说，只让奴婢把这个交给夫人，说是夫人看过后自然就知道是谁了。”说罢，丫鬟就把一根发簪递给了柳元霜。 自从那日和方诺交接之后，柳元霜就从岚山书院搬了出来住进了乐国给她准备的花爵府。 柳元霜虽然在四季榜之后就销声匿迹，可乐国却始终没有收回她的爵位和府邸。 一来是刚一册封就收回影响不好，二是怕方诺抓住此事再次发难。再加上卢紫嫣也会从中干预，因此这个府邸自始至终都给柳元霜留着。并且时不时的还会安排一些人来打扫一下。 柳元霜现在接了调教项家众女的差事，那继续住在岚山书院里既不方便也不合适，再加上项家众女也需要一个合适的训练环境。那么这她这个花爵府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不二选择。 因此在方诺的一番安排下。柳元霜便带着一众项家女眷悄然回归属于她自己的府邸。 如今这府邸上下一众下人都还是从岚山书院抽调过来的小厮和丫鬟，毕竟柳元霜现在手下无人可用，也只能先将就将就了。等以后她培养出了自己的心腹之人，再慢慢把这些人换掉便是。 柳元霜看了眼手中的发簪，立刻起身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就在门廊处等候。” 柳元霜神色一喜，吩咐道：“把她带去书房，我在书房等她。” “是，夫人。”丫鬟领命而去。 不多时，柳元霜在书房主位上见到了这位久违的朋友。 “妾身夏茵雪，见过夫人。夫人万安。”夏茵雪取下头上的薄纱，对着高坐主位上的柳元霜盈盈拜道。 “果然是你。”柳元霜展颜一笑。上前虚扶而起，随后拉着她的手并排落座。 夏茵雪看着偌大的花爵府，心中是五味杂陈。曾几何时，眼前这人还是一个需要仰视自己的存在。可时过境迁，却早已是天壤之别。 “多谢夫人。”夏茵雪面对柳元霜的热情显得有些局促，两人关系虽说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着实没有好到哪去。再加上现在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自己再也不可能在对方面前颐指气使了。 出于对权贵的那份敬畏，使得夏茵雪现在面对柳元霜时始终都抱着一分小心。当让她稍稍松口气的是，对方似乎对自己并无太多恶感。 “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客气。夏姐姐今日来寻我，不知是有何事啊？”柳元霜语气轻松的说道。 夏茵雪闻言大惊，忙欠身回道：“姐姐一称，妾身愧不敢当。若是夫人不嫌弃的话，喊我茵雪即可。” 柳元霜莞尔一笑，自然明白夏茵雪在顾忌些什么。难怪人人都想拼了命的往上爬，原来上面的风景当真是这般绚丽多彩啊。 之前那个在高高在上的魁首，如今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可柳元霜却并没有因为这些改变而骄傲自满，盛气凌人。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带来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朝得势，就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一个称谓而已，无需在意这些。我依旧是我，并不会因为我住在这里就变得高贵起来。生而为人，谁有注定就比谁高贵？在乐国再高贵能比得过项家吗？如今冢中枯骨何在？”柳元霜跟了方诺这么久，无论是眼界还是心境都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她也敢大大方方的说出口了。 可这话听在夏茵雪耳中，却是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看着夏茵雪惊诧莫名的眼神，柳元霜只能暗暗苦笑。敲打一下就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就有炫耀之嫌了。这不符合她的本性。 “不知妹妹此来所为何事啊？”柳元霜主动转移话题道。她本就比夏茵雪要大，之前是因为乐国欢场的潜规则才喊她姐姐，如今叫回妹妹，也是情理之中。同时这样称呼她还能显得不那么生分，拉近两人的距离。因为她多少能猜到夏茵雪此来的目的。 果然，就在她话音一落，夏茵雪就低声说道：“妹妹此来，想求姐姐一件事。” “妹妹但说无妨，只要姐姐能做到的，绝不推诿。”柳元霜笑道。 夏茵雪感激的看了柳元霜一眼后开门见山的说道：“妹妹想离开春花楼，以后跟着姐姐手底下讨口饭吃。不知姐姐可否应允？” “跟着我？”柳元霜心中暗道，果然是如此。她做出一副讶异的表情说道：“妹妹怕不是糊涂了。如今妹妹在乐国可算得上是绝对的头牌，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前景？姐姐虽然接下了公子交代的差事。可妹妹有所不知的是，但凡出自公子门下之人，都是不能参加四季榜的。” 夏茵雪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心中暗喜，柳元霜只要没直接拒绝她，就说明有戏。 “姐姐方才所言妹妹自然也是知晓的。妹妹今日此来，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什么四季榜？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罢了。参不参加与妹妹又有何益？妹妹斗胆，还请姐姐给妹妹一个机会，因为，因为。。”夏茵雪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夏茵雪深吸一口气，一脸正色的看着柳元霜朗声道：“因为妹妹也想和姐姐一样做个人。” 柳元霜笑了。笑的很开心。但笑过之后，她最终还是摇头拒绝。夏茵雪见状满脸都是失望之色。脸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 “打扰姐姐休息了。妹妹告辞了。”夏茵雪起身欲走。 可她刚一起身，手腕就被柳元霜抓住：“妹妹且慢。” 夏茵雪心头一紧，期盼之色立刻浮上眉间。 “不是姐姐不答应妹妹的请求，而是妹妹这个请求姐姐实在无法做主。毕竟这个产业，可不是姐姐说了算的。你可明白？” 夏茵雪闻言瞬间豁然开朗：“是啊。这是那位爷的产业，柳姐姐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做那位爷的主啊。” 可一想到此人，夏茵雪心中咯噔一下。毕竟她也没见过方诺。如今柳元霜意有所指，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第775章 面试 “哦？你说夏茵雪找你主动上门求加入？”方诺一脸诧异的问道。 “夏茵雪？这不就是那个四季榜第一吗？”在一旁刷剧的许幼翎也来了兴趣。 方诺玩笑道：“什么四季榜第一，在柳姐姐面前还有什么第一不第一的。” 柳元霜惭愧的苦笑一声，继续话题道：“她主动前来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此人身份特殊，又是四季楼名副其实的摇钱树，虽然四季榜后名气略有下滑，但依旧是花场翘楚。故而我也不敢擅专，特来问问公子的意思。” 方诺闻言开始沉思。夏茵雪这人虽然在比赛中也对柳元霜进行过狙击，但总得来说比起其他的佳丽手段上要温和不少。无论是言辞还是行为都没有太出格的举动。 “你有什么想法？这个人可用吗？我的意思是，她靠的靠住？”方诺问道。 “如果她是真心投靠，那可就太有用了。公子你是知道我的。歌曲一门如果不是公子帮忙取巧我是万万不可能胜出的。而白蛇传中的歌曲又是曲目繁多。如果有她的加入那一定会事半功倍。要知道夏茵雪在歌曲一门上的造诣可是屈指可数。”柳元霜从专业的角度上给与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歌确实又多又好听，可柳元霜这种嗓音。。。还是算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法海唱的。 “难道她比梦瑶姐的嗓音还要好？”当初邀请白梦瑶加入，方诺其实也存着这个心思的。毕竟柳元霜的歌喉只适合一些特定的歌曲，但白梦瑶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正儿八经一路厮杀出来的花爵夫人。唱歌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一样的。俗话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白姐姐的歌喉绝美恬静不假，但白姐姐离开欢场都多少年了？这些年因为要照顾娘娘，白姐姐哪还有精力去专研歌曲？或许白姐姐短时间就能重拾巅峰状态，但这也需要时间不是？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柳元霜如实分析道。 听了半天，方诺也大概清楚柳元霜的意思了。她话里话外其实都在帮夏茵雪说着好话，明显是对此人很是看好。 “你怎么看？”方诺突然把锅甩给许幼翎。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继续捧着平板刷剧去了。得，问了跟没问一样。 方诺思索片刻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姓名。” “夏。。夏茵雪。” “年龄。” “二十三。” “有哪些特长？” “青楼八艺。” 此刻的方诺在一张长桌手前拿着一叠资料正襟危坐的对夏茵雪进行询问。他左右两边，分别坐着柳元霜和许幼翎。 没错。方诺现在搞的就是类似前世艺考面试时的环节。 方诺翻了翻了手中的稿子下意识的念道：“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 夏茵雪闻言一愣。“这是什么问题？在乐国我还能选择其他的吗？” 许幼翎捂脸汗颜，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她为什么会答应方诺这样一个奇葩的行为和他一起来面试？ “呃。不好意思。刚才不句不算。”方诺尴尬道。这稿子是他按照艺考的标准刚打印出来的，根本就没来得及修改，于是上面有什么他就问什么。 夏茵雪也是满脑子黑线。这就是打败项家的麒麟才子吗？怎么看起来像个逗比？ 她今天在得知方诺要亲自见她的时候，她还一度紧张万分。她虽然身为青楼女，这至今都还是个清倌人。 再加上前几天在柳元霜那里得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暗示，她都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真等她见到本人时，整个人都懵逼了。柳元霜告诉他说今天叫她来。只是让她来面试的。面试时考官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一切公平公正公开。 夏茵雪发誓，她这辈子也没遇见过这么奇葩的要求。但她也不想轻易放过这样一个良机，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幕。 “听柳姐姐说，你想加入我这个青楼？能说说你的看法吗？?还有你对你自己的未来的职业规划是什么？”方诺一本正经的问道，仿佛化身一个hr正在例行公事。 夏茵雪想了半天，才稍稍弄懂方诺刚才话里的意思。 “职业规划？做青楼女还需要职业规划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夏茵雪有点后悔今天的举动了。要不是看着方诺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她都误以为方诺这是在故意羞辱她。 她稍稍定了定心神，在心中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因为妾身想和柳姐姐一样做个人。至于对未来的规划，妾身没想太多。相信只要在公子旗下，以公子的为人定然不会苛责我等。” 没办法。实在没办法。夏茵雪能说出这些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毕竟她可没有经历过前世的职场。别说吃过猪肉了，就连猪跑也没看过，你能让她怎么答？于是只能选好听的说咯。 “四季楼会放你走？你的卖身契应该还在四季楼。你贸然加入我这边，那你的卖身契怎么解决？” “靠。和前公司都还没解约就想跳槽？难道要老子帮你付解约费吗？”方诺心中吐槽道。 夏茵雪无言以对，这个卖身契确实无解。她原本存的的心思确实是想让方诺出面解决的，可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能让她说的出口？万一提出来，那不是让人误以为她是专门为了赎回契约才投靠方诺的。 方诺见她不答。心中多少也有数了，于是他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难为她。 “你知道我这里是干什么的吗？你就想加入我们？”方诺问道。 夏茵雪一愣：“公子开的不是青楼吗？” 方诺淡淡一笑：“是。也不是。在我这里干活，要比你之前在四季楼要辛苦的多的多。绝不可能像你之前那样仗着自己的名气挑客人。而且你之前的名气在我这里也统统作废。我也不会因为你以往取得的成绩而高看你一眼，想要有更好的待遇，一切以新的业绩说话。而你一旦接下了我指派给你的任务，哪怕你就是带病也得给我完成。明白吗？” 此言一出，夏茵雪顿时大惊失色。“带病都要完成？这是不准备把我当人看啊？四季楼也没这么残暴？” 许幼翎在一旁听的几欲吐血。心道你当个人。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没朋友的知道吗？而柳元霜在一旁却也是憋得难受，一副想笑又不好敢笑的样子着实难为她了。 第776章 绝世魔窟 “公子是要妾身接客吗？”夏茵雪红着脸低声问道。纵然她是青楼女，可她也不想轻易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 魁首也有魁首的骄傲。抛开贞洁什么的不谈。就单从青楼的角度上出发，频繁接客那只会不断贬低自身的价值。 “接客？也算是。少的话一天几十人，多的话几百人也说不定。”方诺是故意说的这样模棱两可的，因为只有通过这种极限施压才能看出她的底线在哪里。 夏茵雪闻言差点吓尿了：“几百人？？” 方诺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和你一起工作的还有许多姐妹。你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和她们一同招呼好前来的客人。” “一同？”夏茵雪麻了。知道你玩的花，可没想到你玩的这么花。四季楼也不敢这么玩啊。一时间，她都有点同情柳元霜了。 “抱歉了公子，妾身身体不适，可能无法胜任公子所交代下来的任务。打扰公子了。”夏茵雪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四季楼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了不是？ 如果做人是用这样的代价换来的，那这个人不做也罢。她怕她一旦加入，还没等她成人的那天，就成一块烂肉了。 一天几百人？这是人干的活吗？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拼啊。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绝世魔窟啊。青楼虽然也是卖肉。但卖肉只是青楼里很小的一部分，绝大部分青楼还是很有格调的。否则也不会搞出青楼八艺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了。单纯的皮肉生意只有那种最下贱的窑子才会去做。 “噗呲”一声。柳元霜再也憋不住了。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而许幼翎却是一甩衣袖转身离开。懒得和方诺这种人渣继续为伍下去。 “柳姐姐你笑什么？”夏茵雪眉头紧皱，心中警惕心大起。生怕对面这个禽兽暴起伤人，而柳元霜却成为帮凶。 “没。没笑什么。妹妹别急着走。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样的。”在方诺没开口之前，有些事她也只能点到为止。 “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天几百人可是这位公子刚才亲口说的。柳姐姐，妹妹承认我很羡慕你现在的生活。但如果这种生活是用这种方式换来的，妹妹无福消受。”夏茵雪终究还是没忍住。她虽然知道这样说话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可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因为今天她所听到的，就连她这个身在欢场的青楼女都觉得变态和毁三观。 方诺听到这话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反而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天几百人很多吗？你在四季榜公演的时候，一天接待的客人怕是几千人也不止。” 此言一出，夏茵雪顿时嘴巴张得老大。我了个乖乖，你这弯也拐的太急了。感情你说的接客是这么个接法啊？ 不过这能怪人家说错了吗？对客人表演，那也是接客的一种啊。想到这里，夏茵雪不由俏脸一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是。你不会以为我让你接待几百人是在床上接待？啧啧啧，你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想象力这么丰富？”方诺现在反而装作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一句话说的夏茵雪无地自容。 “对，对不起公子。是妾身想差了。”夏茵雪声若蚊吟，面若重枣。早已是羞愧难当。 对于她刚才的表现，方诺很是满意。如果在听到一天要接客几百人还要执意留下的话，那方诺可真就要怀疑她此来的动机了。因为一碗掺了屎的粥就连灾民也吃不下去。但细作却可以喝的面不改色。 “会唱歌吗？”面试还在继续。方诺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就没打算继续调侃她了。 夏茵雪闻言如蒙大赦。新的问题可以很好的化解她现在的尴尬。于是她急忙回答道：“会，会的。” 方诺微微颔首：“本公子这里不留闲人。既然你想加入我们。那就必须拿出你的本事来。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多谢公子。妾身一定尽力而为。”夏茵雪现在算是缓过神来了。知道这里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存在，因此恐惧感也大为消失。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期待和拼命的展示自己了。 在方诺的示意下。夏茵雪接过一张方诺递来的纸张。 “这上面是一首新歌，这是歌词。现在我让你听三遍，你要是能复唱出来，就算你过关。准备好了吗？”方诺问道。 夏茵雪心里一惊，急忙低头朝歌词看去，只见抬头用五个大字写道：《千年等一回》 可还不等她看完所有歌词。整个房间里就突兀的出现一声嘹亮的乐曲声。而且这种伴奏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尤其是开头那几声。“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嘿哈喝。”听的她是心潮澎湃。可转念她又心头一惊，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但容不得她多想，一个柔和又嘹亮的女声吟唱袭遍她整个脑海。她瞳孔顿时放大，看着手中的歌词，这女声唱的不正是上面所写吗？ 又想起刚才方诺说的三遍之后就要她复唱出来，于是她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沉寂下来仔细聆听每一个音节和旋律。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方诺满意的对身边的柳元霜点了点头。 三遍很快放完。而夏茵雪却还一直沉浸在旋律中不可自拔，脑海里始终都萦绕着刚才的那既悠扬又激昂的曲调中。 方诺也不急着开始，给她一点时间让她稍微消化一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好歹她也是最接近花爵夫人的一个花魁，到底有多少本事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刻钟后，方诺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吗？” 夏茵雪深吸一口气道：“公子，还能让我再听一遍吗？最后一遍就好。” 方诺看了一眼柳元霜，见柳元霜微微点头，他便答应道：“好，那就再听一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把握住才是。” 第777章 座上宾 “噔噔噔蹬，噔噔噔蹬。嘿哈喝。” 随着伴奏的响起，夏茵雪是一脸的紧张。她看着手中的麦克风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可超高的职业素养让他在进入主歌的第一时间就唱出了歌词“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虽说和原唱相比略有瑕疵，但只听了四遍就能模仿到这种程度也足矣证明她确实有实力傍身。四季榜第一果然不同凡响。 一曲作罢，夏茵雪一脸紧张的看着方诺和柳元霜两人。刚才唱的怎么样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如果用她自己的标准来说，显然是不合格的。 可惜对方给的时间实在太短，如果能让她多磨合一段时间的话，一定会比今天表现的更加优异。 “柳姐姐，这个你是专业的。还是你来说。”方诺虽然觉得不错，但他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柳元霜。 柳元霜闻言莞尔一笑。公子的话她听懂了。如果夏茵雪表现的不好的话，那根本就轮不到自己说话就已经被公子淘汰了。 只见她缓缓起身踱步朝夏茵雪走了过去。 夏茵雪咽了咽喉咙，紧张无比的看着向她走来的柳元霜。 “妹妹，恭喜你。你过关了。”柳元霜微笑着对夏茵雪说道。 听到这话，夏茵雪一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突如其来的赞美让她喜极而泣。再也压制不住的泪水像决堤一样喷涌而出，抱着柳元霜就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她知道，她得到了方公子的认可，终于给自己也争取到了一个能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再也不用看四季楼的脸色行事了。 “谢谢，谢谢柳姐姐，谢谢公子。谢谢。”夏茵雪口中喃喃，一直重复着感谢的话。 “别急着谢，现在说加入还为时过早。你现在还只是试用期而已，想要完全得到我的认可，你必须出色的完成我交给你的各项任务，这些任务也都是以唱歌为主，你必须在短时间内学会十几首新歌的演绎和唱腔，并且熟练掌握。明白吗？”方诺正色道。 “明白，妾身明白，妾身一定不会辜负公子对妾身的期望。”夏茵雪拜谢道。 “你的卖身契我会帮你解决，现在你就暂时跟在柳姐姐身边打下手。柳姐姐，人我就交给你了。你要让她尽快学会那些歌才是啊。”方诺交代道。 “放心公子，茵雪妹妹造诣极高，绝对会让白蛇传增色不少的。”柳元霜笑道。 方诺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既然收了夏茵雪，那善后之事他就必须要去搞定。从四季楼挖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挖的还是人家的头牌。这要是四季楼知道了。还不得跳脚？就算他们不敢对方诺怎么样，可对夏茵雪使点小动作还是很有可能的。 他回到房内找出各大世家发给他的请帖，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自那天他去卢氏赴宴之后，其余几家自然也不想落于人后。这不没几天功夫，其余四家的帖子也都相继到来。 之后几日。方诺便开始频繁出入各大世家，与几位家主把酒言欢，畅谈风月。一度让其成为乐国权贵里最受推崇的座上宾。 得益于在项家身上都占尽了好处，这几位家主对待方诺的态度个个都是和颜悦色，和蔼可亲。 若说之前他们或许还有点记恨方诺的话，那么现在方诺化身成岚王，他们不但不再记恨，反而存着一分小心。 毕竟他们谁都知道方诺和卢紫嫣那婊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把这个爵位给到卢紫嫣去的？万一这么一搞，那让他们这几大世家如何自处？ 一个卢紫嫣他们倒不担心，可要是再加上个麒麟才子，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因此在爵位没有彻底归属之前，他们是万万不敢得罪方诺的。席间他们也都会有意无意的试探那爵位的去向，方诺则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切拍卖都只会公平公正的进行，既然你们乐国都不打算参加了。那就和你们没关系了。 至于夏茵雪的事，方诺只是稍稍提了一嘴就搞定了。原本他还以为少不得会出点血什么的。可实际上人家压根就不在乎。 事后方诺也想通了。四季楼之所以长盛不衰，就不是靠一两个花魁或者头牌就能做到的。人家玩的是系统，是平台。至于个人能力的优劣压根就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只要方诺那个青楼不掺和四季榜的事情。那就影响不了大局。 今天没了夏茵雪，明天他们就可以捧第二个，第三个夏茵雪出来。只要四季榜的招牌不到，要多少头牌他们没有？ 区区一个曾经的四季榜第一，还真不被他们看在眼里。 想通这些，方诺都觉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了。四季榜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只着眼于一城一地的得失，那四季榜早玩完了。 对此，方诺也投桃报李。答应他们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能让柳元霜和白梦瑶继续代表乐国，代表四季楼帮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宣传和推广。 几大家主也都纷纷领了这个请。毕竟现在四季榜中唯二的两个花爵夫人都在方诺手底下掌控着，要是长此以往，丢脸的只会是他们。 现在得到方诺这个承诺，至少能最大程度的消除四季榜中的一些负面影响，最起码一年内是这样。 至于一年后，那他们肯定会捧一个完全属于自己掌控的花爵夫人出来慢慢淡化柳元霜和白梦瑶的影响。 总之双方在现在还算是蜜月期，至于以后会不会翻脸，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诺也乐得这些世家别来找事，如果真想要和他掰掰腕子，他也不介意提前让卢紫嫣上位。 想到这个娘们，方诺还是没把持住。没办法，主要是那一对大灯实在是太诱人了。一次两次还好，可三番五次这么搞。哪个干部也扛不住这样的考验啊。 不过卢紫嫣现在在他心目中只是一个合格的炮友和一个听话的工具人罢了。毕竟他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没有卢紫嫣这样身份的人在背后打掩护，难度估计要高上不少。 想要不动声色的谋取华城而又不让八国对他升起忌惮之心。不走通一些上层路线是很难做到的。 第778章 失踪的三人组 时间一晃又是半月过去。这半个月可以说是方诺下山后最轻松的半个月了。 每天除了去看看项家女的排练进度外，就是关注青楼的装修进度了。 夏茵雪自从加入团队之后，确实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毕竟她在这方面绝对算得上专业，因此指点起那些项家女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比柳元霜要好的多。 但这并不意味着夏茵雪就能取代柳元霜的地位和重要性，作为在场唯一亲眼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剧集的人，柳元霜脑海中已经对场景和布置和剧情的走向节奏都有了详尽的规划。 如果说夏茵雪把控的是肢体动作和语言歌曲等细节方面。那么柳元霜掌控的就是整部剧的大方向了。等于就是整个舞台剧的导演。 而读过白蛇传后的项家女和夏茵雪也明白他们即将要完成的作品到底是一个怎样惊世骇俗的东西。 对，就是惊世骇俗。或许在前世这种形式的表演估计连票都卖不出去。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不但故事内容完整，情节曲折离奇。还有无数经典曲目夹杂其中。简直就是量大管饱。突出一个耳目一新。这要是不爆，那就没天理了。 又过了三天。老吴终于带着白梦瑶和岳封来到了庐阳城。和他们一车来的。还有柳元霜的贴身侍女小小。 见到几人后，方诺很是高兴。在得知三人一路平安后，他也把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给几人接风洗尘后，白梦瑶就迫不及待的加入了团队排练之中。有了她的加入。排练进度和效果将更上一层楼。 毕竟这三位可以说在乐国欢场那绝对算得上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虽然柳元霜这个花爵夫人水分很大，但架不住他有方诺给的外挂啊。 只要没有其他人再看过新白娘子传奇的电视剧，那么柳元霜在团队里的作用和地位是绝对没有人可以撼动的。 而且剧集里的那些歌曲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柳元霜全部听过，虽然她的嗓子不适合唱，但并不妨碍她以此来成为他人的导师。可以说方诺为了柳元霜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吴爷。天枢师叔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许幼翎抽空问道。 老吴闻言一脸诧异：“啊？天枢真君他们还没到吗？这不应该啊。真君比我要早动身几天。怎么现在还没到？” 许幼翎眉头一簇，担忧的问道：“师叔比你还要早动身几天？那他此行可有坐骑？” 老吴点头：“有的。真君的马匹还是我给亲手准备的。并且我还让犬子亲自护送真君出的天行山脉。哦对了。和真君一起来的，还有小天师和那个叫谭泽的小家伙。” 许幼翎微微颔首，许正阳在得知柳元霜跑了后，他肯定是待不住的。这要不是师叔在山上拦着，估计早就跑来了。可算下时间，从他们出来到现在都有二十来天了。怎么可能还没到？ “吴爷你这一路有遇见过师叔或者听到过关于师叔的事情吗？”许幼翎问道。 老吴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这一路走的都是大路，昼行夜伏很有规律，而且在入夜前都会赶到最近的城池里休息。并没有听到或者看到和真君有关的事情或消息。” “会不会是天枢师兄带正阳回了天师府？”方诺突然插话道。 “天师府？”许幼翎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当时我在临走之前师叔是明确对我说过会来庐阳与我会合的。怎么又会突然改道回天师府去了？” “绝对不可能回了天师府。因为犬子把真君送到山外后，曾亲眼看到真君一行打马朝乐国方向行去。如果他们要是回了天师府，那走的就不该是乐国的方向。”老吴笃定的说道。 此言一出，许幼翎便坐不住了。她拿起桌上的黑云剑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方诺一把拉住她问道。 “我去碧霞观看看。要是师叔来了他一定会去碧霞观落脚。” 方诺恍然：“我和你一起去。” 许幼翎点头。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碧霞观见到了住持。 住持得知两人来意后也是大为意外。不过在这里许幼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辞别碧霞观主持后，许幼翎透露出一脸的担忧和迷茫。 方诺见状连忙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师叔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就真君那样的神人。能有什么问题能难住他的？或许是真君和正阳在路上被什么事耽误了也说不定。” 许幼翎轻叹一声，就目前这情况来说，她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愿三人都平安无事。 可事后又等了两天还不见天枢和许正阳的踪迹，许幼翎便彻底坐不住了。 “什么？你说你要去找你师叔？”方诺一脸懵逼的看着来和他告辞的许幼翎。 许幼翎点了点头：“我等不下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这茫茫人海那你打算上哪找去？” “沿途打听过去，总能知道师叔的下落的。这事你不用管，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否则的话我早就直接走了。”许幼翎的倔脾气上来了。明显是不容半点拒绝的态度。 “这。。。你就不能在多等几天吗？万一你前脚走你师叔后脚就到怎么办？那到时候又让他们出去找你去？然后你回来发现他们出去找你了。你又再出去找他们去？”方诺知道和犯倔的许幼翎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跟许幼翎卡bug了。 许幼翎闻言表情一滞。这种情况她还真没考虑到。 “那你说怎么办？”许幼翎问道。 方诺想了想说道：“再等三天。如果三天还没到。我和老吴跟你一起去。” 许幼翎看了方诺两眼感激的说道：“不用，离拍卖越来越近了。现在你最好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三天，三天后让吴爷跟我一起去就行了。你继续留在这里，不用和我一起。”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让老吴跟着你一起我也放心一点。”现在的老吴可是被他武装到了牙齿，有老吴在许幼翎身边护着，天下哪里去不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有自保的能力。 第779章 悲催的天枢 “师兄，该喝药了。”瑶光真君推开房门，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屋内。 此时的天枢早已不复之前的洒脱模样。正面无血色的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 见瑶光进来，天枢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可严重的伤势让他想要起身都无法做到。 瑶光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这个大师兄，碍于对方的伤势，瑶光近前后也不敢扶他起身。只用勺子先试了试汤药的温度，觉得温度不对又吹了几下才小心翼翼的送入天枢的口中服下。 一碗汤药等天枢全部服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师。。师。。师尊他老人家。。咳咳咳。。消气没有？”天枢有气无力的问道。 瑶光长叹一声道：“哎，师兄你就暂时别管这些了。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说。能在师尊他老人家全力一掌下活下来，你也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天枢苦笑一声：“师。。师尊慈悲。。终。。终究还是。。还是手下留情了。。” 天枢一行人之所以现在还没去到庐阳城。实属他们三人倒霉。 天师府的人出行有个习惯，那就是无论去到哪里，一旦到了要住宿的时候，那么他们自然而然的都会选择到附近的道观里去投宿。 许正阳是这样，天枢是这样。那么老天师和瑶光自然也是这样。 流云观。一座离庐阳城仅仅百里不到的道观。早在十几天前天枢一行人就和老天师在这里不期而遇了。 在见到天枢的那一瞬间。老天师就怒火中烧，须发皆张。老子让你下山是让你带我两个儿孙回天师府的。 你倒好，不但人没回去，还直接把老子两个儿孙全给搭进去了。一个连招呼不打就直接嫁人了。还一个就更可恨，竟然和一个妓子搅和在一起。 你这个师叔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我天师府的脸面简直被你给丢尽了。 憋了一肚子火的老天师当再次见到天枢时，老天师压根容不得天枢开口，直接冲过去照着天枢的胸前就是一掌。 别看天枢在方诺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可面对老天师袭来的这倾力一掌，他就和个破麻袋没有任何区别。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天枢就直接被老天师劈出了三四米开外不省人事了。 如此一幕，直接把跟在天枢身后的许正阳给惊呆了。正欲报仇的他当看到出手者是他爷爷和他爷爷那欲要吃人般的目光时。这小子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了。 谭泽在这个时候也是吓得亡魂皆冒。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老天师？而且还在他面前上演了如此劲爆的一幕。 听到动静的瑶光此时也赶了出来。顿时也被老天师的举动吓了一跳。 可他毕竟和天枢兄弟情深，连忙向老天师求饶过后就去查看天枢的伤势。这不查看还好。一看差点把瑶光吓死。 二十多根肋骨少说断了一半。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就当场咽气了。可尽管如此，此时的天枢也是进气多，出气少了。眼看就活不长了。 老天师含恨出手后这才稍稍冷静下来。虽然此时的他也有点后悔下手太重，但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得挽回了。 于是在众人的一番抢救和老天师的全力诊治下，天枢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就天枢现在的伤势。没个半年以上的时间都别想下床。这还是在无数灵丹妙药的加持下才有几分可能，要是换做其他人，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 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可不是盖的。老天师养气数十年。虽说不像武侠小说里那般能飞檐走壁，劈海断流。但在精纯的道门内家养气功法的加持下，做到仅靠一双肉掌开山裂石还是轻而易举的。 天枢能受老天师含恨一掌而不死。便足以自傲了。反正瑶光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师。。师尊这些天。。可。。可曾有所交代？”天枢关心的问道。 瑶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师兄你就暂时别管了。一切都有小弟把持。师兄当务之急是要先恢复伤势，余事都不重要。” 天枢闻言双目紧闭，老天师发这么大的火其实早就在他意料之中。说到底自己这趟下山确实有违师尊的初衷。 可作为许多事情的亲历者，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和师尊解释一二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哎。但愿正阳那小子机灵点。”天枢心中默念道。 而此刻我们敬爱的小天师，已经被他爷爷脚冲上，头朝下的倒吊在房梁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小子可以啊。还学会跟老子顶牛了？老子是该说你长进了还是该夸你有出息了？”老天师揶揄道。 许正阳闻言闭口不答，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他爷爷都是听不进去的。 他想要和柳元霜在一起的事情他猜到了自己爷爷一定会反对，但他没有猜到他爷爷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一言不合就差点把天枢师叔给一掌拍死了。你这还让他说什么好？ “有种你把我姐也怎么吊着。原本我还以为我天师府是个了不起的存在。到头来发现也是个只看衣冠不看人的地方。爷爷你平常教我的从心所欲去哪了？教我的念头通达又去哪了？双标自此。你让孙儿如何能心服？”许正阳反驳道。 老天师虽然一下没听明白双标是什么意思。但许正阳前面的话他可是听懂了的。 只见老天师嘴角一翘说道：“小子，还跟老子讲起道理来了？行，想从心所欲是。想念头通达是。没问题。老子怎么教的你怎么做就是了。” 许正阳闻言一喜：“爷爷此话当真？” “当真，自然当真。但是你别忘了。这世上想要从心所欲和念头通达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老子现在念头就不通达。一掌劈死你师叔也是从心所欲。咱爷俩不妨就看看谁能欲的过谁。”老天师一脸淡定的说道。 许正阳闻言几欲吐血，这他娘的不纯纯的耍无赖吗？谁能是您老人家的对手？不过这话是他起的头，他爷爷说自己念头不通达也符合道家真意，他还真不能就此说他爷爷双标什么的。 他也不想想，跟一个在道门里淫浸了一辈子的老神仙去探讨道门真意，那他还不如和他爷爷直接比划拳脚来得直接一点。至少比划拳脚能死的痛快一点不是？ 第780章 爷孙辩经 “孙儿想问爷爷一句，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元霜姑娘成为孙儿的正妻？就因为她出身青楼吗？”许正阳正色问道。 老天师冷笑一声：“天下四极中但凡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的例子，老子就允了你这场婚事。” 许正阳闻言便脱口而出：“岚山阁老阁主不也和孙儿一样？” “哼？你也配和那老匹夫比？那老匹夫虽然好色，可他何时做过你这等事情？”老天师虽然看不上童天元，但童天元在这点上却比这小子知道轻重多了。 许正阳闻言一滞，知道两人的情况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换做他要是流连欢场的话，他爷爷也未必会发这么大的火。 毕竟一个只是个人操守问题，而一个却关系到命脉传承。 “仙道贵生，一切有情无情，皆是大道演化，只有品类不同，没有贵贱之分。这是爷爷你从小就教导孙儿的东西。可为什么现在轮到孙儿的婚事上，爷爷你就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呢？孙儿不服。难道爷爷你之前常说的“齐同慈爱”“异骨成亲”都是假的吗？”许正阳言辞犀利的问道。 老天师诧异的看了这小子一眼，想不到这小子为了一个妓子，竟然还想和自己辩经了。而且说的还头头是道。乍一听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老天师是什么人？想跟他辩经仅凭许正阳这种水平怎么够？ “尊卑虽则殊途。命分俱无差别。然则生灵万千，又各不相同。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上中下三士虽尊卑无异，但命数已分。倘若飞鸟走水路，游鱼趟旱径。走兽逐水草而居。蹄角改择人而噬。岂不大道颠倒，纲常倒悬？”老天师悠悠说道。 这话听起来很简单，但其实却饱含道门深意。 老天师开口就言明在道门眼中，众生平等的概念。但这个众生平等，也只是生命形式上或者人格意义上的平等。想要做到绝对的平等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物质上和分工上的等级差距，这个“尊卑”的意思就是指地位的高低差距，也并非是说贵贱。 前世教员也说过类似的话，那就是“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而后面的老天师说的所谓的上中下三士。简单来说就是按照你个人的平时习惯和操守来判断你这个人的等级所在。 说白了。你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和一个兢兢业业的人能平等吗？哪怕你们人格上平等，那在他人眼中也自然会把你们归为两类人。 这和尊卑无关，只和你的日常操守有关。若下士想要成为上士。你只要做到勤而行之那道门也认。 这就好比你一个学渣突然发奋起来了。那变成学霸后照样能受到老师们的另眼相看。否则还是省省。别干着学渣的事，又想要学霸的待遇。这不叫平等，这叫做梦。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天师在最后还用飞鸟走兽举例一下。意思就是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该干什么样的事。你想改可以，但在改之前你还是待在你原有的位置上享受你应有的待遇。否则就是大道颠倒，纲常倒悬。 如果还听不明白的话，想想那些田园女权就知道老天师这番话到底有多精辟了。 那帮女权不就是天天吃饱没事不想要义务只想要权利的一帮奇葩存在吗？他们的出现，不正应和了大道颠倒，纲常倒悬这句话吗？ 说到底。老天师压根就不是看不起柳元霜出身青楼的身份。而是他觉得一个青楼女，就该做好你的分内之事。道门这么高端的玩意，你还是别来掺和的好。我道门可经不起一个下士这么折腾。 这就好比家长们都会拒绝自己家的学霸远离学渣一样。这和尊卑不尊卑的压根就没什么关系。本质上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你污染我家学霸而已。 当然了。要是有朝一日你能证明你也是学霸，那家长自然就不会再阻止两人一起玩耍了。 老天师又不认识柳元霜，更不可能了解她的为人。在老天师看来，柳元霜妥妥就是一个想要带坏自家学霸的学渣。让他们分开很难理解吗？ 虽说出淤泥而不染这种事情也是有的。但正常人谁吃饱没事去淤泥里找宝贝啊？难道就不能去干净一点的地方找吗？ 前世不是经常有人女人问：“为什么我纹身了就找不到男朋友了？都二十一世纪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对纹身有偏见吗？”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其实就是等于在告诉你“我抽烟，我喝酒，我蹦迪，但我还是一个好女孩”一样令人发笑。 你既然特么的都纹身了。那我要是还用以前的眼光看你那你不是白纹了吗？ 我相信纹身里面一定还有好姑娘，但我吃饱没事为什么要去粪坑里淘金？我就不能去图书馆？去自习室找吗？ 话糙理不糙，老天师现在看到的只有这些东西。一个青楼女，说破天去能好到哪去？ 想要在青楼里淘到真金，这概率也太低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这是无论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被无数先烈证明过的至理名言。 若许正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纨绔那老天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可偏偏他还是天师府的唯一继承人，这让老天师如何能不对他的婚事上心？万一要是娶到个心机深沉的不良人。那对他们天师府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老天师的话许正阳听懂了。也正是因为听懂了，他才无从反驳。 “爷爷，你根本不了解她。” 老天师听后都气笑了：“是啊。我不了解她。但老子能了结了她。” 在老天师看来，这小子是没救了。 许正阳倒不担心他爷爷真会这么做，毕竟以他爷爷的身份，在怎么讨厌柳元霜也不至于会干出这种事来，于是他灵机一动说道。 “爷爷，你想要孙儿离开元霜姑娘也不是不行。” 老天师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哟，不错嘛，这么快就想到对策了？来。说给老子听听。看看你小子想了个什么馊主意出来？” 许正阳舔着脸笑道：“你要是能说服我姐，孙儿就从了你。你看如何？” “你姐？”老天师瞬间就明白这小子想借许幼翎甩锅的行为了：“哼。你小子等着。幼翎那丫头也是被老子惯坏了。这次看老子不抽死这丫头。” 第781章 奇葩祖孙 许正阳不傻，知道继续和他爷爷犟下去是没好果子吃的。虽然不至于和天枢师叔一样被一掌劈死，但他和柳元霜的婚事基本也是没戏了。 如果说许幼翎是头倔驴的话，那么老天师更是不遑多让。打又打不过，道理又讲不赢。你让他还能怎么办？ 于是这小子干脆双手一摊，直接摆烂了。小子虽然说不过老爷子你，但小子也不是没帮手的。遇事不决找姐夫，这就是许正阳这次下山最大的心得了。 您老要是有本事，先去把大姐和姐夫搞定。要是您老连这二位都能降服。那小子也暂时认栽了。大不了，大不了等您老成仙后再做计较。 没心没肺的人就这点好，心里不藏事。也不会钻牛角尖。这条路不通的话老子换条路走就是了。这就是许正阳和许幼翎最大区别。他绝对不会因为受到一点挫折或者麻烦就感到沮丧或是悲哀。他能时刻保持一种乐观的心态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都被倒吊这里快几个时辰了，也不见他爷爷放他下来。这要不是这小子从小打熬筋骨有底子在，估计早废了。可时间一长他也开始有点受不了了。 “爷爷，你还要把孙儿吊到什么时候啊？”许正阳涨红着脸说道。 老天师瞥了一眼他的气色，老神在在的说道：“在外面浪了这么些天，遭这点罪就受不了了？想我老头子都八十多了，还被你个兔崽子惹下了山。做个法事都能逃了。我天师府咋就出了你这么个孽障？” “呵呵，出家人的事怎么能叫逃呢？孙儿这是云游，云游懂不懂。”许正阳舔着脸说道。 “云游？你是挺能游的。你这游一下子，都快把我们天师府的人都游下山来了。先是搭上你姐，后又把你师叔也搭进去了。你是不是准备把老子也搭进去啊？我天师府底子薄，可禁不起你这般折腾。”老天师愠怒道。 “爷爷你这就不讲理了。师叔的伤可是您动的手，和孙儿可没关系。再说孙儿也没请你下山啊。”许正阳说道。 “啪。”老天师随手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打的许正阳嗷嗷叫唤。 不过这小子也不求饶，抽就抽呗，还能抽死咋的？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早就习惯了。 “别说老子不给你机会，想要下来，就把你姐和那小子的事都给老子交代一遍。”老天师抽了几鞭后，顿觉念头通达了不少。 “不是孙儿不想说，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啊。他们两人到底是咋成的就连孙儿都是一脑子浆糊。”许正阳辩解道。 老天师眉头一挑：“那就拣你知道的说。” “知道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啊？除了知道他们每天关在屋里造小人外，其余的他们也不和我说啊。哎呦，嘶。。爷爷你不讲武德，孙儿都说了你怎么还打？”许正阳怒吼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老天师就更来气了。什么叫一天到晚就关在屋里造小人？这都成什么了？ 可这能怪许正阳吗？在他的视角下，许幼翎和方诺白天见不到人，晚上又同榻而眠。这不除了天天造小人可不就没其他的事干了吗？ “哼。不知廉耻的东西，老子就知道会是这样。老子就知道会是这样。那老色鬼教出来的弟子能好到哪去？”老天师现在算是恨透了方诺。更恨透了童天元。他现在都怀疑方诺干的那些事都是童天元那老不死的在背后故意撺掇的，为的就是来恶心老子。 “爷爷你这么说可就有点偏见了。姐夫这人还是挺好的。而且小弟发现大姐和姐夫在一起会显得特别开心，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天天冷着个脸，见人就像人家欠了她八百万似得。别的不说，就近期我和大姐在一起的时间。大姐可是一次都没揍过我。这说出去您敢信？”许正阳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一个劲的帮着方诺说好话。 毕竟许幼翎以前三天不揍他一顿都算是烧高香了。可近来一个月他都没挨揍了。这难道不是姐夫带来的改变吗？作为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受益者，他自然向着姐夫了，就更别说姐夫还帮他找媳妇了。这样的姐夫你让他上哪找去？ 但老天师却被这小子给整无语了。感情你把你姐卖了就是为了少挨顿揍是。你还真是父慈子孝，姐弟和睦的典范啊。 “把你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一遍。所有你看到的，你听到的，还有你所经历过的一字不落的统统说给老子听。”老天师觉得自己在情报方面缺失的太过严重，这会严重影响他对事情的判断。 毕竟许幼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丫头可不是轻易就会委身于人的主。要搞清楚事情的真正原委，他必须要知道这些日子他们在乐国都干了些什么。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大到连他这个爷爷都不交代一声就直接选择嫁人了？ “要我说也行，但爷爷你能不能先放孙儿下来。孙儿已经被你吊了几个时辰了。再吊下去，你可能就没有孙儿了。”许正阳卑微的说道。 老天师冷哼一声，算算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只见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笔抬手一弹。毛笔就脱手而出的瞬间绳索就应声而断。 割断绳索后毛笔余势未减依旧朝前飞去。直到钉在房梁上才算完事。可不断颤抖的笔端却无一不在述说此次激射的劲道之大，威力之足。这要是射在人身上。少不了是一个对穿的结局。 许正阳一头栽下。可早有准备的他却也有受伤。双手撑地后就地一滚便平安落地。下来后的他此刻也早已是精疲力尽，正大口大口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可当他看到他爷爷那双要吃人的目光后，许正阳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然后一个闪身就跪在老天师面前非常狗腿子的帮老天师敲起了腿。一套动作做下来那是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一看就是经过了多年训练后才形成的肌肉记忆，熟练的令人心疼。 第782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是说天师府的那个老牛鼻子也来了乐国？”长孙寒蝉一脸错愕的问道。 “是的母亲。起初女儿听到这消息也不敢相信。毕竟老天师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没什么大事是绝对不会离开天师府的。要不是手下的管事在流云观亲眼见到，并再三像女儿保证就是老天师本人。女儿也是万万不敢信的。”苏玲珑说道。 长孙寒蝉和苏玲珑一行自离开万金楼后早早的就来到了乐国都城庐阳。 只不过她们到了后就始终保持着低调，除了苏玲珑和乐国榷首外，便再没有人知道长孙寒蝉亲自来了乐国。 而且她们到了后也从没去找过方诺，就一直这么在暗中默默的观察着。 本打算就这样安心等待着拍卖开始。却不成想下面走商的管事突然来报，说是在城外百里的流云观中，发现了老天师的踪迹，不但老天师来了。就连瑶光真君也在身边伺候。 如此劲爆的消息，管事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回去向苏玲珑禀报。 长孙寒蝉眉头一挑：“呵呵，这牛鼻子怎么也转性了？莫非他们天师府也对那个爵位有兴趣？可这不应该啊？可若不是这个，还有什么事值得那牛鼻子亲自跑一趟的？” “母亲，你说老天师这次下来，会不会是因为那小子？毕竟。。。”苏玲珑猜测道。 长孙寒蝉恍然，差点把那小子忘了。也是，能惹的这个牛鼻子亲自下山走一趟的。八成和那小子有关了。看样子那小子有难了。 不过她也不想做过多干涉。说是说师娘，但这个师娘到底有几分含金量还难说。顺便她也想通过这次事情看看那小子的成色到底有几何。 毕竟那牛鼻子可不像自己这么好说话。尤其还是在睡了人家孙女的前提下。想到这里，长孙寒蝉不由咧嘴一笑：“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 “呃，我们要不要提前和那小子说一声？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苏玲珑其实还是挺向着方诺的。毕竟她可没在方诺身上少赚好处。能帮一把自然就帮一把咯。 “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敢睡人家姑娘就别怕人家打上门来。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这个徒孙不要也罢。老身警告你，你可不许私自去告诉那小子这事，否则老身定不饶你。”长孙寒蝉警告道。 “女儿不敢，既然母亲发话，那就只能让那小子自求多福了。”苏玲珑笑道。 得，不是姐不帮你帮你。是姐也无能为力啊。 而此时的许幼翎，已经像是一座即将要喷发的火山。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方诺都感到有点心悸。 “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了吗？”方诺找来老吴问道。 老吴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毕竟时间太短，我和二牛一时半会也很难有所建树。” 就在方诺安抚好许幼翎的几天里他也没闲着。这不，他自己一边守在许幼翎身边，一边交代老吴在城里或者周边先大致摸排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进城了只是躲着不现身。 毕竟天枢那种傲娇的人，是干得出这种事的。 “哎，要是两位军主在就好了。尤其是杜军主，他们蜃龙军找人绝对有一套。”老吴感叹道。 “这你就别想了。那两位爷自从来了庐阳后就消失不见了。我估计这两人是去离散谷的军营落脚了。” 说来也是奇葩，离散谷的那支队伍自从搞定项家的事情后，到现在还没走出乐国呢。他们严格遵守着杜云飞临走时的交代，走个两天歇上三天。丝毫没有要急着回去的意思。这不。他都去大恒逛一圈回来了。可离散谷的队伍还在慢悠悠的逛呢。 “这不应该啊。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天枢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谁会找他麻烦？谁又敢找他麻烦？”方诺现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那现在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沿途返回一点一点打听了。”老吴此刻也是面露忧色，要是天枢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方诺眉头紧锁，下意识的看了眼许幼翎所在的房间。这两天许幼翎连刷剧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打坐修炼。 “实在不行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天枢和许正阳两人万万不容有失。否则这个后果我们承担不起。”方诺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吴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他出去找和公子一起出去找那完全就不是一码事。有公子那些神奇的手段在，要比他带着许幼翎瞎猫碰死耗子要强上百倍不止。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务必要把天枢真君和小天师找回来。”老吴说完就下去准备了。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发生这样一件事，这让他去看排练的心思都没有了。 推门进屋，见到依旧在床上闭目打坐的许幼翎缓缓开口道：“明早如果师兄还没有来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找。” 许幼翎闻言，双目陡然睁开：“你不用去。有吴爷和我一起就行了。” 方诺摇了摇头：“于公于私我都是要去的。无论是师兄也好，正阳也罢。他们两人对我来说可不单单只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 许幼翎闻言很是感动，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好，就等到明早，明早要是师叔再不回来。我们就出发。” 方诺闻言微微一笑，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放心。你师叔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能被人欺负了？他和正阳一定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耽误了。话说你们天师府不是最好打抱不平的吗？保不齐就是遇到了什么不公之事，你师叔愤而出手也说不定。道门嘛。讲究的不就是随心所欲吗？” 许幼翎听后心中也稍稍放松不少。以师叔的性格，遇到那种不公之事还真有可能出手干预。耽误个几天也在情理之中。 第783章 寻人 次日一早。许幼翎在一片忧色之中和老吴还有方诺一同上路了。 临走前，许幼翎还再次去碧霞观询问了一遍，就怕天枢来了他们还不知道。 在最终确定无果后，三人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寻找他们下落的道路。 而方诺这次出城也没避着任何人，因此他刚一出城，无数大大小小的组织都收到了他离开庐阳城的消息。 爵位拍卖在即，虽然方诺没有明确表示是在哪天进行，可八国中该来的不该来的早就全都到了。 只不过现在这些人大多数都隐在暗处，个个都低调的很。 甚至他们都明知道方诺就住在岚山书院，但都很默契的没有登门。除了乐国本地的那些坐地户外，还真没有哪家上门求见或邀请过方诺。 就连急于想要单独面见的方诺的高毅，此刻也都按耐住性子没有妄动。 不是他不想去见，实在是岚山书院现在早就被各国的探子围的密不透风了。他们在这里倒不是想要盯着方诺什么。反而是想看看到底有哪些国家想要提前动手的。 他要是就这么贸然现身，等消息传回岿国，那他老子那边就热闹了。其他国家也是同理。因此除了乐国的几大家族能公然邀请方诺外，其余人是能低调就低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犯了众怒。 首先知道这个消息的毫无疑问非卢紫嫣莫属，作为乐国的大家长，方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别看她在方诺面前表现的卑躬屈膝予取予求，可实际上她的手段远不是所表现出来的那些。 否则她也不可能在四季榜期间和方诺默契的配合下来。 在得知方诺突然离京，卢紫嫣便立刻派人去花爵府探听了一下柳元霜和白梦瑶的动向。听到两人依旧还在花爵府未曾离开后，卢紫嫣便彻底把方诺一事抛诸脑后。并勒令下面的人千万不要去打扰方诺。在她看来，她只是把方诺这次离开当成了一次简单的游玩或者踏青罢了。 而久未现身的穆晶晶，却也时刻关注着方诺的动向。方诺当初猜的没错。她堂堂一个观政院首席，在乐国怎么可能会没钱落脚？ 现在陪同在穆晶晶身边的几人就是常年潜伏在乐国都城的几个密探。 至于其余几国的人员，也或早或晚的都得知了方诺突然离开的消息。但众人也都学乖了。见其他人都没有妄动，于是他们也都老老实实的继续干等。 毕竟方诺可是有很严重的前科的，谁知道他这次贸然出行，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诡计引他们入套？思来想去，还是能不动就不动的好。 “母亲，那小子今天一早就带着许家丫头和金铲离开了庐阳城。”苏玲珑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来向长孙寒蝉汇报。 长孙寒蝉闻言一喜，做出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问道：“哦？莫非那小子也察觉到了那牛鼻子的存在？” 苏玲珑摇了摇头回道：“不太像。因为他们三人所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去往流云观的道路。” 长孙寒蝉闻言一脸遗憾的说道：“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想了想后他又说道：“让你下面的人把那小子盯紧点，老身要时刻知道那小子的动向。这小子从来就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冷不丁的突然出城八成是有什么事要处理。” “是。女儿这就去办。”苏玲珑随后领命而去。 话说方诺这边离开庐阳城后便原路返回。想要找到天枢在没有明确的目标之前，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用最笨的办法一路寻问过去了。 三人坐着马车走了整整一天，遇庄则入，遇村而进的询问了一番后，没有得到任何他们想要的答案。 直到傍晚时分，走了一天的三人才在野外的一棵大树下休息，顺便补充点水分和干粮。就在许幼翎和老吴在一旁用餐的时候，方诺闲着也是闲着，随手放出一架无人机开始在天上巡弋起来。 说他怕死是一点都没说错。这次出城他也没背着人。他也知道他的动向一定被暗中的无数探子关注到了。他很想看看到底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想趁此机会来他这里找不痛快。 可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有发现。他一把拉过老吴指着遥控器上的屏幕问道：“吴爷，想不到还真尾巴跟在我们后面啊。” 老吴神色一凛，慌忙咽下口中的干粮仔细瞧去。见屏幕上显示三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躲在林子中朝他们这个方向不停观望。 许幼翎此刻也神色狠厉起来。老娘现在心情本就不好，你们这些杂碎还敢在这时候来找事？也不等方诺提醒，一只玉手就按在了黑云剑的剑柄之上。随时都有要拔剑砍人的冲动。 老吴盯着屏幕看了一会问道：“这些人大概离我们多远？” 方诺算了算：“不到两里。要不是无人机上有热成像仪，想要发现他们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吴面色一冷：“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 方诺想了想说道：“给你两刻钟时间。能问出来历就问，问不出也无所谓，总之别留活口就行。”方诺之所以让老吴去，主要还是怕万一这些探子和天枢有关呢？就当打草搂兔子，死马当活马医咯。左右不过就三个探子而已，杀了不就杀了。 老吴闻言一喜：“明白，公子你就瞧好了。”说罢他就从怀中摸出一把手枪，然后非常潇洒的一拉枪栓就要转身离开。 方诺见状不由苦笑。这老吴哪是什么想去处理一下啊。这分明就是手痒了想去撸一梭子过过瘾。 “我跟你一起去。”许幼翎突然起身说道。 “呃。”老吴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方诺。 方诺也不以为意，他知道许幼翎这些天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了。要是再不找个渠道给她发泄发泄，那倒霉的终将会是自己。 “去去。小心点就行。”方诺丝毫不担心两人的安危，别说区区三个探子了。就是来三十个三百个你看会是老吴的对手不？ 给两人一人发了个夜视仪和无线耳机，两人就摸着黑朝探子的方向潜伏了过去。 而那三个探子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离死不远了。 第784章 通风报信 “谁派你们来的？”许幼翎用带血的长剑架在一人的脖颈处沉声问道。 剑下的探子咽了咽喉咙，侧眼看了眼身旁倒下的同伴。脖颈处那略带冰凉的触感和散发出的微弱腥臭味在时刻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杀神。 什么仇什么怨啊？一句话都不说就先攘死一个？知道我们是探子，但好歹你也想问一声再说啊。 “许仙师。这都是误会啊。我们是万金楼的人。”为了保命，探子第一时间自报了身份。 “万金楼的？有何凭证？你们又为什么跟着我们？”老吴厉声问道。他的脚下也同样被砍翻一人。 这就是许幼翎和老吴在来之前商量的对策。活口不需要那么多，只留下一个问话就行了。其余两个倒霉蛋挑上谁谁倒霉咯。 “有。。有的。”探子立马从身上摸出一块代表万金楼的腰牌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希望两人能看在同是天下四极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老吴接过腰牌看了看，随后便对许幼翎点了点头。 “万金楼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老吴又问道。 “这。。。别。。别别。我说我说。许仙师手下留情。”探子刚一犹豫，许幼翎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是苏榷首让我们来的？” “苏玲珑？”老吴听到这个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腿就朝着这人的小腹踹了过去。 “她让你们来干什么？她又想打什么主意？”老吴厉声问道。 “这个小的真不知道啊。苏榷首只告诉小人，叫小人看住方先生的一举一动，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然后一一向她汇报。至于苏榷首想要做什么。以小的这种身份像是能知道的人吗？”探子急忙辩解道。 老吴听后很不满意：“你这答案恐怕很难换你活命啊。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别想着自己是万金楼的就能逃过一劫，死在老子刀下的万金楼中人也不老少了。老子不介意多你一个。” “大爷，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也是今天才接到的临时任务。其余的一概不知啊大爷。”探子忙跪下连连求饶。 老吴面色一厉：“既如此，那就别怪你命不好了。”说罢，他就要举刀砍去。 “慢，慢着，大爷，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老吴手下一顿，喝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接到任务后，临行前小的的管事对小的特意交代过一句，说是除了要盯紧方先生外，还要看看他是不是会去城外百里的那个流云观，一旦发现方先生往流云观方向走去，就要第一时间回去禀报。”为了活命，探子把他知道的基本都撂了。 别看他自称是万金楼的，可他其实连万金楼的外围都算不上。在万金楼手底下讨饭吃的人不知凡几。不但走商无数，伙计小厮更是数不胜数。说是说探子，可其实这人完全就不具备一个密探所拥有的必备素养。完全就是凑数的。因此稍微一逼供就全撂了。 “流云观？”不但老吴一头雾水，就连许幼翎也是满脸懵逼。 但流云观可是他们道门的地盘，许幼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天枢。 老吴之后又逼问了两句，最后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了。直接就一刀砍了。 这人放了反而是个麻烦。不如宰了干脆。事后也能一推二五六。就算万金楼明知道是他们杀的，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个哑巴亏他们吃定了。 “处理完了就回来。”耳机里传来方诺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折返了回去。临走前老吴还不忘在三人的咽喉处各补了一刀。看的许幼翎是深受启发，连连点赞。 “流云观？莫非那里和天枢有关？苏玲珑？她怎么又跑到乐国来了？她不是应该回她的景国吗？这又是搞的哪出？”方诺思略良久也不得要领便不再多想。既然苏玲珑那么看重那个流云观，不如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碰头后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直接朝流云观走去。 可就在三人刚离开不久，那三个探子所在的地方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人正伏在地上检查三人的尸体。另一人则站在不远处面色阴沉负手而立。 “头，全死透了。老手做的。死后还被人补刀了。” 首领微微颔首：“呵呵，对方下手还真不留情面啊。这里你处理一下。务必好生安葬他们。我先回去向管事禀报。” “小的明白。” 半个时辰后，万金楼商会。 管事听完黑衣人的禀报后立刻去后院找到了苏玲珑。 “你确定？” “属下确定，方先生做掉属下几个手下后，便径直朝流云观方向而去。” 苏玲珑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那三人的抚恤翻倍。此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让我听到半点风声，你明白我意思。” “属下明白。”这管事以为苏玲珑这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坏了万金楼和岚山阁的关系。毕竟这种事情装聋作哑对两家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如果真放到台面上来，那两家总有一家下不了台。总不能为了三个小卡拉米儿搞得两家翻脸。小人物的悲哀莫过如此。 管事离开后，苏玲珑嘴角微勾：“小弟啊小弟，姐姐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下面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嗯。我要尽快去向母亲汇报，好让知道那小子已经发现流云观了。” 其实管事完全误解了苏玲珑的意思。苏玲珑之所以让他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就是不想被长孙寒蝉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给方诺报信。 不过苏玲珑也没想到方诺下手竟然这么果决，三条人命说杀就杀，而且还是明知道他们是万金楼的人也敢杀。这是笃定了自己不敢去找她麻烦吗？ “哼？想占老娘的便宜？哪有那么容易？你小子给我等着。这三条人命老娘跟你可有的算了。”苏玲珑心中腹诽，准备时候好好的敲上方诺一笔才肯罢休。 第785章 大乌龙 “这就是流云观？”看着眼前这座荒郊野外出现的道观，方诺总感觉有点说不上的味道。 想了半天，他才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这道观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不。不能说是这家道观，之前在景国的那个清风观也同样偏僻。 不是在荒郊野外就是在深山老林中，一个个隐藏的生怕被人发现似得。除了那些坐落在城镇内部的道观，其余道观好像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道门这种做法到底是图啥？藏的这么深，谁还会来烧香纳贡啊。 就拿这流云观来说。这要不是提前知道它是个道观，就凭它现在散发出的那点微弱灯光，乍一看还以为是座鬼宅呢。 许幼翎微微颔首：“错不了。乐国的道观本来就少。这附近除了流云观外便再无第二家了。” “公子，那现在怎么搞？直接去叫门吗？”老吴问道。 方诺闻言当即白了他一眼道：“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不长点记性？叫门？有这个必要吗？这里面连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贸然去叫门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他就放飞了几架无人机。叫门是不可能叫门的。万一真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ak也不好使啊。 三人现在也都是操控无人机的老手了。因此三人也分工明确，开始流云观进行起了全面的侦查。 通过视频传回来的画面显示，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道观。虽然现在已接近子时。但还是能偶尔看见一两个道士在观内行走。 道观的面积也不大，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被三人逛了个遍，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这黑灯瞎火的人又都休息了。想看也没得看啊。 “公子，我这里没发现什么东西，你呢？”老吴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回头就想去问问许幼翎。可当他刚一转身，就发现许幼翎身体在微微发颤，关节紧绷。牙关处咬的吱呀作响。 方诺察觉不对，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幼翎？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幼翎喘着粗气指着手中的遥控屏幕道：“这是正阳的衣服。” “什么？”方诺大惊，忙把视线放在屏幕当中。 只见画面中是一口水井，而水井边正散落着一件满是破损的衣服。经许幼翎这么一提醒，方诺还真想起这衣服确实是许正阳穿过的，而且他还不止一次见到许正阳穿。 衣服，残破，水井。这几词组合起来瞬间就在三人脑海中脑补出各种悲惨的画面。 如果这衣服真是许正阳的，那许正阳和天枢的处境怕是不妙了。 许幼翎此刻早已是睚眦欲裂，怒火中烧。心中甚至都开始对万金楼记恨起来。如果这事要是被她知道是万金楼所为，那她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让万金楼血债血偿。 她忍着痛把无人机撤出了流云观。可还没等无人机彻底收回。许幼翎就把手中的遥控器一扔，抽出腰间长剑就要杀将进去。 好在方诺早就准备，一把把她拉住：“你冷静点。你这样杀进去能做了什么？这可是一个道观。这里面有多少人你知道吗？他们又有什么后手？更何况正阳和师兄现在还情况不明，你贸然闯入，万一牵连了他们怎么办？” 许幼翎死死的盯着方诺：“如果正阳和师叔有事，我也绝不独活。如果真是流云观的人下得手，我要让这里死绝。而且我怀疑这事和万金楼绝对脱不开干系，到时候希望你别拦我。” 方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都叫什么事啊。怎么突然一下玩的这么大了。可当他看到许幼翎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时，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到时候我陪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代表了所有。许幼翎欣慰一笑，随后便收剑入鞘。 方诺见状以为她转性了。可下一秒许幼翎就伸手说道：“我要枪。我要威力最大的枪。我知道你有。” “呃。。。”方诺麻了。这是打算大开杀戒了啊。 “ak，许家丫头，ak最厉害。”听到威力最大，老吴就急忙在一旁帮衬。至今为止老吴都忘不了ak那厚重无比的后坐力给他带来的爽感。 许幼翎眼眸一亮，随即便做出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盯着方诺。 方诺闻言心下稍安，还好老吴说的快，也只见识过ak。但凡晚上一点，老子都差点把火箭筒掏出来了。什么？你说沃尔玛为什么会有火箭筒？ 沃尔玛肯定是没这东西卖的。但架不住沃尔玛的安保中心有这玩意啊。你不会以为一个这么大的仓库，安保措施会不强。不然的话被人零元购了可咋整？ 下一刻，一把ak和几个弹匣便交到了许幼翎的手中，简单的教了一下她怎么用。许幼翎便迫不及待地要杀进去了。 正所谓真理在手，天下我有。方诺还从来没见过许幼翎发过这么大的怒火。 “公子，也给我一把呗。”老吴搓着手，舔着个脸谄媚的说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你个假公济私的玩意。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但想归想，这种关键时刻还是把大家都武装齐全的好，因此他也没有吝啬。给了老吴一套同样的配置。 战术背心，护目镜，夜视仪。防弹衣统统都给安排上了。瞧这架势，他们三人这是准备把流云观连锅端了。 装备完后，方诺开始跟两人讲起了战术安排：“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在没确定正阳和师兄的生死之前，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一来是怕两人遭到胁迫。二来怕危及两人的性命。” “如果两人还活着，那么这次行动便以救人为主，杀人为辅。一切都比不过他们二人的性命重要，至于其他的，以后可以慢慢算。明白吗？”这话他是故意说给许幼翎听的，她就怕许幼翎冲昏了头进去乱来。 许幼翎也是懂事之人，虽然她内心焦急无比，可也知道方诺说的是对的。账可以以后慢慢算，但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那如果他们。。。。”老吴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方诺闻言冷笑一声，随着他手中的枪栓响动：“那流云观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第786章 古武VS科技 瑶光真君最近很是郁闷，自从天枢被师尊打伤后，他就当仁不让的成了天枢的侍药童子。 虽说由他来照顾天枢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自己放心不下把这事交给别人。但架不住天枢每天服药的次数多达六次之多。基本每两个时辰就要送服一次。这就导致瑶光每天都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息时间，久而久之，搞的他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这不子时一到，瑶光便准时准点的来伺候天枢用药了。好不容易把天枢伺候入睡，瑶光便伸了个懒腰，也准备回去小憩一会了。 他蹑手蹑脚的刚合上了房门就突感一阵凉风袭来，顿时让他浑身一激。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虽说如今时节才还未入秋，但这深山老林中的子夜却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他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正欲离开，陡然间便听到耳边一道破空声响起。心头一惊的瑶光暗道不妙，可还没等身体有什么动作，一道人影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他的身后。 落下来的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也架在了自己的咽喉当中。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夜闯流云观？”瑶光面对对方的威胁，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点程度的胁迫，在他看来他举手可破。但他却并不想这么做，反而想借此机会套出点话来。 “我是什么人和你没关系。现在我问你答。如果没有让我满意，你就没有以后了。”瑶光身后传来老吴那压抑的声音。 瑶光微微咧嘴一笑，从声音可以判断，对方的年岁应该已经不小了。 “你问。”瑶光继续和对方虚与委蛇，毕竟从对方的问题中，他也能大致猜测出对方的来意。 “天枢真君和小天师是否在这流云观中？”老吴开门见山的问道。 瑶光闻言心中巨震：“难道他们是为了师兄和正阳来的？不对，绝对不会是因为师兄的缘故，师兄就算有仇家，也绝对不敢找上门来。那不是为了师兄而来，那就一定就是为了正阳来的了。小天师？他们难道是想打我天师府传承的主意？” 想到这里，瑶光心中便有了计较。对方明显来者不善，而且大概率是为了许正阳那小子来的。毕竟天师府可以没有天枢，但如果没了小天师，那真就是场灾难了。 “没有。天枢真君和小天师什么人物。怎么会跑到贫道这样一个小道观里来？”瑶光敷衍道。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对此地了如指掌。如果对方笃定正阳和师兄就在此处，那就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 老吴闻言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又紧了几分力度：“死到临头还不老实，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如此，那老子就送你去见道祖。” 可他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擒住，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老吴心下一惊，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他二话不说就拔出腰间手枪想要朝瑶光射去。 可老吴动作快，瑶光却比他更快。只见他手腕一拨一扭间，他和瑶光就身形易位了。而他手上的那把匕首也不知什么原因出现在了瑶光的手中。他刚想举枪朝瑶光射去，就感觉胸口一道巨力袭来。紧接着他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 这也好在防弹衣帮他卸掉了大部分力道，否则光这一下就足够要了他的老命，瑶光虽然比不上老天师，可老吴也不是天枢不是？ 可尽管如此，老吴现在也是感觉腹腔内一阵翻江倒海，手枪也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去了。可以说和瑶光的较量中，率先的偷袭的他却最终却以这种方式收场。 你可以说他轻敌，也可以说他太过自信。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和瑶光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是不估量的。 瑶光得手后却并未有收手的打算，他手持匕首一步步朝老吴逼了过去，他想要问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找正阳和师兄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不搞清这些，他如何放心的下。 可等他刚迈出几步，就发现倒地之人正半躺在地上用一物件正直挺挺的对着他。看着那黑黝黝的枪口，瑶光心中紧兆心顿起，虽然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玩意，但心中有个下意识的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避开。 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救了瑶光一命。就在老吴开枪的瞬间，瑶光险之又险的一个鱼跃扑向了身旁不远处的一口水井。在水井的阻隔下。老吴射出的子弹尽数落空。 “妈的，你不是很牛吗？来啊。出来啊。”老吴也被瑶光打出了邪火。刚才那一幕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耻辱。老子都武装到这种程度了还被人干掉，那自己做鬼都没脸见人了。 瑶光此刻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射击搞的胆战心惊：“这到底是什么武器，为何如此惊人？” 子弹虽然被水井暂时挡住，可水井边缘被击碎的砖屑可是被嘣的满地都是。这要是打在人身上，岂不是早成了一堆烂肉？ 随着老吴的枪声一响。整个流云观都被惊动了。正在别处潜伏的方诺和许幼翎听到枪声也知道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三人在进来之前分工明确，每人都各自找寻一片区域。如果能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找到天枢和许正阳那就最好，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来硬的了。毕竟他们也怕对方以天枢和许正阳为威胁，让他们投鼠忌器。 “给老子滚出来。你以为躲在井后面就能活命？”老吴换上一个弹匣一步步朝瑶光逼近了过去。 瑶光现在也是满头大汗，对方有如此利器在手，自己但凡敢冒头怕是就要惨遭屠戮。可随着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近，光靠一个水井是救不了自己的。 可就在老吴一脸嘚瑟的同时，一道凄厉的破空声划破了黑夜。随后只听到“当啷”一阵巨响。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瑶光的身后。 “师尊。”瑶光见状大喜，但随后又是大声吼道：“师尊快走，对方身怀利器，非人力所能及也。” 可老天师闻言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此时的老吴早已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老子的ak就这么没了” 看着自己手中短成两截的ak。老吴是心如死灰。 第787章 和老天师单挑 随着一阵凉风拂过。老吴直愣愣的看着那抹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影。 这道人影的出现瞬间就让老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是换做白天，那老吴早在第一时间认出那道人影是谁了。可惜现如今钩月当空，烛火晦暗。虽近在眼前也无法观其真容。 但手中的ak成为废铁已是事实，再加上刚才那人喊出的那声师尊。老吴便知道此人武道造诣极高。一不小心自己可能真要栽在这里了。 不过老吴也不是没有后手，如果他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刚才掉落的那把手枪找到，那局面顷刻间便可翻转。 而且自己刚才闹出的动静，公子和许家丫头也一定听到了。只要我拖延上片刻，大局可定。 “好一个流云观，果然躲着一群包藏祸心之人。你们自以为做事隐秘，岂不知尔等已经被我大军包围了。若是再负隅顽抗下去，全观上下别想再有一个活口。”老吴一边胡乱瞎扯拖延时间了。一边拼命用目光寻找掉落的手枪。 老天师闻言只是噗嗤一笑，也不在乎老吴的威胁，俯身捡起一块石子就朝老吴射了出去。 老吴只听到破空声再次响起。紧接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被马车撞了一般倒飞出去。飞出去的同时，老吴甚至清楚听到了胸口防弹衣碎裂的声音。 “我操。这还是人吗？这要是打在脑袋上岂不要当场毙命？”老吴惊骇道。 可还没等他起身又是几道破空声响起。老吴心下惊惧，就地一滚慌忙避开。就在他险之又险避开的那一刻，他刚才的位置就被射来的石子砸出几个一指见深的凹坑。 老吴知道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慌不择路间拼命想找掩体护身。 老天师这也算是投石问路。毕竟刚才那火器的威力他也是见识到了的。如果能这样解决对方，就无需近身涉险了。 看着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老吴，老天师眼中充满了不屑。不过让老天师感到诧异的是自己明明已经打中他了。对方为什么还能行动自如？莫非是贫道的功力有所退步？ 思念至此，老天师又再次加大了几分投石的力度。而瑶光此时也对师尊这一手是惊为天人。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师尊。 几个连续的翻滚躲闪，实在让老吴疲于应对。虽然又再次被石子击中几次，但都不幸中的万幸全被防弹衣挡了下来。 可尽管如此，老吴也已经感觉体内血气翻涌，力有不逮了。 也不知是上天的眷顾还是狗屎运来了。就在他左右腾挪间，却被他无意间摸到了他之前掉落的那把手枪。 再次拿起的枪的老吴瞬间信心爆棚。也顾不得瞄准抬手就朝黑夜中的那道人影射去。 老天师原本以为对方早已没有了还手之力，可突如其来的枪击一下让他猝不及防。 但好在连续几枪都被老吴射偏了。老天师也是心有余悸的看着落在墙上的那几个弹孔。 “师尊，现在怎么办？”见师尊安然无恙，瑶光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老天师目光一凝，悄悄伸手指了指房顶。 瑶光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一个鹞子翻身就爬了上去。然后悄无声息的朝老吴那边摸了过去。随时准备来个从天而降。 而老天师这边也继续朝老吴投射石子做着牵制。但在知道对方还有还手的能力后，老天师也不敢托大，也把身形隐匿了起来。 老吴这边虽然有枪在手，可依旧不敢冒头。毕竟对方那一手投石也不比自己手上的家伙是不遑多让。 一时间，双方都僵持住了。谁也奈何不了谁。可这种情况，正是老吴想要的。他深信自己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公子和许家丫头的救援就要到了。 毕竟对方的高手只有一个人，他就不信在ak的扫射下还能活的下来？ 就在老吴一心想拖延下去的时候，瑶光却已经从房顶悄悄摸了过来。可正当瑶光准备动手一跃而下时。里屋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金。。金铲。。。住手。。住手。。。”此刻说话之人不是天枢还能是谁。 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早就把天枢给惊醒了。而且刚才老吴在外面大呼小叫了好一阵子，天枢一下就听出了是老吴的声音。 心念至此，天枢立刻就明白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八成是那小子查到了自己的下落。而又不知道具体原因，这才会和师弟和师尊起了冲突。 联想到那小子神鬼莫测的手段，天枢再也顾不得伤病的身体。连滚带爬的也要出来阻止这场纠纷。 老吴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听出了天枢的声音，他心中狂喜，也顾不得被石子击中的下场。一个箭步就朝天枢那边奔了过去。 而在房顶的瑶光见状大惊，他不知道自己师兄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跑出来？ 老天师也是目光一凛，要是天枢落到对方手中那可就全完了。于是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朝天枢奔去。 可老吴也不是吃素的。一边走他还一边胡乱开枪。瑶光和老天师也不敢硬抗，只能先避开子弹再说。 “真君，真君你怎么了？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真君还请放心，我老吴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救出去。”老吴见天枢半死不活的趴在门槛上，就知道天枢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可此言一出，直接把老天师和瑶光给整不会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你是来救天枢的？这。。。 而此时的老天师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才天枢叫他什么来着？好像是金铲？他又自称老吴？无量天尊。这不是老色鬼身边的那个马夫吗？” 可纵然两人心中有诸多疑惑，可也不敢让老吴继续待在天枢身边。 天枢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身子骨本来就弱，还被老吴摇晃两下就更加不堪了。还没等他再说出第二句话，就一头昏死了过去。 “真君。真君你醒醒啊。”老吴见状早已是睚眦欲裂。转头就要把两人击毙。 可也正因为在天枢身上耽误的这片刻功夫。瑶光和老天师已经同时逼到了他的面前。 “放开我师兄，否则贫道让你生死两难。”投鼠忌器的两人却不敢再度靠近，怕万一对方暴走伤了天枢。 “师兄？”这下轮到老吴一脸懵逼了。 第788章 爷爷，吃了吗您？ “吴金铲？”老天师突然开口问道。 老吴闻言心中一凛：“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老子的名字？不过也好，既然知道老子是谁，也就应该明白你们流云观摊上大事了。” 老天师在一刻终于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只见他冷哼一声说道：“你怀里抱着的那人是贫道的徒儿，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老吴闻言身子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拿枪的手都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 他先是看看了怀中抱着的天枢，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老天师。可黑夜的环境让他始终看不清老天师的真容。 老天师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二话不说就伸手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后放到了自己面庞前。 当看到老天师样貌的那一瞬间。老吴刚才的胆气便在顷刻间化为无形。 只听“嗒”一声。手枪掉落在地。继而放下天枢后一个滑跪就拜倒在老天师面前。 “晚辈有眼无珠冲撞了天师，还望天师不要见怪。” 瑶光此刻却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老吴。刚才还打生打死的，怎么这么快就投了？ 不过知道对方不是来加害天枢的，他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而且刚才天枢说的话虽然小声，他也是听到了的，天枢明显也是认知这人的。 “谁让你来的？你又是如何得知天枢在此的？”老天师厉声问道。 “天师在上，容晚辈详禀。。。事情是这样的。。”可老吴话还没出口。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巨响传来。 三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只见两道身影风一样的冲了进来。 而进来后的方诺第一时间就发现跪在地上的老吴。 “我劝你最好放了那人，否则小爷让你们生死两难。”方诺不知道老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公子。。。你。。。”老吴刚要说话，就被瑶光一下掐住了喉咙。 无他，在瑶光看来，这人还不知是敌是友。既然对方还有帮手，那就先把这人控制起来再说。 老天师见状也没有制止瑶光的行为，反而满脸戏谑的转过身来问道：“哦？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给老子听听？” 方诺见老吴被擒，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擅自开枪。可就当他想征求一下身边许幼翎的意见时，却发现许幼翎已经跪了。 “幼翎？你搞什么？”方诺大为不解。 而许幼翎像是没听到的她的话一样，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起来。你快起来，你到底中了什么邪？”方诺拼命的去拉许幼翎，可许幼翎却像是被焊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就在方诺一脸彷徨无助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他熟悉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都给道爷让开。让道爷过去。” 方诺诧异的看着门外来人，这不是许正阳还能是谁？ “姐夫？”许正阳也没想到这里会遇见方诺。随后他心中一阵狂喜，二话不说就冲上去给了方诺一个拥抱。 “姐夫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还这么晚跑来。哦。。。我知道了。你是打算给我一个惊喜对不？”许正阳没心没肺的说道。 “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方诺现在早已是满脑子的浆糊。 说好的生死不知呢？说好的遭人虐待呢？这眼前他看到的许正阳又是怎么回事？ “咦。大姐也来了。爷爷。你既然知道大姐来了。为什么不去喊我一声？要不是我听到动静自己赶来，岂不要错过了？”许正阳笑嘻嘻的说道，一点都没发现在场之人都是一脸的呆滞。 “正阳，你喊他什么？”方诺现在双腿也开始发软了。 许正阳看了看方诺手指的方向一脸怪异的说道：“爷爷啊。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爷爷？爷爷！！！我擦。我这他娘的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拿冲锋枪怼老天师？”方诺顿感生无可恋。完了。这下全完了。 瑶光到现在也总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伙人还真是来救天枢的啊。别人不认识，可许幼翎他能不认识吗？于是他扣紧老吴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公子啊。误会，天大的误会啊。天枢真君并没有被人挟持，而是和老天师在一起。”老吴松开后急忙开口说道。 方诺瞪了老吴一眼心道：“妈的。就现在这情况还用你说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好。” 可转念一想，方诺又一把揪住许正阳的衣领问道：“我问你。你的衣服为什么会被扔在井边？” 不得不说，今晚这场乌龙全是因为这小子的一件衣服引起的。要是没有这件衣服的出现，他们只是探查的更仔细一点，而不是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冲进来“救人”。 “衣服？什么衣服？”许正阳一脸懵逼，但听到井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哦，你说扔在井边的那件衣服啊。那是我要换洗的衣服啊。这里的道友说了。只要我把想要换洗的衣服放在井边，他们看到后就会拿去浆洗。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此言一出，跪在一旁的许幼翎也是嘴角一抽，头低的更是无地自容。 方诺却是伸手扶额，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这他娘的都叫个什么事啊。 “聊完了？”老天师见差不多了。突然开口问道。 “呵呵，聊完了。嗯，今夜天气不错。小子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告辞。”方诺对老天师抱了个拳，转身就想离开。 老天师冷笑一声，对身旁瑶光使了个眼色。瑶光见状心领神会，一个箭步上前就把方诺像拎鸡仔一样的拎了过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妈的，天师府就不能有一个正常人吗？”面对瑶光的突然出手，他不敢有丝毫反抗。累了，毁灭。 “呵呵，爷爷。吃了吗您？”方诺面对老天师，一脸的谄媚。 老天师闻言都差点被这小子气笑了。别的不知道，但这不要脸的做派还真是得了老色鬼几分真传啊。 第789章 奉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老天师和瑶光也大概明白今天闹得这一出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这小子手法粗糙了些，可在态度上却是可圈可点。这也就是老天师在这里，但凡换个人，怕是都被他们得手了。 “你就是方诺？”老天师沉声问道。 “呃，是的爷爷。”方诺不知道老天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但自己装孙子总没错。 “爷爷？呵呵，你还真会顺杆爬啊。贫道可没有你这样的孙子。贫道问你，你可知罪？”老天师喝问道。 “小子不知，还请爷爷明示。”方诺装孬道。 “贫道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喊爷爷，别怪我不留情面。”老天师很不喜方诺这滑头的模样。 “好的爷爷。”方诺就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笑话，听过不认儿子的，可没听过不认爷爷的啊。就老天师这年纪，放在这个时代来算，他两世加起来的年龄喊人家一句爷爷那也不吃亏。 老天师对于这种二皮脸也是气笑了：“这么喜欢喊爷爷是。行。那贫道就收下你这个孙子。正阳，幼翎。你们过来。” 两人闻言不明所以，但还是怯生生的走了过去。 “诺，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们三弟了。现在你们当着贫道的面，结拜。”老天师一脸戏谑的说道。 “啊？接。。接。。结拜？”首先感到诧异的当属许正阳莫属了。“这好好的一个姐夫，怎么就成三弟了？嘶。不对，那他要真成三弟了，那他和大姐的婚事岂不是？” 许正阳都能看懂的事情，方诺和许幼翎又如何不明白？这老天师坏得很呐。直接用这种方式断老子的后路？ “呃，这不好。不是小子不愿意结拜，而是纲常不允许啊。同心符了解一下？”方诺也不客气，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 姐弟？姐弟老子就不睡了？只不过到时候坏了你们天师府的名声就别怪小子不厚道了。 听到同心符三字。老天师和瑶光真君脸色齐齐变色。就连许正阳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大姐。 “大姐就是大姐，同心符都种上了。咦？这招我也可以使啊？我要是和柳姑娘也种上同心符岂不完美？”许正阳豁然间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可他也不想想，想要种同心符好歹你也要先上人家的床。 “幼翎。此子所言当真？”老天师厉声问道。 许幼翎羞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老天师冷哼一声：“闲杂人都都给老子滚出去。瑶光，照顾好你师兄，别让你师兄伤情加重了。” “是，师尊。”瑶光得到吩咐，和老吴两人重新把天枢搬回了床上。老吴此刻才认出这人是瑶光真君来，脸上满脸都是歉意。 “你们两个跟贫道来。”老天师指了指方诺和许幼翎，随后便拂袖而去。 许幼翎和方诺闻言面面相觑，知道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到了。 来到一处静室，老天师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两人来。不得不说，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有一副天作之合的样子。 “这门亲事我反对。现在你们两人当着贫道的面，互发一个绝情誓。贫道念在你是我老友之徒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苟活于世。从今往后，幼翎便和你再无瓜葛，你也不许再来纠缠于她，否则让贫道知道了。你师父也护不住你。”老天爷也不磨叽，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到绝情誓，许幼翎面色惊变。方诺不是道门中人，反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可就算他再不懂什么叫绝情誓，见到许幼翎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也差不多明白了。 誓言什么的在方诺这里就是狗屁，可在许幼翎那边却是有着极强的约束力。他明白一旦发出这个誓言，就算他不遵守，许幼翎也是绝对不会再见他的。 想到这里，方诺冷笑一声说道：“我还当你老人家是个通情达理之辈，今日一见，却让晚辈大为失望。小子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幼翎要是不嫁给我。那她这一生注定孤独终老。您老要是不介意看到她这样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你尽管拆散我们便是。” 老天师闻言暗叹一声好胆。这都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晚辈敢和自己这样说话了。这天下间能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绝对不超过三人。 老天师也不搭理方诺，而是直接对许幼翎问道：“幼翎，可愿选择此生为我道门奉道？” “奉道？”这个方诺明白。就是一辈子孑然一身,奉独行道。不成亲,不留后,不传艺。此生与大道为伍谓之奉道。 “弟子。弟子。。。”许幼翎明显是不愿意的。 “嗯？莫非连贫道的话你也不听了？”老天师厉声喝道。 “够了。”方诺见许幼翎久久不答，便明白她的心意了。 老天师瞪了方诺一眼：“贫道在和自己的孙女说话，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岚山阁的人就这般没有规矩的吗？” “规矩？呵呵。小爷自打出道起眼中就从来没有过规矩。若是良规，或许小爷还会遵守一二，可若是恶法。老子管你什么规矩。更何况你天师府的规矩可管不到我岚山阁。你这天师的威风也别在小子面前耍。”方诺现在也是脑子一热，说起话来不顾后果了。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让许幼翎两边难做。 老天师侧眼瞟了他一眼，眼中无悲无喜，无苦无忧，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幼翎，他说的这些也是你的意思吗？”老天师依旧不搭理方诺，压力继续给到许幼翎这边。 “幼翎不敢。”许幼翎连忙跪地俯首。 “不敢？那好。削发奉道。”老天师言出法随，之前还是商量，现在直接就是命令的口吻了。 许幼翎闻言身子一颤，双眼含泪的叩谢道：“弟子谨遵天师法旨。” “幼翎你。。。”方诺大急。这老东西还真是难对付啊。自己说了那么多，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但凡你接老子一句话，老子都能想想办法。可他从头到尾只在幼翎身上做文章。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第790章 殒命 见许幼翎应承在即，方诺心中大急。他陡然一跃就挡在许幼翎面前对老天师问道：“老天师，能给晚辈一个理由吗？” “理由？呵呵？贫道的话就是理由。你不服？”老天师双眼蔑视的看着他。 方诺深呼了一口气，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道门至高。 只见他丰姿魁伟，龟形鹤骨，大耳圆目，须髯如戟。满头白发挽做一个道髻。身上只披着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纳衣。精神矍铄的同时也双目如电。当得起一句道骨仙风，仙气飘飘。 面对这样一个人，方诺哪怕是见过诸多世面那也是压力山大。 更何况他那种无欲无求，无喜无悲的态度更是让方诺感到棘手之极。 “是的。晚辈不服。”方诺说道。 老天师嗤笑一声道：“你服不服与贫道何干？你既非我道门中人。我道门中事何须你来置喙？” 方诺暗叹一声想道：“这老家伙好犀利的言辞啊。这一手太极打的着实精妙无比，明明他可以用更直接更强硬的方法让我退却，可他却始终视我如无物，这种感觉真他娘的糟透了。面对这种对手，常规的办法看来是很难奏效了。必须得下点猛药才行。” 想通此节，方诺缓缓开口道：“晚辈斗胆。敢问老天师一句您老人家还有几年好活？” “方诺，你大胆。”这句话是许幼翎说的，方诺此言确实是犯了忌讳。 可老天师却是对此不以为意，反而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这小子：“幼翎，让他说下去。” “是，爷爷。方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姑奶奶第一个宰了你。”许幼翎恶狠狠的说道。 方诺很是无语，心道我这特么的是图啥啊。现在搞的两面不是人。不过话已出口，他也收不回去了。 “晚辈今年十八。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老天师刚才说的奉道也好，绝情誓也罢，你以为这些东西挡得住晚辈吗？老天师你在的时候大不了晚辈退避三舍蛰伏起来。可总有您不在的时候。”方诺朗声说道。这一番话摆明了他是准备把偷腥进行到底了。 “贫道或许活不了几年，但你怕不是忘了幼翎还有几位师叔。”老天师悠悠说道。 “师叔？你说那几位真君？老天师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晚辈可就放心了。晚辈也不怕把话撂在这里，要是您不在的时候，那七位师兄要是能挡住晚辈，那晚辈这“方”字倒过来写。老天师你不会以为许正阳这声姐夫是白叫的。到时候天师府谁说了算难道您老还不清楚吗？”方诺威胁道。 老天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确实有几分道理。你这小子的手段贫道也是略知一二的，或许等贫道飞升那日，就是你这小子祸乱我道门之时。哎。。。既然你对贫道如此开诚布公，那贫道也承你这份情了。” 方诺闻言大喜，以为老天师是被他说服了。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就听老天师继续说道。 “你放心的去。你死后，你师父那边贫道自会向其分说。放心，就凭你刚才那番肺腑之言，贫道不会让你遭受太多罪过。” 此言一出，方诺瞳孔极剧放大，可下一刻，他就感觉面前一道黑影闪过。原本还离他有三四米距离的老天师顷刻就至于面前。紧接着他就看见一双肉掌朝他心口袭来。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纵使方诺现在还穿着防弹衣，可面对老天师如此近距离的一掌，他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一掌过后，只见方诺双目刹那间变得呆滞起来，瞳孔也随之开始涣散。紧接着双腿一跪就瘫软在地上。许幼翎见状先是浑身一震。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爷爷，随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在方诺鼻息前探了探。 探过之后，许幼翎是心如死灰。死了。真的就这么被爷爷一掌劈死了。 “你很难过？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这小子了。不过一切还犹时未晚。”老天师面无表情的问道。 许幼翎苦笑一声，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和方诺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勾笑起来。可此情此景，看在老天师眼中却宛如中邪一般。 片刻后，许幼翎起身脱掉了穿在外面的防弹衣，认认真真的整理了下全身上下的衣襟。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在老天师面前说道。 “幼翎不孝，请天师赐死。” 老天师闻言瞳孔一缩。这句天师从许幼翎口中喊出来，就已经代表很多含义了。 “决定了？不反悔？”老天师问道。 “不悔。”许幼翎语气坚定的说道。 老天师微微颔首：“既然你心中再无对我道门的半分眷恋，那贫道就成全你。” 说罢他丝毫没有犹豫，挥起一掌就朝许幼翎劈去。一掌过后，许幼翎嘴角带笑，双目缓缓闭上再无声息。 看见倒在自己面前的一对璧人。老天师心绪平静，古井无波。看不出半点忧伤之色。 “笃笃笃。师尊，弟子有事禀报。”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瑶光的声音。 老天师双目微阖：“进来说话。” 瑶光闻言立刻推门而入。可刚一进入，就看见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两人。 瑶光大惊：“师尊，这是？？” 老天师语气平淡的回道：“你去挑两口薄棺。把这两人安葬了。” 此言一出，吓得瑶光当即双腿一软：“薄。。薄棺？师尊这。。。” “你不是有事禀报吗？何事？”老天师压根就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 瑶光按捺住即将要崩溃的心情，语气颤抖的禀报道：“师。。师尊。。流云观外有贵人求见。” “贵人？这深山老林的还能有什么贵人？不见。”老天师说道。 “来人乃是万金楼楼主，长孙寒蝉。这是拜帖。”瑶光慌忙从袖子中取出万金楼的拜帖递了过去。 老天师闻言双目一凝：“长孙寒蝉？她怎么会在乐国？她又怎么知道贫道会这此处？她来找贫道又是为何？” 第791章 高手过招自当雅量 半个时辰后，流云观早就等的不可耐烦的长孙寒蝉等人终于等到了瑶光的再次返回。 “让楼主久等了。师尊刚刚说了。今日不见客。”瑶光硬着头皮说道。 原本都做好打算入观的长孙寒蝉闻言一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瑶光真君，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说话之人乃是苏玲珑。此刻由她来应对正合适不过。 “楼主恕罪，就算借晚辈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假传天师法旨啊。”瑶光回道。 长孙寒蝉面色如霜，双眉倒竖。明显已经有要暴走的倾向了。 老娘这大半夜的穿林越丘，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个老牛鼻子竟然还跟老娘摆起架子来了？ “让许道衡亲自出来跟老身说。”长孙寒蝉也不客气，直接喊出了老天师的俗家名讳，这天下间敢这么喊的，她正好算一个。 “这。。。”瑶光脸色一变，可当看到说话之人乃是长孙寒蝉，瑶光纵使有一万句话也只能强行憋回去。 而苏玲珑见状便急忙打圆场道：“真君，看在我们这一路颠簸的份上，真君再去劳驾禀报一下如何？毕竟我们楼主也是上了年岁的人。就算不见我们，好歹也让我们进去歇息片刻。倘若就让我等原路返回。我倒是无所谓，可楼主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就不好说了不是？” 凡事总要个人唱红脸，有个人唱白脸。既然长孙寒蝉强硬了。那苏玲珑自然而然就进入了另一个角色咯。 “哎，那还请楼主和苏榷首稍等，晚辈去去就来。”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哼。老身还真给他脸了。一帮就知道装神弄鬼的东西，还在老身面前显摆起来了。惹急了老身，老身拆了他这个道观。”长孙寒蝉说话声音很大，仿佛故意要让对方听到一样。 片刻后，瑶光再次来向老天师禀报详情。 老天师听完后长叹一声：“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她要进来，那就让他们进来。” “是。弟子这就去迎楼主入观。”说罢，瑶光又心有余悸的瞅了眼躺在地上的两人。他有一肚子话想问出口，可现在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不急，你先把这两人安顿好。等为师打发那老妖婆走后，你就把这两人安葬了。”老天师语气平淡的说道。 可老天师话音刚落。就见瑶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问道：“师尊，何以至此啊？” “为师吩咐的话你是听不明白吗？” 瑶光顿时语塞，只能叩首领命而去。 可当他触碰到两人的身体时，一股悲凉感顿时袭上心头。“死了，真的死了。不但方小子死了。就连幼翎也。。。” 刹那间，瑶光无语凝噎。他知道这次事情要闹大了。不死不休的那种。 “长孙楼主请，苏榷首请。”两刻钟后，瑶光亲自出门迎接长孙寒蝉等人。 长孙寒蝉冷笑一声，随后便在苏玲珑的搀扶下，步伐矫健的踏进了流云观内。 瑶光把两人带到殿后一间茶室，先命道童奉上香茶后便告罪说道：“家师最近身体略有不适，故而怠慢了贵客。晚辈这就去请家师出来，还请长孙楼主稍待片刻。” 长孙寒蝉闻言只是端起茶杯轻轻了吹了几下，丝毫有回话的意思。 苏玲珑见状立刻还礼道：“有劳瑶光真君了。” 瑶光微微颔首致歉，随后便闪身离去。 一刻钟后，老天师龙行虎步的来到茶室当中，丝毫没有刚才瑶光说的什么身体不适的样子。 进来后，老天师便直接走到长孙寒蝉面前问道：“老妖婆，这大半夜的找贫道有什么事？是不是家里死人了要贫道帮忙超度一二？” “噗。”苏玲珑闻言一下没绷住。刚喝进口中的茶水一股脑的喷了出来。 “晚辈失礼，还请老天师莫要见怪。”苏玲珑一脸羞愧的对老天师请罪。 老天师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长孙寒蝉身上。 长孙寒蝉面对老天师的逼问，老神在在的抿了抿杯中的茶水。 “啧啧啧，这种茶叶要是在我万金楼，老身用它来煮茶叶蛋都嫌他糟践了一锅好蛋。也就你们道门还好意思拿出来待客。玲珑，去外面帮老身接些清水来，老身实在受不了这污浊之气，要清洗清洗。”长孙寒蝉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即就指桑骂槐的怼了回去。 苏玲珑闻言如蒙大赦：“是楼主，属下这就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这小体格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没见瑶光真君在这时候早就不见人影了吗？自己好傻乎乎的留在原地等死吗？ 因此在她出来茶室后，还非常贴心的帮两人合上了房门。 “你这老妖婆不在岛上等死，跑出来干什么？就你现在这把年纪，就算要继续操持那剪径的勾当，你怕也是帮不上多大的忙。”老天师随手拉过一把凳子，就这样面对面的坐在长孙寒蝉咫尺之间。 长孙寒蝉闻言也是不恼，而是缓缓开口道：“你当老身想来见你这牛鼻子啊。只是老身路过此地突然听到鞭炮齐鸣声连绵不尽。老身心道这不年不节的，又非你道门庆日。这大半夜的放什么炮啊？” “思来想去，这半夜放炮不是丧事就是喜事。若是喜事，那老身也进来讨杯喜酒喝，算是沾沾喜气。随便也见识见识老树开花，老牛吃草的奇观。若是丧事，那老身自有白礼奉上。也不枉和你这老牛鼻子相识一场。”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甘示弱。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娘了。 老天师闻言双眼一眯，自然听出了长孙寒蝉话里的意思。什么鞭炮齐鸣，那声音不就是吴金铲手中的那个暗器所发出的声音吗？难道说，她来此就是为了此物？是啊。如此利器，若是被他们万金楼拿到，那还真是如虎添翼啊。 想到这里，老天师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 第792章 针锋相对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没功夫跟你大半夜的在这闲扯。”老天师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长孙寒蝉闻言也正有此意，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弯弯绕绕已经没多大意思了。 “方诺呢？叫他来见我。” 老天师闻言眉头一蹙：“走了。刚走不久。” 这就是老天师聪明的地方，他没说不认识，也不说没来。直接一句走了让他应付起之后的话来要从容的多。 果然，当长孙寒蝉听到方诺走了的回答后满是疑惑：“走了？老身一直就在门口，怎么没见他出来？” “呵呵，他又不认识你，知道你这个楼主大驾光临后，那小子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从后门溜走了。”老天师一脸鄙夷的说道。 此言一出，长孙寒蝉面色巨变。她手掌猛的一拍桌案。 “许道衡，你是在戏耍老身吗？你是不是在你化龙山上呆傻了？难道不知道那小子是老身的半个弟子吗？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那小子去大恒朝贡的贡品是谁给准备的。他不认识老身？这话也只有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蠢蛋才能编出这样的瞎话来。” 老天师暗骂一声糟糕，自己原本想编个稍微像样一点的理由的，可哪知却成了他最大的破绽。言多必失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天师，原本知道方诺所有情报的天枢一直卧床不起，而之前天枢传回去飞鸽传书碍于篇幅也都是惜字如金，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交代清楚。 这就导致老天师自始至终在方诺的情报方面都有着严重的缺失。虽然许正阳也说了一部分，但方诺很多事都是瞒着许正阳去做的。而且方诺在四季榜比赛过后就把许正阳送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许正阳压根就是一问三不知。自然也不会知道方诺还去过万金楼的事了。 而许正阳又是神经大条的人，有柳元霜在身边，他哪还有心思去关心其他？这就使得老天师在许正阳那里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哼，老子说他走了就是走了。你又奈我何？”老天师自知失言，但他也不想挽回了。毕竟撒谎可不是老天师的强项。更何况现在对手还是长孙寒蝉这种人精。但向长孙寒蝉低头那也是不可能的。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他也懒得去干。索性就直接摆烂了。 “如此说来，你这是打算和老身做过一场咯？”长孙寒蝉也不是吓大的。人家惧怕你天师府，她可从来没当回事。天师府牛逼她承认，但万金楼天克天师府。毕竟天师府玩的就是道德绑架，可以凌驾于王权之上用道德来审判你。 可万金楼什么地方？道德对他们来说又是什么玩意？审判万金楼？你怕是不知道万金楼是干什么起家的。万金楼里上上下下几万员工，能凑出三张脸来都算你赢。 因此面对老天师威胁，长孙寒蝉丝毫不惧。一帮造谣撞骗的神棍，还跟老娘耍起威风来了。老娘高低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贫道话已至此，信与不信随你的意。至于做过一场，呵呵。如果你个老妖婆真有这兴致，那贫道也就只能陪你过两招了。我道门中人虽然善诵经文，但也是略懂一些拳脚的。到时候就看看你万金楼的商队还能不能向以往一样遍行天下。”老天师也是不虚，直接就朝万金楼的死穴上打。 万金楼货殖天下靠什么？还不是靠遍地行走的万千行商吗？可一旦这些行商被无孔不入的道门盯上，那胜败还真不好说。别的不说，哪怕道门只要公然放出话来但什么都不干，他们为了安全起见，那也是要加大防护力度的。可全天下这么多商队，一旦全部的护卫力量都要加码，这笔开销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长孙寒蝉冷笑一声：“那不知这些略懂拳脚的道人们在打劫完我万金楼的行商后又去附近乡镇劫掠一番会是如何呢？我万金楼别的没有，但想要拿出几十上百万套道服还是没问题的。反正到时候老身生意也没得做了。不如让手下的儿郎们披上狼皮重操旧业好了。反正有人在后面背锅。儿郎们下起来便更加没有顾忌了。不知你以为如何？” 毒，只能说一个比一个毒。你不是要打劫老娘的行商吗？行。老娘打不过你，但并不妨碍老娘加入你。到时候你就别怪天下间突然冒出来无数的野生道士开始打家劫舍了。你天师府不是看重名声吗？那老娘就行行好，帮你把道门的名声推向一个无人企及的高峰。 此计一出，就连老天师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种阴损至极的计策，还真只有万金楼这种寡廉鲜耻的地方干得出来。 果然天下四极就没有一个吃素的。一旦这四家全力施为，那对整个大恒来说绝对是巨大的灾难。 纵使老天师这种道门魁首，在面对完全不讲道义的长孙寒蝉时，也只能暗暗吃了个瘪。 “哎，这天底下中怎么会有万金楼这种奇葩妖孽存在？”老天师在心中腹诽道。 “哎，这天底下中怎么会有天师府这种庞然大物存在？”长孙寒蝉在心中吐槽道。 别看他们表面上谁都不服谁，可私底下都对对方有着深深的忌惮。 就怕场面突然安静。针锋相对一场过后，两人全都冷静了下来。虽然刚才两人说的都是气话，可同样也是让对方心有余悸的地方。 “那小子不会见你的。” “你确定？如果我一定要见呢？” 老天师表情认真的说道：“那你只会害了他。” “此话何意？”长孙寒蝉一脸紧张的问道。 老天师长叹一声：“跟我来。” 说罢，两人推门而出。老天师随后唤来瑶光，并让瑶光带路去方诺那里。 瑶光闻言脸色立刻惊变，这反常的表情立刻被长孙寒蝉看在眼中。 她此刻貌似也想到了什么，因此顾不上仪态上前一把抓住老天师质问道：“老身问你。你是不是把那小子坏了？” 老天师双目微垂，并没有回她的话，而是转头的瑶光说道：“带路。” 第793章 噩耗 通过一处漆黑而又逼仄的暗道，长孙寒蝉终于在一个地下室中见到了方诺。 此时的方诺正和许幼翎并排躺在一块冰冷的木板上。两人身上盖着的白布就已经证明了此二人的处境。 长孙寒蝉见状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栽倒在地。 好在身边的瑶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长孙寒蝉。 “滚开，老身用不着你扶。”长孙寒蝉丝毫不领情的一把推开瑶光，目光中充满了择人而噬的凶芒。 纵使瑶光贵为一代真君，在面对长孙寒蝉如此犀利的目光时也不由心底一颤，告罪一声便后退而去。 苏玲珑此刻也早已是全身麻木，手脚冰凉。她万万想不到之前那个真诚中又带着一丝狡黠的伶俐小子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天师府手中？ 想到之前在观外听到的那阵阵爆鸣声，苏玲珑悔不当初没有把此地的真相对方诺全盘托出。 虽说她对方诺还不至于有什么很深的感情。但此人一死。天下怕是要巨变了。想到此处，苏玲珑就肝胆俱裂，惶恐不安。 长孙寒蝉步伐僵硬的走到方诺面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方诺的脸颊上摸了摸。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在方诺的鼻息下探了一探。 冰凉的触感下气息全无。死的不能再死了。 长孙寒蝉默默的紧闭双目，她虽然只跟这小子短暂的见过一面。可就那一面，就给她内心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爱屋及乌下，在长孙寒蝉心底其实早就认可了方诺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如此少年英杰。原本可有一番大作为的。可就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让他葬送了卿卿性命。 是的。和苏玲珑一样。长孙寒蝉也是在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把老天师在流云观的消息告诉方诺？如果早告诉他的话，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许道衡。你了不起。了不起啊。玲珑，我们走。”长孙寒蝉撂下一句话后没有丝毫犹豫就转身离开。 老天师见状不但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多说。 “楼主，稍安勿躁，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也说不定。”老天师可以淡定，但瑶光淡定不了啊。这要是让长孙寒蝉出去。那事情可就彻底无法收拾了。 “怎么？莫非你们天师府就连老身也想留下？”长孙寒蝉厉声喝道。 “晚辈不敢，还请楼主息怒。”瑶光赔礼道。 “息怒？呵呵。会有那一天的。”说罢她便一把推开瑶光径直离去。 瑶光还想再拦，却被老天师一声喝住：“让她走。” “师尊，这。。。” “为师说让她走没听明白吗？” “是。弟子遵命。”瑶光已经麻了。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会接下下山这个差事。 长孙寒蝉闻言对老天师的话没有丝毫领情。冷哼一声后便加速离开了。苏玲珑此刻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板上的方诺，便满是悲凉的紧随其后。 “师尊，怎么会把事情闹成这样？”瑶光现在也很憋屈。方诺那小子他不熟，死了虽然麻烦，但他却不会觉得伤心。可幼翎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也。。。 “你是在质疑为师吗？” “弟子不敢。” “你的任务是照顾好你师兄，其余事情无需你关心。” “弟子明白。” “吴金铲现在何处？” “弟子安排他去厢房休息了。师尊有何指示？”瑶光下意识的问道。 此言一出，老天师便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他冷哼一声警告道：“好生安顿好他，不可怠慢。他们几人带来的物件，统统严加看管起来，没有为师的吩咐，任何人不可妄动。你是真君，不是打家劫舍的蟊贼。懂否？” 瑶光闻言心中灵光一闪。师尊这是话里有话啊。“是，弟子遵命。” 老天师点了点头，摆手道：“去忙你的事。为师在这里待上一会。” 而这边长孙寒蝉带着苏玲珑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了流云观。刚一出观门，长孙寒蝉就感觉心口一紧，然后猛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顿时把苏玲珑还有在门外等候的一干人等吓得亡魂皆冒。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你别吓女儿啊？”苏玲珑一把搂住长孙寒蝉问道。 长孙寒蝉有气无力的抓住苏玲珑说道：“回去，先回庐阳城再说。还有今日之事老身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晓，若老身无恙，事后自有计较，如若不然，你今日没来过此地。你可曾听懂？” 苏玲珑瞬间就明白了长孙寒蝉的一片苦心：“女儿明白，女儿一切都听从母亲的安排。” 长孙寒蝉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门外一干人等顿时大乱，手忙脚乱的把长孙寒蝉扶上马车扬长而去。 门外发生的一切，也全都被瑶光看在眼中。 望着万金楼众人远去的身影，他不由感到遍体生寒。 “师尊啊师尊，你到底是要闹哪出啊？” 而此刻老吴却是一无所知的和许正阳在房间内大快朵颐。 “来来来，小子给吴爷你满上。”许正阳正一脸高兴的给老吴倒酒。 两人虽然之前没过太多交流，但好歹也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不少时间。再加上这是姐夫的身边人，许正阳自然殷勤的很。 “小天师你也满上。呵呵，别光顾着给我倒酒，你也吃你也吃。”老吴也不客气，抓起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 “都满上都满上，来，小子敬吴爷一杯。就冲着吴爷今日来此地救小子的行为，小子此生都承吴爷这份情了。至于小天师一说就莫要再提，以后吴爷就和姐夫一样喊小子正阳便可。” 两人在这里推杯换盏良久，自然知道方诺他们到这来是干什么的了。 许正阳在得知三人的来意后，顿时就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果然还是姐夫向着我啊，知道我出事了便第一时间来找我。哎。只可惜这次的敌人太强，姐夫你这次可要挺住啊。小弟还指望着你成事之后拉小弟一把呢？”许正阳如是想到。 第794章 我早已看穿一切 方诺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半睡半醒中他依稀想起自己好像是被天师府那个老杂毛拍了一掌。 至于老天师会杀他？别逗了。除非他们天师府是不想在大恒混了。 可真等他睁开双眼时，入目尽是一片漆黑。 “靠？这是给老子干哪来了？”正当他刚想起身时，额头处却被猛的撞了一下。 正要伸手去摸，却猛然间摸到了一个类似墙壁的东西。而更让他惊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左右手边都是墙壁。 紧接着他双脚一瞪，却发现脚下也尽是一片阻隔。 “棺。。棺材。。”当方诺拿出一个手电筒时，他终于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 “我操？不会？那老东西做的这么绝？真一掌把老子劈死了？”方诺微微抬头看了看这个逼仄的棺材内部。 只见狭小的空间中刚好容他躺在其中。他伸手推了推棺材板，可任凭他使足全身力气却也是纹丝未动。 “我靠，那老杂毛不会已经把老子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完犊子了。”说完他就深吸了一口气。 肺部那饱满的充盈感似乎在告诉他至少现在他还能呼吸，不至于到完全缺氧的地步。 但这种情况也不容乐观，万一这些空气只是暂时残存在棺材里的呢？ 在明确了自己的现状后，方诺心绪稍稍沉寂下来。有仓库在手的他只要不是被五马分尸，区区活埋还真要不了他的命。 一个闪身回到仓库。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发现除了胸口处隐隐作痛外，并没有什么很严重的伤势。 至于自己之前身上的那些装备，自然是不翼而飞了。 “该死。那老杂毛真敢下这种狠手？他就不怕我岚山阁和他不死不休吗？”方诺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师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举动来。 难道说就因为我说了两句狠话，他感觉到威胁就要除掉我？可这也太扯蛋了。 不是说老天师不能杀他，而是就算要杀他也不用亲自动手或者杀的这么光明正大啊？这不明显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这些种种疑虑他现在也只能暂时压在心底，当务之急是要考虑如何脱困才是。 他先去洗手间冲了把脸，然后泡了碗面勉强填饱了下肚子。 随后便在农具区和五金区闲逛了起来。假设他现在真的已经被埋进了地里。那他应该选择什么样的工具才能安全的脱困呢？ 打开棺材倒是不难，随便一把电锯就能做到。可一旦打开棺材后引起上面的土质塌方可怎么办？ 他这仓库好是好，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只能让属于仓库的东西自由进出。而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是绝对带不进来的。否则的话他可以暂时把土堆放在仓库便什么都解决了。因此他这个仓库也并不是那么无所不能的。这就是之前他杀了人后要在外面毁尸灭迹而不扔进仓库的原因。 不是不想，而是实在做不到啊。 而且在没有足够的空间下，一旦他把一些大型器械弄出去，别问题没解决却把自己先给挤死就得不偿失了。 在挑选了无数种工具后他始终都是犹豫不决，毕竟棺材的空间就那么屁大的地方，能让他施展拳脚的空间实在有限的很。 苦思冥想一阵后，他还是决定先确定一下棺材外面是不是被土堆埋着再说。 想到就做，当他再次回到棺材内的同时，他手中赫然多出一把电钻和一个手提电源。 戴上护目镜和口罩，在棺材侧面找准一个位置后便开始对钻起孔来。 在电钻的强力加持下，只用了不到十秒钟，棺材就被他钻出一个一厘米见方的空洞。他拔下钻头看了看，发现上面除了一些木屑外并没有沾染上泥土。不过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于是他先是在孔洞处往外瞧了瞧，发现入眼依旧是一片漆黑。随后他又用鼻子闻了闻，还真被他闻到了一股潮湿的腐臭味道。 随后他还不死心，找来一根大号的棉签伸出孔洞搅了两下。当他收回棉签时，惊喜的发现上面竟然一点泥土的痕迹都没有。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被下葬？否则外面不可能一点泥土都没有？”方诺心中暗暗想道。 不过考虑到孤证不立的情况存在，他又换了个位置重新钻起洞来。 这一次选择的位置不是侧面，而是改成了上面，也就是俗称的棺材板。如果说侧面的泥土会因为电钻的旋转而打出一个空洞的话，那么上面的孔洞无论如何都会有泥土掉下来的。如果他被埋了的话。 两分钟后，他已经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绝对没有被埋。因为他已经在棺材板上打了五六个洞了。没有一个洞发现有泥土存在的痕迹。 知道自己的处境后，方诺不由窃喜：“小样，跟小爷斗，你个老杂毛怕是还嫩了点。以为区区一个棺材就能困住小爷？你怕是没睡醒。老杂毛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出去后我要你好看。这次小爷可不会跟你客气了。” 说罢他再次回到仓库，等他在出现时，他手已经多了一把小型电锯。 当电锯被拉响的那一刻。棺材内部顿时木屑横飞。不过早就戴好了防毒面具的他，完全不惧这种场面。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他头顶处的棺材板终于被他锯开一个半米见宽的口子。 随着他的一拳挥出，那口子处的木板顷刻间便被击飞出去。片刻后便传出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哈哈，老子秽土转生。”方诺此刻正是一脸的嘚瑟。迫不及待地就从那缺口钻了出去。 可当他双脚刚落地的那一刻。他所处的这个空间周围陡然出现十几道烛火。霎时间就把此处照的灯火通明。 突如其来的转变着实把方诺吓了一跳。可更让感到恐惧的是。此刻在房间的一角处，老天师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他。 看其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的模样，就知道自始至终他都待在此处未曾动过分毫。仿佛为的就是等待他破土而出一样。 而老天师那略微透露着一丝狡黠的目光仿佛在告诉方诺：“我早已看穿一切。” “完犊子了。中计了。该死。这老杂毛心眼怎么会这么多？跟老子玩这种套路？老子还偏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上套了？这老杂毛坏得很。以后小爷要离他远点才行。”此刻的方诺，有种被人从智商上碾压的破碎感。碎的不要不要的。 第795章 从未有过的脊背发凉 暗室中，一老一少四目相对，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和老天师一脸淡然不同的是方诺早已是如坐针毡，心乱如麻。 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设计看破。而且是连圆谎都借口都找不出的那种。这种既尴尬又羞恼的场景谁试谁知道。 “呵呵，爷爷。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现在除了发挥他不要脸的特长，便在无其他办法了。 至于把老天师灭口。呵呵。那么老天师会深刻的让你知道十步之内到底谁快。 老天师似乎还陷于刚才方诺破棺而出的手段中没有回过神来，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方诺。仿佛想要把他看穿一样。 可对于老天师这种审视猎物的眼神，看得方诺是心底发毛。 “呵呵，刚才辛苦了一阵，小子有点累了。爷爷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小子就先去睡了。”方诺见对方始终没有说话，他就准备编个借口开溜了。 这老杂毛气场实在太强了。和他待在一起感觉浑身哪都不自在。 “你是何人？从何而来？来此处又有何目的？” 老天师不说话则矣，一说话直接没把方诺的魂儿给吓没。一种从未有过的脊背发凉油然而生。 这句话若是在旁人听起来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多少能理解。 可听在方诺耳中却宛如炸雷。 因为他深刻的清楚老天师问出的这句话背后含义是指向何处。 “爷爷你怕不是糊涂了。麒麟才子还是您老亲封的呢。啊。。。”他假意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晚辈实在有些累了。不如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好？”方诺急于要走，再待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可他在屋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门在何处，最后终于在老天师坐着的那椅子背后，看到了大门的方向。 “不会。这是准备彻底玩死我啊。老杂毛坐哪不好，偏要坐门口？”方诺顿时心如死灰。 “贫道再问你一遍。你是何人？从何而来？来此处又有何目的？贫道警告你，如果你说的不能让贫道满意。贫道不介意真的送你下去。哪怕和你岚山阁彻底翻脸也在所不惜。”老天师语气严肃的说道。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方诺闻言知道事情大条了。这老杂毛看样子是要玩真的了。再三确认老天师的态度不似作伪后，方诺也就彻底死心了。 只见他纵身一跃，一屁股就坐在了棺材上面。 “在小子回答爷爷你的问题之前，小子能问问爷爷你是怎么看出小子这些的？当然，如果爷爷不想说小子也不勉强，小子之后依旧会对爷爷知无不言。”方诺现在是在对这些感到万分好奇。 若是其他人看到他使出的这些手段，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吃惊吗？ 可老天师却是对他那些手段视若无睹，不但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反而关心起他的来历来。就单单这种眼界和心胸就绝非常人可比。 老天师听完方诺问话，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天师府都是些只会赚取名望的骗子。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贫道想要看穿你的来历很难吗？在贫道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发现你命格不对。太复杂的东西贫道也懒得和你细说。总之你并非此界中人。不知贫道说的可对？” 对，实在是太对了。这老杂毛有点东西啊。这都能看的出来？要不要这么夸张？ “老天师不愧是道门魁首，果然一语中的。不错，小子确实不是此界中人。” 听到方诺承认，老天师丝毫不感意外，甚至还有种就该如此的表情。 “不知老天师还看出了什么？” 老天师这下却是摇头指了指他身下的棺材道：“如果贫道真有谪仙那般手段，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方诺闻言心下稍安，他还真以为这老天师无所不能呢。不过就算如此，这老天师也确实给他上了一课。道门还真是有点东西啊。就凭区区一个面相就能看出这些东西就已经很恐怖了好。 “小子没问题了。老天师有疑问尽可问来。” “你先回答贫道刚才那三个问题再说其他。”老天师语气平淡的说道。 方诺闻言本想继续把之前编过的那个故事脱口而出，但思索片刻，觉得那个卷帘大将实在是太扯了点。忽悠忽悠老吴还行，可想忽悠老天师那还是省省。毕竟他也不敢保证老天师是否有所保留，还有没有后手。 “首先小子可以向老天师保证的一点便是，我就是我。既没有被夺舍，也不是什么精怪附身。方诺这个名字，也确实就是小子的本名。但要说清楚小子的来历，三言两语还真讲不清楚。”方诺说到这里开始犯难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贫道有的是时间，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可以三百言，两百语。如若还不够。可以三万言，两万语。总有能讲清楚的那一刻。”老天师似乎打定主意，要是不讲清楚你就别想离开这里的样子。 方诺闻言顿时哑然失笑。他终于明白许幼翎的性格有点像谁了。 “想要说清楚小子的来历，就要从宇宙洪荒开始讲起了。敢问老天师，你可知道我所居住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吗？您老对天上的日月星辰又了解多少？” “继续说你的。贫道懂与不懂不影响你继续讲述。”老天师丝毫没有接茬的意思。但方诺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探求的意味。 “小子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但那个世界和这里完全不同。小子的那个世界虽然也有朝代更替。但和这个世界的历史却没有丝毫重合的地方。”紧接着方诺便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对老天师把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 老天师也听的仔细，时不时也出言问上几句，而方诺都能对答如流。可以说，方诺还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些只属于他的秘密。 但不知为何，方诺对老天师讲出这些时，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反而随着他讲解的深入，他还隐隐有种骄傲的思绪蕴含其中。这或许就是一个现代人对这个时代产生的天然自信。 第796章 姜还是老的辣 “也就是说，你是来自一个和我们这里极其相似而又比这里要先进的世界？”老天师沉声问道。 方诺摇头道：“先进不先进这个两说。如果从物质层面上来讲那确实要先进不少。可如果从人心上去分析。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常言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个时代有的，在我那个时代同样拥有。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存在罢了。” 老天师微微颔首，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那本《八国论》其实就是根据你那边的历史过往在结合大恒现有的情况才编写出来的？” “呃，可以这么说。虽然两个世界大同小异，但人性都是共通的。因此一些体制上的东西也有很大的雷同之处。”方诺说道。 “那这本《道德经》也是你们那个世界道门的经典咯？”老天师突然拿出方诺送给许幼翎的那本道德经出来。 方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 “是的。小子何德何能能写出这样的经典。这道德经乃是一位圣人所着。在小子那个世界也是流芳百世的经典之作。说他是道家的开山之作也不为过。到此经书留在小子手中也是无用，于是就借花献佛送给幼翎了。”方诺一脸诚恳的道。 “那你又是怎么来这里的？”老天师追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突然遇到一场龙卷风，我被卷入风中之后就人事不省了。等再次醒来时我就成了这地的一个婴儿。至于后面的事情相信老天师也多少听我师尊讲过一些。” 方诺这话倒也没说错，老天师对这小子的生平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至少知道他这十八年都是在岚山阁长大的，并且从小就展露出惊人的才华。否则也不会被童天元破格收为关门弟子。 在老天师的印象中，人是不可能生而知之的。但如果方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那这些武器你又怎么解释？”老天师又问道。 “武器？武器不就是武器？刚才小子不是说了吗？我那个时代在物质层面上可是要比这里先进不少的。武器先进一点也很正常嘛。” 老天师摇摇头：“贫道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方诺闻言暗自苦笑一声，知道老天师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了。 “老天师你问的问题，其实也是小子想知道的问题。别看小子手段在外人看来显得是如此神奇，可其本质就连我这个当事人也是一无所知。这就好比每个人都知道到了白天太阳会照常升起一样，但你要是问他太阳为什么会每天升起。这就未必说的清楚了。”方诺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回答了。 “这些东西你随时都能变出来？” 方诺点了点头，他不承认也没办法。毕竟刚刚破棺而出全被老天师看在眼里。 “现场给贫道展示一下。”老天一脸好奇的说道。 “呃，好。”下一刻，方诺手中就突然出现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之所以拿个杯子出来，是因为这玩意太具代表性了。而且也是对两个世界存在的最好证明。毕竟透明度到了这种程度的杯子，在这个世界是绝无可能存在的。 老天师接过玻璃杯把玩了一阵，也被这另一个世界的工艺水平感到啧啧称奇。 “这个东西在你们那边也是无价之宝。”老天师试探道。 方诺伸出手指晃了晃：“这您老可就说错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杯子了。但凡这杯子脏一点，沾点泥巴或者污垢的话，扔在外面都没人拣。” 方诺没有去描述他的具体价格。反而用了一个是人都能理解的概念来阐述这个杯子价值。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扔在外面都没人拣更不值钱的？ 果然，像是为了证明他这句话似得。方诺大手一挥老天师面前就出现了几十上百个一模一样的杯子。每一个都是那么的晶莹剔透，每一个都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纵使老天师时刻都是保持着一张古井不波的脸，在这时也稍稍出现了一些波动。 无他，实在是这种凭空取物的手段太让人感到震撼了。 老天师随意拿起几个杯子观看了起来，发现几乎所有的杯子都别无二致。由此可以证明这些东西不但可以量产，还都是一个模具里捣鼓出来的。 “行了。都收起来。”老天师摆了摆手说道。 方诺点头应是，下一刻眼前的无数玻璃杯又再次凭空消失了。这一来一回间尽显神奇。 “不知老天师是否还有疑问？”方诺小心试探道。 老天师淡淡一笑：“这些手段你师尊知道吗？” 方诺摇了摇头：“师尊他老人家虽然不知道全部，但多少也猜出一些端倪。只不过碍于情面，没有逼问小子具体原由罢了。” “哦？那你为什么今日又敢把这些对贫道开诚布公？”老天师好奇的问道。 “呃。。”方诺很想说还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但这话能说吗？ “因为幼翎。”方诺说道。 老天师嘴角一勾，不知道是讥讽还是满意。 下一刻。老天师从椅子上站立而起。并随手把椅子搬开露出了身后的大门。 方诺见状暗喜，以为老天师终于要放他出去了。 可当老天师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方诺整个人都呆愣当场。 “刚才他说的你都听到了？”老天师对门外站着的许幼翎问道。 “爷爷，孙儿都听到了。”许幼翎羞红着脸说道。 老天师微微颔首：“既如此，那爷爷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先聊会，聊明白了再来我处。我有话对你们说。” “是，爷爷。”许幼翎微微躬身行礼。 老天师摆了摆手，关上房门就径直离开了。 而此时的方诺，在看到许幼翎出现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又被那老杂毛骗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直到许幼翎亲口说出这句话时。方诺手捂着胸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第797章 先天传销圣体 经过许幼翎的详细讲述，方诺才明白自己在老天师面前真的嫩的像个娃娃。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长孙寒蝉离开后开始说起。 老天师所用的计策其实就是一个字“诈”。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要说对许幼翎的了解，那莫过于老天师了。 对于这丫头的性子老天师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要是正规手段或是寻常问法。在这两个精的像猴一样的人身上绝对得不到他想要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老天师只能另辟蹊径。之所以会让老天师行此下策。全都因他和老吴的那场较量所引起的。 再加上后来方诺和许幼翎的出现，并且两人都是全副武装并带着连他都没有见过的武器现身当场，老天师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在联想到方诺在四季榜中的那些种种神奇，和最早《八国论》里的那些逆天言论。老天师便对方诺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好奇和兴趣。 可这些东西他在当着其他人面时确是一点都没有展露出来过。直到他假意一掌击毙方诺时他的计划就悄然开始了。 老天师必须要让方诺死一次，而且要当着许幼翎的面亲手杀死。一来是看看自家的这孙女到底情根深种到了何种地步。二来是想借此缘由才能引许幼翎入彀。 “击毙”方诺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自然是“击毙”许幼翎。 但很快许幼翎又会在他的手段下复活过来。并在复活许幼翎后表现出一副舐犊情深，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眷恋心态。 死而复生的许幼翎在看到一旁早已死去多时的方诺，她第一时间一定会求着老天师再把方诺也复活过来。 而岂不知，老天师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 首先老天师会以此人危险为由提出拒绝，并找出种种理由再辅以哪些不应该存在的武器加以说明。慢慢引导出许幼翎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许幼翎之前虽然被方诺再三警告过不能把他的秘密告知他人。可心智已乱的她现在如何还顾得了那么多？ 于是就在老天师循循善诱中一步一步把她知道的那些全都交代了。 当然了。在许幼翎的讲述中，方诺可不是什么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是上一个版本卷帘大将的故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天师在面对方诺说他不是此界中人的原因。这其中全都逃不过一个“诈”字。 当老天师在许幼翎这边套完话后，老天师便开始把谋略用在方诺身上了。 其实他打向方诺的那一掌看似骇人。其实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如果是童天元在这里，那保证第一时间就会拆穿他的把戏。 区区致人龟息的手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就比如万金楼也同样有龟息散能把人变成这副模样。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老天师把方诺提前装在一个棺材里。算好他醒来的时间，他就一直在暗中观察方诺的表现。 如果方诺真像许幼翎说的那般神奇。那这小子想要从棺材里脱困一定没什么问题。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方诺不但轻而易举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使用的手段和工具也都是老天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到此刻为止，老天师其实也是相信方诺是来自于天上的谪仙。否则这些玩意压根没法解释。 至于后来他对方诺说的那些，完全就是他使用的话术引导方诺说出来的。 最扯的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相面占卜之术。完全就是老天师信口胡诌的。他要是这本事，那就不是什么天师了。那就是真神仙了。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随口一说，那小子竟然就相信了。看来自己天师府的招牌还是挺唬人的嘛？ 既然对方相信了。那下面的事就好办了。老天师一边保持着威严和神秘，一边用在许幼翎那里得到的半真半假的消息来套方诺的话。 可这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听在方诺耳中，还真以为老天师是通过自己面相算出来的。 因此一个囚徒困境就此产生。方诺也不知道老天师到底能算出多少，还有没有保留。 而老天师也不知道方诺是不是全撂了。于是两人就这么斗智斗勇相互拉扯着。但最终还是老天师技高一筹。毕竟他是设局者，而方诺还被蒙在鼓中。 随着方诺讲述的越来越多，老天师想要的答案都已经有了个既完美又合理的解释。并且这些东西和方诺的过往经历也都全都对的上。 到了此刻，老天师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他。但尤为可恨的是，他在临走时还不忘把许幼翎拉来给方诺上演一把什么叫真正的杀人诛心。 这简直到了当面打了你的脸你还要拍手叫好的程度。老天师道法行不行不知道，但在心智上，方诺只能算个弟弟。哦不，是孙子。 “也就是说，你爷爷从头到尾都不是看面相看出来的？”方诺一脸呆滞的问道。 许幼翎一脸惭愧的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被爷爷坑了。” 方诺听完整个过程只能伸手扶额。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瞎了眼。这老杂毛实在是太坑人了。这种阴损的计策都能想的出来？ 老天师不讲道法跟你玩起了诈骗，这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啊。人心险恶莫过如此。 方诺现在无比希望要是有个反诈app的系统跟在自己身边就好。不然的话显得他在老天师面前就跟个傻子一样。 “你爷爷这么玩会没有朋友的。”方诺愠怒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经你这么一提，我爷爷好像还真没什么朋友。也不对，好像有一个，就是你师尊来着。” 方诺无语，两个老登都他娘的不是好人。一个骗子一个色狼。老天师这么有才不去干传销实在可惜了。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先天传销圣体啊。 但转念想想，这宗教干的玩意和传销不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说起来人家还真是专业对口啊。 第798章 教诲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来到了老天师的住所。 当方诺再次见到老天师时，他心中的憋闷和眼中的忧郁任谁都看的出来。 老天师此刻也是心情大好，什么麒麟才子？在道爷面前还不是只有喝洗脚水的份？这种在智商上碾压对方的感觉，让老天师感觉无比美妙。况且他胜的还不是一般人，还是一个无论眼界还是见识都远胜于这个时代的异界人。 虽然手段有点腌臜。但胜者王败者寇的道理可不跟你讲这些。 “幼翎见过爷爷。”许幼翎率先上前行礼以打破场面的尴尬。 方诺闻言嘴角一抽，但还是上前拱了拱手：“晚辈见过老天师。” 老天师见状胡子一翘：“怎么？之前还喊贫道爷爷的，现在就改口老天师了？你这孙子也当的不明白啊。” 听出了老天师话中的讥讽之意，方诺是羞愧难当。他自诩智计无双，立志玩弄这个世界的人和事于股掌之间，结果却被人吊打。 可这话听在许幼翎耳中却是大有不同，老天师这样说，岂不是证明他不反对她和方诺婚事了？ “爷。爷爷。”方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但叫的很不甘心。大部分原因还是看在许幼翎的面子上才喊的。 老天师看着他憋屈的模样，别提有多开心。 “你们两个娃娃都聊明白了？” 两人闻言一时面面相觑，最后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聊明白了就好，贫道是想借此机会告诉你们，不要以为你些过人的手段就小看天下人。外物毕竟是外物，切莫要舍本逐末才是。”老天师教导道。 方诺听后却是无力吐槽。现在你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子，你别不服。贫道知道你有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段。可万事万物都是殊途同归，一旦被人摸清你的底细，那你就离死不远了。是，这次贫道确实设计诓了你。但你敢保证下次就没有人对你设计？你自己也说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人性千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你以为只靠你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就能把控人心吗？”老天师这番话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方诺多少也听出点好歹来，知道老天师是真心为了他好。于是拱手拜道：“多谢爷爷提醒，爷爷今日教诲，小子终生铭记在心。” 老天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是个灵醒之人，那些大道理我就不和你唠叨了。贫道也知道你对我和幼翎一定还有所保留，但这些东西贫道也不打算刨根问底下去了。不过贫道在这里警告你一次，若是今后被我知道你借助这些手段伤天害理的话，那贫道就算是拼死也要除掉你这个祸害。” “而且就算有朝一日贫道仙去了。贫道也会留下足够的后手钳制于你。绝不会让你祸害人间。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小子不敢，小子原本就是懒散的性子，若不是爷爷当初非要说小子是什么麒麟之子，小子现在还在岚山阁后山钓鱼度日呢。”方诺急忙应承道。 老天师微微颔首：“也就是知道你的本性，所有贫道才对你网开一面。不然拼着和你岚山阁翻脸，你也别想活命。” “小子谨记爷爷所言，绝不敢忘。” “幼翎。你先下去。爷爷有些话要和这小子单独聊聊。”老天师吩咐道。 许幼翎担忧的看了方诺一眼，但见到方诺对她微微点头示意后她才不甘的说道：“是。爷爷。” “今后你打算怎么做？是想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还是想搅动一番风雨？”许幼翎走后，老天师开门见山的问道。 “呃。。。”这话让他怎么答呢？刚才您老人家还威胁我来着，这要是说错了岂不是又要挨上一掌？ “照实说就是。如果你真有本事结束大恒这混乱了近千年的乱世，贫道也会为你感到高兴。但如果你志不在此，只想苟活一生，贫道也尊重你的选择。”老天师语气平淡的说道。 方诺闻言长叹一声：“不敢隐瞒爷爷，若是换做一个月前爷爷问小子的话，小子一定会回答你苟活一生。毕竟我这人天生就讨厌麻烦，而且小子除了手段有些特殊之外，本质上也就是个普通人。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东西我天生就感到厌恶。” 老天师听到这些话，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方诺继续说道：“可自从遇到幼翎后，我这种想法就开始渐渐改变了。” 老天师眉头微蹙，语气关心的问道：“她的伤，没事？” “啊？爷爷你知道？”方诺大惊。 老天师苦笑一声：“贫道虽然没有那鬼神莫测的相面之术，但在医术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幼翎这丫头以为隐藏的很好，但又如何能瞒得过贫道的眼睛？而且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贫道又如何敢不知底细？” “这。。。”搞了半天，这老天师才是最鸡贼的那个啊。 “这些东西你我二人知晓便可，幼翎可是还一直以为瞒着贫道呢。”老天师告诫道。 方诺点了点头：“小子明白。但这也是小子心境有所改变的原因。幼翎她出身高贵，却能俯身为了那些泥腿子出头。原本她可以高傲的像个公主，每天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为了一些莫不相干的百姓而留下了满身伤痕。和幼翎一比，小子自觉自惭形秽。于是从认识她那天开始，小子就被她的一举一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小子想着，既然老天给了我一个重活一次机会，小子也应该为这个世界的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有你这句话，贫道也就放心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若是你真此志向。天师府将会是你最为坚实的后盾。贫道实在想看看那种天下太平，大公无私的世界。” “爷爷谬赞了。就算在我那个世界，也远没有做到天下太平，大公无私。毕竟人性的贪婪是无止境的。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方诺正色道。 “尽人事，听天命。只要你愿意走这条路，贫道将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我天师府千百年来都以普度众生为己任。数百年前历代先贤有历代先贤的方式，而到了贫道这一代，自然也会有贫道的方式。只要你是真心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就算我天师府彻底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又有何惧。”说到此处，老天师眼中迸发出坚定无比的慑人光芒，让人看后不觉顶礼膜拜。 第799章 野史不一定保真，但一定够野 “榷首，方公子在门外求见。”一个管事拿着方诺的拜帖来到苏玲珑面前说道。 “谁？你说谁？”苏玲珑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方诺方公子。这是方公子的拜帖。榷首。。榷首。。”管事的话还没说完，苏玲珑就一个箭步朝门外冲了出去。丝毫没有顾及她榷首的形象。 管事看着自家榷首这副急切的模样，心中全是愕然。但很快也一同跟了过去。 苏玲珑急不可耐的来到商会门口，见果然是方诺那小子笑嘻嘻的站在门外跟她打招呼。 苏玲珑见状先是一惊，再是一喜，最后胸腔中迸发出一股滔天怒意。二话不说就上前扇了方诺一巴掌。 如果不是这小子，娘亲怎么会被气的一病不起？可事到如今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这如何能让她不气？ 方诺在老天师那里得知了长孙寒蝉的来龙去脉后，也知道这一巴掌是给老天师背锅了。若是换做她站在苏玲珑的位置，估计反应比这还要激烈。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活着干什么？你为什么还活着？”苏玲珑一边怒骂着方诺一边眼角的泪水就滑落下来。 方诺见状只能无奈的抓住苏玲珑的手道：“姐姐你先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让小弟进去再说吗？” “滚。你给我滚。老娘这里不欢迎你。老娘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长孙寒蝉至今还卧床不起命悬一线，苏玲珑现在哪里还听得进方诺的解释？要是楼主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苏玲珑万死难辞其咎。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眼前这小子所起。 “姐姐你冷静一点好吗？师娘的病只是表象，但小弟向姐姐用性命担保，师娘绝对无甚大碍。个中详情，能否让小弟入内详禀？”方诺附耳说道，因为他发现经苏玲珑这么一闹，万金楼商会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了。 苏玲珑闻言又惊又喜：“此言当真？” “比真金还要真，小弟虽然顽劣，但绝不敢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方诺认真的说道。 苏玲珑深吸一口气瞪了方诺一眼：“滚进来，要是今天你不给老娘一个说法，你知道后果的。” 见苏玲珑态度缓和，方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却在得到准许入内后，他却迟迟不见动静。 苏玲珑见状眉头微蹙：“你又搞什么鬼？” “呃，姐姐，小弟这次并非一个人来的。”方诺不好意思的说道。 苏玲珑一听就知道方诺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还有谁？莫非你把那个大小姐也带来了？”苏玲珑说的明显就是许幼翎。 方诺摇了摇头，随后便对着一处墙角吹了个口哨。哨音一落，就见墙角处走出一位道人。 苏玲珑一见到此人，顿时就感到睚眦欲裂。她二话不说就夺过商会门前护卫的长刀，劈头盖脸的朝来人砍去。 瑶光见状，只能暗叹一声闪身避开。苏玲珑一刀不中还想再劈，却被瑶光一个擒拿手夺了手中的家伙事。 若是年轻一些，苏玲珑或许还有两下江湖把式，可如今的她也是五十上下的人了。如何会是瑶光真君的对手？ “还请苏榷首稍安勿躁，贫道有礼了。”瑶光非常客气的对苏玲珑行礼。 苏玲珑气呼呼的盯着瑶光怒道：“你还有脸来我这里？你是真欺我万金楼无人吗？” 方诺见状暗道不好，连忙上前解释道：“姐姐还请息怒，一切都等小弟向你禀明详情后你就会明白一切的。难道姐姐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吗？” 苏玲珑没好气的看了方诺一眼，但想到方诺刚才说的话和对长孙寒蝉的担心，她也只能把满腔怒火按捺下去。 “我警告你，如果你今天不给一个说法，你别想走出万金楼。”苏玲珑满眼厉色的说道。 “姐姐放心，如果今日小弟没个交代，姐姐唯小弟是问。”方诺拍着胸脯保证道。 苏玲珑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后便冷哼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方诺看了一眼瑶光说道：“师兄，走。” 瑶光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要不是师尊交代，他才不会来蹚这趟浑水呢。 “看什么看？没看过两口子打架啊？想看回家找你们爹妈看去。散了散了。都他娘的散了。”方诺见门前围着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他大手一挥开始驱赶人群了。 可他这话刚一出口，听得瑶光和苏玲珑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神尼玛的两口子的打架。你口中能不能积点德？贫道劝你善良。瑶光目光不善的看着方诺，大有上前撕烂他嘴的冲动。 而苏玲珑就更加直接，随手拿起一块砚台就朝方诺砸了过去：“还不快给老娘滚进来？再特么的胡说八道，老娘阉了你。” 方诺闻言吓得双腿一紧，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 原本只是方诺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却被万金楼门口各国的探子听了去。 结果这消息经过几道转手之后，是越传越邪乎。 “什么？瑶光真君想和苏榷首联姻？你听谁说的？” “不知道啊。外面好多人都这么说。” “这事可大可小，我要先去禀报主上定夺。” ----- “你说什么？苏玲珑和瑶光真君有私情？你说这话可敢负责？” “有什么不敢的？当时又不是一个人看到。无数百姓都可以见证。” ----- “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苏榷首因爱生恨欲要斩杀瑶光真君？”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属下亲眼看到苏榷首拔刀朝瑶光真君砍去，但被瑶光真君避开后又一脸幽怨的离开了。这不是因爱生恨还能是因为什么？” ----- “你没看错？苏榷首和瑶光不但有私情？就连私生子都有了？这。。。这怎么可能？” “绝对没错。这是属下亲眼所见。而且他们那个私生子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纪，正好和两人年岁差了一辈。” ---- “这不可能！方公子怎么可能会是苏榷首的儿子？你这消息从哪听来的？”当谣言传到卢紫嫣耳中时，已经彻底乱套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野史不一定保真，但一定得够野。 一个女官答道：“这消息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长公主要是不信，随便派个人出去打听一二便知分晓。” 卢紫嫣闻言一脸呆愣。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800章 母夜叉临凡 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一家子”在苏玲珑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书房。 三人进来后除了一张冷板凳外，茶水糕点全无。还在气头上的苏玲珑压根就没把两人当成客人来看。 方诺坐下后先是四处望了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小子找什么呢？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还不赶紧说？”苏玲珑不爽的问道。 方诺闻言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弟怕死。想看看这四周有没有埋伏刀斧手什么的。” 此言一出，直接把苏玲珑给气笑了：“你要是今天不给老娘一个交代，你真的会死。” 而一旁的瑶光却是一脸鄙夷的看了眼方诺，随后便双目紧闭盘息了起来。 “别死啊死的。姐姐你变了。你以前对小弟可不是这样的。”方诺一脸幽怨的说道。 “你要是再跟老娘东拉西扯的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看得出苏玲珑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点了。 “师娘呢？能不能带小弟先去见见师娘？小弟也好给师娘请安不是？”方诺说道。 “谁是你师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也配？” 方诺闻言双手一摊：“要是见不到师娘小弟什么都不会说的。不然到时候还要重新说一遍。怎么？姐姐莫非会以为小弟会加害师娘不成？” “休想，在没有把话说清楚之前，你绝对别想见到楼主。”苏玲珑严辞拒绝道。 方诺听后也只能轻叹一声，随后推了推身边装死的瑶光。 “别装死了。搞的就跟是我一个人的事一样。”方诺嗔怒道。 瑶光缓缓睁开双眼，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说道：“贫道在此以性命担保，那日之事绝非偶然，而是家师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长孙楼主祛除顽疾。这是家师亲手写给长孙楼主的信。上面详述了事情的始末。” “你说什么？治病？道友莫不是在诓我？这天底下还有这种治病的方法？”苏玲珑语气虽然依旧严厉，但从对瑶光的称呼上就能看出她其实已经信了大半。只不过事关楼主，她也不敢完全相信。 瑶光颔首道：“苏榷首非医道中人，有此误解也在所难免。但家师亲笔手书在此，只要长孙楼主看后便能明白一切原委。” 这下苏玲珑再也坐不住了。上前就接过瑶光手中的信笺。 原本还想拿出信来观详一番的她，却在看见信封上那“长孙寒蝉亲启”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后，手中的动作便戛然而止。 盯着两人看了良久，斟酌片刻后她牙关一咬：“你们跟我来。” 三人穿过几过几道门廊和几个庭院，终于来到了长孙寒蝉所在的院子。此刻院子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而且大部分人手中都拎着一个药箱，一看就是万金楼找来给长孙寒蝉看病的郎中。 苏玲珑和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后，便把方诺和瑶光带了进去。 方诺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他伸手在鼻子前挥了几下，立刻就引起苏玲珑那不满的眼神向他射来。 “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楼主的情况。”苏玲珑交代一声就要先进去禀报。可正当她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迎面走出了一个拎着药箱的郎中。 “孙大夫，楼主她老人家怎么样了？”苏玲珑明显认识这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孙大夫闻言眼神有点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玲珑见状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问道：“孙大夫？你这是什么表情？楼主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说啊？” 孙大夫连忙拱手道：“苏榷首，楼主她老人家的病属下实在看不准。按理说楼主临症所表现出的模样很不容乐观。但楼主的脉象却显示楼主不但没病，还康健的很。这就很让属下迷惑了。苏榷首你还是别拦着属下了。属下现在要回去和同僚们商议一下，顺便再去翻翻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情况。” 方诺闻言差点都笑出声来。这孙大夫有点意思。看病看到一半还有回去看书的？他也不怕他这样说话会砸了招牌？ 可苏玲珑却听的若有所思。若是方诺他们没来之前她或许会忧心忡忡不知方寸。可有瑶光真君的良言在前，她心中也有了一些计较。 “知道了。辛苦你了。楼主他醒了吗？” “醒了。丫鬟们此刻正在给楼主喂药，若是苏榷首想见楼主的话，属下以为时间不宜过长。而且切莫再说些什么让楼主不高兴的话了。”孙大夫交代道。 苏玲珑微微颔首便打发孙大夫离开了。 “娘亲，你好点没？”苏玲珑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亲自给长孙寒蝉喂药。 长孙寒蝉躺在榻上半闭着双眼，听到是苏玲珑的声音，便继续嗫嚅嘴喝着送入口里的汤药。 伺候完一副汤药，苏玲珑把丫鬟打发了出去。再伸手摸了摸长孙寒蝉的额头和脖颈处。见没有发热也没有盗汗，不由心里也稍稍放松一些。 帮着长孙寒蝉掖了掖被角后，苏玲珑才小声在长孙寒蝉耳边说道：“女儿有一事要向母亲禀报。但女儿又怕母亲听后会心绪反复，故而女儿始终拿不定主意。” 长孙寒蝉闻言双目微睁道：“怎么？那老畜生打上门来了？有什么话直接说。老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苏玲珑见长孙寒蝉开口不由一喜，长孙寒蝉虽然说话声音很小，但绝非那种有气无力的声调。这明显不是想象中那种病入膏肓的状态。 “母亲。那老畜生虽然没打上门来，但却来个小畜生。”苏玲珑咬牙切齿的说道。 长孙寒蝉闻言一呆：“小畜生？哪个小畜生？” “此事因谁而起，谁就是小畜生。”苏玲珑语气委婉的说道，毕竟她也怕直接说方诺就在门外的话会把长孙寒蝉气冒烟。 “什么？你是说那个小畜生没死？”长孙寒蝉此刻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垂死病中惊坐起。 苏玲珑惊喜的看着坐起身的长孙寒蝉点头道：“是的，那小畜生现在就在门外。娘亲你要不要见见他？” 长孙寒蝉深吸一口气道：“让那小畜生给老身滚进来。你去给老身找根棍子来，越粗越好。今日老身打不死他。” 说罢，长孙寒蝉就要翻身下床，这哪里还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老妪，这分明就是母夜叉临凡啊。 第801章 满篇尽是虎狼词 “弟子方诺，拜见师娘。”方诺进屋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晚辈瑶光，见过长孙楼主。”而瑶光却只是稍稍打了个稽首。 长孙寒蝉坐在床榻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方诺久久不言，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 良久后，他对方诺招了招手道：“到老身面前来。” “是，师娘。”方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然后在长孙寒蝉面前蹲了下来。 长孙寒蝉伸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感受到他脸上传来那温暖的触感，长孙寒蝉终于确定这小子真的没死。 只见她嘴角微微带笑，充满了慈爱。方诺在此刻也像个乖宝宝一样任由长孙寒蝉揉捏。 可下一刻，一根碗口粗细的棒子就被长孙寒蝉从被褥中摸了出来。然后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方诺直接傻眼，刚想要逃跑的他却被苏玲珑一脚踹翻在地：“娘亲不用客气，这小子打死都多余。女儿帮你按着他，您老尽管施为。晾他也不敢反抗。” 苏玲珑还真没说错，方诺确实不敢反抗。俗话说小仗受大仗逃。就这两下子也确实没有逃跑的必要，否则又惹得的老太太犯病了，他可承受不起。 长孙寒蝉也是真生气了。抡起棒子就朝方诺的屁股上砸去。打的方诺是惨叫连连。不过以长孙寒蝉现在的力气，他这叫声多半都是故意装出来逗老太太开心的。而瑶光在一旁却是双目紧闭，口诵经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高模样。 说好的病入膏肓呢？说好的不省人事呢？不是说老太太快不行了吗？这他娘的叫快不行了？ 在连连求饶声中，长孙寒蝉也打的有点累了。 “你小子行啊。竟然串通外人对付起老身来了。你是不是嫌老身命长？想早点送老身走？”长孙寒蝉怒道。 “师娘，这都是误会啊。借小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付您老人家啊。”方诺摸着屁股起身道。 “哼，老身待会在跟你算账。”说罢她这才转头看向瑶光道：“你跑来干什么？你们天师府欺负老身欺负的还不够吗？现在还要打上门来撒野？” 瑶光真君闻言也是不恼，立刻恭敬回道：“楼主容禀，晚辈此来是专门转交家师写给楼主的书信的。此前种种误会，家师都有在心中言明。楼主观后便知分晓。” 说罢，摇光就把信笺双手奉上。 长孙寒蝉闻言面色微变，给苏玲珑使了个眼色后苏玲珑便上前把信笺接过来递到长孙寒蝉手中。 长孙寒蝉只是扫了一眼信封便摆手道：“老身乏了。看不得那许多字，你念与我听便是。”说完她就重新躺下床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 苏玲珑颔首领命，撕开信封就要读给长孙寒蝉听。可她刚要开口，却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孙寒蝉眉头一皱：“念啊？” “这。。。女儿不敢。”苏玲珑告罪道。 长孙寒蝉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八成是这信中写了什么让苏玲珑觉得犯忌讳的东西让她无法开口。 “小子。你来念。”长孙寒蝉对方诺说道。 “啊？？我？？”方诺先是看了看左右，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苏玲珑闻言如蒙大赦，立刻把信塞到了方诺手中。 方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把方诺吓了一跳。难怪苏玲珑迟迟不敢开口，这写的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满篇全是污言秽语不说，还处处讥讽嘲弄，生怕长孙寒蝉看了信后死不了一样。这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老天师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念。一字不漏的给老身念，你要是敢擅改一个字，老身活剐了你。”长孙寒蝉怒道。 方诺咽了咽喉咙，瞥眼看了一旁装作无事人的瑶光。心中早就开始骂娘了。不过碍于长孙寒蝉的压力，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开口念道。 “老妖婆，死了没有？”刚念出第一句，方诺就不敢继续下去了，而是偷瞄了长孙寒蝉一眼，生怕老太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又抽过去了。 “继续念啊？”长孙寒蝉厉声喝道。 方诺无奈，只能继续念道。 “老妖婆，死了没有？如果老子没算错的话，你个老妖婆现在应该感觉自己痛快多了。是不是比和那老色鬼睡上一觉都舒坦？贫道都懒得说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年纪大了就该待在岛上等死，吃饱没事瞎溜达什么？要不贫道这人心善，设计激得你一口老血喷出。只怕明年的今日贫道就要给你烧纸了。看在你我两家熟人的份上。你超度老子算你半价。” “不过想想也是，你个老妖婆向来招子就不亮堂。年轻时看人会看错，临老了看人还会看错。挑个男人就跟挑了鬼似得常年见不到人。你以为你万金楼的活计是那么好干的？要不是当初你偏要争强好胜去争个什么楼主，有你家男人在身边的话至于连自己快死了都不知道？” “老子是了解你的。你丫就喜欢装。现在你贵为楼主了。那就更加装大发了。怎么样？万金楼的千斤重担不好扛。一口郁结之气也出不来。要老子说，这些活计压根就不是你们这些娘们能干的。” “不知该说你个老妖婆是命大还是走运。临死之前还能到老子这来走一遭。否则的话你都活不过今年冬天。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你家男人倾诉一下，实在不行找个马桶说也行，别他娘的什么都憋在肚子里。否则早晚憋死你。话说你家男人也不知道这把年岁了家伙事还好不好使？还能不能让你这老妖婆舒坦？要是你家男人连你这一口老血都比不上了。那你也活该受着。” “行了。多的老子也懒得和你说了。你要是没死。事后给老子送个万八千两来意思意思就行了。老子不是那种挑理的人，但规矩可不能坏了。要是死了。老子还是那句话，超度算你半价。” 方诺壮着胆子把信念完后，整个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连之前一脸淡定的瑶光都升起了屎遁尿遁的心思。 “这些虎狼之词真是师尊他老人家说的话吗？这。。。。这也太毁三观了。” 而方诺和苏玲珑早已经被麻的外焦里嫩，长孙寒蝉更是脸色铁青，羞愧难当。她都后悔让人当面把信中的内容念出来了。尤其还是当着晚辈的面，这还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老杂毛，你给老娘等着。等老娘好利索了。老娘亲自去拆了你那破道观。”长孙寒蝉咬牙切齿的想道。 第802章 新的布局 “你回去跟那老畜生说，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这次老娘要亲自送他飞升。让他有什么后事就赶紧办，否则等老娘病好了就来不及了。”长孙寒蝉切齿道。这话明显是说给瑶光听的。 瑶光听完除了干受着还能怎么办？于是也只能躬身一礼道：“是，晚辈一定把楼主的话带给家师。” “哼。看见你们这些牛鼻子老身就来气，滚滚滚，别打扰老娘休息。以后要是老娘挂了。就是在你们天师府落下的病根。”长孙寒蝉这明显是开始耍无赖了。 瑶光苦笑一声不做应答。再次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苏玲珑见状忙对长孙寒蝉说道：“母亲，女儿去送送真君。” 长孙寒蝉瞪了苏玲珑一眼，但却并未出言指责。一码归一码，她可以对瑶光吆五喝六或是对天师府满是嘲讽，但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少。 “去柜上支取十万两银子让他带回去。老娘欠谁的也不欠那老畜生的。”长孙寒蝉虽然说的可气，但其实她生气大过于丢脸，还是在晚辈面前丢脸。 老天师对她的救命之恩岂是区区十万两银子能比的？ 苏玲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是，女儿这就去办。”说罢她就告罪一声去追瑶光了。 方诺见状不妙，也想滑脚闪人。可刚一有动静，却被长孙寒蝉一声喝住。 “你干嘛去？老身让你走了吗？” “呵呵，小子也去送送瑶光师兄。”方诺连忙找了个借口说道。 “给老娘滚过来。” 方诺暗叹一声命苦，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过来后他双手自然而然的就搭在长孙寒蝉的肩膀上为其揉捏了起来。 长孙寒蝉白了他一眼，对于这小子她现在又爱又恨。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老身警告你。别用瞎话来糊弄老身。你要真当老身这一双招子不灵光，哼哼。”长孙寒蝉警告道。 毕竟流云观发生的事情有太多解释不了的东西。绝对不是一句给她治病能说的过去的。 老天师或许是出手帮她祛除了隐疾，但这也无法掩盖流云观内发生的其他的事情。她去流云观也是恰逢其会，老天师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不过这些倒也难不住方诺。毕竟在来之前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于是他就把早就准备好的腹稿对长孙寒蝉说了一遍。 除了那些不能说的东西以外，其余事情都大差不差。只不过把老天师对他的诈骗行为美化成了考验他和许幼翎。 长孙寒蝉听完后也倒也没升起太多的怀疑，毕竟当时方诺和许幼翎的“尸体”她是亲眼所见。而且以那老畜生的性格，还真干的出这种事来。 “那个爵位拍卖你想怎么搞？”长孙寒蝉思维很跳脱，一杆子又把话题扯到爵位上去了。 “师娘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方诺闻言忍不住又想逗逗老太太了。 长孙寒蝉一听也来了兴趣，记得上次在万金楼的时候这小子也这样说过一次。 “嗯。老规矩，先听听假的。”长孙寒蝉是懂捧哏的，绝不会让话掉地上。 方诺莞尔一笑：“那就是小子深刻学习了万金楼一切向钱看的战略方针。秉持着出门不捡钱就算亏的行业理念。力图让这次爵位拍卖刷新我大恒的交易记录。以填补大恒朝没有爵位拍卖的历史空白。从而做到有杀错无放过的经营宗旨。绝对要让到场的每一位嘉宾都有种进了黑店的憋屈感。” 此言一出，当即就把老太太给逗笑了。 “感情我万金楼在你眼中就是家黑店啊。”长孙寒蝉嗔怒道。 “不是黑店是啥？别的小子不知道，可那擎天丹小子卖给你们万金楼时才一万两一颗，你们转个手就翻了十倍不止。这还当不起一句黑店吗？”方诺吐槽道。 “那有本事你自己去卖啊。来便宜我万金楼作甚？” “嘿嘿，瞧师娘你说的，都是一家人，师娘的摊子赚了钱不就等于小子赚了钱吗？难不成小子要是缺钱花了，师娘你还能不给？”方诺当即就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长孙寒蝉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贫嘴。那真的呢？” 见说问到了正题，方诺面色一凛。他先是走到门口看了看。见门外无人后放心的把房门关好。 长孙寒蝉见他如此谨慎的模样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因此她也收敛起了笑容。 方诺看了看长孙寒蝉，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既然是师娘开口，那小子自然不敢隐瞒。那个爵位小子无甚关注，谁喜欢就拿去好了。只要银子给够，卖谁不是卖。但那个华城。小子是万万不会放手的。” 长孙寒蝉闻言大惊：“什么？？你。。。”她刚要开口询问，但又怕隔墙有耳，于是低声问道：“你认真的？” 方诺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能说说为什么吗？还有这事你师父知道吗？” “这次来乐国之前，小子就和师尊表明了心迹。师尊他老人家对此也是默许的。师娘在小子心目中是和师尊一样重要的人物，故而小子也不想对师娘有所隐瞒。”方诺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他之所以会把这事告诉长孙寒蝉，还是因为长孙寒蝉那口老血让方诺看到了她的态度。 所然这些事情都是事后在瑶光那里转述的。但凭此行为就足以证明长孙寒蝉绝对是把他当自己人了。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重要的自己人。 “胡闹，那老不死的怎会容许你这般胡闹？他难道不知道这事情牵一发动全身吗？不行，老身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绝路上走。”长孙寒蝉关心的说道。 “小点声。师娘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是咋地？”方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不管，其他的事都好说，但这事不行，老身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念头。别看那些人个个都表现的人畜无害的。可一旦被他们知晓你这动机，那下次你小子就不是什么假死了。你不会真以为你在他们手中胜了几场就不把他们当回事。老身告诉你，那是他们现在还没下定决心除掉你。或是说不想除掉你后落人口实。” “可一旦你触犯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或许让他们看到了你对他们的无尽威胁。他们没什么事干不出来的。”长孙寒蝉一脸严肃的说道。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一脸淡定的说道：“师娘你说的这些小子如何能不明白。可如果是他们主动放弃的呢？” 第803章 走一步看三步 “主动放弃？这怎么可能？”长孙寒蝉不可思议的说道。 方诺嘴角一勾，对长孙寒蝉附耳说道：“师娘难道最近没听到了市面上传出的那些风声吗？” 长孙寒蝉眉头微蹙，压低声音道：“你是说乐国想要拿下爵位给花爵夫人的事情？” 方诺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说道：“这个主意是小子出的。师娘觉得怎么样？” “你？”长孙寒蝉瞪大了双眼，她突然感觉眼前这小子她还要多熟悉几分才行。他在什么时候不声不响间落下这子的？落下这子的意义又在何处？ “师娘是否想问小子是不是想把这个爵位卖给乐国？”方诺笑道。 长孙寒蝉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是默认的意思。 方诺摇头道：“乐国不会参与此次爵位的争夺，之所以放出这种风声来，一是为了在乐国民间刷一波好感。二是想让其他国家多出点血。” 长孙寒蝉眉头紧皱：“可这对他们的好处并不多啊。反而是你在这其中占了大便宜。更何况乐国这种做法明显是在恶心其余诸国，他们犯得着为了那一点点虚名这么干吗？” 方诺莞尔一笑：“卢紫嫣。我睡了。我的女人。” 此言一出，直接把长孙寒蝉给整不会了。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方诺。 “你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你师父的精髓还真被你学了个干净。”长孙寒蝉半天才回过神来，却蹦出这么一句话。 “呃。师娘就别取笑小子了。这事可是绝密，小子发誓，此事小子只告诉了师娘一人。再无其他人知晓，就连我师尊都不知道。师娘你可要为小子保密才是啊。”方诺求告道。 “哼。一丘之貉。”长孙寒蝉两眼一翻，意有所指。但此时她也明白乐国为什么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师娘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小子行不？小子要是跟你说我当时是被动的那个您老信不？”方诺做发誓状。 “滚滚滚，老身才懒得管你那些腌臜事。你小心玩火自焚就是。要是被那老畜生知道了，你小子就自求多福。”长孙寒蝉骂道。 “呵呵，哪能啊。只要师娘不说，没人会知道。有人比我更不想外人知道，师娘你说是不？”方诺玩味道。 “哼，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就很简单啊。师娘你要是觉得乐国表露出一番为了得到这个爵位在所不惜的姿态会是如何？” “那其余七国必定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毕竟哪国的君王也无法容忍和一个妓子平起平坐。”长孙寒蝉一下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但很快她也反应过来：“难道你是想？？” 方诺莞尔一笑：“师娘就是师娘，一下就看穿了小子的伎俩。不错。小子到时会让卢紫嫣放出话来，他们乐国为了这个爵位，可以放弃华城的归属权。反正华城也不和他们乐国接壤，他们提出这种要求完全合情合理。” 长孙寒蝉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在她看来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看来还真有几分可能。 试问要是乐国真这么做了。那让其他几国如何选择？这明面上还只是买通了乐国一家，谁知道这小子私底下还有没有和其余几家达成什么协议？要是多来几家这样的，那其余诸国就算想要华城也是不能了。至少在拍卖上的筹码你就远远比不上对方。这小子还真是鬼才，走一步看三步，什么都能被他利用和算计上。 “这就是小子要求拍卖的好处了。只要他们八国都各怀鬼胎，那他们之间就永远有小子可以利用的地方。扔一块对小子没用的狗骨头出去，然后拿到小子真正想要的。但这种事小子还不能表现出来，一定要做到是他们百般推辞下，小子才勉为其难不得不接受的才行。只有如此，小子拿到那个华城才不会落人口实。之后也会少去许多法理上麻烦。” “至于这出戏该怎么演，又要如何让八国对那华城弃之如敝履。这就是小子要好好操弄一番的东西了。师娘你以为呢？”方诺一脸自信的说道。 “你有几成把握？”长孙寒蝉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事在人为。现在一切都不好说。毕竟这次的盘太大，小子也不敢打包票就能把盘面控稳。不过小子可以和师娘保证。小子一旦发现力有不逮，会立刻抽身而走，绝对会做到片叶不沾身。” 长孙寒蝉颔首道：“你能有这种觉悟就好。师娘就怕你利令智昏，做出什么不智之举，既然你知道这里面的轻重，那师娘也就静观其变了。如果这里面有需要师娘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放心，小子能把计划向师娘全盘托出自然就没把师娘当外人，要是小子真缺点啥，那小子自然也不会客气的。”方诺笑道。 长孙寒蝉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拍卖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急什么？先让乐国的事情发酵发酵再说。八国越急，到时候对小子就更有利。”方诺说道。 “呵呵，你小子待在岚山阁真是屈才了。真不考虑考虑来我万金楼？”长孙寒蝉又开始挖人了。 方诺闻言面色一凛，挺起腰身说道：“哼。想我堂堂岚王，怎会去从事那商贾之事。。。。”可他话还没说完，一根棒子就朝他挥了过来。 “别打别打。哎呦。别打了，我的老祖宗诶。” “岚王是。老身打的就是岚王。老身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真没揍过诸侯王呢。老身叫你岚王，老身叫你岚王。”长孙寒蝉越说越是打的起劲。 这下方诺可不想干受着了。告罪一声滋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长孙寒蝉看着方诺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嘴角一勾：“臭小子，又在给老身下套呢。哼。华城？有意思。” 岂不知方诺那点小心思全被长孙寒蝉看在眼里。要说方诺对她无所图打死她也不信。不过这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如果那小子真能顺利拿下华城，那对他们万金楼来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毕竟方诺先前在万金楼时说的那些隐患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第804章 主角人选的分歧 和方诺所说的一样，自从乐国放出风声说要把这个诸侯王的爵位买下来加冕到花爵夫人身上时。整个乐国都疯狂了。 那可是一个真正的诸侯王爵啊。大恒天子亲封的，含金量绝不是乐国自娱自乐自己封的爵位能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整个大恒在法理上最尊贵的身份之一了。这如何能不让乐国疯狂，如何能不让整个欢场疯狂？如何不让其余诸国疯狂？ 其他几个国家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全都蒙圈了。 什么？你竟然要把一个堂堂诸侯王的爵位买下来送给一个妓子？你乐国这么做礼貌吗？你把我们几国的国君都当成什么了？难不成以后我们几家的老大也要出门接客不成？ 耻辱，奇耻大辱。乐国这么做，简直是把他们所有国家的脸皮都按在地上摩擦，包括他们乐国自己。但考虑到乐国本来就是个大坤窝。这种唾面自干的本事他们却是做不到的。 为此他们很想就此事去找乐国理论一番。但这玩意好听不好说啊。毕竟全天下从古到今也没发生过如此荒唐的事情，就算他们有心责难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啊。 各国思来想去。发现问题的根本还是出在那个爵位的归属上。如果乐国拿不到那个爵位那不就没有这回事了？ 于是各国都开始运作起来，无数信鸽朝自己的国家方向飞了出去。摩拳擦掌间个个咬牙切齿得立誓不能让这爵位被乐国夺了去。否则的话他们七国国君岂不是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这其中也不是没有聪明人看出一些端倪。但碍于事关自家国君脸面，他们就算有话也不好明说。否则被有心人抓住跟脚，给你扣上一个不敬尊上的帽子怎么办？ 因此就算有聪明人，在这种时候也会秉持着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态度加以观望。绝不跳出来当这个出头鸟。明哲保身才是当务之急。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方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从流云观回来之后，他又恢复了短暂的清闲时光。每天除了去柳元霜府上看看众女的排练剩下的时间就躲在屋子里玩“塞尔达”了。 这次出去三人，但回来的只有他和老吴两人。许幼翎当仁不让的留下来照顾天枢的病情。这也让瑶光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而众女的排练如今也开始纷纷进入了状态。在柳元霜，白梦瑶，夏茵雪三人联手的精心调教下。项家众女很快就从一张白纸变成了三人想看到的模样。 至于之前她们身上的那些所谓的高傲和自尊。在三人的轮番洗脑下。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了希望，有了奔头，其他很多东西都可以暂时放下。 只不过现在唯一遗憾的是主角至今还没有敲定何人。 尤其是白娘子的人选，更是让三人都犯了难。 无他，因为方诺当初对他们三人下了死命令。这场表演只能由项家女完成。绝对不能由其他的青楼女代劳。哪怕她们是个菜鸡，也要把她们训练成可以登台亮相的模样。 对方诺来说，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六姓女和青楼女之间同样不存在隔阂的信号。同时也是对乐国世家的一种警告。 若是由其余的人代劳，那效果就要大打折扣。纵然方诺也知道启用这些新人也很不明智，但他依然选择这样做。因为这次表演的政治意义远大于娱乐意义。 柳元霜跟了方诺这么久，她自然猜到了方诺的一些心思。虽然这些话方诺没和她明说，但她却是心领神会。 夏茵雪的态度就更无所谓了。反正她在这里也没什么话语权，柳元霜说什么她听着就是了。只是在白素贞的人选上，她到底和另外几人起了一点小小的争执。不过这也是在业务范围内的合理意见。再正常不过了。 这里面最麻烦的还要属白梦瑶了。这倒不是说白梦瑶作妖什么的。主要是这位货真价实的花爵夫人在对艺术上的追求太过趋于精益求精了。因此这些项家菜鸡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用她的原话来说，这些菜鸡就算再练个年，也达不到她心中的那个要求。 为此她还单独就此事找方诺聊过，说是实在不行，就让她或者夏茵雪来饰演白素贞好了。至于柳元霜，形象倒是可以，但她那嗓音。。。。 方诺听到她的要求后也是哑然失笑，他能看出白梦瑶并不是想去争什么主角的位置，人家都已经是花爵夫人了，还差你这点风头？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完全是出自于对这幕戏负责任的态度。毕竟对白梦瑶来说，这种形式的表演在整个大恒也是第一次，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懈怠而把这幕戏搞砸。在她看来，既然她接了这个差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否则她这个花爵夫人岂不是浪得虚名？ 最后方诺实在没办法，只能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把这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也对她全盘托出。白梦瑶在得知方诺在事后还藏着这么一份深意后，这才恍然大悟的连连的欠身告罪。 可至此之后，那些项家女就更惨了。之前还能每天睡到自然醒的她们，现在每天天没亮就被白梦瑶喊起来练功。既然方公子下了死命令，那她也只能指望这些人勤能补拙了。 被白梦瑶这么一逼，项家众女那是肉眼可见的进步。现在无论是台步还是台词说的都像那么回事了。 只不过这个主角到底选谁，三人至今还没个统一意见。不过这些都不是方诺该关心的事，他自始至终就秉承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这句话。绝对不插手她们的分内之事。 和往常一样要去花爵府看众女排练的方诺刚要出门就被老吴一把叫住：“公子。杜军主和杨军主回来了。” 方诺闻言一愣，心道好家伙，这两个便宜师兄总算知道冒泡了。 第805章 师徒叙话 “爷爷。”刚给天枢喂完汤药的许幼翎见老天师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老天师对许幼翎微笑一下后便坐在床头帮天枢把脉。 “恢复的还算不错，看来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老天师一脸戏谑的说道。 天枢闻言只能苦笑一声：“劳烦师尊费心了。” 老天师淡淡一笑，转头对许幼翎道：“幼翎你先离开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师叔说。” “是，爷爷。”许幼翎闻言心念一动，知道爷爷八成是想问师叔一些关于方诺的事了。 “师尊。”许幼翎离开后，天枢就想坐起身来回话。但却被老天师一把按住。 “你肋骨的伤势尚未痊愈，还是继续躺着好了。怎么样？有力气说话不？”老天师问道。 天枢微微点了点头：“师尊有话尽管说来，弟子定当知无不言。” “你对那小子了解多少？如果你身体条件允许的话，为师希望知道这段时间那小子在乐国做过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老天师开门见山的问道。 天枢闻言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缓缓开口道：“对于那小子的事，弟子其实知道的并不是太多。他大多数时候都只和幼翎在一起。若不是弟子主动去找他，他对弟子向来是避而远之。” “既如此，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 “是。”随后天枢就事无巨细的把他在乐国和方诺相处时的事情全部都讲述了一遍。 从他第一天见到方诺时两人的交锋，到中途和他下棋一局未胜。再到最后那个所谓的“信誉变现”的法子和那个正在改造中的青楼全都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天枢虽然说的很慢，但却尤为仔细。老天师也一直静静聆听，心中却在不断的做着计较。 “你说你第一次和他交手时竟然被他败了？”老天师问道。他这个弟子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若说方诺能胜过天枢，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考虑到那小子鬼神莫测的手段，天枢败给他也在情理之中。 “是的师尊，虽然弟子事后复盘过很多次，但始终想不通那小子当时用了什么暗器。师尊你当时是没看到。就在弟子即将要拿下他时。全场突然出现一阵目不能视的白烟。随后弟子就感觉浑身一麻不省人事了。等弟子醒来后，发现自己早就成了他的阶下囚。只不过那小子也低估了弟子的武艺，他那困住弟子的手段简直不值一提，轻而易举就被弟子给破了。”天枢微笑道。 老天师微微颔首：“你说他还会飞？” “是的。也不能说是他会飞，只是他造出来的机关术能把人带上高空。而且那机关术他也当着弟子的面展示过了。弟子照着他的样子也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从理论上来讲确实能把人带上高空。” “哦？你也学会了？”老天师惊讶道。 天枢颔首回道：“是的。那个叫孔明灯的东西只要看过一遍的人都知道怎么造。只不过想要靠那东西把人带上天空，需要造的非常巨大才行。如果师尊感兴趣的话，不如让弟子亲自造一个出来给师尊你瞧瞧。” 老天师摆手道：“这个不急，等你先养好伤再说。也不差这点工夫。对了，你刚才还说你和他下棋一局都没赢过？这不太可能。” 天枢闻言一脸的惭愧：“虽然弟子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想不到此子在棋道上还有这般造诣。”老天师感叹道。 “是啊。弟子在像他这般年纪时，下棋水平可是惨不忍睹啊。” 老天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在你看来这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枢思索片刻回道：“弟子不好说。此子行事亦正亦邪，看似怕死。但所做之事又极为大胆。无论是项家和好，大恒也罢。都表现出他的果决和无畏。而且弟子发现这小子心中似乎并不存在什么敬畏感。对尊卑上下更是视若无睹。他似乎对待任何人都是用一种平等的态度去交往的。无论是对弟子也好，对那个叫柳元霜的妓子也罢。似乎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严格的上下之分。” “柳元霜？你说的这人就是正阳看上的那个。这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正阳如此神魂颠倒？你这个做师叔的不但不加以制止还一味的放任？能说说你的原因吗？”老天师说出这话时的语气很是温和。 天枢苦笑一声回道：“弟子如何没有制止？弟子在得知这事后是第一个反对的。但那小子一番话却让弟子犹豫了。” “哦？他和你说了些什么能让你这个真君也被说动？”老天师好奇起来了。 “也没说什么特别的。那小子就是说我们天师府同样是看人下菜，也都是一群只认衣冠不认人的货色罢了。虽然弟子很想反驳。但在正阳这件事上，弟子也承认他说的对。可为了我天师府的传承，弟子依旧坚持己见。直到他说出了要和那个叫柳元霜的义结金兰的决定，弟子这才无言以对。”天枢如实说道。 “义结金兰？那小子竟然要和一个妓子义结金兰？”老天师诧异道。 “是的。若非如此，弟子如何会让正阳继续下去。可如果那小子真和那妓子义结金兰的话，那弟子再用门户来做借口就站不住脚了。再加上弟子也和那个叫柳元霜的姑娘相处过一段时间，单从品性上来说，柳姑娘确实还算不错。如果不是出身不好，弟子也绝不会反对。”面对老天师，天枢也不做隐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老天师听完天枢的讲述，当即陷入了沉思当中。 良久后。 “你好好休息。为师明日再来看你。” “是。弟子恭送师尊。” 看着老天师离去的背影，天枢长叹一声：“正阳，师叔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今后的路你就自求多福。” 而此刻的许正阳，正一脸苦逼的在井口边搓洗着衣物。他搓洗的不但有他自己的衣服，就连同他爷爷的还有他两个师叔的衣服也都在其中。 无他，因为上次的乌龙事件。许幼翎是恨透了这个憨货。此刻她正抱着黑云剑满脸怒容的在一旁做着监工。使得许正阳想要偷懒都做不到。 第806章 保安团驾到 “两位师兄。你们这是上哪溜达了一圈来啊？”方诺看着风尘仆仆的杜云飞和杨津星问道。 两人闻言先是相视一笑，只见杨津星伸出五个手指说道：“暂时给你带了五十人过来。够不够用？” 方诺一听就乐了。自己原先就猜到他们一定是去军营了。如今看来自己果真没有猜错。否则他们上哪淘这五十人去啊？ “够，足够了。只不过这五十人有什么章程没有？”别看这些人都是暂时来他这打工的。但该问清楚的东西还是要先问清楚。 毕竟离散谷不比其他地方，军令可是大过一切的。 杨津星自然也知道方诺在担心什么，便解释道：“这五十人已经褪去了军籍，属于离散谷的自由民。具体待遇你看着给就行，只要别让这些个儿郎们饿死就行。” “呵呵，师兄你可真会说笑。就算小弟自己饿死，也不敢让这些兄弟吃不饱饭啊。对了，这些兄弟就这么冷不丁的离开军营，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方诺这话问的就很委婉了。 毕竟这些人都是些不折不扣的杀才，在离散谷有军令管着还没什么，可一旦出两个桀骜不驯之辈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 这也就是方诺胆大，但凡换个人都未必敢用这些人。 不过启用这些离散谷的将士也不是没有好处。前身作为职业军人的他们。令行禁止那都是基本操作。一旦运用得当，那对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助力。 “这个还请师弟放心。这五十人是我和你杜师兄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个个都是良家子。性格也全是中正平和之辈。但凡有一个刺头，你尽管来找我。”杨津星拍着胸脯保证道。 方诺听后很是满意。看来这两人事先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的。可越是这样，就说明他们离散谷对此事越是重视。 “杨师兄都这样说了。那小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知两位师兄还有什么特别要交代事项吗？”方诺问道。 杨津星刚要开口，就被杜云飞插话道：“小子，这五十个儿郎我可交给你了。这些人你怎么用我不管，哪怕你让他们去做些打打杀杀的活计也是你一句话的事，反正这也是一帮杀才，干这个也算是老本行。但有一点你必须向我保证。” “杜师兄请说。”方诺笑道。 “那就是无论他们闯出什么祸来，都得有你担着。我离散谷是概不负责。也别怪哥哥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些人的性格再怎么中正平和那也是相对来说。在军中他们性格或许平和，可一旦放到外面来就不好说了。再加上这些人常年不是在沙场上厮杀就是闷在谷内训练。因此这些人无论是眼光还是见识都稍逊常人一些。人情世故方面更是只停留在袍泽之情上。因此做出一些有违常理之事来也未必不可能。”杜云飞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摆明车马的说道。 方诺闻言沉思片刻后问道：“杜师兄说的这要求并不过分。既然在小弟手下做事，那自然就算是小弟的人了。出了什么事就算师兄不说，那小弟也定然把事扛下。小弟能向师兄保证的是不让这些兄弟在对外方面吃亏。但对内有个什么说法没？” 杜云飞听懂方诺的意思了，当即掏出一块牌子递了过去：“这是我蜃龙军的令牌。如果这帮杀才真干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来，你直接斩了便是。” 方诺接过令牌在手中掂了掂，只扫了一眼便收进了怀中：“杜师兄都想的这么周到了，那小弟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五十个兄弟现在何处？” 杨津星莞尔一笑：“全在城外待着。如今他们早已换上了便装。只要师弟愿意，随时可以去接受他们。” “城外？走。带小弟去见见这些兄弟。”方诺也来兴趣，想去看看这五十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 几人都是雷厉风行之人，很快就在城外十里处见到了整齐划一的五十人队。这也好在杨津星提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安置他们。否则让过路的行人看到如此整齐划一的队伍还不得立马报官？ 方诺上前打量起这些人来。这些人也对方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虽然方诺之前和蜃龙军有过合作，但大部分蜃龙军将士都是没见过方诺的。 “师弟不说上两句？这些儿郎们今后可就靠着师弟讨饭吃了。他们这次出来，也算是给我离散谷打个样。师弟你可要好好带着他们啊。”杨津星正色道。 方诺微微颔首。走到队伍前对众人抱拳道：“诸位兄弟有礼了。小弟方诺。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在一个锅了搅食吃的弟兄了。小弟虽然出身岚山阁。但对你们这些卫民戍边的将士也是尤为敬重和感激的。若没有你们常年守在离散谷的要道上。我大恒怕是早就生灵涂炭了。说起来，全天下的百姓都要承你们这个情。” 方诺是懂得怎么拉拢人心的。对于这些杀才，先用热乎话开场就非常容易拉近双方的距离。 果然，在听到方诺这些说后，这五十人看向方诺的眼光明显多了一份认同。花花轿子人人抬，武夫也是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的。尤其是当有人认可他们的付出和功绩时更能让他们产生好感。 “但人生路漫漫。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沙场上的厮杀从此刻开始就要离你们而去了。因此小弟也不想过多要求诸位兄弟，只希望诸位能尽快适应自己新的生活。毕竟你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离散谷内诸多同僚的前程和走向。也关系到你们的妻儿老小在将来能不能有个自由且宽松的生活环境。” “都说天下四极是一家。既然今后你我要在一起共事，那小弟也自然会把你们当成自家兄弟一样看待。只要有小弟一碗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诸位弟兄。小弟在这里就先拜托诸位兄弟了。” 说完，方诺就对着众人深深一礼。众人见状，立刻还以军礼还礼。动作整齐划一，非常具有观赏性。此情此景，方诺不由在心中叹道：“这下还真是赚大了。” 第807章 退伍转业 方诺通过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五十人中大多都是些十几岁的娃娃。除了几个年龄稍大一点之外，其余年岁都偏小。 在这其中方诺还看到一个熟人。就是当初在项府门口拦住方诺盘问的那个小兵陈朗。 记得之前他还特意给杜云飞提过一嘴这人。想不到杜云飞还真把这个叫陈朗的小兵给他找来了。 事后方诺还特意问过杨津星原委。杨津星只笑着回答说这个年岁的娃娃可塑性强，要是真扔一些老油条过来，纵然你是麒麟才子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点破事而乱了两家的交情。毕竟这些人说是说来打工的，但其实是来给离散谷做表率的。 比起方诺，杨津星那边更不希望他选出来的这些人出问题。 在接过他们的花名册后，方诺便招呼老吴把他们先带去城内安置。 这五十人被方诺分成了五个小队，其中每一个小队分别设置正副队长各一名。而小队的管理就暂时交给这些队长来打理。方诺只需要管理好这些队长，基本就把这些人都搞定了。 毕竟他又不是要带兵打仗，没必要搞的那么一板一眼的。 至于这五十人怎么划分他也早就想好了。花爵府那边先派二十人过去维护治安。毕竟花爵府到现在也没个像样的护卫，现在都还是岚山阁借调过去的人在那里帮忙看着。 但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如今这些人一到也算是解决了人手不够的问题。有二十个杀才去保护柳元霜他们的安全那是足够了。今后就算方诺离开乐国也没人敢去打花爵府的主意。 而另外三十人自然是安排进青楼当保安了。不过现在青楼还没完工。只能先暂时找个地方安置他们了。 这时方诺之前住过的那几个院子就起到作用了。稍稍做些规整住个几十人的完全不是问题。 但这三十人在得知方诺青楼还没完工时，全都自告奋勇的要去帮个忙打个下手什么的。考虑到那里都是些体力活居多，只要他们听从师傅的安排，有他们加入倒也能加快些进度。因此和青楼的装修师傅沟通过后，这些人就直接投入了生产生活当中。 前后不过三天。这五十就全数到岗开始了他们的打工生涯。 方诺看着面前和自己一般年岁的陈朗笑道：“怎么样？这几天你和你小队的兄弟都还习惯不？” 陈朗一脸憨厚的挠了挠头说道：“还行。只是突然间不需要训练有点不太习惯。其余的比起在军营时的待遇要好上太多了。”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慢慢就会习惯的。不过我建议你们这一身的武艺也不能完全荒废掉。该有的训练还是要有的。只是强度稍稍降低一些就行。你现在也是队长了。虽然现在不比之前在军中那样，可你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小队被别的小队比下去。” 诚然，陈朗因为有何方诺的那么一点香火情在，当仁不让被方诺指定为第二小队的队长。 陈朗闻言后欣然答应。毕竟这一身武艺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要是连这一身武艺都荒废了，那他们还真就成废人了。这个道理陈朗还是能想明白的。 “你保护的这位柳姑娘是我的结义大姐。现在我可是把我姐的安危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可要上点心啊。”方诺特意强调了一下柳元霜的身份，希望陈朗要拎得清轻重。 因为和陈朗有过短暂的接触，也算是稍微对他有些了解。在目前还不知道其余人秉性的时候，方诺自然把保护柳元霜的责任交到了陈朗和另一人手中。 当然这些人在划分到花爵府前他都是询问过杨津星和杜云飞意见的。毕竟现在花爵府里住的全是貌美如花的女眷，万一这些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一下没控制住，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有他们两人亲自做背书并亲自挑人也让方诺安心不少。 杨津星也看出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因此他和杜云飞两人特地对这二十人又进行了一次单独的谈话。毕竟有些事从军主口中说出来可比他这个外人要有效的多。 别看这里危险性不大，但对这些汉子来说不亚于唐三藏过女儿国。 柳元霜对于方诺的安排自然是全盘接受。再说有了这些护卫后，她这个花爵府倒也有了几分模样。 这五十人的突然出现还是被有心人察觉了。虽然他们现在穿的都是看家护院的家丁服。但那种在沙场上待过的气质就远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八国中人只要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了。只不过方诺也没打算瞒着八国，相反他还希望八国早点知道这些人来自何处。从而看看八国对离散谷这帮杀才的出现会有什么反应。 为此他还准备好了许多措施来应对即将出现的责问。 但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一家对此提出质疑或是询问。也不知人数太少实在引不起八国的重视还是拍卖在即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给自家找不痛快。 总之八国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没有一家因为这事来找过方诺或是提出质疑。就连乐国的几个世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而当长孙寒蝉得知方诺收了五十个离散谷的将士当手下后，她却是直接被方诺的手段吓到了。 “这小子还真敢啊。这种犯忌讳的事都干得出来？”长孙寒蝉感叹道。 “母亲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一个连天子都敢羞辱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只不过女儿不明白的是离散谷为什么也敢陪着他疯？”苏玲珑问道。 “呵呵，你还真当离散谷是什么善男信女啊。若不是逼不得已，你真以为他们喜欢猫在那山谷里一辈子？这次出来，无非就是离散谷对八国的一个试探罢了。毕竟他们自缚在那里也确实太久了。试问要是换做我万金楼中人常年不得离岛那会是何等光景？”长孙寒蝉说道。 苏玲珑闻言心中一凛：“常年不能离岛？那换做女儿不得疯了？” “是啊。你想想都觉得受不了，就更别说其他人了。可离散谷中人人都是这样过来的。静则思动也是人之常情。只希望他们这次出来不会引起什么变数才是。”长孙寒蝉忧心忡忡的说道。 第808章 工学院的第一步 田雍一脸兴奋的冲进童天元的书房。此刻他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些礼节性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被他抛诸脑后。 “成了，师尊。成了。” 童天元望着贸然闯进来的田雍满脸都错愕之色。无他。主要是田雍现在的形象实在是太过凄惨。 不但整个人都蓬头垢面的，就连衣服上都有大片大片烧焦的痕迹。 “什么成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童天元不悦道。 田雍闻言咧嘴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对着嘴猛灌了一口下去。 “火枪，火枪终于被程老院长造出来了。刚刚弟子在校场已经试射过了。三十步外都能穿甲。实在是我工学院的又一大奇迹啊。”田雍一脸兴奋的说道。 听到这话，童天元也不淡定了。火枪什么威力他是清楚的。其重要程度更是不用多说。 “什么？真的造出来了？性能如何？能和你小师弟留下的相比较吗？”童天元问道。 田雍摇了摇头：“虽然和小师弟留下的火枪比还略显不足。但相信只要不断的改良下去就一定能缩短两者的差距。至少这次造出来的已经不会炸膛了。而且也具备了基本的实用能力。试想要是今后我岚山阁人人都有配备这种火枪，这天下还有谁人是我等的敌手？” 说到此处，田雍是一脸的兴奋。作为工学院的现任院长，他看到的东西自然要比其他人要多的多。 “走。带为师去，为师要亲眼见识见识。” 半个时辰后，童天元在校场见到了正在测试中的程墨。 只见程墨手中拿着一把长约一米左右的烧火棍。要不是田雍提前告知，童天元压根想不到这就是他们所造出来的火枪？ 这和方诺留下来的1911差距也太大了。 “这就是你说的火枪？”童天元一脑门子黑线。 程墨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有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只是这和诺儿留下来的差距也太大了。这玩意能用？”童天元不解的问道。 “你知道个蛋。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诺儿留下的那把枪构造太过精细，我们工学院暂时还不具备完美复制的能力。就算能复制出来，那产量也是极低的。与其如此，不如按照火枪的原理来重新设计一把。虽然和诺儿的比要差一些。但只要能做到量产，以数量来弥补质量是同样的效果。”程墨说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开一枪试试。” 程墨闻言咧嘴一笑立刻招呼人重新摆好靶子。然后一边对童天元讲解这其中的原理一边校准枪械。 童天元听的认真，看的也更加认真。只见程墨把一个颗寸许大小的弹丸先放入枪膛。然后掏出一些火药倒在枪肩处的一个凹槽内。 随着程墨亲自扣动扳机，伴随着一阵白烟弥漫。枪膛内的弹丸便应声而出。 “你这。。。。”童天元都看懵逼了。虽然这玩意也是靠火药推动弹丸发射的。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方诺给他的枪哪有这么麻烦。把子弹压入弹匣后射击便是。可程墨造出来的这玩意虽然也能激发。可子弹却是和火药分开的。 没错。之所让童天元感到无比违和的原因是程墨造出来的这玩意是一把不折不扣的燧发枪。 工业这玩意，有时候是没法走捷径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连理论知识都缺乏的时代。 1911的制造工艺放在这个时代简直是划时代的碾压。以岚山阁现有的技术，不是好高骛远去直接制造1911。而是应该把缺失的环节都补足起来。 只有循序渐进的摸清枪械的原理，才能一步一步向前探索。因此方诺在临走前给程墨定下的目标就是造出一支简单的燧发枪。 明显程墨做到了。毕竟燧发枪的构造极其简单，并且对枪械的精度也不高。只要明白其原理以工学院的水平完全能造的出来。 程墨见童天元一脸诧异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别大惊小怪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了。其实诺儿那把枪最难制造的部分并非是枪械本身。而是他的子弹。” “花点时间精雕细琢的话，老夫有信心造出和诺儿那把一模一样的枪来。可诺儿留下的那种子弹老夫至今都没有头绪。退而求其次，这把枪才是目前最适合我们用的。” 见程墨说的这么明白，他也稍稍理解了一点。 “可这样弹药分离的做法纵然有效，可应用面也太苛刻了点。万一下雨怎么办？运动战时你又怎么办？敌人可没有时间等着你磨磨唧唧的装弹填药啊。”童天元一眼就看出了这枪的缺点。 “所以我们下一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把弹药一体化。简易化。虽然现在这把枪还不具备完全的实战效果，但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改良总会慢慢进步的。这条路还长着呢。但至少我们已经有了个好的开始不是？”程墨正色道。 童天元点了点头：“那你预计要多长时间才能改良到能用的地步？就以那小子的做事风格，老夫有预感早晚会出大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要未雨绸缪啊。” 程墨摇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我尽力。话说那小子真想拿下华城？” 童天元摊了摊手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那小子似乎铁了心的要拿下那座城。若非如此，老夫也不会如此急切。不过这火枪虽然进攻不行，但用来防守还是可以的。” “防守？呵呵。老色鬼你过来。老子今天让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大杀器。”程墨一脸狡黠的说道。 随后。他便跟着程墨在工学院的秘密工坊内见到了一个大家伙。 “这是？”童天元看着眼前这个造型怪异的东西啧啧称奇。 “这叫火炮。乃是火枪的进阶版本。你把他看做是加大号的火枪就行了。两者虽然差别巨大，但原理上都是相通的，喏，地上那个就是这玩意发射的子弹。哦不，应该叫炮弹才是。”程墨一脸嘚瑟的说道。 童天元看着墙角处堆放的那几颗西瓜大小的炮弹，不由感到内心一阵悸动。要是真被这玩意砸一下，那还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第809章 里子 “霍爷，属下找到小四了。”一个黑衣人进来山洞向霍坤禀报道。 霍坤闻言心头一凛，踏出一步上前追问道：“在哪？他现在是死是活？” “如今他就被挂在怀阴城城门口，生死不明。”黑衣人语气愤然的说道。 此言一出，山洞里其余众人立刻爆发出一阵悲鸣。个个嚷嚷着要去给小四报仇。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妈拉个巴子，这么明显引蛇出洞都看不明白吗？你当怀阴城的人为什么会把小四挂出来？为的还不是想把我们这些人一网打尽？救？拿什么救？就凭我们这百十斤肉去硬扛怀阴城的大军吗？”霍坤怒吼道。 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霍坤感叹道：“你当老子不想救吗？但这么明显的陷阱要是还往里面钻，那老子才是真对你们不负责任。咱们这些个人也不是第一天加入暗卫了。你们都忘记在加入暗卫时都发过的誓言吗？” “有死无生，忘情绝义。”众人睚眦欲裂的吼道。 “呵呵，看来你们还没忘。既然成了暗卫，那注定就是在刀口上舔血。别说是小四挂在那里，就算哪天是老子被人挂在城外，你们也不许去救。如果为了一个人再搭上其他兄弟的性命。这不是义气。这是愚蠢。真正的义气，是要用百倍千倍的手段来帮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而不去抢一个生死不明的累赘。如果你们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还是早点回家奶娃子去。暗卫不适合你们。”霍坤朗声训斥道。 众人闻言纷纷闭口不言，虽然都知道霍坤的选择的对的，但他们还是感觉很是憋屈。 “霍爷，你说小四会不会都撂了？”有人低声问道。 霍坤听后当即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妈拉个巴子，你脖子上顶个球只会用来吃泔水吗？招？小四要是撂了老子把这双招子抠出来给你当丸子捏。你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要是小四都撂了。对方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把小四挂出来吗？” “要是他们知道我们的跟脚，李继那个龟孙肯定是装聋作哑低调处理。他如今这种行为，和我们直接宣战又有何区别？我不是老子看不起他，就凭他李继那小胳膊小腿的。借他一万个胆子他敢吗？” 听完霍坤的分析，众人都是暗自点头。霍坤完全没有考虑小四忠诚与否的问题，而是直接从对方的行为逻辑上去下判断。如果小四真的撂了。那李继也自然知道对付他的人是来自于岚山阁。 就以李继现在的状态，敢和岚山阁直接撕破脸吗？因此霍坤说的没错，如果小四真的撂了。那李继应该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暗中把小四做掉就行。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拉这么的仇恨。因为这种行为从利益的角度上去分析完全是亏本的买卖。 “霍爷，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李继没死的风声虽然也放出去了。但似乎没起到多大的效果啊。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怀阴城也没见有人再来探听一下虚实。看来当初李继那把大火还真的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啊。” 霍坤闻言面色一肃，当即从怀中摸出一张简易的地图在烛火下摊开。其余众人也纷纷都伸头过来观望，等待着霍坤的最新指示。 “你们说怀阴城这么多人，之前又遭逢大灾。他们这一干人等吃喝拉撒的粮草从哪里来？”霍坤问道。 “会不会李继提前就做好了准备。积蓄良多也说不定。” 霍坤摇了摇头：“如果是火灾发生之前说他有积蓄我或许还信。可火灾之后。呵呵。你们可别忘了。骊王的大军可是进城搜刮过一边的。当时别说粮食了。就连耗子都找不出几只来。况且换做你是李继，你敢把大批的粮食就这样放在一个空城中隐藏起来，然后自己待着部下逃走吗？理论上虽然说的通，但这并不符合人性。” “因此老子判断，怀阴城现在应该到了断粮的边缘了。而他们的之后的粮草由来，必定是来自这里。”说罢霍坤伸手在地图边缘上一点，只见那处位置赫然写着一个“柔”字。 “柔国？”众人恍然。 “是了。一定是柔国。否则也无法解释李继为什么要去打劫骊王的辎重。那些金银细软虽好，可却不能当饭吃。这每天人咽马嚼的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他一定是用这些金银细软去向柔国换取物资了。”有人附和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也都明白霍坤想干什么了。 “霍爷，您的意思是去断他的粮道？” 霍坤闻言颔首道：“不错，他既然做初一，那老子就做十五。原本老子还看在满城百姓的份上对他留有余地。可既然那龟孙给脸不要脸，那老子也就没那么多客气跟他讲了。众兄弟听我号令。” “还请霍爷吩咐。”众人跪地回话。 “严密监视柔国方向通往怀阴城的几大隘口，一旦发现有大型商队前来，不要轻举妄动飞速来报。这次老子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霍坤恶狠狠的说道。脸上的那道疤痕在此刻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是。属下遵命。” 霍坤摆了摆手：“各自就位。小四虽然不会去救，但给小四的陪葬的人却也对得起他来这人世间走一遭了。” 霍坤说这话时既像是在安抚他人。也像是在告慰自己。 这世界有黑就有白，有面子就有里子。 作为岚山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六大院长就是他的面子。 而像霍坤这些行走在黑暗间的幽灵，就是岚山阁的里子了。 脏活累活什么时候都是要有人干的。如果你觉得没有，那只是你级别还不够，没资格知道这些罢了。 如今霍坤的处境就有点像一代宗师里丁连山说的那些话一样。 “一门里，有人当面子，就得有人当里子。面子不能沾一点灰尘。流了血，里子得收着，收不住，漏到了面子上，就是毁派灭门的大事。” 第810章 各自落子 董凝秋自从在穆晶晶离开观政院正式在朝中担任职务开始，她便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观政院如今的首席。 可她这个首席无论是在威望上还是在成就上都和穆晶晶无法相提并论。别看穆晶晶已经离开观政院了。可如今观政院中的学子一旦提起“首席”这个称号，众人还是会下意识的想到穆晶晶而不是她董凝秋。 董凝秋虽然在明面上都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可私底下却是对穆晶晶更为记恨了。 可她记恨归记恨。却也拿穆晶晶毫无办法。先不说穆晶晶现在压根就见不到人。就连之前跟在穆晶晶身边的那个小青也是形影莫测不知去向。 之前倒是流传过一段时间说小青叛国的谣言，可最后当她出现时，却发现人家是领了去大恒出使的差事才久不见人的。 这对于力求上进的董凝秋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凭什么？比不上穆晶晶她也认了。可为什么就连一个刚入观政院的新人她都比不过？朝贡这种事情虽然算不上什么肥差美差。但能代表柔国在其余诸国面前露一下脸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遇了。 过于追求进步的她自然也不想甘于人后。因此她在多番运作和乞求下。终于拿下了去往怀阴城的差事。 明面上她现在只是个商人。但暗地里却是担任着柔国和李继之间互通有无的一个桥梁。 毕竟李继这事好说不好听。柔国官方是不可能派什么正经的官员去和李继进行接触的。 但派去的人地位又不能太低，不然李继那边就不好交代了。因此观政院首席这个位置就刚刚好了。 在没有入仕之前，观政院的首席说破天去也只是个白身而已，万一以后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柔国大可来一招断尾求生一推二五六。 比起官方直接介入其中要缓和的多。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柔国这么做是脱裤子放屁。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个裤子你还真得脱不可。场面上的事有时候看起来就是这么可笑，但又不得不做。 这已经是董凝秋第二次去怀阴城了。第一次过去她本想见见身为质子的穆晶晶，并在其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可她在怀阴城待了几天却连根毛都没见到。 期间她也曾向李继委婉的进献了一点谗言上点眼药，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穆晶晶这个最强大的对手。可这一切也全都石沉大海。李继对她的态度虽然很是客气，但她能看得出来李继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把她当一回事。 不过她也不气恼，毕竟她和李继之间并无私交。再加上两人地位悬殊。李继不待见她也是应有之理。但只要她还在这个位置一天。她自觉总会找到合适的机会。因为她有预感，柔国之后将会和李继之间有很深的交集，并且这其中牵扯的利益也太过巨大，但凡她在这里面表现的亮眼一点，都将成为她登顶那个位置的加分项。 这次出行，已经是她第二次带队前往怀阴城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还押送了无数辎重粮草过去。临行前蓝冰燕再三对她交代，务必要把这些粮草一点不落的交到李继手中。 董凝秋深感此次责任重大，因此这一路她都小心谨慎。绝不贪功冒进。生怕出现一点纰漏而给柔国造成损失。毕竟女王亲自交代的差事都让她办砸了，那她以后也没脸继续在观政院混了。 “董姐姐，再有两天就到怀阴城了。等和怀王交割这批物资之后，陛下一定会高看姐姐一眼的。”一个观政院学子模样的女子吹捧道。 董凝秋闻言咧嘴一笑：“不可大意，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昊国动荡，随时都有意外发生。最后这两天非但不能松懈，反而要更加提高警惕。我们宁愿走的慢一点，稳一点。也绝不能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还是姐姐想的周到。跟在姐姐身边果然能学到不少东西。”女子说道。 “呵呵，都说观政院首席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今日听董首席一席话，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就在董凝秋两人对话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男声。 “什么人？”董凝秋大惊。惊的不是对方靠的这么近了都无人示警，而是惊对方竟然一口就道出了她的身份。 由此推断，对方如果对他们有恶意，那这次可就麻烦大了。 “董首席稍安勿躁。鄙人乃是怀王麾下一走狗。奉怀王领特来接应董首席的。”帐外之人出言答道。 “怀王？你是怀王的人？有何凭证？”董凝秋问道。 他话音刚落，一块代表怀阴城的令牌就径直飞入了帐中。董凝秋上手一看，果然是怀王的人。 “不知先生深夜来此，可是怀王殿下的意思？”董凝秋问道。 “是不是怀王殿下的意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董首席你继续走下去的话，你带来的这些辎重恐怕全要交代在半路上。”帐外之人正色道。 “什么？先生这话可有根据？”董凝秋惊慌道。 “呵呵，这批粮草对你柔国来说无非就是损失些银钱罢了，可对我怀阴城来说，那可是救命良药啊。董首席你觉得在下会在这种事上跟你开玩笑？” 董凝秋见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心中也笃定了对方肯定是李继的人。 “还请先生帐内叙话。” 话音刚落，帐门外就走进一人。 “敢问先生如何称呼？”董凝秋抱拳道。 “一走狗而已，姓甚名谁多说无益。如果你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的话，你可以叫我影子。”影子说道。 “影子？”董凝秋微微蹙眉，但还是暂时接受了这个称呼。 “影先生？不知你刚才说的可有依据？为何笃定我这批辎重到不了怀阴城？莫非还有人敢打这批粮草的主意不成？董某不才，为了押送这些粮草。随行选出的护卫绝非泛泛之辈。一些山野毛贼宵小之徒想要打这批粮草的主意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了。” “呵呵，具体原委一时半会我也和你说不清楚，比起董首席，其实在下更关心这批粮草的安全。如果董首席信我的话，就不妨按照在下的话去做。不出两日自会见分晓。到时董首席一定会对在下感激涕零。”影子微笑道，似乎看穿了董凝秋在想些什么。 而董凝秋却因为对方这番话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第811章 偷梁换柱 “霍爷，柔国这支商队的阵仗不小啊。看来柔国是铁了心的要和李继合作下去了。”一人低声对同样趴在草丛里的观察的霍坤说道。 霍坤闻言没有回话，而是眯着眼打量起眼前的这片营帐起来。 这支从柔国来的商队，虽然打的是商队的旗号，可从他们结寨的风格来看，一看就出自行伍之人的手笔。 不但各营帐之间错落有致，而且所有的营帐都是统一规制。至于想从营帐的区别找出目标所在地那是想都想别了。 再加上外松内紧的巡逻守卫。虽说不是固若金汤。但就想要靠他们这不到十个人想冲寨烧粮那和找死也没区别了。 “霍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搞？是今晚动手还是明日等他们上路后再行动？”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霍坤答非所问的说道。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 霍坤摇了摇头：“先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少顷，两人来到一个离商队不远的临时据点中。 “如果你们是李继，面对一批能决定怀阴城生死的辎重。你们会怎么做？”霍坤对众人问道。 众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有人答道：“那还用说，一定会派重兵前来接应。嘶。。霍爷。你的意思是？？” “不错，你都能想到的问题，李继能想不到吗？如今这里离怀阴城最多不过两日路程，如果派遣一支骑兵过来接应，一日可到。可偏偏李继那边却是没有半点动静。这合理吗？”霍坤问道。 “难道说这批辎重有假？押送的根本就不是粮草？”有人问道。 “不，就是粮草。我顺着他们的车辙逆流而返。在沿途找到了不少散落的粮食。因此我确定这批辎重必是粮草无疑。”有人立刻出言反驳道。 “会不会是李继怕暴露实力才按兵不动的？” “暴露实力？呵呵，这批粮草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暴露不暴露还有区别吗？孰轻孰重他会分不清？” “霍爷？难道说？他们是为了吊出我们？”终于有人想到了这个答案。 霍坤冷笑一声：“排除掉所有的可能，也唯有这个可能性才是最大的了。老子现在都开始怀疑，这批粮草到底有没有在中途被他们掉包。我们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可一旦扑到个诱饵，我们这些人会是什么下场你们应该清楚。”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弃？”有人不甘的说道。 “放弃？不不不。老子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只是感觉有点兴奋罢了。怎么可能放弃？”霍坤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尽显狰狞之色。 “小五小六，你们附耳过来。我有事交代你们去办，如果这差事你们俩办好了。老子记你们头功。”说罢两人就被霍坤拉到一边耳语了起来。 不多时，两人便驾马离开了团队不知去向。 柔国大营。 “既然怀王殿下早已知晓有人会对这批辎重动手，他为何不派兵前来护送？”董凝秋此刻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因为殿下需要把那些暗处的耗子都揪出来。如果殿下真派兵来了，他们就不会冒头了。”影子说道。 董凝秋微微蹙眉，又问道：“可就算殿下不加派兵勇，光靠我柔国的将士也绝非一般宵小能够得手的。想要在董某手上劫粮也要先问过我柔国的将士答不答应。先生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影子摇头说道：“谁说他们要劫粮了？比起劫粮，还有什么比一把大火直接烧了来的方便？到时你柔国兵甲虽多，可也架不住桐油裹身啊。这些人也都是亡命徒，一旦辎重火起，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届时董首席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这。。。”董凝秋闻言也觉得有点棘手了。就像影子说的那样。劫粮不成改烧粮，那她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应对。因为两者的难易度相差太多了。后者更难防范。 “那不知先生的意思是？” “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如何偷梁换柱？原本的那些粮食又该换成何物？” “就地取材。只要董首席命人星夜在存粮的营帐中挖土刨坑，然后用挖出来的泥土替换掉原本的粮食。再把这些粮食就地掩埋。如此一来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梁换柱。之后董首席只需和往常一样正常赶路就行。至于暂时埋在这里的粮食，待事成之后再回头来取便可，算算时间，左右不过是多耽误三两日的光景。但却能最大限度的把风险降到最低。”影子说道。 随后他又补充道：“穆首席切记，此事一定要做的隐秘，所有调换都要在营帐中完成。如此才能掩人耳目。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这营帐附近一定有对方的眼线在时刻盯着。” 董凝秋听完影子的讲述面色始终阴晴不定。他这方法好是好，但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万一到时候回来找时粮食没了怎么办？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一面之词，就算他说他是李继的人也不能百分百保证。 万一这就是好专门来她这里玩无间道的细作，那她岂不成了傻子？ “董首席是否还有疑惑？”影子问道。 董凝秋冷笑一声道：“先生说的这些种种，怕是光靠一块怀阴领的令牌怕是不能取信于人。” 影子似乎早就预备到了对方会有此问，于是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 “这是怀王殿下的亲笔手书，还请董首席过目。” 董凝秋愠怒道：“既然有殿下手书？为何不早早拿出？” 影子闻言淡淡回道：“殿下曾言，若是董首席对在下的一面之词轻易就能听之任之。那合作完这次后，就没有下次了。可如果董首席疑虑颇多，谨慎细致，再将此书信交给董首席也不迟。” 董凝秋听后心中一凛。心道这李继还真是看人下菜啊。她接过信笺阅读起来。结果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兴奋。 “穆晶晶离开了？什么时候的事？”看完李继信中的讲述，董凝秋迫不及待的问道。 “在下只是一走狗而已，想要知道这些，等董首席面见殿下后自然会有答案。不知董首席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董凝秋微微颔首对帐外喊道：“来人啊。” 第812章 隐忍 在确定影子是李继的人后，董凝秋心中便再没有半分顾虑。比起她来说，李继更关心这批辎重的安全。既然李继已经示警，要是她还把差事办砸了那就全是她的锅了。 于是她一切都按照影子的要求直接在堆放粮食的营帐内就地刨坑。 然后在用麻袋把这些挖出来的泥土一一装袋。而原本那些粮食则全部堆放在土坑之中。 一来一回间，粮食就这样全部被埋入了地下，而换上来的全是新刨出来的泥土。 因为一切的行动都是在营帐内完成的，所以就算有人在营外盯梢，也不可能察觉粮食早已经被偷梁换柱了。 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把所有的粮食都替换了下来。 填充好最后的地面后，影子还特意让人找来一些生土撒在表面。以此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否则的话是个人都能一眼看出泥土有翻动过的痕迹。 在处理完一切善后措施后，影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董首席，商队可以继续上路了。如果董首席不放心这些粮食的话，可以暗中加派一支人手在此守护。不过这些人却不能太多，否则被人发现定会查出端倪。” 董凝秋微微颔首：“嗯。先生说的是。董某这就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柔国商队开始拔营。而这一切全都被霍坤等人看在眼里。 众人看着商队那深深车辙印，不由个个都是心头火热。 “霍爷，前方五十里处已被我等引水灌出一片泥泞。他们若是想过去。除非把车上的货物都搬卸下来靠人力扛过去才行。那处地界是我等动手的最好时机。”有人说道。 霍坤却没有搭理这人，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运送辎重的大车。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车好像多了一辆？”霍坤疑惑的说道。 “多了一辆？不至于。”随后就有人也数了起来，这一数还真发现多了一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商队里还能长出新的粮食来？” 众人只听过粮食越运越少的，可从来没听过越运越多的啊。毕竟商队里的人也要吃饭，在运送的过程中消耗掉一些粮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昨天他们看到这商队就已经出现一辆空车了。可今日一见，却发现那辆空车也已经满载。而且对比其他车辆，也不像帮着分担的模样。 “呵呵，看来老子想的没错。这商队吊诡的很呐。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要是没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霍坤冷笑道。 “是，霍爷。”众人答道 商队有条不紊的朝着怀阴城进发，而霍坤等人始终不远不近的吊在商队后面。 到了下午时分，商队终于在一处泥泞前停了下来。 原本这处地方是众人准备下手的首选位置，可霍坤有言在先，便导致现在无一人敢动。 而董凝秋那边却不同了，当她看到这片泥泞沼泽后，她的心猛的一下就悬了起来。而且凭的眼力可以看出这片泥泞完全就是人为造成的。 “呵呵，董首席你现在应该信了。”影子悠悠说道。 董凝秋一脸慎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还下意识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却不知她这个四处观望的动作却被霍坤看了正着。 “她在找什么？她似乎猜到有人要对她不利似得。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霍坤皱眉想道。 不过很快更让霍坤不解的事情发生了。柔国商队不但没有加强周边护卫实行戒严，还迫不及待的开始卸车搬运辎重。 只见一个个苦力脚夫正肩挑背扛的把一袋袋粮食用人力搬运过这片泥泞。 “霍爷，真的不动手吗？”有人着急问道。 “给老子闭嘴。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妈拉个巴子，再多问一句，信不信老子抽你？”霍坤喝道。 就在两人说话间，就见柔国的脚夫中有一人失足摔倒，他扛着的那袋粮食顷刻间就洒落一地。 看着地上白花花的一片，当即就一个甲士冲上前来对着那人就是一顿狠抽。打的那个脚夫在地上是连连求饶。 “呵呵，呵呵。此地无银三百两，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是什么？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搬的一袋袋都是粮食啊。若是之前老子还有点犹豫，可如今老子敢保证，下面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就等着我们这些人自投罗网呢。”霍坤满脸不屑的看着对方施展出的那些小伎俩。 神尼玛洒落一地，你当这些粮食都不封口的啊？随随便便掉地上就会嘣个口子出来？如果这不是人有意为之，打死霍坤也不信啊。 其余众人听霍坤这么一说，也都后知后觉回过味来。诚然这一跤摔得，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像是在明摆着勾引人家来抢一样，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家有好东西。 “走。没什么好看的了。对方有高人啊。如果老子没猜错的话，对方八成已经算到我们会对这商队动手了。而且对方也在用这商队当饵，想把我们一网打尽。”霍坤做出决定后便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带人远离商队。 而柔国这边在经过一系列的奋力搬运后，终于把所有辎重都运过了这片泥泞。 “不应该啊。这都不动手？对方还真能忍啊？”影子诧异的说道。 而董凝秋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能不发生冲突那最好不过了：“今天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这么好动手的一个地方对方都不为所动，那我真想不出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了。” “不可大意。虽说粮草已安全无忧，但只要这些耗子一天不被逮住，就对殿下一天是个威胁。”影子说道。 “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到怀阴城了。今夜我继续赶路还是找个地方安营扎寨？”董凝秋问道。 影子想了想说道：“一切按董首席原定计划行事便可，凡事都不需要太刻意，商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董凝秋微微颔首，立刻对下面人吩咐道：“传令下去。找一处空旷地安营扎寨。” 第813章 驱虎吞狼 入夜时分。尽管今日一切安好，可董凝秋却是久久无法入睡。 一是在得知穆晶晶离开李继身边的这个消息让她看到了希望，二是担忧埋在那里的粮草是否安全。 辗转反侧间时喜时忧，心绪久久不得平静。 想着想着，她也开始渐渐感到双目有些疲累。眼皮仿有千斤重担悬于其上。 就在她要阖目入眠之际，耳边枕下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起初她还恍然未觉，可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她猛的从榻上惊醒。随之而来的就听见帐外传来阵阵“敌袭”的警告声。 她急忙翻身而起，和衣而睡的她随手披上一件外衣就冲出帐去：“发生了什么事？何人来袭？” “属下不知，只知营外有一支骑兵正急速朝我方奔来，最多半刻钟便可亲至。”一甲士答道。 “骑兵？这里怎么会有骑兵？影子呢？影子去哪了？”董凝秋问道。 “属下不知。” “该死。”董凝秋推开甲士，立刻开始安排人手进行防御措施。 那甲士说的没错，还没到半刻钟，那支骑兵就冲到了近前。 董凝秋眺眼望去，见人数大约五百上下。个个披甲执锐不似善茬。 “难道说就是这帮人要打劫辎重？这怎么可能？要是有种实力，那强推过来便是，何必畏畏缩缩。”董凝秋此刻也渐渐失了方寸。五百骑兵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不小的战力，一旦开打，他们这支商队还真不够人家杀的。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商队驻地？”董凝秋厉声喝道。 对方头领见出来说话的是个女人先是一愣：“商队？你是柔国来的？” “不错。敢问阁下是？”董凝秋抱拳道。 可不曾想那人听完董凝秋的回答后便是一声冷笑：“既然是柔国来的那就没错了。儿郎们，给本王杀。” “诺。” 随着首领一声令下，五百铁骑就如出闸的猛虎一般杀入商队驻地。 商队虽然也有不少兵勇，可面对这些来去如风的骑兵，无人是一合之敌。顷刻间整个商队就乱做一团。 董凝秋呆愣愣的看着现场厮杀混乱的一切，她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骑兵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对他们大开杀戒？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把长枪顶住了她的咽喉处。 董凝秋抬眼看去，见持枪之人正是这支骑兵的首领。 “敢问阁下这是为什么？我们商队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要让阁下下如此重手？”董凝秋满脸悲凉的问道。 “为什么？你们自己干了什么还用本王复述吗？你们柔国人胆子不小啊。竟敢跑到本王的济灵城去撒野。不但打死打伤我兵甲数人，还扬言要灭了本王的济灵城。本王真不知道你们柔国人哪来的胆子敢对本王说出这种话来？嗯？” “济灵城？你是济王？”董凝秋终于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 济王冷笑一声：“还算不傻。能认出本王。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你们柔国此来所图不小啊。区区一个商队竟然还有兵甲护卫。啧啧啧，你让本王该说些什么好呢？” 董凝秋倒吸一口凉气，她隐约间察觉到问题似乎出在哪了。说罢她便赌咒发誓道：“既然是济王当面，董某也虚言。董某发誓，我商队中人绝无一人离开商队私自外出，更别说去挑衅济王您了。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就算是误会又怎样？你真以为本王看不出你这支商队的成色？比起对本王的那些挑衅，本王现在对你这支商队更感兴趣。说说。你们柔国这么大阵仗跑来我昊国想干什么？”济王枪尖一挑，加大几分力度。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的猎物满是不屑。 董凝秋暗骂一声该死。面对济王的询问她是有苦难言。和李继的合作本就见不得光，可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今天她怕是讨不到好了。 “霍爷，小的干的怎么样？”小五一脸邀功的对霍坤说道。 霍坤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小子机灵，干的不错。” 毫无疑问，这济王自然是小五和小六两人引来的。 两人去到济灵城外一通乱杀，砍死几个兵丁后又放出一番狠话，立刻就引来了济灵城对他们两人的追杀。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次带队追杀他们的人竟然就是济王本人。这着实让他们喜出望外。 两方人马就这样一追一逃间，两人便把济王的大军带到了柔国商队的驻地。 济王也不傻，在看到这支商队之后，他便明白对方是故意引他们过来的。因此他也当机立断立刻放弃了对两人的追杀，而是把目标放在了这支商队上面。 无他，因为这支商队的配置太过超标了。你见过谁家商队的护卫不但是成建制的兵甲，而且弓弩刀剑均是统一制式的？ 济王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次是遇到大鱼了。问过之后在得知对方是柔国来的后，那他动起手来就更没有丝毫顾忌了。 “哼。跟老子斗？老子玩不死你。”霍坤看着不远处一片狼藉的柔国驻地，心中大感畅快。 简简单单的一招驱虎吞狼就直接让对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谁告诉你打劫就一定要自己动手的？他就不信要是济王在看到那么多粮草后会不想占为己有？ 反正这些粮草只要李继拿不到就行，至于其他霍坤也就无所谓了。 始终被蒙在鼓里的众人在从小五小六口中得知计划的全部后，纷纷都对霍坤报以崇拜的目光，一时间马屁声不绝于耳。 “王爷，卑职刚才命人在全营上下都搜了一遍。除了发现一匹泥土外，再无其他。”一骑兵对济王禀报道。 济王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泥土？” “是的王爷，那些麻袋里装的全是泥土，只有极少几袋装的是粮食。”骑兵说道。 “呵呵，有意思。你们柔国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这么大一支商队千里迢迢来我昊国就是为了运些泥土？不知这位小姐能否为本王解释一二啊？”济王眼神不善的望向董凝秋，目光中全是凶厉之色。 第814章 莫名的第二支骑兵 被长枪顶吼的董凝秋此刻万念俱灰，济王的问话现在不是她想不想答的问题。而是无论她说真话还是假话怕是都难逃一死。 直接出卖李继实话实说，那别说李继不会放过他，就连柔国也不会放过她。 可要让她临时瞎编一个借口出来确实难为她了。若那些粮草都还是粮草的话，她还能托词说是来昊国做买卖的。 但粮草不是粮草全是泥巴，这就不是编两个小故事就能蒙混过关的。 “本王给你三息时间，三息若是本王还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本王自会找别人去问，本王就不信了。偌大一个商队就没人告诉本王真相。”济王语气森然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升起怜悯或是同情。 董凝秋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虚与委蛇一番后再想办法计较。可正当她刚要开口之际。营外不远处又传来阵阵马蹄声。 这次马蹄声的出现，不但董凝秋傻眼了。就连济王也傻眼了。而躲在暗处观察的影子和霍坤等人更是一脸懵逼。 “霍爷？你还有后手？你也太牛了。”暗卫众人看到还有来人，第一反应这肯定又是霍坤安排的后手，保不齐又是从哪里忽悠过来的打工仔。 霍坤闻言顿时老脸一红，愠怒道：“给老子闭嘴，你们都是猪脑子啊？我们这些人除了小五和小六离开过，老子可曾再派人出去？” “啊？？那这支骑兵是哪来的？” “妈拉个巴子，老子怎么知道是哪来的？” “会不会是李继来了？”有人猜测道。 “对啊。如果是李继那就说的通了。毕竟这些粮草事关怀阴城的生死，李继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属下估计李继其实早就埋伏在附近了。为的就是等我们上钩后把我们一网打尽，可他却没料到霍爷设计引来了济王，这才逼不得已现身救场的。”立刻有人附和道。 还真别说，这人的说辞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甚至就连霍坤也认为是李继来了。否则始终解释不通啊。 和霍坤等人想到一起去的自然还有董凝秋，董凝秋在听到马蹄声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继，也唯有李继出现才是最合情理的。 但结果往往总是出人意料。来人非但不是李继，就连怀阴城的人都不是。因为他们所穿的服饰压根就不是怀阴城的。 济王看到这一队骑兵朝大营奔袭过来。谨慎起见他优先聚拢了自己的队伍。至于商队中那些可战之力，早在刚才的一轮屠杀中消亡殆尽了。 济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攻守易型，直接从一个进攻者变成防御者了。 可他带来的全是骑兵，这对于矩阵防守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因为对方已经近在咫尺了。 来者一行人冲到大营阵前，看到营内也有一支骑兵正蓄势待发。领头将领不由怒眉倒竖：“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这群杂碎还真躲在这里。我就说什么人竟敢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在我昊国搅风搅雨，原来是你们这些柔国的杂碎。” 这将领之所以认定这是柔国人。乃是因为商队大营挂着的全是柔国的旗帜。 “儿郎们听我号令，今日务必要把这帮杂碎斩杀殆尽。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开容城可不是怀阴城那种没爹没妈的城池，敢来我开容城找不自在。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给我杀，有死无生。”随着将领一声令下，几百骑兵悍不畏死的冲入营中。完全不给对方说话沟通的机会。 如此一幕，直接把济王给整不会了。刚才那将领的话他也是听到了的，但他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何要提起怀阴城？ 可现在已经没有让他询问对方的机会了。因为两方人马早已战作一团。纵然他喊破嗓子也是无人应答。逼不得已下他也只能加入战团。 而董凝秋却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奇迹般的逃过一劫，只见她就地一滚，借着一些掩体迅速把自己隐藏起来。随后她又把自己全身涂满血渍污垢。然后一边装死一边转移，趁着一片混乱的情况下逃出了大营。 可直到她逃出来的那一刻，她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说是他了。在场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这第二支人马又是怎么回事？ 就连潜伏在暗处的影子现在也是满脑子浆糊。 “难道说殿下那边起了变故？这不应该啊？这一切原本都在计划之内的，可这支骑兵又是哪来的？为什么他们一来就和开容城的骑兵战作一团？难道说有人想玩黄雀在后的把戏？”影子此刻脸上的阴晴不定，左右不得要领。 “不行，这里不能呆了。我要尽快去到殿下身边，也不知道殿下现在有没有拿下开容城，如果拿下最好，没拿下的话就要提醒殿下小心有人在背后等着摘桃子？嘶。。。莫非这帮骑兵才是那个俘虏的幕后正主？如果是这样那还真就说得通了。”随后影子又再次观望了一下如火如荼的营中厮杀，冷笑一声后便消失在黑暗当中。 “霍爷，我们现在怎么办？”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有人出声问道。 霍坤嗤笑一声道：“怎么办？回家凉拌。老子管他们谁是谁的。老子就问你咱们的目的达到没？” 众人一听确实是这个理，管他们是谁在下面打生打死，粮草去不到李继手上这却是肯定的，从任务目的角度出发他们简直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他们身为暗卫成员，如果每次都能这样不声不响，不废一兵一卒就把问题给办了。那小日子就别提多开心了。 于是众人看向霍坤的眼神中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崇拜之色。老大就是老大。只是略施小计就把他们认为难如登天的事情就给轻轻松松的办了。 而他们几乎全程都在打酱油，除了小五小六两人辛苦一趟，冒了点风险。其余人等一路都在看戏。这任务做的不要太轻松。 第815章 题西林壁 次日一早。影子风尘仆仆的来到开容城下。他只在城下扫了一眼，就知道李继已经成功拿下这座城池了。 他满怀欣喜的通报入城，并在专人的护卫下第一时间就见到了正在城中清点物资的李继。 “哎呀，先生回来了。先生这趟辛苦了。”李继见到来人，非常高兴的迎了上来。 “项谋见过主公。”影子。哦不，应该叫项谋对李继躬身一礼道。 “哈哈哈，先生不必多礼。本王能拿下这开容城，还多亏了先生的计策。对了。柔国商团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开容城引去的队伍屠戮干净？”李继笑问道。 “呃，小人这次赶来就是跟王爷说这事了。事情貌似出现了点变故，故而小人也不敢擅专，还请王爷定夺。”项谋说道。 “变故？什么变故？你细细说来。”李继眉头紧锁道。 项谋定了定心神，把早已准备好的腹稿脱口而出：“起初一切都是按照王爷和小人定下的计划行事的。剧本也都始终朝着小人当初规划的那般行进。可到了最后关头突然又杀来一批人马就有点让小人看不懂了。。。” 说到这里，首先就要说一下项谋和李继定下的谋略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说到底还是李继给养不足所引起的。管你李继是什么枭雄也好，奸雄也罢。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没粮没钱的藩王，你就算再牛逼也掀不起风浪来。项谋虽然也颇有家资，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李继缺的不是钱，而是能喂饱人肚子的粮食。 可昊国现在这种环境哪怕项谋有钱也搞不来粮食啊。找万金楼倒是可以，但唯独李继不行，至少在他还没打算公开露面前不行。 如果说之前李继还把粮食问题寄托在柔国方面的话，可自从和穆晶晶闹掰以后李继就不敢把重心放在柔国了。不是说柔国靠不住，而是柔国知道他的底细后，柔国随时可以用粮草做威胁来对他予以挟持，久而久之，那他李继还是李继吗？岂不成了柔国的傀儡？ 要当傀儡找方诺不好吗？会找你柔国？想屁吃呢？以李继的性格自然是不想受到这种钳制的。所以柔国这边就暂时这么处着，既不主动求援，也不拒绝接收。你送来我就要，你不给我也不恼。 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他们要寻找新的来钱路子了。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打劫了。 但这次打劫又和上次打劫骊王不同。这次李继要做的是直接诈城。而选用的借口正好是就那个烧毁了怀阴城的莫须有敌人。 所以说事情总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至于到底是哪一面就看你怎么利用了。 怀阴城的一把大火使得周边几个城池都是人心惶惶，因此也流传出这支幽灵部队的许多传闻，传闻中把这支幽灵部队形容的那是毫无人性，专门趁着昊国内乱时四处打家劫舍。而这个消息还是从骊王口中传出来的，因此就使得很多藩王都对此深信不疑。毕竟就连骊王的外骊城都被干了，那些不如外骊城的藩王就更加惶惶不安了。 作为始作俑者李继哪里能不清楚这支幽灵部队是怎么回事？无论是他自己的怀阴城也好，还是骊王的外骊城也罢，说穿了都是他的手笔。既然有个这么好的背锅侠，那要不是利用上岂不可惜。 最后在项谋的一番谋划下，就有了李继出兵开容城的计划。 考虑到李继本就没多少兵，要真刀真枪的去攻城明显不现实，与其说是攻城倒不如说是诈城。 计策说白了很是简单。就是李继先派人去开容城门外挑衅，其做法和小五小六干的活计差不多。既不能让对方觉得你太过强大，又要挑起对方对你的足够仇恨，两者无一例外，最后都要把这支引出来的队伍引到柔国商团那边。 霍坤那边引过去的目的就不必多说了。前文已有所交代。 而李继这边的原因就有点复杂了。其实从头到尾项谋都不知道霍坤在打商团粮草的主意，他之所以和董凝秋说有人想要打劫商团，全是为了让董凝秋把粮食提前放下来，因为在他看来，这支商团早晚都是要被全灭的，与其如此倒不如想个办法保住这些粮食。 至于这商团被灭后柔国会有什么反应，这些李继他们也早就考虑到了。 李继打下的这个开容城，李继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他要的只是物资，城池对他来说只是累赘。 之所以选择开容城而不是其他，乃是因为这个城池就是当初他和柔国约定好的三城之一。 当李继打下开容后，物资他会拿走，而城池他却会直接甩给柔国。如此一来他就直接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到柔国去了。柔国接与不接都是个麻烦。 如果柔国接了，那柔国就直接帮他李继挡枪了。如果不接？呵呵，不好意思，你柔国的使团和开容城的人撞到一起，不是你柔国都是你柔国了。 这就是为什么项谋要让李继把人引去商团的原因，杀人灭口事后取粮是一个原因，而更重要的就是要让柔国把这口黑锅背严实了。 既然是两家合作，你柔国躲在后面打秋风算个什么事？老子连两个儿子送去柔国做质子了。你要是还不下场，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信不信要不了多少时间，昊国将会传遍那支幽灵部队是来自柔国的消息？ 如此周密的计划，在李继看来是一举两得。不但解除了自己物资不足的燃眉之急，还彻底把柔国拉下水，再也不用像之前和穆晶晶那样靠一点微弱的情感来维系的脆弱联盟。 可项谋千算万算，却想不到在同一时刻还有人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这柔国商团驻地一次性出现两支队伍，直接把局面搞的扑朔迷离起来了。 因为在项谋眼中，济王那支队伍其实才是开容的队伍。而后面开容来的队伍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项谋先入为主的搞乱了出场顺序，直接把所有人都整不会了。 可以说现在这个局面就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因为无论是霍坤还是李继，再是济王本人还有开容那边，甚至是董凝秋全都是信息缺失者，他们几方都在自己的信息茧房中不得全貌。再通过各方人员自行脑补后就让真相更是乱作一团无法分辨。 此情此景只能用一首诗来概括再合适不过了。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第816章 全员猜谜语 听完项谋的讲述，李继也是眉头紧锁，这第二支出现的队伍着实也把他给搞懵逼了。而且项谋所言这帮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完全就是冲着玩命来的。昊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勇猛的队伍了？ “殿下，您这边没什么变故？”项谋问道。 李继摇了摇头：“本王按照先生起先定下的策略，待开容城的骑兵出城半个时辰后，本王就带领部下众骑换上开容城的服装大摇大摆的被人迎进城了。开容城的人打死也想不到他们刚刚出去的骑兵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换人了。” “入城之后就好办了。外骊城本王都能搅个天翻地覆，就别说区区一个开容城了。在有心算无心下本王只花了不到三个时辰就把整座城池拿下了。” 项谋听后频频点头：“那开容王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李继冷笑一声说道：“处理？有什么好处理的？这种废物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以后世上已没有开容王了。” “殿下，以小人之见，此地不宜久留，毕竟那支来意不明的骑兵至今不知跟脚，万一此地事情败露可就对殿下不利了。”项谋提醒道。 李继闻言微微颔首：“此言有理，不过城中辎重粮草的转运还需些时日。本王总不能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更何况就在本王拿下城池后的第一时间便遣人去了柔国。想要知道柔国的态度，没个三天怕是不够的。而且开容城还有一支骑兵在外。不把这支骑兵彻底灭掉对本王来说也是隐患。总之想要处理干净首尾，最快也要个四五天时间。” 项谋也在心中大致计算了一下，四五天的时间已经算是非常快的了。 “那要不小人再回商队那边看看情况？不搞清楚那支队伍的来历，小人始终放心不下。”项谋说道。 “一切小心行事，若不可为，先生当以性命为重，切不可贪功冒进。”李继一脸关心的说道。 “小人明白，还请主公放心。” 商队驻地。 “卑职参见济王殿下，冒犯之处还请济王恕罪。” 此刻开容城出来的那个将领单膝跪在济王面前请罪道。 可说是说请罪，但济王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两者厮杀一场过后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要不是有人认出济王身份，估计双方就是个不死不休的下场。 济王看着眼前无数倒下的袍泽和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看似请罪实则示威的将领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带来的五百骑兵在仓促应战下现如今已折损大半。骑兵对骑兵看似公平，可实际一点都不公平。 开容城的人马杀进营时速度犹在。他们这些据营而守骑兵犹如待宰羔羊。要不是营地实在太小影响了对方冲锋的速度，估计死的人还要更多一些。 别看对方将领现在跪在自己面前请罪，可济王知道只要对方真有歹心，自己这个济王的生死还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分封制，连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就更别说其他藩王麾下的将领了。人家给你面子喊你一声济王，不给你面子杀了不就杀了。 形势比人强，济王面对对方的挑衅也只能无力的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多谢济王不罪之恩。”将领也只是走个过场，济王要是真敢蹬鼻子上脸，他不介意认错人了。 至于回去后开容王会不会因此治他的罪？别逗了。开容王赏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治罪？你真当昊国的藩王间都亲密无间啊？彼此间的竞争都恨不得对方早点死了才好。 “你们是什么原因找到这商队的？”济王开口问道。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他这次损失的核心。 可那将领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直接反问道：“那不知济王殿下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商队中的？” 济王闻言顿时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他衣袖下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要不是现在他处于绝对的劣势，他都恨不得一刀砍了这家伙。 “本王是被人故意引到这里来的。难不成你还以为本王会和这商队有关系不成？”济王还是做出他的解释。毕竟这时候可不是讲面子的时候。 “哦？济王也是被人引来的？”将领诧异道。 “莫非你也是？” 将领点头：“昨日有人在我开容城外杀人挑衅，开容王气不过，便命属下出城缉凶。一追一逃间卑职便追到此处，济王难道也是如此？” “果然和我济灵城如出一辙。只不过济灵城是本王亲自带兵追杀至此，就在你们到来之前本王也是刚刚才到。否则如此营地，本王的人马为何会全在马上待着？你杀进来时可曾见到有营中商贾反抗？无他，在你来之前，营中众人基本都被本王屠戮一空。否则怎会只有你我两家交锋？”济王说道。 将领微微颔首：“这也是卑职起先觉得奇怪的地方。打着打着卑职也觉得不太对劲了。这才刚刚开打为何就伏尸满地？要不是卑职麾下有人认出济王本尊，卑职差点铸成大错。” 这将领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推脱的借口。 济王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计较这些也没意义了。事到如今，你我两家还是先搞清楚事情原委才是。” “卑职也正有此意。卑职方才在营中寻得几个活口，现命手下对其严刑拷问，相信不时便能知晓一二，济王殿下若是不弃，可愿与卑职在此一同等待？” “正该如此，本王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做局，又是何种目的把你我两家引来此处？难道说对方如此举动就是为了让你我两家就此结仇？”济王猜测道。 将领闻言面色一凛：“济王如此说倒也未尝不是。恕卑职说话耿直，若是当初卑职麾下无人认出殿下的话。。。” 后面的话不用说济王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没认出那两家不就彻底结仇了吗？ 以现有的证据来看，济王和那个将领都认为是有人故意做局引得他们两家相互厮杀，而幕后之人好渔翁得利。这也是将领愿意停手的根本原因。否则乱兵之下济王死了不就死了。但一旦如此，岂不是正中奸人下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开容城的将领还算是脑子清醒的。没有一味地意气用事。可岂不知他越是这样，事情就越是朝着不可测的方向行进。 第817章 董凝秋的反击 逃出生天的董凝秋知道自己这次是被人算计了。但具体是怎么算计的又在算计什么她还一时不得要领。 因为无论她从哪个方向分析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起初她以为是李继想要黑吃黑，但这些粮草本来就是要送给他的，他有什么好黑吃黑的？谁会吃饱没事整这么一出来抢自己的东西？ 更何况那个济王的出现更是让董凝秋摸不着头脑。 之后她又以为是李继和他们柔国的关系泄露了才导致济王前来的。 可济王和她简单的那几句交谈又不像是提前知道的样子。 她人虽然跑出来了。可却让她陷入了更大的痛苦当中。任务失败对她来说意味着太多东西了。多到让她承受不起。 纵然她现在舔着脸回到柔国，那将来她在柔国也会逐渐成为边缘人。 在观政院的表现再出色也弥补不了她把差事办砸了的后果。一个只会纸上谈兵而无所实用的人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 穆晶晶之所以被女王看重总是被委以重任，就是因为她始终都能把女王交给的差事办的妥妥帖帖。 一个不能任事的人是注定走不了太远的。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逃离商队后她无时无刻不在复盘之前的过往。 不过她也不是后手。不幸中的万幸是当初他还留了一支三百人左右的精锐在埋粮地看守粮食。 虽说这些精锐全是步兵，但也绝非没有一战之力。如果当时商队有这三百人在的话，也不至于一下就被济王的人马夺营成功。 等她重新联系上这三百人时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 “王校尉。粮食可还安好？”董凝秋抓着王校尉的胳膊问道。 王校尉点了点头：“一切安好。自商队走后，卑职日夜不休的安排专人在暗处盯梢。除了董首席以外再无其他人前来。” “好好好。粮食在就好，粮食在就好。”董凝秋闻言长舒一口气。 随后她就把商队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王校尉闻言也知事关重大，立刻遣散众人在四处警戒。他留下来和董凝秋单独对话。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商队都被人屠戮干净了？”王校尉问道。 “是的。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两匹人马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商队出手，我只知道其中一批人马是济灵城的济王。至于另外一批就不得而知了。但更令人不解的是这两批人马竟然相互厮杀起来了。若非如此我怕也是没机会逃出来了。”董凝秋说道。 “济王？济王怎么会去我们商队？难道说要打劫商队的人就是济王？” 董凝秋摇了摇头：“不像，我和济王有过短暂的几句交谈，言语中他貌似并不知道我们来昊国是干嘛的。他本想继续逼问于我。可谁知第二批人马相继杀到。完全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直到现在我都感觉恍如梦中。” “那不知我们是继续送粮去怀阴城还是就地看守？”王校尉询问道。 “送粮？”董凝秋目光一凝，冷笑道：“还送什么粮？商队都已经完了，还送什么粮？他李继连自己的粮草都不来救援，我们凭什么还上赶着给他送粮？我柔国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 “那董首席的意思是？” “在这等。” “等什么？” “等人来取粮。” “谁会来取？” “商队虽然完了。但一定会有活口留下。不过那两支人马最后是谁胜了。他们一定能从那些活口口中得知此处埋粮的消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你觉得他们会如何？” “董首席是想在这里埋伏他们？可我们就三百人。对方还是骑兵。能行吗？” 董凝秋狞笑道：“步兵打骑兵自然劣势满满，可如果骑兵的战马都成搬运粮食的驽马呢？” 王校尉闻言眼前一亮。对啊。看到这么多粮食总要运走。可一旦运粮那些骑兵不就等于要主动放弃坐骑？ 到时自己这边再以暗打明来个偷袭。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对方满员也就五百人左右，再经过两方人马厮杀一阵后人数肯定是要锐减的。 此消彼长之下对方还真未必是自己这边的对手。 “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下去安排。” 两人定计之后王校尉就开始着手布置了。在他们两人看来，反正事情都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与其灰溜溜的跑回柔国请罪。不如找找机会将功补过。 当夜色再次降临时，董凝秋只在埋粮地留下几个暗哨，其余人全部退到了三里之外潜伏了起来。 随着子时临近，董凝秋终于再次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马蹄声。 这种声音在不久之前她曾听到过两次，而每一次带给她的都是一场噩梦。 但这次不同，她现在比谁都希望马蹄声早点到来。因为她已经从猎物转变成了猎手。她除了报仇之外还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这个观政院首席也并非浪得虚名。 “董首席。你要等的人来了。但听马蹄声的数量，恐怕和董首席之前预估的有不少出入啊。”王校尉皱眉轻声道。 董凝秋其实也听出来了。如此声势震天的行进声绝对不是区区五百骑能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不是我要等的人？”董凝秋疑惑了。 “不，就是他们。他们已经在埋粮地停下了。”王校尉说道。 董凝秋眉头紧锁，这情况可和她之前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粗略算去，对方就算全员下马人数也在自己这边一倍以上。 “难道说对方在得知此处有粮后还特意回去加派了人马过来？”董凝秋猜测道。 王校尉微微颔首：“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如此一来此战就难打了。” 董凝秋长叹一声：“先观望一阵再说。若事不可为，也没必要让兄弟们白白送死了。” 王校尉很满意董凝秋这种态度，虽说他这次出行一切都要听从董凝秋的安排，可若是她不把自己这些人的生死当回事，那他也不会听之任之。一个不懂得体恤下属的人。是不值得他尊敬的。哪怕你是观政院首席也不行。 第818章 谁是黄雀谁是蝉？ “还有活口没有？”霍坤看着伏尸满营的商队，尽力挥手想要驱散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味。 “霍爷，兄弟们已经四下查过几遍了，无一活口。”小五回道。 霍坤微微颔首，没有活口已经是在他预想之中的事情。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想搞清楚那两队人马到底是来自何处。 “那粮食呢？不会也被那些人带走了。”霍坤再次问道。 “没有。” “没有？你是说粮食还在？这怎么可能？” “不是，霍爷你误会了。小的是说没有粮食。这个商团里压根就没运粮食。” “什么？没运粮食？你在逗我吗？”霍坤怒道。 “霍爷请看。这就是他们运的粮食。小的刚刚查验过了。这袋子里装的全是泥土，没有一包是粮食。”小五把霍坤拉到盛放“粮食”的营帐说道。 霍坤闻言连忙上前查看，见满帐的堆满的袋子绝大多数都被人用刀划开，而里面露出的东西无一不是泥土。 “这怎么可能？粮食呢？难道柔国死了这么多人为的就是给怀阴城送这些泥巴过去？”霍坤百思不得其解。 “霍爷，之前你不是说过粮食可能被人掉包了吗？如今一看，不正符合了您之前的猜测吗？”小六上前说道。 “可掉包也要有个去处。这一路上你可曾看到有其他的队伍离开商队？”霍坤问道。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兴许他们手段做的隐秘瞒过了我们也说不定，毕竟我们总共也就这么些人，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霍坤满脸苦涩的点了点头。但随后他又心头一紧：“靠。老子关心粮食干什么？只要不是李继拿去了，老子管他去了哪里。嘶。不对。会不会是粮食在半路上就被李继拿走了？而这支商队留下来只是个障眼法？” 其余人等闻言觉得也不无道理，于是有人说道：“霍爷，之前您来不是放出李继没死的消息吗？那消息不管真假，多少总会有人信的。否则昨天那两支人马怎么解释。看他们那做派明显就是冲着这商队来的。而且这里的“粮食”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被人划开查验过了。这说明他们此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这粮食。” “对啊霍爷，是不是李继早就知道有人会打这批粮食的主意。然后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掉包运走了。之所以还留下这支商队继续上路就是想看看是谁在打他的主意？” 霍坤闻言面色一惧：“不好，赶紧走，此处已成众矢之的，不管是谁在背后做局，这个商队成为诱饵已成事实，我们再留在这里怕是要出大事。” 众人听后也全是心中一凛，立刻收敛队伍撤出商队大营。 就在他们刚走不久。一支骑兵就浩浩荡荡的朝商队处驶来。 刚走不远的霍坤等人看得是心有余悸，但凡他们再慢上一刻怕是就要全军覆没了。 “这是怀阴城的人马？”有人通过这支人马的装束认出了对方来历。 “不错，就是李继的人。果然是李继做的局。” “都别吵。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霍坤打断众人的议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营地方向。 而此时带队前来的正是项谋。 “先生，营中全死光了。无一活口。” 项谋冷笑一声：“死光了好。走，去看看开容城的人有没有从商队口中问出那个埋粮处的消息。” “是。先生。不过营中除了发现柔国人的尸体外并没有其他甲士的尸体，死去的战马倒是不少。” “哦？有意思，看来那两家没死拼到底啊。但不管是谁，他们现在都应该在埋粮地了。那处地方本来是项某专门用来留着消灭开容城那些散兵游勇的。既然还有新鱼上钩，那项某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胃口了。传我调令，立刻赶赴埋粮地，到达之后无需问话全部格杀。” “得令。” 随着项谋的一声令下，怀阴城一支千骑左右的队伍便浩浩荡荡朝埋粮地进发。 “霍爷，他们这是要去哪？”小五问道。 霍坤此刻也是眉头紧皱，看着众骑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莫非他们是要去追杀之前的那两支骑兵？可他们又是如何得知那两支骑兵去了何处？”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小六问道。 霍坤微微颔首：“是要跟过去看看。老子倒要看看这怀阴城的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不过这次一定要小心谨慎，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这些人可就凶多吉少了。” “明白霍爷，要是真到了那个地步，哥几个知道怎么做。”众人无一例外都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 “既如此，那就动身。我们分成两拨人一左一右分别吊着他们。切记，莫要靠近他们三里之内的距离。若是被他们发现所有人分散逃。若是不幸被擒。。。。”霍坤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便率先登上了马背。 其余众人相视一眼后便自然而然的分出两支小队从左右两路跟随而去。 柔国都城。 “启禀陛下。太尉齐伯安在殿外求见。”一个女官躬身禀报道。 蓝冰燕闻言合上手中的奏折：“太尉求见？传。” “是，陛下。” 半刻钟后太尉齐伯安火急火燎的走进殿内。 “老臣齐伯安见过陛下。” “爱卿免礼，今日不是休沐吗？爱卿这是有何急事啊？”蓝冰燕语气温和的问道。 齐伯安在开口前先是左右看了看，蓝冰燕见状立刻秒懂。 “你们都下去，没有寡人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 见蓝冰燕驱散四周后，齐伯安这才小声开口道。 “陛下，怀阴城刚刚遣使来朝，说是怀王李继以拿下开容城，让我柔国前去接收。” 此言一出蓝冰燕当即就不淡定了。 “拿下开容城？他怎么敢的？在这种时候他不归宿原地竟然还敢贸然出击？他这是要做什么？” 齐伯安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递了过去：“起初老臣闻言此事也是不信的，但开容城印信在此，老臣不信也得信了。看来李继真的是得手了。” 蓝冰燕闻言深感头疼。现在可不是他们柔国下场的好时机啊。 第819章 女王的决断 “他不是缺粮吗？既然缺粮他是怎么拿下开容城的？”蓝冰燕不解道。 齐伯安摇了摇头：“具体原委老臣也不知详情，老臣在来之前还特意问过怀阴来使。对方始终语焉不详没个交代。只说开容城已尽在怀王掌握，我柔国随时可以前去接收。” “哼，接受？现在我柔国如何接收？若是我柔国现在就介入昊国事务那岂不是落人口实？这李继好胆，他是想借此城拖我柔国下水啊。”蓝冰燕一眼就看穿了李继的想法。 但看穿又如何，这本来就是两家之前约定好的事情。人家现在只不过是履行合约罢了。可当初谁又能想到李继动作能有这么快呢？ “可现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自从穆晶晶和李继分道扬镳后，李继这是摆明了要逼我们柔国下场。以老臣之见，李继也怕他的底细被我们全盘得知后最终沦为我柔国的傀儡。”齐伯安分析道。 “哼。穆晶晶是怎么办的差？连一个李继都无法稳住？”蓝冰燕愠怒道。 话说穆晶晶和李继分开后，第一时间就把他和李继间的那点龃龉汇报给了蓝冰燕。随之一同汇报过来的自然少不了怀阴城内的一切布置和兵力多寡。 蓝冰燕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来穆晶晶的离开反而激起了李继的逆反之心。若说之前穆晶晶在的时候他们两家的合作还处在温和期的话，那么现在李继的做法完全就是以前以利益说话了。 既然大家合作，那谁也别想偷奸耍滑。老子虽然和你们柔国比不了。但既然是同盟那在地位上就应该是相等的。拿下开容城就是他的逼宫之举。你柔国也别把我当冤大头，始终躲在后面干吹号不下场，只想在最后摘桃子。这怎么可能？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当务之急还是请陛下拿个主意。” 蓝冰燕眉头微蹙，脑海中不停的在想着对策。 “董凝秋呢？她现在在哪？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见她的回报？算算时间她也应该到怀阴城了。”蓝冰燕突然问道。 齐伯安闻言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她路程上没什么耽搁的话也应该就这两天到了。可要是遇到点什么事情，晚个几天也在情理之中。既然现在不见她的消息传来，理应是没到才对。不过经陛下这么一提醒。老臣倒是还想到一种可能。” “哦？什么可能？” “李继之所以这么急着拿下开容城，恐怕还是因为粮草短缺的问题。毕竟仅靠我柔国一家的补给，李继肯定是不会放心的。” 蓝冰燕闻言微微颔首：“太尉此言有理。他拿下开容城明显是在几天之前。看来他这是信不过我柔国啊。” “我们又何尝信得过他李继？”齐伯安一句话直接把事情给说透了。 蓝冰燕嗤笑一声：“寡人倒是小看了他。那不知太尉意下如何啊？要知道现在昊国这种局面实在不利于我柔国现在下场。况且太傅李长松也说了。幕国那边也正准备对昊国用兵。要是我柔国这时候介入，那在外人看来岂不是和幕国沆瀣一气对付昊国？” “虽说我们柔国也不是没这么干过，但主动下场和被动下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毕竟我柔国目前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准备好。” 齐伯安听完蓝冰燕的一番讲述基本就明白女王是什么意思了。 他思索片刻后说道：“老臣只想问陛下一句，这城陛下想不想要？” 蓝冰燕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齐伯安良久。 齐伯安见状也是处之泰然，一副心怀家国的无私做派。 “想。但又不想惹一身骚，太尉何以教寡人？”蓝冰燕直言道。 齐伯安闻言淡淡一笑：“臣有一计，就看陛下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哦？爱卿但说无妨？寡人虽身为女子，但也不乏男儿雄心。”蓝冰燕一脸傲娇的说道。 “爵位。拿下诸侯王的那个爵位，然后钦点一人前去开容城坐镇。只要这人陛下能有十足把握掌控在手，那开容城即是我柔国的，也不是我柔国的。”齐伯安正色道。 蓝冰燕闻言心中一凛，这主意确实是个另辟蹊径的好办法。虽然也有一些隐患，但至少能避免柔国直接下场的尴尬局面。 只要这个人选选用得当，那不失为一个破局妙法。 “太尉此计纵然可行，但想要拿下那个爵位怕是代价不小。”蓝冰燕试探道。 “代价自然是有的，但比之我柔国通往外界的通道。这个代价老臣以为值得。况且这个爵位一旦到手，那么将来李继许诺的三城也都能以这种方式纳入我柔国麾下。有那个爵位在前面帮我们柔国缓冲一下，可远比我们直接下场要强的多。不知陛下以为如何？”齐伯安一脸认真的说道。 蓝冰燕一下就明白了齐伯安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先把三城托付在那个爵位身上代管，必要的时候柔国随时可以打着讨伐的旗号把三城直接并入柔国。若是别国要去抢那三城，那柔国又能以两盟的方式发兵帮三城御敌。 虽然都知道是脱裤子放屁，但有这么一个缓冲的爵位挡在柔国前面，那绝对要比柔国直接下场好看多了。至少在道理上挑不出柔国什么毛病。 “穆晶晶现在好像就在乐国？”蓝冰燕明知故问的说道。 齐伯安眉眼一动，正色答道：“是的，穆晶晶就在乐国。” “话说我柔国和那位麒麟才子有点交情的人好像也只有她了。你说寡人如果承诺她去当那个开容城主，并把那个爵位授予她的话，她有没有办法从那个麒麟才子手中拿到这个爵位呢？”蓝冰燕语出惊人的说道。 齐伯安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蓝冰燕，他原本只是提出这个建议，却不成想女王思维竟然这么跳脱？你会不会有点太高看穆晶晶了？ “这。。。穆晶晶怕是做不到。”齐伯安可不相信穆晶晶有这本事。 “呵呵，事在人为嘛。想成为柔国女王的人要是没点惊人之举如何能够服众？她的政治嗅觉可不是一般的灵敏，否则她为什么和李继分开后连柔国也不会便一头扎到乐国去了？”蓝冰燕笑道。笑过之后也不等齐伯安再说什么。 “传寡人口谕给穆晶晶，把寡人刚才的意思一字不漏的告诉她。寡人要在最快的时间看到她的回复。告诉她，若能拿下那个爵位，柔国一切资源只要不涉及动摇国本民生，竭尽随她调用。”蓝冰燕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820章 四战之地 “董首席，这貌似是两伙人？无论是挖粮还是警戒两伙人都是泾渭分明。”王校尉说道。 “两伙人就对了。袭击商队的也正是这两伙人。看来他们之间也是认识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暂时罢手言和了。一方是济王，那一方又是谁呢？”董凝秋疑惑道。 “既然是两伙人那好办了。别看他们现在人多，可总有要分开的时候。到时我们只需找上人少的那一支袭击就行。”王校尉计划道。 董凝秋点了点头：“我让做的那些布置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手下的儿郎们在三个方向都挖了不少的陷马坑。除非他们原路返回，否则必定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另外我还在几处关隘要道上拉起了绊马索，这夜黑风高的只要他们闯入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很好，敢动我柔国的人不管他是谁都要付出代价。不然人人都当人柔国好欺？” 就在董凝秋和王校尉商议期间，远处再次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而这次的声响比之以往更为剧烈。巨大的轰鸣声不但引起了董凝秋的注意，就连在现场挖粮的济王等人也开始警惕起来了。 “还有人来？你回去叫人了？”济王听到声响的第一反应就认为开容城的那个将领想要黑吃黑。当即就拔出腰间佩剑指向这人。 将领这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拔剑对峙起来。他们两家原本就有间隙，若不是都不想白白浪费人手在无意义的厮杀上早就恨不得对方去死了。 那将领神色一凛，无视济王的威胁道：“若来人不是济王的人，末将劝济王殿下做好战斗准备，”说罢他也拔出腰间佩刀，但他却转向了来人处。 济王也不傻自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给手下打了个手势，手下众人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准备迎战。 声音由远及近来的很快，而且看其架势压根就没有减速的意思。 济王见状不妙立刻大喊道：“散开，全部散开。把粮食全部割开撒到地上。快，有多少倒多少。” 开容城将领闻言也是心中一动，立刻也吩咐手下人照做。 不一会就见满袋满袋的粮食就这样被抛洒在了泥土当中。雪白粮食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的冰雪动人。 而怀阴城的千余骑兵转瞬即逝，在看到埋粮地的济王等人后也不需项谋吩咐立刻挥刀杀了过去。 济王这边也不傻，吃过柔国营地的亏后知道骑兵对决以静打动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就另辟蹊径让部分骑兵弃了马匹并把马匹赶到大路中间形成了一道牲口屏障。 而此刻地上又因为洒满了粮食，那些马匹也乐得其所在原地舔舐了起来。这些粮食除了装有大米和小麦外，还有一部分是黄豆等作物。 因此马匹舔舐起来那是格外香甜。 开容城那边的将领也知道事态紧急，也分出一些马匹来做屏障。对方来势汹汹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如果这时候还怜惜这些马匹那等敌人冲到面前时就全完了。 而怀阴城的人压根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这黑灯瞎火的贸然冲锋过去当即就和拦在大路中间的马匹撞了个满怀。 为首的那些骑兵顷刻间就倒了一片。而后面又因为刹车不及也遭受了不少的波及。 这就是为什么古代能不在晚上打仗就不在晚上打仗的原因。单单就一个能见度的问题就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这事是发生在白天那济王他们再怎么耍花样也是难逃一死。可换到晚上就不一样。仅仅一个简单的计策就把怀阴城千余骑兵全部拦了下来。 “儿郎们。给本王杀。”见怀阴城的骑兵速度全部慢了下来，现在就轮到他们反击的时刻了。 骑兵打的是什么？打的就是速度。一个没跑起来的骑兵那还能叫骑兵吗？ 怀阴城这边的将领也是老练之人，见势不妙立刻分出两股人从侧翼包抄。人多就是他的底气。他这次带了足足一千骑兵过来根本不惧任何挑战。 至于刚才损失的那点人数完全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三方都没有再多言语就直接厮杀到了一起。济王和开容城那边互为犄角联袂发起冲锋。而怀阴城这边失了先手，只能且战且退给侧翼骑兵争取时间。一旦等合围之势形成，对方便成了瓮中之鳖。 而这一幕直接把躲在暗处观望的董凝秋等人给惊呆了。 “董首席？这昊国这么乱的吗？”王校尉咽了咽喉咙问道。 董凝秋此刻也傻眼了，虽说他们商队被人全灭，可昊国这些藩王打起自己人来也丝毫不见手软啊。都说分封制隐患多，之前他还不信。可今日之事直接让她大开眼界。 好歹你们也都是一家人。有必要杀的这么卖力气吗？这种事情换在他们柔国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同时她也看到了昊国的烈性。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干的风格也绝不是他们柔国能比的。 “想不到我也有做渔翁的一天？”董凝秋狞笑道。 王校尉闻言心领神会，知道这位观政院首席是准备捡漏了。 不过他们就三百步兵。能不能成功捡下这个漏就要看对方残余的数量还有多少了。 此刻霍坤他们也发现了前方的混战。远远观战的他们是丝毫不敢靠近，生怕被余波牵连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而项谋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原本一切计划都安排的好好的，就因为多出的这一股战力让他们现在损失巨大。 如果只有开容城一方的人那他们一千打五百又是偷袭那是绰绰有余，可到了现场才发现他们两家加起来远不止五百的兵力。 而且自己的偷袭还被对方马匹所阻失了先机，导致现在相互胶着不下。要知道李继总共也没多少骑兵，这一千骑兵对于李继来说可是笔不小的数目。 哪怕这次最后是他赢了，可如果损失太大的话那也是得不偿失。可就在他还在为这些骑兵感到惋惜的同时，他猛然间在交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济王？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821章 项谋 说到项谋就不得不提起项家了。项家虽然被方诺搞的半生不死。但项家的苗裔却在千百年间开枝散叶出去不知多少。 方诺搞死的最多只能算是项氏嫡脉。至于那些散落在八国中的庞大分支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灭的干净的。 而项谋这一支真要算起来，也不过分家了三代时间而已。如果项超还在世的话，那么项超见到了项谋的爷爷也得喊句四叔。 项谋爷爷那辈在竞选族长失败后，便选择来了昊国。 一来是想在昊国打开局面并在昊国埋上一颗钉子，二来是远离主家行事也能自由一点。 之后又经过了三代人的发展到了现在，在昊国的这支项氏族人也算是颇有家资的一方豪强了。 如果按照原本的剧本，项谋是不会来找李继的，因为他们在来昊国之初就早已选定了合作的藩王。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昊国战乱一起。项谋之前的那个藩王因为不思进取在第一轮洗牌中就被淘汰了。 想在昊国这地界混饭吃你要是不和一地藩王绑在一起那可以说是寸步难行。项谋背后的靠山一倒，项谋立刻就感觉到了危机。 纵然他有万贯家财遇到兵灾一起，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未雨绸缪之下他必须在最坏的事情没发生之前赶紧绑定下一个靠山。 而如今这种时刻想找人投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怎么知道人家会不会看在你人傻钱多的份上直接把他们一家人物理消灭了？ 反正把你灭了你家的东西也照样是我的，何必费那功夫去接纳一个不熟悉的人进来？毕竟每个藩王都有自己的基本盘和传统嫡系的。你一个外人想要贸然加入没点像样的功绩人家怎会轻易搭理你？ 因此在计划之初项谋就预先设定了立场，他要选的藩王既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最好还是那种新册封的藩王，因为只有这种藩王才没有根基，才需要外力相助。 可选来选去最后发现这些新册封的藩王不是废物就是已经挂了。毕竟老牌藩王的底蕴不是这些新藩王能比的。在和平年代一切都好说，可战事一旦开启，这些新晋藩王首先便成了别人的加血包。 远的不谈。就拿庆王来说。人才刚死没多久。庆王的城池就直接被骊王一锅端了。 就在项谋踌躇两难不知何往之时，一个李继没死的消息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第一反应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都以为是什么无聊的人故意放出来混淆视听的假消息。 但一次偶然的意外却让他对李继没死的事情深信不疑。因为就在李继攻破外骊城的那天，他就在外骊城。并且亲眼见到了李继纵兵行凶的全部过程。 在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的下一个靠山应该找谁了。 从外骊城离开后，他就发动家族势力疯狂调查有关李继的一举一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查还真被他查出了不少猫腻。 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料被他汇总起来后，项谋也不得不在心中赞叹一声枭雄。 这种人物要是不趁着他现在低迷之际来个雪中送炭难不成还等人家发迹后再去锦上添花吗？ 于是就有了之前在李继回程时拦路效忠的那一幕出现。 当然项谋也是个明白人。没有梯子哪敢攀高枝啊？于是小四就成了他投靠李继的见面礼和投名状。 至于当初他说的关于那些要找方诺报仇的说辞。 呵呵，别逗了。方诺死不死和他有毛关系？他们和主家都分家多少年了？无非就是需要一个上的了台面的借口而已。 但这个借口又不能没有，用方诺一事来作伐反而会在李继面前加分。毕竟他们项家和方诺的那点恩怨天下谁人不知？ 这也会让他毁家纾难的行为显得合情合理。岂不知项谋此举正是歪打正着，李继看重的压根就不是他家的钱财多寡，而是只要是方诺的敌人那就是他的朋友。 加入李继后，项谋也没有闲着，作为新来的一方必须要展现出的才能，于是他很快就帮着李继策划了攻打开容城的计划。 可以说整个计划执行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城池也在最初的规划下顺利被李继纳入怀中。 大方向没出问题，可偏偏在这个商队上却让他吃了个大瘪。这边不但一次次的出现意外，现在还出现了大规模的骑兵减员，这让想要在李继面前疯狂证明自己的项谋如何不揪心？ 可当他发现对战之人中出现了济王的身影后，刚才那些的种种不快顷刻间就被他甩在了脑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欣喜之色。 “济王？真的是济王？他在这里。那岂不是说济灵城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项谋心脏忍不住的就加速跳动起来。这个意外发现实在是太让他痴狂了。 “济王必须死。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让济王死在这里。” 想到就做。项谋立刻招来几个将领吩咐下去，并指明了还在混战中的济王身影下达了绝杀令。与此同时他又让几个骑兵立刻赶去开容城，务必把济王在此还有济灵城群龙无首的状态告诉怀王。 “切记，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消息告诉殿下，一旦殿下再拿下济灵城，那就算殿下现在公开自己没死的消息也是不惧了。切记。” “末将明白。末将必定把消息送到。还请先生放心。” “嗯。兵贵神速，战机转瞬即逝。各位兄弟切莫儿戏。” 仔细交代一番后，五骑便悄然离队朝李继所在的开容城疾驰而去。 目送着五骑离开，项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战场。 “济王啊济王。你这份大礼鄙人就代殿下笑纳了。众将士听令，有死无生，给我烬灭眼前诸敌。” “诺。” 济王在项谋的特殊关照下，立刻便陷入了围攻之中，压力倍增的他立刻感觉出了不对，虚晃一枪后便在身边护卫的掩护下朝后方退去。 可现场早就是一片混乱，他想跑又能跑出多远。就在他千钧一发险象环生之际，开容城的那个将领突然杀到暂时让他逃出生天。 “大恩不言谢。此事过后若你我还活着，本王定有厚报。”济王对着将领高声喊道。 那将领只是冷笑一声，随后便再次杀向人群。 第822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咦？怎么还有逃兵？这李继带兵也不行啊。”就在那五骑离开战局朝开容城奔去之时，却被藏在后方的霍坤等人一眼发现。 霍坤神色一凛，仔细打量着五骑行进的方式，随后便对着那人脑袋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骂道：“妈拉个巴子，以后出去别说是跟着老子混的。这他娘的是逃兵吗？哪个逃兵不是边跑边回头看的？你再看看这五人。可有一人回头观望？” 听完霍坤的讲解后众人再看，见五人果然没有一人回头。 “还是霍爷厉害啊。”当即就有马屁跟上。 “厉害你娘个蛋，这五人现在脱离战场一定是有要事。这上千人的混战我们参与不了。这五个人难道我们还收拾不了？追上去，如果老子没猜错的话他们不是去报信就是去求援的。抓住他们我们也能从他们口中问出李继的动向。”霍坤当机立断的说道。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后立刻纷纷上马朝那五人追去。 霍坤说的不错，正面战场他们参与不了。收拾五个散兵游勇还不是手拿把掐？ 他们一行总共十人，要是这都能让对方跑了那他们也别混了。 随着霍坤一行人的追击，那五人也发现了后面的情况。 “有人在追我们？不是我们的人？”有人问道。 “不是，一定是我们的行动被人发现了。” “那怎么办？对方好像比我们人多啊。” “分开跑，我们五人只要有一个逃脱都不会误了殿下的大事。我们这次出来不是跟人硬拼的，一切要以完成任务为当务之急，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绝对不能分开。一旦分开我们死的更快。对方虽然比我们人多但还没多到毫无胜算的地步。若是分开后被他们各个击破，尤其是落单后被人逼问出口供，那对殿下来说也是灾难。你们别跟老子说什么宁死不降的鬼话。有些手段没上在你身上你是不知道你骨头有多软的。包括我在内。” 听了这人的话几人虽然都很想反驳，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话又憋了回去。 “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看对方那誓不罢休的态势我们早晚要被他们追上，要知道我们驭下的战马可是很长时间没得到休息了。而对方在埋粮地以逸待劳那么长时间。光在马力上我们就吃亏不少。” “都别吵了。我个办法，就看各位敢不敢赌了。” “什么办法，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敢赌的？” “弃马。” “你特么的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我说的弃马不是停下来等死，而是极力甩开他们一段距离后趁着夜色的掩护中途跳马。这路两边全是密林，跳马之后我们往林子里一钻他们上哪找我们去？只要跳马后马匹还能继续往前跑，他们肯定会追着马儿继续前行。只要给他们造成一种我们还在逃跑的错觉我们就能逃出生天，而且马儿没有了我们的负重还能跑的更快一些。” “可是没了马我们怎么去开容城？” “没了马不能去开容城？那我们被擒住就能去了？” “你们怎么说？” “我觉得可行，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没马了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可要是被抓住了就全完了。我们死了不要紧，可误了殿下的大事那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前后五人只花了十息不到的时间就统一了意见。 决定跳马逃生后，五人再也不怜惜马力拼命的挥舞起手中的马鞭，务必要跟后面的追兵拉开足够的距离好借着夜色的掩护实施跳马的计划。 随着五人马力的加大，很快就和霍坤等人拉开到五百米左右的距离。 再加上一路走来都是土路，在马蹄的践踏下更是显得尘土飞扬。 “差不多了。就是现在。” 随着一人令下，五人纷纷操出匕首狠狠的在马屁股上一刀扎下。马匹吃痛之下便跑的更加卖力了。 五人都是行伍老手，马术那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精湛。各自瞅准一个空档就从马背上翻落下地。落地后五人也不敢起身。全都是就地一滚朝路边的林中隐去。 进入林中后五人也不敢乱动，全都趴在地上等追兵过去。 就在他们刚潜入林中不久霍坤等人就追击而来。但霍坤一行人完全没有发现其实五人早已离开马背。 “成功了。他们追过去了。”看着霍坤等人离自己远去。五人心中全都升起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先是各自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伤势。见几人都没有大碍后便悄然从林中隐去。 “霍爷，他们好像分兵了。” 那五匹战马在失去了人为的掌控后便开始信马由缰起来。要不是屁股上都还插着一柄匕首恐怕早就有马停了下来。 但尽管如此，五匹马的速度也自然而然的降了下来。 五分钟后，霍坤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马背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妈拉个巴子，跟老子玩金蝉脱壳？”霍坤看着马屁股上插着的匕首，哪里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现在要他回头再去找那五人怕也是不可能了。 “好狡猾的丘八。想不到老子一世英名竟然会栽在这里？”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霍坤是懊恼无比。 其余几人见霍爷脸色难看。全都静默不语生怕触了霉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人说道。 “霍爷你听，林子那边好像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霍坤闻言瞳孔一缩，立刻侧耳倾听起来。其余众人也个个都屏气凝神聆听了起来。 随着一阵微风从林间拂过，他们还真的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兵甲交击之声。 “走，过去看看什么情况。”霍坤当机立断让众人舍了马匹也全都钻入林中朝声音来处摸了过去。 不知是该说那五人是走运还是倒霉。他们跳马好不容易在霍坤手下逃过一劫，哪知道刚一钻入林子不久就遇到了埋伏在此地的一支柔国小队。 本来这支小队是王校尉专门安排埋伏在这拉绊马索的。结果马儿没等到却等到五个“逃兵”？ 这支小队虽然也不过十人左右，可面对五个“逃兵”那自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于是这送信五人组刚脱虎口又进了狼窝真可谓是命运多舛啊。 第823章 扑朔迷离 “霍爷？这是不是刚才逃跑的那伙人？” 霍坤等人悄无声息的摸到了交战现场附近，只不过对方正在相互打斗并没有人发现就在他们附近还潜伏着另一伙人。 由于此时原本就是晚上，再加上现在又在密林之中，这就导致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能见度已经到了最低限度。霍坤等人虽想极力分辨对方的来历可依旧非常吃力。而且双方现在又是在打斗中，这便更是加大了辨认难度。 “管他是谁，先等他们打完再说。”霍坤压低声音说道。 交战大概持续了三四分钟就宣告结束，怀阴城五信使当场战死三人。剩下的两人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腹部中了一刀眼看就活不长了，还一个直接被斩断了一条胳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而柔国那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十人小队现在也只剩五人，其余也都人人带伤，战力不足之前的三成。 “说，你们是什么人？说老实话老子还能给你个痛快。”柔国小队其中一人对那个断手信使逼问道。 “呵呵，呸，原来是一帮柔国杂碎。就凭你们这些杂碎也想在爷爷口中问出话来？没睡醒？”信使从对方的口音听出了对方的来历。 “很好，是条硬汉子，老子就喜欢你这种硬汉子。看来不给你上点手段你是不会老实交代的了。”柔国甲士狞笑一声吼就朝信使逼了过去。 不一会林中就传出了信使的阵阵惨叫声。信使的十根手指如今已去了七根。 “别急，老子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玩。你最好别交代，否则老子真怕少了不少乐子。” 这信使其实也是硬骨头，但硬骨头也是有极限的。又过了一小会功夫，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信使终于是受不住了。 “给我个痛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呵呵，我还真当你是天神下凡呢。” 随着信使的开口讲述。柔国人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至少现在他们终于搞清楚了在那边混战的三方势力具体是哪三方。 而关于信使最终目的他终究还是撒谎了。毕竟现在就他一个活口，有些东西他不说对方也没办法。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分辨真伪。 “霍爷，你信他说的吗？” “哼，他那些话老子一个字都不信。” “那这些柔国人又是怎么回事？柔国人不是死绝了吗？怎么在林子里还有伏兵？” “抓个活口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个信使我们怎么处理？再逼问一遍吗？” “不。他现在说话声音已经气若游丝了，待会听我号令行事，老子要在他临死前把口供诈出来。”霍坤一脸狡黠的说道。 在霍坤的嘱咐下，暗卫众人纷纷把袖箭上膛。继而十支袖箭一股脑的朝柔国仅剩的那几个士兵射了出去。 随着箭矢入肉的沉闷声响起，霍坤等人便一股脑的杀了出去。 柔国五人面对突然出现的偷袭显得是猝不及防，仅一个照面就被砍翻在地。好巧不巧的是最终留下来的那活口刚好就是刚刚对信使逼供的那人。 “兄弟，你怎么样了？你没事。你不要吓我啊。”霍坤一个箭步冲到信使面前把他抱起。 那信使如今也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听到霍坤的声音后他虽想尽力的看清来人是谁，可漆黑的环境始终未能让他如愿。 “你是？”信使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是头派来接应你们的。就在你们离开不久，头就发现有人在背后追你们。于是第一时间就派我们出来接应。该死，还是来晚了一步啊，兄弟，你要挺住啊。”霍坤声情并茂的说道。 这信使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一定能分辨出霍坤话语中的漏洞，可此刻的他早已进入了弥留之际，失血过多的他脑子自然也不太灵光了。 因此他对霍坤的话也深信不疑。只见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霍坤，可手指尽失的他始终未能如愿。霍坤见状立刻握住他的手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兄弟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一定要把消息带去开容城告知怀王殿下，否则我死不瞑目。” “好好，我一定会去把消息转告怀王殿下，兄弟你放心。” 信使闻言微微颔首，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眼眸也渐渐闭合了起来。 “呃，我能不能问下，我要转告给怀王殿下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啊？” 此言一出，那信使仿佛被雷击了一般陡然惊醒。 “你。。。你。。。你不是。。不是。。” “哎。”霍坤长叹一声，知道已经再套不出其他的消息了。于是掏出匕首直接插进他的心口，算是给了他的痛快。 而这一切也全都被那个柔国活口看在眼里。霍坤刚才的那一番表演让他是如坠冰窟。 “呵呵，现在到你了。不知道你骨头硬不硬啊？”霍坤转过头来，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在刚点燃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尤其是他脸上那道刀疤更是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幽冥爬出来的恶鬼。 “我招，我全招。还请好汉饶了小的一命。”霍坤还没对他干什么呢。他就开始牙关打颤浑身发抖了。 “操。真特么的晦气。霍爷，这孙子尿了。” 霍坤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让他尿。尿完后没收他作案工具就行了。” “别啊好汉，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小的便是，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立刻跪下求饶道。 一刻钟后，霍坤等人走出了林子。 “柔国？济灵城？开容城？怀阴城？呵呵，有意思。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复杂啊。”在从柔国士兵口中得到了一些情报后霍坤自然不会留他性命。 “霍爷，刚才那个怀阴城的人说让我们送信去开容城找李继是什么意思啊？这李继怎么会在开容城？莫非？？？” “你想的没错，如果老子没猜错的话，开容城已经被李继打下了。” “啊？？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可是连外骊城都敢去打的主，区区一个开容城怎么就不可能了？”霍坤眼神阴厉的说道。 第824章 生力军 “呵呵，看来今天我们都要死在这了。”济王气喘吁吁的对开容城的那个将领说道。 那将领看了浑身浴血的济王一眼赞叹道：“末将能和济王殿下并肩作战一场也不枉此生了。只是让末将想不明白的是济王您为何要亲冒矢石？” “呵呵，昊国藩王哪个不是能征善战之辈？当然了，你们家的那个开容王是例外。”济王说出这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讥讽之意，因为开容王天生残疾，压根没有上战场的可能。 之所以说昊国藩王个个都能征善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昊国在立国之初就总结了大恒的教训。他们虽然依旧实行的是分封制。但规定无论是哪家藩王每遇战事都必须亲临一线。 一来是让这些藩王们不要松弛武备，二来是隐晦的借助战争的手段自然消耗掉一些藩王。 否则打仗时这些个藩王一个个躲在后面，那还有谁肯真心出力啊。但亲上战场就不一样了，就算不为国家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那也必须全副武装尽心尽力。 这也就导致了昊国的藩王个个都是敢打敢战之人，若不是因为这样的祖制存在，当初三家攻昊他们昊国未必就抗的下来。 “对方是怀阴城的人。”开容将领说道。 “呵呵，本王早就看出来了。想不到李继没死的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济王惨笑道。 “那不知济王有没有想明白对方此行目的为何啊？还有你我两家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原因？”将领问道。 济王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看着渐渐朝他们两人逼近的怀阴城甲士，两人也已经有了明悟。 接着他又环顾了一下自己身边，现如今他们两方加起来的人怕是也不超过五十骑了。 “济王难道就甘心死在这吗？” “甘心？谁又甘心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不过你放心，本王虽然知道今日必死，但也会和你并肩战至最后一刻，好男儿能战死沙场也算不枉此生了。哈哈哈哈。”济王放声大笑道。 将领闻言微微颔首，心中也对济王升起了敬佩之情。随后之间他面色一凛，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他突然转头对济王正色道：“末将武贲，愿尽最后一丝气力竭力护送济王离开。” 济王闻言一滞，随后再次大笑起来：“武贲？好名字。本王记住你了。本王李信，若是今日你我不死。本王愿和你结为异姓兄弟。至于离开之事还是免了。如今人困马乏，跑又能跑出去多远？与其事后被人擒住羞辱至死，倒不如趁手中长枪仍在的时候杀个尽兴。” 武贲闻言咧嘴一笑：“能得济王殿下如此抬爱，那末将就更不会让殿下死在这了。只有殿下逃出去才有机会去揭露怀王的阴谋。否则今天在场的这些兄弟都是白死了。” 李信摇了摇头道：“没用的，这里任何人都可能逃的出去，唯独本王逃不掉，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武贲闻言只能沉默不语。 片刻后，武贲说道：“既如此，那末将就陪济王再冲一阵。” 李信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本该如此，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随后他举枪高呼道：“儿郎们？可愿随本王斩尽来犯之敌？” “愿为殿下效死。”人数虽然早已不复从前，但气势依旧未减。 开容城众骑见状也深受感染，虽然之前他们两家也曾短暂的交锋过，可经过这一场联手对敌，之前的那些龃龉早就烟消云散了。 “众将士听令。随济王殿下杀敌，有死无生。”武贲喊道。 “得令。”开容城众人也齐声高呼。 项谋在后方看着仍作困兽犹斗状的李信不由嗤笑一声：“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就在李信抱着必死的决心将要发起最后一次冲锋时。耳边突然传来阵阵急速的破空声。 久经战场的他第一时间就听出这是箭矢划破长空的声音。 他慌忙拉住马头，本能的就要避开射来的箭矢。 果然就在下一刻一阵犀利的箭羽倾覆而来。可让他喜出望外的是这些箭矢落下的方向竟然是怀阴城的军阵。 武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箭雨给搞懵逼了，不过看状况对方应该是友非敌，否则也不会专门冲着怀阴城那边射了。 “殿下？你的人？”武贲问道。 李信也是一阵恍然：“不是。本王的人都在这了。” “那还有谁？这战场上还有第四方？”武贲被这个猜想吓到了。今天他到底遇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神仙局啊？ “众将士听令，给我杀。”随着远处一声号令传来，只见黑暗中密密麻麻的杀出一支生力军径直朝着怀阴城军阵杀去。 怀阴城那边也被这帮突然冒出来的煞星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在刚才那一轮箭雨下就直接报销了一百多战力。 这让原本兵力就只有当初一半的怀阴城众将瞬间就慌了手脚。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朝他们杀来。 而项谋此刻却是如遭雷击，他万万想不到就这样一个稳操胜券的局面竟然还会这么大的变数？ 可现场以容不得他反应那支生力军就杀到了面前。虽然他们都是骑兵，可现如今他们的状态怎能和当初相比？ “是谁？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们是哪冒出来的？”项谋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殿下，好机会，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武贲兴奋的说道。 李信此刻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抱有死志了。毕竟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走。”他当机立断调转马头就要离开，可他刚一转头就见一人拦在他的马前。 李信定睛一看，立刻就认出此人是谁。 “是你？你竟然没死？” 董凝秋冷笑一声道：“殿下不也活着吗？” “这是你的人？”李信问道。 “不想死的跟我走，否则你出不去。”董凝秋答非所问。 李信深吸了一口气，侧头看了看武贲，武贲却是面色凝重的对他点了点头。 “好，本王就信你一次。” “下马。前面全是陷马坑。谁骑马谁死。”董凝秋说道。 李信面色一凛，但他既然选择相信对方，那就干脆相信到底。于是他们仅剩的五十来人纷纷弃了马匹跟随董凝秋隐入了夜色当中。 第825章 哭错坟 有柔国的三百生力军突然杀入战场，李信等人很轻松的就在柔国将士的掩护下脱离了战场。 董凝秋说的没错，他们走的这条路确实已经被布置好了无数的陷马坑。 怀阴城的人打马来追，无一不被陷马坑折的人仰马翻。 见此情形，李信和武贲便更加相信对方了。 众人跟着董凝秋等人在密林中狂奔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再也听不到兵戈交击声众人才堪堪停了下来。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本王？”李信终于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一个疑惑。 按理说对方应该和自己有仇才对，见自己陷入绝境不上来补刀就不错了，竟然还来救自己，这完全说不通啊。 董凝秋嗤笑一声道：“这就是济王面对救命恩人时的口吻吗？”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会让手下的将士把本王团团围住吗？”李信环指了一下四周的柔国将士。只见此刻正有一百来人把他们五十多人围在中间。 “济王手下人才济济，小女子这也是出于自保而已。毕竟济王在小女子这里可是有前科的，多些防范对你我都好。”董凝秋说道。 “哼，你以为本王想走凭你们这些人就能留的下本王？”李信厉声道。 随着李信此言一出，跟随他来的那些将士也全警惕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啧啧啧，济王翻脸的速度还真快啊。我这才刚把你从骊王的大军手下救出来，你就准备恩将仇报了。小女子还真是枉做好人啊？”董凝秋说道。 可她这话却直接把李信给整不会了。 “骊王？哪来的骊王？你不会以为刚才和本王厮杀那么久的人是骊王？”李信说道。 董凝秋闻言眉头一蹙，心头隐隐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不是骊王的人？” “是谁告诉你那是骊王的人的？那是怀阴城的人，是李继的人。”李信切齿道。 “什么？怀阴城？”董凝秋听到这个说辞后整个人都如遭雷击，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怎么？搞了半天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还真是半夜烧纸哭错坟了啊。”李信讥讽道。 董凝秋大口喘着粗气，眼中迸发出怒火任谁都看的出来。李信差不多也看明白点东西了，眼前这傻逼八成是被人耍了。 现在把时间拨回到霍坤从柔国士兵那里拿到口供时。 “小五，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办。” “霍爷您吩咐。” “你附耳过来，接下来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听明白了吗？” 小五消化了一下霍坤讲述的内容后颔首道：“明白了。还有什么叮嘱吗？” 霍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活着回来。” 小五咧嘴一笑：“活着回来后有娘们睡吗？” “听说少主在乐国开了个青楼，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以后娘们管够。” “那感情好，霍爷你可得说话算话哈。” “妈拉个巴子，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还不快滚？” “好勒霍爷，您就瞧好了。” 两刻钟后，柔国潜伏地。 “什么人？出来？” “我是怀王的人。不知董首席在否？”小五面色淡定的说道。 “怀王？等着。”听到是怀王的人，在外围负责的斥候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把这消息告诉了董凝秋。 董凝秋听到怀阴城来人也很是惊讶，但当得知对方只有一人后也放心不少。 “你说你是怀王的人？” “是。”小五一边承认一边把怀阴城的令牌递了过去，而这块令牌正是当初从那五个信使身上搜到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这里的？”董凝秋半信半疑的问道，毕竟一块令牌证明不了什么，前不久他还被影子摆了一道的事至今她还记忆犹新。 “小的是在林子那边遇到了几个看守绊马索的兄弟询问后得知的。”小五如实答道。 董凝秋闻言当即看了王校尉一眼，王校尉却是点了点头，示意那边确实有他安排的人。 “你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小五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具体情况小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董首席只需要知道商队沿途发生的那一切全都是骊王搞的鬼。” “骊王？外骊城？” 小五点头，随后对着不远处厮杀的众人说道：“那支新杀到的队伍就是骊王的大军，而济王的人也全是骊王引来商队的。为的就是让殿下得不到补给。” “骊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五摊了摊手道：“还能是为什么，外骊城自从被殿下洗劫一番后始终再四处寻找凶手，殿下本以为做的很隐蔽但终究还是被骊王查到了蛛丝马迹。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了商队的消息，于是便可以安排了这么一出。” “哦对了，小的还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和董首席说了。那就是殿下如今已经拿下了开容城。” “什么？怀王殿下拿下了开容？”董凝秋大惊。 “不错，早在几天前殿下就发兵开容了。这种事情做不了假，董首席事后稍微一打听便知真伪。”小五淡定的说道。 董凝秋闻言警惕的问道：“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骊王对济王出手了，那么济王自然而然就是殿下的朋友。董首席应该知道，自从殿下选择了条路，把便注定没多少朋友的。如今骊王悍然对济王出手，相信如果济王不死，那必定也会对骊王恨之入骨。如果殿下将来同行的路上能有济王这样一个帮手，相信殿下的路将会顺畅很多。若这条是董首席帮忙铺设的。。。小人言尽于此，至于怎么选择就看董首席了。”小五说完后便再无言语，一切交给董凝秋定夺。 董凝秋听后脸色阴晴不定，脑海中也已经开始天人交战了。 如此人所说，救下济王的好处远远要大于看着他去送死，虽然商队是毁于济王之手，但如果她能在两王之间做成这个牵线人的角色，那将来她得到的好处将是无与伦比的。李继那边先不说如何，至少济王这边一个救命之恩却是跑不掉的。 至于骊王，对方虽然兵马强盛，可经过一番厮杀后也早已不复从前。若在此时自己率众悍然杀出，一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董首席快做决定，否则济王活不过一炷香时间了。”小五催促道。 其实小五这一番话中还是有不少漏洞的，给董凝秋一点时间的话她肯定能发现里面的破绽，可现在济王已经岌岌可危，已容不得她静下来慢慢思量。 在短暂的权衡利弊后，董凝秋决定赌一把，无他，因为利益太大，好处太多。再加上她此行商队任务也办砸了，她也必须给自己找一个补救的办法以达到将功补过且功大于过的效果。 第826章 李信的招揽 “柔国人？该死。怎么会是柔国人？他们不是全死光了吗？不对，这些柔国人应该是那娘们留下来看守粮食的守卫。可恶，她竟然安排了如此多的人手在此看管？可她又有什么胆子敢对我怀阴城出手的？难道说她已经知道这些事背后都是我搞得鬼？现在出手是想对我进行报复？”项谋切齿道。 看着现如今仅剩不到四百骑。项谋的心在滴血。柔国的生力军虽然勇猛，但和他们比也确实差了不少。 柔国士兵除了开始偷袭那一下起到点效果，其余时间都被怀阴城的人压着打，前后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全军覆没了。 “济王呢？抓到没有？”项谋对手下问道。 手下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这么多人都能让他跑了？” “陷马坑，济王逃走的方向被人挖了无数陷马坑，不但有陷马坑还有绊马索。这导致我们追击过去的骑兵全都自顾不暇。” “陷马坑？哪来的陷马坑？这里怎么会有陷马坑？”项谋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是柔国人挖的。卑职刚才问过了好几个柔国的俘虏才得以证实。” “该死，怎么又是柔国人？有没有抓到他们的头？” “没有，似乎跟济王一起逃走了。” “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找出来，他们肯定逃不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要把地犁一遍也得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是，先生。” 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之外。他感觉自从接触这个商队后，就没有一件事是符合他心意的。 每到关键时刻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而且坑害柔国商队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柔国那边搞不好会立刻和李继翻脸。 妈的，老子给你送粮，你不谢一句就算了。还设计坑我？这是盟友该做的事情吗？ “希望殿下那边尽快能和柔国联系上，但愿柔国看在开容城的份上对这里的事情避而不谈。”项谋无奈叹道。 “哈哈哈哈。这是本王近些年来见到最好笑的笑话。骊王？你竟然是去打骊王的？”李信完全不顾及董凝秋的颜面，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董凝秋面色铁青，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被人愚弄了一遍又一遍。起初是那个影子，这次又是一个无名小卒。最可恨的是他们还都是自称怀阴城的人。而一次次的真相让她几欲疯狂。 如是这些事情传回柔国，那她这个观政院首席将会成为观政院里最大的笑话。 “有这么好笑吗？”董凝秋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好笑吗？”李信笑过一阵后面色一肃：“你听到那些人是怀阴城的人为什么这么紧张？还有你那个商队跑到昊国来应该就是专门去给李继送粮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李继他怎么有底气敢在这个时候搅风搅雨，原来他背后是有你们柔国撑腰啊。” 李信又不是傻子，经历了这么他要是还猜不出来那就奇怪了。他们柔国人在种时节跑来昊国本就奇怪，之前还不知道原因，现在经对方这么一闹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锵！”董凝秋闻言当即拔出腰间佩剑，之前他以为救下济王是一件奇功。可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救了个仇人回来。 “呵呵，看来被本王说中了。怎么？刚把本王救出来就想杀人灭口？你说你到底图啥？本王都已经是必死的局了你再耐心等待一会不好吗？事到如今，你觉得你们柔国这些娘们兵就一定能留住本王？”李信是懂得怎么恶心人的。但说归说，他和他手下众人也纷纷持械戒备起来。 “够了。你给我闭嘴。”董凝秋怒不可遏的说道，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可济王却一次次的不断在他伤口撒盐。让她在柔国将士面前都感到无地自容。 所有的计划都是她一言而决，原本他们可以以逸待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出来摘桃子的，可就因为她的盲目决断而把众人全都带向了最坏的一条绝路。 此刻就连始终跟在他身边的王校尉都已经对她非常不满了。要不是现在双方还处在剑拔弩张的状态，他怕是第一个要和董凝秋翻脸。 李信面对董凝秋的无能狂怒嗤笑一声问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本王做过一场吗？本王也不怕实话和你说了。开打之后本王或许会死，但只要我们这些人逃出去一个，那么你们柔国和李继之间的那些勾当必然大白于天下。到了那时，你觉得你们柔国承受的起我昊国的报复吗？” “趁我昊国内乱之际在我国搅风搅雨？你真当我们昊国这些藩王是吃素的啊？” 李信此言也正是董凝秋担心的问题，别看他们现在人数比李信那边要多出一倍，可想要把他们全部留下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而且等会一旦开打，她自己性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若是自己死了，那这一切又与她何益？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踌躇不决，李信心中便有了计较。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不知你们想不想听听本王建议？” 董凝秋神色一动：“说来听听。” 李信莞尔一笑，竖起一根手指说道：“第一，你我就此生死勿论的做过一场，反正本王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也不怕再死一次。但本王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本王麾下众将有一人走脱，那么你们柔国就准备等着我们昊国无穷无尽的报复。” 董凝秋冷笑一声：“那第二呢？” “第二？第二就简单多了。那就是你们就此效忠本王。效忠本王后你们也自然成了本王的自己人，本王对你们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自然就既往不咎了。”李信自信道。 “效忠你？你做梦。”董凝秋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做梦吗？未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观政院出来的。啧啧啧，好好的一个差事被你办成这样，你觉得你将来在柔国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吗？与其如此倒不如跟着本王，本王虽说给不了你柔国那样的待遇，但至少不会让你这一身才华没有用武之地。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李信说道。 董凝秋犹豫了。可就是她这一犹豫，就已经代表很多东西了。 第827章 回家 “霍爷，还是你牛逼啊。这种阴损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小六恭维道。 “是啊是啊。霍爷你是怎么想到把李继的人说成是骊王的？还偏偏这个说话柔国那帮傻逼竟然还信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霍坤吹捧起来，一时间马屁如潮让霍坤很是享受。 “哼，你们这群兔崽子多学着点，我们做暗卫的靠的是脑子，而不是一味的只知道打打杀杀。”霍坤嘚瑟道。 此番用计就连他自己都感觉非常满意。小五不但全身而退，对方还一股脑的全被他带到沟里去了。 他的计策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这一方是四方势力中得到的消息最全的。 虽然还有一些关键的信息没有掌握，但不妨碍他利用信息差在中间搞事。 通过柔国的那个士兵口中得知他们那方似乎并不清楚在外交战的势力都有哪些。而这一点霍坤他们是清楚的。 考虑到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李继，那么给李继那边上眼药就是霍坤的首要任务了。 只要能给怀阴城的人造成麻烦，没什么不能干的。 于是他便借着之前李继和外骊城的那些过节，空口白牙的直接来了个指鹿为马。并利用柔国和李继之间的那点关系，轻而易举的就把柔国那些人拉下水了。 站在柔国的立场，他们帮助怀阴城是再政治正确不过的事了。再编出一个拉拢济王的谎言，如此大的利益在其中他不信柔国不上钩。 至于开打以后怎么样那就不是霍坤能管的事了。能让柔国和怀阴城开打这已经是他这个暗卫头子能做到的极限了。若是因为这件事而造成两家翻脸那就再好不过了。 总之一句话，只要能给李继上眼药的事情他霍坤都非常乐意去做。 而那个所谓的济王在霍坤眼里完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死不死的霍坤压根就不在乎。 “霍爷，这里应该没我们的事了。怀阴城那一千骑兵如今也死伤大半了。这么大的损失也足够李继喝一壶的了。”有人问道。 霍坤看着远处萧瑟的战场，嗅着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就连他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来烧了粮的，谁成想遇到这么多事。 不过好在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这让霍坤感到由衷的欣慰。暗卫不容易啊。 “这里应该已经没什么搞头了，不过老子一直在想那个怀阴城的信使到底是要去开容城送个什么样的口信？”霍坤问道。 毕竟那个信使临死前也对此事念念不忘。这说明这个口信对他们或者说对李继来讲非常重要。 “会不会是求援的？”有人试言道。 “求你妈的求，怀阴城从头到尾都是压着对方打，就这种战况还需要求援？”立刻有人反驳道。 “霍爷，小的想到一种可能。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霍坤面色一喜：“你说说看，反正现在都没什么头绪，您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那人点了点头后开口道：“霍爷您之前说李继打下了开容城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哦？”霍坤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了：“不错，确实有点武断了。当我第一次听到那信使要把口信送去开容城时就以为李继一定是打下了开容城。经你这么一提醒，还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那人见霍坤认可自己的说法便笑着继续说道：“假设，我们先假设如果李继现在还没拿下开容城，或是正在攻打开容城，那么那个信使说送信去开容城找李继其实也是成立。” 众人点头应是。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在这边看到开容城的一支骑兵小队后他们会怎么想？” “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怕这支骑兵突然兵临城下抄了李继的后路。如果李继此刻真的是在打开容城的话，那么一支游离在城外的骑兵那将会成让李继腹背受敌，毕竟谁也不想攻城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捅了皮燕子。”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就连霍坤听后也是连连点头。 “继续说下去。” “是霍爷，也正是因为开容城的这支骑兵存在让怀阴城的人感觉到了危机感，所以这才会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开容城的李继。毕竟这是关乎到怀阴城大军生死存亡的大事，任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他们也不敢保证还有多少开容城的军队是游离在外的。” 霍坤点头道：“好，非常好。虽然你这个推测不一定就是事实，但你能想到这种可能也着实难能可贵了。” 那人闻言一喜，当即抱拳道：“嘿嘿，这也多亏了霍爷你平时栽培。” 霍坤莞尔一笑又转头看向众人道：“你们呢？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吗？” 众人闻言后都是面面相觑。集思广益思索一阵后便再也没人说出什么有新意的可能了。 要不就是逻辑不能自洽，要不就是不能自圆其说。总之提出的几个猜测都被众人否定掉了。 霍坤对此也没有为难大家，毕竟靠猜这玩意本来就是碰运气的事情。 “我们接下来应该干点什么？是去开容城会会李继？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下文？或是去怀阴城看看能不能捡个漏？”有人问道。 霍坤抬头看了看即将要拂晓的天空淡淡说道：“哪也不去了。我们回家。” “回家？”听到这个词，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一阵动容之色。 “这里的事不管了？” 霍坤摇了摇头：“原本前些日子我就可以带你们回家的，要不是小四出事也不至于耽误到现在。现如今我们也算为小四出了口恶气了。有怀阴城这么多人去给他陪葬，希望小四一路走好。” “虽然李继这个贼首还逍遥法外，可光靠我们几个怕是很难将他除掉了。不过怀阴城的情况我们差不多也摸清楚了，当务之急回去把事情禀报给阁主知晓。然后让他老人家定夺。” 说罢霍坤便率先跪下，对着怀阴城的方向拜了三拜。其余众人见状也都有样学样，都对着怀阴城的方向拜了三拜。他们拜的不是怀阴城，而是挂在怀阴城外的小四。他们身为暗卫。这也是他们的宿命。 第828章 你想叛国吗？ “考虑的怎么样了？是打算和本王就此做过一场还是效忠本王？”李信追问道。 此言一出，柔国士兵纷纷转头朝董凝秋望去，王校尉更是面露冷笑等待她的回答。 其实柔国众人很清楚，董凝秋没有在第一时间严辞拒绝济王的提议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可就在众人都在等待董凝秋给出答案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林子外面由远及近的传来。 众人纷纷神色一凛，才想起现在他们现在都还处于危险之中尚未脱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离开这里。”董凝秋大手一挥便率先朝林子深处走去。 王校尉目光恻恻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殿下，我们要不要？”武贲一边低声问道一边用手隐晦的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李信嘴角一勾，拍了拍武贲的肩膀道：“本王和你说过，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出来，本王就和你结为异姓兄弟。是兄弟的就信我这次。我有预感能拿下这娘们。因为我在她眼神中看到了欲望和不甘。” 武贲闻言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末将听从殿下安排。” 李信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董凝秋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道：“走，跟上去。” “董首席，你是想叛国吗？”王校尉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善。 董凝秋闻言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轻笑道：“那王校尉会叛国吗？” 王校尉听后切齿道：“卑职虽然在柔国人微言轻，但叛国之举还恕王某不敢苟同。” “既然王校尉都不会叛国，那为何王校尉就如此笃定董某的动机？”董凝秋反问道。 “既如此，那为何董首席方才为何不言辞拒绝？你这犹豫再三的作态很令人怀疑啊。”王校尉也懒得虚与委蛇了，干脆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 “没有拒绝济王，是因为我确实对他的提议动心了。”董凝秋说道。 “你。。。”王校尉做势就要拔刀。 可还没等他有新的动作就听董凝秋继续说道：“王校尉稍安勿躁，请听董某把话说完。若董某说的有错，王校尉再杀不迟。” 见董凝秋这么说，王校尉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哼，王某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说辞。” “王校尉，董某问你一句，抛开种种立场不谈，你觉得济王这人怎么样？比之李继如何？”董凝秋说道。 王校尉眉头一皱问道：“此言何意？” “你尽管说出你的看法便是。” 王校尉想了想：“是个厉害的人物。” 董凝秋闻言展颜一笑：“既然我们柔国可以和李继合作，那为什么不能和济王合作呢？你难道真听不出来刚才济王话里的意思吗？别看他口口声声让我们效忠他。这话虽然难听，但却透露出另一层意思。这层意思就是他也能和我们柔国合作。” 王校尉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如果他真想和我们打的话，根本就不会和我们聊这些有的没的，当时我和他的距离不过四五步的样子，若是他真想突围，我就是他们最好的一个突破口，无论是直接杀我还是擒下我作为人质都行，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说些什么和我们做过一场或是效忠的话。如果他真想激怒我们或是真想跟我们火并，那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董凝秋解释道。 王校尉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继续。” 董凝秋莞尔一笑继续说道：“他之所以说出让我们效忠的话，一是挑拨，二是试探。如果他在我这里看不到一点缓和的余地，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王校尉深吸一口气道：“破釜沉舟，不惜一战。” “对。既然我们压根不准备给他们活路，那除了死拼一场外也没其他选择了。因此为了稳住他，我并没有当场给他回复，就是要给他一种尽在掌握的错觉。” “那么然后呢？然后你又打算怎么做？”王校尉问道。 “起初我和你想的一样，所谓的效忠那完全是无稽之谈。但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这未必就不是一个良策？” “原来你还是想叛国？”王校尉怒斥道。 董凝秋摇了摇头：“不。这不叫叛国，这叫合作。试问当初观政院前首席穆晶晶在怀阴城的那番举动能算叛国吗？” 王校尉沉默不语，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 “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效仿穆晶晶？”王校尉问道。 “我打算留下，而王校尉则带着剩余的兄弟返回柔国。”董凝秋直言不讳的说道。 王校尉也不傻，自然听出了董凝秋话里的意思。既然董凝秋敢让他们这些人回去，那就意味着她此举和叛国无关，否则的话就应该说服他一起留下才对。 “你想拉拢济王？成为第二个李继？”王校尉问道。 董凝秋点头：“李继这个合作对象貌似不太老实，你不会以为在我们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和他李继没一点关系？既然李继心思不纯，那我柔国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我留下，你回去。一来是看看他对此事的态度。二来也能让他产生忌惮。” “那我回去怎么交代？” “如实交代便可，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包括我对说的任何话你都无需对陛下隐瞒。并把我的想法也如实的转告陛下。若此事做成，你我这次办差失利的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董凝秋正色道。 王校尉斟酌片刻后也觉得董凝秋此计可行。毕竟他也不想就这么灰溜溜返回柔国戴罪。如果能在不叛国外还有选择的话，那他也不介意赌上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那如果济王不答应你的要求呢？” 董凝秋狞笑一声：“那董某就只能和王校尉战死一处了。” 王校尉点了点头：“好。就依你说的办。希望董首席不要再次让王某失望。” 董凝秋闻言脸上出现一阵愠怒，但联想到这一路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搞成这样，她纵然想要辩解几句也没脸开口。 “事关董某身家性命的事情就无需王校尉提醒了。”董凝秋冷冷的回了一句算是回答。 第829章 疯婆子 王校尉走了。带着仅剩的一百多柔国士兵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李信对此也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并没有对这离开的一百多人进行挽留。当然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想留也留不下。 “这就你们商量好的对策？”李信一脸玩味的看着董凝秋。 董凝秋无视掉李信对她的嘲讽，直言说道：“不够吗？” 李信微微颔首：“倒也不错。你是打算弃你柔国而效忠本王吗？” “试探的话就不用说了。更何况我说我效忠你你敢信吗？”董凝秋反问道。 李信暗叹一声，心道对方言辞果然犀利。 “观政院就是观政院，出来的学子就是与众不同。” 董凝秋展颜一笑：“多谢殿下夸奖，那么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 “悉听尊便。”李信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后两人就远离众人单独交谈了起来。 走出一段距离后董凝秋率先开口道：“殿下可是有志向欲展？” 李信微微颔首：“你能信你吗？” 董凝秋莞尔一笑：“信任与否在于双方的利益是否一致。常言道人会走错路，但钱不会走错。” 李信点了点头：“那不知本王要付出点什么呢？又能得到点什么呢？” “那就要看殿下想走到哪一步了。殿下想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自然就会越多。” “哦？那不知李继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董凝秋摇了摇头：“殿下与李继所处情况不同，并不能相较而论。殿下也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关于李继的事情我不会说，也不能说。还请殿下见谅。” “那我怎知你们柔国到时候不会过河拆桥？或是现在这一切其实就是你的缓兵之计？”李信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可以随殿下回济灵。什么时候等殿下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与我述说心中抱负。” “也就是说你现在既不能给我答复，也不能给我个承诺咯？” “是的。现在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毕竟我也没看到殿下的雄心。”董凝秋毫不掩饰的说道。 “呵呵，有意思。看来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承让承让。殿下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 “行，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先同我回济灵城。”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人相互打着机锋，说了半天也没说一点实际性的东西。但这种情况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两人都是各怀鬼胎想占对方便宜，而且两人也都知道对方想占自己便宜。因此谁也没有在对方身上讨到什么好处。 “对了。听说你们观政院的人都是终身不嫁的是吗？”李信突然问道。 董凝秋轻笑一声道：“怎么？济王是看上在下了？” 李信点了点头：“若是你我结为连理，那很多事情不就迎刃而解？” 董凝秋邪魅的看了李信一眼道：“殿下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你当真想娶我？” “有这个考虑。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只要殿下答应在下一个要求，我立刻舍去我柔国的一切身份嫁与殿下。” “说来听听？” “那就是从今往后，殿下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殿下的子嗣也只能由我所出。若是殿下早已婚配，妾身也无需殿下动手，待妾身嫁过去的那天，妾身会把殿下身边的女人和子嗣统统除掉。只留我一个。不知殿下以为如何啊？” 李信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娘们简直就是疯子。 “呵呵，姑娘说笑了。” “嗯，在下也是在和殿下说笑呢。”董凝秋笑靥如花的说道。可他这笑容看在李信眼中却是无比的狰狞。 “怎么样？她都说了些什么？”回到队伍后，武贲上前问道。 李信长舒一口气道：“这就是个疯婆子。” “疯婆子？什么意思？” 李信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你是打算回开容城还是跟着本王？若想跟着本王，开容王那边由本王去说。” 武贲闻言面色一肃：“殿下厚爱，武贲心领了。但开容王待我不薄，武贲不能无故背主而去。” 李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知道你会这么选，这才是本王看中的兄弟。” 武贲咧嘴一笑：“多谢殿下成全。” 李信摇头苦笑道：“只能说你我兄弟缘分未到啊。哎。” “开容城吗？在下在来之前曾听到一个关于开容城的消息，只是不知真假。”就在李信两人感叹时，董凝秋突然出言道。 武贲一听就急忙问道：“什么消息？” “开容城已经没了。已经被李继拿下了。” “什么？”武贲闻言大惊，上前一把抓住董凝秋的胳膊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董凝秋甩开他的手道：“哪里来的你就不用管了。消息真假我也不得而知。若是之前我也以为是假的，但如果追杀你们的人不是外骊城而是怀阴城的话。。。” 听到这话，武贲也不由的怀疑起来。毕竟自己这一仗打的太莫名其妙了。之前是没时间复盘，可如今听董凝秋这么一说，自己搞不好还真是中了怀阴城的调虎离山之计。 “可他为什么要去打开容城？我开容城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城，但也不是他李继能轻易打下来的。”武贲问道。 董凝秋摊了摊手道：“说到疑惑，你们还能比我更疑惑的吗？我一个商队没找谁惹谁的，先是被济王的兵马劫掠一番，之后你又带人过来。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我是在哪里得罪了两位。” 李信闻言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一家凑巧也就罢了，但两家都凑巧跑到这里来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既然开容城被李继拿下了。那自己的济灵城岂不是？？？想到此处，就连李信也不淡定了。 “兄弟，先和我一起回济灵城。若是开容城当真失守，你现在回去也只是自投罗网。等回到济灵城后本王给你一支兵马让你带去开容城。就算抢不回开容城你也能有自保的能力。你以为如何？”李信对武贲说道。 武贲一脸感激的看了眼李信：“既如此，武贲就多谢殿下了。” 李信见状连忙把他扶起：“你我兄弟，何必见外。走。速速赶回济灵。” 第830章 机锋 “公子，你可算来了。”方诺刚一来到柳元霜的花爵府就见陈朗一脸焦急的迎了出来。 方诺见状不由蹙眉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哎，公子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陈朗一脸无奈的说道。 方诺闻言心头一紧，立刻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入府，就见府中护卫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失了神采。 不但人人苦着一张脸，不少人身上还有打斗的痕迹。 “这是？”方诺一脸诧异的对陈朗问道。 陈朗无奈的摊了摊手：“公子你别管他们了。这也是我们自找的。你进去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小弟就不奉陪了。” 方诺见众人虽然窘迫，却也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于是他也只能怀着揣测的心情走进了内院。 刚一踏进内院，众女排练的声音就有条不紊的从里面传了出来。如此情形就让方诺更加疑惑了。 “爷。。爷爷？”当他推门而入走进排练的里厅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欣赏众女排练的老天师。 “来了？坐。”老天师似乎就跟是在自己加一样招呼方诺坐下。 方诺见到老天师后还如何会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爷爷什么时候来的？来之前也不提前通知小子一声？这样小子也好去接爷爷您啊。”方诺搬了把椅子在老天师身边坐下。 “这出戏叫什么名字？”老天师答非所问。 “呃，白蛇传。” “白蛇传？”老天师点了点头：“名字倒也贴切。这也是你那个世界的故事？” “嗯。家喻户晓。” “也就是说，你那个所谓的青楼以后就是靠这种行当过活咯？”老天师问道。 “是的爷爷，那种卖肉的勾当小子是不屑于去做的。”方诺说道。 老天师点了点头：“那老妖婆死了没？” 方诺闻言一阵汗颜：“没。。师娘如今被爷爷诊治过后已经好多了。” “哼，算她命大。” “爷爷今天怎么想到来这的？要找小子的话虽然来通知小子一声便是，何须爷爷亲自上门呢？” “怎么？不欢迎老子？”老天师不悦道。 “没有没有没有。小子是怕怠慢了爷爷您啊。”说实话，方诺还确实有点怕老天师的，毕竟这老家伙心太脏了，手段更脏。 “呵呵，不用怕，道爷我今天就是出来散散心，不要你的命。”老天师笑道。 方诺闻言只能尴尬陪笑。 “哪个是柳元霜？”老天师突然问道。 方诺闻言当即了然，就说老天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来这里，原来是想来亲眼看看孙媳妇啊。 方诺指了指台上那个白衣女子道：“身着白衫者便是。” 老天师听后盯着柳元霜看了良久说道：“正阳就是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 “呃，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两人两情相悦。”方诺解释道。 “两情相悦？呵呵。你小子胆子确实不小。你和幼翎的事就不说了，竟然连我天师府的传承也敢插手。怎么？是不是以为贫道真不敢要你的命？”老天师威胁道。 方诺暗叹一声又来了。怎么你们天师府能不能换个说辞？别动不动就要人命的？人家离散谷说话都是一片和气，怎么到了你们天师府开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呢？ “小子不敢，正阳的婚事您老拿主意就是了。小子绝对不多过问一句。”累了。毁灭。方诺已经不想再背这种黑锅了。 老天师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怎么？听你这口气倒是埋怨起老道来了？” “没有没有，小子哪敢啊。小子惜命的很，为了小命小子也不敢忤逆爷爷啊。”方诺解释道。 “惜命？老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胆肥的。听说你为了正阳要和她结为金兰？”老天师问道。 方诺闻言面色肃然道：“我和柳姑娘结拜并非是为了正阳，而是柳姑娘值得小子和她结拜。” 老天师莞尔一笑：“有意思，说说你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在小子看来，这所谓的等级其实都是人为刻意划分出来的。人生来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小子并不认为我身为岚山阁的嫡传就高人一等，柳姑娘出身青楼就低人一等。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子想用事实来向世人证明那些所谓的等级其实只不过是人们心中的破障罢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可世人未必就如你这般通透了。” “世人？呵呵，人活一世要是处处都在意他人的目光，那这一世到底是为他人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 “你就不怕世人的口水把你淹了吗？纵然你自己不怕，你就不担心你的所作所为给你的师门带来玷污吗？” “玷污？哈哈哈哈，若是老登敢说一句我和柳姑娘结义的行为玷污了岚山阁的门楣，那小子便会毫不犹豫的退出岚山阁。师者，表率也。传道受业解惑。家师从小教育小子对待世人就该一视同仁。若是到头来他这个做老师的却要出来反对弟子。那之前他所教导弟子的东西难道都是虚伪的空谈吗？”方诺正色道。 “你敢忤逆师长悖逆人伦？”老天师厉声喝道。 “公道自在人心。若是此事真的发生，那也是家师先违背了心中大道。”方诺答道。 老天师不说话了。刚才这番对话看似是在说方诺。但其实还是在说许正阳。 “老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爷爷请问。” “假如有一天你有了子嗣。你的子嗣想要娶一个青楼女为妻你又当如何？”老天师一脸狡黠的问道。 方诺闻言一滞，心道这老家伙真不好对付。 如何？那自然是打死勿论咯？只不过这话他能说吗？ 总不能和老天师说平生我最讨厌两种人：一是种族歧视者，二是黑人。 他要真敢这么说，保证又是被拍死当场。 “哈哈哈哈，爷爷你着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远忧。”方诺一句话下来像是什么都说了。但其实什么都没说。 老天师闻言嗤笑一声不做应答。搞得方诺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这老家伙在想些什么。 第831章 斗法大战 “你那个世界的道门是什么样的？方便和老道说说吗？”老天师一边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一边悠悠开口道。 方诺闻言暗叹一声，心道老爷子你这弯拐的也太急了点。刚才还在说许正阳的事呢，怎么一杆子就支到道门上来了？ 不过他心念一动，心中便有了计较：“道门？爷爷想知道有关道门的事？” 老天师点了点头：“老道就是随便问问。” 你这随便问问说出来谁信啊。反正方诺是不信的。 他斟酌了下语句缓缓开口道：“别的小子不知道，但小子在来这里之前，我们那边的道门刚和番邦的一个邪派大战了一场。据说那场斗法直接关系到两国国运。对方邪派在我国暗中布下锁龙阵想要盗取我国国运，但被我道门高人识破。于是在我国道门魁首的带领下亲赴阵法中心与番邦邪派斗法。” “据说当时道门布下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阵予以破法。最后以神宵派掌门及十数名紫袍天师陨落的代价彻底粉碎了番邦的阴谋，道门胜，却是惨胜。” 此言一出，老天师当即就不淡定了。 “你方才所言可否当真？” 方诺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爷爷若是不信，小子这里可有当日双方斗法的影像记载，爷爷一看便知。” “什么？影像？你说的影像是不是幼翎手机里放的那种？”看来老天师是知道不少东西的。 方诺点了点头：“是的。” “快快拿来给贫道一观。” 方诺也不废话，当即就把老天师带到一个房间里。掏出手机把视频放给他看。 老天师看着手机里那号称郑州道门斗法九菊一派的天象视频，整个人都麻了。 只见视频中起先还是白天，但顷刻间就由明转暗目不能视。紧接着天空中就电闪雷鸣，霹雳交加。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稍稍停歇。期间能明显看到两道不同颜色的闪电在相互交织，仿佛真有天地伟力加持一般。 “爷爷，这血红色的闪电就是番邦邪派的阵法所引出的。而银色闪电则是我道家五行大阵予以的反击。”方诺在一旁解释道。 此刻的老天师早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视频中那不断交织轰鸣的闪电。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崩塌了。 等视频彻底播放完后老天师都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这真是你们那个世界道门的手笔？”老天师颤颤巍巍的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事后有人就此事去询问道门中人，可道门中人的答复全是无稽之谈。可道门虽然不承认，但有一点却是做不了假。那就是此事过后，神宵派掌门便宣布飞升了。” 老天师咽了咽喉咙，如何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老天师走了。连同那个手机也一并带走了。走的时候一脸的魂不守舍惴惴不安。 “小样？吓不死你。”方诺一脸狡黠的说道。 他给老天师看的视频，自然就是前世在网上流传甚广的郑州斗法大战的视频。（想看的朋友可以去抖音搜，那场面绝对震撼。） 当时方诺看到这个视频也觉得惊艳无比，再加上一些自媒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样。 事情的真假先不说，但视频效果绝对一流。这个年代没有ps。因此在老天师眼里他就是真的。 作为一个在道术里淫浸了一辈子的老天师在突然一天得知这世上真有如此神鬼莫测的道法后，他还如何淡定的下来？ 试想若是他们道门也能有这种天地伟力加持的神通，那道门又该是一副什么景象啊。 “知道刚才的那人是谁吗？”老天师走后，方诺找来柳元霜问道。 柳元霜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猜到一点。真的是那人吗？” “怎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看你们排练你们都没人上前过问一下？”方诺笑道。 柳元霜摇了摇头：“不敢。” 方诺听后哑然失笑：“呵呵，你倒是憋的住。” “什么憋的住啊，我都吓死了好。”柳元霜抱怨道。 “怕什么。要是那人真想对付你，以你的小身板跑的掉吗？” “真的是那人吗？”柳元霜再次问道。 方诺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他这次来就是专门来看看你这个孙媳妇的。” “公子说笑了。什么孙媳妇。”柳元霜娇羞道。 “你们排练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正式登台？”方诺也不逗她了。她和许正阳的事急不来，一切都只能顺其自然。与其关心这些，倒不如关心关心排练进度。 柳元霜闻言面色一肃，正色道：“其实她们现在已经可以登台了。但她们终究都是新人，现在排练没有观众时倒看不出什么问题，可不知真等到登台人多时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毕竟她们之前也从没接触过这种环境。” 方诺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说到底就是没有临场经验啊。 “这好办啊。我提前给他准备一批观众来试演一场不就知道了？” “试演？公子能找到那么些人吗？如果可以的话那再好不过了。”柳元霜欣喜道。 方诺莞尔一笑道：“多大点事啊。一百人够不够？” “一百人？够，他们要是能在一百人面前顺利的完成表演，那正式登台那天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柳元霜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行。那你们准备一下，三天后我带一百人来看你们表演，到时候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嗯。我一定让她们好好准备。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 两人又聊了些演出的相关细节后方诺便离开了花爵府。 一百人而已，对方诺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别的不说，就光杜云飞带来的人就五十个了。到时候再去岚山书院找些教授来凑数，轻轻松松就有一百人了。顺便还能当做岚山书院的福利。 要知道真等到正式演出那天，那门票绝对是一票难求，现在有机会让他们提前观看，那绝对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第832章 众生相 “世子殿下。这是岚山书院刚刚送来的请柬。”一个下人捧着一张烫金的请柬恭敬的交到了刘煜的手中。 刘煜闻言心头一震，急忙接过请柬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八月初一，新店开张。恭迎幕国世子大驾光临。岚山阁方诺。”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刘煜激动不已：“终于到这天了吗？” 随后他又看了看请柬反面，上书“甲等”二字。 看过请柬后刘煜对下人吩咐道：“速速去叫刘宣王叔来此议事。不得有误。” “是，世子殿下。” 于此同时，其余八国代表也都收到了和刘煜手中那张等级一样的请柬。 在诸国代表收到请柬的那一刻，整个庐阳城都暗流涌动了起来。 “八月初一？现在离八月初一还有几天？”拓跋友荣问道。 “不到七天。”拓跋力说道。 拓跋友荣微微颔首：“我们睆国向来遭人忌惮。这七天一定要加强戒备。避免这些人借题发挥。在这种关键时刻本别吉可不想成为他国借刀杀人的棋子。” 拓跋力闻言怒声道：“他们敢？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我睆国头上撒野。否则本王定当让他们知道厉害。” 拓跋友荣摇了摇头道：“左贤王你不懂。我睆国树敌太多，想要对我们除之而后快的人也不在少数。倘若突然出现一伙死士来袭。纵然事后问出是哪家派的。那你我是装聋作哑视而不见还是上纲上线报复到底呢？本别吉不怕死士，而是怕这些死士你根本就不知道是哪家派来的。如果有人特意趁机混肴视听好搅乱局面让你我陷入这种无头官司中，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 拓跋力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心道一声：“好脏。” 景国驻地。 景国新任世子萧封池看着手中请柬心中是五味杂陈。 正如方诺之前想的那样，萧封台被他干掉后，景国的的世子头衔当仁不让的落在了他这个嫡三子的头上。 萧封台之死景国对外说是死于刺客之手，但身为世子的萧封池如何会不知真相？ 按理说萧封池和方诺是有着杀兄辱国之仇的，可作为他本人来说却对方诺生不起一点怨恨。 无他，因为如果不是方诺出手也轮不到他成为世子。因此他不但不怨恨方诺甚至隐隐还有点感激方诺的所作所为。 这次他来乐国萧沐衡早有叮嘱，他们景国这次只是明面上表现出对爵位志在必得的样子，实际暗地里却只是个坐山观虎斗的看客。至于最后花落谁手就看他们出的价有没有他们虚标的价码高了。 萧封池起初很不理解他父王的这种行为。认为要争就争，不争就直接放弃好了。何必把火力都吸引到景国身上来？ 萧沐衡对此疑问并没有做太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一句让他照办就行。 对于他老子的要求他这个新任世子也只能听之任之。不过他来乐国这么多天后，多多少少也想明白一点东西了。 那就是什么都不如他现在这个位置重要。只要他本本分分的待在世子位置上不要作妖，以后景国的社稷早晚都是他的。 他两个兄长怎么死的不都是前车之鉴吗？于是抱着做多错多的原则萧封池很快就明确了自己将来的目标。 那就是不多事，不管事。不是自己分内之事绝不多言。在家就做孝子贤孙，在外就当景王替身。总之他老子一天没死，他就打算当个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 不得不说萧沐衡看人还是挺准的。就萧封池这种毫无进取心的人确实不适合成为一国之君。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宁愿忍着杀子之仇也要把萧封岳送去方诺身边当个弟子的原因。 “去岚山书院回复一下，就说八月初一本世子会准时到。” 简单的交代了一句萧封池便不做他想，反正他就是来走走过场的事，犯不着继续在这事上劳神。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几个四季楼的小姐姐来快活快活。 而就在离他不远的昊国使臣。在接到这方诺的请柬后却是另一幅场景。 “终于来了。陛下能不能转危为安就看这次结果了。” 这次代表昊国前来的人名唤马秋。官拜典客，乃是昊国九卿之一。属于实打实的朝中高层。 而除去他官面上的这个身份外，他还是昊王李克的授业恩师。 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马秋和李克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李克一天还是昊王，那么马秋就是名副其实的帝师。 可一旦李克被扣上了杀父弑兄的忤逆帽子，那么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因此比起那些宗室成员马秋反而更得李克的信任。不然也不会把如此大事也托付于他。 看着手中的这张情景马秋的心情是无比的激动。也让他之前的那些担心也全都烟消云散。 毕竟他们昊国是缺席了今年朝贡的，他就怕因为没有在大恒和方诺照面而被其忽视。 不过对方能精准无误的把他从乐国找出来并把请柬送到他手中，这就说明他们在乐国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关注之下。 “甲等？不错。”马秋看着请柬后面的甲等二字后就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了。 如果说其他国家还能光明正大的收请柬的话，那么高毅此刻却像个地老鼠一般见不得光。 岿国早在半月前就公然宣布不参加此次拍卖，若是被人发现他高毅在乐国现身。他们高家怕是要被满门诛绝。 故而从他来到乐国第一天起，他连半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住所。甚至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就连他所住的地方都是庐阳城里一个非常偏僻的小院。 平常除了让下人出去采买一些必要的吃食外，其余时间他都是寸步不离此处，生怕有心人看见。 因此当今天有人上门送请柬时，差点没把高毅的魂给吓没了。 “高世子何至于此啊？”看着高毅如今畏首畏尾的模样，老吴也是一阵莞尔。 “原来是吴前辈啊。”见来人是老吴后高毅这才松了口气。“实不相瞒，如今家父的处境着实不妙。故而晚辈这才出此下策。” 方诺之所以派老吴来亲自给高毅送信也正是因为处于这点，如今的高毅犹如惊弓之鸟，换做其余人他怕是一个都信不过。 “世子客气了。老奴只是个马夫，懂不得那些国家大事。这是公子让我交予世子殿下的请柬，还请殿下八月初一务必赏光。”老吴把早已准备好的请柬递了过去。 高毅兴奋的接过请柬，他等了这么久不就为了这一刻吗？可当他看到请柬背面的“甲等”二字后顿时就犯了难。 “吴前辈，八月初一晚辈一定会到，但这个位置能不能帮着换换？” “什么意思？”老吴蹙眉问道。 “如果晚辈没猜错的话，八国来使应该都是在甲等雅间？” 老吴一听秒懂：“明白了。是老奴考虑不周。老奴这就回去和公子商量一下，好给世子安排一个隐晦点的位置。如何？” 高毅闻言大喜，拱手作揖道：“那晚辈就先谢过吴前辈了。” 第833章 打破默契 李长松在拿到请柬的同时也刚好收到柔国女王传来的密信。 信中详述了李继拿下开容城的事情并把她的事后决定也一并告知。 在得知女王陛下把拍卖爵位之事全权委托给穆晶晶后，李长松便第一时间去找穆晶晶。 “穆少卿，方公子的请柬到了。另外还有一封陛下让我转交给你的密信。” “交给我的？”穆晶晶闻言立刻神态恭敬起来。 “李继拿下了开容城？还让我柔国现在就去接手？这。。。他怎么敢的？”穆晶晶自从和李继分开后便再也没有去关注过李继的事情。 可当今日再次听到李继的消息却是让她大为震惊。怀阴城什么样子她还能不清楚吗？自保尚且不足他竟然还敢对外兴兵？ 兴兵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还做成了。穆晶晶虽然从来没有怀疑过李继的能力，但缺粮少食的怀阴城是如何做到在短时间内拿下开容城的？ “是啊，他这么一搞直接就把我们架在火上烤了。要不是如此陛下也不会朝令夕改让你去拿下那个爵位。” 是的，起初他们柔国对这个爵位和那个华城都是没什么兴趣的。一来是他们柔国并没有闲钱去和其余诸国争夺这个爵位。二来他们对这两样东西也没有迫切的需要。 无论是爵位也好，城池也罢对他们柔国来说都是弊大于利。 可开容城的突然出现瞬间就让局势起了变化。因此他们柔国迫切的需要这个爵位来帮他们柔国做个缓冲。 当穆晶晶看到柔国女王钦点她为开容城主时，穆晶晶就感觉压力山大。 这件事情看上去对她来说好处多多，又是诸侯王爵位又是开容城主。可其中的风险和危机远远要大于这些好处。 诸侯王的爵位可不是谁都能背得动的。哪怕之后她愿不愿意承认，但只要接受了这个爵位她就是可以和柔国女王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乍登高位的她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不要说其余诸国会对她怎么样，怕是柔国第一个就会要她的命。 也不知柔国女王此举不知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至少从目前来看她已经算是被逼上绝路了。 当然了，如果她实在不想去的话也可以放水输掉这场拍卖。可如果她真这么选择了。命虽然可以保下，但她估计也和大位无缘了。 未来的柔国女王不是说不能犯错。但至少不能犯下有损国利的大错。而此次拍卖正是关乎柔国利益的大事。放水的后果自然不言而喻。 不要以为李长松是傻子，你穆晶晶有没有尽全力他完全能看得出来。因此摆在穆晶晶面前两条路都是充满了艰险和未知。 但她也不是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那就是有一家的出价高出了天际，高到他们柔国举国之力也无法抗衡的地步，只有这样才能把她的责任降到最低。 “臣，穆晶晶接旨。”以上种种在穆晶晶脑海中转瞬即逝。旨意在前她也只能先接下来再说。 李长松闻言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虽然陛下在信中说你有暂时调动柔国一切资源的权力。但老夫认为你还是该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下官幸得陛下看重委以重任。但如此重担确实也让下官惶恐不安。还请太傅教我。”穆晶晶一脸恭敬的向李长松请教道。 李长松捋了捋胡须轻叹道：“哎，常言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是不是到了该还钱的时候了？” 穆晶晶心中一凛，立刻就明白李长松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她来乐国时向方诺借了一万两银子的事李长松是知道的。现在他专门提起这个，不就是让她先去见方诺一面探探口风吗？ “穆少卿千万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了。所谓拍卖其实只是个障眼法罢了。这个爵位真正花落谁家其实还不是那位说了算。若是他真想把这爵位交予某人的话，他有的是方法可以办到。拍卖无非就是走个过场。一个让其余众人无话可说的表演罢了。”李长松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的看法全盘托出。 穆晶晶闻言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太傅所言下官如何不知。可据探子回报方先生除了上次出城了几天。其余时间都是在岚山书院和花爵府两点一线的跑。现如今这两处地方全都布满了各国探子。下官怕是贸然登门去找先生会引起诸国众怒。毕竟到现在为止除了乐国几个世家外便再无他人去接触方先生。下官怕默契一旦被打破，事情反而会变得复杂了。” 李长松淡淡一笑：“你觉得方先生为什么还要给大家七天时间呢？难道说八月初一这日子很吉利吗？真正的拍卖，从此刻就已经开始了。七天后只不过是宣布结果而已。” 穆晶晶神情一凛，当即拜谢道：“多谢太傅指点，下官明白怎么做了。” 李长松微微颔首：“老夫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着办。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来询问老夫。事关我柔国大计，切不可松懈马虎。” “是。下官受教了。” 李长松说的没错，真正的拍卖在请柬下发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之前大家都没有动是因为事情还没个准信，一旦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了不说还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个出头鸟没人愿意去做自然就个个都安分守己的等待下文。 可现如今大家都知道七天后就要正式起拍了。因此各国的小心思也都冒出来了。 这不，就在请柬下发后不到一个时辰。岚山书院就迎来了一个重量级的客人。 “攸国世子王孟之求见方先生，这是孤王的拜帖。还请方先生屈身一见。” 攸国作为缺席了上次朝贡大戏的唯二国家。这次他们是如何也不会放过了。 上次朝会他们攸国虽然去了。但奈何所去之人身份太过低微，导致干什么事都让他们束手束脚的。 痛定思痛之后，攸国这次也把世子给派了出来。以此表明攸国的态度。 “还请世子殿下稍后，学生进去禀报先生一声。”一个学子接过拜帖回礼道。 “有劳了。”王孟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岚山书院门口求见方诺的消息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就被其余诸国尽数知晓。 默契一旦被打破就意味着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即将粉墨登场。 第834章 蓄势 “王孟之？他们攸国终于坐不住了吗？看来他们是想把之前缺席的地方补回来啊。”拓跋友荣看着手下传来的情报冷声说道。 “哼，一群跳梁小丑罢了。若是他们继续龟缩在岛上还则罢了。若是敢上岸，本王定叫这些软脚虾有去无回。”拓跋力不屑的说道。 拓跋友荣轻叹一声道：“左贤王，我们这次来不是来打仗的。你的勇猛可别用错了地方。” “呃。。别吉说的是。”左贤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进去了没有？” 拓跋力摇了摇头：“最后一次消息传来，说他在岚山书院外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 “呵呵，别看方先生一天到晚都显得人畜无害。可真正接触过后才知道此人的难缠。方先生这是在用王孟之给我们几国打样呢。”拓跋友荣分析道。 “打样？什么意思？” 拓跋友荣双指夹着那张请柬说道：“这请柬一旦发出，自然会惹出很多腥臊。方先生明明可以在最后一天把请柬送去各家手中，可你猜他为什么要提前七天这么长时间？” “难道说？这七天时间就是专门留给我们的？”拓跋力总算聪明了一回。 拓跋友荣微笑的看了拓跋力一眼：“不错。而作为第一个登门的王孟之自然就成为了方先生向各国展示进门底线的一个参照物。既然人家攸国世子都能在门口等半个时辰，其余诸国的人在进去前是不是也该掂量掂量？” “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拓跋力不解的问道？ “意义？你左贤王去门口站半个时辰就知道有什么意义了。” 拓跋力闻言立刻脑补起那个画面来，片刻后他恍然道：“他在蓄势？他在借八国的权贵为自己蓄势？” “啪啪啪啪。”“以后谁要是再说左贤王善武不善谋本别吉第一个不答应。”拓跋友荣鼓掌道。 “呵呵，别吉过奖了。本王也是偶尔想到的。毕竟这世上能让本王在门外等半个时辰的人除了可汗便再无他人了。本王只是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就想明白了。” “是啊。左贤王你想，如果八国的这些权贵世子们想要见他全都要在门外站上个把时辰，那他这个麒麟才子在世人眼中会是一种何等高贵的存在？要知道岚山书院可是在庐阳城最热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看到这副场景会如何看我八国？又会如何看待他？”拓跋友荣说道。 “啧啧啧，好深沉的心机啊。光简简单单一个见面就搞的这么复杂？要这次不是别吉同来，本王怕是又要着他的道了。”拓跋力心有余悸的说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毕竟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是岚山阁的学子之外，还是货真价实的岚王。因此等候他的召见在身份上也算不得辱没。”拓跋友荣淡淡说道。 “那别吉的意思是我们也能去提前见他一面咯？”拓跋力问道。 拓跋友荣摇头道：“这个先不急。见是肯定要见的，但也无需在意前后顺序，归根到底比的还是谁家出价多少。你纵然先去了却开不起价那也是多余。” 拓跋力闻言微微颔首，随之又看上担心起几方的加码来了。 类似的对话在另外几家也同时上演。纷纷在猜测攸国出价的同时，也在密切关注书院门前动向。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自从拜帖送进门后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半点声息。 而王孟之对此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依旧矗立门前耐心等待。 “这小子到底在玩些什么？再这么下去怕是过犹不及。”长孙寒蝉此刻也在暗中观察前方的动向。 这都已经一个时辰了。你就算要拿捏对方也应该差不多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世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谁知道呢。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苏玲珑接话道。 “他们岚山阁也不派个人来看着他点？程墨呢？那老小子不是一直都跟在他身边的吗？这次怎么连他也没来？”长孙寒蝉担忧的问道。毕竟以方诺的身份，岚山阁能管得住他的也就只有那些老干部了。 苏玲珑摇了摇头：“这次岚山阁好像真的没人跟来。除了那个马夫他身边便再无他人了。” “可恶，那老色鬼怎么办的事？拍卖诸侯王爵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也放心的下？”长孙寒蝉骂道。 就在两人交谈的同时，岚山书院终于走出一人。 “让王世子久等了。王世子请。”学子恭敬的对王孟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着王孟之踏入岚山书院的那一刻起，门外的各家暗碟也全都忙碌了起来。 “一个时辰吗？王兄这算是给我们几个开了个“好头”啊。”幕国世子李煜嗤笑道。 而在一旁的刘宣却是眼珠一转说道：“世子殿下若是也想去见方先生，不如由小王代劳？小王之前在四季榜时多少和方先生有些香火情。不看僧面看佛面，方先生定当不会为难小王的。” 李煜闻言先是欣喜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否决道：“不必了。王叔好意本世子心领了。但如果本世子真要去见先生的话，王叔代劳怕是不美。” 刘宣心领神会的接话道：“还是世子殿下想的周到。” 穆晶晶在得知岚山书院发生的事情后，不由在心中赞叹一声太傅果然目光如炬。 “姐姐，你要去吗？”小青看出了穆晶晶的心思，上前问道。 作为和李长松同是方诺封王的见证者。她自然少不了也被派往了乐国。 只是让小青无比惊喜的是，她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穆晶晶。 “去是肯定要去的，只是我在想该什么时间去。去了后又该说些什么？”穆晶晶其实心里是很怕见方诺的。 毕竟在她心中，方诺是唯一一个让她“破防”的存在。不但心理层面让她破防过，在物理层面也同样破防过。就差生理层面还没破防了。 “还请让小青和姐姐一起去。就像之前你我在清风观那般可好？”小青天真无邪的说道。毕竟在她看来之前在清风观的那段时间他们和方诺相处的非常好。 可她却不知的是她这一句话直接勾起了穆晶晶那不堪的回忆。 第835章 下饵 “来了？坐。刚烤出来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方诺见到来人熟络的和对方打着招呼，态度仿佛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自然平静。 王孟之接过方诺递来的羊肉串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在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种见面的方式，但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开场。 他先是拿起羊肉串在鼻前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肉香直冲脑门瞬间让他食欲大动。 随着一口肉下肚，他的味蕾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是什么肉？为何如此美味？”王孟之惊叹道。 “羊肉？喜欢吗？喜欢就多吃点。”方诺说完又塞了几串过去。 “羊肉？这烤羊肉孤也不曾少吃，却从来没有吃到过这般滋味？”王孟之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也不作答而是反问道：“你们攸国航海如此发达就没有去探索过海外？” “海外？先生的意思是？”王孟之疑惑的问道。 “就是有没有发现大恒以外的领土？” 王孟之摇了摇头：“没有。我国是组织过几次远行，但都收效甚微，除了找到一些无人的荒岛外便再无所获。先生为什么想到问起这个？” 方诺淡淡一笑，随手扔了两个瓷瓶过去：“这就是羊肉美味的原因。” 王孟之打开瓷瓶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在让他不适的同时他也确认这种味道确实在烤羊肉中有尝到。 在王孟之疑惑的目光中方诺背负而起，视线看向那遥远的天际缓缓开口道：“这两种香料是我去万金楼岛上偶然得到的。当时一个货郎正在叫卖这种香料，可因为气味特殊的原因始终无人问津。” “我当时感到好奇就上前询问了一番。最后用了五十两银子买下了这两瓶香料。可当我问起他这两瓶香料的来历时。他却说是来自海外。” 王孟之闻言神色一变：“海外？那货郎当真如此说？” 方诺点了点头：“能产生香料就说明海外同样有人居住。能把香料碾成粉，就能证明对方也拥有了一定的技术。种种表现结合起来，这说明海外并非是我们想象中的不毛之地。” “那货郎可有向先生说过方位或是其他？”王孟之激动了。 方诺摇了摇头：“问过了。但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正是这样才让方某有了此前一问。原本以为能在世子口中得到一些关于海外的消息，却不曾想就连世子殿下也一无所知。哎。” 王孟之看着手中的香料，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若是能在海外找到新的领土，那他们攸国岂不是立刻就能改变如今的现状？ 千岛之国听起来貌似不错，但只要真的在攸国生活过的人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浪漫的事情。 先不说他们那种地理环境就让国民之间的交流变得异常困难，就单单一个粮食产出就要了他们老命。 别看他们整个国家都被水环绕，可谁又能知道他们攸国是淡水资源最为匮乏的国家？ 也正是这种情况使得他们的国民全都聚集在几个拥有自然湖泊或者淡水资源相对丰富的几个大岛上。 至于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岛基本都是荒无人烟得不到利用。纵然他们想要在荒岛上开垦农田可过于匮乏的淡水也使得这一可能成为奢望。 现在突然听到海外还有领土资源，这如何能不让王孟之为之向往。 大恒的格局基本已经注定。想要在大恒开疆拓土那无异于痴心妄想。他们自保尚且可以，可若是要主动出击那睆国的铁骑会第一时间教他们做人。 想到攸国的种种困境，王孟之便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拱手道：“先生难道真的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方诺见鱼儿上钩，便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方某若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像世子殿下询问了。不过方某也是那种好奇心极重的人。那个货郎虽然没告诉我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我却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一些来。” “敢问先生推断出了什么？”王孟之激动道。 方诺闻言却摆了摆手道：“都是一些个人的无端臆测罢了，说出来其实也做不准。像这种没有根据的话我也就不在世子殿下面前丢人现眼了。哦对了。世子殿下今天来找方某何事？” 王孟之顿时被方诺这种说话说一半给彻底整无语了。 妈的，调子起的那么高，把老子胃口调起来后又戛然而止，你这么会聊天你家里人知道吗？ 王孟之一边在心里暗骂方诺混蛋一边面色如常的回道：“呵呵，先生不提醒孤，孤都差点忘了到这干嘛来了。其实孤王此来也没什么大事。一是和先生在岚山阁一别后孤王对现实甚是想念。二来是想问问先生关于那个爵位的详细情况。” “你们攸国对那爵位也有兴趣？有兴趣的话八月初一世子殿下尽管出价便是。”方诺笑道。 王孟之轻声一笑：“兴趣倒是有点，但也并非特别强烈。实不相瞒，站在我攸国的立场看，只要这爵位不在睆国手中谁拿了都无所谓。”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可以理解，不过这爵位最后花落谁家我现在也不好说。毕竟说好的拍卖，那自然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不是？” “是是是，公平公正公开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不知先生除了收纳金银外？还能不能用其他东西代为出价？”王孟之问道。 “其他东西？比如呢？”方诺也来了兴趣。 “比如海岛。和万金楼那般成色和规模的海岛。”王孟之正色道。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万金楼。 “海岛？呵呵，殿下说笑了。在下就连一个华城都懒得去打理，我要那些海岛来又有何用？”方诺委婉拒绝道。心道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棒槌啊，这个时代的海岛可不是什么香饽饽。拿到手上纯纯的赔钱货。 王孟之闻言微微颔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孤王考虑不周。” 第836章 惊艳登场 “公子，这攸国世子如此高调的跑来这里见你就是为了说这么两句无关痛痒的话？”王孟之走后，老吴现身问道。 方诺淡淡一笑：“他这是在投石问路呢。他越是高调就越会让其他国家浮想联翩，以为我们会私下达成什么协议。哪怕事后我们两家都对此矢口否认别人也是不信的。” 老吴微微颔首：“可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为什么要有好处？只要没坏处就行了。至少从他刚才的言行可以得出他们攸国貌似并是不很在意那个爵位的归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叫无欲则刚。也正因为他无所求，所以他才会行事没有顾忌。”方诺说道。 “没有顾忌也总要有目的？”老吴不解道。 “把水搅浑就是他的目的，如果眼睁睁的看着一桩买卖不能利己。那最少也要想点办法做到不能利他。如果可以的话，把买卖搅黄那就再好不过了。”方诺笑道。 “嘶。。这么阴险吗？” “阴险？人和人之间才讲阴险。国与国之间哪来阴险之说？如果就因为他带了这么一个好头，你觉得其余几国会如何做？” “那自然都会一一效仿登门求见公子了。”老吴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是啊，那你觉得这八国中又有几家希望能和我在私底下达成交易呢？” “人人都想。”老吴斩钉截铁的说道。 方诺咧嘴一笑：“你看，这就是人性。可如果我真这么做了？结果会是如何？” “天下公敌。公子你立刻便会成为一个背信弃义没有诚信的无耻小人。公子，他这是想把你打入万劫不复啊？”老吴惊道。 方诺摇了摇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你说的这种情况那自然是最坏的可能。都说了他是在投石问路，属于搂草打兔子打着一个算一个。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置身事外看别家的热闹要来的有趣呢？” “那你说的海外又是什么意思？” 方诺摊了摊手：“没什么意思，本来这是我专门为他攸国量身定做的一个钩。为的就是在拍卖一事上拿捏住他。可结果是我预判错了，人家根本就没有参与拍卖的打算。于是这个钩就先放着，等看有其他什么合适的机会再起竿好了。” “呵呵，还真别说，刚才那小子听到海外的消息时脸色都变了。公子你当时是背对着他可能还没注意，我可是在显示器上看得一清二楚。”老吴笑道。 方诺微微颔首，他自然能明白王孟之当时的心情。对一个渴望土地的国家来说这个消息可是比那爵位要吸引的多。 至于那两瓶香料就是前世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胡椒和孜然。至于海外领土一说完全就是他信口胡诌的。 “别吉，那小子出来了。” “哦？这么快？这前后也就半个时辰不到。就出来了？”拓跋友荣诧异道。 拓跋力点头：“但确实出来了。而且出来时他显得异常开心。都有点喜形于色忘乎所以了。” 拓跋友荣闻言皱眉道：“喜形于色忘乎所以？这怎么可能？” “什么可不可能的？别吉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拓跋力问道。 拓跋友荣冷笑一声道：“假如左贤王在里面和方公子达成了某种私下协定，你出来后会是什么表现？” 拓跋力一听就反应过来了：“那我一定会做出一副万分沮丧的样子，并且还会佯装迁怒身边的下人。” “那你现在觉得他喜形于色是正常的表现吗？王孟之这人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一个傻子是当不了世子的。世子可以傲慢，可以跋扈，可以目中无人。但绝对没有一个会是傻子。”拓跋友荣说道。 “别吉的意思是他这表现都是装出来的？”拓跋力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然呢？不是本别吉相信方先生的人品。但在没有听完其他几国的报价前你觉得方先生就会对他拍板言定吗？”拓跋友荣分析道。 拓跋力点头应是：“别吉此言有理。这小子还真是个坏种啊。本王差点被他骗了。” “呵呵，事出反常必有妖。左贤王只是疏于观察罢了。” 这话让拓跋力听的蛮舒服的：“别吉？那我们还要不要去？” “去？为什么不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管他王孟之耍什么手段，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方先生手中。在没有了解方先生到底是怎么想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因此去见见方先生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需要再观望观望吗？” 拓跋友荣垂目思索后便展颜一笑道：“我们晚上去。” “晚上？” “对，晚上。” “为何要选晚上？” “因为本别吉是女子。所以要选晚上。非但要选择晚上，我还要独自前往。不如此不会让他人对此事想入非非。左贤王你以为呢？” 拓跋力：“。。。。” 入夜时分。拓跋友荣同样高调的出现在岚山书院并递上了拜帖。她的出现直接震碎了所有暗探的三观。 “靠？睆国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向来都是直中取，不在曲中求吗？不是扬言他们看上的东西只会用手中的弯刀和对方说话吗？怎么如此铁骨铮铮的睆国现在也学会玩美人计了？”无数暗探在心中腹诽道。但说归说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欣赏眼前这惊艳无比的一幕。 也难怪众人如此错愕，实在是拓跋友荣今日的装扮太过惊艳了。 只见此刻她孤身一人立于门前。身披一件纯白色毛皮大氅显得格外张扬。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她的右半边肩膀连同整个臂膀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当中。 这种洒脱豪迈的穿衣风格纵然是乐国这样一个花魁遍地走的国家都显得过于奔放了。就更别去说其余在礼教方面更加严苛的几国了。 你要说她像个坤。可人家神情坦然，目光桀骜。无论是脚上的高马靴还是腰间横跨的弯刀都显示出了一种极具野性的魅力。高贵和美丽在此刻合二为一。 可你要说她不是坤。别看她穿的比坤多，可露出来的更多。再加上此刻又到了入夜时分，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啊。如此香艳的一幕看得那些暗处观望的暗探一个个都暗自咽着口水。恨不得上前一亲芳泽。 第837章 操碎一地 “你说什么？你说拓跋友荣光着膀子就来了？”方诺听到一个学子的禀报差点没吓尿来。 知道睆国奔放，但也不至于这么奔放。这天还没黑透呢。你丫就光着膀子来了？ 不行，如此盛景我说什么也要出去看看。不然错过了岂不可惜？ 不等学子回话，方诺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这年头光着膀子上街的人可是不多见啊。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学习学习。 至于把人晾在门口站会岗的规矩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要是去晚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可当方诺急匆匆的来到门口看到拓跋友荣本人时却让他大失所望。 “靠，原来是这么个光着膀子啊。” 拓跋友荣：“不然你以为呢？” “呵呵，我以为你是穿着短袖来的。”方诺厚颜无耻的说道。 拓跋友荣虽然不知道短袖是什么。但从字面意思她还是听懂了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拓跋友荣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别吉驾到方某欢迎之至，为此方某特意为别吉献上你们草原上最真挚的拥抱。”说罢方诺就这样张开双臂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把拓跋友荣抱了个满怀。 拓跋友荣也是一脸懵逼，打死她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孟浪。门都没进就直接动上手了。 “该死，他在摸我？他怎么能这样？”拓跋友荣此刻是羞愤欲滴，因此一只大手此刻正在她的臂膀上毫无顾忌的抚摸起来。 如果把拓跋友荣换成一个男人，那么方诺此刻的举动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他只是简单的伸直双手在对方的胳膊上拍了两下。一边拍的同时还一边说着欢迎光临。搞得跟特么的技师接客一样。 “你摸完没有？”拓跋友荣已经忍的很辛苦了。要不是知道外面有无数人看着她怕是要当场翻脸。 而此时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切的拓跋力要不是被属下拉住只怕此刻都拔刀冲过去了。 “小贼，竟敢如此放肆。本王日后定要取你性命。”拓跋力睚眦欲裂的看着一脸坏笑的方诺。 “呵呵，摸完了。一个字。run润。”方诺调笑道。 拓跋友荣已经后悔自己的装扮了。眼前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谁能想到竟然如此放浪形骸？失算了。这门都没进自己就栽了个大跟头。 “走走走，里面说话。”方诺对拓跋友荣那要吃人的目光视而不见，直接手臂一搭，搂着她的肩膀就往里走。 而且好死不死，他选择搭的那半边肩膀正好就是拓跋友荣露出来的那半边。 如此一幕看得拓跋力感觉天都要塌了。他都预感到自己这次回到草原后拓跋可汗会如何生撕了他。 而被方诺搂住的拓跋友荣却是浑身一震，刚一进门她便再也顾不得表演就推开方诺的大手把大氅重新包裹了起来。 “别啊。刚才那样不是挺好的吗？这么快就急着收起来干嘛？是不是觉得戏演完了我就没利用价值了？”方诺用最调侃的语气说着最逼近真相的话。 拓跋友荣闻言一凛：“他看出来了？该死，我早就该想到了。他原来都看出来了。” “来乐国多久了？”方诺见她不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拓跋友荣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打起精神说道：“比你早到几天。” “比我还早？你没回睆国？” 拓跋友荣摇了摇头以示回应。 “既然你来了这么多天就没出去玩玩？” “玩什么？”拓跋友荣下意识的答道。 “玩什么？瞧你这话说的，来乐国除了青楼还有什么地方好玩的？之前在大恒时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来乐国去青楼报我名字就可以了。怎么？你来了这么久一次都没去过？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方诺一脸关心的问道。 拓跋友荣已经很低估他的下限了。可今日一见她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 “没有。最近忙，没顾得上去。”拓跋友荣打着马虎道。 “忙？哎。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物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革命工作是做不完的。再忙也要抽空休息不是？也罢，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就带你去青楼好好乐呵乐呵。”说罢也不等拓跋友荣开口说话，直接就拉着她往外走。 拓跋友荣刚要开口，却见方诺已经把他拉出了门外。 “老吴？死哪去了？快死出来赶车？”方诺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公子有什么吩咐？”老吴闻言屁颠屁颠的赶着辆马车跑了出来。 “春花楼，今日小爷要不醉不归。以尽到我对朋友的地主之谊。”方诺大声说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似得。 “好嘞，还请公子上车。” “请，拓跋别吉。”方诺对拓跋友荣做了个请的手势。 拓跋友荣一脸懵逼：“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吗？” 青楼？他真的要带我逛青楼？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禽兽也干不出这种事。 “怎么？别吉是嫌在下招待不周吗？”方诺一脸玩味的说道。 拓跋友荣狠狠的盯着方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有什么话别憋在肚子了。想说就说。话说别吉当初不是想和方某做朋友的吗？怎么事到如今却和别吉说的不一样啊？”方诺揶揄道。 拓跋友荣深吸一口气，几次想要拂袖而去却又都被她忍了下来。 “既然方公子如此盛情，那本别吉自当从命了。”说罢她便无视了外界的一切眼光率先踏入了马车。 方诺见状莞尔一笑，对着周围的空气喊道：“都散了都散了。老子去春花楼快活了。各位都早点回去歇着。明天赶早来上班。” 众暗探听着方诺那嚣张至极的话语全都无语至极。知道你是麒麟才子，但你也太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春花楼？他竟然要带拓跋别吉去春花楼逛窑子？这他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一时间只听得虚空中传来阵阵节操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第838章 岚王驾到 前后最多只花了一刻钟时间各国的主事都收到了方诺带着拓跋友荣去春花楼逛窑子的消息。 由于消息内容太过劲爆，一度让好几个主事误以为是假消息。要不是回来报信的探子赌咒发誓说是真的，他们这些人至今都想不出能有如此魔幻的场景出现。 拓跋友荣此刻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怎么就成逛窑子了？ 马车速度很快，老吴赶车的技术那是没的说，只用了一少会功夫就来到了春花楼门口。 此时已经入夜，正是春花楼生意最火爆的时候。门口的小厮见有马车到来，立刻一脸殷勤的上前招呼。 “去，把你们老鸨叫来。”方诺下车后看都没看那小厮一眼，直接扔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在地上说道。 小厮见状立刻捡起银票笑嘻嘻的说道：“还请这位公子稍待，小的这就进去喊妈妈出来。” 就在小厮回转的空档，方诺转头对车厢内迟迟不敢下车的拓跋友荣说道：“别吉，到地方了。今天在下高低要让别吉见识一下乐国的风土人情。” 拓跋友荣知道躲不过去，最终还是咬牙踏出了车厢。 见人下来，方诺一边抓住拓跋友荣的手一边指着春花楼的牌匾道：“春花楼，乐国四季楼之一。可以说这里是乐国最大的，哦不，应该是全大恒最大的销金窟。里面的客人非富即贵，花魁也是个顶个绝色。待会别吉就可以一饱眼福了。” 拓跋友荣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也开始抬头打量起春花楼来，只见此处门楣高大，彩灯飞扬。连片的红烛和灯笼把春花楼的里里外外都照的灯火通明。 进出的客人个个都是装扮不凡举止贵气。仅仅一小会功夫她就见到好几个浑身珠光宝气的土财主进入其内。 不多时，只见里面疾步走出一个中年少妇。只见这少妇体态丰腴，身姿摇曳。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仿佛时刻有波光流转让人望之便觉头昏目眩。 “方。。方公子？”这少妇正是春花楼的老鸨。见到方诺她先是一惊，随后便是大喜过望。“哎呦，今天老身可是撞大运了，这是什么风把岚王殿下吹到我春花楼来了？” 方诺闻言哈哈一笑，她虽然从来没见过这个老鸨，但就凭这老鸨一见到他就能认出他来就知道这娘们肯定是七窍玲珑之人。 别的不说，就光这一声岚王就足以说明对方待人接物的造诣那绝对远胜常人。 见老鸨笑面迎来，他也不客气。上前就在老鸨屁股上摸了一把，显得很是熟络的样子。 老鸨对此也是不以为忤，反而一脸娇嗔的看着方诺，眉眼间流光溢彩，仿佛有无尽的故事在等待叙说。 “今天得空就来你这里坐坐。顺便带个朋友来快活快活。不知妈妈可否欢迎啊？”方诺笑道。 “哎呀，岚王殿下说这话可是在数落老身？岚王这种大人物我春花楼那是想请都请不来的贵人，老身怎敢不欢迎？要不是老身蒲柳之姿入不得岚王法眼，老身都想自荐枕席以表心意。”说着说着她就非常自然的抱住方诺的一条胳膊，一对大灯自然而然就在胳膊上蹭了起来。 “呵呵，老妖精，想的可真美。”方诺又是一巴掌拍在老鸨的屁股上，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从老鸨的领口塞了进去。 “这是爷赏你的。去，那楼里闲着的姑娘都给爷喊来，爷今天要尽兴。”说完还不忘在大灯上掐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收回。 老鸨扭捏着假意闪躲了几下，可那欲拒还迎的表情任谁都知道她巴不得方诺再多掐几下才好。 “殿下您就瞧好了。老身今日保证让殿下满意。”扔下这句话后她便立刻转头回了楼中，边回还边大声喊道。 “姑娘们，岚王殿下驾到，得闲的姑娘们全都来接驾了。” 方诺和老鸨短短的几句话直接把在一旁的拓跋友荣给看呆了。那熟练的手法，放浪的形态。再加上脱口而出的虎粮之词都让她感到三观崩碎。 “走。今天我们不醉不归。”也不等拓跋友荣反对，方诺拉着他的手走进了春花楼。 这老鸨收了方诺的银子也确实尽责。不出盏茶功夫就从楼内走出无数莺莺燕燕来门口接驾。 也难怪春花楼的姑娘们如此上心。方诺是什么人？那是可以左右花爵夫人归宿的神人？如果只是单纯的一个岚王或是麒麟才子的头衔她们还未必会有这么殷勤。可若是一个可以左右四季榜胜局的人，那在乐国欢场简直就是王一般的存在。 方诺不来青楼也就罢了，一旦来了但凡还有点想法的人都不会放过如此良机。要是能在方诺这里学到个什么一招半式，那明年的四季榜不说夺魁，至少也能让排名靠前一点不是？ 因此还没等方诺走出几步，她就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其中。拓跋友荣哪里见过如此阵仗，顿时吓的就跟个鹌鹑一样瑟瑟发抖。不怕她是什么草原上最鲜艳的花朵。到了这种地方，她所谓的谋略也好，机智也罢统统不管用。剩下的只有满脑子空白。 如此盛景立刻就引起了春花楼内其余客人的关注。起先还有人对方诺这众星捧月的做法有些吃味和不满。可当得知来人是谁，一个个都惊讶的闭口不言。 “我了个乖乖，麒麟才子就这么牛逼吗？” “呵呵，能不牛逼吗？你要是能把六大世家搞掉一个你也能这么牛逼。” “对，或者说也干掉一个皇太后也行。” “什么麒麟才子？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岚王。真要较起真来，他和一国国君那也是平起平坐的。” “是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诸侯王啊。啧啧啧，只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能在春花楼里消费的客人就没一个简单的，因此方诺干的那些事情这些人也大概了解一些的。不管这些人服不服气，但至少谁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得罪这个煞星。因此在知道方诺的身份后都一个个避而远之，生怕惹得方诺不快给他们也来个家族消消乐。 第839章 各方应对 “什么？你说方先生去了春花楼？还是带着拓跋别吉去的？”顾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震惊不已。老鸨在安排好方诺后便第一时间把方诺来了春花楼的消息告知了五大世家的家主。 在顾凯的印象中，他似乎还从没见过方诺去过哪家青楼。如果去了的话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也正是因为他从不去青楼，这猛的来一下就有点让顾凯拿不定主意了。毕竟方诺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那可是有前科的，谁知道你是真来玩的还是来找茬的？ “不行。我要去亲自作陪。否则待会闹出什么事来可不好收场。”想到这里顾凯就坐不住了。 匆匆更衣过后便朝春花楼赶去，可他刚一出府就遇到了和他同样想法的卢林。随后赵让也出现了。 几人相遇后都是面面相觑，苦笑一声后继续往春花楼赶去。 “春花楼？他竟然带拓跋友荣去了春花楼？这。。。”刘煜都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换做是他的话给他十个胆子也干不出这事啊。 刘宣闻言却是心中一动：“世子，春花楼我熟啊。要不我们也去看看？若说上门去拜访方先生有些突兀的话，那现在在春花楼里相遇就显得非常合情合理了。” 刘煜听后也觉得有点道理。他可不认为方诺带拓跋友荣去春花楼是真逛窑子去的。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有些什么约定，自己现在去探听一下虚实总没错。 “你说的对，在春花楼里遇到方先生总得上前敬两杯。这推杯换盏中岂不就渐渐熟络起来了？” 刘宣闻言心中一喜：“那小王这就去安排？” 刘煜点了点头：“要快，趁他们还没聊的太多，我们要尽快赶去。” “明白，世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世子满意。” “姐姐。方公子这是？”小青一脸幽怨的问道。 穆晶晶冷笑一声：“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本就是他的风格。” “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拓跋别吉小青是见过的，虽然她的穿着打扮总是异于常人，可不得不说她也确实是一个大美女。小青不怕别的，就怕方公子酒香酣浓间答应了她什么就不好办了。”小青言不由衷的说道。 穆晶晶闻言瞥了小青一眼，小青见穆晶晶朝她看来，她立刻一副心虚的低头垂首。 “走。我们也去。”穆晶晶突然说道。 “啊？”小青原本就是这么一说，可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 “啊什么啊？你不是担心吗？那不如亲自去看着好了。”穆晶晶正色道。 “可是我们。。。”小青话还没说完就被穆晶晶打断。 “她拓跋友荣去得，你我就去不得？不就一个青楼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倒要看这闻名天下的四季楼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世人流连忘返不可自拔。”穆晶晶一脸笃定的说道。 王孟之告辞方诺后，便一直在驿站关注着他国的消息。 当他听到方诺带着拓跋友荣去了春花楼后，他直接被方诺的臊操作给整不会了。 “呵呵，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孤王上门求见就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拓跋友荣却就被带去青楼快活了。孤王这是该嫉妒还是该羡慕啊？”王孟之自言自语的说道。 接着他又独自在书房内细细琢磨了一阵。也不知道他想通了些什么。待他出来后便吩咐下人摆驾春花楼。 其余几家也都大差不差，在得知方诺带着拓跋友荣去了春花楼后都有意无意的选择了相同的方法。 可以说现在的春花楼就像一块磁石一样把各国主事全都吸引来了。 就连处在深宫的卢紫嫣在听到这消息后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来到春花楼里最大的一间雅间，方诺犹如一个帝王一般看着面前站的各式各样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 或高，或瘦，或胖，或矮。既有清纯靓丽的美少女，也有风情万种的俏御姐。既有一马平川的飞机场，也有难得一见的车中勋贵。 众花迷人眼，做鬼也风流。 “呵呵呵，拓跋兄不要客气。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有看中的姑娘你尽管开口。”方诺站在主位上朝下一指，大有挥斥方遒的意味。 拓跋友荣此刻也冷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否则今天这罪她就算是白受了。可真听到方诺要她选姑娘作陪她又无从下手了。 方诺也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窘境，于是笑着对下面的姑娘们说道：“美女们，这位大人的来历可不得了啊。睆国知道吗？” “知道知道。”下面叽叽喳喳的胡乱答着。 “嘿，这位就是睆国来的大人物。要是你们谁能把伺候好，那本公子赏赐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方公子，奴家不要金银，到时能赏奴家一些诗词吗？”立刻有人附和道。 “诗词？没问题。只要你们能让本公子和这位大人满意。诗词管够。”方诺笑道。 听到方诺的承诺，众女瞬间看向拓跋友荣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别看拓跋友荣是个女人，可现在在她们眼里这可是妥妥的登天梯啊。 因此也不等拓跋友荣反应过来，一群莺莺燕燕全都朝她围了过去。那些平常用在男人身上的手段现在一股脑的也全在拓跋友荣身上施展了一遍。 “锵！”“滚。都给我滚。”拓跋友荣此刻终于是憋不住了。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刀斩向面前的一张案几。 众女见客人发火并拔了刀。一个个都吓的花容失色战战兢兢。 “啪。”方诺见状猛的一拍桌面：“你什么意思？老子花钱请你来玩不领情也就算了，你吓唬这些小姐姐干什么？人家招你惹你了？你不想来可以不来。来了又跟我装什么矜持？” “你闹够了没有？本别吉今天已经很给你脸了？”拓跋友荣压抑着怒火说道。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给我脸？你脸还真大啊。老子需要你给我脸？道歉。” 拓跋友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方诺：“你说什么？” “老子让你道歉。有把刀就牛逼了？她们只是在做她们分内之事。有错吗？你有火可以冲我来，你对他们吼什么吼？还拔刀？操。” 此言一出，瞬间就让众女眼中露出了小星星。一个个看向方诺都恨不得以身相许。 第840章 不介意让你塞一回 “你是在羞辱我吗？”拓跋友荣厉声问道。 “羞辱你？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不喜欢你可以选择不来。来了还摆个脸子给老子看？老子该你的啊？”方诺骂道。 拓跋友荣被方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拿刀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想砍我啊？草原上最闪亮的智者？就这？搞了半天还是个只会拿刀砍人的货。活该你们一辈子出不了草原。”方诺满脸不屑的说道。 拓跋友荣目光狰狞，但也正是因为方诺这句话点醒了她。 只见她怒色一收，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手中的弯刀也还之入鞘。 “要玩是。行。本别吉今天就陪你玩个够。来人。上酒。”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很快就有几个丫鬟端来几壶好酒。 拓跋友荣见状摇头道：“这两壶酒够谁喝的？换坛的。先来三坛。不够再说。” “是，奴婢这就去换。” 方诺也不傻，一下就猜到这娘们打的什么主意了。不过他也不制止他的行为，而是趁着丫鬟取酒的空档和那些佳丽聊了起来。 “诸位姐姐，刚才没吓着你们。” “没有没有，这位大人是性情中人。我们崇拜还来不及呢。” “呵呵，你还真会说话。当赏。”方诺掏出一张银票就从那女子的衣领处伸了进去。 那女子见状不躲不闪，任由方诺施为：“奴家谢公子赏。” “接着奏乐，接着舞，有什么绝活都拿出来。也让小爷开开眼。”方诺鼓掌对众女说道。 众女闻言立刻又活络了起来，只相互间简单的商量一下就安排好了各自的节目。 没一会功夫这些佳丽就已经有序的为方诺表演起来。 见场子重新热了起来，方诺满意的回到座位。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跟着演奏出的旋律哼着小曲。时不时的还有美女上来喂上几粒葡萄显得惬意非常。 “真的不找两个作陪？”方诺特意问道。 拓跋友荣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看着就挺好的。” “呵呵，那还真是可惜。你这属于有福都不会享。爷有钱，你别给我省银子。”方诺叫嚣道。 拓跋友荣冷笑一声，拿起刚送来的一坛酒走到方诺面前说道：“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没有美酒相伴？方公子？赏个脸？” “就这么干喝啊？这可是青楼，不行个酒令划个拳啥的？没点彩头喝的有个什么劲？”方诺笑道。 “划拳？”拓跋友荣微微颔首，身为草原女子划拳她肯定是会的。“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方公子想要什么彩头？” “简单，输了的一碗酒，要是累计输到三次就加脱一件衣服。你们说好不好啊？”方诺一脸邪魅的说道。 众女闻言纷纷鼓掌叫好。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自告奋勇要和方诺过两招了。 拓跋友荣闻言只是神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既然方公子有雅兴，那就依方公子所言。”拓跋友荣一脸胸有成竹的说道。 “哦？你不会到时候输了耍赖又拔刀吓唬我。我这小心肝可禁不起这般折腾。”方诺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呵呵，这个当我可不上。到时候你一句我又不是君子我上哪说理去。你们说对吗？” “对，公子所言甚是。”众女简直是方诺的最佳捧哏。 “那你要待如何？”拓跋友荣反问道。 “简单，对着你们的长生天发个誓就行。纵然你事后毁约，那我也就当倒霉。”方诺笑道。 拓跋友荣面色一凛，若说别的还好，可向长生天发誓对他们草原人来说可是一件不容亵渎的大事。心中暗骂方诺无耻的同时又感叹他果然对睆国的一切习俗都了如指掌。 “你确定要玩的这么大？”拓跋友荣愠怒道。 方诺摊了摊手：“玩不起可以不玩，我又没逼你。门在那边又没锁。你要走我还能强留你不成？” 拓跋友荣冷冷的看着方诺。方诺对此也只是微笑的予以回应。 “你们都出去。我和方公子有些事要谈。”这次拓跋友荣的语气温和了很多，但语气中却是透露出不可置疑。 众女闻言纷纷看向方诺。方诺只是莞尔一笑，掏出一沓银票递给某人说道：“诸位姐姐辛苦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众女见状哪里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立刻对方诺行礼道：“谢公子赏。” 随后就陆陆续续离开了雅间出去分银票了。出门时众女还不忘帮方诺把房门锁上。 见人离开后，方诺起身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酒：“怎么？想灌醉我出口气？还是说想借着我酒醉让旁人产生些联想？” 拓跋友荣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说道：“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方诺和她碰了碰杯：“说实话，你还是最先的那个装扮看起来顺眼一点。” 拓跋友荣展颜一笑：“这点小伎俩虽然入不了先生的法眼，但对其他人还是有效的。” 方诺摇了摇头：“别把人家都想的那么傻，现在能在乐国的就没一个善茬，你们这些人啊，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明明一肚子所求，却要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岂不知你们这番姿态看在我眼中是何其的惹人发笑。” “没办法，在不能动用武力的情况下，能用的手段也只能捉襟见肘了。尔虞我诈本就是常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的清呢？”拓跋友荣说道。 “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摸下你的香肩。”方诺调侃道。 拓跋友荣莞尔一笑：“本来只是想让你看看的，谁曾想你竟然会主动上手，说到底我还是高估你的下限了。” “你就庆幸。要不是你收的快，我都差点往你胸口塞银票了。”方诺揶揄道。 拓跋友荣闻言俏脸一红，刚才方诺那熟练的塞钱手法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银票我看不上，如果换做是其他东西，本别吉不介意让你塞一回。” “哦？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值不值？” “比如说。岚王的退位诏书。”拓跋友荣正色道。 第841章 门前对峙 “让开。”拓跋力满脸怒容的对拦在面前的顾凯说道。 顾凯面无惧色的拱了拱手：“左贤王要进去本王自然不会拦着，可若是左贤王想要带兵进去。那就恕本官无法通融了。” “你当真不让？”拓跋力腰间弯刀应声而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势。 “左贤王，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拔刀相向，是不是太不把我乐国放在眼里了？这里可不是你家草原，麻烦左贤王做事前还是先三思一下才是啊。”卢林当仁不让的站到顾凯身边出言喝道。 赵让见状也不遑多让，同样和顾凯并肩而立直接挡住了春花楼的大门。 拓跋友荣自从被方诺带进去后，就直接把拓跋力给急坏了。于是他也顾不得那些礼仪直接带兵就想冲进楼里拿人。 可好巧不巧他刚一到春花楼就遇到卢林三人联袂而来。 春花楼身为乐国的摇钱树，聚宝盆。要是真被拓跋力带兵闯了进去那他们这几个家主也别混了。 方诺死不死的他们不管，但想要在四季楼闹事他们第一个不答应。 “哟，这么热闹啊。咦，这不是睆国左贤王吗？怎么着？瞧你这架势？你们睆国是准备和乐国开战吗？”刘煜这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刘宣。 拓跋力瞥了刘煜一眼道：“开不开战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要是本王在这里宰了你的话，不知道你老子敢不敢来草原找本王报仇？不过想到你们幕国那种只会吃斋念佛的怂包样，估计早就把卵蛋供奉给佛祖当弹珠玩了。” 刘煜闻言也是不恼而是对卢林三人拱了拱手道：“三位大人。既然左贤王杀心这么重，不如让他进去杀好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拦他他就越来劲。信不信三位大人只要把路让开，某人立刻就会展现出色厉内荏的一面来。” 面对刘煜的拱火，卢林三人就当没听见。不是你家的产业你说话当然轻松。但凡换个普通的青楼他们让了也就让了。可四季楼绝对不行，这不但是他们五大家族的脸面，还是整个乐国的脸面。 “刘世子说的是。这种场面孤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都说君子藏器于身，待机而动。体面人有谁会动不动就拔刀的？哎呀，孤王险些忘了。这些规矩只对君子有用。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无用的。”开口说话的人正是攸国世子王孟之。 他其实也早就到了。只是一直躲在暗处观望着。见刘煜主动现身后他这才走了出来。 幕攸两国算是被睆国欺负的最惨的两家了。因此在怼睆国这件事上他们毫无疑问就是天然的盟友。 “聒噪，一群跳梁小丑就知道逞口舌之利。还君子体面人？就你们也配？一群男盗女娼的货色在本王面前装什么体面人？卢大人，本王再问你一句，你让是不让。”拓跋力懒得和他们打嘴炮，直接逼问卢林。 卢林摇了摇头：“刚才顾大人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左贤王要是自己进去，那本官欢迎之至。可若是想带兵进去，还恕卢某不敢放行。” “呵呵，都说兵壮怂人胆。有些人啊就喜欢借着手中的权势到处耀武扬威。说的就跟带了兵进去又能干什么似的。不是孤王看不起你，就算给你十个胆子你带兵进去又敢如何？”王孟之继续拱火道。 顾凯闻言皱眉道：“王世子，能少说两句吗？” “呵呵，孤王一时有感而发。抱歉抱歉。”王孟之也见好就收，凡事毕竟过犹不及。 可就在众人在春花楼前僵持不下之时，刘煜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绕过卢林三人朝楼内而去。 “马大人？来都来了也不和诸位打个招呼就进去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啊？”刘煜叫住正要往楼内走的马秋。 马秋见被人叫住，这才慢悠悠的停住脚步回头笑道：“呵呵，本官见诸位聊的这么尽兴，也就没好意思打扰各位了。你们聊你们的。就当本官不存在好了。话说本官来乐国这么长时间还真没到四季楼享受享受。风月场所本官也就不和诸位多礼了。” 说罢马秋丝毫不理会门口的众人率先一步踏入楼内。 刘煜和王孟之见状暗骂一声老贼无耻，与此同时他们也想起今天来春花楼是干嘛来了。 “卢大人，马大人没来过四季楼，孤王也同样如此。如此良辰美景把时间浪费在这实在可惜。孤王就不奉陪了。”王孟之告罪一声后也迈步进了楼内。 刘煜自然也不甘落后，寒暄两句后便带着刘宣也跟了进去。 拓跋力见状内心焦急无比，他自然能猜到这两人是干嘛来的。可看卢林三人的架势，自己要是继续硬闯的话绝对是讨不到什么好的。 “你们都回去。”拓跋力朝后摆了摆手对手下吩咐道。 “是，王爷。” 卢林三人见左贤王主动把人散了，他们也由衷的松了口气。毕竟拓跋力这人喜怒无常，他们还真怕这傻逼一言不合真把他们砍了。 “现在本王可以进去了吗？”拓跋还刀入鞘质问道。 卢林三人不约而同地无视了拓跋力腰间的那把弯刀，纷纷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左贤王大驾光临。乃是四季楼的福分。请。” “哼。”拓跋力冷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爽。 “姐姐。我们进去吗？” 刚才的那一切，全都被早就到来的小青和穆晶晶看在眼中。只是他们和其余几国本就交集不多，因此也没趣掺和进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中去。 再加上他们也不如马秋那般脸皮厚，因此待人全走光了小青才出言询问。 “走。看来其余几家都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穆晶晶定了定心神，也准备进入春花楼。 可别看她表面上显得很是镇定，其实内心也是紧张无比的。乐国的青楼在柔国人眼中那无异于就是洪水猛兽。 从小耳闻目染的她们对于青楼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和厌恶感。若不是事出有因，穆晶晶是打死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第842章 仙人跳 “退位诏书？你还真是长了一对金奶子啊。摸一下就要换个退位诏书？那要不我让你也摸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还个可汗来玩玩？”方诺笑道。 面对方诺的虎狼之词，拓跋友荣感到很是不适。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出如此淫词浪语。 “冷静。冷静。他就是流氓，混蛋外加无耻小人，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话都不要奇怪。”拓跋友荣拼命的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好让自己不要失态。 “这个你和我说没用，你要去问我父汗才行。” “你父汗？那算了。我性别男，爱好女。我可没有被男人摸的习惯。要不我们互摸一下也不吃亏。实在不行拿出来互看一下也不是不行？如何？”方诺越说越离谱。 拓跋友荣呼吸急促，她发现话题已经被带的越来越偏了。她虽然很想回怼回去，可话题又涉及男女之事又让她如何好开口？ 争也不是，不争也不是，于是只能憋在那里生闷气。 不过对于她来说，其实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今天来找方诺压根就不是来谈爵位的事的。只要其余几国认为他们之间有猫腻那她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正当她准备和方诺继续虚与委蛇在这里干耗下去的时候，雅间的房门突然被人暴力踹开。 方诺闻声转头一看，只见拓跋力正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跟着的除了一个人他不认识外，其余都是老熟人啊。 “别吉，你没事。”拓跋力忙上前问道，可看到拓跋友荣一切安好他也就放下心来。 而拓跋友荣却仿佛没听到拓跋力的话一样，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房内众人。 刹那间她就全想明白了。“该死，我被他骗了。什么逛青楼？他这是以我为饵。以此把八国的人全都钓出来。” 果然当她再次看向方诺时，便发现方诺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王世子，刘世子，你们这就不厚道了。方某在这里和拓跋别吉聊天，你们这一大伙人闯进来干什么？这也好在方某还没来得及脱裤子，不然岂不被你们全看了去？”方诺佯怒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就连向来巧言善辩的王孟之都把嘴巴张得老大。 “小子？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在场唯有拓跋力直接对方诺发难，而且这次他连敬称也不喊了，直接一句小子便表明了他此刻的心境。 方诺挑眉扫了拓跋力一眼随后猛的一拍桌案对拓跋友荣道：“妈的。你跟我玩仙人跳是？讹人也不是这么个讹法。卢大人，这还是你们乐国的地盘吗？老子在你场子里消费，竟然还有人在这里搞仙人跳？你这四季楼的招牌不想要了就吱声。老子不介意帮你们乐国来一场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神尼玛仙人跳，神尼玛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你瞧瞧你说的哪一句像是人话？人家拓跋别吉在搭一个左贤王跟你玩仙人跳？也亏你小子说的出来。 咦？仙人跳？那岂不是说。。。我操。这里面有瓜啊。。。 于是众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朝拓跋友荣看去。 拓跋友荣也被方诺一句仙人跳给整不会了。可当她反应过来后她看向方诺的眼神似乎可以杀人。 拓跋力或许是唯一一个没听懂方诺是什么意思的，还在不依不饶的跟方诺叫嚣。岂不知他越是这样，越是架不住其他人往这方面想。 “够了。”拓跋友荣拍案怒道。 “小子。你今天不给个说法你走不出这里。”拓跋力继续逼问道。 “我说够了你没听到吗？左贤王？”拓跋友荣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今天算是把脸彻底丢尽了。 “啊？”拓跋力这才反应过来拓跋友荣这是在说他。 “滚出去，谁让你来的？”拓跋友荣现在是有气没地方撒，因此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在拓跋力身上了。 “我。。”拓跋力满脑子问号外加一脸的委屈。 “你若是再这样肆意妄为擅自揣测，你就给我滚回草原去。你左贤王大才，本别吉消受不起。”拓跋友荣呵斥道。 拓跋力好歹也是睆国左贤王，私下里被拓跋友荣骂两句也就罢了。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训斥的跟狗似得，那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但拓跋友荣他不敢得罪，因此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到方诺身上了。 “你好养的。你给我走着瞧。”拓跋力再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只好指着方诺的鼻子放了句狠话就要离开。 方诺闻言却丝毫不惯着他，而是转头对卢林说道：“卢大人。上次这样威胁方某的人是什么下场？” 卢林闻言心中一亮，立刻出言答话道：“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被大恒天子下令挂在恒阳城门口了。” 拓跋力闻言心中一惊，他这才想起他刚才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何等的人物。那是一个既有文化又不要脸，还豁的出去的十足小人。自己真要是被他盯上了，估计自己和项太后的结局也差不了太多了。 可狠话他已经放出去了，再想收回来却是不行了。他也拉不下这个脸。 “还不滚过来给先生道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可是岚王陛下。那是和父汗平起平坐的人物。你区区一个左贤王也敢在岚王面前大放厥词？你是真当我睆国没有律法礼制吗？”拓跋友荣是聪明人。这个梯子除了她谁也给不了。别看她这话说的凶狠，其实她这是在救拓跋力。 拓跋力闻言不但没有怨恨拓跋友荣，而是向她隐晦的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是小王孟浪了。还请岚王陛下不要和我这粗人一般计较。”拓跋力还真的恭恭敬敬给方诺行了一礼。 方诺见状只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左贤王和我也是老朋友了。左贤王什么性子我自然是知晓的。” 众人见方诺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顿时就失望无比。尤其是刘煜和王孟之两人。他们可都是巴不得睆国和方诺相互搞起来的，可事与愿违终究还是没看到那一幕的发生。 第843章 第一次协商会议在青楼如期召开 “先生和拓跋别吉在春花楼饮酒作乐，怎么不见有姑娘作陪啊？”王孟之说到此处还故意看向顾凯道：“顾大人，这就你春花楼的不是了。不是说春花楼乃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青楼吗？可先生的雅间内为何会这般冷清？” 顾凯闻言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王八蛋，全场就显得尼玛屁话最多。 “王世子此言有理。这确实是本官的疏忽。来人啊。去把楼里闲置的姑娘全给本官喊来。”事到如今，顾凯也只能应和着王孟之的话走。 “顾大人不用了麻烦了。姑娘们都是我让走的。毕竟我和拓跋别吉聊天，让外人听去了总是不美。”方诺摆手道。 “哦？那不知先生和别吉都聊了些什么啊？”王孟之问道。 方诺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站着的马秋。 “这位大人面生的很，不知这位大人是？” 马秋闻言立刻拱手答道：“老夫马秋，忝为昊国典客。” “原来是马大人啊，失敬失敬。”方诺拱手还礼。 随后他又扫视了一眼众人后对顾凯说道：“顾大人，都说你春花楼的生意好。以前我还不信，可今日一见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啊。想不到我难得来一次青楼，竟然都能遇到这么多熟人。看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啊。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就没有一个傻的，自然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呵呵，方先生说笑了。先生能来春花楼做客，那是顾某的荣幸。顾某深怕下人招待不周这才特意来此看看，至于这些同僚为什么也会身在此处，可能真像先生说的那样都是同道中人。哈哈哈哈。”顾凯附和道。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顾大人所言极是。既然老熟人难得在这里相遇，那也不妨一起喝上几杯。来来来。都别站着了。风月场所搞得那么死气沉沉的像个什么样子。” 随着方诺发话，屋内众人全都纷纷找位置坐下。 就在众人刚刚落座之时，雅间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不知此处可否有穆某一个座位？”人未到，声先至。穆晶晶和小青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穆晶晶？她竟然会来青楼？”所有人心中都发出一个这样的疑问。拓跋友荣来他们丝毫不觉得奇怪，可穆晶晶身为柔国观政院首席跑到青楼来那可是破天荒走一遭啊。 “怎么？诸位难道是不欢迎穆某？”穆晶晶见所有人都盯着他不说话她又反问一句。 “欢迎欢迎，只是能在这里见到穆首席确实是让出乎方某的意料之外啊。”方诺一边说着一边主动上前邀请穆晶晶入座。 而小青此刻却是一脸紧张的跟在穆晶晶身后，见方诺跟她打招呼她才怯生生的回了个礼。 “哟。看来孤王来的正是时候啊。景国萧封池见过诸位。”萧封池慢穆晶晶一步踏入房间，进来后就率先自报了下名号。 听到萧封池的名字，众人自然也知道他是谁了。 “呵呵，萧世子大驾光临乃是我春花楼的荣幸。快快有请。”卢林热情的上前招呼道。 萧封池微笑的回了个礼，之后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原本这种场合他是不想来的，毕竟他们景国对这次拍卖又没有追求，但架不住他老子临走前要他表现出景国志在必得的态势，因此这场盛会他想不来都不行。 看见萧封池，方诺就感觉他和他老子有七八成相似。不过转念又想到自己的那个便宜弟子，不由在心底为这个新任的景国世子暗自叹息。 拓跋友荣看着房内满坑满谷的坐满了人，她心中便对自己今日的选择无比后悔。 想不到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计策却被人家随手一步闲棋就轻而易举化解掉了。 这哪是来逛青楼啊，这简直是提前约八国主事出来开个会。在场的除了岿国无人前来外，其余几国是一个不少。就连和乐国相看两厌的柔国都悉数到场。 想到此处，拓跋友荣看向方诺的目光就更加幽怨了。 “方公子好雅兴啊，竟然带着拓跋别吉来青楼玩乐。要是孤王早知道先生有这种爱好，那孤王早就对先生盛情邀约了。”萧封池的率先开口打破了全场的宁静。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若说在场有谁是他友军的话，那莫属萧封池无疑了。 “萧世子客气了。方某也只是心血来潮才想来见识见识。毕竟我在乐国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但这四季楼我还真没来过。恰巧今日又遇见拓跋别吉上门拜访，于是两相商议后，便决定来这看看，也算帮别吉开开眼界。”方诺笑道。 “哦？这个说法倒是新奇。只是不知道别吉此行可否眼界大开啊？”萧封池继续问道。 拓跋友荣斜瞪了萧封池一眼都懒得搭理他。 “哎，别提了。刚来时方某可是受到了无数姑娘热情招待的，原本以为别吉也好这一口，因此方某才忍痛割爱的让别吉先选，可不知是这里的姑娘入不了别吉的法眼还是为何。别吉竟然对人加姑娘拔刀相向。为安全计，方某只能勉为其难的把姑娘全部遣出门外。”方诺一脸惋惜的说道。 “竟有此事？顾大人，卢大人。这就是你们春花楼的不是了。这么多姑娘竟然连一个都入不了别吉的法眼？这要是传扬出去？你们四季楼的名声不保啊。”王孟之又开始拱火道。 “和姑娘们无关，只是本别吉想和先生单独聊两句。”拓跋友荣知道不能让他们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她一个女儿家陷入这种话题终究是她吃亏。 “是吗？那不知别吉和先生都在聊些什么呢？这孤男寡女的又身处场所难免令人遐想啊。”刘煜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能给睆国上眼药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 拓跋友荣刚要开口回话却被方诺抢先一步说道。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就在你们进来之前，我和别吉正在商量摸一下奶子换个退位诏书的事呢。” 此言一出，再次把全场众人震的三观崩碎，节操满地。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第844章 当场翻脸 “方先生。你若是再这样信口雌黄毁我清白，纵然你手段滔天本别吉也必定不会让你好过。”拓跋友荣怒了。虽然她刚才确实和方诺说过这种玩笑话，可两人说起和被对方在大庭广众说起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毁你清白吗？也是，毕竟口说无凭孤证不立。我个人的一面之词也确实很难有说服力。反而让人听了有挑拨之嫌。方某在这里给别吉赔礼了。”方诺说罢还真对拓跋友荣拱了拱手。 拓跋友荣满脸铁青，但如此多人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赔礼就不必了。只希望先生以后能留点口德才是。” 众人见状全都一脸呆滞的看着方诺，不明白他为何要搞这么一出？这种话说出来不但对他没有丝毫的好处，反而会引起拓跋友荣的记恨。 不过他们也乐得看戏，反正他们大多数对睆国也没什么好印象。他们两家要是能狗咬狗起来那最好不过了。 随着拓跋友荣话音落下，就见方诺走到他面前微笑的说道：“刚才的话算我信口雌黄做不得数。但现在方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郑重其事的问拓跋别吉一句。让我摸下奶子换我的退位诏书可好？” 麻了。彻底麻了。看来他是准备跟奶子杠上了。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看戏了。 “砰。”面对方诺的再次羞辱，拓跋友荣拍案而起。 “方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意欲何为？莫非真以为本别吉好欺负？还是以为我睆国也都是软弱无能之辈？” 拓跋力此刻也正目光凶厉的看着方诺，他的右手也已经架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大有拓跋友荣一句话没谈拢后就拔刀砍人的态势。 “啧啧啧，这就急了？左右不过就是一笔买卖而已，谈得拢就谈，谈不拢拉倒。发什么脾气呢？还是说在拓跋友荣心里，我这个岚王的爵位还不如你奶子珍贵？”方诺正色道。 “你。。。”这话让拓跋友荣怎么答？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哎。看来拓跋别吉还是看不上方某这个爵位啊。”方诺长叹一声，露出一副非常惋惜的样子。 随后他扭头一看，一眼就瞧见坐在角落里的穆晶晶。 “穆首席，睆国的机会我给了。但人家似乎不领情。不知你柔国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穆晶晶原本吃瓜吃的好好的，见方诺突然问起她来，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 “方先生说笑了。” 方诺摇了摇头：“没有说笑。我认真的。陪我睡一觉。明早我就把这爵位禅让给你。其余几国要是不服尽管来找方某报复。” 众人闻言全都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方诺。尤其是小青更是惊讶的嘴巴的合不拢。 穆晶晶深呼吸两下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起身道：“好。” 一个好字说出，宛如平地一声惊雷。 拓跋友荣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对话两人。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可终究还是落了下风。 “啪啪啪啪。”方诺听到穆晶晶的回答立刻鼓起掌来。 “顾大人，帮我安排一个房间。今夜方某要洞房花烛。顾大人？顾大人？” 顾凯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方诺连喊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 “这。。。”可对于方诺这个要求他实在不敢。 “怎么？你这春花楼连个空余的房间都没有？”方诺问道。 “方先生，你就这样把爵位私相授予貌似有些太不尊重我等了。”开口之人乃是攸国王孟之。 “尊重？呵呵。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给你们的请柬上没写日子吗？现在你们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特么的跟约好了一样全跑这来了？” “一个个都满脑子算计的主跟我谈尊重？你们不是喜欢跟老子玩欲盖弥彰吗？你们不是个个都以为自己能运筹帷幄吗？怎么？现在看到情况超出了你们的预料就开始跟老子玩道德绑架了？我呸！” 现在的方诺仿佛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对着在场众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此时此刻众人哪里还会不知道方诺是什么意思。你既然可以明里暗里的算计，但你也别怪人家直接掀桌子不玩了。 “你还真以为你那对奶子老子稀罕的摸啊。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光个膀子跑来找我。怎么？现在又装的跟个贞女烈女似得？玩呢？”方诺指着拓跋友荣的鼻子骂道。 拓跋友荣闻言是羞愤欲死，她实在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做的如此决绝。说到底她还是没有习惯和方诺打交道的方式。 她潜意识里多少还是把方诺当成一个正常人去对待的。换做正常人面对她的出招就算不完全中招也不至于彻底翻脸。可这一套用在方诺身上完全不管用。该翻脸的时候压根就不在意你是什么身份地位。 “还有你。人家都特么的在家呆的好好的，就你舔着脸来登门拜访？你以为你这样做很高明？还是说想借此传达给别人一些什么样的错误信息而让他们造成误判？”骂完拓跋友荣他又指着王孟之继续骂道。 “我。。。”王孟之可能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对待，身为世子的他什么时候别人跟他说话不是客客气气，战战兢兢的。 “老子就是想拿个爵位换点银子咋就这么难呢？就这么点屁事也要勾心斗角的比划一番？你们之间如何尔虞我诈老子懒得去管。但你们要是想在老子身上做文章，就别怪老子事先没提醒你们抗不抗的住了。”方诺厉声喝道。 见方诺发飙，在场众人全都闭口不言。毕竟今日之事确实是他们做过了。别的不说，就单单全员把他堵在青楼就解释不过去。 而且来的还是如此整齐，除了一直避人不出的高毅没来，其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到齐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方诺也觉得差不多了。 “我再问你们一遍，八月初一能不能等？” “能。本官保证在八月初一之前绝对不来打扰方先生。”马秋出言说道。 方诺嗤笑一声继续看向众人。一时间回答应是声连连响起，不绝于耳。 第845章 授徒 对于这些人打的什么小心思方诺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其实不介意这些人来私下找他聊点什么。但这样光明正大的来找他那不是明摆着给他上眼药吗？ 这就好比你给领导送礼，直接提着一袋子现金去领导办公室送一样。知道的说你是来孝敬领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领导有仇呢。 他要是不及时把这股歪风邪气打压下去那还真不知会搞出什么事来。 别看他现在喷的八国众人唾沫横飞，可实际上他越是如此八国反而会越放心。即使他们几国之间还有什么龃龉，那也和他方诺无关。 他留下七天时间确实是让他们来找自己的。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帮人竟然猪脑子到了这个程度。 其实他们也不是什么猪脑子。反而是太过精明的表现。他们既想在方诺这里得到一点承诺，又想让其余生出嫌隙。 说句给脸不要脸还真没说轻。对于这种既要又要的行为方诺必须予以坚决打击。不给这些人下点猛药这些人不长记性。 事情发展到现在，拓跋友荣才意识到今天她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失败的同时还让自己颜面尽失，直接成为了对方用来作伐的工具人。 “穆首席，我刚才的话依旧有效？不知穆首席可否愿意和方某共度良宵啊？”方诺再次对穆晶晶说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穆某的话也同样有效。只要先生不嫌弃穆某蒲柳之姿，穆某愿意侍奉先生左右。” “哈哈哈哈。某些人学着点。不要以为自己真长了对金奶子，人人都想摸两下呢。”说罢方诺便甩甩衣袖，径直走出了雅间。 见方诺离开，众人的目光先是齐齐的看向拓跋友荣，后又望向穆晶晶。 只见拓跋友荣秀眉倒竖，双拳紧握。明显是气的不轻。而穆晶晶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两相对比下两者高下立判。 “都说柔国观政院出来的人个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孤王佩服。”萧封池上前对穆晶晶躬身一礼道。 穆晶晶见状连忙起身还礼：“萧世子客气了。方才下官一番戏言还望世子殿下莫要见笑才是。” 萧封池摇头笑道：“孤王请问穆首席一句，你是如何看出方先生不会假戏真做的？” 穆晶晶淡淡一笑：“若是萧世子情报得力的话，便能知道如今两位花爵夫人还均是完璧。” 此言一出，拓跋友荣就感到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显得沮丧无比。 方诺刚回到岚山书院，岳封就疾步匆匆的跑出来说道。 “老师，有位客人在书房等候你多时了。” 方诺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今天见到萧封池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岳封表情一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回道：“希望六哥能真正做到让父王满意。” 萧封池在萧沐衡的所有子嗣中行六，因此岳封喊他六哥倒也没错。 方诺莞尔一笑：“我不知道你临走时你父王和你说了些什么。但你应该明白你父王送你来我身边的目的是为何？你觉得要是他真让你父王满意了？你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岳封摇了摇头：“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弟子只希望能成为老师的正式弟子。”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别看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其实心思却灵巧的很，就刚才那一句话就绝对不是一个寻常十二岁的孩子能想的出来的。 自从他收下这小子后基本都是放养状态。每天只是让他跟着岚山书院的那些学子一起就读就再没管过什么。若是从老师这个角度上去讲，他这个老师是不合格的。 “呵呵，你倒是计划的挺好。这些日子在书院学的如何？”方诺既没答应也没反对，而是故意留了个悬念。 “弟子学了很多之前从没接触过的学问。但学生有个疑问想请教老师。” “你说。” “就是师娘送给学生的那把矩尺上的刻度为何与现行市面上的刻度不一致？还有那矩尺上的符号又是什么意思？”岳封问道。 方诺伸手扶额，这个确实是他的锅。送人家一把米尺当然和现在的刻度对不上号了。至于上面的符号那自然就是那些阿拉伯数字。 方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之前接触到的最小长度单位是什么？” 岳封想也没想就答道：“寸。” “那如果你要度量寸以下的长度你又该如何？” “这。。。老师的意思是？那把矩尺上的刻度更小？” 方诺点头笑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矩尺上所刻画出的每道刻度之间的间隔都几乎一致。如此精准的刻度间隔你可曾在其他地方见过？” 岳封摇了摇头，但他同样也明白方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老师是想告诉我那矩尺除了刻度更小之外还更加精准？” “常言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有时候同样是一寸，但你说的一寸和他说的一寸却是有误差的。就拿你们景国来说。据我所知你们景国官员在收农税前会事先安排人去丈量土地。而丈量土地所用的工具叫步弓尺。” “什么是步弓尺？就是以两足间的距离为一步来制定出的尺子。可这种所谓步弓尺里面的猫腻可大的去了。同样的是一步，你的一步和我的一步能一样吗？可都是同样一步造出来的尺子，你又能说他不是步弓尺吗？” “就因为有样一个漏洞存在，你们景国的官员经常会看人下菜碟。遇到使了银子打通关系了的大户人家他们就用大尺度量。到时候总体算下来的面积却要小上很多。反之则用小尺度量。久而久之你就会发现明明我家的地比隔壁的要少上许多，可交的税却比隔壁多的多。你觉得这公平吗？” 岳封虽然身为景国王子。可他哪里听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让他呆立当场久久不言。 “由此可见，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啊。”方诺拍了拍他的肩就飘然离去。 第846章 高天临的条件 “来了多久了？”方诺看向来人微笑道。 高毅拱了拱手答道：“先生前脚去春花楼我后脚就到了。” “呵呵，你倒是会挑时间。我就说八国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聪明人。”方诺笑道。 高毅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聪明。是他们想的太多。” 和其他几国相比，高毅确实要聪明不少。给领导送礼就应该摸着黑翻墙进来，你丫正大光明的去我办公室算个什么事啊？ 别看高毅躲着不敢见人。但该冒险的时候他却一点不怂。 原本他还踌躇该怎么进来才能不引起其他的人注意。谁成想方诺的春花楼一行直接把岚山书院门口的暗探全都给引走了。 如此天赐良机他要是还不能把握住那他也别混了。 不过他也不傻，知道贸然擅闯岚山书院肯定是进不来的。于是他就另辟蹊径直接去走了老吴的路子。 就在老吴把方诺送去春花楼后在门口候场的时候，高毅的一个手下便悄无声息的把一张纸条塞到了老吴手中。 之后便在老吴的一番操作下，他便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岚山书院。 只不过老吴在做这些之前，全都是得到了方诺的许可的。 “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就连拍卖也不打算参加了吗？”方诺问道。 高毅苦笑一声道：“不躲不行啊。我高家现在什么情况先生你还能不知道吗？自从先生放出话来要拍卖爵位，整个岿国都把我高家盯得死死的。” “不至于，你们高家好歹也是岿国数一数二的权贵家族，你老子难道就甘愿这么受着？” “哎，说是说数一数二。但我们高家这个宰相又不是世袭来的。没有底蕴的家族不甘心又能如何？这也是岿国制约宰相一家独大的一种手段。”高毅叹息道。 “既如此，依我看你们高家还是算了。就算我把爵位给了你们高家，你们高家也扛不住啊。别前脚你拿到爵位，后脚你就回不去了。你我虽然算不上朋友，但就这样看你去死我也于心不忍啊。”方诺说道。 高毅闻言拱了拱手：“多谢先生关心。但这也是我高家唯一的希望。一个不能世袭的权贵家族又能走的了多远？别看人家见了我都恭维的称呼我一声高世子。可其实我这世子头衔水分有多大先生难道还不清楚吗？” 方诺听后不由暗暗发笑。世袭，又是世袭。这天下间无论从古到今，前世今生都逃不过世袭罔替这四个字。 无论科技昌荣到何种地步，世人的追求永远都是这么简单粗暴。 不管是权势也好，钱财也罢。都希望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永生永世的流传下去。 为了这样一个虚妄的传承，为了自己的家族能够永永远远的做人上人。他们可以罔顾世间一切礼法制度。哪怕化身为恶魔也在所不惜。 “闲话少说。开价。”想到这里，方诺也懒得跟他客套了。 高毅听后丝毫不敢犹豫，当即从怀中他老子写给方诺的信递了过去。 方诺接过后看到信封上火漆完好如初后，便随手撕开信封翻阅了起来。 一刻钟后，方诺从一声长叹中结束了他的阅读。 “你知道你老子信中写的内容吗？”方诺问道。 高毅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先看看再说。不得不说，你老子对你还真是宠爱有加啊。”方诺把信笺递给了他。 高毅看过之后才明白方诺为什么会对他说出那句话了。 “岚王陛下。下官展信请安。常言道财帛迷人眼，权势动人心。就连老夫这样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也不能免俗。那些虚伪的话老夫也不在这里平添笑柄了。得知岚王陛下欲行禅让之举，老夫深感敬佩之余也眈眈期盼。” “明人不说暗话，更何况是对岚王这样的智谋高绝之辈。若是我高家还能勉强入得了陛下之眼的话，那么还请陛下给个机会。” “只要陛下垂帘肯允，老夫自今日起便在岿国大幅度启用岚山系官员，品级上不封顶。全看个人才干如何。” “相较之陛下所要付出的，只需要把爵位授予犬子便可。” “老夫老了。纵然拿到这些东西也只能成为众矢之的。以安全计，一切有为只能靠后人晚辈来实现了。” “陛下当面老夫也不做隐瞒。老夫如此安排既是博弈，也是缓冲，更是一场豪赌。望陛下三思。--高天临” 写下名字的同时，高天临还盖上了他的私章。 按理说这样的东西应该写的足够隐晦足够不留痕迹才是。可高天临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因为他知道想要取信方诺光靠空口白牙是远远不够的。 与其说这是一封书信，倒不如说是一个把柄。或是一个投名状。 而他信中所说的内容，切切实实也如他所说是一场博弈。大幅度启用岚山系官员并上不封顶。这对岚山阁或是方诺来说这绝对是具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的。 有些话无需说的太明白他相信方诺一定能看懂他是什么意思。 也正是因为看懂了。方诺才深感高天临的魄力之大。 就凭他能把爵位直接让高毅继承就足以证明他深谋远虑到了何种地步。如此一来不但让他们高家直接避开了岿国的风口浪尖，还隐晦让他们高家和方诺或是岚山阁死死的捆绑在一起。 这一手耍下来，还真和景国萧沐衡让幼子拜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此时的高毅也同样看懂了他老子在信中所表达出的意思。在得知他老子要把爵位直接让自己继承后，瞬间就让他泪流满面。 至于是兴奋还是害怕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还是说我真把爵位暗中禅让给你。你接的住吗？” 这句“你接的住吗？”听在高毅耳中却代表了很多意思。养虎为患引狼入室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要命的大事。更何况他老子这次引来的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绝世凶兽。 想到这里，高毅内心就惶恐不安。 第847章 项氏众女的心态转变 高毅走了。走时没有留下任何答案，他也不敢就此给出任何答案。 事情太大又关乎己身，绝不是靠脑子一热就靠下决定的。反正离拍卖还有几天，够他想的了。 方诺也此也没有挽留，也不说答应也不说没答应。他们高家虽然出价了，其余人可是还没报价呢。 而且他也想听听其余几国的报价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这些条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代表背后的很多深意。 随着方诺的离开。春花楼的局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 散去后的众人再次见识到了方诺的手段。一个简简单单的敲打就让他们所有人都偃旗息鼓不敢再有多余的小动作。 拓跋友荣回到驿馆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里。随之房内就传出无数器皿摔碎的声音。 今日之行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战略误判。要不是最后被穆晶晶一句话点醒，她还一直错估了方诺的为人。 是，他是小人，他也确实卑鄙无耻没有下限。但在女色这方面他好像真的没有想象中那般没有底线。 两个花爵夫人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都还能保持完璧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可知道这些后反而让她更加气恼。什么草原上最闪亮星就因为这一次的失误便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别看当时方诺当时说的不多，但前后意思联系起来，她拓跋友荣在他人眼中将会是一个又当又立的典型。 而同样身为女人的穆晶晶就比他要淡定的多。 她是怕方诺不错，但怕也只是怕和他单独相处。以他对方诺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公开得罪八国的事的。 因此方诺在对她提出那种要求时。明显就是要在她这里找个台阶。 这个台阶在场众人中也只有她能给，也只有她合适给。于是她给了，她今晚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姐姐，你当初答应先生的话是真的吗？”穆晶晶能轻易看明白的事情小青却差了点火候。 穆晶晶瞥了小青一眼说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只在一念之间。你什么时候能明白这些道理你什么时候就算出师了。” 听着穆晶晶云山雾罩的几句话，小青却始终不得要领。 次日一早，太阳照常升起。没有了那些烦人的苍蝇打扰使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简单洗漱一番后他就带着老吴出门去了。首先他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自己的青楼。 如今青楼的装修已基本完工。大体上的结构已经非常接近他前世剧院的布局了。 一个偌大的舞台前面有着几百个座位。为了达到更好的观看效果，他也让工匠把这些座位也做了阶梯式递增。 之前二楼和三楼的大部分空间被拆除掉的同时却保留一小部分。只不过这部分全部被他改成了带露台的包间形式。以用来招待一些比较尊贵的客人。 现在除了一些收尾工作没完成外其余基本都搞的差不多了。等过天再把音箱和射灯一装一切就齐活了。 比起那个爵位拍卖，这个青楼能不能一炮而红才是他更关心的问题。 在巡视完青楼后，方诺又去柳元霜那边转了一圈。 自从上次内部搞了一场试演后果然发现了许多问题。不过鉴于这种表演形式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因此这些问题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大家观看的热情。 尤其是那些离散谷来的兵哥哥，一个个看得都是热血沸腾。久在谷中待着的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因此当他们看到白素贞和许仙在断桥相遇时，他们恨不得个个都上去取而代之。 这些项家女的表演虽然在方诺看来很是幼稚和火候欠缺，但他也知道这种东西是急不来的。毕竟他们是从一个彻彻底底的新人开始训练的，训练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中一定会有人能够领悟其中的精髓，继而让表演水平更进一步。 而那些项氏女在看到自己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受到了台下无数人的掌声和欢呼后，她们的心境也从开始的抗拒渐渐转变成了接受了。 别看他们都和方诺签了合同，也知道自己十年后能得自由。可向来娇生惯养的她们在内心深处却还是很排斥的。 日复一日的枯燥排练让她们丝毫体会不到这其中的乐趣和意义。虽然他们不用和其他青楼女一样接客。可这样的生活也让她们苦不堪言。 但这一切的怨念都在他们听到那些掌声和欢呼声后变得烟消云散了。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所做的事情能有意义和被人接受。而她们在那一刻或许已经找到了她们存在的意义。 在花爵府一待就是一天。可以看得出来她们这次的表演已经和上次那试演比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在柳元霜和白梦瑶两人的强力督促下，之前那些明显的漏洞和缺失也已经被弥补上了。换句话说如果他们那天只需要正常发挥不怯场就一定能给观众带去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夏茵雪自从加入这个团队后，也一直都表现的兢兢业业。不但很好的融入了这个团队，还为整个舞台剧的表演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虽然这些建议在方诺看来非常稚嫩。但他也不想加以干涉。毕竟有些东西只有他们自己从实践中感悟出来才具有最好的效果。 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方诺自然也不是小气的人。夏茵雪既然展现出了他的价值，他也自然会有所回报。 于是一首戏说乾隆的主题曲“问情”便交给了她。并且方诺还许诺她这首歌可以在表演当天的间隙时间由她亲自登台献唱。 得到这首“问情”后的夏茵雪是喜不自胜。这就导致她每天除了和团队排练之余，闲暇时间她还废寝忘食的私下练歌，就希望公演当天能一鸣惊人。 第848章 把门 “臭小子，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带老身去哪？”长孙寒蝉坐在车厢中满脸怨气对方诺问道。 方诺面对长孙寒蝉的责问只是咧嘴一笑：“嘿嘿，小子如果说带师娘去逛青楼师娘你不会打我。” 可话音刚落。长孙寒蝉就一巴掌抽了过来：“是不是嫌我老太婆命长，大半夜的消遣老身？” 方诺摸了摸后脑赔笑道：“师娘别急啊，很快就到了。小子还能害您不成？” “哼，你待会最好能有个交代，否则就别怪老身不客气了。”长孙寒蝉虽然说的硬气可却依旧选择相信方诺。 老吴驾车载着两人穿街过巷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走到一处民房前才停了下来。 “老夫人。公子。到地方了。”车厢外传来老吴的声音。 方诺闻言一喜：“师娘，下车。”说罢他就扶着长孙寒蝉踏下了马车。 “这是哪？”下车后的长孙寒蝉一脸懵逼，只见此处房舍密布，过道狭小。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潮霉的味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住的地方。 方诺闻言也不说话，而是先四下观望了一阵。见周围静寂无人后这才走到一处院落前打开了院门。 “师娘请。”方诺对长孙寒蝉做了个请的手势。 长孙寒蝉眉头微蹙，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心中怀着万分的不解跟着方诺进入院内，可当他刚一踏进院子。长孙寒蝉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走不动了。 无他，因为就在院子当中出现的那道身影就像使了定身法一样让她再也动不了分毫。 方诺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长孙寒蝉的一场：“师娘，弟子的这个大礼还满意吗？” 长孙寒蝉颤抖的身子看着面前那道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久久不可自拔。 “你什么时候来的乐国？”长孙寒蝉开口问道。 “今日刚到的。”童天元答道。 “是为我而来吗？”长孙寒蝉再问。 童天元点了点头。 长孙寒蝉见状立刻喜极而泣。再也不顾不得方诺这个小辈就在身边看着，一头就扎进了童天元的怀抱之中。 而童天元也满脸温柔的把她搂在怀中。就像两人当初热恋时那般耳鬓厮磨。 此情此景也让方诺不由的心神向往。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弟子给师尊师娘道喜了。哈哈哈哈。”说罢他就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臭小子。”童天元口中虽然骂着，可心中却是对这个弟子万分得意。 可就当方诺即将要出门时，就见他猛的回过头来对童天元喊道：“老登，今天老老实实的跟小爷在这接客，别给我整幺蛾子。我答应师娘带她来逛窑子的，你可别丢了小爷的脸。”说罢他就飞一般的跑了。 刚才还满怀欣慰的童天元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就被气的浑身发抖：“逆徒，逆徒。” “逆什么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这么好的弟子你不要我要。跟老娘进房。”长孙寒蝉明显不乐意了，直接一把揪住童天元的耳朵就往房里拽。 “轻点轻点，娘子你轻点。”童天元刚才的威风刹那间就荡然无存。 出得门来，方诺长舒了一口气。 “嘿嘿，里面怎么样？有没有打起来啊？”老吴凑过来问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骂道：“好你个老吴，想不到你心思竟然这般恶毒。” 老吴咧嘴一笑：“公子你是不知道，你师父他老人家哪次碰到你师娘不都是要被削一顿的。” “还有这事？”方诺惊讶道。 “可不咋地？你当你师娘是什么人？” 方诺无奈苦笑：“打是亲骂是爱，能打打闹闹一辈子也算值了。他们两老都这把年纪了，又还能打闹多久？” 老吴闻言也是笑脸一收，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愿他们能真的走到一起。哎。” “呵呵，想不到我也给人把门的一天。”方诺站在门口自嘲道。 老吴一听这话就乐了：“公子你就偷着乐。这也就是现在我跟了公子你。之前跟在阁主身边的时候，把个门那是家常便饭的事。” 方诺闻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只见他鬼鬼祟祟的对老吴低声耳语道：“你说这两位今夜会不会再激情一把啊？” 老吴听后一脸无语：“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也不看看老阁主都什么年纪了。” “年纪？年纪是问题吗？要不我给老登送颗擎天丹进去助助兴？”方诺笑道。 “别别别，公子你还是做个人。老实在这把门不好吗？来来来，我把门有心得，现在我全部传授给你。”老吴火急火燎的把方诺拉上马车，生怕这小子真冲进去坏了两人的好事。 而此刻房内的两人，童天元正在给长孙寒蝉把着脉。 良久后，童天元才神色稍稍一松：“这次你真是捡回条命。若不是那老牛鼻子及时出手，你怕是活不过半年了。” 长孙寒蝉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反正也活够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能如何？” “你。。。哎。。你万金楼是没人了吗？都这么大年纪了该放权的就放权。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理，你也已经证明你的能力了。何必在和年轻时一样劳心劳力呢？”童天元说道。 “哼，你知道什么？你当我万金楼是什么地方？商贾一道不进则退。利益迷人眼，财帛动人心啊。你当老娘不想闲云野鹤？可放的开吗？”长孙寒蝉反驳道。 “苏玲珑那丫头不是挺不错的吗？她现在难道还不能接手？”童天元问道。 长孙寒蝉摇了摇头：“她的才能榷首有余，楼主不足。况且就单单从每年的业绩上来讲，她也始终做不到最佳。纵然我能强行推她上去，她也未必能够服众。” “呵呵，我说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这次也就是你命大。万一你这次没来乐国，那半年后你要是真死了万金楼难道还不活了？” 长孙寒蝉不爽道：“我的事你少管。当初让你管你不管，现在来做什么好人？” “哎，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嘛。” “不用你担心，活一天算一天，反正老娘一生无儿无女，死了也不惦记。你别说老娘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个老不死是不是又春心萌动这才跑来乐国找快活来了？”长孙寒蝉目光厉厉的看向童天元，脸上充满了不信任。 第849章 药石无医 童天元之所以会出现乐国其实还真和长孙寒蝉脱不开关系。 说到底长孙寒蝉那一次发病虽然方诺明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私底下却是非常重视的。 因此他也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把这消息传回了岚山阁。 童天元在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发生这种事情他哪里还坐得住？老天师虽然也是医道大家，可在童天元看来那毕竟只是个外人。他要是不亲自过来看看是说什么都不放心的。 而方诺也乐得老两口借着这个机会来乐国见上一面。再说自己这个做弟子的青楼都快要开业了。身为在欢场中淫浸了一辈子的老登要是缺席了这场盛宴岂不可惜？ 于是师徒俩一拍即合下就有了这次童天元的乐国之行。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方诺就被老吴喊了起来。说是说给老登把门，可其实到了后半夜方诺就熬不住了。但他也不敢就这么扔下两人回去，因此就只能在马车上将就一下。 “公子，老夫人出来了。你赶紧准备一下。”老吴低声说道。 方诺闻言猛然惊醒，擦了擦口角的口水就急忙下车等待。 “你一夜没走？”长孙寒蝉出门后问道。 “呵呵，小子怎么放心就此离开。怎么？师娘这是要走？” 长孙寒蝉点了点头：“送老身回去。” “不和老登多聊会？” “不用了。要聊以后有的机会聊。先送老身回去。” “那行，小子这就送您回去。” “不用，让金铲送我回去就行，你就留在这里陪你师父。”说罢长孙寒蝉也不啰嗦，抬腿就上了马车。 方诺见状也只能交代老吴让他路上小心，便目送他们离开了。 “老登你什么个情况？这天没亮就让媳妇跑了？是不是昨晚上没尽力惹师娘不高兴了？”方诺进来后便对童天元打趣道。 童天元斜瞅了他一眼说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别啊，弟子这不是关心你老人家嘛。对了，师娘的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和那老牛鼻子说的一样？”方诺关心的问道。 童天元点了点头：“这次算为师欠了那牛鼻子一个人情。你师娘这次虽然逃过一劫但却伤了根本。” “啊？那怎么办？就连师父也治不好吗？”方诺担忧道。 童天元摇了摇头：“她的病不在治而在养。常年的心力交瘁以让她积重难返了。若是再不加以调理。等到下次再发的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方诺听他这么解释就多少有点明白为什么童天元一脸的愁眉苦脸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童天元摇了摇头：“药石无医。若是现在开始加以调理，为师有把握让她至少再活个五年以上。可若是她依旧我行我素。最多不超过一年便是她的大限。不说你师娘了。她这人犟了一辈子，现在人老了脾气反而更硬了。” 方诺无奈苦笑一声：“那要不弟子抽空去劝劝师娘？” “别去。有些事能劝，有些事却不行。她的身体可不只关乎她个人，后面的牵扯可太多了。天师府那边你就已经逾矩了，难道万金楼的事你也打算插手？”童天元警告道。 方诺闻言半天说不出话来。 “行行行，小子不管了行。你自己的媳妇自己都不操心，我担心个什么劲啊。” 童天元满脸苦涩的轻叹一声问道：“你那拍卖的事搞的怎么样了？相中哪家了吗？” “还没呢。这帮人个个都不是省心的货，且有的玩了。”方诺笑道。 “就没人来私下找过你？” “目前只有一家来了。其余几家想必也快了。” “哦？这家是谁？”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从怀中掏出高天临写的那封信递给童天元看。 童天元看过之后冷笑道：“他还真会画大饼啊。他这是在赌人性的贪婪呢。不得不说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玩的确实老辣。” “可不是嘛。不过小子佩服他的地方就是他把什么话都说在明面上，一点都不跟小子藏着掖着，就等着小子愿者上钩呢。怎么样？老登你有兴趣吗？” “别问我，这是你自己的事。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当得了几天的家？我能管得着你小子现在还能管得住你以后？反正岚山阁的基业就放在那里，你要是愿意败光那为师也无话可说。” “呵呵，你就这么看不上小子？凭什么说小子会败光呢？就不能发扬光大吗？” “哼，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山上待着，那为师自然会相信你能把岚山阁发扬光大，可你是那种老实的人吗？”童天元戏谑道。 “靠。老登，你说这话就有点不讲理了。当初小子在山上待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讲这话？哦，现在小子下山了，你倒数落起我来了。也不想想小子当初是什么原因下的山？”方诺回怼道。 童天元听后不由老脸一红。其实他就和前世普通的家长差不多。既望子成龙，又不想后辈太过招摇。 躺平的时候想你发奋。可真等发奋过头了，他又希望你多回家看看。这种矛盾的心理换做哪个时代都是同理。 “行了行了。为师也懒得和你去掰扯这些。今日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陪为师去拜见一下老天师，顺便把你和那丫头的婚事给定下来。” 方诺作为童天元的嫡传弟子，为他操持婚事也是应有之理。这也是童天元此来的目的之一。 可方诺听到要去老天师那里他就不禁有点心慌。毕竟老天师这个人确实不好对付。尤其是上次他还吓唬过老天师一次，至今都还没有回应。 再加上老天师还先一步童天元知道了他的秘密。这要是被童天元知道了。那还不得气死。 第850章 欠债还钱 “公子你看。”老吴掀开车帘把一张纸条递到方诺面前。 方诺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老吴摇了摇头：“就在刚才一个路过的乞儿扔到我手中的。” 方诺诧异的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在之后只是附上了一个地址便什么都没了。既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没头没脑的。可这其中却不包含方诺。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老吴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你找个相对人少的地方走。然后我会中途下车，你不用跟着继续驾车驶回岚山书院。” “这是？”老吴疑惑道。 “去见个老朋友，你的目标太明显，因此我需要你转移一些人的视线。”方诺笑道。 老吴微微颔首，很多次曝光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那公子你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用对讲机告诉我。” “放心。出不了事，你继续赶路，停久了惹人怀疑。” 大约半个小时后，庐阳城的街道上多了一个长着山羊胡的中年人。 中年人按照字条上给的地址，有条不紊的朝那里走去。 “请问这位老爷是帮家中多大年纪的女眷挑选的？奴婢也好为老爷参详一二。” 等方诺来到约定的地点后，直接把他给整不会了。因此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胭脂店。 也正因为是胭脂店，因此在店内观看商品的都以女眷为主。但此处的店员似乎对于男人进来也不觉奇怪，故而才有了之前一问。 方诺强忍着其余女客看向他的怪异目光，看他也就算了，还时不时和身边同伴耳语两句，那神色像极了过年回村的你路过村口cbd时那些话题感爆棚的大爷大妈们。 面对店员的问话，他一脸尴尬的干咳两句道：“某家并非是来采买的，而是来收账的。” “收账？”店员闻言明显一愣，随后目光就朝掌柜的望去。 掌柜的是个约莫三十多岁中年女子，听到方诺的话后便神色一动。 “小翠，这位客官交给我来接待，你去招呼其他客人。” “是，掌柜的。” “敢问客官是来收什么账的？可有凭证？”女掌柜死死的盯着方诺的脸问道。 方诺冷声一笑，拿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那女掌柜接过一看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道：“原来你是张员外家的啊。失敬失敬。客官请随奴家来，张员外的银子奴家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客官来取。” 说罢她又对店内的客人欠声几句便带着方诺去了后堂。 众女客一听是来要账的，一个个也就失去了八卦的兴趣，纷纷挑选起自己心仪的商品来。 方诺跟着掌柜穿过几道门墙来到一道一扇院门前。 “还恕奴家就送到这里了，先生自行入内便可。”撂下一句话掌柜的头也不回就消失无影了。 方诺左右四顾了一下后便扣住一把手枪推开了院子大门。 “坐，这是我柔国特产的清茶。虽然比不上昊国的香茶，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刚一进门，方诺就见穆晶晶招呼他入座饮茶。 方诺见状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了过去，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闻了一下，顿觉一股清香扑鼻的气味直冲脑门。 但他也只是闻了闻，并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向来怕死，来历不明的东西我是不会轻易入口的。” 穆晶晶闻言微微颔首：“可以理解。”说罢她便伸手拿过方诺面前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这是你柔国开的铺子？”方诺无视了穆晶晶刚才自证的举动开口问道。 穆晶晶放下茶杯点了点头：“是的，此处是我柔国专门设置在乐国的一个据点。” “开了不少年了。就刚才我进来那会就发现你这铺子生意不错啊。而且言谈间一听就是些老主顾上门。”方诺笑道。 “这个铺子算新的。才二十年不到。”穆晶晶正色道。 “哦？才二十年？那是够新的啊。”方诺这个“才”字说的特别重。 “让先生见笑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罢了。”穆晶晶也不避讳，她自然听出方诺语气是什么意思。 方诺摆了摆手：“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你们八国之间你来我往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穆晶晶听后只是淡淡一笑，随后摸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多谢先生当日慷慨解囊，如今连本带利都在这里，还请先生过目。” 方诺低头在银票上扫了一眼，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万两凭票即兑”的字样。 好家伙，这利息还真够高的啊。前后也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借出去一万两回头就成两万了。 “呵呵。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要白不要。方诺可不会和她客气。 拿过钱后，方诺就起身对穆晶晶抱了抱拳道：“如今钱清债消，我也就不打扰穆首席继续饮茶了。告辞。” 穆晶晶见方诺要走，也不起身阻拦，而是好整以暇的缓缓开口道：“八月初一穆某是如约出席。席间穆某也会代表我柔国予以报价。但无论从穆某嘴里开出什么样的价格，还请先生略过便是。” 刚走出几步的方诺突然停下脚步，他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穆晶晶，这和他想象中的台词完全不一样啊。 于是他也来了兴趣问道：“你这话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要打假赛？” “打假赛？”穆晶晶口中重复着这个词，随后便点头承认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呵呵，你是不是有点自信过头了？你怎么就认为你的开价就一定最高呢？”方诺试探道。 穆晶晶轻声一笑：“若是比不过他国那先生只需按规矩办事就行。可万一我柔国开价最高，那就还请先生遮掩一二。” “你等会？你先让我捋捋。嘶。。怎么着？敢情是你柔国想要这爵位，而你穆晶晶不想要？”方诺多少听出点味道来了。 第851章 掌大灯 “如果先生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总只先生能答应我这个条件，穆某感激不尽。日后要是用得着穆某的地方，穆某绝不推辞。”穆晶晶正色道。 方诺听后一脸玩味的打量着穆晶晶道：“也就是说你今天想方设法把我喊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不错，穆某对那爵位并无奢望。因此也不会和先生玩什么暗通曲款的戏码。穆某只是想借机告诉先生，我柔国在这场拍卖中退出。”穆晶晶说道。 “退出？和这个退出的方式还真是新鲜。能问下原因吗？”方诺好奇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事关柔国秘辛，还恕穆某不便相告。” 方诺闻言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柔国到时会出价很高？” 穆晶晶犹豫片刻，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出价高，我还不能要。我还要做出一副已经和别人达成私下盟约的样子来婉拒你们柔国。对吗？” 穆晶晶再次点头。 “啧啧啧，你脸还真大啊。你不会以为多给我一万两银子就能让我放弃一笔大买卖。”方诺讥讽道。 “可是别家出价也未必会低啊？”穆晶晶忙找补道。 “是，别家是未必会低，但你自己也说了。你们柔国可能会开出全场最高价，那我为何不能待价而沽呢？老子虽然看不上这个爵位，但也不至于这么糟践东西。有钱不赚你当我脑残吗？” “再说了，若只是损失点钱财到是事小。可如果你柔国到时候真的给老子整把大的出来，你让老子怎么下台？你让其他几国怎么看我？这口黑锅我岂不是背瓷实了？”方诺怒道。 穆晶晶想不到方诺竟然会有这么大反应，可站在他的角度上想想，还确实是这么回事。 虽说方诺可以答应她打一场假赛。可如果柔国真的开出让其余几国望而却步的价码却又拿不到爵位。那不摆明了有黑幕吗？ “呵呵，你口口声声说不暗通曲款，你不会以为你现在的行为就不算？原本以为上次在清风观警告过你一次你会有所改善，想不到今日一见你依旧本性难移。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对人真诚一点？坦率一点？非要在我面前卖弄一点小聪明才能显得你很高深莫测吗？”方诺讥讽道。 穆晶晶沉吟片刻后咬牙说道：“穆某在房内准备好了两把上好的交椅，先生不想进去看看吗？” 此言一出，方诺一脸错愕的看向穆晶晶。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没什么。可要是从穆晶晶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只是看吗？”方诺好奇的问道。 穆晶晶闻言神色微变，后强作镇定道：“只是看。” 方诺摆了摆手道：“只是看看的话那就算了。你这房间一看就光线不好。折了眼力不说还徒增烦恼。这交椅不看也罢。” 穆晶晶听后薄唇轻咬，低声道：“掌灯，掌大灯。” “你说什么？大点声？” “掌灯，掌大灯。掌到先生看清为止。”穆晶晶羞愤道。 “呵呵，这还是我认识的穆晶晶吗？是不是在乐国待了一段时间，就连乐国的这些手段也轻车熟路了？”方诺不为所动的问道。 穆晶晶听后不由羞愤欲滴。方诺这句话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甘愿提出这种要求也要让我帮你打场假赛？你穆晶晶不是一切都以柔国为先的吗？怎么今日我看到的穆晶晶却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啊？”方诺柔声问道。 “没什么。自保而已。”穆晶晶淡淡回道。 “自保？呵呵，如今茶水正酣，时光尚早。请开始你的故事。”方诺重新坐下并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穆晶晶看到他喝茶的举动不由嗤笑道：“怎么？这又不怕死了？” “不是有人提前验过毒吗？你看，我用的杯子都是你用过的那个。我这还不小心吗？”说罢他还故意晃了晃手中杯子说道。 “你就不怕我事先服了解药？”穆晶晶似乎想通过这事给自己找回点场子，毕竟刚才他可是一直被对方压的透不过气来。她想借此机会重新占据对话的主动权。 可哪知她话音刚落，方诺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就算为了让毒药有足够的时间发作，你也好歹要说点我感兴趣的东西才能留下我。不然我可回去解毒了。” 穆晶晶听后不由一阵苦笑。这种话还真就只有面前这人才想的出来。 “事情要从李继打下开容城说起。”穆晶晶知道自己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对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李继，方诺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穆晶晶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也就没打算有所隐瞒。不但把柔国女王对她的要求和她自己的想法全都讲述了一遍。 听完穆晶晶的讲述，方诺指尖不停的在敲打着桌面。并陷入沉思状。 良久后他缓缓开口道：“也就是说，你拿下这个爵位就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处，拿不到爵位又能治你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因此对你个人来说，你希望败，但又不能败的太难看。总结起来只有四个字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 “哪四个字？” “非战之罪。” “非战之罪？”穆晶晶眼前一亮，连忙点头道：“对，就是非战之罪。” “啧啧，我就奇了怪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你都舍得放弃？你不是心心念念想成为柔国女王的吗？你此生的奋斗目标不也是为此吗？如今有了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你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 “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这爵位这么好。那先生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卖掉呢？”穆晶晶反唇相讥道。 “呵呵，不一样，这不一样。我志不在此，况且我身份敏感，对我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可你不同啊。虽然风险大了点，可要是操作的好收益一样巨大啊？”方诺试探道。 穆晶晶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他继续废话下去：“你想知道的我全说了。我今天的真诚够了吗？行与不行给句话。” 第852章 佛门现身 “你在这里和我说这些你就不怕隔墙有耳？还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你们柔国的什么据点，而是穆晶晶私人的产业？”方诺答非所问的说道。 穆晶晶闻言神色一变：“这就不劳先生关心了。” “呵呵，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能告诉我你们柔国打算出价多少吗？我好心里有个底。”方诺问道。 穆晶晶想也没想的回到：“女王旨意是不惜一切代价。” “嚯。这么大手笔。如此说来我要是答应了你岂不是亏大了？”方诺笑道。 穆晶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这样搞的我很难办啊。别人又不是傻子。要是做的太过明显我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我虽然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信誉这方面我还是有保障的。不如你来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方诺直接把皮球踢给了穆晶晶。 “哼，麒麟才子还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吗？椅子就在房内，若先生需要，随时可入内一观。”穆晶晶切齿道。 方诺闻言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口气。你就是这样求人办事的？搞了半天我反而成了趁人之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穆晶晶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不是什么意思？两把椅子就想打发我？你真当是要饭的啊？行，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不是想让我看椅子吗？房里我就不去了。我看这外面就挺亮堂的。你要是有诚意，就把椅子搬出来。这样我也能看得清楚一些，仔细一些。”方诺愠怒道。 “搬？搬出来？”穆晶晶大惊。 “怎么？不行？人家拓跋友荣都能光着膀子来找我，你就不兴搬出来看？今天这事可是你起的头。我收完账就准备走的，是你硬要留我下来看椅子的。怎么现在还委屈上了？”方诺就是不爽穆晶晶这副又当又立的表情。 明明是求着自己办事，明明可以好说好商量真诚以待。可她偏要给自己增加难度，非要把自己表现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但对自己的行为动机妄自揣测，还反过来把自己搞成一个受害者一样，我冤不冤啊。还别说，这娘们看人还真准。因此就更不能放过这娘们了。 你不是喜欢装吗？不是喜欢端着吗？那就看谁玩的过谁。 “你不要太过分。”穆晶晶切齿道。 方诺闻言顿觉哑口无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走了。多谢你的利息，以后想借钱再来找我。” 说罢他便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去。穆晶晶很想伸手再拦，可面对方诺刚才的那个要求她实在是鼓不起勇气去做。 说到底她毕竟那种人。进屋看椅子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但也仅此而已。 “神经病。”方诺走出胭脂铺后口中不断吐槽。其实他多少理解一点穆晶晶此刻的心情。也能明白她这么做的动机。 但如果只想用这种微不足道的代价换取他的一个承诺，方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就算她镶了金边也不值这个价啊。 回头看了看这个胭脂铺，默默记下了这个位置后他便消失在人群中。 可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有两道身影悄然的跟了上去。 “呵。还真有不怕死的？莫非这娘们见软的不行就想跟老子来硬的？”只走了不到两个街道，方诺就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对方虽然做的很是小心可终究还是被他察觉到了。不过这也正是让他感到的疑惑的地方。 因为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实在是太不专业了。要知道现在他可是什么高科技都没用的，就这样都能被他发现有人跟踪可见对方实在是菜的可以。 如果这真是穆晶晶派来的人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老子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礼貌。”方诺本就被穆晶晶搞的火大，现在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放过。 在他有意识的引领下，两人很快就被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里。 “出来，都跟了老子一路了。有什么想交代的不妨现在都说了。否则待会怕是没机会了。”方诺手持连弩对着身后的空气说道。 果然在他出言之后，墙角处就闪出两道人影。这两人全是一副船家打扮，身穿一件贴身短打，头上还带着个斗笠让人看不到真容。 “这大半天鬼鬼祟祟跟着老子干嘛？要是两位没个满意的说法，怕是走不出这巷子了。”方诺冷笑道。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随后便走出一人合手说道。 “阿弥陀佛，让方施主受惊了。贫僧在此向方施主赔罪了。”说完他便对着方诺恭敬一礼，随后便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方诺看着对方那颗闪亮的大光头不由一惊：“和尚？你们是佛门的人？” “贫僧慧真，见过方施主。贫僧此来并无恶意，还请方施主大放宽心。”慧真一脸真诚的说道。说话的同时两人还大方的展示了一圈，以此来示意自己并没有带什么兵器在身。 方诺见状也稍稍把弩口下压：“貌似我和你们佛门没什么交集。你们找我干什么？还有你们是如何知道认出我来的？” 慧真闻言淡淡一笑道：“天下佛子千千万，方施主的一切行为自然也逃不过我佛门的眼睛。之前施主一直待在岚山书院我等也不便现身相见。今日好不容易发现施主的行踪，我等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唐突之处还请施主见谅。” 可他话音刚落，一根箭矢就朝他面门射来。慧真见状不由大骇，再也顾不得高僧的形象就朝一边滚去。 “你。。。”慧真逃过一劫后，心有余悸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可好在对方只射了一箭，并没有继续追击。 “你什么你？会说人话不？要是不会说以后也就不用说了。”方诺厉声道。 慧真闻言虽然气恼，可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从善如流。 从地上爬起来后，慧真再次换上一副笑脸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请方施主移驾别处？我佛门和施主有要事想向方施主请教。” 第853章 德鲁伊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慧真等来的不是方诺的回答而是连珠炮一样的箭雨袭来。 这次方诺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本就一肚子火气的他被这和尚三番两次的打机锋搞得是五心烦躁，无处发泄的他直接对着慧真就清空了弹匣。 慧真能躲过第一箭已是运气，可接着这一轮箭雨下来就直接让他去见了如来。 另一人看到慧真的惨状也被吓坏了。他想不到对方不但手持如此利器在手，竟然还一言不合就敢杀人。 就在他转身欲逃之际，却听那煞星说道：“你要是再敢乱动一下，你的下场就在眼前。” 此言一出，那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再也不敢动弹半分。 “把帽子摘掉，然后双手抱头蹲下。” 重新换了一把满弹的连弩对准那人。那人先是咽了咽喉咙，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露出一颗大光头。 “双手抱头，然后面墙蹲下。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发箭矢也射向了他刚脱下的斗笠。 “别，施主别放箭。贫僧这就照做。”见到方诺的警告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慢了一点就会被射成刺猬。 见那和尚老老实实的双手抱头面壁蹲下。方诺这才稍稍靠近了一点。 不过他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谁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在扮猪吃虎？万一这是个和天枢一样的高手岂不坏菜？ “老吴老吴。赶紧来接应我。多带些人来。我的位置在。。。。”稳住局势后，他第一时间用对讲机通知了老吴。 老吴收到消息后吓了一跳，立刻招呼几个帮手便朝方诺所在的地点赶来。 “现在我问你答。但凡让我感觉你在撒谎，你知道后果的。另外我警告你，最好跟我说人话。听明白没有？”方诺厉声问道。 “明。。明白。” 方诺微微颔首，随即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或是说你们是哪来的和尚？” “小僧和这位慧真大师都是从幕国来的。” 对于这个答案方诺丝毫不感觉意外。毕竟这年头盛产和尚的地方也只有幕国了。再问一次无非只是做个确定罢了。 “你们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方诺从胭脂铺出来前可是重新易容了的，若他们是穆晶晶派来的也就罢了，可这群和尚明显和穆晶晶关系不大。也正是因为如此，方诺才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识破他的身份的？ “狗。我们是通过狗发现施主的行踪的。” “狗？”方诺恍然，他依稀记得离开胭脂铺的时候还真有一条大黄狗在他附近徘徊。 “对，就是狗。我们佛门对先生是求见无门，因此只能等先生离开岚山书院后才能想办法找机会。可先生之前的行踪都太过固定，再加上八国的暗探始终都在盯着先生，故而我等始终无缘得见先生。” “但我佛保佑，先生途中下车的全过程都被我佛门弟子偶然得见，我等不敢错失良机，故而就想着趁此良机能接近先生。但无奈先生进入一条街巷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待我们的赶去时，除了发现墙角杂物堆里一些先生换下来的衣物便再无其他。” 听完这和尚的讲述，方诺大概明白这些和尚是怎么操作的了。因为他下车就第一时间把自己易容了。这些和尚想去堵他却和易容的他失之交臂。 在苦寻无果下这些人便在他换下的衣物上动起了脑筋，仅用一条大黄狗就轻而易举的发现了他的行踪。 不得不说这些和尚还挺能想招的，为了找他就连德鲁伊的技能都用上了，妥妥的生物武器啊。 “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见我？难道我岚山书院会吃人不成？”方诺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和尚犹豫了。 “嗖”得一声箭响，直接钉在了他脑袋旁不远的墙壁上。 和尚见状不由浑身一抖：“是因为我们佛门也想求得一个参与竞拍的资格。” 他之前就多少猜到点原因，现在这和尚亲口承认就更加证实了他的心中所想。 毕竟他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和佛门发生过任何冲突。佛门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找他麻烦。而且看刚才那个叫慧真的说话态度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既然不是来找麻烦，还要躲着鬼鬼祟祟的见他一面，那除了是为爵位而来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呵呵，你们佛门志向不小啊。那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又准备了多少钱来参加拍卖啊？” “非是小僧不答。而是小僧也不知道具体来了多少人数。不过就目前小僧认识的人来说就有七八人上下，至于其他寺庙总共来了多少小僧就不得而知了。至于拍卖事宜，小僧人微言轻就不可能知晓其中秘辛了。”和尚答道。 方诺想了想也没在这个话题上为难他，而是继续问道：“那如果我跟你们走的话，你们准备带我去哪？” “小僧惭愧，能回答先生这个问题的人已经死在先生箭下了。”说罢他还转头看了看身边慧真和尚的尸体。 “公子，你没事。这是。。。。和尚？”就在方诺问话之时，就见老吴带着几个离散谷的人赶了过来。见方诺无事他也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公子什么手段？一般宵小岂是公子的对手？ “幕国来的。这个废话太多已经被我干掉了，待会你们处理一下。至于这个活口你们先找个地方看管起来，就别带回书院惹晦气了。”方诺吩咐道。 “是公子。”说罢几人就要把那和尚带走。 “慢着。”方诺见状连忙喊住众人。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给他带个头套。别让人看见他那颗秃头。明白吗？”众人闻言全都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公子。你怎么会和两个和尚发生冲突？这幕国的和尚千里迢迢跑乐国来干什么？”两人离开那小巷后老吴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方诺莞尔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信，他们这些和尚竟然也是为了那个爵位来的，不知道刘煜那小子知道这消息会是个什么表情。这群白眼狼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啊。” 第854章 流云观的枪声 对于佛门的出现，方诺感到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幕国打着敬佛的旗号灭佛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那个燃身供佛的主意还是他教给刘煜父子的。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和尚就算拿到了爵位又能有什么作为？要说他们这帮秃驴敢公然的扯旗造反打死方诺都是不信的。 秃驴要是有这种血性，那就以他们目前在幕国的影响力更不就不需要什么爵位傍身就能办到。 说到底这个世界最终还是靠拳头说话的。只要佛门在武力层面做不到和幕国朝廷相庭抗衡，那这个爵位只会让他们死的更快。 不过这些都和方诺没什么关系，既然他们上赶着送钱来，方诺不介意设个套让他们去钻。 这些和尚别的东西没有，可说到钱财那绝对个个都是富得流油。这送上门的加血包要是不狠狠的薅上一把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今天那两个和尚一死一囚的事情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幕后之人知晓，他故意留那和尚一命就是想借此机会引出佛门的幕后大佬。 如果佛门真的急于见他的话，相信他们也会把这机会善加利用起来。 “老吴，那秃驴暂时不要杀，好吃好喝先养着，如果有佛门的主动找上门去就给我把人留住。现在离拍卖也没几天时间了。等憋不住了相信他们就会主动现身的。”方诺叮嘱道。 老吴微微颔首：“明白，待会我就交代下去。误不了公子的事。” 一日无话。 次日一早方诺就如约去接童天元一起去流云观见老天师。为了不让那些探子发现自己的行踪，他在半夜时分就悄悄潜出了岚山书院。 这次出行他也没让老吴跟着。童天元身边有刘二牛等暗卫在身边贴身护卫，自然也不怕没有赶车之人。 “你说你现在活的像个人吗？不易容都不敢出门了是。”童天元看着乔装过后的方诺揶揄道。 方诺一边撕掉下巴上的胡子一边苦笑道：“没办法，谁让弟子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那般亮的鲜明，亮的出众。在加上我那该死的魅力总是无处安放。就犹如师尊当初仅靠一把银枪就横扫整个乐国欢场那样光彩夺目，绚烂无比。” 童天元闻言嘴角一抽，大有一掌拍死他的冲动。而方诺似乎对此早有防备，话一出口的同时他就躲的远远的。 “呵呵，你还真够出众的，就连万年不出的秃驴都能被你招惹出来。这帮人虽然上不了台面，可要是真被他们缠住却是要比八国都要麻烦许多。你想好怎么应对他们了吗？”童天元问道。 方诺摊了摊手道：“有什么好想的。这些秃驴要是跟弟子好商好量按规矩来我也懒得搭理他们，要是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弟子手黑了。对付他们还需要弟子亲自出手吗？只要弟子把他们在乐国的消息稍微向幕国世子透露一下，你觉得这些和尚还能有的好？” 童天元闻言微微颔首道：“话虽如此却也不能大意。他们既然敢涉险来乐国求爵，就说明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困兽尚且犹斗，更何况还帮资产颇丰的和尚。届时他们为了自保，也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佛门都式微到已经龟缩一隅了。还指望他们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弟子还是那句话，不招惹我还则罢了，真要把我惹急了。那就别怪弟子把他们的根都给刨了。不是弟子看不起他们。就佛门那点蛊惑人心的玩意在弟子的手段面前还真不够看。师尊你就放心。”方诺笑道。 童天元见方诺如此笃定也就不再多言：“为师只是提醒你，你心里有数就行。” 师徒俩就这样一路一走一路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流云观门前。 “师尊，观外有贵客到访。”瑶光真君说罢便把童天元的拜帖递给了老天师。 正在运功打坐的老天师接过拜帖一看，顿时便收了气劲喃喃自语道：“这老东西竟然也来了？也是，得知自家婆娘差点死了。这老东西肯定是坐不住的。” 接着就见老天师眼珠一转，随后便狡黠一笑的对瑶光耳语起来。 片刻后，流云观中门大开，瑶光真君带领着流云观上下一众道士齐齐出门恭迎童天元。 “晚辈瑶光，恭迎阁主大驾光临。” “晚辈恭迎阁主大驾光临。” 童天元见状笑呵呵的对众人抬手虚扶：“天下四极乃是一家，这些虚礼诸位道友还是免了。瑶光。” “弟子在。” “带老夫去见你师尊。” “弟子遵命。还请阁主移步。” 童天元闻言微微颔首，抬腿就走了进去。方诺见状立马紧随其后，可还没走几步就被瑶光一把拦住。 方诺一脸诧异的看向瑶光：“怎么个情况？师兄你拦着我作甚？” 瑶光微微一笑说道：“师尊他老人家方才特意叮嘱说只见老阁主一人。至于师弟你暂时还是不要打扰二老叙旧了。” “啊？敢情这地方我还进不去咯？” 瑶光闻言立马放下手道：“师弟你误会了。这流云观你自然是进出自由，只要不去打扰师尊他老人家就成。” “幼翎在哪？我去找幼翎总行了。” 瑶光点了点头，当即招了个小道士过来让他把方诺带去找许幼翎。 童天元对此安排也没什么反应，问都懒得多问一句就跟着瑶光走了。 方诺见状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也只能跟着小道士去找许幼翎了。 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听到流云观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响。 这几声枪响对方诺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种声音是ak连射才能发出的声音。 此刻能在流云观开枪的人，除了老天师本人外还能有谁？ 要知道当初他们三人来流云观救人时的那几套装备可是全被老天师扣了下来。 “该死。这老杂毛不会是又准备给小爷上眼药。”方诺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浮现。 第855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老天师一脸淡定的撸完了一梭子，事后还无师自通的吹了吹枪管。尽管枪管处并没有硝烟浮现，但却并不妨碍他借此装了个暗逼。 “哼哼，世人都说你岚山阁暗器天下无双。怎么样？这玩意比起你岚山阁的那些样子货来如何啊？”老天师一脸嘚瑟的说道。 童天元看着老天师手中的那把ak。恨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虽然从来没见过ak。但要说对火枪的熟悉，老天师还真不够看。毕竟他现在怀中还揣着一把1911防身呢。 这玩意要说不是从那混蛋手中搞得，打死他也不信。只不过这把枪比起自己的小手枪来可是霸气太多了。瞬间就让他感到1911不香了。 “孽畜啊，有这好东西不给为师先用，竟然给了这老牛鼻子？行行行，这孽畜还真特么的孝顺啊。”童天元此刻心中是妒火中烧，大有自己的好大儿背自己而去的憋屈感。 在他看来，老天师之所以有这种神器，多半是那小子为了讨老天师开心而专门拿出来献宝的。为的就是让这牛鼻子在那丫头的婚事上松松口。 毕竟方诺和老天师之间发生的那起诈骗案，方诺至今都是没脸和童天元说的。不是不敢说，而是实在丢不起这人。 “我说你要点脸行不？拿我家的东西在老子面前炫耀，你脑子没坏。”童天元也是输人不输阵。丝毫不能在老天师面前堕了气势。 “你家的？呵呵，这话你自己信吗？既然你说是你家的，那你倒是拿一把出来给我瞧瞧啊？”老天师戏谑道。 童天元面色一冷：“哼，这傻大黑粗的玩意也就你把他当个宝。这种淘汰货老子才懒得稀罕用他。” 说罢他就掏出怀中的手枪一脸炫耀似的说道：“瞧见没，这才是我岚山阁的最新产品，你那个都是我山里过时的产品了。也不知道你高兴个啥？” 老天师一看那手枪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童天元见状很是不悦：“笑什么笑？你个牛鼻子能懂个啥？别看我这玩意小，可隐蔽性比起你那玩意可要强出太多了。那么大的玩意正经人谁吃饱没事扛着到处跑啊？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老天师越听童天元的辩解就笑的越是开心，等他笑过之后也从怀里掏出一把一模一样的1911。 “说的就跟谁没有似得。现在我大的小的全有了。你又该如何说？”老天师讥讽道。 童天元见状差点胡子都气歪了。看看自己手中的1911,又看看老天师的。果然两把枪都是一模一样。 只见他咬了咬牙，一跺脚说道：“你个老混蛋给老子在这等着。”说罢他也不顾老天师的反应转身就走。 刚一走出校场，他一眼就看见想要往里闯的方诺。可无奈一直被瑶光拦住去路，他始终也不得寸进。 “孽畜，赶紧给老子滚过来。”童天元见到方诺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和老天师互相斗了一辈子，今天竟然吃了个这么大瘪。这要是不找回场子他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听到童天元的声音，瑶光这才对他放行。 方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师尊，你没事。” “没事？老子有事的很。”说罢他就一把揪住方诺的耳朵说道：“跟老子来。” “疼疼疼。老登，你要死啊。轻点行不？再揪别怪老子翻脸了。”方诺一边走一边骂道。 可当童天元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脑门的时候，方诺瞬间就蔫了。 “师尊啊，我的老恩师啊。这玩意可不兴胡来。您老收了神通行不？弟子胆子小，你可千万别吓唬小子啊。”方诺求饶道。 童天元这回可没惯着他，揪着他的耳朵随意找到一处空房间就踹开门闯了进去。 进去后他对着方诺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然后非常嚣张的一拉枪栓怒道：“老子今天很不爽，你跟老子藏着掖着的那些玩意老子原本等你来主动跟老子交代的。但现在我等不了了。为师这辈子输给谁都行，就是不能输给那老牛鼻子。现在，立刻。马上。我要见到比那老牛鼻子手中更厉害的家伙，能不能做到？” “啊？”方诺一脸懵逼。这话他既能听明白，又有点听不明白。 “啊什么啊？你以为老子这双招子是瞎的吗？老子之前只是懒得和你计较，可要是今天你不帮老子找回这个场子，就别怪为师对你不客气了。”说罢就见他再次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方诺。 “别别别，师尊你消消气，消消气，不就是找回场子吗？有弟子在，还能让师尊您丢脸不成？师尊你说话，你到底想要弟子干什么？”方诺急忙问道。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老子要大杀器，要让那老牛鼻子见识见识老子的手段。”童天元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方诺虽然明白他的意思，可却也为难了起来。虽说他不介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童天元，可他怕突然来那么一下子把这老登吓抽了怎么办？ “师尊你认真的？”方诺试探道。 童天元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随之也把枪口放了下来：“既然今日事赶事赶上了。就让为师看看你的手段。” 方诺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既然师尊当面，那弟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是接下来小子的手段还请师尊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哼，为师活了这么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尽管。。。尽管。。。。”童天元说到最后直接说不下去了。 无他，因为在他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堆大杀器。对，就是这么凭空出现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师尊，师尊，你没事。”方诺看着一脸呆滞的童天元连忙问道。 童天元咽了咽喉咙，强行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结结巴巴的说道：“为师不是在做梦。” 方诺摇了摇笑道：“这些大杀器够不够师尊找回场子？” 童天元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各种枪械，很快就把刚才惊惧抛之脑后，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从童天元现在的表情就足以证明那句老话。 男人至死是少年。 第856章 掌心雷 老天师意味深长的看着童天元消失的方向。与其说刚才是在向童天元炫富，倒不如说他想探探这师徒俩的底。 有些东西不自己直观的感受一下，光听方诺的一面之词还是很难令人相信的。虽然那小子凭空取物的本事确实令人惊叹，可到底能取出些什么来这可就有讲究了。 不多时，就见童天元带着方诺笑容满面的走了回来。可让老天师疑惑的是童天元手中却是两手空空。 “怎么了？你这是打算认输了吗？哒哒哒。”老天师一脸嚣张的说道，边说还一边枪口朝天放了几枪。那动作看在方诺眼里怎么看怎么违和。 “我了个乖乖，这是把我给干哪来了？家人们谁懂啊，谁见过一个道士拿着ak对天鸣枪的？”眼前这场景实在太过科幻，看得方诺是一阵恍惚。 童天元闻言一脸不屑的挑了挑眉：“收起你那些小孩子的玩具。老夫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免得到时候说我坏了你的道心。” “是吗？那贫道还真就要见识见识了。”说罢他又看了方诺一眼道：“谁让你进来的？外面等着。没见贫道正和你师尊讨论道法吗？” 方诺闻言一脸无语，神尼玛道法。不过枪法也是法，弹道也是道。勉强也说的过去。 “是，小子这就去外面候着。您两位可悠着点。” “这老牛鼻子是怕待会丢脸在小辈面前挂不住。行了行了。你赶紧走。给这老牛鼻子留点面子。”童天元不忘补刀道。 方诺看着这两个老小孩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走出了校场。 “方诺？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到有枪声？我爷爷呢？”许幼翎此时也被枪声吸引了过来。 方诺摊了摊手道：“在里面和我师尊比划呢。哎。” “你师尊？你是说老阁主来了？”听到老阁主也在里面许幼翎这才放心下来。 “可不是嘛。说好的高人风范呢？谁知道这老登一见面就掐起来了。算了。让他们闹。这事我也管不了。我也不敢管。”方诺叹气道。说着他又转头看向许幼翎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正阳那小子呢？” 许幼翎闻言嘴角一翘：“在浣洗院洗衣服呢。” “洗？洗衣服？” “嗯。罚他洗衣服算姑奶奶便宜他了。要是换做我以前的脾气，姑奶奶我抽不死他。” 方诺闻言伸手扶额，许正阳摊上这么个姐姐也是没谁了。血脉压制没的救了。 可就在两人还打算叙叙旧的时候，就听校场内传出一阵震耳欲聋巨响。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冲天的火光。 许幼翎见状心头一惊，甩开方诺就要往里冲。 方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放心，我保证没事。相信我。” “这。。这都没事？我爷爷和你师尊到底在里面干什么？”许幼翎担心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没什么。就是给了我师尊几个手雷玩玩。” 许幼翎：“。。。。” “哈哈哈哈。老牛鼻子怎么样？这下服不服？”童天元指着面前那口被炸的七零八落的水井一脸嚣张的说道。 老天师此刻也说不出话了。刚才那手雷的威力他可是亲眼看到了。纵然他自诩神功盖世，可要真被这玩意近距离击中那必定也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你刚才扔出去的东西是什么玩意？这也是那小子给你的？”老天师问道。 童天元狡黠一笑：“你在说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不要以为只有你化龙山有道法。我岚山阁在这方面的造诣早就远胜于你了。不怕你个老牛鼻子修了一辈子道，掌心雷见过没？” “掌心雷？你说你刚才使的是掌心雷？”老天师揶揄道。 “怎么样？怕了？”童天元一脸的臭屁。 “呵呵，贫道可是怕的要死啊。不过我奉劝你最好还是稳着点，否则你揣兜里的那两个玩意要是掉出来咱俩可就都玩完了。”老天师指着童天元的衣兜说道。 童天元闻言心中一凛，刚才激动有点得意忘形了。差点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两个。这要真不小心被他弄的掉了出来那晚上就可以直接吃席了。于是他赶忙护住剩下的两个手雷。 老天师本就随口这么一说，想不到这一句话还被他诈出来了。看到童天元如此护食的举动，他哪里还不知道刚才那阵爆炸就是他兜里的两个小玩意整出来的？ “拿出来给我瞧瞧？”他伸出手对童天元说道。 童天元白了他一眼道：“拿什么拿？那是老夫怕路上饿了。特意准备的两个鸡蛋。” “行行行，就当是鸡蛋好了。那贫道现在饿了，问你讨个蛋吃总行了。”老天师也不拆穿。而是顺着他的梯子爬。 “我擦，我说你个老牛鼻子能要点脸不？老子怎么说也是你这的客人，你个主家不出面招待也就罢了，哪还有伸手问客人要东西的理？”童天元骂道。 老天师闻言也不以为耻，而是继续说道：“贫道也不白要你的。这鸡蛋不如就算作贫道给你婆娘看病的诊金好了。你看如何？” 老天师也是聪明人，知道说什么童天元都未必会给，但只要提起长孙寒蝉那就不一样了。更何况童天元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多少也能猜到一点，用长孙寒蝉来当借口那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当听到长孙寒蝉后童天元就犹豫了。毕竟救命之恩大于天，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不给一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自家的媳妇的命也确实是人家救的。 “说好就一个。”童天元小气巴拉的说道。 “嗯，我就研究研究，我真要是想要，你真以为那小子敢不给？”老天师一语双关的说道。 童天元闻言眉头微蹙：“听你这话？你貌似知道的挺多啊？” “呵呵，应该比你多。哎，你说说你，还当师尊的人呢，连自家弟子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还在贫道面前吆五喝六的。你说你臊不臊啊？”老天师讥讽道。 “你。。。”童天元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别你你你的，赶紧拿出来瞧瞧。我倒要看看你们岚山阁的掌心雷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哼，拿去拿去，小心炸死你这个老王八蛋。” 第857章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史书” 半个时辰后，童天元坐在上首面色凛然。跪在下首的方诺看着童天元这表情就知道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他就知道在两老登对账过后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尤其是童天元看他的眼神那是充满了怨气和愤怒。 童天元呷了口茶缓缓开口道：“是你自己主动开口交代呢？还是要为师请你开口呢？上仙？” 听到童天元这声“上仙。”方诺顿觉尴尬的要命。知道这时童天元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了。 别看他平时在童天元面前没大没小的。可对于这个师尊他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别别别，师尊你能好好说话吗？弟子可担当不起。”方诺连连摆手。 “哦？你不是号称上界的“卷帘大将”吗？如何当不起一声上仙？”童天元讥讽道。 方诺闻言不由暗自苦笑，想不到连卷帘大将的事童天元都知道了。看来自己不交代是不行了。 “在说之前，弟子想问师尊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猜到弟子异于常人的？”方诺好奇的问道。 童天元抿了抿嘴，斟酌片刻后说道：“从你在李家庄全身而退时为师就在怀疑你了。金铲那家伙虽然在来信中语焉不详。但字里行间处无一不表现出了你的诡异之处。直到后来火枪的出现，就更让为师笃定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傍身。” “程院长那是什么人？就连他尽全力都无法仿造出来的东西，你说你在后山自己造的？这话能信？偏偏外人也就罢了。谁叫我岚山阁本来就已暗器见长呢？可你想要用这借口来糊弄为师？你真当为师老糊涂了啊。” 方诺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这点秘密早晚都会被童天元和程墨知道。毕竟程墨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在四季榜的时候，程墨几乎全程观看了他是如何把一个籍籍无名的柳元霜捧成花爵夫人了。 这里面若他说手段高超到也没错，可就算他手段再高，想法再奇特，可要是没有前世的那些高科技配合也是白搭。 他那些神乎其技的手段频频展现，早就让不少人怀疑他了。别的不说，就拿四季榜最后两场比赛来说。直到现在那个能让全场观众都能听到声音的音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迷。 只不过这些人纵然有疑问，也会被他用一句岚山阁的机关术搪塞过去，可这个借口一旦到了童天元这里恰恰就成了他的死穴。 “若说之前为师还只是怀疑你的话，但这四本书你怎么解释？”说罢童天元就大手一挥，直接把四本书扔到了他的面前。 方诺低头定睛一看，不由让他苦笑连连。 无他，这四本书正是他临走时留给蚊子包的：《语文》《数学》《物理》《化学》 “师尊，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这是弟子专门留给星儿的书，你现在拿来了那星儿看什么？”方诺问道。 童天元白了他一眼道：“别扯开话题。现在在说你呢。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来到此界又有何目的？” 方诺闻言不由叹道：“师尊你这话说的就不负责了。弟子是什么人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更清楚的吗？要不是当初师尊把弟子从死人堆里拣回来，弟子怕是早就化作黄土了。” “哼，正因为是老夫把你这孽畜一手带大，若是你这孽畜真要为祸人间，那老夫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罪人？”童天元猛拍桌面喝道。 “哎，既然师尊如此信不过徒儿，那不如师尊就亲手解决了徒儿。能死在师尊手上，弟子也毫无怨言。”说罢他就起身把一把手枪交到了童天元手中。随后他又在童天元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重新跪下。 童天元看了看手枪，又看了看面前的方诺。当即就一脚踹了过去：“你小子是被我从小带大的，老子摸一下你屁股就知道你今天拉什么屎。还在老子面前玩起煽情来了？你真当老子这些年在乐国欢场是白混的？你这些套路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当年这乐国有多少娘们为了老子要死要活的？论演技？你也配？” 方诺闻言暗骂一句老登无耻。天天在岚山阁装的人五人六的，想不到原形毕露后竟然是这种人？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老登没有点手段的话，那如何在乐国欢场横行无忌的？ “嘿嘿。这不是弟子想请师尊指点指点吗。弟子跟师尊比那自然显得稚嫩了一点，不过师尊你放心，弟子以后走出去绝对不会给师尊你丢人。”方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殷勤的说道。 童天元莞尔一笑，捋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别跟老子打马虎眼。为师气的不是你对为师有所隐瞒，为师是生气那老鼻子都知道了为师竟然还被蒙在鼓里。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为师吗？” “冤枉啊师尊，天大的冤枉啊。那老牛鼻子不讲武德。不念经文玩起诈骗了。小子年少无知哪是那老狐狸的对手？这才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被他坑惨了。”方诺趴在童天元的大腿上哭诉道，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童天元目光一凛：“哦？还有这事？你和为师详细说说。” “是师尊。事情是这样的。。。。”随着方诺用老天师诈骗开头，陆陆续续通过这件事的展开顺便也把自己的来历和能力也都交代了。 只不过用这种方式叙说出来，方诺就像是个第三者在旁述一件事情。避免了一问一答的那种尴尬处境。 并且这种方式还有个好处就是能让童天元从更多的角度来看待他的情况。有老天师夹杂其中也能多少分散一些童天元对他的关注度。 “也就说，你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童天元听完方诺的故事后，从最开始的质疑，到渐渐理解，再到最后的勉强接受。 方诺也没有回话，而是随手变出一本书来。 “这是？” “这是我那个世界的史书。上面详细记载了弟子曾经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方诺解释道。 “史书？”童天元如获至宝，他太明白一本史书背后所能代表的意义了。 第858章 告状 童天元翻着这本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史书，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以他多年担任岚山阁阁主的能力，想要看出这上面写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还是不难的。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除了一页一页书页被翻动的声音外就仅有两人轻柔的呼吸声了。 童天元看的很慢，也看的很仔细。字里行间所承载的信息他是一点都不想错过。虽然书上写的东西对他来说很是陌生，但又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当一个和现在的大恒如此雷同又完全不同的世界摆在他面前时，他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激动和复杂。 从华夏的三皇五帝，到虞夏商周。再从秦汉魏晋，到唐宋元明。直看到清廷灭亡，新华夏的建立。童天元终于对那个未知的世界有个大致的了解和判断了。 华夏这个名称也是第一次出现在童天元的脑海之中。 “华夏。”童天元喃喃自语着这个对方诺来说永远无法忘记的国号。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童天元很是恍惚。 “你来自的那个国度叫做华夏？”童天元轻声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是的师尊。当初因为一场偶然的事故让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此处。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已经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也就是说，你在为师捡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带着你前世的记忆来的？”童天元问道。 “不错，我知道这很难解释，但事实就是如此。至于具体为何会这样，或是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弟子也说不清楚。”方诺神态低沉的说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联想到方诺孩童时期的那些表现，他终于明白他这个弟子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显得很是妖孽了。 都说人不可能生而知之，但他这个弟子却是个例外。他们岚山阁的那些学问似乎在这小子面前就从来没有过瓶颈之说。 现在知道真相的他也不由感叹世间之神奇。 “那这些东西你又是如何变出来的？还是说你那个世界的人都拥有这种凭空变物的能力？”童天元拿起手枪问道。 方诺摇头道：“不。弟子那个世界的人和大恒的人并无二致。同样是肉体凡胎，同样有生老病死。两边除了社会的发展程度不同，其余方面都是高度的相似。弟子之前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了。也正是因为那场意外。才让弟子有了现在的能力。” “那你这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除了这些武器以外，你还能变出些什么？粮食有吗？衣物有吗？可有止境？”童天元追问道。 方诺一听童天元这话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因为童天元不问别的，而是专门提到了粮食。 阁主就是阁主，看待事情的角度永远都要高出寻常人许多。 “怎么和您老说呢？”方诺拍了拍脑袋组织了下语言道：“师尊你可以理解为弟子身体里藏着一个大型的仓库。这仓库的大小嘛。大概和我们岚山阁的藏书阁差不多。” “仓库？藏书阁？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仓库里原本就有的？”童天元一下就明白了方诺的意思。 “是的。与其说我是凭空变出来的，倒不如说我是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只是这个“拿”的过程只需要弟子心念一动就能做到。故而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至于您老刚才说的粮食和衣物自然是有的。但这些东西对于整个仓库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物资而已。弟子也多少能明白师尊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弟子只能很遗憾的告诉您。弟子做不到。”方诺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童天元缓缓点头：“也就说，你仓库的物资是有限的。用完了就用完了。是这个意思吗？” “对。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很多，但如果想靠这些东西恩济天下。那基本是异想天开。别的不说，就拿师尊你手上的这把枪来说。这枪虽然不容易坏，可子弹却是有限的，一旦我仓库里的子弹全部耗尽，那这些火枪和烧火棍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童天元微微颔首：“这才是你把火枪交给程院长去研究的真正目的。” “圣明不过师尊，弟子这点小心思终究逃不过师尊你的法眼。”方诺当即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这些秘密都有哪些人知道？”童天元又问道。 “老吴是第一个知道的，毕竟李家庄那事老吴是亲眼所见，弟子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他。不过老吴只当弟子是天上来的仙人，只知道弟子有凭空变物的本事，其他详细的弟子也不曾和他多说。” 童天元点了点头，对于老吴知道这些东西他早就门清，不过老吴是自己人，知道了也无妨。 “至于第二个，自然就是许幼翎了。原本我不想告诉她的。毕竟这是弟子最大的秘密。也是弟子在这个世界最大底牌。可架不住那丫头实在太聪明了。从很多蛛丝马迹还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让她看出了一些端倪。” “毕竟那段时间弟子天天和她在一起，有些事情一次两次可以，但做的多了。难免解释不清。于是弟子在考验她一番后，终究还只是告诉了她一部分真相。她知道的事情基本和老吴差不多。” “不过后来弟子被老天师坑了一次后，她除了不知道弟子身怀仓库外，其余差不多都知道了。除了以上三人外，再之后就是师尊您了。程院长可能也猜到一点，但他始终没有追问小子什么。” 童天元一下就听明白了方诺话中的意思，忙问道：“听你这话，你身怀仓库的事情只有为师一人知道咯？” “是的。弟子可以瞒任何人，但对师尊却是没有任何保留。如果没有师尊对弟子的悉心照顾。弟子纵然再神通盖世，怕是也活不过婴儿时期。毕竟那个时候的我，是丝毫没有自保能力的。”方诺语气认真的说道。 童天元闻言淡淡一笑，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哼，那老牛鼻子实在是太奸诈了。枉为一代天师。竟然对你这小辈用这种阴郁伎俩。” 方诺听后不由无奈一笑：“是啊师尊，你是不知道那牛鼻子当时有多狠，见了小子二话不说就一掌把小子给劈死了。事后还把小子装到棺材里守株待兔，当时小子一心求活，岂不知这一切都是那牛鼻子算计好的。就等着小子自投罗网呢。您老可得为弟子做主啊。” 说罢他还抱着童天元的大腿假意抹起了眼泪。 第859章 又被演了 “问完了？”老天师慵懒的靠在一张太师椅上玩味的问道。 童天元进门后立刻收起刚才门外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怕方诺看见屋里这和谐的模样，他还故意检查了一下大门有没有关紧。 “里面说话。”童天元指了指里间压低声音说道。 老天师淡淡一笑率先走了进去。 “这回你该信了。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老天师揶揄道。 童天元回想起刚才方诺的那些对话和他展现出来的那些手段，至今都感到宛如梦中。 “多谢了。”童天元对着老天师拱了拱手。 老天师摆手道：“呵呵，能让你这个老色鬼道声谢还真不容易啊。贫道也是劳碌命，救了你媳妇还要管你弟子。难啊。” 童天元闻言脸皮一抽。想怼他两句回去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诚然，这一切又是老天师做的局。两老登不讲武德再次把方诺给演了。 其实在童天元来乐国之前，他就提前和老天师见过面了。童天元虽然早就对方诺有所怀疑，但还不至于脑洞那么大会想到方诺会有这种奇遇。 可当老天师把他知道的情报一一对童天元讲述之后，童天元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无他，身为岚山阁的一代阁主，这种类似神话一般的事情如何能叫他相信？ 可老天师信誓旦旦的说这一切都是方诺亲口所说，并且还拿出他扣下的武器作为证明。 如果说1911方诺还能在后山勉强完成的话，那么ak的出现则直接击碎了童天元的三观。 至此为止，老天师的话他已经信了八成。可尽管如此，在没有亲口听到方诺承认之前，他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怀疑态度。 可考虑到那小子的性格，要是他真的直接去问，未必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这才有了两老登联手做局再次演了方诺一把。 一来可以用两人闹剧似的比试让童天元在气急败坏间合情合理的向方诺提出要求。 二来也让询问过程显得不那么显山露水，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可以说童天元为了套出真相可谓是用心良苦。 “怎么样？有什么打算没？这妖孽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若有朝一日他想要祸害苍生，只怕这天下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老天师正色道。 童天元瞪了老天师一眼道：“这种话就不要说了。那是我的弟子，他什么心性我比你清楚。” “心性？也是，你这弟子心性可是极好啊。项家和天子都夸你说的对。”老天师揶揄道。 “哼。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童天元辩驳道。 “咎由自取？真的是咎由自取吗？项家真的派人去刺杀那小子了吗？”老天师玩味道。 童天元面色阴冷的回道：“乐国朝廷都亲口承认了的事情，如何不真？” “这么说，你是舍不得这个弟子咯？还是说？你岚山阁有别的想法？”老天师眼神犀利的问道。 童天元看了老天师一眼，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你特么的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不是老子看不起你，你们道门也就这点出息。用那小子的话怎么说来着？对。叫就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压人。” “可你这套玩意对付别人还行，想用这个来挤兑老子，你就不怕嘣了牙？你也别在老子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的。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那小子现在就在外面，想杀你尽管去。但老子奉劝你一句，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手的话。呵呵，你道门就等着被灭门。” 两人不愧是彼此斗了一辈子的老基友，童天元三言两语就化解了老天师责难。 老天师闻言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行了。看那你老小子急的。好歹那小子左一句爷爷，右一句爷爷的喊着。他要是死了。贫道上哪找这么好的孙女婿去？” “切。老子就嫌你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的屌样。这几天睡觉怕是天天都偷着乐。这天下间最道貌岸然的人莫过于你。还得亏世人不知你的真面目，否则你道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童天元继续骂道。 老天师闻言也不生气，而是继续问道：“那小子之前和我说他想要拿下那个华城，这事你怎么看？” 童天元瞥了他一眼回道：“有什么怎么看的？如果他只是普通人那老子肯定会再三劝他放弃。可既然他都有这种手段了，区区华城有什么拿不得的？” 老天师闻言微微颔首，但又担忧的说道：“他有把握不让八国就此发难？” “他既然敢要，就一定有他的打算。这小子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就算谋划不成他也能全身而退。在这点上我是丝毫不担心。哦对了。这是他刚才给我的“史书”。上面记载了他那个世界几千年来的历史演化。” “史书？”老天师一听也来了兴趣。毕竟通过史书上这些的记载，可以最大程度的了解两个世界的差异和不同。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运气，老天师随手翻开一页看到的内容竟然就是介绍“老子”李耳的。 上面不但把李耳的生平事迹简单的介绍了一遍，还着重介绍了一下“老子”写的《道德经》。并在末尾处还附上了《道德经》的部分选段。 而《道德经》恰恰就是老天师唯一熟悉的东西。这一看就彻底把老天师给吸引住了。 童天元见老天师看的那么入迷，他也好奇的把头伸了过去。 “李耳？道德经？道家始祖？这。。。这人难道就是他那个世界的道祖？” 老天师恭敬的点了点头：“应该是了。这道德经的全文我有幸看过，读完后确实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你看过？你在哪看的？”童天元惊讶道。 老天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还能在哪看的？除了那小子还能有谁？” 童天元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暗骂自己蠢笨如猪。两个不同的世界怎么可能出现同一样东西呢？ 第860章 店铺人选 “师兄，好点没？”看着之前意气风发的天枢如今缠绵病榻，方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天枢见到方诺前来，不由微笑回应道：“好多了。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师兄？” 天枢经过这些天的休养虽然还不能下地，可相对前几日却是要好上不少。至少现在他能自己拿碗喝药了。 “哎。说来惭愧，师兄你这也是遭了无妄之灾，要不是因为小弟你也不会变成这样。老天师下手也太狠了点。话说你还是不是他的弟子？”方诺吐槽道。 天枢闻言猛咳了两声骂道：“休要胡说，师兄能保住一命已经是师尊他老人家手下留情了。你要是在这样口无遮拦就别怪师兄事后跟你算账了。” “呵呵，看到师兄还能骂人小弟也就放心了。对了。当初小弟答应师兄的那个店铺现在也差不多都装修完了。就等着师兄病好了去接收呢。”方诺笑道。 经方诺这么一提，天枢这才想起之前方诺和他说的那个信誉变现的事。 “这事你现在跟我说了没用。师兄这伤没个月好不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早一天晚一天区别不大。到时候你安排个章程出来，我看着办就行了。”天枢说道。 “那不知师兄心中有人选了没？总不会到时候师兄你亲自去那里坐镇？”方诺问道。 天枢闻言眉头一皱，试探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有人选？” “还真别说，小弟心里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说来听听？别不会不是是个外人？”天枢闲着也是闲着，和他聊两句就当打发时间了。 “怎么可能会是外人。师弟有这么不懂事吗？这人肯定是道门中人，这点还请师兄放心。”方诺笃定道。 天枢微微颔首，正要开口询问就见瑶光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方诺见状立马殷勤的接过汤药说道：“我来我来。” 瑶光闻言先是看了看天枢，见天枢微微点头后这才放心的把汤药交到方诺手中：“你小子可悠着点，别把师兄给烫着了。” “放心师兄。” 接过汤药后的方诺小心翼翼的伺候起天枢服药来。瑶光见他动作谨慎，控温适度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师兄啊师兄，看在小弟给你喂过药的份上，以后要是再想要对小弟下手时你可要记着点今日的恩情啊。”方诺一边喂药还一边念叨。 天枢闻言差点都气笑了。就这点狗屁大的恩情他还不忘挟恩图报一把这也是没谁了。 “嗯。放心。以后保证打不死你。”天枢笑道。 瑶光见两人一唱一和的相互打趣，就知道天枢和这小子的关系处的那是相当不错。不过想到之前这小子带着幼翎来这里也是为了救天枢和正阳，他心中也就了然了。 于是他出言道：“刚才我在外面听师弟说要让师兄找人选什么的。不知是何用意啊？” 方诺闻言和天枢相视一笑，随后便把那个信誉变现的项目给瑶光说了一遍。 瑶光听完后很是惊喜。想不到他们天师府养望了数百年的声望竟然还能这样用？ “怎么样？瑶光师兄有兴趣不？那铺子小弟都已经准备妥帖了，原本就等着天枢师兄去接收呢。可谁成想。。哎。。” “哎什么哎。贫道只是伤了又不是死了。你再这副表情小心老子抽你？”天枢怒道。 方诺闻言讪讪一笑，别看天枢现在动不了了，可旁边还有个瑶光呢。惹不起惹不起。 “清风观的火云道长就是小子看好的人选。师兄你不妨考虑一下？”方诺直接说出自己的答案以此来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火云道长？”天枢一脸懵逼，毕竟他也没见过火云，自然不知道火云是谁。 可一旁的瑶光却是见过火云的，他好歹也在清风观住过几天，对火云虽说不上熟悉，但多少也有点印象。于是他便主动接话道：“师兄，师弟和这火云道长有过一面之缘。他是白河道长的师弟，白河道长前段时间去天师府听师尊讲道时，便是这火云帮着白河代为打理清风观。” 天枢虽然不知道火云，但白河道长他是知道的。 “你为什么选他？能说说原因吗？”天枢问道。 “因为这火云不但性格恬静，在人情世故上面他更是有自己独到之处。他不但善于观察，还能做到处变不惊。最关键的是他能管得住自己的嘴。这点其实尤为重要。”方诺解释道。 瑶光听后也深有同感，如果不是这火云的及时提醒，他们只怕现在还不知道许正阳跑哪去了。 并且他在发现方诺的真实身份后并没有四处张扬，而是依旧老神在在的在道观里修道。似乎道观之外的红尘琐事都和他无关一样。要不是他以真君的身份对其追问，他怕是连说都懒得说。 天枢听完方诺的解释后又看了看瑶光，瑶光见状只是淡淡一笑，并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是师弟力荐，那想必这火云必有过人之处。待日后师兄伤势好转，亲自去那清风观见见此人再说。”天枢答道。 方诺听后莞尔一笑：“这只是小弟的个人建议而已，如果两位师兄还有更好的人选就当小弟没说。” 接着三人又继续闲聊了起来，期间瑶光多次询问方诺那个信誉变现具体该怎么操作？方诺也按照心中的腹稿一一做了回答。 “过几日我去庐阳城先看看那个铺子再说。”等方诺讲完后，瑶光也彻底来了兴趣。 以他的眼光如何看不出这方法对天师府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于是他也坐不住了。主动请缨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那本就是你们天师府的产业，师兄要去随时都可以去。小弟虽然帮着装潢了一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合道门的风格，有师兄亲自上门指点一下那再好不过了。要是有什么问题还能让工匠们及时改正。”方诺笑道。 天枢闻言莞尔一笑：“既如此，师弟不如明日就代为兄走一趟。反正这小子钱多，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尽管和他说，别给他省钱。” 第861章 佛门的真正算计 “公子，果然如你所说，有和尚主动找上门来了。”方诺从流云观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被老吴找上。 “哦？那有没有和他们发生冲突？”方诺问道。 老吴摇了摇头：“没有。对方很清楚我们是什么人。也猜到了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因此他们只派了一个人来。” “一个人？那他有说什么没有？” “那人自从来了后就始终没有离开。说是希望能见公子一面。” “呵呵，他们这是打算赖上我了？也罢，左右闲来无事，就去听听那些秃驴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方诺在一个隐蔽的院子里见到了来人。 “阿弥陀佛，贫僧古木见过方施主。” 简单的见礼过后方诺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老僧来。只见这僧人阔额尖腮。塌鼻翘嘴。一双三角眼看似浑浊却不时闪耀着精芒。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使得看上去形同枯槁。皮肤上褶皱虽多，却也能清楚的看清他头顶处的几个戒疤。 想到此来需掩人耳目，因此此人并未身着僧袍。但从戒疤上的那近乎褪色的痕迹可以看出，此人却是真和尚无疑。 方诺自顾自的搬了把椅子在古木对面坐下：“大师这么大把年纪了，不在寺庙里安度晚年等候佛祖召唤，风尘仆仆的跑来乐国是要作甚？” 古木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回道：“方施主当面，老衲明人不说暗话。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此来乐国，正是为了方施主手中的那个爵位而来。” “哦？什么时候你们佛门这么有上进心了？还是说幕国的风水不好？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了？”方诺揶揄道。 “非是幕国风水不好，而是幕国国君欺人太甚。我佛门虽然现在势微，但也不是能任人予取予求的玩物。方先生身为麒麟才子，自然不会不知道进来幕国刘崇对我佛门做下的那些事。”古木直言说道，面对方诺他压根没有想隐瞒的意思。 在来接触方诺之前，他们自然对方诺经过一番仔细的调查。方诺自出道后做的那些事，还是他这个人是什么性格自然也被他们摸的一清二楚。 在佛门看来，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而且此人睚眦必报。性格乖张。因此和他打交道最好别耍什么心眼。否则得不偿失。 “大师说的可是燃身供佛？”方诺明知故问。 古木面色阴郁的点了点头：“非是如此，我佛门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出此下策。” “我很好奇，先不说这个爵位你们佛门能不能拿到，可就算拿到了你们又能有何作为？难不成你们还敢起兵造反？若是你们真有这能力反。那有没有这个爵位不是一样能反？”方诺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诚然如他所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个爵位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大恒之前那么多诸侯国，哪家是没有爵位的？现在这些人都去哪了？ 佛门就算得到了这玩意，最终还不是要成幕国经验包。 古木闻言顿时沉默不语。方诺也不追问，他知道这老和尚早晚会说的。 “我佛门困在幕国太久太久了。久到幕国君王可以对我佛门肆意予取予求。想要破局，这个爵位是最好的突破口。”古木斟酌良久后终于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方诺就大概猜到他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见古木还在继续讲述，他也没有出言打断。 “之前我佛门没的选择，因此只能在幕国偏安一隅。可老衲知道，数百年前的佛门可不是这样的。因此对我佛门来说，走出幕国是我佛门历代高僧都不懈努力的方向。如果老衲没猜错的话，这次八国中应该也有不少国家对这个爵位有兴趣。别的不说，至少岿国的高家肯定是不会错过这次良机的。”古木说道。 “呵呵，这你可就说错了。八国这次全都派了人来，却唯独岿国宣布退出。你佛门的消息不至于这么闭塞。”方诺试探道。 “退出？老衲虽然年迈，双目也早已不堪老迈浑浊多年。可老衲眼瞎但心却没瞎。这八国任何国家都有理由退出，唯独高家不会。因为他们高家就和我佛门一样。有着不得不出手的理由。这种关乎传承的大事如何退出？”古木言之凿凿的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暗叹一声这老和尚眼光果然毒辣。一下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嗯。大师你继续。”方诺挥了挥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古木额头轻点继续说道：“既然此次拍卖八国都有兴趣，那么这个爵位就能成为我佛门通往他国的敲门砖。这也就是老衲来找施主的目的。” “呃。大师别见怪，你先让我捋一捋。按你刚才的意思。你们佛门是打算先买下这爵位，然后用此做投名状让别的国家对你们佛门大开方便之门？好让你们佛门去别国传教？是这样吗？” 古木微微颔首：“不错，正是如此。” “也就是说，你们先要在拍卖中击败八国拿到爵位，然后再转手挑一家好说话的送出去？对吗？” 古木再次点头承认。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情也只有被逼急了的佛门能干得出来。 “不是我小看你们佛门。你们佛门虽然也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但真要和一国全力相拼，你们怕是不够看啊。”方诺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点老衲自然清楚。光比钱财我等绝非是八国的对手，更何况八国还能拿出来做交易的东西远非钱财。”古木正色道。 “既然知道那你们还何必自取其辱呢？” 古木再次沉默不语。 “呵呵，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看来大师是没打算和方某说实话啊。”方诺冷笑道。 古木闻言不由长叹一声：“雪中送炭。” “雪中送炭？” “不错，就是雪中送炭。我们佛门对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除非施主私相授予，否则我佛门在这场争夺中是毫无胜算。但没有胜算不代表这里面没有机会。只要我佛门在关键时刻全力支持落败一方使得那方因此反败为胜，这效果其实和直接拿下爵位送与他人是一样的。”古木直言说道。 方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们佛门真这么做了。搞不好还真有可能得到某国的垂青或承诺。至少他都能想到有几家一定会答应他们的条件的。比如昊国？或者睆国？ 第862章 送上门的竹杠 “既然你们把一切都规划好了。那来找我的目的又是为何呢？别告诉我你们此来只是为了讨要一个入场竞拍的席位。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们参不参与竞拍其实都是一样的。”方诺再次发问。 “话虽如此，但这毕竟是方施主的主场。我佛门一旦不告而来，难免会适得其反。于情于理我佛门也是要提前和方施主交代一声的。若是方施主不反对我佛门入场，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若是方施主不满我等介入其中，那我佛门只能另想他法了。”古木语气淡定的答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这群和尚还挺懂事的嘛。不过他也听出了这和尚的话外之音。所谓的另想他法无非就是要开始私下接触各家了。 不过这种情况可不是方诺想看到的。如果放任他们在下面搅风搅雨，这很不利于他最后的操盘。对于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应该把他们控制在视线范围之内才算稳妥。有了这根搅屎棍的存在，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急着现身来见我，就不怕我去幕国那边告密？” 古木摇了摇头：“怕，也不怕。但按照方施主向来的行为方式，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就算施主向幕国述说了我等的存在，也依旧阻止不了我佛门求活之心。” 方诺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一千万两，我给你们这个机会。并且保证幕国在此期间不会找你们麻烦。”他突然伸出手对古木说道。这送上门的竹杠不敲白不敲。 此言一出，古木那始终古井不波的面庞终于有了变化。 “一千万？施主这要价未免也太高了。” “高吗？我不觉得。你自己也说了。这是事关你们佛门生死的大事，一千万很多吗？既然我开了价，这钱你就省不了。相信我，我第一次开出的价码一定是最优待的。”方诺语气坚定的说道。 古木眼神数变，一时间也不敢做决定。毕竟那可是一千万两。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想不通你就慢慢想。开张前不见到钱你们打哪来回哪去。你们也别指望着去私下和八国沟通什么的。只要我不想让你们如愿，你们纵使做的再多也是徒劳。到时候你们损失的可就不止是区区一千万两了。”方诺笑道。随后他又补充道。 “对了，那个叫什么慧真的傻逼被我干掉了。剩下那个小和尚你待会可以带走。”说罢他也失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施主且慢。”古木见状连忙叫住方诺。 “大师这么快就想通了？”方诺回头问道。 古木闻言起身说道：“老衲可以做主给施主两千万两。” 方诺一听就来了兴趣：“呵呵，条件呢？” “只要方施主承诺能帮我佛门找到一个靠谱的下家，两千万两我佛门双手奉上。” 古木也是个明白人，与其被方诺平白无故的敲去一千万，不如再加一千万直接把这个冷灶烧热了。要是有麒麟才子从中帮他们调和，那比起他们自己下场操盘要事半功倍的多。 可方诺哪会接他这个茬，前一千万拿了完全无需承担任何责任。可后一千万却不是那么好拿的。 于是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佛门的事我不想掺和进去。能给你们这个机会也是看在你们佛门不容易的份上我才做了些许让步。至于想要我亲自下场帮你们牵线搭桥那还是算了。” “这。。。”古木也没想到方诺拒绝的如此干脆。 “方某言尽于此，其余的就由大师自己考虑了。告辞。”方诺也懒得和他继续废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古木目光深沉的看着方诺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吉，昊国典客马秋来访，说是要亲自面见别吉。”拓跋力对拓跋友荣低声说道。 拓跋友荣眉头一皱：“马秋？他来干什么？” “这个时候上门，八成和拍卖脱不开干系。”拓跋力分析道。 拓跋友荣微微颔首：“那就让他进来。” 片刻后。 “外臣马秋见过拓跋别吉，见过左贤王。”马秋恭敬一礼道。 拓跋友荣展颜一笑：“马大人多礼了。来，马大人请上座。” “谢拓跋别吉。” 三人简单寒暄一番过后，拓跋别吉开门见山的问道：“马大人此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马秋闻言立刻起身答道：“本官此来乃是为了那爵位而来。” “爵位？呵呵，如果本别吉没说错的话，你我两家应该也算是潜在的对手。” “别吉此言差矣。睆国的对手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我昊国，相反，我昊国反而会是睆国的助力。” “哦？马大人这说法倒是新鲜。那不知昊国如何会是睆国的助力？” 马秋闻言重新定了定心神后缓缓开口说道：“在本官言明之前，本官想先问别吉一个问题。” “马大人但问无妨？” “敢问别吉，你睆国是对那爵位感兴趣，还是只对那华城感兴趣？”马秋正色道。 此言一出，拓跋友荣和拓跋力全都神色一凛。 “别吉不要误会，本官有此一问并非是想探听睆国虚实，但如果睆国对那爵位也志在必得的话，本官下面的话也就没必要说了。” 拓跋友荣神色一动，有点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呵呵，听马大人这意思，是算准了我睆国对爵位无感咯？” 马秋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草原只有一个可汗，也只能有一个可汗。但草原的领土却是永远不够的。同样不够的还有钱财。不知本官说的可对？” 拓跋友荣两人当即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不由露出些许忌惮之色。 “昊王最近过的还好吗？”拓跋友荣突然转言问道。 马秋闻言心中一喜，这拓跋友荣果然是个明白人。 “不敢欺瞒别吉，我国陛下现如今过的虽谈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 “那有了这个爵位能让昊王过的好点吗？”拓跋友荣关心的问道。 “那自然是天壤之别了。但陛下毕竟是新君登位，诸多琐事就让陛下无暇他顾。因此那个华城怕是有心无力了。哎，可惜可惜。”马秋叹道。 拓跋友荣闻言莞尔一笑，当即对马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马大人可否品尝过我草原的马奶酒？若是没有还请入内一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别吉请。” 第863章 东施效颦 “刘兄，我们可是有些时日没在一起饮酒了。这酒虽然比不上你们幕国的千日醉，但也是最近名声鹊起的百花酿。来，刘兄尝尝怎么样？”王孟之亲自给刘煜倒上一杯酒说道。 刘煜举起酒杯小呷了一口说道：“这就是百花酿？万金楼新出的那个？” “对，但要说新出到也不至于，这百花酿其实早已有之，只不过之前始终名声不显。可最近不知为何，我攸国上下无论君臣百姓都开始推崇起这酒来。刘兄你可千万别小看这酒，就我手上这小小一瓶，就花了我足足一千两银子呢。就这还有价无市呢。”王孟之说道。 “哦？就这么一小瓶就要一千两银子？可我喝起来也不觉得他值这个价啊。和我幕国的千日醉比起来差的远了。”刘煜疑惑的问道。 王孟之闻言连忙解释道：“但千日醉一年的产量才有多少？上次我让刘兄送我几瓶你都无能为力，就更别说其他人了。千日醉名气虽大，可这世上真正品尝过的又有几人？但这百花酿却不同。虽然他的口味和千日醉没法比，但想要喝到却是简单的多了。更何况这千日醉还有几个档次。档次高的就算你有钱你也买不到。” 刘煜闻言不由感到一阵诧异：“有钱都买不到？什么意思？莫非他的产量也不高？” 王孟之摇头道：“和产量无关，和买酒的人身份有关。” “身份？什么时候买酒也要身份了？我幕国的千日醉虽然也是有价无市，但那只不过是每年新上市的千日醉还没等流入市场就早已被人瓜分了。但只要你真舍得出银子，想买还是能买到的。”刘煜说道。 王孟之闻言不由一阵苦笑，随后他便把这千日醉是如何营销的都向刘煜说了一遍。攸国本就离万金楼最近，因此这酒自然而然也最先在他们攸国风靡起来。 “你是说，第三档次的酒只有哪些身居一定名望的人才能购买？” “是的。光这一个条件就卡死了很多人。就拿某个县城来说，若不是城中宿老，或是一些有口皆碑的人物，就算你出再多的钱，万金楼也不卖你。” 刘煜皱眉说道：“收买人心？攀比成风？” 王孟之闻言不由苦笑：“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刘兄。万金楼这手段实在绝了。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瓶酒竟然还能被他们玩出这些花样。现在你应该明白这酒为什么卖这么贵了。” 刘煜微微颔首道：“这买的哪是酒啊。这买的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可纵然你看明白又能如何。天下百姓还不照样趋之若鹜？况且这还只是第三档的，上面还有更高级的第四档和第五档。刘兄手里拿的这瓶就是第四档的。” “这第四档和第五档又有什么说法？难道是需要更高的身份才能购买？” 王孟之摇了摇头：“买不到，市面上根本就不流通第四档和第五档的酒。” “怎么说？” “第四档被号称为天下四极专用宴会饮酒，非是天下四极设宴时不会面世。这刘兄手中这瓶，正是从万金楼宴会中私下流出来的。若非如此，怎会需要一千两银子一瓶？” “天下四极专用用酒？这。。。”刘煜哪见过如此凶残的营销手段啊。一时间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至于第五档，刘兄倒是有机会品尝到。用万金楼的原话来说，第五档的百花酿号称王室特供。非是八国王室无权享用。刘兄，你觉得要是一瓶第五档的酒流到市面上去，你觉得能卖多少钱一瓶？” 刘煜闻言心中一凛。什么东西一旦和八国王室挂上钩了，那绝对是千金难换。 “无价。”说出这两个字时，刘煜更是对万金楼的营销手段惊为天人。 “呵呵，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万金楼呢。光这做买卖的水平我们这些人还真是拍马都赶不上。同样是酒，幕国的千日醉无论是口感还是余味都比这百花酿强出不止一筹。可万金楼仅仅把这百花酿划分出个三六九等，就把刘兄的千日醉远远的甩在马后。我看在眼里，实在为千日醉感到惋惜啊。”王孟之一副深表遗憾的样子。 刘煜闻言神色一动：“王兄今日突然和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王孟之淡淡一笑说道：“万金楼已经把方法教给你我了。如今你幕国有酒，我攸国有船。这钱他们万金楼赚的，你我两家为何赚不得？” 李煜听后心念一动，但随后便拒绝道：“千日醉的产量不足以跟得上百花酿的规模。” “这有什么关系。刘兄你刚才也说了。这些好酒之人买的是酒吗？不。他们买的是那份高人一等，买的是与众不同。低档次的口味差点就差点。我们只要着重把关好高档次的酒就行了。” 李煜听后还是摇头道：“百花酿最低档次的酒不但不赚钱，还是赔钱的。难道千日醉也要效仿万金楼的做法大规模的赔钱卖？可就算我们如此做了，我幕国也没有足够的葡萄去酿造低档次的酒啊？到时产量不足，总不能拿别的酒代替？” 王孟之听后想也没想就说道：“那就干脆把最低两个档次砍掉不卖。我们只做上面三个档次的酒就行了。不就是让人靠身份买酒吗？这方法很难吗？届时你幕国负责出酒，余下运输之事就交给我攸国来做，相信你我两家合作，一定可以赚的盆满钵满。到时你我两家五五分账岂不美哉？” 刘煜听上去感觉像是不错，但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要让他说出到底哪里不对他又一时半会说不上来。不过要是真如王孟之所言把这买卖做起来了。不说和万金楼一样赚钱。那也至少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上不少。他们幕国的千日醉本来就贵，要是再有名气加成一下，岂不是能做到滴液成金？ “我考虑考虑。毕竟事关两国的合作，此事还需先禀明我父王才行。”刘煜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如果此法真能为他们幕国带来一笔额外的收益那何乐而不为呢？ “应该的，应该的。我在此敬刘兄一杯，愿你我两家都能财源广进。”王孟之举杯道。 第864章 王孟之的三个条件 两人酒到杯干寒暄了一阵，正当两人酒劲正酣之际，王孟之再次开口道。 “刘兄，不知这次的爵位拍卖你幕国作何打算啊？” 此刻早已脸颊通红的刘煜在听到这句话后，酒劲顿时就醒了大半。 他目光不善的看向王孟之说道：“王兄你醉了。来人啊。送王世子回去休息。” 可他话音刚落，就被王孟之抓住手臂道：“刘兄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方才所言也并非试探之意。” 刘煜闻言只才挥退了刚刚进来的两个侍从：“今日你我兄弟只谈风月，不聊政事可好？” “呵呵，只怕刘兄这样想，其他人未必会如此啊。实不相瞒，就在我来此赴宴途中，就得知昊国的马秋去了睆国的驿馆。”王孟之沉声道。 刘煜听后神色一凛，如果王孟之说的真的，那这消息可真就对他们幕国大大不利啊。这时候昊国和睆国搅到一起，绝对不会为了只谈风月去的。 见刘煜迟迟不言，王孟之便继续说道：“看来刘兄对我还是有所防备啊。也罢。我也不妨和刘兄明说了。我攸国对这次拍卖没有任何兴趣。无论是那个爵位也好，还是那个城池也罢，我攸国都敬而远之。” “哦？既然你们攸国没有兴趣那何不如岿国一样弃之不理？”刘煜问道。 王孟之闻言摆了摆手道：“不一样的。岿国那是他们高家怕死。故而含泪放弃。不然你以为高家会错过这次机会？我攸国又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为何要弃之不理？” 刘煜冷笑一声说道：“王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没必要在这里云山雾罩的。” 王孟之咧嘴一笑，再次帮刘煜斟满酒杯说道：“刘兄觉得此时此刻睆国和昊国搅在一起会谋划些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煜多少也猜到他是什么意思了。 “你想入股我幕国？”刘煜这入股一词用的就很灵性了。他特意不说合作而说入股，这就表明了想要在这件事上以幕国为主。 “入股？”王孟之闻言一愣，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刘煜一眼。能当上世子的人都没有傻子。他又如何看不透刘煜的小心思？ “睆国是什么国家，说声虎狼之国也不为过，你我两家这些年都没少遭睆国的羞辱。合则两利的事情，怎么能叫入股呢？”王孟之委婉的说道。 刘煜淡淡一笑，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你既不要爵位，也不要城池。那你们攸国想要什么？又能付出些什么？” 别看他们两家在对付睆国这件事上同气连枝，但说到底两家的地理位置实在是离的太远了。攸国居东，而幕国位西。要不是中间被睆国隔着，就以两家目前的状况很难尿到一壶去。 这就好比前世的朝鲜想和芬兰合作一样。虽然两国中间只隔着一个国家，可合作难度也有点太大了。况且这也不是现代社会，光一个交通就能要了人的老命。 王孟之闻言淡淡一笑：“只要刘兄答应我三个条件。这次拍卖我攸国必定全力支持幕国。并且爵位和城池到手之后我攸国不占分毫，全归幕国所有。” “哦？王兄不妨说来听听？”刘煜也来了兴趣。 王孟之竖起一根手指说道：“这第一个条件说出来也不怕刘兄笑话。小弟有一胞妹，自小便仰慕刘兄才华。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早已厌倦了每日对海而望的日子。在得知幕国无风无浪还金耀满地后，我这胞妹就始终心向往之。小弟知道刘兄到现在尚未纳世子妃。若刘兄不弃，我等愿和刘兄结成亲家，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刘煜听后很想唾他一脸，神尼玛从小仰慕我的才华。联姻就联姻，还非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联姻，而是在意王孟之盯上的是他世子妃的位置。 若是日后他真成了幕王，那么他这个胞妹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幕国王后。 “王兄说笑了。别看你我都是世子，可婚姻大事可真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想必王兄也能够理解。”刘煜直接把锅甩给了他老子。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假话，这种事情没有他老子的同意他是绝对做不成的。 王孟之点了点头：“婚姻大事确实要禀报幕王做主，不过只要刘兄点头，我攸国的求亲队伍便立刻前往幕国面见幕王。刘兄以为如何？” 王孟之根本不给刘煜反驳的机会，你把锅甩给你老子，那我就直接去找你老子。现在只需要你点个头而已。 刘煜也想不到对方会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想到对方的承诺，提出这样的要求倒也不算过分。 “王兄不妨先把后面两个条件一并说了。”刘煜没有急着答应，而是想看看王孟之到底想要些什么。 王孟之对此似乎早有预料，点头继续说道：“这第二个条件嘛。就是我刚才说的千日醉了。” “千日醉？”刘煜知道事情肯定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如果是之前说的那种合作，那你我两家五五分账自是没有问题。可若是我攸国出手的话，这千日醉日后的份额我攸国要占七成。并且在每年的葡萄成熟的季节，我攸国都会派专人去清点数额。” 刘煜闻言不由冷笑：“这千日醉的事貌似还没个头绪。王兄就这么急着去我幕国清点数额了？莫非王兄就如此笃定这千日醉日后一定能赚大钱？” 王孟之咧嘴一笑：“不如我换个说法，要是刘兄觉得这笔买卖有风险的话，那么今后你幕国出产的千日醉都由我攸国全包了。价钱就按你们现在的市价来算，不知这样可好？” “这。。。”刘煜听后有点犹豫了。如果他攸国原价包圆。最多就是幕国的那些权贵再也别想喝用以前的价格到千日醉了而已。不过这点小事对幕国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因为在利益上他们幕国并没有什么损失。 “这个条件我现在就能答应你。不过我事先说明，到时我幕国王室会自留一些千日醉以作备用。不可能尽数全交予你攸国所有。”刘煜斟酌再三后觉得这酒既然他想要就给他好了。只要你银子给到位没什么不能卖的。 “这是自然，小弟还不至于如此不懂事。”王孟之开心的笑道。 “那最后一个条件呢？”刘煜清楚前两个条件其实都是开胃菜，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关键就在这最后一个了。 第865章 开业前夕 “这是佛门送来的东西。让我一定要转交给公子。”老吴递过来一个厚厚的包裹对方诺说道。 方诺接过包裹先是在手里掂了掂。入手轻飘飘的感觉便让他心中有了计较。 “打开。” “是。” 随着包裹的开打，一沓厚厚的银票便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两人面前。 老吴见状只是略微惊讶了一番便恢复了镇定。 “公子，全是十万两一张的银票。这粗略算一下，少说有百余张。” 方诺淡淡一笑，他没想到这些和尚做事倒也果决，一千万说拿就拿，看来这些和尚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不用数了。应该是一千万没错了。送信的人走了没有？” “还没呢。说是要等公子回信。” 方诺闻言也不废话，当即拿出一张空白请柬就写了起来。片刻后他把请柬交给老吴道：“把这请柬给他。人家既然花钱了，总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不是？” 老吴接过请柬不由感叹道：“这帮和尚还真是富得流油啊。对了公子，最近这几天那几家相互间都在频繁接触。我们是不是要防备着点？” “哦？都有哪几家？” “昊国和睆国最近走的很近。而幕国世子和攸国世子这两天则是形影不离。至于景国世子更是每日都出入五大世家的府邸。唯有柔国没有什么动作。”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又问道：“高毅这两天没联系你吗？” 老吴摇了摇头：“自上次和公子一别后，高毅这人仿佛就人间蒸发了。他之前住的那个院子也早已人去楼空。” 方诺眉头一皱：“走了？这不应该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等开张那日他又现身了。” 方诺嗤笑一声：“随他去。他就算留下这个爵位和他没关系。” 老吴闻言若有所思，随后露出了会心一笑。 柔国驿馆。 李长松望着面前闭目养神的穆晶晶开口问道：“明日就是开业大典了。不知穆少卿都准备好了没有？” 穆晶晶镇定自若的答道：“下官的权限和柔国的底牌都在太傅眼中看着。若是我们手中的底牌依旧不能打动方先生，那下官也无能为力了。” 李长松额头亲点又说道：“那你就没有想过引入外援？” 穆晶晶闻言双目缓缓睁开，反问道：“太傅觉得那些相互奔走的几国为什么都不来找我柔国呢？” “这。。。”这句话确实把李长松给问住了。其实外援都是相互的。他们柔国可以去找别人，那为什么不想想别人为什么都不来找他们柔国呢？ 穆晶晶淡淡一笑：“无他，因为我柔国在八国中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并且我国的制度实在和其余几国相冲。再加上我国向来不以经济见长。因此他们都不觉得此次我柔国在拍卖上能有所作为。” “况且就算我想引入外援共分利润。可当我们把目标盯向爵位的那一刻就注定和某几国利益相悖。与其和他国虚与委蛇逢场作戏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不如引而不发静观其变。” “常言道因利而聚则因利而散。这种表面上的盟友太傅真的就觉得可靠吗？” 李长松轻抚胡须微笑道：“是老夫求胜心切了。看来陛下把这任务交给你是有道理的。” 穆晶晶闻言稍稍松了口气道：“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拍卖。可实际上真正的爵位归属最终还不是要那人说了才算。太傅可别忘了那人的手段。别到时候我们这些人机关算计，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哎。你心里有数就行。开容城这步棋是李继的阳谋，非此法不可解。否则陛下也不会出此下策了。”李长松看似是在感叹，可其实话中背后多多少少带着一点职责的意味。 毕竟你要是继续跟在李继身边或许就不会搞出这么档子事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个敢杀父弑兄祸乱国家的枭雄，他真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的话谁又能拦得住？”穆晶晶淡淡回道。 花爵府。 柳元霜和白梦瑶看着眼前站的整整齐齐的项家众女，两人心中都是掀起了无限感慨。 若是换在之前，哪怕他们身为乐国人人追捧的花爵夫人。可在六姓女面前依然卑微如蝼蚁。 可时过境迁后她们才发现，所谓的身份也好，地位也罢。都只不过是人为设置出来的道道屏障。 当高高在上的六姓女被打下凡尘时同样逃不开命运的操弄。 “明日就是你们正式登台亮相的时间了。届时你们不但要面对来自各国的权贵，还会接受无数普通民众对你们的审视。我知道你们之前都是高不可攀的大家闺秀，流落至此也不是你们所希望的。但你们的命运比起乐国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却又不知道强出多少。” “你们之所以现在还能活着，甚至还能让你们保持尊严不失。这已经是公子对你们最大的慈悲了。你们也都是签过契约的人，公子的慈悲也全都毫无保留的在你们所签订的契约上展露无遗。” “十年时间，只需为公子效力十年时间便还你们自由。你们扪心自问一下这种条件换做是你们六大世家来做还会是这种仁慈的情况吗？” “千万不要把公子的慈悲当做理所当然。公子心善但不代表公子没有雷霆手段，若是在这期间有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做事前先想想你们项家的下场。再想想其余几大世家又是怎么做的。你们不会真以为五大世家还会把你们这些人当成六姓女来看待？” “明日的演出我希望你们全部拿出最好的状态来面对观众。这既是向公子证明你们不是废物。也是对自己过去的人生做个道别。我言尽于此，你们都好自为之。” 随着众女的散去。白梦瑶这才轻声对柳元霜说道：“你也早点去休息。这些天你也累坏了。” 柳元霜闻言不由苦笑一声道：“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睡不着。也不知道这些人明日能不能顺利的完成表演，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了。” 白梦瑶听后却是展颜一笑语气轻松的说道：“她们会的。因为她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第866章 枫林晚 八月初一。辰时。 原本以往这个时节对乐国来讲只是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日子了。自四季榜结束之后。乐国欢场边自然而然的进入了消费淡季。 毕竟在四季榜期间被割的太猛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怎么也得缓缓才能来年再战。 可今年的八月初一却和往年不同。因为就在今日要发生一件大恒历史上甚至于整个大陆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奇观。 一个诸侯王爵位的拍卖直接把全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聚焦到了乐国。 这波意外的流量自然让乐国的各大青楼是喜不自胜。但就在诸多青楼欢喜的同时也都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无他，因为也就是在今日，那个整垮项家，逼死皇太后并让天子亲自敕封为岚王的青楼要开业了。 联想到四季榜期间出现的种种神奇，这些青楼就没有一家不紧张的。就连鼎鼎大名的四季楼也位在其中。 都说同行是冤家，乐国欢场突然杀出这样一条过江龙，后果如何还真是很难预料啊。 这家青楼若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但当人们了解到它后面的强大阵容时都不由为之一颤。 乐国唯二的两个花爵夫人现在全都在为这家尚未开业的青楼效力。如果再加上麒麟才子的那些神奇手段，众人都不敢想象这个青楼开业后会对乐国原有的营商环境带来怎样的冲击。 不过好在这个青楼在立项之初就扬言不会参与四季榜的竞争。这才让众多把四季榜奉为圭臬的青楼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说乐国的青楼对这件事是同仇敌忾的话，那么那些嫖客就是喜闻乐见了。无数人都想看看麒麟才子这种高不可攀的人物去开青楼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于是今天天还没大亮，明月楼门前就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只不过这些人也都不敢靠的太近。因为明月楼前的那些守卫实在是太具有压迫感了。 飞鱼服，绣春刀。这就是现在离散谷五十众的标准装束。 五十人虽然看起来不多，可在明月楼前整齐划一的列队而立。那种压迫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 之所以把这套锦衣卫的配置给离散谷的这些人用上是因为方诺觉得这套服装实在是太帅了。搭配上离散谷这些将士的气质简直就是绝配。 同时也可以借助这套服装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这里和其他青楼绝对不一样。连保安都穿的这么帅气逼人，那里面的小姐姐岂不是要上天？ “怎么还不开门？不是说好今天开业的吗？”人群中有人小声问道。 “谁知道呢，等着。不过话说回来，这乐国每年都要开张无数青楼，却还从没见过哪家开业有这种人气的。” “那可不是，你也不瞧瞧这青楼是谁开的。啧啧啧。想不到岚山阁的高才竟然也看上了这种贱业。不过我喜欢。” “听说今天还要在里面拍卖爵位。是真的吗？” “错不了。这已经是不算秘密的秘密了。只不过这些东西和我们这些凡人无关。我劝你还是少打听为妙。” “对对对，这位兄台所言极是。依我看我，还是多关注一下里面的姑娘才是上策。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到花爵夫人登台献艺。自从四季榜看过柳姑娘的表演后，直到今日都让我记忆犹新啊。” “呵呵，想法是不错，但还是省省。花爵夫人那是什么身份？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你还当现在的柳姑娘是之前的柳姑娘吗？” “说起来这明月楼还是柳姑娘的娘家啊。你说那个麒麟才子特意拿下这个明月楼，是不是为了讨柳姑娘欢心啊？” “什么明月楼？那都是过去式了。你没见这青楼招牌上的红绸都没摘吗？” “都别吵了。门开了。门开了。” 就在这人话音刚落，众人就见明月楼大门缓缓打开。 离散谷五十众见状立马让开位置分立两旁，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和虎虎生风的仪态让围观众人看得不由暗自咋舌。 “我了个乖乖，这里的守卫到底是哪找的？这种气势我也就是在禁军身上才见过。” “禁军？呵呵。说出这些人的身份不怕吓死你。这些人可是全都是出自离散谷的悍卒。岂是区区禁军能比的？” “离散谷？这就难怪了。不是？离散谷不是号称不出谷的吗？怎么跑这来当护卫了？” “谁知道呢。天下四极的事也是你我能管的？好好看你的戏得了，小心祸从口出。” “是是是，这位兄台提醒的是。看戏看戏。” 其实这些人是来自于离散谷的消息全是方诺私底下让人放出去的。离散谷的人出来要被世人接受总要有个潜移默化的过程。 如果他始终隐瞒住这些人的身份反而有违初衷了。别到时他藏着不说反而别有心人故意挖出来那就不美了。 方诺镇定自若的从大门内走出。看着门前早早聚满的人群他不由嘴角一勾。 众人见出来的人是方诺，也全都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别看这位爷年纪不大，可要是知道他干过的那些事情后也都不由感到脊背一凉。 方诺缓步走下台阶先是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随后便对身后的老吴说道：“揭牌。” “是公子。” 随着方诺一声令下。两个小厮便搬来楼梯爬到门口牌匾处。 在一连串爆竹的轰鸣声中，大门牌匾上的红绸终于被人揭下。 “枫林晚？什么意思？有没有屌大的出来解释一下？”当人们看到牌匾上的名字时全都陷入了一阵迷茫。当即就有人开口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一个名称而已哪需要计较那么多？麒麟才子想出的名字能会差到哪去？难不成你们认为你们的才学能高过麒麟才子不成？” 就在众人都对牌匾上的名称议论纷纷之时。人群后面传出一声高亢“有客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众人闻声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乐国五大家主联袂而至。 第867章 迎客 “卢大人，顾大人，齐大人，赵大人，黎大人。” 方诺上前一一向五人拱手示意。五人也全都面带微笑拱手还礼。 “今日先生新店开业，老夫特来为先生贺喜了。”卢林率先开口道。 “卢大人客气了。” “枫林晚？敢问先生这名字有什么说法没？”齐泰望着牌匾询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答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方某有些怀念我天行山脉的枫树林了。每当到了深秋时节的傍晚时分，枫林红叶在夕阳的衬托下都会显得分外妖娆。即热情似火，又奔放洒脱。故而托词枫林晚来寓意此地将红红火火，财源广进。” 此言一出当即听得众人是频频点头。原来所谓的枫林晚是这个意思啊。确实好兆头。 “先生大才。好一个枫林晚。就连名字都是如此的超凡脱俗。不像我乐国青楼的名字看上去就觉得俗气。”顾凯吹捧道。 “顾大人说笑了。这枫林晚难道就不是乐国的了？” 都说花花轿子人人抬，方诺这句话很让五大家主受用。 “对对对，方先生说的没错。这枫林晚自然也是我乐国的。”赵让笑着附和道。 众人在门前寒暄了一阵，直到第二声“有客到”五人才在护卫的引领下率先进入了“枫林晚”。 “萧世子。方某有礼了。”方诺没想到第二个来的竟然是萧封池。 萧封池见状连忙还礼道：“先生不必多礼。本世子没来晚。” “没有没有。世子能来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请。” 送走萧封池后，其余几家也都纷沓而来。方诺也都一一上前见礼。 “你曾经对我说过以后来乐国的青楼就报你的名字，这话还算数吗？”拓跋友荣一脸玩味的问道。 方诺闻言先是一愣，但很快便答道：“算，自然算数。莫非别吉还想让方某陪你去一趟青楼？” 拓跋友荣闻言也是不恼，而是指着枫林晚的大门道：“这家也算吗？” “这家也算。”方诺微笑的点了点头。 “要人作陪的话也不需另付费用？”拓跋别吉再次问道。 方诺淡淡一笑：“报我名字就行。”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拓跋友荣莞尔一笑，便要带着拓跋力进门。 可她才刚走出几步，却又回头说道：“那散场之后就请方公子来陪本别吉。对了。我认识你这的老板，他说我来这里玩只需要报他的名字就行。” 方诺闻言神色依旧不变：“别吉有命，方某敢不从命？” 拓跋友荣微笑的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方诺转头离去。 “还真有不怕死的？”方诺如何看不出拓跋友荣憋着的那股怒气。上次在春花楼被他羞辱一番看来是准备借机找回场子了。 “小青见过方公子。”小青恭敬的对方诺行礼道。 方诺微笑的点头回应，随后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穆晶晶和李长松。 “李太傅，大恒一别。别来无恙啊。”方诺拱手笑道。 李长松还礼道：“当初和先生在大恒有约，如今老夫也是赴约来了。” “是啊。记得当时小青还连声质问方某呢。正好今天你也来了。等会你不妨亲自进去看看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样？记得多提意见哦？”方诺对小青打趣道。 小青闻言俏脸一红：“方公子说笑了。小青当时也是一时语急，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呵呵，都是老朋友了。不怪不怪。穆首席，届时你可要多多指点两句才是啊。”方诺又对穆晶晶说道。 穆晶晶淡淡一笑：“先生的手笔不用想也知道差不到哪去。穆某就拭目以待了。” “哈哈哈哈，穆首席这话说的没错，凡是出自先生的手笔，必然与众不同。”就在众人对话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人的声音。 待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昊国马秋正拱着手朝这边走来。 “先生开业大吉，老夫在这里恭祝先生生意长虹了。” “同喜同喜。马大人能赏光，乃是方某的荣幸。”方诺笑道。 马秋笑过之后，转头看向穆晶晶问道：“据老夫所知，前段时间有支商队在我昊国境内遇袭。事后调查发现这支商队貌似来自柔国？不知穆首席对此事可有耳闻？” 穆晶晶闻言心中一凛，但面上却是依旧如常的说道：“马大人也说是貌似了。更何况只是一支商队而已。还真不值得穆某关心。虽说这年头还算太平。但商队遇袭之事也并非什么孤陋寡闻之事。至少昊国来我柔国的商队是不会遇到这种情况的。” 马秋对于穆晶晶这种绵里藏针的话语只是冷冷一笑：“说的也是。一支商队而已，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看来是本官多心了。” “咳咳。诸位，都别在这站着了。有什么话不妨进去再说？”方诺见双方的火药味逐渐浓了起来，他赶忙上前打断道。 “呵呵，方先生说的是。那老夫就厚颜先走一步了。”说罢马秋就拱了拱手先穆晶晶他们一步走进了楼内。 穆晶晶见状先是和李长松对视了一眼，随后也走了进去。 “恭喜先生，贺喜先生。小王等这天都快等不及了。”就在王孟之和刘煜还没开口之前，刘宣就率先走到方诺面前说道。 “呵呵，多谢王爷厚爱。今后此地就还望王爷多多捧场才是啊。”方诺笑道。 “诶，这话本王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多多捧场？本王以后就住在这了。本王平生也没什么爱好。唯独爱好在这欢场中流连。到时还请先生莫要嫌弃才是啊。”刘宣笑道。 两人吹捧间，刘煜和王孟之并肩而来双双对方诺见礼。 “这些护卫都是离散谷的人。”王孟之突然开口问道。 方诺闻言心中一凛，但面上却是微笑点头答道：“不错，殿下好眼力。” 王孟之闻言一副固然如此的表情，随后他又压低声音问道：“既然先生有本事让离散谷的人来做护卫，那不知楼内可有雪姬？” “雪姬？”此言一出直接把方诺给整不会了。原本他以为王孟之拿离散谷说事是想找茬的，可突然大弯一拐直接搞的方诺猝不及防。 “先生糊涂啊。既然先生有离散谷的门路，那为何不搞几个雪姬来充充场面？要知道雪族人在大恒百姓心目中可是有着极强的神秘感的。”王孟之一脸坏笑道。 方诺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话说王孟之这个提议还真是值得考虑一下啊。 第868章 长公主驾到 “殿下见过雪姬？为何对雪姬如此情有独钟？”方诺问道。 雪姬这个名字他只是在上次朝贡时听过一次。离散谷也算是抠门到家了。直接拿两个雪姬就算是应付过去了。 王孟之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没见过才感兴趣啊。都说雪族是我大恒的死敌。可关于雪族入侵的记忆对天下百姓来说已经太过久远了。久远到近乎都快成传说了。话说这天下间除了离散谷还有谁真正见过雪族的？” 方诺闻言也不由微微颔首，别说普通百姓了，就连他也不知道雪族到底长什么样。 “呵呵，孤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现在有这门路的，天下间也唯有先生一人了。倘若先生能搞几个雪姬过来，还怕先生这里生意不红火？”王孟之笑道。 方诺点头道：“方某谢过殿下提点了。殿下这个提议我会考虑考虑的。” “好说好说，要是哪天先生真的搞来了雪姬，千万要记得通知孤王哦。”王孟之说罢就甩开刘煜先一步进了楼内。 “方先生，借一步简单聊几句？”见王孟之走后刘煜才开口说道。 方诺闻言眉头微蹙，但终究还是点头同意。 “听说前几天先生抓了几个和尚？”两人来到偏僻处刘煜直接开口问道。 方诺其实已经猜到刘煜想说什么了。毕竟那天抓捕和尚的动静虽然不大，但也算不上小。被刘煜得知也算不上奇怪。 “不错，前两天是有两个和尚找我麻烦来着。出于自保已被我当场射杀一个。怎么？莫非那和尚与殿下有关？”方诺面色不善的问道。 刘煜闻言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先生千万不要多想。” “既然和殿下无关那不知殿下为何要特意提起此事？”方诺追问道。 刘煜闻言心道不好，这三言两语间怎么话语权就易手了？原本自己还是发问方反手间却成了应答方？ “毕竟天下僧人都出自我幕国，孤王也是担心先生对我幕国产生误会才特有此问。”事到如今刘煜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 “误会？怎么会有误会呢。殿下对于那些秃驴的态度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方诺微笑道。 刘煜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不知被抓的那个和尚现在如何了？若是可以的话，先生不妨把人交予孤王，孤王定然给先生一个交代。” 方诺摆了摆手道：“放了。” “放。。。放了？”刘煜讶异道。 “嗯，放了。不过殿下要是想见的话，估计很快就能见到了。”方诺笑道。 “什么意思？”刘煜急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做的太狠，把那些秃驴逼急了。”方诺提示道。 刘煜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先生此言当真？”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确定真假吗？现在我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也就说，今日参与拍卖的除了我们八国之外，还有佛门？”刘煜铁了心的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对啊。有佛门有奇怪吗？话说我当初也没说只有你们八国能参与拍卖。别说佛门了。只要能出得起我满意的价格，卖谁不是卖？”方诺笑道。 刘煜点了点头随后拱手道：“多谢先生如实相告。孤王诚先生这个情了。” “呵呵，殿下不怪罪方某知情不报就行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连自家的狗都看不住，就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殿下也别太担心，区区佛门而已，又能翻起什么风浪？难不成他们在你幕国讨饭吃，实力还能强过八国不成？殿下你也太高看他们了。”方诺揶揄道。 刘煜听到这话脸色不由青一阵白一阵很是羞愤。也不怪方诺现在才把佛门到来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拍卖眼看就要开始了。佛门现身那刻难道还瞒得住吗？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说出来做个人情。 “先生说的是，这确实是我幕国的疏忽，想不到我幕国好心收留他们，竟然全是一群白眼狼。”刘煜切齿道。 “行了行了。别在这纠结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再来几次燃身供佛就是了。要我说啊，你们就是收拾的还不够狠。这才让他们有力气反抗。” “等孤王这次回去，定然要让那些秃驴好看。”刘煜面色阴狠的说道。 “这些殿下就不用和方某说了。方某也没兴趣关心他们的下场。”方诺笑道。 刘煜闻言拱了拱手便转身向他带来的护卫走去。方诺见他这个动作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于是他连忙一把抓住刘煜冷声说道。 “殿下，今日方某新店开张，来者是客。你这么做就有点不地道了。” 刘煜闻言惨然一笑：“是孤王孟浪了。先生说的对。来者是客，孤王确实有些心急了。”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道：“身为一国世子，就应该拿出点气度来。区区秃驴就能让殿下草木皆兵的话，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徒增笑料？不知殿下以为呢？” “孤王受教了。孤王这就去见识见识那些秃驴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说罢他便转身踏入了楼内。 随着刘煜的离开。围观人群中压抑的气氛才稍稍缓解少许。 毕竟这些大人物一个比一个来头大。联想到坊间那个爵位拍卖的传闻。在这些大人物一一登场后便几乎坐实了。 “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老子可是提前三天就把票买好了。不会因为这些大人物的到来就不许我们入内。”有人急着说道。 考虑新店开张到时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现场卖票已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方诺提前三天就早早的安排好了售票事宜。 “急什么？你们没见方先生都还等在门外吗？这八成是还有大人物没来。”有人分析道。 “对对对，刚才我细细算过。八国好像只来了七家，还有一家没到呢。所以不用着急。” 随着此人话音刚落，远处便出现一支规模巨大的仪仗。众人踮脚望去，不由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在乐国能有如此仪仗的那除了乐国国君之外，也只有那位长公主殿下了。 第869章 真正的大人物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高亢至极的嗓音喊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来人是谁了。 “草民恭迎陛下。” 围观群众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不是乐国的现如今全都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众爱卿都平身。”刚踏下龙辇的卢继业一脸兴奋的对跪倒的众人说道。 “谢陛下。” “方某见过乐王，见过长公主。”方诺对着两人微微躬身道。 “紫嫣见过岚王陛下。”卢紫嫣率先回礼。 而一旁的卢继业却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方诺。 “你就是岚王？最新被天子敕封的诸侯王？”卢继业好奇的问道。 “正是。”方诺不卑不亢的回道。若说之前他可能还或许还低卢继业一头，可身为岚王的他，在此时此刻完全可以和他这个乐王平起平坐。 “陛下，不得无礼。”卢紫嫣语气不悦的低声提醒道。 卢继业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对方诺还礼道：“卢某见过岚王。” “卢某？”这个自称差点把方诺给整笑了。这小子现学现卖倒是学的挺快的嘛。 而一旁的卢紫嫣却是一脸尴尬。不过她也是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方某这小店开张竟能引得乐王陛下亲自光临。这实在让方某荣幸之至啊。”方诺客套道。 卢继业闻言却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回道：“王姐说岚王陛下开的这青楼和我乐国的青楼不一样。因此本王也想亲自来看看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那方某就还请乐王陛下到时多多指点一二了。两位贵客请。”说罢方诺便亲自领着两人走到门口。 随行侍卫和宫女也连忙跟了上去，却全都被门口的离散谷护卫拦了下来。 “不得无礼。此地乃是岚王产业。陛下和本宫的安危自有岚王陛下负责。尔等在门外守候便可。”卢紫嫣见状连忙出言阻拦。生怕惹出什么事来。 “是。末将遵命。” “侍卫在外面等候即可，宫女就和长公主一起进去。新店开张，里面的小厮手笨，怕是照顾不好乐王和长公主。”方诺笑着说道。 卢紫嫣微微颔首，便钦点了几个随行宫女和她一同入内。 “先生不和本宫一同入内？”卢紫嫣见方诺把她送到门口后就要折返回去。 方诺闻言告罪道：“还请长公主先行一步，还有客人未到，恕方某不能奉陪了。” 卢紫嫣眉头微蹙，她已经掐着时间最后登场的。如今八国除了岿国没来其余的也都早就进去了。可以说除了她之外应该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莫非岿国的高家真的不怕身死族灭也要来冒死一搏？ 就在她犹豫片刻，门外驶来一辆马车。 她好奇的抬眼望去，只见那马车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 可就是一辆如此普通的马车，却让方诺如临大敌。 只见原本还镇定自若的方诺疾步走到马车面前后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弟子方诺。恭迎师尊大驾光临。” “师。。师尊？岚山阁阁主？”卢紫嫣闻言不由大惊失色。就连一旁的卢继业也满是震惊的朝门外望去。 “哈哈哈哈。徒儿快快请起。”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一个矍铄老者缓步踏下了马车。 童天元的现身，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吾等参见阁主。” “免礼免礼。徒儿，这就你赚下的产业？”童天元出言问道。 “让师尊见笑了。” “呵呵，不错，还知道为师爱好什么。”童天元不以为耻的说道。 “呃。师尊一路辛苦，还请入内一歇。”方诺尴尬的说道。老登啊老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嗯。那为师就不管你了。青楼我熟，没有人比为师更懂青楼。”说罢童天元便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迈步走入了楼内。 “晚辈卢紫嫣见过阁主。”童天元刚一进入就遇到了还在门口没走的卢紫嫣。 “卢紫嫣？乐国长公主？” “正是晚辈。继业，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向阁主他老人家行礼？”卢紫嫣提醒道。 卢继业闻言急忙恍然道：“晚辈见过阁主。” “呵呵，乐王陛下无需多礼。”童天元自然也认出了这小子就是乐国君王卢继业。 “谢阁主。”说实话在面对童天元时卢继业压力还是很大的。 “走。别站着了。都进去瞧瞧我那不孝弟子开的这个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童天元笑道。 “是，晚辈遵命。”卢紫嫣附和一声就连忙搀扶着童天元朝里面走去。卢继业见状也有样学样。也跟着卢紫嫣搀扶起来。 童天元见状也不阻止两人的行为，反而一脸淡然的受用了两人的搀扶。 就在三人进去不久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吁。方师弟，我兄弟俩没来晚。”随着杨津星和杜云飞的露面，离散谷众人齐齐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末将见过军主。” 随着这众将对两人的行礼等于直接宣告了离散谷的复出。而这一切也都是方诺早就提前安排好的。 这一声军主喊下来，围观众人哪还不知道这些护卫的来历？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传的天下皆知。同时也让那些想要在枫林晚找事的人敲个警钟。 “不晚不晚。来的正好。要是再晚点我怕你们都不敢进去了。”方诺笑着迎上前说道。 “哦？是吗？莫非除了我俩之外还有贵客光临？”杨津星听出了方诺的话外之音。 方诺点头道：“家师早你们一步先行进入。” “阁主他老人家也来了？”杜云飞诧异道。 “不但家师来了。师兄你转身看看后面来人是谁？” 两人目光随之向身后看去，只见老天师在瑶光真君的陪同下正缓步朝他们这边走来。而许正阳和许幼翎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杜云飞和杨津星见状大惊。两人终于明白方诺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了个乖乖，这好在先到一步，这要是我俩压轴登场，那我俩还真不敢进去了。”杨津星心有余悸的想道。 第870章 排面 “晚辈杨津星。杜云飞见过老天师。见过瑶光道友。”两人纷纷恭敬的上前行礼。 麻了，全场观众彻底麻了。如果说刚才童天元登场还能理解为师父为徒弟站台，那么老天师的出现就让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就更别说还有离散谷的两位军主也在当场了。 天下四极已来其三，从此天下间谁人还敢小看这青楼？就算乐国所有的青楼加起来怕是不够打的。 人群中自然也不乏其余青楼的探子，在看到现场如此场面后也都纷纷绝了与其竞争的勇气。 惹不起惹不起。这哪是开青楼啊。这简直是赤裸裸的骑脸输出啊。青楼能开到这份上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草民见过老天师。” 和童天元不一样的是，在场所有人见到老天师后全都神态恭敬的跪伏在地。 若说众人对童天元的态度只是尊敬的话，那面对老天师就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敬畏了。天师府在民间的影响力绝对不是岚山阁能比的。 而此刻隐藏在人群中的佛门中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全都羡慕嫉妒恨。恨不得上前取而代之。他们做梦都想成为天师府这样的存在。 可事与愿违，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下四极，一个却成了苟活求存的卑微存在。两者不可以道里计。 “贫道何德何能。诸位善信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老天师一脸和蔼的对众人说道。 方诺见状不由耿耿于怀的腹诽道：“靠。还真别说，这老牛鼻子装起高人来还真不是盖的。光这仙风道骨的形象还真能唬住不少人。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你就是一个诈骗仙人的本质。” “谢老天师。” “爷爷，师尊已经到了。您老不妨先进去和师尊聊聊？”方诺笑道。 “爷爷？”杨津星一脸诧异的看向方诺，但当他看到老天师身后的许幼翎时便一切都明白了。 “啧啧啧。厉害啊师弟，想不到你还真把老天师给搞定了。”杨津星心中叹道。 老天师闻言只是眼皮轻轻挑了挑，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问道：“那老妖婆到了没？” “没。。没呢。”方诺一脸尴尬的回道。 “哼。那老妖婆还是这个德行，凡事都要争个高低。”说罢他就一甩衣袖带着瑶光等人进入了楼内。 老天师这句话听在杜云飞两人耳中却宛如炸雷。 “方师弟，你别告诉我万金楼的楼主也会来？”杜云飞厉声问道。 方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杜云飞满脸怒气的说道：“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早说？你还有没有把我离散谷放在心上？” 没办法，今日这场面实在太诡异了。天下四极中除了他们离散谷，其余三家来的那可都是至高人物。这事要是让军神知道后岂不要炸毛？ “师弟倒是想说啊。可你让师弟上哪找你两位去？”方诺一脸苦笑道。 “你放屁，你找不到我们难道他们也找不到我们？”杜云飞指着离散谷的那些士兵说道。他明显不满意方诺这个说辞。 “师兄，过犹不及。若是军神他老人家真出现在这里了。那对离散谷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方诺轻声安抚道。 杜云飞闻言再要开口却被杨津星一把拉住：“杜兄，方师弟说的对。我们离散谷的步子还不能迈的太大。” 杜云飞咽了咽喉咙，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两位师兄还请先行入内，等我迎接完楼主后再进去和两位师兄叙话。”方诺说道。 “好，那我俩就不打扰师弟迎客了。杜兄，我们进去。”说罢杨津星就把杜云飞拉进了楼内。 “奇闻，简直是天下奇闻。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青楼开张能同时见到岚山阁的阁主和天师府的天师？这要是说出去别人都会以为我疯了。” “可不是嘛。诸位也不看看这青楼的主人是谁？这天下间恐怕只有眼前这位爷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嘶。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 “方先生至今还守在门外不对劲。” 此言一出，众人也都回过味来。 “不会，难道万金楼也要来？” “除了万金楼也没有人在值得方先生在门外等待了。” “还真被你说中了。万金楼的人来了。” 无他，只见远处一辆豪华到了极点的马车正缓慢的朝这边驶来。 如果说刚才卢紫嫣的仪仗算是代表了王家风范的话。那么万金楼的车队简直把奢侈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当一辆通体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这天下间怕是除了万金楼便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尤其是车厢尖顶镶嵌的那颗宛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红宝石更是坐实了车中来者的身份。 “师娘，你终于来了。”方诺一脸殷勤的搀扶着长孙寒蝉踏下马车。 在场众人见到车厢中走出的那个老妪时，全都一个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要评选这天下间到底谁最有权势，那可能都会各说各话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要是说这天下间谁最有钱，那么眼前这位将会毫无争议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长孙寒蝉，一个直接与金钱划等号的名字。在大恒，她的名字就是财神的代名词。 “老身的出场费你打算给多少合适？”长孙寒蝉开口问道。 “不是师娘，您这都要跟小子算钱？”方诺惊讶道。 长孙寒蝉瞥了他一眼说道：“能有个机会孝敬老身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不会连这点事都不懂？”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小声在她耳边嘀咕道：“师娘，出场费那晚小子不是已经付过了吗？莫非师娘那天晚上被伺候的不满意？” 长孙寒蝉听后不由在他脑袋上一点：“别啥话都在外瞎咧咧。那老东西到了没？” “先师娘一步到了。原本弟子还想让老登在这一起等师娘来的。可老登却说在乐国没有谁比他更懂青楼。于是便迫不及待的进去了。”方诺说道。 “什么？那老东西怎敢？”长孙寒蝉切齿道。说罢便也顾不得再和方诺磨叽，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第871章 大戏开幕 “这还是青楼吗？姑娘呢？姑娘去哪了？” 这是进入枫林晚后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想。原本客人们在进来前都以为里面会和其他青楼大同小异。 毕竟乐国青楼业经过多年的发展，早已经有一套成熟完善的体系。 说白了在乐国开青楼只要照搬这套体系，那基本就不会差到哪去。剩下的无非就是比拼里面姑娘的质量了。 若是能有个四季榜上的佳丽镇场子那绝对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他们现在看到了什么？除了一排排的座椅外便什么都没有了。不，还有一块的巨大的幕布。至于幕布后面有些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 要不是众人再三确定就是这里的话，大多数人都以为走错地方了。 入场后到现在为止别说姑娘了，就连个伺候茶水的小厮都没看见。只能根据自己门票上的标记去往指定的座位的就坐，至于其他服务那是想都别想。 “一百两银子一张的门票连个姑娘的影子都没见着？这也太欺负人了。”当即就有人不满的小声抱怨起来。 但他们也只能小声抱怨，毕竟就在头顶二楼的露台雅间内坐着的全是八国的大人物。 二楼露台共有十二间雅间，分别以地支命名。正好满足了八国和天下四极每家的需要。 而下面的散座则有近一百多个座位。就这规模已经是这小剧场的极限了。 和下面大多数观众的同样懵逼的还有八国众人。他们中也不乏长期混迹青楼的老手，可对于这里的配置也是让他们看不明白。 “卢大人。你对方先生这青楼怎么看？”顾凯皱眉问道。要说最关心此处虚实的自然要属乐国的几大家族了。毕竟这里和他们四季楼可是有着直接的竞争关系。 卢林面色凝重的说道：“看不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赵让接话道。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仅有的两个花爵夫人都在此处，光这一点就暂时不是四季楼能比的。”黎泰说道。 齐洪闻言却是摇头反驳道：“黎大人此言差矣，青楼可不是光靠一两个人就能做起来的。花爵夫人名气虽然大，可要真让这两人频繁露面，那这两人的身价便会肉眼可见的暴跌。我们四季楼里哪家没有上百个姑娘可以周转？岂是他一个新开的青楼能比的？再说我也没见他四处收罗花魁为他效力啊？” “还是有一个的。那夏茵雪不就是来了他这吗？”顾凯说道。 “多一个夏茵雪又能改变多少？你看看下面现在坐了多少客人？你再听听下面发出的窃窃私语声？要知道这里可是光门票就要一百两。花一百两就为了买个座位？”齐洪说道。 “好了。都别争了。事情终究要见分晓的。我等静静观望便是。”卢林打断了众人的争论。 “王叔。乐国的青楼有这样的吗？”刘煜对刘宣问道。 刘宣面对这个问题也只能苦笑一声：“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 类似的对话不断在场内众人间出现。起初下方观众还能耐得住性子。可随着时间推移，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开始喧哗起来了。 焦躁和不满的情绪渐渐充斥着整个会场。要不是考虑到那些锦衣卫就在旁边站着，只怕有些人都要闹起来了。 可随着舞台前一束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整个会场瞬间就安静下来。 因为这道光芒出现的太过诡异太过耀眼了。不但出现的毫无征兆，还在地面上照出一个非常规整的圆形。 而且那道光亮的强度是在场众人前所未见的。这绝对不是去去火烛能做到的。 雅间内的卢紫嫣当看到这道光束时，心间宛如小鹿乱撞不得平息。因为她对这道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下一刻，就见一白衣男子从幕布后钻出并走进了那道光束当中。众人定睛看去，不是麒麟才子方诺还能是谁？ “大家好，欢迎来到枫林晚剧场。” 随着方诺一声开口，整个会场都轰动了。 无他，因为方诺刚才那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直接响彻全场，巨大的声响听在每个人的耳中宛如炸雷一般清晰无比。 不过很快那些看过四季榜最后两场比赛的人就联想到这声音应该和当初柳元霜唱歌时用的是同样的手段。 “先跟大家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当方诺第二句话想起时。会场再次安静下来。 “鄙人方诺，出身岚山阁。同时也是这家剧场的老板。而大家之所以能清楚无误的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全出自我岚山阁特有的传音机关术。” 此言一出，绝大多数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可依然少部分人对此保持怀疑。 “老东西？你岚山阁什么时候有这种机关术了？”长孙寒蝉惊讶的问道。 童天元嘴角一抽，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长孙寒蝉不悦的看了童天元一眼：“怎么？和老娘还藏着掖着？” “没有没有。这些事我们待会再说，先看诺儿。”童天元敷衍道。 长孙寒蝉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相信有很多人进来后都在心中疑问。这不是青楼吗？怎么一个姑娘都没见到？我在这里要很遗憾的告诉大家一声。枫林晚剧场真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青楼。” “哗！”下面再次喧闹起来。毕竟来的大多数人都是冲着麒麟才子开的青楼来的。结果银子都花了现在你告诉我不是青楼？这不扯吗？ “还请大家稍安勿躁。让我先把话讲完。”方诺虚压双手安抚道。 众人闻言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里之所以不是青楼。是因为乐国的青楼已经足够多了。多我一家不多，少我一家不少。因此再去拾人牙慧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可能有人会问，这里既然不是青楼？那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连门票都要一百两一张那么贵？” “其实这个答案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此地名叫枫林晚剧场。何谓剧场？大家可以理解为表演戏剧的场所。那什么又是戏剧呢？所谓戏剧就是由演员扮演各种角色在舞台上当众表演的一种艺术形式。” “相信在场有很多人都看过市面上流传的那些话本小说。而这个剧场的目的就是把那些所谓的话本小说用真人演绎的形式向大家把其中的故事完美的呈现出来。” “乐国的青楼有很多家，但剧场在乐国乃至整个大恒却只有这一家。而这里所能给大家带来的视觉盛宴和全新体验是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的。一百两银子买不吃亏买不了上当。我相信当你们看完这场表演后，你们一定会觉得物超所值，不虚此行。” “闲话少说。下面就请大家欣赏我专门为此次开业编撰的一部大戏《白蛇传》，请诸位敬请观看。” 第872章 给本地土着一点小小的震撼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嘿哈吼。” 随着大幕缓缓拉开。一首激昂澎湃的乐曲在整个会场上空响彻开来。当千年等一回的第一句歌词刚出时。 台下所有观众都才理解方诺刚才说的那句视觉盛宴和全新体验是什么意思了。 乐国不是没有脍炙人口的歌曲小调。一个青楼业如此发达的国家要说拿不出几首传唱度高的曲子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但那些以往的歌曲小调在夏茵雪精心演唱的千年等一回面前直接被轰的渣渣都不剩了。 无他，因为这首歌无论是从乐曲伴奏还是到演唱风格对现在乐国的乐坛来说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那种类似吴侬暖语的江南小调在现代化的编曲和奏乐面前完全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现场观众里有不少就是来自各个青楼里的行家。当他们第一耳听到这首曲子时他们就知道以往青楼里盛行的那些传统曲风怕是彻底完了。 对于这首主题曲，方诺完全可以用原版原声直接播放的。但考虑到白蛇传这个作品在这个世界的融合度。他最终还是觉得让这个世界的人来完成比较好。 如果说歌曲只给了这些人听觉上的震撼，那么当舞台彻底展开时便给了他们视觉上的震撼。 小小的舞台上，他们看到了蓝田白云，山野丘陵。更令人叹为观止的在舞台中央还有一座假山。甚至就连山脚下的花草树木都做的惟妙惟肖。 这副场景仿佛真的把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世界直接搬到了这个小小的舞台上。 随着歌声的结束。台下观众全都屏气凝神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一点精彩的瞬间。 “这。。。这是方公子搞出来的？”小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之前她脑海中对方诺的怀疑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穆晶晶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中央久久说不出话来，虽然她猜到方诺的青楼肯定和其他的青楼会有所差别。可差别到了这种程度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麒麟才子果真名不虚传。哪怕他之前没有写过《八国论》这本书。就光今天这一手笔就足矣让他青史留名了。”李长松虽然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可他想到的东西却要更多一些。 尤其是那种能发出巨大声响的机关术，要是运用到其他场景能起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大姐，你说等会柳姑娘会不会登场？”许正阳一脸激动的看着舞台，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许幼翎微笑道：“这你可能就要失望了。据你姐夫透露这场演出将全由项家女来完成。”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许正阳一脸遗憾的说道。 而一旁的老天师却是满脸凝重的看着前方，脑海中想到的全是方诺说起的那些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蛇？有蛇？好大的蛇？”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顿时全场都惊叫起来。 因为此刻从舞台一角突兀的钻出一条巨大的白蛇。这一场景直接让胆子小的观众顿时吓的尖叫起来。 “叫你妈啊叫。那明显就是条假蛇的。就你这智商一百两银子算是废了。”当即有眼尖的人就出言嘲讽道。 不过也正是这声嘲讽反而打消了众人心中的恐惧，当观众再次仔细朝那条白蛇看去时，发现那只不过是一条用白布缝制出来的一条假蛇。 只是由于众人离舞台比较远的缘故，这才一时间没有分辨出真伪。 知道是假蛇后，众人也都平静下来。但与此同时他们反而更加期待下面的故事了。 “咔嚓！”只见舞台上那条白蛇突然往假山后的草丛中一钻，紧接着天空就开始电闪雷鸣起来。 当那道闪电的音效在全场响起时，台下众人都以为真的打雷了一样。 阵阵雷声过后，假山后“砰”的一声炸开一股白烟。然后就见白烟中隐约看见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身影闪现其中。 这种似梦似幻的感觉顿时把下面一堆lsp看得是鼻血狂流。 “给老娘转过头来。”长孙寒蝉第一时间就揪住童天元的耳朵骂道。 童天元此刻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对长孙寒蝉的威胁视若无睹。 “乖徒儿啊好徒儿，你咋知道为师就爱看这个呢？哎呦哎呦啊。轻点轻点。” 等把众人胃口钓的差不多了。就听见突然响起一声“嗖”的音效。（白娘子施法时的经典音效。） 空中就出现一件白衣朝假山后飞去。当那白衣落下时，烟雾也开始逐渐淡了下去。当全部散去后假山后便缓步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俏丽女子。 此女子一登场，顿时引得全场惊叹声连连。白衣胜雪的白素贞在此刻算是正式登场。 “我白素贞本是山中一条白蛇。历经千年修炼方才度过雷劫化作人形。今朝我好不容易修的人身，务必要找到恩人以报多年前对我救命之恩。” 做过一番自我独白，算是简单给观众们交代一些她的来历背景和故事即将要发展的动向。 白蛇报恩这种充满戏剧性的话题一下就把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到了故事当中。 随着故事的展开。小青，许仙等主要角色都悉数登场。当然法海除外。前几幕戏压根就没有考虑法海的戏份。 台下观众通过演员们精湛的表演和对白，也开始逐渐明白这到底讲的是个什么故事了。 当然了。这毕竟只是个舞台剧，想要做到和电视剧那样是不可能的。因此在改编的时候做了许多删减。除了主线剧情没怎么动之外，其他一些有意思的地方也特意留了下来。 只见舞台上白素贞和许仙相知，相爱。成亲，生子。可也正是因为当时白素贞有了身孕才导致她身体虚弱法力萎靡。仅仅一杯雄黄酒就让她现了原形。考虑到这个世界没有端午，因此方诺还特意把端午改成了乐国某个节日。 当剧情发展到许仙被现出原形的白素贞吓死的那一刻时整个舞台剧戛然而止。随着大幕重新缓缓拉上。下面的观众才从懵逼中回过味来，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怨气肉眼可见的在整个会场上空凝聚成实质久久不散。 第873章 先刀你，再断章 和后台那些喜极而泣在庆祝演出圆满成功的演员不同。前台的观众几乎人人都憋着一把火无处释放。 就连八国众人都对这种在关键时刻断章的行为报以强烈的不满。 “怎么回事？怎么不演了？许仙怎么死了？还是被自家娘子吓死的？后面的呢？后面怎么样了？”有人高声叫嚷道。 “我不信，我不信许仙就这么死了。如此神仙眷侣怎么说死就死？那白娘子可是才刚刚怀有身孕啊。” “这是特么的谁写的故事？有这么恶心的人吗？你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方诺，是方诺写的。他刚才自己不是说了吗？这故事是他专门为这次开业写的。” “方诺？靠。这麒麟才子也太狗了。这种情节他也敢写？方诺，滚出来，给老子一个交代。” 对于方诺这种先刀你一下再断章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方诺，滚出来。” “方诺，滚出来。” “方诺，滚出来。” 台下观众再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骂娘。这下他们也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麒麟才子了。一个比一个骂的难听。要不是旁边有离散谷的将士守着，估计这些人都要冲到台上去了。 现如今台下整齐划一的全部都在喊着“方诺，滚出来。”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方诺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呢。 就连八国中的某些人此刻也跟着下面的观众一起在喊。这里面喊的最凶的自然要数拓跋友荣了。 “别吉，你小点声，注意点形象。”拓跋力满脸无奈的对拓跋友荣说道。 “哼，活该啊他。他要是不给个交代，我看他今天怎么收场。”拓跋友荣说完又继续跟着众人喊了起来。似乎不把方诺搞死搞臭誓不罢休的模样。 童天元此刻也是满头黑线，要不顾及形象只怕他都要直接冲到后台找方诺算账了。 “呵呵，这就是你栽培的弟子？厉害啊。第一天开张就能引起众怒，这水平也是没谁了。”长孙寒蝉讥讽道。 童天元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个娘们家家的知道什么？他们骂的越狠就代表诺儿越成功。” “你敢瞪我？信不信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童天元：“。。。” “小青。。”小青默默念着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名字，内心深处也是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方先生用什么名字不好偏要用小青？难道说？ 想到这里。。小青便不敢再想下去。 “那条蛇是条青蛇。”穆晶晶似乎看出了小青的想法，特意出言提醒道。 “可是白素贞也没叫小白啊？”小青话刚一出口她就急忙捂住嘴巴，有些东西自己知道就行了。但说出来意思就不一样了。自己这是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去纠结这些？ 穆晶晶玩味的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她。有些东西要是自己参不透，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而一旁的李长松却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老神在在的看着下面呼喊的众人。 “厉害。厉害啊。服了，我算是彻底服了。”刘煜感叹道。 “我也服了。我在乐国也耍了不少年了。当属今日给我震撼最大。想不到方先生竟然有如此奇思妙想，能把一个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让人演绎出来？看来这枫林晚想不火都不行啊。”刘宣称赞道。 “大姐，我们下去找姐夫。我真想知道那许仙到底死没死。”许正阳一脸激动的说道。 “哪都有你的事？老实在这待着。”许幼翎喝道。 “可是大姐你没看到下面的人群个个都想把姐夫给撕了吗？”许正阳辩解道。 “撕了也和你没关系。你要是无聊，现在就可以回流云观洗衣服去。” 许正阳：“。。。” 随着台下的叫骂声越来越大。舞台前的那束白光便再次亮起。 众人见状全都为之一静，因为他们知道当那束白光亮起时，便是方诺即将登场之际。 “大家的赞美我都收到了。此刻我只想衷心的询问大家一声，白蛇传好看吗？”随着话音落下，方诺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台前。 “我们不想听你废话，赶紧把大幕拉开。我们要知道许仙到底死了没死。”下面的人一点都不惯着他，压根就不接他这茬。 “对，我们知道许仙死了没死。赶紧把大幕拉开。” 听着满场的喧哗声方诺如闻仙音。观众的反应越是强烈就代表此次演出越是成功。聆听片刻后他虚压双手示意全场安静。 “很遗憾的告诉大家一声，关于白蛇传的演出就到此为止，至于故事后面发生了什么还恕今天不能满足各位了。” 就在众人又要起哄的时方诺继续说道。 “这种舞台剧的形式想要完美的呈现在大家面前，就必须要演员们日复一日的刻苦排练方能完成。而今天大家所看到的这一切均是演员们日夜苦修的结果。要知道我从接手这里到开业，总共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这一月间我不但要完善故事大纲，还要根据故事内容让演员们完美的演绎出来。而想要做到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大家不会以为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些表演是凭空就能变出来的。” 听完方诺的解释，台下观众这才回过神来。虽然很不甘心，但方诺的这个解释确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毕竟这枫林晚在一月前还是明月楼呢。 “不是我不想让大家看到后面的内容，而是后面的内容还没来得及排练呢。想要看到后续，那至少都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白蛇传的故事很长，长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一口气全部演完的。因此请喜欢白蛇传的朋友多给演出人员一点耐心，一点鼓励。一点掌声。有了你们的支持才会让枫林晚未来一出出精彩绝伦的大戏粉末登场。感谢大家。”说罢他便对着台下观众深深的鞠了一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连刚才闹得最凶的人也只得偃旗息鼓。尤其是麒麟才子都已经当面向他们鞠躬道谢了。要是再揪着不放那就先考虑考虑旁边的锦衣卫会不会教你做人了。 第874章 韭菜绿油油 如果说在场众人中谁的心情最复杂，那自然要数乐国的五大家主了。 当知道方诺也要在乐国开青楼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始终都忧心忡忡。毕竟方诺的名头放在那里，一旦他这个青楼开起来，必定会和四季楼产生竞争关系。 可当今日他们看到枫林晚的真面目后，他们五人一时间都很难对此有所评价。 你要这里能对四季楼产生威胁。可人家这里又不是青楼。四季楼和此地的营业方向压根就不重合。 可要说完全没有威胁那也未必。可以想象等今日这些观众离开枫林晚后，白蛇传的故事会以一种什么样的规模大面积传播开来。 这里的表演无论是灯光还是背景都是独一档的存在。四季楼的那些花魁纵然个个都艺技不凡，可和这里的演员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可要让他们模仿这里的做法又暂时没有头绪，演员方面倒不是什么问题，可如果没有和这里一样的先进设备，也很难达到相同的效果。 “下面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白蛇传的演员上台与大家见面。”方诺在台前带头鼓掌。台下观众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随着舞台上的幕布再次拉开。参演白蛇传的项氏女一字并排立于台中。舞台上的背景道具在此时也全部撤了下去。只在背景墙上留下巨大的白蛇传三个字。 而柳元霜和白梦瑶也在此时身着盛装上台与大家见面。 当众人再次看到演员重回舞台后，欢呼声和叫好声差点都把房顶给掀了。 “柳夫人，白夫人。不如你们来和大家说两句？”方诺微笑的对两人说道。他想借此机会，让两人彻底摆脱青楼花魁的属性。 “让白姐姐先讲。这场演出其实白姐姐出力最多。”柳元霜谦虚的说道。 白梦瑶闻言刚想推辞，却见方诺直接把话筒塞到了她的手中。 “白姐姐就不要推辞了。莫要让观众久等了。你就随便讲两句。”方诺小声说道。 白梦瑶听后这才大方的点了点头。 “大家好。我是白梦瑶。” 一个简单的开场白就让下面所有的观众都沸腾了。 花爵夫人的名头在乐国还是很能打的，尤其白梦瑶还是一个老牌花爵夫人。白梦瑶对这里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单单能在这里见到白梦瑶一面就足以值回票价了。 “看到大家都喜欢白蛇传这场戏，这就说明我们之前的辛苦没有白费。这种新颖的表演形式在我刚接触时还是感觉压力很大的。一来是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做过，因此我们这些人也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学习。二来是留给我们排练的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但万幸的是我们这个团队克服了丛丛困难终于把这幕戏完美的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说到辛苦，这里没有人比我身后的这些姑娘们辛苦。她们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一张白纸化身成了戏中各个有血有肉鲜活的角色。” “在日复一日反复枯燥的排练中我看到了他们的艰辛，也看到了她们的决心。为此，我希望大家能再次给与这些姑娘们最热烈的掌声。” 一阵热烈的掌声的过后，白梦瑶虚压双手继续说道。 “现在让我来为大家一一介绍这些可爱的姑娘们。”说罢她就转头拉着一人的手对台下众人说道。 “这位是凌烟姑娘，也是戏中白素贞的扮演者。”方诺没有用她们的本名，而是让白梦瑶为她们各自都取了艺名。 当人们再次看到身着常服的白素贞，所有人再次沸腾起来。一时间凌烟姑娘的口号被喊的此起彼伏。 随后白梦瑶把出过场的演员全都一一向众人介绍了一遍。而每位演员几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追捧。 当然在这些人中，人气最高的自然要数白蛇，青蛇和许仙的扮演者了。 看到现场如此高涨的人气，五大家主也终于明白方诺为什么不屑去参加什么四季榜了。 什么是造星？这就是造星。一个四季榜一年到头才能搞几个花魁？而方诺这一出戏直接就捧红了一票演员。 尤其是那以白蛇为首的三人。相信不出一个月时间她们的名气就要直接火爆整个乐国。直接成为乐国顶流。 但让人唯一遗憾的是，这些所谓的演员全都是只能看不能吃的。光这一点就把台下那些嫖客急的眼珠子都红了。 白梦瑶把演员都一一介绍完后这才把话筒交还给方诺。 “从今日开始，白蛇传将会是我枫林晚剧场的常驻节目，在未来三个月内。白蛇传第一幕会在枫林晚循环上演。而第二幕则会在三个月后进行公演。希望到时大家多多支持。” “除此之外还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想必大家都应该知道柳夫人有着书画双绝的称号。为此柳夫人不辞辛苦，分别为戏中的角色量身定制了一些画作。这些画作中不但有白娘子的，也有小青和许仙的。画作分为白板和演员亲笔签名版。但无论哪一种，都是不可多得的收藏品。尤其是那些演员亲笔签名的画作，更是限量发售，先到先得。” “除了画作之外，演员们每场演出完所穿过的服装和道具都能供与观众们选购收藏。小声告诉你们。这其中也不乏白娘子穿过的肚兜哦？”方诺一脸坏笑的说道。 此言一出，台下当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可笑过之后所有人眼睛都血红一片。 卖票能卖几个钱？周边才是最赚钱的。随随便便一张签名照都能抵得过全场的票钱。只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等再成熟一点方诺有的是办法从他们这些lsp手上把银子坑出来。 而方诺所做的这一切全都被长孙寒蝉看在眼中。只见她双眼冒光，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方诺。 “老东西，如果是你的话？那个肚兜你愿意花多少钱？” 送命题，这绝对是送命题。童天元可不上这个当。 “咳咳。什么肚兜？你不要用老眼光看人。我不沾荤腥已经很多年了。你切莫坏我道心。”童天元一本正经的说道。 第875章 义结金兰 介绍完演员后又跟大家寒暄了一会，方诺这才把演员都请回了台下。 柳元霜本来在这个时候也准备下台的，却被方诺一口叫住。 “柳夫人请留步。” 柳元霜闻言神情一滞，但还是留了下来。 随后方诺大方的牵着柳元霜的手走到台前对众人说道。 “柳夫人相信大家都应该认识。她不但是今年新晋的花爵夫人，也是这场戏最大的幕后功臣之一。” “如果没有柳夫人每日殚精竭虑的在幕后打磨着各个细节，大家也很难看到今天这完美的表现。为此还请诸位给我们的这位幕后英雄一点掌声。” 方诺三言两语就调动起了场内所有人的情绪。掌声响起的同时，柳元霜也在对着众人不断鞠躬致谢。 “说句实话，其实我哪是什么开青楼的料啊。逛青楼我在行，可要开青楼那就真是两眼一抹黑了。更何况乐国有四季楼珠玉在前，青楼就算开的再好能好过四季楼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微微点头。这话听在五大家主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味道。 “于是我就想着另辟蹊径。为大家整点新鲜玩意出来看看。现在看来，大家对这种全新的表演形式还是蛮喜欢的。” “当然了。这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在这里面的作用其实微乎其微。我这人其实很懒得的。除了负责出了个点子外，其余的事情基本都是柳夫人和白夫人在忙活了。” “我和柳夫人相识在明月楼，也就是现在的枫林晚。我是一步一步看着她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成长为一代花爵夫人的。这里面的心酸和泪水或许只有柳夫人自己清楚。” “而今天，此时此刻我要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让大家共同见证一件事情。”说罢他拉着柳元霜的手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柳元霜闻言心中一悸，泪水悄无声息的就从眼角滑落下来。 “那就是我要和柳姑娘义结金兰。从此成为异姓姐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原本他们还都准备被方诺当面喂狗粮的。可结果却是结拜？ 但也正是因为结拜，这比成亲更加显得震撼。方诺那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先不说他那个岚王的头衔了。 就单单一个岚山阁嫡传的身份就能羡煞一众人。一旦柳元霜和他结拜，那岂不是直接一飞冲天？直接跨越阶级了这是？以后谁还敢拿她的身份说事？你再牛能牛过天下四极不成？ “姐夫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姐夫。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夫。”许正阳此刻早已是泣不成声。 而老天师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台下的方诺。虽然方诺曾经和他说过这事，但他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下提出结拜的事情。这是要把这两人的关系彻底坐实啊。 “结拜？诺儿要和一个妓子结拜？”长孙寒蝉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童天元嘴角一抽：“什么妓子？结拜后那丫头也是我岚山阁的人了。” “如此荒唐的事你这个当师尊的也不管管？”长孙寒蝉不悦道。 童天元白了她一眼道：“为什么要管？身份很重要吗？还是说你长孙寒蝉这辈子是靠个身份活着的？还是说你万金楼又是什么好出身？哼，不过也就一帮响马而已。老子当初嫌弃你了吗？” “你找死。。。” “姐姐，方公子他。。。”小青也被方诺的操作给惊呆了。 穆晶晶也是一脸严肃的看向方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对方在想些什么了。 “啧啧啧。方先生就是方先生。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也只有他干的出来。我现在终于相信他能在大恒毫无心理负担的干出那些事了。”王孟之感叹道。 而拓跋友荣仿佛第一天认识方诺一样。嘴巴张得老大迟迟合不上来。 不多时，舞台中央就架起了香案。看到这架势，所有人都知道方诺是在玩真的。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弟子方诺和柳元霜结为异姓姐弟。从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望诸天神佛共见证。” 柳元霜闻言也跟着重复了一遍，随后两人焚香叩首，祭天而拜。 仪式虽然简单，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其中所代表意义所在。自此之后柳元霜便彻底脱胎换骨了。 “大姐。” “小弟。” 两人名分已定。礼成。 台下观众也不知道谁起了头，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络绎不绝的响彻云霄。 对他们来说今天这一百两银子绝对花的物超所值。无论是戏里戏外都有无数谈资供他们事后吹嘘。 “王姐。方先生为什么要和柳夫人结拜？”卢继业一脸疑惑的问道。以他现在的年纪还有点看不明白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卢紫嫣苦笑一声说道：“因为方先生要给柳夫人一张护身符。” “护身符？我明白了。从现在开始柳夫人是不是就算是岚山阁的人了？”卢继业问道。 卢紫嫣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以后谁想要为难柳夫人就要先考虑一下惹不惹得起方先生。” “呵呵，处理了一点个人私事，让大家见笑了。”方诺把柳元霜送下台后对众人玩笑的说道。 在场观众现在多少也有点习惯方诺这种说话风格了。还别说，这种对话风格让他们听起来觉得特别轻松。尤其是说话这人还是名满天下的麒麟才子那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今日的表演到此就告一段落了。最后我们请上夏茵雪姑娘上台为大家献上一首新歌，这首歌的名字叫《问情》。有请夏姑娘。” 夏茵雪作为乐国的老牌花魁，登台次数也是不胜凡几。可她发誓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 只见她手拿着话筒，身着盛装，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当舞台顶上的那道光束把她全身都笼罩其中时，她心里莫名的就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激动和紧张。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 歌声在大厅中婉转飘扬，使得所有人都听的如痴如醉。唯有五大家主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因为他们知道乐国的乐坛从今天开始要彻底变天了。要是四季楼里还只会唱以前的那些曲风小调，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第876章 意外的神秘人 当夏茵雪口中最后一句歌词的唱出，今日的表演也就意味着到此结束。 台下观众虽然个个都是意犹未尽，可他们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了。 “请大家有序离场。出门后会有专人引导诸位前往画作展室。如果有想收藏白娘子或其他角色画作的朋友可前往问询。” “白娘子的肚兜也在那吗？”人群中不知有谁突然喊了一句。接着便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自然有的。但演员的服装每场演出只有一套，去晚了的话可就没了。”方诺笑道。他现在看这些人是越看越可爱。多好的韭菜啊，刀都不用挥就主动送上门了。 此言一出，对那些周边感兴趣的lsp全部都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啧啧啧，这生意做的。看的孤都羡慕了。”刘煜感叹道。 “呵呵，方先生这手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来的。拿女子穿过的贴身衣物出来卖，别说是寻常女子了。就算放在花魁身上也是非常炸裂的。可偏偏方公子不但卖了。而且看样子还会受到不少人的追捧。看来世人传言方先生没有底线还真是名副其实啊。”刘宣也被方诺的这一手操作给秀到了。 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们。要是让他们知道方诺那个世界就连原味丝袜都能拿出来卖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老东西。你还不赶紧去抢？去晚了可就没了。”长孙寒蝉揶揄道。 童天元闻言正气凛然的说道：“不用。单独一件没意思。老夫要搞就搞全套。没有人比我更懂青楼。” “别吉，你觉得那个肚兜能卖出多少钱来着？”拓跋力一脸好奇的问道。 拓跋友荣此刻面色黑的难看，但以小见大也让她真正见识到了方诺的敛财能力。 别看这事说出来挺上不了台面的。可想到这一切又都发生在乐国欢场中又觉得合情合理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时间，场下的观众陆陆续续都走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两伙人始终坐在原位一动没动。 刚才人多还不觉得什么。可当人群散去，这两伙人就显得尤为扎眼了。 “佛门的人？”刘煜一脸紧张的问道。 “看不清楚，但如果方先生情报没错的话就应该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分开坐？”刘宣疑惑道。 刘煜闻言顿时瞳孔一缩：“难道除了佛门还另有其人？” 两伙人的出现别说刘煜和八国的其他人了。就连台上的方诺也搞懵逼了。 “嘶。这又是哪来的棒槌？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来搅这趟浑水？妈的，佛门都交了一千万两才换来一张门票，这伙棒槌想白嫖？”方诺如是想到。 “还有要离开的吗？待会等大门关上，那想走都走不掉了。”方诺盯着台下的两伙人问道。 可那两伙人就仿佛没听到一样，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很好。既然没人离开了。来人，把大门关上，一切闲杂人等从此刻起禁止靠近此地。” “是。”几个锦衣卫领命照做。随后便传来一声大门关上的闷响。 “两位，不打算自报下家门吗？”方诺朗声道。 “阿弥陀佛，方施主，贫僧有礼了。”古木大师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当着八国所有人的面露出他那颗崭亮的大光头。 “佛门？竟然是佛门？佛门也想染指爵位？” 当古木展露真身后，几乎把所有人都震惊到了。于此同时他们也都把目光朝幕国雅间望去。 “好胆，想不到他们还真敢来啊。”刘煜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看着台下的古木大师。 “哦，原来是古木大师啊。大师请坐。”方诺热情的招呼了一声，毕竟收人钱了。客气一点也是应该的。 如果说佛门的出现让八国感到惊讶的话，那方诺现在对佛门的态度就更加值得玩味了。从他刚才的表现可以看出他明显是知道佛门会来一样。 “可恶，为什么没有收到佛门下场的半点风声？”拓跋友荣愠怒道。 拓跋力想要解释点什么，可却迟迟张不开嘴。 “姐姐，佛门怎么会来这里？他们这么做就不怕和幕国撕破脸吗？还是说这本就是幕国找来的外援？”小青问道。 穆晶晶也是一脸疑惑。但比起佛门，她倒是更加好奇另一伙人是来自哪里。 “请问这边的朋友又是来自何处啊？”就在众人猜测不断时，方诺问出了他们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让先生见笑了。但今日这场拍卖貌似没有规定只有八国才能参加。”一个中年人出言答道。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确实没有规定。但若是阁下不告诉我身份来历，怕是禅让时都不知道授予何人啊。” “呵呵，先生说的确实是个问题。不如这样。假如在下真的有幸赢下拍品，那么在下的身份自然会如实相告。若是落败，那说与不说也无甚意义。不知先生以为如何？”中年人说道。 此言一出，八国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方诺这边。 “喜欢玩神秘是。行。来着是客，这点要求自然算不上什么。但想玩神秘也是有代价的。诺，你旁边的古木大师看见没？他之所以能来参加这场拍卖，那是因为古木大师提前交了一千万两的入场费的。不然他们佛门有什么资格和八国平起平坐共同竞拍一件东西？” “人家佛门都知道提前来跟我打个招呼拜个码头，兄台你这样不告而来，我收你两千万入场费不过分。”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中年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两千万入场费？你怎么不去抢？” “呵呵，我现在不就是在抢吗？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占便宜占到老子头上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还跟老子玩神秘？没钱你玩个毛的神秘？”方诺怒喷道。 “你。。。”中年人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我数三个数。没钱我可要杀人了。”说完他就一个响指打下去。几个锦衣卫立刻持枪把这中年人围了起来。 中年人看着森冷的枪尖顿时就让他冷汗直流。他实在想不到对方竟然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余地都不给留。 第877章 识破 “老东西，你知道那伙人是谁吗？”长孙寒蝉问道。 童天元摇了摇头：“佛门要来我是提前知道的，但这伙人还真搞不清楚是什么来历。” “是吗？那就看看那小子会怎么处理了。呵呵，张嘴就是两千万。再加上刚才他说的从佛门那里收了一千万。这拍卖还没开始就三千万入帐了。这买卖做的老身都眼红了。”长孙寒蝉感叹道。 “这就是先生的待客之道？”中年人强作镇定的说道。 “三。二。”方诺懒得和他磨叽，直接开始了倒计时。 “先生且慢。在下可以告知我的来历。”中年人叫停。 方诺冷笑一声：“你当我傻逼吗？想说就说？想停就停？老子现在不想知道了。你丫爱谁谁。看不到两千万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里。” 此情此景看在旁边的古木眼中让他顿感庆幸。好在自己提前来拜了码头，否则今天的下场不会比那人好到哪去。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他还觉得自己花一千万两进门像个冤大头。可现在除了感到庆幸外还有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 “还请先生通融一二。在下身上真的拿不出两千万来。” “没钱？没钱你来参加什么拍卖？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八国？还是打算等会空手套白狼逗傻子玩呢？”方诺怒道。 “在下不信在场众人都怀揣巨资在身。”中年人还在挣扎。 “呵呵，上面坐着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他们没带钱难道还会赖账不成？你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也配和八国比？” “在下是岿国高家的。以我高家的底蕴，总不至于也会赖账。”中年人急忙自报家门。 此言一出，八国众人全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高家？原来是高家。难怪鬼鬼祟祟不敢见人。”刘煜说道。 “这高家还真敢铤而走险啊。他就不怕消息传回岿国他们高家要被灭族？”拓跋力不屑道。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方诺却被他一句高家给整不会了。 “借刀杀人？是了。一定是这样。谁都知道高家对爵位之事讳莫如深。现在突然蹦出一个自称高家来的，这不是摆明了要给高家上眼药吗？看来岿国想要高家身死族灭的人还不少啊。这一屎盆子扣上去高天临是有嘴都说不清。”方诺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此来的目的。 要不是他亲自和高毅接触过搞不好他就信了。这人诡的很，刚才他隐瞒身份也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要借此造出一份神秘感来掩饰他是所谓的高家人。 “高家？你确定？”方诺玩味的说道。 “千真万确。若非在下代表高家而来也不会出此下策。先前隐瞒身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先生见谅。”中年人躬身赔罪道。 “这么说，你是高宰相的亲近咯？”方诺问道。 中年人点了点头：“高大人对小人恩重如山，小人为高大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那好。我问你。你在高府任什么职位？” “无官无职，忝为高府供奉。” 方诺轻轻点头，又问道：“你在高大人身边有多少年头了？” 中年人闻言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他就答道：“十多年了。” “十多年？这么说来你多少也算是高大人身边的老人咯。” “惭愧惭愧。” “那不知你这个供奉日常起居都在何处啊？” “自然是在高府。” “也就是说你自从成为高家的供奉，十多年时间都住在高府是。” 中年人心头一凛，隐隐有不妙的念头升起。但面对方诺的提问他不敢不答，非但要答，还要答的没有犹豫。 “是的。”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只见他转身对二楼众人拱了拱手道：“不知楼上的有谁去过高府？还请帮忙做个见证。” 众人闻言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方诺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就有人回复道。 “方先生。老夫去过高府。不知先生需要老夫做何等见证？”说话之人乃是柔国李长松。 “孤三年前也有幸在高府和高大人有过一叙。”王孟之也出言说道。 “无量天尊，贫道五年前曾在高府做过一场法事。”瑶光也站了出来。 方诺见顷刻间就有三人出列，他满意的对二楼拱了拱手。 “来人啊。文房四宝伺候。” 当笔墨纸砚全都如数到位后，方诺把笔扔在那中年人的面前说道。 “你不是说你在高家住了十几年吗？那好，你现在就把高家府邸的布局图画出来。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要是一旦你画出的布局图和上面三位所见不符，你知道后果的。”方诺冷声道。 中年人闻言顿时冷汗直流，手拿着毛笔迟迟不敢下笔。 “先生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高府虽然比不得王宫森严。但府中布局却也不是能轻易泄露出去的。”中年人解释道。 “锵。”一把长刀出鞘直接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画或者死。你选一样？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高家里面是什么样子？”方诺正色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画呀。” “可是。。。” “嗯？”刀口再次紧了几分，使得他脖颈处已印出丝丝血渍。 中年人面色难看，手握着毛笔迟迟不敢下笔。片刻后，他把毛笔一扔昂着头说道：“先生要杀就杀。想要我出卖高家是不可能的。” “呵呵。”方诺冷笑一声便对着二楼喊道。 “杜师兄，你这些儿郎们审问的技术怎么样？撬不撬的开他的嘴？” 杜云飞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师弟还请放心。不出半个时辰，师兄保证他连他老娘今天穿什么颜色的亵裤都交代出来。” 中年人听后顿时吓的亡魂皆冒。紧接着就见他下颚开始不停鼓动，这一现象立刻引起了旁边锦衣卫的注意。 当即就有一人挥拳朝他下巴打了过去。片刻功夫后就从中年人的口中取出一个毒囊。 “啧啧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来参加个拍卖还带个毒囊？你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啊。不过你放心，既然你落在我手里那必定是不得好死。想把老子当枪使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觉悟。”说罢他又转头对那锦衣卫说道：“给你半个时辰够不够？” 锦衣卫摇了摇头道：“何须半个时辰？两刻钟足矣。” 第878章 规矩 随着中年人和他两个同伙被锦衣卫带走后，在场众人多少也会过点味来了。 “哎，诸位都看到了。这次可是对方先动的手。机会我已经给他了。他自己不知道珍惜而已。” “岚王陛下英名，此等宵小一看就知道是来栽赃陷害的。”马秋急忙附和道。 “是啊是啊。此人着实歹毒，不但想要陷高家于不义。还妄图用先生作伐。更可恶的他竟然还想通过我等之口把此事传扬出去。要不是方先生慧眼识奸。我等怕是都要中他的诡计。”顾凯也接话道。 “哎。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此等宵小还真是防不胜防啊。还请诸位以此为鉴，多多提防身边小人才是。”方诺笑道。 “多谢先生提醒。” 这个局虽然简单。但如果没有及时识破麻烦也是不小。先不说他和高天临那若有若无的一丝联系，就冲着有人把他当枪使他也是不爽的。 如今当着八国的面把局叫破。以后就算有什么牵扯也惹不到他身上来。 不过话说回来，高毅自从上次和他见过一面后就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有没有和这件事有关。 “好了。一点小插曲耽误了些时间。就当是给诸位临时加演了。”方诺调侃了一句便暂时把此事按下不表。 随着两下掌声响起。就见柳元霜端着一个托盘走上了舞台。 方诺拿起托盘上的一个印信说道：“承蒙天子厚恩授予方某人岚王尊号。但方某自知德行浅薄，这尊号加身实在让方某诚惶诚恐。” “常言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方某有自知之明，知晓本人绝非什么善君良主。故而今日特设此席。为的就是找到真正的有德之人。” 众人闻言，全都暗自点头。 “好了。客套话说完了。现在说点实在的。”说罢他指着托盘说道：“岚王印信和华城户籍在此。竞拍结束后方某会当场禅让大位以明心志。” “不过在竞拍之前我有几样事情要先说明一下，还请诸位仔细聆听。” 接着他便竖起一根手指说道：“第一。买定离手，落子无悔。你可以不叫价，可一旦叫价成交后，就必须足额支付钱款。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第二，为了方便大家对叫价有个直观的判断。此次拍卖只以白银作为计价单位。和白银等价的银票也是可以的。除此之外的任何物品我都不接受。” 此言一出，八国众人全都坐不住了。 “方先生，只用白银计价貌似有点不妥。并不是所有国家都能拿出足够的白银的。”王孟之率先开口说道。 “呵呵，怎么？王世子不是说对这爵位没兴趣的吗？怎么现在却关心这个来了？”方诺揶揄道。 王孟之闻言一滞，但很快回道：“有没有兴趣暂且两说，但若是只用白银计价未免有失偏颇。” 说罢他还不忘朝乐国那边看了一眼。毕竟真要比现金，谁家也不是乐国的对手啊。 “对，王世子此言有理。并不是每家都能拿出足够的白银的。”马秋也附和起来。 随着这两人的开口，其余几国也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总之除了乐国外，其余基本上都不想单纯的白银来做计价单位。 方诺见状虚压双手：“还请诸位稍安勿躁，请容我解释一番。” “方公子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之所以只用白银计价，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拍卖显得公平公正公开。否则你用大米，他用绢布。你用盐巴，他用牛羊。这些东西看似都能交易。但这价格又该如何核算？难不成每到一家报价。我都要先和你们讨价还价折算一番？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众人闻言也全都不说话了。这个问题确实是无法避免的难题。 “可只用白银的话那我们也未免太吃亏了。这本就不公平。又何来公平公正公开之说？”刘煜说道。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刘世子说的是。考虑到你们各家报价会出现实物的情况。方某今日特意请来了万金楼的长孙楼主。我虽然只收白银，但并不代表你们的那些东西不能出给万金楼啊？” “有长孙楼主当面，相信万金楼一定会给与你们一个最公道的价格的。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万金楼？”听完方诺的解释，众人全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出给万金楼换取白银确实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方法。更何况这世界要说谁能吃得下他们八国的货，恐怕也只有万金楼莫属了。 “那万一万金楼不收怎么办？”这次开口的人是穆晶晶。 “不收？万金楼不收难道我就会收了？就算万金楼不收，那你们也可以出给八国啊。反正具体怎么拆借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认银子不认人。”方诺回道。 “还能出给八国？”但仔细想想确实也不为一种方法。 只不过这样一来，这场拍卖要博弈的地方可就多了。不但要想办法搞到足额的银两，还要在彼此的交易中占得便宜。 如果操作的好的话，就算最终没有拿到爵位，却反而能靠着现场的交易小赚一笔。但也正是如此，便更加增加此次拍卖的变数。 “还有什么问题吗？”方诺朗声问道。 “孤王还有个问题。”王孟之再次开口说道。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王世子请说。” 王孟之伸手指着下面的古木说道：“这次拍卖我们八国参加也就算了。可这佛门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共逐王爵？” “资格？我有说过只有你们八国有竞拍的资格吗？要知道佛门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可是比你们多付了一千万的入场费的。如果现在你们每家给我交一千万两，那我立刻就把佛门赶出去。如何？”方诺笑道。 “可万一最终爵位被佛门所得那又如何？”王孟之又问。 “被佛门所得？呵呵。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如果你们八国的财力都比不上一个佛门，估计刘世子回去做梦都会笑醒来。不知我说的对吗？刘世子？”方诺微笑道。 第879章 沆瀣一气 其实众人都看得出来王孟之之所以拿佛门说事，明显是想借此来表达对方诺的不满。至于会输给佛门那是他们从来没考虑过的事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问清楚点的好。”王孟之阴阳怪气的说道。但话里的含义其实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这不就是在说方诺会对佛门私相授予吗？方诺自然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要是最后爵位真被佛门拍到了。那你们不会抢吗？话说死在你们八国手中的诸侯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怎么混到现在连老本行都不会做了？” “抢？”这个回答着实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但话糙理不糙，抢佛门确实是最直接的手段。 爵位在方诺手上他们不会怎么样，可要在佛门手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佛门既然进了我枫林晚，那方某自然要护他们周全，至于离开之后的事，那就和方某无关了。古木大师，你以为呢？” “阿弥陀佛。方施主所言甚是。”古木口颂佛号竟然认可了方诺的说法。 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八国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论佛门最后有没有可能拿到爵位，都是要被八国吃干抹净的下场。 “王世子还有问题吗？” “孤王没问题了。还请方先生继续。”王孟之微笑着摆了摆手。 方诺微微颔首：“还有哪家有疑问请现在提出来。方某都会一一作答。” 等了良久后见无人应答。方诺才再次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了。那就闲话少说，直接入正题。” “这次拍卖我也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暗标。全都是用明标的形式来叫价。只要谁家对爵位有兴趣，但请高声喊出你的价码。最终出价最高者为胜。起拍价一两银子。请诸位报价。” 随着话音落下，全场立刻陷入一片沉默。方诺也不着急，搬来一把椅子老神在在的坐在台上等待众人报价。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直到一刻钟过去都没有一人出言报价。 方诺见状眉头一皱，苦笑一声道：“哎，我就说这岚王的爵位没啥卵用。竟然连一两银子都卖不出去。” 可他调侃归调侃，却依旧没有引得众人报价。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些人怎么和约好了一样都不说话？这是打算流拍吗？什么时候八国一个个都变得这么谦让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方诺表面上虽然看上去云淡风轻，可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 可随着他对二楼众人的观察，他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了。 只见二楼众人有一个算一个，目光全部看向了台下坐着的古木大师。 “靠。我还真当他们突然高风亮节了起来。原来全都在想着空手套白狼啊。不过想想也是，既然能白抢，那何必从自己口袋里掏银子呢？不行。我要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才是。”说罢他就转头看向古木说道。 “古木大师，上面的人都在等着你报价呢。大师难道不想抛砖引玉做个表率？”方诺笑道。 古木其实也早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稍微一思索便知道八国现在全都虎视眈眈的等着他报价呢。 不过古木心里也不紧张，要说着急方诺肯定比他更急。麒麟才子岂会任由局势僵持下去？他不敢赌方诺人品，但可以赌方诺的贪婪。只要方诺想通过爵位大赚一笔，就绝对不会对此放任不管的。 “既然方施主都开口了。那老衲也就厚颜做个表率了。我佛门清贫，此来本就是想见见世面而已。既然方施主底价是一两银子，那老衲自然不能薄了方施主的面子。不如就翻个十倍以示诚意。”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反而微笑着对古木说道：“大师诚意方某收到了。大师一出手就翻了十倍，确实是个好兆头。方某多谢大师捧场了。” “阿弥陀佛。方施主客气了。”古木还礼道。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的打着配合。八国虽然全看在眼里却也隐隐充满了不屑。 果然就在古木报完价后场面便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大姐。怎么办？这些人明显是想开抢了。”许正阳忧心忡忡的说道。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道：“闭嘴，好好看好好学。你什么时候能有你姐夫一般能耐，我天师府就兴盛有望了。” 老天师闻言只是暗自苦笑，并没有打扰两个晚辈之间的对话。 “老东西，这帮人明显沆瀣一气了。拍卖场最忌讳的是拍家之间达成共识。目前这局势有点不妙啊。你说这小子会如何破局？”长孙寒蝉低声问道。 童天元却是一副无所屌谓的样子回道：“破局？这不是赚了十两吗？我从小就教他做人要知足，有赚就不亏。我看现在也挺好的嘛。” “啪啪啪啪。”就在童天元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方诺的掌声。 “乐王陛下，长公主殿下。方某在这里向你们道喜了。”方诺一脸殷勤的笑道。 “不知先生喜从何来啊？”卢紫嫣开口问道。 “喜在爵位即将被佛门所得。而作为东道主的乐国。想必不会让这个到嘴边的鸭子飞了。方诺恭喜长公主，恭喜乐国即将再添一个诸侯王，一座域外城池。” 此言一出，就在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卢林突然起身对卢紫嫣和卢继业说道：“陛下。长公主。老臣想起朝中还有要事没有处理，还容老臣先走一步。” 说罢也不等卢紫嫣同意，他就火急火燎的往门外跑。 “不好。快拦住他，他要去调兵。”刘煜第一个反应过来。说是说佛门手中的爵位能抢。可现在他们能抢得过乐国吗？ 刘宣闻言一个箭步就朝卢林奔了过去。可就在他即将要追上卢林之际，会场中响起了一道嘹亮的女声。 “柔国。十万两。” 听到这句声响，卢林脚步为之一顿，随后便一脸不甘的看向柔国雅间方向。 第880章 法理何在 所谓的沆瀣一气在每家都各怀鬼胎前完全不值一提。归根到底这里终究是乐国。他们几家纵然有心算计佛门想吃白食，但乐国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方诺不点破这些还好，一旦点破这份默契自然而然就被打破了。 随着穆晶晶的开始叫价便意味着八国要正式下场厮杀了。 “呵呵。柔国叫价十万，还有更高的吗？”方诺一边把玩着岚王印玺一边语气平淡的对众人问道。 “景国一千万两。”萧封池言简意赅说出了他的报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景国雅间。他们事先或许猜到这次拍卖出的价格一定不会低。可这才刚刚开始就把价格喊到上千万就有点让众人感到压力山大了。 “萧世子大气。还有比萧世子更高的吗？”方诺笑问道。 场面再次沉寂了下来。每家也都开始了窃窃私语想着下面的对策。 “乐国一千五百万。并且只要爵位不要城池。”卢紫嫣朗声道。 “什么？不要城池？他乐国怎么敢的？”拓跋友荣咬牙切齿的说道，乐国这个报价无疑对他们睆国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别吉，如果乐国不要城池的话那对我们睆国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啊。大不了我们单独拍下城池不就是了？说不定这样还能少花些钱。”拓跋力说道。 拓跋友荣听后却摇了摇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爵位和城池一旦分开那带来的变数将会是巨大的。至少昊国就未必会站在我们这边全力帮我们了。而我们也肯定不会去帮昊国了。” 事实也确实如拓跋友荣说的那样。就在马秋听到卢紫嫣出价一千五百万还不要城池后他的脸色就非常难看。 这钱他不是拿不出，但想要拿出一千五百万的现银就必须付出一些其他的代价了。这还只是在价位不再提高的情况下。若是价码再往上加，他昊国怕是要大出血了。原本他是打算和睆国联手共同拿下爵位和城池的。到时候两家二一添作五，一家拿爵位，一家拿城池。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可乐国这么一搞，直接就绝了他和睆国联手之路。 “该死。怎么会这样？”马秋切齿道。 “刘兄，你还打算继续跟吗？”王孟之离开了自己的雅间跑来了幕国这边。 刘煜面色阴沉的说道：“先看看再说。若是实在报价太高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这爵位虽然我幕国有兴趣，但也并不是非取不可。” 王孟之闻言笑道：“行，你自己看着办，需要的话随时和我说。我攸国全力支持你们幕国。” 刘煜微微颔首，便在不搭理他。其实对于爵位来说，他更忌惮的是王孟之。所谓的全力支持那是建立在三个条件上的。 第一个纳他胞妹为世子妃，第二个收购幕国的千日醉。这第三嘛。则是两国互相一块面积大小相当的领土。 刘煜对于前两个条件他多少能理解一些，可这第三个条件着实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们两家在地理位置上分别位于大恒的东西两侧。而且两家的环境也是大相径庭。一个全是沙，一个全是水。 可当他问起王孟之他们两家如此环境苛刻的国家交换领土的意义又在何处时？王孟之的回答却是让他升起了警惕之心。 用王孟之的原话来讲便是：“给两国一个能与更多国家互通有无的机会。他要是在幕国拿了块地，那么他们攸国便能很轻松的去和昊国景国打上交道。而同时幕国也能和岿国乐国联系上。如此一来便能极大改善他们两国偏安一隅的尴尬窘境。同时也能让更多的国家共同抵御睆国。” 他这番说辞虽然有理有据但刘煜知道这肯定不是他的真实目的。所谓的和其他国家互通有无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八国又没有哪家是闭关锁国的，用得着专门找块地就为了离的近一点吗？ 可刘煜也不点破，只是说考虑考虑。现如今见王孟之又主动过来嘘寒问暖这就更让刘煜有些警惕了。 “方先生。这爵位和城池还能分开卖的吗？”拓跋力突然开口问道。 方诺闻言立刻做出一副错愕的表情说道：“呃，这个问题我之前还真没考虑过啊，爵位和城池本就是一体。谁能想到乐国会主动放弃城池呢？怎么？左贤王可是对城池有兴趣？” 拓跋力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确实有兴趣。本王也不怕和先生明说了。爵位我睆国可以不要，但城池若是他国不要的话，那我睆国照样可以出个让先生满意的价格，如此一来先生赚的只多不少。如何？” “不如何。”方诺还没开口，萧封池就出言接话道。 “哦？不知萧世子有何高见啊？”拓跋力语气不善的问道。 “法理。一旦爵位和城池分开。那个城池便缺少法理。虽然乐国口口声声不要城池，但城池的法理依旧是在岚王麾下。到时方先生一介白身，乐国随时可以收回城池。因为法理始终都在乐国手上。”萧封池说道。 “你放屁。我乐国如何会做这等出尔反尔的事情？”顾凯闻言立刻出言呵斥道。 萧封池闻言也是不恼：“是。你乐国现在是不会做这种事，但以后呢？只要法理的问题不解决，你乐国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同样左贤王说的只要城池不要爵位依旧过不了法理这关。毕竟爵位和城池是深度绑定的。就算方先生把城池单独售出，可爵位者持有者依然享受华城的法理权。当然了。你睆国要是打算硬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是啊，法理的问题不解决所谓的放弃城池那就是听个乐。 别看这只是一块遮羞布。但在大家都没打算翻脸的情况下。法理这块遮羞布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拓跋力和拓跋友荣此刻也是眉头紧皱。萧封池这番话也算是点醒了他们。 “萧世子既然提出法理的问题。想来应该是有解决之法。”马秋突然问道。 萧封池闻言淡淡一笑。拱手对方诺说道：“景国，出价两千万。并在拿到爵位后以岚王的名义出具一份战败条约。条约上明确规定把华城作为战败品割让给方先生。” 第881章 卖马 战败？割让？不得不说，萧封池这个方法还真是绝了。直接把法理的问题化为无形。 用岚王的名头签下战败条约这等于是在官方层面上给城池的归属做了个背书。 既然是战败割让出去的，那法理自然而然也就转到了方诺身上，同时岚王爵位的拥有者自然也不再具有对城池的拥有权。以后要是再想对城池动手，那就是妥妥的侵略了。 更何况这个条约是用岚王的名义去签署的。这也对他们景国的名声没有丝毫影响。可谓一举数得。 “好。萧世子果然才思敏捷。”拓跋力欣喜的出言赞道。同时他又转头对方诺说道：“既然法理的问题解决了。那不知方先生可否考虑考虑我睆国？” “左贤王别急着喊好，别人怎么做孤王做不了主，但若是有幸被我景国拿下爵位，那么这个城池的最终归属可以是任何人却不能是你睆国。哪怕方先生执意要把华城售予你睆国。那就别怪我景国在你睆国没来接收之前就把那城池化为白地了。”萧封池冷声说道。 “你。。”拓跋力目眦欲裂的朝萧封池看去，大有一番好意都喂了狗的憋屈感。 “孤王也赞同的萧世子的做法。那城池谁拿都行，就是不能给睆国。否则天下将无一刻安宁。”刘煜也出言附和道。 有了这两家表态，其余几家也都纷纷发表意见。除了昊国沉默不语外，其余几国都认可了萧封池的说法。 “可恶。这群杂碎。本王恨不得亲手剁了他们。”拓跋力愠怒道。 “景国两千万加割让。还有比景国更高的吗？”方诺朗声提醒道。 “别吉。现在怎么办？在这么下去我们可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拓跋力问道。 拓跋友荣无奈一笑：“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他们几国纵使吃点亏也不会让我睆国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除非我睆国能报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的价格。否则今天这场拍卖就注定和我睆国无缘了。” “可现在都已经叫价两千万了。再高就有点舍本逐末了。有这些钱直接用来武装手底下的儿郎不比在这打水漂强？”拓跋力还是知道算账的。 拓跋友荣闻言没有搭理拓跋力，而是走到露台边缘对万金楼方向喊话道。 “长孙楼主，小女子这里有笔生意不知道楼主有没有兴趣听听？” “拓跋别吉但说无妨，老身听着呢。”可这声音的来处并非是万金楼所在的雅间，而是从岚山阁的雅间传出来的。 想到长孙寒蝉和童天元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众人也全都当做没看见。 “战马五万。牛羊等牲畜近十万。不知万金楼作价几何啊？”拓跋友荣丝毫不避讳的问道。 “哦？战马五万？那不知这些马匹可曾阉割？” “均已阉割。” “既然如此，那每匹战马就作价一百两如何？” “一百两？有点太少了。要知道那可都是战马，绝非一般驽马所能比拟。” “一百两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就算我万金楼一口气吃下这匹战马，在没有卖出去之前那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啊。战马毕竟是活物，是活物就少不了一口吃的。故而我万金楼在这批战马身上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一百两。”长孙寒蝉说道。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八国中也不乏缺少马匹的国家，别吉你不妨问问他人？或许能找到一个出价比我万金楼更高的也说不定呢。”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几家动了心思。 “别吉，我景国愿出一百二十两收购两万匹。”萧封池当即出言道，仿佛刚才对睆国的那些犀利言辞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我乐国也愿意出价一百二十两收购一万匹战马。”这么便宜的事情错过了那可就真的没有了。钱倒是小事。主要是睆国的战马一般很难买到。就算睆国肯买也绝对不会是这个数量级。 “呵呵，难得见睆国这么大气一次。孤王要是不来捧捧场岂不是说不过去？就给孤王也来一万匹。价格自然也是一百二十两一匹。”刘煜微笑道。 五万匹战马，转眼就去了四万。虽然一百二十两依旧没达到拓跋友荣的心理价位，可她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打断一下诸位的雅兴。孤王有个问题想先问问拓跋别吉。”王孟之突然开口说道。 “不知王世子有何事相询？”拓跋友荣正色道。 “不知拓跋别吉这买马一事是在我等开出价码的那一刻便已经作数，还是要等到别吉拿下爵位要付钱的时候才算作数啊？”王孟之语气平淡的问道。但他所提出的问题恰恰是事情的关键。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理，别看他们现在一口一个一万匹两万匹的。可万一睆国最终拿不下爵位，那他们睆国还有必要卖马吗？ 拓跋友荣闻言本想装傻充愣糊弄过去，可被人当面点出她却不好不答了。 “自然是拿到爵位后交易方才作数。”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呵呵，我没问题了。诸位继续。”王孟之嗤笑一声便重新坐回了原位。 “好手段，拓跋别吉只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凭白让你睆国多出几百万筹码来。如此虚空赚筹码的本事孤王还真是第一次见。佩服。佩服啊。”萧封池满脸嘲讽的说道。 “可不是嘛。不但凭空增加了他睆国的实力，同时还变相削落了其他几国的实力。这一手借花献佛着实玩的精妙啊。孤王脑子笨，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孤王就不参合了。孤王收回刚才说过话。这交易不做也罢。”刘煜转口就取消了之前的交易。 “既然拓跋别吉如此没有诚意，那我乐国也只能放弃这笔交易了。”卢紫嫣也深感惋惜的说道。 就在众人都以为萧封池会和之前两家一样取消交易时，却听萧封池说道：“拓跋别吉，买卖不是你这样做的。孤王也不想为难拓跋别吉，若是别吉真有诚意出售战马，那还请别吉换种方式。不要想着什么便宜都你们一家占了。两万匹战马共计两百四十万两银子，只要别吉点个头。孤王现在就可把现银奉上。但别吉受下这笔银子后，无论事后你们睆国有没有拍下爵位，战马也是要如数交割的。不知别吉意下如何啊？” 拓跋友荣闻言沉思片刻后说道：“一百五十两一匹。钱货两讫，绝不反悔。” 萧封池淡淡一笑：“成交。” 第882章 层层加码 一百五十两虽说比之前单价提高了不少，但在萧封池看来还是可以接受的。要知道想从睆国手中一次性拿下两万匹战马，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他们景国本来这次就是来跑龙套的，如果能借此机会带些景国急需的战略物资回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众人在得道拓跋友荣那句钱货两讫绝不反悔后，也纷纷加入了购马的行列。当然他们所要支付的价格自然也都按一百五十两一匹来算。 景国两万，乐国和幕国分别一万，剩下的一万则由攸国和柔国瓜分。唯有昊国对此始终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 这些买到战马的国家也不傻，当即就把银子先付给了拓跋友荣。只要拓跋友荣收下这笔钱，那事后无论如何这马都是跑不掉的。 “小女子除了战马外，还有近十万牛羊牲畜。不知诸位对这些牛羊是否有兴趣？”拓跋友荣拿着五百万两的银票再次问道。 可这次得到的回应却是寥寥无几。除了乐国象征性的问了下单价后便再也没有人发言了。 战马能用来打仗，可这些牛羊除了吃还能干啥？至于说用来耕地那是想都别想。 睆国出产的牛可和那些在田里用来耕地的耕牛就不是一个品种。睆国的牛大多都是散养的，且近乎野生状态，完全听不懂农人口中的那些耕田指令。虽然这些牛也具有一定的耕地能力，但所起到的效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 最后拓跋友荣再三询问无果后，便以三百万的总价格一口气全部出给了万金楼。合着平均每头价格三十两。 一千多万现银到手的拓跋友荣，瞬间便有了继续一战的底气。 “方先生，小女子有个问题想要方先生帮忙解释一下。” “别吉请说。”方诺微笑道。 “敢问方先生这个所谓的“割让城池”到底能作价几何？还是说以后所有想要竞价之人全都要默认加上这条规则？”拓跋友荣语气玩味的问道。 方诺闻言一拍脑门：“别吉说的是，这确实是我疏忽的地方。毕竟这是竞拍。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那还谈什么公平公正公开。这样。既然方才萧世子叫价两千万加割让城池。那诸位可以把那城池也视作两千万两好了。” “方先生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出价四千零一万就能看做比萧世子出价高？”拓跋友荣问道。 方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对，但要是别家在不要城池的情况下出价两千零二万就算超过你了。不知别吉以为如何？” 拓跋友荣拱了拱手道：“多谢先生为我解惑。”说罢他又转头朝昊国雅间喊道：“马大人，先生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还打算继续作壁上观吗？” “呵呵，别吉说的哪里话。老夫时刻都在等着别吉出手呢。”马秋笑答道。 “既如此，马大人不妨来我睆国雅间一叙？” “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片刻后，睆国雅间便传出六千万的报价。不割让城池的六千万。 “睆国叫价六千万，还有更高的吗？”方诺语气平淡的问道。 “四千一百万，割让城池。”迟迟没有动静的穆晶晶也终于开口了。 “四千五百万，割让城池。”刘煜也开口说道。 而此前最开始下场的乐国和景国却再也没了动静。 “八千万。”睆国再次加码，语气中透露出的坚定任谁都听的出来。 刘煜闻言眉头一皱。现在这局面明显是昊国和睆国联手对付他们。若是他们几家还是单线作战，那必定不会是两家联手的对手。 虽然只要他点头，攸国便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一边，可想到攸国条件中的那些隐患，刘煜就迟迟下不了决定。 “姐姐，我们还要跟吗？如果再跟的话我们所能调动的现银就不够了。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柔国都会出现银两短缺的现象。”小青担忧的问道。 穆晶晶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有统计过没有，如果把我们的底牌全部折算成现银，总共能换多少？” 小青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长松，见李长松微微点头后她才如实说道：“若是变卖产业，可得现银三千万以上。但最多也超不过四千万。” “也就是说，我们柔国满打满算就只能拿出来不到八千万的筹码咯？”穆晶晶明知故问道，其实这些数据她早就了然于胸，之所以要在这里重复提起，是故意说给李长松听的。 “是的姐姐。八千万两已经是我柔国的极限了。再多就只能无能为力了。”小青无奈道。 穆晶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是暗暗窃喜。只要最后他们柔国是因为财力不足而导致的落败，那这个责任就怪不到他穆晶晶头上来。 “八千万，还有更高的吗？”方诺唱号道。 “刘兄，这就打算放弃了吗？”王孟之再次对刘煜询问道。 刘煜瞥了他一眼道：“叫价太高了。这爵位对我幕国来说并非刚需，一来我国不像昊国那般需要爵位挽回颓势，二来也不缺华城这样一个破败的城池。” “呵呵，刘兄你可要想好了。爵位不爵位的倒是无所谓。可一旦被睆国拿下华城的归属权，你觉得以睆国的性格，你幕国还能有安生日子？我攸国反正是无所谓。只要他一天下不了水，就一天拿我攸国没办法。”王孟之蛊惑道。 可他越是这样说，刘煜就越是感到忌惮，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王孟之这么上赶着给自己送钱，天下哪有这么美的好事？ “柔国，六千五百万，割让城池。”穆晶晶在万金楼那边交割了一些物资后，重新换得了三千万左右的资金。到目前为止，他们柔国所有的现银大概有七千五百万两上下。报价六千五百万已经算是最后的试探了。 可就在她报出这个价码的同时，她也不停的在心中喊着：“千万要跟，千万要跟。千万要跟。” 第883章 极限施压 当穆晶晶报出六千五百万两的报价时，全场的目光都朝柔国方向聚焦了过去。 毕竟柔国在八国中向来没什么存在感。和以往低调不同的是，这次柔国竟然破天荒的以一国之力压着睆国和昊国打。 别以为六千五百万两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个小数目，国家每年的税收除掉一些固定的开支外都是有数的。 柔国本就不是什么富国，拿出这些钱买一个看似高大上但实则意义并不是很大的爵位值得吗？ 像乐国这种资金流最充裕的国家要一口气拿出这些钱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他柔国？ 况且柔国不是女王当政吗？他们费尽心思争这个爵位又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众人心中有诸多不解，但面对穆晶晶这个报价也确实给震惊到了。 可能很多人对六千五百万两没什么概念。但如果明白明朝万历三十年的年度财政收入为两千两百九十五万两，这已经是明朝两百七十六年中的最高记录后。你就明白这六千五百万的分量了。 况且这两千多万两还只是收入，还没去掉一些固定的开支。若是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全算下来，那大明一年盈余下来的银子几乎微乎其微。就这数据还是在张居正大力改革后才做到的。 可能这么一对比，大明在财政方面就显得太弱了。可若是再拿宋朝的数据比一下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据史料记载。?北宋熙宁到元丰年间?，北宋岁入达到峰值，大概六千万贯?上下。宋朝一贯钱大约就是一两银子。 而到了南宋就更恐怖了。岁入直接飙升到了一亿贯。可以说南宋以半壁江山演绎出了封建王朝岁入史上的奇迹。 看完南宋，在回过头来看看柔国，其实这些能拿出这点积蓄也是能接受的。毕竟柔国女王这次是下了死命令的，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爵位。那自然是掏干家底也要上咯。 毕竟这个爵位在其他国家有什么用不知道，在柔国可是关系到他们今后的战略走势的，所以柔国这回才会表现的如此激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穆晶晶首尾难顾。 听完穆晶晶的报价，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拓跋友荣和马秋两人。他们现在已经叫价到八千万了。平摊下来每家也要四千万。 这四千万对他们两国来说已经算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了。 “别吉。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拓跋力小声问道。 拓跋友荣攥紧拳头狠狠的看向幕国雅间方向：“马大人，你跟本别吉说句实话，你还藏着多少底蕴？” 马秋满脸苦笑着摇了摇头：“实不相瞒，老夫这边最多也只有一千万两不到了。这还是刚才去万金楼那边抵押过一些东西后才有的。” “一千万不到？那你觉得柔国的底线在哪里？” “不知道，但我相信此刻柔国也应该捉襟见肘了。他们虽然舍弃华城能省下两千万。但一次性拿出六千五百万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拓跋友荣微微颔首。她暗自盘算了一下后说道：“我们每家再加五百万，做一下最后的试探如何？” 马秋想了想便立刻答应下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藏着掖着了。 很快，睆国雅间便传出九千万的报价。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我了个乖乖，要不要这么拼？难怪父王提前和我打好招呼说这次爵位的拍卖要做到明争暗弃。这九千万的价码开出来我景国要萧条多少年啊。”萧封池暗自咂舌道。 卢紫嫣和五大家主等人虽然都是见过大钱的人。但九千万这个数字确实也震撼到他们了。 “睆国这么有钱吗？还有昊国他哪来的钱？”赵让不解的问道。 “睆国虽然不富，但也没有想象中穷。多年下来的积累还是能拿的出手的。至于昊国，钱全是借的。”黎泰说道。 “借的？上哪借的？”齐洪问道。 “还能上哪？除了万金楼也没别的地方可借啊？据说他们用很多城池未来十几年的赋税做抵押，从万金楼借出了一笔巨款。”黎泰说道。 “靠。还能这么玩？昊国这是要疯啊？”赵让惊讶道。 “呵呵，人被逼急了有什么干不出来的？”顾凯讥讽道。 “你们就没觉得奇怪吗？柔国为什么会突然间如此看重这个爵位？昊国和睆国好理解，但柔国这么做的意义又在何处？”卢林说道。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卢林一人，但他们除了各自猜测外却并没有得出什么有效的答案。 穆晶晶在听到九千万的报价后心中先是一松，随后又再次紧张起来。 虽然睆国那边比之前提高了整整一千万，却并没有直接超过他们柔国的瓶颈。 也就是说她其实还有可以报价的空间。随着价位已经抬到这个位置上她也多少看出了对方也已经快到极限了。万一自己这边喊出新的价码后对面不跟了怎么办？ 于是她开始犹豫了。因为犹豫就会败北。她也需要睆国看到她的犹豫，看到她的艰难，看到她的举棋不定。只有表现出这种踌躇不决的心态才会让睆昊两国再次孤注一掷的加码下去。 但她又不能在这里干耗着。毕竟李长松这个人精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李太傅。下官想再去万金楼那边一趟。”穆晶晶开口道。 李长松眉头微蹙：“为何？” 穆晶晶苦笑一声道：“对方来势汹汹志在必得。下官怕现有的这些资金不是两家的对手。毕竟随着价位被越拉越高，华城省出的那点资金优势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了。于是下官就想着能不能去万金楼拆借一部分资金？” 李长松想了想后也不疑有他便让穆晶晶离开了。而穆晶晶这一去，就半天没有回应。 “睆国九千万，还有更高的吗？”方诺等了半天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终于出言提醒道。 “倒计时十个数。若是十数过后依旧无人应答，那么此次拍品便由睆国所得。十。。。九。。。” “柔国，七千五百万。割让城池。”就在方诺即将要把倒计时念完的时候，穆晶晶的声音再度响彻全场。 第884章 佛门下场 事情发展到现在王孟之也多少看出刘煜其实在心底已经放弃这个爵位的争取了。否则他也不会在四千多万的时候就主动收手了。 而且就以目前的报价来说，就算他们攸国想帮，那也是要出一笔大血的。于是他也很识相的没有再和刘煜提这档子事了。 “啧啧啧。柔国当真霸气，这就是观政院出来的女人吗？难怪总让乐国的这几大世家念念不忘。”刘宣一脸戏谑的说道，同时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看向穆晶晶。 刘煜冷笑一声：“王叔，孤王警告你一句。你在乐国玩玩也就罢了。可若是你敢去招惹柔国观政院的那些女人，你就自求多福。” “殿下说的哪里话。我这人你还不清楚吗？属于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招惹她们我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吗？”刘宣自嘲道。 “你知道就好。不过比起观政院来，我倒是更关心别的。”刘煜满脸阴郁的说道。 刘宣见状立刻笑脸一收：“殿下说的可是佛门？” 刘煜微微颔首：“你难道不感觉奇怪吗？这佛门从开始到现在，除了最初象征性的喊了句十两银子的报价便再没动静了。现如今价码都已经喊到一个国家都难以承受的地步，你觉得他们佛门还能有什么作为？” “这不很好吗？反正方先生说了。只要出了这个门，我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到时候把这些秃驴一抓，该审的审，该杀的杀。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刘宣不屑的说道。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你想到的这些，那些秃驴难道就想不到？他们只是秃，不是傻。既然明知道他们此来也是拿不到爵位的，可他们为什么还要冒着和我们幕国翻脸的风险也要现身当场呢？”刘煜问道。 “这。。。。”刘宣一下也答不上来了。 “七千五百万。割让城池。还有比这出价更高的吗？”方诺心满意足的喊出这个报价。 穆晶晶果然没有骗他，这次柔国真的是为了这个爵位出大血了。 “七千五百万？加上城池的话我们要超过九千五百万才能和柔国持平。别吉，你们睆国还拿的出钱吗？”马秋黑着脸问道。 拓跋友荣阴郁的看着柔国方向：“刚才五百万已经是我睆国最后的底线了。马大人你那还剩多少？” 马秋苦笑一声：“若是这样的话，那这场拍卖已经没有继续比下去的必要了。” 拓跋友荣虽然很是不甘。但再不甘又能如何。这就是方诺务必要做到一切公平公正公开的好处。一切用银子说话，拿不出银子就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更何况你两家联手都打不过柔国一家，这输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冤。 “快点跟，快点跟，快点跟。”穆晶晶在报出最后的价码后，心中不停的在祈祷睆国接盘。可遗憾的是她都等了半天也不见睆国那边有所动静。 “睆国，弃权。”随着拓跋友荣的声音从睆国的雅间传出，全场顿时发出一阵哗然。 而当弃权两个字传入穆晶晶耳中时，她整个人都是如遭雷击。最不希望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姐姐，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小青却不知道穆晶晶在想些什么，还一个劲的在为胜利欢呼。 “是啊。我们赢了。总算没有辜负陛下所托。”穆晶晶强颜欢笑做出一副得胜开心的样子。 而一旁的李长松也是老怀欣慰的抚了抚胡须。这次付出的代价虽然不小，但对于柔国未来的发展来说却也是值得的。 “七千五百万。割让城池。还有比这出价更高的吗？倒数十个数，十数之后若是无人应答，那此次拍品便为柔国所得。十，九，八。”方诺依旧喊着机械般的话语。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次拍卖就此尘埃落定之时，一声苍老的佛号打断了所有人的沉默。 “阿弥陀佛。方施主。可否容老衲说两句再宣布结果可好？”古木双手合十说道。 方诺嘴角一勾，心道还以为你们佛门真的能忍住呢。 “大师有话但说无妨。” “多谢方施主。”说罢古木便不再搭理方诺，而是走到昊国雅间的露台下方对楼上喊道：“马大人，能否出来一叙？” 原本心情低落的马秋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他当即就从露台把头探了出去。见到是个和尚，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不知这位大师找本官何事？”马秋语气不悦的问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愿出资三千万两助马大人登顶。不知马大人意下如何啊？”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他说什么？他说他要出三千万帮助昊国拿下爵位？”顾凯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啧啧啧，还真是小看了这些和尚啊，三千万说拿就拿？看来他们在幕国还真是捞了不少啊。”王孟之一脸鄙视的说道。 而刘煜听到三千万两这个数字后脸色更是黑的可怕。毕竟在他看来，这三千万应该全是他们幕国王室的才对。 “该死，这帮秃驴全都该死。” 而身为当事人的马秋却被古木大师的发言给惊呆了。震惊过后，他飞快的在脑海中计算了起来。 柔国现在的报价是七千五百万不要城池。 而他现在所能控制的资金只有不到五千万。如果自己这四千多万再加上佛门的三千万。刨掉城池不要的话，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你想要什么？”马秋立刻兴奋的问道。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这三千万绝对不是那么好拿的。 “方施主。贫僧可否上去二楼雅间？”古木语气恭敬的先请示下方诺。 方诺摆了摆手道：“只要你能得到雅间中人的邀请，自然就能上去。” 古木闻言立刻转头看向马秋，马秋立刻心领神会道：“还请大师上楼一叙。” 一刻钟后，昊国雅间传出马秋的全新报价。 八千万，割让城池。 这个全新的价码一出。拓跋友荣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而此时的穆晶晶却是目光呆滞的看着昊国方向。仿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般泪水夺眶而出。可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她的泪水是为何而流。 第885章 吸金兽 “别挤，别挤。挤坏了柳夫人的大作你们可赔不起。”一个小厮高声喊道。 “赔不起？老子我有的是钱，既然是拿出来卖的东西还有老子赔不起的？别磨叽了。白娘子的画像老子全包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霸气的说道。 和场内竞拍时那压抑的气氛不同。这场外此刻也正在进行着一场场的小型拍卖。 无他，僧多肉少而已。 尤其是戏中几位主角的画像更是供不应求。这些画像不但每幅都画的惟妙惟肖，据说还都是出自柳夫人之手。 现如今但凡对绘画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不知道柳元霜的名头，四季榜中一幅惊为天人的自画像早就被坊间传的神乎其神。 听说事后还被万金楼重金收藏了去更是增添了神秘色彩。 现如今这里不但有柳夫人的亲笔画作，画的还都是剧中的人物。这如何能让这些lsp们淡定的起来？ 可考虑画作数量有限，想买的人又太多，因此这些人都很默契的都选择了价高者得这个方式。毕竟追星是要花钱的，没钱你追什么星？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这幅画是今天的重头戏。名曰“白娘子蜕凡图”。画的是白娘子刚刚从蛇身转变成凡人的那一刻。这画不但是柳夫人亲笔所做，画上还有凌烟姑娘的亲笔签名。可以说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精品。这也就是今天我们枫林晚开张，否则我们东家都舍不得把这好东西拿出来卖。” 说罢这个小厮就把手中画作缓缓展开。随着画作中那一道窈窕光洁的背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全场lsp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惊呆了。 只见画中美人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光彩照人。尤其是她那不着片缕的满背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下面的人群都快疯了。 可正当画卷即将要展现关键部位时，小厮嗒一声就把画卷重新收了起来。 “你干什么？打开来让大家看看啊？” “对啊。这画还没看完呢？怎么就收起来了？你会不会做生意啊？” 小厮闻言也不惯着他们，回怼道：“诸位爷，不是小的不厚道，像这种级别画作换做别的地方光看一眼那可都是要收银子的。知道什么叫收藏级的吗？小的手中拿的这幅就是。像这种可以传世的画作，是说看就能看的吗？” “五万两。”有聪明的人已经开始报价了。 “我出十万，谁都别跟我抢。今天这白娘子老子要定了。” “十万就想要柳大家的作品？你想屁吃呢？小爷我出价三十万两。” 很快在一番人的轮番报价后，这幅画最终以四十一万两成交。 而其他的画作也在一番喧嚣热闹的场景下纷纷有了自己的买主。 至于那些演员们穿过的道具和衣物更是被抢的头破血流。这其中以白娘子和小青用过的肚兜最为值钱。纷纷卖出了一万两和八千两的天价。 要知道这肚兜压根就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肚兜了。十几文钱都顶天了。而且这玩意每演出一场就能出产一套，这妥妥就是抢钱啊。 一百两一张的门票已经是贵的不能再贵了。可尽管如此，一场演出下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多两银子的门票钱。还不如一件肚兜值钱呢。 其实这也就是第一天开业方诺才故意把门票定的这么高的。毕竟枫林晚想要征服乐国欢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征服这些有钱人。 一旦这些有钱人都开始接受这种表演形式并成为第一批死忠粉后，他就会慢慢调低票价到寻常百姓都能看得起的程度。 因为枫林晚压根就没想过靠门票赚钱。这些周边才是枫林晚赚钱的大头。 今天也只不过是试试水罢了，不过就目前表现来看，这些人还是挺舍得为这些周边花钱的。 而枫林晚的生意越是做的火爆，其他那些青楼就越不是滋味。想他们累死累活又是赔笑又是陪酒的，还不如人家一幅画来的值钱。 可枫林晚也不是他们想学就能学的。先不说有没有这种拿的出手的好故事来让他们演绎。就单单这种出自名家手笔的画作就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起的。 可以想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庐阳城乃至整个乐国的欢场都会在枫林晚面前显得黯然失色。 两者间虽然在业务上不重合，可在客人心目中的口碑却是实实在在的。 “哎。看来我们还是有点固步自封了。”一个来自夏雨楼的负责人感叹道。 “他能做的我们也能做啊？不就是表演吗？等这次回去我也找些姑娘开始排戏。我就不信了，我乐国这么多花魁还就比不过他一个枫林晚？”冬雪楼的主事说道。 “呵，你拿什么比？你有那种能够让全场都听到声音的机关吗？你有那种能晃瞎人眼的炽灯吗？你能让你手下的人在舞台上飞吗？做不到，这些我们统统做不到。除了这些以外，还有那种全新的曲子又有谁会作？你会？我会？还是你手下的那些姑娘们会？”春花楼的管事说道。 此言一出，几人都不说话了。是啊，如果光是比演技，他们是有自信超过枫林晚的。 枫林晚的这些演员别人或许不知道来历，他们还能不知道吗？一群项氏余孽。白纸一张的存在。想要在演技超过他们很难吗？可枫林晚的强大是因为演员们演技吗？ 只要他们四季楼一天做不到和枫林晚同样的硬件配置，他们就一天别想在这条赛道上和枫林晚竞争。这是妥妥的降维打击，绝非人力可以改变的。 “管事，小的已经算出来了。” 就在几位管事闲聊之时，一个下人过来禀报道。 “说。” “据小的观察，枫林晚光画作和那些衣物总计卖了一百多七十多万两银子。” 此言一出，几个管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虽说他们几人心里早有准备，可当听到这个数字时也彻底被惊呆了。也同时对枫林晚的吸金能力产生了深深的忌惮。要知道如果没有枫林晚，这些钱有很大可能都是要花在他们四季楼的，就算没有全部，那也至少有一半要在四季楼消费掉。可现如今却被枫林晚这匹新杀出来的黑马截胡了。 第886章 许正阳的高光时刻 “八千万，割让城池。还有比这出价更高的吗？”场内的拍卖的还在继续。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报价估计就是最后的报价了。 李长松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飞快的都走到穆晶晶面前问道：“你刚才去万金楼那边谈的怎么样？” 穆晶晶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下官拿不出像样的抵押物，因此被长孙楼主婉拒了。” “该死。”李长松暗骂一声，不知道是在骂穆晶晶还是在骂长孙寒蝉。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没钱了。”小青一脸焦急的说道。 穆晶晶也是满脸颓废的摇了摇头，可实际上她此刻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佛门啊佛门，我谢谢你八辈祖宗。”穆晶晶如是想到。 面对佛门的突然杀出，别说柔国错愕了。就连其余几国也是一脸懵逼。不过这些人很快都回过味来了。佛门等了半天，怕是为的就是这个时刻。 “呵呵，有意思。看来这帮秃驴是在找下家啊。昊国吗？也是，现在昊国本就自顾不暇，还正适合这帮秃驴行事啊。”王孟之满脸鄙夷的说道。 “殿下。这帮秃驴该不会是想转投昊国。”刘宣也很快反应过来。佛门的那三千万两说白了就是佛门的投名状。在昊国如此需要这个爵位的情况下果断出手玩一把雪中送炭。 “八成是了。这帮秃驴果然没安好心。昊国？呵呵，他们选谁不好偏选昊国？你可别忘了昊国那是谁的地盘？”说罢，他的眼神便转向了天师府方向。 “呃，爷爷，这帮秃驴不会是想去昊国。”许正阳小声问道。 老天师双目微阖，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师叔，大姐，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许正阳焦急的说道。 “闭嘴。堂堂天师府小天师，这点城府都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何须管那些有的没的？”许幼翎呵斥道。 瑶光闻言不由暗自点头，身为道门中人何时畏惧过挑战？ 可下一刻许正阳的回答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呃，大姐，我想你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许正阳讪笑道。 许幼翎斜了他一眼问道：“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帮秃驴开口就是三千万两，像这种主动送上门的肥羊要是不宰他一刀岂不是可惜了？”许正阳笑道。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都来了兴趣，别看老天师依旧是一副古今不波的样子，可两只耳朵却是竖的直直的。 许幼翎轻笑一声问道：“哟，我这是小瞧了你啊。说说你打算怎么宰这帮秃驴。” 许正阳嘻嘻一笑：“简单，只需要一招就能让这些和尚乖乖的把钱交出来。而这种方法叫“度牒”” “度牒？这是什么东西？”不但许幼翎在问，瑶光和老天师同样在心中提问。 许正阳清了清嗓子说道：“说到这度牒啊，是一次我和姐夫平常聊天时偶尔说起的。记得当时姐夫问我如果一个普通人要是想加入道门应该怎么做？需不需要度牒？当时我听到度牒这个词时我很好奇，于是便问姐夫度牒是什么东西。” “姐夫当时见我向他问起度牒，他表现出一副很错愕的样子，并开始为我解释起度牒是什么东西来了。用姐夫的原话来讲，度牒就是官方对于出家人的一种身份证明文件。有了度牒才算是一个得到国家承认的出家人，并享有出家人该有的待遇。否则一律按照普通百姓处理。” 听完许正阳的讲述，老天师等人豁然开朗。尤其是老天师和许幼翎立刻便知道这度牒一定是方诺那个世界才拥有的产物。 不过在这个世界就连国家都没有统一，哪里会衍生出度牒这种东西。 “继续说下去。”许幼翎接到了老天师的暗示，继续问道。 许正阳闻言立刻来了兴致，继续说道：“这度牒虽然我以前没听过也没见过。但听姐夫说完后也觉得挺有意思的。这不刚想到这帮秃驴要来昊国吗？那我们天师府为何不给这些秃驴们量身定做一批度牒？” “若说去别的国家我们或许还插不上手，可在昊国他们还能翻天不成？不是想当和尚吗？行，来我天师府领了度牒你才能算是真正的出家人，否则一律按百姓处理。既然百姓，那佛门中的那些权利和待遇自然和你无关了。” “而且今后我们天师府还要时不时的就上门查验度牒，甚至他们今后出门办事也必须随身携带度牒，要做到没有度牒的和尚连条狗都不如。长此以往，这佛门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光一个度牒就能把他们掐的死死的，还能轻易控制他们佛门的人口数量。岂不美哉？” 当许正阳的话讲完，其余三人全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老天师，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个孙子一样。但同时眼中也充满了惊喜和欣慰。 “呃。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许正阳见三人看向他的眼光全是怪怪的。从小到大的那些不堪经历再一次浮上心头。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大姐就是一巴掌呼了过来。 “爷爷，正阳的话你怎么看？”许幼翎也被许正阳的想法震惊到了。之前他就听方诺说过这小子其实根本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憨。只不过长久以来的偏见让她很难发现许正阳身上的闪光点。可今日这小子的一番话彻底让许幼翎相信了方诺对许正阳的评价。 老天师捋着胡须对许正阳招了招手，许正阳见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这些东西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老天师问道。 许正阳挠了挠脑袋讪笑道：“是啊，就是刚才突然间想到的。孙儿就是见这帮秃驴出手如此阔绰心里就来气。想我天师府出门帮人做一场法事才几个钱？那可是足足三千万两啊。就算让我天师府上下所有人日夜不停的帮人做法事怕是也赚不来这些钱。” “于是你就想着怎么坑这帮秃驴的钱，是吗？”老天师循循善诱的问道。 “是的，度牒嘛，怎能不花钱呢？况且这玩意还能看人下菜，你在佛门的地位越高，你的度牒自然也越贵咯。他们以前在幕国我们管不着，可来了昊国那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这送上门的肥羊要是不宰一刀，那也太对不起我天师府的名声了。呃。。爷爷。。孙子这么做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许正阳说着说着又没底气了。 老天师看着许正阳现在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才知道之前对他的那种管教方法实在是不可取。不可取啊。但同时又无比欣慰这根独苗终究是长大了。 第887章 禅让 当方诺象征性的拿出一把锤子在一张案几上敲了几下后。这场史无前例的诸侯王爵位拍卖以佛门的突然介入而戏剧性的收场。 作为此次拍卖后的最大赢家，马秋此时脸上的褶子都笑得能夹死苍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次孤身一人来乐国争取这个爵位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来的。 昊国如今什么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说句天下皆反可能有点过分了。但半数藩王已经不听朝廷调令也已是事实。 “马大人，希望你刚才的话能说到做到。”古木大师双手合十对马秋说道。 马秋微微颔首：“大师还请放心。陛下此时也正需要佛门这股助力。就算本官不为佛门考虑，也要为陛下考虑。” 不要以为佛门挑人是随便挑的。佛门在下面观望了这么久，也唯有昊国是最适合佛门了。 他这三千万与其说是让昊国或者说是昊王看到他们的决心和财力，也同样让昊王感受到了他们是一股极强的助力。 故而两者一拍即合之下很容易就走到了一起。 古木大师不相信所谓的什么承诺，但他相信利益。昊国在此时此刻能接受他们佛门的投诚，完全是出自利益的考量。至于以后的博弈那是以后的事。双方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再说。 “这是老衲承诺施主的三千万两银票，施主你清点一下。” 马秋接过古木递过来一沓厚厚的银票，也不由深感佛门的富有。 “不用清点了。大师说是三千万，那就一定是三千万。大师还请稍作。本官去去就来。”说罢马秋也顾得到和古木寒暄，一个箭步就窜了下去。 “爵位是直接禅让给马大人还是马大人另有人选？”当马秋把八千万两银票交给方诺后，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 “给我就行。麻烦你了。方先生。”马秋不好意思的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当即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了一场极为简单的禅让仪式。 简单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对着老天敬了三根香，然后磕了两个头，最后当众自损了自己身为岚王的种种不称职之处，并最终把岚王大位心甘情愿禅位于马秋云云。前后不过两三分钟就算礼成了。 不过仪式虽然简单，但在场众人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该说的话，该走的流程一样没少。除了看上去寒酸一点，却也合乎法理。 当方诺亲手把代表岚王的印信和华城的户籍交到马秋手里后，他便率先对马秋行礼道：“学生方诺，见过岚王陛下。” 马秋闻言先是一愣，但当他反应过来后也不由老脸一红。这声岚王陛下从方诺口中喊出来直接让他骨头都酥了。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至高无上的滋味。虽然这个岚王水分不是一般的大。但依旧让马秋感觉如梦如幻。 “方先生客气了。谁都知道这爵位在老夫身上只是个过场。待老夫回国后还需等我家陛下发落。”马秋还算有眼色，当着八国的面公开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个爵位不是那么好拿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专门拿这事出来找他的麻烦？ 不过说话的同时他也没忘记正事。八千万只是爵位的钱。华城可不包含在内。 于是他便按照当初萧封池定下的那个方法。以岚王的名义写了一份战败赔款条约。而所赔偿的物品自然就是华城。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么做就像是脱了裤子放屁一样。但有这道程序和没有这道程序那就是两个概念了。 “方先生。华城卖不卖。卖的话我睆国出价四千万。”就在方诺重新把华城的所有权拿到手中之时，拓跋力便第一时间出言询问。 “卖。为什么不卖？这玩意我留着也没用。既然你们睆国想要拿去便是。四千万是。你可不许反悔哦？”方诺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没有半点犹豫。也不能有半点犹豫。 “我反对。”可还没等拓跋力高兴太久，一道声音就突兀的响彻全场。 “你反对？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在和方先生谈生意，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反对了？”拓跋力朝声音来处望去，发现说话之人竟是刘煜。顿时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刘煜闻言起身冷笑起身道：“那个城池在方先生名下我幕国没有意见，甚至方先生一定要卖给你们睆国，孤也阻止不了。但孤能向你保证，就在方先生和你们睆国成交之时，就是我幕国朝华城发兵之日。” “刘世子的话孤王也赞成。”萧封池此刻也起身附和：“华城在方先生手中我们心安。但在你睆国手中。呵呵。想用华城做跳板？我劝你们睆国还是省省。我景国就算把华城夷为平地，也不会让你们在那里有半寸立足之地。” 拓跋力顿时就被人两人怼的下不来台，转而回头对方诺问道：“方先生，你什么意思？” 方诺摊了摊手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你要买我就卖。不但是你，任何人想要华城都可以报价。反正我又不嫌钱多，那个华城也就对你们八国有吸引力，在我手上和废物没什么区别，到不如早点变现的好。至于你们几家之间的事情也别来问我？我就是做买卖的。可管不了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方诺是一推六。虽然现在这个局面是他一手促成的，可他却不能表现出对华城的丝毫贪恋。他越是弃之如敝履，就越是能让其余人放心。 “左贤王，可否听老夫说句公道话？”这次开口之人是乐国的卢林。 “卢大人有话请讲。”拓跋力黑着脸说道。 卢林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八国之间彼此林立多年，各家都有些什么算计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个华城原本就是大恒的领土。要不是大恒出了一个妖后，怎么也不会沦落至此。” “现如今八国间虽然偶有龃龉，但也已经多年没有爆发过国与国之间的大战了。老夫说句难听的话，你们睆国已经算是全天下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了。若是你们还不知足妄图借华城为跳板南下重燃战火，那就是逼着我们都对你睆国出手了。” “因此方才两位世子殿下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又何尝不代表了其余几家的心声？老夫言至于此，还请左贤王和拓跋别吉三思啊。” 第888章 剧场里当然是飙演技的地方咯 听完卢林的话语，拓跋友荣就知道大势已去。其实她早之前就知道想要拿到华城最大的阻力不会是来自方诺，而是八国。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通过别的手段提前在方诺这边敲定城池归属。可谁知道方诺这个无赖不但没有接招，还直接让她在八国使臣面前大大的出个洋相。 原本若是在和昊国联手的情况下能拿下这个城池也是不错的。可惜终究棋差一着，在正式的比拼中没能赢过不以经济见长的柔国。 继而也失去了昊国这个盟友的支持。不然的话有昊国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话，他们就算拿下城池后想要南下阻力也会减少很多。 可这一切随着佛门的介入全都烟消云散了。 但反过头来想想她又能恨谁呢？佛门吗？佛门自表明立场那刻起就注定不会选择他们睆国。 因为睆国要的城池，而要城池就意味着要多付出两千万两的代价。本就入不敷出的睆国就算有了佛门的那三千万两也不够啊。 怪昊国吗？可昊国明显也尽力了，并且在两家合作时还是他们睆国先耗光了子弹。 至于去怪方诺？那就更怪不上了。这个人虽然招恨。可在拍卖这件事情上确实挑不出他半点毛病，一切就如他说的那样公平公正公开，一切拿银子说话。 若是真正要怪，就怪他们睆国以往的作风太过霸道，以至于没有一家希望看到他们继续做大。没看到就连刚刚和他们联盟的昊国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吗？ 可见昊国也是真心不希望他们睆国拿下华城的。 “哎，这次回去后我要劝劝父汗改变一下我睆国对外的策略了。否则我睆国将被困在草原上永无出头之日。”拓跋友荣无奈的想道。 化身成为岚王的马秋在众人连声恭喜下重新回到了二楼雅间。大事得成的喜悦让他的老脸上不经意的泛起阵阵红晕。 “这华城还有没有人要的？你们做事别虎头蛇尾好。爵位拿走了留个破城池给我干嘛？爵位在身老子还能装个逼。这破城给我能有啥用？”方诺一脸愠怒的说道。 可任凭他喊了半天也无人回应。 “左贤王。我不收你四千万了。两千万拿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方诺还开始主动降价了。 拓跋力听后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弟子？”长孙寒蝉讥讽道。 童天元咧嘴一笑：“你就说装的像不像。” “玲珑那丫头果然说的没错，你们岚山阁就没一个好东西。”长孙寒蝉揶揄道。 “呵呵，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枫林晚剧场。而诺儿此刻又是站在哪里？是舞台。一个站在剧场舞台中央的人若是不飙演技那岂不是辜负了那个舞台？”童天元老怀欣慰的笑道。 而老天师此刻也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下方方诺的表演。要不是他早就知道这小子的打算，他还真以为方诺对那华城没有一点兴趣。 “老杜，你信不信那小子比谁都想要那个华城？”杨津星小声说道。 杜云飞疑惑的看了杨津星一眼：“不至于。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津星嗤笑一声：“没看出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就是这样。你难道没发现今天的拍卖很诡异吗？” “诡异？有吗？不是竞争的很激烈吗？”杜云飞不解道。 “激烈？最有钱的乐国始终都没正式下场，你认为这叫激烈？而且这个不要城池的说法是谁先提出来的？你想想？”杨津星轻声道。 杜云飞思索片刻后答道：“是乐国。” 杨津星点了点头：“原本提出这个说法倒也正常，可随后景国又立马跳出来扯了一通法理。这摆明了就是在为这小子合理合法得到这个城池在做铺垫啊。” “不会。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吗？那小子再厉害还能让两个国家陪他下场演戏？”杜云飞说道。 杨津星冷笑一声：“别的国家不行，但乐国和景国就难说了。难不成你这么快就忘记景国发生的那些事了？你当那小子在景国收的那个弟子是白收的？” 杜云飞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啊。难道说今日这场拍卖赚钱是假？真正要落实这华城的归属才是真？” 杨津星微微颔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了。爵位在他身上始终是个隐患，有了爵位就意味着他有大义在手，随时都能取某国而代之。这种情况是八国绝对无法容忍的。所以把爵位卖出去是好的自保方法。至于这个华城在八国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也就是睆国这种想要借华城为跳板的国家有点用处，对其他国家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那他要华城干什么？”杜云飞追问道。 杨津星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散场后你亲自去问问那小子不就是了？不过他要是真能拿下华城，那对我们离散谷来说简直就是件天大的好事。你以为呢？” “对对对，那城池八国虽然看不上，但我们可不嫌弃。这样儿郎们以后出去好歹也有个去处不是？”杜云飞立刻明白了杨津星的意思。 杨津星莞尔一笑：“且看这小子下面如何表演。相信很快他就会图穷匕见了。” 果然就在杨津星话音刚落不久，方诺就一脸愠怒的对八国众人说道。 “方某再次问你们一遍，这个华城到底有没有人想要？” “方先生。这个城池还是你自己留着玩。花两千万买个华城我还不如直接用这钱新造一座城出来。况且这新造出来的城还是自己本国境内，丝毫不用担心别人惦记。”王孟之开口说道。 “你闭嘴，哪都有你的事。搅黄老子的买卖你很开心吗？”方诺骂道。 王孟之顿时脸色一黑，想要说话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方先生稍安勿躁。王世子方才所言也正是我等所想。华城如果刨去他在大恒历史上的那层特殊意义和某些战略意义外，其实值不了多少钱。再加上大恒都已经衰落成这副鬼样子了。华城自然也早就年久失修破败的不成样子了。我们就算花两千万买下这个城池，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让华城焕然一新。可对于这样一个地处四战之地的城池，谁家也不会花这笔冤枉钱啊。”刘煜这番话一出口，算是彻底给华城的属性定了性了。 于此同时杨津星也给了杜云飞一个果然如此的眼色，看得杜云飞是连连咋舌。 第889章 薅羊毛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方诺沉声问道，显得很是不悦。 “方先生，除了刚才刘世子和王世子说的那点外。还有个问题就是华城离我们这些国家太远了。别说买下这个城池了。就算先生把这城池送与我柔国，我柔国都不知该如何安顿。就这样一个孤悬海外远离本土的飞地你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你要是用心经营。难免又让邻国紧张。可若是完全放任不管，到时丢了又丧权辱国。着实是块鸡肋啊。”李长松语重心长的说道。 此言一出，那些远离华城的国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方诺闻言不由苦笑一声：“呵呵，想不到这华城如此不受人待见，竟然连白送都未必有人要。”说罢，他又转头看向拓跋力问道。 “左贤王，你老实回答我一句，如果这华城对你们睆国没有南下的战略价值，你们还会要吗？” 拓跋力当即白了他一眼道：“我睆国向来逐水草而居，就连我睆国王庭都是在不停的变化中。据城而守本就不为我睆国所长。若是失去了这个价值。那在本王眼中还不如一处草场来的有用。” 方诺微微颔首：“明白了。多谢左贤王如实相告。” 萧封池突然接话道：“方先生，这个城池其实对我们几国来说都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哪怕我景国离华城最近也是这么看的。那里毕竟是大恒的龙兴之地。在大恒还没有完全倒台之前我们任何一个国家占据那个城池都会有失大义。而先生你不同。你和大恒之间并不存在这种关系。所以说没有谁能比先生更适合那个地方了。” “萧世子所言有理，本宫也是这么认为的。比起那些野心勃勃之辈，本宫更相信方先生。”卢紫嫣说罢还特意看了睆国那边一眼。 有这两个捧哏一开腔，这华城的归属他就算想推都推不出去了。 “既然大家都不想要那就算我倒霉，摊上这么个赔钱货。”方诺一脸愤愤的说道。可随后他又话锋一转：“你们现在不要可以。但别怪我丑话先说在前面，若是以后又有谁突然想反悔了。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不会不会。方先生你尽管放心好了。”众人连声承诺。 方诺自然也不会就此轻信他们现在的一面之词，但招呼也已经打了。要是以后真有人想来过两招，那他也不介意教他做人。 只要华城的法理在他手上且让八国在明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成。 这次拍卖虽然赢家只有一个，但其余人却也算不上输。毕竟输家又没有真的付出什么代价。最多就是期望落空罢了。 况且这几家中本来就有好几家是来打酱油的，真正有诉求的也就那么几家而已。 别看昊国虽然如愿拿到了爵位，可摆在他面前的新问题也同样不小。 那就是马秋要把古木大师一行人安全的带去昊国，并要在沿途保护好他们不被幕国干掉。否则之后的合作也就无从谈起了。 “母亲，女儿有要事禀报。”就在方诺刚说完散场的致谢词，苏玲珑就找来了过来。 长孙寒蝉眉头微蹙：“进来说话。” “是。母亲。晚辈见过老阁主。”苏玲珑进来后先向童天元见了个礼。 “免礼免礼。”童天元笑呵呵的说道。 “说，何事？” 苏玲珑闻言也不犹豫，开口道：“刚才昊国的马秋找到女儿，说是想通过我们万金楼的路子把一群和尚带去昊国。并务必要在沿途保护他们的安全。” 长孙寒蝉冷笑道：“呵呵，他们开价多少一个人？有多少人？” 苏玲珑回道：“一万两一个。共八人。” 长孙寒蝉微微颔首：“你现在去幕国那边找刘煜，并把昊国的报价如实告诉他，只要他能出到昊国两倍的价格，这买卖我们可以不接。” 此言一出，苏玲珑倒没怎么样，一旁的童天元却是眼睛瞪得老大。我嘞了乖乖，这买卖做的那叫一个地道啊。转个手啥也没干就白进账十几万两。抢钱也没这么快啊。 “是，母亲，女儿这就去办。”苏玲珑领命而去。 “怎么？对老娘的做法有意见？”长孙寒蝉揶揄道。 “没没没。哪能啊。娘子做的好。不但远离那些纠纷，还站着就把钱赚了。”童天元吹捧道。 “哼，和你那弟子比不了。八千万两。啧啧啧。就算老身看到这笔钱也有点心动了。”长孙寒蝉感慨道。 几分钟后，苏玲珑带着刘煜的银票回来了。 “母亲。女儿已经拒绝了马秋。” “幕国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刘世子给了女儿二十万两。说是多出钱是感谢我们万金楼给他提供的情报。”苏玲珑答道。 长孙寒蝉咧嘴一笑，这刘煜还算是会做人。毕竟能提前知道是八个和尚。那他也可以为此来制定相应的安排。 随后他又吩咐道：“把这消息告诉杜云飞和杨津星。相信他们知道后就明白怎么做了。” 苏玲珑闻言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长孙寒蝉的意思了。 很快，杜云飞和杨津星也拿着一沓银票过来向长孙寒蝉道谢了。 “这银子晚辈受之有愧，还请楼主收回。”杨津星双手把银票捧上。 诚然，他们两人也如法炮制的去刘煜那边讹了一笔。面对两位军主的上门，刘煜自然是赶紧安抚。如果说万金楼护送的话他们还或许有些机会，可真要是让离散谷的大军护送那他可就想都别想了。 长孙寒蝉摆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当是我老太婆给你两个晚辈找点零用钱花花了。记得回去替老身向军神带好。” “晚辈多谢楼主。”两人躬身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呵呵，你还真是逮住一只羊使命的薅啊。”童天元无语道。 “怎么？眼红了？要是眼红你也去走一趟咯。”长孙寒蝉讥讽道。 “切。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第890章 华城改造计划 马秋也不傻，自然知道这些和尚已经成了幕国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因此他第一个考虑的到的就是找天下四极中人来帮他护送。 可天下四极又有几个是吃素的？这种明显得罪幕国的事情他们吃饱了撑着才会去做？不是说幕国不能得罪，但为了几个秃驴也犯不上不是？ 不过马秋也算能耐。在天下四极这边连连碰壁后，他竟然走通了顾家的门路。 在付出一笔不小的代价后，顾家承诺走海路送他们离开。 马秋和刘煜这边的龃龉暂时按下不表。就在八国的人全部都离开后。方诺这才把在场的这些大佬全都召集了起来。 舞台还是那个舞台。只不过现在的舞台中央正挂着一幅长两米，宽三米的巨大地图。 而地图上所画的正是华城及其周边附属土地的疆域图。 “这是华城？”许幼翎首先开口问道。 方诺微微颔首：“不错，这就是华城。这张地图是我按照大恒官方绘制的地图等比例放大的。这样一来也能让大家看得更直观一点。” 接着就见他拿起一根木棍指着地图上的那个城池说道：“华城现在的总面积大概在一百五十顷左右。（一平方公里=十五顷）” “这样的面积，是远远达不到我对他的预期值的。而且可承载的人口上限也高不到哪去。别说和庐阳城九百顷，还有景国庆云城一千两百顷这样的巨无霸比显得不够看。就连离散谷的军镇要塞都比不上。” 杜云飞听后是连连点头：“不错。我离散谷虽然不大但也有两百多顷，这么比较起来华城确实小了不少。” “但好就好在华城虽然面积小。可他周边的附属土地却也算还行。之前我特意派人去实地勘探了一下。整个华城在加上他的那些附属土地，总面积大概在四千到四千五百顷之间。当然了。这些地方除了少部分耕地外，大多数都是些丘陵沼泽或是一些其他无法居住的土地。”方诺继续说道。 “别磨磨唧唧的，直接说你下面想怎么干就行了？”童天元不悦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再次开口道：“首先第一步。扩城。之前的那个华城我会全部推倒重建。里面所有的原住民我都会驱赶离开。” “等等。你想扩城我能理解，推倒重建也能接受。但你为什么要把原住民全部驱离？你赶走他们那让他们又去该去哪啊？”许幼翎问道。 “我不会白白让他们离开。他们之前在华城的住房我都会以现银的方式对他们进行补偿。他们拿到银子后想去哪去哪。毕竟他们不走，我还怎么把华城推到重建？到时候整个华城就是一个大工地，他们就算留在那里也没他们住的地。”方诺解释道。 “给银子？那得花多少钱啊？”许正阳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华城的户籍在此。就上面最新的统计来看，华城总共才不到千户人家。人口有五千都算多的了。除去城中少部分的权贵，其余大多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五千人口而已，就算我按人头每人补贴一百两，那也只不过区区五十万两而已。相信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他们就算有钱了也没处去啊。你把他们房子都拆了让他们一时半会住哪？”许幼翎再次问道。 方诺淡淡一笑：“这里就牵扯出另一个问题了。他们在拿到银子那一刻，就意味着丧失了华城的户籍。而想要重新住回华城，那就要看他们今后所付出的努力了。我刚才就说了。华城我是一定会推倒重建的。在这重建的过程中，人力自然是少不了的。而原本就住在城中的五千人，如果舍不得故土，那么就留下来和工匠们一起重建华城。待日后新城建好之时，自然也少不了他们一个户籍。若是另有去处，我也不拦。可这些离开的人想要再回华城那却是不可能了。” 听到方诺这样的安排。许幼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也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许幼翎依旧是那个许幼翎。杀心圣母心里永远都装着百姓。 “师娘，弟子这八千万两够建一座新城不？”方诺笑问道。 “那要看你建多大的规模了。” “怎么着也不能比庆云城小。”方诺说道。 “庆云？一千两百顷吗？你这一下就将近把华城的面积翻了十倍啊。这种面积的城池已经不能简单的用金钱的多少来衡量了。你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时间。你不会以为这么大的城池花个短短几年就能建好。”长孙寒蝉知道方诺胃口大，可想不到他胃口竟然这么大，竟然想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 “是啊小弟，庆云那可是景国的国都，之所以有现在这般规模那都是景国在几百年间不断改善才完成的。”苏玲珑身为景国榷首，对景国再了解不过。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那弟子请问师娘，您来觉得新建一座城池最耗费时间的地方是哪？” 长孙寒蝉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在运输和材料的调配。如此雄城，你城墙总不能矮了。可这么大的城墙你有考虑过要花费多少巨石吗？这些巨石不说搬运了。就算从山中开凿出来也是要时间的。” “这还只是外城的城墙而已还没算城内的建筑。如果算上城内建筑所要花费的木料。这个时间跨度简直无法计算。” 方诺点了点头，如果按长孙寒蝉这种说法，确实在时间的花费上是个无法估量的天文数字。这就好比朱棣重建北京城一样。这还是在元大都的基础上翻建都花了十四年。 不过长孙寒蝉说的问题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叫事。开凿个毛的巨石，一袋水泥就能搞定的东西还需要费那功夫。 不过他仓库里的水泥可不够支撑他重建华城，因此水泥的炼制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至于说木材那就更不需要了。以后这个华城必须是由钢筋混凝土打造的。不然怎么显得出他麒麟才子的与众不同？ 第891章 你准备好了吗？ “杜师兄，这次华城的建造可是要不少人的。你们离散谷有兴趣安排人来打工不？放心，这次五十个是绝对不够的。”方诺笑道。 杨津星和杜云飞等的就是这句话呢。 “有有有，人我们离散谷有的是，师弟你这次要多少尽管说个数。”杜云飞笑道。 方诺想了想说道：“先来个一千人。不够再加。不过我有个条件。” “师弟你说。”听到一千人，杨津星是激动不已。 “这些人全都不能带武器来。要带也只能少部分人带。否则一千个拿着家伙的悍卒聚在一起知道的会说你是来我这打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又要去端谁家的老窝呢。要知道华城可是离景国很近的。景国可是对你们离散谷忌惮的很呐。”方诺正色道。 “应该的应该的，打工嘛，又不是打仗，带什么兵器。人选方面有什么要求不？”杨津星追问道。 方诺想了想说道：“没什么特别要求，20-40岁都行，只要有把子力气能背能扛就行，来了后衣食住行我包圆了。每月还有工钱。对了。这个不限男女。男的可以在工地做活，女的则能帮着浆洗一些衣物和管理膳食。” “此话当真？”杜云飞听到还不限男女这就直接让他有点按耐不住了。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要是整个工地全是大老爷们那才郁闷呢。不过我事先说好，自己带来的娘们自己看好。要是跟别人跑了可别怪我。”方诺打趣道。 “哈哈哈哈，师弟说的是，这要是都能让娘们跑了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一时间全场的气氛的欢乐起来。 “师尊。我需要两个师兄下山帮我。还请师兄批准。”方诺恭敬的对童天元说道。 童天元捋了捋胡须道：“哪两个？” “陆师兄和田师兄。”方诺答道。 “陆衍和田雍？” “嗯。陆师兄一身医术深得师尊真传，新城一旦开建，出现的工伤肯定数不胜数，要是有陆师兄在旁护着，弟子心里也能安心一些，与此同时我医学院的学子也能通过现场临症多一些实战经验，比起在山上闭门造车岂不强出数倍？” “至于田师兄，师弟有很多东西需要田师兄的工学院去完成。没有他，师弟这个城池还不知道要建到后年马月去。还望师尊恩准。” 有些话别人听起来是一个意思，但童天元，老天师还有许幼翎听起来又是另一个意思。 所谓的要工学院才能完成的东西，那必定是来自他那个世界的手段。 “好，为师答应你，等为师回山后就让他们下山来找你。”童天元承诺道。 “多谢师尊。”谢完童天元，方诺又转头看向老天师。 “爷爷，新城里要预先给天师府留块地不？”方诺打趣道。 “直接提条件，别套近乎。贫道和你不熟。”老天师一脸傲娇的说道。 “天枢师兄痊愈了后，借来用用呗。” “天枢？”老天师眉头一蹙：“你要天枢干什么？” “天枢师兄在，就代表天师府在，天师府在，就代表天下道义在。爷爷不介意小子扯个虎皮做大旗。”方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实话实说。对老天师这种传销圣体来说，一般的谎言能瞒得过他？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交代了。 “哼。你倒是好胆，我天师府的大旗也敢扯？” “呵呵，有什么不敢扯的。建造新城这场盛宴，要是真缺了天师府爷爷你答应嘛？”方诺笑道。 老天师冷笑一声道：“天枢来不来那是他自己的事。他这么大个人了这点破事还用的着贫道做主？你以为都像你还没断奶？” “嘿嘿，有您老这句话小子就放心了。过几天小子就去流云观亲自去请师兄。” “爱去不去。” 和老天师接触了久了，他才终于明白天师府的人为什么说话都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有个这样的老大，下面的弟子性格能好？ 就连许幼翎多多少少都沾了点老天师的脾气，也唯有许正阳这个怪胎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师娘，不打算支援点弟子吗？”方诺搓着手来到长孙寒蝉面前。 “你不是才赚了八千万两吗？还需要老身支援？” “弟子说的不是钱。工地一旦开工，这工地上的衣食住行总要有人照料。衣住行还好说，唯独这“食”字可离不开师娘的帮助啊。不过师娘放心，一码归一码，该给的钱弟子一分钱都不会少了万金楼的，只求万金楼每日不要断了弟子的粮草就行。”方诺笑道。 “就这点问题还需要来找老身？”长孙寒蝉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师娘你可千万别轻视了。工地一旦开工，那每天最少都有上千张嘴在等着吃饭呢，这么多人的口粮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小弟，就这点事跟姐姐说就行了。有姐姐这个景国榷首在还能少你的吃食？莫说一千人了。就算再翻一倍也不在话下。景国本就产粮。只要你银钱给足，有的是人去给你送粮。”不等长孙寒蝉发话，苏玲珑就主动揽下了这个差事。 到现在他哪里还能看不出来，这个所谓的华城说是说方诺的，但其实背后站着的可是天下四极呢。他身为万金楼的一份子，如何能不尽力？ “那感情好，那小弟到时就麻烦姐姐了。”他对苏玲珑拱了拱手。 其实他也知道这对万金楼来说是件小事，他之所以特意提出来，就是要明确的告诉在场众人万金楼也参与其中。 给各家都安排完一些任务后，几人又研究了一下相关细节便各自散去了。 临走时方诺对许幼翎说道：“幼翎。来一下。” 许幼翎闻言看了眼自己的爷爷，见老天师装作一副没听到样子她才微笑的朝方诺走来。 “何事。” 方诺把许幼翎拉到一个僻静处，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脸郑重的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许幼翎闻言心中一凛，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好，那就让我们携手去改变这个世界。” 第892章 技术总监 爵位拍卖这种高大上的事情除了八国的那些权贵或相关人士外，大多数人就算知道了其实也没太大兴趣。 毕竟离自己生活太远的东西你就算过分关心也对你没啥太大意义。 但枫林晚演出的盛况却随着第一批观众的离开渐渐风靡开来。 “白蛇传” 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就此闯入众人的生活。 随着表演的细节被越来越多的人披露并口口相传。已经勾起了无数人的好奇心。 无论是新奇的演出手法还是那些闻所未闻的动人歌曲，都让枫林晚的知名度在一日之间便响彻整个庐阳城。 尤其是那些买到画作的人再到处炫耀一下，这就导致枫林晚一票难求。 一百两银子的门票对普通百姓来说那是一个绝对无法承受的数字，可对于乐国的这些lsp来说简直就跟不要钱一样。 要知道四季楼随便找张台子坐下最低消费都是五百两起步，这还仅仅包含了一壶普通的酒水，至于想要姑娘作陪那就是另一个价钱。 “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乐国了。这边就辛苦姐姐了。”方诺对柳元霜说道。 柳元霜淡淡一笑：“小弟是做大事的人，你放心的去。这里交给姐姐便是。最困难的首演都已经过去了。后面只需要保持就行。” 方诺点了点头：“我会把吴伯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毕竟有些设备目前就只有吴伯会弄。姐姐你从现在开始也要培养一些信得过的人在身边听用了。否则很多事情你连个靠得住的帮手都没有。”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既然说起这个，那这段时间是能不能让小小跟着吴伯身边学学？我身边就小小是让我最放心的了。” “小小？没问题。等会我去和吴伯交代一下。你到时也叮嘱小小要认真学，争取早日独当一面。”说罢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柳元霜接过牌子一看，见上面赫然写着“岚山阁”几个大字。 “这是我岚山阁的身份令牌。是我亲口问师尊要的。既然你我已经结义姐弟。那你自然也就是我岚山阁的人了。只不过你在岚山阁的身份只属于“客卿”没什么实权的。还望姐姐不要嫌弃就是。”方诺笑道。 柳元霜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令牌，她是能够感受到这块牌子的分量的。可以说以后只要不是她自己作死，那她这一生就注定没人再敢欺负她。 “多谢小弟，姐姐。姐姐真的无以为报。”说着说着她眼角就湿润了起来。 “呵呵，把队伍带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今日的财报姐姐你也看了。光这开门第一天我们就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虽然那些画像不可能敞开来卖。但时不时的放出去两张反而会引得众人追捧。” 柳元霜闻言也是感到如在梦中，换做以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赚钱竟然这么容易？ “以后枫林晚每天演出两场。其余的时间要抓紧用来排练后面的剧情。我可是和那些观众承诺了三个月后交货的，到时要是拿不出来我这枫林晚的招牌就算砸了。” “小弟放心，我和白姐姐保证在三月之内把后续排练好。”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五十个锦衣卫我全部留给你。他们都是离散谷的精锐，和他们处好关系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可千万别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护卫看待。还有管理账房的人全是我岚山阁算学院出来的学子。我刚才也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枫林晚的财权姐姐你有绝对控制权。只要姐姐认为该花钱的地方尽管花就是，千万别扣扣搜搜小家子气。” “那些项家姑娘虽然不能给他们自由，但也尽量不要在其他地方亏待了她们。衣食住行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他们。毕竟她们现在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啊。” 柳元霜闻言很是感动，想不到方诺在临走前已经把方方面面都帮她考虑到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招人？毕竟现在光靠演白蛇传总归显得单薄了一点，要是能再有些其他节目效果或许会更好。”柳元霜问道。 方诺想了想道：“这个你和白姐姐商量着来。毕竟你们才是专业的。我对此就一个要求。别把枫林晚搞成窑子就行了。还有挑人的时候尽量谨慎一些，宁愿挑些没有经验的新人，也不要在那些老油条中去选择。明白吗？” “放心，谁要是敢坏了规矩，姐姐也是能狠得下心的。”柳元霜表情严肃的说道。现在枫林晚就是她的命根子，谁要是敢在这里搞破坏，柳元霜是真会拼命的。 方诺微微一笑：“枫林晚还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总有一天我要让八国全部都在吟唱我枫林晚出品的歌曲，要让我枫林晚演绎出的故事深入人心。要让我们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我们一起加油。” 就在柳元霜还沉浸在方诺给她画的大饼中时，方诺已经带着老吴悄悄的离开的枫林晚。 “公子你真不需要我跟着去？”老吴一脸郁闷的说道。 方诺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啊。可一旦连你也走了。枫林晚的那些机器谁会操作？” “哎。。”老吴也知道这确实是个无解的问题。 “不过呢你也不用担心。我刚才帮你找了个小徒弟，你尽快把他带出师后就能来找我了？” “小徒弟？谁啊？这么机密的东西我可不放心教给外人。” “小小，就是我们在李家庄救过的那个丫头，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小小？”老吴微微颔首：“如果是她的话倒是还行。可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学的会吗？” “呵呵，你个老帮菜都能学会人家丫头为什么就学不会？要不把你家小子喊来？反正我看你家小子整天在家也闲的蛋疼。”方诺笑道。 “我家小子？”老吴闻言一愣，随后暗喜道：“你是说我家老二？” “对啊，可不就是这小子吗？你要不嫌麻烦你尽管让他来就是了。你小子要是有本事，以后枫林晚的技术总监就是他了。” “技术总监？”老吴立刻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公子特意在给他家小子铺后路呢。这要是不把握住那可就太辜负公子的期望了。 第893章 穆晶晶的困境 还是那个胭脂铺，还是那个院子。院子当中的石桌前坐着的也还是那个人。 就在方诺和老吴回到岚山书院时，岳封就把一封请柬交给了方诺。 方诺看过之后就知道这次约他的人是谁了。 “拍卖都结束了你怎么还没走？”方诺看着面前的穆晶晶问道。 穆晶晶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自顾自的给方诺倒了一杯茶后递过去说道：“今天敢喝吗？” 方诺接过茶杯放在鼻尖处嗅了嗅，一股浓浓的茶香便沁入肺腑。 “挺香的。但我这人胆子小，还是算了。”方诺放下茶杯笑道。 穆晶晶闻言却也不恼，方诺什么性子她也是清楚的。这人时而胆大包天，时而又胆小如鼠。谨小慎微到了极点。 “谢谢你。” “谢我？等等？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谢的？”方诺明知故问道。 “谢谢你把佛门放了进去。”穆晶晶正色道。 “呵呵，这你可就哭错坟了。之所以让佛门进去那是因为人家付了一千万两的入场费。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来谢我的话，那大可不必。如果当时是睆国那边高你一筹的话，那估计佛门就找上你柔国了。” 穆晶晶微微颔首：“佛门待价而沽我自然知道。但不管如何结果却是正合我意。所以这声谢你还是当得起的。”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行，你说是就是。那你打算怎么谢我？掌灯吗？” 穆晶晶俏脸一红：“公子说笑了。今日穆某并未准备交椅。” “切，一点诚意都没有。搞得我这一路还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结果就这？”方诺满脸都是失望之色。 穆晶晶咬了咬牙，突然开口问道：“先生是真想看，还是故意说这种话来讥讽在下？” “当然是真想看，谁让你穆晶晶呢？就凭你观政院首席的名头也让人垂涎三尺啊。”方诺调笑道。 穆晶晶闻言眉头一皱：“那你是想看穆晶晶，还是想看观政院首席呢？” 此言一出，方诺表情微微一滞。这句话看上去说的都是同一个人，但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想了想后他认真说道：“其实最开始我只是想看观政院首席的，毕竟名头摆在那里，谁也不能免俗不是？但当我看过一次后，我发现我喜欢看的还是穆晶晶。毕竟观政院首席的身份在我面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穆晶晶听后顿时眉头湛然一松，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答应我有一件事，我就为公子掌灯。”穆晶晶语气温柔的说道。 方诺一脸错愕的看向穆晶晶：“你今天不对啊。又受什么刺激了吗？” 穆晶晶微微摇头：“没什么。就是感到累了。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累？呵呵，你穆晶晶也会累？这可不像你啊。”方诺揶揄道。 “是人都会累。我为什么就不能？” “要我答应你什么？”方诺也懒得和她继续云山雾罩下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说道：“还记得先生当初在岚山阁承诺过我的事吗？” “岚山阁？你是说你出使哪次？” “对。” “不记得了。我当时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有的。” “哦？那你倒是帮我回忆回忆？” “当时我对先生说，希望有朝一日方先生能去我柔国的观政院为我柔国学子上一堂课。不知道先生可否应允？而先生的回答是等有朝一日先生觉得能安全的在天下行走的时候，先生必定去我柔国观政院交流。不知这些先生可还曾记得？” 听完穆晶晶的讲述，方诺依稀记起自己好像，大概，或许，可能真的这么说过。 “你想让我去柔国？”方诺皱眉问道。 穆晶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先如今不正是和先生当初说的情况一样吗？难道先生认为你去柔国会不安全？” 方诺盯着穆晶晶的眼睛看了很久也不说话，而穆晶晶也同样用眼神回视。 良久后，方诺开口道：“你想让我做你的护身符？还是说你被柔国女王放弃了？想要借我名头帮你扳回一局？” 穆晶晶闻言惨笑一声道：“睿智不过先生。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先生。” “不至于，就因为你在李继那边卧底失败？可这也怪不得你啊？”方诺问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 “开容城的事上次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本来这个爵位就是为了解决开容城的问题我柔国才会下此血本的。可如今爵位没拿到，但开容城的问题却依旧没有解决。” “这结果不是挺好的吗？你不但不用去当城主了，拍卖落败也不是你的原因。非战之罪嘛。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 “在这件事上我确实做的让人挑不出毛病，但也因此意味着我柔国必须直面开容城的问题了。如此一来，我柔国就算不想下场也要下场了。” “这很合理啊。本来就是你们和李继之间的约定，现在人家履约了。你们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吗？” “时间不对，好事也能变坏事，更何况现在是昊国拿到了爵位，如果昊王借此快速平息国内动乱，那我柔国此刻下场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方诺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穆晶晶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可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在这里面扮演的始终都是个小角色。大方向还不都是你们女王做的决定？” 穆晶晶苦笑一声：“对啊，女王决定的。可女王有错吗？不。女王是永远不会错的。那么错的人会是谁呢？” 此言一出，方诺瞬间茅塞顿开。既然女王不会错。那么错的就只能是和李继私下里蝇营狗苟的穆晶晶了。 不管是站在女王的立场上还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牺牲一个穆晶晶总比让整个柔国陷入被动要强。 想到此处，方诺不由长叹一声：“哎。看来你将来的处境确实不怎么妙啊。” “我穆晶晶可以为了柔国累死，可以为了柔国而战死，但我绝不甘心为了背锅而死。我不求在将来的史书中留下盛名，但也不应该留下骂名。更何况这个骂名还是别人强加到我头上的。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穆晶晶说着说着眼角的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第894章 来自八国的试探 事情聊到现在，方诺也大概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无非就是想借自己的名头，让柔国女王重新权衡对她的价值评估。只要她能表现出足够的价值，那么从利益的角度上去考量女王是觉得舍不得轻易放弃掉她的。 “你还想成为女王吗？”方诺淡淡问道。 穆晶晶闻言不由心中一凛，这句话表面上听像是在询问她的志向。但其实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只有她能明白。 “想。柔国女王始终是我奋斗的目标。”虽然明白方诺的意思，但穆晶晶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方诺听后反而不由高看了她一眼。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能保持自己本心并坚定的去付出努力的人都值得赞扬。底线突破起来容易，可一个随时都能突破底线的人那也随时都有可能背叛。 “很急吗？”方诺问道。 穆晶晶闻言猛然一喜：“不急。但也不缓。若是今日在先生这里得不到答案。在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为此，你不惜掌灯？”方诺笑问道。 穆晶晶面色一红，用微不可察的动作轻轻点了点头。 方诺见状不由会心一笑。 “我送你的礼物你可曾好生珍藏？” 穆晶晶听到礼物二字，脸颊就更加红润了：“有。有的。” “哦？是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穆晶晶不由浑身一颤，随后就见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撕开布包后，里面赫然装着的就是他之前送给穆晶晶的那些照片。 拿起手中的照片端详了一阵，边看他边称赞两句身材好什么之类的话，听的穆晶晶是垂首低眉不敢见人。 “你都是贴身收着的？”方诺笑问道。 穆晶晶轻轻点头以作回应，不过想想也是，这种东西要就第一时间销毁，要就一刻都不敢离身。虽然这些照片上全是动漫风格的，但若是有熟悉之人见到也足以让人认出画中之人是谁。 重新阅览了一遍后，方诺意犹未尽的把照片还了回去。 “掌灯就不必了。刚刚就当是重新看过一遍了。我之前就对你说过，只要你对我真诚一点别玩什么套路，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等什么时候你不想做女王了。再来我面前掌灯不迟。” 穆晶晶满脸错愕的看向方诺，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看你这样子貌似不太开心？是不是我会错了意啊？”方诺调侃道。 “没有没有。多谢公子怜惜。”穆晶晶红着脸说道。 “怜惜？呵呵，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味道还真是不一样啊。哎，可惜了。” 这声可惜听在穆晶晶耳中貌似饱含了无数遗憾。 “那不知在下所求之事？”穆晶晶始终没有忘记此次邀请方诺前来的目的。 “你说我要是在你们柔国开一家枫林晚的分店有没有可能啊？” “啊？”这个弯拐的有点猝不及防，让穆晶晶差点把腰都掘折了。 但想了想后她立刻回答道：“这个在下做不了主，可如果就以枫林晚所表现出来的风格，我柔国倒也不怎么排斥。但终究还得要我国陛下做主。” “这样吗？那你不如回去和你家陛下说我想在你们柔国也开个枫林晚的分店，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去你们观政院讲学三天。你觉得呢？” 穆晶晶闻言先是一愣，但随后便是大喜。 “公子此言当真？” “需要我正式发函给你家陛下吗？”方诺笑道。 “不用不用，有公子的口头承诺即可。”穆晶晶满心欢喜的说道。 “够你坚持到我去的那天不？”方诺玩味的问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要是连这点时间都坚持不到，那我死了也是白死。” 方诺莞尔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行了。就这样。你们女王要是有了回话，就把消息送去岚山阁，到时我自然会有安排。”方诺说完就要起身，可当他看到自己面前那杯茶时。犹豫片刻后他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走了。不用送了。”放下茶杯后方诺潇洒的转身离去。 穆晶晶望着方诺离开的背影，心中是五味杂陈。可她突然又想到还有一事没说，于是叫住方诺：“先生且慢。” 方诺驻足回头问道：“何事？” “先生接下来可是要经营华城？” 听到穆晶晶提起华城，他也不由重视起来，可他表面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为何会有此问？” 穆晶晶斟酌良久后开口道：“你真当八国都不想要那个华城吗？虽然那些理由确实是华城的缺点，但那好歹也是一座城池。” “哦？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原因？” 穆晶晶深呼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说道：“因为八国都想借华城来试探你到底是什么态度。还有你们天下四极是什么态度。” 此言一出，听在方诺耳中宛如炸雷。 是了。我就说怎么华城来的那么容易，虽然他提前安排了两个二五仔里应外合，但这两个二五仔就一定是向着他的吗？ 态度，态度。是啊。别看他天天说自己与世无争，但这些话八国会信吗？敢信吗？ 但不信又能如何？这玩意也没法证伪啊。 可现在机会来了。只要八国默契的都不要这个华城，便能很轻松的试探出方诺到底对权利有没有觊觎之心。 得亏自己还沾沾自喜像是占了大便宜一样。原来这都是八国故意让他放松警惕才这么做的。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么简单的道理若说我没看明白也就罢了，可为何那几个大佬也没看明白？这怎么可能？” 方诺立刻就发现反常的地方。若说他是因为身在局中被蒙蔽了双眼，可童天元，老天师还有长孙寒蝉能看不明白吗？ 他可不相信这三个老狐狸能一点都没察觉到异常。可若是他们看明白了为什么不说呢？不但不说，反而一副很支持我的样子？这是闹哪样啊？ “公子？公子？”在穆晶晶连声呼唤下，方诺这才回过神来。 “呵呵，刚想到一些事情有点走神了。既然你们想试探就试探。我这次拍卖赚了几千万两总得有个去处不是？华城既然你们都不要，那我也只能自己留着玩咯。不过我也要多谢穆首席提醒了。”方诺毫不掩饰自己要经营华城的做法。毕竟就刚刚自己那一愣神的功夫自己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 第895章 一日看尽长安花 “师尊，睡了没？”从穆晶晶那里离开后，方诺便迫不及待的跑来找童天元。 “进来。”屋内传出童天元的声音。 方诺推门而入就见童天元正半靠在一张躺椅上看书，而看的书正是方诺之前给他的那本历史书。 “你来的正好。为师正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童天元热情对方诺招了招手。 方诺挠了挠头，随手搬了一把椅子就在童天元身边坐下。 童天元拿过书本指着上面说到：“为师在翻看这本史书时，发现里面总会频繁出现一个词。但翻阅完整本书也没能找到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词？”方诺问道。 “诺，就是这个。”童天元点了点书本说道。 方诺低头一看，赫然见上面写着“科举”两个字。 见到这两个字，方诺不由哑然失笑：“师尊有哪里不明白的？” “为师能看出这是你们那边一种特有的官员选拔方式，因为我在很多官员的生平中都看到有关于科举的相关记载。但这毕竟是本概括笼统的史书，故而为师只见其貌，不得其形。” “如果说只是这样为师还不会怎么注意到它。可事后为师稍稍统计了一下，发现你们这个所谓的科举制度前前后后貌似实行了一千多年？如果一个制度能用在官员选拔上一千多年还未更改，这说明它一定有着非常可取之处。你能和为师详细说说这个科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童天元非常虚心的请教道。丝毫没有把方诺当成自己的弟子来看待。 方诺闻言长舒一口气道：“师尊你果然慧眼如炬，一下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不错，这所谓的科举在我那个世界确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有一点您老人家可是说错了。这所谓的科举并非只是用了一千多年。可以说直到弟子来的那一刻，我那个世界依旧在使用这套制度。只不过是经过了大幅度优化改良并让他更加适合现代社会了。” “哦？现在还在用？那这科举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童天元是越来越好奇了。 “简单，其实说穿了就两个字。“考试。”” “考试？就像我们岚山阁的的月考那般？”对于考试童天元如何能不熟悉。岚山阁的学子每月都有月考，年底还有年考。作为一个综合性学府，还有什么能比考试更能体现出学子们的成绩呢？ 方诺点头道：“不错，本质上和我们岚山阁的月考并无二致。但我们岚山阁的考试无非只用来判断学子们求学成绩的优劣，而我们的考试，却是可以用来做官的。在弟子那边有句老话，叫学而优则仕。想要当官。首先你得读书。” 童天元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你详细展开说说？” “是。说到科举，要从一个叫隋文帝杨坚的人开始说起。”接着方诺就把他对科举的一些了解向童天元娓娓道来。虽然这其中说的可能不太详细或准确，但大方向上是没什么毛病的。 而童天元却是听的如痴如醉，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他缓缓打开。方诺这一讲，就是足足一个时辰。 “妙。妙啊。想出这科举制度的人简直就是个天才。如此一来，不但能打破世家大族对知识的垄断，还能让天下有才之士全都为朝廷效力，更为关键的是能通过科举凝聚民心士气。以后就算有百姓做不了官，那也只能怪你运道不行，绝对挑不出朝廷半点毛病。”童天元很快就给出了他对科举的评价。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确实如此，科举纵然有万般缺点，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给了底层人士一个出头的希望。有些家族可能三代务农都是地地道道的泥腿子。可就因为家中出了一个举人或者进士。那么你这个家族就算是彻底翻身了。就冲着这点，但凡有点能力的家族都会举全族之力去供养一个进士出来。”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科举面前却是真实的写照。” 童天元此刻是越听越兴奋，越想越激动。可想着想着他的神色就逐渐暗淡下来。 “哎。想要实行科举，非大一统王朝不可为之。除此之外，民间还要有扎实的民众基础才行。否则考来考去。读书人全是豪门权贵家里出来的又有什么意义？” “师尊所言甚是。所以想要搞科举，普及教育才是根本。否则天下百姓人人都不识字，你就算想搞科举也找不到足够的人来应试啊，就算你找到人了。全是一些歪瓜裂枣又有何用？这也就是为什么科举虽然诞生在隋朝，却盛行在宋明之后的原因。” “因为隋唐虽然也有科举，但在那个时代读书人还是以世家大族为主，选来选去依旧还是世家大族的人出来做官。这从本质上就淡化了科举的根本意义。但到了宋朝就不一样了。随着科举几百年的发展渐渐深入人心，平民百姓中也开始自发的读书写字了。再加上世家大族遭到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科举向平民阶层普及才水到渠成。至此之后，想要做官再也看的不是你的门楣了。而是你在科考中成绩。” “宋明两朝。因为科举的普及，无数平民一夜之间鱼跃龙门。当真应了一首诗中所写。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方诺不褒不贬的评价道。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童天元喃喃默念着这首神童诗。在了解后科举的相关后，他对这首诗中的意境是感同身受。 方诺见童天元如此有感触，他不由继续说道：“弟子前世有关科举的诗词不胜枚举。弟子印象中还有一首诗令我非常深刻。诗名就叫《登科后》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个诗中的长安，就是大唐王朝的都城。”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啧啧啧。这还真是逆天改命了。”童天元感慨道。 第896章 请听题 “那你知道这科举是靠些什么吗？”童天元继续问道。 方诺思索片刻后答道：“这个问题弟子还真不好回答，因为每个时代所考的东西都有变化。” “在唐朝时期主要有实政策问、墨义、口试、贴经、诗赋等。等到了宋朝就只有经义、策问、诗赋了。在到明清时期就只剩经义一门了。” “经义是什么？”童天元不解道。 方诺惨笑一声道：“就是经典书籍的义理。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固定形式的八股文。是以经书文句为题,应试者作文阐明其中义理的一种答题方式。名其名曰：代圣人立言。可以说科举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乎丧失了他最初的意义了。” “哦？策问也不考了？” 方诺摇了摇头：“不考了。因为明太祖朱元璋曾明确说过。天下利病,诸人皆许直言,惟生员不许。这里的生员。指的就是读书人。读书人连议政都不行，你还指望考什么策论？” 童天元闻言眉头紧锁，他倒不会像个愤青一样去贬斥朱元璋为什么会这样说，而是在想朱元璋这么做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能成为一朝开国太祖的人岂能无的放矢？这后面必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联系。 不过由于他对方诺那个世界的历史了解的并不全面，因此也很难明白这后面的逻辑。 “你刚才说这科举到了你们那个时代也依旧存在？那不知到了你们那个时代科举又靠些什么？”童天元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于是直接抛诸脑后不管继续问起了其他。 方诺闻言却是一脸苦笑：“哎，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我给星儿的那几本书咯。” “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童天元满脑子问号。 “是，也不是。这些只是基础。是人人都要过关的科目。但只是做到这些和做官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呢。” “怎么说？” 接着方诺又把前世现代的教育体系简单的向童天元介绍了一遍，让他知道什么叫九年义务教育，什么叫中考，高考。什么又叫公务员考试。 “也就是说，只有公务员考试才算是真正的科举？”童天元大概也听明白了一些。 “对，只有公务员考试才算，至于公务员考试该考些什么。就恕弟子不太清楚了。因为弟子也没参加过。”方诺笑道。 童天元闻言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废物，连个公务员都考不起，真给为师丢人。” 方诺顿时就来气了：“老登，你这么牛逼那你来试试啊？” “试什么？”童天元好奇的问道。 “公务员考试啊，我虽然没参加过，但多少还是知道几道题目的，你要是有种就不妨来试试看？”方诺怒道。 “呦呵，还跟为师较起劲来了。来来来，你小子放马过来，让为师看看你们那个世界到底是些什么水平。”童天元也开始跃跃欲试了。 方诺撸了撸袖子说道：“老登你听好了。第一题，桌子上有十根点燃的蜡烛，吹熄了两根，最后剩下几根。” 童天元闻言想都没想就说道：“呵呵，我还当你能出些什么高深莫测的题目出来呢，就这？只怕是三岁的蒙童都知道还剩八根。” 方诺狡黠一笑：“你确定？” 童天元想了想补充道：“只要别有什么附加的隐形条件在其中为师说八根难道还有错？” 方诺哈哈大笑道：“老登啊老登，就你这智商还想考公务员？实话告诉你。最后的答案是两根。” “两根？这不可能。你小子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看为师揍不揍你就完了。” 方诺淡淡一笑道：“老登你听好了。剩下两根的原因是剩余八根因为没被吹灭，所以全都烧没了。” 童天元：“。。。。。” “我操。你td。。”（此处省略一万字脏话。） 看着童天元歇斯底里的样子，方诺心中很是舒爽：“老登你别不服，你就说刚才那道题在逻辑上成立不？” 童天元说不出话来了。题目虽然恶心了点，但在逻辑上确实挑不出毛病。 “不行，你换过一题。为师刚才是大意了。没看出里面的陷阱。”童天元不服道。 方诺点了点头：“行。既然您来强烈要求，那咱们接着来。这次您老可听仔细了。” 童天元擦了擦双掌士气高昂的说道：“小子，你放马过来。” “请听题。下面四个人物哪一个不是岚山阁的人。1秦鹤。2阁主。3方诺。4程墨。” 童天元：“。。。。。” “你那边的公务员考的还真广泛啊？” 方诺莞尔一笑：“入乡随俗嘛，题干所代表的意义是一样的，我只是略作修改了一下而已。原题的人物说了你也没听过。” 童天元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思索起来。有了第一题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轻易的说出答案。 “行不行啊老登？就一个破题要想这么久？就你这样的还想考公务员？”方诺垃圾话不停，一直在打扰童天元的思路。 “别吵，就显得你废话多。”童天元瞪了他一眼骂道。 方诺微微一笑，就等着他作答。 片刻后，童天元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了。是方诺。因为里面只有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确定？”方诺笑道。 童天元坚定的点了点头：“确定。老子一眼就看你小子不是人。” 方诺闻言嘴角一抽，心道你个老登答题就答题。怎么还骂人呢？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很遗憾，回答错误。” “这不可能。”童天元怒目而起：“除了你以外还能是谁？” 方诺微笑的挥手一指。 “我？你跟我闹呢？”童天元看着方诺指向自己。“理由呢？” “理由？理由就是其他的人物都有明确的指向某个个人。而无论是我也好，秦老大和程老院长也罢。只要报出我们三人的名字谁敢说我们不是岚山阁的人？但阁主是什么玩意？叫阁主就一定是岚山阁的阁主吗？远的不说，这乐国的青楼里叫什么什么阁的多的去了。难道他们都是岚山阁的人吗？”方诺揶揄道。 童天元：“。。。。。。” 第897章 解惑 连续答错两题，童天元老脸有些挂不住了。第一题如果说他是没有注意到里面的陷阱的话。这第二题就错的有点不应该了。 但人的惯性思维就是这样，想要从当中跳脱出来还是非常不容易的。 “服了没？不服可以继续。”方诺问道。 童天元脸色阴晴不定，但错了就是错了。他也没啥好争辩的。况且方诺每道题都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并不是胡搅蛮缠。 “不是。这种题用来考试意义是什么？”童天元一脸懵逼的问道。 “意义？公务员作为预备官员选拔，考的并不是你的才学。要考才学你应该去专业的院校而不是来考公务员。公务员考的实则是你的逻辑能力和对事物背后的分析能力。这个考试是要选拔出那种有临场决断能力的人才，而不是只会照本宣科的书呆子。”方诺解释道。 “毕竟每一个官员背后所代表的都是一地民生，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不如让条狗去。你可以说当官的坏，当官的贪。但绝对不能说当官的傻。毕竟这些官员全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优中选优挑选出来的。这个考试虽然不能保证他们的上限，但至少能控制他们的下限。当然了。这里仅仅说的只是能力问题，至于人品问题，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童天元听后深感叹息：“原来你们那个时代挑选官员已经到了这么苛刻的地步了。” “那要看跟谁比了。至少和这里比那绝对是强出了不止千倍万倍。虽然在我那边依旧存在着种种不公和徇私枉法。可依旧不能否认其正面作用远大于负面作用。要是没有这个考试，那岂不是和景国一样举孝廉了？”方诺笑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随后又问道：“那你那个华城？” 听话听音，童天元一提华城方诺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可方诺却是摇了摇头道：“任重而道远，就算我想在华城这么搞，可也没这么多人来应试啊。没个几十年的基础教育普及，科举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但话虽这么说，可大方向却是没错的。总之一句话，想要科举取士，首要条件就是狠抓教育。可在这个时代，想要让一个孩童从小就接受教育，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所能负担的起的。” “哎。是为师心切了。”童天元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对了，你来找为师何事？” 方诺闻言不由苦笑一声，心道您老终于想起来了。 “没什么。弟子就想问问师尊有没有看出八国的试探？”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对于童天元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试探？你是想说八国都不要华城的事吗？” 方诺听后眼睛一亮：“师尊你果然看出来了？” “怎么？你没看出来？不至于，我们几个老家伙都以为你全都了然于胸呢？你现在告诉我你竟然没看出来？”童天元讥讽道。 “呃。。呵呵，弟子愚钝，有点后知后觉了。弟子此来就是想问问师尊，为什么您老既然知道了八国的心思为何还要放任弟子这么做？” 童天元白了他一眼道：“难道为师阻止你就不去做了？” 方诺：“。。。。” 这话还真是聊到头了。 “不是，师尊你就这么放心弟子？” “不然呢？手雷你都有了？还有啥好担心的？说是说八国对你或者说是对我们天下四极的试探。但反过来讲这又何尝不是我们天下四极对八国的试探呢？”童天元玩味的说道。 “对八国的试探。”方诺闻言心头一惊。好你个老登，原来这帮大佬打得是这个主意啊。 我就说嘛，这一群老帮菜怎么可能没点反应？原来心里都藏着坏呢？ “不干政是我们天下四极和八国间的默契。但默契终究只是默契。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总有一天这份默契会被打破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以前我们四家小心翼翼各自为政。何尝不是存着个小心。但现在因为华城这个契机的出现，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放到台面上来的。” “除非你自始至终都对华城没有想法。否则你以为你逃得掉八国对你的猜忌吗？与其如此，倒不如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温水煮青蛙罢了，就看这个水温到多少才不会引起八国的应激。”童天元正色道。 方诺听后不由深感姜还是老的辣。感情他辛辛苦苦在前台又唱又跳，这些老帮菜早就在后面等着摘桃子了。 “那不知师尊想要弟子做到什么程度？”方诺试探道。 童天元微微一笑：“你当初不是在为师面前放过狠话了吗？说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现在你到问起我来了？” “呃。。”方诺被童天元说的是老脸一红。 随后童天元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要有压力，尽管去做就是了。你能身怀利器而不起杀心。能低头俯视而悲天悯人。为师信得过你。” 方诺闻言很是感动：“多谢师尊信任。” 童天元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你也别把八国看的太重，现在的八国早不是之前的八国了。要他们真正下足狠心和我们天下四极翻脸他们是没那个胆子的。毕竟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可比对我们的矛盾大的多。” “更何况区区一个华城还真不会让他们怎么样。和八国广袤的领土比起来，华城在他们眼中就是弹指可灭的存在。所以在你们没有表现出足够的侵略性之前，没有人会去管你在华城怎么搞。” 听完童天元的话，方诺心里就安心多了。 “多谢师尊为弟子解惑。” “所以说你尽管放手去做，为师也想看看你这满脑子奇思妙想到底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因为这个世界也是时候需要改变了。”说罢他又拿起刚才那本史书，随手翻开一页细细品读了起来。 方诺侧眼看去，赫然发现童天元所看的章节正是车同文，书同轨，六王毕，四海一。 第898章 后遗症 随着枫林晚的热度在持续提高，已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并吹捧起这种前所未见的表演形式了。 从已经看过演出的人口中不断传出对白蛇传的赞美，大家也都明白这枫林晚其实和青楼完全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也就导致已经有开始有少部分女性观众入场观看了。不过考虑到一百两一张的门票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方诺还非常贴心的在枫林晚门前搞起了有奖促销活动，来人只需要花上两文钱就能从彩箱中摸出一张幸运信封。信封里很有可能就装着枫林晚的门票。 而为了防止这些人抽到门票后倒卖或者转让他人。信封必须当场打开。如果有人中奖的话，那么就会有专人进行记录和勘验。务必要让枫林晚的影响力最大程度的在普通百姓中释放出去。 虽然这种近乎于送票的方式每天只有不到二十张，但依然架不住庐阳城百姓的热情。 方诺是懂什么叫流量的。看着枫林晚门前每天络绎不绝的人流，他就知道这个场子算是彻底火了。接下来只要柳元霜他们按部就班的来，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作为白蛇传的几个主演，现在也已经成为了整个乐国欢场的风云人物。 虽然这些项家女个个都被枫林晚藏的严严实实的，可依旧阻挡不了无数lsp对他们讨论的热情。 尤其是那些买到了这些演员随身衣物或者道具的人，更是个个在酒肆茶楼眉飞色舞的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至于那些能买到亲笔签名画像的狗大户，那绝对是万人追捧的对象。 虽然那些所谓的画像对方诺来说无非就是打开复印件走一遍流程的事情。可考虑到通货膨胀和货物贬值等因素，方诺并没有急着把大量的画像放出来。 而是全部打印好后交给柳元霜让她细水长流的慢慢卖。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来可以保持对这些lsp的饥饿营销。二来则能维持住柳元霜书画圣手的名头。三来是能利益最大化。 不过除了这些好消息外，坏消息也不是没有。 短短三天时间，锦衣卫就前后抓获了至少六波潜伏进来的细作。 这些人进来的目的无一不是对枫林晚里面的那些神奇的设备产生了兴趣。毕竟一个能让全场观众都能听到声音的机关是任何一个有远见的势力都不想放过的好东西。 但可惜的是无论进来多少人全部都铩羽而归。离散谷的那些人本来就闲的无聊，现在有了这些细作进来让他们打发打发时间，也算是在他们的平静的生活中多了一些调剂。 至于说他们到底是哪家派来的方诺是丝毫没有兴趣。知道又怎么样？还能就因为这点小事去找八国翻脸不成？ 反正枫林晚的机房早就被他藏的严严实实，现代化的走线布局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理解的。 你以为那些机关都在剧场里？实际上核心控制台却在几百米外的地下。所以无论外面潜进来多少细作也只是送菜的份。 只要那些被安装在房顶上的太阳能充电板不被大面积的破坏，枫林晚里面的设备都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况且现在还有老吴在这里坐镇，在红外摄像头外加报警器的双重监控下。就连只蚊子进来了也别想飞出去。 见枫林晚这边彻底走上了正轨后，方诺便准备离开乐国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长孙寒蝉问道。 “就这几天。师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方诺此来是专门给长孙寒蝉辞行的。 长孙寒蝉看了方诺一眼柔声道：“前路坎坷，一切当心，师娘还等着你小子给我养老呢。” 方诺闻言很是感动：“师娘放心，小子省得。师娘还欠小子一袋子弹珠没给呢，小子可都记着呢。” 长孙寒蝉微微一笑：“师娘给你留着呢，就看你什么时候来取呢。” 方诺莞尔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师娘，小子离开后你可要保重身体啊。那些劳心劳力的事情能不做就尽量不做了。你看看老登，每天都泡在剧场里乐不思蜀。您老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不便宜了老登？” “哼。这个老不死的，看老娘等会不去打断他的腿。” 一番温情关心过后，两人也没说什么其他的事情，方诺知道他们这些大佬在背后肯定有所安排，长孙寒蝉既然不说，他也懒得问。有时候做人装装糊涂还是很有必要的。 “娘亲，我们万金楼真的要全力支持这小子吗？”方诺走后，苏玲珑出言问道。 长孙寒蝉侧目道：“你还记得当初这小子在万金楼时对我们说过的话吗？” 苏玲珑思索片刻后回道：“娘亲说的可是我万金楼的那些隐患？” 长孙寒蝉微微点头道：“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答案吗？” 苏玲珑闻言不由心中一凛：“莫非，这个华城就是答案？” “你还是太小看这小家伙了。天师府的那个老牛鼻子是什么人？就连他都亲自出来给这小家伙站台，你还认为他下面做的事会简单吗？穷的只剩钱了。呵呵。等你真正理解了这句话才能明白我万金楼到底要的是什么。”说罢长孙寒蝉便不再搭理苏玲珑任她自己去思考。 “师尊，方师弟来了。”瑶光真君向老天师禀报道。 正在打坐的老天师闻言双目微阖，随后又再次闭上诵念起了经文。 瑶光见状也不敢打扰，微微躬身后便要默默离开。 “让他半个时辰后来此处见我。”就在瑶光刚要出门之际，房内传来老天师的话语。 “是，师尊。” 半个时辰后，方诺恭恭敬敬的推门而入。 “小子见过爷爷，爷爷您吃了吗？”方诺笑着和老天师打招呼。 老天师上下打量着他一眼，随后直接问道：“人力真的可以召唤雷霆吗？” “呃。。。”方诺闻言暗道不好，这只怕是上次那个视频的后遗症犯了。 第899章 召唤雷霆 “爷爷何有此问？”方诺故意装傻道。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如何会不知道老天师在想些什么？ 老天师闻言对他招了招手道：“你近前来。” 方诺听后只能如实照做，但面对老天师时，他总感觉有点压力山大。 “你怎么看道门？”方诺在老天师身前的蒲团坐下后，老天师开口问道。 “道门？”方诺眉头微皱：“没怎么看啊？说实话我真的不怎么了解道啊，佛啊什么的。我对道门的了解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 老天师微微颔首，又问道：“那你信道门吗？” “信？爷爷此言何意？” 老天师想了想，用更直白的话问道：“贫道的意思是，你信我道门历代典籍中所描述的那些神奇吗？” 这话方诺听懂了。这就不就是问他信不信那些道门里的那些神怪故事吗？ 方诺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道：“从宗教情感上来讲，我是应该信的。但从我个人的认识出发，我又不能欺骗自己。” 老天师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呵呵，你能当着贫道的面说真话这很好。说实话，贫道也是不信的。” 方诺：“。。。。。” 喂，你还是我认识的老天师吗？你丫一个道门老大现在告诉我你不信道门里的那套？你这是打算欺师灭祖吗？ 可很快老天师就给了他答案。 “贫道虽然不信，但贫道依旧推崇那些记载。毕竟世人愚昧，对于自己理解不了东西，总要有个去处。你说对吗？”老天师笑道。 “对。爷爷你说的太对了。”方诺想不到这老天师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 “好了。既然你我都不信，那你告诉贫道以人力真的可以召唤雷霆之力吗？” 牛逼。你个老牛鼻子牛逼，转了这么一个大圈，为的就是要提前把我的话给堵死啊。 方诺总算明白这老天师是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了。这不就是把他先拉到唯物主义的世界观里面来，再对唯心主义进行客观的评价吗？ 如此一来，他说的答案就不能玩那些云山雾罩，模棱两可的虚幻叙事了，必须要言之有物，落地有声了。 高，实在是高。 “能。”既然老天师有这兴趣，那方诺也不介意让他接受一下科技世界的洗礼。 听到这个能字，老天师顿时眼前一亮。 “如何召唤？”老天师急问道。 方诺淡淡一笑，随后就手中就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一次性打火机。 “这是何物？”老天师疑惑的看着他手中的打火机。 “这叫打火机。这要轻轻按一下便能打着火焰。这在我那个世界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了。若是用这便的物价来比较的话，大概一文钱就能买一个。”方诺一边说一边当着老天师的面点亮了火机。 老天师在见到火苗出现的那一刻，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惊奇和感叹。方诺也看出了老天师的好奇，他摆弄两下后就把打火机交给了老天师。 老天师上手后先是观摩了好一阵子才学着方诺的样子亲手点亮了火苗。 “奇哉。怪哉。这火苗到底是如何出现的？这里面的液体又是何物？”说着他又拿到鼻前嗅了嗅，一股难闻的气味让老天师不由皱眉。 可把玩了一阵后老天师便再次开口道：“可这和雷霆有什么关系？莫非这火焰是借助雷霆之力产生的？” 方诺莞尔一笑：“是，也不是。火焰的持续燃烧虽然和雷霆无关。但点亮火焰的确实是雷霆之力。” “哦？雷霆何在？”老天师兴趣更浓了。 方诺闻言二话不说就把打火机拿了回来，随后便当着老天师的面把打火机拆了个稀碎。 随着打火机中的那个压电器被取出后，一个世界上最简单的雷霆制造器就出现了。 “爷爷不妨捏住两段后再用力按下。”方诺把压电器交到老天师的手中。 老天师如法照做，随着他的指尖用力，“嗒”的一声响后，一道蓝色的电弧便亲手被老天师召唤了出来。 见到如此一幕，老天师顿时手一哆嗦把压电器掉在了地上。 不能说老天师胆小，只是当人们第一次见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时，出现这种反应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刚才那就是雷霆？”老天师骇然道。满心都充满了敬畏。 方诺捡起压电器再次交到老天师手中道：“爷爷要是不行，可以对着自己的手试试？放心，这雷霆之力弱小的很，不会对人造成任何伤害。” 老天师微微颔首，下一刻便真的把压电器前的线头端对着自己的手就拉了那么一下。 随着“嗒”声再一次响起。老天师的手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那般刺痛。但事后查看手掌发现除了那一下刺痛外并无任何外伤。 “这就是雷霆吗？”老天师心有余悸的看着手中的压电器。以他现在的知识体系，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是如何能制造出雷霆的。 “对，这就是雷霆，只不过是小到了极致的雷霆，因此除了用来引火之外也干不了其他事情了。”方诺笑道。 老天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那个世界当真已经掌握了雷霆之术？” “是的。在我那个世界，发电量是衡量一个国家强大与否的重要指标。”方诺正色道。 “发电量？”老天师对于这个新名词很是不解。 “爷爷你可以理解为人为制造雷霆的数量。制造的越多，就说明这个国家越强大。毕竟在我那个世界，雷霆之力已经深入千家万户当中，早已是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了。”方诺简单的解释道。 “雷霆也是可以制造的吗？”老天师骇然道。 方诺淡淡一笑：“爷爷你刚才不就制造出了两道小雷霆吗？” “这。。。”老天师看着手中的压电器，突然让他感到这个世界很不真实。 “可为什么雷霆的力量这么弱？”老天师是能发现重点的。 听完这话，方诺决定和老天师玩把大的。要是不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雷电法王，搞不好这老牛鼻子真跑去外面引雷电下凡了。 第900章 雷电法王 “不知爷爷你可曾在天枢师兄那里得知我和天枢师兄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方诺问道。 老天师想了想，随后点头道：“问过了。天枢说你小子不知道当时用了什么暗器，在一阵白眼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被你擒了。”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那爷爷你想知道原因吗？” 老天师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现在的老天师就像一块求知若渴的海绵，盼望着吸收各种神奇的知识。 方诺也不矫情，一把泰瑟电击枪便出现在他面前。 “这叫电击枪，当时小子就是用这玩意制服天枢师兄的，天枢师兄毕竟自己人，小子总不能真用火枪对付师兄，但碍于小子和师兄之间的武力差距实在太大，只能用这玩意来对付师兄了。”方诺把电击枪交到老天师手中。 老天师是玩过火枪的，对于电击枪的造型感到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这玩意乍一看上去和火枪差不多。但前面那根探针又让老天师拿不定主意了。 “这电击枪如何使用？” “和火枪一样，扣动扳机就能发射。只不过火枪发射的是子弹，而电击枪发射的是这根探针。而这根探针背后连接的便是大功率的雷霆之力了。”方诺解释道。 “大功率？”老天师虽然没听过功率这个词，但并不妨碍他理解这背后的意思。 “很厉害吗？” “厉不厉害爷爷你可以亲自体验一下，不过小子事先提醒你，这种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方诺说道。 老天师闻言微微颔首，他看着枪口的那根探针，好几次想要当场给自己来一枪，可犹豫了半天也没敢下手。 方诺在一旁看的想笑又不敢笑，心道你个老牛鼻子还有害怕的时候啊。 过了半晌，老天师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来人啊。去把瑶光给贫道喊来。” “师尊唤弟子何事？”很快瑶光就走了进来。 方诺一脸无语的看着前来送死的瑶光，心中默默为瑶光祈祷。 老天师看到瑶光后不由狡黠一笑：“背过身去。” 瑶光：“？？？” 但师尊吩咐，他也只能照做。 “怎么用？”老天师小声问道。 方诺用手对着瑶光做了个射击的动作。 老天师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对着瑶光扣动了扳机。 当探针接触到瑶光的那一刻，原本还站的好好的瑶光顿时感到浑身一麻。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天师对他这个弟子的能力是了解的，瑶光可以说在他七个嫡传弟子中武艺就算不是最高那也是不会掉出前三。 就连他都扛不住这电击枪的威力，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 看着早已昏迷不醒的瑶光依旧还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老天师也对雷霆之力有了个新的了解。 他上前先给瑶光把了下脉。见他只是昏迷过去并无什么大碍后，他才稍稍放心下来。 可在见识过电击枪的威力后，老天师便更是对雷霆之力越发痴迷了。 “爷爷其实你大可亲自感受一下，但不要真对自己射击便是，你只要在扣动扳机的时候轻轻用手指触碰一下那探针便能感受到了。”方诺在一旁提醒道。 老天师闻言不由大喜，随后就真的按照方诺的方法去做了。就在他手指接触到探针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电流便顺着他的手指袭遍全身。 那种从头到脚是酥麻感立刻让老天师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天威煌煌。 虽然这个过程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不到，可在老天师的感受中却宛如度日如年。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老天师看着轻捻着指尖，脑海中不断在回味刚才的那种感觉。 “这电击枪的威力可以说是人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的，要是电流的功率再加大一些，怕是就要出人命了。毕竟这玩意的目的是用来制服敌人，而不是用来杀伤敌人的。”方诺解释道。 老天师微微颔首。随后便一脸兴奋的说道：“也就是说，你那天给我看的斗法视频都是真的咯。” “呃。。。”方诺心道不妙，这老牛鼻子怕是魔障了。原来问了这么多，他关心的其实还是那天的斗法视频？ “这个小子真不知道。毕竟道门中人对此事都是讳莫如深，无论谁去问他们都说是假的。所以这玩意小子真的没法解释。” 可方诺越是这样说，老天师就越是信以为真。 “不错，要是老道有这种通天彻地的能力，也不会承认的。” 方诺闻言很是无语，你要说他迷信。人家身为道门老大都不信道门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可要说他不迷信。现在又被一个完全不靠谱的视频迷的五迷三道的。偏偏这事方诺还不好解释，毕竟这本就是他故意拿出来吓唬老天师，要是他当面叫破，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那爷爷你的意思是？”方诺试探道。 “发电。贫道要你教会贫道如何发电。”老天师一脸期盼的说道。 “发。。发。。发电？”方诺一脸的蛋疼。您老难道是想修成雷电法王吗？ “不错。贫道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如果你能满足贫道这个愿望。那正阳的婚事贫道就不再过问了。”老天师正色道。 好家伙，方诺心道好家伙，你的老牛鼻子是懂得做生意的，感情搞了半天，好处全是你家的啊。说的就跟满足了我好大的心愿一样。 虽然他不明白老天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发电，但这对他来说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坏事。要是以后天师府能专心研究电力系统，那对这个世界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毕竟自己仓库里的发电设备是有限的，光靠太阳能发电板和少量的柴油发电机是无法供应将来整个华城的用电量的。 “好，小子答应你。但爷爷你想要做到随心所欲的发电可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毕竟这无论是对您老还是对整个天师府而言都是一个全新而又陌生的领域。爷爷你可得做好准备才行。” 老天师见方诺答应，不由喜从心来：“放心。我天师府有的耐心和决心。这点不用你小子说贫道都心里有数。只要你不对贫道藏私。那贫道绝对承你这个情。正所谓法不轻传。天师府将会是你未来最大的助力之一。” 听到这话，方诺反而搞不清楚老天师此举的真正用意了。毕竟这老牛鼻子可是奸诈的很，谁能保证他现在这一切又不是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呢？ 第901章 电灯泡 和老天师接着又聊了一下自己未来的初步构想后，方诺又再去看了眼天枢。 天枢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要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至少目前他能自己坐起来单独喝药了。 对于天枢，方诺其实还挺感激他的。别看天枢平时不拿他当人看。可在关键时刻从来就不掉链子。只要你能在他面前把道理说通，他一般都不会为难你。可以说天枢才是典型的道门中人。 和天枢稍微闲聊了一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枫林晚开张时拍卖爵位的情况。并极力邀请等天枢伤好后去枫林晚指点一下业务。 天枢对此也是欣然答应。临走时方诺还怕天枢无聊，还专门给他留了本白蛇传让他解闷。 “三天后我准备去华城看看。你去不去？”方诺找到许幼翎问道。 许幼翎这段时间因为老天师的缘故已经一直留在流云观照顾天枢。 “三天后吗？可以。”许幼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方诺莞尔一笑：“这次就我们两人去，吴爷我让他暂时留下来照看一下枫林晚。你是知道的，那里面很多设备离了我们几个怕是没人能操作的了。” 许幼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她又问道：“你学会骑马了吗？” 方诺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没呢。这不有你呢吗？” 许幼翎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姐夫。带我去好不好？我会骑马。”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许正阳从墙角处突然伸出个脑袋来。 方诺满头黑线的看了眼许正阳，心道我好不容易给你姐来个二人世界，你小子凑什么热闹？ “哟，这不是小天师吗？你今天衣服洗完了？”方诺揶揄道。 最近许正阳可是被许幼翎收拾惨了。每天除了洗不完的衣服就是督促他练功。 这让许正阳一度是苦不堪言。可面对许幼翎的淫威他又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一个人咬牙承受。 这也好在这孩子没心没肺惯了。否则换其他人估计都要抑郁了。 听到方诺提起洗衣服，许正阳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 “姐夫你别提这个了行吗？您要是可怜我这个小舅子，您就把我带离这个苦海。”许正阳告求道，态度很是虔诚。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爷爷不发话你哪都别想去。”方诺可不想做这个恶人，直接把锅甩给了老天师。 可他这话才刚一出口，许正阳就一脸兴奋的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我爷爷同意的话你就带我去？” “呃。。。”方诺想不到这家伙的脑回路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算是。”毕竟自己刚说出口的话总不能立刻就食言。反正他也不认为老天师会放他离开。 许正阳见方诺答应，立刻激动道：“好，你说话可得算数哈。我这就去找爷爷，你在这等着。”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朝老天师那边跑去。 方诺一脸蛋疼的看了眼许幼翎：“这什么个情况？你刚才也不说两句？这可不像你啊。” 许幼翎摊了摊手道：“我有什么好说的，以后家里大事不都是你做主吗？我个女人家家的插什么嘴？” 方诺闻言不由伸手扶额，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强大了，实在让他无言以对。 “姐夫。姐夫。哈哈哈哈。爷爷同意了，爷爷同意我和你们一起去了。”人还没到，老远就听到许正阳满怀激动的声音。 方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向他跑来的许正阳，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你爷爷真同意了？” “那还能有假？不信你亲自去问爷爷。”许正阳拍着胸脯保证道。 看到他这一副笃定的模样就知道事情是真的。 “姐夫你可要说话算话哈。”许正阳笑嘻嘻的说道。 方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感觉自己好像又上套了。他一把推开许正阳要去找老天师问个清楚。 “爷爷，你真打算让正阳和我一起去华城？”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天师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问题吗？” “呃。您老放心啊？这可是你们天师府的独苗啊。”方诺语重心长的说道。 “咔哒。”老天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ak拉一下枪栓：“你说呢？” 方诺嘴巴张得老大看着眼前一手ak一手拂尘的老天师，他感觉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不过老天师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有这种武器傍身，天下哪里去不得？ 方诺咽了咽喉咙，知道他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好好的二人世界怎么就混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三日后，和你姐一起去岚山书院找我。”方诺也不是矫情的人，自己约的跑含着泪也要打完。 许正阳闻言当即就上前给了方诺一个熊抱：“我就知道这世上就姐夫对我最好了。放心，三日后就算我姐不去我都会去。” 方诺现在很想一刀攮死他，你姐不去你去干吗？击剑吗？ 而一旁的许幼翎却是满含微笑的看着两人。同时也对这次华城之行充满了期待。 和许幼翎敲定好启程日期后，方诺便闷闷不乐的离开了流云观。 可就在他回程的路上，却被一个老熟人拦了下来。 方诺看着面前孤身一人挡在路口的拓跋友荣不但没有觉得丝毫诧异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先回去。我和这位朋友有点事情要聊。”方诺对驾车的小厮的说道。 那小厮看了拓跋友荣一眼，自然也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公子，小的回去后要做些什么吗？”这小厮是老吴专门挑选出来临时帮方诺赶车的。自然也是个灵醒之人。 “不用，晚饭照常预备就行了。待会自会有人送我回去。”方诺笑道。 小厮闻言也没有多话，自己驾着车便独自离开了。只不过临走时还不忘环顾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见四下并无其他埋伏这才放心的离开。 “怎么就你一个人？左贤王呢？不会是又躲在哪里准备随时护驾。”方诺一边说着还一边四处寻找着什么。 第902章 林中小聚 “你不也是一个人吗？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拓跋友荣傲然的说道，说话间还不忘把手在自己腰间的佩刀上摸了摸。 方诺懒得去理会他的虚张声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在这拦住我是不是对华城还没死心？没关系，只要银子到位华城你们睆国随时可以拿走。” 拓跋友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 “偏见？这话从何谈起啊？” “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那种为达目的也会不择手段的人？”拓跋友荣问道。 方诺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拜托，我们好像不是很熟。至于你到底是什么样人我压根就没关心过。更何况你身为睆国别吉，你站在睆国的立场去考虑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所谓手段不手段的其实我都能理解。对我来说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明白吗？” 拓跋友荣闻言却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先生果然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小女子佩服。” “呵呵，你也用不着佩服，别看外面都说我是什么麒麟才子。但其实我就是大俗人一个。金钱我所欲也，美女我所欲也。至于你们这些大人物考虑的国家大事我就不去操心了。人生短短数十年，与其想着去建功立业劳心劳力，倒不如醉生梦死一辈子。人活着不就是图个舒心嘛，你说对吗？”方诺调侃道。 “方先生还是这般快人快语实在让小女子羡慕啊。” “没什么好羡慕的，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对世间万物的看法自然也不会相同。你们所追求的东西，别人未必就看得上。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江山在手，不如美人在怀。与其每天勾心斗角的去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还真不如我躺在剧院里喝喝小酒，听听小曲来的惬意。”方诺笑道。 此话一出，听得拓跋友荣很是感触。抛开那些家国情怀不谈，谁又不希望自己一生都这样逍遥快活呢？可这世上真正又有几人能做到这样？ 想来想去也只有天下四极里的那些没有国家属性的人才能这样肆意人生。 “明日我就要回睆国了。今日此来我是特意来向先生说声抱歉的。”拓跋友荣微微躬身说道。 “抱歉？呵呵，大可不必。你没欠我什么。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如果真有，那我也已经还回去了。我这人一般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我都已经放下了。别吉难道还没放下吗？”方诺微笑道。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想到那日方诺在春花楼对她的羞辱，说穿了也不过是她自己作茧自缚罢了。 “那我们以后还能算朋友吗？”拓跋友荣问道。 “朋友？也算。好歹我们也算是一起逛过青楼的不是？虽然过程有点不愉快，但总归也能算是半个嫖友了。”方诺笑道。 拓跋友荣闻言不由暗唾一声无耻，不过对于方诺这人她也多少有些了解了。像这种口无遮拦的话她已经学会自动过滤了。 “既然先生认可我这个朋友，那不知小女子可否请先生赏光喝一杯水酒？就当是先生提前为小女子送行了。”拓跋友荣邀请道。 “喝酒？”方诺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看见这附近有能喝酒的地方。 拓跋友荣似乎也看出了方诺在找什么，她不由微笑道：“先生若是不弃，还请这边移步。”拓跋友荣对着路边的林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诺见状不由嘴角一勾：“既然是别吉盛邀，那方某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了。别吉请。” 别看他表面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实际上手中早已经扣住一个闪光弹和一把手枪。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就进入了林中，途中两人始终隔着四五米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林子里突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帐篷。这帐篷一看就是睆国规制的。 看到这顶帐篷方诺也不由感到啧啧称奇，要知道这是在乐国可不是睆国。而且这帐篷一看就是临时搭建出来的，并且还是在自己去流云观的这段时间才搭建出来的。由此可见拓跋友荣所做的这一切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到目前为止除了拓跋友荣一个人外，其余睆国人倒是一个都没见着，就连以往跟屁虫一样的拓跋力也始终不见踪影。 “让先生见笑了。小女子毕竟是睆国人，还是习惯了在帐篷里待客。”拓跋友荣站在帐篷前解释道。 “呵呵，别吉还真是出人意料啊。”方诺意味深长的说道。 拓跋友荣自然也听出了方诺话中的隐喻，但她对此也不以为意。随手撩开帐篷的门帘说道：“先生请。” 方诺抬眼朝里望去，只见帐篷内一个碳火架上正悬挂着一只烤全羊，除此之外便再无他人了。 “先生在找什么？”拓跋友荣见方诺始终在东张西望没有进去，便开口问道。 “哦。我在看附近有没有埋伏，我怕我前脚进去后脚就冲出来八百刀斧手把我剁成肉酱了。”方诺笑呵呵的说道。 拓跋友荣闻言也是不恼，轻笑一声道：“要是真有刀斧手，先生你就算发现也已经来不及了。” 方诺听后也不由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说罢他便抬腿进入了帐篷。 拓跋友荣见状也不由在心中高看了方诺一眼。说实话换做她是方诺，她还未必就会跟着自己来。 “先生能赏脸一聚，小女子深感荣幸。世人都传言先生怕死，今日一见方知世人所言皆不可信。先生请坐。小女子敬先生一杯。”拓跋友荣招呼着方诺坐下。 方诺也是既来之则安之，随意便找了个对门的位置坐下。 “这话你倒是没说错。我还真是怕死的很。就比如外人给的吃食我一般都是不入口的。”方诺面对拓跋友荣给自己倒满的酒水很直接的拒绝道。 拓跋友荣闻言先是一滞，但随后依旧没有停下倒酒的意思。待酒水全部倒满后，她洒脱的拿起酒碗先喝了一口，并当着方诺的面把酒水咽入了肚中。 第903章 拒腐蚀永不沾 “我睆国杀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下毒这种事情我睆国向来不屑为之，这点还请先生放心。”拓跋友荣语气坚定的说道，但同时也毫不掩饰的表达了他们睆国的处事方式。 方诺闻言不由莞尔一笑，他盯着拓跋友荣的眼睛看了良久这才从她手中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小口。 拓跋友荣见状对他这种行为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反而是一脸满意的坐回了原位。 “别吉今日邀我来此，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喝口酒这么简单。”方诺直接问道。 拓跋友荣在羊羔脖子上切下最嫩的一块肉送到方诺面前说道：“那日你我在春花楼喝的并未尽兴。故而小女子今日特来补偿一下先生。” “哦？怎么补偿？”方诺此刻也来了兴趣。 拓跋友荣咧嘴一笑，随后便用小刀插起一块羊肉递到方诺的嘴边。眼波流转间似乎藏着无尽风情。 方诺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刀尖，双齿轻轻一扣便把羊肉衔下一口吞入腹中。 拓跋友荣见状不由心中一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把刀收了回去。 之后又见她伸手在腰间一扯。她披在身上的大氅便被她甩到一旁。露出了那日她去岚山书院的时的半袖装扮。 方诺见状不由眼前一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拓跋友荣的胸前久久挪不开视线。 “先生是不是很喜欢我这身装扮？”拓跋友荣柔声道。 方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不错，要是胸口能再往下拉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哦？是吗？那不如先生亲自来拉？”拓跋友荣对着方诺勾了勾了手指。 方诺看着眼前这身极具异域风情的拓跋友荣也不由深深的咽了咽口水。 “要负责的吗？要负责的话就算了。我这人向来喜欢提起裤子不认账的。能白嫖那是绝对不给钱的。”方诺厚颜无耻的说道。 拓跋友荣闻言感觉每次和方诺相处总能刷新他的下限。白嫖这种事情竟然都能被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清新脱俗。 但往往方诺越是说的如此直白，反而越是让她难以招架。毕竟想跟一个流氓讲道理那是给自己找罪受。对付这种人你除了比他更没有下限便再无其他方法了。 “你不是想摸我的奶子吗？现在奶子就摆在你面前了。先生还在等什么呢？”拓跋友荣鼓足勇气说道。她知道想和方诺过招就必须彻底放下自己的脸皮。 方诺一听顿时乐了：“这奶子只怕摸一下代价不小。” “先生不都说我是金奶子吗？那摸一下肯定代价不小咯。”拓跋友荣笑道。说话间她还故意靠近了方诺几分，并在他面前傲然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啧啧啧，都说有容乃大，你这虽然算不上百万人中的才有一辆的大g，但也不遑多让了。”方诺称赞道。 “大g？什么大g？”拓跋友荣虽然听不明白但也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词。 “话说你们睆国做事不是向来只会直中取，不屑曲中求的吗？不知别吉今日这般所谓何故啊？”方诺开口问道。 拓跋友荣闻言淡淡一笑：“这不是我睆国的作风，这只是我拓跋友荣的作风。我草原上的女子看中的夫婿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只要两人两情相悦，天为被，地为床。恩爱一夜这事就算成了。并不像其他国家那般矫情。” “夫婿？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睡我？你做人怎么能这样？”方诺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随后他还假意双手抱胸做出一副你别过来的样子。 拓跋友荣闻言不由暗自羞愤。对方每一句话都能让她应激。可她却还要始终故作镇定。 “先生不是口口声声说江山在手，不如美人在怀吗？怎么？难道本别吉的容貌还入不得先生的法眼吗？还是说先生心口不一别有所图呢？”拓跋友荣没有被方诺牵着鼻子走。 方诺闻言玩味的看了拓跋友荣一眼：“你刚才说你们草原上的女子怎么着？” 拓跋友荣虽然疑惑他为何要再次发问，但她还是重复了一遍道：“我草原上的女子看中的夫婿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只要两人两情相悦，天为被，地为床。恩爱一夜这事就算成了。” “天为被，地为床是吗？”方诺笑道。 拓跋友荣心有不安的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你有此心愿，那方某就满足你好了。”说罢他就伸手夺过拓跋友荣腰间的佩刀，随后便举刀在帐篷四壁划拉了起来。 拓跋友荣见状不由瞳孔一缩，她立刻捡起地上的大氅重新披在了身上。 前后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偌大的帐篷就被方诺划得是支离破碎。最后找到帐篷的几个固定支点，一刀下去整个帐篷就轰然倒塌。 这也好在他提前把帐篷内的篝火熄灭，否则一场大火是在所难免。 看着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帐篷，拓跋友荣是心有余悸。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方诺就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她一个不差就被方诺一下按倒在地上。 “天为被地为床是。说实话我还没玩过这么刺激的项目。不就是金奶子吗？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高低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办了你。”说罢她也不顾拓跋友荣的抵抗，一把就扯开了她的衣襟。 拓跋友荣呼吸急促的急忙伸手阻挡，口中求饶声也随之脱口而出。 方诺其实也不是真想把她怎么样。他可不信在这帐篷附近真的是空无一人。这娘们不老实，不逼她一下还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呢。 见拓跋友荣反抗，他干脆直接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说道：“拓跋别吉不是口口声声说只要两情相悦就天为被，地为床。恩爱一夜这事就算成了的吗？怎么现在我同意了你却还反抗起来了？别吉如此心口不一还是别另有所图呢？” 方诺把她刚才的话略作修改后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拓跋友荣闻言顿时语塞。她知道今天和方诺的较量她再一次输的体无完肤。 第904章 拓跋友荣的请求 “放开别吉。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了。”就在方诺把拓跋友荣压在身下之时，营帐周边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群持枪护卫。为首的自然是方诺的老朋友拓跋力了。 方诺见状丝毫不觉奇怪，要是这些人不出来他反而感觉不正常呢。 “呵呵。你们睆国人还真是好客啊。你是不是以为靠这些歪瓜裂枣就能把我留下？”方诺厉声道，架在她脖子上的弯刀也不由紧了几分。 “给我个机会，给我睆国一个机会。只要先生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友荣任凭先生发落。”拓跋友荣淡定的说道。 “你胃口还真不小啊。我没给你机会吗？你们睆国银子不够怪我咯？”方诺揶揄道。 拓跋友荣冷声道：“先生说这话未免就太把我当傻子了。有些事情说破就没意思了。那华城就算我真想买你会卖吗？” “卖。为什么不卖。趁着现在八国的人还没走，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重新把人召集起来当着八国群臣的面我把华城卖给你们睆国？”方诺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 拓跋友荣看着方诺那坚定的眼神，她也一时分辨不出对方是真是假了。 “退下。” “别吉你。。” “我说退下。” “是。” 随着拓跋力的一声令下。睆国护卫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能从我身上下来吗？还有，能不能把你的手拿开。”拓跋友荣看着那只始终压在自己胸前的大手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加大了几分力度捏了捏。嗯。和卢紫嫣那种软绵绵的手感比起来就显得劲道了许多，一摸就知道是经常练过的。 “你够了没有？”拓跋友荣羞愤道。 “金奶子嘛。有的摸自然要多摸两下。”方诺讪讪一笑，但最终还是松开了她。 拓跋友荣起身后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我对你没有恶意。” 方诺摊了摊手道：“最好是这样。否则你们怕是很难活着回去。” 拓跋友荣面色一凛，她不明白为何对方到现在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在和对方见面之前她明明已经探查过周边绝大部分地界了。她能确保今天除了方诺一个人在此便再无其他人了。 她望着方诺那满脸戏谑的眼神不像是装的。她深呼吸一口调整了下自己的心绪说道：“我这次来不是向先生讨要华城的。那华城既然早就被先生视作禁脔，我也不能夺人所好不是？” 方诺闻言不由一阵冷笑。看来穆晶晶说的不错。华城一事别看他表面上做的天衣无缝，但依旧骗不过这些人。 “既然不是为了华城？那你今天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如此低劣的手法实在配不上你草原智者的名头啊。” 拓跋友荣摊了摊手道：“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可谁让先生是个油盐不进喜怒无常的人呢？而且我感觉你话里话外总是像在对我暗示着些什么。我也只能投其所好试上一试咯。” 方诺咧嘴一笑：“那不知别吉试出些什么没有？” 拓跋友荣点头说道：“先生之前所放出的那些破绽其实都是都是想让人知道的。至少从先生今日的所作所为来看，先生并非我之前想象中的那种好色之徒。” “呵呵，看来没办了你倒是让你失望了。”方诺讥讽道。 拓跋友荣闻言却也不恼：“若是先生愿意和小女子回草原，小女子任由先生予取予求。” “金奶子太硬，硌牙。我还是喜欢软一点的，一头撞上去能反弹的那种最好。”方诺笑道。 拓跋友荣皮笑肉不笑的附和了一下随后说道：“我睆国此来是想向先生采购三样东西，还望先生能够应允。” “采购？你想要什么？” 拓跋友荣正色道：“听说先生手中有一种可以连发的弩箭。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连弩？”方诺闻言不由脱口而出，他想不到拓跋友荣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这个。 不过想想也是，睆国号称拥有几十万控弦之士。连弩的出现就更让睆国垂涎欲滴了。 “那武器原来是叫连弩吗？这名字倒也贴切。”拓跋友荣心中暗喜。 “你是从哪知道我有连弩的？”连弩这玩意他总共也没用过几次，而且每次都很隐蔽，睆国又哪里得来的消息？ 拓跋友荣闻言面色微变，但还是如实说道：“实不相瞒。近日潜进枫林晚的细作中就有我不少是我睆国人。虽然大部分都被里面的护卫擒下。但终究还是有走脱的。而我也是从走脱的细作口中得知进去的那些人多数都是死在离散谷的连弩手中。”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连弩现在基本都是锦衣卫的标配了。被人发现也不觉奇怪。 “嗯。还有呢？”方诺懒得去追究他们潜进枫林晚的事，只要你们不怕死。尽管来便是。 拓跋友荣听后拍了两声巴掌。掌声落下后立刻就从林子里窜出一人，方诺眼尖，一下就看到那人手中拿着一根箭矢。而这根箭矢正是出自于前世的产物。 而此刻方诺的表情也尽数落在拓跋友荣眼中：“看来先生是认出这根箭矢来了。不错，这箭矢正是杜军主当日用来射杀我睆国摘星手的那根。但比起这根箭矢，我倒是更加好奇杜军主用的那把弓。” “弓？什么弓？”方诺装傻道。他自然知道拓跋友荣说的那把复合弓。 拓跋友荣摇头叹气道：“先生这样就没意思了。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当面提起这事。更何况左贤王当时是亲眼见过那把弓的模样的。先生也别说什么那是离散谷的装备。因为杜军主曾亲口向我承认那弓是出自岚山阁之手。”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否认也没意义了：“不错，这弓确实是我岚山阁所造。最后一样是什么不如别吉一并说了。” “最后一样自然是枫林晚剧场里能放大声响的机关。相信这些天去枫林晚光顾的人应该不少。”拓跋友荣笑道。 第905章 惺惺相惜 “呵呵。我不知是该说你急智呢？还是该夸你审时度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所提出的条件应该是你的备选方案。我现在非常好奇你的初始目的是什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你退而求其次放弃你的第一目的的？”方诺一脸戏谑的说道。 拓跋友荣闻言脸色不由一变，心道自己这点小伎俩果然没有瞒住对方。 只见她轻叹一声说道：“我虽然贵为睆国别吉，但终究也是个女子。别看父汗对我宠爱有佳，也允许我自主择婿。但草原上的那些男子却无一能入得本别吉的法眼。” “先生之前虽然每次都对我表现出不屑和拒绝，但我还是察觉到先生在某些时刻看我的眼神是充满了欲望和期待的。” “呵呵，别吉还真是抬举我了。”方诺讪笑道。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是人都有私心。别看先生口口声声说能和我做朋友，但我能看出先生始终都对我充满了戒备和疏远。唯有那日我登门拜访时才从先生眼中看到了些许神采。” “虽然我知道先生当时的表现完全是发自于肉欲，但这又何尝不是让我看到了一个选择呢？” “也就是说，你今日的最初目的就是想试探我到底对你有没有那种心思咯？”方诺问道。 “不错。男欢女爱这种东西其实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奢望。尤其是到了我这个地位，在睆国怕是很难找到另无所图的男子了。与其最后将就的把自己嫁了。倒不如利益最大化给自己找一个能够强大己身的夫婿。”拓跋友荣毫不避讳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放弃了呢？或许你坚持一下搞不好就成了。”方诺调笑道。 拓跋友荣微笑着摇了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在没有让事发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退而求其次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这样我们还能貌合神离的假称朋友。” “你倒是能够及时止损。我就说你之前的表现也太对不起草原上智者这个称呼了。但听你解释过后我也多少能理解你一些了。” “多谢先生理解。如果小女子这副皮囊还能入得了先生的眼的话。那也不是不能谈的。”拓跋友荣柔声道。 “你们睆国女子都这么开放的吗？”方诺诧异道。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其实都早已经在暗地里标好了他的价格。那些所谓的矜持也好，固执也罢。其实都只不过是价钱不够的托词罢了。当然，这里我说的价钱，并不单单只是金钱。毕竟很多东西的价值远远不是金钱所能比拟的。相信现实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拓跋友荣语气平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方诺这才重新审视起了眼前这位草原上的智者，她能说出这番感悟就证明她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不错，万事万物其实早就标好了他的价格。这个世界本质上来说其实都只不过是一种交换罢了。不是物质的交换那就是感情的交换。虽然世人会用很多美好的词汇来掩盖这种交换。但本质上终究是在彼此间相互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方诺补充道。 拓跋友荣闻言不由眼睛一亮。她这个观点还从来没有对人说过。想不到第一次向人提起竟然就得到了对方的认同。这不由让她对方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若说之前她对方诺还存在着利用或是合作的心思。现在她就有点开始想了解方诺这个人了。 “既然先生明白这个道理，那小女子的所作所为想必先生也应该能理解。怎么样？我这副皮囊不知可否在先生这里换到点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 “还是算了。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睡了你后患实在太大。还是过过手瘾得了。”方诺一脸欣赏的说道。 “哦？听先生的意思你想睡我只是觉得后患太大，而并不是真对我没有动心？”拓跋友荣一下就挑出了方诺语句中的问题。 “呃。。。你的关注点向来都这么奇特吗？” “奇特吗？我不觉得啊。做买卖就要有做买卖的诚意。有句俗话说的好啊。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先生刚才那句话表面上像是在推诿，但又何尝不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呢？”拓跋友荣笑道。 “呵呵，倒是瞒不了你。但很可惜这买卖你做不了主。毕竟你不是货主。真正的货主我也惹不起，也不想惹。”方诺笑道。 拓跋友荣莞尔一笑：“看来我父汗在先生心目中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方诺闻言毫不避讳的摊了摊手：“女人嘛，说穿了也就这么回事。睡你还是睡别人无非都是一种虚妄的征服欲在作祟。而对于这点我恰恰最容易释怀。因此单从肉欲方面来考量，你这个别吉在我这里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身份或者地位给你带来的加成对我来说都是最可有可无的东西。我好歹也是做过岚王的人。身为一个王，会去在乎自己女人的身份是个平民还是权贵吗？不。因为这些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因为我是王。” “呵呵，做个王的人眼界就是高。看来小女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做对了。”拓跋友荣并没有因为方诺的拒绝而恼怒，相反她还挺享受和方诺这样毫无遮拦的交流方式。 “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实的你。”方诺笑道。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我原本的性格就是喜欢直来直去。只不过因为父汗对我期望太高，再加上人和人之间必要的虚与委蛇。使我不得不伪装起自己的本性。” “你这样子挺好的。比之前那个伪装相处起来要让人舒服多了。而且我欣赏你的坦诚。至少和现在的你说话不累。”方诺夸赞道。 拓跋友荣闻言不由展颜一笑：“和现在的先生说话也让我感到非常舒心。让我对先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因为我感觉你我是同一类人。对吗？” 方诺闻言只是讪讪一笑并没有回话。 第906章 来自童天元的鄙夷 “连弩可以送你一把。至于其他两样还是算了。”方诺话锋一转，重新回到了那三件物品上面。 拓跋友荣闻言也很快就转换了心境回道：“送？没有什么条件吗？” 方诺伸出手掌甩了两下：“就当是刚才摸金奶子的报酬。” “呵呵。听先生这话反倒像我占了便宜一样。”拓跋友荣放开后也已经开始对方诺这些虎狼之词产生免疫了。 “这也就是别吉你长了一对金奶子，换做旁人就算自荐枕席怕也是徒劳。”方诺笑道。 “那我还真要感谢先生抬举我了。”拓跋友荣附和道。 “言重了言重了。我这人有仇必报是真的，但不喜欢欠人家的也是真的。无事一身轻是我的做人准则。要是心中总藏着事，无论是恩也好仇也罢如何能得逍遥？” “先生倒是洒脱。比起我来，先生倒是更像草原上的雄鹰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拓跋友荣恭维道。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从小到大被人奉承惯了。这种招数对我无用。”方诺微笑道。 拓跋友荣微笑不语。 “好了。现在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奶子也摸过了。我可以走了吗？”方诺问道。 “先生要走随时可以离开。”拓跋友荣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诺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搞坏你一个帐篷。我刚才就说了我不喜欢欠人家的。这点钱就当是对赔偿。”说罢他就掏出一张银票朝拓跋友荣走了过去。 可当拓跋友荣正要伸手去接时，方诺却一把拉开的她的衣襟把银票塞进了她的抹胸里。塞进去时他还不忘用指尖钳了一下。 拓跋友荣想不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但也不知为何明明只要一个侧身就能轻易躲开的她，却无动无衷的站在原地任由方诺施为。 方诺抽出手后还不忘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然后还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走了。连弩等我回去后遣人送去你下榻的驿馆。”说罢他就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拓跋友荣看着方诺离去的背影，感受着胸口那丝丝刺痛。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别吉，你没事。我们真就这么放他离开？”拓跋力见方诺走后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拓跋友荣瞥了拓跋力一眼道：“刚才是谁让你们出来的？我事先不是对你再三交代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出来的吗？” 拓跋力闻言立刻解释道：“可是刚才我看见。。。”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友荣打断道：“这是理由吗？还是你认为他真的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做些什么？你真当他不知道这方圆范围还有你们的存在？人家只是稍稍试探一下就把你们全都诈了出来，导致我和他谈判的主动权顷刻易位。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坏我的事了。你让我以后还如何相信你能成事？” “这。。。。”拓跋力感到非常憋屈。但面对拓跋友荣的指责他还真的没办法反驳什么。 “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别留下什么痕迹。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返回睆国。”拓跋友荣也懒得继续和拓跋力掰扯下去。毕竟有些事情他还真的羞于对拓跋力开口。 “是别吉。”拓跋力见拓跋友荣脸色很是不悦，他也很识时务的没有再行追问。 “不喜欢欠人家的吗？呵呵。有意思。”拓跋友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的就微微翘起。 “回来了？金铲，去给这小子添双筷子。”当方诺回到岚山书院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本想来和童天元报个平安的却正巧遇到童天元刚准备用膳。 老吴闻言立刻给方诺盛了一碗米饭后便悄悄离开了。方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就夹起一块牛肉往嘴里塞。 “嘶，今天这肉烧老了。有点塞牙。”方诺一边扒饭一边评价伙房的手艺。 童天元一脸玩味的看着方诺。随后还伸过头来在方诺身上闻了闻。 “靠。老登你搞什么？”方诺一脸嫌弃的说道。 “嗯。睆国产的迎风香。淡雅中带着一丝甘醇，是睆国特有的一种胭脂。啧啧啧，睡过了？”童天元嘴角都快咧到脑后跟去了。 方诺闻言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童天元。想不到这老登还有这种隐藏的手艺？这狗鼻子也太灵光了。 “睡什么睡？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在为师面前还装什么装？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为师当年在乐国是如何所向披靡的？闻香识女人对为师来说只是基操。你小子学着点。”童天元恬不知耻的说道。 方诺一听就来了兴趣，他伸手一把搂住童天元的肩膀道：“老登，你跟小子说句实话，你这辈子到底睡过多少女人？有没有睡过一些名气大或者身份高的？” 童天元闻言一脸警惕的望着方诺：“臭小子，你问这些干什么？” “呵呵，就是好奇嘛。毕竟小子怎么也算是师尊您的衣钵传人。师尊身上的这些优良品质我这个做弟子的就算不能发扬光大也得谨记于心不是？”方诺笑道。 童天元眼珠一转一脸坏笑的问道：“那你先告诉为师你今天睡了没？” 方诺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倒是想睡来着。可他背后的主子却不好惹啊。不过小子也是贼不走空的人。稍稍验了下成色就点到为止了。” 说着他还张开五指做了两个掐握的动作。 “不是。你这出去一趟搞了半天就这？”童天元充满了鄙夷。 “不然呢？” “当然是办她啊。你要知道女生永远外向。别看之前如何如何，可一旦拿下那又是另一幅光景了。再说以你的身份？睡了不就睡了？你小子连老天师的孙女都敢睡的人。现在反而怂了？为师看不起你。”童天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 方诺一脸无语的看了童天元一眼，心道您老还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啊。话说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弟子。怎么总感觉这老登是怕我死的不够快似得。 第907章 暴走的高天临 岿国。宰相府。 在乐国不辞而别的高毅此刻正恭恭敬敬的跪在高天临面前。 高天临神色复杂的看了高毅一眼，心中对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怒其不争。 高毅在看过高天临写给方诺的亲笔信后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爵位的竞争返回了岿国。 “起来。坐下说话。”高天临柔声说道。 “是，谢父亲大人。”高毅恭敬的起身，客气的不像是一对父子。 “说说你的理由。”高天临直言问道。 高毅闻言又立刻再次跪下道：“孩儿不孝，难以担当如此重任。还请父亲大人原谅。” 高天临听后无悲无喜，只是手指在不断敲击着桌面。 “为父想听实话。而不是这些空话套话。”良久后高天临语气平淡的说道。 高毅闻言心中一凛，随后便开口道：“父亲重托，孩儿实在承受不起。这个高家与其说是高氏族人的高家倒不如说是父亲的高家。若是高家没有父亲那一切都无从谈起。孩儿虽然庸碌，但也有自知之明。论才干，孩儿不抵父亲万一。论智谋，孩儿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如今父亲却要舍主干而强弱支。这般千斤重担绝非是孩儿这种碌碌之辈所能承受的起的。常言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爵位虽然对我高家有着改天换地的作用，可在得到这些好处的同时也同样承受外界给我高家带来的种种的压力。” “高家可以没有高毅，也绝对不能没有父亲。若是我高家没有那钟鼎之命，强求也是索然。孩儿不才，请父亲责罚。”说完他便对着高天临深深叩首。 高天临听完这些话后面色数变最终全都化作一声长叹。 “哎，时也，命也。福之祸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想不到为父做了一辈子官，竟然还不如你看的透彻。起来。” 高毅闻言再次拜谢道：“谢父亲。” “你这样选择后悔吗？要知道那可是天与地的区别。”高天临问道。 高毅摇了摇头：“孩儿无悔，天若无柱擎之，倾也。” 高天临微笑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高毅能有这番感悟就算将来他们高家成不了钟鼎之家也能保住一世富贵。人贵有自知之明。在这一点上高毅就做的非常好。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乐国的？”高天临突然问道。 高毅想了想道：“孩儿在拍卖开始前三天就悄然离开乐国了。” “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既然孩儿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也无需再去向方先生解释什么。相信方先生见孩儿缺席自然就知道孩儿的选择了。况且以孩儿的身份确实不宜过多接触方先生。”高毅解释道。 高天临微微颔首：“那你可知在拍卖当日可曾发生了些什么？” 高毅摇了摇头：“孩儿不知，孩儿这段时间都在赶路，就算停下也是深居简出生怕被人发现孩儿的行踪，故而对拍卖事宜不甚了解。只知道最后这爵位好像是被昊国得了去。” 高天临闻言冷笑一声道：“那你可知就在拍卖当日有人冒充我高家之人现身当场？” “什么？”高毅听后不由大惊失色。他待在乐国这段时间低调的像个耗子一样。为的不就是怕人家知道他们高家对这爵位有想法吗？可现在听他老子说有人冒充他们高家去参加拍卖，这不摆明了要他们高家去死吗？ “父亲你没事。是谁？是谁在冒充我们高家？”高毅一脸紧张的问道。 高天临淡淡一笑：“虽然有歹人假借我高家之名去参加拍卖，但幸得方先生慧眼识妖当场就看破了歹人的把戏。方先生还当着八国群臣的面还了我高家一个清白。” 高毅闻言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先生大义。如此我高家就欠了先生一个大人情了。” 高天临点头道：“不错。先生此举对我高家来说无异于再造之恩。这份恩情我们高家必须牢记。” “那父亲可查清楚是何人在背后动手？这事在朝中又有何反响？如此处心积虑的想置我们高家于死地，此仇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了。”高毅恶狠狠的说道。 高天临目光阴冷的说道：“左右不过就是枢密院的那帮人干的。看来那些家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为父的命了。” “枢密院？那父亲大人你想怎么做？”高毅问道。 “呵呵，怎么做？无非是他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一帮阴沟里的臭虫为父起先还不想和他们计较，可既然对方都图穷匕见了。那就别怪为父心狠手辣了。”高天临眼神凶厉的说道。 高毅闻言立刻跪下道：“父亲为国锄奸孩儿愿为先锋。” 高毅这番话看似是在表态，实则是试探高天临对他的态度，同时也是在向高天临求官。 毕竟自从他自岚山阁回来后就一直被高天临冷落至今。如今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高天临一眼就看穿了高毅的心思，不过他现在对高毅的态度早已经发生了改变。 “好。我儿既有如此孝心，那就让我们父子两联手涤清这些魑魅魍魉。还我岿国一个朗朗乾坤。”说罢他就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你现在就拿着这块令牌去左都将军府连夜调兵。明日为父要血洗枢密院。” 高毅伸手接过那块沉甸甸的令牌，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他知道这次他老子可能真的是要暴走了。 自从传出爵位拍卖一事以来，他们高家始终都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虽然他们高家私下里也确实对那爵位有所觊觎，但终究在高毅的克制下并没有走出那一步。可高毅不走，却有人想帮他们走。 这就导致一度隐忍至极的高天临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高天临身为岿国宰相要不是为了避嫌，如何会被人逼到墙角还没有丝毫动弹。 如今爵位拍卖已经结束。那所谓高家对爵位有所觊觎的谣言便不攻自破。在一切尘埃落定下要是高天临还不打回去那他这个宰相也算是白做了。 因此岿国注定要血流成河。但这些都是后话。也与其余诸国无关。 第908章 刺刀见红 “呵呵。哈哈哈哈。好好好。好的很呐。这帮秃驴实在让寡人大开眼界。看来寡人对佛门还是太仁慈了。”刘崇在接到刘煜从乐国传回的奏报后一度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佛门，区区佛门竟然也敢去参与爵位之争？他们这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但等刘崇看完整个拍卖过程和佛门最后的表现，刘崇就知道这帮秃驴想要干什么了。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找下家吗？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刘崇怒极反笑。灭佛两字在刹那间就填满了他整个心头。 次日。一封幕王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幕国上下州府：“由于全国上下无数悔僧，逆僧充斥佛门，败坏佛门风气。玷污佛祖荣光。故自诏令下达之日起。凡天下沐佛臣民百姓都有责任扫清寰宇，还佛门一片清净。” “自即日起，凡是天下僧众需以背诵佛经数量为准则。低于十篇者均为悔僧。若有百姓擒获如此悔僧可亲缚押解至最近府衙，每押解五人者可全家减免赋税一年。且天下僧众需无条件配合臣民百姓监督。违令者以辱佛谋逆论。” 随着这封诏令下发出去，便在整个幕国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刘崇为了让幕国百姓都能看明白他这封诏令里都说了些什么，还破天荒的全文都用白话文来书写。 一些不明事理的百姓当看到这封诏令后，还以为刘崇真的是为了佛门好。 可但凡能看明白文中深意者，全都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如果说之前燃身供佛是刘崇对佛门敲打的话，那这次简直就是刺刀见红的灭佛了。 尤其是里面抓五个和尚就免俗一年的政策一出，可以想象未来幕国上下这些和尚会遭受到何等的待遇。 别看幕国百姓被佛门荼毒良久。可当人们面对实打实的利益时，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况且刘崇还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让他们能够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在清扫佛门的垃圾，并不是在亵渎佛祖。 所谓的十篇佛经刘崇也非常狡猾的没有说明是哪十篇。相信有聪明人一定会选择最难的十篇让那些和尚去背诵。 在利益面前，所有人的劣根性都会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抓五个人就能免税一年，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这些所谓的大师也好，高僧也罢。在这些嗷嗷待哺的百姓眼中全都化身成了实打实的利益。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佛门之所以难除，是因为他们在百姓心目中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若是刘崇用暴力手段去灭佛，那他遇到的阻力将是无法想象的。 因此想要彻底根除佛门，那就必须从他们的根基入手。一旦幕国百姓全都站到了佛门的对立面。那么这个局便可迎刃而解。 可以说这次刘崇是打算彻底和佛门撕破脸了。至于那抓五个和尚就免税一年的政策，就是刘崇专门给佛门安排的绝户计。 别以为免税一年刘崇就会亏本。要知道等佛门那些秃驴都被百姓们抓光后。佛门空出来的那些田地庙产可是一笔绝大的收入。 而这些东西却是百姓怎么也抢不走的。因此他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 借百姓之手除掉佛门，比朝廷自己动手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他所要付出的，无非就是一些原本就没有什么土地之人的几年赋税罢了。 “陛下，此令万万不可啊，若是人人为了免税而去骚扰僧众，惊扰佛祖。实乃对佛祖的大不敬也。还望陛下收回成命。”第二天早朝，就有无数官员开始为佛门求情了。 刘崇看着眼前这些深受佛门好处的官员心中很是愠怒。 他们当中有些人可能是真的笃行佛门那一套。为佛门求情还能说是出自本心。可有些人明明压根就不信佛。所图者无非就是佛门能给他们带来的那些好处罢了。 “寡人此举是为了荡清佛门妖孽，还佛门一个朗朗乾坤。佛祖要是知道了。感谢寡人还来不及呢。尔等如此急着帮那些妖孽求情？莫非是收了他们的好处不成？”刘崇骂道。 “陛下何故对臣说出如此诛心之言？臣等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幕国的江山稳定，社稷安危啊。若是天下百姓人人逐利而辱佛。佛门尊严何在。佛祖尊严何在？”有人反驳道。 “呵呵。那按你这么说。寡人这么做反而大逆不道咯。”刘崇冷笑道。 “臣不敢。臣只盼陛下收回成命，勿要让百姓泥足深陷轻慢了佛祖啊。” 刘崇嗤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对着身后的太监挥了挥手。那太监见状立刻捧着几本佛经走了过来。 刘崇随手拿起一本佛经对那官员说道：“看得出来爱卿也是一位饱受佛法熏陶之辈。爱卿方才所请寡人也深感踌躇。这样。别说寡人不给你机会。如今寡人手中有法华经十卷二十七品。只要爱卿能够把这部经书一字不漏的背诵出来。那寡人就依你所奏收回成命。并对此事下罪己诏。如何？” 那官员听到法华经三个字顿时就吓得亡魂皆冒。要知道法华经十卷加起来将近七万多字呢，别说让他全背出来，就算佛祖亲临怕也是做不到。 “怎么？以爱卿崇佛之心，不会连区区法华经也背不出来。还是说爱卿崇佛是假，为那些悔僧求情才是真？”刘崇厉声喝道。 “这。这。。。微臣不敢。” “不敢？寡人看你敢的很呐。来人。” “陛下。” “扒去他的官服，打入天牢等候发落。待寡人命人从他家搜出和那些妖僧串通的证据后在行定夺。” “是。” “冤枉，陛下臣冤枉啊。” 随着这人的喊冤声逐渐远去，整个朝堂内的氛围便为之一肃。再也没有人敢跳出来质疑刘崇的做法了。没办法，一部法华经压在他们头上呢，谁要是再敢说话，先背个七万字润润嗓子。 刘崇扫视了一下台下众官员，语气严厉的说道：“谁要是再敢阻挠寡人涤清佛门败类。一律按辱佛谋逆论。退朝。” 第909章 求援 “马大人。本官就送到这里了。”顾凯站在岸边对甲板上的马秋拱手说道。 马秋自从在万金楼那边碰了一鼻子灰后，他便主动找到顾凯希望能借助顾家在乐国的影响力把他和那几个和尚送回昊国。 顾凯原本是不想多这个事的。但考虑到马秋现在还顶着个岚王的尊号。不看僧面看佛门他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毕竟送几个人离开乐国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至于幕国那边会不会责怪他。顾凯会在意吗？ 不过这送也不是白送的。马秋为了这趟回程所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不会小到哪去。 “多谢顾大人一路相送，马某感激不尽。”马秋还礼道。 顾凯微微颔首：“此船是我顾家的产业，本官对其早有吩咐，务必要在这一路上把马大人安排妥当。马大人这一路可顺海路先南下在改道西行，会途经乐国后再直达昊国，届时可省去马大人一切后顾之忧。” 马秋非常满意顾凯这个安排。比起走陆路来，走海路无疑要安全的多。至少不用去担心沿途随时会有人对他们设伏弄险。 “感谢的话马某就不多说了。待马某帮吾主重整困局后，必定再回乐国重谢顾大人。马某告辞了。”马秋再次对顾凯拱了拱手以示告别。 顾凯微微一笑道：“本官就祝马大人一路顺风了。” 话罢，就见船只长帆展落，缓缓的离岸远去。 “你说什么？那帮秃驴走水路走了？”刘煜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顿时心就凉了一大截。 “是。卑职亲眼看到那帮秃驴和昊国的马秋上了顾家的货船。想必他们也知道走陆路一定会遭到我们的劫持，故而这才选了水路。” “该死。”刘煜重重一拳捶在桌面上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刘宣见状先打发走那个斥候，随后便在刘煜耳边小声说道。 “殿下此刻何不求援攸国世子？若比船快。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比的上攸国的？” 刘煜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把王孟之那小子忘了？攸国船队独步天下，若是能得到攸国的帮忙，未必就不能追上那帮秃驴。 想到此处刘煜也不敢怠慢，亲自前往攸国下榻的驿馆找王孟之。 “刘兄想向我攸国借船？”听完刘煜的请求，王孟之秒懂他的想法。 “不错。不杀那些秃驴难消孤王心头之恨。王兄给个痛快话。刘某承你这个情。”刘煜现在也没时间跟他拐弯抹角了。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 王孟之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可是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要知道这里可是乐国。我就算想从攸国调船来追怕是也误了时辰。白跑一趟到是无所谓，可要是耽误了刘兄的大事，那我可就无颜面对刘兄了。” 刘煜闻言不由面色一肃：“千日醉今后全部以市价出与王兄。” “成交。”王孟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立刻安排手下去办。 攸国作为一个以商立国的国家要说在乐国没有自己船只怎么可能？之所以那么说无非就是想拿捏一下刘煜罢了。 爵位拍卖时刘煜对他始终都保持着一份警惕，这就导致他原本的构想基本落空。可现在既然刘煜有求自己，他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由攸国七艘快船组成的船队便组建完成。这些船虽然远不如寻常货船一般高大但胜在速度极快。用来追赶再合适不过了。 一次出动七艘之多也算是给足了刘煜面子。而且这七艘船如果满载的话，足可载上一百多名甲士兵丁。 “不知小弟这安排刘兄可是满意？”王孟之笑道。 刘煜欣慰的点了点头：“多谢王兄了。闲话你我兄弟稍后再叙，我先去安排追赶事宜。”说罢刘煜就要转身离开。 “刘兄且慢，请听小弟一言。”王孟之叫住刘煜道。 “王兄有事请说？”刘煜疑惑问道。 “刘兄此去可是想点兵发将以追穷寇？” “正是。” 王孟之闻言不由苦笑道：“这水路不比陆路，刘兄所带兵甲在旱地上或许所向披靡。可你能保证他们在船上还能发挥原本的战斗力吗？” “这。。。”刘煜被王孟之一句话给问到了。 幕国什么地方？别说船了。就连大一点的水塘都难以见到。可以说幕国人天生就和水战绝缘了。他虽然追敌心切，可也知道水战绝对不是他们幕国将士能胜任的。 “还请王兄教我。”刘煜非常谦虚的对王孟之拱手说道。 王孟之淡淡一笑，对着身后的侍从挥了挥手道：“去，把张校尉给孤王喊来。” 不一会一个身材修长的汉子走了进来。 “卑职见过殿下，见过幕国世子殿下。”张校尉对二人行礼道。 “刘兄。这张校尉在我攸国水军中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干才，若是刘兄信得过我，不如此次行动就让张校尉带队？”王孟之笑道。 “多谢王兄了。张校尉，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是，还请幕国世子稍待，卑职先去清点一些兵卒随行出征。”张校尉说罢也顾不上太多礼仪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刘煜此刻虽然很是急切，但也知道没有这些攸国将士帮忙他们此行怕是很难取得成效。 “刘兄稍安勿躁。顾家的船队我是知道的。此去昊国少说要走七八天光景。不是小弟夸大，就算让他们先走两天，我攸国快船想要追赶他们那也是易如反掌。”王孟之一脸傲然的说道。 刘煜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便拱手道：“多谢王兄帮忙了。” “呵呵，你我兄弟，何必言谢。不过我家胞妹的事，刘兄是不是考虑一下？”王孟之语气温和的说道。 刘煜闻言面色一凛，但如今有求于人他也不好当面拒绝。只是心中暗骂一声小贼无耻，堂堂一国世子，竟然能做出挟恩图报之事。 “待我回国后，恭候公主驾临。”现在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虚与委蛇先答应了再说呗，再说见一见又不代表就一定能成事不是？ “哈哈，刘兄果然快人快语。刘兄放心，那些和尚只要在船上我一定把他们全须全尾的抓回来给刘兄发落。”王孟之一脸开心的说道。 第910章 装逼必遭雷劈 “什么？蓝冰燕您老也没放过？你说的这个蓝冰燕是那个蓝冰燕吗？”方诺麻了。他从来就没有低估过老登的能力。也知道老登的战绩向来惊人。可当他听到这个隐秘时，也不得不发自内心的称赞一声老登好胆。 “嘘。你特么的小点声。这要是传出去那可毁家灭门的大事。”童天元急忙伸手捂住方诺的嘴巴。 “不是，您老怎么敢的？还是说你只是在门口蹭了蹭？”方诺惊骇道。 童天元闻言脖子一昂，一副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的样子：“以你的智商为师很难跟你讲的明白。” 方诺咽了咽喉咙问道：“那蓝冰燕是如何通过柔国的选拔当上女王的？要知道柔国为了避免女王思春，就算成为女王后每年都要例行检查一次。这是祖制。小子很好奇您老是怎么绕过防火墙直捣黄龙的？” 童天元玩味的看了方诺一眼，随后缓缓开口道：“你还记得前两年通往史学院的那条山路因为连日暴雨而造成的山体滑坡吗？” 方诺满脑子问号，不明白这老登怎么一杆子就支到史学院去了。 “小子记得。当时为了把这条山道清理出来就足足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方诺答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又问道：“那在当时山路被堵时，你又是怎么去史学院的？” 方诺想也没想就答道：“那还能怎么去？只能换条道走咯。我们岚山阁虽然通往各峰都会走主路，但。。。” 可话说到这里方诺就突然停了下来，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向童天元：“你你你你你。。。。” 童天元狡黠的望着方诺：“你什么你？你但凡有为师一半能耐去柔国那还不是跟去后花园一样。” 方诺心悦诚服的对童天元竖起大拇指道：“老登你牛逼，小子服了。小子这辈子没真正服过谁。老登你是第一个让小子从上到下，从口到心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老登在上。请受小子一拜。这一拜不是弟子对师尊的礼节。而是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说完他真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老登拜了一拜，那表情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童天元见状也是欣喜异常。捋着胡须非常享受的受了他这一拜。 没听这小子说吗？这一拜可不是出自师徒之礼，而是完全发自对他个人魅力的崇拜。这种话听在童天元耳中简直比吃了蜜还要高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有比自己的所言所行被人认可和崇拜更让人值得高兴的呢？ “呵呵。记住为师的话。欢场路漫漫，你小子还有的学呢。”童天元一脸嘚瑟的把方诺扶了起来。 “小子受教了。不羡鸳鸯不羡仙,羡慕老登每一天。连这种高难度的挑战都能被老登你想到破解之法，小子除了由衷的献上膝盖便再无其他想法了。”方诺一脸崇拜的说道。 童天元闻言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油然而生。 其实这也难怪童天元如此嘚瑟。老登也是个俗人，是俗人天然就存在与人分享和向人炫耀的欲望。 不管你是隐形装逼也好强行装逼也罢。这个逼终究是要装出来才过瘾。否则做了如此大事却秘而不宣那岂不是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 可偏偏老登这逼还真就装不出来，不但装不出来还只能憋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能与人言。 这对于童天元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而方诺不同，他不但是自己的关门弟子，还是自己的衣钵传人。更何况自己这点秘密和这小子身上的秘密比起来压根都不在一个档次。 因此童天元这个憋在心中几十年的逼如今终于可以圆润且雅致的装出来了。而且就目前的他所得到的反响来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老登你跟弟子详细说说，你是怎么把柔国女王勾搭到手的？还有这事师娘知道不？”方诺急忙追问道。这老登绝对是个宝藏男孩，在他身上有太多可以发掘的东西了。 要是以后有机会把老登年轻时所经历的事情都拍成戏剧，那岂不是要卖爆？ 童天元闻言狠狠的瞪了方诺一眼：“这种事怎么特么的能让你师娘知道呢？你知道为师最喜欢你师娘哪点吗？” “哪点？”方诺虚心求教道。这可都是学问啊。花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学问，可不比他前世九年义务学的那点东西强吗？ 童天元捋着胡须微笑道：“你师娘最让为师喜欢的就是他是万金楼的楼主。” “？？？什么意思？？？弟子没听明白？” 童天元怒其不争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朽木不可雕也。你师娘如果不是楼主，那还不得天天盯死我啊。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为师还有几年好活？估计早就在你师娘的淫威下撒手人寰了。楼主好啊楼主妙，远在天边没法闹。不能跑来不能跳，想起这个我就想笑。” 方诺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老登。他突然发现自己和老登一比简直连提鞋都不配。但同时也发现这老登的下限和自己比起来也真是不遑多让啊。不，甚至还有过之而不及。 可就在童天元一脸嘚瑟的念着他的打油诗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突然从外面被人一脚暴力踹开。 童天元和方诺闻声全都恼怒的转头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做出如此无礼之事？ 可当两人看清来人时，顿时一道寒气从头顶凉到尾椎骨。 “婵。。婵儿？你。。你。。你怎么来了？”童天元喉咙仿佛被掐着了一般，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两腿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摆子。 方诺看着长孙寒蝉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下意识的就往后挪了挪。 “啪啪啪啪”长孙寒蝉目光烈烈的看着童天元怒极反笑，一边鼓着巴掌一边说道：“好文采啊。老身多少年没有听过如此传神的诗句了。” “楼主好啊楼主妙，远在天边没法闹。不能跑来不能跳，想起这个我就想笑。啧啧啧，今日老身算是见识到了你这禽兽的真面目。” 说罢也不知她从哪摸出一根碗口粗的棍子朝着童天元和方诺两人杀来。吓得两人是亡魂皆冒四散奔逃。 “装逼遭雷劈，古人诚不欺我啊。”挨了一棍子的方诺如是想到。 第911章 好大一口锅 “老娘叫你没法闹。老娘叫你不能跑，老娘叫你不能跳，你不是想笑吗？现在给老娘笑个看看？”屋里传出长孙寒蝉咒骂声的同时，童天元那凄厉的嘶吼声也划破夜空。 而狡猾的方诺早就趁着长孙寒蝉把注意力放在童天元身上时一个滚地就滚出了房间。 出来后他还非常贴心的帮老两口关上了房门。 “罪过罪过。师尊您老人家自己装的逼自己扛。弟子身子骨弱，就不帮您老分担了。”方诺双手合十对着房门拜了两下，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推脱。 “错了。错了。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童天元的求饶声还在继续。但烛光倒映下的人影依旧在挥舞着棍棒。丝毫没有因为求饶声而懈怠半分。 “吴爷，这位祖宗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方诺一脸嗔怒的看着门口不远处站着的老吴。 老吴讪讪一笑：“我是想说来着，可刚要进来通报就被楼主拦了下来。她说她认识路，自己进去就行了。” 方诺闻言不由苦笑，这事其实还真怪不上老吴，别人要进来或许还能拦着，可长孙寒蝉老吴是真不敢拦。别说老吴了，就算换做是他也不一样不敢拦？ 方诺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刚才一棒子下来差点没把他胳膊打脱臼。 “吴爷，你说明年的今日会不会就是老登的忌日啊。”方诺看着窗户上依旧舞动的剪影心有余悸的说道。 老吴嘴角一抽，心道你还真是孝死我了。不过他也好奇到底这爷俩在里面说了些什么能让长孙寒蝉如此暴怒？ “公子，您刚才和阁主在里面都聊些什么呢？” 老吴这话刚一出口，方诺就感到心底一寒。他慌忙揪住老吴的衣领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师娘他在外面到底偷听多长时间了？” 老吴见方诺如此紧张便知道可能兹事体大，他咽了咽喉咙说道：“大概，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方诺飞速的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得出的答案是十到十五分钟的样子。 “希望师娘没听到前面的那些对话。否则今日真要给老登收尸了。”方诺暗自祈祷道。 “哐当。”就在方诺为童天元默默祈祷之际，屋内的房门被再次打开。 方诺转头望去，只见长孙寒蝉正满脸怒气的望着自己：“给老娘滚进来。” 方诺闻言先是左右看了看，见周围除了老吴就只剩自己了。随后他又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师娘您是在跟小子说话吗？” 话音刚落，他耳边就传来“嗖”的一道破空声。等他反应过来时，就见一物正直挺挺的朝他脑袋飞了过来。 可能是由于天色太暗的缘故，等他发现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的大脸盘子被狠狠的砸中了一下。顷刻间他就感觉鼻头一酸，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他伸手捡起飞来的“暗器”一看，俨然是童天元脚上穿着的那只臭布鞋。 “再跟老娘废话小心老娘废了你。”长孙寒蝉暴怒道。 “是是是。小子这就来这就来。”方诺也顾不得脸颊上的刺痛，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 而老吴此刻却像个木头人站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像是生怕长孙寒蝉看见他一样。 方诺刚一靠近，就被长孙寒蝉揪住耳朵拉进了屋内。 等方诺进屋一看，啧啧啧，老惨了。 此时的老登正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大口喘着粗气，只见他衣衫褴褛，发髻散乱。脚上两只鞋也不翼而飞。更搞笑的是左眼处还有个熊猫眼。脸颊上更是映衬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巴掌印子。 “师尊，您老受苦了。”方诺心中腹诽道。他现在是想笑又不敢笑。毕竟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似乎好不到哪里去。 “给老娘跪下。”长孙寒蝉把方诺揪进来后就往地上一推，随后便扛着棍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师徒二人。 方诺闻言也不敢怠慢，用非常端正的姿势跪在了长孙寒蝉面前。 “别说老娘不给你机会，你现在把你和这老王八蛋刚才在这屋里说过的话都给老娘重复一遍，要是让老娘听到你口中有半个“不”字。哼哼。”长孙寒蝉晃了晃手中的棍子，威胁之意甚浓。 此言一出，原本还半死不活的童天元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但长孙寒蝉当面，他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 方诺多聪明的人啊。长孙寒蝉一开口他就知道长孙寒蝉一定是错过了有关蓝冰燕的事情。但同时她又听到了童天元说的后面半段。故而她想通过方诺的嘴知道事情的全貌。 想通此节，方诺当即就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说道：“都怪弟子不好，都怪弟子花心。要不是弟子色迷心窍也就不会来打扰师尊他老人家了。” 长孙寒蝉见状不明就里，但见方诺此刻态度虔诚，语气诚恳，她反而有点拿不准了。 “你给老娘把话说明白点？别在这里跟老娘云山雾罩的。”长孙寒蝉厉声喝道。 “是，师娘既然问起，那小子自然知无不言。其实这事还要从小子心中的那一点小九九说起。” 于是在方诺的故事中，他先把自己和穆晶晶相识交往的过程的简单讲述了一遍。然后在把自己包装成和穆晶晶两情相悦可又求而不得的样子。 期间他还特意把他们在清风观的事情着重的讲述了一下，并同时引出苏玲珑这个见证人。经过他这么一番曲解下来，听在长孙寒蝉耳中仿佛真有这么回事似得。 “哎，可惜穆晶晶是个一心想要当女王的人。弟子求而不得但又心痒难耐，于是只能把这心思藏在心底。但今日也不知是弟子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刚才和师尊用餐时多喝了几杯，于是弟子就把这些心里话和师尊说了。” “师尊他老人家或许是爱徒心切，故而给弟子想了个折中之法。原本这些都是我师徒间的小秘密，谁成想让师娘无意得知。师尊，是弟子害了你啊，师尊。弟子对不起你啊。”说罢他就趴在童天元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童天元闻言一脸欣慰的摸着方诺的脑袋说道：“师尊不怪你。你是为师的弟子，为师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好小子，真有你的。老子这辈子没白疼你。这个锅你小子先背着。等日后为师一定好好补偿你。”童天元此刻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这把巅峰局都能找到辅助，想不赢都难。 第912章 劫后余生 结合方诺刚才的讲述，长孙寒蝉多少也推断出了个大概。可越是这样，长孙寒蝉就越是感到怒不可遏。 只见她颤抖着身子指着师徒俩道：“你。。。你们俩个。你们俩个王八蛋真是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尤其是你这个老不死的，这种下作的方法你也能想的出来？你。。你。。。老娘我杀了你。” 长孙寒蝉越想越气，拎起棍子就要再揍。 方诺见状连忙抱住长孙寒蝉的双腿道：“师娘，都是弟子的错，你要打就打弟子。可千万别在为难师尊他老人家了。” 长孙寒蝉闻言也不客气，一棍子狠狠的抽在方诺的背上：“你个无耻淫贼。老娘还真是看错你。你学什么不好。偏要跟这老王八蛋学这些歪门邪道？” 方诺闻言不由心中吐槽道：“师娘你这话说的还真没错，这可不就是歪门邪道吗？小子苦啊。小子也想不到老登会是这种人。” 但没办法，这个锅还真就只能他来背。否则今天老登这关怕是过不去了。 “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师娘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方诺求饶道。 “老登啊老登。小爷今天算是帮你把命都卖了。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你以后要是再跟小爷吆五喝六的，你看小爷让不让你社死就完事了。”方诺咬着牙想道。 长孙寒蝉虽然一直在打着方诺，可她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除了在他背上狠狠的敲了几下外，并没有伤及他的要害。但这几下却是也是用了狠劲的，因此方诺也被打的血气翻涌，气喘连连。 也不知是打累了还是怎么的，长孙寒蝉终究还是停下了手中的棍子。 “一个狡猾奸诈，一个为老不尊。老娘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们俩个王八蛋。”长孙寒蝉怒其不争的说道。 童天元也自知理亏，不过最大的雷方诺已经帮他扛了。其余的事都不足一提了。他现在很有信心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场危机化于无形。 “够了。你还没完没了是？老子说你两句难道还说错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那点不符合我刚才说的？就你这样动辄打骂撒泼的做派，我们要是长期待在一起你真以为老子能活到现在这个年岁？”童天元终于支棱起来了。毕竟总让弟子扛雷也不是个办法啊。终究还是要他来收场。 “你说什么？你再给老娘说一句试试？”长孙寒蝉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童天元。他想不到这老东西竟然还敢反抗？反了天了不是？ 童天元闻言脖子一缩，下意识就想滑脚开溜。 “你个败家老娘们懂个屁。说你句头发长见识短都算是抬举你了。你当老子是那种下作的人吗？但为了这小子未来的大业。那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了。穆晶晶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将来很有可能拿下柔国大位的人选。先不说诺儿和她有没有那种关系，就算没有老子我也鼓励他去做。” “诺儿本就是我们天下四极中的一个异类，他将来所要干的事情也都是我们天下四极从来没有涉猎过的。就单单为此，老子为他寻求一些助力难道有错吗？不是老子说你，你个败家老娘们就是眼皮子浅，眼中就知道盯着男女裤裆里那点事。说句难听的话，就凭诺儿的身份天下哪个女人他睡不得？也不知道你发的哪门子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柔国女王呢。”童天元义正言辞的说道。 “牛逼。老登你牛逼。这特么的都能给圆回来。”方诺在心中给童天元竖了大拇指。 此言一出，长孙寒蝉果然不说话了。童天元说的不错，从道德方面来讲，刚才这两王八蛋说的话确实值得批判和谴责，可若是站到更高的层面来考虑问题，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可想通归想通，她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便缓缓开口道：“呵呵。好一张巧嘴，你们岚山阁不愧是靠嘴皮子过活的。老娘说不过你，也懒得和你去争辩什么。就算诺儿的那些事老娘不去管，但你个老王八蛋给老娘解释解释最后那首诗是什么意思啊？嗯？” 得。老登你自求多福。这个实在没得洗。小子就算想帮你扛雷也扛不动啊。 童天元闻言老脸一寒，也知道就算他在怎么解释也难以掩盖他之前话里话外透露出的那股得意和嚣张。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灵光一闪说道：“什么诗？你到底在说什么？” 长孙寒蝉一脚踹开方诺朝童天元逼了过去。来到童天元身前后他把棍子架在童天元肩膀处说道：“老娘给你一个狡辩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哦？我需要狡辩吗？” 长孙寒蝉冷笑一声：“楼主好啊楼主妙，远在天边没法闹。不能跑来不能跳，想起这个我就想笑。来来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童天元闻言一脸诧异的看向长孙寒蝉：“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好好的一首诗竟然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老子看你除了脑子不好外，耳朵也有点毛病。” “老子这首诗是这么说的吗？老子当时明明说的就是。楼主好啊楼主妙，远在天边忘不掉。不能抱来不能唠，想起这我就无法笑。” 方诺：“。。。。。” 长孙寒蝉：“。。。。。” 好家伙，方诺心道好家伙。你个老登不去参加诗词大赛简直是屈才了。一首打油诗竟然片刻功夫就被他改得面目全非，意境相反。关键是还特么的都压上韵了。人才啊。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手伸过来让老子帮你把把脉。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耳朵出了毛病就得治。讳疾忌医可不行。”说罢童天元就伸手去夺长孙寒蝉手中的棍子。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随之扇出。长孙寒蝉狠狠的瞪了童天元一眼后便扔下棍子转身就走。 可当她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你们俩个。。。都是好样的。。。老娘我今天记住了。给老娘我等着。”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劫后余生的师徒俩面面相觑。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并击掌以示庆祝今日的死里逃生。师徒俩人默契的配合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913章 DJ的烦恼 一场闹剧过后，方诺猫在岚山书院里休养了三天。长孙寒蝉那几棍子敲在身上虽然不致命，但也难免青一块紫一块的。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童老登，第二天就顶着个熊猫眼去枫林晚看演出了。自从老登来了乐国之后枫林晚的表演他是一次都没落过，也不知道这老登是真喜欢看白蛇传还是冲着人家姑娘去的。反正每次表演结束后这老登总要找各种理由去后台待上好些时间才舍得离开。 柳元霜和白梦瑶面对这尊大神也只能无可奈何。最后方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为了避免老登犯下原则性的错误，他便悄悄给了柳元霜一张长孙寒蝉的暴走画像。并叮嘱她在必要的时候就可以拿出这张画像来辟邪。柳元霜自然也知道方诺在担心什么，因此也只能哭笑不得的收下了。 等到了第三天一大早，许正阳就火急火燎的拉着许幼翎来了岚山书院。在流云观洗了快一个月衣服的许正阳已经迫不及待地的想要逃离那个魔窟了。 姐弟俩先去给童天元请了个安，顺便陪着童天元吃了顿早饭。对面童天元时姐弟俩显得尤为放松。比跟他们爷爷在一起时还要轻松自在。 三日边吃边聊随便唠了些家常，童天元对他们这次要去华城的事情始终都是闭口不提，仿佛就跟不知道这事似得。 用过早膳后童天元便留下姐弟俩率先离开了。许正阳正满心疑惑姐夫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时，方诺就打着哈欠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 就当许正阳想要上前和方诺打个招呼的时候，却发现方诺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小子。 “叫人。”方诺对着许幼翎和许正阳指了指。 “师娘好。呃。。。”岳封是认识许幼翎的，也知道许幼翎是她师娘，可许正阳他却是第一次见，因此也不知如何称呼。只能向方诺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是你师叔。”方诺介绍道。 “师叔好。”岳封恭敬的对许正阳行礼道。 许正阳一听就乐了。他长这么大向来都是以晚辈自居，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喊他师叔。不由让他很是兴奋。 “这是？”许正阳问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傻？都喊你姐叫师娘了。他还能是谁？” “哦哦哦。原来是姐夫的弟子啊。呵呵，第一次见面师叔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这串手珠你收着，就当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了。”许正阳说完当即就从手腕上褪下一串念珠朝岳封递了过去。 岳封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得知这人就是天师府的小天师。面对许正阳的见面礼他却不敢去接。 “长者赐，不可辞。”方诺淡淡说道。 有了方诺开口，岳封这才恭敬的接过那串手珠：“多谢师叔。” “不用不用。”许正阳很是享受这个称呼。 而一旁的许幼翎却是疑惑的看着方诺，因为她知道方诺绝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带这小子出现在这里。 “不用看了。这趟行程他和我们一起去。”方诺对许幼翎解释道。 许幼翎闻言只是稍稍错愕了片刻，但也没多说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许幼翎言简意赅的问道。 方诺瞄了姐弟俩一眼，见这两人除了每人背了一个小包袱外便再无其他了。 “随时可以走。正阳，到时你一路骑马带着这小子。能做到吗？”方诺问道。 许正阳听后一脸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姐夫，这小子就交给我好了。” 可许正阳话音刚落，岳封就小声的举手说道：“老师。。。弟子会骑马。” 方诺闻言诧异的看着岳封：“你会骑马？不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你以前有这条件吗？” 岳封挠了挠头低声说道：“骑马是景国王子的必修课，但凡六岁以上的王子都要学习马术，所以。。。” 方诺闻言不由轻抚额头，感情搞了半天就他不会骑马啊。这脸可丢大发了。 许幼翎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方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老吴。” “公子。有什么吩咐？” “带这小子去挑匹马。” “是，公子。岳封，跟我来。” 岳封跟着老吴走后，许幼翎上前揶揄道：“你这老师做的可真是尽职尽责啊，连自己弟子会不会骑马都不知道？” “呵呵，最近太忙。对了。你们要不要也去挑两匹好马？”方诺急忙转移话题道。 “不用了。我们本就是骑马来的。”许幼翎淡淡道。 半个小时后，一行四人并没有直接从岚山书院就这么骑马离开，而是一身常服结伴去了枫林晚。 等到枫林晚后四人又全部乔装了一下，再借着枫林晚散场人多的空档悄悄离开了庐阳城。 直到四人完全出城后，才在城外和早已带着马匹等候在此的老吴等人碰头。 “公子一路保重。许家丫头，公子这一路就劳烦你多加照顾了。”老吴拱手对两人道。 许幼翎莞尔一笑：“吴爷放心，有我在他身边出不了什么乱子。” “行了行了。婆婆妈妈的有完没完。赶紧回去看场子，别耽误了老子赚钱。”方诺没好气的说道。 老吴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亲手拍了拍马屁股送方诺等人离开。 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老吴很是羡慕，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跟在方诺身边而不是待在枫林晚做个dj。 身为一个老响马，老吴骨子里还是渴望着冒险和刺激的。而这些只要待在公子身边那是想躲都躲不开。 和方诺在一起相处的这几个月，可以说是比他之前三十几年的生涯都要精彩。 尤其是枪栓一拉，ak一响。老吴感觉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都要觉醒了。至于现在这个打碟的工作他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哎，也不知道家里的婆娘收没收到老子的信。老子现在还等着那小子来给我接班呢。”老吴现在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家里的二小子什么时候能过来帮忙。好让他从打碟中解脱出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那个二小子不但来了。还是跟着一帮煞星一起来的。 第914章 军神驾到 自从方诺离开乐国去往华城后，庐阳城的喧嚣只增不减。 无他，因为枫林晚的名气随着时间的发酵已经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前来一观了。 这便导致就算枫林晚演出结束门口也已然围满了人。眼看着这泼天流量就这么白白浪费，其余的青楼也开始有样学样照葫芦画瓢模仿枫林晚的演出形式排练了一些自己的剧目。 虽然有个别青楼的花魁在表演技巧上要胜过项氏众女一筹，毕竟这些人怎么说也是专业的。 但在没有那些高科技产品的加成下依旧显得逊色很多。尤其是那种全新风格的歌曲曲风更不是这些青楼仅靠一天两天就能模仿到位的。 可尽管如此却也依旧吸引到很多追求时髦的观众上门捧场。这一现象的出现很快就让其余没有及时跟上时代脚步的青楼也纷纷开始组建自己的表演团队。 毕竟这年头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再说了青楼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无非就是在青楼八艺强化一下，然后加上一些台词对话搬上舞台表演罢了，这些东西对那些久经欢场的花魁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这就导致一夜之间似乎整个庐阳城的青楼风气大为改变。现在要是哪家青楼没个演出什么的都不好意思开门接客。 而这些青楼也通过这种表演形式尝到了甜头，因为他们发现越是参演了剧目的花魁，就越是容易受到客人的追捧，尤其是一些客人宁愿出比之前高出十倍甚至更多的价钱也要一卿芳泽。 要知道这些人在之前可能只是青楼里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花魁，别说上过四季榜什么的了。可能就连四季榜的入围都不一定进过。 按理来说这种货色一般是卖不出什么高价的，可就因为戏剧表演的出现便导致这些曾经的边缘人物一夜之间身价暴增。 可以说枫林晚的出现不但没有抢他们的生意，反而间接的帮他们把蛋糕做大。这让之前对枫林晚有些敌视的青楼现在也渐渐开始转变对枫林晚的态度了。 而身为枫林晚的老板方诺，也逐渐在花魁中有戏祖的称号。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对其设案祭拜了。这要是让方诺知道事情会变化成这样。不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大约在方诺走后七天左右的一个寻常午后，童天元依旧雷打不动的出现在枫林晚剧场的二楼雅间内。 只见他一边哼着白蛇传剧目中小曲，一边悠哉悠哉的给自己沏上一壶茶。 现在的童天元已经不满足做一个观众了。每次等表演结束后他都会帮着柳元霜他们总结一下演出中的不足，甚至还会主动帮着修改一些表演中不合理或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尤其是白娘子的一颦一笑在经过他的点拨后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还真别说，这老登在对付女人方面是天生一把好手。别看这老毕登七老八十都快入土了。可一旦被莺莺燕燕围绕其中他立刻就能充满了活力。也正是因为童天元的点拨每次都能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这也让他很快就成了后台佳丽众星捧月的存在。童天元自己更是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没有人比我更懂青楼。” “阁主，有贵客来访。”就在童天元正等待着戏幕开场的时候，老吴走进雅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童天元闻言眉头一挑：“哪里来的贵客？” “北边来的。”老吴低声道。 听到北边两个字，童天元顿时眼前一亮：“呵呵，这老东西终于来了。也不枉我们几个在这里等他这么久。” 不一会，老吴态度恭敬的引领着一位矍铄老者走进了雅间。 “随便坐，先看戏，有什么话等看完再说。想喝茶自己倒，在我这里没那么多客套。”童天元对来人随手招呼道。 军神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手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童天元旁边。 “这就是当今风靡整个乐国的白蛇传？”军神好奇的打量着下方还未开场的舞台和满坑满谷的观众。 随后他又瞟了一眼在四处维持秩序的锦衣卫后不由暗自点头。看得出他们这些离散谷的将士在这里的待遇还算不错。 “呵呵，都是我家那小子闲得没事搞出来玩玩的。登不上大雅之堂。”童天元一脸嘚瑟的说道。 “是吗？一天光卖几件破布条就能卖个几万两银子，这买卖你要是不稀罕不如兑给我得了。反正我们都是些大老粗，大雅之堂这种东西向来与我们无缘。”军神揶揄道。 “这你跟我说没用，我这个当长辈的怎么好意思去抢晚辈的东西。你要是喜欢不如等以后见到那小子你自己当面跟他说，他要是答应我也没有任何意见。”童天元笑里藏刀的就把话怼了回去。 军神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自顾自的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就这么喝了起来。 童天元见状一脸鄙夷的看了军神一眼：“我说你个老家伙能不能干点人事？你这么搞人家还喝不喝了？” 军神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上的茶渍骂道：“没见过你这么小气啦的货。老子还没干什么呢，喝你一口水就他娘的叽叽歪歪了。你这茶水多少钱一壶？我请好？” “诚惠一百八十两。看在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坼，你给一百四十两得了。”童天元伸出手来说道。 此言一出，军神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童天元：“你他娘的抢钱啊？就这么一小壶茶敢收老子一百四十两？你可知道一百四十两能买多少石粮食吗？” “呵呵，你别不服气，这叫什么？这叫场地溢价。在外面这壶茶或许十几文钱就能搞定，但在这里就是这个价。你以为你喝的是茶吗？不。你喝的是身份和地位。你见下面那些人了不？他们当中不乏腰缠万贯，家底丰厚的主。可他们喝的着吗？想在我枫林晚边喝着茶水边看表演，也只有雅间有这待遇了。”童天元满脸骄傲的说道。 “有意思。什么时候你们岚山阁你和万金楼一样见钱眼开了？”军师打趣道。 “赚钱嘛，不寒碜。不偷不抢的正经买卖，有的是人上赶着想花这钱还没这资格呢。不然你个老货为什么要风尘仆仆的赶到这来呢？”童天元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915章 爱显摆的老登 听完童天元的话后军神不说话了。正如童天元所说他此次前来为的也正是华城那事。 自从杜云飞和杨津星在看完第一次演出后，他们两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离散谷。 毕竟一个小小的青楼剧场开业能把天下四极中的三家大佬全部引到现场助阵。这要是他们还反应不过来那他们也别干这个军主了。 若说面对方诺时他们两人或许还能说上几句话，可面对这三位大佬他们可是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 为今之计也只能把自家的那尊大神请出来才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 而童天元，长孙寒蝉和老天师之所以现在还没离开乐国，为的也就是等军神的到来。 华城这个弹丸之地看似是方诺个人意愿。可对于他们四家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和八国之间相互试探，突破桎梏的契机呢？ 可四家中有三家因为方诺的存在而少了很多隔阂，唯独离散谷的态度他们三家还摸不清头脑。 毕竟离散谷常年不和外界打交道，谁也不知道离散谷到底会不会和他们一条心。因此相互见上一面沟通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对于老军神来说他也不想错过这场盛宴。毕竟天下四极才是真正同气连枝的队友。要是另外三家真的甩开他们离散谷不带他们玩，离散谷的未来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你家小子呢？怎么没见他人？”如果说军神此行除了是来见童天元他们几人外，那另一件事就是想看看这个叫方诺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来的真不巧，前几天他就去华城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童天元回道。 “去华城了？”军神闻言很是遗憾：“那还真是可惜了。老夫这一路上可没少听杨津星和杜云飞唠叨这小子。本还想着来见见真人，却不曾想还是错过了。” “有机会的。先别聊了。大戏开场了。”随着童天元的话音落下，下方舞台的幕布便缓缓打开。 同样的剧目童天元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可对他来说却始终乐此不疲。 而军神确实第一次看这种表演，因此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响彻全场的歌声给吸引过去了。 “这。。。这就是你们岚山阁最新发明的机关术吗？”军神在来之前是听过杜云飞两人介绍的。可听别人说归听别人说，和自己亲身体验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岚山阁这么些年来发明的机关术还少吗？看戏看戏，别一惊一乍的跟个乡巴佬似得。”童天元说出这话时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虽然他自己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音箱发出声音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但依旧不妨碍他在军神面前装逼。 军神面对童天元的讥讽他也不做反驳，因为他已经完全被舞台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效果给震惊到了。 无论是舞台的灯光也好，音响也罢。包括白素贞和小青为了剧情需要而钓了威亚都让军神感到耳目一新。 只不过军神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戏剧情节上，而是一直在考虑这些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如果运用到军事领域会带来怎样的改变。 因此他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入迷。 童天元也不傻，只是悄悄瞅了军神两眼就知道这老东西在想些什么了。不过他也没有去打断军神的思路。反而有意无意的在向军神展示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科技。 随着许仙被化作原型的白素贞吓的魂归地府。今日的演出也意味着告一段落。 在节目完结之前，夏茵雪照旧登台献唱了一首问情以作谢幕。而问情这首歌也因为每次都是紧随着演出结束的演唱而渐渐变得脍炙人口广为流传了。 “呵呵，一点茶余饭后的消遣之作。不知还入得了军神的法眼吗？”童天元炫耀式的说道。 “散场后能否带老夫去看看那个发出声响的机关？”军神无视了童天元的炫耀直接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没问题，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这种机关可是我岚山阁花费了大代价才研究出来的。和以往你所见到的东西有着截然不同的原理和构造。所以就算我想送你几个，你拿去也是无用。”童天元觉得还是提前打好预防针好。 “竟有此事？就算送我也无用吗？那我还真要好好见识见识你岚山阁的最新机关术了。”童天元越是这样说他就越是来了兴趣。 半个时辰后，剧场已经被全部清空。老吴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蓝牙音箱和一个话筒走进了雅间。 “阁主，您要的东西拿来的。” 童天元微微颔首：“东西放下，你先退下。”难得有机会在军神面前显摆一次，童天元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是，阁主。”老吴放下音箱就离开了。 “这是？？”军神拿起蓝牙音箱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这就你要看的扩音机关啊。有了这东西就能把声音放大。”童天元一边解释一边拿起麦克风。 这些装备全都是方诺临走之前特意为枫林晚留下的备用设备。而老吴送来的这套小音箱和话筒全都是已经被他事先调好了频率的。 军神一脸疑惑的看向童天元问道：“就这么小个东西就能发出刚才那种震耳欲聋的声响？” “谁告诉你这剧场里就一个了？这前后左右少说装了百八十个这玩意。那些声音是他们共同发出来的。听在你耳中自然就觉得震耳欲聋了。”童天元解释道。 军神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这如何使用？” 童天元打开麦克风的开关对着话筒吹了口气，随后军神手中的蓝牙音箱立刻就传出童天元刚才吹气的声音。 “这。。。”如此无法解释的一幕，着实震碎了军神的三观。 “不如你自己试试？”童天元把话筒递到了军神手中，军神不疑有他，接过话筒也学着童天元刚才的样子轻轻吹了口气。 “呼。”蓝牙音箱应声而响。 “嘶，此物为何如此神奇？是何原由让他能发出声音的？”军神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疑问脱口而出。可他在说话时却忽略了自己的嘴巴正对着话筒。因此他刚才说的话也全部通过蓝牙音箱放大了无数倍后播放了出来。 如果说刚才那道呼气声只是开胃小菜的话，那么当他听到自己说的话被原封不动的放大无数倍后同步播放出来时，军神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第916章 第一次首脑闭门会议 大恒四极第一次首脑闭门会议在流云观顺利召开。 岚山阁阁主童天元，天师府天师许道衡，万金楼楼主长孙寒蝉，离散谷军神于承安出席本次会议。 会议开幕式由天师府许道衡主持。岚山阁童天元致欢迎辞，他对与会的楼主，天师，军神一直以来对大恒王朝的建设发展和给予的关心、帮助和指导表示由衷的感谢。 他表示，大恒四极是当今天下的优势单位和杰出力量。聚焦新质战斗力生成，以智能赋能提升制胜优势，实现以弱胜强，以点带面的战略理论。 岚山阁以后将继续在有关部门和专家们的指导下，强化系统思维，深化有组织科研，进一步加快原始性、前沿性重大科技创新，全力以赴实现高质量发展。 同时离散谷于承安在讲话中指出，离散谷作为为大恒战略军备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开展高强度、有组织、大协同的军事攻关。深刻落实了敢打敢战，敢战敢死的优良作风。并常年在面对域外侵略者的战斗中取得了一批标志性成果。 并深刻指出本次会议是大恒四极建设的重要里程碑，离散谷将一如既往支持大恒四极间的全面发展和各项工作，为大恒四极自立自强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万金楼长孙寒蝉也在讲话中指出，万金楼作为大恒四极的进步“动力源”，通过此次会议的创新思维碰撞，一定能够开启商贸合作的崭新征程。希望大恒四极能够与华城立足新的合作，全面拓展商贸链与产业链的深度融合，共同建设好大恒示范城这一伟大设想。 但同时她也总结提出了三个议题，分别是“城池建设问题”“基础管理问题”和“后勤保障问题”。她指出，这三个议题是目前华城所面临的首要问题，必须紧抓严抓，压实主体责任。按照“领导带头、全员参与、以上率下、整体推进”的原则。进一步强化华城的建设工作。 对此，岚山阁童天元和天师府许道衡应将积极引导手下干部提出新颖且可行性强的想法，为华城建设建言献策，同时应积极跟进并解决具有可行性的提案，及时将解决方案反馈给华城领导。 与此同时，在此次闭门会议中，各代表围绕多个关键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其中包括“饮水安全”“防护安全”“疫病爆发”“食品健康”等问题，并针对以上问题提出了相应的解决措施。 针对“饮水安全问题”，天师府许道衡提出，建议每隔一里范围就开凿一口水井，同时建议定期检查水质水量，确认水井出水标准是否满足饮水标准。 针对“防护安全问题”，于承安提出，为了减少安全隐患，建议华城落成期间实行军事化管理，并严格落实行伍互保，早晚点卯的战略方针。并在外围设置警戒线，不告而入者斩立决。这项提议，深刻得到了所有与会者的一致好评。 针对“疫病爆发问题”，岚山阁童天元提出，建议在医学院调配一些学子前来坐诊开方，一来可以满足医学院病人不足的问题，二来可以有效的防止疫病大面积的爆发。 针对“食品健康问题”，万金楼长孙寒蝉提出，华城落成期间，所需食物粮草均有万金楼专款专项专人负责。务必做到责任到人，任务到岗，督查到点,落实到位。 小组议题结束后，与会者纷纷建言献策，踊跃发表对议题讨论结果的建议，涵盖对华城发展的担忧与愿景。对如何将人口不足，耕地不高等发展问题提出想法和建议。 童天元对与会者的勇于发表观点表示赞赏，并鼓励大家提出更多具有针对性和可实施性的建议，从而汇聚众智，共同推动华城的发展。 同时，随着将来华城的教育普及与深化，岚山阁作为高学识人才的培养基地，其培养学识的运用和经验对于华城的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为了更好地发挥岚山六院的专业优势，与会者们再次进行了深度的探讨和研究。 会上，天师府许道衡高度认可了大恒四极在对大恒王朝发展方面取得的工作成效，并围绕如何服务国防事业、有效发挥团队协同创新能力、培养优秀创新人才、加强合作交流等工作进行了全方位指导。 希望大恒四极能不负使命，不忘初心。在各种重大工作任务中继续发挥好“当先锋、打头阵、走前列”的中坚骨干作用，为商，道，文，武等各项事业持续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会议期间，各方代表纷纷各抒己见，大胆建言献策。把平时一些常见的错误剖析得淋漓尽致，让人记忆犹新。 会议最后，大会在庄严肃穆的打斗声中圆满闭幕。万金楼长孙寒蝉此次大会为契机，深入强化找茬意识。奉行从片面出发，棍棒先行的先进理论。进一步打造和岚山阁童天元之间的和谐氛围，全力推进“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战略方针。并取得了其他与会者的高度赞赏和表扬。 此次会议，无论是对大恒王朝还是大恒四极来说都有着相当重要的历史地位和指导作用，大恒四极也都明确阐述了各自在会议中所达成的共识，这将对大恒王朝的未来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同时也确定了为将来大恒王朝的历史走向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和稳固的根基。此次会议是对大恒王朝发展历程中的重要里程碑。 也为大恒四极提供了交流与合作的平台，凝聚了共识，为未来发展指明了方向。相信在各方共同努力下，商，道，文，武以及华城的发展都会更加美好和兴盛。 与会者：岚山阁阁主童天元，天师府天师许道衡，万金楼楼主长孙寒蝉，离散谷军神于承安。 会议记录员：智能手机一部。 会议观察员：道祖泥塑。 第917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正阳。你杀过人没？”方诺给许正阳递去一块饼子的同时开口问道。 许正阳一脸诧异的接过饼子：“姐夫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罢了。想你那几个师叔个个都是嫉恶如仇之辈。想必死在他们手下的宵小也在少数。你身为天师府的小天师难道就能免俗？”方诺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四人离开庐阳城后便一路朝华城进发，由于乐国和大恒并不相邻，因此他们要去华城也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先一路往西到达景国，然后再从景国北方就能到达华城。这条路虽然路程较远。但沿途城镇集市良多，非常容易得到休息和补给。但缺点也不是没有。就是他们若是不想暴露他们天下四极的身份，恐怕很难出关。 而另一条路则是从乐国先行北上到达攸国，再从攸国坐船走水路往西到达大恒边境。也就是方诺上次从万金楼去大恒的路线。这条线路看上去要比上一条线路要近一些，但考虑到水路要比陆路慢上不少的情况，在时间花费上反而要比从景国方向要多。但好处是大恒和攸国的边境几乎完全不设防，他们几人完全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到达华城。 考虑到此次行动也不怎么赶时间，于是方诺和许幼翎商量过后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攸国方向。 如今他们一行人也是刚刚离开乐国不久，正搭上了去往景国通商的一艘货船。至于为什么要选货船而不是客船，是因为他们除了人外还有三匹马。 可货船毕竟是货船，舒适程度比起专门的客船来说差了不不止一星半点。虽然他们使够了银子，可船主匀给他们几人的暂住的船舱却依旧充满了一股难闻以及腐臭的气味。 许正阳趴在船舷上啃了口饼子，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轻声说道：“我从小就被爷爷和师叔们保护的很好。别说杀人了。就连杀鸡也轮不到我。” 他的这个回答丝毫没有出乎方诺的预料。 “那你怕吗？”方诺撅下一块饼子扔进了水里，饼子落水后的瞬间就有鱼儿上前分食。 许正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没经历过的事情我很难妄下定论。”突然间他错愕的转头看向方诺：“姐夫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难道说。。。” 方诺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别紧张。待会动起手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若是害怕的话，你可以躲在船舱里不要出来。除了我和你姐来叫门以外，谁来都不要开门。” 许正阳闻言不由心底一寒。到现在他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他也算是蠢到家了。 “姐夫，我们不会是上了贼船了。”许正阳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去瞄几个不远处正在甲板上干活的水手。 之前这些勤劳肯干的水手如今在许正阳眼中仿佛个个都变得面目狰狞。尤其是当一人对他咧嘴一笑时，许正阳更是以为那人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这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尤其是不能指望这世上人人都和你一样善良。明白吗？”方诺笑道。 许正阳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现在他们还全都被困在船上，一旦打起来他们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我们该现在怎么办？”许正阳颤颤巍巍的问道。手中的饼子也吃不下了。 方诺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松一点，他们暂时还不会对我们动手。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放松的在这里和你聊天。” 许正阳看着方诺温和自信的眼神，他的心绪也开始渐渐平复下来。同时他的眼神中也开始充满了战意。 “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也好让我有个准备。”许正阳正色道。他相信方诺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他开玩笑。 方诺闻言先是四处看了看，见近处无人后他才对许正阳小声嘀咕道：“我这一路已经很小心的做到财不外露了。怕的就是引起旁人不必要的贪念。可我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是冲着你姐去的。” “我姐？”许正阳闻言顿时睚眦欲裂。他也大概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方诺苦笑一声道：“这些跑船的大多数都是常年不上岸的。人停船不停对攸国这帮水手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船上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这事我姐知道吗？”许正阳关心的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你姐那边我丝毫不担心她的安危，就船上这些杂碎怕是都不够你姐一人杀的。反倒是你却让我放心不下。毕竟你小子到现在还没见过血的。” 许正阳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明白方诺为什么跑来问他杀没杀过人了。 “姐夫放心，这帮杂碎既然敢打我姐的主意，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得逞。”许正阳切齿道。 方诺闻言不由莞尔一笑：“到时你能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你姐最大的帮助了。至于保护你姐？呵呵。别到时候让你姐保护你就谢天谢地了。” 许正阳诧异的望着方诺问道：“姐夫。难道我姐她杀过人？” 这话问的方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杀心圣母岂是你这个小卡拉米能想象的？ “走。我们现在回船舱把这事先告诉你姐。你表情自然一点，别让人看出什么破绽。他们就算要动手也是晚上的时间。现在离天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准备对策了。”方诺语气轻松的说道。 许正阳闻言点了点头，飞快咽下手中的饼子和方诺回了船舱。 船舱内的许幼翎和岳封也正在用餐，江湖经验老到的她自然知道身为一个女人要尽量避免在外面走动。因此她自从上船后便一直待在船舱内没有出去。 见到进来的人是方诺和许正阳，许幼翎这才把手从黑云剑上挪开，从这点细节就能看出许幼翎其实时刻都保持着必要的警醒和戒备。 第918章 事教人 出门在外行走江湖，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方诺从来不相信眼泪，更不会去相信什么人性本善的鬼话。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世界，随便一个贪念就能把人变成鬼。把神变成魔。 老吴当初不是也一边干着走镖的活计一边做着剪径的买卖吗？道德？法律？那是什么？那只不过是恶鬼披上人皮后才会给自己戴上的伪装和枷锁。 可一旦等人回归到赤裸裸的丛林世界后，有些人的兽性那面便会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世上还是坏人多啊。 一艘陌生的货船再加上一船陌生的船员。方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安危完全托付在别人的良心上？ 因此他在登船之初就在船舱各处都安放了一些带收音功能的微型摄像头来防范于未然。 事实证明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群陌生的人相处时怎么谨慎都是不为过的。 就在他们登船后不久，方诺就通过摄像头传来的对话让他知道船上有人准备对他们动手。 三男一女的配置，其中还有个是孩子。这种肥羊就算没有许幼翎的美色加成，这帮水手都有可能干上一票。 纵使事后在他们四人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但光那三匹马的价值也足够让他们蠢蠢欲动了。 许幼翎一脸淡定的听完方诺的讲述。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她显得毫不在意，反而从她自信的目光中透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她没有去问方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而是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干粮。而一旁的岳封虽然始终都保持着镇定的模样，可方诺还是从他一些细微的表情感觉出了他的局促不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等到我们入睡后再动手。”方诺小声说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对方虽然有人多的优势，但对方也不会希望在冲突中有任何伤亡出现。因此选择在他们最不设防的时间动手是最好的选择。 许幼翎沉思片刻后说道：“如今我们已经登船已经有大半天时间了。也就是说如果想要让船只靠岸的话，最少也要半天时间。因此杀光他们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此言一出，许正阳像是第一次认识许幼翎一样。他实在没想到他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姐竟然会把杀人这件事看得如此平淡并习以为常。 而且从她的语气中他似乎听出她这个大姐要不是考虑到没人开船，她恐怕要把整船的人都灭掉。 我了个乖乖。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许幼翎吗？ 方诺却对此丝毫不觉意外：“你说的这点我也考虑过了。我刚才就去外面仔细观察了一下，架船的其实都是一些苦力，只要除掉首恶这些苦力未必敢对我们生起反抗之心。我现在关心的是我们该主动出击呢？还是等他们主动找来玩一下师出有名？” “主动出击，早点完事早点休息。姑奶奶可没功夫陪他们玩什么师出有名。先下手为强总没错的。被动等他们来攻终究是落了下乘。”许幼翎擦了擦嘴巴便伸手去摸黑云剑。 “姐。你就不问问我的意见？”许正阳壮着胆子问道。 许幼翎瞥了一眼说道：“你？你有什么意见？” “呃。。。”许正阳感觉有一肚子话，却又被她姐一个犀利的眼神全都顶了回去。 “你老实在船舱里待着哪也别去。保护好岳封和你自己，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许幼翎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到你。”许正阳急忙说道。 许幼翎闻言不由心中一暖，她其实早就看出这许正阳有些畏惧了。但他能在明知道危险的时候还能说出这些话就说明这小子还是向着自己的。 “老。。老师。我也能帮忙的。”岳封此刻也是双拳紧握，一副欲要死战到底的模样。 方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他伸手在岳封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个小屁孩瞎凑什么热闹。乖乖和你师叔在船舱里待着。只要你们安全就是对为师最大的帮助了。” “可是。。。” 岳封还想再说却被方诺打断道：“别可是了。为师的话难道你也不听了吗？” 见方诺都这样说了。岳封也只能偃旗息鼓。 “会用吗？”方诺从包袱里掏出两把连弩塞到了许正阳和岳封的手中。 岳封点了点头道：“会用，吴爷教过弟子怎么用。” 许正阳虽然没用过连弩，但这玩意只要一上手就明白是怎么操作的。 “正阳，岳封。我知道你们从小到大都是在长辈的呵护中长大的。因此你的眼界还未曾真正的打开过。这个世界很大，形形色色的人做着形形色色的事。有善的一面，自然也会有恶的一面。从前无论是你们看到的，听到的，还是接触到的都是大多都是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但这些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接下来这船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或许会对你们之前对这个世界的认识造成不小的冲击。但这些都是你们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除非你们想一辈子都躲在妈妈怀中喝奶。” “岳封，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为师曾经教过你的话你还记得吗？”方诺厉声问道。 岳封闻言神情一肃，目光坚定的回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很好。孺子可教也。正阳，这小子就交给你了。身为长辈你有职责保护晚辈的安全。明白吗？”方诺对许正阳说道。 许正阳明知道方诺是故意要把他和岳封留在安全的地方才这样说的。但许正阳对此却很是感动。 “好的姐夫，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这小子一分一毫。”许正阳目光坚定的说道。 方诺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放轻松。你试想一下如果是你天枢师叔在这里。他会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种事情？” “天枢师叔？”许正阳立刻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他发现他们天师府除了他以外，似乎其他人都会感到从容和淡定。 第919章 现场教学 无聊的反击，乏善可陈的过程。在两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面前一切来犯之敌都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别看方诺刚才在许正阳面前把气氛烘托的凶险万分一样，实则整个过程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拿捏。 在许幼翎从对方口中证实了他们确实欲要对自己等人图谋不轨后，她便再也没了顾虑开始肆意杀伐起来。 她的圣母心只是用在寻常百姓身上。对待这种谋财害命之辈她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就这样两人一左一右分开行动，在有心打无心的前提下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整场战斗。 与其说他们是出于自保而迫不得已才进行反击，倒不是说他们是想借助这次事件给许正阳和岳封上一堂江湖实践课。 “下辈子招子放亮一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的。好走不送。砰。” 随着最后一个敌人的倒下，整个船舱内部的血腥味也开始弥漫开来。 “都解决了吗？”许幼翎拎着带血黑云剑面无表情的对方诺问道。 方诺指了指地上的几具脑洞大开的尸体道：“都这样了应该不用补刀了。” 许幼翎见状莞尔一笑：“那些苦力就交给你去沟通了。我回去看看正阳。” 方诺摆了摆手：“去去。对了。待会你最好把正阳和岳封拉出来看看现场。也是该让他们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了。” 许幼翎闻言不由一滞，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许正阳和岳封两人差点没把苦胆都给吐出来。 刚才他们入眼所见宛如人间地狱。不是脑浆迸裂就是尸首分离。满地的尸体就找不到一具全尸。可见两人出手之果决，下手之狠辣。 许正阳现在看许幼翎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回想起以前他大姐抽他时的场景，他突然感觉他大姐对他实在是太温柔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真正见识到杀心圣母的冰山一角后，他现在觉得他大姐对他是多么的温柔善良，可爱可亲啊。 而岳封那小子就更差劲了。这一路都是紧抓着许正阳的胳膊不敢撒手。走着走着两人就抱在一起来个先吐为敬。吐完后还强装镇定相互鼓励一番然后又接着吐。 看到两人这副怂样，许幼翎这才深刻的感觉到方诺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若是他在江湖上行走还是那样一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做派，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阳，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保护我吗？”许幼翎突然对许正阳发出了灵魂拷问。 许正阳闻言不由感到羞愧难当无言以对。别说让他亲手杀人了。现在就连看到尸体都已经让他有点站立不稳了。刚才在船舱里的那些豪言壮语在现实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师娘，你能教我武功吗？”岳封忍着恶心请求道。 许幼翎诧异的看了岳封一眼：“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我也想和师娘一样行侠仗义。”岳封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侠仗义？呵呵。师娘以前也以为能靠手中长剑就能杀尽天下恶人。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真正的行侠仗义是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滋生恶人的土壤。而不是等有了恶人后再去斩杀。如果你真想行侠仗义，那就想办法去努力做到前者。”许幼翎语重心长的说道。 “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滋生恶人的土壤？” 岳封听到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就明白了两者其中的差别。用刀剑杀人只是小道，只有真正的大道才能从根本上杜绝这一切丑恶和不公。 “弟子多谢师娘教诲。”岳封恭恭敬敬的对许幼翎躬身一礼。许幼翎见状也十分欣慰的受了他这一礼。 “小子。不就是想学武吗？等以后师叔教你啊？”许正阳不愧是没心没肺的人，吐着吐着他就已经开始习惯这种血腥场面了。 岳封闻言斜了许正阳一眼，眼神中隐晦的透露出一丝鄙视。 “我擦，你小子这是什么眼神？信不过你师叔是不？也不怕告诉你，你师叔可是当过武林盟主的人。别人想让我教还没那个福气呢。你倒还嫌弃上了。”说罢许正阳还特意撸起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武林盟主？”岳封闻言眼睛一亮，他虽然不知道武林盟主是个什么玩意。但光听名字就感觉很屌的样子。 “怎么样？怕了。”许正阳嘚瑟的说道。 “呵呵，那弟子就先谢过师叔了。”岳封也是个聪明伶俐之人，立刻就顺着许正阳的话顺水推舟就答应下来了。 毕竟在他看来能不能在许正阳这里学到东西另说，但和许正阳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毕竟许正阳可是实实在在的天师府传人。 能被萧沐衡亲自送到方诺身边学习的人要是连这点智商和眼光都没有那也太对不起萧沐衡对他的厚望和栽培了。 许幼翎见这两人已经能开玩笑且相互打趣了。对此也很是欣慰。自己弟弟虽然表现有点差强人意，但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反倒是岳封这小子让他另眼相看。如果说许正阳是没心没肺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环境的话，那么这小子的适应能力那也不是一般的强啊。要知道岳封现在才只有十二岁而已。在他这个年纪，自己恐怕还不如他。 “呦呵，聊的挺热闹啊？没打扰你们。”方诺在稳住剩下的苦力船员后便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 “老师。”“姐夫。” “今天这堂课你们学到了什么？”方诺对两人问道。 “以直报怨。除恶务尽。”就在许正阳还在想方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岳封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方诺闻言不由心中一喜，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块好材料啊。只是可惜他是萧沐衡的儿子，否则他还真想好好栽培一下这小子。 第920章 除恶务尽 一场小插曲过后，四人有惊无险的踏上了岸边。对于这四个杀神的离开船上的那些苦力无一不是松了口气。就在他们刚一下船，他们便立刻调整船头扬帆起航了，生怕他们一个不开心就把他们全都屠戮一空。 许幼翎站在岸边看着远去的船只久久不愿离开。 “想什么呢？走啊？”方诺拉了拉许幼翎说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道：“不。我要亲眼看到这船沉了我才放心。”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还得是你啊。活阎王都没有你这么尽职尽责的。 除恶务尽可不是说着玩的。船上那些事或许和这些苦力没有关系，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无辜。 能和那些匪类混在一起的人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这也就是他们还要靠这些人送他们上岸，否则在船上在就被他们两个杀干净了。 可当时不杀不代表上岸后就能留他们一条性命。对于这点方诺和许幼翎都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只是和许幼翎想要再次动手亲自斩杀不同的是，方诺选择给他们放个烟花。 许正阳和岳封不明白方诺两人为何总盯着海面不愿离开，但直觉告诉他们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们两人也没有多问，全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一起朝海面望去。 半个小时后，就在船只快要消失在四人的视野中时，一个巨大的火球突然在海面上跃然而起。巨大的爆炸声直到半分后才传到他们的耳中。 许幼翎看着那火球出现的方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想要达到这种效果，只需要两个煤气罐再加个手榴弹就行了。 在方诺下船之前他就在船舱底部的地窖中放了两个煤气罐，然后把一个手雷绑在煤气罐上，手雷的拉环则用一根绳子栓在地窖的大门上。 到时只要有人打开地窖的大门，手雷便会引爆煤气罐直接撕裂整艘货船。而方诺为了让这帮人在规定的时间去打开地窖大门，他还非常贴心的在地窖里放了一个闹钟，并把闹钟设置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如此一来，他们提前打开地窖也就罢了，若是没有的话，那半个小时后他们也会被闹钟的声音所吸引而引爆货船。 “现在放心了。走。”方诺看着远处的熊熊火光说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这样他们都能活下来，那就是道祖显灵了。” 方诺闻言不由嘴角一抽，心道这话还真特么的被你说绝了。道祖表示这锅他不背。老人家是有多闲才会来帮你擦屁股啊？ 可就在两人纷纷转头要上马离开之际，却见许正阳和岳封两人全都一脸呆滞的看着海面上的那团火光。 “姐，姐夫。。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许正阳咽了咽喉咙问道。 方诺摊了摊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可能是他们作孽太多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许正阳明知道方诺是在骗他，可方诺不想说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而岳封就不同了。他是经历过萧封台事件的，虽然他没有亲眼去现场看过，可他也知道萧封台死的那晚世子府也是像刚才那艘船一样火光冲天。 萧封台死后他父王一直也对此事是讳莫如深，可他却清楚这背后一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而刚才出现的那场爆炸，在结合前段时间他在枫林晚里的所见所闻，他对他这个便宜师父的手段是越来越好奇了。 “父王你果然目光如炬，孩儿今天终于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岳封在心底默默想道。由此他也更加坚定要跟在方诺身边好好学习的信念了。 因为他深刻的明白只要抱紧方诺这条大腿，就算他以后不去做什么景王他这辈子也绝对前途无量。 在岸边耽搁了一会后四人再次继续上路。方诺虽然还不会骑马，但蹭马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 而且许幼翎不是杜云飞，在她有意无意的照顾下方诺比之上次要舒服多了。 四人走走不停不知不觉一日光景就过去了。严格来说他们现在其实已经进入了大恒的领土范围内。只不过离华城还是有不少距离的。 他们本打算沿途找个村庄或城镇过夜的。可大恒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条件让他们找到合适的村庄了。 大恒王朝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只留有三城苟延残喘。 除去华城和都城恒阳外，另一座城与其说是城，倒不如说是大恒的皇陵。 每当方诺想起大恒如今的惨状他也不免感到一阵唏嘘，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到底又有何意义呢？ “看来我们今天要在外面过夜了。”方诺看了看天色和周边荒无人烟的环境朗声说道。 许幼翎闻言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马儿随之也放缓了脚步。 “岳封，正阳。你们两个去附近拾些干柴来生火。幼翎你去把马拴一下，我去查看一下周边的环境。”方诺给许幼翎使了个眼神道。 许幼翎见状秒懂，他知道方诺支开许正阳两人一定是想用无人机去观察地形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许幼翎拴好马后来到方便身边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喜忧参半。喜的是今晚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因为我刚才大致巡视了一下周边，发现这里真的是荒无人烟。” “那忧呢？”许幼翎问道。 “忧？那自然是今晚我们只能睡露天了。我本想看看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可以藏身。但遗憾的是连个小土包都没发现。”方诺见许正阳两人正一人抱着一捆柴朝他们这边走来，他立刻把无人机找个地方降下后再把遥控器收了起来。 许幼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让方诺出手改善他们的居住环境，许幼翎压根就没考虑过。毕竟这次出行对许正阳来说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在野外过个夜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第921章 中秋夜话 随着篝火的升起，四人才在初秋的林间感到了一丝暖意。 “今天是什么时日了？”方诺一边在火堆前烤着干粮一边问道。 “今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日应该是八月十五了。”许正阳回道。 此言一出，方诺当即呆愣当场。随后他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原来都已经八月十五了啊。”说罢他就下意识的抬头朝天上看去。 可无奈天公不作美。那记忆中的一轮明月并没有高悬其上，使他心底略微感到一丝遗憾。 许幼翎似乎也察觉出了方诺眼中的一丝落寞，她不动声色的靠近方诺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方诺侧头莞尔一笑：“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许幼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正阳，你们两个在这待着。我和你姐夫去周边巡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没有。” 许正阳闻言不疑有他，对许幼翎摆了摆手道：“去去，你俩注意安全就行。有什么事就喊我。道爷我现在也是见过生死的人了。”说罢他还特意挥了挥自己砂锅大的拳头。 方诺听后不由哑然失笑，许幼翎依旧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两人并肩走了几百米的距离，随后便靠在一棵大树下看着篝火前正在烤着干粮的两道人影。 “你有什么心事吗？”许幼翎开口问道。 方诺闻言伸手揽住许幼翎的肩膀柔声说道：“没什么心事，只是八月十五这个日子在我那个世界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故而才心生感触。” “阖家团圆？”许幼翎一下就明白了方诺为什么会情绪低落了。 “你现在也算是一城之主了。只要你愿意的话，照样可以把八月十五定做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许幼翎语出惊人的说道。 方诺满脸错愕的看向许幼翎，他想不到许幼翎竟然会提出这种建议。但仔细想想，她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 “呵呵，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节日之所以是节日，是因为所有人对某天都有一个情感共识。若是失去了这份共识也就不能称之为节日了。这就好比个人的生辰一样，这天只对于出生在这天的人有特殊意义外，对其他来人说只是个普通的不再普通的日子了。”方诺虽然对许幼翎的善解人意很是感动，可他却并不觉得许幼翎的提议有什么实际意义。 许幼翎听后也不做辩解，只是继续柔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但共识也是从无到有慢慢建立起来的。只要你愿意去做，终究有一天会把这个日子变得和你以前一样属于阖家团圆的。” 方诺紧紧的抱住许幼翎不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幼翎也很享受现在的温馨时刻，脑袋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火热的心跳。 “你来做这个城主怎么样？”温存片刻后，方诺突然开口说道。 “我？”许幼翎推开方诺，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方诺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啊，你来做。你不是总想着要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吗？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放手施为。”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许幼翎问道。 “治大国如烹小鲜，只有当你亲身体会过治国之艰难，你才会彻底明白很多东西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肤浅和简单。”方诺耐心的解释道。 许幼翎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治国并不是光靠杀几个贪官污吏就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聪明不过女侠。贪官污吏虽然人人得而诛之，但其实他们对于大局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其实想要判断一个地方的百姓过的好不好，只需要看一个关键的指标就行了。” “什么指标？” “能不能吃饱饭。”方诺言简意赅的说道。 “能不能吃饱饭？” “对。听上去很简单。但想要做到这点其实比登天还要困难。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关于岿国的粮食产出吗？”方诺又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记得，你当时说以目前岿国的耕地，就算岿国所有官员都清正廉洁不贪不占也是无法养活岿国百姓的。” “这种情况你很快就会在华城再次见到了。虽说在华城的领土范围内也存在少部分耕地，可那些耕地够养活华城的人口吗？还是说今后华城的子民都要我这个城主私人掏腰包去养活他们？”方诺语气严肃的说道。 许幼翎听后不说话了。让方诺养全城百姓这明显是不现实的事情，就算方诺有这个能力也不能这么做。一个不可持续发展的政策无异于饮鸩止渴。 “那我们该怎么办？”许幼翎担忧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先别问我，你觉得如果你是这个城主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许幼翎的神情很快就萎靡了下来。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担子有多重。想起自己之前的肤浅行为她感到由衷的沮丧。 “不知道可不行。我的女侠可是要立志改变世界的。全天下的穷苦百姓都还等着许女侠去拯救呢。如今你连一城的百姓都拯救不了？又何谈拯救天下？”方诺不是想故意挖苦她，而是想通过华城的现状让她认清一个事实。 做圣母他不反对，可千万别做一个没脑子的圣母就行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有让她亲自体会一下当家的难处才能让她深刻认识到她的那个宏愿到底有多么离谱。 “我。。。我。。。”许幼翎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对她来说还是拔剑杀人来的简单痛快一点。至少以前她每斩杀一个贪官污吏时，她都能从中获得一份救赎的快感。哪像现在需要如此纠结？ 方诺一脸心疼的看着满脸踌躇的许幼翎，可心疼归心疼，这关终究是要让她自己去过的。 “你不用急着现在就回答我。离华城改头换面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刚才我说的那些就当是给你的一个考题了。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找到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答案。明白吗？”方诺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 许幼翎轻轻点了点头，依偎在方诺怀中语气轻柔而又不失坚定的说了声：“好。” 第922章 惨绝人寰 “姐夫，前面应该就是华城了。”许正阳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高耸城墙一脸兴奋的说道。 一行人经过了多日的赶路，今日终于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些天咱几个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都加把子力气早点进城早点休息。”方诺朗声回道。 “好勒姐夫。我先一步了。你和大姐赶紧跟上啊。”说罢许正阳就一甩手中的马鞭率先朝城池冲了过去。 岳封原本也想追上去的，可见方诺和许幼翎迟迟未动他又不好意思离开了。 “去追，你要是能超过你师叔先到华城，为师重重有赏。”方诺指了指前方的许正阳说道。 岳封闻言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回应道：“好的老师。您就瞧好了。”说完也迈开马蹄朝许正阳追去。 “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方诺轻声对许幼翎问道。 “是个机灵的小子。而且还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城府和心境。”许幼翎评价道。 方诺淡淡一笑：“要是没点能耐他老子也不会这么看重他了。” “那你是想培养他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我和那小子说是说师徒，可其实他想要得到我的认可还早着呢。我们这个师徒关系来的有点勉强，彼此从心底里其实都没有真正的接纳对方。” 许幼翎微微颔首：“那你为什么这次要带他来华城？”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我原本想着咱们两人出来过二人世界的，可谁知道正阳这个拖油瓶非要进来插上一脚。反正二人世界也没的过了。倒不如把岳封这小子也一起带上。正好借此机会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他的心性如何。顺便还能有个打下手的帮手。”方诺笑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一抖马缰也朝华城赶去。 一个时辰后当许幼翎带着方诺即将要靠近华城时，就见许正阳和岳封两人调转马头又跑了回来。 许幼翎降下马速后方诺对两人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们俩谁赢了？” 两人闻言并没有给出预想中的答案，而是面面相觑互视了一眼，然后许正阳用非常严肃的表情说道：“姐夫，这华城不对劲。” “不对劲？”方诺眉头一皱：“怎么不对劲了？” “老师，华城的城门是关着的。而且无论是城墙还是城门外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岳封接着说道。 “关着的？”方诺一脸错愕，心道这大白天的关什么城门啊？“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没有？” “静，特别的静。静的仿佛天地间只有我和岳封两人。”许正阳正色道。 方诺闻言不由瞳孔一缩，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浮现：“走。带我过去看看。” 不久后，方诺果然看到了华城紧闭的城门。要不是城门上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华城两个字，方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而且此处也正如许正阳刚才说的那样安静的不像个城池。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四人纷纷下马准备走到城门口先看看情况。 “锵。”就在四人刚通过护城河上的吊桥时，许幼翎毫无征兆的拔出了黑云剑拦在众人身前。 “怎么了？难道你有什么发现？”方诺疑惑的问道。他知道许幼翎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血腥味，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许幼翎面色凝重的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心中一凛：“难道说？？不至于。” 许正阳和岳封似乎也想明白了点什么，也都纷纷瞪大了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切小心为上。我不建议咱们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靠近城门。”许幼翎不着痕迹的给方诺使了个眼色。 方诺见状秒懂：“撤。先离开这里。” 半个小时后，一架微型无人机越过城墙进入了华城城内。 可当方诺和许幼翎看到城中的景象后，一股彻骨的寒意便袭遍他们全身。 死人，入目所及全是死人。街道上，屋檐下，房舍中，楼阁外。横七竖八的都躺满了尸体。并且从这些尸体的穿着打扮来看，男女老少无一幸免惨绝人寰。 如此景象的出现让方诺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看出这些人全都是死于利器之下。也就是说，他们全是被人活活宰杀的。 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充斥着他的大脑。他虽然和这些百姓没有丝毫感情，但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是他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接受的。 许幼翎此时也是满眼通红，握住宝剑的手也已经开始忍不住在微微颤抖了。 “去城主府看看是不是也是如此。”许幼翎切齿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操控着无人机朝华城城内最大的一栋建筑飞去。等他们在城主府巡视一圈下来后，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死绝了。 “不论是谁干的。老子都要把他碎尸万段。”方诺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从来没有。这一幕已经完完全全突破了一个人类的底线了。 要知道城中绝大多数都只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而且这也不是以掠夺或侵略为目的的战争，这就是完完全全赤裸裸的屠杀。为杀而杀。 “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或者说是哪方势力下的手？”许幼翎咬牙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好猜。不想我好的人太多了。八国哪家都有动机也有能力。甚至就连那个苟延残喘的大恒都有嫌疑。” 许幼翎点了点头：“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方诺想了想道：“我想先进城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要是能找到残存的活口就最好不过了。”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陪你一起。”许幼翎毫不犹豫的附和道。 “我们要是都进去了。那正阳他们怎么办？你放心把他们两个留在外面？”方诺开始有点后悔带着两个拖油瓶来了。有这两人在身边他很多手段都不太方便用。但话说回来谁又能想到华城会发生这种事呢？ 第923章 拾金不昧 “让他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们进去搜寻过一遍后再回来找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许幼翎正色道。 方诺微微颔首：“好。趁现在天还没黑，我们赶紧行动。” 说罢他们就找来许正阳两人向两人交代了一下他们之后的计划。只不过他们没有把城内的真实情况告诉二人，只说想要进城看一下。 许正阳原本还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可他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许幼翎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这是信号弹。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就用这个给我们发信号。我和你姐看到后会第一时间赶回来。”方诺把两个信号烟花交给了许正阳二人。 随后四人又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让许正阳和岳封藏在其中。并叮嘱两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轻易离开。 在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后。方诺便带着许幼翎朝华城进发。 “师叔，我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方诺走后，岳封小声的对许正阳说道。 “傻子都看出不对劲了。这还用你说？”许正阳不屑道。 岳封摇了摇头：“我说的不对劲指的不是说华城，而是老师和师娘刚才的状态。” 许正阳眉头一皱：“状态？什么状态？” “师叔你难道没注意到老师和师娘两人的双眼都微微泛红吗？并且两人离开时的表情充满了一片肃杀之意。”岳封说道。 “有吗？没注意啊？你小子是不是看错了？”许正阳说道。 岳封闻言望着两人早已消失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是我看错了。” “把这个戴上。顺便把衣服也换了。”两人重新来到城墙下后方诺就拿出两件防弹战术迷彩和两个防毒面具说道。 “这是什么？”许幼翎不明所以的看着方诺手中的防毒面具说道。 “这是防毒面具，城中现在到处是死人，更关键的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死了多久，我可不想因为进去一趟而沾染上尸毒或疫病什么的。”方诺解释道。 五分钟后，两人便通过消防云梯登上了城墙。在现代装备的加持下两人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许幼翎甚至连黑云剑都舍弃不用了。而是和方诺一样端着一把微冲。 “这人死了不到三天。死因是胸口的这道贯串伤所造成的。而且从伤口大小看，应该是死于长枪。”许幼翎在城墙上查验完一具尸体说道。 “不到三天？你确定？”方诺诧异的问道，他想不到许幼翎还有这种能力？ 许幼翎点头笃定道：“我确定，此人尸僵未散，绝对没有超过三天。而且现在华城的天气还不算冷。对尸僵的影响不会很大。” “尸僵？”方诺顿时了然。他也依稀记得在前世看过的某个法制节目里貌似提到过这些知识。 “其他人呢？都是这样吗？”方诺问道。 许幼翎随后便一个个查验了过去，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他们应该全都是死于三天之内。 “枪伤？正规军？”毕竟长枪这种兵器可不是一般盗匪或寻常火并能用上的。 “刀伤也有。就比如这具尸体，就是被人一刀封喉。”许幼翎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说道。那尸体的脖颈处明显有一道很深的刀痕，也正是因为这道刀痕导致这尸体周围浸满了早已干涸的血液。要不是他此刻戴着防毒面具都不知会闻到什么恶心的气味。 “走，去城中心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我就不信做下这么大的事对方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动的手，否则老子杀他全家。”方诺怒气冲冲的说道。 随后两人便从城墙下来一路朝华城中心走去。他们两人这一路走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尸体宛如人间炼狱。这也好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进来更是要吓破人胆。 看着城内死状各异的尸体，方诺也不由感到胃中一阵翻滚，跃跃欲吐。他来到这个世界杀过的人也不少了。可像今天这般场景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一份从未有过的悲凉在他心头油然而起。并且让他升起一股浓浓的负罪感。 有些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也深刻的认识到华城全城死绝一定和他成为华城之主脱不开干系。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方诺切齿想道。 死人，死人，死人。到处都是死人。哪怕方诺挨家挨户的闯进去查看，里面也无一例外全部死绝。 “方诺，你快过来。”当两人来到城中一所大户人家的居所查看时，他便和许幼翎分头寻找了起来。 方诺听到许幼翎的呼喊立刻跑了过去。 “发现什么了吗？”方诺疾步冲进许幼翎所在的房间出言问道。 许幼翎闻言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屋中倒下的那具尸体。 方诺低头望去，只见倒下这人是个男子。不但衣着华丽，手上还拽着一沓银票。 他取过银票数了数，面额都是万金楼一千两一张通兑银票，光手上这些就有足足三万两。 三万两银票其实不算什么，大户人家嘛，能有个三万两太正常不过了。 但奇怪的是行凶者在面对这种唾手可得的财富时竟然没有丝毫动心？任由三万两银票就这样白白的扔在这里陪葬。这显然不符合人性啊。 要知道这可是弯弯腰就能拿走的东西，更何况三万两无论去到哪个国家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你怎么看？”许幼翎肃声问道。 方诺冷笑一声：“看来这次的对手不是一般人啊。军纪能严明到如此地步，这天下间恐怕除了北边那家我就再也想不到第二家了。” “这不可能。北边那家是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的。更何况就算是他们做的。可动机呢？”许幼翎自然知道方诺说的是谁。 方诺闻言摆了摆手道：“稍安勿躁，我自然知道不会是北边的人做的。但这也是让我疑惑不解的地方。天下间什么时候又出来这么一支军纪严明的强军了？你难道还没有感觉到事情背后的严重性吗？” 第924章 扑朔迷离 “这户人家的女眷有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方诺问道，毕竟整个后院他都是交给许幼翎去查看的。 许幼翎摇了摇头：“女眷的随身衣物全都完好如初。并且行凶者出手干净利落，基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呵呵。有意思。不求财，不贪色，也不要城池，只为杀而杀。这要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把“方”字倒过来写。”方诺狞声说道。 许幼翎想了想觉得方诺说的不无道理：“那他们杀完人后为什么不放火焚城？反正人都是死光了。一把火烧了还能毁灭证据。” “烧？你觉得是把华城付之一炬给我带来的麻烦大还是留下满城的尸体给我带来的麻烦大？”方诺问道。 许幼翎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若是从这个角度去理解的话，放火焚城岂不是反而帮方诺减轻了负担？ “走。去下一家看看，我就不信他们杀这么多人就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常言道人过留声雁过留名。想要组织人手杀光这一城百姓，怎么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方诺相信只要他们仔细搜寻下去一定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离开这家后两人便转身去了隔壁。能住在这一片的在华城内都算得上家境殷实之辈。而往往这些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家丁护卫。有家丁护卫自然就有冲突和反抗。有反抗就越容易留下线索。 推开隔壁的宅邸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残肢断臂和滚落的头颅。从现场惨烈程度来看，这户人家在当时一定是奋力反抗过。 因为方诺在死人堆里不但看到了家丁手上个个都拿着兵器，就连一些锦衣华服的人也拿着兵器加入了战斗。由此可见这家人抵抗有多么的激烈。 “有什么发现没？”对于这种血腥又混乱的场景，方诺的观察力明显比不上经验老到的许幼翎。 别看许幼翎身为一个女子，可面对种种惨状时却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在查验尸体时他也能做到淡定从容。 话音刚落。许幼翎就捡起一条断臂伸到方诺面前：“你看看这切口。” 方诺忍着恶心朝断臂的切口处望去，看过一眼后他就明白许幼翎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了。 无他，因为这个切口实在是太平整了。平整到连肉带骨都没有出现丝毫瑕疵。要知道这可是上臂的切口而不是下臂。想要一刀把上臂斩出如此光滑平整的切口，光靠力气是做不到的。 “兵器。他们这些人用的兵器绝非凡品。”方诺立刻就t到许幼翎的意思了。 许幼翎闻言微微颔首，扔掉断臂后说道：“至少我的黑云剑都做不到这点。想要造成这种伤口，必须要一个壮汉挥舞着大刀才能办到。而且这刀还必须是长柄刀才行。” “长柄大刀？靠。云长？是你吗？”听到长柄大刀，方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二爷。毕竟在他印象中没有谁能比二爷与大刀更配了。 “八国有那支军队善用长柄大刀的吗？”方诺问道。 许幼翎闻言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回道：“据我所知，只有夔龙军善使这种兵器。夔龙军中有一支陌刀队，是离散谷专门用来对抗骑兵的。” “夔龙军？那除了夔龙军八国就没有使用陌刀的吗？”打死方诺也不相信这是离散谷干的。 许幼翎沉思片刻后摇头道：“以前有，但现在好像没有了。因为陌刀锻造过程耗时耗力，且产量极低。一把合格的陌刀至少要百炼甚至千炼才勉强算是合格，否则达不到斩马的要求那还不如使用其他兵器。再加上陌刀操作难度极高，非是寻常兵卒所能驾驭的。因此这玩意也渐渐在八国中淘汰了。目前已知的就只有夔龙军还保留了一支陌刀队。” “当然了。这些只是我个人了解的情况，至于八国还有没有在暗中继续培养陌刀军就不得而知了。”许幼翎补充道。 “呵呵。现在情况不是明摆着吗？这陌刀不但有人用，还用的非常顺手呢。”方诺指着那条断臂说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继续检查了起了其他的尸体情况。但遗憾的是再也没什么新的发现。 两人穿过前院朝府邸后宅走去。但没有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府中的女眷老弱也全部都被斩杀当场。甚至就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钱财依旧没少。甚至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也全都完好如初。”许幼翎大致翻找了一下得到了和上一家相同的结论。 方诺点了点头，他想不到这伙人还真的能克制住自己的贪念啊。要知道就算是在前世很多现代化的军队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就连美军在叙利亚时都为祖国偷石油呢。由此可见他这次的对手绝对不是什么寻常角色。 他甚至怀疑他如今在华城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暗中监视着。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方诺突然问道。 “什么地方？” 方诺指着地上的尸体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见到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如果说非要比拼杀人效率的话，那射杀无疑是最省时省力的。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也没见有谁是死在弓箭之下的。这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弓箭？”许幼翎闻言不由沉思了起来。诚然如方诺所言，弓箭杀人无疑是效率最高的。只要一轮齐射下来，多少人都不够死的。既然有这么简单高效的杀人方法，可对方为什么还要舍易求难非要近身搏杀呢？ 要知道就算对方全是平民，可在明知要死的情况下也难免会有人拼死反抗。而近身搏杀就难免对自身造成伤亡。 “或许是对方不想留下任何箭矢当做证据。弓箭杀人虽然方便，可难免有会箭矢遗落现场。若是事后被有心人通过箭矢的来源查出蛛丝马迹，想必这不是行凶者想看到的。毕竟箭矢的打造都是批量性的。且每家打造的箭矢都有着明显的铸造特征。很容易让人分辨出来源。”许幼翎解释道。 方诺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对方这次行动很可能是临时起意，才让他们来不及大面积的更换箭头？所以才造就他们舍弃弓箭来近身搏杀的？” 许幼翎闻言不由眼前一亮，按方诺这个思路推演下去还有这种可能。可就算知道是这样又能代表什么呢？ 第925章 最大的忌惮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许幼翎沉声问道。 方诺斟酌片刻后答道：“如果我刚才的推断属实的话，那就说明对方的势力应该不会很大。或者说他掌握的力量或权势还没强到能随心所欲就能搞到批量别国装备的程度。这就间接能推断出这次行动应该不是某国的国家意志，至少不会是某国君王亲自下达的命令。” 许幼翎闻言不由豁然开朗。是啊，如果是八国任何一国君王想要搞华城，那想要给动手的队伍换上别国的装备那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可现在对方没有这样做，就说明领头的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方诺推断正确的前提下才有这种可能。或许真相是另一种他们完全没有猜到的可能也说不定。 但就目前来他们所发现的仅有证据来说。这多少也算是一种推论和解释。 可当许幼翎刚觉得方诺说的有理的时候，她忽然心头一阵悸动。从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些所呈现出来的证据貌似都在若有若无的指向离散谷。 方诺或许也看出了许幼翎的心思，他忙出言道：“不用多想。这次的对手是个高手。或许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正是对方希望我们看到的。你知道八国对我们天下四极最忌惮的是什么吗？” 许幼翎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方诺是什么意思了：“应该是怕我们整合起来。” 方诺淡淡一笑：“是啊。试问如果你是八国君王之一，你希望看到四家亲如一家吗？我们四家中任何一家都不是他们能轻易搞不定，就别说四家一起上了。以前我们四家多多少少都保持着一些默契没有彼此靠的太近。可正是因为我的出现便开始让很多人紧张起来了。” “尤其是枫林晚开业的时候四家中有三家的老大都亲自登门捧场了。这无疑会让八国紧张起来。别看他们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背后的小动作有多少又有谁知道呢？” “而想要改变这一切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自然是让我们之间产生间隙了。如果能让我认定这华城的惨剧是离散谷所为，那你觉得我会如何去报复离散谷？” 许幼翎闻言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事还真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啊。 两人随后又在这府邸中查看了一会，不得要领后他们便选择去城主府看看。 不出两人意外的是他们很快便在城主府中找到了一具疑似华城郡守的尸体。 为什么说疑似呢？因为两人谁也没见过华城郡守长什么样子，现在除了能从此人的穿着打扮来推断外便再无其他证据了。 许幼翎蹲下看了看这人的伤口，发现这人整个后脑都被人砸了个稀烂，脑浆也随之淌了一地。明显是死于钝器之下。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的陈设，发现屋内并没有能造成这种伤势的家具或器皿。由此判断这应该是被某种武器所伤，而不是就地取材。 在查验完这人的手掌后，她又脱下这人的鞋子看了看这人的脚底板。 方诺见状不由感到一阵诧异：“这脚能看出什么来吗？” 许幼翎脱下鞋后只是扫了这人的脚掌一眼后便放了下来。 “如果他真是此地郡守的话，那他大概率会是一个养尊处优之辈。而往往这样的人比起普通百姓来是要细皮嫩肉的多的。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人的手掌发现他尽管年纪已经有五十上下了。可手掌的光滑程度比一些二三十岁的庄稼女子都要细腻的多。这就说明这人平常几乎不会从事任何体力劳动。” “至于脚掌也是同理，如果是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权贵，那他的脚部的活动强度会比平常人低上许多。这就导致他的脚掌甚至会比手掌还要细腻光滑的多。而你现在看看他的脚掌是不是比你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郎都要光滑一些。” 听许幼翎这么一说，方诺还真的仔细观察起了这人的脚部情况。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在岚山阁生活了这么多年，谁脚上没有几块老茧啊。别看他这一世的年纪才十八岁，可他那双脚照样是布满了老茧。 而这人就不一样了。不但一点老茧的痕迹都没有，还显得尤为的细腻光滑。要不是现在是具尸体。方诺甚至都会认为他在生前这双脚会白里透红。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许幼翎这么做的意义所在了。 “也就是说，这人很可能真是此地郡守？”比起江湖经验他比起许幼翎还是差得太远了。 “就算他不是郡守也应该是一方权贵。否则的话养不出这般形态。身材体型可以骗人，但手脚的磨损程度却是很难伪造的。至少我在十六岁以后我的双脚就不如他了。”许幼翎语气中略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苦笑一声道：“也就是说搞了半天还是不能证明什么？” 许幼翎摇了摇头道：“不。还是有发现的。” “什么？有什么发现？” “无法证明他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发现。你难道没注意这人身上除了外面的一件官服外，其余任何配饰都没有吗？” 方诺心中一凛，也立刻察觉出了这个异常。毕竟一个身份如此高贵的人，就算是死身上也应该留下一些配饰或令牌什么的。就算是他身上也会随身带着岚山阁的牌子啊。可他们却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有价值的随身物品。 介于之前行凶者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不贪财的作风就剩下唯一一个解释了。那就是有人故意把能证明他身份的配饰或令牌什么的拿走了。 “华城的官印呢？有没有找到华城的官印？”方诺立刻想到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 但出乎两人意外的是华城的官印正安安静静的在一张案几上放着并没有被人带走。 “不是冲着官印来的？”方诺现在越来越疑惑对方搞出的这些花样了。因为他到目前为止始终想不透对方这么做是想要达到一个怎样的目标？ 第926章 抽丝剥茧 “找到什么新线索吗？”两人再次分开在城主府里搜寻了一阵。但貌似结果并怎么理想。 许幼翎轻轻摇了摇头道：“这里和之前我们看过的几个地方如出一辙，任何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少。下手同样也是干净利落，就连城主府的护卫和衙役也没起到什么有效的抵抗。” 方诺闻言不由眉头紧皱：“你知道这华城共有多少人口吗？” “不知道。” 方诺伸出一个巴掌说道：“华城的户籍告诉我华城共有人口千余户。若是按每户五人来算的话，这全城上下最少不会低于五千。这可是五千人啊。你觉得对方要出动多少人手才能在短时间内把城中五千人一个不留的全杀光？” “而且华城这么大的城，他们凭什么有把握在杀戮开始之后无人从城中逃脱？” 许幼翎本想说杀光五千手无寸铁的百姓其实用不了多少人手，可一旦把防止人员逃脱这个因素考虑进去，那出动的人手就很难说了。 “这么大的调动不可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否则以我们岚山阁在各国的眼线早就收到相关消息了。可为什么至今为止八国都是一片风平浪静，仿佛这些人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方诺说道。 “不。他们未必要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还有一条路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许幼翎惊醒道。 方诺嘴角一勾：“看来你也想到了。想要做到这般形迹全无非水路莫属了。” “你的意思是想从近期攸国方向来的大规模船队入手？”许幼翎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对方没那么傻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让我们去查。走水路来是没错，但未必就是统一时间到达的。从我获封岚王到现在这中间少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对方从我授封那天起就开始谋划的话，那他们根本无需大规模的调兵遣将。只需要每天跟着常规的航运量悄悄把人送来便是。” “不对啊。他们来时或许会按你说的那样分批前来，可走时总要一起走。否则这么多人难道全都游回去吗？”许幼翎发现了方诺语言中的破绽反驳道。 方诺摇了摇头道：“离开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他们做完事后随时可以化整为零四散离开。别看大恒与景，幕，睆三国交界。但其实大恒和三国的交界线并非密不透风。” “只要他们刻意避开三国的关隘，压根就不会被人察觉到有人潜入了进来。这些人聚集在华城时人数或许不少，可一旦化整为零并小规模的散开后，这点人数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许幼翎点了点头后追问道：“你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觉得这伙人在离开时会不会只留下通往离散谷方向的痕迹？”方诺正色道。 “如果是呢？”许幼翎神色凝重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如果是那就有意思了。说不定我们顺着那个方向追查下去，搞不好还真会一路顺着一些不起眼的痕迹追到离散谷要塞。我们先抛开对一切可疑势力的假设不谈。就单单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告诉离散谷你觉得离散谷会怎么做？” 许幼翎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离散谷一定会对这口黑锅感到无比愤怒和不安。届时若是再来一个有心人故意放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那么依离散谷的脾气恐怕就直接杀过去了。到了那时离散谷身上不是屎都是屎了。” 方诺微笑的点了点头：“你看，对方先用一个华城离间我和离散谷的感情。但对方似乎也明白我未必就会这么轻易上当，毕竟我这个麒麟才子的名号还是有点威慑力的。既然离间不成那就干脆将计就计引出第二计。一旦离散谷被华城一事激怒，那离散谷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就真不好说了。” “而且我刚才也稍微有点想明白这伙人为什么来华城杀戮一番既不劫财也不贪色了。这种军容军纪全天下除了离散谷之外还能找出第二家吗？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我相信就行的。只要天下大多人都认为是离散谷做的，那不是他也是他了。” “届时众口铄金之下，你觉得离散谷会被激怒吗？激怒后又能冷静吗？” 许幼翎此刻也感觉失态越来越严重了。一个不好他们天下四极都会因此而遭受牵连。 “他们这哪是冲着离散谷去的啊。他们这是想以离散谷为由头，剑指天下四极啊。” 方诺点了点头：“这才是对方阴狠的地方。简简单单一个一石二鸟就能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只要离散谷一天陷入舆论漩涡不可自拔，我们天下四极就一天不得安宁。而且从对方的行事手段来看，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刚才那些还只是我临时想到的，至于背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暗招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已经进来大半天了，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难道我们还要这样无休止的寻找下去吗？”许幼翎担忧的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眸光一闪：“你觉得这华城中五千人口真的死绝了吗？” “你的意思是可能还有活口？”许幼翎兴奋的说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有活口。一个偌大的城池我就不信找不出一个隐秘的藏身之处？行凶者明显走的是速战速决的路子，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留在这里挖地三尺清扫活口。只不过一场兵灾过后让这些躲起来的人吓得不敢出来而已。”方诺说道。 “既然有人活着那他们为什么不在事后赶紧离开这里？”许幼翎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暂时想不通的地方。或许只有找到人后问问他们才能明白。但我肯定这城中一定还存有活人。” “可这么大的城就光靠我们两个要找到猴年马月啊？更何况他们听见我们的动静后反而更不会现身了。”许幼翎问道。 方诺闻言也不说话，就见他手中突兀的出现一个东西。许幼翎见状瞬间心领神会。因为这玩意她以前也用过几次，好像叫什么热成仪来着。 第927章 超度 趁着天色还早，两人便暂时离开了华城。毕竟城外还有两个拖油瓶要去照顾呢。 两人离开华城后原路返回了许正阳他们的藏身处，见两人全都安然无恙后方诺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没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方诺问道。 许正阳闻言咧嘴一笑：“能有什么意外？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想进去找你们了。对了。华城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今晚能进城过夜吗？” 方诺听后不由嘴角一抽，进城过夜倒不是不行，只不过就看道祖会不会庇佑你了。虽然他不怕鬼，但一想到在一个全是尸体的城池里过夜，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怎么了？姐夫你这是啥表情？莫非华城真出了什么事情？”许正阳也察觉出方诺和许幼翎两人的神色有点不对了。 “华城死绝了。全城上下无一活口。”不等方诺开口，许幼翎就全盘托出了。 此言一出，预想中看到许正阳那满脸惊慌的表情并没有如期上演，反而是满脸佩服的表情望向岳封道：“小子，还真被你猜对了。” 方诺闻言很是诧异的看了岳封一眼，他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你小子倒是机灵。还真敢往这方面想。”方诺沉声说道。语气说不出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 岳封颤抖着嘴唇回道：“老师，城里真的死的一个不剩了吗？” 方诺看了岳封一眼随后便轻轻点了点头：“至少目前没有发现一个活口。” “那查出了是谁干的吗？”岳封再次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对方有备而来下手也很干净。就算查到一些线索也是模棱两可并不能作为什么有效证据看待。” 岳封模样老成的点了点头：“老师我向你保证，这事绝对不会是我景国做的。弟子愿用性命担保。”说罢他便对着方诺跪倒在地，态度很是诚恳。 “呵呵，我又没说是你景国做的你小子紧张什么？难不成为师在你眼中就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岳封听后这才松了口气：“不是弟子信不过老师，而是我景国想要下手实在是太方便了。若说谁的嫌疑最大，那无疑当是景国莫属了。所以弟子这才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为师会不分青红皂白认定你们景国？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叫岳封，是我方诺的弟子。萧封岳早已经身染顽疾病故了。就算我要灭你景国，你也得老老实实的给我去做先锋官打头阵，而不是无凭无据就先为你们景国开脱？你先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再来跟为师讲立场。明白吗？”方诺厉声喝道。 “是。弟子。。弟子知错。还请老师责罚。”岳封闻言对着方诺是连连叩首。 “责罚？呵呵。既然你这么护着你景国，那别说为师不给你机会。明日你就亲自进城去给景国找出证据洗脱嫌疑。若是办不到，就别怪为师出手狠辣了。”方诺语气森然的说道。 岳封闻言心中一凛：“是。弟子遵命。弟子定然不负老师所望。” 方诺听后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他。 许幼翎对方诺的所作所为默然旁观。她虽然不明白方诺为什么要让岳封进城。但也知道方诺此举定然有其意义所在。 “姐夫。明日能不能也带我去华城看看。”许正阳面色严肃的说道。 方诺转头看向许正阳问道：“你确定？” 许正阳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确定。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我身为天师府中人士，为这些亡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许幼翎闻言不由神色一动：“你想干什么？” 许正阳一本正经的看着许幼翎说道：“我要为这些亡魂开坛做法超度亡灵。以求他们在天之灵能得以安息。” 此言一出，许幼翎和方诺全都用一种敬佩的眼光朝许正阳望去。虽然这小子平时不太靠谱，可在这一刻他的形象却是高大的。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向来都拎得很清。既没有丢他小天师的脸面。也没有辱没天师府的名声。 “方某代全城百姓谢过小天师慈悲了。”方诺态度恭敬的对许正阳躬身一礼，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华城之主，他也有资格代表全城百姓。 许正阳见状连忙伸手把方诺扶起：“姐夫言重了。我也只是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方诺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是力所能及，可对那些亡魂来说却是久旱甘雨。能得到天师府小天师亲自为他们超度，想必他们也能安息。” “不。只有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让他们安息。待有朝一日，姑奶奶会用贼首的人头来祭奠这些百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许幼翎语气森然的说道。杀心圣母杀心动，事情后果很严重。 各自表态了一番过后场面便沉寂下来。华城惨状就在眼前四人也失去了往日间的相互打趣调笑。 草草的用一些干粮填饱了肚子，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许幼翎和方诺见夜幕降临便准备再次入城查探。许正阳知道两人又要离开后也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只是临走时不停的向两人叮嘱要注意安全。到了此刻他也深深感觉自己和大姐还有姐夫比起来是多么的不堪一用。 “小子，你觉得这事会是谁干的？”许正阳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小声对身边的岳封问道。 岳封摇了摇头：“虽然老师刚才什么都没说，但我能看出来老师和师娘也是铩羽而归的。连老师的本事都没能轻易找出证据，这就说明对方很是谨慎小心。这么大的行动要做到天衣无缝可不是谁都有能力办到的。师叔这个问题已经远远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呵呵，你小子可以啊。难怪会被姐夫收为弟子。不过话说这事要真是你们景国做的你会怎么办？”这话也就是许正阳能问的出来。 岳封无奈的看了眼前这个便宜师叔一眼，心道你问的真好，下次还请你别问了。 第928章 遇袭 “方诺。你看天上。”许幼翎满脸惊诧的指着远处的一片天空说道。 方诺抬头朝许幼翎指着的方向望去，结果除了漆黑一片外什么也没看到。 但很快方诺就反应过来是什么原因了。随后他便拿起热成像仪再次朝那个方向过去。 这一看果然发现不一样了。因为在热成像仪的显示下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非常明显并直通云霄的光柱。 “有人在生火。也有可能是炊烟。”方诺心中一喜，有人生火就意味着有人的存在。 许幼翎闻言在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是一脸欣喜的说道：“华城果然还有人活着。” 黑夜中的那道炊烟在热成像仪的帮助下宛如指路明灯一般光彩夺目。当两人循着炊烟的方向找过来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院子。 两人来到院外后也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按照老规矩先用无人机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屋子里有两道身影。看样子像是真的在生火做饭。”方诺指着控制器上传回的画面说道。 由于这次摄像头搭载了热成像功能，所以此刻他们看到一间屋子里面隐约有两团红色的人影在不停晃动。而在人影前方还有一团更大的红光在不停摇曳。这团红光不用猜也知道是火源发出来的光芒。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许幼翎低声问道，这是多亏了有热成像仪，否则打死他们也不可能发现这两人的存在。 “我们来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活口吗？如今活口就在眼前那还犹豫什么。”说罢方诺就随手弄出一架梯子搭在院墙上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在没有接触到活口之前他们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可当两人刚刚翻过院墙时，许幼翎却是一把把方诺拉住。 “怎么了？”方诺压低声音问道。 “这里太干净了。干净的不像是遭过大劫的样子。”许幼翎回道。 方诺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是啊。别的地方到处都是死人。而这里却一具尸体都没看到。 “会不会因为还有活人的缘故，所以他们把尸体都搬到别处了？”方诺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许幼翎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可能。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无大错。” 方诺拍了拍手中的半自动步枪道：“有这玩意在，天王老子都要跪下叫爸爸。走，有什么情况进去问问那两人不就知道了。” 也难怪方诺这么有底气，人之所以恐惧都是来自于火力不足。这就好比平常看鬼片时多少会把自己代入进去，然后被里面特意营造出来的场景给吓到。 毕竟人在鬼面前实在是太弱小太无助了。除了被虐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可一旦在鬼片里出现一只猴子。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小时候看电视每当看到有关阴曹地府的片段多多少少都会一丝胆怯的悸动，可唯独在看到西游记里的地府时没有丝毫的恐惧。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还觉得非常具有喜感。而这一切都是那只猴子带来的。 两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那间屋子，刚一靠近就听到里面的人往炉子里加柴的声音。本还想听听里面的人会说些什么的，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人说话。 无奈之下方诺只能给许幼翎做了个手势，随后他便一脚踹在房门上想要来个破门而入。 可尴尬的是尽管他这一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把房门踹开。反而因为反震力差点没把他自己摔了踉跄。 随着这一脚下去屋里的人自然也被惊动了。只听屋内立刻传出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一些器皿落地的凌乱声。 许幼翎见状无奈的长叹一声，却没有学方诺去继续踹门。方诺虽然武艺不行但基本的力量还是有的。既然连他也踹不开这房门就说明门后一定被什么东西堵着。 但房门堵着不意味着窗户也是堵着的。她抬手一个枪托就把旁边的一扇窗户砸烂，接着一个翻身就进入了屋内。方诺见状也有样学样翻了进去。 进屋后的两人很快就发现有两道瘦小的身影正相互依偎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那两人的身材大小和穿着打扮貌似是两个孩子？ 见到如此情形两人也都放松了警惕。方诺把枪背到身后语气温和的对两人说道。 “你们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可尽管他语气再怎么温和，他这一身装扮也很容易让人产生惧怕的心理。别的不说，就光他那防毒面具放在这个时代就够吓人的了。 见两人始终没有说话，方诺还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形象吓到了。于是他便试着靠近了几步再次说道：“你们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可他越是说话，两人就抱的越紧。看都不敢看他们一下。方诺见状也是无奈，只好上前把他们分开。 可就在他刚触碰到两人的那一刻时惊变突生。只见两人二话不说就朝他的面部撒出一抹粉末，就在方诺愣神之际两人又毫无征兆的掏出一把匕首朝他的心口扎去。 随着胸口的两声闷响传来方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心有余悸的同时也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就刚才那两下偷袭要是没有防弹衣和防毒面具的保护估计他的穿越之旅就已经结束了。 而让他愤怒的不是他被人偷袭，而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看清两人的面容。 这哪是什么孩子啊，这就是两个穿着童装的侏儒。难怪这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原来是怕一说话就露馅了啊。 电光火石间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东西，首先这两人绝对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就刚才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偷袭就绝对不是一个平民百姓能干得出来的。 既然不是平民百姓，那就意味着这次偷袭全是他们有预谋的行为。想到这里，方诺也不再打算对两人客气。 而一旁的许幼翎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突变发生的实在太快让她想要救援也来不及了。再加上那一抹粉末造成的视线干扰，她就算想要开枪都不行。 “很好，你们算是彻底惹怒我了。”方诺一脚踹开刺向自己的两人说道。 此言一出，轮到那两个侏儒傻眼了。可刚才那一刀的触感都是感觉到了的，仿佛就像是扎在石头上不得寸进。 第929章 生死时刻 还没等方诺来得及开枪制服两人，一张大网就从天而降把他和许幼翎全部都包裹在网内。 而更致命的是大网除了是被麻绳编织而成的以外，上面还布满了无数锋利的倒刺。这也好在他们全身上下穿的都是战术迷彩戴了防毒面具。否则光大网上的倒刺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方诺见状本能就是想举枪还击，可由于全身上下都被大网缠绕使他稍微一动就被网上的倒刺勾住，而且他挣扎力度越大倒刺就钩的越紧。再加上他和许幼翎两人都被缠绕其中，真真正正的诠释了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当方诺拼着被倒刺所伤也要强行把这两人击杀当场的时，对方的一番话却让他再也不敢有半分动弹。 “传闻岚山阁有一种天蚕宝甲能使人刀枪不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张网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上面的倒钩也全都被淬毒了。老子就不信你的天蚕宝甲能护得住你全身。”其中一个侏儒用沙哑的嗓子说道。 方诺和许幼翎闻言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到了现在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对方这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可让方诺想不明白的是对方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来？还提前安排好了种种后手等自己上钩？ “你们是什么人？华城的事是你们干的？”方诺冷声问道。 “呵呵，这些东西你还是去下面问阎王。动手。”话音落下，两个侏儒便持刀一左一右再次朝他们两人袭来。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方诺一个闪身便回了仓库。 那种束缚感在回到仓库的瞬间便消失一空。看着自己衣服上密密麻麻的破损处方诺感到一阵心悸。好在迷彩服的布料还算结实，否则这些倒刺早就布满了他的全身了。 说实话他自从来到这世界已经足够小心了。就怕一个不注意就阴沟里翻船。毕竟他也是肉体凡胎一刀下来照样要身死道消。 不要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就能为所欲为，要知道想要一个人死那手段可真是多的去了。就拿这次来说如果不是他们提前就穿了现代化的装备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纵使他有枪又如何？就算最后他干掉了那两个侏儒他和许幼翎只怕也是难逃一死。而更憋屈的是就连他们死了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做的。 “砰砰。”随着两声枪响。两个侏儒应声倒地。 从仓库出来后他手中的突击步枪已经被他换成了两把手枪。并在出来的同时也做好了相应的射击的姿势。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许幼翎不被倒刺所伤。 “你。。。”两个侏儒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砰砰。”方诺没有多余废话，继续几枪下去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留活口问话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先让自己和许幼翎脱困才行。 而且对方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谁知道对方还没有什么后手在等着自己。 “你别动，我现在就把网解开。”干掉两个侏儒后，方诺便拿出一把工程剪开始破网。而他现在穿的也不是刚才的迷彩服了。而是换成了一套真皮夹克。 那些锋利的倒刺在真皮夹克前宛如虚设丝毫破不了防。 几分钟过后，方诺才把两人从大网中解脱出来。 “你没事。有没有被倒刺伤着。”方诺一脸担忧的对许幼翎问道。 许幼翎浑身上下摸了摸，随后才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应该没事，多亏了这衣服足够厚实才没有伤到皮肉。” 方诺见许幼翎安然无恙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检查了一下两个侏儒的尸体，在两人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埋伏我们？而且从他刚才的话语能够听出他好像知道我们的来历？”许幼翎疑惑的问道。 “把好像去掉，他们一定知道我们是谁。连天蚕宝甲这种东西他们都能知道，甚至还专门安排了应对措施。如果不说他们是有备而来打死我也不信。”方诺冷声说道。 “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许幼翎这话问的只有方诺才能听懂。因为这个疑问不但许幼翎不解，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通。 热成像仪这种东西对方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别说知道了。就算是理解都很难理解。可偏偏引他们来此的却是一阵炊烟，就仿佛这次埋伏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样。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这城中绝对还有他们的同伙。我甚至怀疑他们正在暗处盯着我们。而且刚才那几声枪响也彻底暴露了我们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始终都很小心谨慎不敢暴露半点踪迹。” “那我们还继续找下去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城中应该是没有活口了。” 许幼翎心领神会的看着两个侏儒的尸体，这两人的存在正说明了这城中自始至终都埋伏着行凶者的余孽。有这些人始终潜伏在城中那剩下的活口一旦暴露也会被他们及时清除。 在经历过刚才的偷袭后，两人也再没有继续逗留下去的心思。刚才的事情也告诉了他们就算有火枪在手也不能做到万无一失。毕竟不是每个敌人都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对决机会。 不过方诺在离开的时候也留了个心眼，他悄悄把一个微型摄像头留在了现场，只盼着如果有人来给这两个侏儒收尸的话能借此发现一些端倪。 这次对手的难缠程度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稍有不慎就会阴沟里翻船。当务之急是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才能去管其他。 尤其是在方诺没有想通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行为和手段了如指掌之前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次对方能用毒网来对付他，那下次保不齐又会想出什么更阴狠的招数。在有心打无心的前提下他永远是吃亏的那方。 第930章 顾虑重重 “启禀侯爷，此次刺杀行动失败，还请侯爷治罪。”一黑衣人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请罪道。 而被黑衣人称之为侯爷的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人中年人。他此刻正背对着黑衣人全神贯注得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张地图，若是方诺看到这张地图的话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一张华城的城池布局图。 图中不但详细的标注了每条街道的具体长度和宽度，甚至连街道两旁建筑的具体所属都详细异常。可以说这张地图已经把华城上下剖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几乎没有任何死角存在。 听到黑衣人的回话，上首之人只是微微蹙眉：“没有暴露其他东西。” “没有，属下严格遵守侯爷的吩咐不敢有半分懈怠。”黑衣人语气谨慎的答道。 “对付这种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谁要是敢小看他那就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中年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侯爷高瞻远瞩非属下所能及也，只是属下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他是如何精准无误的找到那个院子的？”黑衣人疑问道。 中年人闻言不屑一笑说道：“要是什么都能让你想明白那他也配不上麒麟才子的名号了。在你看来如此天衣无缝的刺杀都不能取他性命，你难道还不该警醒吗？” “侯爷教训的是，属下今后必定谨小慎微，不露出半点破绽。”黑衣人回道。 “罢了，机会只有一次，再想对他动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在这鬼城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离开了。”中年人说道。 “明白，属下这就安排侯爷离开。” 中年人微微颔首：“去准备。争取天亮之前就离开这里。” “是。属下告退。” 中年人摆了摆手便再次把视线投向了墙上的地图。 “情报果然说的没错，岚山阁还真的造出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暗器。否则以包氏两兄弟的能力如何会被他反杀？”中年人喃喃自语道。 正如方诺所想的那样，刚才的那两声枪响已经暴露出了很多东西。 “如果说那些暗器也就罢了。更让本侯惊讶的是他竟然真的能仅靠一点热量就能找到包氏兄弟的藏身处。如此手段简直匪夷所思。”中年人此刻也对方诺那层出不穷的手段而感到叹为观止。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那毒网所伤。但凡他被那上面倒刺划破点口子那还真要省去不少事。” “麒麟才子？呵呵。死了才子那便什么都不是了。”中年人狞笑一声后身形便隐入了黑暗当中。 在确保没有被人跟踪后，方诺和许幼翎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许正阳的藏身地。为了保证绝对安全，在回来的同时方诺还用无人机把所在地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再次搜寻了一遍，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埋伏后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见到两人安全归来，许正阳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 可方诺现在却没兴趣和他聊天打屁。 “你们都别打扰我，我要复盘一下刚才的事情。”撂下这句话后方诺便独自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闭目养神起来。 “姐夫他怎么了？”许正阳一脸错愕的对许幼翎问道。 许幼翎表情严肃的说道：“刚才我们遇袭了。要不是你姐夫手段频出我们怕是回不来了。” 许正阳闻言不由大惊：“遇袭？你们没伤着？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袭击你们？” 许幼翎摇了摇头：“我们没事。对方做的很干净，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 “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找上门去的？还提前在那里做好了埋伏？”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方诺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他并不意外对方把防弹迷彩认作是天蚕宝甲。毕竟防弹衣这种东西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有点超纲了。 也正因为对方一口咬定他穿的是天蚕宝甲而不是防弹衣，这就说明对方压根就是那种能知道热成像仪存在的人。 可偏偏事实就是对方还真的就像未卜先知一般引蛇入洞。无论是那两个侏儒还是那张毒网，都是精心为他量身打造的。 要不是他有随时进入仓库调整姿势的能力胜负还犹未可知。就算事后他能顺利反杀那两个侏儒怕是也会因为动作过大而被倒刺划破皮肤。 “你是不是在想对方是如何得知我们会找过去的？”就在方诺在想入神之际，许幼翎的声音悄然从他身后传来。 “不错。今晚的这场刺杀全是源自于对方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仿佛有一掌无形的手在牵着我们鼻子走，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方诺沮丧的说道。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缠的对手，到目前为止竟然让他无从下手，纵使他有一仓库远超这个时代的设备，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反而让对方将计就计的算计了一把。 说到底他的底气也全是来自于那些远超这个时代的武器装备，可一旦当他发现这些武器装备并不是万能的后，他就感觉有点束手无策了。 想象中的大杀特杀根本就不存在，华城里现在除了死人就是死人，你就算想杀也没人给你杀啊。 好不容易出来两个活人，还差点阴沟里翻船把自己小命都交代了。 许幼翎轻叹一声在他旁边坐下说道：“如果对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那就一定是听到了我们当时的对话。” “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方诺心头猛的一震。话说当时他们在城主府聊天时他还真的提了一嘴热成像仪的功能。 “这不可能啊。城主府我们都搜遍了哪里还有活人？”方诺反驳道。 “真的搜遍了吗？我看未必。若是他们当时就藏在我们脚下呢？”许幼翎语出惊人的说道。 方诺闻言猛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是说城主府有密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城主府那种地方有个密道暗室什么的也不足为奇。”许幼翎说道。 方诺听后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要是当时在他和许幼翎对话的时候他们脚下真藏着人的话，搞不好他们说的东西还真被人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想到这里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你要去哪？” “去城主府看看。如果他们真的藏在城主府下面的话，那他们必定就是杀害华城百姓的凶手。” 第931章 吐友 “师叔，我已经绕着华城跑了一圈了可依旧没有发现能进去的地方。真不知道老师和师娘他们两人是怎么进去的？”岳封骑在马上一脸焦急的说道。 三天了。已经整整三天了。自从那晚方诺和许幼翎决定去而复返再入华城后便再也没了消息。这一情况让许正阳和岳封两人彻底乱了方寸。 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得隐蔽不隐蔽了。必须要进城看看方诺两人是否安全。 两人的想法虽好可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却是困难重重，先别说什么救不救人的事，到目前为止他们就连城门都进不去。 华城城池虽然早已腐朽不堪城墙也不像其他都城那般高大。可七八米的高度也不是说爬上去就能爬上去的。 至于城门更是被人从里面完全堵死，仅靠他们两人丝毫没有打开的可能。 许正阳此刻虽然心急如焚，可越是这样关键的时刻他越是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不能慌乱。 他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城墙说道：“一定有办法的，只是我们两人还没发现罢了。” 以往的鲁莽和浮躁在许正阳身上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换来的却是沉稳和坚定。 他抽出一把匕首在城墙上的砖缝上捅了捅。想借此来徒手爬上城墙。可华城的城墙虽然老旧，却也不是一把小小的匕首能插进砖缝的。 尝试无果后。他又再次来到城门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可面对严丝合缝的城门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束手无措当中。 许正阳推了推华城的城门，那种厚实的质感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蚍蜉撼树。 “师叔，这城门既然是木头所造，那我们是否可以尝试一下用火把城门烧毁？”岳封设计道。 许正阳侧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城门要是那么容易就被烧毁那就不叫城门了。别的不说就拿我天师府的府门来说，全是用铁桦木精心打造而成。这种木材不但质地坚硬还极其不易燃烧。这城门虽然不是铁桦木造的，但也是枣木所造。寻常火焰根本奈何不到他分毫。更何况就算能把门烧开，那要多少引火之物才能做到？如今仅靠我两人又能找来多少引火之物供火焰持续燃烧？” 岳封虽然聪明，但在一些见识上还是差了许正阳很多。许正阳虽然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可身为天师府的小天师他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岂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是弟子肤浅了。弟子再去别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入城之法。”岳封告罪一声说道。 许正阳点了点头摆手道：“去，这次尽量看仔细一点。” “是。师叔。”说罢岳封转身就走。可当他刚迈出一步时，地面上突兀的发出吱嘎一声声响。 许正阳蹙眉凝视，随后便大喜过望道：“有办法了。” 岳封看着自己脚下松动的砖块也立刻明白了许正阳的想法。 挖狗洞。只要把城门下面的砖块一块块的抽离出来，他们便能顺着这个狗洞从下面钻进去。 两人在得知对方的想法后便立刻开始了行动。许正阳先用匕首撬开了那块松动的砖块。随后便顺着这个缺口把相邻的石砖一一翘起抽离。 两人动作很快，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撬到了城门下方。 可到了这个位置他们又面临了新的难题。因为剩下的石砖全都被城门压着，这就使他们想要抽离也很难做到了。 “继续往下挖。只有把砖块下面的泥土刨出来才行。”许正阳看了看说道。 随后两人为了加快挖掘速度，还特意去砍了几根粗细合适的树枝来当做挖掘工具。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第三个时辰过去。两人终于把城门下的第一块石砖给抽了出来。 而此时两人的双手也全都布满了水泡和血丝。可尽管如此两人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再加把劲，只要再抽掉前面的一块石砖你就能先钻过去了。”许正阳一脸兴奋的说道。 “嗯。” 又过了半个时辰，精疲力尽的两人终于在城门下开凿出了可供岳封通过的口子。 岳封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就平躺进坑中面部朝上的钻了进去。 “师叔，我进来了。”不一会，城门那边传回了岳封兴奋的声音。 “好，现在你在那边挖。把这洞再扩大一点我就能过去了。”许正阳见自己的方法果然奏效，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由于这次有岳封在那边帮忙许正阳很快也钻了过来。当两人在城内再次相聚时他们全都忍不住躺在地上放声大笑。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们接下来要尽快去找到大姐和姐夫。”笑过几声之后，许正阳这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一想到方诺他们至今生死未卜他的脸色便再次阴郁起来。 “师叔，你看。”由于刚才两人的心思全都放在进城后的喜悦上面，压根就没注意到躺在街面上的一具具尸体。 这些尸体到如今至少已有七八天的时间了。而且绝大尸体都已经开始开始腐败变形。其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腹壁紧张，整个尸体肿胀膨大宛如巨人。 再加上尸体腐败所散发出的阵阵恶臭。整个华城现在宛如无间地狱。 许正阳和岳封哪里见过这种恐怖骇人的场景。他们好不容易在船上被方诺上了一课，也亲眼目睹过血腥的场面。可对于满城巨人观的华城还是有点击碎了他们的三观。 “呕。”余事不谈先吐为敬。两人说到底都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有些场景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 “师叔，弟子，弟子腿肚子发软。”岳封很诚实的告知了自己的情况。 许正阳其实比岳封也好不到哪去。若说一两具尸体他们还能强行闭眼不去看，可这抬眼望去整条街都是巨人观的尸体拦路这就让他们有点无法忍受了。 可一想起大姐还有方诺。许正阳咬了咬牙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进去找他们。” 岳封闻言鼓起勇气刚想说我和你一起去找。可当他再一次看到那恐怖的画面时又忍不住的吐了一地。他这一吐影响着许正阳也跟着陪吐了一个。 第932章 身陷囹圄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当初我就不该去找你。”许幼翎泪眼婆娑的抚摸着方诺的脸颊。可他那滚烫的额头却让许幼翎揪心不已。 而此时的方诺压根就不知道许幼翎在说些什么，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处于昏迷状态中未曾苏醒。 就在三天前他们再入城主府寻找暗室。起初一切行动都很顺利，在方诺那些现代化工具的帮助下两人很快就发现了府中隐藏着的密道。 两人也是艺高人胆大，在自认为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就杀了密道。 因为有前车之鉴的存在，这次方诺把两人浑身上下的穿着更是做了个全方面的改造，不但在两人的鞋底都加装上钢板，就连腿部和颈部也做了非常严密的防护。至于毒刺什么的小伎俩更是别想伤到他们分毫。 起初两人一切都很顺利。既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进入到了密道深处。 这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原来在城主府的下方还存在一个巨大且复杂的地下堡垒。 这里不但空间巨大，就连道路也是四通八达。无数的分支路线都在向他们表明这个地下堡垒绝不是短时间就能形成的。 考虑到华城原本就是大恒的龙兴之地，因此华城里有一个这样的地下堡垒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大恒历经千年时光。想要追溯这堡垒是何时建成的恐怕很难做到了。 至少方诺通过堡垒里木门的腐朽程度就能判断出这里最少存在了不下百年时光。 看到这个堡垒，方诺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全都想通了。 行凶者在屠城之后八成就是通过这个堡垒的其他通道而离开华城的。甚至他们出现在华城也是通过这个堡垒进来的。 试想一下突然一日成百上千的兵卒甲士从城主府中杀出，整个华城的百姓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屠戮一空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很多百姓是死在街面上而不是死在家里。若是他们是正儿八经的从外面攻城打进华城的话，那怎么可能还有百姓会在开战之际还有心思上街的？ 正是因为出其不意才造成了华城如今诡异的局面，防不胜防才是华城能够在短时间被人屠杀殆尽的根本原因。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知道热成像仪的事情方诺也找到了答案。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当时他和许幼翎对话时的地下位置。为了测试能不能在下面听到上面人的对话，方诺还故意在原先的位置放了一个八音盒。 等他回到地下后，八音盒所发出来的声响便精准无误的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随后他们又在地堡里找到很多近期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并且推断出这些人很有可能才刚走不久。 想到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华城百姓的真凶，方诺和许幼翎便再也按耐不住的顺着痕迹追寻了下去。 可就当他们隐隐听到前方有人声出现时意外发生了。 随着两人追逐的加深突然间他们就感到脚下一空，紧接着两人毫无征兆的朝一个深井下方坠去。 由于事出突然两人全都没有做好坠落的准备便硬生生的砸在离地七八米深的深井地面，而方诺也是在下坠的过程中遭受了重创。 不怕他有仓库傍身，在这样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身负重伤。不过好在许幼翎身手敏捷并本能的做好的迎接高空坠落的姿势，这才导致她除了一些轻微的扭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如果说掉进陷阱还不算绝望的话，那么下一刻许幼翎便眼睁睁的看着井口处被人用一块巨石封住。从头到尾对方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曾和他们交流，一切都是做的那么的悄无声息理所当然。 起初许幼翎还在想着如何自救。可那光滑的井壁却让她心都凉了半截。 别看她现在全身都是现代化的装备，可面对如此场景她是丝毫无能为力。方诺在未曾昏迷之前也知道事态严重了。于是他硬挺着重伤的身躯去仓库找了一些食物和药品出来。 可由于他的伤势实在太重而且又是致命的内伤，这就导致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当中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如今三天已经过去，方诺的伤势非但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并从昨天开始他就始终高烧不退。许幼翎已经做好了两人殉情在此的准备了。 想着方诺此举全都是因自己而起，许幼翎内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要不是自己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方诺怎么可能会走上一条这么危险的道路？ 之前八国在她眼中不过尔尔，可真等八国报复起来那手段是何其强烈的。 此时的许幼翎正浑身赤裸的抱着方诺，希望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帮助方诺压制住发烫的身体。 泪水不停的从她脸颊上滑落，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愧疚。 “你醒来好不好？只要你能醒来我再也不要求你去完成什么宏愿了。我们下半辈子就安安稳稳的共度余生。我再也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问题了。我求求你醒来好不好。我求你了。”许幼翎悲从心来，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是多么的离不开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男子。 可任凭她如何呼唤方诺也没有任何反应。有些东西直到你快要失去的时候你才知道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想到自己之前和方诺一起的点点滴滴，许幼翎就泪如雨下满心悲切。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奈何桥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许幼翎轻声在方诺耳边呢喃道。但语气中却是充满了坚定。 可就许幼翎万念俱灰之时。她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而伴随着脚步声一起到来的还有许正阳和岳封两人的呼喊声。 “大姐，姐夫。你们在哪？” “老师，师娘，你们听到了吗？” 许幼翎闻言顿时一喜，但喜过之后她又感到无比惶恐。因为他不清楚外面到底还有没有敌人的存在，若是对方还没走的话，那这两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第933章 死里逃生 就在许幼翎还在犹豫要不要回话之时，上面又传来一阵熟悉的话语声。 “小天师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找如果方师弟和幼翎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我们找到的。”一个男子沉声说道。 “我能不心急吗？这已经过去三天了。要是大姐和姐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回去怎么和爷爷还有阁主他老人家交代啊。”许正阳话语中带着一丝哭腔，可见他是真的急坏了。 许幼翎很快就听出那人的声音是来自离散谷的杜云飞。虽然他不明白杜云飞为什么会和许正阳一起出现在这里，但从他刚才的话语中能够听出这次他们来了不少人。 想通此节后许幼翎便放声呼喊起来：“正阳，我在这里。杜师叔你听到了没？”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上面人的关注。 “大姐，是大姐的声音。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大姐一定没事，呜呜呜，大姐一定没事。”说着说着许正阳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很快众人就发现了压在井口的那块巨石，并确定许幼翎和方诺就在巨石下面。 “幼翎你不用着急，我很快就把石头搬开救你们出来。”话音落下杨津星就开组织人手挪开巨石。 而下面的许幼翎也赶紧把衣服穿戴整齐等待救援。 “方诺，我们有救了。两位军主都来救我们了。”许幼翎紧紧抱着方诺喜极而泣。 话说为什么杜云飞和杨津星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就要从几天开始说起了。 就在方诺还没到达华城之时，华城被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八国。 此消息一出，举世皆惊。更有甚者说自己就是就是死里逃生出来的华城前太守，并斩钉截铁的指认说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是现在的华城之主方诺。而帮凶正是凶名赫赫的离散谷。 童天元等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想都没想就知道这一定是八国有人率先落子了。 至于军神于承安更是怒不可遏，这一盆脏水浇下来岂不是让他们离散谷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他好不容易让谷中的儿郎有了个出来的机会，可还没等事情开始就被人狠狠的算计了一把。 四人连夜开会商量对策，最后决定不管事情之后如何当务之急是要确保方诺安全不受影响。 于是童天元当机立断，让于承安立刻调兵前往华城支援。 说起来这也算是离散谷之前的安排起了作用，蜃龙军自从搞掉项家后，现在还紧赶慢赶的没有走出乐国呢。当杜云飞和杨津星接到军神的军令后，他们便立刻调集这批人马星夜兼程的朝华城奔袭而去。 而就在他们到达华城之际，也正是许正阳和岳封在城门口大吐特吐之时。 杜云飞和杨津星破门而入后，很快就发现了在门口吐的晕头转向的两人。 许正阳起初还被突入其来的一支强军吓了个半死，可当他认出是杨津星和杜云飞后这才大喜过望。 之后两人便在蜃龙军的护卫下开始了全城搜索。 巨人观的尸体也就对许正阳有震慑作用，可对于蜃龙军的这些将士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 再加上蜃龙军最擅长的就是潜入和隐蔽，因此很快就在蜃龙军的搜索下发现了城主府存在的那条密道。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众人一路搜寻直到来到方诺遇险的深井上方。 在蜃龙军将士齐心合力之下，只用不到两刻钟时间就把深井上方的巨石挪开。当许正阳真正见到困在井底的两人时，他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他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顺着绳索下到井底。 “大姐，你没事。姐夫他怎么了？”许正阳下来后看到昏迷不醒的方诺也是心忧不已。可当他看到许幼翎和方诺这一身穿着打扮后又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当中。 无他，因为现在的许幼翎可是一身军用迷彩在身，和之前那个大姐完全就是两幅装扮，尤其是两人身边还放着一把突击步枪，这就更让许正阳疑惑不解了。 突击步枪这东西他其实也见过，毕竟老天师手中还有几把ak被他当宝贝一样的藏着呢。 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姐和姐夫两人明明是空手出去的为什么现在会有两把枪在身边？还有他们到底是去哪找来的衣服换的？ “我没事，可你姐夫在掉下来时受了重伤，至今都昏迷不醒。你先把你姐夫弄上去赶紧找大夫医治。否则晚了我怕出大事。”许幼翎叮嘱道。 许正阳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有很多疑问，可现在着实不是说话的时候。 很快上面又下来几个离散谷的将士，几人齐心合力下先把方诺小心翼翼的送了上去。杜云飞见到此情景也立刻唤来军医先给方诺医治。 “多谢杜军主，杨军主救命之恩。”许幼翎上来后第一时间向两人道谢。 杨津星微微颔首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保住这小子的命再说。走，先离开这里。” 随着杜云飞一声令下，众人有条不紊的全都退出了地堡。 出来后众人也没去别处，而是直接把城主府清理了出来就地驻扎。 用杜云飞的原话来说就是华城的尸体已经容不得继续腐败下去了。必须要第一时间焚烧才行。否则再过几天必定要滋生疫病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杨津星也在此时向军神发出了飞鸽传书告知了这边的情况。并希望岚山阁能组织一批医者来防范于未然。毕竟这些将士在处理尸体的过程中很有可能就会感染上疫病，而以他们现在的条件恐怕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此时的事态除了方诺始终未醒外，其他一切都在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而方诺此刻也正躺在一个干净的房间内由许幼翎亲自照顾。至于那两把突击步枪却被许幼翎全部拆成了零件扔在井里。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许幼翎在拆掉的同时也把那些能带走的关键零件她也全都随身带走了。子弹更是一发未留全都被她带在了身上。如此一来就算有人回去找到那些剩余的零件也是无法拼凑出一把完整的步枪来的。 第934章 八国来人 “你是说有人污蔑这一切都是方诺和离散谷所为？还是华城的太守说的？”许幼翎在听完杜云飞讲起他们的来历时，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不错，现在全天下都认为这事是方师弟所为。而那个自称华城太守的人信誓旦旦一口咬定是方师弟还有我们离散谷下得手。军神还有阁主他老人家深怕方师弟在这边出事，这才让我等星夜兼程赶来华城支援你们。”杨津星说道。 许幼翎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之前早就和方诺猜到这可能是一场针对离散谷故意设下的阴谋，现在看来对方不但想要离散谷死，还要连他这个麒麟才子也想一并弄死。 屠城这种事情换做任何时候都是大忌，纵然是在乱世也很少会有人去这么干。毕竟这种舆论压力和带来的恶劣后果可不是谁都承受的住的。 “可是真正的华城太守应该早就死在华城了啊。”许幼翎想起之前看到了那具疑似太守的尸体，从那尸体养尊处优的状态来看，那是华城太守的可能性很大。 “他是不是真正的华城太守我不知道，但那人拿出的太守印信却是真的。并且此人在把这消息通报天下后，就悲痛欲绝的高呼要与华城百姓共存亡便撞墙自尽了。”杨津星解释道。 许幼翎闻言不由心中一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那具尸体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找个替死鬼放出这个假消息而做的铺垫了。 更可恨的是在他放出消息之后便自我了断来了个死无对证，如此悲壮的死法瞬间就会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产生同仇敌忾的想法。 “可恶，怎么会这样？”许幼翎之前的那些对手向来都是些明面上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这种人她大可一剑斩之。 可这次的对手却是让她看不透也摸不着，看似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这让向来习惯了直来直去的她瞬间陷入了迷茫当中。 “华城的很多现场我都有去看过，确实如你所说很像我离散谷的手法。那个地堡我也让人彻底搜寻了一遍。光隐蔽的出口就有六个之多。其中最远的一个出口竟然可以通往城外十里的一个山丘。并且在每个出口处都发现了有大量人员行走过的痕迹。”杜云飞说道。 “那你们有发现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许幼翎问道。 杨津星和杜云飞闻言先是相视一眼，随后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知道现在距离屠杀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很多尸体到现在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因此有用的线索不多。甚至还不如你刚才讲的那些详细。” “有找到残留的生还者吗？”许幼翎还对此抱着一丝希望。 杜云飞摊了摊手：“虽然我们也很想找到一个生还者，但遗憾的是对方这次做的非常干净。” “那两个侏儒的尸首还在吗？”许幼翎是知道方诺在离开时特意在那里装了一个摄像头的，如果有人来给这两人收尸的话估计能发现一些端倪。 “我派人特意去那院子看过了。两人的尸体依旧还在其中并未有人动过。”杜云飞答道。 听到种种答案，许幼翎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看来对方这次是铁了心的不想暴露出半点痕迹来。 “劳烦两位军主了。要是发现什么新线索还请第一时间告知我。幼翎感激不尽。”许幼翎对着两人抱拳道。 “幼翎言重了。这次事情非但牵涉到方师弟，更是对我离散谷有着灭顶之灾。说到重视就没人比我们更加重视了。”杨津星回话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就当他想要回去继续照顾方诺之时，一个小兵突然闯进屋内禀报道。 “启禀两位军主，斥候来报。说城外三十里发现有一支团队正朝华城方向驶来。” 此言一出，杨津星和杜云飞全都立身而起。 “团队？哪里来的团队？这个时候跑到华城来干什么？对方可有打出旗号？”杜云飞问道。 “有旗号，但对方旗号杂乱不堪。伺候近距离观察后得知，团队旗号竟然打得全是八国的国号。”小兵回复道。 “什么？以八国的国号为旗？你确定没看错？”杨津星闻言知道事情大发了。能在这个时候打出八国的旗号来华城的不用想就是来找茬的。 毕竟传言终究是传言，说华城被人屠了终究只是那太守的一面之词，谁又没见到是不是这样。 而如今八国组团来华城参观，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打死他也不信。 只要这些人到达华城看到了华城的惨状，那无疑就做坐实了华城被屠的事实，而更不巧的是他们离散谷正好在这里满城焚烧尸体呢。这要是传扬出去，那他们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绝对没错，斥候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小兵语气严肃的答道。 杜云飞此刻也是脸色数变，这事要是处理不好那这屎盆子注定要扣在他们离散谷头上了。 “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华城半步。有敢擅自闯入者斩。”杜云飞厉声喝道。 杨津星闻言立刻阻止道：“杜兄万万不可，这些人可是八国来的使团，而且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既然是找茬你以为他们会怕死吗？甚至八国的人巴不得我们把这些人全杀光。到时候不是我们的错都成我们的错了。” “该死，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城吗？可城中什么样子你难道不清楚吗？他们可不会好心去听你我解释，到时这个屎盆子照样要扣到我们头上。左右都是躲不过这个雷的。那还不如杀光他们泄愤。”杜云飞怒道。 “咳咳咳。既然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对方做了这么久的局终究是要图穷匕见的。他们要是总躲着不出来我还不知道该找谁报仇呢。”就在杨津星和杜云飞争吵之际，里屋突然传来方诺虚弱的声音。 第935章 挑衅 “方师弟你醒了？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折腾啊。”杜云飞发现惨白的方诺正艰难的朝外面走来。 许幼翎心头一紧赶忙上前把他抱住，杜云飞也飞快的搬来一把椅子让方诺坐下。 方诺大口喘着粗气憋出一个笑容道：“暂时还死不了。刚才你们在外面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我们躲是躲不过去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杨津星关心的问道。 方诺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既然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你们也无需对他们设防，他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这。。。”杜云飞有点不明白方诺这么做的意思了。 “杜师兄放心，有我在他们翻不起风浪来。”方诺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杜云飞闻言只能长叹一声：“好，既然方师弟都这样说了那为兄就依你。” 随着杜云飞的将令下达下去，蜃龙军除了保持一些必要的警戒外，其余的将士该干嘛还是干嘛。此时的华城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焚尸场。中央广场上被堆起一个巨大的火堆，而华城里面的尸体正源源不绝的都投入了火堆当中。 几个时辰后，八国的综合使团便来到了华城门口。当众人看着华城里面冒着的熊熊黑烟时，全都被那焚尸后所带来的恶臭味搞的几欲作呕。 “造孽啊。这离散谷真是造孽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竟然在杀人之后还焚尸。老夫从来没见过如此丧心病狂之辈。”一个六旬老者在门外扼腕叹息的说道。但从他的话语中似乎已经认定这一切就是离散谷所为。 “李大人说的是，离散谷这帮兵痞都是些无君无父之辈，做出这种恶事来也在情理之中。对于这种狂悖忤逆之徒，我等都有责任尽早剿灭才是啊。”当即就有人附和道。 此言一出便纷纷得到其余人等的赞同，并且一个个都变现的同仇敌忾义愤填膺，恨不得把离散谷除之而后快。 而杜云飞也响应方诺的号召，对这帮人是不管不问，既没有人接待也没有人阻拦，并且城门大开想进就进。 这帮人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迈步进了华城。当他们看到城中的惨状时，个个都显得悲天悯人大义凛然。不约而同的对离散谷和方诺破口大骂起来。似乎这一切就认定是方诺等人所为一般。 那些在四处清理尸体的离散谷将士在听到这些污蔑自家的言语后，全都牙关紧咬双拳紧握，要不是杜云飞事先对他们有过交代，他们这帮人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叫你们军主出来说话。你们离散谷倒行逆施，悖礼犯义。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天下人要是知道尔等如此丧心病狂视人命为草芥。都恨不得生啖你肉以告慰华城百姓在天之灵。”一个长须老者率步而出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其余人等纷纷拍手叫好，全都称赞此人风骨俱佳，视豺狼虎豹于无物。 可他们这般自娱自乐的做派却没有引起蜃龙军将士的丝毫动弹，他们依旧在做着手头上的事务，压根就没人上前搭理他们。 那长须老者慷慨激昂一番后却没有得到离散谷的半点响应，不由让他感觉脸面无光，仿佛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软弱无力。 “尔等都是哑巴吗？还是说杀人杀多了都遭报应了？”长须老者变本加厉的说道。 可任凭他如何叫唤也依旧没人理他。这就让场面很尴尬了。 “鬼叫什么？要是吃饱了没事干就过来帮忙搬尸。要是觉得自己活够了就自己跳进火堆里去。也不知谁给了你胆子在我们离散谷面前狺狺狂吠。你回去问问你家国君敢和我们离散谷这样说话吗？”就在众人自导自演了半天后，终于有一个校尉装扮的人走了出来。 “大胆，果然都是些无君无父之徒。难怪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来。你们军主呢？难道想要一直躲着不敢见人吗？”见有人出来答话，那老者便立刻来了精神。 校尉冷笑一声：“我们军主就在城主府，想见你们自己去啊。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玩意，也配我们军主出来见你？呸。还真特么的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牙尖嘴利之辈，老夫来此不是跟你逞口舌之利的。你离散谷坐下的恶事天下人自有公道。你且嚣张。总有你哭的一天。”老者威胁道。 “呵呵，敢不敢告知一下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啊？”校尉揶揄道。 “你想干什么？”老者闻言惊恐道。 “干什么？你不都说我们离散谷丧心病狂杀人如草芥吗？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们全家上路。你不是很勇吗？敢不敢报个名号来听听。我倒要看看等你全家死绝后天下人会不会为你主持公道。”校尉语气嘲讽道。 “你。。。”老者虽然不怕死，甚至可能来此就是为了求死。可死他一个和全家死绝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来这里求死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前途着想吗？以他个人的老迈之躯搏一个贤名那对家中晚辈来说就是一笔巨大的政治财富。正是有此算计他才会如此悍不畏死。 可哪成想对方一出手就是王炸，扬言要给你来个全家消消乐。既然全家都死光了那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何意义？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正气凛然之辈，说白了都是一些投机者罢了。 没见此次使团来的全都是一些年迈老叟吗？这摆明了就是送这些人来碰瓷的。至于这些人是不是八国来的都两说。不是说你打了八国的旗帜就一定是八国的人。这年头扯虎皮做大旗的人还少吗？ “你们到底还进不进去？不进去的话就别挡着路，爱死哪死哪去？”校尉扔下一句话就再也不搭理他们转身就走。 众人闻言立刻低头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城主府见一见离散谷的军主。毕竟做戏要做全套，流程都不走完是很难有说服力的，更何况他们也笃定离散谷的人不敢杀他们。因为这世上没有谁比冤枉你的人还知道你被冤枉了。 第936章 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师弟，等会他们来了为兄该怎么应付？”杜云飞虚心请教道。 方诺虚弱的坐在椅子上恢复道：“师兄你真以为他们是八国派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杜云飞疑惑道。 方诺摇了摇头：“师兄你仔细想想。对方设下这么大一局手脚还做的这么干净。怎么可能在没达到最终目的之前就特意送上门来自曝身份呢？他们是不怕我的报复还是不怕你们离散谷的报复啊？这合乎常理吗？” “师弟的意思他们这些人来此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的？”杨津星听出了方诺的话外之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今敌在明我在暗。甚至我们的一举一动被人盯着呢。这帮替死鬼表面上是打着八国的旗号来此查看，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想让我们露出更多破绽。退一万步说，两位师兄你们觉得这事可能是八国联手做的吗？”方诺说道。 杜云飞和杨津星闻言互视了一眼后立刻摇头道：“若是两到三家联手做局还尤为可能，可要让八国齐心合作那绝对不可能。要知道八国之间的仇恨可是比和我们之间的仇恨要大的多呢。” 方诺淡淡一笑。轻咳两声后说道：“你看，这么浅显的道理只要沉下心来想一下就能明白。可偏偏这次八国的人却来齐了。不知道师兄你注意到没有，这些所谓的八国使臣就没一个上的了台面的玩意，大多都是一些苍髯老贼。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们送死的吗？” 许幼翎点了点头道：“还有就是对方不想让我们知道真正的凶手到底是来自何方。更有甚者还会通过这些人来故意误导我们的视线让我们往错误的方向调查。” “那待会为兄该怎么做？”杜云飞问道。 方诺闻言对杜云飞招了招手。杜云飞见状立刻附耳过去。 “你就是离散谷军主？”一老者见到杜云飞后没有丝毫恭敬的出言问道。 杜云飞抬眼扫视了一下在场众人冷冷开口道：“尔等何人？找本军主何事？” “何事？军主好大的口气啊。你们离散谷杀了华城这么多百姓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此等恶魔行径难道不该给全天下人一个交代吗？”老者问都没问就直接把屎盆子扣在了离散谷身上玩了把先声夺人。 杜云飞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敢问你是？” 老者闻言腰板一挺上前自报家门道：“本官乐国御史中丞李庆。” “乐国来的？那你是私自前来还是代表乐国来此啊？若是私自前来请出示你的个人证明，若是代表乐国朝廷来此请出示乐国公文。” 老者闻言佯怒道：“本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难道还会就此事欺瞒军主不成？” 可他说了半天却也拿不出任何东西。杜云飞见状心中也有了几分判断。 杜云飞闻言也是不恼，随手招来一小兵问道：“你姓甚名谁，又现居何职啊？” 那小兵听后立刻仰首挺胸说道：“吾乃岿国六王子杨湛。”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全场哗然。 “这不可能。岿国王子如何会在离散谷军中。”立刻就有来自岿国的人反驳道。 杜云飞咧嘴一笑：“是吗？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不是岿国王子吗？难道说你们见过岿国六王子长什么样？” 那小兵也是个聪明人，见杜云飞发话后他立刻上前一步说道：“本王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难道还会就此事欺瞒尔等不成？” 之所以要用岿国六王子的名头，是因为此人向来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接触，别说其他国家的人了，恐怕就连岿国见过六王子的人都少得可怜。 而刚才小兵的那一番话看似是在说自己的六王子，其实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这帮人自报身份时最好拿出证据，别空口白牙说自己是啥就是啥。 虽说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随便忽悠？ 李庆听到小兵的话语后一张老脸顿时就被气的红一阵白一阵的。其余人等自然也看出了杜云飞的用意，一个个都缄口不言看李庆怎么回复。 “怎么不说话了？你堂堂一个御史中丞不会连个身份都证明不了。要不要本军主在帮你找个乐国世子出来跟你说话？”杜云飞这话明显就是在故意恶心人了。天下谁人不知乐国君王才只有十岁，又哪里来的世子。 “哼，本官来的匆忙并未随身携带朝廷告身。这是本官的私章。军主一看便知。”说罢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方印章递了过去。 杜云飞接过印章扫了一眼后便扔了回去：“这又能代表什么？这上面除了一个名字外还有什么？”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老者愠怒道。 杜云飞闻言狞笑道：“欺人太甚？来人啊。把这老东西带下去剐了。在剐足三千六百刀前不许让他死了。并且事后我要知道这老东西全族的详细信息。” “是。”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几个将士把李庆架起。 李庆听到这话后顿时吓的亡魂皆冒，直到此刻起他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人。可还没等他开口求饶他就被人一拳打晕拉了下去。连反抗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没吓到诸位，刚刚处理了一个冒名顶替了。下面轮到谁了？”杜云飞冷笑道。 众人闻言全都面面相觑不敢接话，虽然在来之前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可被一刀砍死和被剐三千六百刀凌迟至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怎么没人说话？你们不都号称代表八国来的吗？既然是代表八国来的，为何不见尔等一人出示八国公文？还是说尔等全是打着八国的名号来消遣老子的？”杜云飞猛的拍案而起虎威凛然。 “军主容禀。我等既是代表八国，也是代表全天下人来的。我等此来华城不为别的，而是心中的那份公义。我们要用自己的双眼来代表天下人看一看华城的惨状。好为华城的枉死百姓伸冤鸣不平。”又有一头铁之人站出来说道。 “呵呵，代表天下百姓？就你们这几个臭鱼烂虾也好意思说代表天下百姓？天下百姓是造了什么孽需要你们来代表？你废话说了一大堆到头来还是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咯？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军主不客气了。我离散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打秋风的。来人啊。”随着杜云飞再一声厉喝传出，众人全都感到两股战战惶恐不安。 第937章 老登发威 就在这杜云飞准备继续对这些人极限施压时陡变突生。 只见站在这些使臣身边的随从像是约好了一样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对着使臣的脖颈就是刀。 在确认使臣无救后那些随从再次当机立断全部自己抹了脖子。 从拔刀杀人到挥刀自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心狠手辣。 下手之快，出手之狠连杜云飞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完事了。 “军主，全死了。没一个活口。”一个小兵上前检查道。 而这一切也全被躲在屏风后面的杨津星和方诺等人看了个真切。 “看来被师弟你说中了。这些人就是被人特意送过来找死的。就算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也必死无疑。”杨津星一边感叹一边为华城局势的前景感到担忧。 方诺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搞这么一出，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是让杜云飞先把这些人控制起来，然后分别关押询问口供。 搞清楚他们的来历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要从他们身上顺藤摸瓜找到隐藏在他们背后的真凶。 而且方诺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杀他们。只想把他们一直扣留下来。毕竟这些人是打着八国的名号来的。只要有他们在，那他以后随时可以借着这些人对八国发难。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计划还没开始对方就直接动手了。像是生怕离散谷不会杀他们的似得。 “不对，还有一个活口。那个乐国的御史中丞不是还在吗？”方诺说道。 杨津星闻言眼珠一亮，立刻叮嘱人可千万别把李庆给弄死了。 “他们这是不把我们的名声搞臭是誓不罢休啊。”方诺切齿道。 其实道理很容易想明白，想要扳倒天下四极这种庞然大物光靠武力是不行的。若是武力能成那八国早就这么做了。 既然武力做不到那他们就只能从舆论入手了。这第一步就是要打掉天下四极在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只有把天下四极描绘成无恶不作，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才能激起天下人的同仇敌忾，兔死狐悲之情。 这一切的一切首先就要坐实离散谷屠灭华城的罪名。 可现在对方手尾做的相当干净。并且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而他却连破局的办法都没有想到。甚至就算有办法对方怕是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对方在做局之初就已经充分的把他这个麒麟才子的因素考虑进去了。 自诩穿越者的他向来都对这个时代的人在智慧上有着一种天然的自信和碾压感。 之前的接连胜利让他对这个世界的人产生了极大的误判，给了他一种天下英雄也不过如此的虚幻感觉。尤其是他在四季榜大获全胜后更是让他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了。在他看来这个落后时代的人和事就应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以前的种种胜利和凯旋压根就不是因为他智慧上的高人一等。而是建立在那些这个时代没有的高科技产品上和远超世人的眼界上。 若是单凭智慧他未必就能在这时代称雄。这就好比一个人真穿越去了三国时代，你就敢说自己就能比的过三国的那些谋士？别逗了。 莫说和诸葛亮，郭嘉之辈比了。你能比蒋干强都谢天谢地了。 抛开演义里虚构的那些情节不谈，蒋干在正史中的评价的“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 光最后一个“莫与为对”的评价就不知道要秒杀多少人。 区区一个陷阱就差点让他命丧黄泉，这要是没有得到杜云飞等人的救援他的下场还真是犹未可知。 空有一仓库装备的他到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让他这个穿越者情何以堪。 越想越是揪心，越想越是心力憔瘁。情绪低落间再加上他本就伤势未愈。猛咳两声后他就郁结攻心再次昏了过去。 他这一昏倒立刻就把在场三人吓得亡魂皆冒。现在局面本就一塌糊涂要是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真的要命了。 而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对方诺进行抢救的同时一场针对方诺和离散谷的更大阴谋在八国各地如期上演。 首当其冲的便是八国各地的岚山书院都遭到了很多不明人士的游行示威。 他们虽然人数不一，年龄不等。可全都在一夜之间冒了出来打着为华城百姓讨回公道的理由把各地的岚山书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这事和岚山阁扯不上太大的关系，可方诺出身岚山阁这点却是没的洗的。 围拢众人个个都义愤填膺，语气决绝的叫嚷着要让岚山阁交出方诺，严惩凶手。并言之凿凿的要以此还华城百姓一个公道。 起初岚山书院还会出面对这些围观群众进行驱离或劝退。但架不住人群里面始终有人在带节奏。这就导致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也跟进了游行呐喊的队伍。 毕竟屠城这种事情太过骇人听闻，而且也实实在在关乎到每一个百姓的生死。 身为一个普通百姓他们其实压根不关心谁是君主，谁是上官。反正在他们看来无论是谁来统治他们该交的税也一分不会少。 可屠城就不一样，那可是全城上下鸡犬不留的。八国虽然剥削的狠了点，但咬咬牙还是有活路的。可一旦遭遇屠城那是一点活路都不留啊。 因此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加入讨伐方诺和离散谷的百姓是越来越多。甚至有个别地方的局势已经渐渐有点不受控制了。 更有甚者竟然出现了强冲岚山书院打砸抢烧的情况发生。这一情况的出现立刻让岚山阁在民间的声望降到了冰点。 当童天元接到各地传来的奏报时，一股无名的怒火便充斥着他的心头。 多少年了。这都多少年了。岚山阁自成立之初起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对方如此咄咄逼人他要是不予以还击那他这阁主也别当了。 因此一封封飞鸽传书像雪片一样飞往了八国各地。这个在八国官场中淫浸了数百年的庞然大物终于在此刻露出了他骇然的獠牙。 第938章 岚山阁的反击 岚山阁的反击是来的如此强烈且不讲道理。 虽然各国历年来对岚山阁一系的官员都有着很严格的防范和升迁天花板。可架不住这些岚山阁的官员实在是好用至极。 他们不但个个政务通明，才能精干。而且在为官的廉洁度上也是首屈一指。 这些人或许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会身处高位。但大多数基层的官员都是由岚山系的官员把持。 而这些官员平时看起来或许个个不怎么起眼，一个个都是任劳任怨随意驱使的样子。可架不住这些人全都是实实在在处理实际问题的人。 随着岚山阁阁主童天元的一声令下。八国官场中突然出现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辞官潮。 若说这些官员走掉一个两个还无伤大雅，可一旦大面积的离职这就导致很多基础性的政务无人打理。 尤其是各国的户部更是重灾区。岚山阁算学院出来的吏员不但账目明确，而且作风严谨。有他们帮着户部处理账目那绝对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可现在偌大的一个户部除了一些主官之外，八成吏员都一走了之。这就导致各国的户部全都近乎进入了停摆的状态。 如果说户部这边还能强行找人顶替勉强应付一下的话。那么太医院的那些太医的离开就要了这些权贵的老命了。 当今天下若说医道水平那绝对非岚山阁莫属了。天师府虽然在医术上也能勉强和岚山阁一较高下。可天师府毕竟比不上岚山阁这么系统且专业。 而且天师府就算医术再高你想请也请不到啊，哪像岚山阁医学院的这些学子这么廉价好用。 这些太医的突然辞官，这就导致宫内很多贵人的病患压根就抽调不出足够的人手前来照应。更别说一些慢性病长期是由某人专门看护的情况。 就单单这一举动就直接把八国内廷搅了个鸡飞狗跳。 岚山阁压根不需要对某国故意使坏什么的。因为那样做只会给八国送去新的把柄。 可老子辞职不干了你总不能怪我。这年头听过逼良为娼的可从没听过逼人当官的。 这些还只是各国都城出现的情况。到了地方上就更复杂了。 岚山系的学子虽然做不了高官，但做个地方官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不随着童天元的一声令下。无数类似知县的芝麻小官全都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这就导致八国境内无数县城瞬间出现了权力真空。而每一个县城对于一个偌大的国家来说就宛如一个人身上的毛细血管。 无论是征税也好，征徭役也罢全都离不开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县城。 可这些原本毫不起眼的芝麻小官一撂挑子。偌大的一个国家直接就进入了半休克状态。 前后不过三天时间，各国境内都是一片狼藉。虽然不像打仗那么残酷血腥。可被岚山阁这么釜底抽薪来一下就直接要了他们半条命。 八国明知道这是他们对各地岚山书院被人冲撞而放任不管后的报复。可他们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毕竟人家岚山阁又没直接对你国家做什么有危害的事情，辞官不干也能说成是个人行为。你总不能说就因为你不给我干活我就要亡国了。 就算有这种可能他们也说不出口啊。若说辞官的人少他们还会动用些手段逼迫这些人回来。可这次辞官潮可是直接波及朝中上下各个部门并且人数无法统计。就算你有本事抓回来一两个对于大局来说也是于事无补。 于是到了第四天，各国岚山书院门前的围观人群一扫而空。八国全都不约而同的派出重兵把守护卫。胆敢再有冲撞岚山书院者一律按谋反论。 原本还想借着此事等着看岚山阁笑话的八国搞了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个笑话。可以说这次岚山阁算是结结实实的给八国上了一课。 这个哑巴亏不但吃了。还要伸出脸去笑着吃。吃的毫无底线和尊严。 事后等八国回过味来时才深刻理解到岚山阁的强大和可怕。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可一到关键时刻是真的能要你的老命。 童天元这一招下去这就好比一个公司裁员裁到大动脉而带来的全方面的停摆。直接打了八国一个猝不及防人仰马翻且有苦说不出。 至于八国以后对岚山系官员的看法童天元会在乎吗？ 八国在对岚山阁深恶痛绝的同时也充满了心酸与无奈。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数百年来他们早已习惯了岚山系官员的兢兢业业和勤劳肯干，想要他们放弃如此好用的工具人他们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替代品啊。 毕竟培养一个合格的官员或是吏员对哪国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尤其是这些官员和吏员还全都是处理实事的。总不能让那些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的权贵子弟去做这些繁琐而又枯燥的工作。就算他们敢干你也要敢交给他们才行啊。 对于八国来说岚山阁做的是垄断生意。你可以不用我岚山阁的人。可弃用这些人后所带来的效率低下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不管什么时代对人才的重视都是不可或缺的。而岚山阁恰恰就把持着全天下的人才输出。光靠这一点就能让八国全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谁让这个世界没有科举呢？谁让八国没有一个成体系培养人才的渠道呢？ 面对岚山书院的这场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完全发酵起来就被童天元一纸令下化作无形。 而且各国对岚山书院表现出来的重视程度，让岚山阁在民间的声望不减反增。 毕竟普通百姓是搞不清事情背后那些来龙去脉的。他们看到的只是八国朝廷都在不遗余力给岚山阁洗白。 不洗白不行啊。要是再不让岚山阁收回成命，他们那些官老爷可真要自己亲自下场算账了。 得到了八国官方的洗白加持，岚山阁的声望想不好都不行。那些在暗中搞事的营销号也全都偃旗息鼓，毕竟八国在这个时候是真会杀人的。 第939章 梦中呓语 睡梦中的方诺仿佛看见一道人影在不停向他发出讥讽和嘲笑。那犀利的言辞和略带嘲讽的语气直击他的心灵。 “哟，这不是麒麟才子吗？怎么落魄成这副样子了？” “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等你死了自然会知道我是谁的。你以为你是穿越者就没人能对付的了你了？真以为拿着把枪就能横行无忌了？” “你最好祈祷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会让你和你背后的势力万劫不复。” “想要我万劫不复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才行。你的无能狂怒在我眼里只是徒增笑料罢了。抛开穿越者的手段你算个什么东西？” “呵呵，我算什么东西？不知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既然知道我是穿越者那你也应该明白我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归宿感。真把我惹急了。我不介意把这个世界变成人间炼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不是喜欢藏吗？那我就把这个世界全部砸烂我看你还能藏到哪去。” “那又如何，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借你的手砸烂这个世界呢？我早看这个世界不爽了。既然你愿意代劳我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是。行。我这人最禁不起别人激我。既然你有这种愿望那我满足你好了。” “哈哈哈哈，快去快去。什么麒麟才子？如今看来也只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罢了。枉你活了两辈子也没活明白。你真以为凭你仓库里的那些破铜烂铁就能砸烂这个世界了？你要是真那么有本事，怎么还掉进坑里了呢？怎么这一摔就没把你摔死？” “说到这个我还真要多谢你的提醒。看来我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区区一个陷阱就能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又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说能砸烂这个世界？你是真的没有体会过什么叫举世皆敌。到了那时或许你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有可能变成取你性命的利器。学什么不好学人家争霸？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而已。还真把自己当麒麟才子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的学识，你的见识，你的阅历，你的过往。你配玩这种游戏吗？” “你在害怕。” “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 “不，你就是在害怕。如果你不害怕为什么要不断的贬低我呢？既然我在你眼里如此不堪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 “你也配值得我去贬低？你不会以为你在四季榜上做的那点事情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赢了区区一个项家就让你狂的没边了。以暗打明很值得你骄傲吗？现在你我攻守易换。我在暗你在明你就不知所措了。还砸烂整个世界，你现在想办法活下去再说。” “你这么关心我的生死怎么不亲自来取我性命？” “杀鸡焉用牛刀。一个泼皮就能办到的事情为什么还需我亲自动手？” “不敢就不敢，就别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我或许真如你说的没什么才华。但一枪打烂你的脑瓜还是能做到的。” “那你倒是开枪啊。只要你能找到我的话。” “放心，我会把你揪出来的。到时就看你还笑不笑得出了。这次你看似做的天衣无缝没有破绽。但究其根本还是有脉络可循的。常言道言之有物，落地有声。不管你在背后搞多少阴谋诡计，最终都是要落到实处的。更何况人员的调动，行走的路线。只要用心查下去我就不信你能完全做到不留痕迹。” “那你到是去查啊。别只在这里光说不练。你不是有高科技吗？你到是拿出来用啊。怎么？是不是觉得仓库里的那些民用产品在面对这种高端局时就捉襟见肘了？是不是抱怨仓库里没有原子弹？” “用不着和我说这些没营养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面的。” “呵呵，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当我是项家会站着不动让你打还不还手吗？更何况现在进攻方是我，而你连被动防守都是勉强维持。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说能和我见面的。” “被动防守吗？不。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反正我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归属感，你的那点进攻对我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华城死绝又如何？除了让我脸上无光外你还能对我造成什么损失吗？身为穿越者的我你真以为我会在乎那些虚无缥缈身后名？你想进攻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但想要让我一昧的防守那却是你想多了。大不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最后就看谁先扛不住了。反正这个世界被砸烂了你我都不心疼，那不如一起放开手脚做过一场好了。” “呵呵，我倒是好奇你想怎么反击了。虚空索敌吗？” “不用着急，很快你就会看到我的手段的。到时候你别急眼就是。我怕我一出手你就扛不住。”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着你拿着枪来崩碎我的脑袋。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我可不想你还没出手就死翘翘了。” “等着。对于爆头我还是很有心得的。” 随着两人对话的结束。那道人影也开始渐渐朝黑暗中隐去。自始至终方诺也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甚至连这人说话的声音也随着黑影的消失而逐渐模糊起来了。 方诺用尽全力想要记住这个声音，可任凭他如何回忆也无法阻止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流失。 就在他一筹莫展并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连如此关键的信息都能轻易遗忘的时候，他的耳边再次传来阵阵回响。 欣喜若狂的他全神贯注的去侧耳倾听。可一声熟悉的“小师弟”便让他彻底从昏迷中醒来。 “陆老四？真的是你吗？陆老四。”当方诺再次睁开眼帘看到人竟然是他的四师兄，岚山阁当代医学院院长陆衍。 第940章 陆衍的开导 “你小子终于醒了。”陆衍微笑的看着方诺说道。 对于这个小师弟他是感触良多。之前在山上的时候由于他们几个师兄弟和方诺的年纪相差太大，虽然彼此间有着师兄弟的名分可实际上相互走动的并不算频繁。 毕竟秦鹤他们六人在方诺被童天元抱回岚山阁时他们就已经是六院院长了。 他们六人在自己各自的领域都有一大摊子事要忙，哪还有时间去和方诺这个娃娃交流感情？因此方诺整个童年时代基本都是被后山的那些老干部一把屎一把尿给带大的。 可随着方诺的年岁渐长，他与生俱来的才华彻底折服了他这几个师兄，让原本对童天元破例收一个娃娃当关门弟子还略有微词的六人全部都对童天元的做法心悦诚服。 岚山阁说到底还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你要是有本事那自然能让人心服口服。就方诺对他们岚山六院提出的那些新奇观点和理论就足以让他们受益终身。 因此六人私底下对于方诺的存在非但没有嫉妒还个个都深怀感激。只是由于六人和方诺的年纪差距实在太大，故而他们也和方诺缺少必要的共同话题。若是按年龄来算，就算他们当中最年轻的田雍都能当方诺的老子了。就更别说还有个爷爷辈的秦鹤了。 “我这次昏迷多久了？”方诺语气虚弱的说道。 “不算长，才七天而已。”陆衍捋着胡须说道。 “七。。七天？那现在华城怎么样了？”方诺闻言不由惊惧，想不到这次昏迷的时间竟然长达七天之久，难怪他醒来就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精神萎靡了。 陆衍无奈叹息道：“还华城？你小子还是先管好你自己。要不我及时赶到你这小子能不能醒来还真要祈祷上天了。” “我伤的很重吗？”方诺心有余悸的问道。 陆衍惨笑一声道：“离鬼门关就差临门一脚了你说呢？” 方诺心底一寒，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坠井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啊。 “多谢师兄救命之恩。日后小弟必有厚报。”方诺语气诚恳的说道。 “屁话，你我兄弟说什么恩不恩的。不会说话就闭嘴。实在忍不了我就把药翻过去再让你睡上七天。”陆衍佯怒道。 “嘿嘿，是小弟的错，师兄勿怪哈。”方诺讪笑道。 陆衍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交代道：“这次坠井你已伤及肺腑，故而导致你气血不顺，精气不调。虽然现在已无性命之忧却也要戒急戒躁耐心温养才是。切莫再去管那些俗事。” 方诺微微颔首道：“师兄说的是，可华城无数百姓枉死，小弟实在是夜不能寐。若是小弟不能为这些百姓报仇那我还何面目立于世间？” “既然你想报仇就更应该先把身体养好，否则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给百姓报仇了，你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两说，常言道药医不死病,死病无药医。 你若是不遵医嘱执意求死，纵然是师尊亲至怕也是无力回天了。”陆衍循循善诱道。他明显能看得出来华城一事对这小子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从他目前的症状来看他的摔伤倒是其次，反而是他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久久不散才导致他气血相冲，肝火上涌。正所谓外伤好治，心病难医啊。 “多谢师兄教诲，小弟省得了。”方诺从善如流的答道，他知道陆衍说这番话也是为了他好。 陆衍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自小就聪慧过人，许多道理根本无需我来置喙。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养伤，等伤好后随便你怎么折腾。我们岚山阁出来的弟子就没有孬种。被人打了就没有不还手的道理。” 陆衍这话着实说到了方诺心坎里了：“哈哈，想不到你陆老四也是个性情中人啊。你这话我爱听。” “切，说的就跟你很了解我一样。为兄的医学院你来过几次啊？好不容易来次不是摔断了腿被人抬上来的就是马蜂蛰的满头包跑来求救的。师尊他老人家医道通天，你小子但凡学会他老人家三成本事就足以让你受益终身了。话说你小子在其他几院的学问都能做到极致，为何到了我医学院这一脉就如此懈怠呢？”陆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苦笑，其他几院的学问他还需要学吗？娘胎里带出来的都能吊打其他五院好。可医学院里面的东西他是真没兴趣啊。至于和跟老登学习医道。呵呵。那也要你能找的到老登才行啊？就老登那天天在外面嫖到失联的作风，真要跟老登学了那还不知道能学到些啥玩意呢？ “师兄勿怪。其实是小弟走的路数和你们不一样。别看小弟在医术造诣上不如陆老四你，可我对医道的理解却未必不如你哦？”方诺说道。 “屁话，你是不是又想跟我说什么每个人的血液存在着不同的鬼话？”陆衍瞪眼道。 “哎，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事实确实就是如此。要不等小弟病好之后我亲自证明给你看？” “此言当真？”陆衍并非是不愿意接受方诺那些新奇的理论，主要是他说的那些东西在这时代无法证伪啊。 理论之所以是理论，是因为这玩意说到底还只是通过对物质世界的观察而推演出来的临时概念罢了。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些理论真实有效之前统统可以按照歪理邪说论。 “小弟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骗师兄你？”方诺笑道。 “好好好，那为兄就等着你给我惊喜了。若是你真能证明人的血液存在不同种类，那绝对是医学界的一大发现。”陆衍欣喜道。 方诺能看出陆衍是真心迷恋医道，对此他也感到由衷的敬佩和高兴。 随后陆衍又和方诺聊了很多之前在岚山阁时的旧闻趣事以此来缓解他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 陆衍不愧是得到了童天元真传的医学院魁首，师兄弟两人说说闹闹间便让方诺的心情有了明显的舒缓和放松。这对缓解他的病情有着极大的帮助。 第941章 定计 方诺的再次苏醒让许幼翎等人全都松了口气。蜃龙军中虽然也有军医随行，可这些军医的医术大多都是以处理外伤居多。面对方诺这种内伤他们就有点无能为力了。能强行吊住他一口气不散就已经算是他们的极限了。 可以说陆衍的到来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否则让方诺继续昏迷下去还真不好说。 许幼翎一边小口小口的喂着稀粥一边讲述着他昏迷这七天里外界所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华城这边自从那帮冒牌货死了之后就在无人前来打扰。城内也经过蜃龙军这些天不断的清扫。城中的尸体基本被焚烧一空。 而许正阳这个小天师也如他自己承诺的那样，日夜不停的在为这些亡魂超度。 那个自称是乐国来的御史中丞李庆也在蜃龙军的严刑拷打下逼问出了一些口供。 据他自己交代，他的官职和名称都是真实的。只不过他早已致仕几年前就赋闲在家了。 而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也确实是来自八国，但也全都和他一样都是八国中的致仕老臣。 他们之所以会来华城其实有一部分人确实是出于义愤填膺的心态，而另一部分人是想借此邀名买直来的。 但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前来华城，没有人从中撺掇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此行动统一的。 他交代说他来华城是因为接到了长公主的一个口谕，而这个口谕是一个太监亲自上门告诉他的。 并在口谕中承诺他说只要他能坐实离散谷屠灭华城的事实，那等他回国之后朝廷自有封赏。 利欲熏心之下他便毅然决然的来了华城。起初他只是来了几个随从孤身上路的。可不知为何在途中渐渐就碰到了各国和他抱着一样目的前来华城致仕官员。 臭味相投的他们很快便相谈甚欢，再加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让他们产生了一种人多势众的错觉，觉得只要他们到时打出八国的旗号，离散谷还不是要立刻望风而降。 可当他知道除他以外那些官员是死在随行人员手下后，李庆也是感到一阵后怕。 听完许幼翎的讲述，方诺不得不赞叹对方真的是做的滴水不漏。别看这帮人吆五喝六的跑来送死，可要真想顺着他们查下去必定又是一桩无头公案。 至于说卢紫嫣会让一个太监去给他送什么口谕那是打死方诺都不信的。 这无关他和卢紫嫣的那点关系，主要是这么傻逼的行为是绝对不可能出自卢紫嫣之手的。那个所谓的太监不用想也一定是有人专门假扮的。 而这些人来华城走这么一遭自然不是白来的。就在方诺昏迷的第三天。八国使臣死在华城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天下。 招数虽然老套，但确实让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信以为真。对方现在压根就没打算和方诺硬碰硬，他现在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来削弱方诺和离散谷在民间的形象。 只要把方诺和离散谷描绘成暴虐无情的代名词，那之后他们行动起来可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各地岚山书院的暴动也都是在为此事做铺垫，可惜的这招还没怎么开始发力就被童天元一招大威天龙给无情的按了下去。顺便还狠狠的抽了八国一个巴掌。 当方诺听到童老登所做的这些事情后，他也忍不住激动的拍手称快。别看老登平时不着五六，可关键时刻那是一点都不掉链子的。 “就这些吗？”听完许幼翎断断续续的讲述他心中多少也有点数了。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宁愿不做也不会多做。就算做了那也一定都早已把首尾都处理干净让他们查不出分毫线索来。 “差不多就这些了。自从各地岚山书院闹出的风波被老阁主强势镇压后，对方似乎就没再出手过了。但现在的蛰伏不代表他们会就此偃旗息鼓，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咱们呢。”许幼翎忧心忡忡的说道。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道：“你说的不错，对方既然打算和我开战那就不会这么轻易了结。我刚才也仔细复盘了一下事情的前后细节。发现从头到尾我们都在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或许是我之前太过自大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现在想想我落到这副下场又何尝不是我刚愎自用所导致的。”方诺一声苦笑后又接着说道。 许幼翎闻言沉默不语，她其实之前也和方诺有差不多的想法，总以为有火枪在手就算对手再难缠他们也有一战之力，可搞了半天他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让他们空有强大的武力也无处发挥啊。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下面我不会再让对方牵着鼻子走了。对方在前面放火我们在后面拼命救火是不可取的，就算我们是铁打的也早晚要累死在路上。”方诺擦了擦嘴巴上的饭粒沉声说道。 许幼翎闻言眸光一亮：“你想到破解之法了？” 方诺嗤笑一声道：“倒也算不上什么破解之法，无非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最后看谁先绷不住罢了。” “你想怎么做？”许幼翎现在也一直憋着一股气。性格直来直去的她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你去帮我把离散谷的两位师兄喊进来，我下面的计划还需要得到两位师兄的首肯才行。”方诺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叫。” 片刻后，杜云飞和杨津星迈步进来，两人身后还跟着目光不善的陆衍。 方诺非常抱歉的向陆衍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陆衍是在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师弟，听幼翎说你想到办法了？”杜云飞开门见山的问道。 陆衍闻言长叹一声便要转身离开。方诺见状连忙叫住陆衍道：“陆师兄哪里去？” 陆衍冷笑一声道：“眼不见为净。为兄去外面帮你挑些木材，好提前帮你打造好一口棺木。” “别啊。小弟我是一刻都离不开师兄你啊。陆师兄你赶紧帮我把脉把上。待会我要是说的激动了你还能第一时间进行抢救不是？”方诺一边厚颜无耻的说道一边把自己的手臂朝陆衍伸了出去。 听到此话的众人全都朝他投去了鄙视了目光。就连陆衍也被他这骚操作给整不会了。 第942章 掀桌子 面对方诺如此恬不知耻的请求，陆衍考虑再三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他也知道想让方诺闲着什么都不管不顾那是不可能的事。有他在身边照应着总比他自己胡来要强。 于是乎他瞬间便化身为人肉检测仪，手把手扣住他的脉搏时刻不停的关注他的伤势情况。 其实方诺原本也就这么一说，可没想到陆衍还真就这么做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赶忙开口说道。 “两位师兄这几天也应该没闲着，就对方的作案手法来看。二位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对方的作案手法完全就是在模仿离散谷的风格，要说谁对这种最了解的话，那无疑就是他们这些正牌离散谷成员了。 毕竟术业有专攻，对于军事方某的认知他和许幼翎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两位的对手。 杜云飞两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杨津星开口说道：“其实想要模仿我们离散谷的风格并非很难的事情。任何一个能做到令行禁止的军队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他们无非也就是没有夺取华城的钱财罢了，如果光凭这点就认定是我们离散谷做的那就有点太草率了。” 方诺点了点头：“话虽这样说，可天下百姓却是不懂这些的。想要洗脱离散谷的嫌疑光靠一个草率是没有说服力的。” 杜云飞想了想后说道：“之前听幼翎说他在某些残缺的尸体上发现了有人使用陌刀的痕迹。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这方面入手调查比较好。毕竟陌刀这种东西已经被八国淘汰很多年了。现如今也唯有我们离散谷还保留着一小支陌刀队。若说有能力打造出陌刀的国家，那非岿国莫属了。” “岿国做下这事的可能性应该不大，现在岿国宰相都在国内杀疯了。哪还有精力来华城搞事？”杨津星反驳道。 “那会不会是攸国？也只有攸国有这种能力把这些兵源从水路上运过来。”许幼翎插话道。 “攸国是有大规模靠水力运兵的能力，但如果他们分批前来，未必就要出动大型船队。更何况大型船队太容易暴露目标了。这就和对方的行事风格有些不符了。而且这几天我也向万金楼询问了攸国方面的航运消息。得到的回答是攸国近一个月来都没有出动大规模的船队。”杜云飞答道。 “我个人认为还是景国的嫌疑最大。毕竟他们离华城最近，无论是出兵还是撤离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只是苦于没有足够证据，我也不轻下结论。”杨津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方诺默默听着他们的每个人的分析想以此来做个参考。可听了半天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不是缺少证据就是动机不足。 眼看再继续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方诺轻咳一声打断众人道：“我有个建议不知两位师兄愿不愿配合。” “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有什么不能配合的。你就说要打谁。师兄一个哨子就点齐兵马杀将过去。”杜云飞拍着胸脯说道。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说道：“既然杜师兄都这样说了。那小弟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刚才我也听到了两位师兄的一番分析。可最终结果都是不尽如人意。究其原因是我们始终都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对方可以随意出招，而我们却只能疲于应付。两位师兄都是行伍之人，自然知道这样的交战方式对我们来说是很吃亏的。” 两人闻言都是纷纷点头：“可我们就算想出手也没有目标啊？” 方诺摇了摇头：“谁说没有目标？” “目标何在？”杨津星惊喜的问道。 “大恒。”方诺言简意赅的说道。 “大恒？”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师弟你认为是大恒做的？这不太可能。不是为兄看不起大恒，就算他们有这心也没这实力啊。但凡大恒有这本事也不会混到现在这种地步了。”杨津星质疑道。 方诺咧嘴一笑说道：“是不是他做的重要吗？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在真凶没有确定之前八国谁都逃不开嫌疑。与其让我们一个个去分析对错，倒不如直接掀桌子不玩了。” “他们不是会藏吗？那我们就出兵直接把大恒灭了。大恒一死这天下想不乱都不行。你搞我华城那我就让你八国彻底不得安宁。就看谁耗得过谁，反正我们天下四极本就是从乱世中杀出来的。大不了重新回到乱世我们也照样活的滋润。不知两位师兄以为如何？”方诺语气狰狞的说道。 陆衍在一旁始终扣着他的脉搏关注着他的身体动向，当方诺说出要出兵大恒时，他明显感觉到方诺的脉搏开始加速跳动了。这种最真实的身体反应最能说明问题了。 “你是认真的？”杜云飞惊骇道。 方诺点头：“比真金还要真。就看师兄你敢不敢陪小弟疯一场了。” 杜云飞闻言当即和杨津星对视了一眼。这种疯狂的决定还不是他们能够轻易下决定的。 方诺也似乎看出了两人的迟疑，他急忙出言补充道：“两位师兄不要紧张，灭掉大恒只是托词。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选择这么做的。但我们不做不代表不能让八国相信我们会这么做。只要我们做出鱼死网破的姿态就一定让八国骑虎难下。” “时不我待啊师兄，若我们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反客为主，等时间长了这口黑锅我们想不背都不行了。” 杨津星深吸一口气道：“你确定这样做有用？别搞到最后真凶没找出来还彻底和八国交恶就得不偿失了。” “师兄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对方这次是冲着弄死我们两家来的？要是这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以后？你不会以为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八国不会扑上来咬我们一口。我反正就是一个人。大不了小弟华城不要了，我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日子照样过的潇洒。可你们离散谷就不一样了。若是真被人罗织出罪名并坐实的话，你认为他们还会对你们手下留情吗？”方诺循循善诱道。 杨津星和杜云飞听后不由心中一凛，虽然他们有点抗拒这种做法，但不得不承认方诺说的话是对的。兵贵神速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两人目光做了个短暂交流后，杨津星面色肃然的说道：“何时动手？” 第943章 再入恒阳 攻打大恒无论是对方诺还是对离散谷来说都是一步险棋。尤其是离散谷，本就处于风口浪尖的他们要是在对大恒贸然出兵的话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被八国群起而攻之。 但杜云飞两人在明知道有这么大风险和影响的前提为什么还会答应方诺这样一个荒唐的要求呢？那是因为他在来华城之前军神对他们二人早有交代。 就是这次事情无论发生什么变数，一切以方诺的态度马首是瞻。 这般做法可以看做是军神给另外三家的投名状，也是对自己立场的一种表态。 天下四极说是说同气连枝，可实际上长期以来四家都是各自为政的。要不是出现方诺这个奇葩他们四家现如今也不可能走的这么近。 但也正是因为方诺的存在，这就导致离散谷在另外三家面前显得有点外道了。 童天元和长孙寒蝉是什么关系就不用说了。这两人除了没领证外基本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别看长孙寒蝉揍起童天元来就跟揍孙子似得，可一旦岚山阁有事那万金楼绝对是豁出全力去帮的。 至于天师府也是同理。有方诺和许幼翎这层关系在老天师难道还会袖手旁观吗？ 就算没有老天师那还有小天师呢。据说小天师一天到晚跟在方诺后面姐夫长姐夫短的，叫的那是一个亲呐。光这种亲近的关系他们离散谷比的上吗？ 和另外三家比他们离散谷可不显得就跟个外人一样吗？再加上他们常年隐世不出，不体现出自己一点价值来还怎么让别人带你一起玩？ 也就是在这种机缘巧合的前提下杜云飞和杨津星才会贸然答应方诺这种疯狂的要求。 正所谓兵贵神速。在对方还没有对他们进行下一步行动之前，他们要化被动为主动再也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了。 而大恒作为八国的卵蛋用来破局是最好不过的了。 就在方诺定计三天后，整装待发的蜃龙军便从华城出发剑指恒阳。 由于华城本就是大恒仅剩的三座城池之一，因此从华城到恒阳的距离已经不能用近来形容了。 几万大军朝发夕至便已经兵临城下。而恒阳这座历经了千年风霜的雄伟名城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大军时完全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警戒和防备。 或许是对方根本就凑不出多少像样的守军，也或许是城里的那些权贵压根就没想到会有人来攻打恒阳。总之恒阳城在蜃龙军面前几乎就是不设防的存在。 至于攻城什么的那就想都别想了。当大军靠近城池时，那些守门兵丁便第一时间抛下城门不管各自逃命去了。 前后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蜃龙军就直接接管了恒阳城的防务。对，你没看错，是接管不是攻打。对方从头到尾别说有什么抵抗了。就连想找一个敢于对抗的人都找不到。 蜃龙军就在这样不出一剑，不杀一人的情况下就完全拿下了整座城池，轻松程度让杜云飞两人一度怀疑是在做梦。 虽然知道大恒拉胯，但拉胯到这种程度也是远超他们想象的。 控制住全城的防务后蜃龙军便开始朝城内的皇宫逼近，而得到有大军来攻的李朗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皇宫内更是乱做一团，无数太监宫女再也顾得到往日的尊卑体统扔下身边的主子就四散逃命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来攻打我大恒？难道朕今日就要成为亡国之君了吗？”李朗失魂落魄的喊道。而此时此刻还有谁会在意他这个天子的想法呢？ 皇宫要比恒阳城稍微强了那么一丢丢，至少没有大门洞开让他们直接进去。 大军入城到现在也只在皇宫门前遇到了一些零星的抵抗。可这些抵抗在蜃龙军的一轮箭雨下便直接烟消云散了。 在杜云飞高声喊出投降不杀的口号后，皇宫的大门就被几个官员合力打开。打开门后众官员便立刻跪在大门两边恭恭敬敬的迎接大军入宫。 “呵。大恒。”坐在马车里的方诺看着外面这宛如闹剧一般的宫变心中是五味杂陈。遥想当年秦国拿下洛邑也是这般轻松。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全都该死。来啊。来杀朕啊。朕就算去了九泉之下也要咒你们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此刻的李朗正站在龙椅前怒斥着踏进皇宫的众人。而太子李畅则持剑挡在李朗身前对众人怒目而视。 “陛下，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方诺推开身前的众甲士迈步踏进了大殿。 “是你？”李朗父子看到方诺全都是大吃一惊。他们之前想过很多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攻打恒阳的人会是方诺。 “是我。”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大恒上千年基业竟然会毁于你手。你是来弑君的吗？”李朗此刻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目光死死的盯着方诺。 “弑君？陛下此言何意啊？方某怎会行那大逆不道之举？陛下是不是对方某有所误会？”方诺装作一脸疑惑的说道。 李朗闻言不怒反笑：“也是。麒麟才子嘛，自然不敢冒天下大不韪来亲自动手。但你以为你不动手这笔账就不会算到你头上了吗？无论你今后如何粉饰，后世史书上必然有你一笔。届时你将会遭到后世无数人的谩骂和唾弃，你的名讳将会永远成为史书中最卑鄙的存在。” 方诺闻言不由嗤笑一声道：“陛下你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毁你大恒的基业了？麻烦你别强行给自己加戏行不？就你家这点基业给狗狗都不要。你哪来的自信会觉得我看上你家这点破烂了？” “你。。。”李朗被方诺一句话怼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可同时他也听出了方诺的话外之音不由又让他暗暗窃喜。 方诺随后对身边的甲士挥了挥手，甲士们见状立刻退出了殿外。 如此一幕看在李朗父子眼中才让他们有点相信方诺好像真的不是来杀他们的。也不是来夺大恒的基业的。 第944章 我有一计可使大恒幽而复明 “现在陛下能和方某心平气和的聊两句了吗？”方诺语气温和的说道。 李朗面色数变，搞不清楚方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但至少他能明白自己接下来的态度真的关乎到大恒的生死。 “方先生想和朕聊些什么？”李朗也对方诺重新用上了敬语。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这就对了嘛。我这次来呢其实就是想和陛下聊聊天而已，可考虑宫里规矩大，我一白身想要见到陛下少不了一些繁文缛节。而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哪些繁文缛节，想来想去还是用这种办法才能最快见到陛下。想必陛下应该不会介意学生的任性之举。” 李朗闻言不由嘴角一抽，神尼玛任性。你全家都任性。 “太子殿下，虽然我个人很欣赏你的无惧无畏。也赞赏你这种与国同休身死社稷的魄力。但你能不能先把剑放下说话？”方诺望着始终挡在李朗身前的李畅，他心底里对这个所谓的太子着实高看了几眼。 毕竟在面对国破家亡之时还能毅然决然的选择赴死而不是选择逃命，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不管李畅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但在这一刻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畅儿。把剑收了。若他要杀我父子两你是挡不住他的。”李朗不想因为李畅的原因而把事情弄复杂了，因此才主动提醒道。 “是，父皇。”李畅闻言立刻还剑入鞘，但人却始终不离李朗左右。 “陛下和太子不用这么紧张。我真不是来找陛下您的麻烦的。相反我这次来还是想请陛下帮忙的。”方诺语气轻松的说道。 “帮忙？呵呵，有你这么请人帮忙的吗？你这忙怕是很难帮。”李朗语气不善的说道。 方诺闻言也不回话，而是踱步朝李朗父子走去。 两人见状下意识的想要退后两步，可背后就是龙椅已经退无可退了。 来到龙椅前的台阶上他并没有继续往前，而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回首对李朗招了招手道：“陛下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坐下来聊聊？” 李朗见状面含愠色道：“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方诺长叹一声道：“陛下觉得现在这个大恒还是你心目中向往的那个大恒吗？” 李朗父子闻言全都面色一凛，都说打人不打脸了，你说这话就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方某是很诚心的想和陛下讨论一些问题，并不是和陛下想的那样特意借此来羞辱陛下的。”方诺态度诚恳的说道。 见他这样说父子俩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朕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好问题。”李朗切齿道。 “呵呵，确实不是什么好问题，但问题始终都存在不是吗？陛下难道这辈子都打算这样装聋作哑糊弄过去吗？是，陛下是可以关起门来继续把自己当成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可当中有几分苦楚几分惆怅也只有陛下自己清楚。”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李朗深吸口气缓缓朝方诺走去。他居高临下看着对他毫不设防的坐在台阶上的方诺心中是感触良多。 思虑再三后他终究是整理了下衣摆在他旁边坐了下去。 “你想聊什么？”李朗沉声问道。 方诺侧头看了眼李朗笑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陛下觉得现在这个大恒还是你心目中向往的那个大恒吗？” 李朗面带悲哀的摇了摇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今都被人打上门来了他不承认又能如何。 “那陛下有想过改变这个现状吗？” “改变？呵呵。外面谁人不知道我这个天子就是个泥塑天子。豺狼环伺间谈何改变？”李朗神情沮丧的说道。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非常自然的伸出左手就搭在了李朗的肩膀上。 李朗被方诺这亲密的举动搞的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自称是泥塑天子，可还从来没人敢对他做出如此放肆的举动。 “陛下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无论是好的坏的陛下你尽管直言。我就是想听陛下您一句真话。”方诺轻声低语道。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却始终充满了真诚。 李朗侧头看了方诺一眼，见他面带温和眼中带笑。反而让他越来越搞不懂对方想要干什么了。 “陛下不用对我如此戒备，我这次来的虽然失礼了一点，也莽撞了一点。但我向陛下发誓我真的不是来害陛下的。相反我还是来帮陛下的。”方诺笑道。 “帮朕？你如何帮朕？”李朗闻言心思也开始活络了起来。到目前为止方诺确实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加害他的意思。毕竟以对方目前的能力想要灭掉他或是灭掉大恒只需动动手指就行。完全没必要在这里和他虚与委蛇。 自己这个天子在对方面前已经输无可输了，那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就算对方是想要利用自己那又如何？情况再坏能比大恒彻底覆灭还坏吗？ “具体怎么帮就要看陛下对我的信任程度有多高了。不过再说这些之前我还是想先听听陛下对我的评价。” 李朗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朕对你了解不多，但就你之前和今天的所作所为来说当得起一句心狠手辣且胆大包天。同时朕也很欣赏你的才华和能力。麒麟才子这个称号你实至名归。” “多谢陛下夸奖。如此看来陛下对我的评价还是挺高的。是，之前我和陛下之间确实有些龃龉，但说到底也是项太后先招惹我在先，出于自保我也只能予以反击了。虽然那件事让陛下失了些许颜面，可终究我还是没有牵连其他人不是？哪怕事后陛下故意用一个岚王的封号来给我下套我也没有再找你们麻烦不是？”方诺丝毫不避讳他把项太后逼死的事情。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些的？”李朗不悦道。 方诺闻言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两下道：“不要这么心急嘛。不知陛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若我告诉陛下我有一计可使大恒幽而复明，不知陛下作何感想？” 此言一出，仿佛恶魔的低语在李朗父子耳中不断盘旋久久不散。 第945章 天马行空 “啧啧啧，我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却不曾想你藏在这里躲闲来了。”杜云飞安排完相关的军务后便在城墙的一角找到了正在此处独自饮酒的杨津星。 杨津星见到杜云飞前来立刻起身迎他入座：“这毕竟是你的蜃龙军，我这个应龙军主掺和进去就有点越俎代庖了。” 杜云飞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杨津星这话说的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什么蜃龙军应龙军的。你我兄弟还计较这些。”杜云飞自顾自的倒满一杯酒后就和杨津星碰了一杯。 “那小子进宫多长时间了？”杨津星看着皇宫的方向轻声道。 杜云飞夹了两口菜咽入肚中回道：“快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呵呵。看来我们又被这小子耍了。哎，这小子还是信不过咱们啊。”杨津星感叹道。 此言一出，杜云飞眉头微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津星瞟了他一眼道：“你还不明白吗？那小子在来之前是怎么和我们说的？” “他不是说让我们来灭掉大恒吗？” “是啊。可现在呢？要灭掉一个不设防的大恒还需要两个时辰吗？” 杜云飞恍然：“你是说我们被他利用了？” 杨津星摇了摇头道：“谈不上利用，只不过这小子没和我们说实话罢了。不过想想也是。华城里的一切证据都指向我离散谷。别看我们救了他一命，可我们的出现的时间也实在太巧合了。如果换做是我站在他的视角去看，很难不对我们产生一丝怀疑。” “哗啦。”杜云飞闻言立刻把一个酒杯砸碎道：“好小子，老子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怀疑老子。我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明白。” “胡闹。你跑去干什么？难道我们来之前军神的话你都忘了吗？”杨津星怒斥道。 “可是。。。”杜云飞面带不甘。 “没什么可是的。你可别忘了你那逆子和那小子可是有过龃龉的。就凭这小子多疑的性格能毫无保留的相信我们吗？”杨津星提醒道。 杜云飞听后不说话了。杜衡那事虽然已经揭过，可不代表双方就能完全当做没发生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此刻是成立的。 “既然那小子信不过我们那为何还要我们帮忙？有本事他自己找出真凶去啊。”杜云飞不爽道。 杨津星苦笑一声安慰道：“这种气话在我面前发发牢骚就得了。你可千万别当他的面说起。你别看这小子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其实这小子心眼小着呢。更何况我们是在帮他吗？我们是在帮我们自己。要是这事处理不好，最大的锅还得我们离散谷来背。” 杜云飞其实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一想到方诺的不信任他就感觉有些憋屈。自己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你就算不感谢我也别把我当外人啊。 “好了。这些话我原本是不想和你说的。可我又怕你自己想通后犯浑。如今多事之秋，你可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啊。更何况那小子虽然做的有点不太厚道，但站在他的立场上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杨津星安慰道。 “哼。给老子等着，别让老子以后找到机会，否则老子必定要狠狠收拾他一回。”杜云飞不忿道。 杨津星淡淡一笑，给他倒上一杯酒说道：“以后机会多的是，到时候你随便找个茬揍他一顿出出气就完了。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这小子还是很好说话的。” “既然他不是为了灭大恒而来，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和我们那样说？”杜云飞接过酒杯询问道。 杨津星长叹一声说道：“还能为什么？试探咯。” “试探？这能试探出什么来啊？”杜云飞不解道。 杨津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假如华城的事真是我们做的。那你觉得我们还会答应他来灭掉大恒吗？” “嘶。。。”杜云飞立刻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可一路推演下来他发现自己还真不会答应方诺。 无他，因为灭掉大恒只会让离散谷彻底成为众矢之的。这对于一个始终想要隐在暗处搅风搅雨的计划来说是背道而驰的。 “好奸诈的小子。你说同样是人，他咋就浑身上下像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杜云飞恨归恨，可内心深处却还是很欣赏方诺的。 “不然你以为这次来大恒他为什么不带上幼翎和小天师？就连他那专门给他保命的师兄也不带来？”杨津星提醒道。 杜云飞闻言这才后知后觉，起初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问题经杨津星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原来处处是那小子留下的后手。 “哎。还得是老杨你啊。要不是你洞破这小子的心思。我老杜怕是要被他一直蒙在鼓里。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说罢杜云飞就举杯敬酒，随后便仰头干下。 杨津星见状也回敬一杯，有些话敞开来说反而要比憋在心里强。 “既然那小子不是来灭掉大恒的？那他跑来这里干什么？”杜云飞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再次问道。 杨津星放下酒杯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来找大恒背书的。” “背书？”杜云飞闻言不由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话说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最快的打破现在这个僵局，那无疑是大恒天子莫属了。 别看天子没啥权势，可真要是放出话来亲自下场为他们洗白，那对方做的那些污蔑和造谣岂不是不攻自破？ 怎么？难道你的话比天子的话还管用？无论八国屌不屌天子，但至少民间的百姓还是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天子的。毕竟上千年的余威摆在这里，这点影响力还是有的。 “服了，老子彻底服了。这种天马行空的诡计也只有他能想的出来，想到也就罢了，他还真敢带兵打过来。这一手威逼利诱玩得着实精妙。服了，不服不行啊。”杜云飞彻底被方诺的这一手操作给秀的头皮发麻。 杨津星此刻也微笑的点了点头：“借我离散谷的兵威来给天子极限施压，随后便一手大棒一手甜枣。换做你是天子你会怎么选？” “这还有的选吗？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之前那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是什么意思了。一旦跳出对方的节奏，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上了。我们不是查不到凶手是谁，而是缺少查下去的时间。可一旦得到了天子背书那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接下来无论对方如何造谣也无济于事了。顷刻间敌我攻守易换。相信等他腾出手来，对方就算藏的再深也要被他从阴沟里揪出来。”杜云飞感慨道。 想不到之前在他们面前还觉得无解的问题被方诺用这样天马行空的方式轻易化解了。难怪临走时军神再三对他们交代一切行动要以方诺马首是瞻。看来军神他老人家还真是高瞻远瞩啊。 第946章 你能给朕什么？ “朕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李朗没有被方诺随便一句话就冲昏了头脑，而是郑重其事的询问了起来。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有兴趣就好。有兴趣就能继续谈下去。 “陛下无需相信我。这世上人心是最不可信的东西。但陛下可以相信利益。”方诺正色道。 “利益？”李朗父子全都若有所思。“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利益？” 方诺松开搭在李朗肩膀的手起身道：“不知陛下最近对华城所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 “华城？你是说华城被屠一事吗？那事和朕无关，也和大恒无关。”李朗想也没想就先急着把自己摘出去。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陛下你误会了。华城一事我怀疑过很多人，但唯独没有怀疑过陛下，或许之前我对陛下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可今日我如此轻松就见到陛下。那一丝丝怀疑也就烟消云散了。” 李朗闻言很是尴尬，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你大恒没这个实力吗？ “现在外界都传言华城一事是你和离散谷做的。别人怎么想朕不管，但朕知道这一切肯定与你无关。”李朗正色道。 “多谢陛下信任。”方诺对李朗拱了拱手继续说道：“陛下刚才问我利益在哪。这不就是了吗？” “此言何意？”李朗皱眉道。 方诺咧嘴一笑：“请问陛下你是对我的恨多一点，还是对八国的恨多一点呢？” 李朗想都没想就说道：“那自然是八国。你的所作所为固然让朕痛恨，但和八国那些窃国大盗相比，你与朕之间的那些龃龉只能算做是纤芥之疾。” 方诺一拍手掌道：“这共同利益不就来了吗？华城一事既然陛下也觉得不会是我做的，那行此丧心病狂之举的人不是八国还能是谁？” “你想对付八国？”李朗惊讶中又略带着一丝欣喜。 “陛下你是天子。哪怕泥塑天子也是天子。大恒之所被八国欺凌至此，无非就是陛下手上没有你一支属于你自己的力量。所以陛下这个天子才会落得个空有名分却无实权的地步。” “而我大恒四极却和陛下恰恰相反。我们空有实力却没有名分。虽然我们几家在民间还有些声望，但终究和八国比要差了不少。” 说罢他转身指着门外的那些甲士说道：“陛下觉得离散谷的军容雄壮否？” 李朗此刻也被方诺一番话给撩拨的有点上头了：“威武不凡，不愧为天下第一强军。” 方诺淡淡一笑再次欺身上前道：“岚山阁，天师府，万金楼，离散谷。我们四家哪家不是经历了血与火的试炼才传承至今的。我们在八国环伺中屹立数百年而不倒这就足以证明我们的本事。现在只要陛下一句话，那陛下这个天子将不在是无依无靠的泥塑天子。而是掌握了天下文，武，商，道的实权天子。而陛下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些虚无缥缈的名分罢了。不知不下以为如何呢？” 李朗闻言不由激动道：“按你的意思。大恒四极都想要投靠朕？” “投靠？不不不。陛下你想多了。你我之间最多只能算是合作而已。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我们四家投靠陛下，以陛下的能力驾驭的了我们四家吗？”方诺发出了灵魂拷问。 李朗面色一滞：“那你说的这些对朕有何意义？朕只不过是从一个傀儡换成另一个傀儡罢了。” “还是有区别的。别看八国现在都没有对大恒出手，那无非只是他们还没有做好动手的准备罢了。但归根到底无论他们哪国终究都是要把大恒占为己有的。可我们四家却没有这种奢求。大恒亡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哪怕就算今天我真的灭了大恒，杀了陛下。这个天下轮得到我方诺来坐吗？所以你我之间是没有那种毁家灭国的根本矛盾的。”方诺正色道。 李朗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大恒四极别看个个都是如日中天。可说到底这四家也就是个民间组织罢了。他们既没有广袤的领土，也没有众多的子民，和传统意义上的国家完全就是两个概念。站在社稷的角度上去考虑。大恒四极对大恒王朝来说威胁远远小于八国。 “你想在朕这里得到什么？朕又能在你这里得到什么？”李朗明显对方诺的提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是那句老话，他这个天子已经到了输无可输的地步了。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合作，那为何不赌上一把试试？纵然依旧还是傀儡，但至少能给八国找点不痛快不是？ 比起他和方诺的那点龃龉，他和八国之间的仇恨才是刻骨铭心的。 “名分。我们四家要得到来自大恒官方承认的名分。远的不说就说离散谷。离散谷此来恒阳不是为逼宫而来，更不是为造反而来。而是受了皇命特来拱卫京师的。至于另外三家也必须得到皇家认可的名分。比如万金楼今后就是皇商。天师府则为国教，而我岚山阁自然便是万世师表。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方诺淡笑道。 李朗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所图甚大啊。” 方诺摊了摊手道：“谁叫八国不讲武德对我动手呢？我之前就对八国说过，我这人没什么道德，信奉的也是有仇必报的原则。既然他们惹到我了那我就必须还以颜色。而要对付八国这样的庞然大物，缺少名分总是显得名不正言不顺的。不然我和陛下之间何来的共同利益呢？” “你能给朕什么？”李朗直言道。 “能给陛下足够的尊重和自由。虽然陛下依旧没有权柄在手，但也绝不会像之前谁都能不把陛下当回事。如果真有这种人存在。我们四家会第一时间教他做人。而且自陛下答应之日起。陛下的生活起居将得到极大的改善。再也不用在朝贡之后抠搜的连一顿正经的晚宴都预备不起。” “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大恒的万里河山想必陛下还没有真正的去领略过。今后有离散谷时刻护卫在陛下左右，这天下间再也没有能拦得住陛下的地方。而且我可以在这里向陛下保证，在陛下有生之年，我一定灭一两个国家以解陛下心头之恨。” 第947章 接旨 杨津星给杜云飞使了个眼色后便小声说道：“那小子来了。” 杜云飞侧头一看，果然见方诺一脸笑盈盈的朝他们两人走来。 “两位师兄好自在啊。小弟我前前后后的一顿忙碌，你们却躲在这喝酒？就不知道等等我吗？”说罢他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杜云飞两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心道这小子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恭喜师弟弑君成功，完成了天下间少有的壮举啊。和师弟比起来，为兄这胆子还得练啊。来来来，师兄敬你一杯。”杜云飞阴阳怪气的说道。 “呃。。。”方诺一来就吃了个暗瘪，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杜云飞的表情就立刻明白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这两人看透了。 “师兄说笑了。那种无君无父的事小弟如何有胆子做得出来？”方诺狡辩道。 “嘶。。这不对。师弟你来之前不是和我说是来灭了大恒的吗？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在宫内遭遇了顽强的抵抗。” 方诺尴尬一笑，心道怎么没发现老杜你说话也这么刻薄呢？ “不是？那莫非是我蜃龙的将士不肯用命怠慢了军机？若是如此师弟你尽管和我说，我这就下去斩了那帮贻误军机的杂碎。”杜云飞吹胡子瞪眼道。 “没有没有。将士们势如破竹，勇不可当。”方诺连连摆手。 杜云飞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一定是大恒天子趁乱逃走了。对吗？” 杨津星看着方诺一脸蛋疼的模样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你倒是说话啊。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杜云飞依旧不依不饶的揶揄着方诺。 方诺白了杜云飞一眼，随后便放下酒杯起身整理下衣冠，再从怀中掏出一张圣旨突然对两人喊道：“离散谷杜云飞，杨津星接旨。” 两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全都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方诺。 “咳咳。离散谷杜云飞，杨津星接旨。”方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再次喊道。 两人互视了一眼后只能对方诺微微拱手道：“末将接旨。”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离散谷为大恒戍边有功，忠勇体国。特加封杜云飞为护国大将军，杨津星为镇国大将军。另召蜃龙军前来恒阳拱卫京师，自旨意下达之日起，恒阳城防务交予护国大将军一言而决，城中官民百姓若有不尊军令者，护国大将军有先斩后奏之权。钦此。” “两位将军。接旨。”方诺笑嘻嘻的把圣旨朝两人递了过去。 杜云飞和杨津星两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就在城楼上喝了一顿酒就一个成了护国大将军，一个成了镇国大将军。不但对他们之前攻打恒阳的事情只字未提，还让他们名正言顺的接管了恒阳城的防务，并且还授予了他们先斩后奏之权。 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两人久久回不过神来，如果说他们之前的干的那些事情算是造反的话，那现在他们的干的只能算是勤王了。 这一正一反的区别可就大的去了。这要不是两人同时在场，他们都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听错了。 “你小子。。。”杜云飞刚要说话就被杨津星一把拦住。 “臣杨津星接旨。”杨津星恭敬的接过圣旨，这道圣旨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在他看来远不止接管恒阳防务那么简单。 有这道圣旨在手，那就意味着他们离散谷算是彻底解套了。 “呵呵，恭喜两位师兄了。” “小样，看现在还能不能堵住你们的嘴。”方诺在心里吐槽道。 杜云飞此刻也实在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了。毕竟这份礼对他们离散谷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别看他们离散谷不在乎名分。但有了名分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至少以后谁还敢在他们擅自出谷的事情上做文章，那离散谷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打回去。 “多谢了。”杨津星郑重其事的对着方诺抱了个拳。 “谢什么谢，这都是两位师兄应得的，也是离散谷应得的。”方诺一语双关的说道。接着他又看向杜云飞问道：“对了。师兄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杜云飞嘴角一抽，心道你小子还真是不当人子。用得着这么快就急着找回场子吗？ “呵呵。没什么。师兄就是想问问你进宫这么久，陛下有没有给你留饭啊？要是没吃的话就赶紧多吃点。来人啊。再去炒两个菜。要硬菜。” 方诺微微颔首：“别提了。这大恒有多抠师兄你又不是没见过。就算留我下来我也不敢吃啊。要是再给我来一杯上次的那种酱油酒，你让我是喝还是不喝？” “那你就多吃点。千万别和师兄客气。”杜云飞一脸殷勤的说道。 方诺从善如流的夹了两块肉塞进嘴里，大快朵颐了一阵后突然开口道：“原本我是想干掉他的，可想想觉得又不对劲。”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并没有接茬。只是老神在在的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毕竟现在真凶是谁还扑朔迷离，万一这事要是睆国做的那我们灭了大恒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思虑再三后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调查清楚再说。” 杨津星点头附和道：“不错，还是师弟考虑的周到。” 杜云飞也连忙接话道：“对对对，我们不能因为一时气愤而误杀了一个好人，当然了，要是知道真凶后我们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方诺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是两位师兄通情达理啊。就和天子陛下一样通情达理。” 杨津星心道好小子，这种理由都能想的出来？但是仔细想想他这个说法也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万一真是睆国做的那搞死大恒就真的铸成大错了。 不过这些话是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的那就另一回事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说词肯定是在他鼓动我们来大恒之前就早已提前想好了的。 “陛下还有交代什么吗？”杨津星试探道。 方诺淡淡一笑道：“陛下知道华城的惨状后是痛心疾首，悲痛欲绝。于是着令我为华城太守并全力侦破此案，定要为华城百姓讨回一个公道。且不日会向全天下通报暴徒的罪行，并下令天下各诸侯全力配合小弟缉凶。喏，这是小弟最新的委任状。” 说罢他便把一张华城太守的委任状递到两人面前，两人见状全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你小子还真是另辟蹊径啊。连削带打下不但之前的污蔑一扫而空，还名正言顺的拿下华城。一句妖孽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小子了。 第948章 听调不听宣 “你是怎么做到的？”杜云飞实在想知道他和天子在里面聊了些什么？不但把之前的那些阴霾一扫而空，还让他们离散谷彻底解开枷锁。 “无他，利益耳。”方诺笑道。 “利益？能详细说说吗？”杨津星也来了兴趣。 方诺点了点头，于是便把他和李朗刚才的谈话对两人复述了一遍。听完方诺的讲述后两人全都陷入震惊当中久久不语。 “名分？就这么简单天子就答应了？” “他不答应又能如何？他现在还有底牌吗？答应至少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不答应的话那搞不好大恒就真的亡了。”方诺不屑道。 “听调不听宣？” “那是自然。我们大恒四极怎么可能会去听一个泥塑天子的调度？但这个名分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杨津星闻言深以为然。虽然天子的政令出不了恒阳城。可架不住他们会扯虎皮做大旗啊。 不然为什么曹阿瞒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就让天下豪强全都束手束脚呢？ 只要八国还认大恒这杆旗，那他们这个名分就会给八国带来极大的掣肘。 “相比起我们。大恒最恨的还是八国。只要我们和天子的目标是相同的就有合作的空间。反正在他看来去和八国对线的是我们天下四极，他只需要躲在背后看戏就行。我们之间谁死了他都不会心疼。而他所要付出的只是一些华而不实的名分罢了。”方诺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张。 杜云飞两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方诺：“这又是什么？” 方诺咧嘴一笑抽出两张纸递了过去：“这可是好东西，我只搞来十张。现在给你们离散谷两张，至于今后怎么用你们自己看着办。” 杨津星好奇的接过来一看，可当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不由大惊失色。 “这这这。。。这是圣旨？” 方诺摇头纠正道：“应该叫空白圣旨。反正国玺已经盖好了。具体想要什么内容你们自己看着填。” 两人闻言不由感到一阵胆寒，心道这天子还真是豁出去了。连空白圣旨都能被你搞来？这也就是欺负人家无权无势还没有底牌。但凡换个正常点的帝王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用不着奇怪，换做是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都被人轻易攻破后，区区几张空白圣旨也就不是什么不能给的东西了。”方诺解释道。 杨津星两人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看着手中的玩意却还是感觉很不真实。 “别嫌少。我也就要了十张。而且这玩意多了没用，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出其不意，要是我真搞个百八十张来反而落了下乘。” 两人闻言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要是圣旨真的搞的跟大白菜一样的满天飞，那也没人会把这玩意当回事了。 杨津星道了一声谢后便把两张空白圣旨收进了怀中。正如方诺刚才说的那样，这玩意用在关键时候还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杜师兄你现在的担子重了。这恒阳城的防务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的蜃龙军是要真真切切的把防务做到位。明白吗？”方诺提醒道。 “这些不用师弟交代为兄也知道怎么做。”杜云飞应和道。 方诺点了点头又对杨津星道：“杨师兄。你这光杆司令的日子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应龙军是不是也该拉出来溜溜了？话说小弟的华城在蜃龙军走了后可就真的不设防了。小弟可不希望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悄无声息的摘了吃饭的家伙。” “师弟放心。为兄明日就回谷调兵，绝对在最快的时间让应龙军抵赴华城。”杨津星何尝不知道这是他们离散谷飞龙在天的契机。 交代完一些事情后，三人酒局又开始活络起来。如今一朝阴霾尽数消散，他们心底压着的那块巨石也不翼而飞。 虽说真凶至今还不明所以，但只要等他们腾出手来找出真凶那也是迟早的事。 经过今日一事，两人也彻底对方诺是心悦诚服了。不但举手投足间便破解掉对方设下的重重迷障。还顺水推舟把天下四极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是福是祸只在一念之间。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善医者无赫赫之名。 真正的智者从来不会怨天尤人，自怨自艾。更不会把一切失败都归咎于大环境不好。 他们只会把身边一切能利用的条件都利用起来，从而化忧为喜，转败为胜。 一件事的发生不能只从表面上去判断他是好是坏。谁又能保证在危难中没有机遇呢？ 华城被屠纵然可悲，可若不是这样又怎会激起方诺的奋勇之心，果决之念呢？ 若说之前他还只是个靠着仓库里那些现代科技设备游戏人间的游侠。 那么华城一事后他便蜕变成沉稳果决，谋定而后动的枭雄了。 连番的失败也让他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外物始终是外物，若是过于依靠外物而忽略了自身的价值那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如今华城之危已解，师弟你下面打算怎么做？”杜云飞举杯问道。 方诺闻言狞笑道：“如今攻守易行，是该让那些阴沟里的那些臭虫付出代价了。” “师弟可有计划？”杨津星追问道。 方诺嗤笑一声道：“不需要什么计划，如今时间在我。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常言道人过留痕，雁过留声。我就不信对方这么大的行动会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之前是因为我操之过急才着了对方的道。再加上对方连番出招也让我有点乱了方寸反而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杨津星点了点头：“不错。只要我们从行军路线，兵员调动，武器来源入手。一定会发现点什么。而且华城里面也未必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只是之前搜的匆忙有所忽略了也说不定。” “哎，就是可惜那些尸体了。要不是时间太长不得不处理，为兄定然能从他们身上发现更多线索。”杜云飞遗憾道。 方诺摊了摊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到华城时他们就已经死了三四天了。虽然我没能从那些尸体上看出点什么，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 “那就是对方这次行动没有一人动用弓箭。两位师兄都是行伍出身，不知道两位师兄能否从这点上推断出点什么？”方诺正色道。 “没有动用弓箭？”此言一出，两人全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第949章 天作之合 “哗啦。”一个精致的茶杯当即被砸了个粉碎。 “还请侯爷息怒。”周围众人见状全都吓的跪了下来。 “你说那小子不但没死？还被天子正式册封为华城之主并主拿缉凶一事？”中年人横眉怒眼的对一个下人说道。 那下人闻言不由两股战战冷汗直流，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回道：“是的侯爷，如今大恒天子的诏令已传遍天下，不但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华城之主，还把离散谷的蜃龙军调入恒阳城主持防务。” “啊。。。该死。。该死。。”中年人闻言愤怒的掀翻了面前的桌案。 “侯爷，探子有急报传来。”就在中年人怒不可遏时，一管家模样的人突然闯入书房说道。 “念。” 管家望着自家侯爷那仿佛要择人而噬的面庞时也不由感到一阵胆寒：“据前方探子来报，说是近日离散谷中的应龙军已倾巢而出，直奔华城方向而去。” “应龙军？”中年人心中一凛：“一个蜃龙军还不够，还要去个应龙军吗？” “是的王爷，除此之外探子还得知离散谷其余九军也在蠢蠢欲动。而且万金楼也开始组织起了几支大型商队往大恒赶去。” 中年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离散谷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要是再加个万金楼那简直牛完了。如果再算上前段日子岚山阁组织的那次辞官潮。 天下四极一旦发威起来绝对是恐怖如斯。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手脚好算干净，否则真被查到自己头上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吩咐下去，立刻停止一切针对华城的计划。一些该除掉的人也要尽快除掉，绝对不能留下任何马脚。”中年人冷声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一定不会让对方查到我们身上。” 中年人想了想后又说道：“去告诉另外两家，若是这个雷爆了大家就等着一起死。想要保命就赶紧挑动八国对天下四极的同仇敌忾。只有这水越浑我们活命的机会才越大。” “明白。侯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中年人思索片刻后又补充道：“等会你对外放出风去，就说本候一月前就身染恶疾且命不久矣了。你待会去找几个道士来府上做几场驱邪法事，动静闹的越大越好。另外再让人全城四处搜罗上好的棺木。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给你家老爷预备的。” “这。。。”管家犹豫不定。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中年人怒斥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管家慌忙领命而逃。 旬日间。离散谷奉天子命驻防恒阳城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八国。此消息一出便在各国高层引起了轩然大波。 若说天下四极中谁让他们最为忌惮的话那无疑是离散谷莫属了。 另外三家虽然也很难缠，但他们和离散谷相比所带来的威胁简直不值一提。如果说另外三家对八国打出的伤害算是毒伤的话，那么离散谷打出的伤害就是妥妥的真伤了。 原本离散谷对自己还有自知之明，把自己封禁在谷内就是为了不引起八国的忌惮。可谁能想到转眼间离散谷就跟大恒搅到一块去了。这可不就要了他们的命吗？ 万一大恒天子发疯。或者离散谷故意让大恒天子发疯。人家出兵打你是连借口都不需要的。谁让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是大恒名义上的属国呢？ 恍惚间他们都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顾忌名声没把大恒这根朽木彻底毁掉。 但很快他们也渐渐回过神来，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因为华城被屠一事而带来的恶劣后果。 原本还一个个等着看方诺好戏的八国在这一刻也全都傻眼了。他们想过方诺事后会报复。也都纷纷准备好了瓜子花生等待大戏上演。尤其是那些自诩和这事情无关的国家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的摸样。 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压根不讲武德。一个地图炮直接把他们全部都给轰懵逼了。报复如约而至但却来的是如此的猛烈和凶残。直接把离散谷这个杀神从深渊里解放了出来。就连自诩天下无敌的睆国都不由打了寒颤。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那是真心不美妙。若是离散谷那帮莽夫在背后操盘也就罢了，可现在谁都知道背后的操盘人是有麒麟才子之称的方诺。 联想到这小子睚眦必报且毫无廉耻的优良作风。八国谁家不先抖上几抖？这要是被他盯上了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于是乎八国全都在第一时间朝华城派出了使臣。为的就是在方诺面前洗清自己国家的嫌疑。 至于说向方诺的华城和大恒出兵？别逗了。 先不说劳师远征打不打的赢离散谷那帮悍将。就算打赢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一个早已死绝的华城吗？还是说真想一口气把大恒给推了？ 打仗也是要有好处的。打华城有什么好处？无利可图之下谁吃饱没事会去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对付天下四极这种庞然大物绝对不是一国两国就能做到的，只要八国没下定决心并半数以上的国家联手围攻那是想都不要想。 早已习惯了安逸的八国是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对华城出兵的，毕竟这事说到底人家方诺也占着大义。这个时候冒头不说方诺怎么想。其他国家不落井下石推你一把就谢天谢地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也正是因为八国之间的这种独特的生态环境才能让天下四极这四个怪胎一直活到现在。 只是让八国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是方诺怎么就突然和天子搅到一块去了呢？ 话说天子不应该是对方诺恨之入骨才对吗？毕竟当初在朝贡时方诺对天子的羞辱可是有目共睹的。不但公然扬言要灭掉大恒，还活生生的逼得天子在八国群臣面前弑母。 按理说他们两家应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才对啊。可从天子颁布的圣旨来看，两方却像好的穿一条裤子似得。 想到这里这就更让八国感到细思极恐。抛开方诺和天子的那些成见不谈。天下四极和大恒这个搭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若是再加上方诺这个真小人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第950章 岳封的发现 “好小子。找你半天了，你猫在这干吗呢？”做完了一天法事后的许正阳和往常一样去找岳封聊天打屁。 现如今华城除了少部分的蜃龙军甲士还有他们几人外已经算的上是一座彻彻底底的空城了。 去打扰许幼翎他是万万不敢的，于是他每天只能和岳封待在一起。 还别说，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处出一点感情来了。别看他比岳封大上个七八岁，可就他的性格来说还不见得就比岳封成熟到哪去。 此刻岳封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干嘛，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把他吓了一跳。 “玩什么呢玩的这么入迷？”许正阳好奇的凑过去瞅了一眼，只见地上除了几根杂草外也就几只蚂蚁在来回爬动了。 许正阳见状不由一脸鄙夷道：“我说你小子都多大的人了。竟然在这里逗弄蚂蚁？你行不行啊？” “没。。没有。”岳封一脸紧张的说道。 许正阳见岳封一脸怯生生的样子以为是他害臊了：“呵呵，没啥不好意思的。不就几只蚂蚁嘛，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也喜欢逗弄来着。” 岳封闻言满脸羞红，想要解释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许正阳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这些天教你的拳法你练了没有啊？这可是我天师府的绝学，一般人想学都没地方学呢。你小子可别偷懒哈。” 岳封闻言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确实在和许正阳学习一点拳法，虽然都是一些花架子，但总归还是有点用的。 “师叔，你说老师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岳封低声问道。 “姐夫？这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找他有事？”许正阳问道。 “没。。没事。”岳封神色闪躲的说道。 许正阳见状顿觉诧异：“你什么情况？怎么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了？” “偷吃？”岳封无语的看了眼许正阳：“师叔你别胡说。不到饭点我上哪去偷吃啊？” “说的也是。走走走，吃饭去吃饭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说着他就拉着岳封准备干饭。 岳封被他拉的走两步后突然又停了下来。许正阳不解的回头望去：“你小子今天不对劲啊。平时干饭你不是最积极的吗？” 岳封闻言面色数变，最后咬了咬牙说道：“师叔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下师娘？我有话想对师娘说？” “去见我姐？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师叔？”许正阳不忿道。 岳封一脸无语，心道你自己啥能耐心里就没点逼数吗？但他又不好直接出言打击这个便宜师叔只能委婉的说道：“行。那师叔你就借我点银子呗。” 许正阳：“⊙﹏⊙” 岳封：“⊙_⊙！” “咳咳。既然你想去拜见师娘，那我这个做师叔的总不能拦着不是？走。我现在带你去。” “多谢师叔。” 十分钟后，两人在城主府的一处院落里找到了正在练剑的许幼翎。 “大姐，这小子要找你借钱。”许正阳见到许幼翎后立刻说道。 许幼翎闻言立刻停下手里的剑并一脸错愕的看着两人：“借钱？” 许正阳见状立刻在岳封屁股上踹了一脚：“小子，你自己跟你师娘说。” 岳封尴尬的揉了揉屁股上前作揖道：“弟子刚才只是和师叔开个玩笑，弟子此来是有些话想对师娘说。” 许幼翎微微颔首：“进屋说。” 岳封却摇头道：“不用进屋，弟子在城中有些发现，还请师娘挪步。” 许幼翎闻言当即一惊：“发现？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岳封斟酌片刻后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所以这才特意来请师娘过去看看。” “走，立刻带我过去。” 随后岳封便带着许幼翎回到了刚才他离开的地方。 而此时的许正阳却是一脸懵逼：“小子？你不会是想带我姐来看蚂蚁？” “蚂蚁？什么蚂蚁？”许幼翎问道。 “呵呵，我刚才来找他的时候就看见这小子正蹲在这地上逗蚂蚁玩呢。”许正阳打趣道。 岳封无视了许正阳的戏谑，而是走到他刚才蹲下的地上指着地上的一颗幼苗说道：“师娘你认识这颗幼苗吗？” “幼苗？”许幼翎低头看去，只见在地上的一道砖缝里长着一棵极不起眼的杂草。 “什么幼苗？这不就是一根杂草吗？你带我姐来就是看这？”许正阳疑惑道。 “你闭嘴。”许幼翎怒斥道。 许正阳闻言立刻不敢说话了。 “岳封你继续说。” 岳封点了点头道：“这不是一般的杂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株朱顶红的幼苗。” “朱顶红？这是什么？”许幼翎不解的问道。 岳封解释道：“朱顶红是一种花的名字，它除了叫朱顶红之外还有个名字叫胭脂穴。” “胭脂穴？这我好像听过。”许幼翎若有所思的道。“然后呢？” 岳封深吸口气缓缓开口道：“朱顶红这种花是我景国特有的一种花，并且这种花还有一个特性便是它能在秋季发芽。” 许幼翎闻言不由心中一凛：“继续说下去。” 岳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因为此花性娇，畏寒畏暑畏光畏涝，因此八国除了我景国适合种植外，也唯有靠近景国的华城有存活的可能了。可弟子刚才在此处寻觅了一圈，除了发现这里只有这孤零零的一根独苗外边再无发现有其他朱顶红的痕迹。” “而且此花自播种之日算起，出苗时间大概在十至十五天左右，而师娘你现在看到的这株幼苗，从它目前的长势来算，它被种下的时间绝不会早于十五天。可十五天前的华城。。。” 话说到这里许幼翎要是再不明白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你的意思是这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朱顶红却因为某种原因被人无意间带到了这里才生根发芽的？” 岳封神色艰难的点了点头：“弟子已经在周边四处都寻找了一遍，除了在这里发现这株独苗外便再无朱顶红的痕迹。因此他被人带来此处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而这花恰巧又是我景国独有，所以。。。”后面的话他却说不下去了。 许幼翎看出了岳封内心中的纠结，她连忙轻声安抚道：“师娘知道你心中所想和顾虑，但你放心，你师父绝对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第951章 螳螂捕蝉 岳封满脸纠结的点了点头。自从他发现这株朱顶红后，他的内心就开始反复挣扎起来了。 他是非常不愿意相信屠灭华城的凶手是来自景国的。但如此重要的线索他又不敢知情不报。万一以后真被老师查出凶手来自景国，那叫他这个弟子还如何做人？ 于是他思虑再三后决定还是把这个发现跟师娘说了。 “能告诉师娘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吗？要知道这株幼苗在外人看只是一根普通杂草而已。”许幼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许正阳闻言也是连连点头，这幼苗看上去可不就是一棵杂草吗？ 岳封轻叹一声说道：“弟子能一眼认出这是朱顶红的幼苗是因为弟子之前就亲手种过这种花。” “你还会种花？不是。你一个王子怎么学会种花了？”许正阳忍不住询问道。 “我让你闭嘴没听到是吗？”许幼翎喝道。 许正阳连忙捂住嘴巴再也不敢说话了。 “师叔问的是。弟子之所以种过这花，是因为弟子的母后异常酷爱胭脂穴。以往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母后就会遣人在寝宫周围种满胭脂穴。而弟子自小跟随在母后身边长大，长年累月之下也就对这花的习性有所了解了。甚至好些年的胭脂穴都是弟子亲自帮母后种下的，所以弟子在看到这株幼苗的时候便一眼认出它来。”岳封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许幼翎听后连连点头：“原来如此。”说罢她有似乎想到了什么：“正阳，你现在去把陆师伯请来此处。” “陆师伯？好嘞，我这就去。” 一刻钟后，陆衍脚步匆匆的跟随许正阳而来。 “陆师伯。幼翎没打扰到您。”许幼翎请罪道。 陆衍摆了摆手道：“来的路上正阳已经和我说了。那株朱顶红的幼苗在哪？” “师伯请看，就是这株。”许幼翎指了指地上说道。 陆衍见状眼前一亮，立刻蹲下身子仔细观详了起来。 “是朱顶红无疑。此花鳞茎可入药，味辛，微毒，可消肿解毒。我天行山脉也有少量种植，但成活率并不高，这玩意娇嫩的很，只在景国长势最好。”陆衍铁口直断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心中一喜：“也就是说这株独苗一定是被人从景国带到此处的？” 陆衍点了点头：“如果周边再无种植的话，那么此株独苗只能是来自外界。至于是不是景国这就不能肯定了。毕竟这花虽然难种，却也不是只有景国能种，如果温度湿度合适的话在其余国家也是可以存活的。只是不如景国生长条件那般喜人罢了。” 陆衍这话说的就比较严谨了，并没有一口咬定就是景国来的。 可话虽如此许幼翎却不这么认为：“师伯所言极是，但和华城相邻的几个国家怕是都无法种出这种花朵。华城往北是睆国，睆国别说种花了。种粮都难。至于东面的攸国和西面的幕国那就更不可能了。师伯你认为呢？” 陆衍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事关重大还是该谨慎为妙。依我看不如先把这事告诉方诺让他自行定夺好了。” “师伯此言有理。幼翎也正有此意。我现在就赶去恒阳把这线索告诉他。至于他想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了。”许幼翎语气坚定的说道。 “现在就去？”陆衍还是有点不太了解许幼翎雷厉风行的性格。 “现在就去。” 陆衍斟酌片刻后便同意道：“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此去却不能孤身上路，需让蜃龙军的甲士陪你一同前往我才放心。” “多谢师伯关心，事不宜迟幼翎这就出发，此地离恒阳不过大半日的路程。若是不惜马力的话不用半天就能到达。”说罢她又转头对岳封说道：“岳封，你去准备一下，随后和我一同前往恒阳。” “好的师娘，弟子这就去准备。” “喂喂喂，那我呢？”许正阳一看他唯一的小伙伴也要离他而去，瞬间不乐意了。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道：“你法事全部做完了？你的承诺呢？你的宏愿呢？小天师做事就这么半途而废的吗？” “呃。。。”许正阳顿时尬住说不出话来了。 半个小时后，许幼翎和岳封便在五个蜃龙军甲士的护卫下纵马而去。空留下目送他们两人离开的许正阳还站在城门口依依不舍不愿离去。 就在许幼翎去给方诺报信之际，远在乐国的庐阳城正在上演一场螳螂捕蝉的大戏。 “霍爷，我们都在这守了七天了。你确定有人会来？” 霍坤闻言瞪了身旁人一眼道：“妈拉个巴子，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带出来的人。老子嫌丢人。” 此刻蹲守在暗处的一干人等正是从昊国办差回来的霍坤等人。他们自从离开昊国后便先回了趟岚山阁述职。 述职完成后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乐国和童天元汇合。原本他们还以为来了乐国能消停一点过两天安生日子的。可没想他们刚到乐国就传来了华城满城被屠的消息。 紧随其后的便爆发了岚山书院被围事件。若说岚山书院被围还算是开胃菜的话，那么方诺所经营的枫林晚则成了重灾区。 一个这么好的靶子是不可能被人轻易放过的，于是枫林晚在有心人的带领下一夜之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极端的谩骂和游行让枫林晚不得已停止了营业。要不是枫林晚始终有离散谷的人守着，这些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持续太久，在卢紫嫣知道有人围攻枫林晚后便第一时间下令驱赶闹事人群。可虽然如此，枫林晚的口碑和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个干净。这种现象直到天子诏令传到庐阳才算稍稍有所缓解。 枫林晚被人围攻一看就是有心人在背后操纵，有老吴亲自坐镇枫林晚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些人。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枫林晚门口早就被安放了无数高清摄像头。因此那些在人群中带节奏的人也全都被摄像头记录个真切。 原本按照老吴的性格他早就顺藤摸瓜把那些带节奏的人一网打尽了。可真等他打算这么干的时候却被刚刚赶来的霍坤一把拦了下来。 用霍坤的原话来说就是：“马夫就该干好马夫的活，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干。这种技术活就不劳烦你这个马夫丢人现眼了。” 此言一出顿时气得老吴三尸神暴跳，直接撒手全撂给霍坤不管了。并扬言要是这事办砸了要你好看。 第952章 被截胡了 霍坤一行人现在蹲守的人正是前几天在枫林晚门前带节奏的营销号。 当初这帮人跑去枫林晚门口闹事时第一时间就被老吴通过摄像头发现了行踪。 这伙人一共有四人，始终都埋伏在人群中喊着各种各样的口号带节奏。 老吴本想着事情结束后就立刻把这些人拿下的。可霍坤在得知消息后便极力反对老吴这么做。 “这就是一些拿钱办事的小喽啰，你抓了他们能问出个毛来啊。这事你交老子来办，老子保证帮你揪出后面的大鱼来。” “你？既然知道是小喽啰你又有什么办法揪出后面的大鱼？” “很简单，等人来灭口。” “灭口？” “越是小心谨慎的人就越不希望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些喽啰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出于万无一失的考虑，对方一定会把这些喽啰灭口的。而老子要等的人就是这帮来灭口的人。” 定下计划后，霍坤就暗中安排人手对这四人开始了日夜不停的蹲守。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七天了。 而霍坤亲自蹲守的这位人称丁老三。是庐阳城街面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混混泼皮。也是四个营销号里面的头头。 “霍爷，那小子出来了。” 丁三好赌，做营销号赚来的那些银子基本上都交到赌坊里去了。此刻就见丁三正一脸晦气的从赌坊里走了出来，出来后还时不时回头骂骂咧咧发泄一通。看这样子不用想肯定又是输钱了。 “笃。笃。笃。丑时四刻，平安无事。”打更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顺便也给霍坤等人提了个醒。 “四更天了。招子都给老子放亮一点。别他娘的以为每天无事发生就他娘的给老子懈怠了。”霍坤压低声音训斥道。 “是，霍爷。” 若是在四季榜期间四更天的庐阳城或许还有些人气，可现在早已进入淡季，街道上自然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再加上这赌坊本就开的偏僻四周就更是空无一人了。 一阵凉风吹过，独自在街面上行走的丁三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紧了紧身上不算厚实的衣裳笼着手弓着腰一步一步朝家里走去。 就当众人以为今日又要无功而返时，一个窈窕女子正迎面朝着丁三的方向缓步走来。 霍坤见状心中一凛，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女子不敢挪开。因为他从这个女子身上感觉出了很多异常。 别看乐国青楼遍地，可这么晚了一个女子独身上街的情况还是很少的。若这女子的青楼女，那这时间她也应该待在青楼里接客才是。 就算要出台那也肯定有下人陪同，绝不可能独自出行。 若是良家女就更不可能了。谁家好姑娘三更半夜的会独自在街面上行走的？而且她的脚步不急不缓，一点没有因为黑夜的笼罩而表现出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那种谨慎和小心。尤其是看到对面有人朝她迎面走来她的脚步还依然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丝毫没有放慢或加快的意思。 五丈，三丈，两丈。就在两人即将要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那个女子动了。 只见她右手随意一挥，一把小巧的匕首就在丁三的咽喉处划过。丁三惊惧间迅速捂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来。 那女子似乎对自己的刀法很有信心，一击得手后连头也没回就继续缓步朝前走去，待走到一处巷口时她便转身一闪没入了巷中。 霍坤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挣扎的丁三不由嘴角一勾：“妈拉个巴子，总算让老子等到了。小六，看你的了。” “您就瞧好了霍爷。小的要能让她走掉那小的把脑袋摘下来给您老当球踢。”说罢就见小六在怀中努了努。随后便见他怀中突然钻出一个毛茸茸小脑袋来。 小六见状立刻从兜里摸出一块肉干伸了过去，那小脑袋闻着味就把肉干一口钳进了嘴里大快朵颐了起来。 这是一只灰貂。是小六专门养来追踪猎物用的。貂这玩意嗅觉灵敏，而且善于夜间行动，比起猫的难以驯服和狗的动静太大。貂在黑夜中简直就是追捕神器。 小六抱着灰貂在那女子走过的脚印处嗅了嗅，随后便给出一个指令那灰貂就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这女子明显也是个小心谨慎之辈。在做掉丁三后她也始终都保持着戒备怕被人发现和跟踪。但打死她也想不到的跟踪她而来的竟然是一只貂。任凭她能耐再大对于这种专门行走在黑暗中的幽灵来说也是于事无补。 左右四下观望一阵后自觉安全的她悄然隐入了一处院落中。而就在她进去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霍坤等人也确定了她的所在。 “霍爷，现在怎么搞？对方明显是个练家子，若是想抓活的难保她不会自我了断。而且里面有多少人我们一时半会还无法确定。”小六低声问道。 霍坤想了想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既然知道她的住处她就跑不了。她总有要出来的时候，等她再次出来时她的警惕心肯定会松懈下来。那时才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好的霍爷，这院子四周都被我们盯死了，除非这里面有密道，否则她插翅难飞。”小六笃定道。 霍坤微微颔首：“去做事。守了七天好不容易才遇上一条大鱼，弟兄们可千万别让这条鱼给跑了。” 可就在小六抱着灰貂转身欲走之时，突然见院中传出一阵闷响，响声发出的同时还爆发出一抹极度耀眼的强光，哪怕他们身处院外也让他们几人的视觉感到了片刻失明。 “怎么回事？刚才那道光是哪里来的？”霍坤一脸惊惧的看着院子里面，强光带来的刺痛让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一些泪水来。 小六等人此刻也才奋力的擦着眼睛，心有余悸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就当几人一脸懵逼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见院子大门突然打开。而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竟然是老吴。 第953章 一生要强的老吴 老吴一脸嘚瑟的拍了拍扛在肩上的屁股道：“哟。这不傻坤吗？来家里坐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安排好茶水招待你们啊。” 霍坤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从院子里走出来的老吴，尤其是当他看清楚老吴肩上扛着的那个女子时，之前在老吴面前的那些骄傲早已崩碎一地。 “你。。你。。”你了半天霍坤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他现在脑子是一团浆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老吴是怎么做到的？ 老吴这个逼算是装到位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老阁主和公子对装逼这事总是乐此不疲了。原来装逼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陶醉啊。 “是不是在找这婆娘啊？吴爷看你们辛苦，就勉为其难的出手一次了。谢就不用了。到时候请吴爷我喝两杯就行。”说罢他就把肩上的女子朝霍坤他们随手一扔，仿佛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小六见状连忙把女子接下，然后第一时间探了探女子的鼻息。见女子只是昏迷过去并没死，他就更是对老吴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吴爷，您老是怎么做到的？能教教小的吗？”霍坤不好意思说的话小六说起来却是毫无顾忌。 “想学啊。想学投到我门下来啊。跟着傻坤能有啥出息。还不如跟着吴爷我学学怎么赶车。”老吴现在眼里已经没人了。 霍坤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老吴的衣领道：“妈拉个巴子，撬人撬到老子头上来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结果了你？” 老吴笑呵呵的推开他的手腕。霍坤越是气急败坏他就越是开心。当初他们七响马一起投靠的岚山阁，虽然亲如兄弟但明里暗里还是会相互较劲的。 霍坤由于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又是掌管暗卫的首领之一，自然看不上以溜须拍马见长的老吴。 “你有这工夫还不如进去收拾一下里面的残局。还好你们没傻啦唧的往里面冲。否则谁结果谁还说不定呢。” “里面还有人？”小六忙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要是没点难度吴爷我犯得着出手吗？”老吴已经牛完了。今天的事他以后可以在霍坤等老兄弟面前吹一辈子。 小六闻言可不敢耽误，立刻带人冲了进去。等他们进入房间后一看，果然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还躺着三具身影。 他一一上前探了探三人的鼻息，见这三人也和那女子一样全都昏迷了过去。 如此场景不由让小六等人对老吴的手段是惊为天人。房内加上那女子一共四人，从这几人手掌上布满的老茧来看这些人全都是不折不扣练家子。 而吴爷却能单枪匹马在不伤害他们性命的同时还把他们全部打晕，更难能可贵的是吴爷在做到这一切后竟然还毫发无伤。这让小六这些暗卫想不佩服都不行啊。至少他们知道霍爷肯定是做不到这点的。 “那道白光，一定和刚才院子里的那道白光有关系。”小六如是想到。但尽管他猜到和那道白光有关，他也想不通吴爷是怎么轻而易举的制服他们的。甚至他们刚才在外面连打斗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吴爷就把他们全部制服了。 “刚才那道白光是你弄出来的？”霍坤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切原由一定是出在那道白光上面。 “你是打算继续在这里和我聊下去吗？”老吴提醒道。 霍坤闻言心中一凛，此地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瞪了老吴一眼便开始招呼手下带着这四人撤离了。 半个小时后，四人被他们带入了枫林晚的地牢。进来后第一件事他们就把这四人扒了个精光。然后沿着他们头皮一寸寸的检查头发中有没有藏什么暗器或者毒药。牙齿自然也是重点检查的对象。 在处理完他们身上所有的零碎并确定他们无法自尽后，霍坤便把这四人分开关押准备审讯。 等霍坤处理完一切想要去找老吴问个明白的时候，哪里还找的到老吴的身影。 “该死。金铲你给老子等着。”霍坤切齿道。他还从来没有在老吴面前输的这么彻底，尤其还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输了也就罢了，还是当着自己手下的面输的。这打脸打的实在是太难看了。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他睡觉都睡不着。 “嘿嘿。闪光弹加电击枪。神仙来了也要抖三抖。”老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回味着刚才装逼的给他带来的爽感。 别看老吴说是说不管。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真能撒手不管吗？公子把枫林晚交给他暂时打理要是出了问题他哪还有脸去见方诺。 于是乎他每天在霍坤出去盯梢的时候他就悄悄安排了无人机在旁边跟着。一生要强的老吴高低要给霍坤上一课才行。 今天那女子在现身的第一时间就被老吴全部看在眼里。就在小六还在用灰貂对那女子进行追踪的时候，老吴在就先他一步靠着无人机发现了那女子藏身的院落。 在搞清楚院子里共有四人后，他便当机立断潜入院子准备来个一网打尽。 先是一发闪光弹开路，再趁着对方视力丧失的同时一人来了一发电击枪，整个过程干净环保无公害，清新美丽又健康。 “小样，让你丫的天天在老子面前装。老虎不发威还当老子是病猫啊。公子的手段岂是尔等凡人所能理解的？”老吴现在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要不是怕霍坤执意质问，他才舍不得现在离开呢。 “爹，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说出来也让儿子开心开心呗。”说话之人正是老吴的小儿子吴宏祁。此刻他正一脸笑嘻嘻的对老吴说道。 这小子在接到老吴的传信后便搭了霍坤的顺风车一起来了乐国。如今正跟着老吴学dj呢。 “这特么的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没睡？”老吴当即一脚就踹了过去。 吴老二显然对此早有预判，一个闪身就避开了老吴的飞踢：“尿尿，尿尿。我是起来尿尿的。我这回去接着睡。这就回去。”说罢他也不敢再和他老子搭话了。甩开膀子一下就出溜没影了。 老吴看着他家这个二小子刚才那股得意劲瞬间就化为乌有。 第954章 逼供 “哗啦”一盆凉水浇下。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下一刻她就惊惧的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扒光了锁在墙上。而且还是呈羞耻的大字形态锁住了四肢让她动弹不得分毫。 惊惧过后她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让她毛骨悚然的狰狞的面孔。 只见这人须发皆白，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眼角处斜贯而下，直到右脖颈处才堪堪停下。仿佛这一道疤痕把他整张脸都分开了一样。 “醒了？”霍坤嘶哑着嗓子说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来此？我们之间似乎无冤无仇。”女子强作镇定的问道。 “不错。是个江湖人。现在还能保持冷静说明你干这行也不少年头了。”霍坤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满嘴的汁水洒落的满地都是。 女子听到这话就知道对方不是善茬，自己这次被擒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想到此处她舌尖便在口中一卷，可随后她便发现自己的原本那颗藏着毒丸的臼齿现如今已经空空荡荡。 “在没得到我允许的情况下，你是死不了的。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下，咬舌自尽的什么的就别想了。就算你把舌头咬烂你也死不了。不能说话也无所谓，只要有手写字就行，就算连手都折了。你手臂依旧可以和着血写。大不了字迹难看一点，字体偏大一点罢了。”霍坤老神在在的看着女子不停的在口里搅动找寻着那枚毒丸。 女子闻言顿觉心如死灰，知道这次是遇到硬茬子了。 “我还能活着出去吗？”女子并没有想象中说些什么硬气的话，她做杀手这么久，自然知道落到这种人手中不是说你想不招供就能不招的。 霍坤啃了口苹果摇头道：“活不了。但我能保证你死的没有痛苦。至少能比你口中的那颗毒丸给你带来的痛苦要小的多。” “能不能给条生路？”女子乞求道。 霍坤想了想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考虑到你就是一个普通的杀手，你所能提供的情报价值应该换不了你一条命。” “如果我能提供更有效的情报呢？”女子急切道。 “是吗？看来你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了？”霍坤玩味道。 “敢问这位爷怎么称呼？”女子问道。 霍坤咧嘴一笑，扔掉手中的果核后把沾满果汁的手在女子胸前擦干：“我姓吴，江湖上有个匪号叫金铲。” “吴金铲？”女子忽略掉霍坤在自己身上做的那些小动作。一脸讶异的咂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不断思索江湖中有没有这号人物。并在心中吐槽怎么有人会叫个这么傻逼的名号？ “那小女子就暂时称呼您老吴爷。”女子语气柔和的说道。 “随便你。”霍坤随意道。 “如果小女子没猜错的话，吴爷您一定是在追查来岚山书院和枫林晚闹事的幕后之人？”女子试探道。 霍坤淡淡一笑在她脸颊上拍了拍说道：“你很不错，三两句话就想反客为主。但这点小聪明就别在老子面前显摆了。如果你真想活命的话就直接说重点，相信以你表现出来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 女子闻言不由深吸一口气，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自己的说话节奏还没开始就直接被对方打断了。并一针见血的直指核心，压根不给她偷奸耍滑的机会。而且对方还顺着她的话头故意给了个开放式的回答。 也就是对方在什么都不问的情况全凭她自由发挥。这样看似给了她更大的发挥空间，可实际上她连对方想问什么都不知道。在自己想要保命的前提下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全交代了。而对方却可以什么都不暴露却又能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原本还想通过言语占据主动的她顷刻间便陷入了被动。这还是在对方完全没打算对她用刑的情况下就做到了。不得不让她感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 “忘了告诉你了。你那几个同伴就在隔壁做客。一旦你们四人的口供对不上，我只能尽量做到让你坚持一个月再死。”霍坤语气平淡的说道。 女子闻言不由心底一寒。这“坚持”二字直接打破了她的一切幻想。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不能让对方满意，那自己的下场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是攸国人。是攸国安插在乐国的暗碟。如今在乐国已经有十个年头了。平日里我只是青楼里的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青楼女。直到有任务找上门时我才会换回原本的身份。而就在昨日我突然接到了一个刺杀任务。刺杀的目标是一个叫丁三泼皮。”就在女子刚开口讲述不久却被霍坤伸手打断。 “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能换来你活命吗？还是你以为我会一直这么怜香惜玉下去？”霍坤狞笑道。 女子长呼一口气道：“我或许知道华城一事是谁做的。” 此言一出，霍坤当即瞳孔一缩。而他的表情自然也被女子看在眼里。 “继续。”霍坤冷声道。 可女子却是摇了摇头。 霍坤皱眉道：“查证属实后我放你自由。” 女子闻言面色一喜：“那不知吴爷如何保证？” 霍坤闻言不由嗤笑一声道：“是不是忘记了你的处境？” “小女子自然知道吴爷的手段，但小女子还是想亲口听到吴爷的保证，哪怕吴爷是哄骗小女子的，那至少也能暂时给小女子的一点心里安慰不是？”女子柔声说道。 “你想要我怎么保证？” 女子展颜一笑道：“很简单，我想见岚山阁的阁主。” “呵呵，哈哈哈哈。”霍坤闻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小五。” “小的在。” “左臂去皮。给你半个时辰。”霍坤狞笑道。 “好嘞，您老先去隔壁歇着。免得小的动手时污了您老的眼。半个时辰后小的来向您老交差。”说罢小五就看着那女子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股戏谑的眼神。 女子闻言顿时吓的亡魂皆冒。所谓的严刑拷打压根不存在，人家开局就是天秀。完全不跟你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第955章 暗碟和杀手的区别 “吴爷且慢动手。我招。我什么都招。”哪里有什么宁死不屈，哪里有什么铁骨铮铮。他们这种人死可以，但想不屈却是太难了。 霍坤闻言不由冷笑，当即就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对着女子的右掌斩去。 只见一道白光划过，那女子半个右掌连同着五根手指被一刀斩下。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女子口中传出，可听在霍坤和小五耳中仿佛无事发生。 霍坤甩了甩刀口上的血渍悠悠说道：“幕国佛门中有一分支名唤密宗。密宗善制法器，其中一种叫“人皮鼓”的法器甚得吾心。” “早年间我在幕国行走时曾向密宗一位高僧询得这“人皮鼓”的制作方法。只是碍于没有合适的材料始终未能如愿。” 说罢他一把掐住这女子痛苦扭曲的面庞继续说道：“届时我会用小刀先切开你的头皮，然后将赤汞从你的头骨缝隙中慢慢灌入进去，之后赤汞便会顺着人皮和血肉之间的缝隙缓慢且均匀的遍布你的全身，而这整个过程中你将无比清醒且痛苦的感受着全部过程。” “到时你会发出你这辈子都未发出过的惊恐尖叫，这也是你当时唯一能做出的反应了。而当赤汞布满你皮肤下的每一处缝隙时，我只需轻轻一拨，你的整张人皮便会被取下来成为制作“人皮鼓”的主要原料。而此刻的你依旧无比清醒。甚至为了让你多感受一下我的怜香惜玉。我会尽量让你在无皮状态下活过三天甚至更长。” “我招。我什么都招。招完后请吴爷给我个痛快。”女子痛哭流涕的说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防已彻底崩碎，再也不敢跟霍坤卖弄聪明讨价还价了。 霍坤闻言冷哼一声：“老夫一生杀人无数，在我眼中早就没有男女老少之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住才是啊。” “奴婢明白。奴婢再也不敢了。” 给女子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霍坤便让小五暂时退了出去。 女子强忍着手部的疼痛缓缓开口道：“大概在半个多月前我攸国曾派出一支船队去追杀从水路离开的昊国大使。” “当我们的船队追上昊国客船时已经到了柔国的海岸附近。” “两船接触后发生些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知道的是这次我们攸国出去时只派出了七艘快船外加百多名水手。可回来时却是整整八艘大船。且八十大船全部满载。” 霍坤闻言不由眉头一皱，攸国去追杀去昊国的那些和尚他是知道的，毕竟幕国在这方面基本没有丝毫隐瞒。但至于去时是什么船，回来又是什么船他就真不清楚了。毕竟在海上那是攸国的天下。他们就算情报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掌控海上的动向。 如果真如这女子所说去时是七艘小船，而回来时却是满载的八艘大船。这里面的猫腻就很值得深思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杀手？如何能得知这些隐秘？”霍坤很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 女子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杀手，我是暗碟。暗碟和杀手还是有区别的。我之所以能知道这些消息，是因为那八艘大船路过乐国时，我是帮着安排补给船的人之一。” “补给船？你的意思是说那八艘大船回来时没有在乐国停靠？而是一路从柔国直接返回了攸国？”霍坤问道。 “不知道。那八艘船的去向不是我能知道的。但他们没在乐国任何一个港口靠岸却是真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们这些暗碟去给这八艘大船安排补给船了。”女子如实说道。 霍坤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八艘船上运的都是什么吗？” 女子摇了摇头：“虽然没亲眼见到，但却能猜出一些。因为我负责的那些补给船送的全都是粮食和淡水，远超一般使用量的粮食和淡水。而且这些粮食还全都指定要必须是干粮，全都要上手就能就食的干粮。” 话到此处，船上装了什么东西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霍坤深吸口气道：“船上装的是哪国人？昊国？柔国？还是你们攸国的？那八艘大船又是哪里来的？是你们原本就停在柔国水域的本国船只，还是直接用的就是他国的船？” 女子再次摇头：“我当时的任务只负责岸上，在没有亲眼见过那八艘大船的制式前我也无法推断到底是哪家的船。” 霍坤皱眉：“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为何之前又信誓旦旦说知道华城之事是谁做的？是嫌你待会死的不够安详吗？” “我没有信誓旦旦，我当初说的是或许。”女子急忙辩解道。 “呵，或许？那你倒是或许个给我听听啊？就你刚才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情报似乎并不能证明什么。”霍坤冷笑道。 “是不能证明什么。但从吴爷你现在对那八艘大船的情报一无所知的状态来看，却能更加证实我的一个猜测。”女子说道。 霍坤闻言神情一凛：“也就是说，你刚才说的那些就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 “不错。吴爷的对这情报的反应才是这个情报有没有价值的关键所在。” 霍坤此刻也不由高看了这女子几眼，她说自己是暗碟果然没错。杀手是绝对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的，竟然在这种时刻还能利用自己的反应来做进一步的推断。果然能做暗碟的就没一个寻常人。 “那你推断出了些什么啊？”霍坤面无表情的问道。 “从吴爷的表情来看您应该是不知道八艘船的下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断定那八艘船自始至终都没有靠近过近海。否则以吴爷您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 “要知道妾身当初得到的命令是给这八艘船准备三天的干粮即可。并且离开这里后想要再得到补给那就只能使进攸国境内了。可这八艘船一旦进入攸国水域那必定会引来关注，吴爷你也不可能会对他们一无所知。所以我推断这些船从来就没有进入攸国水域，更不敢大张旗鼓的靠近华城。可诡异的地方就是八艘船和上面的人又不可能凭空消失。排除掉所有可能后，唯一的解释就是大船在驶到指定海域后，再用小船分批把人送上岸。然后再把大船凿沉以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目的。”女子语气坚定的说道，仿佛她亲眼看见了一般笃定。 第956章 初现端倪 听完女子的讲述，霍坤终于明白她要讲的是什么意思了。 八艘满载的大船从柔国来到乐国，在乐国补给了一次后便消失无踪了。 这暗碟原本也不知道这八艘船下落如何，正是因为霍坤的对此一无所知的反应才能女子队这八艘船的下落得以确定。 如果霍坤知道这八艘船的下落，那他这个情报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甚至一文不值。可就霍坤却对此表现的茫然无知，那这八艘船的情报就有很大价值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的首要条件都是建立在霍坤就是方诺的人。他抓自己的目的也是为了华城一事。可以说这女子简直把细节把控的妙到毫巅。 只通过一个模棱两可的情报在结合霍坤的现场反应就给出了一个相当有价值的推断。 聪明人说话其实不需要说的很明白，八艘满员的大船下落不明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在推算一下船只出现的时间，差不多也能和华城出事的时间大差不差。 如果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一定会发现很多有用的线索。只是这女子知道的并不全面，很多关键的信息始终不得全貌，比如船到底是哪家的，上面的人又是哪家的全都是未知数。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霍坤低声问道。 女子想了想说道：“就在我被吴爷擒住之前，我就在和同伴商量着怎么离开乐国了。” “哦？有意思。莫非你这个去灭口的人也怕被人灭口？”霍坤秒懂。 女子惨笑一声道：“不是怕，是一定会这么做。一个造谣的丁三上面都没打算放过，更何况是我这个经手了补给船的人？那个院子其实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偷偷买下的，就怕有朝一日会被人灭口。” “你既然是攸国安插在乐国的暗碟，那你的上级是谁？隔壁那几人也和你一样都是暗碟吗？他们又知不知那八艘船的事情？”霍坤问道。 “都是暗碟，他们都是当初和我一起经手了补给船的帮手，不然那么多物资光靠我一个人如何调配的过来？至于我的上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自从我来到乐国成为暗碟后就从来没有见过上级，情报传递每次也都是经不同的人交到我手，包括这次刺杀丁三也是。”女子答道。 霍坤微微颔首，不知道自己上级是谁在各国暗碟中太正常不过了。 “也就是说你们四人当时在你买的那个院子里就是商量着怎么逃跑咯？”霍坤问道。 “是的。只是还没有所行动就被吴爷擒住了。”女子不甘的说道。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华城一事你攸国也有份？”霍坤玩味道。 女子不答，其实她答不答已经不重要了。就光他攸国的身份就足以证明一切，否则为何不是别国的暗碟去做掉丁三？至于她到底是不是攸国人，霍坤事后自然会调查清楚。 霍坤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执着下去：“你刚才说的最好都是实话，若是等我查证过后发现你刚才说的有所出路。呵呵。。” “妾身不敢，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妾身不求活命，只求吴爷事后给妾身一个痛快。”女子现在也算是彻底认命了。 霍坤微微颔首便退出了牢房。在汇总完四人的口供后，他基本可以确定那八艘满载的大船确实存在过。 “看好他们几个，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伤害他们。更不能让他们死了。明白吗？”霍坤对手下交代道。 “明白，霍爷您就放心。” 霍坤点了点头便收拾了一下去给童天元汇报。 当童天元得知这些情报后，脸色很是难看。因为就情报所展示出来的东西，这里面至少牵扯进了两国甚至更多。 “你对此怎么看？打算从哪里入手调查？”童天元问道。 霍坤恭敬一礼后答道：“属下打算从船上的那些人员去向入手。如果那些人真按那暗碟所说是通过小船批次送上岸的，那在岸上一定有人接应他们并做好妥善安排。而这个地方属下推断一定是在乐国而非攸国。” “哦？何以见得？” “攸国航运发达，若是这八艘大船靠近攸国被人发现的风险实在太大，以对方目前表现出来的谨慎作风，是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的。”霍坤答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霍坤的说法。他斟酌片刻后从橱柜中翻出一张乐国地图。然后沿着乐国的海岸线一寸寸巡视了过去。 突然间他眼前一亮，指着地图一处对霍坤问道：“你觉得此处如何？” 霍坤凝神朝地图看去，只见童天元所指之处标记的正是一片碎石滩。 霍坤原本还不解童天元为什么会选这里，但随着他把视野在地图上放大之后便豁然开朗。 “阁主的意思是他们是从这里上岸，然后一路向西进入了景国境内？再从景国北上直抵华城？”霍坤请教道。 “如果你问出的情报属实的话，那么这条路线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华城那边传回的消息是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员大规模从海上登陆的痕迹，这点万金楼也给出了证实，在攸国境内近期就没有出现过靠近华城附近的大型船队。一支都没有。既然海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只能说明凶手是通过陆路过去华城的，既然是陆路，那还有什么地方能比景国更近更方便的？”童天元分析道。 “可是整整八船人入境景国这绝非一般情况啊。景国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察觉？”霍坤疑惑道。 “察觉？为什么要察觉？乐国可以有人接应，那景国就不能有人接应他们吗？” “嘶。。。那岂不是至少有三国共同参与了此事？”霍坤想到这里就不由感到头皮发麻。心道这少主还真会整活啊。 “哼，三国？你怕是少算了一家。你不会以为乐国就是干净的。要从乐国借道去景国。你以为能逃过的乐国那些世家的眼睛？”童天元厉声道。 霍坤闻言心中一凛，再次朝地图仔细看去。 “这片区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黎家的势力范围。莫非这事和黎家有关？” “是与不是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八艘大船少说也有千余人。余下的还用我教吗？”童天元冷声道。 霍坤面色一紧，恭敬一声道：“属下立刻安排人手前去查探。三日，不。两日内必定给您老人家一个交代。” 第957章 深度利益绑定 “陛下。方某送来的这些物资还满意不？”方诺笑嘻嘻的对李朗说道。 就在今日万金楼送来的第一批物资已经运抵大恒，除了一些华城所需的必要物资外，其他的基本都是送给李朗的。 当然了，这些物资方诺也不是白嫖万金楼的，而是按照市价给足了银子的。毕竟一码归一码。自己又不是没钱何必去占这个便宜。 李朗看着皇宫广场上堆满的各种物资不由心生感慨。他这个天子当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 别看八国每隔几年就来大恒朝贡一次，但朝贡所得和打发要饭的也没多大区别。哪像现在如此豪横过？ “方先生有心了。朕心甚慰啊。”李朗压抑不住的喜悦道。 “陛下满意就好。方某虽然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说过的话从来算数。陛下好歹也是天子，过的如此拮据也实在让方某过意不去。区区薄礼献上以表孝心。还望陛下不要嫌弃才是啊。” “不嫌弃不嫌弃。要是天下人都能和方先生这般明事理，朕也不至于连个像样的晚宴都舍不得办。”李朗先生也想开了。反正给谁当傀儡不是当。至少给方诺当傀儡日子过的还要舒服点。 方诺闻言不由咧嘴一笑，心道这天子还真是妙人。这唾面自干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啊。 说罢他就伸手一搭搂着李朗的肩膀道：“陛下可知您当初给我的那个诸侯王我卖了多少钱吗？” 此言一出李朗的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虽然他这个天子足不出户，但这种大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记得当时他在听到那个岚王爵位被方诺以八千万两的高价卖给昊国后，他就气急败坏，捶胸顿足了好长时间。 那可是整整八千万两啊。八国中就算一国不吃不喝一年也未必能攒下这些钱来，就算岁入最高的乐国除掉必要的开支外，一年的盈余也达不到这个数。 想到这爵位还是自己亲自送出去的就更让他悔不当初。而那个当初向他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也在他暴怒之下被大卸八块了。 方诺见李朗苦着一张哭笑不得的脸就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陛下何必伤怀。做人嘛，眼光就该往前看。既然那个爵位能卖出八千万两的高价，这就说明诸侯王的爵位在八国还是很有市场的。” 此言一出，李朗讶异的看向方诺，刚才的颓废也一扫而空：“先生的意思是？” “不就爵位吗？只要有陛下在，多少诸侯王的爵位没有呢？虽然方某不敢保证还能卖出八千万两的高价，但让陛下今后不再拮据还是能做到的。” 李朗一听就来了兴趣，他虚心请教道：“那朕该如何做？莫说八千万两了。就算一个爵位能卖到八百万两朕也不吝敕封。” “陛下莫急，这玩意多了就不值钱了。方某之所以能卖出八千万两，是因为大恒有多少年没诞生过新的诸侯王爵了。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再加上人有所求也就顺理成章了。若是陛下信得过我，以后这买卖就交给方某来打理。所得银钱你我五五开。如何？”方诺笑道。 “先生此言正合朕意。既如此那朕明日就再行敕封大典。以供先生之需？”李朗搓手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敕封一事先不急，这玩意能出得起高价的人实在不多。要是卖便宜了就有违初衷了。等方某先联系好买主再来找陛下讨要爵位不迟。” 李朗点了点头道：“那就一切都依先生。” “好说好说。对了。不日方某就要返回华城了。华城数千冤魂还等着方某去为他们昭雪呢。陛下若是有事想找方某，可随时遣人来华城通报。”方诺今日此来也是来向李朗辞行的。如今他和李朗算是蜜月期，和他交代一下也算是亲近之意。而和天子一起倒卖爵位，是为了让双方利益再次深度绑定。只有双方共同的利益越多，那这个联盟就越加牢靠。 李朗闻言顿时面色一肃：“哎，想不到朗朗乾坤还会发生如此令人发指之事，先生你尽管放手去做，需要用的到朕的地方先生也无需客气。” “那方某就暂代华城数千冤魂谢过陛下隆恩了。”说罢他就对着李朗躬身一礼，这一礼他行的心甘情愿。毕竟有天子帮他背书，他施展起来也会名正言顺。 “先生无需多礼，华城子民也是朕的子民，朕闻此噩耗也是痛心疾首。朕这个天子虽然当得很不合格，但也不希望这天下百姓遭受如此涂炭之苦。”李朗正色道。 两人随后又寒暄了几句方诺便告辞离开。 刚离开皇宫就遇到一个将士前来禀报。 “先生。天师府的许姑娘来了。军主让卑职来通传一声。” “幼翎？她现在何处？” “正在将军府陪军主用茶。” 片刻后，方诺来到杜云飞所在的将军府。 这所谓的将军府原先只是个闲置的府邸，只是杜云飞来了之后李朗便把这处府邸拨给了杜云飞居住。好歹他现在也是天子亲封的护国大将军，要是连个府邸都没有那岂不是惹人笑话？ “幼翎？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待在华城吗？岳封？你怎么也跟来了？华城出什么事了吗？”看到两人到来方诺不由心头一紧。 “别紧张，要是有事我们还能坐在这喝茶吗？”杜云飞调笑道。 方诺闻言轻拍了下脑门，暗恨自己是关心则乱。 “把你看到的和你的猜想亲自对你老师说。”许幼翎直来直去的性格直接省略掉那些不必要客套和寒暄，直截了当的让岳封当面详说。 “是，师娘。”说罢岳封就对方诺恭敬一礼后便把自己的在华城的发现娓娓道来。 “朱顶红？景国特产？”方诺疑惑的看着许幼翎，毕竟他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实在没多少研究。 许幼翎见状微微颔首道：“在来之前我已经向陆师伯请教过了。陆师伯得出的结论也和岳封所言一般无二。” “也就是说这幼苗之所以会在华城出现有很大可能是被人从景国带来的？”方诺立刻明白了这棵幼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就华城的地理位置来说，也只有景国有这种可能。但具体是不是还不敢肯定。我也是拿不定主意才特意跑这一趟把这消息告诉你的。毕竟这是目前为止我们在华城发现的唯一线索了。”许幼翎正色道。 方诺轻轻点头便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真是景国做的那他又该从何处入手呢？ 第958章 武陵候 景国。 萧沐衡处理完一日的奏章后揉了揉略显沉重的额头。自从前段时间岚山系的官员闹了一回集体辞官后，残留的后遗症至今都未完全消弭。 虽然他对岚山阁这种做法也是恨之入骨，也明知道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可长久以来岚山阁对各部吏员的渗透已经不是他想解决就能解决了的。 偌大一个朝廷总要有人干活，否则光有当官的没有办事的那还怎么玩？ “刘伴伴。” “奴才在。” “去华城的使团出发了吗？” “回禀陛下，已经出发了。” “最近华城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 刘伴伴闻言不假思索的回道：“华城到还是老样子。只是据探子来报，离散谷的应龙军出山了。” “应龙军？”萧沐衡面色一凛。要说对离散谷最为忌惮的非他们景国莫属了。虽然他们萧氏能坐得景国的江山离不开离散谷当初的闪电一击。可换在自己在王位上时却是不希望离散谷逍遥的。 “是陛下，自从天子诏令下达后，大恒的军务基本都被离散谷接管了。应龙军这次出来可能也是为了拱卫华城。”刘伴伴小声答道。 “哼，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猪，打蛇不死反遭其噬。现在好了。不但什么都好处没捞到，还把离散谷这个煞星给惹了出来。”萧沐衡怒其不争的说道。 刘伴伴闻言不敢接话。只能呆呆的站着。 萧沐衡发了一通牢骚后又问道：“可有查明华城一事是哪家做的？” 刘伴伴摇了摇头：“事出突然，完全无从下手。况且那位爷就在华城。奴才手下的探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太过靠近华城，否则一旦引起那位爷的误会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萧沐衡微微颔首：“你做的对。这种腥臊还是少沾为妙。如今我景国实在没必要和那位为敌。” “陛下英明。奴才谨记。” “世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寡人有好些时日都没见到他了。” “回陛下，世子殿下自从从乐国回来后就召集了一批文人每日闭府议事。据奴才得知，世子殿下好像是要编书。” “编书？”萧沐衡讶异道：“这倒是稀奇了。他要编什么书？” 刘伴伴摇头道：“听说是一本史书，但具体详情就不是奴才所能得知的了。陛下若想知晓不如招世子入宫面圣？” 这倒不是刘伴伴在推脱责任，他掌管的密检司衙门还真管不到世子头上去。更不敢在世子府安插什么眼线。至少在萧沐衡没有提出这种要求前是绝对不敢的。 萧沐衡闻言对他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最近朝中内外可有轶事发生？” 刘伴伴想了想后说道：“倒没什么大事。不过。” 萧沐衡眉头一皱：“不过什么？” “不过武陵侯最近好像身染重病，即将不久人世了。” 萧沐衡闻言只是微微一惊，但也没有表现出太悲伤的样子：“竟有此事？寡人上个月见他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身染重病了？可曾遣太医上门医治？” 刘伴伴摇了摇头道：“据侯府人说武陵侯起初只是旧疾复发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可谁知这次旧疾来的异常猛烈，温养了大半月也未见有所好转。见侯爷病情越来越重，候府这才想着去请太医上门医治。可恰巧又碰到众多太医辞官，这就导致武陵候想要找太医医治也是无能为力啊。现如今侯府只请了几位江湖郎中给侯爷瞧病，一来二去之下侯府的下人门都开始满城的张罗棺木了。” 萧沐衡闻言也是一阵无语。心道你这病的可真是好时候。早不去请太医晚不去请太医，非要赶在罢工的节骨眼上去请。 说到这武陵侯，严格来说属于是景国的外戚。 萧沐衡先后有两位王后。先王后分别诞下萧封冀，萧封台和萧封池三位嫡王子。而现任王后只有一子，那便是跟在方诺身边的萧封岳，现在已改名岳封。 而武陵侯的这个爵位就是当时萧沐衡和先王后大婚后敕封给他老丈人的。 毕竟作为王后生父，获封一个侯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只不过这个爵位有俸无权。且侯爵只能保留三代，三代后则每代递减。总得算下来至少也能保他们一家上百年富贵了。 待到国丈仙去后，这爵位自然由嫡长子继承。也就是说这个武陵侯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二代了。 但由于萧沐衡现如今已另立新后，因此他对这武陵候也就没什么太大关注了。 不过武陵侯好歹也是他前小舅子，如今听到他病入膏肓的消息，他也自然不免要关心两句。毕竟就算自己不怎么看得上他，那也是当朝太子的舅舅不是？ “传寡人口谕，让太医院即刻安排两位太医前去侯府诊治，若是需要什么珍贵药品，尽管来宫中领取。”萧沐衡吩咐道。 刘伴伴点头领旨：“是。奴才这就去办。” “嗯。另外让人去把武陵候的病情告诉世子一声。我景国以孝治天下，武陵候好歹也是他舅舅，他这个世子若是对此不闻不问未免有失大体。” 武陵候府。 “世子殿下驾到。” 随着一个太监的唱喏声响起。整个武陵侯府立刻中门大开跪了一地。 “孤王的舅舅呢？孤王舅舅怎么样了？”萧封池还没进门就开始伤痛欲绝的大喊起来，脸上悲痛之色溢于言表。 “殿下。侯爷此刻正在后宅养病，未能前来接驾还请侯爷恕罪。”侯府的管家出言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接驾。快。带孤王去看看舅舅。你们两个也一起跟上，孤王命令你们一定要把舅舅的病看好，否则孤王定不轻饶。”萧封池满脸怒色的对着身后两个太医说道。 “是。殿下。”两位太医一脸愁容的答道。 “舅舅，舅舅你怎么样了？你病成这样怎么也不和外甥说一声啊舅舅？”萧封池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武陵侯便一下扑到床前哭诉了起来。 这副孝子贤孙做派知道的说他是当朝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他爹呢。 第959章 探病 “世子殿下。你怎么来了？臣。。臣给世子殿下请安了。”武陵侯看到来人语气虚弱的说道。说完他还要作势爬起给萧封池请安。 “舅舅，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管那些虚礼作甚。你快快躺下，莫要牵动了病情。你们两个还杵着那干嘛呢？还不赶紧过来给孤王的舅舅瞧病？”萧封池对那两个太医怒吼道。 两太医闻言也不敢怠慢，立刻上抓住武陵候的手腕开始把脉。 “怎么样？孤王舅舅病情如何？”萧封池一脸关心的问道。 可太医把完脉后却是眉头紧皱。换过一只手又试了试也依旧紧锁眉头。 “李大夫。老夫有点看不准。不如你来试试？”一个太医对另一人说道。 李大夫微微颔首，接过武陵侯的手腕也看了起来。 片刻后，李大夫也脸上也同样出现一股怪异的表情。 “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啊？舅舅的病到底严不严重？”萧封池追问道。 两位太医相视一眼便对萧封池躬身一礼道：“侯爷脉象极细极柔。似有似无。乃气血大虚，阳气爆脱之兆。” 另一人也点头道：“且脉象往来不畅。应指艰涩。如轻刀刮足。此乃精伤血少，气滞血瘀之相。” 还没等两人把话说完萧封池就打断两人道：“别跟孤王说这些云山雾罩的话。你们就直接告诉孤王，舅舅这病能不能治。” 两人闻言立刻跪下道：“我等学艺不精。还请殿下治罪。”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殿下切莫动怒。常言道人寿自有天定。既然本候命数如此也怪不得他人。两位太医辛苦了。管家，还请带两位太医下去用茶。本候有话想和世子单独聊聊。”武陵侯语气艰难的说道。 两位太医闻言如蒙大赦：“下官多谢侯爷。” 片刻后，屋内只剩下萧封池和武陵候两人。 “舅舅怎会搞成这副样子？为何有病不提早医治，非要拖到如此地步啊？”萧封池神情悲痛的说道。 可下一刻武陵侯的反应却让他大跌眼镜。 只见武陵侯一个翻身走下床榻，那动作灵敏程度完全不像个病人。 “舅舅你。。” “嘘。。。”武陵侯做了嘘声的动作后便来到门前，透过门缝往外四处打量了一下后这才放心下来。 他紧扣门栓后面色肃然的对萧封池道：“殿下有什么疑惑待会再问。还请陛下先跟我来。” 说罢他就掀开床板，露出了床板下藏着的一条暗道。 萧封池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刚才还病入膏肓的舅舅：“舅舅这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殿下还信得过舅舅，就随我下来。”说完他就率先走进了暗道当中。 萧封池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跟了进去。 暗道并没有多长。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尽头。武陵侯打开暗道尽头的一扇铁门，里面俨然是一间家具齐全的私人卧房。 “让殿下见笑了。之后我与殿下说的都是机要之事，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你我可能万劫不复。” 萧封池闻言咽了咽喉咙道：“舅舅你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行那忤逆之事？” 武陵候闻言一脸正色道：“比那还要严重。” 萧封池倒吸一口凉气，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比他想的那个还要严重。 “想必殿下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装病。” 萧封池微微颔首，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撩开衣袖展露出臂膀，只见在他两条臂膀之上全都被一道铁箍箍着。 “舅舅你这是？” 武陵侯苦笑一声取下铁箍道：“非如此瞒不过那两位太医的诊断。否则我的脉象如何会出现极细极柔。似有似无的情况？这铁箍只是外力，为了让我显得更加虚弱不堪脉象紊乱，我还服用了专用产妇准备的打胎药以混淆视听。” “打。。打胎药？”萧封池人都麻了。 “殿下无需担心。打胎药对男子影响不大。只会短时间让我显得精伤血少，气滞血瘀，所谓的气血大虚，阳气爆脱之兆就是如此。不得不说刚才那两位太医看得还是非常准的。”武陵侯苦涩的说道。 “舅舅你何苦如此啊？”萧封池不解道。 武陵候闻言面色一肃：“殿下，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听着。这不但事关你我的生死，还事关你的世子之位。” “我的世子之位？这怎么可能？舅舅你也太危言耸听了。”也不怪萧封池会这么想。毕竟王室中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已经全死光了。 “危言耸听？我也希望是危言耸听啊。但如果舅舅告诉你萧封岳还没死你还会这么觉得吗？” “什么？九弟没死？这怎么可能？”萧封池满脸不可置信道。 “他不但没死，还因为你父王的关系拜在了岚山阁那位麒麟才子门下。你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武陵侯说道。 萧封池闻言不由感觉一股凉气从头寒到脚。 “你是怎么知道的？” “殿下信不过我？” 萧封池摇头道：“不是信不过，而是舅舅说的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了。九弟的葬礼你我有目共睹，你现在突然告诉我他还没死这实在让我很难相信。” “葬礼？呵呵。有谁真正看到萧封岳的尸首了？你我当时看到的不过就是一具棺椁罢了。非如此怎能掩人耳目隐匿无形？殿下你不妨仔细想想。这萧封岳无病无灾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暴毙了呢？你难道不觉得他死的很是蹊跷吗？”武陵侯说道。 萧封池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虽然他老子说萧封岳是因为萧封台的去世而悲痛欲绝才导致气急身亡的。可萧封岳之前和萧封台之间貌似也没那么深的感情的。毕竟两人虽为兄弟，可由于不是一母同胞再加上两人年岁相差太大。压根就不会存在太多的交集。 这突然间就因为萧封台而气急身亡也有点太牵强附会了。之前他对这个说法也没有过于深究，可今日听武陵候说起他才感觉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 “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做？”萧封池冷声问道。他就算再傻也能察觉出里面的不寻常。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那小子的前途铺路咯。不然的话陛下为何会放下先世子的仇不报，而把萧封岳送到他身边去做弟子？麒麟才子有什么能耐你这次在乐国也应该见识到了。你觉得若是日后萧封岳学成归来，你还会是他的对手吗？先不说他自己能在麒麟才子身上学到多少能耐，就单单他身后站着的那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吗？”武陵侯发出了灵魂拷问。 第960章 拉下水 萧封池脸色阴沉如铁。有些事情一旦推演下去那结局还真不敢想象。 “舅舅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这一切都是父王决定的。我这个当儿子的还能反对不成？”萧封池试探道。 武陵侯闻言冷笑一声道：“这就我要跟殿下说的第二件事了。” “第二件？还有什么事？” 武陵侯即将开口之时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哪怕他们现在身处密室他也觉得尤为不安。 “华城一事是我做下的。” “哗啦。”一声。萧封池一屁股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他睁大着双眼指着武陵候半天说不出话来。 武陵候见状连忙上前把他扶起道：“也不能说是我一人做下的。我只不过是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角色罢了。要对付华城的人可不是我一个。我只是恰逢其会顺水推舟帮了一把。” 萧封池倒吸一口凉气道：“舅舅你怎么敢的？我三哥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为什么不敢？只要解决了方诺，区区一个萧封岳又有何惧？他如今在宗室中早就是个死人了，若是失去了方诺这个老师，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回景国。”武陵侯说道。 “你。。。你就算要帮孤，你也可以对萧封岳动手啊，为何要去招惹那个煞星？” “对萧封岳动手？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一旦萧封岳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方诺他会怎么做？说到底事情的关键还是出在方诺身上。既然选择出手，那为何不选择最大的目标动手？只要方诺一死，萧封岳还不是任凭我们拿捏？”武陵侯肃然道。 萧封池不说话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除掉萧封岳而对方诺放任不管，他可不敢保证那位爷发起疯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华城那数千人口真是舅舅你杀的？”萧封池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毕竟他这个舅舅有什么能耐他还能不清楚吗？ “动手的不是我。我就算想做也要有这本事才行啊。说白了我就是一个闲散的外戚罢了。我一无兵权二无权势。如何能做下这等大事。”武陵侯苦笑道。但随后他话锋一转说道：“虽然动手的不是我，可动手之人却是通过我的门路去往华城的。并且他们所用的武器装备也是我提供的。” 萧封池原本听到动手的不是他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可等听到他后半段话后他就彻底死心了。说实话萧封池现在已经恨透了武陵侯。 做事之前不来跟我商量一下，等事后发现情况不对才想起跟我说了。这不明摆着拉他下水垫背吗？ 其实他很能理解武陵侯的做法，与其说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世子之位牢不牢靠，倒不说他是担心他的这武陵侯还能不能保住。 毕竟在他看一旦日后萧封岳上位，那他这个所谓的国舅能不能做下去还是两说。 自己好歹和他还有一丝血脉关系，可萧封岳和他却是没有半点瓜葛了。到时随便找个由头撤掉他的爵位他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哼，你可真是我的好舅舅啊。好事没见你想着我，这种身死道消的大事你却想起我来了。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世子放在眼里？你这招先斩后奏玩的妙啊。这是不把孤王坑死不罢休的节奏啊。”萧封池在心中暗骂道。 “是谁联系的你？屠杀华城的人又是谁？事到如今你总该把详情全部告诉我了。”萧封池冷声道。 武陵候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是乐国的黎泰先找上我的。萧封岳的情报也是他告诉我的。我在确认过情报属实后才答应他联手做下这件大事。” “黎泰？乐国黎家家主？华城之事是黎家所为？还是说是乐国想要除掉方诺？”萧封池自然对黎泰不会陌生。 武陵侯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敢保证我送去华城的那些甲士应该不是乐国人。因为那些人不但个个令行禁止，而且对黎泰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甚至我还隐隐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对黎泰的些许鄙视。所以据我猜测黎泰也应该和我一样是个中间人。” 萧封池闻言不由大惊：“不是乐国人？那岂不是说这次想对华城的动手有很多家啊。” 武陵候点头道：“殿下你也不想想方诺此子自出道以来得罪过多少人？别的不说就光他一个岚王爵位就卖出了八千万两的高价。如此收入换做是谁也会眼红啊。若是放任此子继续嚣张下去。无论是对八国还是八国中的权贵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除掉他自然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选择了。” “该死。你现在说的好听，可除掉了吗？不但没有除掉，还把离散谷彻底激怒了。现在方诺和还大恒天子搅和到一起去了。若是被他发现此事是你所为你让我景国如何是好？”萧封池愤怒道。 武陵候狞笑一声说道：“殿下此言诧异，没有殿下的景国那还算是景国吗？此事虽说是我先斩后奏。但我何尝又不是在为殿下打算？事到如今殿下又何尝脱得开干系呢？舅舅现在也不怕和你明说了。若是你我能躲过此劫，事后你对舅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躲不过此劫。那就舅舅只能陪殿下一起下去见你母后还有你外公了。” “你。。。”萧封池怒不可遏的望着武陵侯。恨不得一刀宰了眼前这个孽障。 “殿下稍安勿躁。华城一事我们做的极为小心隐秘，否则方诺此子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动静。否则以他之前的脾气早就打上门来了。可现在迟迟也不见其有所动作，这就只能说明他完全不知是何人所为。” “哼，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装病啊？”萧封池揶揄道。 “呵呵，防患于未然罢了。如果有必要的话，舅舅也可以效仿萧封岳“死”上那么一回来掩人耳目。”武陵侯丝毫不在乎萧封池的讥讽。 “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能挡住方诺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殿下你要知道做下这事的可不单单只有我们一家。我们着急但有人比我们更着急。如今风头上暂且让他嚣张一阵，等风头一过那几家必定要再次对华城实行雷霆手段。总之方诺不死。诸心不安啊。陛下你能明白舅舅的一番苦心吗？” 萧封池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被绑上贼船的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若是中间没有萧封岳的话他可能还会反戈一击弃车保帅。可若是萧封岳真的没死那他还真没的选择。只能跟着武陵候一条道走到黑了。 第961章 再见萧沐衡 “你伤还没完全好。秋夜寒气重，莫要凉着了。”许幼翎温柔的帮方诺披上一件披风说道。 方诺侧头一笑，紧了紧披风便又继续看着恒阳城外的夜景。自从占领恒阳城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在城墙上朝外远眺的感觉。 “是有什么心事吗？”许幼翎与他并肩而立柔声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心事谈不上。就是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也认为是景国做的？”许幼翎问道。 方诺轻笑一声道：“以我的能力和装备只要我想的话我可以轻易把景国王室斩尽杀绝。甚至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一夜之间就让庆云城化为人间炼狱。” “岳封的那个发现虽然把线索指向了景国。但这也恰恰是让我犹豫不决的地方。” 许幼翎眉头微蹙：“你在犹豫什么？” “我在担心我们所看到的证据正是敌人希望我们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设计把你的注意力引去景国？”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是说景国干不出这种事来。而是以我对萧沐衡的了解很难让我相信他会想出这种昏招。” “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因为自我们离开乐国之日起，一路上我都在有意无意的和岳封那小子同吃同住，甚至对他的态度都是完全不设防的。” 此言一出，许幼翎立刻就明白方诺的意思了。 别说什么儿子不儿子的。如果萧沐衡真想方诺死，那搭上一个还未成年的王子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犹豫不决了。”方诺叹息道。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事是景国下面的人做的，而萧沐衡自己都不知道？”许幼翎试问道。 方诺闻言表情一滞，说实话他还真没这么想过，说到底他还是陷入了一种思维误区认为想要干掉他的人一定是来自最高层的指示。 “可这样就更说不通了。景国唯一和我结过梁子的人全家都死绝了。如果不是萧沐衡想给他儿子报仇的话还有谁会对我动手？不是说别人不能对我出手，可出手总要个动机。我的死对景国是利的，可对萧沐衡以外的个人来说会有这么大的动机？”方诺反驳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坚信这事不是萧沐衡干的，那为何不亲自去问问他？” “亲自去问问他？”方诺一脸诧异的看着许幼翎。“你说的有理，与其在这里不得要领倒不如去和他见上一见。” “从恒阳到景国都城快马的话只需要三天路程。你打算什么时候上路？”许幼翎向来都是这样雷厉风行。 三日后。 “陛下。御史中丞王留王大人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萧沐衡闻言面色一肃：“王留？他一个御史中丞能找寡人何事？” “奴婢方才问过王大人了。可王大人始终闭口不谈，说是一定要面见陛下才能详说。” 萧沐衡斟酌片刻后说道：“那就让他进来。” “臣，王留见过陛下。陛下万安。”王留面君叩首道。 “王大人平身。不知王大人此来找寡人何事啊？莫非是你们督察院要弹劾某人？”萧沐衡问道。 王留闻言恭敬回道：“臣有奏疏一封，还请陛下过目。” “哦？呈上来。” “是。”一个小黄门领命把王留的奏书接了过来。 萧沐衡拿到奏疏后随手翻开一看，可就在他看到上面内容的那一刻起，在他心中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来了。带着证据来的。但考虑到你我之间的一点香火情我给你一个当面向我解释的机会。今日亥时我在此处等你。你可以选择不来。也可以选择自行其道。但你的选择将决定接下来我对你景国的态度。勿谓言之不预。方。”奏疏末尾还贴心的附上了一个地址。 “你的提议寡人知道了。容寡人思虑几日再行定决，你今日先退下。”萧沐衡不动声色的对王留说道。 “是陛下，臣告退。”王留见任务已经完成他也不再逗留。 岚山阁就这点好，在哪国都能找到个把两个直达天听的人。这个王留虽然只是个区区五品的御史中丞。但就因为他是御史的身份就能让他以区区五品官阶面见萧沐衡。这官不但不大，还完全没有实权。可偏偏他却能做到很多三四品官都做不到的事情。 随着亥时临近。萧沐衡如约出现在了方诺指定的地点。 “呵呵，想不到陛下出门连个护卫都不带，看来陛下是对自己治理下的景国很有信心啊。”方诺一边笑着打趣一边给萧沐衡倒了一杯茶。 萧沐衡淡淡一笑，接过茶杯就轻抿了一口后评价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茶应该是先生今日在武德大街轩铭茶坊刚买的茶叶。” 方诺闻言不由叹为观止，这短短一句话里面所代表的信息量就很大了。 “想不到陛下竟对茶叶有如此研究，只轻轻一口便能断出来路？方某实在佩服。”方诺恭维道。 萧沐衡摆了摆手道：“先生说笑了。那铺子其实是我内帑的来源之一，我会把那些不合口味的好茶都放在那铺子里拿去贩卖赚钱小钱。因此这茶一喝我就知道来源何处。”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如此说来方某特意为陛下准备的这壶茶竟全是陛下看不上的？这还真是让方某汗颜啊。” “倒也不是看不上，能在那铺子里卖的都是好茶，只是不适合我个人的口味罢了。”萧沐衡笑道。 方诺微微颔首：“既然陛下喝不惯这茶，那不如你我换成酒水如何？” “客随主便，一切由先生做主便是。”萧沐衡笑道。 “陛下稍后，方某去去就来。”说罢方诺闪身进了仓库拿了两瓶葡萄酒出来。 “嘶。。幕国的千日醉？不对。。这酒貌似比千日醉还要醇厚绵甜几分。尤其是这颜色比千日醉还要更甚几分。这是什么酒？”萧沐衡讶异道。 方诺淡淡一笑道：“这自然不是幕国的千日醉。说出来也不怕陛下笑话，这酒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新品，而他的主要原料却是来自你们景国的朱顶红。” 第962章 联手做戏 此言一出，刚还对酒赞不绝口的萧沐衡顿时便不敢再喝了。 “朱顶红？先生莫不是在和我说笑。这朱顶红虽然在我景国是一朵艳葩，可据我所知朱顶红可是有毒的啊。先生拿他来酿酒。这。。。”也难怪萧沐衡如此惊悚。虽然朱顶红的毒性不算致命，但那也是毒啊。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他便当着萧沐衡的面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后一饮而尽。 萧沐衡见状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出言提醒道：“或许先生有妙手祛除花中毒性，但能少饮还是少饮。” 方诺闻言不做他想，而是从怀中摸出一根杂草递到萧沐衡面前问道：“陛下可识的此物？” 萧沐衡呆愣愣的看了方诺一眼，见他不似玩笑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他手中的那根杂草来。 片刻后。 “还恕我才疏学浅分辨不出。这不就是路边一棵随处可见的杂草吗？”萧沐衡如实说道。 方诺轻轻摇了摇头：“说他是杂草也没毛病。但陛下知道这根杂草长大后是什么模样吗？” “还请先生详说。” “这就是陛下口中朱顶红的幼苗。”方诺直言道。 “朱顶红的幼苗？”萧沐衡满脸错愕，不知道方诺为什么要拿这玩意出来给他看，难道说他是想告诉寡人这酒之所以这么好喝是靠这幼苗酿造出来的？或者他是想告诉寡人幼苗无毒让我放心饮用？ “不错，正是朱顶红的幼苗，那陛下可曾知道这幼苗我又是在何处寻得的？”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就当萧沐衡刚想回答时却猛然心头一凛，以他对方诺的了解对方是绝对不可能无的放矢的。更不是专门拿出一根朱顶红的幼苗来跟他说笑。 “先生有话还请明言。若是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希望能当面说开。”这就是萧沐衡聪明的地方，他从见到方诺起自始至终都是以我自居。哪怕方诺依旧开口陛下闭口陛下，他也始终如一。 “说来也是巧合，这株朱顶红的幼苗还是岳封那小子发现的。而发现这颗幼苗的地方正是在华城城内。陛下或许对这花不怎么了解。但我想告诉陛下的是，这棵幼苗从种子到发芽再到长到如今这个程度只需要十五天左右的时间。而华城除了发现这棵朱顶红的幼苗外，便在无任何其他朱顶红的痕迹了。”方诺眼神犀利的盯着萧沐衡，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想放过。 “十五天？”萧沐衡闻言大惊，这要是他还听不明白那他也别做这个景王来。“先生此言当真？” 方诺摊了摊手道：“陛下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总要相信你儿子。而我也是看在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份上，才愿意给陛下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寡人可以对着我景国的列祖列宗发誓，若是华城一事与寡人有关，就让我景国社稷化为丘墟，永世不得翻身。”萧沐衡也很光棍，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解释什么，而是要用最诚恳的态度打消方诺对他的怀疑。 因为对方只要开始怀疑你了。你就算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更何况他也根本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证据证明不是他干的。证有不证无就是如此。 方诺死死的盯着萧沐衡的双眼，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至少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让人无可指摘。 “呵呵，发誓就不用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陛下，我打心底里其实也是愿意相信陛下的。但此物唯有你景国所特有，而偏偏他又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出现。换做陛下你是我，你会怎么想？”方诺反问道。 萧沐衡不说话了。 “如果说在景国不是陛下您要对付我的话，那我就真想不出我在景国还和什么人有仇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岳封那小子的事泄露了。” 萧沐衡闻言瞳孔不由一缩：“这不可能，那事我做的异常隐蔽，宫里上下除了我和岳封的生母外便再无第三人知晓。更何况若是岳封的事遭遇泄露，那也应该是冲着岳封去啊。为何会舍易求难去搞华城呢？” 萧沐衡此言也正是方诺想不通的地方。毕竟杀一个岳封要比杀他方诺要简单太多了。但如果排除这个答案那他就更没有头绪了。 “我可以选择相信陛下。但陛下愿意选择相信我吗？”方诺笑道。 萧沐衡皱眉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陛下有没有兴趣陪我演一出戏啊？” “演戏？” “对，演戏。” “还请先生细细分说。” “很简单，只要陛下同意的话，明日庆云城便会传出我即将带兵来犯的谣言。并会在谣言中言之凿凿的提到屠灭华城真凶的罪证已被找到。而打出的口号自然是为华城百姓报仇。”方诺云淡风轻的说道。随后他又补充一句道：“当然了。若是陛下不同意我也没办法，那我就只能选择用其他的方法找出真凶了。只不过那样一来会若是出现什么法控制的情况我就不能向陛下保证了。” “先生这样做是要置我景国颜面于何地？”萧沐衡佯怒道。 方诺嗤笑一声道：“一个谣言而已，又不是真要打过来。若是陛下连这点小问题都处理不好，那方某就很怀疑陛下的能力了。” “当真只是谣言？” “如果陛下想试试自家队伍成色的话，那也可以不是谣言。” 萧沐衡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离散谷那帮人虽然看似人数不多，但架不住人家不走寻常路啊。万一又来一次直捣黄龙，那景国岂不是又要变天了？ 于是他想了想后问道：“总要有期限。” “那就以七天为限好了。若是七天还没发现什么端倪，陛下你尽管平息谣言好了。相信陛下你也想尽快洗刷自己的不白之冤。”方诺冷笑道。 “好，就以七天为限。若事后查明不是我景国所为又当如何？”萧沐衡好歹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任由方诺对他指手画脚。 方诺思索片刻后答道：“那我会考虑教岳封那小子一点真东西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963章 武陵侯薨 次日一早。 一则华城即将来攻的消息便传遍的庆云城的大街小巷。 随着谣言愈演愈烈，并传言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景国人所为。一时间引得全城哗然。 “这怎么可能。华城一事怎么会是我景国做的？” “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人家要是没有证据如何会认定就是我景国？该死。来的可是离散谷的大军啊。不行，我要赶紧回家收拾行李离开庆云城。” “对对对，离散谷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下四极中的兵家。更何况人家也不是第一次打到庆云城来了。” “嘘。你特么的不要命了。这种话你也敢轻易说出口？” “失言失言，不聊了不聊了。我也要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与民间甚嚣尘上反应不同的是景国朝堂。此刻的景国朝堂全都是一片沉默寡言。虽然这个谣言还没有最终得到证实，但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得不让他们忌惮三分。 更何况来攻的还是离散谷大军，作为八国中唯一被离散谷攻下都城的国家他们在面对离散谷时天然就有一种怯战的心态。虽然之前那个景国和萧氏当政的景国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而此时的萧沐衡却是面色的铁青的看着台下群臣。 “都哑巴了？说话啊？平时一个个不都是很能说的吗？” 群臣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但始终没有人站出来回话。众人的目光也全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百官之首的秦太师。 秦太师见状只能无奈长叹率步而出：“启禀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见是秦太师出列，萧沐衡面色这才稍稍缓解：“太师有话请讲。” 秦太师定了定神色，缓缓开口道：“老臣今日来上朝时也听闻了坊间流传的谣言，先不说谣言是真是假，就单单一夜之间就能把谣言传遍的到处都是，这就说明对方所图甚大啊。陛下何不即刻下旨扼杀谣言。好还庆云一个朗朗乾坤？同时也能尽快安抚城中百姓。” “是啊是啊。秦太师所言甚是，我等附议。”群臣闻言纷纷出言附和。 萧沐衡心道姜还是老的辣啊，若是这事不是他和方诺联手演戏，秦太师这做法无疑是最妥善的。毕竟放任谣言继续传播，对民心士气是个很大的打击。 “扼杀？既然知道是谣言，哪有那么容易扼杀？对方既然敢做下这事就不怕我等防民之口。更何况如今这谣言几乎传的人尽皆知，现在才想到去扼杀还有用吗？不但没用，反而会给人造成一种朝廷心虚的表现。”萧沐衡反驳道。 群臣闻言又不说话了。 秦太师诧异的看了萧沐衡一眼又继续说道：“那陛下也应该尽快查明谣言中所言是否属实，若是真被谣言说中我等也好早做安排，否则万一失了先手可是对我景国大大不利啊。” 萧沐衡点了点头道：“这点寡人早就想到了。就在谣言出现的那一刻寡人就派出飞鱼骑前往华城了。相信不日便能得到回报。” “陛下英名。”群臣恭维道。 “英名？寡人有何英名可言？要是寡人真的英名，那为何这谣言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景国。尔等就没有想过若是谣言中所言若是为真那我景国又该如何自处？”萧沐衡佯怒道。 “这。。这不可能。我景国军备分毫未动，华城一事就算要赖也赖不到我景国头上来啊。”一个兵部官员出列道。对此他最有发言权。景国近期的兵马确实没有任何调动的迹象。 “你确定？”萧沐衡瞪着这人说道。 “呃。。臣确定。”官员被问的也有点不自信。毕竟他也保不齐下面有哪个王八蛋私自行动。若说多人的调动不太可能，可百八十人的调动那还真就不好说了。可面对萧沐衡的质疑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先答下来。 “该死，不会是下面真有哪个混蛋纵兵行凶。” “给寡人去查，一个校尉校尉的查，若是被寡人知道近期有谁私自带兵离营。你想想你的九族。”萧沐衡怒吼道。 “是。臣这就去查。臣这就去查。”官员领命落荒而逃，迫不及待的去兵部安排人手着手调查。 之后萧沐衡又随意发泄了一通，把众人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顿后便带着怒意退朝了。 “世子有来找过寡人吗？”自从昨天方诺和他提起岳封可能被人发现一事后，萧沐衡也稍稍警觉起来了。而和岳封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人除了萧封池那还能有谁？ 谣言都传到这个份上了他不来上朝也就罢了，若是连私下都不来见他一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回禀陛下，世子殿下未曾来访。”刘伴伴躬身答道。 萧沐衡闻言面色一冷：“修书有这么重要吗？一个世子正事不干，却学那些腐儒恬嬉笔墨之间？寡人倒要看看他这个当朝世子到底在修一部什么样的旷古奇书？摆驾，去世子府。”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安排仪仗。” “不用了。寡人微服前往即可。你这条老狗要是提前泄露了消息，小心脑袋搬家。” “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刘伴伴连忙跪下求饶道。 半个小时后，萧沐衡在刘伴伴的陪同下走出了王宫。 两人刚走出不远，就听见街道上一股香火弥漫，紧接着就见一大群道士一边念诵着经文一边招摇过市。道士身后还跟着一大帮打番撒钱的小厮，一个个嚎啕不止的放肆大哭。 萧沐衡见状眉头一皱，如此大排场的白事让他略有不喜，但随后他又略感诧异的对刘伴伴问道：“这是谁家的白事竟然如此招摇？” 刘伴伴闻言立刻上前打听。 “老爷，是武陵侯薨了。”刘伴伴在萧沐衡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武陵侯薨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没人来向寡人报丧？”萧沐衡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两刻钟前咽的气，或许报丧之人此时应该在进宫的路上。”刘伴伴答道。 萧沐衡微微颔首：“按祖制办，稍后你代寡人去武陵侯府吊唁一下。” “是，奴才遵命。” 第964章 露怯 “这谣言有用吗？就对方如此小心谨慎的手法，不至于就因为一个谣言就打草惊蛇。”许幼翎疑惑的问道。 方诺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轻笑道：“这谣言不是用来找出真凶的，而是我故意用来试探萧沐衡的。” “试探萧沐衡？此话怎讲？” “如果是他做的，那无论再怎么伪装他私底下都会加强景国的军备以应对离散谷对景国的突然袭击。但明面上却不会有军队调动的迹象。而你我此刻在庆云城里的行踪更是他关注的重中之重。” “可如果不是他做，军队调动反而会明目张胆。但却会故意做出一副外紧内松的样子来给我看，因为他也怕做的太过了反而会引起我对他的误会。至于你我身边他是绝对不敢派任何一个探子靠近过来的。”方诺淡淡说道。 许幼翎闻言不由连连点头，这一切都是从人性的角度去分析的，并且很多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可这样还是不保险啊？你就没考虑过他会反其道而行之？预判了你对他的预判？”许幼翎追问道。 “这点我自然也考虑到了。于是我会真的让离散谷的人打进景国。”方诺狞笑道。 “什么？你。。。” 方诺摆了摆手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就算伪装的再好，可突然出现他预料之外的情况时动作难免就会变形。而那时他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可如果最后发现不是景国呢？你又打算怎么收场？”许幼翎关心的问道。 方诺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空白圣旨道：“到时候这上面就会出现一道从景国借道去乐国的圣旨。除非他不认大恒这块招牌了。否则就必须给我把这泡屎咽回去。” 许幼翎看着那张空白圣旨呆愣了好久，可一想到方诺在恒阳干的那些事也就释然了。 “这就叫有枣没枣打两杆，若真不是他做的他比谁都想要还自己清白。所以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几天即可。八国每家都有嫌疑，既然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是谁下的手，那我就只能用排除法一个个扫过去了。方法虽然笨了点可却能很大程度上防止被被人误导和利用。” “可若是有人不配合怎么办？毕竟不是每家都能像萧沐衡这么好说话的。” “不配合？”方诺冷笑一声道：“我现在已经算是相当克制自己的情绪了。我做梦都想来个不配合的让我开开荤。到时我会让这帮杂碎知道什么叫天罚。”方诺语气森冷的说道。 许幼翎其实也早就看出方诺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是处于压抑状态，他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火山在费尽全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如果这时真有不长眼的来撩拨他许幼翎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世子府。 “怎么办。怎么办。离散谷要打过来了。舅舅做下的那事终究是暴露了。该死，本世子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平白无故惹上这么一桩要命的事情。”萧封池愁容惨淡的在书房内不停踱步。 自从今日听到外面传出的谣言后他整颗心都凉到了谷底。 “陛下驾到。” “陛下？父王？父王怎么来我府上了？莫非是父王已经知道那事要亲自带人来拿我？”萧封池听到外面的唱喏声顿时吓的亡魂皆冒。他这个世子大位连屁股还没坐热就死到临头了。偏偏这事还压根就不是他干的。可因为武陵侯的原因就算他想要解释可有人会信吗？ “世子呢？为何不见他人？”外面传来萧沐衡的询问声。 萧封池闻言一个激灵，立刻推开房门火急火燎的迎了出去。 “儿臣接驾来迟，还请父王恕罪。”萧封池跪伏道。 萧沐衡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萧封池淡淡说道：“平身。” “谢父王。” “今天天气很冷吗？”萧沐衡肃声问道。 “冷？不冷啊。” “不冷？不冷你抖什么？父王有那么可怕吗？”萧沐衡眼神犀利的盯着萧封池道。 萧封池脸色一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回父王，儿臣。。儿臣偶感风寒，身体略有。。。” “略有不适是。编。。你接着编。”萧沐衡厉色道。 刘伴伴见状不妙，立刻挥退周边的下人连带他自己也退了出去。 “儿臣不敢。”萧封池再次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看着如此怂样的萧封池他心中是五味杂陈。他前后为景国选了三个世子，可到头来却发现一个不如一个。 其实这也怪不得萧封池没有一个合格世子的城府，毕竟从王室的继位规则来说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当世子的。 既然轮不到他做世子，那萧沐衡自然也不会把他当成储君来培养。一来二去就造成萧封池完全不具备一国储君的必备素养。 若不是机缘巧合他先后两位兄长暴毙，这个位置哪轮得到他啊。 萧沐衡也正是看到这点，这才会强视杀子之仇而不顾也要把萧封岳送去方诺身边当弟子的原因。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待到他撒手人寰后景国危矣。 “回答寡人，你抖什么？想清楚再答。寡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萧沐衡明显察觉出了萧封池的不对劲。 “父王。我。。”萧封池内心纠结万分，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和自己父王全盘托出。因为一旦说了他考虑的就不是保住世子之位的事了。而是能不能保住命。 可他越是这样，萧沐衡就越是觉得事情大条了。随后他就立刻想到了外面传的谣言。不会那事真和这逆子有关。 他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萧封池久久不语。他现在不是不想追问，而是不敢追问了。他生怕从这逆子口中说出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可萧沐衡的不闻不问却反而给萧封池带来的莫大的威压，在他看来武陵侯做的那些事情应该早就被父王知道了。否则父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谣言一起就来到自己府上。这不明摆着是来问罪的吗？ 第965章 弯太急闪了腰 “酒还是茶？”方诺语气温和的问道。 萧沐衡淡淡一笑回道：“还是喝茶。” “呵呵，看来陛下是信不过我的手艺啊。”方诺微笑着拿出一壶茶水给萧沐衡倒上。 萧沐衡也不客气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陛下可是有心事？怎么喝茶搞的像喝酒一样？”方诺诧异道。 “今日来的有些急，故而口渴难耐。”萧沐衡笑道。 方诺微微颔首：“都是方某的错，陛下日理万机是方某耽误陛下休息了。” “先生哪里话？能和麒麟才子坐而论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何谈耽误？”萧沐衡恭维道。 方诺淡淡一笑问道：“今日的谣言没给陛下带去什么麻烦。” “要说没有那是骗先生的，但与这纤芥之疾比起来，我还是觉得还我景国清白才是当务之急。”萧沐衡笑道。 “那不知陛下今日可有发现异常呢？”方诺再次帮萧沐衡填满茶水。 萧沐衡摇了摇头：“并未发现异常，朝堂众官员的表现虽然略有些许惊慌，可那也是人之常情。并未有什么特别的逾矩反常之举。” “哦？是吗？看来是我误会你们景国了。”方诺笑道。 萧沐衡点了点头：“我也希望是误会。不过七天时间还没到，若是真有人因此露出马脚那我必然会第一时间告诉先生的。” “呵呵，陛下如此深明大义方某深感佩服。不过陛下那边虽然没有发现，但我这边倒是有了些线索。”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萧沐衡闻言心中一凛：“哦？先生有何发现？可否有要我帮忙的地方？” 方诺点了点头：“若是能得陛下相助那再好不过了。” “先生请说。我也希望能早日还我景国清白。”萧沐衡正色道。 方诺闻言笑而不语，只见他轻拍两下手掌后就见许幼翎从里屋走出，而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被绑的的严严实实的萧封池。 萧沐衡见状不由瞳孔一缩，满脸愤怒的看着面前依旧泰然自若的方诺。 既然萧封池出现在这里，那很多事都不言而喻了。 许幼翎把萧封池带出来后就继续退回了屋内，而此刻的萧封池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从他那惊惧的眼神中萧沐衡明显看出了在向他求救的意思。只是碍于嘴巴被东西堵住无法出声而已。 场面一时间安静的可怕。萧沐衡此刻也彻底失去了刚才的淡定和从容。 “陛下别愣着啊。喝茶。自从昨日陛下告诉我不喜欢那家口味的茶叶后，方某今日还特意换了一家选购。”方诺笑盈盈的说道，脸上看不出有丝毫怒意。 萧沐衡长叹一声说道：“寡人是一国之君，凡事要从我景国的大局出发。你已经在庆云屠了一座世子府了。若是再屠一座外加一个侯府，你让寡人如何自处？” “所以我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请陛下来此饮茶。可陛下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方某的善意。”方诺语气开始渐渐变冷。 “给寡人一点时间，寡人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萧沐衡严肃道。 方诺嗤笑一声：“假如。我是说假如哈。你说如果你连同你这个儿子还有远在华城的岳封一起死了。你的景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在威胁寡人？”萧沐衡愠怒道。 “威胁？”说罢他随手一挥，一把匕首直接贯穿萧封池的脖颈。萧封池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暴毙身亡。景国第三个世子，薨。 “你。。。”萧沐衡就算再能忍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亲儿子被人斩杀当场。萧封池就算做的再不对那也是他的骨肉啊。 自从白天他去过萧封池的府邸后，萧封池这软骨头因为扛不住他的威压很快便竹筒倒豆子的把他所知道的东西全撂了。 萧沐衡在知道真相后大为光火，当场就暴揍了这逆子一顿。 可知道真相的他却也面临了一道难题。那就是该不该把这些东西对方诺全盘托出。 如果说的话以方诺的脾气必然要对世子府和武陵侯府大开杀戒。而这一点恰恰不是他想看到的。 就像他刚才自己说的那样。他萧沐衡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放任方诺在景国大肆杀虐。一旦方诺这样做他管还是不管？管的话意味着要和方诺甚至和天下四极彻底撕破脸。不管的话那他这个景王脸面何存？ 思虑再三下，他决定暂时把这情报先隐瞒下来，按照他的预想他会在这几天对武陵侯及其家人进行秘密抓捕，然后在不惊动其他的人情况下把武陵侯府中一干人等交给方诺处置。如此一来方诺那边也交差了，自己这边也不会因为方诺的杀虐而导致颜面无存。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前脚离开世子府，后脚萧封池就被方诺抓了。还被抓的无声无息，至少到目前为止世子府那边也没传出萧封池消失不见的消息。 这一误判直接让局面陷入了极度被动的状态，毕竟自己主动交代和被人发现后被迫交代那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现在对方还当着他的面一刀把他儿子宰了。这就让他这个景王有点下不来台了。 说一千道一万华城一事和萧封池也没什么关系。萧封池最多也就是知情不报但罪不至死啊。可方诺依旧毫不留情的一刀宰了。还是当着他的面宰的。丝毫没有把他这个景王放在眼里。士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此处，萧沐衡拍案而起：“方先生，寡人敬你佩你。但你下如此杀手也未免太跋扈了。真当寡人好欺吗？” “跋扈？陛下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要是觉得不服现在就可以去调兵啊。方某奉陪到底。”方诺面带微笑的说道，表情中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萧沐衡目光冷冷的盯着方诺：“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这是除掉我最好的机会，陛下你不想试试吗？”方诺笑道。 “好好好。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寡人成全你。来人啊。”萧沐衡一边退后一边大喝。 “奴才在。”刘伴伴当即带着几个甲士护了过来。 “放信号，速速调禁军前来护驾，不得有误。”萧沐衡发号施令道。 “是。”刘伴伴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烟火朝空中射去。 烟火炸开后不到一刻钟时间，方诺所在的院子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面对如此阵势方诺依旧面不改色的坐在原处自斟自饮。丝毫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还请陛下示下。”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上前请旨道。 方诺见状不但不慌，还有闲暇对着萧沐衡举杯问候。萧沐衡面色铁青的开口道：“所有将士听令。立刻包围武陵侯府，府中上下人等一个都不许走脱，哪怕是飞出一只蚊子你们也难逃一死。” “得令。”将军领命后立刻带着众甲士朝武陵侯府赶去。搞得方诺刚喝进去的茶水噗嗤一下全喷了出来，满脸都是吃了屎的表情。 第966章 为君难 方诺一脸幽怨的看着萧沐衡，说好的大战一场呢？说好的不死不休呢？结果就这？ 许幼翎在里屋也是一脸憋屈。这娘们枪都已经上膛了。只待稍有异动就冲出去大杀特杀的。可结果萧沐衡不按套路出牌差点没把她腰给闪断了。 “给寡人留几分面子。不要做的太过了。”萧沐衡上前沉声道。 方诺长叹一声：“如果陛下早这么做，你这儿子或许就不会死了。” 萧沐衡死死攥着拳头，但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为君难，为君难。放纵容易克制难。 而萧沐衡在这一点上却是做到了极致。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景国想要什么。什么是关键的，什么又是可以放下的。 他是一国之君，不是地痞流氓。更不是仗剑走天涯的豪客游侠。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从现有形势出发去不断的权衡利弊得失。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有利己方的一个选择。 意气用事纵然会快意恩仇，可爽过之后就不管不顾了吗？萧封池的死已是定局，如果他非要揪着这个不放把方诺杀了。他面子或许是保住了。但景国呢？萧氏呢？方诺死了可不代表离散谷的九龙军也死了。到时华城一事不是他们景国干的，那其余参与了这件事的国家也会把这屎盆子扣到他景国头上来。 图一时痛快最后只会损失的更多。只要想明白这些萧沐衡自然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希望你说话算话。”萧沐衡眼神犀利的看着方诺。 方诺听懂了他在说什么。郑重其事的对他点头道：“十年后我会还你一个无可挑剔的世子。” 萧沐衡望着方诺什么也没说，深呼吸一口后对门外的刘伴伴说道：“让人把世子收敛一下。然后你跟在方公子身边听候调遣。” “是，奴才遵旨。”刘伴伴恭敬道。 萧沐衡再次瞪了方诺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看都没看萧封池的尸体一眼。 “公公贵姓？”方诺一把搂住刘伴伴问道。 刘伴伴被方诺热情的举动搞的有点不知所措：“回方公子的话，奴才免贵姓刘。” 方诺点了点头，随后便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塞了过去：“刘公公是。今夜还要麻烦公公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使不得使不得，能帮先生办事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咱家哪敢收您的银子啊。”刘伴伴连忙推辞道。这位爷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煞星，当朝世子说宰就宰，宰完后自家主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自己哪还敢得罪他？ “公公说笑了，一点再正常不过的人情往来罢了，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方诺笑道。 “不敢不敢。那老奴就厚颜收下了。”刘伴伴快速瞅了一眼银票上的面额，全是一万两一张的通兑银票。一共五张。绝对算是大手笔了。 “这就对了嘛。”方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武陵侯府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夜闯侯府？谁给了你们这个胆子？”如今武陵侯府已被禁军围的水泄不通，全府上下披麻戴孝的全被堵在府里。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见有人闯入立刻上前呵斥道。身为国舅府管家他自问有这个底气。可他得到的回应却是狠狠的一个大嘴巴子。 “都给我盯死了。若是放走一人，提头来见。”为首将领吩咐道。 “是。” “你们。。你们是想造反吗？”管家捂着脸惊惧的问道。 将领瞥了他一眼都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安排封锁事项。要不是陛下没说可以杀人。否则这人早就是个死人了。 “刘公公，刘公公你来的正好，你可要给侯府上下做主啊。”就在管家一筹莫展之际。刘伴伴带着方诺进入了侯府。 刘伴伴一脸晦气的说道：“喊什么喊？咱家没聋没瞎，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是是是。刘公公教训的是，可这帮兵痞无故冲入侯府，搅乱我家侯爷的灵堂，让我家侯爷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啊。我家侯爷好歹也是当朝国舅，岂容受得此等羞辱？”管家愤愤道。 “闭嘴，轮得到你说话吗？在敢多言一句小心你狗命。”刘伴伴呵斥道。 此言一出管家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刘伴伴是什么人？不但是景王身边的贴身大太监，还是密检司的头。他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那只能证明这一切都是来自景王的旨意。想到此处他不由心里一寒，再也不敢多说半句了。 “先生请。”刘伴伴恭敬的对方诺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诺冷笑一声便迈步走进了灵堂。 进入灵堂后，只见府中的孝子贤孙围着棺椁跪了一圈，烧纸的，啜泣呜咽的不一而足。 众人见刘伴伴突然带着一个陌生面孔进来全都往后缩了缩。 “敢问刘公公所谓何事？为何要在家父大丧之日围困侯府？若是公公没个说法，那本侯明日必定进宫面圣参你一本。”出来说话之人是个年约三十不到的青年，从他刚才说出的话语来看，这定然是武陵侯爵位的第三代继承人。 刘伴伴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答话，而是一脸谄媚的对方诺说道：“先生你看下面该如何行事？” 方诺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停放在中堂高台上的棺椁说道：“开棺。” “竖子尔敢。”听到开棺二字，府中上下一干人等全都暴怒而起，要不是被无数甲士用枪顶着他们怕是要上前把方诺撕碎。 刘伴伴闻言立刻对身后的几个禁军将士使了个眼色，将士领命后不顾侯府众人的阻拦毅然决然的掀开了棺材板。 见到此情此景的侯府众人全都义愤填膺的一边咒骂一边大哭起来。可当棺材彻底打开后，侯府上下人等全都惊讶的不敢出声了。 看着空荡荡的棺材方诺丝毫不觉意外。 “有谁能告诉我你们家侯爷现在何处吗？”方诺语气森然的对众人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杀机。 第967章 战争逻辑 “方公子。以奴才判断，武陵侯刚死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刘伴伴扯开武陵侯尸体的衣襟，伸手在他胸口探了探体温说道。 方诺看着服毒自尽的武陵侯恨的后槽牙都咬碎了。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自打武陵侯府被禁军包围之后，武陵侯就知道自己气数已尽了。没想到自己活出丧也没躲过这一劫。 也许是出于不想连累家人的考虑，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服毒自尽。 得罪萧沐衡或许他还能保住性命，可得罪方诺那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那是连大恒太后都敢弄死的人就别说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景国侯爷了。 “刘公公，武陵侯的家谱找到了。”一个甲士捧着一本册子对刘伴伴说道。 刘伴伴接过册子扫了一眼，随后便恭恭敬敬的递到方诺面前：“先生，你要的东西奴才给你寻来了。还请先生过目。” “辛苦公公了。我就不看了。你回去告诉萧沐衡，武陵侯府但凡在册人员一个不漏的给我押送到华城去。哪怕是死了的也给把尸体腌起来给我送过去。”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可平淡中却是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刘伴伴闻言也不敢反对，只能躬身答道：“是先生，奴才一定把先生原话转告陛下知晓。” 方诺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你告诉萧沐衡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要是让我知道他在这些人里面玩了什么李代桃僵的把戏就别怪我不给他面子了。” “是。奴才一定转告。” “另外还请公公帮方某打听一下武陵侯他们全家的祖坟埋在什么地方。先王后的陵寝我可以网开一面不去动他。但他们家的祖坟注定是保不住了。”方诺淡淡说道。 “先生放心，奴才一定照办。”刘伴伴早已是满头大汗。他这个特务头子和这位爷的凶厉程度比起来那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 这是要把武陵侯全族上下斩尽杀绝的节奏啊。不但活人一个都跑不掉，就连死人也不得安生。 方诺点了点头：“麻烦公公了。去办。” “是，奴才告退。”刘伴伴刚走出几步又停下脚步问道：“那这武陵侯的尸首。。。” 方诺冷笑一声道：“砍下首级用石灰粉裹好后装入匣中交给我带走。尸体则和他的家眷一起送去华城。” 一个时辰后。 “他走了？”萧沐衡问道。 “回陛下，奴才把装有武陵侯人头的匣子交给方先生后亲自送他出的城。”刘伴伴答道。 萧沐衡闻言不由长舒一口气，随后又皱眉问道：“他临走前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交代？” 刘伴伴点了点头，随后便把方诺对他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向萧沐衡转述了一遍。 萧沐衡听完后脸色阴晴不定，良久后才长叹一声道：“按他说的办。” “是陛下。奴才这就交代下去。”说罢他就躬身一礼面君而退。 “哼，乐国黎家？”萧沐衡望着摇曳的烛火幸灾乐祸道。 “你怎么样？你的伤顶不顶的住？”许幼翎关心的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没事，陆老四说了我这病属于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而我的下一个药方就在乐国。” 许幼翎往火堆了扔了一根柴后问道：“如果真是黎家做的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还要和上次对付项家那样再来一遍吗？你除掉项家那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并且做局了那么久才让他入彀。可这次对付黎家却是没那么简单了。黎家可不是武陵侯这样的弱鸡，不可能会轻易束手待毙。” “而且乐国世家向来同气连枝，若说搞掉一个项家他们还能勉强接受的话，可要是再想搞掉一个黎家恐怕他们会对你群起而攻之。况且现在无论是老阁主还有我爷爷他们也全都在乐国。我怕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许幼翎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项家之所以那么快被解决，是因为项超和项雄父子俩犯了大忌，不但想对天下四极动手，还想要挟其余几家一起动手。 众叛亲离之下才导致他们光速落败。再加上擒贼先擒王的缘故。项家开局就是一副群龙无首的状态，压根都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其余五大世家联手镇压了。 与其说项家是死于方诺之手，倒不如说是五大世家已经提前放弃了项家。 可这次如果想对黎家动手，那乐国的其他世家就未必会站在他们这边了。谁知道其余世家有没有和黎家沆瀣一气都是华城一事的帮凶？ 方诺闻言不由咧嘴一笑：“我是刑名师爷吗？” 许幼翎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头摇了摇头。 “那我是官府的判官吗？” 许幼翎再次摇头。 “既然都不是，我需要跟他们一分一毫的掰扯清楚吗？”方诺狞笑道。 “难道你想？” 方诺挑起一根带火的树枝道：“华城可以死绝，他们黎家为什么就不能死绝呢？我需要跟他们讲道理吗？不。完全不需要。他们只需要接受我的天罚就行了。至于黎家会不会反抗，或是其他世家是不是和他沆瀣一气重要吗？” “你以为我需要去正面硬刚他们世家门下的无数走狗和兵甲势力？不不不。我只需要把他们家族里那些头头脑脑全杀干净就行了。” “我那个时代的战争逻辑是你现在无法理解的。在你看来无论是两国交战也好，帮派火拼也罢，死都是都是下面的矮骡子，而那些躲在后面发号施令的人却一个个毫发无伤。” “但在我那个时代的战争逻辑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小规模的冲突也就罢了，可一旦爆发出灭国战争，那第一个死的一定是双方首脑。” “五大世家看似强大。但他们核心成员能有多少？够我一轮炮轰吗？”方诺语气森然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说不出话了。在她眼里那些无解的问题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是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又可笑。 第968章 悲催的小六 乐国 “老爷。景国最新传来的消息，景国世子萧封池急病暴毙。而武陵侯因涉险谋反已被景王下旨缉拿。现武陵侯府全家上下均被捉拿入狱待审。另外就在武陵侯府出事和景国世子暴毙的同一天，景国国都突然传出一阵谣言，说是华城城主方诺已掌握确切证据，说华城被屠一案和景国有关，并扬言奉天子诏带兵讨贼。” 黎泰面色铁青的听着管家的汇报，可背后的汗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襟。 “前几天那两个潜入我黎家领地的探子抓到没有？”黎泰脸色阴郁的问道。 管家摇了摇头：“那两人行踪诡秘且夜出昼伏，并始终都未曾靠近人家。要不是老爷您提前交代对那处荒地浅滩加派人手巡查，怕是都不知道这两人潜了进来。不过那两人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我们提前埋下的捕兽夹所伤。相信他们一定逃不了太远。” “废物，你们那么多人连两只耗子都抓不到？都是吃干饭的吗？”黎泰拍案而起。 管家闻言立刻跪下请罪，但却也不做什么狡辩。自家主子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说再多也是无益。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对不能让那两人走脱。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人给我找出来。”黎泰怒斥道。 “是。小的这就增派人手一定把那两人找出来。” “怎么样？今天好点了吗？”小六看着小七腿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是心有余悸。 小七强忍着换药的疼痛强颜欢笑道：“我估计是走不了了。我们答应霍爷两天就回去的，可如今已经五天了。若是再不把情报送回去我怕耽误了霍爷的大事。” “可是你这样我怎能放心离开？”小六一脸担忧的说道。 “呵呵，我们做暗卫就要有做暗卫的觉悟。霍爷之前是怎么跟我们说的来着？岚山阁有人做面子，就要有人做里子。反正我一家老小在平安镇也衣食无忧了。就算把命卖给岚山阁又有何惧。你别管我，快把情报送到霍爷那去。万万不要在因为我耽误了大事。” “可是。。”小六刚要开口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小六猫着身子凑到窗前看了看，只见外面一队队甲士正全副武装的朝野外赶去。 小六见状不由发出一阵冷笑，任凭黎家的人打破头也想不到他们两人其实就躲在黎家的眼皮子底下。 就在黎家众人还在外面铺天盖地寻找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们两人其实早就躲进了黎家祖宅外围的庄子上了。 “现在走还来得及，凭你的能耐一定能逃出去。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你连出庄都难。”小七说道。 小六双眼泛红重新给小七包扎好伤口：“四哥已经去了。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兄弟。” 小七闻言欣慰一笑：“六哥别说丧气话。我留在这里养伤就未必会死。反正周围也全是死人。多我一个其实也不算什么。” 原来两人躲藏的地方正是庄子里的义庄。平常一些无人收殓的尸体都会临时堆放在这然后找个时间统一埋了。 “小七你保重，等我把消息送给霍爷后就第一时间回来接你。”小六也知道自己确实不能在耽误下去了。 小七淡淡一笑：“去六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寻短见的。难得来一次乐国连个娘们都来得及睡，我可舍不得就这么快去死。” 小六听到他的玩笑话不由悲从心来。他抱住小七在他后背重重拍了两下道：“坚持到我回来接你。到时我们兄弟俩去窑子里杀他个三天三夜。” “好。弟弟就先在这里养养腰子。到时候你我兄弟齐心必然杀的那帮娘们哭爹喊娘的。”小七开怀道。 简单告别之后，小六就带着无比悲愤的心情离开了义庄，他知道他这一去或许就是和小七的永别了。 左右查探见四下无人后他放出怀中的灰貂在前面带路。灰貂警觉性高，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比他要先发现。 只见他小心翼翼沿着墙根不断朝庄外潜去，沿途他也遇到了好几次巡街的守卫，可在灰貂的示警下他全都有惊无险的提前避开了。 就在他即将要踏出庄子的那一刻，他突然紧兆心顿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陡然浮上心头。 谨慎无比的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了。可当他看到在前面的带路的灰貂却没有任何反应时就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灰貂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一旦有生人靠近都不需要看到他就能先闻到对方的气味而向他示警。可灰貂如今表现却再正常不过了。这就说明方圆范围内是没有陌生人存在的。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紧张过度而造成的心理反应时。意想不到的灾难发生了。 一声巨大的爆炸就在离他不到十米处响彻云霄。伴随而来的是冲天的火光和无尽的气浪。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在爆炸中被夷为平地。支离破碎的木屑和砖块劈头盖脸朝他这个方向迎面砸来。 要不是他反应及时就地一滚避开这些碎石瓦屑。就算不死都要脱层皮。 无比惊骇的他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废墟和那冲天的火光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而那只灰貂也在惊吓中飞扑进他的怀中。钻进他衣服里再也不敢冒出头来了。 小六被灰貂这一扑一钻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也顾不得眼前的惨象拔腿就往庄外跑去。 就在他刚刚离开庄子的那一刻，整个庄子包括黎家在内也全都被这声爆炸给惊动了。 无数兵丁家勇就赶去了爆炸现场。家家户户也开始掌灯起夜。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团火光是如何出现的？”小六心有余悸的想道。要是当时自己没有停下脚步还继续往前走的话，那自己可能就要真的和那栋小楼一样被炸的支离破碎了。可他现在也不敢回头，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他离开的最佳时机。他要趁此机会争分夺秒的离开这里。 第969章 没良心炮 “操。打偏了。”方诺咧了咧嘴说道，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战绩很不满意。 许幼翎却是呆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大家伙，刚才那一击的威力已经彻底震碎了她的三观。这种武器真的是人可以抗衡的吗？ 方诺挪了挪面前的油桶，调整了一下方向后便把第二个炸药包放了进去。 没良心炮。 一种在解放战争时期发明的简易土制火炮，主要用于发射炸药包，威力巨大但精度和射程有限。 爆炸时能产生巨大的冲击波，杀伤半径可达10米，能震碎敌人的内脏。由于其爆炸效果极为震撼和残暴。因此被称之为没良心炮。 沃尔玛仓库虽然有不少军火，但大型火炮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在仓库的安保室里有两支rpg火箭筒。可用那玩意来攻打黎家也实在是太浪费了。 于是没良心炮就被方诺当做了主攻火力来用。 这玩意优点?在于制作简便，成本低，威力大，非常适合在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下使用。 缺点就是精度太差，射出去的炸药包出膛后就由不得你控制了。如果再遇到大风大雨的话，那效果要大打折扣。 这不，原本方诺瞄准的是黎家祖宅发射的。可结果正好一阵强风袭来就把发射出去的炸药包带偏到姥姥家去了。不过考虑到这全是黎家的产业，炸了也就炸了，没什么好心疼的。 “哎。难怪电视里看到的都是万炮齐射。原来这玩意的精准度这么不靠谱啊。这是精度不够密度来凑啊。”方诺在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把第二个炸药包塞进了汽油桶中。 这些炸药包也是他临时捣鼓出来的。打开离线版的chatgpt搜索了一下炸药包的配方。然后去沃尔玛的化工用品区和农业区逛了一圈就轻而易举的把原材料配齐了。 而且他为了增大炸药包的杀伤力，他还故意往里面添加了不少碎玻璃和小铁钉。主打一个见者有份。 由于现代化的原材料无论是在纯度还是比例上都比几十年前土作坊出来的产品品质更高。因此当它们组合在一起后所带来的爆炸效果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时代的威力能比的。 这不。简简单单一炮下去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就直接被炸塌了。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建筑都是以木质结构为主，所以才能带来如此震撼的效果。 这也就是炸药包是在楼里爆炸的才让小六逃过一劫，否则的话小六能不能走出庄子还是两说。 “你要不要试试？”方诺把火把递到许幼翎面前笑道。 许幼翎看着那黑漆漆的油桶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还是你来。” “切。还女侠呢。要是吴爷在这里保证他能乐得撒不开手。”方诺说罢就再次点燃了油桶背后的引线。 点燃后他也不敢头铁，立刻拉着许幼翎离开原地。毕竟这玩意的缺点除了精度不够外还容易炸膛。向来怕死的他故意把引线加长了不少，引线点燃后的速度足够他们跑到安全距离去了。 “轰隆”一声巨响，从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的方诺满怀欣慰的看着炸药包朝前方的黎家祖宅飞去。 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后，这次调整后的角度精准无误的把炸药包送到了黎家祖宅大院当中。 伴随着一阵火光再次冲天而起。方诺突然间感觉自己的病已经好多了。 操控着一架无人机在黎家上空盘旋了一阵，见黎家上下早已是乱做一团，院子当中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体，断肢残臂散落的到处都是。 那些在爆炸中逃过一劫的人也被炸药包里迸发出的铁钉等物搞的满目疮痍苦不堪言。若是被铁钉击中要害的话死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黎家府中每一声哀嚎和惨叫在方诺听来全都像是一首首华丽的乐章。 “希望华城数千百姓的在天之灵能看到眼前这一幕。你们放心。虽然你我素未谋面，但我发誓一定要让杀害你们的人血债血偿。”方诺面色肃然的道。 发射还在继续。以方诺的打算今天他若不把黎家祖宅夷为平地他是绝不会罢休的。什么狗屁的五大世家。谁特么的跟你正面放对啊。 你世家能耐再大，能在没良心炮面前活下来吗？如此远程打击，你手下的兵马再多有用吗？ 在随后连续不断的攻击下，黎家的祖宅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尸横遍地了。 要不是最后油桶实在承受不了连续作业而导致炸膛，方诺都想一直轰他娘的。 “呸呸呸。想不到这玩意威力这么大。我们都躲到这么远了还被波及到。”方诺吐了吐口中的沙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许幼翎也被没良心炮的炸膛给吓到了。虽然他们躲在远离油桶三十米开外的一块巨石后面，可爆炸后带来的冲击波却把周边的地皮全都掀了一遍。 等他们在回头去看原先摆放油桶的位置时，只见地上除了一个大坑外，油桶早就不翼而飞了。 “走。既然这里也发生了爆炸，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循着声音找过来的，今天算是收他们黎家一点利息。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他们算。”说罢方诺就拉着还没彻底回过神来的许幼翎离开了现场。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晚上都不说话？”方诺察觉出了许幼翎的不对劲。 “没。没有。”许幼翎摇了摇脑袋说道。 方诺见状长叹一声道：“是不是觉得我残忍？是不是觉得我冷酷无情？” 许幼翎没有回话。 “你有一颗圣母心会这么想我不怪你。但请你记住，想要打败你的敌人你就必须做到比敌人更加残忍，更加冷酷无情。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你如果勘破不了这个心结，那以后我动手时你还是别跟在我身边了。”方诺语气冰冷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不由心中一凛。她突然伸手抓住方诺的衣领道：“下次开炮我来。” 方诺闻言不由展颜一笑，环臂把她揽入怀中亲吻她的额头道：“那就让我们轰出他个朗朗乾坤来。” 第970章 柳暗花明的小七 黎家祖宅遭受到没良心炮的连番轰炸后，奢华高贵的园林庭院已然变成了后现代非常时髦且流行的叙利亚风格。 也正是因为没良心炮的准头问题，就导致每一次炸药包的落点都是成为了一个单独的随机事件。 而这些落点组合起来恰好又十分巧合的覆盖了近乎整个黎家大院。方诺发誓他真不是有意为之，因为炮弹出膛后的轨迹就像三哥家的火箭那般不可捉摸。 这几炮下去对方诺来说那是治病良药，可对于身处黎府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只见现在整个黎家大院近乎找不出一栋完整的建筑。不是被炸的支离破碎就是浓烟滚滚在不断燃烧。 而躺在地上的尸体残肢再夹杂着生还者的不断哀嚎宛如人间炼狱。 呼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焚烧后的腐臭味，烟熏味令人作呕。 黎泰看着满目疮痍的黎家祖宅，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当中。 黎家数百年家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毁于一旦。虽然黎家的影响力并不会因为这次袭击而产生太大的改变，可黎家上上下下的精英子弟很多都在这次袭击中丧生。就算没死的也是半死不活了。 也就是他在袭击开始的第一时间就被手下护送进了暗道才躲过一劫，至于其他人自然就没这么幸运了。 毕竟袭击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这种近乎天罚似的袭击方式对这个年代的人无法理解也无法逃避的。 产业丢了还能想办法赚回来了。可一旦家族里的人才没了那这个家族可就真的完了。一个世家的底蕴说到底还是对自家人才的不断培养才能持续做大做强。人没了。那意味着一切都没了。 此刻的黎泰正抱着他嫡长子的尸体无语凝噎。几十年的精心培养换来的却是半副残躯。 “天罚。这是天罚。”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然后黎家遭受天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没办法，除了用天罚来解释以外他们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爆炸来的莫名其妙。而且从头到尾也没见到有所谓的敌人的出现。不是天罚还能是什么？ 若是换做以前黎泰听到这个声音一定会大发雷霆并且严惩此人。可现在他却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对这种说辞充耳不闻。 “砰。”义庄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吓得躲在里面的小七浑身一个激灵。他把匕首护在胸前随时做了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可之后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大门被踹开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批大批的伤员被运到此处。这里面有些已经断气了。而有些则不停在地上哀嚎。 这些人大多都是刚才冲进黎府去救人被波及到的甲士兵勇和庄户百姓。在一轮轮有间隔的袭击下这些人自然也免不了遭受重创。 “你怎么样？伤到哪了？”一个老者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小七，上前关心的问道。 小七呆愣愣的看了老者一眼，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脚。 那老者低头看去，见他脚踝处已经被一块布匹包着，而布匹外面明显还能看到有血水渗出。 老者看完后如释重负的拍了拍他的肩道：“算你小子命大只是伤到了脚。既然你伤的不重那老夫就先不管你了。” 小七客气的点了点头，他多少也能看出这老者应该是个郎中了。 他虽然一直躲在义庄，可刚才外面的连番爆发他却是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见到如此多的伤员被送来此处他也明白这庄子里一定是出了大事。 于是他眼珠一转，立刻单腿起立道：“需要我帮忙吗？我只是伤了腿，和这些兄弟比起来我还能动。” 老者闻言看了看单腿站立的小七犹豫片刻后便点头道：“那你就来帮老夫打打下手。” “好嘞。”说着他就一蹦一跳的跟着老者去处理那些病患的伤势了。 处理完几个伤者后，小七也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大概搞清楚了发生的事情，同时也被这些人口中那所谓的天罚给深深震撼到了。 “黎家完了？这怎么可能？”小七有点消化不了刚刚听到的消息，偌大的一个黎家怎么说没就没了？ 但眼前这些伤员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以他做暗卫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伤势明显就不是被刀剑所伤。 想到此处他又不由开始为小六担心起来了。 伤者还在不断的被运送过来，而小七却始终跟在老者的身边勤勉的打着下手，同时他也在仔细观察被送来的每一个伤者中有没有小六的身影。 之前原本他脚上的伤是最大的破绽。而到了现在他这个破绽反而成了他最好的伪装。 以至于义庄中进进出出了无数前来运送伤者的甲士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而他不但没有特意回避这些人，反而在有必要时会主动上前帮忙。 一来二去之下就算有人觉得他相貌有些许陌生却也不会在这种时刻怀疑他是外人。 “喝口水。在吃点干粮补充下体力。”老者朝他递过来一个水囊和两张烧饼。小七点了点头就接过水囊牛饮起来。说实话他逃亡了这么多天还没正儿八经吃过一顿囫囵饭。因此这两个烧饼对他来说简直是救命良药。 简单对付两口后两人又继续投入进救治伤员的工作当中。别看小七瘸了一条腿，可因为他在暗卫学的那些急救手法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一些伤员的伤势和痛苦。这让老者看得也是频频点头。 两人埋头苦干就是一夜，这其中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其他一些郎中大夫也相继加入了救治的队伍。直到鸡鸣时分才堪堪把所有伤员都处理完成。 “跟老夫来。”老者收拾完药箱后正欲离开的时候突然叫住了想要找个角落继续猫起来的小七。 小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吗？去哪？还有伤员要救？” “你来便是。”老者也不多言便转身往外走去。小七考虑片刻后便咬牙一蹦一跳的跟了上去。 第971章 神秘老者 随着老者离开义庄，小七终于看到了从黎府方向传来的阵阵浓烟。这都一夜过去了火势依旧未散，可见整个黎府有多大面积。 街道上一队队的甲士川流如织。每个人脸上都透露出一股肃杀的意味。 或许是他始终跟在老者身后的缘故，故而来往匆匆的甲士兵勇无一人上前询问。 走过几条街巷，拐过几处拐角。老者带着小七来到了一间很不起眼的院落。 “进来。这是老夫私宅。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行踪。”老者悠悠说道。 此言一出，小七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右手下意识的就朝后腰处的匕首探去。 老者见状眉头一挑不屑道：“老夫若是想抓你。还需要等到现在？” 小七闻言想想也是。刚才他们一路走来若这老者随便喊上一句他就万劫不复了。 想通此节后小七暂时放下敌意对老者抱拳道：“老先生勿怪，是小子不识好歹了。” 老者轻笑一声让开院门道：“你是打算和老夫在门口继续聊下去吗？” 小七尴尬一笑便跳进了门内。同时他口中舌尖一顶，随时准备吞下藏在臼齿中的那颗毒丸。 合上院门后，老者把小七引进了里屋。小七看了眼房内简朴的陈设，不明白这老者究竟带自己来此处所为何意？ “你是哪家的？岚山阁的还是离散谷？”老者一边解下身上的药箱一边语气平淡的说道。 小七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敢问老先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此问？小子自问伪装的很好，先生又是如何察觉出小子的？” 老者闻言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他脚上的伤口。 小七低头看去，只见他包着伤口的那块布上渗出的血水正呈均匀的点状分布并朝外扩散。 “该死。我怎么连这这么重要的破绽都忽略了？”小七暗骂道。 他的腿是被捕兽夹所伤，因此他的伤口是呈齿状均匀的分布在脚踝两侧，这就导致伤口渗出的血水自然也均匀的分布在布匹表面。这和那些被炸伤的伤员完全就不是一个种类。 “现在能和老夫说实话了吗？”老者正色道。 小七摇了摇头道：“既然小子被先生看破了身份，那小子自然也不敢奢求活命。多余的话先生也别问了。小子什么都不会说的。小子多谢先生一晚对小子的照顾。你我就此别过。来生若是有缘，小子定当还先生一饭之恩。”说罢他就要服下口中的毒药。 老者一听自然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他连忙开口道：“且慢服毒。不如听我把话说完你再死不迟？” 小七闻言犹豫了。但臼齿已经被他舌尖撬下，也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样了。就算对方想要擒住自己，那也绝对赶不上自己服毒的速度。 小七点了点头并未回话，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方便说话了。 老者见稳住小七后缓缓开口道：“霍坤，刘二牛，吴金铲，张发财，郑仓。。。。” 老者一口气报出七个名字，直接把小七给听傻了。 只见他眼珠瞪得老圆，拼命用手指指着老者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呵呵，看来你是认识这些人了。这么说你是岚山阁的咯？怎么？你现在还信不过我吗？”老者笑道。 小七吐出那颗含有毒丸的臼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的？” 也难怪小七会如此震惊，这几人的名字可比不得山上那些老师教授被人耳熟能详。若是不对岚山阁极为熟悉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他们的。不，极为熟悉也不行，能知道这些人名字的除了自己人外，外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全的。 若说吴爷是因为经常跟在老阁主和少主身边的缘故还会被外人得知名讳的话，那么霍爷的名讳是绝对不可能被外人知晓的，哪怕是天下四极中的其他三家也不行。 霍爷都这样了，就更别说另外几个了。那几位爷有人只会待在工学院的研发基地足不出户，有人则是常年巡弋在天行山脉各处从不离山。能知道他们叫什么的除了岚山阁的高层外也只有他们这些暗卫了。 “你也是岚山阁的人？”小七除了想到这个可能外便再也想不出其他了。 老者却是微笑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是。” “不是？那你怎么会知道霍爷他们的名讳？”小七警惕了起来。 “霍爷？呵呵，想不到傻坤现在混成爷了。”老者一脸调侃道。 “傻坤？”这下更把小七给整不会了。若说知道霍坤叫什么的话已经足够让他惊奇了。可能喊出傻坤这个外号的人就足以证明他和霍爷的关系绝对是亲近到了极点。可他又说自己不是岚山阁的人，这又怎么解释？ “这么说你是跟着傻坤的咯？难怪呆头呆脑的。傻坤那二逼玩意能教出什么像样人才来。”老者调笑道。 小七没有去计较老者对霍坤的调侃，而是恭敬的问道：“还请先生为小子解惑。” 老者闻言上下打量了小七一眼，随后伸出手道：“给我。” “给。。给什么？”小七一愣。 “拿你手中的那颗毒丸给我。”老者淡淡道。 小七闻言不由心中一凛，对于老者提出的这个要求他不知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怎么？这点勇气都没有？就你这样的傻坤也敢放你出来？”老者揶揄道。 小七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老者接过毒丸端详了一阵，随后便收进了自己怀中。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老夫也不多要，这颗毒丸就当是回答你问题的报酬了。”老者笑道。 小七点了点头，再次恭敬问道：“还请老先生为小子解惑。您老人家是如何知道那几位爷的名讳的。” “几位爷？也对，那几个傻缺混到现在也确实有资格称爷了。”老者笑道。 小七对此不做评论，而是耐心等待老者的回答。 “既然你是跟傻坤的，那你可否知道傻坤在上山之前是干什么的？”老者见小七态度不错，便悠悠开口道。 第972章 故人 “上山之前？”小七微微一愣，随后便想起之前好像有人跟他提过一嘴霍爷之前的经历。 “响马？”小七试探道。 “呦呵，看来傻坤还真把你小子当自己人了。连这种光荣事迹也跟你小子说了？”老者笑道。 话到此处，小七终于猜到这老者为何会知道霍坤他们几人的姓名了。 脑海中那些零散的记忆也在此刻拼凑起来，回想起刚才老者报出的那七个名字，可不就是当初和霍爷一起上山的响马七兄弟吗？ “你。。。你。。。你也是响马？”小七惊骇道。 “看来你终于是想明白了。不错。老夫当初就是和傻坤一起干响马的同门。”老者笑道。 “可是。可是小子听说当初因为某件事情，霍爷那些响马只有七人活下来了吗？”小七疑惑道。 老者闻言不由皱眉道：“谁告诉你只有七人活下来了？” “啊？” “准确的说是去押镖的兄弟里最后只活了七人，可还有没去押镖的啊。”老者说道。 明白了。小七一下就全明白了。 随后老者就向打开了话匣子缓缓开口道：“当初大当家的在乐国接下那趟镖后便走镖去了岚山阁。这一去不但绝大部分兄弟都折损在了走镖的路上，就连这个镖局也彻底散了。那次走镖虽然死了很多兄弟，可留守在镖局中的兄弟却是安然无恙。” “只是大当家和众多兄弟一死，那个镖局自然也经营不下去了。除了傻坤他们七人留在岚山阁外，其余的兄弟自然就各奔东西了。而我，就是当初留守在镖局中的人之一。” 听完这一切，小七才豁然开朗。难怪他能精准无误的叫出那七人的名讳，难怪他能知道傻坤这个外号，感情人家是在几十年前就认识啊。 “前辈在上，请受小子一拜。小子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小七也是个明白人，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也就不存在害他的心思。 “起来。既然你是傻坤的人，那自然就是自己人。更何况就算没有我救你，想必你也能想到脱身之法。”老者摆了摆手道。 小七苦笑一声道：“前辈抬举小的。小的其实也是苟延残喘死中求活，能不能活着回去还真不敢奢望太多。” 老者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这次来黎府，是为了查探前段时间有人借道此处之事。” 小七闻言立刻惊喜道：“小子正是为此而来，若前辈知道详情可否告知一二？小子感激不尽” 老者摇了摇头：“我知晓的并不太多。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在这庄子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游方郎中罢了，那种机密隐晦之事如何轮得到我这种人知晓详情。” 小七闻言不由一阵沮丧。但老者说的却是没错，人家现在就是一郎中，怎么可能会知道具体内幕。 “不过我虽然不能告诉你太多有用的情报，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的是，他们这些人只在此处借道而去。却没有原路返回。”老者悠悠开口道。 “什么？只去不返？”小七豁然起身，自然知道这情报的价值所在。 老者微微颔首：“不错，只去不返。至于具体是何原由就要靠你们自己去发现了。” 小七一脸感激的对老者抱拳道：“多谢前辈如实相告，光这一点情报也不枉小子遭这一罪了。” 老者淡淡一笑，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在意：“打开你的伤口让我看看。” “是。前辈。”小七立刻解开脚踝露出伤口让老者查看。 “啧啧啧。你伤口都已经开始化脓了。要是再不及时处理你这条腿怕是很难保住了。”说罢他就拿起药箱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忍着点，我给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多谢前辈，还请前辈大胆施为，这点痛小子忍。。。啊。。。。”他话还没说完，老者就直接用小刀重新挑开他的伤口。那股钻心的疼直冲他的脑门。 他一把咬住胳膊上的衣服强忍着不发出声来。可他额头上的汗水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者帮小七处理掉那些腐败的死肉后又给他重新上药并把伤口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小七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一样。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小七颤抖着声音对老者说道。 “呵呵，算你小子命大遇上老夫。你这伤虽然看着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等将养几天长出新肉来便可下地行走了。”老者笑道。 小七点了点头，随后又好奇的问道：“前辈既然和霍爷是同门，为何没有跟着霍爷一起上岚山阁？” 老者闻言淡淡一笑：“无功不受禄，傻坤他们七人是用命换来上山的资格。老夫和傻坤虽然是同门，但没有投名状如何上的了山？傻坤上山后也来找过老夫和其他留守的兄弟。但我们这些人也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以为自己也会和傻坤他们一样会被岚山阁另眼相看。毕竟天下四极对我们来说那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存在啊。” 小七闻言不说话了。他身为岚山阁土生土长的土着。自然不会明白外人想要加入岚山阁是有多么的艰难。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就安心在老夫这里养伤。老夫就算没和傻坤一样上山，也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更何况老夫现在无拘无束，不比傻坤他们几个来的逍遥自在？”老者打趣道。 “敢问前辈名讳，等小子回去后定然会向霍爷告知是前辈救了小子。小子也好向霍爷分说一二。”小七抱拳道。 老者却是摆了摆手道：“名讳就不必知晓了。我救你是看在故友交情的份上。并不是想贪图些什么。老夫一大把年纪又无儿无女，能平淡的过完这一生也挺好的。” “可是。。” “别可是了。傻坤可不会像你这般娘们唧唧的。安心养伤。等伤好后我想办法带你离开。”老者眼神中充斥对后辈的关心和蔼。看的小七是莫名感动。 第973章 萧沐衡的震惊 “你说什么？黎家在昨晚遭到了天罚？整个黎府被夷为平地？”萧沐衡满脸不可置信的听着刘伴伴向他汇报的消息。 “是的陛下。这是黎府探子传回的消息，请陛下过目。”刘伴伴把飞鸽传书送来的小纸条递给了萧沐衡。 萧沐衡展开纸条一看，就见上面写着：“是夜，雷崩。黎府平。死伤无算。黎泰生死不明。民曰天罚。” 简简单单几个字基本把黎府发生的事情勾勒了一遍。看得萧沐衡是胆战心惊。 早不天罚晚不天罚，偏偏等方诺知道华城一事和黎家有关后就发生天罚，还精准无误的把黎府夷为平地，这要是和方诺没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感到汗流浃背，惶恐不安。试问要是这种手段用在景国身上，或是说用在萧沐衡身上，他们景国是否能挡得住？ “这消息还有谁知道？”萧沐衡凛声问道。 “呃。。想必现在应该已经传开了。毕竟黎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刘伴伴答道。 萧沐衡瞪了他一眼道：“寡人问的是这个吗？” 刘伴伴心中一惧，立刻明白了萧沐衡的意思。他立刻压低声音说道：“方先生去乐国的事只有奴才和陛下两人知晓。” 萧沐衡瞥了他一眼警告道：“管好你的嘴。” “奴才明白。”刘伴伴惶恐道。 “你相信这是天罚吗？”萧沐衡试探道。 刘伴伴斟酌片刻后摇了摇头：“换做以前老奴或许会信，但现在嘛。。。”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萧沐衡问道，他现在十分想弄明白方诺是如何在不动声色间就把黎府给夷为平地的，否则面对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他如何睡得着觉？ “奴才不知，但奴才却想起了一件几个月前的旧事。”刘伴伴答道。 “哦？何事？” “李家庄。” “李家庄？你是说那个被焚毁的李家庄？”萧沐衡经刘伴伴这么一提醒也想起这地方来了。 当初因为李继之死，这李家庄成了他们重点排查的对象。只是后来随着昊国局势越来越混乱，他们才放弃了对李家庄的调查。 如今刘伴伴故事重提，萧沐衡也重新对李家庄重视起来了。 “不错陛下，李家庄那案子是奴才亲手督办的。虽然事后证明李家庄被屠和怀王一事无关。可那桩案子却是处处透着诡异。”刘伴伴说道。 萧沐衡闻言微微颔首，他当初也是看过李家庄相关卷宗的。 据庄内生还者所说。李府上下全是毁于一人之手，而且当夜庄内有多人也听到了雷鸣般爆响。 “奴才当时顺着李家庄这条线追查杀害怀王的凶手，可查到最后线索全部都指向了岚山书院。而且就在奴才刚派人去岚山书院搜查的时候，奴才的巡检司衙门也遭到了和黎府一样的天罚袭击。一次是巧合，但两次三次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刘伴伴正色道。 萧沐衡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刘伴伴不说他还不觉得，可经他这么一分析，这些原本看上去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如今却全部串联起来了。 而顺着这些不相关的事情推演下去，幕后之人就呼之欲出了。 “难怪那日他对寡人调兵之事视若无睹。原来他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有底气啊。” 一念之此。萧沐衡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惊骇。这种惊天手段着实有点颠覆了他的认知。岚山阁的机关术已经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了吗？ “这些事你全都给寡人烂在肚子里。若是让寡人听到外界有什么风言风语，你自己掂量着。” “奴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万万不敢透露半点风声。”刘伴伴恭敬的回道。 萧沐衡微微颔首，对于这条老狗他用的还是很放心的。宦官就这点好，他们除了依附王权外便再无其他选择。 哪怕是换个人当上位，他的地位也会随着新王登基而遭到冷落。毕竟新王身边有新王的伴伴，他自然要把位置让给新人。 “继续关注乐国方面的情况，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禀报寡人。寡人也想知道华城一事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萧沐衡吩咐道。 “是陛下。” “外面的那些谣言平息掉了吗？”萧沐衡再次发问道。 刘伴伴闻言神情一凛：“陛下，谣言随着先生的离开已经平息。但世子殿下的突然薨逝却让满朝上下人心惶惶。就连民间也对此事揣度不断。” 萧沐衡听后不由感觉一阵头疼。短短几个月景国就是连续死了三位世子，这种事情别说放在景国了，就算放眼八国也没这么离奇的事情。 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很迷信的。三位世子连续暴毙很难不让臣民百姓人心惶惶。而偏偏这几人除了萧封冀外其余死因全都是扑朔迷离暴毙而亡。 尤其是萧封池还正好是死在谣言爆发的时候，这就很难不让人把萧封池和屠灭华城一事联想到一块了。 “该死的武陵侯。”萧沐衡现在是对武陵侯恨透了。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搞这么一出，哪会弄的他这么被动。 “武陵侯的那些家眷现在怎么样了？” “回陛下，都已经按照先生的要求缉拿归案了，只等陛下吩咐就能全数送往华城。” “记住，武陵侯阖府上下一个都不能少。只要族谱在册者必须全数到齐。” 萧沐衡想了想后又道：“你悄悄放出风去，就说武陵侯诈死谋反被世子殿下识破。而武陵侯在狗急跳墙便杀害了世子。如有必要去抓几个武陵侯府中的几个下人管家出来公审。要让百姓们看到寡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刘伴伴闻言若有思索的点了点头：“奴才明白，奴才稍后就着手去办，保证三日内平息民间不安的情绪的。” 萧沐衡心累的摆了摆手：“寡人乏了。你跪安。” “是。奴才告退。” 刘伴伴走后，萧沐衡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该把景国第四任世子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第974章 死无对证 黎泰猛的从噩梦中惊醒，惊醒过后的他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在梦中他再次看到了黎府上下化作一片火海，家中子弟则一个个残缺不全的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冲天的火光，凄厉的惨叫，满地的尸体和震耳欲聋的的爆炸声无一不在向他述说这就是地狱。 “啊。。。。”躲在暗室中的黎泰疯狂的嘶吼着。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可每当他闭上眼睛就无法忘记自己的那被炸的只剩半边身子的嫡子在自己手中咽气的场景。 天罚吗？或许是。但为何天罚会出现在黎府？我黎府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今的黎泰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黎家家主，而是一个只知道躲在暗室中求生的可怜虫。他知道他完了。纵然黎家今后还能崛起，那也和他黎泰无关了。 黎家祖宅虽然被方诺夷为平地，可这点伤害对偌大的黎家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黎家在乐国经营了几百年，绝对不会因为一次天罚就导致元气大伤的。 就算黎泰全家死绝，黎家的分支也会立刻选出新的家主来带领黎家继续走下去。只要黎家在乐国的势力没有受到影响，黎家就依然是乐国的五大世家之一。 毕竟黎家和项家之事不同。项家之所以会在短时间内彻底倒台，那是因为乐国其余世家联手为之。 不但在朝中上下把项家党羽清扫一空，就连项家在民间的那些产业也被他们五家联手瓜分的一干二净。 而现在黎家只是祖宅死了几个人罢了，说白了死的这些人只不过是黎家的宗家子弟罢了。这些人死绝了对黎家的那些分家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甚至有些分家还会因为此事拍手称快。宗家势力没了分分钟会有新的分家来取代原本宗家的地位成为新的宗家。这对于偌大的黎家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权利交替罢了。 但这些事放在黎泰个人身上却是灭顶之灾。至少他这个家主的位置必然是保不住了。宗家的位置更是要拱手让人。失去权柄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想到此处，黎泰就强压住悲痛的心情让自己恢复冷静，他知道要不了三天黎府遭受天罚一事便会传遍整个乐国，届时那些家中族老必然会第一时间来上门讨个说法，而他则要在那些人到来之前稳定住现在的局面，尽量保证自己和宗家地位不受影响。 如果换做在平时他的衣食起居身边少不了丫鬟小厮的贴身照料。可大灾过后的他已经不敢安放任何人在自己身边了。因为只有当他自己独处时才能给他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他摸索着点燃了暗室中的烛火，火光摇曳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黎府上下那悲惨的画面。 他拼命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不去想这些画面，可当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案几上时，他的心脏就仿佛被人狠狠拽住了一般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颗人头，一颗沾满了白色粉末的人头。从人头的面相上他依稀能辨认出此人生前的容貌。 “哗啦。”黎泰惊惧交加的瘫软在地。因为他已经认出这人头不是别人，而是景国当朝国舅武陵侯。 “来人啊。来人啊。”黎泰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来人。比起这颗人头来更让他恐惧的是人头是如何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这间密室中的。 可任凭他如何呼喊却也没有人前来接应。以往那些随叫随到的护卫随从仿佛就此消失了一般。 “方诺。一定是你。方诺。我知道是你。”到了现在他已经全都明白了。什么狗屁的天罚，这必定是方诺对他的报复。否则武陵侯的人头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摸出枕下的一把长剑护在身前。尽管利刃在手却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安全感。 “出来。我知道你在。你给我滚出来。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黎泰一边声嘶力竭的嘶吼一边漫无目的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凶厉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方诺无尽的恨意。 “是吗？我在外面等你来将我碎尸万段。”暗室中突兀的响起了方诺的声音。直接把刚才还凶相毕露的黎泰给吓了半死。色厉内荏一词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拼命的环视四周，可密室里狭小的空间中哪里还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别找了。我就在外面等你。你我的账是该好好算算了。”方诺的声音再次从一个角落里传来。 黎泰壮着胆子朝声音来处寻去，随后他便在密室的角落里找到一个食盒大小的物体。 这东西他见过，之前在四季榜最后两场比赛期间他就命手下去寻找柳元霜的歌声来源。而眼前这东西和他之前在比赛现场发现的东西一模一样。 在联想到枫林晚剧场里的那些种种神奇，他断定方诺的声音就是通过此物发出的。 “昨夜黎府的事是你做的？”黎泰对着音箱怒声问道。可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方诺再次回话。 随着屋内烛火的不断跳动，黎泰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在里面自尽呢。”方诺满脸戏谑的看着从密室中出来的黎泰。眼中的肃杀之气溢于言表。 黎泰定睛看着眼前的方诺把长剑一扔道：“你赢了。只要你放过我黎家，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你说不说你黎家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你不会以为惹了我后还能全身而退？既然我能把你找出来，其余那些人还藏的住吗？” 黎泰闻言一惊：“那你要待怎样。” 方诺摊了摊手道：“不怎么样，我就想看看输的一无所有的样子。昨夜的天罚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对你们黎家的分支逐一扫荡过去。直到整个乐国再也没有你们黎家为止。不知道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黎泰闻言当即瘫软在地，如果说之前他听到方诺这个说辞他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毕竟想要搞死他们黎家如果没有其余几大世家联手的话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昨夜那场空袭却让他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毕竟战争逻辑已经变了。他们黎家在乐国的那些势力和庞大的人口以及产业对于这场浩劫来完全是待宰的羔羊。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做完这一切甚至连一点证据都不会留下。就像他们在华城做的那件事一样死无对证。 第975章 诛杀方贼 小七在老者家中休息了一天后精神也恢复了大半。尤其是他脚上伤被老者重新处理过后他明显感觉到好转的迹象。伤口不再渗出血水，就算勉强走两步也没有前几天那般刺痛难忍了。毕竟他的伤没有太伤到骨头。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看过老者留下的便条后，小七这才知道老者又去了义庄给人看病去了。 按理说像小七这种暗卫一般是很难轻易相信陌生人的。可这老者自报家门后却让他暂时卸下了防备。毕竟就他现在这种状态，老者想要取他性命有的机会和手段，就算想要生擒他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完全相信这老者的话。毕竟江湖险恶。在成为暗卫前这些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已经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信条。 小七不怕死，也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可面对一个自称和霍爷是同门的人，他就很难下定决心赴死了。毕竟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老者不在，他一个人也落得自在。小七也趁机查看起院子里的各个陈设。一番巡视过后他发现那老者貌似也不像是常住在此的人。 因为他在院子里堆放的柴火堆里他发现了一个蘑菇的身影。对于这老者的来历小七并不怀疑，毕竟能说出那七人姓名的人除了是霍爷的同门外便再无其他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这老者的目的，如果说老者真的只是看在和霍爷往日交情的份上才救他一命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若是为了别的。。。小七紧了紧怀中的匕首心中也做出了选择。 草草的吃了一口老者专门为他准备的干粮。就在他无所事事想着该用什么方法离开这里的时候，夜空中突然爆发出一道绚烂的烟火。 小七见状心中一凛。这不年不节的突然出现一道烟火，那无疑是有人在借此报信。 只不过他不是黎家的人，自然不能从烟火的颜色上分辨出事情的紧急程度和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苦思冥想后不得要领他也懒得去想了。就他现在这瘸腿的状态就算想做点什么怕是也无能为力了。 可就在他准备返身回屋继续修养之时，他就听到屋外传来阵阵兵甲列队之声。 他小心翼翼的透过门缝朝外面看去。只见道路上乌泱泱的一片甲士都朝着黎府方向赶去。 在联想到刚才烟花绽放时所透露出来的方位，小七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 “不会是黎府又出事了。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甲士全都急不可耐的朝黎府赶去？” 身为暗卫的他现在很想出去看看，毕竟在他看来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件事都值得他去收集必要的情报。 “哎，就我现在这样出去了和找死也没啥区别，如今六哥不在，没有灰貂带路更是十死无生。”看了看自己的腿后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回到屋内刚准备躺下继续休养就听到院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他惊惧中朝院外看去，见来人是老者后他才稍稍把心放回了肚子。同时也把手中扣着的匕首也悄悄收了起来。 “前辈，你回来了。”小七一蹦一跳的迎了出来。到目前为止他对这老者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的。 老者见他出来忙上前扶住他道：“刚才那道烟花你看到了没有？” 小七闻言眉头一皱，不明白老者为什么一来就问他这个。但他还是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前辈，是不是黎府出了什么事？我刚才看到外面有好多甲士朝黎府方向赶去。” 老者颔首道：“先进屋再说。” 把小七放回床榻，老者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口说道：“那是黎家的最高动员令。见此烟火者所有军甲必须放下手中一切事物前往黎府待命。” 小七闻言心中一凛，但他随后问道：“前辈是如何知晓这些的？还有前辈你和黎家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又会在生活在这里。” 老者闻言不由咧嘴一笑：“呵呵，不愧是傻坤带出来的人，老夫千辛万苦救你一命，你小子怕是到现在还没完全信任老夫。” 小七见被人识破心事也有点惭愧。但他的眼神却始终盯着老者不曾离开分毫。 “别这么看着我，老夫和黎家没什么关系。老夫反倒是要问问你。你们这次岚山阁除了你以外到底还来了多少人？”老者问道。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七警惕道。 就在老者刚要开口之际，屋外就传来阵阵呼喊声。 小七闻声不由竖耳倾听，隐隐听到外面喊得貌似是“诛杀方贼。” “诛杀方贼？方贼是谁？”小七喃喃自语道。可当他猛的想起刚才老者对他提出的那个问题。他一个起身就要往屋外冲去。 “你干什么去？”老者一把拉住小七道。 小七眼神犀利的看了老者一眼，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架到了老者咽喉处：“前辈。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老者诧异的看了眼自己脖颈处的匕首，他没想到这小子的反应不但快，行动还如此决绝。 他松开拉住小七的手道：“这世上能被黎家称作方贼的人，怕是除了你们家那位爷外边找不出其他人了。” 小七闻言心底一寒，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见老者不再拦他，他也把匕首收了回来。 “晚辈刚才得罪了。若真是少主有事，那晚辈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救上一救。还请前辈行个方便。”小七面色肃然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就你这样的和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只怕你还没靠近黎府就被人砍成肉泥了。”老者劝说道。 小七闻言冷笑道：“生有何哉，死有何惧。若是晚辈明知少主遇险而不去，晚辈枉为文宗弟子。” “当真要去？” “当真要去。” “不怕死？” “吾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老者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既如此。老夫成全你。你先跟我进屋，你现在这身行头别说去救人了。能不能自保都是问题。” 小七闻言却没有动。 “信不过老夫？” 小七点了点头。 “也罢。给老夫半柱香时间。半柱香之后你想要作甚老夫绝不拦你。” 小七闻言再次点头，左右不过半柱香时间，虽然他心中很急，可他也知道若是不把搞定眼前这老者他只怕出门就要遭到暗算。同时他也很好奇这老者想要干些什么？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也不拦你。把这个换上。否则你估计连靠近黎府都做不到。”说罢老者就把一身行头朝他扔了过来。 小七见状不由心中一喜，因为老者给他的行头正是和外面那些甲士所穿戴的装备一模一样。 第976章 火攻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方诺神态自若的看着睚眦欲裂的黎泰。 如果他愿意的话那个信号弹根本就放不出去。可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摇人。 黎泰此时眼神已全然变了。再不像之前的委曲求全，瘫软怕事。而是在癫狂中夹杂着决绝。疯魔中裹挟着狠厉。 在面对天罚时，他惶恐。他无助。他除了蜷缩起来瑟瑟发抖外便再无其他选择了。 而当他得知站在他面对的敌人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方诺时。他心中的恐惧便消除了大半。 岚山阁的机关术就算再厉害，可方诺也依旧是肉体凡胎。只要是人就会死。无非就是死法不同而已。 身在高位几十年的黎泰怎么会就凭方诺一两句话就任由对方予取予求？更何况对方还没有放过他们黎家的打算。 既然对方已经查到自己身上了。那他和方诺之间除了做过一场外便再无其他。 天下四极虽然厉害，可在方诺出现之前也没见他们怎么样。反而是自从这小子出山以后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时刻都在撩拨八国的神经。 只要这小子死了。他这个黎家家主纵然身死，却也依旧能保全家族。 “哈哈哈哈。本官不得不赞你一声好胆。你若是一直躲在外面我还拿你没办法，可你既然选择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麒麟才子是吗？今日本官就让你变成死麒麟。”黎泰双目通红语气中透露着癫狂。他忌惮方诺的手段，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但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此子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方诺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脚步声淡淡一笑：“那不知黎大人能不能在我临死前告诉我是谁屠了华城？也算是满足我一个小小心愿。” “哈哈哈哈，天下想要杀你的不知凡几。就算今天没有，明天也会有。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搅弄风云，要不是你背后的靠山你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想知道谁屠了华城？等你下去后亲自去问华城那些人便是了。”黎泰喝骂道。 方诺闻言不由无奈叹了口气：“哎，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黎泰狞笑道：“你别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来啊，杀了本官啊。你就算杀了本官你也一样要给本官陪葬。” “保护家主，诛杀方贼。”随着甲士的声音越来越近。黎泰的底气就更加足了。 方诺听着外面群情激奋的呐喊声，他不动声色的对着衣领上别着的麦克风说道：“可以开始了。” “什么声音？起风了？咦？怎么突然下雨了？” “不对，这不是雨水。这好像是油。” 有人很快发现了情况的异常。毕竟雨水是不可能有这种刺鼻的气味的。 “油？这天上怎么会下油？” “你们快看，天上有东西在飞。” 众人闻言立刻抬头朝天上望去。只见黑夜的高空中貌似真有一个物体在四处游荡。只是由于天色太暗的缘故，所有人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而每当这东西飞过他们头顶的时候就会有一些液体随之飘落。 当第一批甲士终于快冲进黎府时，方诺便掏出一个zippo打火机朝人群中扔了过去。 当他们接触到火苗的那一刻起，一阵爆燃便传遍所有人群。 大型农用无人机。当这种无人机不装农药而换上汽油时。这些甲士就注定是死路一条。 不是枪械不好使，而是放火更有性价比。他仓库的子弹都是有数的。要是用在这些杂鱼身上就有点太浪费了。 明明几桶汽油就能办到的事情就没必要去浪费子弹了。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想在人前暴露出他有火器的事实。于是放火便成了最佳选择。 无人机此刻就悬停在黎府门口，但凡想进入黎府之人身上必定会被无人机喷洒下来的汽油而浇个透心凉。那他们的下场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一时间黎府门前再次传来了阵阵凄厉的呼喊求救声。而随着众人惊慌失措的推搡躲避，这就让火焰传播的速度更快了。 “这就是你请的救兵吗？他们现在只怕是自身都难保。”方诺戏谑的看着黎泰。 而黎泰此时也彻底失去了先前的嚣张。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哪怕是再次出现天罚那样的爆炸他也有心理准备。 可这火焰实在来的太过诡异了。明明只是一个小火苗，为何就把全军都给点燃了？ “你。。。你。。。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此刻的黎泰终于瘫软了下来。恐惧来自于未知，更是来自于对眼前的不理解。 对方仿佛似那天上的神只，弹指一挥间强敌便飞灰湮灭。他黎家数百年的家族底蕴和他几十年的家主生涯在面对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时宛如刍狗。 “黎大人。现在能告诉我是谁屠灭了华城吗？”方诺笑嘻嘻的朝他走去。可他脸上的笑容看在黎泰眼中却显得无比狰狞恐怖。 他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开口。他知道黎家完了。他就算说出来对方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说了是死，而不说还有可能让其余几家找机会反杀。 想通此节后，他紧握了下手中的长剑，然后便对着方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本官先走一步去下面等你。而你今天在我黎府做下的这一切在将来必定会有人千倍百倍的还到你身上。”说完这话他就毫不犹豫的挥剑自刎了。 看着黎泰缓缓倒下的尸体，方诺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因为他知道黎泰也好，武陵侯也罢都只不过是屠灭华城中的小角色。而真正是谁带兵去的华城却始终不得而知。 一刀斩下黎泰的头颅，连带着密室中武陵侯的头颅一并收好。这都是用来祭奠华城数千亡魂的祭品。可不能随便丢弃。 他毫无波澜的看了看黎府门前燃烧的火焰对着麦克风说道：“撤退。” “收到。”耳机那边传来了许幼翎清脆的声音。 第977章 追踪 换上行头的小七混在人群中一瘸一拐的朝黎府方向赶去。由于这是黎府的最高动员令，和他一样装扮的兵丁甲士随处可见且相互混杂。可能因为这些当兵的彼此的统属不同。因此相互之间不认识也实属平常。 虽然他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去营救少主，可具体怎么救，如何救他却完全没个头绪。毕竟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正面放对，和他们暗卫平常的行事方式大相径庭。 别说他现在还是个瘸子，就算他没瘸他又能杀的了几个人？ 但纷繁的思绪并没有让他有放弃的打算。反而激起了他一股必死的决心。 可瘸子终归是瘸子。他跛着腿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慢人一步。 如今通往黎府的道路上已经挤满了人。眼看着黎府近在咫尺他却不得寸进了。 “该死，怎么会这么多人？这黎府到底豢养了多少甲士？”小七切齿道，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世家底蕴深厚。乐国和其他国家权贵的最大不同便是他们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军。 这一点除了昊国的那些藩王和睆国少部分王爷有这待遇，其余国家就算你再有权有势也别想染指军权。 小七现在面对的不是一打多少的问题。就入眼所及的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怕是都能把他淹死。 就在他绞尽脑汁如何能冲进黎府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狂风大作的声响。随之而来的便是听见有人高声呼喊说天上有东西。 小七闻声抬头望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中貌似真有东西在他们头顶盘旋。 可由于他离黎府的位置还有些距离，他也看不太真切。 不过现在也不是探听这些东西的时间，他只希望这东西能吸引足够多人的注意力好让他混进府去。 就在他缓慢靠近黎府大门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气味弥漫在空气当中。 这种味道很怪，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头多嗅了几口。 就在他暗自感叹这味道还挺好闻的时候。一阵冲天火光就在离他前方不远的人群中爆燃而起。 火焰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惨烈。那些挤在黎府门前的甲士无一幸免全都被火焰裹挟其中。 这其中有不少人在火焰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想上前帮助那些火人灭火。可无论是谁只要一靠近黎府大门全都无一例外的变成了下一个火人。仿佛那个大门就是人间禁区。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场面瞬间就混乱起来，大家也再顾不得去帮他人灭火而是全都再想着怎么逃离此处，可由于街道早就被挤满使得那些人想要离开却也无能为力，而随着那些火人在人群中的横冲直撞，使得火焰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有渐渐扩大的趋势。 此刻的小七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冲的太过靠前，否则就自己这条瘸腿怕是有命去没命回了。 但同时他也更加担心起少主的安全来。也不知道这把大火会不会波及少主。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只大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小七惊惧的回头看去，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了。 “走。赶紧离开这里。”说话之人不是老者还能是谁。只见老者和他穿着一样的装束混迹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 小七回头看了看黎府大门的方向，心有不甘的对老者点了点头。 黎府说是说府。可实际上和一个小型城池也差不太多。不但城墙高大厚实，还易守难攻。想要进入黎府除了通过正面的大门外便再无其他出路。 或许其中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密道通往外界，可这些密道却不是寻常人能知道的。 “你要带我去哪？”老者带着小七并没有回到之前的住处，而是一个转身朝庄外方向走去。 老者指了指天上的无人机道：“那是你们岚山阁的机关术吗？” 小七默然的摇了摇头，他在岚山阁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老者闻言也是不恼，而是拍了拍他肩膀道：“呵呵，看来你小子在岚山阁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 小七闻言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是个小喽啰，你还指望我能知道多少机密？” 这话他说的一语双关，即表明了自己的地位，同时也在提醒老者别在他身打主意，就算你想探听岚山阁的情报我也未必知道多少。 老者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笑道：“你家少主那么聪明人。会毫不设防的独闯黎家？天上那玩意要不是你岚山阁的机关术，老子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你不会真以为黎府门前的那场大火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小七之前没想这么多，可经老者这么一提他还觉得真有这种可能。 “前辈的意思是那把大火是少主放的？” 老者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就算你家少主，那也一定和他脱不开干系。”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在没见到少主前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小七不满道。 老者闻言也是不恼：“所有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家少主啊？” 小七闻言心中一喜，一把抓住老者的胳膊道：“你能带我进去？” 老者摇头道：“为什么要进去？就门口那副惨状你觉得靠我们两人能进得去吗？” “既然进不去你又如何带我去见少主？”小七愠怒道。 老者闻言轻笑一声指着天上的无人机道：“想要找到你家少主，只要跟上那个飞天机关便可。” 小七闻言一凛，再次抬头朝无人机方向看去。 “不好，他要飞走了。快。跟上。”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那架无人机一个后摆就消失在黎府上空。 小七闻言不敢怠慢，跟着老者就出了庄子。两人骑上老者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循着无人机声音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那东西好像飞进前面的林子里了。”老者指着前方的树林说道。 小七现在脑袋里是一团浆糊，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好端端的就跟着这老者跑到这里来了。自己还真是信了他的邪。 第978章 失之交臂 许幼翎刚操控着无人机平安落地就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警惕心大起的她立刻把夜视仪戴了起来。手中的突击步枪也被她拉上了枪栓。 农用无人机实在是太大了。比起那种精致小巧的袖珍无人机就算再怎么隐藏也无法掩盖它飞行时所产生出的声浪。 “好像有人跟着无人机追到我这里来了。”许幼翎用对讲机对方诺说道。 “来了多少人？你有没有把握对付？要是人数太多你把无人机扔那便是。”方诺担心道。 “马蹄声很是稀疏，人数应该不会太多。”许幼翎答道。 “你自己注意安全，事有不逮立刻撤退。”听到人数不多方诺才稍稍放心一点，就凭他给许幼翎留下的装备对付十几二十个人还不是手拿把掐。 “我知道。你还有多久能到？” “两刻钟左右。毕竟我手上还拎着两个人头呢。”方诺吐槽道。 “我看到人了。好像就两个人。”小七和老者的身影在夜视仪前一览无余。 “就两个？那你自己看着处理。别留活口就行。”方诺交代道。 “明白。先不聊了。我先解决这两人再说。”许幼翎收起对讲机便提枪朝两人迎了过去。 她透过夜视仪看到两人已经翻身下马，并鬼鬼祟祟的朝林子中潜了进来。 考虑到两人现在还离她太远，因此她也没有急着开枪。 “你确定来这里能见到我家少主？”小七是越来越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脑子一热跟着老者来此了。 常言道逢林莫入，尤其还是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环境。直觉告诉他这林子里充满了危险。 “你要是信不过我你自行离开便是。反正我是要进去一探究竟的。”老者无所谓的道。 小七实在搞不懂这老者的脑回路。说他是自己人。又处处透着一份神秘。说他不是自己人。可到目前为止这老者确实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也罢，就当是还他的救命之恩了。”小七无奈下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可就当小七下定决心跟着老者继续深入之时，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老者好奇的问道。 小七拧着眉头低声说道：“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老者问道。 小七拉住老者迅速躲到一棵树后：“虫鸣声消失了。” 老者闻言心头一惊，仔细聆听后还真没有听到什么虫鸣声了。 “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被人盯上了。”小七低声道。 老者想了想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也是你们岚山阁的人。” 小七沉吟片刻，口中就发出了一阵有节奏的鸟鸣声。听的一旁的老者是啧啧称奇。自然也知道他在干什么。 喊过两声过后见对面没有丝毫动静，小七此刻心底已是如坠冰窟。 无他，刚才那两声是他们岚山阁暗卫的专属接头暗号，但凡岚山阁出身的暗卫就没有不知道的。 可预想中的回鸣并没有如期出现，这就意味着林中之人并不是来自岚山阁。 “前辈，这下晚辈可真是被你害惨了。”小七小声嘟囔道。 老者此时脸上也失去了从容淡定：“难道老夫推算有误？这不应该啊？” 小七对着许幼翎发暗号这着实算是哭错坟了。他学的那两声鸟鸣许幼翎自然是听到了。可出身天师府的她哪里会知道这是岚山阁的专属接头暗号？ 别说她许幼翎不知道，就算方诺站在这里也同样不知道。 “现在怎么办？不知道现在逃走还来不来得及？”小七问道。 就在两人进退两难之际。林子外面又传来阵阵连续的马蹄声。而这次动静却比他们来时要大了许多。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一定也是跟着无人机追来的黎府护卫。 而林中的许幼翎见两人不但没有继续深入，远处还不断有人马朝这边赶来就知道这里已经彻底暴露了。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而是怕无人机的秘密被外人得知。毕竟她不是方诺，没有那种通天手段能做到凭空取物。 “对方好像又来了不少人。你什么时候能到？”许幼翎拿出对讲机说道。 方诺那边一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无人机里面应该还残存着一些汽油。你若是想离开的话直接把无人机烧了便是。” “好。我现在就去把无人机烧了。然后去指定地点与你汇合。”许幼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在不明确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之前，她已经不想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了。人少开枪没问题。人一旦多了总会有漏网之鱼。如此一来火枪的消息也就瞒不住了。作为方诺身上最大的一张底牌，许幼翎并不想就此暴露出去。 “没问题。你尽管烧就是了。”方诺其实还是有点心疼这架无人机的。毕竟这种大型农用无人机在仓库里也没多少架。 和方诺结束通话后许幼翎便毫不犹豫的把无人机点燃。随后她又朝小七两人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前辈你看，林中起火了。”小七指着火光的方向说道。 老者见状无奈叹了口气道：“哎。对方应该已经走了。应该后面来的这些人把他惊走的。”老者指了指身后不断传来的马蹄声。 “你不是带我来见少主的吗？现在这情况你怎么说？”小七愠怒道。 老者闻言尴尬一笑：“是老夫判断失误。不过你放心。你家少主保证还活得好好的。”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小七质问道。 “就凭身后追来的那些人。”老者说道。 小七闻言不由恍然。自己也实在是关心则乱，这么明显的提示都被他忽略了。 “走。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老者说道。 “去哪？” 老者白了他一眼道：“你爱去哪去哪。你不会还想跟着会回去。” “呃。。”小七被老者这一句给整不会了。 “要不前辈和晚辈一起回去见见霍爷？”小七试探道。 老者闻言不屑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傻坤还真不值得老夫专门为他跑一趟。” 第979章 弄巧成拙 “店家，算账。”一对中年夫妇酒足饭饱后为首的男子大声吆喝道。 “好勒客官。一壶茶水。两笼包子。外加两个熟鸡蛋。总共三十文钱。”店小二客气的说道。 男子闻言看了看一旁的妇人，妇人面无表情的从身上摸出三十个铜板递了过去。 “正好三十文。两位客官下次再来啊。”店小二清点完铜板的数量后笑盈盈的对两人说道。 这对中年夫妇中是乔装改扮过后的方诺和许幼翎。 此时的方诺戴上了假发，贴上了胡子。看上去就和四十多岁差不多。 而许幼翎则涂黑脸颊，换了个发型。再加上两人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让人一看就以为是庄稼地里的两口子。 “包子里面肉少了。三十文着实贵了点。”方诺用袖子擦了擦嘴吐槽道。顺便拿起桌上放着的包袱就准备出门。 要是被人知道这包袱里装的是两颗人头，那不知道要吓死多少人。 店小二闻言也不反驳，一个路边临时搭建的茶水摊子而已你还指望包子能有多少肉？ 线索在黎泰身上已经断了，两人离开黎府后就暂时失去了下一个目标。 原本按许幼翎的意思是先回华城慢慢计较的。可方诺却执意要回乐国一趟。 “现在的乐国肯定会因为黎泰之死而掀起轩然大波。你这时候跑去庐阳城不是把自己处于风口浪尖吗？” “谁能证明黎府的火是我放的？黎泰又是我杀的？” “他们想动你需要证据吗？” “这你还真说对了。既然他们动我完全不需要证据，那我去哪里不都是风口浪尖？” “你去乐国干什么？” “我想去见一个人。” “谁？” “卢紫嫣。” 在说服许幼翎后，两人终究还是踏上了前往庐阳城的道路。 就在两人走出茶肆准备离开时。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方诺见状立刻拉着许幼翎在路边站定不动，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态仿佛真和两个庄户人家遇见贵人一般。 常言道做事做全套，不是说你换了件衣服改变了样貌你就是泥腿子了。要是这个时候你还大摇大摆的站在路中间观看这就非常不符合常理了。 方诺和许幼翎一脸胆怯的低着头等两骑路过，形态举止拿捏的恰到好处。 两骑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两人面前，方诺偷偷抬眼瞄了一下两骑后不由心里一惊。只见这两人一老一少，还全是官兵打扮。这套装束他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黎府的那些私兵还能有谁？ 两骑看都没看方诺两人一眼便直接驾马在茶肆门前停了下来。 “吃点东西在走。”老者对少年说道。 少年微微颔首便翻身下马。然后一瘸一拐的把马拴在了茶肆门口的一棵大树上。 “两位军爷快里面请。”店小二见状立刻迎了出来，脸上全是谄媚之色。 “好酒好肉都来一些。动作快点。我们还要赶路呢。”老者大声嚷嚷道。 “好的军爷，二位请稍候，小的去去就来。” 如果说这两人是黎府私兵的话方诺还可以不当回事，毕竟对方只有两人还是一老一少，再加上两人连件随手的兵器都没有，对他们也造不出什么太大的威胁。 可当他看到其中一匹马背上盛放的物件时，方诺就有点不淡定了。 “农用无人机的骨架。竟然是农用无人机的骨架？”打死她也想不到那架被自己亲手点燃的无人机竟然又奇迹般的出现在她面前。 农用无人机由于需要承受很大载重量，因此他的骨架全都是由金属打造来支撑他的稳定性。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副骨架才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可尽管如此许幼翎依然从这骨架上看到了焚烧过后的痕迹。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副骨架为什么会在这两人手里？他们又想拿这东西去往何处？ “先离开这里再说。”方诺不动声色的对许幼翎说道。 许幼翎轻点额头，两人便消失在了路边。 一老一少饱餐一顿后又让小二把他们随身携带的水囊灌满这才结账离开。 “吁。。”老者一拉缰绳勒马停下。 少年看着那棵横亘在道路中央的大树微微皱眉。只见树干大约有水桶粗细且枝叶茂密。而道路两旁一边是湖泊，一边却是一米见深的田埂。 大树的出现直接把这条本就不宽敞的小路给堵的严严实实。他们人虽然可以过去，但马是绝对过不去的。 少年见状顿时警惕心大起，身居暗卫多年他在第一时间就嗅到了危机。 因为这棵树的切口太过平整也太过新鲜。明显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拔出匕首护在胸前，眼睛却在不停的扫视着四周。 老者见状却是直接翻身下马，抱拳对着四周说道：“敢问是哪路好汉在这发财？我等均是黎府中人，还请好汉行个方便，这点茶水钱不成敬意，还请好汉笑纳。”说罢他就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路边。 少年闻言心道不愧是干响马的，江湖上的套路他还真是信手拈来。到目前为止他也和老者一样认为他们应该是遇见劫道的了。否则就他们两个小杂鱼谁吃饱没事找他们麻烦啊？ “这么说你们是黎府的人咯？”就在老者喧哗一阵后，他们身后便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你？”少年明显认出了这个男子。虽然刚才他只是和这男子擦身而过，可身为暗卫的他还是记住了这个男子的体貌特征。 “你认识我？”方诺明显会错意了。以为他在黎府见过自己。 少年摇了摇头解释道：“刚才我在茶肆门口见过你。怎么？在那个时候你就在打我们两个的主意了？”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不错。在见到你们第一面时，你俩就是我的猎物了。” 老者闻言立刻拱手上前道：“这位好汉，我俩其实就是个报信的，身上盘缠也带的不多。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两匹马了。要是好汉不嫌弃的话尽管牵去便是。若是好汉就此放过我等，相信黎家一定会承你这个情的。” 老者本想着打出黎家的旗号扯虎皮拉大旗的。可岂不知他这番话差点让他陷入万劫不复。 第980章 马凳 老者的笑脸相迎换来的并不是对方的和颜悦色，而是一梭子弩箭。 几发箭矢下来老者吓的抱头鼠窜。“好汉且慢动手，好汉要什么尽管拿去便是，只是要留下我俩的性命我俩感激不尽。” “下马，然后双手抱头跪在路边。”方诺用弩箭指着还骑在马上的少年说道。 少年闻言不但没有下马，反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诺手中的弩箭。 “连弩？你怎么会有连弩？你是什么人？”少年问道。 方诺眉头一皱，但并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手一箭就朝少年面门射去。 少年见状心里一惊，一个侧身就翻下马背，可能是由于脚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的缘故，导致他刚一着地就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显得很是狼狈。 老者见状连忙上前把少年扶起。然后非常配合的拉着小七在路边跪下。 这就是响马的生存之道。在完全没有胜算的前提下先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尊严什么的？都这个时候了尊严值几个钱？ 少年虽然心有不忿，可却也知道对方势大不能力敌，于是也老老实实的跪在路边不敢动弹。 “双手反扣把这玩意带上，半柱香时间做不到。死。”方诺随手扔了两副合金手铐过去让他们自己带上。这年头不是谁都有天枢那种能耐的，有这能耐的话也不至于还是个小兵了。 两人捡起手铐稍稍研究了一下就知道怎么用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两人非常不情愿的把自己的双手反扣在身后。 在检查完手铐确实都拷紧后，方诺才把手中的弩箭放了下来。 “我问。你答。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在说谎。死。”方诺冷声道。 “小老儿明白，好汉有话请问，小老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者一脸谄媚的说道。 “你们从哪来，要到哪去？此行的目的又是为何？”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随后他又补充一句道：“你们最好考虑清楚再回话，我能在这里拦住你们必定对你们也是有所了解的。最好别让我听到假话。” “是是。我两全是黎府中人，自然也是从黎府来的。我们这次是要去往庐阳城报信的，毕竟黎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给朝廷一个交代。”老者说道。 方诺闻言点了点头，老者说的这些和他猜测的也大差不差。毕竟两人除了装束是黎府的私兵外压根就不像个战士，若说他们两是信使反而有几分可信。 “哦？是吗？黎府出了什么事？”方诺试探道，他想通过两人对黎府情况的了解程度来判断他们话中有没有破绽。 老者闻言神色一暗道：“先是遭遇了天罚，整个黎府被化为白地，后来全庄上下又接到了家主的集合信号，说是有人刺杀家主。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救援不成反而死伤无数。最后家主身死，就连脑袋都搬了家。” 听完老者的讲述，方诺可以肯定他们真是来自黎府的人了。毕竟除了那些当时就在现场的兵丁甲士外就没有人能知道的这么详细了。 “天罚？什么天罚？化为白地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人去刺杀黎家家主？谁有这个胆子敢做出这种事来？据我所知黎府上下起码不下上千兵丁拱卫黎府。就这种配置也能被人摘了脑袋？这种鬼话说出去能信？”方诺诈道。 “好汉饶命啊。小老儿说的句句属实，此事只要好汉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详情。小老儿哪有胆子在这种众所皆知的事上撒谎？”老者求饶道。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是谁有这本事做下这等事来？”方诺一脸恼怒道，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骗一样。 “这个。。。”老者支支吾吾的没有说话，反而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方诺也自然发现他的小动作，他立刻调转弩口指向了少年：“你知道？” 少年死死的盯着连弩，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他断定这连弩和枫林晚那些锦衣卫用的连弩是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都传言说是天罚，毕竟当时我们连一个敌人也没看到。更无从谈起凶手是谁。”少年答道。 方诺咧嘴一笑问道：“不知道？可据我所知当初在庄子里似乎有无数人高喊诛杀方贼。你现在跟我说不知道？” 少年闻言心中一凛，他想不到对方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 “那只是谣言罢了。现场并无一人看到谁杀了家主，更不敢胡乱攀咬他人。”少年咬牙道。他虽然知道他这个说法未必会让对方信服，可想让他亲口说出这事是方诺所为他还做不到。 “谣言？”此话一出就有点让方诺搞不懂了。他不明白为何一个黎府的小兵会极力替自己掩护？ “对对对，就是谣言就是谣言。毕竟在场一个人证都没有，不是谣言又是什么。”老者连忙补充道。 方诺讶异的看着两人，总觉得两人给他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哪里奇怪他又一时说不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为何造型如此奇怪？”方诺装作不经意间看到了放在马匹身上的无人机骨架。 “让好汉见笑了。这就是一个马凳，毕竟这小子腿脚不便，上马全靠这玩意了。”老者面色如常的解释道。 “马凳？”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你还真会找借口啊，不过话说回来这骨架的造型还真有点马凳的意思。 方诺轻轻用手在“马凳”上抹了一把。 “这马凳还挺稀奇的，怎么还烟熏火燎的？”方诺问道。 老者闻言长叹道：“哎，这还不是因为黎家昨夜那场大火造成的，这马凳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因此扔在外面就被大火波及到了。” 方诺听后故作认可的点了点头。心中却直呼人才啊。这种急智可不是谁都能有的。黎家果然不能小觑，区区一个送信的小兵都有如此才能还真是小看他了。 老者和少年本以为就此蒙混过关了。却不想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第981章 谁真谁假 “呵呵，想不到林子里还能长出野生的马凳。你两千里迢迢把这玩意运到此处还真是难为你们了。”方诺拍着“马凳”调笑道。 此言一出，两人的脸色全都变了。如果说对方知道黎府的情况这不稀奇，毕竟昨晚黎府动静闹的这么大，一定瞒不住有心人。 可他却一眼道出此物的来历，这就很令人深思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还有你为什么会有连弩？”少年沉声问道。既然对方已经识破他们的话了。他也就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方诺看了看连弩好奇的道：“你为什么会对连弩这么感兴趣？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少年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在别的地方见过一模一样的。” “哦？你见过一模一样的？”方诺顿时来了兴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连弩他只给过枫林晚的那些锦衣卫。 虽然离散谷也有制作连弩的能力，可就算他们做出来也未必会和这把一模一样。 “不错。这连弩一共可以预装十支弩箭，威力大概在两钧左右。弓弦非筋非皮。乃是一种未知的特殊材料所造。”少年把连弩的参数如数家珍的报了出来。就连跪在一旁的老者也是大吃一惊。 这番话把方诺给整不会了。自从这连弩面世以来，知道这玩意的不在少数。但能够如此精准无误的把连弩的各项参数说出来，这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了。若是没有亲自上手把玩的是绝难做到。 念及此处，方诺把连弩对准了少年的额头说道：“你绝对不是黎府的信使。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若是没个合理解释的话，你的性命就到此为止了。” “小子。你搞什么？好汉问你话就说啊。”老者心急道。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对方会一听到这些参数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少年此刻虽然被连弩指着脑门，他心中反而不如之前慌乱。因为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人应该和岚山阁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定了定了心神，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方诺的问题而是学起了鸟鸣。 方诺满头雾水的看着少年，不知道这家伙好生生的怎么突然学起鸟叫了。吓得他连忙环顾一下四周，生怕周围有他的救兵似得。 方诺这懵懂的反应却把少年搞懵逼了：“他不是岚山阁的人？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鬼叫个什么玩意？戏耍老子很开心是吗？”方诺一拳就照着少年脸上砸了过去。 少年闪避不及，直接被他一拳打了个踉跄。 就在方诺准备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始终藏在路边的许幼翎却在此时走了出来。 她迈步走到少年面前说道：“你把刚才的鸟鸣声再学一遍？” 少年艰难的起身看了眼面前的妇人。此人他虽然从未见过。可她刚才的话却让她心中却隐隐一喜。 于是他按照许幼翎的要求又学了一遍鸟鸣，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幼翎，想要看看她此时的反应。 可让他遗憾的是这妇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之色，而是转身对那男子道：“确定了。这两人就是昨夜先到的林子里的那两人。昨夜我在林子里也听到过他学的这声鸟叫。” 此言一出，老者和少年全都是一脸错愕。联想起刚才这男子对那马凳的所透露出来的熟悉感，顿时让他们豁然开朗。 方诺闻言冷笑一声：“既如此那这两人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说罢他就抬起弩箭要将两人射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者连忙出言道：“我们是岚山阁的人。切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自家人了。” 话音刚落，一发弩箭就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吓得他顿时冒出一阵冷汗，这也就是他出言及时，否则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方诺一脸怪异的看着两人，刚才老者嘴里“岚山阁”三个字一出口他就本能的把手抬高了一寸。 也不怪老者随便攀关系，自从许幼翎现身自证昨夜的来历后，老者立刻就知道眼前两人是友非敌。就算对方不是岚山阁的人，那也一定是天下四极的人。否则他们不会用那个飞天机关去黎府帮助方诺。 电光火石间他便迅速做出了决策，为求自保的他也顾不得先冒领下岚山阁的身份了。他虽然身份有假，可他身边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 “你可知道冒充天下四极的人是什么下场？上一个这么做的，据说满门都死绝了。”方诺顶着他脑门说道。 听到这话，老者心中大松了口气。就目前对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他算是赌对了。 老者闻言连忙用身子撞了撞少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两句？” 他这个冒牌货终究还是要靠少年来过关。 少年鄙视的看了老者一眼，心道你个老不死的为了求活竟然就这么轻松就把我卖了。 “别听他瞎说。我们不是。你要杀便杀。小爷若是皱下眉头便算不得好汉。”少年梗着脖子说道，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 “你。。。”老者佯怒。可对于少年不配合他也无可奈何。于是他只能长叹一声道：“哎。也罢。反正小老儿也活了不少年岁了。就算今日死在此处也是不亏。好汉你动手。”说罢他也闭起了双眼。 两人如此举动直把方诺两人看得是面面相觑。心道这一老一少戏还真多啊。尤其是这老的明显就是个老油条。口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方诺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因为他也怕杀错自家人。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那少年见到令牌后顿时眼冒金光，一个叩首纳头便拜：“属下小七见过少主。” “你喊我什么？”方诺讶异道。 “属下喊您少主，这块阁主令牌属下绝对不会看错。属下是霍爷的人。还请少主明察。”小七自报家门道。 “霍爷？谁啊？”方诺一脸懵逼的道。 小七闻言嘴巴张得老大，看向方诺的眼神满是杀机。 第982章 死中求活 如果说岚山阁有谁最不像岚山阁里的人，那无疑非方诺莫属了。 别管人家叫他少主也好，小阁主也罢。其实他本人对岚山阁的了解程度还真未必比的上眼前这个小七。 他在山上待的那十八年说句温室中的花朵也不为过。岚山阁真正的底蕴他是一概不知。 童天元不会和他讲这些，他那几个师兄更不会和他讲这些。下山之前他还真就以为岚山阁是个本本分分教书育人的地方。 下山之后他才通过和老吴之口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推断才脑补出一些事情。但这和真正的岚山阁却是相去甚远。 至于那些更具体的细节他就真是一问三不知了。至少霍坤这个人在他的印象中是完全空白的。更不知道暗卫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架构。 说白了他就是霍坤口中的面子。而霍坤这些人则是岚山阁的里子。但现在面子却不认识里子，这玩笑就扯大发了。 小七之所以愤怒，是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家的少主竟然是个这样的二逼。你身为单位领导不认识下面的保安可以理解，但你却连安全总监都不认识这不是扯吗？ 因此在小七看来这人要不就是捡到了少主遗失的阁主令牌，要不就是加害了少主然后假冒的。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这都不是小七能够接受的。要不是他现在双手被缚，他是真敢和对方同归于尽的。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我刚才说的有问题吗？”方诺也察觉出了小七神态的变化。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家少主的令牌。我家少主在哪？你可知道冒充天下四极的人是什么下场？”小七厉声道。 方诺闻言表情一滞，心想这世道还变的真快啊。怎么聊着聊着我就成冒充的了？嘶。。。这话我听起来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他这种呆滞的表情却更加坐实了小七的猜想。在他看来方诺这是被人识破后心虚的表现。 而一旁的老者却是心如死灰。身为老江湖的他自诩算无遗策，可自从和小七在一起后他预测的事情就特么的没一件应验过。这无疑是对他一种莫大的打击。 现在这局面眼看就要崩盘了。而他却依旧不肯放弃，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破局。冒充黎家人是死，冒充天下四极的人更是死。要是再找不到破解的方法那今天就真的死翘翘了。怨念啊。 “我为什么是冒充的？理由呢？”方诺好奇的问道，就少年现在这种表现还真有点像是岚山阁的人了。 “霍爷你都不认识你还敢冒充少主？你真当我瞎吗？”小七怒吼道。 方诺无奈的摊了摊手：“可是我真不认识什么霍爷啊。他到底是哪路大神值得你这么推崇？” 小七眉头一拧把脑袋撇到一边道：“小爷今天落在你手上算是栽了。多说无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既然对方都说不认识霍爷了，那他自然不会把霍爷的情报透露给此人。否则不是给岚山阁找麻烦吗？ 方诺见在小七这里问不出什么，立刻转头对老者问道：“你不是说也是岚山阁的人吗？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者盯着方诺端详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哎，罢了罢了。想我吴金铲行走江湖一辈子，今天却栽在你这种人手中。时也命也。你动手。” “啪。”他话音刚落，他的脸颊就狠狠的挨了方诺一个大嘴巴子。 老者被一巴掌扇的晕头转向，但同时心中却再次燃起了生的希望。 “呸。士可杀不可辱。你有种杀了吴爷我啊。”老者吐出口中的血沫义愤填膺的喊道。 方诺闻言怒不可遏的道：“找死也不是你这么个找法，你冒充谁不好敢冒充老吴。今天老子就活剐了你。”说罢他就夺过许幼翎手中用布匹包裹的长剑就要对着老者劈头砍下。 老者大惊的同时却连忙就地一滚避开这剑，翻滚的同时他口中还高声喊道：“你真认识老吴？” 一击不中的方诺闻言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满脸怒容的指着老者道：“老子平生最恨别人用我最亲近的人来欺骗我，要挟我了。受死。” “黑云剑？天师府大小姐的黑云剑？你是许幼翎？”当老者看清楚方诺手中的武器时，他脱口而出。 而小七也在一旁看呆了。结合刚才方诺的表现和老者的话，他看方诺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方诺看了看手中那把漆黑的宝剑回头对许幼翎说道：“你看看你，早就让你换把剑了。现在一下就被人识破了身份。” 许幼翎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方诺手中夺回宝剑道：“杀了不就没人认识了。” 老者听后立刻跪下故技重施的高喊起了人名：“霍坤，刘二牛，吴金铲，张发财，郑仓。。。” 小七一脸鄙视的看了老者一眼。要不自己不能动弹，他都上前揍这老毕登一顿。敢情我岚山阁的家底就这么容易被你卖了？ 方诺闻言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这些人里面虽然他只认识两个，可这老者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报出这几个人的名字。 “你还认识刘二牛？”方诺拉住许幼翎问道。 老者心中一喜道：“我们真是岚山阁的人啊少主。” “你。。。”小七不可置信的看着老者。你为了求活不至于连祖宗都乱认。先不说他是不是少主，就算他是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岚山阁的人吗？ “霍坤？这人就是这小子口中的霍爷吗？”方诺疑惑道。 “是的少主，他就是这小子口中的霍爷。” “那另外几个又是什么人？”方诺又问道。 老者看方诺的表情不似作伪，好像他是真的不知道另外几人是谁。 “该死，是我先入为主了。谁说他一定就要认识霍坤的？否则没法解释他认识老吴和刘二牛却不认识霍坤的？”想到此处他便豁然开朗。 于是他灵机一动出言试探道：“少主，刚才小老儿说的可是七个名字。” “七个名字？”方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老者随后又提醒了一句道：“响马。” 第983章 冰释前嫌 此言一出，方诺如遭雷击。死去的记忆开始复活。他依稀记得老吴曾经和他聊起过自己的过往，当初他们留在岚山阁的人正好就是七人。 “你刚才说的那七人是和老吴一起上山的响马？”方诺惊喜道。 老者重重的点了点头哭丧着脸道：“少主你终于想起来了。” 方诺一惊，让许幼翎收起宝剑继续问道：“那你又是如何断定我就是你家少主的？据我所知你们少主才二十不到的年纪。” 方诺很有自信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贴着的胡须道。 老者摇了摇头道：“容貌可以改变，但黑云剑世间却只有一把。而许大小姐常年都跟随在少主左右，说句贤伉俪也不为过。如今黑云剑出，你不是我家少主还能是谁？” 一句先伉俪顿时把许幼翎说的满脸通红，要不是她脸上做了掩饰她都羞于见人。 “就不能我把你家少主和许大小姐都杀了再冒名顶替？”方诺反问道，同时还戏谑的看了小七一眼。 小七此刻似乎也想明白了许多，不敢和方诺对视。 老者闻言微笑道：“是。你是有可能杀害我家少主和许大小姐并找人冒名顶替。岚山阁令牌你或许会私藏，但黑云剑这种带着明确个人信息的物品谁用谁倒霉。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把这把剑带在身边。” 方诺闻言不由回头打趣许幼翎道：“听到没。这剑谁带谁倒霉。” 许幼翎嗔怒的用剑柄狠狠的顶了一下方诺的腰椎，疼的他是吱哇乱叫。 “那你为什么又要冒充老吴。”方诺一边揉着腰子一边继续问道。 “少主可以不认识霍坤，但一定认识吴金铲。毕竟吴金铲跟在少主身边也不少时间了。若是连吴金铲都不认识，那你这个少主就真是假冒的了。”老者信誓旦旦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方诺听后觉得这老者不但心思缜密，还有着寻常人不具备的冷静细腻。 “你觉得呢？你认可他说的话吗？”方诺戏谑的看向小七。 小七先是羞愧的点了点头，但他又立刻出言问道：“刘记烧饼旁边是什么铺子？” “刘记烧饼？”方诺哑然失笑，心道这小子还留着一手呢。 “有个毛的铺子。左边是王老妈子的糕点摊。右边是李瘸子捏的糖人。对面是张大憨一家子开的裁缝铺。对了。李瘸子家的那个胖闺女找到婆家了没？”方诺笑着回道。 这些对话听得老者和许幼翎两人是满头雾水。 “找。。找到了。少主。你真是少主？”小七这下不信都得信了。他们刚才说的自然是平安镇里的一些商铺布局。这些东西不是常年生活在那里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如此清楚的。而对方不但的把刘记烧饼周边的情况描述了出来，还能准确无误的喊出了这些商铺老板的人名和家庭情况。就算他不是少主，那也一定是常年生活在岚山阁里的人。 方诺没有承认，而是反问道：“吴宏盛认识吗？” “吴宏盛？少主说的可是巡山卫中的盛哥？”小七惊喜道。 方诺微微颔首，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这吴宏盛自然就是老吴的大儿子。他现在可不正在岚山阁外围充当护林员吗？ 想到此处，他便撕下自己的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 当两人看到方诺那张略带稚嫩的脸庞时便再无怀疑。确定两人的身份后他亲自上前帮两人打开了手铐。 小七脱困后便第一时间跪在方诺面前道：“属下小七拜见少主。” 方诺扶起他道：“都是自家兄弟无需如此客气。我这里不兴跪礼，以后也别喊我少主少主了听的别扭。喊我公子即可。” “是，公子。”小七恭敬道。 方诺微微颔首，转头对老者道：“老人家怎么称呼啊？又在阁中何处任职啊？” 老者闻言不由老脸一红，尴尬的搓着手低声回道：“呵呵，说出来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小老儿不是岚山阁的人。” 此言一出方诺脸色狂变，再次把连弩朝他举了起来，而许幼翎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公子慢动手，且听小老儿说完再做决定不迟。”老者连忙摆手道。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听听了。”方诺冷笑道。 随后老者便把自己和小七如何相遇，如何离开黎家庄，又是如何找到这个无人机的残骸都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当然了这其中也少不了小七从旁附和。 听完老者的讲述，方诺也在感慨世间竟然如此神奇。“这么说你和老吴还有刘二牛他们是同门咯？” “正是。只不过我和他们之间也有几十年没见了。” 方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老者的说法：“敢问老人家怎么称呼？你又和黎家是什么关系？你帮助小七有什么目的？” 面对方诺连环炮的发问老者是暗暗叫苦，对于小七他可以随便敷衍过去，可面对眼前这位爷他可不敢随意乱来了。 “小老儿名唤石安。凭着一手半吊子的医术游方为生。小老儿和黎家没什么关系，只是前些年机缘巧合下治好了黎家一个校尉统领幼子的顽疾，这才在黎家庄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安身之所。公子攻打黎府当日小老儿就被那校尉统领拉去救治伤员了。也正是如此我才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隐藏在义庄里养伤的这个小子。”老者指了指小七说道。 “联想到前段时间黎府上下一直在追查两个探子的下落。所以我断定这小子不是来自岚山阁的就是来自离散谷的。而小老儿多多少少也和岚山阁的那些老伙计有些交情，就想着如果这小子真是之前老伙计的身边人，那救他一命又有何妨，毕竟这对小老儿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方诺闻言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就目前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个叫石安的老者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这玩意既然都被我们烧了。你们又搬过来干什么？”方诺指着无人机的骨架问道。 不等老者回话小七就出言说道：“这东西落到谁手中也不能落到黎家的人手中，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带走的好。” 方诺看着小七那坚定无畏的眼神，他现在很期待去见见那个叫霍坤的人了。能把手下都培养成这样那霍坤本人还能差的了？ 第984章 浮出水面 小六一路风餐露宿终于赶回了庐阳城。原本计划好的两天到现在已经快七天了。 此刻的他顾不得满身的疲惫便奋力的往岚山书院赶去，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把他所收集的情报告诉霍爷。 可他刚一到城门就感觉气氛不对。不但门口的兵甲变多了，而且对来往路过的行人也开始询问盘查起来了。 这种现象若是发生在其他国家倒也正常，可对于一个靠青楼业为生的乐国来说这就很不寻常了。 不过说是说盘查，但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严格。只是大致被人问了两句从哪里来，来庐阳城又是要做什么后就被人放进了城。 直到进城后小六才终于明白庐阳城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了。 黎泰死了。黎府一夜之间化为白地。联想到那日他亲眼所见的天罚，小六到现在都感到不寒而栗。 要不当时自己命大远离了几步，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个全尸。那种惊天伟力岂是人力所能抗衡？ “霍爷，小六回来了。小六回来了。” 霍坤听到来人的汇报，立刻打起了精神。七天了。这都整整七天了。他都已经做好两人回不来的打算了。现在听闻小六平安回来他又如何不惊喜。 别看他是这帮兔崽子的头头，可这帮兔崽子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他在哪？速速带他来见我？”霍坤激动道。 不多时，小六就被两个袍泽架了进来。原本就强撑着一口气的他在回来的那一刻整个人的心气就泄了。随之而来的饥饿感和乏力感便瞬间袭遍了他的全身。 霍坤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口唇干裂的小六心中也是隐隐作痛，可身为暗卫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他虽然心疼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小六，你可知罪？”霍坤呵斥道。 小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属下知罪，还请霍爷责罚。” 霍坤眉头一皱问道：“小七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七！”听到这个名字小六眼角的泪水便夺眶而出。“霍爷，小七估计回不来了。不过属下答应过小七，等向霍爷交差后便返回黎府营救小七。” 霍坤闻言拍案而起道：“把你俩的遭遇详细说来，不得有误。” 随着小六的娓娓道来，霍坤和其余暗卫的兄弟终于明白他们这些天都遭遇些什么了。 就在他们星夜赶去黎家的地盘后，刚到第一天就被人发现。因为对方似乎知道会有人找上门一样，早在他们到达之前黎府上下就发布了禁行令。也就是说黎家庄一干人等只能待在庄内不许外出。 他们一到就被黎府巡夜的守卫发现了踪迹。发现他们踪迹的并不是人而是狗。对面连人带狗的追杀让他们始终都处在疲于奔命的状态。要不是他们在野外找到一些动物的粪便涂在身上估计都很难脱身。 他们两人也就一直处于这种半追杀半调查的状态苦苦坚持着。可尽管局势如此险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两人满心欢喜想要离开之际，小七又好死不死的踩中了黎府提前买下的捕兽夹。 小七这一受伤撤退计划自然就受到了阻碍。这让原本想要尽快离开的两人迟迟被困在原地。要不是小六灵机一动想到了灯下黑的方法躲进了黎家庄，他们怕是早就被黎家的守卫发现了。 “小七不用救了。他回不来了。”霍坤冷酷的说道。 小六闻言含泪嘶吼道：“不。我答应过小七会回去救他的，我还答应了他等救他回来后我们一起去窑子里杀个昏天黑地的。” 霍坤闻言当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做暗卫就要有做暗卫的觉悟。要是哪天老子也像小七这样深陷囹圄，你们这帮兔崽子也同样不许去救。为了一个必死的人再搭上其他弟兄们的性命那才是最傻逼的事情。你要是连这点都想不通那你还回平安镇种地去把。” 小六呆呆的看着满脸狰狞的霍坤久久说不出话来。其余暗卫闻言也都各自神伤。这些道理他们虽然全都明白，可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他们还是于心不忍。先是小四折在里怀阴城，现在又是小七。 “哭什么哭？大老爷们掉什么马尿？不就是死吗？屁大点事也值得哭？老子上山之前几十个兄弟都死在老子面前，老子也没像你现在这般窝囊。与其在这里哭哭啼啼，倒不如收拾好心情杀将回去。血债就要用血来还。你点道理还不明白吗？”霍坤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小六闻言擦了擦眼泪一脸悲愤的道：“可是霍爷，黎家已经死绝了呀。纵然我想报仇也没处报了啊。” 霍坤一脚踹了过去道：“黎家死绝了还有别家。能不能报仇就看你这次找没找到什么线索了。否则小七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的。” 小六一听就来了精神，连忙爬到霍坤面前道：“有发现，我们这次有发现。” 说罢他就解开自己的衣襟，从内衬中掏出一个长条状的物体。 此物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用一种即佩服，又怪异的眼神看向小六，甚至就连霍坤这种杀神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无他，因为小六贴身掏出来的东西正是妇人家所用的月事带。而且还是带血的那种。 霍坤一脸尴尬的咽了咽喉咙，身为暗卫首领的他在见到这月事带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小六是什么意思了。 “新鲜的？”霍坤试探性的问道。 小六重重的点了点头：“属下发现时尚未干涸。且发现此物之处脚步密集，杂草凌乱。而且这只是其中一条。属下和小七在周边范围内发现了足足三条之多。” 霍坤面色狰狞的点了点头：“想不到啊想不到。柔国这是要作大死啊。” 众暗卫闻言也全都个个义愤填膺。 “先带他下去好生照料。千万给老子把他看好了。别让这小子跑了。否则老子唯你们是问。”霍坤对手下吩咐道。 “是。霍爷。” 小六闻言顿时心如死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还没开始就被霍爷给揭穿了。 霍坤现在可没心思搭理他，而是赶去了童天元的住所汇报这个来之不易的情报。 第985章 民生人情 昊国。开容城。 “启禀王爷，柔国的使团到了。”项谋步伐匆忙的赶来校场对正在演练的李继说道。 李继闻言勒住了缰绳，把手中的长枪扔给身边随从后便翻身下马。 接过随从递来的毛巾简单擦拭了一下后笑道：“呵呵，他们终于舍得来了。本王还当他们不要开容城了呢？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有没有打出他们柔国的旗号？” 项谋摇了摇头道：“并未打出柔国旗号。而且来的人也不多。不过为首之人却是王爷的老相识。” “老相识？”李继眉头一蹙：“不会是穆晶晶。” “正是此人。” 李继闻言不由莞尔一笑，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柔国还是这般眼高手低小家子气，既然和本王合作又要装的扭扭捏捏。想拿好处的同时又不愿承担一点风险和责任。所以说娘们当家注定没啥大出息。” 项谋只是笑笑，并没有对此做过多评论。柔国纵然千般不好，可柔国的政局却是在八国中最稳定的。没见景国不到半年就死了三个世子吗？ “通知人去安排晚宴。本王今晚要设宴款待柔国使臣。你先把使团带去驿馆安顿并邀请使团前来赴宴。”李继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请先生回去禀报怀王，就说外臣定当准时赴宴。”穆晶晶微笑的对项谋说道。 项谋恭敬的拱了拱手：“既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扰穆少卿休息了。” 穆晶晶微微颔首：“小青，代我送送这位先生。” “先生。请。”小青客气道。 送走项谋后，穆晶晶站在驿馆二楼的窗户边望着窗外的街道若有所思。 “姐姐，人已经送走了。” 穆晶晶点了点头，回头对对小青说道：“你去换身寻常点的便装随我出去走走。” “便装？明白了。” 不多时，两个身穿常服的女子便走在了开容城的街头。 两人漫无目的随走随逛，偶尔也会某个摊位前停下和老板随意攀谈两句，时不时的还会卖上一两样小物件。 “店家，你这糙米怎么卖？”穆晶晶来到一家米店指着店门前的摆放的一桶糙米问道。 老板懒洋洋躺在竹椅上斜了穆晶晶两人一眼，当见到来人是两个面容娟秀的女子时他顿时便打起了精神。 “夫人这是第一次买米。这糙米可不是夫人这样的人吃的。不如夫人看看这边的精米？”老板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穆晶晶两人虽然穿着朴素，可那股气质明显就不是寻常人家所能够培养出来的。 联想到前不久开容城易主之事，这两女保不齐是原本开容城中落魄的权贵家眷也说不定。 穆晶晶微笑着摇了摇头：“店家只需告诉我价格便可，至于选购什么我自有主张。” 老板闻言尴尬一笑指着糙米说道：“这米一斗百钱。” “百钱？”穆晶晶微微皱眉。这个价格怎么说呢。如果是放在柔国的话，那百钱一斗的糙米已经算是贵的不能再贵了。他们柔国米价最高的时候也不过五十钱一斗，可见百钱这个价格相较于柔国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之高了。 可一旦把开容城和昊国的现状考虑进去，她又觉得能卖百钱一斗已经算是良心价了。 别说百钱了，在这个战乱频发的昊国能有米在市面上卖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老板见穆晶晶皱眉，以为是对方嫌弃这个价格太贵了。于是他连忙找补道：“这位夫人您还真别嫌弃。小的这个米店不敢说价廉物美但也童叟无欺。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打仗，城中百姓还能用百钱就换一斗糙米吃已经算是造化了。” “这么说全城的米店都是这个价咯？”穆晶晶问道。 老板闻言毫不犹豫的答道：“或许有些许几钱的浮动。但大致都差不离。” 穆晶晶点了点头又指着精米问道：“那这精米呢？” 老板咧嘴一笑介绍道：“夫人好眼光，这精米虽然贵了点，但确实也配得上夫人这样的身份。小的这精米全是从景国运来的，只需三百钱一斗。” “景国？”穆晶晶讶然：“你这小店还有景国门路？” 老板尴尬一笑道：“小的哪有那本事啊。这年头能从景国运粮来开容城的除了万金楼外还能有谁？” “万金楼？”穆晶晶恍然，怎么把这个庞然大物给忘了。 “那不知城中的万金楼商会所在何处？”穆晶晶问道。 老板闻言神色一紧，伸出头来在店外小心翼翼的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对穆晶晶说道：“夫人你还真是足不出户不知天下事啊。这万金楼商会在开容城易主后就被驱离了。所以说这些精米也是小店仅有的一点存货了。夫人要是不尽快下手可就没了。” 到了这个时候老板还不忘推销自家的大米。 “驱离了？那城中可有岚山书院？”穆晶晶又问道。 老板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像我们这种小城哪能攀的起岚山阁的高枝啊。” 穆晶晶微微颔首，随后便对老板屈身行礼道：“打扰店家了。我再随处看看，有需要的话我再回来。” “不打扰不打扰。两位请便。” 可等穆晶晶两人走远后，老板却一脸嫌弃的说道：“什么玩意，还真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夫人。结果却是个穷鬼。切。”说罢便往竹椅上一倒，嘴里哼起了白蛇传的主题曲。 离开米店后穆晶晶又带着小青走访几家和民生相关的店铺。甚至就连人牙子那里也没放过。 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丫鬟和小厮的价格最能反映一个地方的繁荣程度。要是人口买卖突然暴跌，那这城池不是遭遇了大难就是大灾。毕竟一个普通百姓不到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卖儿卖女啊。 这一逛就是一个白天。穆晶晶也差不多对开容城的民生人情有了大致的一些了解。 而小青的表现也成熟了很多。大多数时间她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充当一个看客。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呜呜喳喳的喜欢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第986章 晚宴 “穆少卿欢迎欢迎，本王已经等你很久了。”华灯初上时穆晶晶便携着使团众人前往王府赴宴。 这王府是之前开容王的府邸，李继来了之后自然就成了他的府邸。 或许是为了表现出对使团的关心，李继这次还专门亲自出迎。 “外臣穆晶晶见过怀王殿下。”穆晶晶这次的身份又不一样了。自然不可能再和之前那般随意。 “哈哈哈哈，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来来来，随本王一起赴宴。”说罢李继就抓着穆晶晶的手往府中走去。 对于李继这番做派两国都不觉有异。毕竟这在外交场合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礼仪。 片刻后宾主落座，珍馐满上。席间一片其乐融融。 李继频频对穆晶晶敬酒，穆晶晶也是酒到杯干毫不推诿。席间两方仿佛刻意回避掉正事不谈，全都专注于面前的美食当中。 酒到正酣时，李继笑盈盈的起身说道：“近期在乐国出了个什么叫枫林晚的青楼。传闻内中戏幕催人泪下。感人肺腑。令人有耳目一新之说。奈何本王却身在昊国无缘得此一见啊。” 穆晶晶闻言心中一凛，不明白李继在这个时候提起枫林晚干什么？ “本王有时在想到底是何样的剧目会让无数人对此趋之如骛。能让区区一家青楼就能日进斗金。甚至就连那些妓子的衣物都成众人哄抢的目标。更有甚者宁愿花费数十万金只愿求得一幅画作。每每想到此处本王就感慨万千啊。就在本王还在为手下粮草锱铢必较苦苦发愁时，这世上却有人来钱来的这么容易。不知在场诸位有谁人能与本王解惑？”李继举起酒杯对着场下众人道。 众人闻言全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继没有出声。 李继见台下无人应答，转头便对穆晶晶问道：“穆少卿。” “外臣在。” “据说你是亲眼看过那剧目的，不知那剧目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神奇吗？”李继语气平淡仿佛就像是两人在唠家常。 穆晶晶微微颔首道：“确实不同凡响。” 此言一出，全场议论声骤起，交头接耳者比比皆是。 “哦？那不知穆少卿可否为本王分说一二？也好满足一下本王的好奇心？”李继惊喜道。 穆晶晶闻言对李继拱了拱手，其余众人见状也全都安静了下来，毕竟在场之人也都对那枫林晚充满了好奇。 “既然怀王有此一问，外臣怎敢不言？以外臣看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 “哪四个字？” “不坑穷人。” “不坑穷人？何解？”李继这下算是彻底来了兴趣了。 穆晶晶淡淡一笑道：“能专门跑去乐国消费的必然都是颇有家资之辈，别看乐国青楼遍地可真正能够做到顶尖的花魁毕竟只是少数。而能见到这些顶级花魁的人更是少数中的少数。而枫林晚却能做到一视同仁，只认门票不认人。” 众人闻言全都微微颔首，虽然他们大多数都没去过乐国，更没看过枫林晚的表演。但并不妨碍他们知道乐国的消息。 只能穆晶晶继续说道：“任何人只需要花上一百两银子就能进去看一场美轮美奂的表演。表演内容暂且不提，光他每日两场的门票收入就已经超过两万两了。一月下来就是六十万两。一年就七百万两。而这些钱却还不用缴纳赋税，完全就是枫林晚个人所得。而整个枫林晚算上里面的守卫，也绝对不会超过百人。” “以百人之力就能一年狂揽七百万两巨款，试问这天下间还有谁能能够做到？” “这么多钱？”下面立刻有人惊呼起来，这可是实打实的七百万两啊。放在哪个国家都是一笔不容小觑的财富。况且这还只是人家的门票收入而已，其他的还没算呢。 “那穆少卿刚说的不坑穷人是什么意思？”李继追问道。 穆晶晶轻笑一声解释道：“一百两一张的门票。穷人进得去吗？说到底这是一场表演而已，并非百姓生活中的必须品。看与不看除了少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外与平常人并无太多益处。因此我说他不坑穷人难道有错吗？再说了。在穷人身上能每年赚到七百万两码？要是哪国真在穷人身上搜刮出七百万两来，那后果。。。” 话到此处已经不用说的太明白了。 “所以说只有做到不坑穷人才能最大限度的攫取利益。还能少掉很多骂名。这一百两的门票看似高昂，但这何其又不是起到了对某些人群的筛选作用呢？至于说那些被众人哄抢的衣物和画作，只不过是挑起了众人的好胜心罢了。能够花得起一百两看一场戏的人，自然也愿意舍得再花个几百两卖条妓子穿过的亵裤。与其说枫林晚赚的是表演的钱，倒不如说他赚的众人相互攀比的心。” “相互攀比的心？”众人闻言全都陷入了沉思。 “啪啪啪啪。”李继听完后率先鼓起了掌来：“妙啊。妙啊。穆少卿果然是柔国观政院的高才。这一番分析实在是鞭辟入里发人省醒啊。果然这世上还是富人的钱好赚啊。之前的万金楼是如此，现在的枫林晚也是如此。” 李继这一开口其余众人也都纷纷附和起来，好听的话就像不要钱一般朝穆晶晶砸去。 穆晶晶对此早已免疫，只是对着李继微微躬身便继续安坐回去。 李继见气氛差不多了。便对台下众人笑道：“听说那叫白蛇传的剧目不但表演精彩，就连歌曲也是脍炙人口深入人心。就连我昊国也开始有人传唱起来了。虽然本王无缘亲赴乐国观看一场，但心痒难耐下还是想尝一尝鲜。苦思冥想下本王特意高价去乐国请了位四季榜上的佳丽来此复现那些曲子。希望诸君能够喜欢。” 此言一出，全场气氛立刻热烈起来。 随后李继身边的一个小黄门拍了拍手，门外就走进一个二八佳丽。佳丽对众人一番行礼后，便当众吟唱起了白蛇传的主题曲和中间的插曲问情。 歌声一响台下众人不管喜欢不喜欢的都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唯有穆晶晶和小青脸上却是苦涩连连。无他，实在是唱的太难听了。 画虎不成反类犬，刻鹄不成尚类鹜。 第987章 仇人相见 “想不到来接管城池的人会是你。”李继给众人安排好歌舞表演后就给穆晶晶使了个眼色。穆晶晶也心领神会的离席而去。 “还有谁能比我更合适呢？”穆晶晶语气平淡的说道。 两人并肩走到府中的一个花园。花园中的亭子下面早就准备好了一些瓜果点心。 “其实本王不太喜欢太过喧嚣的场合，还是这种幽静的环境让人心旷心怡。”李继挥退身边下人后便邀请穆晶晶入座。并亲手给他剥了一个橘子。 穆晶晶接过橘子浅尝了一口道：“看来怀王殿下最近日子过的不错嘛。” 李继苦笑摆手道：“这都是托了开容王福。不然就以本王现在的处境哪能享用到这些瓜果？” 穆晶晶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道：“这里貌似比起你之前的怀王府来是过之而不及啊。放着如此舒适的环境不待就急着回你那残破不堪的怀阴城吗？” “怀阴城虽破，可那里却是我的根。若本王只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或安稳日子，何须劳心劳力走这么一遭。”李继微笑着回道。 “之前来给你们送粮的那支商队是你杀的？”穆晶晶突然问道。 李继淡淡一笑回道：“算是。但真正出手的却不是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穆晶晶质问道。 李继摊了摊手道：“你看现在我没有你们柔国的粮草也能活下去不是吗？” 穆晶晶攥了攥拳头盯着李继说道：“这可不是一个盟友该干的事情。” “盟友吗？在本王看来，这恰恰是一个盟友该干的事情。”李继伸手在果盘里翻了翻，挑选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穆晶晶闻言不由神色数变，她望着淡定如常的李继心中很是忌惮。 “所谓盟友也是要看权重的。一旦双方有一方实力失衡，那所谓的盟友顷刻间便会化作择人而噬的猛兽。为了不遭他人吞噬，本王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李继对此丝毫不做隐瞒，相反他还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对于穆晶晶这种人藏着掖着实在是落了下乘，凡事直接摆在台面上谈反而能占据一丝主动。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哈哈哈哈。本王玩的火还不够多吗？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我两家谈什么玩火不玩火就有点自欺欺人了。说到底还是要有利所图不是？若是你们柔国在本王身上看不到好处，想必也不会有穆少卿的这次前来。”李继揶揄道。 “如此说来，你现在也不怕别人知道你没死咯？” 李继摇了摇头：“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那个岚王的爵位了。自从那爵位落到我昊国手上后，其余藩王就算知道我诈死怕是也没余力来管我了。” “何时能够交接城池？”穆晶晶终于提起了公事。 “随时都可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来开容城未带一兵一卒。你就打算靠几个文官来接管城池吗？话说现在昊国地界可不太平啊。”李继笑道。 “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穆晶晶冷声道。 李继点了点头：“也是。反正交接给你们柔国后这城池也和我没关系了。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接手这城池后是继续打着开容城的名义暗中经营还是直接在城头竖起你们柔国的大旗啊？” 李继这个问题可谓是直指核心。他为什么这么急的打下开容城交给柔国？还不就是为了尽快拉柔国下水。一旦柔国在开容城竖棋了。那这个盟友才算合格了。否则一切都是空头支票。 总不能什么好处你都在暗中谋取，什么黑锅都我李继来背？这不扯淡吗？要脏大家就一起脏。别装的跟个白莲花一样躲在后控局。 “哼。既然我来了。那自然会竖起我柔国的大旗。否则我接管这城池还有何意义？”穆晶晶也是没办法，这也是她最为痛恨的地方。不管是她还是柔国上下其实全都没有做好现在就入局的准备。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李继可不是那种任由你摆布会讲规矩的人。所以明知道这是李继给他们柔国挖的坑，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往里面跳。 “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过本王还是不忘提醒你一下。要是这城池在你们手上给弄丢了可别事后又来怪本王不尽心尽力了。” “自然不会。若是连区区一个开容城都保不住，那我们柔国以后也别提离开山南的事情了。外臣此来女王陛下还有交代。说是让我询问怀王一声剩下的两个城池不知殿下何时能够交割啊？”穆晶晶严肃道。 “女王陛下问的可是留郡和济灵两城？”李继笑道。 “正是。”穆晶晶点头。 “留郡没什么问题，但济灵能不能换一个城池？” “换一个？为何？要是三城缺少济灵，那开容和留郡岂不成了我柔国在昊国的飞地？”穆晶晶皱眉道。 李继闻言讪讪一笑道：“这样。具体原因我换个人来和你说。相信她能解释的更清楚一些。” “谁？”穆晶晶瞬间警惕起来。 李继闻言也不答话而是自顾自的拍了两下手掌，随后便见花园中的暗处走出一道人影。 “多日不见。姐姐别来无恙啊。” “是你？”穆晶晶大惊。 “是我。姐姐看到我很意外吗？” 说话之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董凝秋。 穆晶晶在确认是董凝秋无误后，立刻恢复了心神：“确实有点意外。本官还以为你在上次袭击中遇害了。想不到你竟然直接投靠了怀王殿下。” 说罢她还撇头看了李继一眼，眼神中的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李继却对她如此侵略性的眼神视而不见，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在那里啃着苹果。 “投靠怀王？姐姐说笑了。妹妹好歹也是观政院首席，如何会投靠他国呢？难道说姐姐之前在怀阴城和怀王殿下共事也是投靠了怀王吗？况且妹妹留在昊国的事我以私下呈禀陛下。怎么？莫非姐姐这次来昊国陛下没和你说起这事吗？”董凝秋绵里藏针的顶了回去。 穆晶晶闻言心中一凛，这话还真是让她感到暗暗心惊，女王既然知道董凝秋在此却不告诉她一声？这背后的所代表的东西可就很难说了？ 第988章 新的盟友 李继见两女之间有点剑拔弩张的势态便连忙起身道：“你们姐妹俩先聊着，本王去前面招呼一下晚宴。” 李继一走，董凝秋便自动坐到了李继刚才坐过的那个位置，并且用一种略带挑衅的目光看着穆晶晶。 穆晶晶对于她展现出这种盛气凌人的姿态觉得好笑。仿佛就像一个小孩子得了两句夸奖就拼命要找人炫耀一般。 “刚才怀王殿下说济灵城要换一个是什么意思？”穆晶晶懒得和她打嘴炮，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董凝秋捋了捋额头前的发丝说道：“因为怀王殿下如今和济王殿下是盟友啊。” “盟友？济王？济灵城之主？”穆晶晶闻言表面虽然不动声色，可她内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个想改朝换代的人竟然还能在本国找到盟友？这不是扯吗？这个盟友能给他什么？他又能给盟友什么？他和藩王间的利益和矛盾可是无法调和的。 董凝秋微微颔首：“不错，济王殿下正是济灵城之主。如此这般，那济灵城自然要换个地方了。” 穆晶晶当即拍案而起道：“你可知济灵城对我柔国有多重要？轻飘飘一句盟友就能让柔国外出之意毁于一旦。你身为柔国人非但不知其中轻重，还在这里充当昊国说客。你到底是昊国人还是柔国人？？” 面对穆晶晶的责问。董凝秋面色如常的说道：“姐姐说完了？说完了不妨听小妹说两句如何？” “哼。”穆晶晶目光凛然的扫了她一眼才重新坐了回去。 董凝秋嘴角一勾缓缓开口道：“姐姐不会以为怀王殿下拿下开容城后就没有任何后遗症的？姐姐不会以为周边那些得知开容城易主的藩王就会坐视不管？不，他们非但对此城虎视眈眈，还随时都有可能联手伐之。” “可现在这城池却是我柔国所有，姐姐你希望你刚接手开容城就成为周边各大藩王的众矢之的吗？” 穆晶晶眉头紧皱，知道她说的这些确实都是事实。 “小妹如何不知济灵城对我柔国的重要。可若是在这之前怀王身死或事败，那余下之事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罢了。姐姐你说当务之急是帮助怀王立足不倒先，还是计较济灵城的归宿先？要知道济王殿下在此之前可是和怀王殿下结了大仇的。济王殿下差点就死在怀阴城的围殴当中。要不是小妹从中斡旋并称述厉害，济王和怀王能如此轻松的化敌为友共度时艰吗？”董凝秋语气傲然的说道。 “这么说，你现在是在济王手下当差咯？”穆晶晶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话外音。 董凝秋对此也不做隐瞒：“不错。小妹也只不过是效仿姐姐之前的壮举罢了。勉强在济王身边讨了个差事。” “化敌为友？你去问问李继这话他信吗？济王信吗？”穆晶晶可不觉得这两位藩王真的能成为盟友。 “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两位殿下都有着大志向，他们暂时并肩也未尝不可。怀王势弱，济王同样也势单力薄。如今昊国眼看大乱将起，无论是以求自保还是想要谋图更多。暂时的联盟还是很有必要的。”董凝秋说道。 “暂时？呵呵。你这个暂时说的很灵性啊。”穆晶晶揶揄道。 董凝秋点了点头：“天下间可不是只有姐姐一个聪明人。怀王和济王自然也是个中翘楚。利益在，联盟便在。利益散，联盟便散。可在此之前抱团取暖却是两位殿下的最优解。至于以后会不会因为分赃不均而兵刃相向那是以后的事了。小妹还是那句话，若是怀王殿下连立足都做不到，那其余之事不过是空谈罢了。” 穆晶晶冷笑一声道：“此事你可禀告陛下知晓？” 董凝秋闻言神情微微一滞，但很快变恢复正常道：“两位殿下联盟之事小妹还尚未告知。所以小妹还请姐姐代为转达了。谁让姐姐现在是开容之主呢？” 穆晶晶闻言不由淡淡一笑：“谁说我一定就是开容城主了？” 董凝秋大惊：“姐姐此来难道不是接管城池的吗？” “接管城池就一定要是开容城主吗？”穆晶晶玩味道。 董凝秋眉头微蹙，她感觉事情貌似有点出现了偏差。 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被穆晶晶打断道：“行了。事关柔国机密，你一个白身还是少打听为妙。” 这白身两个一出口，直接捅到董凝秋的麻筋了。 “你。。。” 穆晶晶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嗯？你有意见？” “小妹不敢。是小妹僭越了。”董凝秋压抑住愤怒的心情柔声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两位殿下联盟的事还是你自己上折子禀报女王陛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一回生二回熟何必假手他人？你说对吗？至于陛下会不会认可你的做法那就是陛下的事了。本官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是。小妹回去后就回禀陛下陈述事实。”董凝秋应承道。 “呵呵。两位聊的怎么样了？”李继恰到好处的走了过来。仿佛算准了一般。 穆晶晶见状立刻对他拱手道：“怀王殿下好魄力啊。外臣佩服。” 李继讪笑的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就像柔国和本王各取所需各图所利一般无二。” 穆晶晶亲口听他承认，也知道已经事不可违了。 不过她也很快就明白李继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换做是自己站在她的立场，她也不希望始终和柔国绑定在一起。这样不但会始终受到柔国牵绊，还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沦为柔国图谋的陪衬，毕竟两家的实力对比太过悬殊了。这也就是看在柔国不善攻伐的份上，否则换个国家敢这样玩。他李继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而现在引入济王这个变数就很值得玩味了。尤其是这个济王还占据了柔国垂涎若渴的济灵城。李继这个选择很难说不是在故意针对他们柔国而故意选择的盟友。 第989章 穆晶晶的反击 “什么？你只要城不要人？”李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穆晶晶。 时间来到晚宴过后的第二天。穆晶晶正式代表柔国来向李继提出了城池交割。 “不错。之前你我约定只是交割城池。却没说城中的百姓也全部交割了啊。”穆晶晶微笑道。 李继紧紧的攥了下衣袖中的拳头，听听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没有人口你光要个城池有个毛用啊。全天下也没听过这种奇葩的要求啊。 可冷静下来他也明白柔国为什么会这么做了。毕竟开容城中的百姓都是昊国子民，他们柔国想要接手可比他这个怀王接手难度可要大的多了。 与其接手城池后天天去处理城中民变，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这个包袱彻底甩开，至于城中百姓大不了从柔国本地移民过来就是。 “不行。天下间哪有这样的规矩。你如此做让城中百姓如何自处？”李继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这也就是他现在实力不济养不起这些百姓，否则他还真会如了柔国的愿，毕竟这个时代人口才是一国的根本。 穆晶晶摊了摊手道：“既如此，那这交割就没法进行了。不如等怀王殿下什么时候安顿好城中百姓什么时候我们再进行交割？” “安顿？你让本王如何安顿？本王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李继愠怒道。之前的涵养早就消失不见了。 “可我们约定的只是接管城池啊？再说这本就是你们昊国的百姓。殿下自然有义务安顿好他们。我柔国不想伤他们一分一毫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要是想要我柔国做得更多怕是很难办到了。”穆晶晶语气严厉的说道。似乎铁了心的只要城池不要人。 李继面色铁青的看着穆晶晶。心道自己前脚给柔国使了个绊子，后脚柔国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果然那句老话说的好啊。伤你最深的人往往就是你身边的人。此时此刻正是他们两家之间的真实写照。 李继瞪了穆晶晶一眼道：“兹事体大，待本王商议一番后再做决定。” 穆晶晶从善如流的道：“如此大事，确实值得商议一番。既如此，那外臣就在驿馆等候殿下的消息了。” “好走不送。”李继连客气都懒得客气一下就转身离开了。今天他算是被穆晶晶给气着了。完全失去了一个藩王应有的气度和礼节。 穆晶晶见状也是不恼。带着自家使臣便离开了王府。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李继回到后院就抽出腰间佩刀在对着一棵树干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哎。看来是殿下逼迫太急使柔国方面不满了。这才故意想出此法来刁难殿下。”项谋很适时宜的出来解释道。 李继瞪了项谋一眼说道：“此等道理本王如何不知。可这城中数千百姓叫我如何安置？又有何处安安置？更何况就算本王有办法安置他们。可城中百姓就真愿意心甘情愿的背井离乡和本王离开吗？一旦迁徙途中激起民变，就足够本王喝一壶的了。他们这哪是来交割的？这分明是来给本王找不痛快的。” 项谋闻言面色数变，他靠近李继低声问道。 “属下敢问王爷，王爷是觉得尽快拉柔国下手重要？还是为了这些百姓和他们继续扯皮重要？” 李继一听这话心里一惊，他诧异的盯着项谋问道：“你想干什么？” 项谋顶住李继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狠狠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啪。”李继当即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本王是人，不是畜生。这可是数千条人命，还是我昊国子民。本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为了我昊国能够屹立八国之上为我昊国子民争取一条活路？若是战时杀了也就杀了。可为了达成目的就枉杀数千手无寸铁的百姓那本王与禽兽何异？届时本王的抱负，本王的理想岂不沦为一句笑谈？”李继怒不可遏的说道。 抽完一巴掌他还不觉解气，上前又是几拳照着项谋的脑袋就砸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在发泄刚刚穆晶晶那里的怨气，还是真的对项谋的话嗤之以鼻。 总之一轮拳脚过后项谋已经被揍成猪头了。 “类似的话本王不想在听到第二次。否则本王不介意先送你归西。”李继恶狠狠的道。 “是王爷，是小的糊涂，小的再也不敢了。”项谋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连声求饶道。 “滚。” 项谋闻言如蒙大赦，连番叩首后便落荒而逃。 李继看着项谋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厌恶。他是有大志向的人。岂会行此苟且不堪之事？这明显有悖他的理想和抱负。 先不说他是不是像自己说的那般正义凛然。就算站在民心士气的角度上去考虑这种事也是万万不能干的。否则日后传扬出去，他李继这块招牌在昊国算是彻底臭了。 但发泄一通过后事情依旧要解决。杀是不可能杀的。可要让他安置这些人他一时半会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说到底还是他底子太薄，实力太弱的缘故。 “姐姐，你说怀王会答应这个要求吗？”小青一边帮穆晶晶揉捏着肩膀一边问道。 穆晶晶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停下道：“这就由不得他了。难道就许他逼迫我柔国不许我柔国逼迫他？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他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 小青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此时她也时刻的明白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果然处处都透着凶险和诡诈。哪怕是盟友也一样靠不住。 “怎么不说话了？”穆晶晶见她半天没反应出言问道。 小青被打断了思绪急忙回复道：“没。我就是在想怀王之后会如何破局。” 穆晶晶嗤之以鼻道：“他最好别走什么歪路。否则等待他的可就不是尔虞我诈了。” 小青闻言面色一肃，立刻明白了穆晶晶的话中所指。随后她心中猛的一惊暗想道：“难道这才是我国的目的？” 第990章 悲催的石安 “六爷，小的来给你送饭了。”推开一扇单间的房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端着饭盘走了进去。 屋内黑漆麻乌的一片凌乱，隐约能看墙角边的一张床上正躺窝着一人。 小六自从被关进这个单间后，除了没有自由外其余还算妥帖。至少一日三餐样样都算的珍馐美食。 可心念小七的小六却无心这些，每日只是草草对付一口便躺在床上懊恼自怨。 可能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小六身边的灰貂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只见它后腿一蹬便爬上了饭桌，也不顾旁人驱赶就叼着一只鸡腿消失无踪了。 “六爷，这都多少天了。你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霍爷真要不高兴了。”来人劝慰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送完饭就赶紧走。别来烦我。”小六怒气冲冲嚷道，随后一个侧身就面朝里方睡去。 可说过之后此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缓步朝床头走去。 “六爷，你不吃饱饭可还如何跟我去窑子里大杀四方啊。”来人拍着小六的肩膀道。 小六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极速把头扭了过来望向来人。 当他看清来人样貌的那一刻时，他眼中的泪水便再也憋不住了。 “真的是你？不会是我思劳成疾后出现的幻觉。”小六一把抓住小七的手道。 小七闻言这才换回原本的声音说话道：“可不就是我吗？怎么？是不是怕在窑子里拼不过我？害怕见到我了？” “哈哈哈哈，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小六激动的抱住小七，这些天的阴郁全都消散一空了。 “是啊，托你六爷的福，还能回来和你大杀四方。”小七眼角也开始挂满了泪水。 “操。我说你俩行不行啊。大老爷们的搂搂抱抱也不嫌他娘的寒碜。要是你俩这有那爱好，那五爷我就做个好人帮你们切了。”此时小五正大大咧咧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刚一进来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哭哭啼啼把他恶心的要命。 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小五两人顿时就怒不可遏。当即对视一眼后就一个虎扑朝小五扑了过去。 “尼玛，你俩要死啊。被我撞破奸情是想要杀人灭口嘛？”小五躲闪不及一下就被两人按倒在地上。 “我奸你大爷。看老子不抽烂你这张臭嘴。”小六一通王八拳就照着小五身上砸去。 而小七则死死的抓住小五的双手不让他反抗。时不时还用脑袋顶他几下，搞的小五是叫苦不迭。 三人一番拳脚过后是人人挂彩。打累后的三人就地一躺全都放声大笑起来。 “傻坤我操你大爷。几十年不见你就这么对老子的？”悲催的石安和小七回到岚山书院后，第一时间就见到了霍坤。 霍坤在看到石安后也是大吃一惊，他实在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个憨货。尤其这憨货还是和少主一起回来的。 在向小七了解完来龙去脉后，霍坤便以感谢为由亲自为他接风洗尘。 可等石安酒醒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霍坤扒光了绑在一根柱子上了。 面对石安的咒骂霍坤丝毫不以为意，身为多年的特务头子他可不是小七那种菜鸟能比的。 “啪。”反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石安被打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妈拉个巴子，在老子面前装高尚？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交情？老子和你有个毛的交情。老子也就是看在少主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你老小子当面动手，否则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霍坤丝毫不惯着他。 “操尼玛，你丫到底想干啥。老子瞎了眼才会想着来见你。呸。”石安一口血痰吐到了霍坤脸上。 霍坤狞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浓痰冷声说道：“别说老子不给你活路，老老实实把问题交代了。或许我还会看在曾经同门的份上饶你一命。” “交代你大爷。老子要是有想害你们，你那傻逼手下和你那个什么所谓的少主一个都别想回来。”石安怒吼道。 霍坤嗤笑一声拍着他的脸颊道：“就你也配和少主过招？你这么能耐这还会被我家少主生擒啊？远的不说，就光你冒充岚山阁的人这一条罪，老子活剐了你你都不冤。另外你也别他娘的在老子面前装硬气。你小子什么德行别人不清楚老子还能不清楚吗？当初咱们干响马的时候就数你丫滑脚最快。但凡苦点累点的活你丫的不是屎遁就是尿遁。” 这话说的石安不由老脸一红。落在这种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手里还真他娘的不好办啊。 “你想问什么你倒是说啊。”石安语气稍稍软了几分。说霍坤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霍坤。这傻逼就纯粹一个棒槌，每次走镖走的好好的，吃顿饭的工夫他就把货主砍了。美其名曰省把子力气。有安稳饭不吃非要干那铤而走险的勾当。几次都把大当家给气的够呛。 要不是看在他做人忠心耿耿的份上，大当家真想一刀把他砍了。 “问什么问？自己交代。你丫一个无利不起早的货。跟老子耍个毛的心眼子？这也就是少主慈悲懒得和你计较。否则就你这样的憨货打死都多余。”霍坤才懒得一句一句问他口供呢。 霍坤其实也不会真对他怎么样。毕竟几十年的老兄弟了。就算不看在以前兄弟的份上，光救下小七他都要承这个情。 可交情归交情，身为暗卫首领他是不可能放过一切疑点的，更何况他对岚山阁来说还是外人。一个外人莫名其妙的打入他们内部，这如何不让他警惕起来？ 霍坤不把他肚子那点小九九掏空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杀他虽然不至于，但皮肉之苦却是少不了的。 石安满脸不忿的看着霍坤，想要再骂两句又怕自己遭罪，毕竟这傻逼下手是真的没轻重的。 “我要见吴金铲。有什么话我只对他说。”石安灵机一动当即就想到了老吴。至少和霍坤比起来老吴可是要好说话多了。 第991章 PUA傻坤 “霍爷这么做没事。”方诺搭着老吴的肩膀问道。他这次回来总算见到了霍坤了。 只是刚一见到霍坤也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尤其是他脸上的那道疤痕令他记忆犹新。 老吴闻言咧嘴一笑道：“不用管他，死不了的。” “老石真是你之前的同门？”方诺好奇道。 老吴点了点头：“这小子当初在镖局里算是最油滑的一个了。不但胆小还事多。” 方诺诧异道：“不是，就这样的货你们也要？” 老吴一脸无奈道：“谁让这小子当时有一身祖传的医术呢。毕竟当初干我们这行的打打杀杀太正常不过了。要是身边就有个郎中总比出了事再去找外人强。” 方诺微微颔首，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了。看来这家伙的医术到现在还没怎么荒废，也正因为如此才在机缘巧合下救了小七。 “你家二小子学的怎么样了？能不能独当一面了？”方诺又问道。 听到这话老吴就略显沮丧的说道：“没出息的玩意，离独当一面还差的远呢，毕竟我能教他的只是按图索骥，距离彻底领悟还要些时间。” 方诺瞥眼看了老吴一眼便知道这老小子是话里有话啊。这牵涉到一个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问题。 老吴之所以能这么快上手，那是跟在方诺身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在不能告诉他家小子一些基本原理前，想要完全上手确实有点难度。 机械化的操作自然没问题，可万一要是设备出了点问题那可就抓瞎了。 “那小小姑娘呢？她学的怎么样了？” “小小？差不多。毕竟有些东西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老吴其实对此也很无奈。 方诺闻言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样。明天找个地方我给你一套完整的设备。你亲自当着你家小子和小小姑娘的面安装一遍给他们看，并把你知道的知识尽快教给他们两人。我现在身边缺人，你可不能在这么清闲下去了。” 老吴听后不由眼前一亮，他早就不想干这个破dj了。当听到黎家传来被天罚烧成白地的消息，他就知道一定是公子出手了。如此盛事缺了他老吴实在是可惜。 “好勒公子，我保证三天之内教会他们。”老吴一脸兴奋的说道。 “嗯，我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你尽快处理就是。还有就是别让枫林晚的知道我回来了。我这次行程越少人知道越好。” “明白。” 就在两人闲聊期间霍坤却推门走了进来。 这本就是老吴住的地方，霍坤见到方诺也在此处不由立刻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少主。” “霍爷客气了。您在小子面前就是长辈。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和老吴一样喊我公子就行。”方诺回礼道。 “是，公子。”霍坤也不是磨叽的人。 “怎么？那老小子招了？”老吴笑道。 霍坤咧了咧嘴道：“招个毛啊，他指名道姓的要见你呢。” “见我？操。都他娘的几十年了还是这副德行。当老子是软柿子是。”老吴骂道。 “那你就亲自过去哄哄他呗，这二货向来口里听不到一句真话，不把他肚子里那点小九九淘干我是不会放过这家伙的。”霍坤狞笑道。 老吴默默点了点头，转头对方诺道：“公子，那我走一趟？” 方诺摆了摆手道：“去去。也别太为难那家伙了。依我看他未必就对我们有什么恶意。” “公子话不能这么讲，如今多事之秋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啊。”霍坤反驳道。 “霍爷说的对，小子受教了。”方诺点头应是，他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真心对他好，也是真心对岚山阁好的。 霍坤闻言还有点不太适应，毕竟他也刚和方诺接触不久，就以他之前从情报上对方诺的那些了解知道这位爷可是个嚣张跋扈的主。 就这位爷的干的那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挑一件出来都不是他傻坤敢干的。 “公子客气了。属下这就带金铲过去。” 方诺却对两人摆了摆手道：“让老吴自己去。霍爷不如留下来陪小子聊聊？小子还想向你询问一些情报呢。” 老吴当即就拍了拍霍坤的肩膀道：“我自己认识路，就不用你送了。”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坐。霍爷。” “是。公子。不知公子有何事要询问属下？”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霍爷你这样不对，你是没把小子当自己人啊。” 霍坤闻言心中一凛：“敢问属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方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一口一个属下就非常不对。你看看老吴，他什么时候回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了？这也太生分了点。” 霍坤表情一滞，但心中也随之泛起一丝暖意。 “霍爷，既然你是吴爷的同门，那小子自然是把你当成长辈来看的，而且在回来的路上小七也告诉了霍爷你在昊国为小子做的那些事。说到底还是小子欠了你们的。”方诺躬身一礼道。 “不敢不敢，那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劳不得公子如此大礼。”霍坤连忙扶起方诺道。 方诺听后面色不喜道：“你这样说话不累吗？” 霍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有点不太习惯，但礼不可废。” “废你妈啊。你不累我累。能不能爽利点？”方诺骂道。 霍坤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觉得这样的公子才对自己口味。 “那属下就依公子。”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你丫是没救了。” 霍坤闻言顿时眼珠一瞪：“老子这样总行了。” 方诺听后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在我面前装个毛啊。一点都不像自己人。” 霍坤傻笑一声挠了挠头道：“哈哈，说的也是。我这还不是摸不清公子的性格嘛。小心一点总没大错。” “你倒是人老成精了。行了行了。以后在我面前该咋样就咋样，我这里没那多规矩，在自家人面前若是还端着那也太丢份了。”方诺笑道。 第992章 情报对账 尊重，一个看似虚无缥缈的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方诺自诩没有三国魅魔那样举世无双的魅力。更不如郓城宋押司那般八面玲珑。 他能做到的就是给予霍坤足够的尊重。 而身为暗卫首领的霍坤虽然在岚山阁中地位也不算低，可他打心底里还是会觉得比那些博士教授挨上一头。至于他那几位师兄虽然也会对霍坤和颜悦色。他们却给不了方诺这样的尊重。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一个封建时代，尊卑观念还是非常深入人心的。 方诺给的这份尊重的精神内核是出自平等。因此他的杀伤力和亲和力对某些人来说绝对是无法抵抗的。 而霍坤现在就感受到了方诺对他的尊重，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快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方诺很自来熟的把手搭在霍坤的肩膀上道：“老霍啊，听说你还有个外号叫傻坤？” 霍坤眼珠一瞪道：“你听谁说的？谁他娘的在传老子的谣言？” 方诺咧嘴一笑道：“还能有谁？可不就是你那个同门吗？这一路上他一口一个傻坤，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妈拉个巴子，公子你可别听他瞎说，待会我就去抽他几鞭子看他还传不传老子的谣言了。”霍坤色厉内荏的说道。 “行了行了。傻坤就傻坤。我觉得这名字还挺亲切的。”方诺笑道。 “真。。真的吗？”霍坤半信半疑道。 “那还能有假？朗朗上口又略显霸气，一听就是干大事的人。”方诺吹捧道。 “还有这种说法？我傻坤读书少公子你可别骗我？”霍坤半信半疑的说道。 “不会不会。对了。小七在路上和我说的那八条大船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和小六找到的那玩意你怎么看？”方诺扯了会闲篇后才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入了正题。 听到这话霍坤面色就严肃起来了。随后就把他所知道的情报全部都跟方诺说了一遍。 “去是小船？回来却是八艘大船？这么说攸国也和这事脱不开干系咯？”方诺问道。 霍坤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那八艘船到底是不是攸国的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至于小六的那些发现其实也是孤证。” “孤证？小七和我说他在现场找到了三条之多。而且他们发现的全是统一制式，并且所用材料明显不是寻常百姓家用的那种。”方诺继续问道。 “那如果是故意有人扔在那里以起到混淆视听用的呢？”霍坤说道。 方诺微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这霍坤竟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光这份谨慎的态度就说明他不是什么真正的傻坤。他不怕对手强大，就怕被人故意引导去错误的方向。他可不希望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刀。 他想了想后又问道：“霍爷可曾知晓现在还有哪国在用陌刀？” “陌刀？什么意思。” 方诺简单的和霍坤讲述了一下他在华城的一些发现。毕竟事发之后他们两方是分开调查的，因此情报汇总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况且人家霍坤专业就是干这个的，无论是在经验上还是阅历上都比他这个只会靠高科技的菜鸟强的多。 “你是说屠杀华城的人中有人使用了陌刀？” 方诺微微颔首道：“这不是我看出来的，是天师府的大小姐看出来的。我又不会武，哪懂得这些。” 霍坤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许大小姐看出的那一定不会有错。况且公子刚才对那手臂伤口的描述也确实符合陌刀的特征。可这就更加推翻小六发现的那个证据了。要此事真是柔国所为，你认为柔国那帮娘们兵会有人用的了陌刀吗？” “有一个事我不太明白，柔国军队里有女子？”方诺问道。 “有。但数量极少，就算从军也大多都是文职人员。这些人也不参与战事。打仗毕竟还是爷们的事，女子真上了战场那和待宰的羔羊没啥区别。战场可不比江湖争斗，不是靠什么技巧就能弥补双方的差距的。先不说战斗意志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就单单比拼气力和忍耐力女子远不如男子。光一个长途奔袭你去看看有多少女子能坚持的下来？更别说女子每个月还有几天不利索。这些因素加起来到了战场上哪样都是致命的要素。” “柔国虽然是女子当政，但柔国女王再傻也不敢征召女子入伍。否则这和自杀也没啥区别了。”霍坤解释道。 方诺沉默片刻后又问道：“那不知霍爷认为那些人是哪国来的？” 霍坤摇头道：“我认为是谁没用。最终还是要用证据说话。哪怕这些证据得不到对方承认却也是必须要有的。” 方诺听后也深以为然。 “你抓的那几个攸国暗碟在哪？带我去看看。我有些话想亲口问问他们。” 霍坤点头道：“好，公子请跟我来。” 半个小时后。 “还请霍爷暂离一下，我想单独问她一点东西。”方诺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道。 虽然这女子依旧是不着片缕的被绑在墙上，可霍坤却不认为自家公子让自己出去是想对这人做些什么。 “好的公子，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尽管喊我便是。”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霍坤走后，方诺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虽然她被关在这里也不少时间了，可除了她右手掌被人齐根砍断以外便再没其他伤痕在身了。 此刻的她虽然面容憔悴，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认识我吗？”方诺冷声道。 女子点了点头：“大名鼎鼎的麒麟才子天下谁人不知。想不到小女子在临死前还能面见尊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方诺莞尔一笑，拿起背在身后的包袱随手一抖，两颗人头就这样被突兀的甩飞了出来。 “认识这两人吗？”方诺用脚调整了一下人头的朝向，使女子能够清晰的看到两颗人头的面容。 女子见到人头后不由大惊失色道：“黎家家主？” 第993章 新的情报 “你杀了黎家家主？”女子此刻心中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虽然这事在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可关在地牢中的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方诺闻言竖起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你这话说的有点不太准确。我不但杀了黎家家主，还把黎家上上下下全部屠戮一空，黎家祖宅也化为了一片白地。” 女子听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之前虽然听过很多关于麒麟才子的传闻，可那些传闻全都比不上自己的亲眼所见。 黎泰是什么？说是乐国的一方诸侯也不为过。整个乐国有两成都控制在黎家手中，就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勋贵家族说灭就灭了？ “这个认识吗？”方诺又踢了踢武陵侯的脑袋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她虽然不认识武陵侯，但也知道此人必定也是来历不凡。 “这是景国的武陵侯，说武陵侯你或许不知道。但如果我告诉你他还是景国国舅，先王后的胞弟你应该就能理解了。哦。对了。景国的第三任世子也被我宰了。还是当着萧沐衡的面亲手宰的。”方诺语气冰冷的说道。 女子已经麻了。她这一生见过不少狠人。做暗碟的谁手上没个几十上百条人命的？可他们的狠和眼前这位爷比起来简直提鞋都不配。 自己以往杀的那都是些什么小喽啰？这位爷出手就不是世子就是勋贵要不就是一方巨擘。身份地位仿佛在他面前完全不存在一样。 “想活吗？”方诺微笑道。 女子眼中瞬间爆出精光。拼命的点头。 “既然想活就要体现出你的价值。我这人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说出去的话却也不会让他掉在地上。当然了，如果你想解脱我也会成全你。对于没用的废物也无需留着浪费粮食了。总之你们三个暗碟最终只能活一个。至于你是想把这个名额谦让出去还是尽力为自己争取一下就看你们各自的表现了。”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女子再次点头。 方诺很满意她现在配合的态度缓缓开口道：“现在可以把你保命的底牌说出来了。” 女子深吸一口气道：“风向不对。时间对不上。” 此言一出，方诺瞳孔爆缩，他就猜到这女人肯定还有关键的信息没有透露。 “说详细点。” 女子轻点额头柔声道：“公子不是攸国人，更没有在海上讨过生活。因此我猜测公子对海上行舟之事应该只是一知半解。” 方诺微微点头却没有打断她的说话，而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那八艘大船虽然是从柔国水域出发，按照常理推算到达乐国的时间也和那八艘船的行驶路程相符。可正因为那八艘船来的太准时了反而显得不对劲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秋季，多以西北风居多。而也就在那几天整个庐阳城都是西北风大作，就更别说远在波涛汹涌的海上了。” “若是从柔国南岸出发去往乐攸两国交界的黎家境内。就必须在船只到达乐国临海时转道往北行驶。可那几人却是连绵数日的西北风大作。若是按照那八艘大船的体量是绝无可能准点到达的。”女子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方诺蹙眉问道：“那按你的意思，如果那八艘船要准时到达的话，就不可能是从柔国出发的？” “对。天气这种东西做不了假，人力更是无法抗衡。公子只要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那几天是否刮的都是西北风。常言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逆风行舟又何尝不是千难万难。若那八艘船来自柔国，是决计按时到达不了的。”女子笃定道。 听女子这么一说，方诺就想到了很多种可能。这里面的变数可就太大了。 “你有什么推断吗？”方诺决定还是先问问她的看法。相信在她被关押的这些天里一定为自己脱困打好了腹稿。 “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攸国改进出了更快更先进的货船，速度能比老式货船要快上不少。但小女子认为这个可能性不高。毕竟货船的改进可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做到的。每次我攸国有新船下水对我国朝廷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很难瞒得住其他人。毕竟船坞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想要保密太难了。” 方诺点了点头问道：“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那八艘船确实是从柔国出来的。可出来之后就开到一处近海给弄沉了。或许那八艘船从柔国码头使出就是为了故意迷惑公子的。至于真正运兵的战船其实早就在原地等候了。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船从柔国一路开到乐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女子正色道。 方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女子分析正确的话那这个覆盖面就太广了。 “也就是说无论最终是谁下的手，这都和你们攸国脱不开干系咯？毕竟只有你们攸国才能拿的出这种大船不是？”方诺问道。 女子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小女子虽然来自攸国，但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小女子并不是在为自己的国家开脱才这样说的。而是这么明显的证据公子你觉得我攸国会搞的如此明目张胆吗？攸国难道就不怕因为这几艘船的缘故而引火烧身吗？” “虽说那种货船均来自我攸国，但也并非我攸国独有。很多临海的国家都曾向我国购买过那种货船。柔国有，乐国有，昊国有，甚至就连万金楼也有。若是公子仅凭货船出自我攸国，未免有点太武断了。” 方诺冷笑一声道：“船可以不是攸国的，但你不就是攸国的吗？” 女子摇了摇头道：“小女子之前就和霍爷说了。小女子虽然是出身攸国的暗碟，可小女子自从潜伏进乐国后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上级。想买通我攸国的高层或许很难，但如果要买通小女子的上级对小女子发布两个无关痛痒又能混肴视听的任务那就太简单不过了。甚至我都认为我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不然为何会如此巧合让我去安排那八艘大船的补给？要知道我在乐国的身份只是青楼女而已。” 第994章 花名册 “霍爷。” “公子。什么吩咐？” 方诺指了指女子道：“待会把她放下来。顺便给她找件衣服穿上。除了暂时不能让她离开其余的能满足就尽量满足她。” “是。公子。” 女子闻言也连声道谢道：“小女子多谢公子大恩。” 方诺摆了摆手道：“这是你应得的。若是证明你提供的情报确实有用，我会信守我的承诺。” “小女子谢公子不杀之恩。” 方诺微微颔首便不再理他：“霍爷跟我来一下。” 两人离开地牢后就近找了个房间。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刚才她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霍坤点了点头：“是我糊涂了。竟然没有把天气考虑进去。” 方诺莞尔一笑道：“这怪不得霍爷你，毕竟你也不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主。有些许遗漏也是正常的。只是她刚才说的西北风可曾有过？” “这个不难，待会我让小七出去打听一下便知道真假了。”霍坤回道。 “她说的那种大船真的有很多国家有吗？” 霍坤想了想回道：“有的。但海上这块我实在了解的不多，如果公子有需要的话我会尽快着手调查。” 方诺摆手道：“这个先不急，既然有了方向那离目标就不会太远了。更何况有这种船的也不是一家两家，光靠你一人调查那要查到什么时候去？” 霍坤一听也知道是这个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用我刚才话术在对另外两个暗碟审问一下。适当时可以对他们提出对天气的质疑，相信那两人关了这么些天也应该有所觉悟了。” “好。还请公子把那两个人头借我一用。” 方诺闻言讪笑道：“别弄坏了。我还要带回华城祭奠满城生灵的呢。用完记得给我腌起来。” “没问题。大不了我多放点盐，保证坏不了。”霍坤拍着胸脯说道。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里就暂时交给你处理了。我也该去见见老师了。” “我送公子出去。” “啧啧啧，我说你个老小子还真胆肥啊。连我岚山阁的机密都敢打听？心思都动到我家主子身上来了？你有多少条命够你这样造的？”老吴戏谑的对石安说道。 “金铲我也不怕实话和你说了。若是换做其他机关术我忍忍也就不去想了。可那东西却是会飞啊。你知道我当时看到那块在火焰中燃烧着的铁疙瘩是什么心情吗？你能想象一块那么大的铁疙瘩在天上飞的场景吗？”石安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神往的表情。 老吴虽然不知道他说的铁疙瘩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定和无人机有关。毕竟之前方诺就曾告诉过他有一种无人机能把人带到天上去。 “所以你就死皮赖脸的跟来了？还想着探听我岚山阁机关术的情报？你可知道光你这个念头你就百死莫辞了。”老吴狠厉的说道。 石安闻言表情严肃的道：“杀我可以，但能不能让我临死亲眼看看那机关术？你们岚山阁既然能把铁块送上天，那有没有把人送上天的方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从高处掉下来摔死。” 老吴闻言不由伸手扶额。搞了半天这傻逼原来是魔障了。不过想想也是。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公子那神奇的手段后不也是如此吗？ 这傻逼虽然滑头了点，胆小了点。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却让他充满了无穷的胆量。 “就这些？” “我发誓就这些。你要不信的话出门就可以把我摔死。只要你能把我送上高空。我死而无憾。”石安赌咒道。 老吴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等死。” 此言一出，石安非但不惧，还一脸兴奋的说道：“这么说你答应了？我真的可以飞上天了？” 老吴一脸无语，心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飞个毛的飞。你是不是没睡醒？待会送杯毒酒伺候你上路，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老子给你留个全尸。走了。” “吴金铲我操你大爷。老子咒你全家不得好死。”石安破口大骂。可老吴却对这些骂声完全免疫。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童天元见到方诺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本招呼道：“还知道来为师这里啊。怎么样？事情都处理完了？” 方诺铁青着脸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拎起童天元的衣领说道：“老登，是不是你在外面造的孽，现在报应在我身上了？” 童天元一脸懵逼：“小子，你脑子没烧糊涂？也不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你还敢不承认？你开完人家后门拍拍屁股就跑了。现在人家都带兵杀上门来了。还说不是你？”方诺怒气冲冲的吼道。 童天元闻言不由老脸一红：“你莫要污蔑好人，这都不挨着。” “污蔑？污蔑谁也不会污蔑你。老子跟柔国无冤无仇，要不是你留下的风流债老子哪来的这一劫？”方诺骂道。 “你有证据是柔国干的吗？没证据的事可不要乱说。”童天元狡辩道。 “好啊，你现在还在帮着外人狡辩。老子算是看透你了。你是不是现在还想着那个娇滴滴的女王啊？行。你有种。小爷现在就去找师娘去。我让师娘给我做主。你个老登就等死。我看上次就是打得轻了。这次看还有谁来救你。”方诺扔下童天元就要往外走。 童天元见状心里一惊，这要是把长孙寒蝉惹来不死都要脱层皮。 他一把拉住方诺的手臂道：“大爷，你是我大爷。还请收了神通。你想干什么直接说行不？何必搞这么大阵仗来吓唬我老人家呢？” 方诺嘴角一勾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有什么要求你提就是了。”童天元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那行。”方诺右手往他面前一摊道：“交出来。” 童天元一脸懵逼：“交什么啊？” “花名册。我岚山阁所有任职人员的花名册，不管是山上的那些教授老师还是山下的巡山守卫。总之山上的山下的，里面的外面的，但凡是我岚山阁的人我统统都要知道。” 之所以有这一问，实在是被他和小七相遇一事搞郁闷了。霍坤一个这么重要的人物他之前竟然全然不知，为此还差点闹了一个大乌龙，这让他少阁主的面子往哪放？顺便他也能借此来彻底洞悉一下岚山阁的底蕴到底有多深，毕竟接下来的对手可未必就如武陵侯和黎泰那么好搞定了。 第995章 童天元的建议 “花名册？”童天元终于明白这小子想要干什么了。 “赶紧的，小爷赶时间，没空和你在这磨叽。”方诺志在必得的说道。区区老登还不是轻松拿捏？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童天元却一反常态的严厉道：“小子，你若是要别的东西为师或许还能给你，但这东西不行。” “为什么？你不怕死了？”方诺威胁道。 “死也不会现在给你的，你想告就去告去。为师还怕你不成？”童天元大义凛然的说道。 方诺眉头微皱，这情况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能给个理由吗？” “理由？我岚山阁祖制就是如此。不是阁主是绝对不可能掌控这些信息的。你自己知道的归你知道的，但想要完全掌控等你真当上阁主那天再说。”童天元语气严肃的说道。 “就不能通融下吗？万一你哪天突然翘了来不及交代怎么办？”方诺笑道。 童天元没好气的道：“翘了也不能提前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为师对你已经够宽容了。这一点是为师的底线，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 望着童天元不似作假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了。 “哎，不给就不给呗。你激动个什么劲。您老可是我的老恩师。我出卖谁也不会出卖你啊。下次师娘来了弟子还帮您老扛雷，一世人两师徒。”方诺立马换了个态度又哄起老登来了。 还别说老登就吃他这一套，也立刻收起了怒容重新把笑容挂在脸上。 “哎。不是为师不肯通融。那些东西也不是为师一个人说了算的。没有后院的那些老家伙同意，为师就算想给你也做不到啊。”童天元还是给出了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方诺微微颔首：“不提这事了。就当小子没说过。对了。这次华城遭袭真不是您老遭的孽？” “她没那么蠢。柔国历代女王从不弄险。要她们真有这种魄力早就离开山南了。”童天元笃定的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柔国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想了想他又把刚才在地牢里得到的消息给童天元说了一遍。童天元听完后便陷入了沉思。 随后他又拿出一张地图在桌上铺开道：“如果那八艘船是障眼法的话，那从任何地方都有出发都有可能，只要最后在黎家的地盘集合就行了。” 方诺扫了一眼桌上的地图，见上面已经被童天元做了各种标记，由此可见这段日子老登也没闲着。 从地图上看去，这大恒的地图与后世的华夏在地理格局上倒有几分相似。同样都是东南面临海，只是大恒的西北面却完全被高山阻隔，唯有北面一个出口可以通往外界，那地方自然就是离散谷所在的地方。 “可遗憾的是线索查到这里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对方看似留下了很多线索，可真要查起来却又无从下手。这比没有线索还要烦人。”方诺幽怨道。 童天元点了点头：“这才是高手的做法，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怎么解释都成立，但又让你无法彻底看清真容。”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弟子不怕强敌就出现，以弟子现有的手段无论是谁我都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可弟子实在不想因为这事成为他人手中的枪。”方诺求教道。 “等。” “等？” 童天元微微颔首：“不错，就是等。你没发现自从对方知道你没死后就开始偃旗息鼓了吗？” 方诺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莫非师尊是想让我等到他们再次出手？” 童天元点了点头：“每一次出手就意味着他们暴露的可能性就增大一分，你别忘了关在地牢里的那三人是怎么来的？若是他们按耐住不对你的枫林晚动手，那三人会被霍坤他们抓住吗？” “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这人信奉的是有仇当场就报的，万一那帮人真忍住不再动手了怎么办？”方诺问道。 “世事不如意十有八九。对方正是因为了解你的处事风格才会做的如此小心谨慎，故布迷阵。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不管你之前在景国还是黎家做的那些事其实都被人看在眼里。别看你始终没有露面。但有心人何尝不知道那些事就是你干的？只要你继续报复下去，你就会始终把自己置于明面。对方只需要通过你的出手的行迹便能很轻松的掌控你的动向。” “这次你之所以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不就是因为你在明敌在暗吗？与其如此为何不转换一下思路，把自己隐入黑暗中呢？只有让对方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们反而会蠢蠢欲动。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查出了什么线索又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他们也怕你突然一下神兵天降就去灭了他们满门啊。”童天元循循善诱道。 方诺听后也不由沉下心来冷静思考了一下，也觉得童天元说的这些倒是有几分道理。 比起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他其实是主动的一方。对方反而在时刻担心被他查出些什么。可只要自己一直在明处行走。对方反而会提前做好各种防范。若是自己突然消失不见了。对方估计会比他还急。 这种心理博弈非常微妙。毕竟是人都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尤其是面对敌人时谁都希望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敌人在哪。而不是日夜不停的防范着敌人偷袭。对方现在按兵不动一直沉寂下去的话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别看现在找到这么多线索，这些线索有没有用还是两说。与其如此还真不如童天元说的那样隐入暗中静观其变，对方若是一直安分守己那也没的说。可一旦对方再有其他动作，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好。弟子就听师尊的。弟子从今日开始什么都不做了。彻底隐入暗中蓄势待发。”方诺承诺道。 童天元微笑的捋了捋胡须，他对于方诺这种能听进去他人意见的性格非常满意。换做一般有他这种能耐的人大多都会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可这点在方诺身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到。 第996章 扩招 “霍坤这人怎么样？值得信任吗？”方诺话锋一转，聊起了霍坤。 童天元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身边的人手不够用了？” 方诺点了点头：“确实有点捉襟见肘。如果按照弟子原本的计划华城已经开始新的建设的。却不成想搅进这么一场腌臜事中。” “他的来历你应该知道。” “知道。老吴之前和我说过。只是当时我也没怎么当回事就没继续往下聊了。” “那你问的这个信任？是何种程度的信任呢？” “这种程度的。”方诺右手一晃，一把手枪就出现在他手中。 童天元见状也早有猜测：“他是我岚山阁暗卫的三大首领之一。阁中的脏活累活基本都是他去干的。和金铲一样都是早早就在平安镇安家了。上山几十年也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如果他都不值得信任，那我岚山阁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方诺点了点头：“有您老这句话弟子就知道怎么做了。” “霍坤我可以交给你去调拨。但他和金铲毕竟年纪也大了。你也应该培养一些自己的身边人了。总不能以后什么事都让那两个老东西去办。这两年他们还能帮你跑跑腿，等过两年他们跑不动了你要上哪找人去？”童天元教诲道。 “那个小七怎么样？身世清白吗？”方诺问道。 “小七？就是和你一起回来的个小崽子？” “对，就是他。” “岚山阁的暗卫基本上都是平安镇的土着。他们祖祖辈辈都靠着岚山阁生活。忠诚方面是可以保障的。怎么？看上他了？” 方诺点头道：“这小子不错，有把子风骨。” “呵呵，能被你看上也算那小子的造化。霍坤带来的那些人你这次就一并带走。如有必要的话我会把他们调离暗卫专门调到你身边任职。”童天元说道。 “这个先不急，先处处看。有需要我再和您老说。” “算算时间，你六师兄也应该到华城了。”童天元正色道。 “田老六？说起这个，弟子还真要多谢师尊及时把陆师兄喊去，否则弟子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两说。”方诺感激道。 此言一出童天元立刻抓起方诺的手腕帮他把起了脉。片刻后才如释重负的放下道：“看来黎泰的死对你的病情帮助很大啊。” 方诺一脸佩服的对着童天元竖起拇指道：“圣明不过师尊您了。这您都看的出来？” “想学啊？我教你啊？”童天元一脸嘚瑟道。 而这次方诺却一改常态的点头道：“好，等弟子处理完手头上的这些杂事后一定认真的向师尊讨教医术。” 童天元闻言当即一喜：“此言当真？” 方诺认真严肃的点了点头：“当真。” “好好好，为师这一身医术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呃。。。师尊你是不是戏有点过了。陆老四不是还在吗？” 童天元尴尬一笑：“一码归一码，为师若是能把自己这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也算是了却为师一桩心愿了。” 方诺看着一脸真诚的童天元很是感动，这老登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对他确实是没的说。 “师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山？你始终待在乐国弟子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童天元满怀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差不多也是该离开了。” “那要不弟子亲自送您回去？”方诺关心道。 “用不着，你去忙你的就是。你要真跟我一路同行还谈什么隐入暗中啊？放心。没谁会傻到对为师动手。上次一个集体辞官就让八国吃不了兜着走了。动为师的后果八国承受不起。更何况只要你还活着就没人敢动为师，你说对吗？”童天元自信的说道。 方诺咧嘴一笑，这个理由还真是无懈可击。 “行了。不用在为师这里浪费时间了。该干嘛干嘛去。至于你师娘那边就不用去了。万金楼人多眼杂你最好还是不要露面的好。过几天你师娘也要离开乐国了。到时候想见你自己去万金楼见好了。”童天元交代道。 “弟子明白，师尊您歇着。弟子告退了。” 辞别童天元后，方诺就遇见四处寻找他的老吴。 “呵呵，我就知道你来阁主这里了。”老吴笑道。 “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来了嘛？”方诺饶有兴致的问道。 “问倒是问出点东西来了。但至于真假就不好说咯。” “哦？说来听听？” “按那老小子的意思，他这次和小七一起回来就是为了想知道怎么上天的。” “上天？”方诺先是一滞，但联想到他马背上放着的那个无人机残骸他也明白了个大概了。 “不错。就是上天。他说只要满足他这个心愿，哪怕让他从天上摔死他也甘之如饴。”老吴原话转告道。 方诺嘴角一抽，想不到那老东西还有这种心思啊。 “那你怎么看？那家伙靠谱不？”方诺其实对石安还是有点好感的，但也不多。毕竟那老家伙实在太圆滑了。口里没一句真话。 老吴当即就摇头道：“不靠谱，这混蛋玩意历来都是个偷奸耍滑的主。” “那怎么处理他？总不能真一刀砍了。”方诺问道。 “呵呵，这种事交给傻坤去办就行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那家伙的。”老吴笑道。 方诺微微颔首：“要是你们实在放心不下他赶走就是，伤他性命就没必要了。” “公子仁慈。我待会去和傻坤交代一下，他会明白怎么做的。”老吴其实也滑溜的很，是一点责任都不想担啊。 方诺看破却不点破。而是肃声问道：“那霍坤这人值得信任不？我的意思是像我信任你一样信任他？” 老吴闻言沉思了良久道：“公子是想把傻坤收为己用吗？” “行不行你给个准信。就你老吴一句话的事。”方诺懒得和他磨叽。 老吴听着却很是受用，心道公子还是最器重我的啊。 “值得。”老吴终于给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答案。 方诺咧嘴一笑，看向老吴的眼神更加亲切了。老吴能成为童天元的贴身司机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拍了拍老吴的肩膀道：“晚上办事，把傻坤一起叫上。” 老吴闻言眼睛一亮：“好嘞公子。我这就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傻坤。能先问下晚上是去哪办事吗？我还提前有个准备。” 方诺不由抬头望向了王宫的方向悠悠开口道：“进宫擒王。” 此言一出，老吴浑身一个激灵，目光中全是兴奋之色。就知道跟在公子身边才是最刺激的。那破dj爱谁干谁干，反正打死他也不想再干了。 第997章 入寝宫 霍坤双腿瘫软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架十几米高的梯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老吴见状莞尔一笑，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他低声说道：“还不赶紧帮公子扶着？” “哦。哦。哦。” 霍坤此刻的眼神清澈的像个孩子。因为就在刚才自家公子当着他的面把一架高耸入云的梯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变出来了。 这一举动给他带来的惊恐和震撼不亚于十级地震。让向来对怪力乱神嗤之以鼻的他重新对自己的三观进行审视了。 如果说刚才两天手中放飞的无人机他还勉强可以理解的话，可这架突然出现的梯子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没，没了？”就在霍坤还没来得及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幕时，他手中扶着的那架梯子又突兀的消失了。 他发誓刚才他可是一直紧紧抓着梯子腿的。可为何现在又突然消失了？ 梯子消失后老吴却没功夫搭理霍坤，而是继续操控着无人机在天上给方诺引路。 别看乐国王宫面积不小，可早在白天方诺就用无人机跟踪卢紫嫣确定了她的寝宫在何处了。因此这次进宫他只需按图索骥避开守卫直达目标就行了。 “寝宫周边空无一人，公子你直接进去便是。长公主已经在门口等你了。”老吴拿起对讲机调笑道。 而老吴此时的举动看在霍坤眼里却是形同鬼魅。先不说他手中的那个无人机遥控器上显示的画面了。就刚才他说话的那个小盒子也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尤其是从他刚才说话的内容可以判断，这话一定是说给里面的公子听的。 他咽了咽喉咙靠近老吴，可当他看清显示屏上正在显示的那一幕画面时，一个惊天大瓜再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这。。。这。。。这怎么可能？”霍坤看着画面中一女子宛如乳燕归巢一般一头扎进了那男子的怀中，那个男子从身形上看明显就是自家公子，那女子不是乐国长公主还能是谁？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自家公子不仅没有迎合对长公主的投怀送抱反而一把将对方推开。被推开后的长公主非但没有恼怒，而是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唯唯诺诺的跟着方诺迈进了寝宫当中。 这一切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公子竟然都已经豪横到如此地步了。 老吴闻声立刻把无人机移开，画面也随之一暗。待把无人机停放好后，老吴才回过头对霍坤说道：“管好你的嘴。明白吗？” 霍坤小鸡吃米一般的点了点头。这消息要是传扬出去那可就石破天惊的大事了。乐国长公主竟然和自家公子还有这种关系？岚山阁的传统还真不是盖的啊。 “知道公子为什么要指名道姓的带你来此吗？”老吴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霍坤此刻早已不复往常的桀骜和淡定。眼神中全是骇然之色。 原本他以为公子说要深夜入宫是在和他说笑的。可事实证明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面对老吴的询问霍坤少见的没有顶回去，而是十分乖巧的摇了摇头。 老吴很满意他现在这态度。装逼嘛，没有捧哏配合那装的还有个什么劲。 “我们这位公子可不是凡人，他是天上的谪仙下凡。刚才那些手段都只不过是公子千百种手段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而公子带你来此就证明他把你当自己人了。”老吴语气轻柔的说道。 霍坤闻言先是一滞，随后再是狂喜。他一把抓住老吴的手臂道：“此言当真。”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我是怎么抓住那三个暗碟的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些手段都是公子给我留下的后手。之前不说是因为没有公子的首肯我不敢把这些机密透入出去。可既然公子看上你这老家伙了。我也就不打算瞒着你了。”老吴笑道。 霍坤深吸口气道：“公子真是天上的谪仙？” 老吴白了他一眼道：“不然你给解释解释刚才你看到的那些？” 他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心中很多想不通的东西在此刻也是豁然开朗。 难怪公子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把黎家烧成白地，难怪石安总是口口声声的说要上天。 还有枫林晚里面那些他无法理解的设备和装置，原来他都以为那些只不过是岚山阁最新研究出来的机关术，现在看来恐怕全和自家公子有关。 “公子的秘密有多少人知道？”霍坤不愧是干暗碟的，最关心的问题竟然是这个。 老吴莞尔一笑，随后竖起四根手指说道：“除你之外还有四人，你是第五个知道的。” “四人？哪四人？”霍坤追问道。 老吴瘪了瘪嘴细数道：“老阁主，老天师，许家丫头和我。” 霍坤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里除了老吴个个都是身份高贵之人。不过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自己了。 想到此处，他一把勾住老吴的肩膀道：“赶紧给我讲讲。公子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有如此神奇的手段？还有他和长公主是怎么回事？” 老吴咧嘴一笑：“话说回来，这一切都要从一只妖猴开始讲起。” “妖猴？” 老吴小课堂再次开课，直把霍坤唬得一愣一愣的。 “公子在找什么？”两人进来之后她就见方诺始终不停的在房内寻找着什么。 “没什么。看看你有没有在暗中埋藏刀斧手什么的。”方诺调侃道。 其实在他进来之前，这附近的情况早就被他用热成像仪扫过一遍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大胆跑到王宫来和卢紫嫣见面。 他这步棋看似是一步险棋，实则却是一个能最快试探出卢紫嫣心思的办法。 早在白天他就通过岚山阁的官员向卢紫嫣传递了他今晚要来的情报。 俗话说的好不要看一个人怎么说，而是要看一个人怎么做。如果卢紫嫣真对他有歹心的话，那她一定会借着这次机会提前做好相应的安排。 不过到目前为止卢紫嫣的一切表现都让方诺很是满意。非但没有暗中安排人手还提前把周边的本该有的护卫都调走了。这才让他进来的如此顺利。 第998章 约见四大家主 “紫嫣不敢。紫嫣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如何会做出对公子不利的事？公子你也太小看紫嫣了。”此刻的卢紫嫣发髻高挽，轻纱拂身。曼妙的曲线在烛火的跳动下显得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一对大g更是汹涌摇曳间呼之欲出。 看得出来她现在这身装扮绝对是她精心打扮过的。桀骜中带着一丝妩媚，高傲中又带着一丝羞涩。 方诺莞尔一笑道：“我还是喜欢你用本宫自称。” 卢紫嫣闻言神色陡然一变，刚才还唯唯诺诺的表情顷刻间便化为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位爷最喜欢她这种反差感了。 “本宫知道了。” 方诺对她勾了勾手指道：“跳过来。” “本宫不要。”卢紫嫣一边严词拒绝一边还挺了挺高耸的胸膛。那种欲拒还迎的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方诺乐了，心道这娘们进入角色的速度还挺快啊。 “不要？那到时候你错过什么好东西可别后悔了？”方诺笑道。 “哼。什么好东西本宫没见过？你休要拿些莫须有的东西来诓骗本宫。”卢紫嫣昂着头说道。 “是吗？罢了罢了，本想着长公主殿下能有些见识，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既如此那方某告辞了。”说罢方诺就作势要走。 “且慢。”卢紫嫣叫住道，随后就见她双脚并拢一蹦一跳的蹦到了方诺面前。方诺只感觉眼前一阵排山倒海向他袭来令他瘫坐在椅子上几欲窒息。 在方诺面前站定后卢紫嫣居高临下的看着椅子上坐着的方诺。方诺抬头望去宛如高山仰止般遮天蔽日竟一时无法得见其真容。 “你有何宝物还不速速交予本宫？”卢紫嫣语气桀骜的说道。 方诺咽了咽喉咙一把搂住她近在咫尺的腰肢往自己腿上一按。卢紫嫣一时不妨整个人就跨坐在方诺双腿当中。 “大胆，你竟敢对本宫无礼。看本宫如何惩治你。”卢紫嫣一边说着，一边把抱着方诺的脑袋就往胸口一按。 方诺之见眼前一黑，随后便是一股剧烈的窒息感迎面袭来。左突右冲下不得脱困不说，反而处处碰壁撞的是“鼻青脸肿”。 卢紫嫣也被他附在自己背后的双手撩拨的是心烦意乱。尤其是他那唧嘴的声音更是让她羞愧难当。 几声娇嗔过后，卢紫嫣媚眼如丝的道：“宝物何在啊？” 方诺闻言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那团炽火。一个横抱就把卢紫嫣揽入怀中朝几步外的绣床走去。 卢紫嫣一边双手环颈任他施为一边吐气如兰的说道：“你擒住本宫意欲何为啊？” “小妖精，你这个乐国长公主还真是名副其实啊。今日本座就收了你这妖孽。”方诺还特意把乐国两个字说的特别重，任谁听了都知道他背后深意。 卢紫嫣咯咯一笑后便双目紧闭，霞红漫天。 只道是： 绿杨影里系兰舟，暗送秋波粉面羞。 忽有短歇推浪起，芙蓉滴露还未休。 只见帐内刹那间便风云变色，走石飞沙。红浪翻滚中厮杀声不绝于耳。足足杀将了半个时辰才鸣金收兵，云收雨歇。 “谢谢你。公子。”卢紫嫣糯糯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遐想。 “谢？你还真是饿急了啊？”方诺调笑道。 卢紫嫣闻言娇嗔一拳道：“休要取笑人家。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那你说的是什么啊？”方诺球技得到了飞速的提高。尤其单手运球的技术对他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现在就算送他去nba赛场上他也觉得有一战之力。 “黎泰是你杀的。”卢紫嫣无视了他在自己身上不停作怪的大手，双眼含情脉脉的盯着方诺。 “是我。”方诺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事就算他不承认也没用，毕竟那天在黎府就已经有无数人高喊出诛杀方贼的口号了。 卢紫嫣展颜一笑道：“六大世家已去其二，紫嫣如何敢不谢谢公子？” “其他几家就没什么反应吗？”方诺问道。这也是他今日来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反应？除了齐洪明确表示出要对你报复外，顾赵两家全都缄默不言。” “哦？这和我想的倒是有点出入啊。”方诺诧异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六大世家说是说同气连枝，但其实彼此间的争斗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如今黎泰一死，黎家的权利立刻就出现了短暂的真空。在黎家没有选出新的家主前，其余几家你觉得是会先给黎家报仇好？还是先抓紧时间接受黎家的政治势力好？”卢紫嫣冷声道。 想了想后她又补充道：“若说只是黎泰之死他们或许还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可景国世子暴毙和武陵侯谋反一事就让他踌躇不决了。毕竟在他们看来，你连景国世子都敢杀，那杀一个黎泰也就不足为奇了。再加上离散谷这次也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这才让他们纵然对你有千般怨言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看来这些世家还是非常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嘛。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些人眼中家族的利益要远远大过国家的利益。只要能给家族捞到好处，其他的事情的都可以暂且先放一边。 更何况在他们眼中自己现在明显就是个杀红了眼的疯子。就算他们想要对自己不利，也会尽力避开自己的锋芒待到日后再徐徐图之。 “华城一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 卢紫嫣摇了摇头：“别看我是乐国的长公主。可那些世家想要瞒着我做点什么我还真没什么办法。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我卢家绝对没有参与到华城一事上面去。” “明天帮我约一下四大家主。我有些话想当面问问他们。”方诺突然说道。 卢紫嫣讶异道：“你想干什么？我劝你这个时候最好别乱来。” 方诺抚摸着他的秀发道：“放心，我真的只是想和他们聊聊。与其大家在这里猜来猜去相互防备不如直接把话挑明了。想必他们也不愿意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防备天罚的到来。” 第999章 河心设宴 “也就是说黎家真是凭公子一己之力剿灭的？”霍坤听完老吴的讲述诧异道。 “嘶。你这话还真是问到头了。感情我刚才那些都白讲了不是？”老吴愠怒道。 “没有没有，之前我都是以为有离散谷的人帮忙才办到的。想不到仅靠公子一个人就做到了。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霍坤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呵呵，公子的能耐岂是我等凡人能够了解的？这也就是我老吴帮你在公子面前美言了几句，不然你以为公子为什么会突然看中你傻坤，还把如此机要的事情说与你听？”老吴又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是那是。一世人两兄弟。你这兄弟我没看错。”霍坤笑道。 “今天也就是让你来开开眼，以后跟在公子身边有你发挥的时候。这些日子你啥也别干了。就跟在我身边多学学那些仙家法宝怎么用。别到时候公子要用你的时候你却两眼一抹黑。惹公子不高兴了倒没什么。要是误了公子的大事你自己就看着办。”老吴威胁道。 “不会不会，我一定跟着吴爷你用心学，认真学。对了。你现在拿着的这个玩意叫什么？还有石安他说的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公子他真能把人送上天？” “瞧你这话说的，上个天而已有啥好稀奇的？公子的手段神奇着呢。三言两语也和你说不清楚。今后你慢慢就会了解的。”老吴臭屁道。随后他便给霍坤讲述起了无人机的作用和原理。 当霍坤再次近距离看到显示屏上显示出的画面时，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充斥着他的心头。 一夜无话，方诺和卢紫嫣约定好明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就悄悄离开了。 等他再次见到霍坤时，霍坤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都知道了？”方诺笑道。 “知道了。刚才金铲都和我说的差不多了。多谢公子对我的信任。今后我傻坤这条命就是公子了。”霍坤拍着胸脯保证道。当那架消防梯第二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大家都是一个锅里舀食的兄弟，别说什么命不命的。这几天你就跟着老吴多看多学，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 霍坤闻言点头应是。心中却升起了强烈的紧迫感。 次日朝会散朝后四位家主被卢紫嫣叫住。 “敢问长公主唤住我等是有何事？”齐洪率先开口问道。 卢紫嫣挥退身边的下人淡淡道：“他来了。” 此言一出，四人全部不由瞳孔一缩。 “长公主是如何得知的？”顾凯追问道。 卢紫嫣拿出一张纸条在手中扬了扬：“这是昨日他遣人送到本宫手中的。几位大人都过目一下。” 顾凯闻言连忙从卢紫嫣手中接过纸条，众人此时也纷纷围拢观望了起来。 “明日酉时，方某在河心设宴。望几位大人和长公主殿下如约而至。” 短短几个字，基本已经把他的意图和目的都交代清楚了。 四人看后全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方诺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河心？设宴？莫非他是约我等在船上相见？”赵让皱眉道。 卢林微微颔首：“想必应该如此了。” “他好大的胆子，这种时候还敢来见我们，他是真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啊。”齐洪切齿道。这几家里面要属他现在最是煎熬。原本他就和项黎两家走的近。如今项黎两家相继出事，他齐洪自然也是压力倍增。 顾凯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而是转身对卢紫嫣说道：“不知长公主殿下意欲何为啊？” 卢紫嫣摆了摆手道：“本宫没什么别的意思。说到底本宫也是乐国人，既然他都向我等发出挑衅了，那无论是战是和本宫就看几位大人的意思了。要是几位大人觉得此子断不可留，那明日大可设下埋伏把他诛杀当场，就当是为黎大人报仇了。若是几位大人没这个魄力或是不想与其为伍，那这宴会不去也罢。” 此言一出，四人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看向卢紫嫣。心道你还真是把话说到头了。你是一点尘埃都不想沾啊。这时候想起让我们做主了？那要你这家长是干什么用的？ “要去你们去本官不去。本官这就回去调兵替黎兄报仇。你们怎么说？”齐洪率先表态道。 “你确定你能拿得住他？”顾凯戏谑道。 “怎么？乐国到底是谁的地盘？就这么让一个外人在家里耀武扬威？长此以往。那我们几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齐洪怒斥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比萧沐衡还要聪明？”顾凯揶揄道。 “你。。。”齐洪顿时就被顾凯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萧封池的死不是秘密。至少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不是秘密。只要有心查探便会知道这都是方诺的手笔。方诺能在景国杀了萧封池后全身而退不算什么。但能在时候不遭到萧沐衡的追究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他齐洪就算在头铁也不敢说能比的过萧沐衡，萧沐衡都自诩做不到的事情他又凭什么能做到？ “依老夫看还是做两手准备。既然对方主动邀请我等就说明他这次多少是带着一些诚意而来的。不过我等也不会就对此子全然不设防。因此老夫觉得饭可以吃，但兵也依然要调。”卢林看似是做了个折中的选择，但其实话语中还是偏向方诺的。否则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去。 “赵大人，你的意思呢？”齐洪又看向了赵让。 赵让苦笑一声道：“我在想黎兄家里的那场天罚到底是偶然出现的，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毕竟我可不想有朝一日我赵家府邸也遭受到同样的打击。” 话说到这个份上，齐洪基本已经明白几人是什么意思了。眼看这三家都已经同进同退了。他要是再不知好歹都不需要方诺对付他这三家就能把他吃干抹净。 见事不可为他倒也是光棍。立刻顺着卢林的话头说道：“卢大人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本官就看在卢大人的面子上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要是今日他无法给我等一个交代的话，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卢林这讪笑一声并不说话，同时朝卢紫嫣递去一个隐晦的目光。 第1000章 下马威 “公子。他们来了。”老吴盯着一艘不断向自己这边靠近的船只回舱禀报道。 “来了多少船？”方诺正色道。 “就一艘。船上打出了乐国王室的专属旗号。” 方诺微微颔首，不管世家们背地里想如何做，至少现在他们摆出的姿态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你就替本公子去迎一迎这四位家主还有长公主殿下。”方诺笑道。 老吴闻言诧异道：“公子不亲自去迎吗？这样做会不会太失礼了？” 方诺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舱内准备的酒食说道：“我就不去了。这顿饭要是吃不利索就直接掀桌子了。那些虚礼什么的也就无关紧要了。” “明白了。” 一炷香后，两艘船中间被水手搭起一块浮板接驳了起来。可率先而出的并非是四大家主和卢紫嫣，反而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兵甲护卫。 “锵。”霍坤腰间长刀脱鞘而出，挥刀在甲板上斩出一道痕迹冷声道：“非受邀之人，过线者死。” 甲士闻言先是一愣，但见对方甲板上只有区区两人，也就没人把霍坤的话当回事。 可当为首一人的脚步刚迈过霍坤划下的那条横线时，只见刀光一闪。一颗人头便应声而落。 霍坤的嚣张与霸气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后排的那些禁军见自己袍泽莫名被斩，也全都义愤填膺的想要跨过浮板替袍泽报仇。 霍坤也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就在他斩杀第一人后他便一脚把接驳的浮板踢入了水中。那些甲士也只能在对面船上干瞪眼却过不去。 “如果你们今天是打算来打架的那老子奉陪到底。这是我家公子的船。船上的规矩自然由我家公子说了算。什么阿猫阿狗也想上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霍坤甩了甩刀上的血渍，面目狰狞的说道。 那些禁军虽然很想把对方杀之而后快，可在没有得到几位大人和长公主的首肯时他们也只能敢怒敢不言。 甲板上发生的这一幕自然也被船舱中的几人看在眼里。毕竟他们身份摆在这里，提前安排一些护卫上船也是应有之意。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岚山阁，好一个岚山阁。想不到区区一个下人都敢骑到我们头上来了。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是我们的乐国吗？”齐洪切齿道，说话间他还隐晦的用目光打量着另外几人，想看看他们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顾凯瞥了他一眼道：“齐大人所言极是，既然齐大人如此看不惯对方，那不如这里就交给齐大人处理了。我等先护送长公主殿下回宫，再静待齐大人佳音。如何？” “你。。。” “怎么？不敢？我反正是知道君子不立围墙之下的道理。真要和对方打起来先不说打不打得赢。万一把长公主殿下伤到了一丝半毫的，你担当的起吗？”顾凯这话还真不是故意挤兑齐洪。 要打也特么的不是这个时候打啊。谁特么的见过两军交战时先把自己这边的头头脑脑都送到前线的？你自己作死可千万别带上我们。我反正是不凑这个热闹的。别看对面出来的就只有两人，谁又能说得清楚人家船上藏了多少人呢？到时候一场血战下来自己这些人还有命活吗？ 齐洪也不傻，也听明白了顾凯的话外之意。脸色数变后才对顾凯拱手道：“还是顾大人考虑周全，是本官急切了。” “好了。大家既然来都来了。何必去纠结那些虚礼呢？若真在乎这些，我们也就不会来了。诸位同僚以为如何？”卢林适时打圆场道。 “卢大人言之有理。那就当给对方一个面子。先上船听听对方怎么说再做定夺。”赵让接话道。 卢紫嫣全程都是一言不发，见局势定下来后她才缓缓开口对一个女官吩咐道：“撤掉外面的禁军。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露面。” 浮桥再次在两船间搭起。而这次率先走过浮桥的人则是卢家家主卢林。 “老奴恭迎卢家主大驾光临。公子已备好酒菜在舱内等待。还请卢家主自行前往便可。”老吴嘴上虽然说的客气，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卢林闻言只是笑笑并没有搭理老吴，而是整了整衣冠便走进了船舱。 有了卢林的打样，其余几人也都纷纷登船，直到卢紫嫣最后踏上船后，霍坤又再次把浮板踢进了水里。 “几位来了？随便坐。方某来乐国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宴请过几位大人。今日方某做东也让几位大人尝尝鲜。”方诺一边捣鼓着火锅铜炉一边招呼着几人入座。态度非常随意温和。 众人看着满桌的生菜生肉不由微微皱眉。心道你就算再不待见我们也不至于用这种玩意来糊弄我们。 “几位不要误会，这是方某最新研究出来的一种吃法。不但和以往的烹饪方式完全不同，还别有一番滋味。只希望待会几位大人不要把舌头吞下去才是。”方诺似乎看出了几人的迟疑便出口解释道。 片刻后宾主落座，铜炉中的高汤也随之翻滚起来。几人在方诺的耐心教导下也都自选搭配好了自用的火锅调料。 打开一瓶葡萄酒，方诺亲自充当服务员给几人倒满。到目前为止，场面始终都是其乐融融。仿佛他们真的像是来吃饭一样。 同时他们也看出这船上除了甲板上的那两人外，便没有其他护卫了。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对方只有三人。 “先生好胆。敢在这种时候请我等赴宴，还专门选择在河上。要知道但凡我等想要对先生不利，先生怕是插齿也难飞啊。”顾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方诺闻言对顾凯举杯道：“顾大人此言差矣。要说好胆。几位大人和长公主才是好胆。几位在明知道和方某有龃龉的同时还敢来此赴宴，方某那点胆色也就不怎么够看了。来来来。我敬诸位大人一杯。”说罢他便一饮而尽。 第1001章 冠绝天下的机关术 “黎大人是你杀的？”就在众人还打算如何把话题引入正轨时，齐洪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部都朝方诺望去。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自顾自的捞起一块羊肉塞入口中回道：“不错。是我杀的。除了黎泰。景国世子和景国的武陵侯也是我杀的。萧封池是我当着萧沐衡的面杀的。杀武陵侯则是萧沐衡亲自下的命并派遣禁军帮我抄的家。否则凭我一个人哪能把武陵侯府上下人等全部拿下啊。算算时间，武陵侯府的那些家眷也该送去华城了。” 这些消息或许他们早有获悉，可方诺当着他们的面用一种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口气说出来时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场面一时安静的可怕，就连原本对方诺没有丝毫好感的齐洪在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都吃啊。难道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方诺就像没事人一样招呼着几人用餐。 几人闻言全是面面相觑，纵然眼前全是山珍海味他们此刻也是吃不下的。 “明人不说暗话。敢问先生请我等前来赴宴所为何事啊？”卢林拱手道。 方诺讪讪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几位有没有关于华城的线索而已。毕竟在场诸位都是乐国说一不二的主，要是连你们几位都是一无所知的话，那方某就有点怀疑几位的水平了。” “先生不用这样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华城惨剧我等虽然痛心，可在这件事上还真帮不了先生太多。”赵让沉声说道。 “赵大人话别说的太急。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谓帮不帮的无非就是看事情和自己有没有切身利益罢了。别的不说，就拿黎泰的所作所为来讲，难道你们几家在之前就没有一点察觉？”方诺嗤笑道。 “哼。你左一个黎泰，右一个黎泰。可到目前为止你可曾有拿出过一点黎大人和华城一事有关的证据？先生这一面之词怕是很难服众。”齐洪怒声道。 “证据？我说的话不能当证据吗？还是说方某在你们眼里就是那种不教而诛的人？”方诺冷声道。 众人都不答话，但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肯定。 方诺见状微微颔首：“那若是我拿出了证据又当如何？” “那就要看你拿出的证据有多少份量了。毕竟黎大人已经死了。这死无对证的东西还不是你自说自话。若先生所出示的证据能做到铁证如山，那我齐洪保证动用我齐家所有的能力来帮助先生追查真凶。如何？”齐洪朗声道。 方诺咧嘴一笑：“齐大人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官当着几位家主和长公主的面说出的话，自然没有咽回去的道理。”齐洪正色道。 方诺点了点头：“世人都说我岚山阁的机关术天下无双。对于这个说法我个人是表示认同的。毕竟有些机关术是我岚山阁的不传之秘，自问世以来就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但没出现不代表没有，我们岚山阁之所以不让那些机关术出现在世人面前，一是因为造价昂贵。二则是因为它们的功能早已超出了世人的想象。” 众人莫名其妙的盯着方诺，不知道他怎么话题一扯扯到岚山阁的机关术上面去了。 是，你岚山阁的机关术确实牛逼，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杀人利器。可这和黎泰的证据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方诺也没让他们等待太久，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镇纸大小的黑色盒子。 众人满怀好奇的盯着他手中的物件，不知道这个盒子和所谓的证据有什么关系。 方诺微笑的看着几人，随后手指便在盒子边缘上轻轻按了一下。 “几位来了？随便坐。方某来乐国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宴请过几位大人。今日方某做东也让几位大人尝尝鲜。” “几位不要误会，这是方某最新研究出来的一种吃法。不但和以往的烹饪方式完全不同，还别有一番滋味。只希望待会几位大人不要把舌头吞下去才是。” “先生好胆。敢在这种时候请我等赴宴，还专门选择在河上。。。。。” “顾大人此言差矣。要说好胆。几位大人和长公主才是好胆。。。。” “黎大人是你杀的？” “不错。是我杀的。除了黎泰。景国世子和景国的武陵侯也是我杀的。。。。” “先生这一面之词怕是很难服众？” “那若是我拿出了证据又当如何？” “若先生所出示的证据能做到铁证如山，那我齐洪保证动用我齐家所有的能力来帮助先生追查真凶。如何？” 等到全部录音播完。在场几人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方诺。 无他，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听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而且那盒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无论是语气，语调还是周边些许杂音都和刚才所发生的情况一模一样。甚至就连碗碟间的碰撞声都完美的复制了出来。 刹那间一种极致的恐惧和惊骇便充斥在所有人的心头。如果说枫林晚的扩音器他们多少还能脑补一下的话，可录音机就完全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外了。 “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学我们说话？”顾凯一脸惊恐的说道。 “学？顾大人以为刚才的声音是在学吗？岚山阁的机关术若是真如几位理解的那般只是杀人工具的话，那几位大人也太过肤浅了些。”方诺轻笑道。 可他现在的笑容却看得众人是脊背发寒。岚山阁已经把机关术研究到这种地步了吗？ “齐大人，刚才你说方某的话只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我深以为然。但不知黎大人亲口说的话你信是不信？”方诺转头盯着齐洪问道。 齐洪呆愣愣的看着方诺。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先把自己等人的话先放一遍。也唯有先让他们接受这个机关术存在的事实，接下来他才能一击必杀。 齐洪深吸了一口气，喉咙也在不停的来回滚动。望着方诺手中的那个机关。他都不敢想象黎泰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东西。 第1002章 铁证如山 “金铲，公子向来都这么大胆吗？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我至少发现了周边有八艘船蠢蠢欲动了。要是这些人到时候一窝蜂的杀将上来，光靠我们两个挡得住吗？”霍坤一脸担心的问道。 老吴闻言不由嗤笑一声道：“你啊，还是眼皮子太浅。别说眼前这些虾兵蟹将了。就算再多来十倍也是送死的份。公子的手段你是没完全见识过。等你以后真正见到就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嘶。真的吗？那你先和我提前说说呗？也好让我有个准备不是？”霍坤一脸期盼道。 老吴拍了拍他的肩道：“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公子发威，那还是在一个叫李家庄的地方。话说那天。。。。” 就在老吴跟霍坤在甲板上吹牛逼的时候，舱内众人都在等待着死去的黎泰会说出什么话来。 “黎大人。现在能告诉我是谁屠灭了华城吗？” “你赢了。只要你放过我黎家，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你说不说你黎家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你不会以为惹了我后还能全身而退？既然我能把你找出来，其余那些人还藏的住吗？” “那你要待怎样。” “不怎么样，我就想看看输的一无所有的样子。昨夜的天罚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对你们黎家的分支逐一扫荡过去。直到整个乐国再也没有你们黎家为止。不知道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诛杀方贼。诛杀方贼。”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哈哈哈哈。本官不得不赞你一声好胆。你若是一直躲在外面我还拿你没办法，可你既然选择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麒麟才子是吗？今日本官就让你变成死麒麟。” “那不知黎大人能不能在我临死前告诉我是谁屠了华城？也算是满足我一个小小心愿。” “哈哈哈哈，天下想要杀你的不知凡几。就算今天没有，明天也会有。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搅弄风云，要不是你背后的靠山你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想知道谁屠了华城？等你下去后亲自去问华城那些人便是了。” “哎，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别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来啊，杀了本官啊。你就算杀了本官你也一样要给本官陪葬。” “保护家主，诛杀方贼。” 紧接着便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和被烈火焚烧后的求救声。 “这就是你请的救兵吗？他们现在只怕是自身都难保。” “你。。。你。。。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 “黎大人。现在能告诉我是谁屠灭了华城吗？” “本官先走一步去下面等你。而你今天在我黎府做下的这一切在将来必定会有人千倍百倍的还到你身上。” 听完两人的全部对话。众人全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 但方诺却还意犹未尽，继续把他和萧封池之间的对话放了出来。 随着萧封池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出，他们清晰的听到了黎泰是如何与武陵侯打配合，把屠灭华城的凶手通过他黎家的地盘入境景国，再用武陵侯提供的兵甲器械对华城动手的全过程。 两个人的证词都是他们亲口所言。可谓铁证如山。 方诺为了让他们死心，在最后就连他和萧沐衡之间的对话也放了部分出来。他们能清楚的听到萧沐衡是如命令禁军去帮助方诺抄家的。 死寂，全场除了能听到高汤在铜锅里的翻滚声便在无任何声响。 方诺也不急着说话，给他们一点时间慢慢消化这个事实。 良久后，卢紫嫣开口说道：“身为乐国长公主，本宫对华城一事深表遗憾。想不到黎大人。哦不，黎泰竟然真的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举。” 卢紫嫣这话一开口，等于就是把这件事定性了。其他几人立刻相视一眼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诺微笑的摊了摊手道：“方某虽然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君子。但不教而诛的事情方某是不屑去做的。黎泰和方某之前无冤无仇，方某吃饱了撑得才会去找他麻烦？可既然他作死要找到方某头上来，那方某自然要还以颜色了。想必诸位大人也能理解方某。” 齐洪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先生言重了。本官此刻才知道先前是误会了先生。本官可以向先生保证，此事和我齐家绝对没有半点关系。若是先生事后查到和我齐家有关，本官也无需先生动手本官第一时间自刎谢罪。” 齐洪非常油滑的第一时间表态道。他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反而让顾凯等人看不懂了。 方诺闻言摆了摆手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齐大人也无需向方某保证什么。方某做事向来讲理。不关齐大人的事方某自然不会去胡乱攀咬。” 众人闻言全都心领神会，也都听出了他没出口的下半句话。 齐洪尴尬一笑道：“本官刚才说过的话依旧有效，从今日起，我齐家发动我家族的所有力量帮先生找出真凶。以洗刷黎泰给华城带去的罪孽。” 方诺闻言立刻对齐洪抱拳道：“那方某就代华城数千百姓谢过齐大人了。” “哪里哪里。方先生客气了。” “我顾家也是如此。”顾凯也端起酒杯说道。 “赵家亦是。” “呵呵。这种事情如何能少的了老夫。”卢林也站了起来。 唯独卢紫嫣依旧安坐原位没有动身，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这个场合她不合适。怎么说她也是乐国的长公主，表态由几位家主去做就行了。她就没必要掺和了。 方诺见状也都客气的一一对几人回礼：“几位家主深明大义。方某不胜感激。方某敬诸位大人一杯。还请诸位大人满饮。” 喝完杯中酒后，方诺脑海中浮现出前世一位伟人的话来。 “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以前方诺不明白，可华城一役后他已经完全能理会老人家这句话中的真意了。 第1003章 招股 如果是之前的方诺。他是不屑于和八国中人搅和到一起去的。作为穿越者的他在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别看他已经来了这世界十几年了。可其实他内心深处都没有完全认同的这个世界，甚至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和事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些人形npc罢了。 归宿感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确确实实影响一个人的心境。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长久以来都是抱着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来消磨自己的每一天。 以前他觉得就算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也从没把八国的人放在眼中。自己有一仓库的武器在手来多少土鸡瓦狗也不够他杀的。 可自从在华城差点把命都丢掉之后，他才开始正视起这个世界的npc来。 人家要除掉他根本就不会和他正面对抗。甚至华城一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连真正的幕后黑手都没找到。 痛定思痛之后，他觉得应该改变一下自己为人处世的态度了。 八国现在不说个个都对他恨之入骨。但如果有能除掉他的方法那就算不亲自动手也会乐见其成。毕竟有他一个这样的不确定因素屹立世间就是对八国最大的威胁。 上次各国冲击岚山书院就是最好的例子。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以往那是不可想象的。可这次八国全都默契的静观事情发酵，要不最后童天元力挽狂澜还不知道要发展到什么地步。 与其继续四处树敌下去。倒不如联合一些可以联合的力量来与他共同对敌。 这其中景国和乐国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萧沐衡的善意让他看到了这种可能。于是约谈一下乐国的四大家主也就提上日程了。 羽翼未丰的他没必要一开始就搞得满世皆敌。否则将来扩建华城时也会面对来自八国无穷无尽的骚扰和袭击。 若是把精力都耗费在每时每刻和八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教员的话如晨钟暮鼓般点醒了方诺，也彻底让他放下了那种傲慢的姿态开始学着融入这个世界了。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既然他想要在华城有点作为，他从现在开始就要从每一个细节入手，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一拍脑门仗着一仓库的民用产品和枪械就自觉无敌于天下了。 “以后乐国没有黎家了。诸位有没有意见？”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面色一肃。不是说黎家不能灭，而是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乐国历经数百近千年的六大世家就已去其二。这些话听在他们耳中难免会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毕竟谁能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黎泰的录音我可以放给几位家主听，也能放给全天下人听。但方某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方某本质上是不想与任何人为敌的。”方诺自然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于是出声解释道。 “但我不与人为敌不代表我就好欺负。华城数千百姓的血债也只能用血来偿。如果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那我就很怀疑几位的动机了。” 众人沉默良久后顾凯才出言问道：“不知先生想要我等做到何等地步？先生又想从中得到什么？” 方诺摆了摆手道：“黎家的钱粮土地我没有丝毫兴趣。我只需要一个结果，那就是将来在乐国这片土地上我不想再听到黎家的名字。黎家主家的人该死的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至于其他的分支自然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想必这点小事对几位家主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 听到方诺对黎家产业没有觊觎之意，众人心中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诚如他刚才所言，黎泰的录音要是真让天下人知晓，那他们乐国就很被动了。黎家左右是保不住的。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就他们自己内部消化了。 “好。最多三月。乐国境内将听不到有关黎家的任何事情。”顾凯表态道。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和世家打交道就是这么爽利，这些人眼中只有家没有国，只要能有壮大的自身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我想开个枫林晚分店，并让花爵夫人白梦瑶去做分店主管。但现在我手头上缺点银子，不知几位大人有没有兴趣投资啊？”先给大棒再给红枣，想要和乐国绑定在一起光靠威胁是没用的，还要让彼此有共同的利益才行。 此言一出，几人全都眼中放光。这年头说谁缺银子他都不可能缺银子。前没多久才横扫了几千万两的拍卖费的人会缺银子？这明显就是在向他们示好啊。 要知道他们几人早就对枫林晚的业绩眼馋的不要的不要的。只是苦于完全独属于方诺他们也只能干瞪眼。如今他竟然主动邀请自己等人入股，那岂不是说以后他们也能搭上这次欢场改革的春风了？ “不知先生缺多少银子？”卢林急切的问道。其余等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方诺淡淡一笑道：“我只出白梦瑶一个人和枫林晚三个字。为了表示诚意，这新店我只拿两成股。但店里的经营权和管理权必须由我说了算。” 听到方诺只拿区区两成股份，几人全都暗中惊叹他的魄力。 “那不知新店里可否有与老店一样的扩音机关术？”赵让问出了关键的问题。要是没有那些音箱那这家店完全没有竞争力。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这就是为什么管理权要我说了算的原因。毕竟那些机关术可是我岚山阁的不传之密，想必诸位大人应该能够体谅。” “能够能够，不知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吗？”赵让点头附和道。 方诺想了想后说道：“新店地址和人选你们自己去选，我对人选只有一个要求，那必须要是清倌人。而且来了这里之后是绝对禁止接客的。也没有参加四季榜的资格。至于其他的一些细节我会让白梦瑶去和你们说。” 第1004章 宾主尽欢 定下入股事宜后，先前酒桌上压抑的气氛便一扫而空。 站在四大家主的角度去看他们这波算是赚麻了。不但可以分割黎家留下来的那些势力和产业，还能和方诺开始利益绑定了。 想通此节后，酒宴的气氛便立刻和谐了起来。兴趣来了还会对今日的菜品做下点评。并纷纷对火锅这种吃法全都赞不绝口。 “李庆这个人你们听过吗？”酒到正酣处，方诺突然说道。 “李庆？”众人闻言全都表现的面面相觑茫然无知。 “华城一事后就有人打着八国的旗号出使华城，你们乐国自然也在其中。而代表你们乐国去华城的人便是这个叫李庆的。”随后方诺便简单的把那八个傻逼出使又被人干掉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御史中丞？卢大人？有这个人吗？”赵让问道。 卢林想了想道：“老夫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御史台基本都是黎泰地盘，所以老夫也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不知先生提起这人是想要老夫做些什么吗？” 方诺淡淡一笑道：“并不想做什么，方某只是想告诉诸位有人想借此人的手让你我两家生起嫌隙。如果他不是你们乐国的那倒还说了。可万一这人真是来自你乐国的致仕官员？换做几位大人站在方某的角度你们会怎么想？” 众人闻言纷纷明白了方诺话中的含义了。 “先生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挑拨离间让先生对我乐国发难？”齐洪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方某虽然桀骜，但却不想成为某人手中的刀。这世上很多误会往往来自于缺乏沟通和自我想象。若是当时方某真冲昏了头来乐国大肆发泄一番那最终结果会是如何呢？哪怕最后证明这些事情真的和乐国无关，方某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说道此处他起身补充道：“方某不怕被人暗算，也不畏惧一切挑战。可若是遭人诱导而做出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就不是我想看到的了。于是事发之后方某一直都在保持冷静，要不是我掌握里黎泰的绝对证据，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打上门去了。” “几位大人也别以为方某说的这是小事，那个叫李庆的若是黎泰吩咐去华城的，那他这种行为俨然已经没有把你们当自己人了。若不是黎泰，那几位可就真要当心了。这就说明在你们乐国早有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手在算计你们。要知道你们乐国的四季榜可是让很多人垂涎呢。”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大棒之后有甜枣。大棒代表武力，甜枣代表利益。可方诺觉得这还不够，想要让乐国彻底倒向自己这边不使绊子，除了利益之外还要有个共同的敌人，哪怕没有这敌人方诺都要帮他们找一个出来。 “先生的意思老夫明白了。待会散场后老夫就回去严查此人。必定给先生一个交代，”卢林保证道。 方诺摆手道：“不用给我什么交代，给你们自己一个交代就行。” “好，就依先生所言。”卢林举杯敬酒道。 “方先生，顾某是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顾凯神情闪烁问道。 “哦？顾大人有事不妨明言，只要不是事关我岚山阁的机密，方某定当知无不言。”方诺笑道。 “呵呵，先生言重了。岚山阁的事情顾某自然不会去打听。顾某就是想知道黎府所传扬出来的天罚是真的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方诺。 “哈哈哈哈，天罚？哪来的天罚。要是真有天罚这江山只怕还是大恒的。”方诺大笑道。 “呃。那不知先生可否为我等解惑？”顾凯追问道。 方诺嘴角一勾笑道：“其实所谓的天罚都只不过是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道听途说罢了。有些手段看似神奇，但说穿后其实一文不值。顾大人既然有此一问，那方某自然不会扫了顾大人的面子。” “所谓天罚，不过就是几架投石车朝黎府方向投送几个装满火油的油桶罢了。方某也就是借着夜色的掩护才能掩人耳目，若是放在白天那便没有丝毫神奇之处。以离散谷的能力搞几架投石车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投石车？”听完这个解释，众人全都恍然大悟。至少他这个说法在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几人立刻脑补了一下黎府被投石车投掷过来的火油袭击下场景，整个黎府化为白地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这一点和他们收到的情报中写着当晚空中有火光划过的记载也对应着上。 “还有什么问题吗？顾大人？”方诺笑问道。他自然知道对方在忌惮什么，还不是怕他把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用在他们身上。 顾凯见方诺主动发问，他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那不知事发第二日方先生又是如何从黎家的包围中全身而退的呢？而且本官听说那天还有无数兵勇在黎府门前被烧成灰烬，连府门都未曾进得半步。” “这很难吗？换上一件黎府甲士的衣服就能轻易离开。当时场面那么乱又是晚上，谁还能注意到身边的人是谁啊？至于那些被烧死的甲士。呵呵，无非是蜃龙军事先潜伏在他们中间做的手脚罢了。蜃龙军向来以隐秘，刺杀，破坏见长。至于具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那只能等日后我询问过杜军主后再来告诉顾大人了。”方诺面色真诚，语气诚恳，仿佛一切都是如他所说一般。 顾凯闻言拱了拱手道：“顾某受教了。遇到先生这样的对手，黎泰死得不冤。” “明明可以做朋友的为什么要做对手呢？你谁对吗？顾大人。”方诺一语双关的道。 顾凯连连点头道：“先生说的是，顾某就喜欢和先生这样的做朋友。来，顾某敬先生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一顿火锅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双方也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第1005章 老牛吃嫩草 次日一早，整个乐国便开始了对黎家残余势力的清剿行动。和上次项家一样，这是从朝堂到民间的彻底扫荡。 方诺之所以找四大家主把事情聊开就是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因为他知道在乐国如果没有四大世家点头，他很难做到对黎家赶尽杀绝。 可如果换成是四大世家动手就不一样了。以他们对黎家的了解程度，怕是黎家的那些个分支一个都别想逃。 至于这四家中还有没有和黎泰是一伙的？就交给卢紫嫣这个二五仔去细细甄别了。毕竟卢紫嫣巴不得世家多死几家，这才好让他们卢氏一家独大。 老吴也两天也没闲着，每天都带着他家的二小子和小小疯狂传授dj技巧，只希望两人能尽快接手他在枫林晚的dj工作，闲暇之余还顺便带着霍坤熟悉了一下枪械的使用方法。 而方诺则把柳元霜和白梦瑶两人叫来向他们说了一下和四大世家合伙开分店的事。并交代了一些相关细节。 两人听后对此并无异议，本来他们就有点嫌人手不够用，如果有新人加入那是再好不过了。反正新店的掌控权都在他们手中，他们也不怕四季楼的人整什么幺蛾子。只要方诺一天不倒，她们的地位就坚如磐石。 “我答应了不杀你。但就这么放你离开我又不放心。你能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方诺再次来到地牢见到了那个攸国探子。 女子闻言露出一阵惨笑道：“小女子没办法。其实小女子根本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之前那些幻想都只不过是我的自欺欺人罢了，换做我是公子我也不会放任我这样一个人离开这里。” 方诺淡淡一笑，心道这娘们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知道就好。”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朝她扔了过去。 “这是我岚山阁的独门配方。服下后只需十息就能让人暴毙而亡。给你留个全尸并让你在死前少遭些罪过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女子眼神呆滞的看着方诺手中的药丸，犹豫再三后还是颤颤巍巍的伸手接了过来。 “小女子谢公子赐药。”她微微躬身对方诺行了一礼后，便面色决绝的把药丸吞入腹中。 药丸下肚后，女子果然没有感到任何痛苦。她对着方诺展颜一笑后便阖上双目等待死亡的到来。 一息，两息。。。十息。。 女子心中默默算着时长。可十息过后她的身体别说痛苦了，就连一点其他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她恍然间睁开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方诺。 “公子。这。。。” “恭喜你。你为自己争取到了真正活下来的资格。”方诺笑道。 “为什么？”女子惊喜中又带着一丝疑问。 方诺侧了侧身露出腰间挂着的那把短刀说道：“从我进入这里后我腰间的这把断刃就被你看在眼中。可当你知道我欲对你赐死后，你非但没有夺刀挟持以图求生，反而坦然受死就足够我高看你一眼了。” 女子满怀惊讶的道：“公子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毕竟像我这种做暗碟的人可是从来不讲信誉的。” “当然怕，所以我帮你找了个男人。” “男人？什么男人？” “自然是相夫教子的那种男人。” 女子闻言表情一滞，不明白放了她和找男人有关系？更何况她这种身份的人还能和平常人一样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吗？ “我男人是谁？”女子正色道。话语中也表示她已经接受了方诺的这个要求。 方诺莞尔一笑，拍了两下巴掌后门外便走进一人。这人不是倒霉蛋石安还能是谁？ “这婆娘还满意不？”方诺笑道。 石安却苦着个脸点头道：“勉强凑合。” 此言一出那女子当场就不乐意了。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她都想撕烂石安的嘴。老娘好歹也是一青楼花魁，你个老毕登还嫌弃上了？ “凑合？不满意就算了。千万别勉强啊。”方诺愠怒道。 石安闻言连连摆手道：“不勉强不勉强，我今后一定善待我家娘子，娘子你说是不？” 女子厌恶的看了石安一眼，这时候她真有冲动问方诺要一颗真的毒丸。 “行了。既然你俩都没意见，那本公子就做主成全了你们的婚事。选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俩今晚就拜堂成亲。”方诺笑道。 是夜。石安和风月华的婚礼如期进行。老毕登石安莫名其妙的就这样多了个暗碟媳妇。风月华自然就是那女子的名讳。 “公子，这样好吗？”老吴端着一杯婚宴上的喜酒凑到方诺面前问道。 方诺看着远处一脸苦笑的石安笑道：“我觉得挺好的。这两人留在身边都不是省油的灯。不如给他们一个考验的机会。” “哎，依我看不如一刀宰了得了，用得着便宜那老小子吗？”霍坤这时也凑过身来说道。 方诺摇了摇头道：“那娘们好歹也是攸国暗碟，如果是真能为我所用那事后要省去我们很多麻烦。可真就这样把她留在身边我又不怎么放心，只能让他们自己证明自己了。” 老吴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 次日，刚刚新婚的石安夫妇就被方诺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他们两人出发前往华城。只不过他们这华城一行只有他们夫妇二人，至于他们最后会不会去往华城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反正方诺事先已经和石安说好了。如果他能够在一年之内让这娘们怀上他的种，他就把飞天的秘密告诉他。 石安听后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有机会一窥飞天的奥秘了。惊的却是想看知道这些奥秘就必须守好这个暗碟媳妇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 同时身为一个既奸诈又狡猾的老响马，他自然也参透了方诺这么做的意义所在。于是为了自己心中那点念想，他也只能咬牙上阵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家伙事还好不好使，一年内能不能达到方诺给他定下的目标。 而这趟夫妻俩的华城之旅，就是他们两人证明自己能力和忠诚的时候了。 第1006章 穆晶晶的婉拒 “本王需要时间。”李继面色铁青的看着穆晶晶说道。 穆晶晶轻点额头：“可以。但交接一事就只能暂缓了。” 李继冷笑道：“最多一个月本王就会把城中百姓全部迁移干净，到时本王不想再听到什么其他的推诿和借口。” 穆晶晶淡淡一笑道：“我柔国只要地不要人，人走了那我们自然会在城头竖起柔国的大旗。” 李继眼眸锐利的扫视了穆晶晶一眼，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苦楚和忌惮。与虎谋皮果然不是那么好操作的。说到底还是自己底子太薄的缘故。 “本王听说你上次和本王分开后便直接去了乐国，然后还代表你柔国参加了爵位的拍卖？”李继话锋一转问道。 “人尽皆知的事情，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怀王信不过外臣，但我家陛下还是信任外臣的。”穆晶晶笑道。 “想不到向来以低调着称的柔国竟然也对爵位生起了兴趣。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你们怕是想拍下那个爵位后再来接手开容城。如此一来在法理上这城池和你们柔国没什么太大关系。”李继揶揄道。 穆晶晶表情一肃道：“常言道看破不说破，殿下是在向外臣展现你的谋略吗？” “呵呵，谋略？你们柔国就喜欢做些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就算你们拿下那个爵位披层皮在身上他国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李继嘲讽道。 “可这个世道在没撕破脸之前还是要讲法理的不是？否则你这个怀王又有何资格统御域下子民呢？还不是因为你有法理在身？”穆晶晶丝毫不逊色的怼了回去。 遮羞布归遮羞布。哪怕人人都知道那是块遮羞布也必须承认遮羞布的作用。要是连遮羞布都没了那就只能刺刀见红了。 这就好比你穿一身比基尼多少还能解释为时尚什么的。可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穿那就纯属的耍流氓了。 “不是本王信不过你。那种场合要是换做你是本王的话，你会怎么选择？”李继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下来。 穆晶晶摇了摇头道：“所以外臣很能理解怀王的决定。也并未对此有过不满。更不会故意破坏你我两家的联盟。” 穆晶晶这话就说的很官方了听的李继很是不悦。但同时表达出的意思又无懈可击。至少他李继假死的消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开来。 如果穆晶晶真对他有歹心的话，他李继的局面绝对要比现在困难百倍不止。 “我们还是朋友吗？”李继温和道。 穆晶晶闻言立刻恭敬的拱手道：“和殿下做朋友，外臣实在高攀不起。还请殿下莫要戏弄外臣了。” 穆晶晶此时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从公事的角度出发我不会和你计较。但从私人角度去看还是省省。 在她看来李继还不如那个小人方诺，方诺至少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谈。第一次见面就表达出了对她的不信任。而不是惺惺作态先给你处好关系，等到时局不利时又一脚把你踢开，然后在事后又来跟你说一句“我也是有苦衷的。” 信任这东西建立起来很难，可要破坏却是再简单不过了。如果有的选的话她宁愿被人当面一刀，也不希望被人身后一枪。 李继之所以旧事重提，是因为他发现自从和穆晶晶分开后他身边缺少了一个和柔国沟通的桥梁。 以前穆晶晶在的时候他不觉得，可真等穆晶晶走了他却发现行事起来处处受阻。 就拿这次交接城池来说，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可柔国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实在搞得他的措手不及。 如果此时此刻穆晶晶还是他的随身军师的话，那他的现在的处境一定不会如此被动。 这就好比前世华国扬言以后再也不接米军的电话了。慌的绝对不会是华国而是米军。 他们两家间的联盟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甚至可以说双方的实力还严重失衡。要是再连个沟通的渠道都没有那就太难为李继了。 痛定思痛后李继才想着想要和穆晶晶缓和一下关系。可结果却是对方完全不买账。 说到底还是他这种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行为被穆晶晶看穿了。 “没的挽回了吗？”李继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穆晶晶淡淡一笑：“殿下说笑了。外臣从来就没有怪过殿下，何来挽回之说？” 李继长叹一声沮丧道：“罢了罢了。那事确实是本王做的差了。你有怨气本王也是能够理解的。不管你心中怎么想本王的，本王还是要对你说声抱歉。” 说罢他就对着穆晶晶躬身一礼，态度很是诚恳。 穆晶晶见状忙避开身去不受他礼：“殿下言重了。外臣也当不得殿下如此大礼。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区区小事无需殿下挂怀。” 见事不可违，李继这才彻底断了念想。 “一月后本王会去函柔国，届时穆少卿再来接手城池。”李继收起脸上的歉意，面色如常的说道。 穆晶晶拱手道：“外臣静候殿下佳音。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外臣便告辞了。” 李继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那本王就不送了。” “殿下客气了。”穆晶晶再次一礼便转身离开。 “穆少卿请留步。” 穆晶晶诧异的回头看来，只见李继踱步上前问道：“本王的那两个王儿可还安好？” 穆晶晶淡淡一笑回道：“我国陛下有命，两位王子的待遇均以国宾视之。不但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陛下还专门聘请了两位观政院的大儒替两位王子开蒙。来之前外臣听说怀王世子如今已经学会写字了。” 李继闻言满怀欣慰的点了点头：“既如此，还请穆少卿回去后替本王谢过女王陛下。” 穆晶晶微微颔首：“殿下的话外臣会转达给陛下的，还请殿下放心。” “本王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穆少卿能不能帮本王一个小忙？”李继说道。 穆晶晶沉吟片刻后说道：“若是在外臣力所能及之事，外臣定当全力以赴。” 李继闻言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只希望下次穆少卿再来开容城时，能不能把小儿的涂鸦带来一幅给本王一观啊？” 穆晶晶听后毫不犹疑的点头道：“殿下还请放心，世子的笔墨就交给外臣。下次外臣来时定当双手奉上。” 第1007章 涌浪城 自方诺宴请了四大家主后又过了五天。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赶在城门落锁前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庐阳城。 随着这辆马车的离开，整个庐阳城高层的气氛的便为之一松。 无他，因为驾驶这辆马车的人乃是老吴无疑。 老吴现在已经算是方诺身边的一张名片了。基本上有老吴在的地方必定就有方诺。这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一个共识。 再加上许幼翎在车厢中惊鸿一瞥，车中还坐着何人已经无需赘述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方诺离开了乐国时，车厢里的小七却是一脸局促的看着对面安坐的许幼翎。 此时的小七早已经改头换面一番，不但穿上了方诺衣服，就连发型也捯饬的和方诺大差不差，再加上两人身形相仿的缘故，若不是近距离观察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原主早就被掉包了。 许幼翎似乎看出了小七的不安，不由温声提醒道：“一切按你少主吩咐的去做便是了。你如此局促不安难免会被人看出破绽。” 说罢她从包袱里掏出一本书朝他递了过去：“要是觉得无聊就看看话本打发打发时间。” 小七恭敬的接过话本谢道：“多谢少主母。属下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任务心中实在是惶恐的紧。毕竟属下对少主的一言一行都不太了解。生怕一不小心就坏了少主的大事。可越是担心就越是紧张，届时还请少主母多多提点属下两句。” 许幼翎摆了摆手道：“别想太多。保持一颗平常心即可。” “多谢少主母提醒，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他就低头看向了书页。上面俨然写着白蛇传几个大字。 枫林晚的表演他自然也是看过的，断章后的痛苦谁看谁知道。如今看到白蛇传全文在此，他自然也来了兴趣。 “属下放肆了。”小七告罪一声后便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书本。 许幼翎微笑着点了点头，思绪却已回到了几日之前。 “你先和吴爷回华城。” “先？那你呢？” “我要去趟柔国。” “是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我需要你和吴爷引开所有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那个小七你记得，届时我会让他扮成我的装扮和你们一起回华城。” “我一定要回去吗？” “只有你和老吴都在，才会让人相信我也回去了。更何况正阳还在华城，我们两个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对他们不管不顾了。华城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才是华城之主不是吗？”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城门落锁前出发。” “好，后天我准时到。” 就这样一招简单的李代桃僵就让方诺彻底隐入了暗中。 虽说方诺和童天元还有霍坤都不认为柔国会做出这种事来，可要是不亲自去查一下他还是不怎么甘心。不管怎么说那八艘大船是从柔国出发的总没错。无论事后那八艘大船去了哪里，这都已经是目前所留下的唯一线索了。 就在老吴他们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口离开之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却踏上了去往柔国的客船。 这次柔国之行方诺没让任何人跟着。在没有人刻意针对的情况下方诺是不惧任何危险的。哪怕客船在海中间沉了，他都靠着仓库里的那些物资回到岸上。 霍坤这两天跟在老吴身边也对这位爷的手段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因此也没有执着的要跟在方诺身边保护。毕竟他脸上那道疤实在太明显了。再怎么化妆也很难掩饰他这个缺陷。 于是他便先方诺一步离开了乐国去往了柔国，届时两人再想办法在柔国碰头，顺便还能提前在柔国做些布置。 至于小五和小六两人在吴安离开后两人就悄悄跟了上去。毕竟小六有灰貂在手，跟踪个吴安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若是吴安和那个暗碟一路都没整什么幺蛾子朝华城赶去，那他们也就留在华城待命了。 可要是中途那个暗碟想要逃跑或是其他，那两人自然就要料理后事了。 从这里就看出人手多的好处了。至少他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 上船后一路都是波澜不惊。在充满酸臭味的大通铺里和一帮商贩挤了两天两夜终于靠近了柔国海岸。 低调行事才能掩人耳目，要是他真的傻啦唧的选择了船上的雅间，那自然少不了多余的目光。毕竟这船可是乐国来的。船上自然也少不了窑姐助兴。而这些窑姐的眼光一个比一个毒辣，虽说他自信伪装的不容易被人看穿，可万一呢？ 涌浪城。一座坐落在柔国南部海岸边的一座大城。此城不但肩负了柔国绝大多数商贸货运的转载，还是柔国人士通往他国的一个重要港口。 毕竟柔国两面环山一面临海，唯有与昊国方向有一个出口。因此柔国中人想要去往他国选择水路往往要比选择陆路更加快捷。 随着水手的一声吆喝过后。船上的客人也都纷纷拎起自己的行李踏上甲板准备上岸。 方诺跟着队伍缓步走出闷热的船舱，迎面吹来的海风不但没有让他感到任何凉爽反而有一种粘稠的湿热感。 如今季节已经到了深秋时节了。记得他从大恒出来的时候都还穿着棉衣。可如今抬眼望去，只见码头上那些忙碌的水手和工人不是穿着半袖的开襟短打就干脆光着膀子。完全没有深秋已至的那种寒意。 也正是因为柔国的这种温润气候，才造就了八国中质量最好，品质最高的丝绸锦缎。 他国若是养蚕采桑每年最多一次。而且原丝的品质还得不到保障。 而柔国的桑户每年采丝两次只是基操。如有必要的话三次也能做到，只是三次的话就有点伤蚕了。产出的原丝数量多还不说，质量还远远超出了其他国家。这就导致柔国的丝绸精缎在八国都属于硬通货。也让丝绸贸易毫无争议的成为了柔国的最大收入来源。 一年的两次采丝被来往的客商分别称做春丝和秋丝。而现在这时节正好就是柔国秋丝上市的时候。故而整个码头随处可见八国来此求丝的客商。 第1008章 部族企业 下船之后，方诺背着个包袱随意在码头上逛了起来。吆喝声，算账声，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一片繁荣的景象。 时不时就见成队成队的骡车来到码头，然后再由无数力工把车上的货物运上停在码头边的货船上。 这些货船有大有小，五花八门各有特色。船头各种旗帜飞扬。有些甚至还挂着以八国国号为名的旗帜，一看就是一国官商。 码头入口处有一支全副武装的甲士在那守着。而在甲士之前却是一排长桌横亘其中。每张长桌前都有人排队。 方诺稍稍一打听才知道那些长桌是专门用来收税用的。那些甲士也不是保护货物的，而专门来监督这些商贩缴税的。一旦有人敢抗税不交，那扣下你的货物是没道理可讲的。 柔国的商税也不算高，每千钱税二十。只不过这个税收是双向的。无论是进入柔国的货物和运出柔国的货物都要在此缴税。 当然了。如果你要是嫌麻烦不愿在码头排队缴税，你也可以事先去当地官府提前完成课税。届时官府上安排税务官上门验税，之后再给你出具完税凭证，你拿着凭证就能直接进入码头登船启航。这样便能节省出很多时间来。 不过这种方法一般都是那些大商人才会去做。你个小门小户还是老老实实的来码头完税得了。 方诺特意打量了一下码头的那些甲士。发现柔国的这些士兵身材都偏瘦小。不但个子普遍不高，目测大多都在一米六上下。除此之外还一个个干瘦干瘦的。难怪都说柔国是一群娘们兵了。就这种体型真要正面厮杀起来先天上就不具优势。 他虽然没见过这个时代的陌刀是什么样的，但脑补一下关二爷的大刀后就很难把这些士兵和关二爷的大刀联系到一块去。 这期间他还专门关注了一下这些士兵的性别，发现百十人里还当真没一个女的。 或许是由于他目光太过专注的缘故，几个士兵也察觉出有人在盯着自己。正当他们想要上前询问时，方诺立刻做出一个卑微的讪笑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士兵对此也见怪不怪，目光略作警告后便不去管他了。 婉拒掉几个主动上前推销秋丝的小贩，在码头边上的一个露天酒馆里随意点了一些吃食。 一边喝着和码头工人一样的劣质水酒，一边竖耳倾听着周边人的谈话。 可等他一顿饭吃完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是一些酒醉后的吹嘘之言就是一些没营养的牢骚声。 草草应付一顿后便会账走人。据情报显示那八艘大船正是从这涌浪城的码头离开的。可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慢慢查访，总不能逮住一个人上前询问船只的下落。 “涌浪城了。涌浪城了。再来三位客官就发车了。” 方诺刚一走出码头就被外面的吆喝声吸引住了。 驻足观望后他不由一笑，这一幕简直像极了车站门口揽客的那些黑车司机。 只见码头前停着一辆辆大小不一的马车牛车。有带车厢的马车，也有不带车厢的牛车。甚至还有只能一次拉两个人的驴车。 如果把这些比作前世网约车的话。那马车就好比是专车，牛车自然就是快车了。至于那驴车毫无疑问就是特惠了。 “客官是不是去涌浪城？就差一个了。”一个赶着牛车的快车司机上前问道。 “多少钱一位？”方诺好奇道。 快车司机打量了方诺一眼道：“客官这是第一次来。此去涌浪城只需五文钱即可，要知道这里离涌浪城还有十来里的路程呢。” 方诺瞥了眼牛车上已经坐好的五人，心道这快车还是拼车单啊。 他还想开口再问点什么，却见一人抢先一步登上了牛车。那司机见状也没兴趣搭理方诺了。跨上了牛车一声吆喝便扬鞭启航了。一系列动作娴熟无比一气呵成。 如此一幕看得方诺是哭笑不得。 “客官搭车不？小的这驴车只要三文钱。慢了慢了点可是不挤。”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主动推销起了业务。 方诺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道：“我给你五文，能现在就走吗？” 毕竟这驴车有两个位置。按照这些司机的习惯，他们不拉满人是不会发车的。 少年闻言咧嘴一笑道：“行的客官。少拉一个速度还能快点。小的还能赶在天黑前再跑一趟。” 方诺听后不由哑然失笑，心道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这驴车看似亏了一文钱却赚了时间。 掏出五个铜板递到少年手中，少年接过后立刻转身用袖子把驴车后面的座位擦了擦。 “小哥怎么称呼？”坐上车后方诺也饶有兴致的和这少年聊了起来。像他这种常年在码头上混饭吃的网约车司机消息可是最灵通的。 “客官喊小的木根就行了。”少年答道。 “木根？好有意思的名字。”方诺笑道。 “让客官见笑了。都是一些乡下人上不了台面的名字。”木根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这么小年纪就出来赶车了。旁人不会因为你年纪小而欺负你吗？”方诺好奇问道。 木根回头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 “怎么了？我说的是有什么问题吗？”方诺正色道。 木根咧嘴一笑道：“那倒没有，只是小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向小的问起这种问题。客官你还真是心善。” “心善？”方诺哑然失笑。这个词可不是什么好词。 “可不是嘛。寻常的客商能用正眼瞧小的一下都算不错了。哪还会关心我们这种泥腿子受不受欺负啊？”木根有感而发。 方诺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木根的话虽然说的难听，可又何尝不是事实呢？ “小的年纪虽然不大。但赶个车还不至于被人欺负。毕竟和小的一起操持这买卖的，全是小的的同乡。我们这些人全是三十里外一个村子里的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欺负谁啊？” 此言一出，方诺豁然开朗。感情这还是家族企业啊。不，应该说是部族企业才对。 第1009章 土老帽进城 木根驾着驴车也就用了半个小时出头的时间就把方诺安全的送到了目的地。放下方诺后他又驴不停蹄的再次赶回码头只盼着城门落锁前再拉一趟生意。 这一路上方诺也没闲着，就像前世出差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那样和当地的出租车司机唠了一路。 从木根口中得知，他们那个村子之所以能垄断码头的网约车生意全是因为他们村里飞出个金凤凰。 三年前他们村子有个女娃被观政院录取，这件事别说放在他们村了，就算放在涌浪城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啊。这对他们整个村子来说都不能说是祖坟冒青烟了。这简直就是祖坟炸了。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们村可以说方圆百里内有数的穷村了。 可自打他们村出了这个金凤凰之后，涌浪城城主不但减免了他们村子三年的赋税，还亲自做主把码头的网约车生意全部交给他们村子里的人来做。 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真实写照。因此木根那村子也从周边十里八村嫌弃的对象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人都羡慕的对象。 现在光上他们村来提亲的人一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甚至就连木根邻居家的鼻涕妞都有人抢着要了。 表面上看这仿佛也就是个咸鱼翻身的励志小故事。可方诺看到的东西却远远不止这些。 无他，因为他在柔国看到了一种叫“希望”的东西。一条贯穿平民最底层的晋升通道。 别看观政院只是简简单单从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里找了个学子，可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柔国的女王制度虽然一直遭到其余几国的诟病，什么牝鸡司晨之类的话语都已是老生常谈了。就单单能把权力的通道向普通平民开放就比其余国家强上不少了。 或许正是因为柔国没有王室的存在的原因，他们才能少去许多的牵绊。一个孤家寡人的女王，更不可能会让下面的官员有维持做大做强的可能性。 观政院不但是柔国的储君池，也同样是悬在柔国官员头上的一把刀，但凡你德不配位，观政院随时可以找出合适的人来替代你的位置。 总之柔国女王只要控制了观政院，就基本把柔国官场玩明白了。而观政院的学子大多又是女王亲点。你说那些平民女子进入观政院后还能不对女王死心塌地吗？ 换句话说，柔国所谓的那些权贵在八国中的存在感是最弱的。尸位素餐，鱼肉百姓的官员不是没有。可想比起其余国家来那也是要好上太多了。 如果说乐国是靠海量的财富，景国是靠高产的粮食立于世间的话。那柔国靠的就是他吏治的清明和百姓的拥护了。 女子当政想要在群雄环伺中做到常年屹立不倒，不用非常手段是很难服众的。 只要柔国一天不把这条平民的晋升通道堵上，柔国的百姓就一天不会背叛柔国。毕竟你在柔国还能有翻身做人上人的机会。可要是去了别的国家说不定就真要卖儿卖女了。因此乐国也自然而然成了柔国的反面典型。 一个成年就被卖入青楼接客和一个有幸就能被女王钦点进入观政院修政。这但凡脑子没坏都知道该怎么选。 而且通过木根那个村子以点带面的宣传。所有人都能深深切切的感受到这其中所带给他们的利益。 别看只是区区一个网约车的承包权。木根那村就光凭这一点不说家家户户每天都有肉吃，至少生活水平也能比周边的村子强上几倍甚至几十倍。 羡慕吗？羡慕就对了。羡慕就应该更加的忠诚女王，忠诚国家。然后培养好自己家的女儿。说不定哪一天这种好日子就落到你头上了。 观政院表面上看只是一所培养人才的学院。可观政院背后所运行的那套体系才是柔国的根本。 四季榜是如此，观政院也是如此，说到底都是一个庞杂无比的繁琐系统。离开了这个系统光开几家青楼，多开几间私塾是没用的。 为什么总说万事万物到了最后其实都是殊途同归呢。一个国家的低层架构决定了他的下限。办法无所谓好坏能用就行。 所以世人再看到乐国拥有了巨额的财富的同时也看到了柔国却收获了海量的民心。柔国身边能有乐国这么好榜样做邻居，想必柔国女王做梦都会笑醒。 想明白这些后，方诺也开始对这个另类的国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别看他在《八国论》中对柔国有过描写，但那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用他前世的知识再结合藏书阁里的资料脑补出来的。这和自己亲身感受一下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还是很大差距的。 虽然此时已接近黄昏，可涌浪城进出的行人却依旧络绎不绝。之所以这样皆是因为涌浪城乃是柔国为数不多的商贸城池，港口城池。因此其他各国来往的客商自然而然的就把涌浪城当成了他们来柔国的第一站。 涌浪城的城门很是宽敞，并行两辆马车也绰绰有余。城门口配备了一队甲士除了站岗放哨外并不会对进出的行人加以干涉。至于进城费那种恶心玩意就更不会有了。 一座以商业为主的城池效率才是摆在第一位的，要是连进个城都繁杂无比那还有谁敢来？ 方诺这身打扮明显就是个外乡人，在他进入城池时那些守门的甲士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毕竟和他差不多装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些甲士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踏入城池后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五花八门的店铺招牌。为什么说五花八门呢？因为从这些招牌的名字上可以看出这些铺子做的买卖全是绸缎生意。也正是因为做的是绸缎生意，这些铺子便绞尽脑汁用自家的绸缎来编织自家的招牌。 方诺抬眼望去，无数风格迥异的绸缎招牌被挂在墙头迎风招展，姹紫嫣红一片绚烂。乱中有序的同时还不让人反感。欣欣向荣之感也迎面扑来。 此时是他就像个土老帽进城一样，一边好奇的打量着邻街的各种丝绸商品，一边感受着柔国这独特的商业氛围。 第1010章 应聘 经过一番简单的打听后得知这涌浪城其实面积不大。和乐国都城庐阳比起来大概只有它四分之一大小。 而且城中半数人口都是从事着丝绸或丝绸相关的业务。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处柔国的话，他还以为是到了万金楼的榷场呢。 在绸缎一条街逛了一圈后他发现这些丝绸铺子里的伙计男女都有。甚至女子比例还略高一些。而且他在这些女子身上完全看不到别的地方那种唯唯诺诺的表情。 和来往客商砍起价来那叫一个泼辣干练，所谓的女子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概念在柔国是完全不存在的。当然这点和乐国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的。 有时兴趣来了他也会进铺询问一番，接待他的伙计也并没有他穿着普通就故意给他甩什么脸子。 甚至有些店丝毫不介意他在未净手之前就随意翻看自家的绸缎。 不过他对这些玩意完全就是外行，他也只不过想通过这些店铺待人处事的态度来闻闻味道罢了。 一路下来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刁难和冷眼。由此可见这里的绸缎铺子已经有了一套很成熟的商业姿态和手段了。 “老板，开间中房。”方诺走进一家客栈说道。 所谓的中房可以看做前世宾馆里的标间。至于上房自然就是这个时代的总统套房了。至于再往下就只能睡通铺了。 方诺已经在船上挤了两天的通铺，毕竟船上的选择不多而且又是乐国出发的船，低调一点那是没办法的事。可现在都已经在柔国了。也就没必要再委屈自己了。 客栈老板看了方诺一眼后笑盈盈的赔礼道：“抱歉了这位客官，本店的中房已经全满了。” 方诺微微皱眉道：“满了？一间都匀不出了吗？” “是啊客官，如今正是秋丝上市的季节，客房在半月前就已经全满了。别说中房了，就连上房也全满了。”说着他又拿起一本本子略微翻了翻说道：“现在就通铺还有两个床位空着，要不客官您将就一下？” 老板也是看方诺穿着普通才会给他推荐通铺的，若是方诺衣着华丽一点，这老板是绝对不敢开这个口的。 方诺一听到通铺就感到脑壳疼。他实在是受不了大通铺里那种酸臭的气味了。 扫视了一眼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方诺也知道这老板没说假话。 “罢了，我还是去别家看看。”方诺摆手告辞道。 老板闻言却摇了摇头道：“这只怕是要让客官失望了。这涌浪城拢共就五家客栈，往年只要到了这个时节必定都是客满为患。客官就算是去了别家也是同样的结果。本店好歹还有两个通铺空着。万一客官寻访无果再回来小店的话，这两个通铺就未必还在了。” 老板态度诚恳语气温和。虽然让方诺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勉强自己了。虽然他能闪进仓库里睡上一觉。可从仓库出来后这外面时间却一点没变。总不到了夜里他还一个人在外面瞎晃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多谢店家提醒。我还是先去看看。万一正好遇到有人退房呢？”方诺笑道。 老板闻言也不再多说便让伙计把方诺送出了门外。 果然如那老板所说，当方诺把五家客栈全跑完后可供他选择的依旧只有通铺。你还别嫌弃，就这通铺还供不应求。有三家店就连通铺都客满了。就差没把柴房拿出来接客了。 揉了揉发昏的脑壳，想不到他堂堂麒麟才子，华城之主竟然有朝一日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 正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就到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弄个帐篷出来勉强对付一夜的时候，他偶然间看到一家店铺门口贴的招工信息。 “本店急招司会一名。要求算学精通，并熟练月计岁会之法。待遇面议。” 方诺见状不由眼前一亮，这所谓的司会不就是前世的会计嘛。那月计岁会之法说简单点就是核算账本。 随后他便抬头看了看这家铺子的招牌，只见门口迎风招展的旗帜上写着：“呈丝绸缎庄” “客官您要点什么？”方诺迈步走进铺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便立即迎了上来。 方诺来回打量了一下这个铺子，墙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绸缎把他眼都看花了。 “打扰姑娘了。在下不是来采购的。而是来应聘的。”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 “应聘？”小姑娘眼神中充满了怀疑，毕竟他现在这个络腮胡的形象实在不像是个懂算学的司会。 “是的，你家不是在招司会吗？我看见门外的招工告示后就想着进来试试。”方诺笑道。 “你会算学？”小姑娘疑惑的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略懂略懂。” 小姑娘嘴角一勾道：“有一布匹八尺六分。欲做六等分。每份几何？” 方诺闻言先是一愣，但见小姑娘那认真的眼神不由哑然失笑道：“每份一尺四分。” 小姑娘惊讶的看了方诺一眼喃喃道：“这么快？”要知道这块料子是她今天才亲手裁过的，所以她对这些数据才一清二楚。 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为难一下方诺，却不曾想人家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答案了。要不是他早就知道答案他还以为是这人瞎编的。 “快吗？这不是应该的吗？”方诺笑道。 而他的笑容不但没有取得小姑娘的好感，反而让小姑娘觉得是在嘲笑她。于是她便立刻在脑海中翻找起她之前接触过的一些数据参数。 她虽然不精通算学，可很多布匹在她过手后她都会对这些参数烂熟于心，没多久她想到一个自以为很难的题目说了出来。 “大卷一车可载三十有二。小卷一车可载七十有六。现有车驾十三，问，可载大卷几何？小卷几何？” 说完后她还一脸傲然的对方诺昂了昂脑袋，仿佛是在向他宣战一般。 方诺闻言不由伸手扶额，心道你就不能整点三年级以上的题目吗？这种题目我实在没脸做答啊。由此可见这个时代的算学到底差到了何种程度。难怪他们岚山阁算学院出来的弟子走到哪里都被人抢着要呢。 可他这动作看在小姑娘眼中以为是被她出的题目难住了。因此她看向方诺的眼神就更加嘚瑟了。 第1011章 小学生秀翻全场 “大卷可载四百一十六。小卷可载九百八十八。” 就在小丫头志得意满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方诺。要知道这些布匹是她一匹一匹亲自验收后并装车的。数目竟然一般无二。 虽然这次的答案不像之前那般脱口而出，可所花时间绝对没有超过十息。 小丫头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方诺，眼中的傲慢也渐渐变成了敬佩。或许是方诺两次回答正确也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又开始绞尽脑汁给方诺出题了。 这些题目别说方诺了，但凡一个小学毕业的人都能对答如流。毕竟一个绸缎铺能运用到的算学知识也就是些最基本的四则运算了。 而两人间的一问一答自然也吸引了很多其他进店来采购的顾客。一番操作下来不但小丫头对方诺是心服口服，就连围观群众也对方诺的算学水平是赞不绝口。 唯有当事人方诺是臊的满脸通红，他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因为秀了一下小学生都会的东西就被人吹捧上天了。 这种荣耀他就算脸皮再厚也没脸承受。主要是逼格太低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简直是在给穿越者丢脸。 “你先在这等着。我先招呼一下客人。”小丫头如梦方醒后才发现店里已经挤进来不少看热闹的客人。 身为店员的她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还真别说，这小丫头虽然算学不行，可做起买卖来却是熟练无比。那些客人看完热闹后也乐得询问了下绸缎的价格。讨价还价间一次性招呼几个不同的客人竟然也是信手拈来。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就成交了几单生意。乐得小丫头是合不拢嘴。这波来的流量竟然全被她接住了。看得方诺是叹为观止。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们东家。”忙完手头的事情后差不多也到了饭点。在和晚班的同事交班后便要带着方诺离开。 “呃，你们这铺子晚上还做生意的？”方诺好奇的问道。 小丫头白了他一眼道：“外地来的？” 方诺故作局促的搓了搓手道：“呵呵，今天刚到的。” 小丫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客人都没歇我们还歇个什么劲啊？这绸缎不比其他，白天有白天的看法，晚上有晚上的看法。” “哦？还有这说法？”方诺求教道。关于这些知识他是真的外行。 小丫头对方诺诚恳的态度很是满意，立刻换上一副好为人师的表情说道：“好的绸缎不但要做到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还要做到在烛火的摇曳中不失光彩。白天虽然可以看到绸缎在日光下的表现。可烛火中的状态却只能等到晚上了。” 方诺一脸疑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这区别可大的去了。这天下间能穿得起绸缎的哪个不是高门大户，权贵之家。这些大户人家的衣裳可不光是白天才会穿的，万一有个晚宴灯会什么的难道就不穿了吗？可夜晚时分没有了日光的照耀，差一点的料子便会显得黯淡无光。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失了这些权贵的脸面，你觉得能没区别吗？”小姑娘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恍然大悟，隔行如隔山果然诚不欺我啊。 “在下受教了。多谢姑娘点拨。”方诺由衷的说道，并对小丫头拱了拱手。 小丫头见状咧嘴一笑道：“你也不错嘛。我还从来没见过算账像你这么快的，就连田司会也远不如你。”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见方诺如此知理她自然也不吝赞美了。 “田司会？”方诺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关键。 小丫头自知失言，立刻撇开话题道：“待会你见了我们东家可要好好表现。我们东家为人很不错的，若是你能得到东家赏识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这还真不是小丫头想要贬低方诺什么的，毕竟就方诺这一身朴素打扮再结合他外乡人的身份，一看就是来涌浪城找饭吃的。像他这种人涌浪城里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盼着能找到一家铺子落脚收留，哪怕是能打打杂也能混个温饱不是？ 更何况司会这么重要的岗位，若是真能应聘上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吗？ “那在下就多谢姑娘引见了。”方诺拱手道。 小丫头摆了摆手道：“谢就不用谢了。这都是你靠自己的本事争取来的。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就一个看门丫头，对算学也是一窍不通。我们东家可不会像我这般好糊弄了。” 方诺心道这丫头还怪好心的嘞。 “诺。到了。见了东家之后好好表现。我看好你哦。”小丫头指着一间略显豪华的院落说道。 方诺见状也不以为意，能在涌浪城开店做生意的能是普通人吗？ “呈府？”方诺看着牌匾喃喃自语道。心道“呈丝绸缎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小丫头敲了敲侧门。通报一番过后她就带着方诺进入了府内。进来后方诺也不敢东张西望，而是双手垂叉在胸前低头缓步的跟在小丫头身后。 “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和东家先交代一声。至于东家今天见不见你我就不能保证了。”小丫头轻声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姑娘了。” 小丫头嘴角一勾边转身离开。方诺看着小丫头的背影不由发出一阵感慨。 “这柔国的女子果然和乐国的不一样啊。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可言谈举止间却充满了自信和从容，丝毫没有他国那种扭捏造作的姿态。甚至面对自己这样一个陌生大龄男子她也能做到应答如流从容不迫。难怪第一次在岚山阁见到小青那丫头就跟个愣头青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 想到小青，他又不觉的想起了穆晶晶。怕是只有柔国这种环境才能培养出穆晶晶这样的性格和品质来。 第1012章 江湖风雨多 小丫头这一走就是足足一个时辰，这期间府中下人往来频繁，可唯独没人上前对他过问一句。 方诺对此也乐得轻松，可他也不敢随意走动，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候。 这次应聘虽然是他临时起意，可思虑过后他发现此计也不失为一个调查八条商船去向的好方法。还有什么能比打入组织内部更容易获取情报的呢？ 这呈丝绸缎庄虽然在涌浪城不算最大的，可也有中等规模了。这种不大不小的商铺对他来说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你可以进去了。东家答应见你了。”等了一个时辰小丫头才姗姗来迟。 方诺露出一副激动的表情拱手道：“多谢姑娘了。” 随后他便在小丫头的带领下走入一间堂屋。 “东家。就是此人想要应聘司会。” 两人来到堂屋站定，小丫头恭敬对着主座上的那人行礼道。 方诺抬眼望去，只见高位上坐着一位年约四十出头的女子。此女面色冷峻，棱角分明，双目凝练，眉角上挑。 而更引起人注意的是她在头上用一根红丝带挽了个髽发。 所谓髽发，乃是用麻线将头发束起，梳成位于头顶两侧的发髻，整体呈现庄重肃穆的形态。这种发型一般只会出现在丧偶的妇人身上。 但这女子虽然也是梳着髽发，但束发的丝线却是一根红线。这就表明此女不是丧偶，而是柔国独有的孝女。 所谓孝女，表示自己终身不嫁只在家中尽孝。但这种解释只是字面意思。 成为孝女后最大的改变便是可以合法的拥有家族财产的继承权和掌控权。毕竟柔国有女王珠玉在前，民间自然也会有样学样。 而眼前这个女子俨然也是一个孝女。也是呈丝绸缎庄的话事人。 方诺进来后就被高位上的女子死死盯着。方诺见状也不敢与其对视，而是装作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低头局促。 房内气氛突然间安静的可怕，就连方诺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了。 “你是哪房派来的？二房还是三房？或是五房的？”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那女子才用森冷的语气开口问道。 方诺：“？？？” “哑巴了？余问你话呢？你是哪房派来的？”女子目光犀利的盯着方诺。 “在下有点听不明白东家的意思。”方诺拱手答道。 “哼。”女子冷笑一声道：“听不明白？死到临头还跟余装糊涂是。来人啊。” “东家。”一群小厮打手听到召唤便闯了进来。 “拉出去，打死勿论。”女子甩了甩袖子朗声说道。 “是。”说罢几人就要上前捉拿方诺。 此时的方诺却是一脸的蛋疼。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这老处女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 “东家且慢。”方诺急忙出言制止道。 女子瞟了他一眼道：“还真是贱骨头，怎么？现在终于肯说了吗？” “东家就算要打杀了在下，也还请东家把话说明白点。在下自诩和东家无冤无仇，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要对在下出如此狠手？”方诺不卑不亢的说道。但一把手枪早已被他扣在袖中，若是这傻逼真的没法沟通，那他也只能自保求生了。 “无冤无仇？呵呵。小翠。把你刚才在铺子里问的那些问题再重复一遍。”女子厉声喝道。 小翠自然就是那个小丫头的名字，那丫头见自己东家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得，当即就吓得跪倒在地。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嗯？连你也听不懂余的话了吗？”女子横眉冷对的说道。 “奴婢不。。不敢。”说罢她便把刚才在店铺中考校方诺的那些问题又问了一遍。 小翠说完后，女子再次盯着方诺冷声道：“现在还用余解释吗？” 方诺满脑子问号道：“东家说话向来这么云山雾罩的吗？” 听到方诺的揶揄，女子顿时怒不可遏：“大胆。” “大不大胆我不知道，但东家的话我是真的一句没听懂。东家虽然可以对在下不教而诛。但这种名声要是传扬出去想必其他丝铺应该很是乐见其成？到时候市面上若是传出关于呈丝绸缎庄无故打杀司会的传闻。不知道东家作何感想呢？”方诺正色道。 “你敢威胁我？”女子愠怒道。 “威胁？这就叫威胁了？常言道商者以诚信为本。只有见不得光的阴暗手段才怕被人知道。东家自己做过的事被人如实复述出来这就算威胁了？既然东家觉得这是威胁，那东家为何还要主动送上这个把柄呢？”方诺冷声道。 “你。。。”女子被方诺噎的说不出话来。 “东家要是有信心不让打杀在下的事情传扬出去那就请东家动手。”方诺很随意的指了指闯进来的那些小厮和护卫，其挑唆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女子闻言不由面色铁青，但很快她就收敛怒容重新坐在主位上说道：“不教而诛是？那余今天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方诺拱了拱手：“在下洗耳恭听，若是东家说的在理也无需东家动手，在下自绝当场也好全了东家的名声。” 女子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语气稍缓道：“刚才小翠的那些问题全是出自我呈丝绸缎庄的内部情报。若不是有人提前把这些情报告与你知，你如何能做到对答如流？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那些数据都是你自己算出来的。这话你骗骗小翠还行，想要骗余？你也不掂量掂量？” 方诺闻言一阵无语，搞了半天原来问题出在这啊。想到此处他不由转头看了小丫头一眼。心道你这丫头问什么不好，专挑自家的机密数据拿出来询问。现在好了。惹出事了。 小翠此时也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看向方诺的眼神多少带着点怨气。 其实这也怪不得小翠，主要是当时小翠被方诺的快问快答激起了好胜心，可她本身又不精通算学，想要考校方诺只能拿自己之前接触的确切数据来做试题。谁成想自己上头后该问的不该问的她全问了。 如此一来，可不就变相坐实方诺的细作的可能吗？ 第1013章 毕达哥，拉斯 知道来龙去脉后方诺心中惧意尽褪。只要不是被人发现了身份而针对他方诺本人来的。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也懒得和这女子解释什么，只是淡淡一笑道：“还请东家出题。” 女子闻言微微一愣，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对方竟会选择用这种方法破局。 但转念一想她也明白对方的用意了。说到底自己的怀疑全都是建立在对他算学的不信任上。若是对方真能证明自己算学达天，那自己对他的怀疑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女子眼眸微眯，静思片刻后便随口问出一题。当然她不会犯和小翠同样的错误，这一题完全是她临时现编的。 方诺听后不由暗自好笑。搞了半天还是没超过三年级的水平。他只略微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下便说了个答案出来。 女子疑惑中又带着一丝惊喜。尤其是对方的答题速度更是让她震惊万分。 答题还在继续，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间很快就几十题下去了。 问到最后女子眼中的怀疑尽褪，满脸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而此时的方诺在做完一系列的四则运算后感觉自己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 “先生大才。余向先生赔罪了。方才冒犯之处还请先生见谅。”在知道对方有真才实学后这女子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也立刻换上一副面孔以礼相待。就连称呼也换成了敬语。 而小翠看向方诺的眼神已是惊为天人。毕竟能被东家称呼为先生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东家言重了。些许误会而已东家不必放在心上。”方诺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他的目的是要打入组织内部，至于一些细枝末节就没必要太去较真了。反正他也没打算在这里混多久，等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他就要离开的。 见方诺不计前嫌还能如此客气，女子也不由更加高看了方诺一眼。毕竟照她的想法一般像对方这种人都该是恃才傲物才对。 抬手挥退了那些小厮和护卫：“小翠，去给先生上茶。上好茶。” “是。东家。”小翠躬身退去。 “先生请坐。”女子一边招呼方诺入座一边走下主位和方诺一同在客座坐下。 方诺拱了拱手便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坐下后两人谁也没急着说话，而是等小翠送来茶水后女子才举杯开口道。 “多事之秋，让先生见笑了。” 这句话一出口，方诺就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方诺微笑的抿了口杯中的茶水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这女子抢先问道。 “敢问先生这一身算学是在何处所学？据余所知，这天下间能在算学一道上有如此造诣的非岚山阁的算学院莫属了。难道先生是出自岚山阁？”方诺对她来说毕竟是个外人。必要的摸底调查还是少不了的。 方诺闻言摇头道：“在下并非出自岚山阁。但教授在下的恩师却是早年间出自岚山阁的学子。在下也是因缘际会才得幸跟在恩师身边钻研算学，如今恩师故去，在下守孝期满后便想着出来寻个生计。” 女子闻言微微颔首：“敢问恩师名讳？” “恩师祖姓悔冲之。”方诺面带恭敬的说道。 “祖冲之？”女子默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尊师可是岿国人？” 方诺闻言一愣，心道不会，难道这个世界还真有和率祖名号相同的人？ 但他知道此时万万不能犹豫，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正是，东家莫非知道恩师？” 女子摇头道：“未曾听过，只不过祖姓一脉只有岿国居多，故而才有此问。” 方诺闻言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 他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这么说来，先生也是岿国人咯？”女子继续试探道。 方诺尴尬一笑道：“是啊。在下祖祖辈辈都是岿国矿奴，若不是遇上恩师传授我算学一道，在下此生怕也是难逃开山凿石的命。” 紧接着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世。只不过这些内容他全是从老吴那里搬运过来的。毕竟老吴才是真正的出身矿奴。 “不知先生名讳？”女子再问道。 “毕达哥。”方诺言简意赅道，想了想后他又补充道：“跟随恩师后恩师又赐我表字拉斯。”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毕达哥拉斯给率祖当个弟子也太大没毛病。 “毕达哥？拉斯？”女子一脸怪异的看向方诺，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取如此怪异的名字。这毕大哥是认真的吗？拉斯又有个什么说法？ 方诺此时也是一脸尴尬解释道：“在下矿奴出身能有个名字就不错了。还望东家莫要见笑。” 女子闻言不由捂嘴轻笑道：“你这名字倒是个占便宜的主。日后逢人你就自动高人一头了。” 方诺摇头道：“东家误会了。在下名讳并非大小的大，而是通达的达。” 其实女子并非真没听懂，而是想特意找个由头让两人间的气氛放松一点罢了。 “那不知拉斯又是何意啊？”女子又问道。 方诺不由脑门冒汗，绞尽脑汁解释道：“拉者，摧也。斯者，析也。恩师感念我矿奴出身才特意为在下选了这么个表字。意喻遇石则破，遇山则开。” 女子闻言眼前一亮，赞道：“好一个拉斯。好一个遇石则破，遇山则开。看来尊师对你期望不小啊。” “让东家见笑了。”方诺一脸尴尬的拱了拱手。可他这份尴尬看在女子眼中仿佛就是一种谦虚的表现。 女子微微颔首，到目前为止他对方诺这人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此人面相粗犷其貌不扬。但肚中才学却是做不了的假的。如果他岿国的身份属实的话，那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个好帮手。 毕竟对方漂洋过海远来柔国必定也是无亲无靠也无着落。若是自己真能把他收为己用也不失为一个有用的帮手。 想到此处，女子的语气就更加温和了几分，和之前那副择人而噬的表情完全就是两个人。 第1014章 四不像 两人在随后的交谈中，方诺终于知道这女子为什么刚见自己就要对自己喊打喊杀了。 此女名叫呈秉峥。既是程氏丝行的大当家。也是程氏家族的大姐头。如今整个程氏丝行的生意都由她一言而决。 可问题就偏偏出在她只是个“大姐头”而不是“大哥头”上面。 她束发化身孝女不假，可孝女也就意味着终身无后。此前她年轻倒还镇得住另外几房的族弟。 可随着她和另外几房的年龄增大。其余几房就开始对她这个大当家略有微词了。 毕竟你一个无后的孝女一直霸着大当家的位置，那家中其余子嗣颇多的人如何出头啊？ 原本按理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柔国出现孝女掌家的情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更不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自然早就一套成熟的解决办法。 其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兄弟中过继一个子嗣到她名下便能完美化解这些问题。 其实最早呈秉峥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她不嫁人总不能断了自家传承。于是早在她接手丝行之初就对旗下几个胞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过继子嗣之事本就是柔国孝女的传统，他那几个胞弟对此也并无异议。几人商量一番后便决定等谁先有了第二个儿子后，便把膝下幼子过继给呈秉峥。 这个安排在当时看绝对是合情合理。无论是传统还是祖制都挑不出半点毛病。于是姐弟几人一直都相安无事让呈秉峥执掌丝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要为难他们呈家。他那几个弟弟在生出第一个儿子后，仿佛就像约好了一般再无男丁现世。 若说他那几个弟弟故意不生那属实是冤枉他们了。而是往后所出均是女娃且个个都是如此。这就让呈氏一脉很是尴尬了。 他那几个弟弟总不能大方到自己不留后把唯一一个儿子过继给你。 起初呈秉峥也没把这当回事，想着自家弟弟也不少，早晚会有第二个男娃出世的。可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也不知他们呈家求告了多少满天神佛，终于让他的一个弟弟有了第二个男娃。 原本随着此子的诞生，他呈秉峥的香火问题也算解决了。他们呈家长房一脉也算是有了传承。可偏偏等到呈秉峥向他那个弟弟提出过继一事时。他那弟弟却反悔了。 反悔的原因也很搞笑。乃是因为大号练废了。他想重新练个小号。因此他对呈秉峥说：“要过继也行，但老二我要自己留着，我可以把老大过继给你。” 呈秉峥听后当场就怒了。你家老大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吗？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你过继给我有什么用？你也不怕老娘百年之后他接手程氏丝行把家产全部败光？ 但无论呈秉峥怎么说，他那弟弟打死也不同意，一口咬定要过继只能过继老大，老二想都别想。 呈秉峥见对方油盐不进也就绝了这份心思。大不了再等其他弟弟诞下子嗣再说不迟。 毕竟在她看来过继之人必须要经她之手从小培养，否则半路接手谁知道会不会养个白眼狼出来？ 可他这一退缩他那个弟弟却不干了。立刻说她违背祖训有嗣不纳。并号召其余几个兄弟对她发起了联名抵制。 起初呈秉峥还觉得只是他在无理取闹，可事后发现他真的联合起了其他兄弟开始对她发难了。 到了现在她哪里还不明白那些人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们这是见自己年过四十又无依无靠想要夺权上位啊。 身为大姐头的她自然不会轻易就范，于是乎一大家子就这么自己人干了起来。而她府上的上一个司会也是在他那几个弟弟的怂恿加利诱下背她而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方诺上门应聘的机会。而方诺又因为和小翠的快问快答太过惊悚，这才让呈秉峥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必定又是他那几个弟弟故意找来打入她内部的细作。 方诺听后这一切后不由心生感慨，这些孝女想要效仿女王却终究还是过不了子嗣这一关。又想要权又想要人，这种既要又要的贪念终究让他们学了个四不像。 对于呈家这出狗血剧方诺不想加以评判，别看呈秉峥说的义愤填膺，可真要把事掰扯出个对错来还真就是笔糊涂账。她和她那几个兄弟之间无所谓好坏。说穿了就是利益的出发点不同罢了。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余之所以和你说这些，乃是因为我程氏一门的这些龌龊涌浪城的同行都一清二楚。余不想先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事情而对余产生嫌隙。误以为余是在利用先生。”呈秉峥给了个合理的解释。 方诺轻笑一声淡淡道：“司会一职对任何一家商行来说这是个紧要的职位，东家经商这么多年就没有培养几个身边近人出来吗？” 呈秉峥闻言不由苦笑道：“先生也说司会是紧要职位了。也正是因为司会紧要，余又怎会让太多人知道这些紧要呢？谁家司会不是终身任职东家养老呢？遇到那种白眼狼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啊。” “那东家就信得过毕某这么一个生人？”方诺试探道。 呈秉峥毫不避讳的道：“信不过。但我柔国十年一度的贡丝评选在即，余身边不能没有司会。” “贡丝评选？”方诺疑惑道。 呈秉峥见方诺如此疑惑，心中更加安定了几分，若他是柔国人或是他那几个兄弟派来的细作，绝对不会显得如此茫然无措。 “贡丝评选每十年一次，届时各大丝行都会挑选自家最优秀的产品前往柔国都城参与评选。若是被选中定为贡丝，那对任何一个丝行来说都是鲤鱼跃龙门的改变。”呈秉峥解释道。 “也就是说，东家召毕某此来全是为了贡丝评选咯？” “不错。在余没有彻底信任先生之前是不会让先生接手呈丝绸缎庄的账目的。还望先生能够理解。”呈秉峥也算是丑话说在前面了。不过把这些东西摆在台面上说才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第1015章 航路 在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面试后，方诺成功入职呈丝绸缎庄，并顺利的成为了一名编外临时工。 不过虽然是临时工，但呈秉峥给他的待遇却是不错的。毕竟在这个年代能有三年级算学水平的人已经算得上是高端人才了。 因此他每月的月俸呈秉峥给到了五十两白银外加五十斤粟米。这还只是临时工的价钱，要是成为丝行的正式司会后只会更多。 由此可见呈秉峥还是很看重他的。否则也不会花这么大价钱先养着他也不愿让人才流落他家。 不管她的出发点是真想把方诺收为己用还是秉持着我宁可放着不用也不想让别人用的理念。总之这对方诺都是件省心的事。 一来他不需要真的每天处理那些账本，二来他也暂时找到了个落脚的地方。最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还有了个合法的身份。 至于那个所谓的贡丝评选在他了解过后也能看出呈秉峥其实也并不怎么上心。 这种高端局对她这么一个中型丝行来说基本都是去走个过场的。她也压根就没指望过自家能被选上。 但选不上不代表你就能不去选。选不上是能力问题，可要是不参加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柔国官方倒是不会说什么，这玩意全凭自愿你爱来不来。可其他的丝行却不会这么看了。 如果涌浪城的其余丝行全都去参加了就你没去。那是不是证明你家的丝绸就低人一等？否则怎么连参加评比的勇气都没有？ 说到底这就是一种行业内的变相内卷。纵然大家都知道选不上，可这个过场却依旧要走一下的。 不过好在十年才搞这么一次，因此对这些丝行来说也并没什么太大的负担。毕竟绸缎这玩意经常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最多最多也就是花色品种或是刺绣手艺上进步一些。因此十年一次倒也算是合理。 介于方诺对丝绸是个门外汉的缘故，呈秉峥便让方诺这些天多在门店里多待多看，不说要做到对各种料子烂熟于胸也最起码能分辨的出基本的优劣。 方诺对此也是不以为意，他口上答应的好好的，可一连三天过去他除了每天去铺子里点个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让对他寄以厚望的小翠在每天下职后就要呈秉峥那里告状。 “知道他每天都去哪了吗？”呈秉峥问道。 “码头，他好像每天都待在码头。”小翠说道。 “码头？”呈秉峥不解：“他天天往码头跑干什么？码头能看出个什么来？” 小翠摊了摊手道：“我也问过他几次，可每次都被他用话语敷衍过去，当真是可恶至极。” 呈秉峥略微思索后说道：“他现在回来了吗？” “没呢。每天他都是早出晚归的，不到城门落锁他不会回来。”小翠愤愤道。 呈秉峥眉头微蹙道：“这样，你现在去他住所守着。他回来后带他过来见我。” 呈秉峥看在他是特殊人才的份上，不但给了他优厚的待遇还专门划拨了一间小院子给他单独居住。由此可见这呈秉峥在笼络人才方面还是很下得血本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小翠板着个脸把方诺带了过来。 “东家找我有事？”方诺拱手道。 “坐。小翠上茶。”呈秉峥热情的招呼道。 小翠闻言狠狠的用眼神剜了方诺一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备茶了。 “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往码头跑，能和我说说原因吗？”呈秉峥开门见山的说道，语气虽然温和但却充满了质疑。 方诺淡淡一笑道：“我只是个司会，将来要负责的也只是账面上的那些东西就行了。至于绸缎卖的好不好，怎么卖？这就是小翠姑娘该操心的东西了。因此我认为那些绸缎我熟稔不熟稔意义并不太大。相信等我日后接触多了，耳闻目染下自然会如数家珍。没必要临时抱佛脚去专门学习。” 说着他还端起茶杯补充道：“这就像喝水一样。凭我多年喝水的经验，只要我一端起茶杯我就知道里面的水热不热。” 呈秉峥哭笑不得的看着方诺：“那不知先生这些天在码头有些什么收获呢？” 从这句话就能看呈秉峥说话的水平了。她直接跟你聊结果，至于过程什么重要吗？只要结果是好的，有利的。那你的所作所为就对得起我给你的薪俸。可若是没有收获那你就自己掂量掂量了。 方诺闻言微笑道：“敢问东家我们丝行的货一般都是销往何处啊？” “销往何处？”呈秉峥拧眉道：“各国都有涉猎，但大多还是销往乐国。” 方诺微微颔首：“是啊，毕竟乐国才是丝绸的消费大国。也唯有乐国能把绸缎普及到权贵以外的人身上。因此我在码头看到最多的船只都是来自乐国的船只。” 呈秉峥无奈叹气道：“虽然我们和乐国相看两厌，可单从丝绸贸易的角度上看乐国确实是我们的最大客户源。” “那不知我们家可有属于自己的货船？”方诺又问道。 呈秉峥摇头道：“丝行是丝行，货船是货船。涌浪城的丝行只管贩丝。至于运输问题那都是客商自理的。我们最多也就帮忙牵个线，至于运费能谈成什么样那是你自己的事。” “哦？也就是说码头上的那些货船是另有人负责的咯？”方诺试探道。 呈秉峥点头道：“货船的来源有两种，一种就是你自己开来。一种便是租用码头的货船。” “第一种很好理解这里就不加复述了。至于第二种情况就要客商货物的多少和路程来决定了。但一般的小型客商都是和人拼船走的。如果遇到你那条线凑不齐足够的货物货船是不会轻易出发的。不过好在走水路的国家都是以乐国和攸国为主。其余几国都是走陆路的多。因此去往这两国的航线很是成熟，一般不会超过三天就能凑满了人。而到了这种新丝上市的季节基本当天就能出发。” 第1016章 皮包公司 “那码头的货船是属于官家的还是谁？”方诺问道。 “自然是属于官家的。”呈秉峥答道：“海运这种东西除了官家出面外，哪个丝行能单独养得起？” 方诺微微颔首，紧接着他眼珠一转问道：“我今天在码头看见了一艘巨大的货船，其船帆展开后有遮天蔽日之感。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那船如果用来装人的话，少说也能装个一两百人。这要是装满货物跑一趟那可要赚不少钱啊。” “大船？那应该是攸国来的。我们涌浪城以前也有过几艘，但发现不适用后就再也没用了。”呈秉峥下意识的说道。 方诺眼眸一跳，问道：“为什么？我觉得大船挺好的啊，一次可拉的货物不比小船来的多？” 呈秉峥闻言淡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看到了大船载货的数量。却没计算要装满一船货物需等待的时间。” “刚才余就说了很多小客商都是拼船走的，你大船一次是拉的多，可真能一次购满一艘大船货物的客商一年都难得遇到一次。更何况那些真正的大客户都有自己的船，哪还会来涌浪城租船用啊。结果这些大船到头来全都落得个拼船的结局。” “可一旦沦落到拼船了，那大船如何比的过小船？真要等你拼满这艘大船才启航的话。说不定那些拼小船的人都已经到了。久而久之这种大船就渐渐无人问津了。毕竟谁也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方诺闻言豁然开朗，心道是果然隔行如隔山，就单单一个货运问题都有这么多门道在里面。他光考虑了规模效应却没考虑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的货给你拉。 “东家刚才说涌浪城之前有这种大船，是多久之前啊？”方诺问出了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呈秉峥一脸疑惑的望着方诺。但想了想还是答道：“那都是余孩提时候的事了。至那之后，余便再没有见过涌浪城的大船，见到的都是别国开来的。” “孩提时候？这么久？”方诺喃喃念叨。这呈秉峥少说也有四十来岁了。那岂不是说涌浪城至少有三十多年没有属于自己的大船了？就算涌浪城还留着这些大船，可三十多年过去这些船还能不能用都是两说。毕竟船就算不用也是要维护的。否则三十多年早烂成一堆碎木了。 这是不是能变相的说明那八艘大船不是柔国的？但这也不一定，就目前呈秉峥的说法只能证明不是涌浪城的，是不是柔国的还要更多的线索才行。 呈秉峥蹙眉道：“你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这是你一个司会该关心的吗？” 方诺也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太偏了。于是他连忙找补道：“在下这几天在码头是想大概的了解一下涌浪城丝绸市场的吞吐量。还有各国对丝绸的接受程度。” 呈秉峥冷笑道：“那不知你看出点什么没？” “我发现柔国的丝绸产业虽然繁荣。可大多数丝行都会下意识的偏向乐国来的客商。这就导致同质化的竞争日益严重。这一点从码头上八成的货船是去往乐国就能看出来了。”方诺笑道。 “这本就是人所皆知的事情，需要看三天之久吗？你随便在街上找个人问问都能得出这个答案。”呈秉峥的月俸可不是白给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敲打敲打对方。 可方诺却是淡淡一笑道：“东家说的没错。这些东西确实随便找个人都能问出来。可自己看来的和别人说的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在哪？” “区别就是乐国的那些花魁或是青楼并没有一个统一的采购意向，而是由不同的商人分批次从涌浪城购买丝绸后再去乐国贩卖。至于能卖出多少价钱那就看各家的本事了。”方诺笑道。 呈秉峥皱眉道：“余不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说简单点。” “简单点就是如果东家想要让我们的丝绸销量或利润更上一层楼的话，那我们就要尽量避免中间商赚差价。” “你的意思是饶开这些商人由我们直接卖到乐国去？”呈秉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方诺点头：“正是如此。” “呵呵。余还当你有何高见？不过也好，就凭你刚才那无知之言，余便断定你不是我那几个族弟派来的。否则他们选谁也不会选你这么傻子来。”呈秉峥讥讽道。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在下愿闻其详。” 呈秉峥轻叹道：“别看我乐国是我们丝行最大的客户。可碍于我们和乐国之间的关系。我们是不可能直接把货物卖到乐国去的。这不是赚钱不赚钱的问题，而是态度问题。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方诺眼珠一转，立刻就理解她的话了。感情这里面还有政治正确在里面啊。 柔国和乐国相看两厌，无论是两国官方和民间都相互看不上。可偏偏这个绸缎生意却又非两家不行，一个是最大的出口国，一个是最大的进口国。谁也离不开谁。 赚钱嘛，不寒碜。但柔国是既想赚钱还不想因为和乐国的贸易遭人诟病。因此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卖给商人。至于商人卖到哪去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但从贸易的角度上来看这纯属脱了裤子放屁。可放在国家和舆论的层面上。这么做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柔国始终要在乐国面前摆出一副高你一等的姿态。国情如此也不是几个小小的丝行能改变的。 想通此节后方诺对呈秉峥勾了勾手指。 呈秉峥见状目光一凝，但终究还是把头凑了过去。只听方诺附耳低声说道：“那为什么不在乐国成立一个办事处呢？这个办事处明面上和东家没有半点关系。他也和其他商人一样来柔国正常进货。可这个办事处只进东家的货。这岂不就解决了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问题了吗？” 此言一出，呈秉峥如遭雷击。皮包公司这么高级玩法她是打死都想不到的。因此看向方诺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第1017章 三倍赔偿 “你是说让余在乐国自产自销？”呈秉峥不傻。这玩意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那是个人就知道怎么玩了。 “对，就是自产自销。如此一来刨掉那些必要的开支，那我们的绸缎岂不是在乐国同类市场更有竞争力？”方诺笑道。一个如此简单的商业行为都想不到，这时代还真是落后的可以啊。 呈秉峥闻言不由面色数变，她明显对这个方法动心了。毕竟这样做就可以把销售终端的价格压的很低。已达到薄利多销的局面并迅速占领一块市场份额。至少也比现在这样愿者上钩要强的多。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派人去乐国常年坐镇？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被人发现余这么搞，万一告到朝廷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呈秉峥求教道。 方诺一脸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一定就要用柔国人？乐国难道就没人了吗？东家难道就不能在乐国本土招人吗？只要东家操作的好，乐国那些伙计压根都不知道他们的东家是谁，他们只需要完成东家交代的既定任务并获取报酬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他们不需要知道太多。” “嘶。在乐国招人？那如此一来余如何把控他们？又怎会知道他们有没有监守自盗？”呈秉峥追问道。 “为什么要把控他们所有人？找个代理人不就行了。那些脏活累活让代理人去办就行了。只要让这个代理人和东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这人就绝对不会背叛东家。忠诚说的再好听也不如利益来的实惠，只要代理人和东家的利益绑定，东家岂不就能高枕无忧了？”方诺解释道。 “利益绑定？如何绑定？”呈秉峥一脸急切的问道。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话。 “先生为何欲言又止？”呈秉峥追问道。 方诺老神在在的呷了口茶水道：“还请东家见谅，在下目前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过东家经商多年想必这点应该难不到东家。” 呈秉峥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你这断章也断的太是时候了。 “东家别这么看着在下。在下是真的有心无力啊。毕竟这绸缎庄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我至今也不太清楚。有些细节问题除了东家你能把控外，我一个外人就不贻笑大方了。”方诺拒绝的很是干脆，理由也给的十分充足。言外之意就是我一个临时工你就别给我加担子了。 呈秉峥自然也听出了这点，于是她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余受教了。先生的提议余会考虑考虑的。”呈秉峥拱手道。 “那不知在下明日还能去码头吗？”方诺笑道。 呈秉峥展颜一笑道：“先生大才非是余能轻易揣测的。日后先生想去哪便去哪。余也不再过问。” 开玩笑。人家虽然没给出最后的答案，但好歹也给了你一个新的思路啊。哪怕就算方诺现在不干了她呈秉峥也赚大了。这样的人才岂能用常规去束缚住他，万一真惹人家不开心拍拍屁股走了岂不是她的损失？ “那在下就多谢东家宽容了。”方诺其实也是投桃报李，毕竟在她这里方诺还是有点收获的。但回报也就仅仅如此了。至于后面她能不能操作好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反正他也没打算在涌浪城待多久，再晃悠两天要是没什么新发现他也要离开了。 “先生用膳了没？若是还没用膳的话余吩咐厨房给先生上些酒菜？”呈秉峥示好道。 方诺起身摇头道：“刚才在外面吃过两个烧饼了。就不麻烦东家了。若是东家没什么事的话，那在下就先回去休息了。” 呈秉峥微微颔首：“小翠。你替余送送先生。” “不用不用，我认识路。我自己出去就行了。回见了东家。”说罢他就告辞离开了。 方诺走后，呈秉峥独自在房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方诺这边刚离开呈府没走出多远，他就发现身后有两个人一直在跟着他。 这两人与其说是跟踪倒不如说是尾行，压根连躲都不躲一下就这么明晃晃的吊在方诺身后。 方诺见状带着两人走到一个人少的巷子回头问道：“两位是有何事？” 为首的高个汉子上前说道：“你就是呈丝绸缎庄新来的司会？” 方诺闻言不用猜也知道这两人是谁派来的了。不由笑道：“是。你们是哪房的？”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面面相觑，没想到对方说话竟然这么直接。直接也就罢了，甚至连他们呈家的这些龃龉也都知道。看来“大姐头”对这人说了很多啊。 “如果你不想找麻烦的话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去了自然就知道我们是哪房的了。”为首汉子丝毫不避讳的说道。他们几房之间的矛盾在涌浪城丝行基本都是公开的秘密。因此把话挑明反而对他们有利，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其余人来多管这个闲事。毕竟在外人看来这是呈家的私事，你个外人插什么手？ “带路。”方诺面无惧色的说道。 为首汉子见方诺如此配合，也就没对他动手动脚的。反而语气缓和的说道：“还请兄弟放心，只要你配合的话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知道知道。商人只是求财，害命就没必要了。否则有理都变没理了不是？”方诺笑道。 跟着两人七拐八绕来到了一户高门大院门前。方诺抬头望去。只见门头牌匾上依旧写的是呈府二字。 “你就是我大姐新招的司会？”在府内的大堂里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朗声问道。 “不错。三天前应聘的。”方诺答道。 “外乡人？”似乎听出了方诺的口音：“哪国来的？” “岿国。” “岿国？你不在岿国刨坑跑柔国来干什么？我家的事不是你个外乡人能掺和的。知趣点的打哪来滚哪去。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中年人厉声道。 方诺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随后他对中年人伸出手道：“没问题。你家大姐给我开出的月俸是五十两银子加五十斤粟米。按照毁约三倍赔偿来算，我应得一百五十两银子外加一百五十斤粟米。一百五十斤粟米我是带不走了。不如大爷您给凑个整一起算两百两得了。钱到位我立马走人，不带一点犹豫的那种。” 此言一出，那中年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向方诺。 第1018章 翻车 男子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方诺良久，见方诺不但丝毫不惧反而面带笑容。 他略微斟酌下后便冷笑着挥了挥手道：“管家，去账房支两百两银子交予此人。” “老爷。这。。。” 男子瞪了管家一眼道：“还不快去？” “是。老爷。”管家领命而去，但出门前却始终用不善的目光看着方诺，仿佛在问你凭什么空口白牙就能让自家老爷妥协？ 方诺闻言也是大感意外，两百两虽然对双方来说都不算是个什么了不得的数字，可对方竟然磕巴都没磕巴一下就同意了。这情况就和他预想中的有点不一样了。按道理像他这种富商不把他打出去就算不错了。哪能答应的这么干脆？ “老爷，两百两。”管家拿着两张薄薄的银票递到了中年人的面前，每张都是一百两面额的。 中年人扫了银票一眼便对方诺昂了昂头示意管家送去。 管家无奈只能满怀不愿的把银票塞到了方诺手中。 方诺接过银票都感觉很不真实。柔国的富商都这么好说话的吗？素质都这么高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中年人厉声问道。 “没。没了。”方诺掸了掸银票笑道：“既然老爷这么爽快那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明日一早我就离开涌浪城。” 中年人微微颔首：“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下次再见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方诺咧嘴一笑道：“好说好说。如果没什么事了那在下就先走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滚。” 方诺闻言也不以为忤，别看这人从头到尾都没一句好话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比起其他豪强富商来说这他已经算是大善人了。 就在方诺正要转身出门之际，府中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其内人员纷纷惊惧望去，只见呈秉峥正带着一堆家丁护院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呈秉年！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的？”呈秉峥二话不说冲进了内堂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 呈秉年见来人是呈秉峥后惊惧之色尽褪，重新在主位坐定后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小呷了一口。 “你没事。他有没有伤到你？”呈秉峥见到方诺后忙上前问道。 方诺此时尴尬的脚趾都快抠出两室一厅了。自己前脚刚收了人家的银子后脚老主顾就打上门来救他了。 他虽然和这姐弟俩没什么太深的交情。可从人情法理上来讲自己的所做所为确实不太地道。 “没。没事。”方诺发誓自穿越后他还从来没有难堪过，世人都说他是小人没有下限。可真要遇到自己理亏时他还是会感到羞愧的。比如现在他就感觉他手中的两百两银票特别烫手。 “该死。这姐弟俩也是个奇葩。这呈秉年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啊。但凡他不讲理一点，霸道强横一点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么被动啊？说好的为富不仁呢？说好的欺压弱小呢？结果你跟我玩一出杯酒释兵权？你这还让我怎么下台啊？”方诺心中一阵苦涩。对于呈秉年的所作所为他还真干不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而呈秉年却老神在在的望着两人。尤其是看到方诺手中的那两张银票时，他的嘴角也不由微微翘起。 此时的呈秉峥也发觉了方诺手中的银票，她目光一凛一把夺过银票问道：“这是什么？” 方诺咽了咽喉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东家，有什么事能回去再说吗？” 呈秉峥死死的盯着方诺又看了呈秉年一眼，见呈秉年不但一言不发还用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她俩。她心中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呵呵。两百两。呵呵。两百两。想不到区区两百两就把你收买了。你这人还真贱啊。”说罢她就把银票往地上一摔眼神中充满了失望，话语间再也不复之前的尊敬。 “大姐你这就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两百两可不少了。寻常人家要多少年月才能攒到两百两银子？他一个外乡人初来涌浪城就能有一笔这样的收入难道还不值得庆幸吗？怎么？莫非大姐以为小弟是那种浑人？动不动就要对人喊打喊杀的？”呈秉年用一副胜利者的口吻说道。 不管方诺现在还收不收这银子他都已经在呈秉峥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司会对任何一个商家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一旦信任缺失那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人的合作也走到尽头了。这种效果在他看来比直接赶走方诺还要来的有效和直接。 方诺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唯独这次翻船让他有点无地自容。他的自大和对呈秉年的误判直接导致了他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 “贱人。老娘是瞎了眼才会以为你是个大才。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不过也好，能用两百两就看清你这贱人的真面目倒也算是给老娘提前避祸了。说到底我这个做大姐的还要谢谢小弟你啊。”呈秉峥输人不输阵，立刻顺着呈秉年的话语顶了回去。 呈秉年身为胜利者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而是笑脸满盈的回道：“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大姐这般客气就有点见外了。” 方诺感觉有点头皮发麻，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姐弟俩的关系，他都以为自己是被人演了。 “既然小弟如此看重这贱人那大姐也就不夺人所好了。也就小弟喜欢收些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在身边听用，大姐实在是佩服的紧啊。”呈秉峥切齿道。 呈秉年摆摆手道：“大姐过誉了。花点小钱就能办到的事何必劳心劳力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大姐你给的不够多？” “你。。。”呈秉峥也知自己已经陷入了被动，继续和对方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哼。你好自为之。”她瞪了方诺一眼后便带着那些家丁护卫风一样的离开了。这出闹剧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方诺傻傻的站在原地不能自已。 “拿了银子赶紧滚。明日之后我不想再在涌浪城看到你。”呈秉年见呈秉峥走后，对方诺自然也了好脸色。 方诺呆呆的看着地上那被揉成一团的两张银票，终究还是咬牙捡起并揣入囊中。离开了呈府的样子很是失魂落魄。 第1019章 登门赔罪 这次教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华城那次对他的打击还要大些。 华城那次虽然搞得他命悬一线差点就身死道消了。可在事后他还能解释说对方是在有心算无心下才让他不慎中招。 可这次呢？这次完全就是他想秀把操作结果秀翻车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向来都把这些豪门权贵的人品和底线放在一个很低的水平。可一旦出现一个稍微正常点的就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了。 呈氏姐弟虽然互有龃龉，可两人对他却也没做出什么过分之举。他总不能因为人家对他态度不好，语气不善就把人家全突突了。这怎么可能？ “呵呵，什么麒麟才子？不过就是一凡夫俗子尔。”方诺自嘲道。 他珍而重之的把那两百两银票捋平后贴身收入怀中。这两张银票现在已经不是银票了。而是对他自高自大的一个深刻警醒。 他回头看了看呈府门额上的牌匾，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油然浮上心头。晃了晃头昏脑涨的脑袋，身形落寞的缓步离去。 仓库不是万能的，人性也是多变的。要是他再把这个世界的人当成npc来看，早晚他还要栽大跟头。 “仓库管理员就是仓库管理员。这人啊真的无法干成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情。争霸？统一？我配吗？我只不过有幸比这些人多了几千年的见识罢了。可抛开这些的话，我就能比这个时代的人做的更好，做的更强吗？”方诺扪心自问道。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呈丝绸缎庄门前。他错愕的看着门前迎风招展的绸缎的招牌。想不到自己下意识的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他侧头朝铺子里扫了一眼，只见一个陌生的伙计正在热情洋溢在给上门的顾客介绍着店中的商品。 “毕先生？你这是刚从码头回来吗？吃饭了没？”正当他欲转身离开的时，他身后突兀的出现的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诺转头一看，来人不是小翠还能是谁：“刚才吃过了。你还没交班吗？” 小翠展颜一笑道：“我就是来交班的啊。今日我当夜值。” 方诺闻言心下稍安，看样子小翠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要是知道了这丫头绝对不会这般好脸色了。 “那你先忙。我随便走走。”方诺轻声道。 小翠点了点头：“先生是有大出息的人，小翠从东家对待先生的态度就能看出东家是很看重先生的。” 方诺不由尴尬一笑。小翠这刀补的也太是时候了。 “不说了。我要赶紧去换班了。先生你自便。”说着小翠便一蹦一跳的进了铺子。 方诺长叹一声后便黯然离开。 “东家。毕先生在门外求见。” “让他滚。余不想再见到他。”呈秉峥怒不可遏的说道。 “小的也是这样和他说的。可他始终不肯离开，说是想和东家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走。小的见他总这么站在门外也不是个事，于是才来通报的。” 呈秉峥闻言面色数变，可终究还是咽不下刚才那口气：“不用了。让他带着银子打哪来滚哪去。有才无德一小人耳。近则不恭，远则不逊。” “是。小的这就赶他走。” 一炷香后，小厮又折返了回来，但这次回来他手上还捧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怎么？他还不肯走？”呈秉峥愠怒道。 小厮摇了摇头并奉上盒子说：“他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东家。说东家看后如果还不想见他他就离开。” “这是什么？”呈秉峥皱眉道。 “小的不知。” 呈秉峥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开了盒子。 打开盒子后她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块她从来没见过的绸缎料子。 呈秉峥心下一惊慌忙把料子全部展开。随之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幅六尺余长，两尺余宽的千里江山图。 她指尖轻触如抚云絮，游走间缎面漾起阵阵无声的涟漪。 美轮美奂的缎纹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向世人暗涌着寸锦寸金的密语。似要把万里江山都织成了可触摸的一缕清风。 摇曳黯淡烛火不但没有让此锦失色，反而在跃然不止的灯光下晕起星河淬光。 冰肌玉骨，禅翼凝脂。抚雾升温，揽月无声。 纵然她曾秉峥一生都淫浸此道，却也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般如梦如幻的绸缎制品。 无论是材料还是绣工无一不是顶级中的顶级。甚至隐隐让她有种之前所见识过的那些贡丝也不过如此感觉。 “他人在何处？” “就在门外候着。”小厮自然也看到了这幅作品。也对这幅作品所展现出的品质和技法惊为天人。 “速速请他进来。”呈秉峥这个请字完全表达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东家。”方诺面色黯然的对呈秉峥拱了拱手。再见呈秉峥他再也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可程秉峥此刻的心思完全都落在了那幅“千里江山图”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方诺的神色变化。 她一把抓住方诺的手问道：“这副绣品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料子用的又是什么料子？为何余从未见过？还有这绣工？这针脚？到底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这就是一幅前世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工业制品。料子的质量肯定是没的说。在前世算不算得上顶级他不知道，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顶级中的顶级。 而上面的绣画自然都是机器编织的，虽然前世这种机器制品总是饱受诟病。美其名曰没有灵魂。 但放在这个时代那是妥妥的降维打击。机器这玩意纵然再多缺点，再没灵魂。可机器的布线和走针绝对不是人力可比的。这也正是呈秉峥对这幅作品的绣工感到惊惧的地方。在她眼中这绣工手法宛如神迹。 “东家喜欢吗？”方诺语气真诚的说道。 呈秉峥动作轻柔的捧着这幅锦绣。眼神中全是眷恋之色。钟爱之意溢于言表。 “看东东家是喜欢了。既然东家喜欢。这幅锦绣就送与东家了。”方诺恳切道。 “什么？送给余？这。。。”呈秉峥闻言不由大惊失色，她不是不想要，而是她知道这幅锦绣的价值完全是不可估量的。 方诺点了点头：“就当是在下对东家的赔罪了。还望东家莫要推辞。” 呈秉峥倒吸一口凉气。她觉得她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位毕先生了。一个能拿出这种锦绣送人的人。怎会为了区区两百两银子而折腰？ 第1020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你到底是什么人？入我呈府意欲何为？”呈秉峥如果还把方诺当成一个落魄的外乡人那他也就太没眼力劲了。 方诺苦笑一声道：“若我说来呈府应聘全是因为客栈满员无处安睡，东家可信？” 呈秉峥“。。。” “看来东家是不信了。也是。前有鄙人相欺，东家安敢再信？”方诺自嘲道。 呈秉峥眼眸一闪说道：“也就是说你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在此留下咯？” 方诺微微颔首，一脸惭愧的拱手道：“在下惭愧。” 话说到这里呈秉峥心中反而好受一点，如果对方从头到尾都没留下来的打算，那刚才之事也算不得什么背叛自己。 “既如此，你为何不一走了之？”呈秉峥问道。 方诺歉意道：“起初在下也是打算择日不辞而别的。可今日深感东家仗义之举。故而不忍相欺，欲献锦绣一幅以恕其罪。” “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所作者又是哪位高人？”呈秉峥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 方诺摇了摇头：“东家此问在下不想谬言。可也无法如实相告。在下唯一能告诉东家的是此物无主，且来历清白。东家不是正欲参加贡丝评选吗？相信此锦能帮东家脱颖而出。” 呈秉峥闻言不由苦笑，方诺的话她明白了。对方这是不想随便编个瞎话搪塞过去。但又不好说明真相。 “你想简单了。若是余用此锦前去参选，那我呈家就当真万劫不复了。”呈秉峥喃喃开口道。说完后她还怕方诺听不明白，继而解释道。 “此锦莫说脱颖而出了。就算夺魁也在不在话下。可风光过后呢？我呈家还拿的出第二幅同样的作品吗？若是拿不出这和欺君有何无二？”呈秉峥沮丧道。 方诺闻言一拍脑门。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若是她假托呈家所作那才是呈家的灭顶之灾。 “是在下想的差了。但尽管如此在下也愿送给东家。以感谢东家仗义搭救之举。”方诺诚恳道。 “罢了罢了。既你无心我处。余也就不强留了。此物虽好但余也不是夺人所好之人。先生还是拿回去。”呈秉峥满怀眷恋的把锦绣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子里。 方诺看的出来她是爱极了这幅作品。也看的出来他们呈家的家风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方诺没有去接呈秉峥递来的盒子，而是反手推了回去。 “东家为人在下都看在眼里。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物于我而言并无任何益处。东家乃丝行翘楚，此物留在东家手中才能物尽其用。在下所言并非是在试探而是真心相赠。还请东家莫要推辞了。” “这。。。”呈秉峥虽然喜欢，可她也实在没脸皮收下如此贵重的东西。 “还请东家笑纳。只要东家不怪罪方才在下忤逆之举，在下也就释然了。”方诺接过盒子再重重的放回呈秉峥手中。 感受到了方诺的诚意，呈秉峥终究还是抵不过锦绣对她的诱惑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她终于肯收下，方诺心中也不由一松。在他看来这也算了了一段因果。 “既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说罢方诺便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先生且慢。”呈秉峥此时已经怒气全消。对待方诺的态度也再次缓和了起来。 “东家还有何事？”方诺问道。 呈秉峥定了定心神后出言道：“先生大才所非凡人，此来柔国也定是为它事而来。若是先生不弃。余愿略尽微薄之力以助先生成事。只要先生所为不是那忤逆奸诈之事。余定当竭力相助。否则先生大礼余受之有愧。” “这。。。”方诺迟疑了。 见方诺迟疑，呈秉峥继续补充道：“余虽然算不上高门大户，但经商多年也是颇有家资。再加上我呈氏一脉盘桓涌浪多年，城内大小事务不说手到擒来却也颇有门路。先生若是信得过余，不妨直言相告。余敢用身家性命担保就算不成也绝不事泄。” 方诺淡淡一笑道：“东家就不怕错认了歹人？要知道东家已经错认过一次了。” 呈秉峥摇头道：“歹人早已不辞而别岂会重礼相赠。先生去而复返可见其心。余确信不会错认第二次。” 方诺从她的眼神的中感受到了真诚和善意。心想若是真有她帮忙调查，自己确实要省下不少时间和精力。 于是他微微点头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呈秉峥闻言欣喜一笑，挥手遣退房中下人并命其不许绕舌。 香茶奉上，宾主也重新落座。大堂房门也在呈秉峥的吩咐下闭合而起。 “先生请用茶。”呈秉峥似乎也猜到了毕达哥这个名字应该也是个假名，于是她也在称呼中隐去姓氏只以先生相称。 方诺小饮一口后心中也是感慨良多。他今日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真诚才是必杀技。也让他郁结躁动的心境平复了不少。 对饮过后呈秉峥也并未急切追问，而是神情淡然的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方诺见状也不由苦笑，斟酌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在下此来涌浪城确实是有它事。敢问东家可曾知晓月余前有八艘大船在港口靠岸？” “月余前？八艘大船？”呈秉峥眉头倒竖，她终于明白方诺为什么每天都要往码头跑了。 “先生此来就是为了调查这八艘大船的动向？”呈秉峥试探道。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若是东家知晓还请告知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呈秉峥摇了摇头道：“余虽常年在此经营，可码头之事余却不甚了解。先生口中的八艘大船余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待余招人前来一问便知。” 说罢她也不管方诺，走出门去高喊了几声。片刻后就见一年长老叟走了进来。 “这位是我府中管家，走货布航之事也全是由管家代为打理。先生有何疑问尽可道来。”呈秉峥介绍道。 方诺其实这些天也在呈府见过此人几次，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于是他便对着管家把刚才的疑问又说了一遍。 老叟听完后思索片刻后点头道：“若先生方才所言在时间上没有疏漏的话，月余前港口确实来过一些大船。只是数量是不是八艘就不得而知了。” 此言一出方诺不由瞳孔一缩。眼神灼灼的盯着老叟等待着他下面的话题。 第1021章 避税 “前辈可否详述一番？”方诺正色道。 管家闻言先是看了呈秉峥一眼，见呈秉峥微微点头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大船靠港这对涌浪城来说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尤其还是在这秋丝上市的季节就更加显得不足为奇了。近一个月来基本每两三天都有先生说的那种大船停靠。涌浪港口每日接驳船只无数，按理说往来船只无论大小其实都不太会引起他人关注的，可老夫唯独对月余前的那几艘大船有些印象。” 方诺激动道：“前辈莫非发现了些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管家摇头道：“并非老夫发现的，老夫平时可没那闲工夫去盯着那些船。而是老夫有一好友在衙门当差。所任差事正是码头的计税官之一。” 管家低头做回忆状道：“记得月余前某日恰逢好友休沐，兴趣使然下便想着呼朋唤友畅饮一番。席间闲话撇开不谈，酒憨时好友的几句牢骚之言却让老夫和其余众友记忆尤新。” 方诺忙问道：“前辈好友所言何事？” 管家答道：“好友抱怨船船私相授予者众多，继而避税，乃窃贼也。” 方诺不由皱眉，疑惑之色溢于言表。 呈秉峥见状忙补充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涌浪城的码头虽然设置了税务官，使得进出港口货物均要缴纳商税。但这里面却存在一个漏洞。” “哦？什么漏洞？”方诺好奇道。 “那就是不出港。两船直接在港内完成交易。”呈秉峥说道。 方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哑然失笑。谁说古人傻了？但凡有一点空子这些商贾都会想出办法来。 “也就是说原本应该卖来你们柔国的货物直接在港口就被他国的船只截胡了？他们两船相互交易后就可以完美的避开缴税？”方诺问道。 呈秉峥点头道：“是的。如此一来岂不与窃贼无二？” 方诺皱眉道：“既然知道有这样的漏洞为何你们柔国不及时堵住呢？” “怎么堵？没得堵。涌浪城码头除了承担我国商贸的作用，也承担了他国船只补给的作用。毕竟不是所有停靠船舶的物资都是运来柔国的，人家来此只是单纯的补充一下淡水或其他一些生活物资。总不能他国的船来你这停一下你就要按货值总价收一次税？”呈秉峥解释道。 方诺闻言不由茅塞顿开，果然这世间就没有一件事是表面上看去那样简单的，每一件事情背后所牵涉的都是方方面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艘都是来自第三国的船只就能靠着这个漏洞在不进港的前提下直接就完成了交易。而柔国哪怕知道这些人在避税加挖墙脚却也无能为力。到时候人家一句路过你总不能强扣人家货物缴税。 一次两次可以，多来几次那多柔国的影响就太坏了。所以从大局出发柔国也就对这种情况睁只眼闭只眼了。毕竟这么干的终究还是少数。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则是这些商船虽然私相授予，但无论是补给还是码头上的那些苦力却终究还是用我柔国人的。现在是丝行旺季先生自然觉得港口一片欣欣向荣，若是到了淡季那整个港口就略显萧条了。而那几百上千码头苦力却不会因为到了淡季就能少吃一顿。” “因此我们哪怕明知道这种行为是偷奸耍滑之举，可为了无数码头百姓的生计着想也是万万不能管的。我柔国真要是上纲上线严令禁止这种行为，最终吃亏的还是那些靠码头讨饭吃的百姓。比起无数百姓的生计，区区赋税逃了也就逃了。” 呈秉峥心有感慨的补充道。 方诺此时终于明白什么叫治大国如烹小鲜了。区区一个码头都有这么多讲究，可见一个政令还真不是一拍脑门就能轻易更改的。柔国少收点商税对整个国家来说实在无伤大雅。可若是涌浪城周边百姓没了生计，那可就是大事中的大事了。 前世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叫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一个如此庞大并以底层为主的讨饭集团谁敢轻易下手？ 涌浪城的劳工虽然没有百万之多，可放在柔国这么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也是一笔不少的数字了。一旦这些人乱了那柔国损失的就不是一点点逃掉的商税那么简单了。孰轻孰重柔国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在下受教了。多谢东家指点。”方诺拱手道。 呈秉峥莞尔一笑，示意管家继续。 管家收到指示后便再次开口道：“老夫那好友见有大船停靠，便以为有大买卖上门了。可一连等了几日也不见有人前来纳税。事后遣人一打听才知道那几艘大船原来已经在港口开始交易了。得知这消息后老夫好友不由痛心疾首，直呼窃贼。” 方诺面色一凛问道：“那前辈可知那些大船归宿何地？都交易了些什么东西？又是和谁交易的？和他们交易的也是大船吗？” 管家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老夫那好友也未曾详述。” “不知前辈可否代为引见？”方诺激动道。 “这。。。”管家看了看呈秉峥。 呈秉峥此刻也是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先生乃是岿人。当面质问一柔国计税官怕是。。。” 她话说了一半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方诺闻言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蠢笨如猪。这要是找上门去人家还不把他当成细作才有鬼呢。更何况打听的还是计税如此紧要的部门。 “是在下孟浪了。还请东家莫要见怪。”方诺告罪道。 “其实这事在码头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先生不一定非要向老夫好友询问，就先生刚才的那几个问题怕是老夫好友也未必知晓详情。想要知道那些船都交易了什么。整个港口只怕只有一人最清楚。”管家言道。 “谁？” 管家正色道：“亢金龙！” 第1022章 离开 亢金龙。原名亢鸡笼。 自幼就在码头做苦力为生。但随着此人年岁渐长便被码头的瓢把子看重并收为义子，老瓢把子故去后，这亢鸡笼自然就成了码头上的新瓢把子。当上瓢把子后他觉本名实在不雅便以亢金龙自称。码头数百苦力均以此人马首是瞻。 方诺这几天在泡在码头也时不时的听到过这个名字，对于这样一个地头蛇般的存在自然早就落在了方诺的眼里。 原本他还在苦于没有接近此人的方法，如今却被管家主动提起他也不由来了兴趣。 “前辈和这亢金龙可有交情？”方诺试问道。 不等管家发话，呈秉峥就主动回复道：“这涌浪城里丝行谁和他没点交情啊。只是这种交情大多都浮于表面当不得真。先生若是真想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怕是比登天还难。” “哦？这话怎么说？莫非这人不好相处？”方诺再问。 “非也。别看此人是码头苦力的瓢把子。可实际上谁人不知他是涌浪太守一门下走狗。涌浪码头每日迎来送往的客商不知凡几，但这些人中有多少商贾多少暗碟就不得而知了。”说着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方诺一眼。 方诺淡淡一笑不做回应，示意呈秉峥继续讲下去。 “亢金龙除了管理那些苦力外，他还一个职责就是甄别一些他国来的暗碟。因此若是想从他身上获取先生想要的消息估计很难很难。”呈秉峥直言说道。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心道还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万一自己脑子一热跑去找这个亢金龙保不齐就被这人当成别国暗碟了。 随后方诺又问了一些别的细节，管家也都一一做了回答。但想要彻底搞清楚那八艘大船的详情，亢金龙这关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 “多谢东家了。在下方才所问还请东家代为保密。”方诺拱手道。 呈秉峥摆了摆手淡笑道：“先生接下来打算去找亢金龙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余还是奉劝你别去。” 方诺神秘一笑道：“找是肯定要找的，不过不是现在。” 呈秉峥见状若有所思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天色不早了。在下也不耽误东家休息了。此前之事在下还是想多东家说声抱歉。”方诺诚恳道。 呈秉峥拍了拍那装着锦绣的盒子道：“些许误会先生无需挂在心头，说起来还是余占了便宜。不然如何会让余见识到此等珍品。” “东家喜欢就好，此物在我手中实乃明珠暗投也。”说罢他起身对呈秉峥抱了抱拳：“在下就此别过。日后若是有缘再与东家畅饮闲聊。” “先生慢走。有缘再见。”呈秉峥已经听出方诺的话外之意了。他这是准备离开涌浪城了。 离开呈府后已是深夜，方诺没再回呈秉峥给他的那个临时小院而是直接用绳梯翻出了涌浪城。 他不想去赌呈秉峥的人品，也不想给呈府带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如萍水相逢一场后相忘于江湖。 “木根。早啊。”在野外用帐篷将就了一晚，次日一早他便再次来到了码头。 “呵呵，客官你也早啊。今天又来码头晃悠了。”这几天由于他天天都来码头的原因，木根也对他见怪不怪了。 方诺摇了摇头道：“今天就不晃悠了。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客官找我何事？”木根疑惑道。 方诺上前拍了拍驴屁股说道：“你走不走长途？” “长途？”木根一听就来兴趣：“走的走的。客官想要去哪？” “凤遥城去不去？”方诺笑道。 “凤。。凤摇？客官你没逗我。此地离凤摇可是有近七百多里地呢。小的就算想去这驴车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凤遥城自然就是柔国的都城。 “哎。你不是驴车我还不想坐呢，谁叫这里就属你的车最便宜呢？怎么样？去不去就一句话的事，我可以先付钱后上路，路上你我二人的食宿也都由我负责。”方诺笑道。 木根听到先付钱，他不由好奇的问道：“敢问客官愿出多少路费？” 方诺想了想伸出一个巴掌道：“五两如何？” “五两？”木根一听当即就双眼放光。要知道他一天在这里累死累活最多一天也就能赚个三四十文。这还是没有刨掉必要的开支和损耗的收入。如果再算上淡季，他这个网约车其实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 五两银子真算下来可抵得上他几年的收入了。 “怎么？嫌少？”方诺不悦道。 “不不不，客官大气。”看得出来木根是很想赚这个钱的，可一想到自己就一辆破烂驴车他还真没信心能走到凤摇。这一来一回可是一千多里地呢。 “行不行给句话。不行我就找别人了。”方诺催促道。 “客官等等。容小的想想。”木根此刻是急的抓耳挠腮。围着自己的驴车是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检查驴车经不经得起这一路折腾。 片刻后，木根终于下定决心道：“好，这趟差事小的接了。不过客官可否在此处等小的一会。小的想先回去和家人打声招呼。毕竟这一去也不知归期，也好让家中长辈有个准备。” “应该的，应该的。”说罢他就直接掏出五两银子塞到木根手中道：“说好的先付钱，这钱你是自己留着也好，交给家人也罢都随你了。” 木根傻愣愣的接过五两银子，他发誓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多钱。一时间让他双手都有点激动的颤抖起来了。 “客官稍后，小的去去就来，绝对不会耽误客官太多时间。”说罢木根连驴车也撂下不管就径直跑了。 方诺看着这小子远去的背影不由暗自点头：“是个伶俐的小子，还知道把驴车放在这里做抵押。”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木根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回来时身上还多了个包袱。就连之前的衣服也从开襟短打换成了长袖布衣。 “客官您坐稳了。小的可要出发了。”木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第1023章 蓝冰燕的危机感 凤遥城，栖凤殿。 穆晶晶跪在下首向蓝冰燕交旨。 “他没察觉出什么？”蓝冰燕翻阅着穆晶晶刚刚盛上来的奏折，对她此行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和判断。 “应该没有，他以为我柔国只是想迁民换血。虽然不忿却也只能咬牙认下。”穆晶晶回道。 蓝冰燕微微颔首：“如此甚好。那他和李信又是怎么回事？” 穆晶晶诧异道：“董首席难道此前未向陛下说明吗？她曾告知臣会亲自向陛下详述的。” 穆晶晶已经开始给董凝秋上眼药了。 蓝冰燕眉头一皱，济灵城本就是他柔国和李继事先约好的三城。如今又来这么一出就有点扯淡了。盟友？呵呵。这盟友到底是针对谁的还说不定呢。 “说说你的看法。”蓝冰燕无视了穆晶晶的眼药，观政院出来的人是什么德行还有谁能比她更了解的吗？她自己一路就是这么过来的。 “是。陛下。依臣所见。这是李继没有安全感的体现。他表面上说是与我柔国结盟，实则处处都提防着我柔国。毕竟彼此双方差距太大，他也怕一着不慎就被我柔国啃了个干净。开容城是抛出来的一个饵。可在抛出饵的同时又对我柔国层层设阻。若是济灵城迟迟不得，单单一个开容城形同鸡肋。只有让我柔国受到多方牵绊才是对李继最有利的局面。毕竟他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失去价值。”穆晶晶正色答道。 “可有解法？”蓝冰燕淡淡道。 穆晶晶沉思片刻后回道：“我国不下场前，无解。” 蓝冰燕微微颔首，穆晶晶说的和她想的大差不差。只要柔国继续珍惜羽毛不肯亲自入局的话。这个局面怕是很难破的。 “景国和乐国发生的事你知道吗？”蓝冰燕又问道。 穆晶晶点头应是：“略有耳闻。” “黎家的天罚可否为真？”蓝冰燕肃然道。 “天罚？臣不相信有什么天罚。若真有天罚，李继焉能活到现在。”穆晶晶答道。 “既无天罚，那黎家何以化为白地？若是如此手段落在我柔国，如何防之？”蓝冰燕追问道。 “这。。。。”穆晶晶无言以对。相反她不明白的是陛下为何会向自己征求答案？ 蓝冰燕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想法，继而说道：“我柔国唯独你与方诺有旧。可否设法谋求此密？” 穆晶晶闻言不由一凛。心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她宁愿再跑一趟昊国也不想面对方诺。因为她感觉在方诺面前自己就像透明的一般，完全占据不到一点上风。 但蓝冰燕询问她又不敢不答，只能硬着头皮道：“方先生行踪无定。臣也不知上何处寻他。若是下次得见臣尽量一试。” 蓝冰燕听后却摇头道：“不是尽量，而是必须。据乐国探子回报，方诺此子现在可是和乐国走的很近呐。他在黎家做下那等大事后取余世家非但没有找他麻烦反而迎合他在朝堂上对黎家势力进行剿灭了。而且寡人得知就在前不久他还曾宴请四大家主和长公主联袂赴宴。宴散后又传出他要和四大世家共开枫林晚分店的消息。如此种种可是对我柔国大为不妙啊。” 穆晶晶听到这些也不由心下一惊，想不到自己就是去了趟昊国外面就变得如此风云莫测了。 “还请陛下明示。”穆晶晶叩首道。 “投桃报李，挟恩图报。此子之所以在两国大开杀戒，盖因华城被屠一事。若是我柔国能帮他找出幕后真凶，未必不能投其所好。” “找出真凶？真凶难道不是黎家？”穆晶晶诧异道。 蓝冰燕嗤笑一声道：“黎家？就他也配？当初我柔国各地岚山书院被人煽动闹事，这是黎家能做到的吗？” 穆晶晶恍然。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这茬。要是黎泰真有这本事那他就应该是乐国之主而不仅仅只是个在野的世家了。 “岚山书院事发之后寡人就命六扇门的人暗中调查背后黑手了。想必查了这么久也应该有些线索了。你稍后持寡人手谕亲赴六扇门调览相关卷宗。至于能不能有所斩获就看你的能耐了。”蓝冰燕肃然道。 “臣领旨。臣稍后就去。”穆晶晶领旨道。 蓝冰燕点了点头，亲笔书写了一份手谕让身边女官送了过去：“无事的话就跪安。寡人等你的好消息。” “是陛下。微臣告退。”穆晶晶接过手谕躬身一礼后便面君而退。 穆晶晶走后，蓝冰燕挥退下人独自陷入了沉思。 “萧沐衡啊萧沐衡，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对杀子之仇视而不见呢？” 而方诺这边经过几天的赶路离凤摇城只有百里不到了。 此时的方诺正一脸蛋疼的看着趴在地上修车的木根。一路颠簸过来驴车早就不堪重负。终于在不久前横梁迸裂，轮毂翻飞了。 要不是方诺反应及时在声响发出的那一刹那就跳车逃离，他现在的下场还犹未可知。 “怎么样？还有的修不？”方诺安慰道。 此时的木根已经是双眼通红心疼不已。自己这辆网约车终究还是难逃崩解的厄运。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客官你无事便好。车子坏了还能修，人要是摔坏了可就麻烦了。”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他伸手拍了拍木根的肩膀道：“没事。等到了下个市集我出钱给你换辆新的。” “这。这如何使得？客官已经付过路资了。这些费用该由小的一力承担。”木根拒绝道。 “少废话了，若非我催促你连续赶路，你这车也未必会坏的如此彻底。”方诺笑道。 木根心疼的捡起迸裂的横梁，看得出来他是很舍不得这辆破车。 “好了好了。早点赶到市集早点换辆新的，大老爷们有啥好哭的。对了。你这驴能骑不？不会尥蹶子。”方诺问道。 “不会的客官，这驴是我自小养大的，可通人性了。客官要是走的累尽管骑上便是。”木根拍了拍驴背说道。 方诺闻言也不客气一个跨步就骑了上去。还别说这毛驴确实温顺的很，骑上后不但没有任何反抗还会根据你发出的指令来迎合你。而且骑驴和骑马感觉很不相同。至少毛驴的地盘底，完全没有在马背上的那种失控感。 第1024章 凤遥城 “客官，你也是来参加贡丝评选的吗？”木根拉着倒骑毛驴的方诺问道。 “算是。我不是在涌浪城一丝行找了个活计嘛。这次来凤遥城就是东家派我先来打个前站的。不然等评选开始连个客栈都订不到岂不耽误事？”方诺说着就想起了自己刚到涌浪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的惨相。 “客官你真厉害，刚到涌浪城就能找到活计。”木根由衷感叹道。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亲戚，和你这情况也差不太多。”方诺谦虚道。 木根闻言不由恍然大悟，心道难怪此人一来就有着落，原来是有亲戚投奔啊。 “对了。都说你们柔国善桑。那你家有没有养蚕纺纱？”方诺好奇道。 木根摇了摇头：“我是疍家人。不但是我，涌浪城周边方圆的村子也都是疍家人。疍家人多以捕鱼采珠为生。养蚕纺纱那都是桑户干的事。这也就是我们村里飞出个金凤凰，否则码头这么轻松的差事哪轮得到我们？” “疍家人？是不是那种世代以耕海为生的疍家人？”方诺问道。 木根咧嘴一笑道：“是的客官。我们疍家人原本祖祖辈辈都以船为家，一生都在海上漂泊。但女王陛下怜悯。早在百年前就专门为我们疍家人画下一片土地供我等上岸休养生息。自此之后我们疍家人虽然依旧以海为生，却也不用终生都住在海上了。” 方诺微微颔首，心道这柔国女王还是能干点实事的。 “认识客官这么久了。不知客官是哪国人啊？”木根随口问道。 方诺淡淡一笑道：“我和你差不多，我是矿家人。” “矿家人？这是什么？”木根疑惑道。 “就是以挖矿为生的。常年都生活在不见天日的矿道中。不是矿家人又是什么？” “挖矿？客官是岿国来的？” “咦？你还知道岿国？”不是方诺看不起木根，而是像他这种底层百姓是很难接触到这些生计以外的知识的。 “小瞧我了不是？小的在码头讨生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哪国的人没见过？”木根炫耀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他竟然忽略了木根是个网约车司机。 “不错，我就是岿国来的。和你们疍家人一样，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矿奴。” 此言一出不但没有使木根反感，反而让木根看他的眼神更加亲切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中途还在一个村子里花了二两银子重新给木根配了个新驴车。 木根看着崭新的车驾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在村子里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继续上路。 两人越是靠近凤摇城路上的行人马车是越是多了起来。 而且从这些车驾上打出的旗号就能看出这些人大多都是来自柔国各地的丝行代表。 这些旗帜也和他在涌浪城看到的那些商铺招牌如出一辙，全都是由精美的丝绸编织而成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这种广告形式也算得上是柔国特色了。 驴车来到凤摇城前停下。当方诺下车的那一刻木根总算是长舒了口气。这趟长途虽然有点波折，但总的算下来他这次也算是发了笔小财。 “客官，小的幸不辱命。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木根笑道。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一路辛苦你了。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点。等我办完这边的差事再去码头找你。” “不辛苦不辛苦，小的这一路吃喝也都沾了客官的光，要是每个客官都能像您这么和蔼大方，那小的做梦都会笑醒。以后客官要是回了涌浪城，路程不远的话小的拉你。”木根拍着胸脯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对木根的品质心生好感起来，这少年不但待人真诚，而且还懂得取舍。憨厚中带着一丝精明。淳朴中又带着一丝狡黠。 “这可是你说的哈，到时候可别反悔哈。”方诺承他这个请，丝毫不显做作。 木根咧嘴道：“小的说话算话。”说罢他又看了看天色道：“如果客官没什么事的话那小的回去了。” 方诺摆了摆手道：“赶紧回，路上小心点。” “放心客官，我柔国地界太平着呢。日后码头再见。”说罢他就一挥长鞭驾车离去了。 “太平？有点意思。”方诺咂着木根最后那句话，这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不简单啊。 抬头看了看凤遥城高耸的城墙。同时心中也默默和景国都城庆云还有乐国都城庐阳做起了比较。 凤遥城地处柔国腹地，由于柔国山高林密因此说它是四面环山也不为过。也正是柔国植被繁茂，便造就了柔国常年多雨闷热的雨林气候。 当远在大恒的恒阳都已经棉衣裹身时。而地处山南的柔国却还轻纱薄帐。 方诺没有任何阻碍就轻易进了城门。城内街道上行人如织，来往客商摩肩接踵。沿街叫卖的货郎小贩穿梭往来。嬉戏的稚童银铃雅脆。人间烟火袅袅飘飘。好一幅盛世光景。 方诺下山后去过的地方也不少了。可唯独凤遥给他的感觉最是特别。或许是柔国缺少权贵的缘故，这就导致凤遥城百姓身上有着一股其他国家完全没有的松弛感。 乐国庐阳虽然也很繁荣，可庐阳背地里实则是个等级极为森严的地方。你身为一个游客或许还感觉不出来。可你要真是土生土长的乐国人那可就惨咯。 景国就更别说了。随便一个李家庄的下岗官吏都能鱼肉百姓，就别说其他的士绅豪强了。至于其余几国他虽然没去过，但想想也不可能有哪国能比柔国做的更好的了。 窥一斑而知全貌，难怪都说柔国是八国中吏治最清明，百姓最平和的国家了。虽然还做不到让所有百姓人人吃饱饭的程度，却也不至于沦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女王制度虽然在八国中饱受诟病，可实际运行起来效果貌似还不错，否则柔国也不可能在群雄环伺下活到现在。 唯一的短板可能就是他的军事能力了。不过好在柔国的地理环境就是他的天然屏障。他们既打不出去，别人也打不进来。只需把守住与昊国交界的门户就能让他们长期偏安一隅远离兵灾。 第1025章 城中见闻 凤遥城既是都城，也是大城。来了凤遥自然不会像涌浪城那般还要为落脚的地方发愁了。 下山前他那个在算学院当院长的五师兄孟引给他的那些房产地契自然也少不了凤遥城的产业。 “这里离岚山阁很近啊。要不要抽个时间回去看看？”翻看着手中房契，方诺的思绪也不由的回到了以前在山上每天钓鱼逗妞的休闲日子。 “算了算了。回去干嘛？老登都不在，回去要是被那些老干部抓住怕是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更何况还有个蚊子包，到时候这小妮子铁了心的要跟我走那岂不是坏事？这年头我自身都难保，带她这个拖油瓶在身边实在是不怎么放心。还是等华城一时了结后再去接她。” 按照房契中给出的地址，方诺对比着凤阳城的地图特意找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院子当做自己的落脚地。 选定后他先去住所看了看环境。只见这院子虽然不大但好在独门独户。这也让他省去了被人察觉突然空房来人的烦恼。 草草收拾了一下入住的铺盖枕被又略微打扫了一下房间。反正这里也就他一个人住也就没必要那么讲究了。 整理完后方诺就打算出去走走。他在来柔国之前就和霍坤约好了在凤遥城会合的。只是不知道他到了没有。 “呵呵，岚山书院。”方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凤遥城的岚山书院前，书院的装修风格很是统一，无论去到哪个国家都能一眼认出。 他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便再无过多停留。在他没打算显露身份之前还是少和书院的人接触为妙。 拐过两个街角后他又看到了万金商会。万金楼的招牌还是如此一如既往的奢华大气。在柔国人人都崇尚用绸缎做招牌的氛围下，万金楼的招牌却是雕金刻银。一股人傻钱多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显得和周围环境很是格格不入。 看着万金楼门前车水马龙的热闹场景，方诺也不由连连感叹。 秋丝生意虽然人人都能做，可那些小商小户如何能比的过财大气粗的万金楼？ “不愧是柔国啊。走了这么久竟然没看到一家青楼。”这一点让刚从乐国来的方诺感到很不适应。毕竟闲暇时去勾栏听曲也是一种乐趣不是？ 柔国虽然没有青楼，可街道上的女眷却不少见。柔国女子不但个个落落大方，气质轩昂。就连她们的衣装也大多偏中性打扮。 而且她们的发髻也都多以“椎髻”“螺髻”为主，显得很是干练洒脱。寻常女子用的那种“柳髻”“垂髻”不是没有，但也着实不多见。 非但如此，方诺一连见到的几个胭脂铺子都是门可罗雀，生意萧条。伙计无聊的在铺子里扇着蒲扇打着哈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们待人接物所行的礼节也不像是他国那样专门为女子设计的礼仪。而是寻常男子用什么礼，她们就用什么礼。或者说柔国的礼节压根就不分什么男女。大家用的都是同一种礼节。 种种细节无一不体现出柔国女子身份之平等，地位之无差。 “呵呵，难怪只有柔国才能出现像穆晶晶，小青那种人才。就这种社会氛围别的国家想学也学不会啊。”方诺心中感叹道。 柔国和乐国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体两面。一个女子地位崇高无比能染指至尊，一个却是外表光鲜实则却只是一玩物。 但两国在不同的选择下，都走出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路。 抛开道德因素不谈。乐国的政策其实还是很成功的。能靠第三产业就把乐国的gdp做到八国第一。这是无数国家想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青楼这玩意除了柔国外哪国没有？但能做成乐国这样出类拔萃的还真是没谁了。 而柔国却是恰恰相反。他虽然也是在女人身上动心思，可走的却是另一个路数。就单单这个女王的称号，就能让柔国成为天下所有女子的精神母国。 “站住，前方止步，闲人免进。违令者斩。” 方诺走着走着，突然被几个兵勇拦了下来。 方诺闻言一脸胆怯的抱拳道：“抱歉抱歉，小的第一次来凤遥城，不知道有这规矩。还请几位军爷原谅则个。” 几个兵勇听后也没为难他：“前方是我柔国的观政院，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念你初犯本将也就不治你的罪了。你且快些离去莫要停留。”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这就走。”方诺求饶似的转身离开了。 “我了个乖乖，这就观政院啊。规矩还真大啊。”方诺远远眺望着前方片片巍峨的建筑群。粗略看去，这观政院的规模还真是大的可以。 若是非要来比较的话，落地面积至少能和一个超大型的体育馆面积相当。 来了柔国怎么能不来观政院看看呢？可谁知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 不过想想也是。观政院那可是培养柔国储君的地方，换做别国那就是世子官邸。更何况观政院里全是女子。他一个大老爷们大大咧咧的跑过去人家没一刀砍了他已经算是柔国慈悲了。 探访无果只能折返回撤，可刚走出几步就见三骑朝他这边打马奔来。 方诺见状立刻闪到路边做垂首状，三骑风驰擦身之际他略微抬眼看了一下马上三人。 可他刚一抬眼却正好和为首一人目光对视。 “不会。这都能遇上？”方诺所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穆晶晶身边的金牌吊刀小青。 穆晶晶如今已是鸿胪寺少卿，是柔国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了。这观政院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而小青则不同，别看她多次跟随穆晶晶奔走他处，可她现在的身份的的确确还只是观政院中的一个学子罢了。 因此她没有差事在身时，她也需和其他学子一样每日来观政院点卯受习。 两人对视虽然一闪而过，但小青却对这个略显佝偻的中年汉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第1026章 夜探观政院 “刚才那是何人？为何会来我观政院？”小青下马后把缰绳扔给之前拦下方诺的一个兵勇道。 “一个误入此处的外乡人罢了。卑职警告一番后便驱他离去了。”为首的一人恭敬答道。 小青微微颔首下意识的回头朝来处眺望，一眼望去哪里还能见到刚才那人的身影。 “柳姐姐，快些进去。不然要耽误晚课了。”说话之人正是太傅李长松之孙李芸。 自打和小青共同出使过大恒后，这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尤为亲密起来了。 小青闻言只能晃了晃脑袋不做他想，吩咐兵勇把马匹拴好后就和两位同窗进了观政院。 “呼。还好跑的快，不然就被这丫头片子认出来了。”方诺靠在一堵墙上捋着胸口说道。 猫在墙后小心翼翼探出头去看了看，见无人追来这才让他心下稍安。 随后他又四处闲逛了一阵，直到在一处豪华的酒楼门前他才重新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并非是他想要进去喝酒，而是他在酒楼的外墙墙根下发现了霍坤给他留下的记号。 “呵呵。傻坤果然已经到了。只是不知他现在藏身何处。” 念及至此，他不动声色的靠近墙根假意一个失足便摔倒在地。他一边骂骂咧咧的起身一边用极快的速度在原本的记号上补了一笔。 霍坤只要看到原本的记号被人添笔后自然也就知道他来了。 “希望他能尽早看到并打开临行前我塞给他的对讲机。” 这正是他和霍坤约定好的接头方法。只要霍坤看到记号被人在应用的位置上改动后，他就会第一时间找个安全的地方打开对讲机。 如此一来方诺便能毫无阻碍的联系到霍坤还不用见面。 一点小插曲丝毫没有引起过往行人的注意。他掸了掸身上灰尘就像没事人一样迅速离开了此地。 在路边一个面摊里随便对付了一口后就结束了他今天闲逛的行程。 回到住所后他也没闲着。而是把墙里墙外全部都用红外摄像头围了个严实。这样就算有人摸黑潜进来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观政院那么神秘吗？不让我进我就不进了？”方诺做完院中的安全布置后，一架袖珍无人机便悄无声息的朝观政院方向飞去。 随着无人机的驾临。观政院的整体布局便全部展现在他眼中。 从上帝视角看去，观政院大体分为两个部分。 靠南面的部分都以房舍殿堂为主。虽然目前还不知这些房屋具体是什么用处，但一个类似学校的地方不是教学楼就是学生宿舍咯。 靠北面部分就没什么房舍楼台了。而是划分出一大片空地当做校场。纵然现在已经夜幕降临。他还是能通过镜头依稀的看到校场上演练的学子。 “啧啧啧。这观政院是真把女人当成男人用啊。连战阵杀伐之术也教？” 他稍稍把无人机降下些许后明显能听到一队女子正整齐划一的喊着攻伐的口号。气势虽然比之男子稍有不如，却也是魄力十足，中气满满。俨然一副舍我其谁的无我状态。 校场上除了在练习阵列的人外，还有一些在教习马术。只见那些巾帼个个控马娴熟，马身上辗转腾挪游刃有余。让他这个到现在还要蹭人马匹与人共乘的大老爷们实在是汗颜的紧。 “哎，是该找个时间好好练练骑马了。争取科目二一把过。不然连个代步工具都没有。”方诺吐槽道。 校场上灯火辉煌人员众多，因此他也不敢把无人机飞的太低。悬空观瞧了几分钟后便索然无味了。 调转机身又朝南面飞去。飞着飞着只听一阵沉闷的钟鸣声响起。继而他就看到无数房舍中陆陆续续有学子井然而出。 “这是下课了？”方诺恍然。心道刚才那钟声不会就是下课铃。 无人机绕着观政院上空漫无目的的飞着，虽然他也想把小青这丫头找出来。毕竟这里面也就小青这一个熟人了。 可偌大的观政院还是上帝视角，想要找个人出来又谈何容易啊。 “咦？？那处是什么地方？貌似着火了？”方诺飞着飞着，突然看到远处一栋建筑上空有明显的浓烟冒起。 惊惧之下他立刻调转机头朝浓烟方向飞去。“不会。还有人敢来观政院放火？这世上还有人比我胆子还大？” 可看着看着他渐渐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我操！！！我操我操我操。我这是发现了什么？苍天啊，大地啊。我这辈子是积了多少德才能有此等福气啊。” 说着说着他不由眼珠子都瞪圆了。就连原本匀称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莫名的开始加快。嘴唇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了。 无他，因为此刻无人机悬停之处，恰好就是观政院的澡堂。而原本让他误以为是浓烟的东西其实是澡堂里散发出的蒸汽。 澡堂面积不大，约莫也就一个篮球场大小。整个澡堂四面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唯有建筑上方的屋檐下有一排平板大小的镂空气孔。 而刚才那些水蒸气也正是从这些气孔中散发出来了。 操控着无人机小心翼翼的停靠在一个气孔上面。紧张刺激的观感让他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哗啦的水声夹杂着银铃的笑声，朦胧的雾气下隐约能看到下面一个巨大的人工池塘中泛起雪白一片。 “该死，这柔国天气都特么的热成这样了？还洗这么热的水？”方诺此刻已是急的抓耳挠腮。 蓬勃的雾气如隔靴搔痒使他看不真切。再加上附着在镜头上的水珠更是让观感体验大大降低了一个档次。 “造孽啊。外面多少百姓都吃不饱饭，你观政院还大把大把的把宝贵的引火资源用在烧热水上？观政院就不能让学子们吃点苦吗？水凉一点会死吗？矫情，实在是太矫情了。”方诺越看越是咬牙切齿。深深为观政院这种铺张浪费的做法感到不耻。 第1027章 接头 “公子。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个突兀声音的出现吓的方诺浑身一个激灵。做贼心虚的他连忙环顾一下四周生怕自己偷看被人抓了个现行。 等入眼所瞧全是昏暗一片时他才回过神来是什么怎么回事。 重新定了定心神拿起身边的对讲机道：“在。看到我留下的记号了？” 话刚出口对讲机那边就传来霍坤兴奋的声音：“公子你这对讲机可真神了。这难道就是仙界的千里传音吗？” 方诺闻言不由尴尬一笑，心想道：“老吴怕是又教了他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算是。你来了多久了？” “我是三天前到的。公子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方诺想了想后给出了地址说道：“进来时别走正门，尽量翻墙进来。” “翻墙？公子这是。。。” “别废话了。让你翻就翻，先挂了。等你。”说完他就把对讲机关了，然后又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之所以要让傻坤翻墙进来，是他想测试一下刚才布置的那些警报措施奏不奏效。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如此美景竟然全是马赛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很想操控无人机飞下去来个近距离拍摄，实在不行能搞几张特写也成啊。 “罢了罢了。像我这么正直人怎么能做这事呢？要看下次就直接进去看，偷看什么个什么事啊。不过就是可惜了。原本还想给老登带点礼物回去的。看来是行不通了。嗯。下次有机会高低要带老登来看次现场直播，也算是我这个做弟子的尽一份孝心了。” 可说归说却也始终不见他把那架无人机收回，而且录像功能还一直开着，心中还一直在默默祈祷雾气赶紧散掉。 直到遥控器提示电量即将告罄他才恋恋不舍的让无人机开始返航。 “嗡嗡嗡。嗡嗡嗡。”听到低频的蜂鸣声响起方诺就知道是霍坤到了。 监视器上画面显示出一个矫捷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墙而入并稳稳的落在地面。 “啧啧啧，这傻坤有点能耐啊。都快六十的人了身手还这般干脆利落？”方诺由衷赞叹道。 只见霍坤进来后并没有急着继续往前，而是秉持着谨慎的姿态贴在了墙根下。 在观察少许确认安全后这才猫着身子一步一步朝方诺所在的屋子靠近。 方诺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暗碟。不管身处何处都时刻保持着一分警惕。自己要不是有这些高科技装备加持，就他这样的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别鬼鬼祟祟的了。进来。”就在霍坤刚靠近屋子时，房内就传来方诺的声音。 霍坤闻言心下一喜，这才放下警戒推门走了进去。就在他走进去的同时他袖子中的一把匕首也被他悄悄收了起来。 “公子。”霍坤看着屋内黑漆麻乌的环境，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不掌灯？ 话音刚落，一盏应急灯就亮了起来，刺眼的白光顿时让霍坤出现了短暂的失明。不过好在他也是在枫林晚待过的人，因此对于这种灯光他还是有所免疫的。 “你现在在哪落脚？”方诺问道。 霍坤想也没想就答道：“我在来之前就让小三提前赶到凤遥租了个房舍。如今一二三八还有我都住在那里。” “小三？一二三八？”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你傻坤给小弟取名字还真是省事啊。 霍坤似乎也听出了方诺的调侃咧嘴笑道：“这样喊起来方便，这次去乐国我只带了五六七去，而一二三八则是留在了岚山阁。这不是要跟公子来柔国吗？于是我就提前飞鸽传书告诉了他们四人，反正山上离柔国也近。也好让他们先行一步做好接应准备。就怕公子来时没地方落脚。” 方诺微微颔首：“你想的倒还挺周到的嘛。一二三八？五六七？怎么没有小四？” 此言一出，霍坤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呃，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方诺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 霍坤苦笑一声叹道：“小四在上次去昊国时折了。” 方诺闻言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们去昊国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 上前拍了拍霍坤的肩膀低沉道：“都是好汉子。小四家里都安排好了吗？” 霍坤点头道：“一二三八留在岚山阁没跟去乐国就是为了安抚小四的家人。不过我们这些做暗卫的自从入了这行就早有这个准备了。公子你无需介怀。” “辛苦你了。以后我尽量让跟在我身边的兄弟不出现伤亡。痛苦的事情还是交给敌人去享受。”方诺感叹道。 “那我就代弟兄们谢过少主了。”说罢他就对着方诺纳头拜下。这一拜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所带的整个小队。 方诺见状连忙伸手扶起：“霍爷不必如此。都是一个山里的娃，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他们既是你霍爷的兄弟又何尝不是我方诺的兄弟。” 霍坤闻言很是感动：“有公子你这句话，我傻坤这条命就交给公子你了。” 方诺摆了摆手道：“什么命不命的。我要你命干嘛？大家一起开开心心活着不好吗？” “哈哈哈哈，公子说的对，活着，大家一起活着。”霍坤爽朗道。 “你那边住的安全不？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方诺提议道。 霍坤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临走时金铲曾交代过我，再没有得到公子的认可时，公子的手段还是先不让那几个小子知道的好。我留在这里保护公子安全即可，至于那几个小子就让他们先住在那边。” 方诺点了点头，觉得老吴这个想法还是比较靠谱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翻墙进来吗？” “为什么？” “你过来看。”说罢方诺翻开了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把刚才摄像头录下的画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霍坤面前。 霍坤看后如见鬼魅，想不到自己进来的时的一举一动都被公子看在眼中。虽然他已经很大程度的去想象过方诺的手段了。可真等他亲眼见到这种仙家手段后他才感觉自己的想象力简直弱爆了。 第1028章 再见穆晶晶 自从接下新的差事后，穆晶晶这几天日夜都在翻阅审问卷宗。 原本她一个鸿胪寺少卿却来插手刑部的事情是很不规矩的。但谁让她是穆晶晶呢？又谁让她还持着女王的手谕呢？ 穆晶晶什么身份？别看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从五品官员，可柔国谁人不知她是下一届女王的热门人选。单单这个无形的光环加持其身，柔国官场有谁敢小看她？ 别说区区一个六扇门了。就算她要参政议政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要女王陛下不反对说她是柔国的世子也没毛病。 不过她也没有傻到真跑去人家衙门里去当面办差，毕竟你一个鸿胪寺的人跑去六扇门查案这不是当面打人脸吗？虽然人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私底下怎么揶揄你两句谁又能知道呢？恃宠而骄在官场上可是大忌，她才不会犯这么幼稚的错误呢。 于是她便借着女王手谕让六扇门的人把那些卷宗抄录了一份送到她府上来慢慢翻阅。如此一来大家脸面上都好看点不是？ 躺在浴桶中揉了揉酸痛发胀的脑仁。那些卷宗虽然记载的都是一些小喽啰的口供，可一旦当深挖下去却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柔国城池三十有四。其中有岚山书院的城池只有十五座。这十五座城池不但分布在柔国各个方位，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是长短不一。 柔国山多林密，这也注定了某些城池所处的位置交通极为不便。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十五座城池竟然可以在同一时间对各地的岚山书院暴起发难。这要不是女王亲口说凶手还有旁人，她都以为这是女王亲自下的命令。 不然的话谁能在柔国有这种影响力？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这如何不让她感到脊背发凉？ “是谁？到底是谁？我柔国什么时候被人渗透成这般模样了？”穆晶晶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不安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头。 浴水渐凉。她起身擦拭掉身上的浮水。随手披上一件纱衣便想着再去研究一下卷宗里的细节，希望能从里面发现一些其他的端倪。 “小姐，您要的宵夜厨房已经预备好了。您看要不要现在给您送来？”一个丫鬟躬身说道。 “送到书房去。我稍后自行过去。”穆晶晶吩咐道。 “是。小姐。” 穆晶晶简单擦拭了一下头发后便用一根发簪把头发盘起。观政院出来的人向来都没有娇生惯养脾性。因此她们这些人不会像其他国家的权贵那样什么事都要身边下人伺候。尤其像她现在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敏感位置更要注意这些细节。 “你先去休息。没有我吩咐任何人都不要来书房打扰我。”穆晶晶对送完餐食回来的丫鬟交代道。 “好的小姐，你也早点休息，别操劳的太晚了。” “知道了。”穆晶晶摆了摆手就搭上一件外套往书房走去。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偌大的府邸除了几声虫鸣略显聒噪外，其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祥和平静。 缓步来到书房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熟练的走到烛台前点燃了一盏蜡烛。烛火倒映出的人影随着火苗的不断跳动而显得忽明忽暗。 她的书房分里外两间，外面这间一般是用来待客用的，而里面那间才是她办公用的。她左手持灯右手护苗。莲步轻移朝里间走去。 就在她把烛台在书桌上放定后，一阵刺骨的寒气瞬间让她从头凉到脚。 惊惧过后她慌忙抽出墙上的一把宝剑横于胸前道：“谁？出来？” 此言一出，就见书房角落里缓缓走出一道人影，待穆晶晶看清来人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穆晶晶持剑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她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潜入她的书房中的。 方诺舔了舔嘴角的余香：“不好意思，来时忘了吃饭就把你宵夜吃了。想必你应该不会介意。” 穆晶晶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让她有如此反应的原因正是她发现放在书桌上的宵夜已经空空如也了。 她强行镇定住自己的心神含怒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柔国？又是如何找到我府上的？你这样不请自来有失君子风度。” “君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了？怎么？难道凭我俩交情我连上门的资格都没有吗？”方诺揶揄道。 穆晶晶闻言切齿道：“还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此地。若你真想上门还请你用足礼节递拜帖上门，届时穆某定然大礼相迎。” 方诺听后不由狞笑一声道：“穆首席就是穆首席，翻脸比翻书好快。想当初在乐国事我不想上门时你还要设计勾着我去。怎么？现在回了柔国上个门还要拜帖了？这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 说罢他还一步一步朝穆晶晶逼去，吓得穆晶晶是连连后退。 “我警告你别乱来。刀剑无眼伤到你可怨不得我。”她长剑前指似在警告，又似在为自己壮胆。 可他的威胁似乎对方诺完全没有作用，只见他依旧一步一步朝他逼近，直到剑尖顶住心口时他才停住了脚步。 “萧封冀当初就是这么用剑顶着我的。可谁知那傻逼只是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之辈。最后不但搞的自己颜面尽失，还彻底沦为了八国间的笑谈。如今我也给你同样一个机会，就是不知你能比萧封冀强上几分。”方诺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说道。 穆晶晶闻言不由面色数变，持剑的手再也不敢动弹半分。当初她还私下里嘲笑过萧封冀不过一草包。可现在轮到自己时才知道当初萧封冀在面对方诺的时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这一剑看似简单，但真要刺下去可就是他们柔国的灭顶之灾了。 正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穆晶晶虽然不是君子，但用这点来拿捏她那绝对是十拿九稳。方诺也正是看透了这点才会肆无忌惮的给她施加压力。 要是换做拓跋力那种憨货，方诺是打死也不会这么干的。因为拓跋力是真敢捅的。 第1029章 杀心动 两人就这么持剑对望了三四分钟没有动静。静默无言中双方似乎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很多东西。 良久后方诺突然莞尔一笑，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触了一下顶在胸口的剑尖。就在穆晶晶他是想要挪开宝剑之际，就见他双指并拢顺着剑身缓缓把朝她的手腕处划来。 从容淡定中还带着一丝不可拒绝的意味。穆晶晶心中一凛，但凡此刻她只需用手腕往前轻轻一送，眼前这人便会立刻暴毙当场。 可她不敢，也不能。甚至还有点不想。。。 指尖划过整个剑身直至剑柄，当她的手腕被方诺轻轻拿捏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又败了。甚至败的比萧封冀还要惨烈，还要不堪。 几乎没用多大力气方诺就从她手中把宝剑夺下。这期间但凡她有一丝反抗的念头方诺都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得逞。 长剑落地的金属交鸣声和她被方诺拦腰抱住的惊惧旖旎声同时响起。 “你。。。你放开我。”穆晶晶语气不由一软，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方诺探头在她脖颈处嗅了嗅：“嘶。好香啊。你这是知道我要来特意沐浴好等我的吗？” “没。没有。”穆晶晶此刻已是满脸通红，再也不复观政院首席该有的那种从容淡定。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伸手取下她头上的发簪，她满头秀发再失去支撑后便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头发都没干呢。还说没有？看来你是撒谎成性啊。”方诺嗫嚅着手指上的水渍调笑道。 穆晶晶闻言切齿羞愤，鼓起勇气朝他奋力一推这才逃出对方的束缚。 方诺饶有兴致的看着惊慌失措的穆晶晶，不管她伪装的再好，女人终究还是女人。 遥想当年老登连女王都能搞定，他这个做弟子的难道还能连老登都不如？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现在这副模样才像个女人？”方诺一脸欣赏道。 穆晶晶闻言大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就裹着一件纱衣。原本那件还被她披在外面的单薄外套早在她进入书房之时就被她随手挂在外间了。 曼妙的身躯在微弱的灯光下是若隐若现令人充满了遐想。之前还在抱怨柔国天气热的方诺此刻却感觉这温度实在是太迷人了。 穆晶晶惊惧的捂住胸口，受惊的像个小兔子一样奋力的把自己蜷成一团。 “求求你快点离开。要是被人发现我就全完了。”穆晶晶低声呜咽道。 方诺淡淡一笑在书桌前坐下道：“你就是这么欢迎老朋友的？我来你家做客连杯茶都没喝就开始赶人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穆晶晶声音发颤的说道。 “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方诺调侃道。 穆晶晶羞愤不答。 “你的案子发了。你不该给我个交代吗？”方诺面色一变，语气森然的说道。 “案子？什么案子？”穆晶晶下意识的答道。 “还跟我装傻是吗？看来我对你还是太过仁慈了。”方诺厉声道。 穆晶晶深呼口气道：“先生有话不妨明言，若真是我穆晶晶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先生，我绝不推诿。” 方诺双腿往书桌上一架，手指指尖有节奏的桌面上敲击着。 敲击声一起，穆晶晶猛然回想起当初在清风观时她也似曾听到过这种敲击音。 “既然如此，那你就老实交代华城一事你是怎么安排的。背后还有何人指使。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方诺冷声说道。 “华城？”穆晶晶骇然：“华城和我有什么关系？自从拍卖结束后就直接回了柔国，回国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昊国。直到前不久才刚刚回来。你说华城一事是我做的还请你拿出证据来。” 说起正事穆晶晶也不慌了。一下就恢复了她往日的干练。只是她这一身装扮看在方诺眼里却是充满了无限诱惑。 方诺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穆晶晶察觉不对又重新把身子蜷缩了起来。 “能不能让我先去换件衣服？”穆晶晶恳求道。 “换衣服？这不挺好的吗？又不是没看过，你有什么好害羞的？”说罢他还故意把桌面的烛台挪了几分。“呵呵，如今灯已掌好，穆首席为何扭捏至此啊？” 听到掌灯二字穆晶晶更是羞愤欲滴。她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去华城的甲士全是你们柔国来的。你们先是从涌浪城上船后直抵乐国黎泰领地。再从黎泰领地转道去了景国，而景国的武陵侯不但引导你们去了华城，还为你们提供了此行所需的兵甲器械。现在你却跟我说和你没关系？你觉得我会信吗？”方诺压抑着怒火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柔国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穆晶晶看着方诺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她也不敢确信了。刚才的那点羞涩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可能？”方诺一把抓住她的胸口厉声道：“这么说你觉得我是在冤枉你咯？” 穆晶晶吃痛间一把推开方诺道：“口说无凭，还请先生拿出证据，否则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认的。” 可她话音刚落。一个包袱就被方诺突兀的甩在了桌案之上。 “要证据是。你自己看。看完后还请你给我个解释。” 穆晶晶惊怯的展开包袱一看，见里面赫然装着的正是小六和小七冒死从黎家带回来的那块月事条。 咋一见到此物，穆晶晶脸色羞红的都快滴出水来。可她多年来养成的政治觉悟让她下一刻又惊恐的面如白纸。 “别告诉我这东西不是你们柔国来的？而且我们在现场还不止发现这一条。规格和用料如此统一的月事带这全天下怕是除了你们柔国便再找不出第二家了。”方诺狞声说道。 穆晶晶闻言不由脑子一阵空白，她不敢想象要是对方真就一口咬定是他们柔国干的那将会给他们柔国带来何等的灾难。想到此处，她目光不由悄悄朝地上的那把宝剑瞥去。此时此刻她是真对方诺动了杀心了。 第1030章 释疑 “柳姑娘？今日观政院休沐吗？”丫鬟打开府门赫然看见外面来人正是小青。 “穆姐姐在吗？我有要事和她说。”一边说着她就一边走入了府内。 “柳姑娘稍慢，小姐此刻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说是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她。不如柳姑娘先去前厅用茶，待奴婢先去禀报一声再说不吃？”丫鬟想拦又不敢拦，只能委婉的解释道。 “不用不用。我和穆晶晶亲如姐妹算不得外人。你自去忙你的。”说罢她也不顾丫鬟的阻拦自顾自的就朝书房走去。 穆晶晶瞥向宝剑的眸光转瞬即逝，但却依旧被方诺看了个正着：“怎么？想对我动手？看来我这次来柔国算是找对人了。我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做下那等丧心病狂之举的人竟然会是你们柔国？不过也好，过去的事终究是要做个了断的。” “你最好别乱来？我发誓这事绝对不是我柔国做的？”穆晶晶冷声道。 “发誓？行。我也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你柔国怎么样。就这样。”方诺说完就作势想要离开。 “先生且慢。”穆晶晶哪里敢信，又哪里敢让他走？ “怎么？穆首席莫不是想留我在这里过夜？还是说我发的誓你压根就不信啊？”方诺揶揄道。 三两句话就让穆晶晶陷入被动当中。誓言？谁相信这玩意谁傻逼。 “此物虽是出自我柔国却也不能表明就是我柔国所为，更何况我柔国军中并无女子，先生若只靠这一抹孤证就断定是我柔国所为也未免太武断了些。”穆晶晶辩解道。 方诺嗤笑一声道：“你当我是来跟你破案的？一丝一毫都要跟你掰扯明白？能给你看下证据那也是看在你我以往的交情上。就算没有这些你又能奈我何？是不是你柔国做的我自有判断，你觉得你的那些辩解对我有用吗？” 穆晶晶恍然想起景国世子和黎家家主的下场。眼前这位爷可不是那种循规蹈矩之辈。 就在她进退两难无计可施之际，书房外突然出来小青的声音：“穆姐姐，穆姐姐你在吗？” 穆晶晶闻言心中一凛，这要是被小青看到她和方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可就麻烦大了。尤其自己还穿的如此清凉诱惑的前提下。 方诺自然也听出了小青的声音，只见他嘴角一勾，伸手在穆晶晶脸颊上轻拍了两下后便藏到了一块屏风后面。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小青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 穆晶晶心中恨透了小青，这丫头也实在是太没点规矩了。 “姐姐。喊你半天你怎么都不应声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小青对着桌案前处理公务的穆晶晶抱怨道。 穆晶晶闻言抬头扫了一眼：“谁让你随意闯进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在观政院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姐姐，我。。。”小青愕然，不明白穆晶晶为什么突然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以前她来这里不也是这样的吗？这是谁把姐姐惹不高兴了？ “这大半夜的跑来我处是有何事？我这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忙，你最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穆晶晶厉声道。 小青一脸无辜的上前说道：“是小青孟浪了。小青下次自会注意。” 穆晶晶闻言怒气稍缓道：“长话短说，我可没空跟你在这里闲聊。” 小青点了点头开口道：“今日傍晚时分我在观政院门口偶遇一人。起初我只是觉得那人有点熟悉。可事后我是越想越不对劲。因为那人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 “谁？”穆晶晶心念一动，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屏风方诺瞅了一眼。 “方先生。那人的眼神像极了方先生。只不过那人看上去有四十来岁，所以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小青迟疑不定道。 穆晶晶暗叹一声道：“应该是你看错。方先生现在应该还在乐国，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我柔国来。” 小青微微颔首：“我想也应该如此。咦。这地上怎么还有把剑。啊！！姐姐你。。。。” 小青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条月事带。这污秽的玩意为何会堂而皇之地的出现在穆晶晶的书房？ 穆晶晶此刻既是羞愤又是尴尬。可聪明如她立刻脑中灵光一闪便想到了一个破局之法。 她正襟危坐表情严肃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是我让命探子寻到的证物。” “证物？”小青一脸懵逼。心道这玩意还能做证物？ 穆晶晶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问道：“你可知此物是从何处得来？” 小青配合的摇了摇头。 “这是在华城找到的。而且找到的还不止一条。你知道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吗？”方诺没告诉她这玩意是从黎泰领地拿来的，所以她便以为这玩意是华城来的。 “华城？”小青愕然，但很快就明白这事情背后的严重性了。“这怎么可能？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华城？难道说我柔国。。。” 穆晶晶拧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说要是这东西被方先生的人发现，你觉得方先生会怎么想？” 小青深吸一口气道：“那必定会以为华城一事和我柔国有关。可小青想不通的是我观政院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华城？而且这条明显还是被人用过的。” “想不通？想不通就对了。你可知这两天我在忙些什么吗？”穆晶晶又问道。 “小青不知。” 穆晶晶拍了拍桌上的卷宗说道：“我奉陛下之命，专门负责调查岚山书院被人围攻之事。这些个卷宗全是关于那起事件的事后调查。” “围攻岚山书院？”小青恍然，难怪穆姐姐这两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来是在忙这些啊。 “不错。因为陛下觉得围攻岚山书院一事来的太过蹊跷，在事发之初陛下就暗中派人下去调查是谁在背后撺掇此事。而这些卷宗就是调查后的结果。” 他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面前的小青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屏风后的方诺听的。强者从来不会抱怨环境，他们只会因地制宜的为自己制定出最利于自己的行动方案。而穆晶晶显然就是个中高手。 第1031章 城门夜开 方诺静静的翻看着手中的卷宗。从上面的字迹上来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墨色有浓有淡，这就表明这几份卷宗也不是在同一天书写的。 结合刚才穆晶晶和小青自述般的聊天。出现这种现象才是应有之举。 如果柔国女王真的在岚山书院事件发生后就下令追查，那么这些这些卷宗也自然会随着案件进展的突破而随之增加。 “无论你信不信，华城一事真的与我柔国无关。否则陛下也不会让我去调查此次事件。”穆晶晶以办公为由打发走小青这个工具人后，再次对方诺进行劝说。 方诺闻言白了她一眼道：“萧沐衡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可最后呢？” 穆晶晶闻言一滞。不是柔国做的并不代表不是柔国人做的。她现在所提供的证据最多最多只能证明和柔国朝廷无关，和女王无关。 “先生放心，我柔国一定会加大力度对华城一事进行调查，务必要还我柔国一个清白。”穆晶晶正色道。 方诺摇了摇头道：“放心？我现在谁也不信。我只信我自己。除非。。。” “除非什么？”穆晶晶好在趁刚才小青来时为自己加了件外套，否则面对方诺如此有侵略性的目光她还真的难以招架。 “除非你跟我走一趟。”方诺冷声道。 “去哪？” “去哪你不用管。你只说去不去就行了。” 穆晶晶神情一凛，斟酌良久后问道：“要离开柔国吗？” “不该问的别问。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但事后若是我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就还请穆首席多多担待了。”方诺冷笑道。 “我去。何时动身。”穆晶晶斩钉截铁的说道。 方诺嘴角一勾：“一个时辰后我在南城门外等你。过期不候。” “出城？此时已经宵禁你如何出城？”穆晶晶讶然道。 方诺拿起桌上的一沓卷宗缓缓起身道：“你只有一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你可以去调兵，也可以派人刺杀。总之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他就拿着卷宗推门离开了。穆晶晶想要去追可碍于惊动他人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她怅然若失的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刚才的话还犹言在耳。摆在的面前看似有很多选择实则只有一条路给她走。 约莫一刻钟后穆府中门大开冲出一人一马，一骑绝尘的朝王宫方向奔去。 “陛下。穆少卿在宫外叩宫，说是要十万火急之事禀报陛下。”一个女官来到女王寝宫禀报道。 “穆晶晶？十万火急？”女王陡然一惊，以她对穆晶晶的了解若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速速宣她进来。” “是。陛下。” “臣，穆晶晶叩见陛下。”穆晶晶进宫后一路奔行，此时早已是气喘吁吁，衣衫凌乱。 “发生什么事了？要让你深夜叩宫？”蓝冰燕正色道。 “他来了。就在刚才他潜入了臣的家中，并拿出了我柔国参与华城一案的证据。”穆晶晶不敢隐瞒立刻把刚才她和方诺见面的事说了一遍。 “还请陛下恕臣君前失仪之罪。”与此同时她连方诺给出的证据也一并带了过来给蓝冰燕亲自过目。 蓝冰燕见状大惊：“他人现在何处？” 穆晶晶摇头道：“他让臣一个时辰后在南门外等他。至于之后他想要带臣去哪里臣就不得而知了。如此大事臣不敢擅专，特此来禀报陛下，还请陛下定夺。” “一个时辰？说说你的看法？”蓝冰燕问道。 “是，陛下。臣以为若此事真不是我柔国所为，那暂时还是应该配合他行事为妙。若是的话。。。”她当着女王的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蓝冰燕见状眼中猛然迸发出一道犀利的光芒呵斥道：“你好大胆，竟敢试探寡人？你想欺君吗？” 穆晶晶心中一凛，立刻跪伏道：“微臣不敢，此人危害实在太大，要就不做要就做绝。否则一旦让他肆意妄为起来我柔国实在承受不起这种损失。还请陛下明察。” 蓝冰燕闻言不由面色数变，穆晶晶的话虽然难听但又何尝不是事实。黎家天罚一事本就让她忌惮三分，就更别说还有t0版本的女权在等着她呢。 “寡人想见他一面，你说他会来吗？”蓝冰燕问道。 “见他一面？这。。。微臣不知。此人喜怒无常难以琢磨。更是把自身性命看得尤为重要。若是别的时间还好说，可现在想让他进宫面见陛下怕是很难答应。”穆晶晶根据以往她对方诺的了解回道。 蓝冰燕微微颔首。穆晶晶说的不错。此人悄悄来到柔国已经算是冒了很大风险了。若是说让他进宫面见自己，为自身安全计怕是也很难成行。换做自己的话也未必会答应这个条件。毕竟谁也不知道进宫后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斟酌片刻后，蓝冰燕心中便做出了决定。 一个时辰后。凤遥城外。 “公子，你说那娘们会老老实实的出来吗？”霍坤盯着城门方向问道。 方诺手中来回扔着一块石子道：“投石问路罢了。她反应越是异常就越是值得怀疑。偶尔打草惊蛇一下还是能看出很多事情的。” 霍坤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静静伫立一旁安心等待了起来。 “公子你看，城门开了。这。。。这怎么可能？”霍坤讶然道。 方诺见状眉头微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坤咽了咽喉咙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但凡像凤遥这种大城。晚间落锁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开城门的。毕竟这关乎到都城安危谁也负不起这个责。就算有要事要出城办理也只会让守城官用吊篮把人吊出城外，而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打开城门。莫说穆晶晶她只是个鸿胪寺少卿，就算她位列三公也绝不可能破例。” 方诺闻言心下一惊。既然三公都开不了这个城门，那岂不是说来人身份还在三公之上？ 第1032章 面君 穆晶晶现在人有点麻，打死她也想不到女王陛下竟然会和她一起出城。只是不知道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对方还会不会如约出现。 而蓝冰燕却不管这些，因为她考虑的东西远比穆晶晶要复杂的多。结合方诺在景国的表现，她笃定方诺要是知道自己来了一定会现身一见的。 因为他不信一个敢当着萧沐衡的面斩杀景国世子的人会躲着不敢见自己。 蓝冰燕看了看身后紧张无比的护卫禁军吩咐道：“没有寡人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城，尔等在门洞守候即可。” “末将遵旨。” “走。寡人还真想去见见这个麒麟才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蓝冰燕言语间便率先迈出了城门。 穆晶晶见状连忙跟上。行进间始终都保持落后蓝冰燕半个身位不敢逾越。 而城门口的动向也全都被一架袖珍无人机看在眼中。 方诺虽然没见过蓝冰燕，可就穆晶晶所表现出的姿态他也断定此人就是柔国女王无疑了。 “这人是蓝冰燕吗？”方诺指着屏幕上的一人问道。 霍坤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女王长什么样。此人虽然身着便装，可举手抬足间却尽显威严，我觉得她是女王的可能性很大。” 方诺闻言不由暗暗叹气，这就是霍坤和老吴的区别了。要是老吴在此必定能一眼认出。毕竟老登的姘头就没有老吴不知道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对方明显来者不善。还请公子三思啊。”霍坤明显是在建议方诺不要现身。 方诺收回无人机后拍了拍的肩膀道：“人家一国之君都敢以身犯险，我若是还躲着不见人那也太丢我岚山阁的脸了。放心。若她真想对我不利也不会亲自出来了。更何况就柔国这些土鸡瓦狗还真不够我一人杀的。” “是他吗？”没让蓝冰燕两人等待太久，城外黑幕中就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穆晶晶极目观瞧，只待方诺靠近些许后才笃定道：“回陛下，此人正是方诺无疑。” 蓝冰燕闻言淡淡一笑，目光灼灼的等待来人上前。 “学生方诺见过女王陛下。女王陛下晚安。”方诺近前后对着蓝冰燕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想不到寡人与先生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场合。”蓝冰燕语气和蔼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道：“是啊。陛下此举也着实让学生惶恐。学生不告而来本就失礼，还请陛下恕罪。” “事出有因，寡人自不会怪罪尔等。”蓝冰燕大度道。 “多谢陛下不罪之恩，学生感激涕零。”方诺也是礼节用足，挑不出半点毛病。 蓝冰燕听后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便仔细打量起方诺来。在见到方诺确实如情报说的那般年少后也不由暗自咂舌。 毕竟这般年纪就斩世子，灭世家，欺天子，诛太后。一桩桩一件件的疯狂举动实在很难和他的年纪联系到一块去。 但现在却不是感慨的时候，此子来了柔国要是不安抚好那必定是大劫一场。 “远来是客，先生言重了。”说罢就见她轻抬玉臂晃了晃。很快就从城门内跑出几个太监宫女。 其中太监搬出几张桌椅，而宫女则捧着一些瓜果酒菜。不一会功夫就在城门百米外设下一席。 “还请先生入座。”蓝冰燕主动招呼方诺入座。 “陛下请。”方诺也不客气。大大方方走到蓝冰燕对面三米开外的桌案前入座。 两人分别落座后，穆晶晶就充当起了小厮给两人酒杯填满酒水。 “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还请先生满饮。”蓝冰燕主动举杯道。 “陛下客气了。该是学生敬您才是。”方诺毫不犹豫的把杯中酒一口干掉。只不过杯中的酒水早就被他换成了仓库中的白水。 对坐而饮一杯后，蓝冰燕对穆晶晶说道：“你先且退下，寡人喊你再过来。” “是。陛下。”穆晶晶躬身一礼退到了城门之下。 “尊师可还安好？”穆晶晶走后，蓝冰燕柔声道。 方诺闻言心中一悸，她不提老登还好，一提老登他不由就想歪了。 眼前这女王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质上来说绝对都是上上之选。要是真年轻个二三十岁那也绝对是一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难怪会让老登宁愿走错路也要强闯一把。这换做旁人谁能把持的住？ “哎。真是造孽啊。如此佳人竟然遭老登毒手。老登你当个人。”方诺揶揄道。 “多谢陛下关心。家师一切安好。此来柔国学生也是知会过家师的。家师知晓后并未阻拦学生，只是临行前曾有交代。说此事无论是谁做的都不会是柔国所为。更不会陛下所为。让学生绝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他就不认学生这个弟子了。学生虽然不知家师为何会如此笃定，但家师的话学生还是信的。因此学生此来指向查明真相，并不敢忤逆师令。”方诺又开始放钩子钓鱼了。这就是信息差的好处。至于老登。呵呵。老登不就是拿来出卖的吗？ 此言一出，女王眼神果然变了。尽管她一直在刻意掩饰，但那一抹欣喜之色却没有逃过方诺的眼睛。 “哦？令师当真这样说？看来令师还是挺相信寡人的嘛。”蓝冰燕语气虽然随意。可方诺还是察觉出了她话语中的一丝得意。 “不敢欺瞒陛下，家师还从来未如此曾郑重其事的警告过学生。学生纵然不解却也深知家师不会骗我。若先前有冲撞穆少卿之处，还请陛下见谅。”方诺拱手道。 蓝冰燕闻言开心的摆了摆手道：“事急从权，毕竟你也是为了华城数千在天之灵而奔走。此乃公义。理当推崇。想必穆少卿也不会怪罪你的。至于寡人就这里就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了。” 方诺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女王是被自己的马屁拍舒服了。但同时他也暗暗心惊。这女王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明显对老登还有一丝情愫。 我了个乖乖。老登牛逼啊。常言道偷人容易偷心难。老登这都七老八十了还能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光这一份功夫就够他学一阵子了。 第1033章 局外人 涌浪城。 “下官恭迎钦差大人，钦差大人一路辛苦了。”涌浪城太守一脸恭敬的在府衙外迎接刚刚到来的朝廷钦差。 “丘太守免礼。”穆晶晶淡然的摆了摆手。 “下官早已备好酒宴为钦差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移步后厅。”丘太守谄媚的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朝廷钦差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但朝廷公文印信具在，而且穆晶晶也是柔国响当当的人物，就算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做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酒宴就不必了。本官奉陛下之命来此公干，一些琐碎之事能免则免。”穆晶晶拒绝道。 “是大人，是下官唐突了。”丘太守被拒绝后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开心的样子。 双方简单寒暄了一阵后丘太守就引着穆晶晶进了涌浪城府衙。而方诺则一身护卫打扮跟在穆晶晶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敢问大人来此是有何公干啊？下官也好从旁协助一二。”丘太守试探道。 “亢鸡笼是你的人？”穆晶晶直言问道。 “亢鸡笼？”丘太守闻言一凛，刚想一口回绝就见穆晶晶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见此情形他立刻明白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而且对他的底细也应该摸的差不多了。自己的和亢鸡笼的关系本就不是什么隐秘，要是自己直言否认反而会弄巧成拙。 想通此节后他便如实答道：“回大人，那亢鸡笼其实也算不的下官的人，只不过此人常年混迹码头若是不是加以约束下官也是于心不安。因此下官平时对此人也多了些教诲。” 方诺在一旁听的想要发笑，心道这当官的说话还真是艺术啊。 穆晶晶扫了丘太守一眼道：“你无需向本官解释这些，你只需告诉本官他是不是你的人？” 丘太守身子一颤躬身答道：“是。” “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我要见到此人。”穆晶晶也懒得和他解释，直接发号施令道。 “敢问大人找此人是有何事吗？” “这是你该问的吗？” “是。是。下官糊涂。下官这就命人去找。” 半个时辰后，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汉子跪在了穆晶晶面前。 “草民亢鸡笼见过钦差大人。” 遣散掉除亢鸡笼以外的闲杂人等后，穆晶晶转头对方诺说道：“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 方诺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对于这种人走私下逼供诱供的手段远不如直接走官面上的门路来的轻松。 一个钦差的头衔压下来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瓢把子了。就算涌浪太守也只能乖乖配合的份。 “月余前码头上是不是来了几艘大船。”方诺直言问道。 “大船？月余前？”亢鸡笼愕然，但同时也让他那颗战战兢兢的心稍微平复了一点。 “回禀大人，月余前确实是有几艘大船来过。如果小人没记错的话，那些船应该都是些“贼船。”” 就在两人一问一答间。那八艘船的影像也渐渐清晰起来。 据亢鸡笼所述，那些船大概在码头停了三天左右，这三天除了补给一些必要的饮水和吃食外，每天还会从一些别国来的小船上求购一些物资。 所购之物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雇了当地的力工从中搬运。 在方诺问起可曾见到大船上面的人时。亢鸡笼的回答是满坑满谷。 “哦？你说船上都装满了人？还是昊国人？” 亢鸡笼点头道：“是。船上人说话全是昊国口音。这点无数力工可以作证。小的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 “能分辨出船上那些人大概多大年纪吗？”方诺又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太清楚了。若大人着急知道的话小人可以立刻派人去问。” 方诺想了想道：“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需要准确答案。”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说罢方诺便放他离开了。 “昊国人？船上是昊国人？”穆晶晶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既然船上是昊国人那就证明和他们柔国没什么关系。 而方诺却是一脸淡定，丝毫没有找到新线索的兴奋和喜悦。 “貌似你已经知道船上是什么人了？”穆晶晶察觉出了方诺的异常。否则他不可能会是这样的表现。 方诺淡淡一笑道：“船上出现哪国人都不意外。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来柔国的？” 穆晶晶眉头一凝，试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是有人故意想让我们查到的。先是景国，再是乐国，后来又是你柔国，现在又出了昊国。而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被人牵着鼻子走。可一路走下来全是无用功不说反而离真相越来越远。”方诺淡淡道。 穆晶晶恍然：“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华城一事和我柔国无关咯？” “差不多。”方诺摊手道。 “你。。。”穆晶晶愤然。 “那你为何还要来此？还要戏耍于我？”穆晶晶怒道。 “因为我想你了。”方诺突然含情脉脉的看着穆晶晶。 穆晶晶闻言不由心头一阵悸动，可下一刻她便愤然道：“还请先生自重。” 方诺哈哈一笑道：“说好的掌灯呢？怎么现在又自重了。” “你无耻。”穆晶晶轻唾一声便不再理他。 没过多久亢鸡笼就去而复返：“回禀大人，小的刚才询问过当日上船搬运的兄弟。他们说船上那些人年龄各异，二十到五十之间的都有。” “知道了。你先回去候着。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你让我千里迢迢跟你来涌浪城就是为了问这些你早就知道的东西？”穆晶晶不悦道。 方诺摇头道：“不不不，刚才那些只是走个流程。他说的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重要。而你的作用却远不止这些。” “你还想做什么？”穆晶晶忌惮道。 方诺靠近她身边低声耳语道：“下面自然是杀人放火咯？不然怎么符合我一贯的行事风格呢？” “杀。杀人放火？”穆晶晶满脸骇然。她不知道那天他和陛下到底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为何陛下要她毫无保留的配合对方。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局外人一无所知。 第1034章 明线暗线 “吴爷。这貌似不是去华城的路。您老会不会走错了？”小七看着周边越来越荒凉的环境，不由对他们行进的方向产生了怀疑。 老吴把马匹拴好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就你小子事多。走没走我能不清楚？赶紧吃饭，吃完继续赶路。” 小七问询无果后也不敢反驳，只能委屈巴巴的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就地啃了起来。但他嘴上不说心里却直犯嘀咕。 “此处遍地瓦砾，戈壁无垠。全天下唯有幕国有此等景象。吴爷也是老江湖了。为何对此视而不见呢？大恒地界可是没有这些的。” 老吴缓步走到许幼翎身边朝她递去一个水囊：“许家丫头。喝口水。” “谢谢吴爷。”许幼翎笑着接过。 “那小子总算是看出点不对劲了。事到如今是不是该和他说点什么了？”老吴询问道。 许幼翎闻言莞尔一笑：“这些事吴爷你看着办就是了。算算时间，方诺那边也应该动手了。” 老吴微微颔首：“那我就去和那小子交代一声。免得这小子到时候懵懵懂懂的坏了大事。” “嗯。” “吴爷，不是小的多事。这路好像真的有点不对。”见老吴朝他走来，小七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吃饱没？”老吴戏谑道。 “呃。。吃饱了。吴爷，我们好像真的错路了。要不您老再研究研究？”小七不依不饶的纠正道。 老吴讪讪一笑道：“就你小子机灵，走没走错我还不清楚吗？” “可这也不是像去华城的方向啊？” “谁说我们要去华城了？” “啊？？”这下轮到小七彻底傻眼了。“我们不去华城吗？那我们这一路是要去哪？” 老吴咧嘴一笑问道：“你觉得我们这次出来是干什么来的？” “不是让小的假扮少主去华城引开众人的视线吗？”小七恍然道。 老吴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其实我们和少主兵分两路。真正被引开视线的是我们。” “我。。我们？？？吴爷你都把小的绕晕了。您老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小七骇然道。 老吴环顾四周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拉着小七坐下说道：“自打我们离开庐阳城的那一刻起，我们三人其实就被无数人暗中盯着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我在路上有意无意露出的破绽，很快盯着我们的人就会发现车上其实只是个冒牌货。至于真正的少主去了何处他们却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换做你是盯梢的？你会怎么做？” 小七瞪大了双眼看着老吴说道：“如果是我一定不会在把精力放在我这个冒牌货身上，而是要尽快找出少主的下落。” 老吴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一路都畅行无阻的原因。如果真是少主在车上，你觉得我们这一路还是这么太平吗？” “那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小七追问道。 “为什么？自然是为了让所有人把我们当成冒牌货而失去跟踪下去的意义咯。不这样的话我们如何才能遁入无形去做真正想做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的少主应该在别的地方又闹出大动静来了。” “如此一来你觉得暗中那些人的目光会盯向何处？”老吴循循善诱道。 小七咽了咽喉咙道：“那自然是少主那边。” 老吴继续点头道：“我们和少主兵分两路看似一明一暗。但其实少主那边才是明线，而我们这边却是实实在在的暗线。只有当所有人都不把我们当回事的时候，我们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少主那边才是明线？这。。。。”小七听后整个人都麻了。 “怎么？很吃惊？” “是有点吃惊。想不到少主竟然以假乱真。”小七叹服道。 “呵呵，少主的目标太明显，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别人的关注。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查到什么？与其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少主干脆以身为饵，引人入彀。”老吴轻笑道。 小七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手偷梁换柱玩的确实精妙，别说外人了，就连他这个当事人要不是老吴告诉他这些他都被蒙在鼓里。 “可我们就三人又能做些什么啊？”小七又问道。 “能做的事多了。你以为少主在离开前就没有提前布局？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收网罢了。”老吴笑道。 “收网？收什么网？” “还记得那个在黎家救下你的石安吗？”老吴正色道。 “石前辈？石前辈大恩小的没齿难忘。”小七恭敬道。但随后他又面色一变：“吴爷，你不会说石前辈有问题？” “问题？呵呵。他问题大的去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出现的太巧合了吗？若他只是单纯的救下你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他非要找个借口带里去林中找少主呢？他又是怎么知道少主就一定会在林中的？” “还有当日在黎家护卫围攻少主时，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会在没见到少主前就整齐划一的喊出了“诛杀方贼”的口号？要知道以少主的手段潜入黎家是不可能被外人发现的。可偏偏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外面那些甲士却未卜先知的喊出了“诛杀方贼”。”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可一旦较真起来却处处都是破绽。”老吴厉色道。 小七闻言不由恍然，之前他确实想过这些。但无论他从哪方面看他都觉得石安和他就是巧遇。毕竟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对方怎么可能会一眼认出他来？ 可经老吴这么一提醒，他也察觉出有点不对味了。 “少主原本都把那飞天机关都付之一炬了。可他为什么还要甘冒风险把火灭掉也要把东西带走呢？若以上这些还能解释为好奇心作怪的话，可后来他跟你一起回岚山书院就是最不应该的事了。他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就敢来岚山书院？就因为救了你这个小喽啰一命吗？还是说和老子几十年前的那点交情？要是他能上山，早在三十年前他就上山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小七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呆愣愣的消化着老吴所讲述的一切。 第1035章 第二场天罚 “既然如此，那少主为何还要放他离开？”小七不解道。 老吴苦笑一声道：“你啊。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不放长线怎能钓住大鱼。他既然想借此机会打入我们内部，那我们为何不顺着他摸出他背后的黑手呢？” “摸出黑手？可小五和小六一直跟着他。他就算想干什么也不敢啊。”小七说道。 老吴莞尔一笑道：“这就是精妙所在。放他离开后若是真对他不管不顾他反而会安分守己不敢妄动。因为他也不敢确定身边有没有人在暗中盯梢。” “可一旦被他察觉身后有尾巴跟着反而会让他放心。小五和小六的存在会给他一种合理的错觉，会让他感到只要甩掉这两人后他便再无顾忌了。” “而想做到这一切也非常简单，他身边不是还有个攸国的探子吗？他只要拼命鼓动那探子逃跑，你觉得小五小六会如何做？” 小七定了定神答道：“那必然会去追杀那个探子。” “你看。这一切不就显得顺理成章了吗？即引开了小五小六，还把自己摘了出去。你不会真以为少主吃饱没事专门给他找个媳妇？”老吴笑道。 小七听后不由感觉两股战颤，这一套连环计下来就算是老手也要中招。 若石安没问题也就罢了，可一旦有别的心思，那大概也会按照这个套路去行事。毕竟身边一个现成的探子可以利用，换做是谁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工具人不用啊。就算是他自己也八成会这样做。 这其中一环扣着一环简直把人性拿捏到了极致。 先是假意用考验唯有放他们离开，再派出小五小六在他后面盯梢。但小五小六其实就是个烟雾弹，是落地的靴子。只有让他听到靴子落地的声音他才能彻底放下戒备。接下来只要想办法扔掉这两只靴子他便会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 “那要是石前辈这一路始终都是安安分分的去了华城又该如何？”小七还是不愿意看到他所信任的石安是个细作的。 老吴摊了摊手道：“那还能怎么办。那就当他白拣一媳妇咯？毕竟这些也只是猜测，说到底我也不希望他是那种人。”老吴神色暗淡道。 可随后他又面色一变：“但很可惜。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发生了。你口中的石前辈现在不但和那个攸国探子分开了。还孤身去了幕国。” “什么？他去了幕国？这。。。。您老是怎么知道的？”也难怪小七会如此疑惑，毕竟这一路他们哪都没去，也没接触什么外人。那吴爷又是如何得知对方的去向的？ 老吴拍着他的肩膀神秘一笑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总之告诉你这些是让你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好提前有个准备。” 小七悻悻然的点了点头，想要再问点什么可老吴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让他自己慢慢消化了。”老吴对许幼翎说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说了也好。免得到时候他下不了手。” “哎。要不是公子警觉定下这李代桃僵之计，我们这些人怕是都要被那混蛋给骗了。”老吴沮丧道。 “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情不到最后是很难看清楚的。”许幼翎叹道。 老吴点了点头：“他现在走到哪了？还再继续往幕国走吗？” “我看看。”说罢许幼翎就掏出一个对讲机大小的设备看了起来。 让小七百思不得其解的追踪术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无线电定向追踪器罢了。 这种追踪器既不需要网络，也不需要gps定位。是通过自身不断向外发送无线电信号来达到追踪的目的的。而且紧靠自身电池最少能够平稳运行两年以上时间。 这种设备在前世大多安装在各种野生动物的追踪项圈上面，一些大型牧场也经常会用到。 这玩意的核心组件其实很小，重量也最多几克到几百克不等。比如一些候鸟身上装的设备就非常轻便小巧。 一旦这玩意开始工作后，它便会一天24小时不间断的向外界发送低频无线电信号。 只要手持信号接收设备便能很快定位信号来源。 可这玩意也不是没有缺点的。他最大的缺点便是离开超过五十公里之外便无法收到信号了。毕竟这不是gps，不可能做到全方位覆盖。 因此想要时刻有效追踪到对方的下落。老吴一行人必须吊在石安几十公里范围之内才能不丢失目标。这也就是他们现在完全偏离华城方向的原因。因为通过信号反馈来的信息得知石安已经进入幕国境地了。 至于想要让石安寸步不离的把他带在身边那就更简单了。只要悄悄把石安随身携带的匕首略加改造一下，一个精致小巧的追踪器便被装进了匕首的握柄当中。石安或许会扔掉随身其他物品，但对于保命的匕首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走。我们差不多也该上路了。早点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也能早点为华城百姓报仇。”老吴确定方位后正色道。 许幼翎微微颔首：“嗯。” 涌浪城。 一场大火直接让全城百姓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不过好在太守救援及时才没波及到太多百姓。 大火过后。呈府化为一片白地。府中人员无一幸免。就连家主呈秉峥也不知所踪。 并在第二天城中传出谣言说呈氏大火乃是遭受了天罚。因为在当天夜里有无数人看到有火球从天而降落入呈府当中。 谣言传开后满城哗然。消息灵通者听到天罚后自然很快便联想到了乐国黎家一事，更有甚者还想到了万里之外的华城。 涌浪城本就是一个开放性的港口城市。事发后此地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便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不出三日，涌浪城这场毫不起眼的大火便被各国当做重要情报摆在了各大君主的案头。 虽然有无数人证明那场大火就是一场天罚，可但凡对方诺有过了解的人都断定这把火一定就是他放的。而且呈氏丝行也八成和华城一事脱不开干系。 在某些人眼中，方诺这属于是杀疯了。但凡被他查出点什么端倪那绝对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同时也有人在暗暗庆幸。庆幸终于把这瘟神引去柔国了。 第1036章 新的开始 幕国。 刘崇看完柔国传来的探报不由眉头一皱，随后便递给身边的刘煜道：“这位方先生杀心还挺重啊。短短时间这都已经第三个国家了。” 刘煜接过后快速扫视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其内天罚二字显得是尤为刺眼。 “又是天罚？这天罚到底是东西？真是人力可以为之吗？” 刘崇轻蔑一笑道：“哪有什么天罚。有的只是人祸罢了。就像佛门那些秃驴天天把业火罪孽挂在嘴边。可实际上呢？你与其去关心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倒不如想想景，乐，柔三国都对此视而不见。尤其是景国和乐国。景国又死了个世子。据说还是当着萧封冀的面杀的。而乐国那边同样没有没有选择报复，反而双方你侬我侬起来了。这几国的做法很是耐人寻味啊。” 刘煜想了想说道：“依儿臣所见，方先生应该是拿到了确切的证据才会让那几国无话可说的。” “证据？你这个世子怎么越做越回去了？身为上位者谁跟你讲证据？要是有人当着你的面把你子嗣杀了？你还会在乎那些证据吗？”刘崇训斥道。 刘煜闻言不由一滞。当即躬身道：“父王教训的是，是儿臣糊涂了。” 刘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身为上位者只看重利益。证据什么的重要吗？就算没有证据时死在寡人手下的人还少了？他们三家如此保持一致，必定是得到了比失去的东西更大的利益。” “父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事其实是方先生和这三家一起演的双簧？他们先假借歹人作乱灭掉华城，然后再由方先生再以为华城百姓报仇的由头奔走各国？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刘煜分析道。 刘崇听后当即白了他一眼道：“双簧？什么双簧需要把世子拉出去献祭？什么双簧能让黎家甘心受死？寡人想搞掉几个秃驴都惹的满朝非议。更别说动这些重量级的人物了。若三家真舍得这样的代价和方先生唱了一出双簧，那寡人真还高看他们一眼了。” 刘煜闻言不由满脸羞愧。如此简单的道理他竟然都没想明白。 “算了。只要和我幕国无关就由他们去。方诺此子再这么搞下去早晚有身死道消的一天。”刘崇不屑道。 刘煜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做人还是不能太嚣张。像他这般如此嚣张的闹腾下去。就算八国不敢明面上除掉他，那暗地里也会对他动手。 只要事后没有证据死了不就死了。活着的方诺或许还有点威慑力，可一旦死了也就这么回事。至于天下四极会不会因此报复。呵呵。 “昊国那边的战事进行的如何了？”刘崇问道。 “回父王，儿臣此来正要向父王禀报此事。空见大师率八千僧兵横渡沙海欲潜入昊国。可半途却遭遇沙暴险象环生。如今大军辎重以丢失过半，八千僧兵也有半数生死不明。空见大师如今已经进退维谷，向朝廷发来了求援。”刘煜答道。 刘崇闻言面露不屑道：“求援？死干净了自在。佛门拥兵自重本就是寡人一桩心事。如今佛祖垂帘，终于度化他们往生佛国了。你待会向边关将领转达寡人的口谕，若是发现有从沙海中泅渡潜逃者。杀无赦。” “是，父王。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柔国外海。 一艘客船正有条不紊的朝乐国方向进发。 方诺独自站在甲板上一边吹着和煦的海风一边欣赏着满天星辰。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望去赫然是面如止水的呈秉峥。 方诺见状展颜一笑道：“这么晚了东家还没睡？” 呈秉峥摇了摇头，缓步走到方诺身边趴在了船舷围栏上：“恍如隔世无法入眠。” “旧得不去新的不来。东家纵然殚精竭虑操持着家业，可终究抵不过防不住亲近之人的虎视眈眈。与其和你那几个胞弟争执不下，倒不如跳出局外另谋一片前程。”方诺安慰道。 呈秉峥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余的前程就如这黑夜中的万顷波涛只闻其声不见其路。余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就答应了你的条件。” 方诺嘴角一勾道：“因为东家和柔国万千女子一样都是想证明自己的人。与其说是东家答应了我，倒不如说是东家的志向让你放手一搏。” “也许。余自打记事起就是个不轻易服输的人。以前先父还在时就时常叹息余不是男儿身。柔国看似女子地位崇高，可大多数人骨子里还是中意男子持家多过女子的。否则余也不会放弃多彩人生束发为孝。若余当初真的选择嫁人了。怕是连儿子都有你这么大了。”呈秉峥看着方诺感叹道。 “喂喂喂，东家你说话归说话，占我便宜是什么意思？”方诺抱怨道。 呈秉峥闻言噗嗤一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麒麟才子还有害羞的时候。” 方诺嘴角一抽，心道我要是两辈子加起来比你大还好。 “在柔国你是孝女。但去了别国你完全可以做回你自己。今后你也无需再为承诺所累。要是真有看上眼的良家子东家也未尝一试。不管东家是嫁人也好，招婿也罢。以东家的条件那还不是排着队上门求亲啊。”方诺调侃道。 呈秉峥听后只是微微一笑：“余这辈子就没想过男女之事。以前没想过以后怕是也不会想了。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髽发束久了已经摘不掉了。” 方诺闻言也不再言语。他完全能感受到呈秉峥话语中的无奈和心酸。想要效仿女王那都是要付出代价。不但要有无比坚定的意志，还要有颗永不言败的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方诺带着穆晶晶亮明身份找上门寻求配合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多年的阅历告诉她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试想她一个普通的丝行老板，何德何能能遇上麒麟才子和观政院首席上门求助的？这要是不把握住机会，那她这些年也算是白混了。 因此定下心后她便立刻带着身边的心腹踏上了去往别国的客船。眼看着自己府邸连同无数死囚化为一片火海的同时呈秉峥心中却是心如止水没有泛起半点波澜。 第1037章 父子 “你不该来这。更不该这个时候来。要是被那条疯狗发现端倪，那后果将不堪想象。”黑暗中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满怀怒气说道。 “放心，尾巴早在几天前就被我甩掉了。见你一面后我便立刻返回华城。一切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更何况那条疯狗已经杀到柔国去了。暂时还管不到这边。”回话之人不是石安还能是谁？ 黑袍人沉吟片刻后问道：“你有何事要对本座说？” 石安闻言神情淡然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牛饮几杯后才开口道：“这幕国真特么的不是人待的地方。连口水都特么的全是泥腥味。” 黑袍人紧了紧拳头道：“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 石安不由嘴角一撇道：“我亲眼见过天罚。” “天罚？”黑袍人闻言身子不由轻颤了一下：“这世上当真有天罚？” “有。不但有，还防不胜防。偌大的黎家前后只用了两刻钟不到便化为白地。若不亲眼所见，你绝对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骇然的机关术。”石安心有余悸的说道。 黑袍人眉头一皱：“机关术？你说的天罚是一种机关术？” 石安点了点头：“是。岚山阁的机关术绝非我们想的那般简单。不管是乐国那个剧场所展现出的扩音机关，还是曾在黎家上空惊鸿一瞥的飞天机关都不是不可常人难以想象的。” “黎家遭难当日火柱凌空。触地生雷。凡靠近者全都死无全尸。如此威力岂是凡人所能敌也？你若是还把那条疯狗当做一般的对手看待，你早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黑袍人听后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可否谋得一二？” 石安戏谑道：“你觉得呢？” 黑袍人咬了咬牙道：“此机关术对本座帮助巨大，若是能探知其妙，大事可成也。你现在不是已经混进华城了吗？本座命令你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探听到这些机关术的详情。最好是能谋得一实物。” “啪。”石安猛然间拍案而起，黑袍人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随后又目光烈烈的盯着石安。 “本座？呵呵。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不要在老子面前自称本座。我是你老子！不是你那些呼来喝去的手下。” 黑袍人闻言冷笑一声道：“老子？就你也配？信不信本座现在就一刀宰了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哪有什么儿女亲情可言。想当我老子可以，拿机关术来换。否则你就是给本座儿子本座都嫌你腌臜。” “非要闹成这样吗？若不是为了你。老子何苦这把年纪还要四处奔波？”石安神情低迷道。 黑袍人不屑一笑道：“若不是你还有这点用处，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本座杀你如杀鸡，不但不会有半分愧疚之情，还只会拍手称快。我劝你最好别继续撩拨本座的耐心。否则本座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控制下去。” “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石安突然道。 黑袍人眉头一皱并不作答。 “老子问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石安又提高了几分音量。 “哼。本座说话向来一言九鼎。”黑袍人切齿道。 石安嘴角一勾道：“算数就好。机关术我去想办法。到时候别忘了喊“爹”就行。” 黑袍人死死的攥着拳头：“多说无益。你先拿来再说。” 石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我没有得手前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条疯狗现在是逮谁咬谁。关键是咬完后还总能安然无恙。这样的对手只可智取决不能力敌。明白吗？” 黑袍人不屑道：“需要你来教本座做事？管好你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惺惺作态莫过于你。” 石安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罢了罢了。老子懒得和你在此饶舌。你咋样咋样。” 黑袍人瞪了石安一眼恶狠狠的道：“在没有得手前就不要联系本座了。本座每见你一次就动一次杀心，每动一次杀心就丧本座一份功德。本座总有忍不了的那一天。” 说罢他便满脸厌恶的一甩衣袍转身离开了。空留下石安一人长叹不已。 “吴爷，等一下。”许幼翎突然叫住老吴。 老吴拉住骆驼的缰绳蹙眉问道：“何事？” 许幼翎看了眼不远处的小七低声对老吴说道：“信号动了。朝着东面走去。” “东面？”老吴手搭凉棚看了看远处地平线上浮现的一座城镇：“这么说他出城了？” 许幼翎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嘶。。。这不应该啊。他进城连一天都没待够，如何就要离开了？他这又是去哪呢？”老吴诧异道。 “吴爷，少主母？你们怎么突然停下了。”小七见两人突然停下不走，便调转骆驼靠了过来。 老吴瞅了他一眼道：“石安跑了。” “跑。。跑了？前不久您老不是还说他就在前面的镇子里吗？”小七讶然道。 老吴没好气道：“前不久是前不久，现在是现在。总之他现在离开了。” 小七虽然始终不明白吴爷和少主母为何对石安的动向如此清楚，但久为暗卫的他对老吴的话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那我们还要继续追吗？我们身上的淡水可不多了。”小七忧心道。 他们这一路跟着信号追踪过来，随身带的干粮和淡水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原本还指望去前面镇子里补充一下再慢慢把石安揪出来的，可临了到了城门口对方却一个转身跑了。 对于这些老吴也自然心知肚明。追是肯定要追的。但如果就这么追下去的话早晚要死在半路上。要知道这里可是幕国，入眼所及除了沙子就还是沙子。一旦他们不及时补给，那很有可能都到不了下一个补给点。毕竟他们可不像方诺那样随时可以变出东西来。 可若是先进城镇补给后再追的话信号就未必收得到咯。三人瞬间就陷入了两难之间。 第1038章 杨津星求子 “杨师弟。你今日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陆衍在棋盘上落下一枚棋子后说道。 杨津星低头看了看棋盘。就见自己一条大龙正被陆衍一子斩断。整个局势也随之倾泻一空败局已定。 杨津星苦笑的抹乱了棋盘上的棋子道：“果然还是逃不过师兄的眼睛。” 陆衍捋了捋胡须笑道：“非是师兄眼尖，而是师弟你今日这棋下的太失水准了。要是这都看不出那师兄这双招子岂不是白长了？” 杨津星一边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扭捏道：“师弟有些话早就想对师兄说了。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像他这种表情陆衍是再熟悉不过了。行医多年的他对于这种难以启齿之色早已见怪不怪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这里就你我二人。师弟你但说无妨。”陆衍柔声道。 杨津星闻言不由老脸一红，心道你用得着特意提醒这里就我们两人吗？ 斟酌良久后，杨津星这才咬牙开口道：“说来惭愧，师弟如今四十有一，成家也有二十年光景了。这二十年里师弟耕耘不辍却苦苦不得一男儿。如今师兄当面，师弟还望师兄赐一得子之法，以让我杨家后继有人啊。” 话一出口，杨津星这才如释重负的瘫坐在椅子上。苦不得子是他最大的心病。别的军主哪个不是子嗣满堂，男丁兴旺。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全是闺女呢？ 陆衍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师弟莫非到现在还没有子嗣？” 杨津星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师兄莫要误会，师弟只是膝下无男。至于女娃都有七个之多了。最小的一个才刚学会走路呢。” 听到这话陆衍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毕竟生不出娃和生不出男娃那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不知师弟除了发妻外有几房妾室啊？莫非所有妾室都生不出男娃？”陆衍追问道。医家讲究望闻问切，看病前他好歹要把该问的问清楚不是？ 可这话刚一出口，杨津星就羞臊的竖起一根手指。 “一个妾室？”陆衍微微颔首：“一妻一妾确实不多。来，为兄给你先把把脉。” “不不不，师兄你误会了。”杨津星摆手道。 陆衍眉头问号。 杨津星咽了咽喉咙用蚊蝇搬的声音回道：“师弟没有妾室，只有一个发妻。” 陆衍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七女全是弟妹一人所出？” 杨津星点了点头：“是的。” 陆衍看着杨津星这一副气管炎的像便什么都明白了。 堂堂一代军主在始终没有男娃的前提竟然连一房妾室都没有，这要不是惧内陆衍敢把脑袋摘下来给他当球踢。 “敢问弟妹年方几何？”陆衍问道。 “贱内只小我一岁，今年也有四十了。”杨津星想也不想就说道。 陆衍微微颔首试探道：“师弟就没想过纳妾？” 杨津星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随后便索性放下脸面道：“哎。想必师兄也应该看出来了。师弟确实就是个惧内之人。师弟别说纳妾了。但凡在家中提个妾字贱内就要死要活的。师弟其实也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只是多年来膝下无丁着实成了师弟一块心病。眼看着军中同僚个个都后继有人。唯独我家就像个菜市场一样还没等闺女长大就被那帮禽兽挑选一空了。如果有的选。我也想生几个儿子去糟蹋他们家闺女。” 说到此处，杨津星是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可见在这件事上他是没少遭同僚调侃。 不过想想也是。他身为应龙军主，他家里的那七个闺女可不就成了其他几人眼中的香饽饽吗？如此一来他家可不就成了菜市场吗？ 这比喻虽然夸张了点，但站在杨津星的角度看却是恰如其分。也难怪他卯着劲也想生几个儿子。只出不进谁也受不了啊。否则岂不是亏大了吗？ 陆衍一边假模假式的给杨津星把脉一边说道：“既然弟妹如此执拗，师弟就没有去找军神他老人家说项说项？”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杨津星就一脸苦水抱怨道：“师兄有所不知，贱内乃是先代蟠龙军主嫡女。先代军主故去后，军神他老人家就待贱内如己出。师弟不找军神还则罢了，要是真的去了少不得就是一顿棍棒加身。若非师弟万念俱空再无他路可走，也不会来麻烦师兄了。” 陆衍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落到他这地步还真是寸步难行啊。 “不是师兄不肯帮你。可这种事光给你一人看病也无用啊。毕竟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光看你不看弟妹我也无从下手啊。”陆衍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只是郎中，不是送子观音。要是他真生不出娃说不定还能想点办法，可生不出男娃这就有点难为他了。 就算翻遍岚山阁的医书也找不出个专门生男娃的方子啊。可这话他又不好直接和杨津星说，毕竟真相太过残酷。尤其是对他这种求子心切的人更是难以接受了。 思来想去只能先用拖字诀先稳住他再说。万一他下一胎就是男娃了呢？ 可他这种安慰的话听在杨津星耳中如闻仙音：“是吗？也就是说我这毛病有的救咯？” “不不不，你这不是毛病。你也没有毛病。”陆衍连忙反驳道。 “如何不是毛病？不是毛病的话为何别人家的崽子都是一串一串的出，到了我这里却分毫不见？不过有师兄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师弟这就去信离散谷，让人把贱内接过来给师兄瞧病。”杨津星一脸兴奋的搓手道。满脸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陆衍此时心中却是一片苦涩，只能赔笑道：“不急不急，如今华城并不太平，弟妹奔波而来也不适时宜。等过些日子那小子回来后，大不了师兄陪你走一趟离散谷就是了。如此一来也好让弟妹免遭奔波之苦了。” 杨津星闻言大喜，当即躬身一礼道：“那师弟就代贱内谢过师兄了。若是师弟将来膝下有男丁问世，师弟定然让此子拜师兄为义父。” 陆衍听后不由嘴角一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1039章 刘记肉肆 柔国一边陲小镇，刘记肉铺的东家刘福生一边听着铺面上伙计剁肉的声音一边躺在一张摇椅上假寐。 连绵不断的砧板剁肉声不但没有让刘福生觉得吵闹，反而像催眠曲一般让他沉迷享受。 经营肉肆多年的他早已习惯这种感觉，只要砧板声不停，就说明他家肉肆的生意始终红火。 “小二，来十斤精肉，全部都要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假寐中的刘福生突然听到铺面传来一阵叫卖声，听闻来者一次就要十斤精肉也不由让他嘴角微翘。毕竟像他所在的这个小镇，一次能买的起十斤精肉的人可着实不多。 随着“笃笃笃”的剁肉声不停响起。十斤精肉也被店内伙计全部切作成了臊子。 “十斤精肉臊子，客官您拿好。”伙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臊子用黄纸打包好后递了过去。 “不急，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客人再次说道。 此言一出，不但店内伙计有点傻眼，就连在后堂假寐的刘福生也微微皱眉。 心道这十斤精肉切作臊子还能解释为和馅包饺子馄沌什么的，在补给捏个肉丸子下汤也使得。可肥肉切成臊子这又是什么吃法？ “怎么？切不了？”客人发出了质问的声音。 伙计这时才仔细打量了来人一眼，只见眼前这人就是个约莫二十不到的少年。但在这少年身后，却还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原本这种组合倒也不甚稀奇，可当伙计看到那老者脸上那道贯穿脸颊的刀疤时，刚想要出口的脏话立刻又咽了回去。 “切得。切得。还请客官稍后，小的这就给客官安排。” 说罢伙计就从肉铺里挑选出一条上好的肥膏白肉细细切了起来，待十斤肥肉都切匀后这才卯足了力气把肉剁成臊子。 “笃笃笃”的剁肉声再次响起。刘福生静静聆听却也没再多想。打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客人只要给银子就没啥好说的。 又是一刻钟过去，连续剁了二十斤肉的伙计已经是汗流浃背，手腕酸胀了。 用黄纸把剁好的肥肉臊子再次包好：“客官，您要的十斤肥肉臊子。” 少年微微颔首接过纸包。就当伙计想要开口收钱时就听那少年再度开口道：“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此话一出，不要说店内的那些伙计了。就连肉摊上其他来买肉的客人也听出不对味了。 刘福生更是愠怒的从躺椅上翻身而起。肥肉切作臊子还能解释为个人偏好。可他卖肉这么多年，却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要把软骨切成臊子的。 而且一切就是十斤，这不是明摆着来找茬的吗？自家店里的伙计今天怕是什么都别干了就专门在这给他切肉了。 念及至此，刘福生当即操起一把杀猪刀走了出去。他倒想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他的肉肆找事？ 想当初他也是个刀口舔血的汉子，手下的人命又不是没有过。 “哪里来的浑人敢来老子这里撒野？活腻味了不是？”刘福生持刀跃出，一把脸盘大的杀猪刀被他狠狠一刀劈在砧板上，手臂厚的砧板顿时就被他劈出成两半。 少年见状非但不惧，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刘福生。 只见这人大概五十来岁，生的是膀大腰圆横肉纵生。尤其是他溜圆的大肚皮看上去很有喜感。不过刚才他劈向砧板的那一刀却也证明此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少年面对他的质问也不回话，而是打出一个响指并朝前一指后便退到了身边老者的身后。 老者也不犹豫，当即就双手插胸上前了几步。凛冽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刘福生。 刘福生面目狰狞之色在看到那个老者时立刻化作了一片错愕和震惊。 喉结蠕动了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傻。。傻坤？” 霍坤闻言嘴角一瘪：“你小子出息了啊，敢在老子面前亮刀子？妈拉个巴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剁成臊子。” 周边之人听到老者直言立刻远远退开。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他们可不想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此时的刘福生面色数变，就连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刘福生要发飙时。只见他一个疾步上前就给了老者一个熊抱，抱住的同时他口中还一直念叨着：“傻坤？真的是你吗傻坤？哈哈哈哈。” 如此一幕的出现让在场无数想要吃瓜群众大跌眼镜。说好的江湖仇杀呢？说好的快意恩仇呢？结果你俩在这搞基？退票。。。 “离老子远点。妈拉个巴子。尤其是你那双脏手赶紧从老子身上挪开。蹭老子一身油你不嫌恶心老子还嫌恶心呢。”霍坤一脸嫌弃的说道。 刘福生闻言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讪讪一笑道：“是是是。待会我就去洗了。走走走。进去说话。”说完他就拉住霍坤往内堂走去，丝毫不管霍坤是不是嫌弃他的脏手。 “这二十斤臊子多少钱？”方诺见已事成，便对伙计开口问道。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他们又不傻。这人明显是和那老者一伙的。就刚才东家对那老者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做买卖哪有不收钱的道理？”方诺似乎看出了几个活计的心思故意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伙计闻言也觉有理，试探性的报出了一个价格。只是这价格报的很低，近乎就是成本价了。 方诺听后也不磨叽，立刻掏出银子把钱付了，付完钱后他又把刚才切好的二十斤臊子重新放回肉铺案上说道。 “这二十斤臊子就当我请几位开荤了。你们几个看着分了。”说罢他便抬起脚也朝后堂走去。 几个伙计原本还在心中抱怨今天白干了一场。可听到方诺把二十斤肉全送给他们时，刚才心中的那点不悦顷刻间就化为乌有。 第1040章 人精 话说方诺带着呈秉峥和她的那些心腹踏上了去往乐国的客船后，他则和霍坤在中途就下船了。 而呈秉峥一行人则跟着“一二三八”四人直接转道去华城。 临行前方诺不但给了呈秉峥五十万两作为烧毁她房屋的补偿款。还承诺她若是愿意在华城继续开丝绸铺子的话，可以给她免税五年。并且还介绍万金楼的路子以供她东山再起。 方诺就是这样，你对我付出真心，我必定百倍奉还。若你有害我之心，那我就让你全家死绝。 呈秉峥对于这种条件当然是喜不自胜。想她一个普通丝行的老板不但抱上了麒麟才子，华城之主这条大腿。以后还能攀上万金楼这棵大树。但凡她不傻就知道未来她在商业的前景绝对要远胜过她之前在柔国的小打小闹。 尤其是在她抛开家族里的那些束缚后，她便可更加肆意的挥洒自己的才干。再也不用去顾忌家中几个胞弟对她的虎视眈眈了。 至于这个刘福生。自然也是当初和老吴一起做过响马的同门了。来找他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石安而来。 刘福生把霍坤和方诺引到后堂后便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 梳洗打扮一番后刘福生手上已经没有油污了。他那滚圆的肚子也被藏进了一件宽大干净的袍子里。 “来来来。趁菜还没上。咱哥俩先走一个。”刘福生迫不及待的端起碗要和霍坤捧杯。 霍坤也不磨叽，端起碗就和刘福生连干了三大碗。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啊。你我兄弟多年不见，今日相遇实在令人痛快啊。”刘福生用袖子擦掉口角的酒渍，眼神中全是欣喜和痛快。 “你小子混的不错嘛。这肉铺开了也不少年了。”霍坤来回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以他在暗卫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陈设最少不下十个年头了。 刘福生摆了摆手道：“小本买卖混口饭吃罢了。和霍爷你们几个自然是比不了的。” 听话听音，简单一句话就透露出他也是知道霍坤他们几个是上了岚山阁的。但刘福生说起这话时眼中只有羡慕却无嫉妒，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你命里所有你也强求不得。 “这位小哥是？”和霍坤扯了半天闲篇他才注意起了方诺。 不等霍坤开口，方诺就主动起身敬酒道：“刘爷，小子是跟在霍爷身边的一个晚辈。刚才在外面和刘爷开了个小玩笑，还望刘爷莫要见怪才是。” 刘福生闻言哈哈大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刚才我还道有什么新鲜吃法呢。心道这寸金软骨莫非剁成臊子更好吃一些？” 方诺闻言只是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感情刚才那脸盘大的杀猪刀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三人也都不谈正事就扯着闲篇胡吃海喝起来。 席间刘福生和霍坤两人讲述的多是当年在一起干响马时的趣事。方诺虽然插不上嘴却也听的津津有味。 他们说是说响马，可实际上他们这一伙人打出的旗号却是镖局。 押镖的同时兴趣来了随时可以客串一把响马。转职的时候毫无征兆说翻脸就翻脸抢你没商量。 言谈中方诺得知全天下的镖局近乎九成都是这么干的。要是真靠走镖赚钱，那他们早饿死了。 不过他们也是有行规的。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打劫自家的雇主的。当然霍坤除外。 傻坤傻坤就是经常一言不合就把自家雇主干了来一票黑吃黑，搞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名声都臭不可闻。 原本说好的两家镖局互相抢的，你偏要把两家的活一家做了。没饭吃也属于活该。 那段干响马的日子现在从他们口中说来似乎充满了刺激，奔放，自由和洒脱。可其实那就是一条实实在在的不归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福生此时已是脸颊通红，说话打结了。 他走到霍坤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道：“傻坤，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子在这里卖肉都卖了快二十年了也没见你来过一次。今日突然造访是不是也该说了？” “你我多年兄弟，只要兄弟帮得上的。绝对没有一个磕巴。”他拍着胸脯说道，拍着拍着还打了一个酒嗝。 霍坤其实也喝的有点上头了。他眼珠一瞪骂道：“妈了个巴子。没事老子就不能来找你？老子就想看看你死没死行不？” “行行行。现在看到了。老子还活的好好的呢。不但天天有酒有肉，家中还有好几房媳妇帮我下崽呢。说起我那几个娃啊那可真是水灵。尤其是我去年才出生的一个崽子。两只眼珠直溜溜的乱转很是喜庆，看得老子心都化了。另外还有几个闺女也知道疼人。老子一回家就知道端茶倒水揉肩捏背的。你说人这一辈子图啥？不就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暖心人吗？”刘福生一脸醉醺醺的显摆着家里的环境。 方诺闻言不由瞳孔一缩。好家伙，他直道好家伙。 这一套道德绑架下来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 先是拍着胸脯做出一副你有难我能豁出命的姿态。然后又话锋一转直接聊起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看似是在介绍他家中的温柔琐事。可实际上是在告诉霍坤那种刀口舔血的事你可千万别开口。 人精，绝对是个人精。这刘福生看上去五大三粗傻不拉几的。可实际上肚子里算盘精着呢。 不但言语上还全兄弟情义，背地里还让你张不开嘴。要是霍坤真有类似的事求他，那再开口就是霍坤的不是了。 “呵呵。”霍坤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满脸醉意的刘福生。他这些话外音如何能瞒得住霍坤。 他伸手在刘福生肚皮上拍了两下道：“就你这样式的现在也只能在家拱拱媳妇，打打孩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丫的怀了呢。你现在拿把刀出来耍一下我都怕你切着自己的肚子。你现在也就配耍耍杀猪刀了。毕竟你这个体格不拿杀猪刀着实有点浪费了。” 此言一出，方诺明显能看到刘福生长舒了一口气。霍坤虽然只是对他调侃了一阵，但话里话外却明确的告诉他不是来找你重操旧业的。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 第1041章 镖局往事 在了解到霍坤并不是来让他出山的。刘福生这才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忧虑。毕竟他现在日子过的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是？能有安稳日子过谁又想再回到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更何况他现在也一大把年纪了。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股血性和冲劲。 “不过你小子眼睛也挺毒的，还真别说我还真有事要找你。”霍坤话锋一转，立刻让松懈下来的刘福生又紧张了起来。 但紧张归紧张，场面上的事绝对不能弱了气势。只见他再次拍着胸脯道：“一世人两兄弟，傻坤你有事就说。只要我办得到绝无二话。” 方诺对于他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也是觉得挺好笑的。不对，他本来就是个胖子，根本就不需要打肿脸。 “也没啥大事，我也就是顺道想起你貌似在这开了个肉铺。念在多年不见就想着来看看。顺便问你个事。”霍坤云淡风轻的说道。 “问我个事？”刘福生闻言大喜，立刻亲自给霍坤把酒倒满后说道：“哎，傻坤你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想问什么尽管开口便是。小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坤很满意他的态度，于是把他按在身边的座位上说道：“石安那小子你还记得吗？” “石安？”刘福生眉头一皱：“当然记得。不过我也有好多年没见他了。怎么？你大老远来一趟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霍坤微微颔首：“对。我听说你是当初在镖局坚持到最后的几个人之一。因此这才来找你的。” 刘福生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对以往的回忆和怀念之色。 “可我有几十年没见过那小子了。就算我想说也不知道啊。”刘福生忙解释道。生怕到时候答不上来的时候让霍坤误会。 霍坤摆了摆手道：“不不不，你想差了。离开以后的事我自然不会问你。我就是想问问当时那段留守在镖局的日子你们这些人都干了些啥。毕竟我们走后那镖局还坚持了近一年多不是？” “还能干啥？大当家的一死镖局就群龙无首了。再加上你们七人一走镖局更是彻底废了。我们这几个就算想要竭力维持也是做不到啊。说是说坚持了一年多，可那一年多和混吃等死也没啥区别。别的镖局见我们遭逢大难，一下就把原本属于我们的生意全给抢走了。我们虽然气不过可也是有心无力。等花完身上仅有的积蓄后就各奔前程了。”刘福生沮丧的说道。 霍坤轻轻点了点头，别说他们七个上山了。就算他们没上山怕是也难再维持下去了。 “那这一年里石安都干了些什么？”霍坤问道。 刘福生闻言低头冥思了起来，良久后他缓缓开口道：“他这小子向来就喜欢偷奸耍滑，你们出事的事情传回镖局后他是第一个提出分家的。虽然他这提议让剩下的人都感到不耻，可形势比人强，不分家也没办法啊。” “于是你们就分了？” 刘福生惭愧的点了点头：“是的。但这分家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镖局虽然人没了。但留下的瓶瓶罐罐可还是值几个钱的。于是大家伙商量着什么时候把镖局全部变现了。什么时候才正式分家。说来惭愧，所谓后来镖局又坚持了一年多，其实只不过是在这一年时间里找买主罢了。” 霍坤闻言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是他们先离开的。留下人怎么处理镖局他也没资格去评价了。 “具体说说石安的情况。至于你们分家不分家，变现不变现我兴趣不大。”霍坤当即表明态度。 刘福生听后明显松了口气：“那小子自打没人约束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傻坤你是知道的，那小子虽然能耐不大，但却张着一张巧嘴。就在我们还在为前途忧心忡忡时，这小子却在外面勾搭上一个媳妇了。” 霍坤闻言大惊：“媳妇？他不是终身未娶吗？怎么来了个媳妇？” 刘福生挠了挠头道：“一个姘头而已，说是未娶也能说得通。那娘们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也不知怎么被他三言两语勾搭上了。只不过那丫鬟也是命苦，在怀上那小子的孩子后就被主家发现并赶出大门了。我记得就连那丫鬟生产时都是在镖局里接生的。” “他还有孩子？”这下不但霍坤傻眼了，就连方诺也大为吃惊。要知道当初抓住石安时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然有。还是个男娃。好歹他娘俩也是在镖局里接生的不是？不过这娘俩遇到石安也算是造孽了。”刘福生回忆道。 “怎么说？”霍坤急问道。 “这些事我也是后来知道的。毕竟那丫鬟生下娃不久后我们就分家了。据说石安那小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赌瘾，不但输光了所有分家后所得的积蓄，在外面还欠了不少高利贷。”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小子当初还跑来找我借过钱。我也是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也借了他十两银子。也就是那次我从他口中得知，他为了还钱已经把他那媳妇卖给乐国的寻花使了。卖了媳妇也就罢了，到最后甚至连他儿子也一并卖了。” “在得知他是这种毫无底线，卖儿卖女的人后我便从此和他再无联系。”刘福生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他儿子卖给谁了？”霍坤问道。 刘福生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这种人我躲都躲不起，谁还愿意往上凑啊。再不久我就来了柔国，然后用仅有的一点积蓄在这小镇里开了家肉摊。干了几十年才从原本的肉摊做成了现在的肉铺。至于他之后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霍坤闻言当即和方诺对视了一眼。刘福生这里的情报实在对他们太重要了。 如果说原本方诺还只是对石安有没有问题还不敢确定的话，那现在他能笃定这家伙绝对有很大问题。 第1042章 锁定目标 酒足饭饱后两人辞别刘福生离开了肉肆。离开的路上两人一直在复盘刚才从刘福生那里得到的情报。 “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石安的？”霍坤问道。 方诺挠了挠头：“起初也谈不上怀疑，只是感觉他的出现有点太过突兀了。他救下小七可以说是巧合，但能精准判断出小七来自岚山阁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尤其他还鼓动小七去林子里找我的行为就更加不符合常理了。” “虽然他对他当时的所作所为都有合理的解释，但太多的巧合和预判加在一起就显得有点刻意了。原本我也就是秉持着一份谨慎的态度试探他一下。没想到小五和小六他们俩真的把目标跟丢了。” 霍坤闻言微微颔首，他们之所以会突然改道来找刘福生正是因为他收到了小五两人通过暗卫的特殊传讯手段发来的现况。 在得知石安离开后的行为真的被他言中后，方诺才开始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 “华城一事越是调查下去越是觉得吊诡。如今我为了这事已经走了三个国家了。可查到现在却只揪出小猫两三只。原本我还以为八国中的某几个国家联合起来搞我。可到头来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无论是景国也好，乐国也罢。他们的国君似乎都没有参与其中。” “而且他们还故意搞出八艘船的障眼法想要把我的视线引到柔国来，可真等我来柔国走一趟后得到的情报又想把我引去昊国。你说对方兜这么大一圈引的我到处跑到底是为了什么？”方诺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说罢他又拿出从穆晶晶得来的卷宗：“从柔国岚山书院遭人围攻一事看来，对方不但对柔国渗透的很深，就连其他几国也同样如此。这世上想要在同一时间对八国所在的岚山书院同时发难的势力，这天下除了大恒四极外怕是只有一家了。” 霍坤神情一凛道：“公子说的难道是佛门？” 方诺点了点头：“除了佛门我真想不出谁有这能耐了。别看他们常年龟缩在幕国不出，但如果真忽略他们的潜力和魄力那也太小看他们了。他们能从天下大乱苟活到现在，若是没两把刷子谁信？” “可公子和佛门无冤无仇，甚至在爵位拍卖的时候还隐晦的帮了他们一把，他们为何要这样做？”霍坤问道。 方诺轻蔑一笑道：“千万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他们的想法。在你看来我或许是隐晦的帮了他们一把。可在他们看来或许我是佛祖专门派来帮他们的也说不定。他们就算觉得亏欠也只会是亏欠了佛祖的，关我方诺什么事？” 霍坤闻言不由一阵愕然，他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反人类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凡事总要有个动机。佛门在我身上打主意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或者说他们又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他们难道不明白得罪我的后果很严重吗？”方诺苦思冥想道。 “呵呵。如果佛门真如公子所说的那样，那他们还真就不怕得罪你。”霍坤笑道。 “哦？怎么说？” “很简单啊。佛门只是个笼统的概念。就算这事是佛门做的局，大不了最后推到某一人身上就是了。至于佛门的其他人你还能拿他们怎么的？你总不能把天下的秃驴都杀光。只要他们道统不灭，推个把几个秃驴来给公子泄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霍坤正色道。 方诺闻言不由恍然大悟。佛门毕竟不像八国那样有个明确的报复目标。就算佛门现在偏安一隅全猫在幕国。可就算他事后想要报仇总不能杀到幕国去把和尚们全宰了。 正如霍坤刚才所说，只要佛门道统不灭，死几个和尚又算得了什么？在这种大背景下，他们完全可以有恃无恐。就算事后被他发现他们也能一推六。假托是某些人私下所为，和整个佛门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到了最后他们还能反过来道德绑架你一把，让你有气没处撒。 “厉害。不愧是苟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不过他们也想的太简单了。道统不灭是吗？那我还真想试试看灭灭他们的道统。最好别让我查到佛门身上，否则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下无佛。”方诺切齿道。 “那现在我们该从何处入手？”霍坤问道。 “既然有了方向就好办了。总比之前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强的多。石安这根线不能断，另外我还要重新去趟景国和乐国，去看看黎泰和武陵侯到底和佛门有没有关系。以前我还当他们是为了一己之私。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尤其是黎泰，他身为乐国五大世家之一，到底会是因为什么愿意才会让他们放下姿态甘愿与佛门同流合污的。”方诺说道。 “其实对付佛门有比我们更适合的人。”霍坤玩味道。 方诺闻言诧异的看了霍坤一眼：“你是说天师府？” 霍坤点了点头：“不错。佛门在牛逼在天师府面前也只配提鞋。若是有天师府从旁相助那这些秃驴保证无所遁形。” 方诺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知道为什么这次华城一事后天下四极都没什么反应吗？我师娘甚至没有动用万金楼的一点力量下场帮我。别说其他几家了。就连我们岚山阁也无非就是你们几人帮我打打下手罢了。这也就是你恰巧来了乐国，不然的话我身边只有老吴一个帮手。” 霍坤听后不由一阵愕然，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是为什么？” 方诺正色道：“因为华城是我的华城，而不是天下四极的华城。天下四极敲敲边鼓可以。可如果他们正式下场那性质就变了。这也就是师尊在对岚山书院被围一事后略作反击便不再有新动作的原因。师尊是想借这件事告诉八国。方诺是方诺。岚山书院是岚山书院。你们动方诺，动华城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若是敢越界。那就别怪他老人家不客气了。相反也说明只要别来找天下四极的麻烦，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而天下四极也正好想通过这件事看看我的能力。看看我配不配得上华城之主，配不配得上老天师口中的麒麟才子之名。若是连这点问题都处理不好，那以前我吹过的牛，装过逼也全都成了个笑话。” 第1043章 拜访顾家 听完方诺的剖析霍坤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这下也全想通了。 难怪天师府在事发之后始终都是一言不发，难怪万金楼就跟没事人一样漠不关心。除了离散谷稍微有点动作外，其余几家都跟没这事一样。 这也就是因为起初华城那个假城主中伤了离散谷的原因才导致离散谷稍微有些表示的。否则的话离散谷同样会作壁上观。 可尽管如此离散谷也始终只派出了蜃龙军和应龙军两支队伍。至于其他的军队压根没有动弹的意思。 而且蜃龙军和应龙军防守的意味远大于进攻。更谈不上掏心窝的跟你并肩子上了。 这三家的行为如果还能解释为外人的话，那自家总不能不管不顾。 可到目前为止岚山阁并没有给方诺提供什么强力有效的帮助，从头到尾都是方诺和许幼翎两人在外奔波。 他和小七几人要不是恰逢其会赶上了。估计这里面也没他们什么事。 霍坤现在多少也算是看出点道道来了。这与其说是方诺在找出幕后真凶，倒不如说是天下四极想通过这事观望天下动态。 这四家只有以不动应万变才是最稳妥的做法，要是连他们四家都火急火燎的下场了，那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同时他们还能借助这件事考验一下方诺的能力，看看这个所谓的麒麟之才有没有老天师评价的那么邪乎。 不然的话就算你拿到华城也坐不安稳，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回山闭关。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常言道有多大脚就穿多大的鞋，没有能耐你偏要硬上的话那倒霉终究是你自己。城主说起来好听但你也要有相应的能力才行。 要是什么事都靠天下四极来帮你做，那这个城最后算谁的？ 而且他们现在不下场还能堵住八国的口。不信你看，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方诺在跑。报仇也是他自己去报的。我们天下四极可没有鸠占鹊巢，他也不是我们推出来的代言人。以后要是八国想通过华城把天下四极拉下水明显就站不住脚了。 方诺尽管再是天才。可作为一个势力的首领首先要考虑的大局，是自家的传承。他们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表现出惊人的才华，就不管不顾的把一切都压在你身上。 四家哪个不是传承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要是连这点城府和定力都没有他们早就被八国灭的脸渣都不剩了。 想通此节后，霍坤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不动如山，什么叫坚如磐石。 “走。接下来的日子有的忙了。该死。我原本想象中的生活应该是左手搂着妞，右手捧着酒的。怎么混到现在越混越回去了？”方诺边走边吐槽道。 霍坤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公子你还真是好兴致啊。 五天后。乐国顾氏祖宅。 “老爷，门外有人送来拜帖。说是要见老爷一面。” 刚用过晚膳正在池塘边喂鱼的顾凯听后不由眉头一皱：“拜帖？来者何人？” 顾凯并没有责问管家。因为他知道如果来者没点名堂，这个拜帖是送不到他面前的。身为顾家家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求见的。 管家闻言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后走到顾凯身边耳语了几句。 顾凯听后瞳孔一缩，立刻把手中的鱼饵全部扔进水中：“速速请此人去书房奉茶。就说我沐浴更衣一番后就去见他。” “是。老爷。”管家领命而去。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柔国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找到我家来了？” 送拜帖的人除了方诺外还能是谁。对于这个煞星顾凯是能避则避的。自从在四季榜上和方诺过招之后，顾凯就对此人生出了深深的忌惮。再到后来此人连灭项，黎两家。这就更让他心有余悸了。他自诩顾家不比项，黎两家差。可真要是给他们顾家来一场天罚那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两刻钟后，顾凯身着盛装在自家书房里见到了正在品茗的方诺。 “抱歉抱歉，让方先生久等了。先生星夜来访顾某也没个准备，怠慢先生了。”顾凯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拱手道。 方诺见状也放下茶杯还了个礼：“是方某的不是。深夜来访没打扰顾大人休息。” “不打扰不打扰。先生能亲临寒舍，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顾凯笑呵呵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受了他这个马屁。两人相互邀请下宾主分别落座。顾凯为表诚意也陪着方诺一同坐在客位以示亲近。 “哎。说到底还是顾大人会享受啊。所谓的钟鸣鼎食之家说的就是顾大人这样的家族。”方诺吹着茶水表面的浮沫调笑道。 “方先生说笑了。顾某也就是个承袭祖上基业二世祖。和先生这样龙凤之姿白手起家的天纵之才实在无法相提并论。若是先生有意为之，相信几十上百年之后大恒出一个方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顾凯吹捧道。 “方家？呵呵。顾大人你还真会说话。方家就不敢指望了。方某能不能活到开枝散叶那天都是两说。与其去想以后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潇洒一天算一天。毕竟像我这种遭恨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了。”方诺自嘲道。 “先生此言差矣。常言道不遭人嫉是庸才。我像先生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只知打马遛狗呢。哪会像先生这般这下如此多的大事。别人怎么想不我不知道。但先生在顾某心中绝对是独一份的存在。”顾凯好话就像不要钱一样脱口而出。 对于这样的糖衣炮弹方诺基本完全免疫。像顾凯这种人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四季榜时他早就见识过了。 要不是他有前世的那些高科技帮助，就顾凯和赵让两人给他设下的绊子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顾大人谬赞了。方某此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有件事想当面问问顾大人。” “哦？先生有话不妨直言，只要是顾某知道的绝不隐瞒。” 第1044章 枯木的去向 方诺也不客气，直接向顾凯说出了此行来意。 “上次爵位拍卖结束之后，昊国的马秋貌似上门求助过顾大人。不知可有此事？” 顾凯闻言神色微松，点头答道：“是有这么回事。马大人当时不是和那个叫什么什么木的秃驴搅在一起吗？因此他向顾某求助说是让顾某帮着把几个和尚送去昊国。想必先生也知道幕国事后肯定是不会放过那些和尚的。” 方诺微微颔首：“那最后成行没有？或者说顾大人的船有没有安全把他们送去昊国？” 顾凯不由长叹一声道：“先生不提这事还好。说起这事我就恼火。原本我就以为是简简单单送几个而已。谁曾想我顾家的船队在海上还和攸国的船队做了一场。虽然最后是我顾家胜了。但也是一场惨胜。这也好在攸国来的都是快船所栽人员不多。否则胜负还犹未可知。” 方诺诧异的看了顾凯一眼：“怎么好端端的就和攸国的船干起来了？无非就是一个放人不放人的事，攸国不至于连这点面子也不给顾大人。” “谁说不是呢。可架不住攸国船上还有幕国的人啊。幕国人看到那些秃驴眼睛都红了，压根就听不进任何解释就杀上船来了。要知道那可是在海上不是陆上。一旦开战根本就没有退让的空间。谁知道对方杀红了眼会不会连一船的人都干掉啊。” “那些和尚死不死的我倒是不在乎，可船上还有马秋呢。马秋这人虽说也就那么回事，可谁让他是刚刚收禅的岚王呢？这万一要是一个不慎死在我顾家船上。那顾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左右思量下我的人也只能拼死抵抗了。”顾凯说起这事就是满肚子怨气。 方诺闻言也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你还真是赶上了。可谁让你上赶着去趟这浑水呢？ “攸国当时有多少人？几条船？都被你们干掉了吗？”方诺又问道。 “这不开打也就罢了，既然开打了哪还有留手的可能？双方杀红眼后的下场就只能不死不休了。攸国那次出动了少数也有七八条船，但终究还是顾某这边险胜。这事我就是和方先生你说，但凡换个人顾某绝对都是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先生可要为顾某保密才是啊。”顾凯笑道。 别看他说的可怜，可方诺从他脸上没看到一点害怕的神色。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攸国看似丢了脸面。可实际上也没多大损失，为了这点小事来找顾家麻烦那才真是吃饱了撑着。 只要顾家没傻啦唧的拿这事到处宣传，攸国估计也就当做没发生了。 “也就是说马秋和那些和尚都顺利的去了昊国咯？”方诺必须要个确定的答案。 顾凯点了点头：“虽然交战中也波及了几个和尚，但那个叫什么什么木的秃驴却依然健在。至于马大人更是没有伤到分毫了。” 从刚才顾凯说的在结合之前他所得到的情报分析。攸国的那几艘小船和柔国港口的那八艘大船并没什么直接联系。 如果顾凯没说谎的话，这七八艘小船应该是被他的人毁尸灭迹直接沉海了。因此也不存在什么小船去大船回的关系。 这和攸国的那个女探子最后给出的情报是相符的。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涌浪城出现的那些大船纯纯就是障眼法。只不和这些小船的时间恰好重合罢了。 “不知顾大人对佛门怎么看？”方诺话锋一转，提起了佛门。顺便也想看看能不能打草惊蛇。 “佛门？”顾凯闻言露出一脸鄙视道：“不怎么看。一帮装神弄鬼的蛀虫罢了。这也就是幕国受得了他们。换做是我乐国的话早就把他们抽筋扒皮了。” 方诺轻笑一声又问道：“黎家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朝堂上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黎家的那些旁支了。不过这些旁支数量众多，想要彻底搞定还是要花些时间的。”顾凯如实说道。 “不知顾大人有没有察觉黎泰在华城一事发生的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有没有和什么特别人来往密切？” “反常？这我还真没注意。以前和黎泰走的近的是齐洪和项超。顾某倒是和赵让赵大人更亲近一点。”顾凯解释道。 见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方诺也就失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 “深夜来访，多有打扰。方某多谢顾大人如实相告了。” 顾凯一听就知对方心生退意，立刻陪笑道：“哪里哪里，些许小事先生莫要在意。换做平时想请先生上门都未必请的到呢。” “既如此，那方某就告辞了。待日后方某把华城一事处理干净，回头在来乐国亲自向顾大人道谢。”方诺拱手道。 “先生客气了。顾某送先生。”说罢就亲自把方诺送出府门。 临走前方诺交代道：“还请顾大人行个方便，今日方某来此之事还望顾大人代为保密。” “一定一定。今日顾某一夜都在后院喂鱼，并未见过什么人。”顾凯笑道。 方诺闻言再次拱手道：“就此别过。告辞。” “先生慢走。” 送走方诺后，顾凯立刻阴沉着脸回到书房。通过刚才和方诺的聊天他明显已经听出点话外音了。 “莫非华城那事和佛门有关？可黎家怎么也不可能和佛门搞到一起啊？这也太特么的丢份了？” 世家自有世家的骄傲，区区一个佛门还真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尤其他们乐国这个大环境，更是和佛门搭不上架了。 人家天天喊着四大皆空，你这边却日日声色犬马。这要是都能走到一起那就奇了怪了。 不过方诺这次来也给他提了个醒。不管之前怎么样，总之最近一段时间他顾家必须离佛门的人越远越好。主家这边有他把控倒出不了什么问题。就怕分家那边和佛门有着什么不清不楚的买卖。别等到时候这位爷杀疯了发现他们顾家和佛门有染那可就真是无妄之灾咯。 第1045章 请君入瓮 “幼翎见过杨师叔，见过陆师伯。”一脸风尘仆仆的许幼翎对二人行礼道。 “幼翎？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两人见状全都惊喜万分，扔下正在厮杀的棋局迎了上来。 许幼翎莞尔一笑：“刚刚进的城。” “那小子呢？怎么没见他和你一起过来？”陆衍关心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 “没回来？他去哪了？”两人追问道。 随后许幼翎便把她离开华城后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两人说了一遍。 自从她和老吴发现石安转道往东后便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可天无绝人之路，正在他们一筹不展时，正好遇到了一支万金楼的商队朝幕国深处进发。 两人见状二话不说就上前亮明身份以求帮助。直接在商队中就得到了三人接下来一路的补给。这才让他们得以把跟踪继续下去。 可跟着跟着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石安转道后便再没有停下。而且从他行进的方向判断他这次所要前往的目的地竟然是华城。 推断出这个结果后三人都感到大为错愕。但仔细想想也明白石安为什么会有恃无恐了。 这家伙在跟他们玩时间差呢。甩掉小五和小六后他虽然转道来了幕国。可只要他最终还是去了华城便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继续以老吴同门的身份潜伏在方诺身边。 虽然老吴识破了他的想法，但现在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那就是现在就把他拦下拷问，还是将计就计放他进华城？ 老吴倾向前者，而许幼翎则倾向后者。 “不能让他去华城。万一这家伙在华城里应外合阴咱们一把可就麻烦了。公子的前车之鉴不能重蹈。我们不能放任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待在身边。因此我建议在他赶到华城之前就生擒他。然后抓他回去后再慢慢审问。”老吴如是说道。 而对于这点许幼翎却有不同看法：“我记得方诺曾经和我说过，阴谋之所是阴谋，那是因为阴谋完全见不得光。因为一点见光所谓的阴谋也就不攻自破了。现在石安已经暴露在我们面前，可他却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如今敌明我暗，正是我们可以擅加利用的地方。” “生擒他固然不难。可就算我们擒下他后吴爷你又能确定能从他口中撬出我们想要的情报？更何况他来幕国这事虽然可疑，但归根到底我们也没抓到什么确凿的证据。事后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与其如此倒不放长线钓大鱼。相信在我们的密切监视下他早晚会露出马脚。擒住石安不是目的，揪出他背后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随后两人又唇枪舌战一番后，终究采纳的许幼翎的方法。其实说服老吴的并非是什么大道理。而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开枪动作。 “吴爷，他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要是觉得他真是个威胁，随时可以一枪嘣了他。” 在绝对的武力光环加持下。老吴也就不再纠结了。 因此他们便跟着石安前后脚进了华城。石安上午到的。他们则是傍晚入城的。 两人刚一回来，许幼翎就来面见陆衍两人陈诉要害，而老吴则拎着两瓶好酒去找石安过招去了。 听完许幼翎的讲述，两人全都震惊不已。想不到她和方诺离开的这些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也就是说景国和乐国都有参与这事？”杨津星面色阴沉的问道。 许幼翎先是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两国虽然都有关系。但总得来说也不能全算到两国头上。至少景国的萧沐衡对此是一无所知的。哪怕方诺当着他的面砍了他儿子也没见他放个屁出来。至于乐国的黎泰为什么会搅合进来现在也无从考证了。反正偌大的黎家现在已成过眼云烟了。” 陆衍微微颔首：“那个叫石安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金铲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留这么一个隐患在身边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陆师伯放心，幼翎既然敢放他进来，就有把握掌控他的生死。再说华城现在除了杨师叔的应龙军将士外便再无其他百姓了。一个这样准军事化的空城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总不能还有人敢这个时候来攻打华城。要是这样的话那幼翎就真就无话可说了。”说罢她还瞅了一眼身旁的杨津星。 杨津星闻言嘴角一勾：“哼。我离散谷虽然久不出世。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叫嚣的。若是真有人皮痒想来试试应龙军的斤两，那师叔手下的儿郎们是求之不得。” 许幼翎见激将成功也就不再多言，而是转言道：“刚才我进来时看到城内零零散散有不少为着军服的生面孔，那都是些什么人？” “你说他们啊？那都是八国来的使臣。” “使臣？这不会又是假冒的。”许幼翎问道。 “不会，这次都是货真价实的使臣，不但个个怀有国君信函，而且有不少人你应该也是认识的。”杨津星语气轻松的说道。 “哦？还有我认识的？” “别的我不知道，但睆国来使你肯定见过，毕竟他们都是参加了爵位拍卖的。” 许幼翎思索片刻就明白杨津星说的是谁了：“莫非是拓跋友荣？” “就是此人。她到华城都快半个月了，赶都赶不走。” 许幼翎轻蔑一笑：“随她去。只要不闹事，她爱待多久待多久。” 杨津星闻言不由狡黠一笑：“你就不打算去见见老朋友？” “我和她不熟，就更别说什么老朋友了。” “是吗？小天师这段时间可是有事没事就往她那跑呢？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很熟呢。”杨津星笑道。 许幼翎闻言脸都黑了：“正阳？正阳去找她干吗？” 杨津星摊了摊手：“事关小天师的私事师叔就不好过问了。你说是。陆师兄。” “咳咳咳。”陆衍一脸尴尬陪笑道：“呵呵，算是。” 许幼翎当即就紧了几下拳头，随后对两人抱拳一礼道：“幼翎有些乏了，就先行告退了。”说罢也不等两人回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许幼翎一走陆衍就指着杨津星说道：“你啊你，还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小天师这下可算是被你害惨了。” 杨津星摊了摊手道：“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俩跟过去看看？” “得了，老夫可没你这么恶趣味。”陆衍一脸嫌弃的走开了。 第1046章 试探 “来来来。咱兄弟两个多少年没在一起喝过酒了。”老吴一脸喜色的帮石安满上。 “可不是嘛。自从大当家走后，早先的那些弟兄死的死，散的散。如今晃眼就三十多年过去了。原本还是少年郎的你我如今也都已经垂垂老矣咯。”石安感慨道。 “是啊。岁月不饶人。管他什么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终究都抵不过岁月的侵蚀。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初镖局未散，你我能不能活到今天还是两说。正所谓一啄一饮自有天定，旦夕祸福岂能一言以蔽之？”老吴此刻也是一脸叹息之色。 “哎。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到了我们这把年纪早也已经看来了。来。喝酒。”石安举杯道。 两人碰了一杯后相视一笑又天南地北扯了起来。 “说起来我还是羡慕你们几个啊。能被岚山阁招安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当初你们七人留在岚山阁的消息传回镖局的时候让多少人羡慕啊。”石安羡慕道。 老吴轻笑道：“有什么好羡慕的？那趟镖走下来只能用九死一生来形容。就连师父也折在那趟镖里了。我们几十号人出去最后只活了我们七个。这也就是换做岚山阁，但凡换一家我们这七人的下场也犹未可知。若是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你会选择赌一把吗？” 石安闻言连连摆手道：“算了。我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这种玩命的活我向来是能避就避。所以说你们发达了我是一点都不嫉妒。这种好事就该你们得。” “咦？怎么不见你那便宜媳妇？不会是新婚燕尔，把人家折腾坏了。”老吴试探道。 石安听后面色一滞，随后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道：“哎，什么便宜媳妇。一个八国探子你还指望真能守着我这糙老头子过一辈子啊。这不刚带着她离开乐国没几天那娘们就迷晕老子跑了。也不知方公子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她是个探子还敢放她离开。如今放虎归山也不知是好是坏。” “什么？跑了？还真是条养不熟的狗。我家公子心善饶她一命，她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跑了？我说你也是个老江湖了。怎么也不防着点？这么大人了还会迷晕？你怎么不被人砍死啊？”老吴嘲讽道。 石安一脸忧郁之色回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那娘们好歹也是跟我拜过堂的媳妇。就这样一个枕边人换做是你你防的住吗？” “该死。下次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否则老子定要她好看。”老吴愤愤道。 石安立刻附和道：“真要能抓她回来都不用你动手，老子亲自结果了她。” “哼。别特么的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真见到了怕是又舍不得了。”老吴揶揄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就一娘们吗？有什么舍不得的？老子是那种心疼娘们的人吗？”石安反驳道。 “哼，谁知道呢。”老吴不屑道。 “滚滚滚，老子懒得和你说。不说这些晦气的了。真要有那天你看着就是了。但凡我打一个磕巴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石安举杯道。 两人又碰了一杯后石安开口试探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我还真挺对不住方公子的，好歹这也是公子给我选的一门亲事。谁成想就这么败了。这让我如何有面目面见公子啊。不行。明日我还是要亲自去给公子请罪，否则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老吴闻言心中冷笑，知道他这是开始打探公子的情报了。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他来此不也就是为了这个吗？于是他语气平淡的说道：“这倒是不急，我家公子没同我一起回来。” “什么？公子没回来？”石安惊讶道。 老吴瞥了他一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没没没，就是觉得有点突兀，毕竟我之前就听说你和方公子始终都是形影不离的。”石安连忙解释道。 老吴当即长叹一声道：“我家公子就是个劳碌命。好好的一个华城城主还没上任就遇到了这么件糟心的事。为了这事公子可是操碎了心。你我兄弟我也不瞒你。算算时间的话。公子现在应该已经在幕国了。” 此言一出。石安的惊恐的眼神转瞬即逝。可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却也被老吴看了正着。 “哼，果然有猫腻。”老吴心中腹诽道。 石安镇定下来后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幕国？方公子去幕国作甚？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老吴微微颔首道：“应该是。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和公子分开也有段时间了。我这次只负责把少主母带来华城，至于公子那边有傻坤陪着。若要论起查探情报的能力，傻坤可是比我强多了。” “傻坤？”这下轮到石安更加惶恐不安了。 “公子能耐大着呢。再有傻坤在他身边帮衬就更是如虎添翼了。你我安心在此等待公子的好消息就是了。那些蟊虫虽然藏的隐蔽，可早晚有一天要被我家公子给揪出来。我家公子平时虽然为人和善。可菩萨心肠下却也有着金刚手段的。黎家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榜样。来来来。喝酒喝酒。”老吴吹捧道。 “呵呵，喝酒喝酒。我也希望方公子能早日找出元凶，好告慰这华城数千百姓的在天之灵。”石安附和道。 两人随后又推杯换盏相互套话。可老吴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始终都占着主动。 一番博弈下来老吴已经可以确定石安绝对有很大问题。 “时间也不早，今天就到这。如今你也来了华城，你我兄弟来日方长。待公子回来后我在公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争取让你这老小子也受个招安。”老吴调笑道。 石安闻言立刻抱拳感谢道：“那我就先谢过了。招不招安的其实无所谓。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能让留在华城养老就足够了。在江湖上奔波了一辈子，临老能有个安身之所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说好说，这些就包在我身上。你也早点休息。明日无事我们兄弟俩再接着喝。”说罢老吴便晃晃悠悠一脸醉态的离开了。 送走老吴后，石安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立刻返回屋内思考起了下一步的对策。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老吴趁着刚才他去小解的空隙就已经把一个摄像头装在了一个隐蔽角落里。 第1047章 证据 “方先生请。”刘伴伴亲自撕开武陵侯府的封条把方诺请了进去。 “有劳刘公公了。一点心意，还请刘公公笑纳。”方诺当即又是一千两银票塞了过去。 刘伴伴知道眼前这位爷是个大气的主，因此也不客气的接过银票揣进了怀里：“方先生太客气了。此来陛下早有吩咐。让老奴一切都按方先生的意思办。” “萧沐衡是萧沐衡，我是我。没有刘公公带路方某行事哪有这般顺利。对了。这府中的东西都没怎么动过。”方诺问道。 “除了先生起先指定的家谱外，其余成设与之前一般无二。” “哦？如此罪臣萧沐衡也不抄家？”方诺疑惑道。 刘伴伴淡淡一笑道：“先生没发话我等也不敢擅专啊。” “有意思。你们景国选出新世子了吗？”方诺又问道。 “世子之位暂悬。陛下也正在为这事头疼呢。” 方诺微微颔首，自然明白萧沐衡现在的难处。他几个嫡子除了远在华城的岳封还活着外，其余几个都死干净了。剩下的那些庶出王子要就不堪大用，要就没有成年。就算萧沐衡想要矮子里面挑高个也是难啊。 虽说景国有祖制在，但只要他不急着册立世子别人也只能干瞪眼。可这种事情也拖不了太久，终究还是要给臣民一个说法的。 “劳烦公公派人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进来打扰我。”方诺交代道。 “还请先生放心。老奴亲自帮您守着。”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霍坤进入府内。 “公子你真的相信景王没来搜过这府邸吗？”霍坤怀疑道。 方诺嘴角一瘪道：“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要真信就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萧沐衡怎敢不来搜查一遍。” “那这里面还能找到相关线索吗？” 方诺长叹一声道：“听天由命。” 说罢两人就分开寻找了起来。 此次固定重游就是为了找到武陵侯和佛门勾结的证据。以前他没往这方面想，现如今有了方向自然便可有的放矢了。 这其中武陵侯的书房和卧室自然就成了搜寻的重中之重，尤其是那些带文字的东西更加不容忽略。 方诺来到书房沿着书架上的书本一本本翻找了起来，只盼着留下只言片语好坐实心中猜测。 一个时辰后，两人败兴来到中堂汇合。 “怎么样？有发现吗？”方诺一脸期待道。 霍坤苦着脸摇了摇头：“我连墙角和地板的每一块砖都敲了一遍终究还是一无所获。公子你呢？” “一样。” 两人相视苦笑一眼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搜查。 武陵侯在景国虽然算不上什么顶级权贵，可仗着一个国舅的身份萧沐衡还是给了他们家很不错的待遇的，至少这个侯府面积就远超一般规模。 就在方诺百无聊赖随走随看时，突然听到东北角传来霍坤的叫声。方诺闻言急忙循着声音赶了过去：“发现什么了吗？” 入眼所及像是一个祠堂，里面东倒西歪的摆放着不少牌位，只是遭逢大劫后祠堂内早就断了香火。 此时的霍坤正满脸严肃的盯着祠堂一角。方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祠堂的一个角落里除了一面鼓外便再无它物。 方诺眉头一皱不明所以的问道：“这鼓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是人皮鼓。是佛门密宗的一种法器。”霍坤面色不善道。 方诺闻言大惊：“人皮鼓？这就人皮鼓？” “公子也知道人皮鼓？”霍坤诧异道。 方诺闻言不由一阵苦笑，没想到这边的佛门竟然也喜欢搞这种变态反人类的东西。这些秃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丘之貉啊。 “听说过。但不是很了解。”方诺敷衍道。 霍坤轻轻点头拿起了那尊人皮鼓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随后就见他露出一副十分厌恶的表情把鼓扔了出去。 “没错了。这是一尊货真价实的人皮鼓。别看这玩意摆在这里毫不起眼，可这东西能出现在侯府祠堂，那他的背后的所代表的意义就呼之欲出了。” 方诺嘴角狞笑：“这么说武陵侯和佛门不但有染，关系还非同一般啊。” 霍坤正色道：“那是肯定的，这种人皮鼓得来不易。就算密宗高僧也未必有这种法器傍身。如今却有一尊出现在此处，想说他们没关系也没可能了。” “好好好。佛门。呵呵，好一个佛门。老子没招惹你们你们反而来招惹老子。真当老子是吃素的啊。”方诺死死攥着拳头心中说不出的愤怒。 自打华城出事后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原本好好的发展计划全浪费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了。 “带上鼓。我们走。”方诺厉声道。 霍坤点了点头，满脸嫌弃的把鼓搬了起来。 “哟，方先生办完事了？”刘伴伴见方诺两人出来一脸谄媚的迎了过来，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霍坤手中抱着的那面鼓。 “这是？？”刘伴伴试探道。 “没什么。这里已经用不上了。回去禀报你家陛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对了。武陵侯府的家眷现在在哪？”方诺岔开话题道。 “早在半月前就按先生的吩咐送去华城了。回来的将士禀报说那些家眷全由应龙军的将士接手了。”刘伴伴如实答道。 “很好。我这次来景国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还请刘公公代为保密。”方诺交代道。 “先生说的哪里话，老奴可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以后先生要是来景国随时可以让人来巡检司找老奴。老奴虽然只是个不全之人。但一些打杂的事情还是力所能及的。”刘伴伴毛遂自荐道。 “嗯。多谢刘公公告知。以后要是得空去我华城坐坐。也好让方某尽尽地主之谊。” 这话听在刘伴伴耳中明知道是谦辞。可出自方麒麟才子之口却让刘伴伴很是满足：“一定一定，老奴承蒙先生厚爱。有朝一日定会去华城游览一番。” 寒暄两句后方诺便找个借口带着霍坤离开了。等方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刘伴伴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进宫把刚才的事情告知萧沐衡。 第1048章 草原惊变 “这是第几个部落了？”一个全身裹着兽皮的威严汉子面色狰狞的问道。 “回千夫长的话。这是我们发现的第八个部落了。”小兵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被发现的只有八个，那没发现的呢？ 被称做千夫长的汉子看着满营死绝的尸体，愤怒的情绪早已让他面孔变得扭曲。 就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在草原上发现八个被屠戮一空的部落了。 这些被屠杀的部落都有一个相似点，那就是他们全都是只有百人左右规模的小型部落。 起初发现时还以为是部落间的相互仇杀。毕竟睆国这些部落有时候为了抢夺一块肥美的草场彼此做过一场就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可当人们发现部落的财物和牛羊马匹等物资并未被人夺走时。那这些部落的灭亡就不可能是其他部落所为。 在把牛羊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草原人眼中，是不会有人把这些重要的生存物资随意丢弃不管的。尤其是在冬季将至之时，多一头牛或者多一头羊就意味着这个冬天能少死几个人。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千夫长目眦欲裂的吼道。 作为睆国王庭专门派来调查部落遇袭一事的千夫长之一。让他如此痛苦的原因是因为这个部落里的牧民全是他的亲族。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还有曾经的挚爱如今全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任谁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睆国王庭每年都会在草原上挑选一些部落里最勇猛的战士去王庭任职，继而成为睆国可汗最忠诚的卫士。而他则在多年靠着自己的勇武获得了这个殊荣。 遥想当年他被王庭特使钦点加入王庭时。整个部落像对待英雄一般为他载歌载舞，篝火达旦。曾经记忆中的那一切美好如今全都被血淋淋的事实给撕的粉碎。 跟来的士兵没有人敢上前答话。这个时候要是有谁触怒了千夫长大人的话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响彻整个草原。可回答他的除了烈烈风声外就只有尸体腐烂后飘散出的恶臭了。 “还请大人节哀。当务之急是找出真凶才能让这些长生天的子民尽快安息。”见千夫长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点，他身边的副将才敢上前安慰两句。 千夫长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背过身去悄悄拭去眼角泪水。 “都检查过了吗？这里的情况和之前那些部落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千夫长打起精神问道。副将说的没错，只有尽快找出真凶才能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 副将闻言正色道：“大致手法都差不多。最大的特点就是这些部落在事发之时像是完全没有防备。部落上下近百人除去老人妇孺，其余青壮年男子在死前完全没有做好御敌的准备。仿佛对方是突然暴起发难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千夫长双目紧闭回想起之前那些部落遇到的场景。 正如副将说的那样。部落的男子似乎完全就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因为在他们的尸体旁边就几乎看不到几人手中是拿着兵器的。 草原中人不比其他，艰苦的自然环境说句全民皆兵也不为过。他们这些人除了要面对敌人外，更多的是要防备野兽的突袭。 因此在草原中长大的孩子十岁左右就知道拿刀砍人了。他们不但个个都是战士，而且人人对危险的警觉性都高的出奇。 可正因为如此才显得这些部落的死亡更加不正常。 这些部落可以遭到比自己实力强大的敌人，但绝对不可能在临死前连反抗都不反抗就被杀了。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是弱懦。可一连八个部落都是如此就有点说不通了。 尤其是他长大的这个部落。投降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打不过对方也绝对会战斗至最后一刻。 可现场的反馈告诉他，自己的部落不但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战斗准备都没有做好。 排除掉种种可能后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熟人作案。只有熟人作案才能让整个部族都放下警惕才被人偷袭成功。 可熟人作案的话那又牵扯出另一个矛盾的地方。那就是这些部落的牛羊都在。 他实在想不通草原上到底有哪个部落会为了专门杀人而杀人的。这明显不符合常理，也缺乏必要的作案动机。 但除此之外他并不是没有怀疑对象。只是这个怀疑对象他不敢想，更不敢提。只能目光灼灼的朝着草原东面望去。 睆国王庭。 草原可汗满脸愠怒的看着各地送来的奏报。就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草原上至少有四十多支小型部落被屠戮一空。 王庭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早朝，拓跋力也不喜欢搞中原王朝那一套。可今日草原的高层除了远在华城的拓跋力没到外，其余无一例外都战战兢兢的在下首等着承受这位草原至高神的怒火。 睆国自诩兵马无双打遍天下无敌手，可现如今却被人骑在头上拉屎。 “都哑巴了？平时不都是很能说的吗？”拓跋宏语气冰冷的说道。 众臣闻言全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生怕一朝不慎就引火烧身。 “贺若吉你说。”见众人都不答话，拓跋宏干脆直接点名。 贺若吉见第一个点到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列道：“可汗，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拓跋宏冷笑一声：“这还真是稀奇了。什么时候你这个大都尉说话也开始学起中原人那一套了？” 贺若吉讪讪一笑道：“非是臣扭捏造作，而是可汗想要的答案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心中有数了。只是碍于对方太过特殊所有诸位同僚才敢怒不敢言。” “证据呢？”拓跋宏开门见山的问道。 贺若吉见自己的发言并没有遭到可汗的反对，于是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也唯有离散谷的人才会让这些部落放下警惕。莫说他们了。就算臣亲历当场也会客客气气的把离散谷的人请进部落做客。也唯有如此才会让这些部落全都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屠戮一空。” 此言一出，其余众人纷纷附和。唯有拓跋宏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第1049章 大军压境 离散谷。 自从蜃龙军和应龙军受天子之命驻扎在外后，谷内将士们那颗蠢蠢躁动的心也都开始活络了起来。 在谷内关了近百年的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丝离开的希望。离散谷要塞算上兵勇家眷大概几十万人。而这几十万人中真真看过外面世界的人却不足一成。 更有甚者几代人都未曾踏出要塞一步。所谓的什么天下四极对他们来说不是荣耀而是枷锁。这个枷锁可以锁住他们一时，却无法锁住他们一世。 没有人不渴望自由，更没有人想永生永世都待在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不得寸进。虽然谷外的世界任由你驰骋。可高傲的大恒人如何愿意去和那些猴子为伍？ 现在好了。蜃龙军和应龙军的离开让其余将士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也让原本就压抑很久的火山口为之一松。再搭配上各个军主鼓励性的话术。离散谷的儿郎们近期操练起来就变得更加卖力了。 毕竟军神他老人家可是亲口说了。下次军中比武那支部队要是赢了才有离开的资格。因为每一个离开离散谷的人都代表了离散谷的脸面。弱者是不配代表离散谷的。 此言一出，九龙军的将士们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操练，甚至在短短一月间就发生了不止一起非战争状态下减员。这种减员还不是私下比武较量引起的，而是给自己加练后活生生累死的。 由此可见这些人想要逃离这个牢笼的愿望是多么的强烈。 要不是九龙军主再三叮嘱他们过犹不及并加派了无数监令官后才稍稍让这种疯狂的举动得到了一丝缓解。否则还没人离开就累死一大片了。 对于那些死去的将士军主们固然心疼。但同时他们也欣喜的看到每个儿郎们脸上都透露出一股兴奋的表情。 烛龙军主和往常一样指挥着手下的儿郎们开始了一天的操练。一月后就要入冬了。每次入冬就到了和猴子们攻守易型的时候。大雪封山的谷外人畜难行。那些猴子为求生计必然会来谷中骚扰一番。 安排好今日的训练项目后他便要去谷口查看一下防御工事。这是他们离散谷军人的职责所在，也是他们世世代代驻扎在此的唯一意义。 刚离开烛龙军营就在半道上遇到了同样要去视察防御工事的虬龙军主。招呼一声后两人便并肩同往。可刚等他们走到半路时一连串低沉又压抑的号角声便响彻整个山谷。 两人闻言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后不由大惊失色。相视一眼后便满脸慌张的拔腿而跑径直朝要塞围墙赶了过去。 敌袭号。他们听到的号角声是离散谷最高等级的敌袭号。这种号声据说自离散谷成立以来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年外，之后的几百年时间总共也就响过三次。 响起数量的稀少以至于让他们两位军主都没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毕竟这种声音除了给那些新兵蛋子学习基础知识的时候会演示一次便再也没响过了。 两人疾步登上离散谷的围墙。离散谷要塞作为一个纯军事要塞，他的围墙不论是高度还是厚度都远高过一般城池，甚至比一些国家都城的城墙都要高大几分。 等他们来时发现他们并不是第一个到的。至少蛟龙军主和蟠龙军主就先他们一步到了。 随后螭龙，鳌龙，夔龙军主也都陆陆续续从各自的军营里赶了过来。最后连军神也阴沉着脸登上了围墙。 七人站在军神身后一字排开目光灼灼朝要塞外看去。 只见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一支密密麻麻的大军正以乌云压顶之势朝离散谷方向逼来。 军神见状只是微微抬了抬手道：“吩咐下去，全谷上下进入一级战备。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清场。九龙军全员着甲待命。” “是。军神。”鳌龙，夔龙两位军主立刻领命去做安排。 “螭龙军弓弩手就位。蛟龙军预备好投石车。火油。滚木等应战物资随时准备接敌。”军神继续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项项应战指令。 整个离散谷就像一个大型机器轰然启动起来。 “烛龙军和蟠龙军各自安排五千人潜入西南两侧地道，只待信号声起，立刻从对方身后杀出不得有误。” “是。”两军军主抱拳而走。 “虬龙军。” “末将在。” “你立刻带一支人马上山接管水闸。待会若是见本帅号令一起，你便换闸放水。”军神一脸冷酷的说道。 离散谷离散谷，先有山再有谷。离散谷之上是茫茫群山，巍峨直插天际。和岚山阁的天行山脉不同，这里的山全都是不折不扣的雪山。山顶无一例外都有万年不化的冰雪覆盖。 而离散谷的饮用水自然也都是来自雪山之巅的融化冰水。有水就有溪，有溪就有河。早在百多年前离散谷就在山腰间开凿出一巨大水库蓄水并设立了几道转向闸。 这些闸门平时无甚大用。可一旦到了战时。这些闸门却成了无上的杀人利器。一旦数以百万吨的洪水从山巅倾泻而下。任你来多少人都要铩羽而归。 离散谷要塞经过几百年的修缮加持。早不是初代军神只能靠血肉之躯来阻挡外敌来犯时的窘迫了。人海战术在外面或许还能对离散谷造成点伤害。可身居主场的九龙军近乎就是无敌的存在。对方若是不付出比离散谷多出几十倍伤亡的代价是不可能拿下这里的。 大军依旧在缓缓朝离散谷逼近。待到对方走到谷外约三十里处终于停了下来。而此时离散谷的斥候来报。谷外大军竖起的大旗上明晃晃的写着“睆”和“拓跋”。 “睆国王廷军？拓跋宏亲自来了？他这是要干什么？”这下连军神都搞不懂了。搞这么大阵仗来离散谷拓跋力这是吃错药了吗？ “军神。拓跋宏这是准备和我们彻底撕破脸吗？”军神身边一个亲卫小声问道。 军神面色铁青的摇了摇头：“静观其变。若他真想来和老子过过招。那老子也只能奉陪到底了。睆国铁骑？呵呵。” 第1050章 疯狂的拓跋宏 “启禀军神。谷外有一信使说是奉睆国可汗之命想要面见军神并呈交可汗手书。”一个小兵急速来报。 其实不用小兵说军神也早就看到了城墙下独自前来送信的那个小兵。 军神闻言只是摆了摆手道：“放他进来。” “是。军神。” 两刻钟后，一个睆国小兵在被全身都搜查过一遍后被带到了军神于承安面前。可尽管如此这小兵无论是身前还是身后都被好几把长枪指着。只要他稍有异动必定身死当场。 于承安看着戒备重重的离散谷众将士挥了挥手。身为许幼翎口中的天下三大高手之一的他岂会在意一个送信小兵？ “都退下。” “是。”军神的话就是军令。哪怕这些将士再不情愿也不敢忤逆半分，否则一律按军法处置。 “拓跋宏有什么想和老夫说的？”于承安语气平淡的说道，那股睥睨之势完全没把外面的大军放在眼里。 可他等来的却不是小兵的回话，而是小兵阵阵鼓掌声。 “军神就是军神。果然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本汗佩服。”说罢他便缓缓抬起头来站直身体与于承安对视。 当于承安看到面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也不由心中大骇。 “拓跋宏？你。。。”于承安打死也想不到前来送信的小兵竟然化身一变成了睆国的可汗。他不知是该说拓跋宏艺高人胆大，还是目中无人。 随着军神一语道破来人的身份，周边的将士也顾不得于承安刚才的军令全部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一时间对准拓跋宏的枪口至少不下几十。 拓跋宏对于眼前的威胁视而不见：“本汗远道而来。军神难道不请本汗进去坐坐吗？” 于承安震惊之余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既然拓跋宏亲自来此，那就意味着他此来不是来打仗的。 否则他身为睆国可汗没必要把自己置于险地。但尽管如此他也觉得这拓跋宏绝非常人。换做八国其余任何一家军主也做不出他这样疯狂的事来。 “都退下。”于承安暴喝一声，众将士才戒备重重的收起了枪口。 “陛下亲临离散谷，实在是有点让老夫惊喜万分。陛下请。” “军神请。”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惺惺相惜之色。 没有过多的客套。于承安直接把拓跋宏带到了自己的军帐当中。宾主落座后，于承安亲自帮拓跋宏倒了一杯茶。 拓跋宏看了看眼前的茶水微笑问道：“有酒吗？本汗实在是喝不惯这玩意。” 于承安闻言咧嘴一笑，当即就把手中茶壶往身后一甩摔了个稀碎：“陛下要别的可能没有，但要喝酒的话老夫管够。” “哈哈。如此最好。本汗每日无酒不欢。可这天下间能有资格和本汗一起喝酒的一个巴掌都数不出来。本汗早就和军神神交已久了。今日能和军神同饮实乃人生快事啊。”拓跋宏爽朗大笑道。 于承安吩咐下去后很快就有几坛美酒送来。 “直接用坛？”于承安一手拎着一个酒坛问道。 “正合我意。”拓跋宏也不等于承安递过来就主动伸手去夺。 于承安见状只能苦笑着摇头放手，他虽然和拓跋宏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对拓跋宏却是不怎么熟悉。没想到今日一见拓跋宏的行为举止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拓跋宏挥掌拍开封泥仰头就灌了一大口，于承安见状也只能大口的赔了一口。 “哈哈哈哈，好酒。痛快，痛快啊。”拓跋宏丝毫不顾及的自己一国之君的形象，放浪形骸间反而显得像个游侠。 于承安毕竟年纪大了。一口两口也就罢了，要是一直这么喝他的身体可未必扛得住。 于是他急忙找个话题说道：“不知陛下此来何意啊？” 拓跋宏不悦的摆摆手道：“小人作祟，不得不来啊。” “哦？此话怎讲？”于承安问道。 拓跋宏轻笑一声又灌了几口酒道：“近月来我草原有几十个部落被人无端屠戮。所到之处无一活口。而且部落财物牛羊均未丢失。因此本汗下面的人都说是你离散谷干的。” 拓跋宏说话就是这么直来直去，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委婉。 于承安听后也没动怒。只是轻声问道：“那陛下觉得会是我离散谷做的吗？” 拓跋宏听后不由哈哈大笑道：“如果本汗不相信你本汗就不会孤身入营来陪军神喝酒了。说实话他们理解不了我们这种人。即不懂我拓跋宏，也不懂你军神。” 于承安听后心中一暖，别看拓跋宏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实际上身为睆国可汗怎么可能是个无能之辈？别的国家的君主或许会出现废物，但睆国绝对不可能。能成为睆国可汗的人哪一个不是把无数对手踩在脚下才能走到这个位置的。 放浪形骸只是表象。因为在拓跋宏眼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去特意改变自己的。身为王者的他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能心安理得的随心所展现本我。至于其他人看不看得惯。有这必要吗？ “我们是武人。武人有武人的骄傲。也有武人的尊严。我睆国做事向来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离散谷也同样如此。本汗怀疑过很多势力，唯独没有想过是离散谷做的。这就是本汗给军神的答案。”拓跋宏语气诚恳的说道。 这话听在于承安耳中很是享受，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可能还没什么。但出自拓跋宏之口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既然如此，那陛下此举又是为何啊？”于承安自然指的是外面的大军。 拓跋宏咧嘴一笑道：“因为有人希望本汗这么做，或者说有人就是希望本汗以为是你们离散谷做的。于是本汗干脆将计就计演上一场咯。想必军神不会怪本汗不告而来。” “不怪不怪，陛下深明大义乃苍生之福，万千将士之福啊。”于承安心中感叹，要是以后谁再敢说拓跋宏只是个没脑子莽夫他第一个不答应。 “小事小事。有人想我草原不太平啊。更想借本汗的手除掉你离散谷。本汗也确实想过除掉你离散谷，但本汗更痛恨的是有人想利用本汗。”拓跋宏还真是表里如一，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委婉，什么叫掩饰。听得于承安是暗暗咋舌。 第1051章 佛门的反杀 睆国可汗拓跋宏亲率大军包围离散谷引得举世哗然。双方已在离散谷要塞外僵持七天。各自伤亡数量不详。 就在所有国家都把目光转到离散谷身上时。一封紧急战报却让幕国君臣全部陷入了震惊当中。 刘崇狠狠的一拳砸在龙案之上，向来温文尔雅的他此刻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 “你们谁来告诉寡人。昊国人是如何穿越沙海进入我幕国的？” 群臣闻言面面相觑，在得知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前线战报显示，昊国至少有一支三万人的大军已经越过茫茫沙海攻入幕国腹地，由于靠近昊国一边的沙漠边陲几城几百年来都未曾受到过袭击，因此几城的安保情况近乎就是不设防的状态。 向来让幕国引以为屏障的沙海此刻却成了昊国的坦途。等刘崇接到战报时，幕国已经在昊国的攻势下失去了六城。 若是昊国以这六城为据点，那他们幕国将永世不得安宁。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打退昊国人，只有先打退昊国人才能堵住昊国源源不断的增援。”有人立刻出列说道。 刘崇知道现在也不是追责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立刻征调大军前去边境支援。只是事发突然待到大军上路至少还要三天。 “昊国，怎么会是昊国？他们不是在内战吗？为何会调转枪头来攻我幕国？”回到书房后，刘崇对此情形是百思不得其解。 刘煜闻言不由心中一凛，试言道：“父王，如果儿臣没猜错的话，应该那些和尚搞的鬼。” “和尚？”刘崇这是关心则乱，可经刘煜这么一提醒他立刻就想到昊国现在可是和那群秃驴搅和到一起去。而凭那些和尚的口才，搞不好还真是他们挑拨起来的。 “我们和昊国做了几百年的邻居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穿越沙海。可几百年来可有一次成功过？若是没有熟人带路他们定是来多少死多少。儿臣怀疑空见在这件事里面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刘煜分析道。 “空见？该死。若真要是他，寡人要把他碎尸万段。”刘煜暴怒道。 原本这空见是带着八千僧兵去打昊国的，结果这秃驴虚晃一枪反而把昊国人引进了幕国。如此二五仔的行为如何能不让刘崇破防。 可事已至此，他就算再骂也于事无补了。 佛门的报复是来的如此的强烈和突然。这一巴掌打回来简直让人痛彻心扉。 于是刘崇一怒之下幕国的这些寺庙可就彻底遭了殃。如果说之前刘崇还准备慢慢对佛门改造的话，现如今他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 前后不过三日。幕国大大小小的寺庙里被直接或间接处死的和尚数以万计。 刘崇的名声也因此在幕国百姓心目中降到了冰点。 这些世代崇佛的百姓虽然面对刘崇的暴行敢怒不敢言，却总有人冒着必死的风险也要庇护那些从寺庙里逃出来的和尚。 这不庇护还好，一庇护就直接把事件直接升级了。官兵要抓，百姓要藏。这一躲一藏之间自然就会引起新的军民冲突。 原本那些官兵还只是针对和尚的。可事情发展到后来已经有人打着佛祖的旗号反杀官兵了。 等外面的消息再传回刘崇这里时，刘崇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佛门。好一个佛门。他们这是准备把幕国所有的和尚都献祭了。为的就是让寡人民心尽失。” 刘崇冷静下来后已经开始后悔之前的决定了。事情发展到现在不用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人在两边撺掇。一边冒充官兵杀害无辜百姓，一边又冒充百姓反杀官兵。为的就是把幕国的形势彻底搅乱。 而那些茫然无知的百姓在看到官兵的暴行后只会反抗的更加激烈，而反抗的越激烈，官兵就算是出于自保也会镇压的更惨烈。 猜疑链已经形成，属于逻辑闭环了这是。 不得不说佛门这一招实属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过这又能怪得了谁呢？他都准备杀猪吃肉了。那别人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扎根民间数百年的信仰一旦爆发出来，那所带来的反噬绝不是你靠武力就能轻易镇压下去的。更何况这些官兵里也不少信佛之人。就算自己不信，家中亲人也有信的，此消彼长之下。幕国朝廷反而处于了下风。 原本按照刘崇的意思他是想慢慢收拢佛门为己用，在通过各种行政手段渐渐消除佛门尾大不掉的民间影响力。 可人家压根就不给你这个时间。在得知刘崇准备杀猪吃肉后，佛门直接跟你梭哈了。 先是出去给自己找好后路，然后来一招引狼入室就直接让刘崇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继而进一步加深他对佛门的痛恨。 这就是为什么刘崇说佛门是把幕国所有和尚的献祭了的原因。因为他们料死了刘崇在得知昊国打上门后一定会对剩下的那些和尚动手。 一步错步步错。可以说刘崇的每一步棋都在佛门的精准预判中，并早就在前面挖好坑等着他跳呢。 现在别说反击昊国的侵略了。能不能保住他刘家的江山社稷都是两说。 短短几天时间，刘崇的精气神就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虽说还不至于一夜白发。但也早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了。 “父王，现在怎么办？幕国将士大多已被佛门荼毒良久。小范围灭佛他们或许还不会怎么样，可一旦全民颂梵就不好说了。”刘煜面色忧郁的说道。 地上佛国终于露出了他可怕的一面。信仰失控的下场会毫不留情吞噬掉一切和他们意见相左之人。 什么王侯将相？什么帝王权贵？在佛祖面前统统往后站。 “去华城。去华城找方先生。事到如今只有他能对付佛门了。”刘崇一脸憔悴的说道。 “华城？这。。。只怕来不及。方先生现在恐怕还在柔国呢。”刘煜回道。 刘崇扶住刘煜的肩膀道：“只有在华城，你才是安全的。明白吗？” “父王。你。。。”刘煜大惊失色，望向刘崇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1052章 工具人 昊国。 在离昊国都城大约百里的地方有一座荒废多年的道观近日迎来了他新的主人。 只可惜这些新主人非但不挽发髻。不拜道祖。甚至还个个口诵佛号，见礼合十。实属于是倒反天罡了这是。 话说枯木一行人跟随马秋来到昊国后就被马秋安排在了这个废弃的道观了。 昊国崇道。天下四极之一的天师府就在昊国。也不知道马秋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还是故意为之。总之枯木一行人也算是鸠占鹊巢了。 昊国都城是别想了。那里已经被围了几个月。再加上他们的身份在昊国过于敏感。因此暂时把他们先安排在这里也算是权宜之计。 不过马秋也不是完全对他们不管不顾。在他们住进这道观后他还是找来工匠特意修缮了一下。在帮他们添置了一些简单的家具被褥后也算是勉强能住了。 远走他乡寄人篱下的枯木等人对此似乎也并不在意。感谢过马秋后他便心安理得的在此住下了。毕竟他能活着来到昊国也多亏了马秋一路护持。否则在海上就被幕国追来的人给杀了。 在入住后的这段时间里，枯木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带着手下的和尚们完成各种礼佛课业。尽管这里没有高大的佛像，没有巍峨的大雄宝殿。 可他硬是带着一群人每日只对着一个巴掌大的佛祖泥塑坚持到了现在。 巅峰诞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至少在这点上枯木当得起一声得道高僧。 早早醒来的枯木和往常一样准备带着僧人们去做今天早课。 可就在推开禅房大门的一瞬间，一座由人头搭成的京观便映入他的眼帘。 枯木古井不波的看了京观一眼，似乎眼前这副场景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阿弥陀佛。方施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呢？”枯木口诵佛号朗声道。 话音刚落，方诺便面带微笑的露出了身形。 “阿弥陀佛，方施主想要找的是老衲，何苦多造杀孽呢。”枯木惋惜道。 “杀孽？不不不。我只是早点送他们去见佛祖罢了。能早一天聆听佛祖的教诲，也能早一天成佛不是？说到底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方诺笑道。 “哎。方施主你着相了。”枯木满怀遗憾的说道。不等方诺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以老衲对方施主的了解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方施主来的要比老衲想象中要快。” 方诺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吗？那你为何不逃？” 枯木摇了摇头道：“老衲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有逃的必要吗？施主此来定有很多疑问想问老衲。你我不如进房一叙？” 枯木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诺见状只是淡淡一笑一脚跨过京观走了过去。 “寒舍简陋，怠慢施主了。”两人落座后枯木给方诺倒了一杯白水就算是待客了。 方诺只是扫了一眼杯子并没有去喝，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华城一事是你们佛门做的？” 枯木微微颔首道：“是。” 此言一出，方诺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来之前他曾和霍坤考虑过很多种逼问的方法，但没想到对方想也没想就承认了。 “你确定。你可知道你这个回答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方诺还是存了个小心，毕竟这年头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太难分辨了。被搞了半天又是个被人推出来背锅的。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事确实是我佛门做的。”枯木双手合十道。 “为什么？我方诺好像没怎么得罪过你们。”方诺质问道。 “没有得罪吗？方施主可曾听过燃身供佛？”枯木古井不波的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你个刘煜，老子给呕心沥血给你出的主意却反手就被你卖了。 但很快他又听枯木继续说道：“不过施主不要误会，燃身供佛虽然对我佛门伤害很大，但这却不是我们针对你的主要原因。” 方诺厉色道：“还有别的原因？” 枯木微微颔首继而起身道：“我佛门道统传承数千年，虽然如今始终龟缩在幕国苟延残喘，但至少还有一容身之处。可如今刘崇不仁，打着崇佛的旗号行灭佛之举。我佛门道统已到了岌岌可危之时。为求自救，我佛门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了。” “自救？老子不是给你们机会来昊国了吗？”方诺拍案而起。 “昊国？呵呵，施主你怕是忘了昊国是谁的地盘。有天师府这座大山压着，我佛门在昊国能有何作为？”枯木正色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当初为何还要和马秋来昊国？这又和我华城有什么关系？”方诺急切道。 枯木淡淡一笑道：“是和华城没什么关系，但和施主却是有关系的。若施主不是华城之主，那华城的百姓自然也毫无价值。” “你把话说明白点。”方诺愠怒道。 枯木长叹一声道：“佛门想要真正崛起并被广大受众所接受。就如今天下这个局面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佛门已经在八国中缺席很久很久了。哪怕被称之为地上佛国的幕国也只不过把我们当成敛财的工具对待罢了。这和老衲想象中的佛门盛事完全是两个概念。” “想要让我佛门重临世间唯有打破现有的格局，只有这样我佛门才能从中渔利。存亡之秋乃行非常手段。唯有先求存，再求变，后求强。而华城便是我佛门求变的第一步。” 听完枯木的讲述，方诺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他原本以为针对他只是某些人或者某些势力想要除掉他罢了。可听枯木一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自己在佛门眼中完全就是个工具人。他们想要借着自己的手来搞乱整个天下。 因为他们知道这世上唯有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八国出手，也唯有自己可以无视一切现有规则去大肆破坏。 项家是如此，大恒太后也是如此。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向世人证明他的破坏力，他的不受控力。肆无忌惮随心所欲说的就是他了。而这看似嚣张跋扈的背后却成了佛门眼中最好的一个利用对象。 第1053章 弹指可破 想通此节后，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也豁然开朗了。这就是为什么对方要故布迷阵留下那些若有若无的线索引得他各国到处跑了。 因为他每到一个国家就会展开一次报复，而每展开一次报复那对这个国家来说就是无法容忍的挑衅和伤害。等怨气积攒的足够多时，他们佛门在从中撺掇一下，说不定天下四极和八国就直接干起来了。 一旦发生这样的局面，可不就成了枯木口中的打破现有格局了吗？ 这些计划看似是阴谋，但实则却是真真正正的阳谋。因为对方所有的计划都是从人性出发，还是从他方诺的人性出发。是对方精准的把握到他的每一步反应而特意为他量身定做的。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方诺经常自诩穿越者，向来不把这个时代的人看在眼里。但今天枯木这番话却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白痴。 此时的方诺已经被气的浑身发抖。而枯木却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傲的凝视着他。丝毫不在意他此刻的生死。 “呵呵呵呵。你们计划的倒是挺好，可终究不还是失败了吗？”方诺勉强给自己挽尊。 这还多亏了他没有脑子冲昏头对景国和乐国大开杀戒。否则的话还真就着了佛门的道了。 绝对的武力会带来绝对的放纵，但你怎么知道对方会不会就是在利用你这种放纵呢？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始终都恪守底线，这也才让事情没有走的最坏的一步，更没有让局面发展到不可收拾。 枯木闻言遗憾的点了点头：“说到底还是我佛门低估了施主的心性。更是没有预料到八国会对施主无礼的做法视而不见。虽然老衲不知道为什么景，乐，柔三国会如此高的忍耐性。但这些对我佛门的大局并不怎么受影响。” 方诺听后不由瞳孔一缩，立刻想到了今日从霍坤那里得到关于幕国和睆国的情报：“睆国的事也是你们做的？” 枯木嘴角一勾：“方施主果然是人中龙凤，老衲稍有提点就想到了很多。不错，睆国也是我佛门的计划之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若是我佛门把一切希望都压在方施主身上那也太过草率了。” “所以你们就想挑起睆国和离散谷之间的争斗？好从中浑水摸鱼？” 枯木摇了摇头道：“离散谷的作用只是牵制睆国。当然了。要是他们相互打出狗脑子那也是活该。如果能把天下四极再拉下水那就再好不过了。说到底八国中要说最适合我佛门的国家还是幕国无疑。哪怕今后我佛门想要施法天下，那也必须要有个稳定的后方才是。” “老衲刚才就对施主说了。我们佛门的第一步是求存，既然是求存，那还有什么比幕国更适合我们的呢？幕国君王既然不敬佛祖，那我佛门只好对幕国来个夺舍了。而在这夺舍期间，睆国是绝对不能有任何异动的，否则睆国大军趁幕国内乱长驱直入，那我佛门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枯木仿佛一个胜利者在向败者述说自己的胜利感言。他眉飞色舞间丝毫不在乎的把佛门的计划全盘托出。因为他知道佛门大势已成，已经不是靠个人能够改变的了。就算是麒麟才子再天纵之才也不能。因为历史的车轮一旦滚动起来，谁也无法阻挡这股浩浩汤汤的天地伟力。 到此刻为止，方诺才彻底承认自己小看了佛门，也小看了眼前这个形同枯槁的枯木大师。 虽然他肚子里还有很多疑问想问，但话说到现在他已经没兴趣再问下去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诺愠怒过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如此一幕看得枯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施主何故发笑啊？”枯木虚心请教道。 方诺闻言不但没有停下，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 枯木面色难看的盯着方诺，心中隐隐有不好的念头升起。 “为何发笑？我笑你佛门短智，枯木无谋。你们看似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佛门求存求强。可归根到底你却忘记了你们的本色其实就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宗教罢了。你佛门所有的依仗无非是幕国那千千万万受你们蛊惑的百姓罢了。这是你们的基本盘，也是你们底气所在。” “说什么夺舍幕国，无非是让这些百姓替你们去送死罢了。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无解之局，其实在方某眼中弹指可破。”方诺面色凌然的说道。 此言一出，这下轮到枯木不淡定了。 虽然他承认麒麟才子很厉害，可他依旧不信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能改变什么？可对方如此信誓旦旦，又让他深感忌惮。 万一。我说万一呢？万一他真的有办法呢？毕竟此人创造出的奇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思索片刻后，枯木试探道：“哦？莫非施主是想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八国救援幕国？如果是这样的话老衲劝施主还是别白费功夫了。这种情况我佛门早就在预计之内，八国个个都贪婪成性，施主要是敢放他们进去，他们搞不好自己就会因分赃不均先打起来，就算他们不打起来，那我佛门也会让他们打起来。到时候乱的可就不是单单一个幕国了。” 方诺不得不佩服佛门，这帮秃驴还真的把什么都考虑进去了。不用问他都能知道为了这次佛门崛起，他们在除了睆国和华城两地外一定还做了很多其他的后手布置。 这不是某一个人的行为，而是一个庞大的宗教群体求存求生的奋力一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可以卸下一切伪装赤膊上阵。不成功则成仁。 而方诺却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救援？不不不。对付你们这些宗教最好的手段自然还是从你们信徒的信仰入手。你说如果我能一夜之间让幕国百姓中的信仰崩溃呢？” 枯木闻言不由大惊，他是万万想不到方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别说，如果说佛门有什么死穴的话，那万千信徒的信仰绝对要排在第一序列。 一个没有信徒没有信仰的宗教，那还能算作宗教吗？ 第1054章 佛祖亲临 “这不可能。老衲承认施主的才华乃世间绝顶。可想要一夜之间让我佛门香火烬灭施主你也太小看我佛门了。莫说是你。就算是老天师也做不到。不。就算整个道门加一起也做不到。” 也难怪枯木难以相信方诺所言，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信仰要是那么好灭那就不叫信仰了。 “做不到？那如果我让佛祖亲自来呢？”方诺厉色道。 枯木闻言连退三步满脸见了鬼的表情。心道老子当了这么多年和尚有没有佛祖我还不比你清楚？ “不信？” “施主的话太过匪夷所思，若施主真能请来佛祖那老衲自然无话可说。阿弥陀佛。”枯木合十道。 方诺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你对佛祖的力量一无所知。今日方某就让你亲眼见见真佛。” 说罢他就假意在袖子里一掏，随后便取出一块火彩盒大小的激光内雕水晶。这里面雕刻的花纹正是一个佛陀坐莲像。 他怕枯木看不清楚里面雕着的是佛陀还故意靠近让枯木看了个真切。 水晶本就是佛家七宝之一。如今枯木看到一个小小的水晶里竟然蕴含着一个佛陀坐像整个人都蒙了。 尤其是那水晶晶莹剔透，洁净无瑕。内中佛陀更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这是。。”枯木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拿，可却被方诺一掌拍开。 “这是佛祖涅盘后留在世间的唯一珍宝。通过此物我便能招来佛祖。”说罢也不等枯木反应过来，他就握住水晶内雕双手合十对着虚空大礼参拜道。 “弟子方诺请求觐见佛祖，还请佛祖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枯木就突兀的看见原本还空荡荡的房间内出现了一道“大门”，而“大门”内有一身披袈裟的僧人的说道。 “佛祖，方诺在山门外请求觐见。” 随后画面一转，只见莲花台上坐着一位身躯高大魁梧，身穿金色大衣，面容慈悲，双目微垂的人说道：“方诺觐见。” 尤其是此人说话时还带着阵阵回声，让人感觉更加宝相庄严。 当枯木看到此人时，瞬间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刚才所有的底气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因为他已经认出那莲花台上坐着的是所谓何人了。这不是佛门所有寺庙里供奉的佛祖还能是谁？ 震惊还在继续，待佛祖喊出“方诺觐见”后。画面一个远推，十八罗汉在此刻也尽收眼底。 “弟子方诺敢问佛祖。如今大恒幕国地界该如何处理？”方诺趁着间隙对“佛祖”询问道。 佛祖答：“你那大恒，物广人稠，多欺多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造下无边罪孽。” 方诺言：“阿弥陀佛。望佛祖解救。” 佛祖答：“我有经文三藏，共计三十五部。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 方诺言：“望佛祖垂恩，赐弟子三藏真经，以赐福大恒生灵。” 佛祖答：“摩柯迦叶，阿难陀。等他到后先将斋食款待，再传经文。” 方诺言：“弟子多谢佛祖慈悲。” 随着方诺的话音落下。那道“大门”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叫用魔法打败魔法？这就是。方诺截取了一下86版西游记最后一集唐僧和如来的对话后再用ai略作修改，就成了方诺和佛祖一问一答了。 而枯木以为的那扇通往西天的大门，其实就是一台一百多寸的液晶电视罢了。 前期的准备工作他在仓库中就提前调试好了。只待电视机出现的那一刻“佛祖”自然而然的就出现在枯木面前了。 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谐。仿佛佛祖真的就是在那里等他一样。 而此时的枯木早已不复刚才的淡定从容。信了一辈子佛的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佛祖。 不但见到了佛祖，他还看到了十八罗汉，甚至还亲耳聆听了佛祖法旨。 尤其是佛祖说大恒物广人稠，多欺多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造下无边罪孽时。他就对这佛祖深信不疑了。如今的大恒可不就是这样吗？ “你说幕国的那些佛门信徒是信你佛门还是信我？或是说更信佛祖？”方诺晃了晃手中的那个水晶内雕。意思像是在说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请来佛祖助阵，你那些阴谋诡计在佛祖真身面前还有用吗？ “你。。。你。。。”枯木此刻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了。他很想说方诺是魔鬼。但考虑到自己刚才见到的是佛祖他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们秃驴做的这些事情佛祖不知道？佛祖口中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你当是在说谁呢？你枯木开口佛祖，闭口佛祖，岂不知你的恶行早被佛祖看在眼中。多欺多诈莫过你幕国佛门。造下无边罪孽者也正是你们这些利益熏心之辈。你将来就等着堕入无间地狱受那万箭穿心之苦永世不得超生。”方诺声色俱厉的说道。 枯木闻言吓得是肝胆俱裂，继而一口老血喷出就气绝身亡了。 “靠？不是？这就死了？老子还没爽够呢？”方诺伸手探了探枯木的鼻息后无比惋惜的说道。 其实也难怪枯木会被吓死。虽然佛门做事有点不择手段，可就单单枯木来说也确实算的上是一位虔诚的佛门弟子，否则他也不可能落难至此也坚持每天课业不休。 如今他不但亲眼见证佛祖亲临，甚至还亲口说出那番加罪之言。这让常年礼佛的枯木如何不道心破碎。 在联想到方诺之前弹指可破的话，悔恨，不甘，恐惧，忏悔的情绪一股脑的全部涌上心头，这让原本就年事已高的他再也受不了刺激。气急攻心之下提前去见佛祖了。 方诺看着枯木的尸体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枯木在这件事上扮演的只是个小角色。而佛门中真正的操盘手却是另有其人。 “霍爷。” “公子。” “取下他的首级带走。” “好的。那外面那些和尚呢？”霍坤指了指门口的小型京观。 “就放在这里给世人这个警醒。” 第1055章 剑指幕国 “军神，你看我睆国儿郎骁勇否？”拓跋宏和于承安高坐围墙主楼，两人一边饮酒一边对麾下将士做着点评。 外人以为的激烈厮杀现在完全变成了两家演武。 只见谷外空地上正有两员战将在捉对厮杀，离散谷这边派出的是九龙军中的一员悍将，而睆国那边的应战的自然也是一名骁骑。 两人战了约有七八十回合，至今也未分出胜负。 于承安摸着胡须点评道：“睆国铁骑不愧为天下无双，老夫佩服。” “哈哈哈哈，军神过奖了。离散谷的这位将军也是让本汗欢喜的紧啊。要知道与之对战之人在我睆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汉子。离散谷之名当之无愧。”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双方都是以武力见长，如今有机会用这种方式比试一番也算是不伤和气。 可尽管如此，双方却也是相互较着劲呢。不过睆国和离散谷还是有区别的。睆国真正是擅长的是进攻，而离散谷的本职工作却是防守。 因此想要真的分出高下，光靠这样的比试还是缺少说服力的。 再一个就是离散谷的人兵马和睆国比起来实在是少的可怜。九龙军虽然强悍，可一旦消耗太大想要补充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像睆国全民皆兵死了一茬还有一茬。 拓跋宏已经在离散谷住了七天了。这七天里他始终都是一个人住在离散谷中，既不怕离散谷的人害他，也不怕外面的军队哗变。可见他对于睆国的这支大军有着何等的影响力和控制力。 “报。睆国有信使说要重要军情呈秉大汗。”一个小兵急匆匆的前来禀报道。 拓跋宏闻言神色一动。于承安见状立刻吩咐道：“请信使上来一叙。” “是。军神。” 不多时一个睆国小兵步伐匆匆来到两人面前。 “卑职见过大汗，见过军神大人。” 拓跋宏摆了摆手道：“有何军情？速速道来。” 小兵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 拓跋宏展信一看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于承安见状不明所以，但碍于是一国军情他也不好贸然打探。只是一时间让他心痒难耐。 拓跋宏似乎从于承安眼中看出了期待，他想也没想就把信笺递了过去。 “幕国内乱？佛门造反？昊国攻幕？这。。。这怎么可能？”于承安此刻也被上面的内容给惊到了。 拓跋宏挥了挥手先打发走信使，然后亲自给于承安倒了一杯酒道：“打扰军神多日，本汗也是时候离开了。” “陛下意欲何往？”于承安虽然已有猜测，但他还是想得到拓跋宏的亲口证实。 拓跋宏淡淡一笑道：“还记得本汗刚来时就对军神说过是有人故意想让我们两家打起来吗？” “起先本汗一直无法确定目标，如今看来我睆国的那些部落被戮八成就是幕国所为。不。应该说是佛门所为。” “佛门？这。。这不太可能。” 拓跋宏摇了摇头道：“幕国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等到本汗对离散谷用兵就出事。这是什么？这就是想借离散谷的手来牵制本汗，以免本汗在他们造反的时候兵临幕国坏了他们的事。” “呵呵，不得不说那帮秃驴筹划的确是精妙啊。要是你我两家真的开战了。幕国这场盛宴本汗岂不是要白白错过？” 于承安闻言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拓跋宏看上去大大咧咧，举止肆意。可实则心思细腻，冷静异常。 “陛下是要去幕国？” “不错，这么大一块肥肉都送到本汗嘴边了要是不去走一趟那也太对不起本汗带大军出来一趟了。别看我大军这几天在谷外什么都没做，可人嚼马咽的也都是钱啊。这世上还没有人在戏耍了本汗后还能不付出代价的。尤其是本汗的那些子民也不能白死。”拓跋宏目光凌冽的说道。 于承安很想出言相劝，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这种话谁说也轮不到他来说。天下四极向来不过问八国之事，睆国要打幕国他也只能干看着。 “既如此，那老夫就不留陛下了。待陛下日后闲暇时，再来谷中喝酒。”于承安抱拳道。 “有军神这句话，本汗定会再来。”他端起酒杯干了一口，酒杯倒竖后抱拳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来时潇洒，走时洒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一点都不矫揉造作。这就是草原的可汗，这就是睆国的至高神。 目送着拓跋宏离开要塞。于承安心中是五味杂陈。 “军神，他怎么突然走了？”拓跋宏离开后，九龙军主纷纷过来询问。 于承安缓缓摇了摇头：“这天下要乱了。” 九龙军主闻言全都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恭迎可汗回归。” 拓跋力独自回到睆国军营，军中将士整齐划一拜倒下来。 拓跋宏淡淡挥了挥手说道：“牵本汗马来。” 待下人牵过马匹后他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随后拿起马鞭朝着幕国方向一指：“大军即刻拔营。七日内本汗要饮马星月湖。” “是。大汗。” 拓跋宏口中的星月湖，正是幕国都城中的一座大湖。也正是因为这湖泊的存在，才让幕国都城成了幕国少有的一个绿洲。 饮马星月湖的话语一出，睆国上下将士全都知道他们大汗是要攻打幕国了。 军令一下，整个大军便轰然启动。先头部队不等大营完全起拔便率先一步朝幕国而去。 前后只用了不到半日时间，离散谷外的几十万大军就走的干干净净。 别看拓跋宏这次来离散谷什么也没干，但一次带这么多人始终停在谷外，这让离散谷众人还是有很大压力的。 不过拓跋宏也是聪明人，为避免双方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他从第一天开始就主动为质住了进来。 有外面几十万大军压阵，他也丝毫不担心离散谷的人真敢对他做些什么。 就他这几天所表现出那粗中有细，文武双全的素质，绝对称得上一句当世豪杰。 第1056章 景国下场 景国。 幕国发生暴乱后，景国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如今景国朝堂也正为此事吵做一团，如此天赐良机他们景国自然也不想错过。 因此朝堂中很快就分出两派，一派秉持着趁他病要他命的理念恳求萧沐衡发兵幕国，如此天赐良机要是不抓住事后怕是悔之晚矣。更何况昊国已经提前下场了。更别说后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睆国。 而另一派却力争求稳，这派也不是说不打，只是说尽量不要现在打。而是先静观其变后等待最好的时机再入场不迟。而且就算打也不要太过贪功冒进。拿下城池简单，但能够稳住到手的利益才是根本。否则乱打一气最后却没捞到多少好处就得不偿失了。 总之两派无论怎么争吵。发兵幕国已经成了景国上下全体的共识。唯一的分歧就是怎么打，什么时候打。 这个议题已经在朝堂上吵了三天了。萧沐衡也迟迟拿不定主意。 两派各自引经据典各有各的道理。可反驳起对方的缺点和不足时也全都是振振有词。总之无论怎么选择都不完美，都有各自的优点和缺点，一时间让萧沐衡难以抉择。 “都别吵了。让寡人好好思索一下。退朝。”萧沐衡实在不想在听他们继续争吵下去。说一千道一万最后拍板决定的人只能是他。 散朝后回到御书房还没坐热，刘伴伴就前来禀报道：“陛下，秦太师在殿外求见。” “哦？快快有情。” 一番君臣之礼后，萧沐衡主动开口道：“太师此来是为了幕国一事而来。” 秦太师点了点头：“陛下英名，老臣却为此来。” “太师这几日在朝堂上始终一言不发，今日来此想必太师心中已有韬略？”萧沐衡语气温和的说道。 秦太师谦逊的摇了摇头道：“韬略不敢当，只是有一些老臣自己的看法。” “太师但说无妨。” 秦太师微微颔首道：“还请陛下取出舆图一观。” 萧沐衡闻言立刻吩咐刘伴伴取来景幕两国的舆图在案头展开。 秦太师走到舆图前观望良久，随后用手指在图上一指。 “陛下，我景国这次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必须拿下此城。只要此城在手，进可攻，退可守。等于是直接在幕国插了一根钉子进去，不管幕国事后如何发展。此城都能成为我景国的一大跳板。” 萧沐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舆图标记处赫然写着“金沙城”三个大字。 再结合此城的地理位置，萧沐衡立刻就明白秦太师的意思了。 这金沙城幕国通往外界的一个重要节点。也是茫茫沙海中的一个关键的补给站。虽然此城不是离景国最近的。可一旦此城在手，等于就把幕国切了五分之一下来。而那些远离幕国腹地而靠近景国的城池在缺少中央补给的情况下，早晚也会成为他们景国的囊中之物。 这也就是为什么秦太师说进可攻退可守的原因。看似他们只拿下一城，可那些被切断的城池顷刻就陷入被景国势力包围的境地。哪怕时候幕国恢复过来。他们也能慢慢侵蚀掉其他城池。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要在金山城站住脚。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萧沐衡大致在舆图上测量了下距离，发现金沙城从景国边境开始算起也只有七百多里地。大军过去快的话十天左右，慢的话半月也能到了。而且景国的秋粮也刚刚下来。完全经得起这么一场战争。 “寡人有个疑问，这个疑问不解寡人始终有点不放心。” “不知陛下有何顾虑？” “寡人在想。这昊国是如何会想到去打幕国的？他们又是如何穿越沙海到达幕国的？他们此来又想达到何种目的？还有睆国知道后又会是什么选择？寡人可不想在攻幕的时候和睆国铁骑遭遇上。” 秦太师捋了捋胡须说道：“陛下无需多虑。睆国大军至今都在离散谷尚未脱身，就算他们知道怕是也来不了。至于昊国为什么会放任自家内乱不管而来攻打幕国，老臣以为应该是和佛门有关。要知道上次爵位拍卖佛门可是选择了昊国的。以那佛门能言善辩的本事，想必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说服了昊王。更何况这次幕国暴乱背后全是佛门的影子。如此这般想必是幕王灭佛对佛门打压的太紧而引起的强烈反扑。” “至于昊国想达成什么目的这陛下丝毫不用担心。幕国的沙海可不是那么好过的，昊国就算有哪些秃驴带路，可真正能过来的人又能有多少？想必昊国大军绝对不会超过三千之数，再多的话昊国怕是连补给都跟不上。” 萧沐衡微微颔首，秦太师说的和他不谋而合。 “那依太师的意思，此仗是非打不可咯？”萧沐衡询问道。 “要就不打，要就现在出兵。至于说什么静观其变完全没有意义。兵贵神速，一旦等幕国回过神来或睆国腾出手来，那我们景国要面对的目标就要多的多了。至于具体如何，还请陛下自行定夺。”秦太师躬身道。他可以提出建议，但最后的决定权一定交给萧沐衡。这种越俎代庖的事他一个老江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寡人知道了。让寡人再想想。再想想。” “既如此，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刘伴伴，代寡人送送秦太师。” 秦太师走后，萧沐衡又在舆图前驻足良久不肯离去。 翌日。景国朝堂传出消息。景国征发十万大军攻幕。三日后誓师出征。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至此，已经有四国卷入了幕国这场暴乱中。佛门想要的大乱局面如期到来。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面还有个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睆国。 至于乐国和柔国等国家由于离得太远，压根也参与不到这里面来。 也正是由于他们参与不进来，所以佛门才想借着方诺的手在这两家搞出点动静来。其实景国也正是如此，佛门提前就考虑到景国有可能会发兵的情况，便想借着方诺的手把景国搅得天翻地覆好让景国到时候无暇他顾。 可好在方诺始终都保持着一分理性和克制才没让这几国陷入混乱当中。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第1057章 亡国和亡天下 幕国 一座靠近沙海的城池如今已全被僧兵占领。守城太守的尸体也早已被挂在城门口的桅杆上暴晒多日了。 城中各级官员死的死，降的降。城中大小军政事务也全部被佛门接管。 而原本这种可以直接定性为造反的举动不但没有受到城中百姓的反对，反而出现了一大堆的拥护者。 大多数百姓都是盲从的，再加上多年受到佛门的熏陶让他们早已经分辨不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或许他们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罢了。 在他们看来条条蛇都咬人。为了一条毒蛇去对付另一条毒蛇实在有点不值当。 幕国说到底只是刘家的幕国，现在或许是佛门的幕国，但绝对不是百姓的幕国。 再加上这些僧兵夺下城池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因此很快就得到了全城百姓的拥护。 佛门的人只想夺权，针对的也只是幕国高层。至于底层的百姓只要不反抗他们也没兴趣去大肆杀戮。毕竟这些人都是将来佛门旗下的韭菜，要是信徒都死光了那他们还剥削谁去？收买人心这种事情佛门认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佛门虽然初战告捷，可接下来他们的路就未必好走。 就比如现在城主府中正响起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因为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出现了。 “这怎么可能？睆国不是正在和离散谷交锋吗？怎么突然调转马头来了幕国？睆国大军就这么离开，离散谷的人是吃屎的吗？还有景国？他们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难道他们不怕再死几个世子吗？该死该死该死。” 说话之人满眼血红，景，睆两国同时来攻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奉命带领僧袍去攻昊的空见大师。 此时的空见已开始蓄须留发，和之前的形象有了很大的不同。 “首座，依弟子所见他们两国来攻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毕竟幕国死而不僵，光靠我们这些僧兵也很难一口吃下幕国。民间百姓虽然心思向佛。可归根到底还是要拳头说了算。如今有这两国来消耗一下幕国的正规军，这对我们来说是利大于弊。”一个僧人合十道。 空见听后立即对此人呵斥道：“迂腐之见。我们佛门反幕占据着大义，也正是有这份大义在身我们才能在幕国所向披靡。大军所到之处不说百姓箪食壶浆却也不会对我等多加阻扰。就连官军与我等对抗时抵抗力度都要弱上几分。” “之所以会这样乃是因为我佛门在幕国多年经营所致。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我佛门以有道伐无道。无论我佛门和幕国谁赢谁输最多算是内战，属于肉烂在锅里。” “可一旦睆国和景国插手就不一样了。这是外族，还全是不信佛，不归释的异教徒。刘崇一旦抓住这点，就可以立刻占据道义的制高点重拾军民共识。让原本就萎靡不振的官军百姓立刻就能站到他那边共御外敌。” “毕竟幕国死在我佛门手下对幕国上下没什么影响，可一旦失陷于景。睆两国那幕国还是幕国吗？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两国还会容忍佛门的存在。” 空见的话可谓一针见血，如果方诺听到这话一定会对此拍案叫绝。想不到他能这么快就分辨出了亡国和亡天下的概念。 虽然这个“天下”只是佛门眼中的天下。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没有佛门的幕国那还有什么意义？ 僧人听后这才恍然大悟，这才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据说景国这次攻幕可是出动了十万大军，至于睆国那边和景国比更是只多不少。而且他们两国可不会和幕国官军一样对我们手下留情的。”僧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空见闻言只能一声长叹，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睆国为什么会突然掉头来幕国，他的计划明明已经成功了，可最终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 至于景国发兵他就更没想到了。据说幕王之前三番五次想要景国和幕国一起伐昊，可始终都被景国拒绝了。 伐昊不答应，怎么这次伐幕没人喊他就自己主动来了？ 其实他不明白的是在萧沐衡眼中昊国的内乱和幕国的内乱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别看昊国那些藩王打的火热，可这也证明了昊国武德充沛啊。人家个个藩王都准备好了大干一场，你这个时候傻啦唧的跑去攻昊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不但丝毫好处占不到，还间接的帮昊王解围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幕国内乱就不同了。这是一场由下至上的民间暴乱，而且这场暴乱还是刘崇自己搞出来的。民心尽失的刘崇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说的就是现在。这要是不把握机会那等到下一次捡漏可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所以别看两国都是内乱，可在精明人的眼中那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空见说到底也只是和尚出身，比起政治素养和眼光如何能比得过当了几十年景王的萧沐衡？ 但问题出现了又不能视而不见。若是对两国坐视不管，那他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如果刘崇狠下心对两国割地求和的话，说不定还能让他死中求活。 要是真等刘崇缓过劲来，那才是佛门的灭顶之灾。 想到此处，空见也不由的焦虑起来。就在他绞尽脑汁如何破局时，他的脑海深处不由想起那个他此生最厌恶的人来。 “天罚。若是本座能掌控天罚的手段，那本座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没错。空见就是那个被石安卖掉的儿子。也就是那天去见石安的黑袍人。 但现在他也顾不得对石安的恨了。当务之急他必须要从石安那里得到有关天罚的详细情报。 “你过来，本座有件事吩咐你去办。”空见对着那僧人招了招手。 “还请首座吩咐。”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潜入华城并找到一个叫石安的人。找到他后告诉他一定要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本座想要的东西搞来。如果他做不到的话。。。。”空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僧人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还请首座放心。弟子定当全力以赴。如若不成提头来见。” 第1058章 作死小能手 许正阳最近很受伤。身为小天师的他在夜观天象后得出了一个流年不利的结论。 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连续挨了三顿打了。而且每顿打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想告状都没处告去。 事情还要从拓跋友荣代表睆国出使华城开始说起。 拓跋友荣和拓跋力这两人刚从乐国离开没多久就听到了华城出事的消息。在得知这消息后，拓跋友荣当机立断就取消了返回睆国的行程转道来了华城。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消除睆国的嫌疑，二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助这次事件和方诺拉近一点关系。 毕竟上次她和方诺离别时他始终记得方诺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拓跋友荣就这样有目的性的来了华城。 但可惜的是她人虽然到了却扑了个空，和她同样扑空的人还有其余几国的使臣。 不过好在方诺的师兄陆衍接待了他们。在得知她此来的目的后便让他们在华城暂时住了下来。 反正华城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空房子多。你只要不嫌弃这里冷清，你爱住多久住多久，爱选哪间选哪间。再说华城也没什么机密好打听的，陆衍也就对他们这些使臣放任不管了。 起初几天拓跋友荣还算克制。可连续住了几天后她也快开始憋的慌了。毕竟华城说是说城池可也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再联想到这里前不久可是有几千人惨死就更让她有点疑神疑鬼了。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整天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她在白天的时候会尽量选择去人多的地方走走，顺便沾点人气。 就在她某天独自在城中闲逛时，突然偶遇了许正阳正在教岳封练拳。 至于为什么拓跋力没陪在他身边。那就只能怪拓跋力的注意力早就被应龙军吸引去了。再说华城如今都在应龙军的看守下，拓跋力丝毫不担心拓跋友荣的安危。 在认出许正阳就是天师府的小天师后，拓跋友荣出于礼节就想着主动上前打个招呼。毕竟城中好不容易遇到个同龄人，就算在一起说说话消磨下时光也是不错的。更何况这小天师还是方诺的小舅子，和他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就算小天师没有方诺这层关系，就单单他天师府的出身也值得她结交一番。于是她就在这种念头下主动去和许正阳见礼。 可好死不死，许正阳第一次和拓跋友荣见面就拉了泡大的。 就当拓跋友荣自报家门后，许正阳这二货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没睡醒。“金奶子”三个字竟然脱口而出。 如果真要追究起来这其实也是方诺的锅。就在方诺带着许正阳他们来华城的路上，闲得无聊时也会和许正阳聊些有的没的打发下时间。 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聊起了拓跋友荣，方诺当时也没想太多。于是就把自己给拓跋友荣取的外号自然而然的就说给许正阳听了。 许正阳这二货别的没记住，“金奶子”三个字倒是记得牢牢的。怎么说呢？别看这二货平时傻啦唧的，但lsp的潜质却是暴露无疑。 以至于在见到拓跋友荣第一时间他脑子一抽就把“金奶子”三个字脱口而出了。 拓跋友荣原本还抱着结交一番的心态来的，可当她听到这三个字后顿时就炸毛了。方诺这么喊她也就罢了。谁叫她算计过方诺呢？ 可你堂堂天师府的小天师怎么也这么没有下限？更让她气愤的是这明明只有她和方诺两个人才知道的蔑称。你许正阳又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也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喊出来，就算你是小天师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拓跋友荣是越想越气，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许正阳挨了一巴掌后半天没回过神来。可等他反应过来时拓跋友荣已经含怒而去了。 自知理亏的他也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自己怎么就这么嘴贱呢？这种蔑称怎么能当面说？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岳封也是对这个便宜师叔无语了。心道自己跟他学拳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但许正阳这人就这点好，有错就认，有事就担。是他自己的责任绝不逃避。于是他便想着追上去和人家姑娘道个歉乞求人家姑娘原谅。毕竟这事关人家姑娘名节他也不敢等闲视之。 可拓跋友荣哪里还肯见他，任凭他在门外如何赔礼道歉拓跋友荣都对他置之不理。 原本事情到这里但凡换个人都应该先缓和几天再说，等过几天人家消气后再来赔礼不迟。 可偏偏这家伙的一根筋的性格上来了。在他看来对方不见自己一定是自己的诚意不够。 于是一次不成就两次，连续几天都堵在人家门口絮絮叨叨个没完。可他越是这样就越让拓跋友荣反感，在拓跋友荣看来他这压根就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许正阳连续碰壁几天后，终于做出了一个让他悔恨终身的决定。因为他已经不满足在门口道歉了。俗话说的好，山不就我，我就是去就山。 于是这二货脑子一抽，决定翻墙进去了。你不是不见我吗？那我进去见你好了。心思单纯的许正阳就是这么的耿直，就是这么的纯粹。 可好死不死，他刚翻墙进去就碰到人家拓跋友荣在屋里换衣服。随着一声凄厉的呼喊声响彻云霄，拓跋友荣的贴身保镖拓跋力从天而降把他擒了个正着。 拓跋力那是什么人？那可是睆国左贤王。一身武艺绝对不是盖的。若是天枢或是瑶光在这里还能拓跋力过两招，至于他许正阳？呵呵。区区一个清风观的武林盟主而已，哪里会是拓跋力的对手？ 这也就他是天师府的小天师，否则他都未必能走出那个院子。可尽管如此他也是鼻青脸肿。全身带伤。就连事后赶来的杨津星和陆衍两人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都觉得他这顿打挨得一点不冤。 第1059章 流年不利 俗话说不怕坏人处心积虑，就怕蠢人灵机一动。许正阳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倒霉？自己在家打拳打的好好的怎么就摊上这档子破事了呢？ 还有那拓跋力要不要这么凶残？我小天师就这么没面子的吗？ 可惜更让他没面子的事还在后面。许幼翎回来后才是他真正的噩梦开始。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作为许正阳一生之敌。他注定这辈子都要屈服在许幼翎的淫威之下了。 当许幼翎得知他这个蠢弟弟干的蠢事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送她过去。 于是二话不说就是一套天师府家传“兄友弟恭”套餐就安排上了。如果拓跋力还会因为他小天师的身份略有留手的话，那么许幼翎凑起他来那可是有十几年的心得的。 打哪里？怎么打？用多大力道？打多长时间？这都是有一整套标准流程的。 整个疗程施展下来，许正阳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见到道祖了。 揍完之后许幼翎还亲自带着他去和拓跋友荣道歉。许正阳心心念念的道歉之行终于在挨了三顿打后达成了。 拓跋友荣也感受到了许氏姐弟俩的诚意，当即表示这事她已经忘记了。并熟络的和许幼翎开始姐妹相称了。也不知是拓跋友荣真的和许幼翎兴趣相投还是她故意为之。 总之除了许正阳生不如死外，其余人都是皆大欢喜。一个只有许正阳受伤的世界就此达成。 痛定思痛后的许正阳觉得一直被许幼翎这么欺负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为什么会始终被她压一头呢？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打不过她。 看来光做清风观的武林盟主是不足以应付许幼翎的，于是聪明如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应龙军的那些将士们身上。 要是自己能成为应龙军武林盟主那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想到就做。这二货的行动力和执行力绝对没的说，稍微养好伤后他就开始去找应龙军那些下值的将士们过招了。 起初那些将士在得知他的身份后都不敢和他对练。开玩笑，天师府是什么地方？天师府的功法那可是天下有名的？我们就是些大头兵，你小天师可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可架不住许正阳诚意十足啊，再他的再三恳求下终于有人勉为其难的答应给他练练手了。原本人家都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可一交手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擦。这就是天师府的小天师？怎么我感觉可以打三个他这样的？ 应龙军的将士虽然不像他们天师府有系统性的武学渊源。可架不住人家学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战场杀伐之术啊。而且应龙军乃是九龙军之首，能在应龙军当兵的哪个不是离散谷当中的精锐。 这不比划还好，一比划许正阳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显露无疑了。在被人家摸清他的底细后就不是他找应龙军的将士陪练了。而是那些将士把他当成经验包了。 谁让他是小天师呢？哪怕他以后武学水平突飞猛进，可现在他们却能稳压他一头，于是乎应龙军将士就挨个来和小天师过招。毕竟在他们看来只要赢过小天师一次，那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个能吹嘘的本钱不是？ 许幼翎在得知这件事后又差点被气抽过去。天师府和离散谷虽然同为天下四极，可你身为小天师却是代表了整个天师府的脸面。 你这样一次又一次被人胖揍，我天师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她现在无比后悔把这棒槌带来华城了。他干的这些事有一件是人事吗？ 许幼翎是越想越气，原本还有些涵养的她已经被许正阳搞的快崩溃了。于是她二话不说就操起黑云剑准备清理门户了。这么蠢的弟弟不要也罢。免得留在世上丢天师府的脸。 许正阳一看他姐提着剑来找他了。这二货想也没想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在想：“靠？道爷这又是哪得罪她了？” 就这样一个在前面跑，一个提着剑在后面追。反正华城这么大，又这么空旷，够他们姐弟俩撒丫子狂奔了。 就在许正阳刚冲出一个巷口的时候，巷口侧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许正阳发现时已为时已晚。刹不住车的他径直和那道人影撞了个满怀。那道人影在受到剧烈的撞击下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许正阳见状暗道不好，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这下又闯大祸了？ 就在他开始担心那人有没有事的时候，就见那道人影稳稳的被人接住。 “呈夫人。你没事。”杨津星一脸关心的说道。 “没。没事。多谢杨军主出手相救。”呈秉峥此刻整个人都被杨津星揽在怀中，从未近过男色的她一时间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但杨津星那宽大的臂膀不但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全，甚至还让她有一丝丝的沉迷。成熟男人的味道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尤其眼前这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应龙军主。 呈秉峥在历经多日后终于在“一二三八”四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华城。在拿出方诺给他的介绍信后，杨津星亲自引他们一行人入城。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是方诺主动邀请来的，那杨津星自然也会上点心。 原本杨津星是准备带着呈秉峥去见见陆衍的。可刚走到半路就被突然冲出的许正阳撞了个正着。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及时出手，光这一下估计都能要了这女人半条命。 “杨军主，你。。你能不能放开妾身？”呈秉峥此刻已是满脸羞红。她实在没脸继续让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抱着自己，尤其是身边还有别人看着就更让她羞愧难当了。 “哦。抱歉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杨津星见呈秉峥无碍后这才把人放开，随后他又狠狠的瞪了许正阳一眼道：“你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跑这么快也不看着点？人都差点被你撞死？还不赶紧过来给呈夫人道歉？呈夫人可是你姐夫专门请来的客人。” 呈秉峥听到这人是方诺的小舅子，立刻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没事，用不着道歉。” 许正阳刚要开口道歉，就发现自己的耳朵被人一把揪住。完了。吾命休矣。 “跑啊。你接着跑啊。”许幼翎怒其不争的说道。 杨津星见许幼翎来了他也就懒得多管了。这二货就是欠揍，打死都活该。 第1060章 特殊的客人 许幼翎代许正阳向呈秉峥歉声一礼后就拉着许正阳的耳朵消失在众人面前。 姐弟俩的身影虽然消失了。可时不时远处还能隐约听到许正阳传来的惨叫声。 呈秉峥一脸茫然的看了眼杨津星。杨津星也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那小子就是欠揍，不用管他。” 随后他便带着呈秉峥去见陆衍了。 方诺不在的这段时间，城内的大小事务大家基本都默认是陆衍说了算。至于对外的军务方面自然是杨津星说了算。 至于一个空城都能有些啥事务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陆衍除了每天拉着杨津星下棋外就是自个捣鼓一些药材。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悠闲。 陆衍在看过方诺的亲笔信后对呈秉峥一行人的到来也表示欢迎。不过现在华城百废待兴，呈秉峥想要重操旧业就只能等上一些时日了。 呈秉峥对此也无异议，她刚进来时就已经看到了华城里是个什么情况。除了门口一些士兵外，城内基本连个人毛都看不到。 在得知眼前这人乃是岚山阁医学院院长时，呈秉峥的态度也变得更加恭敬了。 “这华城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住的地方。老夫也就不特意去为呈夫人安排住处了。呈夫人稍后可以随意去城中挑选住处。挑选好后让人知会老夫一声便可。”陆衍也是个知道躲懒的人。不过他这样一搞不但显得亲切，还能给呈秉峥一种自己人的感觉。 呈秉峥也没料到陆衍会如此行事，但领会到陆衍的意思后她也不由心中大喜。谢过陆衍和杨津星后就带着呈氏丝行一干人等去城中挑选住处了。 就在呈秉峥到来的第二天。华城外又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接到报信的杨津星第一时间赶到了城墙之上，当他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时他也不由感觉头皮发麻。 难民，华城门外全是难民，这些人不但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男女老幼也一应俱全。 他就这么粗略扫了一眼就估算出这些难民就不下几百之数。 而且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人群朝这边赶来，明显是把华城当成他们的救命稻草了。 得到消息的陆衍和许幼翎此刻也赶了过来，就连一直在暗中监视石安的老吴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踏上了城墙。 看着城外拥挤不堪的人群，所有人都沉默了。 “怎么会来这么多难民？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许正阳小声问道。 “看他们的装扮应该都是从幕国来的，看来幕国现在的处境不太妙啊。”老吴在旁说道。 杨津星紧皱眉头对身边陆衍说道：“陆师兄，现在怎么办？” 陆衍对此也是深感头疼，这种情况他还真没提前做过预案。说到底他也就是个郎中，最多再加个学者的身份。勉强治理一个空城还行，可真要碰到这种棘手的问题就有点太难为他了。 而一旁的许幼翎内心却是深受震撼。此时此刻她终于开始理解之前方诺跟她说过的那些话了。 “我问你。假如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你会怎么做？” “对。是最基本的要求。但要怎么达到呢？你说的这些只是结果，那么过程呢？你又该如何让这些百姓安居乐业？总不能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达到。” “你看。现在给了你最大的权力。你却不知所措了。” “但假如你做完这一切后，还是发现旗下百姓过的不好呢？你又该怎么办？” “假如你治理的国家没有贪官，没有污吏。朝廷一干人等全都忠心为民。可到头来还是不能让百姓过好日子怎么办？” “其实你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在外人看来你做的还不够好，到时候有些不明真相的游侠就拎着把剑打着为民除害的口号来杀贪官污吏了。” 方诺之前说过的话一句句的在她耳边响起。虽然城门外的这些百姓都不是华城的子民。可这么多生灵放在她面前就是对她一个最大的考验。 她曾自诩一心为民，甚至能为一些素不相识的百姓豁出命去。可当她此刻看到外面这些难民时，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些人该救吗？如果是换做之前的她她会毫不犹豫的打开城门放人进来。 可现实情况能这么做吗？不能。因为华城的粮草根本支撑不了这些人的生计。 华城现存的粮食只够应龙军和少部分人食用。毕竟这些粮食都是方诺临走时花了真金白银从万金楼买的。 方诺虽然给她留了不少银子，可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这么多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他们就算有再多的钱也填不满这些人的肚子。 “圣母是指的是那些一心向善，舍己为人的人。他们往往以极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并以此为生活态度，积极帮助他人，不计较个人得失。虽然圣母很多时候都会好心办坏事，但至少圣母的出发点是好的。” “可圣母婊就不同了。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充满爱心和善意，其实心中充满阴暗。他们喜欢用极高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人。却对自己的道德准则一降再降。圣母婊永远都是躲在人群之中，不会让自己有半分涉险。却往往要求别人牺牲个人利益去帮助他人，而自己却无动无衷。?好人全是圣母婊做了。可脏活累活却是他人在干。现在你觉得。你是那种？” 方诺的声音再次从她耳边响起。她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的彷徨无助。她觉得自己之前好傻好天真，原来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全都是一厢情愿而已。 “圣母吗？呵呵。”许幼翎心中无比沮丧。困扰了无数世人的电车难题终于血淋淋的摆在了她面前。 “幼翎。幼翎。幼翎你怎么了？幼翎？”直到陆衍连续呼唤她多次后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许幼翎看着陆衍一脸担忧的神色苦笑一声道：“陆师伯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问题。” 陆衍当即给她把了下脉后才稍稍放心下来。 “陆师伯，不如您先回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许幼翎正色道。他之所以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决策不能让陆衍来下。 “华城不是我一个人的华城，还是你的华城。”方诺的话犹言在耳。她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缩在陆衍后面让别人来替她背这个锅。 第1061章 电车难题 陆衍一听就秒懂她是什么意思了。于是表情严肃的问道：“你确定？” 许幼翎神色诚恳的点了点头：“这事怎么也轮不到让师伯您顶在前面。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该由我许幼翎一人承担，因为方诺临走时告诫过我，这华城不但是他的华城，也是我的华城。” 陆衍闻言欣慰一笑道：“傻孩子，你和师伯说这些就见外了。” “幼翎心意已决，还请师伯去后堂压镇。”许幼翎拱手道。 陆衍看了看杨津星一眼，只见杨津星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你别看我的表情。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师伯在后方给你压阵。若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有师伯给你顶着。”陆衍正色道。 “多谢师伯。” 陆衍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的退下了城墙。他这么做是对许幼翎的信任，也是对她的肯定。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许正阳看的一脸懵逼，唯有老吴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陆衍走后，许幼翎来到杨津星身边低声问道：“杨师叔，如果是你来处理，你会怎么选择？” 杨津星莞尔一笑道：“那小子临走时曾叮嘱过我，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踏进华城一步，违令者斩。” 这并非是杨津星想要推卸责任，在他看来保证华城的安全才是他最大的责任。至于外面这些难民和他有什么关系？离散谷的人还在乎这些？ 这个答案丝毫没有超出许幼翎的意料。相反她也非常赞同的杨津星的选择。毕竟杨津星所在的位置并不需要承担安全以外的责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杨津星的出发点没错。 许幼翎默默的看了下面的人群一眼。电车难题要是那么容易解决也就不会难倒那么多人了。 而恰好许幼翎又是一个道德水准极高的人，电车难题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不放，这些人的下场肯定会很凄惨，这和她原本的理念就犯冲。她心心念念把方诺拉下水是为了什么？她的宏愿又是什么？如今这么多嗷嗷待哺的百姓在自己面前她要是见死不救的话那岂不是自我否定了自己的价值观？ 可要是真放这些进来也同样是后患无穷。圣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先不说华城养不养的活这些人，万一这些人进来后依然吃不饱闹将起来，一场冲突那是在所难免。到时候应龙军发起狠来那可就只是单单饿死那么简单了。 看来还是不能放？可他天师府的教义不是这么教她的。想当年天师府号召道门拯救万民的英勇壮举犹在眼前，若是换到她头上却见死不救那又该如何让她去面对爷爷和道门同僚？天师府的颜面岂不要在她手上扫地？ 那就放。可放进来后出现升米恩斗米仇怎么办？放进来后这里面有人心怀不轨怎么办？万一有人闹事杀是不杀？全城断粮后又该怎么交代？ 两种选择就这样不停来回交替冲击着她的思绪。放有放的理由，不放也有不放的借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让她感到心力交瘁。 杨津星看她半天没有动静也不敢去打扰她。其实现在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有多难抉择。尤其是对一个有自我道德要求的人那更是难上加难。 “哎，希望你能自己走过这一关。”杨津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许正阳见许幼翎神态不对就想要上前说话，可他刚一有动作就被老吴一把拉住。 “怎么了吴爷？你拉我干什么？”许正阳不悦道。 老吴白了他一眼：“岳封，你来跟他说。” 岳封一脸无奈的把许正阳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师叔你就消停点。如今师娘正在两难中呢。外面这么多难民放也不是，不放不也不是，你就别去打扰师娘权衡利弊了。” 许正阳闻言却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啊。我看这外面也就几百人而已，全放进来不就是了？反正这华城空荡荡的，还怕住不下吗？” 岳封伸手扶额道：“这是住不住得下的问题？几百人就是几百张口。我们城内有这么多粮食能养活他们？就算应龙军艰苦一点从他们的口粮中扣，可这种日子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师叔你可考虑过断粮后的场景吗？” 许正阳这时才后知后觉感受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那如果不放呢？”许正阳的语气也变成了求教。 “不放？那到时候老师一个草菅人命的头衔就坐实了。师叔你可别忘了，如今城内还有八国使臣呢。你觉得这些使臣得知我们见死不救后会怎么编排我们？”不得不说萧沐衡选岳封作为的他的王位接班人是原因的。他以区区十二三岁的年纪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的这么的透彻了。 “嘶。。。”许正阳这二货终于有点感同身受。如果换做是他来做这个决定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你有办法吗？”许正阳一脸殷切的问道。 岳封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许正阳，对于这个问题他拒绝回答。 “是了。想你这个小屁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许正阳反而教训起岳封来了。 岳封听后都懒得搭理他，难怪母后曾告诉我说让我出门在外尽量别跟傻子玩，以前我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今日终于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了。 “许家丫头。聊两句？”老吴见许幼翎始终犹豫不决，在心疼的同时也想帮帮她。 “好。”许幼翎强颜欢笑一声便跟着老吴远离了人群几步。 老吴扫了一眼在下面不断哀嚎的难民意味深长的道：“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如果你一时无法抉择的话，不如想想要是公子在这里的话他会怎么做？” 许幼翎闻言不由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把方诺忘了？要是方诺在他会怎么选呢？ “吴爷你觉得方诺会怎么做？”她想听听老吴的答案先。 老吴嘴角一勾道：“以我对公子的了解，他会从人心人性入手。这些人他会放进来但绝对不会全放。至于放谁不放谁，这就很考验执政者的水平了。” 第1062章 我来自天师府 外面难民的到来自然也引起了八国使臣的关注。聪明点的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矛盾之处。 “左贤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拓跋友荣笑问道。 拓跋力苦笑道：“别吉你就别逗本王了。本王会怎么做别吉难道还不清楚吗？只要给本王一刻钟时间，本王保证城外的人散的干干净净。如果他们不想体面，那本王就帮他们体面好了。” 拓跋友荣莞尔一笑道：“左贤王这么想无可厚非，毕竟这不是我睆国子民，左贤王也没有义务对他们如何。可华城不一样，他们原本就遭受了一场打劫，若是再来一场屠杀或是驱赶，那方诺此前在各国做的那些事情就有的说道了。” 拓跋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呵呵，别吉说的是。不过本王觉得这些难民来的有些蹊跷呢。如今这天下谁人不知华城是什么情况。他们就要求活去哪也不会来这啊？” “这也就是他们不敢放人进来的另一个原因。谁知难民中还有些什么牛鬼神蛇呢？呵呵，华城之主？真以为一个城是那么好拿的？别说方诺现在不在这里，就算他在这里恐怕也讨不到好去。”拓跋友荣笃定道。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本王还真想看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事的。”拓跋力心痒道。 “千万别去，这时候避嫌都来不及你还上赶着往前凑。你是生怕别人不怀疑我们是？”拓跋友荣愠怒道。 “哈哈，别吉勿恼。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同样的对话在各家上演，八国使臣也全都打起精神看华城会如何处理这事。 “从人心人性入手。会放但不会全放？”许幼翎默默念叨着老吴的话，心中隐隐像是有了突破口但却始终被一层迷雾遮掩着。 见她陷入沉思，老吴也不敢打扰她思路，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 半小时后，她浑浊的双眼突然变的清澈明亮起来，精气神也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多谢吴爷了。我想到办法了。”许幼翎对着老吴抱拳一礼道。 老吴惊喜的看着许幼翎：“想到办法了？什么办法？” 许幼翎展颜一笑：“还请容我卖个关系，吴爷你从旁压阵瞧好了就是。”说罢她也不再多言朝许正阳那边走了过去。 “大。。大姐。。”许正阳见许幼翎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不由脖子一缩联想起这几天的胖揍来。 “给你一炷香时间，把你小天师的行头给我换上。”许幼翎也不废话，直接安排起任务来。 “啊？换衣服？”许正阳一脸懵逼。 许幼翎眼睛一眯：“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了不了。我这就去这就去。”说罢就想拉着岳封一起走。 “你一个人去，岳封留下。” “哦。”许正阳闻言只能无奈的一个人走了。 “师娘。”岳封恭敬行礼道。 许幼翎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询问道：“在城里的这些日子你和你师叔应该把华城家家户户都逛了遍。” 岳封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话说在华城的这段日子这么无聊，每天去这些人家里探索一番自然就成了他和许正阳找乐子的一个方法。 “回师娘的话，确实都逛遍了。” “那你可记得谁家里有佛祖的画像？”许幼翎问道。 “佛祖？画像？”岳封不明所以，但还是极力思索起来：“有。我和师叔确实在几家看到过佛祖画像，不但有佛祖的，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菩萨。” “是吗？那如果让你现在去把这些画像找出来能找到吗？”许幼翎激动道。 岳封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能。” 许幼翎闻言立刻喊来两个离散谷的小兵跟着岳封去找画像。 一炷香后，许正阳已经穿好了小天师的全部行头返了回来。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二话把小天师的装备一上身还真一副得道高人的形象。 “大姐，你让我穿这个干什么？” 许幼翎上前帮他整理了下衣冠：“等着就是。” 不一会岳封也带着几张大小不一的画像跑了过来：“师娘，你要的画像，时间匆忙，弟子只能找到这些了。” 许幼翎接过画像一看，果然是佛祖和菩萨的各种画像。 “很好。走，跟我出城。”许幼翎拿起画像就要带着许正阳出城。 “杨师叔，还请命将士们打开城门，我有话要出去和他们说。” “出城？你确定？”杨津星担忧的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我确定，这些人早晚是要解决的，无论他们是去是留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拥在城门口。” 杨津星想了想道：“好。我让一队人跟着你，一旦有变师叔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许幼翎也知道现在不是圣母的时候：“好，但凡有闹事者，直接就地格杀。” 听到许幼翎这样说杨津星也就放心了。他就怕对方拎不清好坏，慈悲也要看场合不是？既然有格杀令那他安排起来就方便多了。 很快在应龙军将士的护卫下，许幼翎带着许正阳走出了城头。 外面那些难民见城门大开，二话不说就想一股脑的冲进来。 可一轮无情的箭雨直接打消了他们继续前冲的打算。 老吴此时正寸步不离的跟在许幼翎身边，怀中一把微冲随时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许幼翎带着一身盛装的许正阳在应龙军将士的护卫下来到城门吊桥前站定。她屏气凝神对着桥对面的难民朗声道。 “我来自天师府，我叫许幼翎。是天师府当代天师的嫡亲孙女。这位是我的胞弟。乃是天师府的未来天师。”许幼翎说话间还亮出了代表天师府的令牌。 此言一出，对方的难民果然骚动起来。没办法，谁让天师府的名头这么响呢？尤其是两人的自报家门后的身份更是让人咋舌。 尽管他们幕国崇佛，可对天师府却也是敬仰万分的。当人们听到对方是来自于天师府后个个都觉得自己有救了。谁让天师府是救苦救难的代名词呢？ 于是在场人员全都安静下来想看看天师府的这两人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第1063章 你的佛祖在哪里？ 许幼翎目光灼灼的扫视着眼前的难民朗声问道：“尔等围住城门意欲何为？” 话音刚落对面人群就叽叽喳喳响起一片嘈杂。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就是幕国战乱导致他们流离失所，迫不得已下才逃难至此希望天师府两位上仙收留云云。 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诉说各自的不易，乱糟糟一片听的人是无心烦躁。这要不是有离散谷的人守着，这些人怕不是要冲进来了。 许幼翎压了压手喊道：“肃静。派一个代表出来说。” 众人面面相觑间很快就选出了一个老者走了出来。 “小人见过天师府上仙。”老者大礼参拜道。 许幼翎摆了摆手道：“闲话少说，直接说明你们的来意。” “还请上仙可怜可怜我们。景国大军突然来攻使我等家园尽毁无处安身。我等来此只求一个安身之所以求躲避兵灾。”说罢老者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还请上仙可怜可怜我们。救我等于水火。”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当即就跪倒了一大片。 如果是换做以前的许幼翎她估计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们。可和方诺在一起共事许久后她已经开始褪去以往的幼稚。 对于这些人的跪拜她没有丝毫动摇。因为方诺不止一次跟她说什么叫道德绑架，什么又叫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想进城可以。只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放人进城。”许幼翎淡淡说道。 听到可以进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并齐齐喊道：“天师慈悲。多谢天师搭救之恩。” 许幼翎冷笑一声道：“先别急着谢。听完我两个条件再谢不迟。” “还请上仙吩咐，莫说两个条件，就算二十个，两百个我们都答应。”老者急忙附和道。 许幼翎无视老者的信口许诺，竖起两根手指道：“第一，华城只接受女眷和未满车轮高的稚童。其余人等还请恕不接待。若是舍不得和家人分开的就请另寻他处。” 此言一出人群里立刻就炸锅了。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若是只接收女眷和稚童岂不是明摆着要把他们一家人分开？ “不公平，为什么只接受女眷？难道天师府也看人下菜吗？”人群中有一男子朗声喊了出来。 他这一喊立刻就得到了无数人的附和。虽然还不至于破口大骂，但也直呼不公。 许幼翎在话刚出口时就早有准备，她知道自己这个条件说出来后一定会有人不满意。 她也不多废话，而是跟身边一个离散谷的甲士耳语了几句，随后伸手往人群中一指。精准的点出刚才那个开口叫嚣之人。 甲士闻言立刻冲进人群把这人揪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这人的腿给打断了。要不是碍于杀人影响太大，这人肯定是活不了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但凡这时候有一点妇人之仁都会酿成大祸。 “我这是告知。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我华城不欠你们的。你们的家园也不是我华城毁的。我救你们是情分，不救你们是本分。要是觉得不公平随时可以离开。”随后她又朝景国方向一指道：“诺，那边就是景国，或许你们可以去景国碰碰运气，搞不好他们会和你们讲公平。” 一旁的许正阳第一次见到她姐的另一面，以前被揍他始终不是很服气，可今日许幼翎的这番举动是彻底让他服气了。 难民们见许幼翎如此强势也都说不出话来了。说白了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但凡他们有点骨气为什么在家园受侵的时候不操刀子跟景国干呢？ 人群中一阵骚动过后就开始有人默默退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和家人分离的。 见此情形许幼翎也不挽留，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别要个饭还挑肥拣瘦的？这是要饭要出成就感来了？ 不一会功夫难民就少了三分之一。至于留下来的这些基本都默认了许幼翎的条件，虽然华城只收留女眷和稚童，可好歹能活命不是？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死心眼的。 老者此刻也是面色铁青，他想要说点什么可见到地上那个被离散谷揍的昏死过去的汉子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还请上仙说说第二个条件。”老者勉为其难的挤出了这么一句。 许幼翎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做了个挥手的动作。他身后几个早已准备好的士兵见到手势后立刻抱着刚才岳封找到的那些画像跑了出来。 “把这些画像全部铺到吊桥中央。铺平整一点，铺密一点，千万别留空隙。”许幼翎冷声道。 “是。”将士领命立刻照做。 不一会大半个桥面都被铺上了佛祖和菩萨的画像。 “想要进华城就从这些画像上走过来。华城不信佛，也没有佛，更不要指望有佛来保佑你们。我不想在救了你们之后让你们觉得这是佛祖的旨意，是佛祖派我来拯救你们的。如果你们有种想法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死心。”许幼翎声色俱厉的说道。 如果说刚才许幼翎的话他们还能勉强接受的话，那许幼翎现在的举动直接让他们炸锅了。 身为幕国子民，崇佛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如今要他们踩着佛祖的画像走进华城，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许上仙，你如此做就不怕佛祖怪罪吗？”老者语气森然道。 “怪罪？你都喊我上仙了。你觉得我会怕佛祖怪罪吗？”说罢他一把拉过许正阳介绍道：“天师府小天师在此。你们的佛祖又在哪里？如果你们的佛祖真能保佑你们。那你们又怎么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呢？” 论起诛心许幼翎丝毫不遑多让，而且这些话从她口里说出来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人家天师府还在乎你佛门？在乎你佛祖？你们道祖都不信又凭什么要我救你们？既然佛祖那么好，那就去请你们佛祖来救你们不就得了？ 如此一番言论直接怼的对面哑口无言，对方的身份对他们这些佛门信徒简直就是绝杀。你总不能一边拜着佛祖，一边又让道门的人来救你们？ 天师府是慈悲，但也不至于慈悲到这种程度。以己度人想一下至少他们做不到这点。 第1064章 安定局面 站在城楼上的时刻关注着下方动向的杨津星已经彻底被许幼翎的话语给惊呆了。 回过神后他也不由拍案叫绝。佛门难搞，佛门的信徒更是不可理喻。如果这些是普通的难民还好办一点，可他们却都是些从小就深受佛门荼毒的忠实信徒。 收留这些人搞不好非但不会对他们感恩，反而会个个以为都是佛祖专门派来拯救他们的。 许幼翎这一计简直就是对他们釜底抽薪。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让他们在信仰和性命之间做个选择。而且她的身份说出这些话来还恰如其分。实实在在打到了这些难民的七寸之上。 难民中有人接受不了佛门被人羞辱，当即就对许幼翎破口大骂。 许幼翎也不惯着他们，谁敢开口就打断谁的腿。 “没有人求着你们进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命是你们自己的。你们愿意相信佛祖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和我无关。但想要走进华城就必须按我的规矩来。如果不满意你们随时离开，但谁要再敢骂骂咧咧口里不干净，就不是打断腿那么简单了。真当我华城没有刀吗？” 此言一出，许幼翎身后的将士立刻拔出武器亮出明晃晃的钢刀。 “我进。我不想死。我要进去。”就在众人相互僵持之时，难民人群中当即就有一个怀抱稚童的妇人走了出来。 她不顾身后无数人痛恨的目光，毅然决然的从佛祖画像上走过。 “这是谁家的婆娘，岂敢对佛祖如此无礼？”那老者痛心疾首的道。想要上前把这妇人拉回来，却终究不敢踩踏到佛祖的画像。 “我呸。老娘只是嫁到你们幕国来的。老娘可不信佛。老娘凭什么跟你们一块等死？老娘早就受够你们这些迂腐之辈了。天天拜佛也没看佛来拯救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天天对着个泥塑求个什么劲。家里一点积蓄不是捐给庙里就是布施给那帮秃驴了。结果到头来连家都保不住。这就是你们拜的佛？这就是你们积的德？可拉倒。”妇人也是个泼辣的性子，当即就回头骂道。 那老者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可也只能眼睁睁的见妇人跑过去桥去。 许幼翎见状也不阻拦，立刻吩咐两个甲士把这妇人安顿好。 “还有人来吗？如果没人话就赶紧离开。华城没有佛，更不会有佛保佑你们，想求佛祖去别处求去。”许幼翎朗声道。 难民中顿时出现一阵骚动，可碍于两人的前车之鉴，他们纵然有再大的怨气也是敢怒不敢言。 知道在这里讨不到好后，人群又散去了一大半。至于现在还留下的全都陷入了纠结当中。 “我看谁敢？你们谁敢踏过这个桥就是对佛祖大不敬。”老者撕心裂肺的喊道，因为他明显感受到还是有一些人心思动了。 “去你妈的。老子就敢。媳妇，娘。你们带着大虎和二丫进城。只要你们活着比什么都强。许上仙说的对，佛祖在国破家亡的时候也不见来救我们。这样的佛祖不信也罢。”一个汉子当即就走了出来，并把自己的家人护在身后。 当他走到那老者身边时，还没等老者说话他就率先一个大耳瓜子抽了过去。 “你要是敢挡着我全家的生路，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汉子目光凶狠的盯着老者，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老者吐出一口血沫想要反驳，可见此人一副要吃人的目光就再也不敢多说废话了。 “娘，孩儿不孝还恕孩儿不能相陪。你们进去。孩儿会另谋出路，况且你们不在身边孩儿也少了牵挂，我一人在外求活也要方便许多。”男子眼神坚毅的说道。 有这汉子做了榜样，人群中还在犹豫的人也都纷纷走了出来。信仰虽然值得坚持，可比起家人的性命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时间从佛祖画像上走过妇孺就多达了几十之数。 老者见大势已去，除了一人跪倒在地上痛心疾首外他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许幼翎也遵守她的承诺对这些妇孺照单全收，并承诺他们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离开华城。但离开后想要再进来可就不行了。 整个接收过程大概进行了半个时辰左右，事后统计派人稍稍统计了一下。这次进城的妇人共计三十多稚童五十多。这个数量对华城现有的存粮来说完全承受的住。 而那些把家人送进城的男丁也非常的默契的抱成一团，因为他们知道此时此刻他们这些人已经了其他人眼中的叛徒异端。他们想要活下去唯有抱团取暖。 “如果事后你们还活着，随时可以来华城接你们的家人。我以天师府的名义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家人在华城一天，我就保他们性命无忧。”一码归一码。此时不收买人心更待何时？许幼翎可不会放过这种给佛门上眼药，埋钉子的好机会。 她完全相信这些人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他们家人和佛门彻底反目。 “多谢天师慈悲。”众人当即跪谢道。 许幼翎闻言很是满意。救人不是问题，别救了人后还说是佛祖救的那就恶心了。 “既然再没人进了那就散了。离开后你们可以把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只要满足我说的两点，我华城照单全收。”说罢许幼翎一甩衣袖便命人拉起吊桥回城去了。 众人见事不可为，怨声载道间也不敢再围着城门不走了。 “呵呵，你还真是让我出乎预料啊。今天这一手做的实在漂亮。”老吴吹捧道。 “是啊大姐，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有多紧张。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都快尿了。”许正阳连忙附和道。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道：“出息。这原本是该你做的事。你身为小天师不挺身而出，反而要我一个女儿家挡在前面？回去就等着爷爷揍你。” “别啊姐。我还是孩子啊。我这次出来不就是为了跟大姐还有姐夫多学点东西吗？”许正阳求饶道。 许幼翎闻言狡黠一笑道：“行，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今天收进来的这些妇孺我就交给你来安排了。身为小天师的你也该做点事了。” “啊？我去安排？”许正阳大惊失色。 “啊什么啊？让岳封去帮你。免得你们两个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尤其是你。成天给姑奶奶找事。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你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就是了。”许幼翎威胁道。 迫于淫威的许正阳只能满不情愿的答应下来。看得一旁的老吴一直在捂嘴偷笑。心道这小子也确实是要治治了。否则天师府的脸面都快被他败光了。 第1065章 百密一疏 许正阳在接到任务后很快就带着岳封去对八十多个妇孺进行安置。 其实许幼翎让他去安置这些难民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他小天师的身份摆在那里让谁见了都要放心不少。 毕竟这些难民本就个个都心思敏感，也缺乏安全感。要是真交给那些大头兵她还真不放心。尤其这些人还都是女眷，她就更要注意一点了。 因此把这事交给许正阳和岳封来干在合适不过了。 对于许幼翎安排杨津星和陆衍两人都看在眼中，他们两人不但对许幼翎的做法赞不绝口，甚至扬言就算换成他们也为未必能做的有这么好。 许正阳也不负众望，很快把就众人各自安顿下来。反正华城什么都没有，就是空房子多。 许正阳在城西专门划出一片区域让他们自行挑选住处。并以家庭人头数为单位给他们每家每户都发了三日的米粮。吃完后再发。只不过每日的饭食需要他们自己动手就是。反正他们所住的民宅也都有厨房灶台。要是连饭都不会做那就怪不了别人了。 众人千恩万谢之后也算是勉强在华城安定下来了。至少他们比起外面那些人来再也不用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该死。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那娘们竟然会玩这么一出。” 城外几里外的一棵大树下三人正一脸阴霾的看着华城方向。 这三人正是空见所派来的探子。而华城的这次难民潮也正是由他们发动起来的。 华城在离散谷的看守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们想要进城去见石安唯有制造难民潮才能趁乱混进城中。 可许幼翎两套连环拳打下来直接让他们的计划胎死腹中。 他们不怕死人。更不怕离散谷对难民大杀特杀。如果华城真的敢对难民痛下杀手这也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方诺不是号称要为华城百姓报仇吗？总不能你前脚说着要为百姓报仇，后脚又在城门口大肆杀戮平民。能给方诺上眼药的机会他们是不介意死几个人的。 可谁承想一场冲突下来直接被天师府出身的许幼翎化为无形，除了两个倒霉蛋被打断腿以外并无一人伤亡。 现在不但城没进去，就连败坏方诺的名声也没做到。还把佛门的脸面直接给丢了干净。这如何能让他们不气恼？ “天下四极就是天下四极。天师府一个以势压人就不是哪些泥腿子能招架的。”一人切齿道。 “两位师兄不用苦恼。虽然我们没进去，可师弟提前布置的后手却混进去了。”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全都一脸兴奋道：“此言当真？” “如此大事师弟如何敢欺瞒师兄？不瞒师兄，如今进城的那些女眷中有三人是我提前安排好的。相信她们进去后会想办法找到石安的。” “如此甚好。若此事计成。师弟你当是头功。” “不敢当不敢当，这都多亏了两位师兄平时对师弟多有教诲才能让师弟有此急智，说到功劳应该是两位师兄的功劳才是。” “哈哈哈哈，那就让我等静待城内的好消息了。” 许幼翎设计分难民的事情很快就在城内八国使臣中传开了。之所以消息传的这么快全是许幼翎故意为之。 她要让八国这些等着看笑话的使臣早点死了那份心思。同时也想通过这件事隐晦的告诉他们最好安分一点，否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厉害。以前总听说这许幼翎乃是道门翘楚。若是她身为男儿身这天师府的下代天师非她莫属了。”拓跋友荣赞叹道。但同时她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丝丝忌惮之色。 原本她还以为许幼翎只是个略通武艺的花瓶，可今日一见才知道自己远远低估此人。 “是啊。她这个做姐姐的比她那个废物弟弟要强多了。她这主意细细品来还真是颇有一番滋味啊。”拓跋力也深以为然的附和道。 拓跋友荣闻言当即甩了拓跋力一个白眼，心道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谁不好非要提许正阳那个棒槌。 “佛门遇到天师府也算他们倒霉，几百年前他们就不是天师府的对手，就更别说养望了几百年的现在了。区区一个佛门就能搅的幕国鸡犬不宁，若是比佛门强悍几百倍的天师府全力施为起来，那这个天下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拓跋友荣也是由小见大，对佛门这次造反有了很深的感触。 一个小小佛门都能对一个国家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那要是天师府闹起来又会是何等场景？只是想想都让拓跋友荣感到不寒而栗。 “怕什么。说起来我们睆国是受天下四极影响最小的了。上次岚山阁辞官一事对我睆国几乎无甚作用。我睆国官员压根就找不出几个岚山阁的学子来。至于天师府就更别提了。偌大的睆国能找出三家道观来都算是烧高香了。”拓跋力自信的说道。 也难怪他如此自得，毕竟睆国的条件摆在那里，还真不是岚山阁和天师府能插得进手的。别看睆国面积在八国中最大。可实际上他们的城池数量却少的可怜。尤其他们还是在八国中唯一一个不设国都的国家。 拓跋宏在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国都。就单单这一点就让岚山阁的势力很难影响睆国。岚山书院更是在睆国无处立足。总不能跑到睆国草原上单独建一所书院。更何况就算你真铁了心去建也招不到人啊。 “影响小？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就罢了，可从左贤王口中所出就不太不应该了。是。我承认天师府和岚山阁在我们睆国没什么影响。可你别忘了还有万金楼和离散谷。就单单一个离散谷酣睡在我卧榻旁数百年就让我睆国上下寝食难安。如果再把万金楼商贸的影响力算进去，你真以为我们能逃的开天下四极的影响？”拓跋友荣正色道。 联想起前不久自家可汗和离散谷对峙的场景，拓跋力此刻也不由生出一身冷汗，虽然事后他们通过杨津星的口知道两家只是逢场作戏。可万一有朝一日假戏真做呢？ 第1066章 两个和尚没水吃 幕国金沙城 景国大军自从进入幕国境内后一路势如破竹横推至此，沿途只遭遇了一些零星的抵抗就不费吹灰之力到达了金沙城下。 行军顺利程度都让景国大军有点不敢相信。仿佛幕国几乎完全放弃了抵抗一般。 不过之前他们遇到的那些城池都是些边塞小城，和眼前这座金沙城却是不能同日而语。 作为幕国一个重要的交通的枢纽和补给站，金沙城对幕国有着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只有他们拿下了金沙城才能算是彻底打开了幕国东面的门户。 可当景国大军抵达金沙城时他们却看到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就在他们大军北侧十几里外，睆国的大军赫然在列。怀着同样心思的两国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两国虽然都是来攻城的。但两国却又各怀鬼胎。在双方都发现彼此的情况也都很默契的没有靠的太近。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金沙城直接没有陷落。毕竟在这种时候谁也不敢贸然先出手。 “将军。金沙城城主遣使来营。说是有要事面见将军。” 景国主帅闻言立刻环视了一下营内众将。对于幕国来使的行为也丝毫不觉意外。 “放他进来。”主帅道。 不多时，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文士缓步走进了景国帅帐。 “金沙城主簿曹飞见过诸位将军。”自称曹飞的人对帐内众人拱手道。 主帅摆了摆手问道：“不知曹主簿此来何事啊？可是为了献城投降而来？” 此言一出，众将立刻放声大笑起来。 曹飞闻言也是不恼，而是一脸讥讽的说道：“诸位将军都死到临头了还笑的出来？曹某实在佩服的紧啊。” “大胆。”“放肆。” 当即就有人拍案而起，一副欲要择人而噬的表情。 主帅闻言只是冷笑一声：“看来曹主簿是准备来我军中大帐里饶舌了。也罢。本帅闲着也是闲着，就听听曹主簿的高见。” “将军英名，曹某佩服。曹某此来非但不是献城投降的，反而是让将军和我幕国结盟的。”曹飞正色道。 “结盟？哈哈哈哈。这是本帅近些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寻遍世间也未曾听闻有猎人会和猎物结盟的。曹主簿不去当个说书先生实在是可惜了。”主帅一脸讥讽道。随之又引起帐内一阵嘲笑。 曹飞听后表情却依然淡定，只见他竖起一根手指说道：“非是曹某异想天开。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将军不把握住的话后果就难料咯。” “那你就说说有什么后果啊？”主帅嗤笑道。 曹飞摊了摊手道：“没什么后果。无非就是献城于睆国。然后帮助睆国以金沙城为跳板直取景国。相信相比我们这漫天黄沙的幕国，睆国铁骑应该会对景国更感兴趣一些。反正金沙城是保不住了。倒不如临死前拉几个倒霉蛋下水。不知将军以为如何呢？” 此言一出，帐内众将脸色全都变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帅？” “威胁？不不不。曹某只不过是在称述事实罢了。睆国狼子野心天下皆知。一旦让他们打开南下的道路，你以为他们还会像之前那般安分守己吗？我景慕两国为邻多年。虽说也曾有过龃龉却也没真的大动干戈，若是景国执意要给自己换个邻居的话，那我幕国不如成全你们好了。”曹飞面带讥讽的说道。 “哈哈哈哈。好一招驱虎吞狼。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让本帅退却吗？”主帅厉声道。 “曹某话已带到，至于将军怎么想那就是将军的事了。总之曹某在一日内不能把结盟的消息禀报太守，那么去往睆国的大营的使者就会出发了。”说罢便对着主帅一拱手主动退出了帐外。丝毫不在意帐内众将的脸色。 曹飞走后，一将领出列道：“大帅，方才此人所言有几分可信？他们真会献城于睆国吗？” “现在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其实从睆国大军出现的那一刻起。我们和睆国之间就注定不能善了。退一万步讲，就算金沙城献给了我们景国，你觉得睆国就会就此离开吗？”有人直接点破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其实主帅哪里又不明白这些问题？可就这样放弃也太不甘心了。尤其是一旦和睆国开战，那大军此行的目的就彻底偏离的航向。别搞了半天大军出征一趟却沦为给幕国打工的打工仔。 就在他们举棋不定之时，睆国大营那边也同样迎来了一位使者。 “金沙城主簿曹飞拜见大汗。”要是让景国那些将领听到这个名字定会大吃一惊。 拓跋宏瞥了这人一眼缓缓开口道：“本汗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时间一到人头落地。” “曹飞”闻言淡淡一笑。丝毫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多谢大汗。外臣此来是劝可汗退兵的。金沙城已经是可汗的最后的一站了。再往前走只有死地，绝非可汗想看到的。” 拓跋宏眼睛一眯：“是吗？那本汗倒还真想试试。” “外臣奉劝大汗别这么做。睆国铁骑虽然骁勇，可睆国铁骑进入沙海后战力十不存一。不然大汗也不会沿途征缴了无数骆驼在军中待用。但这些骆驼对于睆国几万大军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大军若是在金沙城得不到足够补给的话，接下来的路怕是也寸步难行。” “补给？待本汗打下金沙城不就有了补给吗？”拓跋力不屑道。 “曹飞”微微颔首道：“以大汗的能力想要拿下金沙城易如反掌。不过城中粮草辎重在城破之时必定会烧毁殆尽，而且除了粮草外在我幕国行军最关键的还是淡水。为此我城太守早已准备了上千动物的腐烂尸体以保证第一时间污染城中水源。幕国不比其他国家。若是大军缺水少粮只怕人数越多死的越快。到时候就不是大汗来侵略我国了，反而是要考虑的是能不能平安回到睆国。” 此言一出，拓跋宏面色数变，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还真他是始料未及的。 第1067章 意料之外 “退兵大汗，趁现在大军还未深入我幕国腹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睆国军力强于我幕国不假，但我幕国这种地理环境还真不是谁想拿下就能轻易拿下的。更何况在不久前景国已和我城太守达成结盟，毕竟比起攻占我幕国，他们倒是更担心大汗转道去他们景国。”曹飞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毕竟拓跋宏只给了他一盏茶的时间，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陈述厉害，让拓跋宏知难而退。 拓跋宏目光灼灼的盯着“曹飞”。骨节波动间抬手一挥：“时间到，拉下去砍了。” “是。可汗。” 很快“曹飞”就被两个甲士押了出去。刚出帅帐几步就被人一刀斩下人头落地。直到死的那一刻这人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我军中辎重粮草和淡水可供几日所用？”拓跋宏就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拍死了曹飞。所谓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在他这里压根就不存在。不斩来使那也要是对等身份的来使。区区一个城池的使臣也配享受这待遇？ “启禀可汗。军中粮草可供一月所用，可淡水只够七日。毕竟淡水储存不易，再加上幕国行军特别消耗淡水，若是不能及时补充淡水对我军可就极为不利了。”军需官回报道。 “七日？只够七日所用吗？”拓跋宏闻言感到一阵头疼。他睆国铁骑向来习惯就食于敌，打到哪就抢到哪。可淡水这种在别国随处可见的东西到了幕国却成为了比粮草还要关键的战略物资。 “怎么样？不知将军考虑的如何了？”景国大营这边的曹飞出言问道。 就在景国主帅正要答话时，一个传令官满脸急色的冲进了帐内。 “大帅，睆国大军动了。” “什么？”主帅闻言当即就坐不住了。立刻整装齐备来到营外观瞧。 只见十几里外的睆国大营一片烟尘四起，明显是要有动作的举动。 “传我将令，全员整军，随时准备接战。” 随着他一声号令下达，景国几万大军也轰然启动。 这次他们面对的对手可是有着天下最强军的睆国铁骑，无论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而听到这消息的“曹飞”却是一脸懵逼，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睆国怎么会在这时候就贸然行动了呢？ 睆国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啊？是想去攻打金沙城还是想先吃掉景国？ 景国大营此时已经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接睆国铁骑的进攻。 “报。。睆国大军并未向我军方向驶来，而是拔营后绕过金沙城往西去了。”探马急速回报告知了睆国大军的最新动向。 “往。。往西？绕过金沙城？他们这是。。。”一个将领满脸不可思议的道。 主帅咽了咽喉咙道：“他们这是准备直接攻入幕国腹地啊。” “他们怎么敢的？金沙城他们不要了？不要金沙城也就罢了，难道他们就不怕大军深入后腹背受敌吗？错过金沙城他们又该去何处补充淡水？”有人惊骇道。他实在想不通睆国怎会如此大胆。 “腹背受敌？背后哪来的敌？有我们在这里牵制住金沙城，金沙城敢派兵包抄吗？难不成还指望我们去追睆国大军？”有人反驳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等他们走后攻打金沙城还是继续在这里观望？要知道我们军中的淡水也不多了。若是不能及时进城补给大军很难维持的下去了。” 此言一出，所有将领的视线全部望向了主帅。 主帅闻言神情一凛：“那个曹飞呢？” 很快曹飞就被人带了过来。 “这就你说的结盟？这就是你说的献城于睆国？看来对方不太看得上你们金沙城啊。”主帅调侃道。 “这。。。”曹飞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这和他来之前所商量的剧本不一样啊。 “哼。带下去严加看管。”主帅一脸厌恶的说道。 “大帅，金沙城会不会已经投了啊。别看睆国现在做出的举动是绕城而走，可要是他们真的投了那这一切搞不好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假象了。” 这个说法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主帅沉默良久后说道：“我方大军暂且按兵不动，另外再加派些人手密切关注睆国大军动向。直到睆国大军彻底消失为止。” “是。大帅。” “公子。看来你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啊。” 霍坤此刻正通过一架无人机清楚的看到了睆国大军的动向。对于睆国继续深入腹地的行为他也感到大为惊讶。 方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他对睆国看走眼了。 早在两国大军到达的前一天他和霍坤就到了金沙城。大军一到全城就开始戒严起来。这让想要离开的他们也不得不被困在城中。 虽然以方诺的手段想要离开那是易如反掌，可他却不想因为佛门的原因而搞的八国彻底乱起来。幕国死不死的他不关心，但只要是佛门想做的，他就一定要想办法破坏。 于是乎他就用无人机潜入太守府，写下应对之策后再打上幕国的官方印记投了进去。金沙城太守在看到他送去的对策后，果然就按照他的方法实施了。 但不知这中间是出现了什么偏差还是怎么的。睆国不但没有退兵反而继续深入了。这就让他有点想不通了。 “公子，你是打算救幕国吗？”霍坤问道。 “救幕国？你觉得我是这么闲的人吗？”方诺不屑道。 “那公子为何要设计帮助金沙城退兵？” “我只想让睆国退兵，睆国这种战争机器还是让他一直待在草原上好。但很可惜睆国并不吃我这套，他们这是铁了心的要从幕国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啊。”方诺感叹道。 “那我们还要继续帮助金沙城吗？” 方诺摇了摇头：“只要金沙城不在睆国手上就好说。你看着，等景国发现睆国大军彻底消失后他们就会开始组织攻城了。金沙城在景国手上对我接下来的计划是有帮助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那帮秃驴彻底困死在幕国。” 第1068章 以身入局 三日后，幕国都城传出一则举世皆惊的消息。 幕国君王刘崇据说前不久在梦中受到佛祖点化，大彻大悟后于翌日正式在王城大报恩寺剃度出家。 剃度之后的刘崇立刻宣布幕国正式成为大恒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佛教即为国教。佛法即为国法。而他身为佛祖在世间唯一的代言人，当仁不让的承担起了要把佛法宣扬到全天下的伟大的使命。 此消息一出，这让各地打着为佛门平反旗号的普通百姓全都不知所措了。 我了个乖乖，现在他们幕国连国君都是和尚了那他们还反个屁啊。以前都说陛下想要灭佛，可现在就连陛下都剃度出家了这灭佛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于是这些被佛门裹挟的百姓大多都纷纷平息了下来。并对刘崇的举动报以了十万分的支持。 被宗教洗脑的信徒就是这么扯淡，一旦让他们觉得你是自己人他们马上就会把满腔的怒火转为善意。并心安理得沐浴在佛祖的荣光下。 没听陛下说吗？他可是佛祖在人世间唯一的代言人。既然陛下都见过佛祖他老人家了。那我们还闹个什么劲啊。 一场动乱就被刘崇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平息下去了。这让那些真正的佛门弟子全都目瞪口呆。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造反这种事情要就进行到底，可一旦停下来想要再鼓动起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哪怕他们此时再中伤刘崇，说再多污蔑的话也是收效甚微了。 毕竟在百姓看来人家都已经是佛祖的人了。那我们反个屁啊。反了陛下难道我还能成佛不成？ 成也信仰，败也信仰。可以说对佛门最了解的还得是刘崇。 仅仅一招鱼目混珠就直接把佛门基本盘化解成了一盘散沙，主打的一个打不过就加入。用魔法打败魔法。 刘崇摸着自己的一颗光头恨得是牙痒痒，要不是幕国现在的局面糜烂至此，他是绝对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在保颜面和保头发之间他选择保江山。他暗暗发誓等他缓过气来后他必定要让佛门百倍千倍的付出代价。 大丈夫能屈能伸，区区剃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忍人所不能忍方为大丈夫。头发剃了还能长出来，可江山丢了那可就全完了。 不过刘崇也不是那么糊弄的。满朝大臣不是都崇佛吗？现在老子都特么的出家当和尚了。你们这些个高官难道还想免俗？ 剃头，朝中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老子剃头。但凡敢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的，那下场绝对比死了全家还惨。 朝中大臣在听到让他们全员剃头出家后，一个个都是如丧考妣敢怒不敢言。想不到原本是他们用来打击刘崇的手段现在却被刘崇反手一个巴掌用在他们身上。 于是乎整个幕国朝堂便出现了大恒王朝有史以来都未曾见过的奇葩景象，只短短一天时间整个朝堂便僧袍遍地，秃驴漫天。 活脱脱把幕国变成了西游记里面的灭法国。主打的就是一个一视同仁。 可以说八国中能成为君主的就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刘崇也正是从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硬是被他找到了一条破局之路。 攘外必先安内，要是不尽快把国内民间崇佛情绪平息下去他还怎么应对外来的侵略？ 在得知刘崇剃度消息后的空见气的七窍生烟，三尸神暴跳。自己好不容易做成的局面竟然被刘崇反手就给破了。 现在刘崇不但亲自加入佛门还自诩佛门最高领袖。这一下直接就让他处于了被动状态。原本还大义在手的他转瞬间就失去了话语权。 眼睁睁看着大好局势就此停歇，空见都恨不得把刘崇生吞活剥了。。说好的灭佛呢？你这样搞是不是有点太不讲武德了？ 现在的刘崇已经脱胎换骨，在朝堂上开朝会时言必阿弥陀佛，行必双手合十。开口佛法，闭口真言。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佛陀降世了呢。 搞得朝堂众官员全都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就被佛祖反手镇压了。 刘崇可以说是恨透了佛门，尤其是之前那些在朝堂上替佛门说话的官员现在全都成为了重点关注的对象。 你不是喜欢佛法吗？行，现在老子命令你们一切行为准则按佛经中所描述的去做。但凡有破戒的被他抓住绝对是从严从重从快的处理掉。 老子治不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还治不了你们？ 仅仅在刘崇剃度后短短三日不到的时间，就有几十位官员就被他扣上不敬佛法，忤逆佛祖的罪名而被点了天灯。可谓是让他大大出了口恶气。 与此同时他还在民间公开招收了一批狂信徒成立了佛门戒律堂和执法堂。以用来专门监督那些不遵佛法之徒。 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得知刘崇如此崇佛后，瞬间就让他在百姓中的口碑恢复到了顶点。 就连方诺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被刘崇的狠辣之举惊掉了下巴。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这一招以身入局就连他也是没想到的。 怎么说呢。不把人彻底逼到绝境还真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 在处理掉朝中一些佛门的眼线后，刘崇便开始要着手对付外来的几头饿狼了。 佛门余孽藏得太深，他一时半会也拿他们没办法，可睆国大军已经一天天的朝幕国都城逼近了，若是再不组织有效的抵抗那幕国可就真要亡国了。 和这头猛虎比起来，佛门只能算纤芥之疾，睆国才是肘腋之患。不过好在幕国地理条件恶劣，睆国大军越是深入幕国腹地就越是难行。 大片大片的风沙肆虐使得幕国引以为傲的铁骑完全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甚至好些时候这些战马反而成了大军的拖累。 主场作战的他有绝对的信心让睆国这头猛虎栽一个大跟头。如果可能的话，把拓跋宏困死在沙漠中也犹未可知。 第1069章 风水布局 “阿弥陀佛。还请两位施主止步。”一个和尚拦住了方诺两人的去路。 方诺淡淡一笑，双手合十道：“不知这位大师为何拦下我等？” 和尚扫了方诺两人一眼，见面前是两个其貌不扬衣着普通的中年人后隐隐露出不悦之色。 “听施主的口音不是我幕国人。” “不错。在下从乐国游历至此。久闻幕国大报恩寺乃是天下第一大寺。故而慕名前来一观。”方诺语气平静的说道。 “善哉善哉，施主有此礼佛之心实属难得，但大报恩寺非寻常寺庙。两位施主崇佛之心虽然可嘉，但请恕此地不能接待二位了。”和尚语气平和的说道，但平和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傲。 “哦？还有这规矩？那不知何人可以入内？”方诺笑问道。 和尚想也不想就答道：“本国四品以上官员可入内，若在他国有五品官职在身亦可入内。不知两位施主可有功名在身？” “功名？这倒不曾拥有。你看这个行不行？”说罢方诺就掏出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和尚接过牌子一看态度立刻恭敬了起来：“原来两位是岚山阁的高才。小僧失敬。天下四极自然不在此列。两位施主请。” 方诺合一一礼道：“有劳了。” 随后两人就在这和尚的带领下进入了大报恩寺。 “施主是打算步行还是乘车？”踏入寺内后，还没等方诺感叹此地的雄伟就听那和尚柔声问道。 “有什么说法吗？”方诺好奇道。 “阿弥陀佛，好叫施主知道我大报恩寺占地约一千五百多亩，其内包括主建筑五百余亩，附属建筑四百余亩，各式园林花圃五百多亩。除此之外还有一片大约六十亩大小的放生海。专供善信祈福放生所用。若是施主想从山门去往大雄宝殿上香。沿途要经过九楼八亭十三殿。大小阁楼无数。若是仅靠步行怕是要煞费不少光景。”和尚一脸自豪的道。 方诺闻言抬头看了看前方密密麻麻的亭台楼阁，在来之前他已经对此地有过足够的想象了。可正当他踏入大报恩寺后才知道此地到底豪横到了何种程度。 一千五百多亩地换算一下那就是足足一百万平米的占地。要知道前世的故宫也不过才七十多万平米而已。 问题是故宫是什么等级的地方？那可两代王朝的国家中枢。可放在这大报恩寺面前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那就乘车。”方诺可没兴趣一步一步走进去。 坐在车上一路感受着寺庙里的鸟语花香 久违的绿色一度让方诺恍惚。随处可见的植被花圃丝毫让人想不起这是身处幕国。甚至走着走着还能看到道道小溪潺潺流过。搭配上那由远及近若有若无的颂梵之音，一股无形的宗教伟力自始至终都萦绕周身不散。 哪怕方诺再是反感佛门，可面对此情此景他也是觉得心旷神怡。这种被人刻意营造出来的超脱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人的心神。 其实宗教的手法说穿了都是大同小异。所有宗教建筑的设计，包括寺庙，道观或者教堂。他不仅服务于宗教功能，还通过视觉、空间布局和装饰来创造一种氛围，让人产生敬畏，平静，虔诚等感觉。 比如寺庙佛像的宏大，庄严，以及殿堂的布局使得你进入寺庙时，很容易产生敬畏感，感觉自己在更高的力量面前被俯视，进而自然产生恐惧，虔诚，顺从的心理状态。 相信很多去过寺庙的人在面对高大巍峨的佛像都会下意识的升起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若是大殿内的灯光在昏暗一些，面积在逼仄一些，那就更能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种敬畏。 这和你是不是无神论者无关。在心理学上这叫恐怖谷效应和巨物恐惧效应。这种畏惧大多来自一种本能，而非所谓的宗教。 前世那些寺庙是如此，这大报恩寺也是如此。只不过大报恩寺在你还没进入大殿之内时就已经通过沿途赏心悦目的环境和那些悠扬过耳的梵音让你渐渐沉迷其中了。 西方的那些教堂也是同理。他们往往有高耸的尖顶，宽广的大厅和静寂无声的氛围。 再加上头顶那巨大建筑结构，会立刻让一些心志不坚定的人产生被包围或压迫的感觉，人一旦身处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环境里，就会由内而外的引发焦虑或恐惧的情绪。 所以能让你恐惧和畏惧才是这些建筑设计初衷。 尤其是人越少的寺庙，这种恐惧感越强。毕竟人多还可以壮胆，人少的话，在宗教建筑面前，你更显得势单力薄，也就让你更加容易侵蚀你的心神了。 如果抛开宗教因素不谈。其实你进政府机关大楼也是一样的。 都是用巨物和威严让你恐惧。如果再加上一些回声那效果就更显让你惊悸了。 你试想一下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面前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或者虎啸图。也一定会让你下意识的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用玄学的话来讲这叫风水布局，用科学的话来讲这叫建筑心理学。 而把建筑心理学发挥到巅峰的地方恰恰和宗教无关。反而是那些赌场。 就拿澳门赌场来说。澳门赌场的建筑风格富丽堂皇，高耸入云，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赌场内部房间全封闭，没有玻璃，窗户和时钟。天花板还全部做成了蓝天白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赌客忘记时间?。 内部设计更是复杂如同迷宫，让你想出来都找不到路。而且沿途还有各种食品供你随意享用，使你随时可以保持足够的体力也避免不会因为饥饿而产生离开的想法。 甚至为了让赌客始终保持精力旺盛，赌场还会在场内释放氧气。在搭配上现场的灯光，图案和摆件等设计来干扰赌客的判断力和注意力?。 一些赌场还会利用风水学来设计布局，例如澳门着名的葡京赌场，其外形如一个大鸟笼，寓意“百鸟归巢入雀笼”，使赌客一旦进入就难以脱身?。 以上种种虽然和宗教毫无关系，但两者的目的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第1070章 刨根 或许是因为刘崇前不久在这里剃度出家的缘故，大报恩寺非但没有显得萧条反而昌荣了。 尽管想来此地的人非达官显贵不可行，可方诺依然看到不少信众前来此地上香祈福。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在幕国的地位只高不低。 “还请施主下车步行。前方所到便是我大报恩寺的大雄宝殿了。此殿层高十丈，寓意“十方世界”。”和尚继续卖力的介绍道。佛门虽然在大恒的影响力远远不如天下四极，可在幕国，在这些和尚心目中他们早把自己当做凌驾于天下四极之上的存在了。 他之所以向方诺介绍的这么仔细，这么卖力何尝不是抱着一种卖弄炫耀的意味在其中？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便踏入殿内。 抬头望了望面前巨大的金身佛像，一股无形的压力便扑面而来。不过很快这股压力就在方诺身上消弭无形，因为此时方诺眼中看到的再不是什么佛像，而是一大坨金灿灿的黄金而已。 “施主为何见佛不拜？”见方诺非常失礼的与佛像对视良久，和尚非常不悦的出言问道。 此言一出，立刻就引起殿内其他人的关注。 “佛祖真的能保佑世人吗？”方诺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施主何出此言？若非我佛慈悲，何来太平世界。”和尚立刻反驳道。 “太平世界？金沙城失守莫非也是佛祖的旨意？三国攻幕也是太平世界？”方诺不悲不喜的问道。 这话一出口，顿时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怒目而视。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人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还请施主慎言，佛祖伟力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明白？一切因果乃有定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非对错岂能一目障叶妄加揣度？”和尚狡辩道。 “哦？听大师这话的意思，金沙城丢了莫不还是件好事？”方诺揶揄道。 和尚闻言愠怒，刚想反驳就去就听旁边有人出言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此处大放厥词？我佛门虽然与人为善，但也不乏金刚手段。施主莫不是专门来找不痛快的？” 方诺转头望去，见说话之人是一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人。从此人的装扮可以看出这人比刚才那和尚地位要高上不少。 “不敢，在下只是有感而发。常言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道理也是越辩越明。既然在下心中有惑，自然想寻个解答。即求心安，也求解脱。佛门既然广开正善之门，自然要经得起他人询问。而不是像大师这样一言不合就搬出金刚来恐吓过去。倘若佛门遇事都是这般做派的话，那和俗世间那些马匪，山贼又有何异？归根到底还是比谁拳头大罢了。”方诺语气平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朝他投去了愤怒了目光。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问题？”方诺追问道。 “呵呵，施主好口才，敢问施主何方人士？又是如何进得这大报恩寺的？”袈裟僧人厉声问道。 他话音刚落，刚刚那个送他们进来的和尚就在僧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僧人听后斜了方诺一眼，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下来：“原来是岚山阁来的高才，难怪言辞如此犀利。怎么？阁下此来是想和我佛门辩经吗？” “辩经？不不不。在下慕佛已久，但苦于心中有无数不解，故而特来求解。”方诺躬身一礼道。 僧人见方诺态度端正，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不知施主有何疑问？”僧人试探道。 方诺淡淡一笑虚心请教道：“据在下所知，佛门把幕国臣民分为四等。每一等级所能享受的权利均不一样。最高层的人不但生来就享有无数人都可望不及的资源和权势，还能对比他低的层级生杀予夺。而作为做低级的百姓不但外无余财内无余帛，甚至就连自身的生死都在他人一念之间。他们往往都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可一生所得却全被他人无情剥夺。佛曰众生平等。而幕国百姓却不下百万。为何有的人永远高高在上，而有的人却永远烂如蝼蚁呢？” 一席话说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这些话是能在这里说的吗？他真的不怕死吗？ 黄袍僧人听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但凡对方不是岚山阁的他都想直接命人将此人打杀当场。 “阿弥陀佛，施主能有此疑问正表示出施主对我佛门还只是一知半解。所谓的众生平等不是施主你这么理解的。幕国上下无数百姓在灵魂上都是平等的。之所以把他们分成四等，是因为有的人虽然有着干净的灵魂，却在投胎转世时污秽了肉身。越是下贱的层级肉体就越是污秽不堪，而想要改变这一切，唯有靠修行才能得以解脱，倘若他此生潜心向佛，相信他们来世定然也会有一具干净的肉身，到时他们也自然会做到首等了。”对于这种问题他们早就有补丁了。怎么可能被方诺一下就问倒。 方诺闻言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 僧人见状不由一喜。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但方诺立刻话锋一转问道：“敢问大师前世是什么层级的百姓？” 僧人闻言心中一凛，但想也没想就答道：“贫僧时代修佛，前世自然也是最高层级。” 方诺微微颔首：“大师果然佛祖精湛，在下佩服。”接着他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香客问道：“敢问诸位可知自己前世是什么层级吗？” 众人闻言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唯有黄袍僧人隐隐感觉不妙起来。 “没人知道吗？”方诺戏谑问道。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等前世自然也是最高层级。”人群中立刻有人答话道。 “哦？是吗？看来诸位都是虔诚之辈啊。你们当中就没有一个是从最低层级修炼上来的吗？”方诺揶揄道。 此言一出，无人敢答。 到了此刻，那黄袍僧人终于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他这是打算往佛门的根上刨啊。 第1071章 刘崇亲临 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中。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是最常见也是最省力的一种治理方法。 历数地球上存在过的无数文明或国家。或多或少都出现过类似的制度和规定。 其中最具代表意义的自然就是阿三的种姓制度。 别看我们现在天天笑话人家阿三。其实早在千年前华夏大地上也同样存在这样的制度。 就比如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就是一个只看出身不看能力的制度。 什么王与马共天下，什么旧时王谢堂前燕说的就是这个时代。字里行间中无不透露出这个时代的等级森严和阶层壁垒。 平民？那是什么？就连寒门都别想染指权力，区区平民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到了唐朝也是如此。唐太宗李世民曾命大臣编纂一部全国有名的世家大族族谱。 编纂工作由太宗皇帝亲信的一些资深官员担任，为了使族谱排名尽量客观公正，参与编纂的官员没有一人出身于世家大族。 可到头来编纂官员竟然把博陵崔氏位列第一，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几个家族位列第二，李氏皇族只能屈居第三。 唐朝那些世家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更遑论那些泥腿子了。 要不是唐末出了个黄巢给这些世家门阀玩了个家族消消乐。华夏大地今后还会不会被世家继续掌控还犹未可知。 东方是这样，西方也同样如此。甚至等级分级比东方还要严谨，还要苛刻。哪怕是到了现代也同样追求血统。 西方几千年封建王朝，从国王，到大公，再到下面一个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哪个不是壁垒森严不可逾越。 华夏大地的皇权传承还能出个朱元璋，可在西方世界王权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贵族手中，直到现在也没有。 甚至一度为了追求自身家族的血统纯正，近亲结婚那都是基操。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总有人不理解西方人为什么那么看重血统的原因。说到底他们从骨子就是认同这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制度的。 因此幕国佛门有这种做法也就不觉奇怪了。但佛门说到底只是个宗教，因此血统论在这里就行不通了。于是投胎转世，重修罪孽自然就成了他们最合理的说辞。 这种解释粗看不觉什么。甚至还会因为他不可证伪性而无法对其反驳。但真要深究下去就会发现这种说法有个致命的bug。 这个bug就是到底哪些人前世是泥腿子，是通过修行换来的今生的福报？ 说是bug其实也不准确，毕竟只要有人承认自己前世是最下贱的那个阶层这个说法就不攻自破。 但这问题妙就妙在谁会承认呢？谁敢承认呢？这些高高在上的第一阶层，无一都会坚定不移的笃定自己前世也一定也是这个阶层的。 你让一个婆罗门亲口承认自己前世是个达利特？这不搞笑了吗？ 你一个人承认不要紧，可你一旦认下这种头衔。蒙羞的可就不单单是你个人了。还有可能牵扯到你整个家族。 当这些人分析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后，哪怕胆子再大的人也不会承认的。 可不承认就有用吗？岂不知方诺要的就是他们不承认。既然你们这些高阶层的人在前世依旧是高阶层的人？那从最低阶层修行上来岂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人性都是自私的。而方诺就是拿捏住了这点，才会借此由头向佛门发难。 “没有吗？一个都没有吗？”方诺的声音响彻整个大雄宝殿。他的问题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阿弥陀佛。施主适可而止。”黄袍僧人愠怒道。 他这问题不是没有解，但这一时半会让他上哪去找这么个甘愿奉献的替死鬼来？ “怎么？大师又准备请金刚出来了吗？”方诺戏谑道。 黄袍僧人死死的盯着方诺，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那方诺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尔等都退下。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如何会是方先生的对手。” 就在所有人都对方诺怒目而视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循声朝殿外一看，只见一身着紫色袈裟的僧人正微笑的走了进来。 “吾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安。”这紫袍僧人不是刘崇还能是谁？ “都平身。”刘崇语气温和的说道。 “谢陛下。” 刘崇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众人见状一个个如释重负全都跑了出去。随后他又转头对方诺道：“先生什么时候到的？来我幕国做客也不提前通知寡人一声？寡人也好迎接先生啊。” 方诺淡淡一笑道：“方某若真想瞒着陛下，陛下何以会出现在此呢？”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自从先生在寺门外亮出岚山阁的身份时寡人就知道来人一定是先生。怎么？这些和尚没有怠慢先生。” 方诺饶有兴致的看着刘崇的光头：“那倒没有，只是闲来无事和几位大师探讨了一下佛法而已。” 刘崇也发觉了方诺的眼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呵呵，让先生见笑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先生移步到贫僧禅房一叙？” “固所愿而，不敢请也。”方诺从善如流的答道。 “怎么不见世子殿下？”两人来到禅房坐定后，方诺开口问道。 刘崇闻言不由瞳孔一缩，就连正在倒茶的手都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洒了满桌子的茶水。 刘崇见状也顾不得擦拭，急声问道：“莫非先生此来不是受煜儿相邀所来？” 方诺眉头一皱：“自从乐国一别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世子殿下了。怎么？世子殿下去找我了？” 刘崇点了点头：“不错，在大乱将起时寡人就让煜儿去了华城。原以为先生是煜儿相邀所来。没成想先生并未遇见煜儿。” 方诺一听就明白了：“方某并未遇见世子殿下，方某甚至都没回过华城。不过陛下也无需忧心，只要世子殿下到了华城就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第1072章 幕国的本质 “先生刚才的言辞好犀利啊。若在之前或许还有些高僧能在先生面前辩驳一二，可如今嘛。。。”刘崇无奈的摊了摊手。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得意之色。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问道：“那不知陛下信佛吗？或是说信佛门这套理论和说辞吗？” 刘崇玩味道：“先生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有是区别吗？” 刘崇点头：“还是有区别的。只有寡人是佛时，寡人才会信。寡人不是佛那信他又有何用？幕国是寡人的幕国，是我刘氏的幕国。可不是佛门或什么佛祖的幕国。” “哈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想不到陛下还真是通透之人啊。”方诺击掌赞道。 刘崇摆了摆手道：“先生当面寡人也不想说那些虚的。自从先生所着《八国论》那一日起寡人就对先生仰慕已久了。” “陛下厚爱了。方某惶恐。”方诺欠身拱手道。 刘崇上前把方诺压下座位说叹气道：“都说我幕国崇佛，可他国谁又能明白我幕国的处境？” 方诺一听就知道刘崇准备开始讲故事了。于是他立刻摆出一个合格听众的姿态道：“方某愿闻其详。” 刘崇很满意方诺这种捧哏的行为，他解下袈裟随手扔到一旁道：“先生可知当初在全天下都不待见佛门的时候，我幕国却选择了接纳他？” “为什么？” “因为我幕国要啥没啥，且民风彪悍。我幕国旱地千里，万里黄沙。除了几个少有的绿洲可以住人外，其余大多数地界都是不毛之地。因此摆在我们面前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而我幕国每年的产出就这么多，想要养活这些人简直是杯水车薪。因此在佛门未进入幕国之前，杀官毁衙之事屡有发生。而佛门进入后这种现象才渐渐缓解直到消失不见。那时候的佛门对于朝廷来说是一道非常有效的屏障。他们不但有效的缓解了民间的戾气，还让朝廷无需直面那些暴民。”刘崇这番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简直就是把他幕国的老底都讲明白了。 这话方诺一听就懂了。简单来讲就是这种一边念经一边吃饼的模式本质上属于一个文明在人均物质资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而不得已做出的一种选择。 也只有这种选择才能保持一种稳定且低消耗的生存状态。 而想要维持这种畸形的稳定光靠世俗的行政能力是不行的，因此宗教就成了唯一的替代方案。 毕竟相比起来一个世俗社会想要长期维持稳定所需要的物质资源要远远高于宗教社会。世俗社会的人都是有欲望的，简单到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这些都可以看做是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欲望。 可当一个世俗社会要是连人们这些最基本的欲望都满足不了时，那等待这个社会的下场将会无比残酷。 可宗教社会就不一样了。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教规，故事，神迹或是神话传说来对这些基本的欲望加以改造和重塑。 让你以为这些原本就该属于你的权利其实是一种恩赐或是罪孽。 当人们习惯并坚信这套说辞后，在欲望得不到满足时也只会选择精神内耗。而不是向外求索。 这套玩法在各大宗教中都屡见不鲜。比如基督教里的原罪说。认为任何人天生即是有罪的，因此你这辈子就是为了恕罪来的。 你都有罪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这辈子能活着就不错了，其他的就别想了。 你看看，这就是明显的pua加洗脑的典型了。也是一个宗教在物资资源极度匮乏时候都会做出的一种的选择。只要他们能做到自圆其说，宗教就能让人保持最低能量消耗的情况下活下去。因此基督教在中世纪欧洲流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那时代的欧洲可是穷的连耗子进去都得抹眼泪的主。 还一个例子就是中东那些白帽子。有人总不理解为什么在中东地区总会隔三差五就出现一个极端主义宗教？明明一个世俗化好好的国家怎么突然一夜之间就变天了呢？ 说白了本质还是世俗社会已经承担不了这些国家的基本需求了。中东除了那几个产油的王爷国。其余国家要工业没工业，要农业没农业，要资源没资源。在全球化的今天他们拿不出任何一件具有竞争力的产品或服务参与到全球分工体系中来。也无法在全球分工体系中获利。 这种情况就导致这些国家无法发展出一个占据社会一定比例的中高收入阶层来作充当这个世俗社会的基本盘。全国上下大量的普通民众被现代化所抛弃，只能苦苦挣扎在最底层无法翻身。 世俗社会带来的好处根本落不到他们身上，朝廷更无力向他们提供足够的公共服务。结果就只能看着宗教势力自然而然的把整个世俗社会吞没，从而回归到低耗能，不内卷的宗教世界中去。 反正在世俗社会里那些底层百姓也是什么都得不到。回到宗教世界好歹还能有精神寄托。换做你你怎么选？ 再说回幕国的佛门，佛门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也是殊途同归，你穷是因为你天生就下贱，是因为你投胎转世时肉体受到了污染了。而想要过上好日子就加紧修行，而不是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否则你下辈子还依旧是这种苦日子。 因此佛门最初被幕国接纳最根本的原因是为了维稳。是为了幕国百姓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下还能够生存下去的同时还减少和朝廷之间的矛盾。 看明白这些后与其说是佛门需要幕国来栖身，倒不如说幕国需要佛门来帮他们改造整个社会环境。属于双向奔赴了这是。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幕国也希望自己的国家山清水秀，有粮有田。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而现实中存在的问题也是不容忽视了。 可在幕国看似一劳永逸的方法，却最终形成了现在尾大不掉继而全面谋反的局面。可谓是一嘬一饮自有天定啊。还真是半点不由人。可悲，可叹。 第1073章 佛门不能死 在想明白这些前因后果后，方诺也开始理解刘崇为什么会好端端的选择出家了。 说白了幕国现在本质就是一个宗教国家，虽然他所在的王室还秉持着世俗化的理念，可在佛门长年累月的影响下早已积重难返了。 因此他要的做的就是摇身一变直接投身释门牢牢把控住宗教首领的生态位。 国王还是那个国王，但一个世俗化的国王和一个宗教化的领袖在佛门信徒心中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再加上幕国佛门原本的那些得道高僧都被他提前杀的七七八八了。这就导致民间虽然有反对的声音，可却始终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力。 你可以把刘崇这种行为看做是对佛教的妥协，也可以看做是他对佛教的侵蚀。佛门不像道门有个明明白白的天师府在那里放着。只要他能牢牢占据住佛门教宗这个位置，那他依然是幕国的王。甚至他的地位比之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说能做到八国君王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不知陛下和我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什么？”方诺正色道。 刘崇淡淡一笑道：“如果寡人没猜错的话，先生此次驾临我幕国是来灭佛的。” 方诺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不错。方某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佛门与我有大仇，此仇不报方某无法面对华城那数千生灵。” 刘崇深吸一口气道：“华城一事当真是佛门所为？” “怎么？听陛下的口气貌似还想为佛门开脱？”方诺不悦道。 刘崇摇头道：“开脱谈不上，只是有点感慨罢了。” 方诺嘴角一瘪：“陛下不也正对佛门欲除之而后快吗？方某此来的目的也正好和陛下不谋而合。陛下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 刘崇苦笑一声道：“但寡人要的灭佛可能和先生想要的灭佛有点不一样。先生刚才问寡人那些话是想要表达什么？寡人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先生。寡人虽然同样痛恨佛门，但我幕国却离不开佛门，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能离开。不知寡人这么说先生能明白吗？” 方诺一听就秒懂，说白了他们两人的出发点和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不一样的。 刘崇想要的灭佛不如说是对佛门进行一次改造。改造成一种为我所用的形态才最符合他的利益。而不是一杆子把佛门打入万劫不复，如此一来不但幕国受不了，他刘崇同样也受不了。这种反噬所带来的伤害绝不是现在的他能接下的。 要不是这次他及时选择出家，底层的民怨就能把他淹了。最为关键的是幕国朝中上下包括军队都很大程度受到了佛门的影响，一旦失去武力的支持，光他一个光杆司令的幕王又有什么用？ 而方诺就不同了。他这次就是为了单纯报仇来的。作为一个外人他可不会去管佛门在幕国的影响力会是什么样子，也不会去管把佛门搞死后幕国会陷入什么样的状态。 在刘崇眼中的佛门虽然坏，但却是幕国上下不可缺少的一环。可在方诺眼中只有敌人这一个属性。因此两人考虑到的东西就完全不同了。 刘崇之所以先把幕国和佛门的纠缠大致概括一遍给方诺听，就是想让对方知道佛门对他们幕国绝非一无是处。这个佛他可以灭，但你不行。一旦你动手了那后果就无法控制了。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刘崇会毫不犹豫的站到方诺的对立面。 这不是他想要和方诺为敌，只是身为幕王的他在通盘考虑下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经历过多次打击的方诺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愤青了，更不会以为自己有两把枪就天下无敌。因此对于刘崇的请求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他思索片刻后问道：“陛下就没有考虑过道门吗？” “道门？”刘崇闻言一脸苦涩道：“先生真以为我幕国没有尝试过道门吗？不怕实话告诉先生。早在佛门入主我幕国之前，我幕国也是遍地道观的。可那些道士除了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外便再无所求。根本承担不了佛门所能承担的作用。”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想起清风观里那些道士天天懒散的模样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些道士一个个都清高的很，压根不会像佛门那样广招信徒，广纳善众。天生一副高冷模样，香火祭拜你爱来不来。 再加上他们不敛财，不扩产，不纳地，不征粮。和普通百姓之间压根就不存在多少交集。自然也就承担不了佛门的作用了。 一个满脑子都在钻研怎么飞升的宗教，如何能比的上佛门这般深入世俗？ “陛下想要方某如何做？或是说陛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佛门？”方诺想对付的只是佛门，并不想彻底和幕国把关系搞僵。 刘崇直言道：“寡人要的不是佛门，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至于华城的那些罪孽，寡人希望先生只诛首恶。至于整个佛门还请先生高抬贵手。” 方诺莞尔一笑道：“陛下太瞧得起的在下了。说的就跟在下一出手佛门就死翘翘一样。” “不。若说别人或许做不到，但先生你嘛。。。就很难说了。无论是之前你教给煜儿的燃身供佛之计，还是刚才你在大殿内质问的那番话。由此可见先生是直接冲着毁派灭门来的。而先生这种灭门还并非是肉体毁灭，反而是要把佛门的根给刨了。”刘崇笃定道。 “陛下言重了。方某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方诺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里还是很飘飘然的。 “寡人也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贪心了。但寡人还是衷心的希望先生能高抬贵手放整个佛门一马。比起先生其实寡人更想佛门死绝，但为了幕国数百万百姓寡人唯有忍。否则寡人也不会自领髡刑。”刘崇正色道。 听到髡刑。方诺诧异的看了刘崇一眼。所谓髡刑就是剃头。在这个时代属于一种耻辱性的刑罚。多用在女人和一些有身份的人身上。这种刑罚虽然没有肉体上折磨，但对于某些有头有脸的人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刘崇能把出家这件事用髡刑来表示就足以说明他的无奈和不甘。 第1074章 刘崇的决定 对于刘崇的请求方诺并没有一口回绝，别看方诺当着枯木的面请来如来佛祖，可真要让他把佛门彻底铲除一时半会还是很难做到的。他总不能为了搞跨佛门以后啥也不干就成天在幕国召唤佛祖。 可要让他只诛首恶的话他又有点不甘心。这一个多月来他被佛门当成猴一样耍的团团转，不但跑遍了几个国家还三番五次想借他的手把天下搞乱。 这口恶气不出他又如何咽的下去？更何况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呢。他要是真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那以后有人有样学样他又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首恶他到现在为止连一点头绪没有，你让他上哪去除啊。 刘崇见方诺神色不对便立刻开口道：“寡人知道这个请求对先生有失公平。为求补偿寡人愿和先生结为异姓兄弟。并让先生以方姓入我刘氏祖谱，进我刘氏宗庙。” 方诺闻言诧异的看了刘崇一眼。心道这幕王还真不是一般的果决啊。这种提议他都能想的出来？ 是，虽然刘崇有利用和绑定之嫌。可入族谱进宗庙这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他真答应了刘崇，那么他和刘崇的关系就变得和刘关张那样了。关羽张飞对刘备来说就是妥妥的宗室，尽管他们三人不是一个姓。岂不闻张飞喊孙尚香喊的是嫂嫂。而赵云却只能叫主母。 一个萧沐衡，一个刘崇。这两人无一不是有大魄力之人。要说他们是真的喜欢方诺这个人那倒也未必。可他们都会在关键时刻做出最利于国家和利于当前局势的最优解。并不会因为一些仇恨或者私怨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单就这点就说明两人都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政治家的基本素养。至少方诺在没有那些外力的帮助下不认为自己能比他们做的更好。 纵然他们不属于那种顶尖的帝王人选，可胜任一个守成之君还是绰绰有余的。 “陛下你这话有点吓到我了。方某何德何能能和陛下成为兄弟？”方诺试探道。 刘崇一听有戏，急忙解释道：“有何不可？先生高风亮节拒岚王爵位而不受。论身份地位先生也并不比寡人差到哪去。更何况先生在学识渊博的同时还嫉恶如仇，否则先生也不会为那些素未谋面的数千百姓而天下奔走了。真要算起来，先生若是同意寡人的请求那还是寡人高攀了。” 看看，看看。情商高的人说话就是好听。刘崇在吹捧的同时话里话外压根就不提岚山阁的事，因为一提岚山阁这话题就算聊到头了。 可好在方诺实实在在的做过几天的岚王，从大恒的法理上来讲他们的身份还真是旗鼓相当的。尽管现在的方诺只是个白身，可只要对方认可他岚王的身份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活人难不成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萧沐衡还只是把岳封交给他调教而已，而刘崇则更加干脆。选择自己亲自下场了。 对于刘崇这个提议换做是以前他连想都不想就会一口回绝掉，可现在他有了华城就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无所谓了。 想要在华城彻底立足脚跟，羽翼丰满之前他就必须和周边几个国家的搞好关系。否则这些人虽然明面上不会怎么样，可暗地里给你使绊子却也让你防不胜防。他可不想到时候三天两头的全天下找人报仇。要是这样的话那小日子还过不过了？ “景国，睆国，还有昊国的事我不管。我从出山那天起就说过绝对不干涉两国之间的问题。”方诺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此言一出，刘崇不由大喜过望。别看对方说的都是一些拒绝的话，可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就是答应了。 “还请先生放心，区区景，睆两国在我幕国讨不到便宜。若不是两国趁虚而入。寡人早把他们赶出去了。暂且让他们嚣张几天，等过些时日寡人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至于昊国更是不足为提了。他们总共也就来了三千人。死在沙海那是迟早的事。若是连这点小事还要先生插手帮忙，那寡人这个幕王就当的太失败了。”刘崇胸有成竹的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幕国好歹也是八国之一，再加上幕国天然的地理优势想要征服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别看刘崇被佛门搞的灰头土脸的。可怎么说这也是佛门有心算无心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方某可以不对整个佛门下手，但方某有一个要求还请陛下答应。”方诺正色道。 “先生尽管道来。寡人无一不准。” “华城一役死了五千百姓。我除了要追究首恶外，还要五千秃驴来给那些百姓陪葬。方某既然身为华城之主，自然要给我御下子民一个交代，否则方某此生都于心难安。” 刘崇一听立马就乐了，不就五千个秃驴吗？你要嫌少一万个也行啊。反正他要的只是佛门，对于这些和尚的生死他压根就不在乎，相反他还正愁这些和尚没地方处理呢。既然方诺想拿他们祭天那岂不是瞌睡碰到了枕头？ “先生大义。如此要求要是寡人都不答应那寡人也无颜面对先生了。” 其实方诺要的也不是五千个秃驴，他要的是震慑。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血债要用血来还。不杀不足以立威。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既然他打算加入这场游戏，那么他就要尽快的转换思想，不能再和之前那样幼稚儿戏不当回事了。 你说两人是相互利用也好，是强强联合也罢。总之双方都各取所需并非常默契的走到了一起。 “既然如此，那方某就勉为其难的答应陛下的请求了。”方诺微笑道。 刘崇见尘埃落定，那也立刻趁热打铁问道：“那以先生的意思，寡人和先生该何时行金兰之礼并昭告天下啊？” 方诺狡黠一笑说道：“这个先不急，不如我们先讨论一下如何对付佛门。” 第1075章 敌袭 金沙城。 “怎么样？找到干净的水源了吗？”景国主帅愁容满面的问道。 “回大帅，城中水井全都被腐尸污染了。就连万金楼商会和岚山书院内的自用水井都不例外。在我们破城之日对方就做好了与我们玉石俱焚的打算。”手下回报道。 主帅闻言重重的一拳砸在案几上：“金沙城全城少数也有几万人口，他们就如此甘愿赴死？” 属下无奈叹息道：“佛门在幕国影响力太大了。金沙城主只说了一声这是佛祖旨意，全城八成百姓便自发捣毁各处井口。他们全是疯子，全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 “怎么会这样？他们竟然会为了个虚无缥缈的佛祖就自我断绝生计？”主帅也被金沙城的做法给震撼到了。 就在睆国大军离开三日后景国就开始了对金沙城的攻城。 攻城过程没什么好说的，金沙城只抵抗了一天就被景国大军彻底拿下。 原本还在对此战赢的如常轻松沾沾自喜的景国主帅进城后却彻底傻眼了。 进城后满城百姓都是目光空洞，麻木不仁。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是梵音阵阵不绝于耳。刀斧加身也不退缩，只会用一种冰冷淡漠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都是一个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座座没有感情的泥塑。 哪怕是大白天看到这副场景也让人毛骨悚然。 但和这些行尸走肉比起来，断绝水源才是他们现在最大的噩梦。 大战一场过后的他们淡水早已告罄。要是再不得到补给，别说占领金沙城了，他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 也不是没有渴急了的将士去饮那污水，可但凡喝过那些水的人当天就开始上吐下泻，然后全身高热痉挛不止。更要命的是这些人的症状还会传染。若是不加以控制要不了多久全军都要遭殃。 见此情形他们再也不敢喝那些水了。那些水里除了腐尸之外还不知道被那些人加什么别的料进去。 面对这种玉石俱焚般的针对手法，哪怕主帅再是智计奇出也没任何办法。 “该死。这就是睆国大军离开的原因吗？”景国主帅丝毫没有拿下金沙城后的喜悦。反而觉得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要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心绪不宁的他此刻也待不住了。唤来来个贴身护卫也出去寻找水源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所有人都不许出城吗？怎么城门口却围满了人？这是谁带的兵？”来到城门口他所见到的一幕立刻让他怒不可遏。 没过多久一个校尉装扮的人就跑了过来。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主帅愠怒道。现在本就水源短缺，要是再让大军陷入治安战那就麻烦了。 “回大帅的话，那是万金楼和岚山书院的人。他们自知金沙城水源断绝后说什么也要离开。末将虽然对其阻拦，可也不敢真把他们怎么样。”校尉一脸无辜的说道。 “万金楼？岚山书院？”主帅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随后他便亲自走了过去。 “陈院长，齐掌柜。我们大帅来了。有什么事你和我们大帅说。”守门小兵见自己老大来了立刻把锅甩了出去。 “草民见过大帅。”两家的主事人对主帅拱手道。 主帅点了点头还了个礼问道：“两位这是欲往何处啊？” 被人称呼为陈院长的岚山书院负责人出列道：“老夫忝为此地岚山书院院长。我天下四极向来不参与八国纷争。这金沙城在手谁手中我等也不想过问。但如今全城水源告罄。为求自保还请大帅放我等离开。老夫感激不尽。” 齐掌柜闻言也立刻附和道：“是啊大帅，这人不吃饭还能顶七天，可要是不喝水三天都受不了。就更别说幕国这鬼地方想撑三天都难。我等对大帅建功立业毫无兴趣。为求报答我万金楼商会里的一应物资大帅尽可取用。只求大帅能通融一二放我等离开。” 主帅扫了一眼这群人。粗略算了一下大概也就三四十人的样子。要放这些人离开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想到万金楼他便升起了别样的心思。 “齐掌柜是。不知万金楼可否帮忙运转些水源过来？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总之绝对不会让万金楼白跑就是。” “这。。。”齐掌柜一脸为难之色。 “怎么？有困难？” 齐掌柜点了点头：“不是有困难，是有很大困难。清水不比粮食辎重等物，不但运输困难还不易存放。若是小部分清水老夫还能想想办法，可想要满足全军所用还恕老夫无能为力了。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主帅闻言不由哑然，是他想简单了。他们这次出动了大约五万正规军，加上民夫部曲差不多有十万左右。想要满足十万人的用水那要动用多少民夫啊？更何况还有个时间上的问题。万一对方晚到的几天说不定他们就全军死绝了。 念及至此他顿时也就散了这份心思。 “大帅不必太过忧虑。现成的水源虽然遭到破坏，但大帅可命人重新打井啊。只要新开凿的水井不与污水相通。相信还是能度过这次危机的。”陈院长及时补充道。 “打井？”主帅闻言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说罢他立刻对陈院长拱了拱手道：“多谢院长提醒，本帅记下了。” “来人啊。开城放行。” 陈院长和齐掌柜闻言相视一笑，齐齐对主帅施礼后便要带着自己的人出城。 可当城门刚刚打开时，众人就看到遥远的地平线上翻起阵阵尘烟。就当所有人都深感迷茫之际，一道凄厉的号角声响彻全城。 “敌袭，敌袭，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敌袭，敌袭，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陈院长和齐掌柜顿时被这敌袭声吓了一跳，原本都已经踏出城门的脚全都齐齐缩了回来。 “睆国，是睆国的大军。睆国大军又回来了。而且他们是直接朝金沙城扑来。”城楼上的小兵在看清来者旗帜后疯狂的怒吼道。眼中全是惊恐之色。 第1076章 回马枪 一座由八匹骆驼搭成的一个巨大浮台被众军拥护着缓缓前行，浮台表面不但面积宽大，行动时也远比骑在马上要平稳的多。 尤其是浮台顶部还设有遮阳伞。让人远处看去以为是一座楼阁在沙漠中行进。 而睆国大汗拓跋宏正慵懒躺坐在浮台中央，触手可及处尽是新鲜的瓜果和美酒。 “大汗。金沙城到了。还请大汗示下。” 拓跋宏往自己口中扔了葡萄后叫道：“叱罗干。” “卑职在。”叱罗干闻声立刻跪伏在地。 拓跋宏随手扔了个水果下去道：“去。到金沙城门口去洗个澡。给本汗洗干净一点。” “卑职遵命。”叱罗干领命而去。 而此时的金沙城早已是风声鹤唳。原本同在城外的两家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叱罗干领命后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两个手下和他一同前往。 只不过三人非但没有拿武器，反而每人都搬了一个大桶。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城上的景国等人全都心生警惕。 但下一刻城下之人的举动却让他们全员破了防。 “洗澡。城下那人竟然在洗澡？该死。他怎么敢的？”主帅也被城外的骚操作给秀麻了。他侧眼看了看身边的将士，只见将士们无一不在咽着口水。 千万别误会，虽然叱罗干全身已经脱的精光。可景国将士们馋的可不是他的身子。而是那白花花的清水。 “射死他，给本帅射死他。”主帅怒不可遏，自己城中本就缺水，现在被对方这么一搞很容易让本就萎靡的军心出现动摇。 将令一下立刻有弓箭手搭弓射箭，但可惜的是叱罗干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所在的位置早已超出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因此城头上的那些将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叱罗干洗完胳膊洗屁股。洗完屁股大腿。等身上实在没地方可洗了。他还把发髻打散冲起了头发。 面对如此挑衅的举动景国主帅是恨的牙痒痒。但同时他又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后果。 “不对，睆国是怎么知道城中缺水的？还有他们的水又是从哪来的？他们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有淡水可用？” 想到此处他立刻招来对幕国熟悉的向导，为求安稳他命人把陈院长和齐掌柜也请了过来。 “两位前辈，城下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本帅不信睆国大军一路能带足淡水。可让本帅想不明白的是对方不但没有丝毫缺水的样子，反而还有富余。难不成这金沙城附近还有能补充淡水的地方？” 陈院长和齐掌柜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齐掌柜出列答道。 “回禀大帅，老夫在金沙城坐镇少说也有二十个年头了。这金沙城之所以叫金沙城，就是因为此城方圆近百里都是一片黄沙。如果老夫记忆没错的话，离金沙城最近的一个城池都在百多里之外。睆国大军仅仅离开最多不过三天。从时间和脚力上来算他们是绝对到不了下一个城池的。因此要想补充淡水实乃无稽之谈。” “齐掌柜说的没错。老夫虽然没有齐掌柜在此地待的时间长，但也知道一旦离开金沙城若是没有带足补给的话很有可能就曝尸荒野了。因此每年在金沙城周边范围内都会看到一些缺水渴死的行人。这一点乃是金沙城的共识，将军随便找人一问便知真假。”陈院长补充道。 主帅对两人的说法也没有偏听偏信，他还真找来几个人分开询问，但得到的答案和两人说的如出一辙。 “这怎么可能？他们到底从哪里变出来的淡水？他们去而复返又是为何？”身为主帅的他不怕打仗，也不惧睆国铁骑。甚至很多时候在他心中都隐隐存有和睆国铁骑一较高下的心思。 但一较高下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唯独不能是现在。极度缺水的大军此时如何还会是睆国的对手。 叱罗干这一洗就是足足半个时辰。光这半个时辰他就用掉了三大桶清水。直到他都快把自己搓破皮了才勉为其难的拧水收工，可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打算放过对方。 只见他喊来助手搬起半人高的大桶对着他的脑袋从头浇下。看着城上将士个个都是义愤填膺。 “造孽啊。在沙漠里这样浪费水是要遭天谴的。”如此一幕让万金楼的齐掌柜都有点不下去了。 多年身处幕国的他是明白水在沙漠里是一种何等宝贵资源。 “大汗。卑职洗干净了。卑职成亲那晚都没有今天洗的干净。还请大汗亲自查验。”叱罗干复命道。 “哈哈哈哈，洗干净了好啊，不过你小子这两天可是捂着点屁股。别一不小心被人当小娘皮给办了。要真是这样可别来找本汗哭诉啊。”拓跋宏笑骂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军中同僚发出了哄堂大笑。臊的叱罗干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满脸通红。尤其是他竟然还真的下意识的捂了下屁股，见此滑稽的场景众人就笑的更欢快了。 一场闹剧过后拓跋宏摆了摆手命他退下。 “纥骨真。” “卑职在。” 拓跋宏指了指金沙城的城楼说道：“把本汗的劝降信射进去。本汗要兵不血刃拿下这座城。” “是。大汗。” 纥骨真身为睆国摘星手之一，箭术自是没的说。不一会一根绑住劝降信的箭矢就被他一箭定在了城楼上的塔台上。 “大帅，这是对方射来箭矢，上面还有一封信。卑职不敢擅专还请大帅过目。”一个小兵取下箭矢后立刻送到主帅面前。 主帅接过箭矢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八个大字。 “献城不杀。跪迎本汗。” “拓跋宏，你欺人太甚。”主帅看后怒不可遏的拔出腰间佩刀一刀斩在了身旁的一根木架上。 但他的咆哮声只化作一声声无能狂怒。别看他们景国比睆国要人多，可要真打起来他们胜算不足三成。尤其是他们还要时刻防备金沙城在背后的反扑。这也是踏入幕国以来遇到的最大劫难。一旦操作不慎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到时别说攻城拔寨了。就连带出来的这十万大军也全要栽在这里。 第1077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汗，你说他们会降吗？”问话之人名唤须卜斤。是睆国左右相国中的右相国。也是睆国为数不多的文职官员。在睆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是深受拓跋宏信赖的幕僚之一。 拓跋宏眼神犀利的看向城墙方向道：“不降又能如何？难不成他们还敢出来与我军接战不成？死守一座枯城他们又能守的了多久？一旦等到缺水哗变那他们连想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须卜斤神色一动，一脸担忧的小声说道：“可我们军中的淡水也不多了。这几日将士们全靠马奶充饥，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马匹也受不了啊。” 原来他们几万大军这几日全是靠喝马奶挺过来的。而原本只够七日的淡水拓跋宏是分毫未动。当然刚才那些洗澡水另当别论。 之所以要让人去城门口大肆浪费洗一个澡，就是要造成一种他们军中完全不缺水的假象。 这是攻心之策，用好了能抵十万大军。 睆国每遇战事都是骑兵先行，因此也造就了睆国将士一人两骑甚至一人三骑的习惯。三骑中只有一匹是战马，非到战时一般不会骑乘，而剩下的两匹都是驽马。平常时候他们都是骑在驽马身上以作代步。而这些驽马大多都是母马。这才让他们有了足够的马奶提供。 可母马虽然能产奶，但也要得到充足的营养补充才行。在草原上他们不需要担心这些，可现在在幕国他们上哪找那么多好的草料来让这些母马源源不断的产奶？一天两天还行，三天四天也能凑合。可时间一长母马在营养跟不上的情况下便产不出奶了。到了那时他们也将陷入断水的绝境。 在水源断绝的情况下深入幕国腹地绝对是不理智的行为。与其去面对无尽的未知。拓跋宏当机立断把目标从幕国身上换到了景国这支大军身上。 要知道景国这次连将士带民夫可是出动了十万人。要是能把这十万人啃下来，那他立刻便能转道南下攻景。比起这鸟不拉屎漫天飞沙的幕国，拓跋宏早把主意打到了富饶的景国身上。 因此在他得知金沙城为求自保会在水源里下毒后，他便定下了这个回头一枪的计策。 毕竟仅靠他们军中的存水在幕国也是很难有作为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在金沙城赌一把。要是赌输了大不了打道回府，反正他们这一路过来也抢了不少东西了。 可万一要是赌赢了。那赚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你要说睆国治国能力不行或许还有待争议，可你要说睆国打仗本事不强那只怕人人都会提出反对意见。 睆国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他们对战场的嗅觉极为敏感。知道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而绝非像外人想的那样只会一股脑的冲锋。 从拓跋宏在离散谷的表现就知道他这人不但心思细腻，还有着很多人都不具备的战略眼光。区区景国主帅岂能是他的对手？ 这不，拓跋宏只是略施小计就让景国全军上下陷入一片死寂。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打开城门和睆国大军做过一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二是真如那纸条上写的那样献城投降，跪迎大汗。 可无论是哪一种对景国来说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先不说敢不敢打。就算他们敢和睆国大军做殊死一搏，可对方以逸待劳自己这边又有几分胜算？更何况出城和睆国打野对轰，这简直是不把睆国铁骑放在眼里。 “大帅，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小校低声问道。 主帅沉吟良久问道：“军中用水还有几日可用？” 军需官答道：“节省的话只够三天。这还是在全城搜刮后的结果。不过如此一来全城百姓将再无滴水可用。万一这些人为了求活而发生暴动我们将陷入极度被动中。” “三天。只够三天吗？”主帅沮丧道。 “大帅，依末将看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和他们拼了。他奶奶的，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老子就不信他们睆国铁骑还真是铁打的不成？对方明显不如我们人多，真要厮杀起来胜负还犹未可知。”一个将军愤愤道。 可他话音刚落，军需官就出言反驳道：“将士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得到充足的饮水了。因此全军士气一片低迷。刚才我说三天也只是乐观的说法，而且这些水也只够勉强维持生计。若大战一起怕是连半天都维持不到。” 听到军需官这话后营中一干人等便再无话说，想要出去和睆国拼命你总要让下面的将士们喝饱。可一旦放开饮水限制后他们可就连三天都没有了。别说打不打得赢。就算对方故意和你僵持几天也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大帅，末将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有一人出列说道。 主帅眉头一皱：“都特么的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末将的意思就是和睆国拼了。末将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摇尾乞怜。” “你说的简单，水呢？没水我们拿什么拼？”当即就有人反驳道。 “谁说没有水？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喝。”此人傲视全场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你什么意思。难道要将士们去喝那些污水？” “污水怎么了？至少那些污水喝了也不会马上就有反应，就算发病那也是战后的事，更何况我们能不能活到战后还犹未可知。不就是污水吗？若是放在平时我绝对是滴水不沾的，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与其在城里坐以待毙，不如饱饮一顿杀将出去。我们就算全员战死也绝不能让睆国好活。就看诸位同僚敢不敢了。若是诸位同意在下的看法，那在下愿意带头饮用污水。在下保证在发病前一定砍下几个睆国人的脑袋来当垫背的。我们十万大军要是就这样献城乞降，那我景国还有何颜面可存？” 此言一出，听在众人耳中是振聋发聩，视死如归之心昭然若揭。也同时激起了众将士心中的一股豪迈之情。 第1078章 绝境 众将七嘴八舌的一阵争吵，主帅终于受不了后大声喝道：“都闭嘴。” 众将沉默，目光纷纷朝主帅看去。 “本帅想问一下尔等，这金沙城是谁的城？”主帅冷声道。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是我景国的城吗？”主帅怕他们听不懂，还故意大声重复了一遍。 此言一出众将多少都有点回过味来了。 “大帅的意思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睆国？”这人还算说的比较委婉，没有说成是献城投降。 主帅目光一凝，厉声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这金沙城本就不是我景国城池，我们有必要为了一个他国的城池死守而打上我景国数万将士的性命吗？” “是。如果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是有可能打退睆国。可请诸位别忘了。睆国和我们一样都是客军。倘若我们和睆国一役伤亡太重的话，那如何再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幕军？” “要知道幕军可是本土作战，无论是民心士气都要高出我们一截。虽然他们现在因为内乱而自顾不暇，可一旦等他们回过神来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主帅这一番话直接点醒了梦中人。 对啊。这金沙城本就不是我们的，我们坚守个屁啊。别他们的一场侵略战打着打着却成了保卫战。保卫的还是别国的疆土。这特么的不是搞笑吗？问题是打完后这金沙城还不一定是你的。到时候自己这边付出了几万人伤亡的代价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既然睆国想要金沙城给他们就是了。虽然他们不知道睆国为什么还有足够的淡水可用，但他们坚信只要睆国进了金沙城后早晚会和他们样有淡水用完的一天。 如今的金沙城就像是一块带毒的肥肉，表面看上去鲜嫩可口，可内中却早已糜烂不堪。 “可我军中的淡水也不足以让我们退回到上一个城池啊。还有如果睆国大军趁我们撤离的时候从背后偷袭怎么办？”有人问道。 主帅沉吟片刻后说道：“立刻让人收集污水再用大火煮沸。如果回撤的路上实在受不了了就喝这些污水续命。如果睆国大军的目标不在金沙城而在我们的话，那我们几万人在城中坐以待毙还真不如出城殊死一搏。要知道我们可是比睆国多出三倍人马，真要打起来他们也别想讨得好去。” 随后他又补充道：“拓跋宏来幕国也是冲着捞好处来的。他们犯不着和我们死磕。你以为我们两家千里迢迢跑来幕国就是为了专门来这打一架吗？相信这个道理拓跋宏不会不明白。” 次日清晨。睆国斥候急速来报。 “启禀大汗，金沙城东门大开，景国大军正在缓缓退出。” 拓跋宏闻言嘴角一勾，摆手道：“再探再报。” “大汗，还真被你说中了。他们真的弃城而走了。” 拓跋宏朗声笑道：“一帮贪生怕死，色厉胆薄之辈。竟然连和本汗正面较量的勇气都没有。” “大汗，我们现在要不要去骚扰他们一下？” 拓跋宏摇头道：“不用，放他们走。等他们全部离开后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景国大军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彻底退出了金沙城往回折返。不过让他们庆幸的是在此期间睆国大军并没有对他们做出要攻击的意思。 而睆国这边在他们全部离开后只派了一小部分人接管了金沙城的城防，而其他的大军却是在景国离开一天后悄悄跟了上去。 景国这一走就是三天，可距离下一个城池却只走了一半的路程。而此时他们的别说淡水了。就连污水都快告罄了。与此同时军中也出现了不少因饮用污水后发病的将士。 “再坚持一下。最多明天就能到达下一个城池了。到时候所有人都能饱饮一顿。”主帅一路都在说着鼓励的话。整整五天的饥渴行军已经让大军的士气降到了冰点。 “大帅你看。我们终于到了。”终于在第六天的凌晨他们在地平线上看到了一个小型城池。这个城池在他们来时就已经被他们拿下，如今到了这里也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 此时众人的心情宛如久旱逢甘雨，原本还萎靡不振的士气一下就振奋了起来。 “加速行军，进城后我们喝个够。”随着主帅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城池狂奔了过去。这时的大军已经管不得什么队型不队型了。再不喝水他们全要死在路上。 可当他们满怀欣喜冲入洞开的城门一看就彻底傻眼了。满城上下竟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这个城池虽然规模不大，但好歹也生活着上千人口的。如今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也看不到。至于他们之前留在此地的守军也是不知所踪。 但如此诡异的场景却并没有消除众人饥渴求水的心。没人就没人，只要有水就行。 就当他们兴致勃勃的冲向城中那一口口水井时，却在井中看到了他们同袍被泡的肿胀的尸体。要不是这些人还穿着景国的军服，他们都未必认得出来。 水源，被污染了。 “大汗。他们进城了。” 拓跋宏此时正喝着甘甜无比的清水听着斥候的来报。 “呵呵。想不到。苦苦走了五六天，结果依旧没有水。”拓跋宏开怀大笑道。 “大汗英名，如此一来我军可兵不血刃拿下这支大军。”洗澡汉子叱罗干连忙附和道。 拓跋宏摆了摆手吩咐道：“把新来的淡水给众将士们分了。告诉将士们，今日不限畅饮。” “可汗万岁，可汗万岁。” “须卜斤。” “臣在。” “替本汗草拟一封劝降信。顺便再送一桶干净的淡水给过去。”拓跋力嘴角上扬道。 “臣遵旨。” 是夜，苟延残喘的景国大军再次收到了睆国送来的大礼，只不过这次除了和上次一样的劝降信外，还有一桶干净的淡水。 景国主帅望着眼前的淡水，心中却是无比悲凉。 第1079章 步步紧逼 如果说拓跋宏最初还是抱着来幕国抢一票就走的打算，那么自从他遇到景国大军后他的心思就彻底变了。 睆国向来擅攻不擅守。就算他们能打下幕国的城池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从头到尾他就不是冲着灭国之战来的。 一来是他这次只带了三万多人。根本禁不起大规模的消耗战。 二来是幕国的地理环境实在不适合骑兵作战，再加上淡水方面的桎梏，他也打消了贸然深入的念头。 像金沙城这种战略要地在景国看来或许重要，对他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他没兴趣在幕国经营什么。睆国也不善于经营城池。 比起幕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反倒更希望去景国走一趟。以景国的富饶哪怕随便攻下一座小城，他此行的收获也远远强过在幕国的收获。 可要凭借他三万多人就想一口气吃掉景国十万大军就有点天方夜谭了。哪怕对方真正可战之兵只有五万上下，可真要相互拼杀起来他这边的损失也定然不小。 打仗说到底拼的还是硬实力，别看他们天天自诩铁骑天下无敌。可人数的差距摆在这里总不是你说无敌就真无敌的。 因此想要拿下景国大军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十万人打起仗来确实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可十万大军每天的消耗却也是个天文数字。尤其还是水源严重缺失的情况下，这十万大军顷刻间便化作十万张嗷嗷待哺的嘴。 因此一个围绕着水源的布局就此成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拓跋宏想要的结果。 金沙城就是个饵，更是一块毒肉。景国吞了。但却消化不良。 拓跋宏一个回马枪直接就把景国吓到了。尤其是在看到睆国军中还有富余的水给人洗澡后就更让他们破防了。 一封劝降信射入城中的目的并是想让他们真的投降。拓跋宏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投降。 既然不想投降，那景国大军唯有退兵一条路可走了。 岂不知一旦景国选择了退兵就正中拓跋宏的下怀。 就在景国往小城赶的时候，拓跋力早就先行安排了一支队伍把小城从景国守卫中夺了过来。这个小城平时看起来不起眼。但其实他却是离金沙城东面最近的一个城池。也是他们返回景国的必经之路。 就在景国心心念念以为到了小城就能补给清水时，却不知这座城的水源早被睆国污染殆尽了。至于城中的那些百姓见水源被污，自然也弃城逃难去了。要不为什么华城地界会出现那么多难民呢？ 而拓跋力现在所饮用的淡水，自然也是他们事先从那小城运出来的。只不过这些清水被他们用木桶封装好后就藏在沙漠里，只等睆国大军一到他们就会把这些水送入军中。以达到为大军补充淡水的目的。 就目前为止，睆国三万大军足足储备了可供半月所需的淡水，这足以让拓跋宏从容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 简简单单一招偷梁换柱，拓跋宏就轻而易举的把景国大军逼入了绝境。计策之诡诈，手段之高超。令睆国几万将士无一不是心服口服。 身为睆国人，打仗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就算不和外面的人打，他们自己部落之间也经常开片。 打仗难，打胜仗更难。如果还要打这种兵不血刃的胜仗那就难上加难了。而拓跋宏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谁才是睆国的王。 相比之睆国那边一片轻松惬意的场景，景国这边却要悲惨的多了。 水井里不但有腐烂的尸体，还被睆国人加了很多不知名的毒药进去。这就导致哪怕他们把水烧开也无济于事。 不喝井里水还好，一旦喝了不出半个时辰就要暴毙而亡，连感染瘟疫的时间都给你省了。主打就是一个见效快。效率高。 此刻的主帅大营一片愁容惨淡。景国主帅现在无比懊悔把大军带离了金沙城。若是他们此刻还留在金沙城至少还能借着污水和睆国做殊死一搏。 可现在他们连睆国大军的影子都看不到，对方却把劝降信送来了。这是明摆着不想和他们正面交战就等着他们缺水而亡呢。 憋屈，不甘，悔恨，自责。种种心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身为主帅的他对这次失利绝对是难辞其咎。可偏偏双方连一次交锋都没有自己就败了。还是败是如此的彻底，如此的干脆。 如果是战场厮杀败给睆国他反而不会觉得有多难过，可谁知道对方明明有冠绝天下的武力却弃而不用反倒用起阴谋诡计了。只能说刻板印象害死人啊。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贪功冒进，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急于求成。他更恨自己让几万大军葬身荒漠。 看着满城半死不活的将士们他的心就如刀绞一般疼痛。 “大帅，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军中的淡水只够半日所用了。而且还全部是金沙城带出来的污水。”军需官干裂着嘴唇小声问道。 “这城中的水就没有一口井能喝的吗？”主帅还抱着一丝幻想问道。 军需官摇了摇头道：“每口井都用牲口试过了。全部都被人下了毒。就算等毒性散去那也是几天之后的事了。可我们还等的了几天吗？” “莫非是天要亡我？”主帅悲戚道。 “大帅，此地距离下一个城池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如果我们现在出发的话或许还有救。”军需官说道。 “呵呵，三天。这三天对此时的大军来说宛如天堑。” “难道我们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吗？”军需官沮丧道。 “别天真了。投降？我们拿什么投降？你以为对方送来劝降信是真想让我们投降的？那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为的就是给我们一条看似生路的出口。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和他们死磕到底。再说就算我们真的投降了。你以为对方能提供足够我十万大军的用水吗？就算对方真有这么多水，对方敢给我们喝吗？”主帅头脑还算清醒，知道投降完全就是死路一条。 “阿弥陀佛。大帅所言及时。面对睆国那种虎狼之师。投降只是自寻死路。”主帅话音刚落，一声佛号便从他身后响起。惊的主帅汗毛倒立。 第1080章 绝处逢生 主帅惊惧回头的同时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入眼所瞧只见帐外火把后面忽隐忽现一道人影。火光摇曳间一个硕大的光头却清晰可见。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主帅见是个和尚，一把上前把人从火把后面揪了出来。手中钢刀也自然而然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和尚见状却是丝毫不惧：“施主切勿动怒，贫僧此来是来帮助施主的。” “帮我？你个秃驴凭什么帮我？你知道本帅要什么吗？”主帅虽然口中愠怒，但心中却升起了一丝希望。 和尚伸手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拨开：“施主军中缺水，不知贫僧可曾说对？” 主帅闻言心中暗喜，却再次揪住和尚愠怒道：“你是如何得知军中缺水的？” 和尚指了指主帅干裂的嘴唇说道：“施主身为军中主帅都凄惨至此，其余将士难道还能比施主更加滋润？” 主帅舔了舔嘴唇后这才把手松开：“你有水？” 和尚点了点头：“有。足够大军饱饮所用。” 主帅闻言立刻欣喜道：“水在何处？” 和尚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水在该在处。” 主帅皱眉道：“你图什么？” 和尚淡淡一笑道：“施主大军并非没有一战之力，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无非只是遭人算计罢了。若是施主大军得到了充足的淡水补给，贫僧所图不用贫僧详说施主自然也会去完成。难不成施主奉王命来幕国一趟就打算这么空着手回去吗？” 主帅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和尚是想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啊。看来这佛门是打算和幕国不死不休了，宁愿把整个国家搞烂也不想让幕国好过。 “这就是你的要求？”主帅试探道。 和尚摆了摆手：“这不是我的要求，而是贵国陛下的要求。不战而退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若施主真就这样灰溜溜的退回景国，纵然施主保下这几万大军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主帅苦笑一声点头道：“好。你的意思本帅明白了。水在何处？” “施主请随贫僧来。”说罢双手合十在前方带路。 主帅见状立刻对身边一干将领点头示意，一股脑的全都跟了上去。 和尚带着他们在城中穿过几条街道后来到一座寺庙前。 “施主请。”和尚站在庙门前对众人邀请道。 “这庙里有水？” 和尚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不对，这庙我们刚刚搜过了。虽然也有几口水井却依旧逃不开被人投毒的下场。”当即就有人反驳道。 和尚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诸位施主且随贫僧一看便知。” 寺庙不大，在得知庙中有水后立刻就被得到消息的将士围的水泄不通。 主帅和一干将领跟着和尚走进了庙里大雄宝殿。 和尚入内后先是对着佛像合十一礼，接着又口诵了一段经文后便对着佛像一指道：“还请施主命人把佛像搬开，切记搬动佛像时万万不可损毁佛像。” 主帅闻言当即照做，立刻喊来十几个甲士来搬动佛像。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佛像很快就被搬到一旁，佛像底部赫然露出一个足够一人进出的暗道。 和尚点起一盏烛台率先来到暗道前招呼道：“水就在下面，足够数万大军饱饮尽兴。” 众人却是半信半疑，心道这和尚怕不是不明白数万人的用水需要多少数量就敢如此信口开河？ 主帅站在洞口朝下望了望，可洞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下去几个人看看有没有水。”主帅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几个甲士钻了进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就听见暗道深处传来一阵欣喜若狂的呼喊声：“大帅，我们有救了。里面有条两米来宽的暗河，而且全是活水。” 此言一出，寺庙外的将士全都炸锅了。 “什么？有条暗河？快。再下去几个人。”主帅此时已是激动万分。要是真有条暗河的话那要多少水有多少水，他们这几万大军顷刻就满血复活了。 和尚见状只是对着搬开的佛像合十一礼后便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不一会寺庙发现暗河的消息便传遍全军。顿时全军上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呼喊声。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本帅为自己先前的无礼向大师道歉了。”不管这和尚是出于什么动机，但救下他们几万大军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因此主帅还是非常诚恳的向和尚道谢。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客气。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十万将士的性命不是贫僧的功劳。而全是佛祖点化所致。施主要谢就谢佛祖。贫僧可受不起这份伟业。”和尚躬身道。 主帅闻言立刻点头附和道：“对对对，这都是佛祖的功劳。来人啊。传令下去，任何一个前来饮水者，都必须先在佛前上香叩首以感谢佛祖救命之恩。” 这主帅也很上道。让人磕几个不要钱的头而已，这种代价他还是能够接受的。 “阿弥陀佛，既然此间事了。贫僧就告辞了。只要施主坚持本心谨记王命就行。”说罢他对着主帅合十一礼便转身出了庙门。 主帅见状亲自送他出了城池。并在临行前还塞了许多金银细软给他以资感谢。可却全都被和尚一一拒绝了。 看着和尚身影渐渐在消失在沙海中，主帅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大帅，如今大军危机已解，大帅何故愁眉不展啊？”一个将领上前问道。 主帅看了将领一眼道：“这世上就没有白吃的午膳。本帅明知道被人利用了却还要表现的甘之如饴。幕国这趟浑水不好趟啊。” “怕什么。如今全军上下士气高昂。就算睆国大军再来我们也能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了。金沙城也必须重新拿回来。而且我们只要把持住此地水源，便再也不用担心缺水的问题了。幕国乱不乱我们也不去管。我们只需要按照陛下的吩咐完成既定目标就是了。”将领说道。 主帅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他便眺望了一眼金沙城的方向。似乎想要把隐藏在暗处的睆国大军找出来。 第1081章 根源 “陛下想成佛？想像天师府老天师那样统领万僧？”方诺玩味道。 刘崇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佛门尾大不掉已不受朝廷管控了。这次谋反就能看他们不甘于现状，就算寡人现在不处理，这些人早晚也会成为我幕国的祸患，为刘氏子孙计寡人必须着手处理佛门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反击来的如此猛烈，甚至于干出引狼入室之举。” 方诺淡淡一笑道：“这就是陛下想拍下那个爵位的原因。” “先生明见，原本寡人想着若是拿下那个爵位就亲手扶持一个佛门代理人上去，以达到从背后掌控佛门的需求，只可惜我幕国财力单薄，终究还是棋差一着。”到现在刘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也相信自己这点小心思压根就瞒不住对方。 方诺嗤笑一声摇头道：“陛下把佛门想简单了。这方法虽然有点用但却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根治佛门顽疾就必须从根源上入手。” “根源？你是说他们在民间的声望？”刘崇问道。 方诺颔首道：“这只是其一。佛门之所以尾大不掉，我总结出了七点原因。” 刘崇闻言大喜。一把抓住方诺的手激动道：“敢问是哪七点原因？” 方诺甩开他的手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后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他们太有钱了。远的不说，就拿这次爵位拍卖来讲。佛门前前后后花了几千万两。虽然这些钱有可能是他们多年积蓄所得。可陛下你想想你幕国一年的岁入才多少？陛下你扪心自问一下世子这次带去的参加拍卖的银两有佛门多吗？” “这。。。”刘崇无语，方诺这话正说到了他的痛处。堂堂一国所拨银两竟然还比不上那些和尚，这让他这个国君的面子往哪放啊？ “而佛门这些收入也正是朝廷长期纵容所得。据我所知他们绝大多数财源都是来自土地和放贷。百姓的布施所得只占他们收入的极小部分。” “寺庙的佛田是不用缴纳税赋的，而百姓的土地却要缴纳税赋。也正是有这种不公平的制度，就让一些自以为聪明的百姓把自家的田地挂靠在寺庙门下，以求免税的同时还会向寺庙缴纳一部分挂靠金。当然了，这所谓的挂靠金肯定是比他们正儿八经的缴税要低上一些的。如此一来，这些寺庙岂不是变相的截取了本应该属于朝廷的赋税了吗？”方诺正色道。 刘崇听后脸色很是难看，这种现象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但在佛门数百年盘根错节的经营下早就根深蒂固了。 “他们不交钱也就罢了，现在还截取本该属于朝廷的那份赋税，说实话你们能忍佛门这么多年也是让我佩服啊。他们一边靠着土地免税的政策大肆收敛财富，然后又把得来的财富转手又放贷出去。就他们这种搞法想不发财都难。而最终这些负担却全让你们幕国的百姓承担了。结果这些百姓都特么的苦逼成这样了还时不时要去寺庙布施一下。佛门的贪婪程度可见一斑啊。”方诺感慨道。 刘崇阴沉着脸说道：“寡人何尝不痛恨佛门这种贪得无厌的性子。所以寡人时不时的也会找些由头抄没一些寺庙。”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陛下是打着这个主意啊。我就说嘛，佛门一个这么大的漏洞如陛下这般智慧怎么会看不明白？就算陛下看不明白，那幕国数百年来就没有一个君王能看明白的？原来陛下是一直把佛门当取款机啊。”方诺讥讽道。 “取款机？”刘崇一脸懵逼。 “就是养肥了当猪杀的意思。” 刘崇讪讪一笑：“我幕国历来都是这么干的。这也算是朝廷和佛门之间不为人知的一个默契。” 方诺闻言不由长叹一声，到现在为止他终于明白刘崇为什么舍不得彻底剿灭佛门了。说佛门剥削，他刘崇何尝没有充当帮凶呢？ 站在幕国百姓的立场上看，他们两家都是一丘之貉。这次谋反与其说是佛门求活，倒不如说是两家分赃不均造成的。 以前幕国杀猪都是有节奏，有计划的杀。可刘崇一个燃身供佛直接开启杀猪自动化了。 这就好比一个钓鱼佬去钓鱼你好歹要先打窝，再养窝，一套流程走完后再等鱼儿们享用的差不多了才献上几个童男童女给你交差。 可你倒好，现在是窝也不打了，食也不投了。钓鱼的家伙事也鸟枪换炮直接上电棍了。一棒子下去直接给人家搞绝户了。人家能不反吗？ 想到此处，方诺就有点意兴阑珊了。原本他还以为刘崇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但现在看来他关心的也只是自己一亩三分地罢了。 “先生怎么不说了？”刘崇察觉出了方诺的不对劲。 方诺摆了摆手道：“突然就有点打不起兴趣了。” 刘崇见状秒懂。身为君王的他要是连这点情商都没有那也白混了。 “让先生见笑了，若是之前寡人还有点犹豫，可经此一役寡人算是和佛门彻底撕破脸了。先生刚才的话寡人也听懂了。待尘埃落定后寡人第一个打掉佛门的财权。还幕国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刘崇义正言辞的道。 方诺一时间被他这种厚颜无耻的表情惊呆了。不过想想这不就是当权者的基本操作吗？真要让他们对百姓共情那实属是他想多了。 “哦？那不知陛下打算怎么做呢？”方诺玩味道。 “这。。。还请先生教我。”刘崇其实心里是有答案的，但他却想听听方诺的意见。 方诺自然也看出这点，于是直接拒绝道：“教不了。只要陛下一天还存着把佛门当做挡箭牌的心思。佛门的问题就一天得不到解决。方某也不怕和陛下明说了。以前方某以为问题是出在佛门的贪婪上，可直到和陛下聊过之后才发现其实陛下，不对，应该说是幕国朝廷或是说你刘氏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 此言一出，刘崇脸色黑的比锅底还难看。 第1082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幕国或是说刘崇所谓的灭佛，本质上来说就是一次分赃不均后产生的闹剧。一个把佛门当猪养，并把长期让佛门充当捞钱的黑手套来用。幕国朝廷躲在佛门后面干净的像白莲花一样纯洁无瑕。一个则用佛法做掩护在民间肆无忌惮的搜刮敛财。然后两家最后二一添作五，你好我好大家好。 佛门贪婪不假，欲壑难填也没错。可佛门从底层百姓身上捞的这些好处有一大部分却是帮幕国朝廷捞的。 说白了就是双方有默契的对底层百姓进行系统性的盘剥。他们看似是对手，实则是合作伙伴。 有佛门这道防火墙在就直接让幕国王室省去了亲自下场的尴尬，也把民间的怨声载道远远的阻隔在视线之外。 而佛门在一边盘剥的同时一边又用佛法对广大民众进行洗脑，长年累月施行下来便让所有百姓都丧失了反抗的念头。甚至还一个个都以为他们所吃的这些苦，遭的这些罪全都是为了洗清今生的罪孽。 原本两家之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可不知是因为佛门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要更进一步还是刘崇觉得一年宰一头猪不太过瘾。 总之就是在各自都得不到自己的利益诉求后便选择掀桌子了。 一个燃身供佛直接让两家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继而引发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佛门眼看刘崇已经容不下他们了，于是干脆就扯旗造反想要对幕国进行夺舍了。在佛门看来，老子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脏活累活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反正民间信仰大势已成，换掉你这幕王那以后份子钱也不用交了。 而在刘崇眼中这些佛门就是白眼狼。刘崇已经不满足单杆打窝钓鱼了。他想要的不但是幕国世俗界的王，他还想做宗教界的王。佛门就应该卑微的匍匐在他脚下任他予取予求。敢反抗？敢反抗就多来几次燃灯供佛。结果就是两家彻底谈崩了。 这种所谓的灭佛和方诺想象中的灭佛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遥想前世三武一宗对佛门的赶尽杀绝那都是站在国家和百姓的立场上去做的。可刘崇在干什么？搞了半天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或是为了他们刘氏的私欲。这出发点就比三武一宗低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甚至到现在他还舍不得彻底放弃佛门这白手套，因为一旦失去佛门这个防火墙，那以后他再想要捞钱可就轮到他直接面对暴民了。而失去佛法洗脑后的民众，幕国便会再次回到最初那种杀官毁衙的动荡社会。而这些恰恰都不是刘崇想要看到的。 原本方诺还想从积聚财富、吸收流民、兼并土地、对抗官府、勾结官员等方面深入浅出的向他剖析一下佛门概况。 可现在看来没这必要了。因为他想要说的这些刘崇全都明白，不但明白，甚至还有可能比他都了然于胸。 想到这里方诺不由自嘲一笑，刘崇身为幕国君主又如何不明白这些东西呢？说到底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天色不早了。今日就聊到这。”方诺假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兴趣在这里和刘崇虚与委蛇了。 刘崇也不傻，自然看出了方诺眼神中的一丝反感：“也好，寡人送先生出去。” 方诺微微颔首并没有拒绝。 “不知先生此来在何处下榻啊？”刘崇随口问道。 “岚山书院。”方诺直言不讳的说道。他这次来幕国既然没打算瞒着刘崇，那么住在岚山书院便是最好的选择。 刘崇轻笑一声道：“不知寡人之前和先生说的金兰之礼该安排在何日进行啊？” 方诺闻言立刻停住脚步道：“陛下厚爱了，可方某终究是出身岚山阁，与陛下结义怕是为八国所不喜，一旦这个先例一开无论是对我还是对陛下都不是什么好事。陛下好意方某心领了。” 刘崇面色数变，最后强行挤出一个笑脸道：“是寡人想简单了。多亏先生提醒寡人，不然寡人还想不到这层。” 方诺淡淡一笑不做回应。若说之前他还存了一丝这个心思的。毕竟刘崇好歹也是幕国扛把子，能和他拉近距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当他得知刘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后，他便直接断了这个念想。圈子不同不必强融。两人三观不合早晚要闹出事端。 “陛下请留步，余下的路还是让方某自己走。”两人来到寺庙门口，方诺一语双关的说道。 刘崇闻言表情微变，一闪而逝后立刻双手合十道：“先生慢走，若是寡人查出华城一案真凶会命人第一时间去岚山书院告知先生。” “那方某就先谢过陛下了。告辞。”方诺抱拳一礼就径直离开，形态举止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方诺逐渐远去的背影，刘崇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陛下，要不要派人时刻盯着他？”一个比丘打扮的僧人靠近刘崇身边问道。虽然他是一身僧侣打扮，可他开口后那尖细的嗓音一下就出卖了他的身份。 刘崇思索片刻后摇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解决那些佛门余孽。此人虽然跋扈但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你别看此子年轻但他的城府和阅历却远超常人。他能在奔走多国还能安然无恙，这也说明他的嗅觉也是极为灵敏的。你那些画蛇添足的小手段只会徒增此子恶感。只要他不坏我们事就由他去。” “是陛下，奴婢谨遵旨意。” 回来的路上贺坤开口问道：“公子？这次和幕王聊的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方诺嗤笑一声道：“原本我就没打算靠别人成事。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收获不收获了。” “怎么？这幕王难道不想灭佛？”贺坤诧异道。 方诺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要的灭佛和我要的灭佛完全不是一回事。真指望他不坏事就不错了。更别说成事了。” 第1083章 还礼 “启禀大汗。景国主帅遣使来营。现在营外求见大汗。” 拓跋宏闻言一喜：“哦？这才过去一天他们就撑不住了？莫不是来给本汗送降书的？他们来多少人？可有身着白衣白帽？” 白衣白帽除了代表丧事外还有着投降的意味在里面。若是对方着白衣而来那就不言而喻了。 “不曾。对方只来了三人和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 “三人？载货？宣他们进来。” 随着拓跋宏一声令下三人很快被带到了他面前。 “外臣见过大汗。大汗万安。”三人大礼参拜道，但行的却不是跪礼。 “大胆。见了我家可汗竟敢不跪？景国就是这么教你们礼数的吗？” 帐中众将见状立刻义愤填膺，当即就有人上前照着三人的膝盖后弯一脚踹去。三人一个踉跄当即跪倒在地。 拓跋宏见状也不阻拦，眉间不悦之色已溢于言表。 但拓跋宏倒不是因为三人不像自己行跪礼而不悦，而是他发现这三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投降的。 人多势众下三人也不反抗，但三人的头颅却始终都是高高的昂着。 拓跋宏眼睛微眯，声音低沉的问道：“尔等此来，降书何在啊？” 三人闻言相视一眼后由一人开口答道：“回禀睆国大汗，外臣此来不是来送降书的，而是奉我家大帅之命来给大帅回礼的。” 拓跋宏眉头一皱：“回礼？你家大帅用本汗的东西来给本汗送礼？这还真是稀奇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帐内众将哄堂大笑。拓跋宏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景国几万大军危在旦夕，只要灭掉你们你们军中所有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了吗？ 既然早晚都是我的，那还需要你现在来送？ 三人自然也听出了拓跋宏的讥讽之意，可三人的表现非但没有一丝惧怕，反而个个面露不屑之色。 “大汗此言诧异，我家大帅此次给大帅送来的可是一份大礼，相信大汗看后一定会喜欢的。” “哦？那本汗还真想看看是什么大礼了。”说罢他便身边几人招了招手，命他们把礼物带进帐内一观。 一刻钟后，几个人抬着三个巨大的木桶走入帐内。当拓跋宏和帐内众将看到这三个木桶后顿时眼睛都直了。 “这。。这怎么可能？”当即就有人一刀劈开木桶，里面赫然装的是满满的一桶清水。 现场立马有不怕死的用手舀了一瓢灌入口中，最后所得出的结论是这水新鲜无比，不但没有一丝异味，甚至还略带一丝甘甜。 “我家大帅说了。不久前承蒙大汗送了一桶水去我军献礼，秉持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我家大帅特让外臣前来回礼。这三桶清水虽然礼薄，却也是我家大帅一点心意，还请大汗莫要嫌弃才是。” 拓跋宏闻言当即拍案而起：“你们是在挑衅本汗吗？” “外臣不敢。我景国自诩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睆国的事情，大汗这一路苦苦相逼又是为何？我家大帅说了。你我两家如今都是客军，此来幕国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两家结仇。与其你我两家继续没由头的相互对峙下去，到不如冰释前嫌共同在幕国身上多捞些好处。不知大汗以为如何呢？” 在这三桶清水出现的那一刻，拓跋宏就知道他针对景国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但他不明白的是那座小城明明已经被他的人截断水源了，他们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清水呢？难道对方是想故意用这种方法诈他退兵？ 可这种谎言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有水就是有水，没水就是没水，就算他们一直按兵不动不去攻击景国大军，他们一旦等水源告罄那天终究还不是死路一条？ 他缓步起身走向木桶看了看桶中的一汪清水，踌躇片刻后他决定亲自品尝了一口。 “大汗。” 众将见状忙上前阻止。却被拓跋宏挥手拦下。 “能告诉本汗这些清水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吗？”拓跋宏吐掉口中的清水。虽然这水他没咽下去却也有了明确的判断。这水绝对不是之前的存水。 “好叫大汗知道，那小城地下有一条暗河，暗河不与城内任何一口水井相通，河中活水奔流不息，足够我十万大军时刻畅饮。”三人直言不讳的说道。 “暗河？”众将闻言心中一惊，目光同时转向几人，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责备。心中也痛骂这几人做事不干净，竟然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忽略了。 “不可能，那座小城我等几人已经搜遍了。不可能有暗河存在。”那几人见众人全都对他们投来不善的目光，急忙出列反驳道。 拓跋宏瞥了几人一眼又对景国三人问道：“他们的话你们听到了没？本汗信得过他们。他们既然说没有暗河，那你们又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暗河？” 三人闻言全都对拓跋宏投去感激的目光，眼神中的敬意变得更加虔诚了。 “城中有座庙，而通往暗河的密道始终都被佛祖泥塑压着。若是不搬开佛祖泥塑任谁也发现不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信了几分。尤其是那几人听后明显松了口气。 “哦？是吗？既然任谁都发现不了，那你们又是如何找到的？”拓跋宏再次问道。 “是一个和尚主动告诉我们大帅的。大汗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一使臣随我等回去亲眼看看就知真假。” “和尚？”拓跋宏一脸错愕。 “该死？这哪里的和尚？为何要坏本汗好事？”拓跋宏心中恨得牙痒痒。原本自己计划的好好结果竟然被一个和尚搞的功亏一篑。 “这些话都是你家大帅让你说的？” 三人闻言齐齐点头道：“是的大汗。来时我家大帅曾有吩咐。说只要大汗问起便让我等事无巨细的一并告知大汗。” 拓跋宏听后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是景国得到补给后打算跟他打明牌了。 “须卜斤。” “臣在。”须卜斤出列道。 “你亲自走一趟景营。看看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如果景营的情况真如这三人所言的话你就替本汗约一下对方主帅。本汗要亲自见他一面。” “微臣领旨。” 第1084章 自导自演 “首座，刚收到明禅师弟送来的消息，说是已经解了景国的断水之危。”靠近幕国南面的一座边境小城内，空见正在听取各方传来的战报。 空见微微颔首：“做的好。回信告诉他让他时刻关注景睆两军的动向，如有异变即刻汇报。” “首座。我们为什么要帮景军？”送信小僧离去后一青袍僧人低声问道。 空见沉吟片刻后答道：“景军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若景军亡了，睆国将一家独大了。虽然他们两家都是外来的豺狼。可有牵制的豺狼和没牵制的豺狼给我们带来的危害是不同的。” 僧人恍然大悟道：“弟子明白了。只有当两家实力相当时他们都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彼此防备。这无论是对他们行军还是劫掠都是巨大的阻碍。” 空见闻言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不错。心怀鬼胎者都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这不但能给我们争取时间，还能留出用间的破绽。大军出征最忌讳首尾不能相顾，他们除了要彼此防备对方外还要随时面对幕军的突袭。” “说到底这也就是幕国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再加上路途难行和补给困难等因素才让他们迟迟不敢深入腹地。幕国贫瘠，若他们是抱着抢一票就走的心态发兵幕国，那这趟恐怕是会他们最亏本的一趟买卖了。” 僧人闻言忧色道：“若他们夺下城池后不走呢？” “不走？”空见狞声道：“那他们就要做好从本国运粮来接济的准备了。远的不说就拿他们打下的金沙城举例。金沙城在方圆百多里内就是一座孤城。且周边没有任何粮食产出。平时金沙城的用粮都是靠着无数商队少运多次才能勉强维持城池运转，如今大战一起商路一停，城中哪怕恢复用水粮草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他们两家无论是谁想要在金沙城彻底站住脚就必须源源不断的用本国的粮食来做补贴。景国或许还有这个实力，毕竟景国是产粮大国。可睆国拿什么来养？拓跋宏也正是看明白这点所以他这次只带了三万人马过来。这点人马打劫还行，可想要攻城略地那就真是痴心妄想了。” “而且他们越是深入补给线就越长。再加上幕国的情况根本就不足以让他们以战养战。所以说他们这次入侵最后只能是灰头土脸的收场。不然你以为刘崇到现在为止都没去管两家？你可以说刘崇坏，但绝不能说他傻。一旦两家因之前势如破竹尝到一些甜头而让他们产生对幕国的误判，那他们深入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幕国这片土地可不是谁都玩的转的。” “首座英名，弟子受教了。”僧人一脸钦佩的说道。 空见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拿下多少城池了？” “已经八城了。第九座城池也尽在掌握，相信不日又能再添一座。”僧人激动道。造反之前的那种担心和畏惧到现在全部化作了兴奋和激动。 空见见状却面露不悦道：“切莫骄傲自满。我们拿下的这些城池都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城，离我们的目标还远着呢。” “首座教训的是。” “拿下城池后城中百姓对我佛门印象如何？可有忤逆反叛者？”空见又问道。 僧人摇了摇头道：“很少，就算有这种人都无需我等出手就要被当地百姓生吞活剥，毕竟城是昊国打的，我佛门是去拯救他们的。再加上我们拿下城池后开仓放粮等一系列惠民举措很快就让百姓对我们死心塌地了。” 哪里有什么昊国来攻？这一切无非都只不过是佛门自导自演罢了。 空见当初带走的八千僧兵只不过是在沙漠里转了一圈就悄悄回来了。他们既没有深入沙漠，更没有到达昊国。就更别说勾结昊国大军来攻了。 这里妙就妙在全天下还都知道枯木去了昊国，也知道昊国当初答应佛门的那些条件。再加上昊国本就乱做一团，就算是昊王李克听到这个消息也会以为是下面的藩王干得。毕竟昊国到目前为止也没一个真正的话事人。 佛门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信息差。以至于全天下都以为昊国真的参与到了进攻幕国当中，甚至就连消息传到昊国都让昊国人以为是靠近幕国沙海的那些藩王的私自行动。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昊国边境的沙海依旧还是昊幕两国之间的坚实屏障。数百年来还真就没有一个昊国人活着走出过那片沙海到达幕国。 之所以让人产生昊国大军深入沙漠进攻幕国的假象，是因为每当佛门攻城的时都会换上昊国的军服。 等他们用昊国的身份进城清剿掉幕国朝廷的势力后，佛门就会立刻神兵天降把昊国侵略者赶跑。 左右不过都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这一套障眼法玩下来不但借用昊国的身份拿下了城池，还让佛门收获了无数民心。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是靠信仰收割民心的话，那他们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妥妥就是救世主了。 两者在跟佛法结合一下，原本幕国朝廷的影响力便在此地彻底丧失殆尽。 什么叫夺舍？这就夺舍。夺舍要的不单单是你的肉体，他还要完全占据你的灵魂。 佛门这种玩法和睆国还景国那种侵略性质是完全不一样。别看他们现在只拿下八座城池。可每当他们拿下一城这些城都会成为他们坚实的后盾，也是他们佛门最坚定的支持者。 谁让他们在即将家破人亡的时候只见佛门不见朝廷呢？他们的命都是佛门的人救的，献上区区一点忠诚很过分吗？ 更何况佛门到来后还免去了他们的杂役和赋税，甚至一些穷苦人家还能得到佛门的救济粮。如此万家生佛的做法要是不值得效忠难道还要去效忠之前的幕国朝廷吗？ 别看他们攻城的进度很慢，打下的城池也不大。可偏偏他们这种玩法才是最稳妥最有效的。 打下一城就消化一城，绝不贪功冒进，绝不好高骛远。一旦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那佛门将会在幕国聚集起一股绝对忠诚他们的力量。到了那时就算刘崇想对他们动手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空见才极力害怕有外来势力进来搅局，毕竟刘崇对付他们还要顾及一下佛门在幕国的影响以及在百姓心目中的重视程度。 可那些外来者却不会顾及这些的，你跟拓跋宏讲佛法？你看拿不拿刀砍你就是了。 第1085章 调兵遣将 “华城那边有消息传来吗？”空见其实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天罚”机关术。 他现在用的这些手段都只能说是阴谋诡计，可想要彻底拿下幕国光靠这些还远远不够的。他设的迷局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看破的。尤其是当他们大军面临金沙城那种城高防厚的大城时这些计谋的效果就不怎么起作用了。 “暂时还没有，只知道已经有人潜伏进去了。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僧人答道。 空见闻言也没说什么，他虽然心急但也知道这玩意他是急不来的。 “方诺来了幕国？”空见又问道。 “是的。不但来了幕国，还在大报恩寺见了刘崇。只是两人见面后具体聊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探子回报方诺离开大报恩寺时是刘崇亲自送出来的。” 说到忌惮，空见真正忌惮的人只有方诺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布下的重重迷阵竟然这么快就让对方发现了佛门的跟脚。甚至为此还来了幕国。 僧人见空见面色忧虑，他急忙出言道：“首座，他现在就住在岚山书院里。要不要弟子安排人对他进行刺杀？只要此人一死，首座便能高枕无忧了。” 空见闻言当即白了他一眼道：“哼。愚蠢。本座需要你来教我做事？刺杀？亏你想的出来，他要是这么好杀还轮得到你？恐怕他现在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你上钩呢。此人行事向来来去无踪，可为什么偏偏一来幕国就大张旗鼓的跑去大报恩寺？他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来了吗？” “这是什么？这就是明显做给我们看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猜到华城一事是我们佛门做的。可猜到又怎么样？佛门又不是一个人。有个具体的存在。难不成他还能把我幕国所有信佛之人全部斩杀殆尽吗？” “你现在上赶这去刺杀他是生怕他找不到本座吗？”空见愠怒道。 这些和尚还真是念经念傻了。虽然他自己也是和尚出身。但和尚与和尚还是有区别的。你要真信了佛经上的那些鬼话那才是真傻。 忽悠别人就算了。把自己都忽悠瘸了那也是没谁了。想到此处空见就无奈叹息。信仰这东西好用是好用，但有时候发力太猛会让人脑子不灵光。 “弟子愚钝，还请首座责罚。”被空见骂了一顿后僧人是一脸懊悔。 空见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退下。本座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首座，弟子告退。” “方诺。哼。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不知道你死在幕国天下四极会不会为你报仇呢？呵呵。”空见看着僧人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岚山书院。 “这一路辛苦你了。我还以为你要过些日子才能到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方诺看着眼前的女子微笑道。 女子闻言忙躬身一礼道：“承蒙公子看重，奴婢在收到公子的信件后便马不停蹄地的赶来幕国，之所以比先生想象中要早到几天全都因为万金楼的照顾。” 方诺微微颔首，眼前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和柳元霜在四季榜上交锋过的夏茵雪。 夏茵雪自从加入枫林晚后一直都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并得到了柳元霜和白梦瑶的一致好评。方诺现在也正是用人之际才勉为其难的把她千里迢迢从乐国调来了幕国准备干一票大的。 “这次找你来是想让夏姑娘帮个忙。”方诺语气和蔼的说道。 “公子言重了。奴婢能从四季楼脱身加入枫林晚已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去做便是，帮忙直说还望公子休要再提。奴婢实在承受不起。”夏茵雪闻言心中暗喜，他不怕方诺找她做事，相反她盼这天已经盼好久了。 想当初她好歹也算是四季榜魁首，在乐国更是风头无两的人物。只是突然间冒出一个柳元霜彻底粉碎了她成为花爵夫人的梦想。 如果说她的对手是柳元霜的话她或许还有点不服，可当她得知真正幕后的操盘手是方诺后她便再无半点念想。 “用不着如此拘谨。既然我能叫你来就说明我把你当自己人了。我这人在外面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对待自己人还是很讲义气的。”方诺笑道。 “多谢公子看重，奴婢定当竭尽所能为公子效力。”夏茵雪面色羞红的说道。 方诺受不了她现在这种欲拒还迎的表情，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职业病犯了。让多日未近女色的他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能成为四季榜魁首的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那绝对都属顶尖，再加上对方有意无意露出的那点媚态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方诺猛的摇晃了几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咳咳，夏姑娘不必如此。对了，我离开这段时间枫林晚怎么样？生意还如之前那般火爆吗？” 见方诺强行转移话题，夏茵雪便立刻收起媚态正色道：“回公子的话，枫林晚每日都是一票难求。尤其是在柳姐姐放出白蛇传第二幕即将上演的消息后更是引起了轰动。如今枫林晚的上座率有一大半是他国慕名前来的。就连我们的门票都有黄牛专门在炒。最高的时候都炒到三百两一张还有价无市。毕竟能来枫林晚消费的人都不差钱，谁也不会轻易把自己手中的票拿去出售。” 说起这个夏茵雪就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毕竟枫林晚越火，她也能从中受益，毕竟每场表演她都要上台献唱的。别看她现在离开了四季楼，可她的名声比之前只增不减，尤其是她唱的那首《问情》和白蛇传里面的那些插曲早就成为了庐阳城家喻户晓的名曲。 甚至无数青楼花魁都争相模仿，可没有枫林晚那些现代化的设备和音响伴奏，无论别人怎么模仿也绝对达不到她这个“原唱”的水准。 “哦？是吗？第二幕就排练好了吗？我还以为要再等几个月呢。”方诺笑道。 夏茵雪重重的点头道：“这一切都多亏了柳姐姐和白姐姐还有那些项家姑娘每日在演出结束后就废寝忘食的排练。用柳姐姐的原话说。公子把枫林晚交到她手上，她就要让世人看看女子就算不卖肉也能活出个人样来。奴婢听后也是深有感触，和柳姐姐比起来奴婢的眼光和胸襟实在是太短浅了。” 第1086章 造神 听到枫林晚一切顺利方诺也就安心了。毕竟现在枫林晚的dj可是老吴家的二小子和小小在操盘。如今看来这两人貌似还做的不错。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枫林晚开遍八国，不知夏姑娘有没有这种魄力帮我挑一份担子啊？”方诺是懂得画饼的。 夏茵雪闻言大喜：“奴婢多谢公子看重，只要公子一句话，哪怕是刀山火海奴婢也愿意去闯。” “没你那么严重，要是跟着我的人都要面临刀山火海那我身边的人不得跑光了啊。”方诺打趣道。 夏茵雪闻言只是咯咯一笑露出一丝俏皮。这就是她比别人聪明的地方，也是她多年在青楼里与生俱来的本事。她知道一味的奉承和吹捧还不如直观的用肢体表情展现出来。 毕竟这是位专业选手，一颦一笑都尽显风华。看得方诺又有点想入非非了。 “知道我这次喊你来幕国是什么事吗？”方诺深呼吸两下后再次问道。 “奴婢不知。但无论任何事奴婢都会全力以赴，以报答公子知遇之恩。”夏茵雪一脸真诚的说道。 方诺轻咳一声道：“我要交代你办的事对别人或许很难。但对你来说绝对易如反掌。” “还请公子吩咐。”夏茵雪显得很是乖巧，一副任你予取予求的姿态。 方诺微微颔首，走到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朝她递了过去。 “这里面有套衣服，你去里面换好后再出来见我。” 夏茵雪一脸疑惑的接过盒子。但她也不好当着方诺的面打开，于是告罪一声便招呼自己的贴身丫鬟进入了里间。 方诺在外面一边喝茶一边等，这一等就是整整半个时辰。 “公子，是这样的吗？这衣服我从来没穿过，也不知穿错没有。”半个时辰后夏茵雪身着一身白衣走了出来。 方诺闻言转头一看，这一看直接就把他的视线吸引的挪不开了。 “像。实在太像了。你等会。还差点东西。”方诺看完后连忙又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白玉瓶子塞到她手中。 “你用手掌托着这个瓶子。”方诺吩咐道。 夏茵雪照做，最后在方诺的几次纠正后，她终于摆出了一个方诺最满意的动作。 顶级就是顶级花魁，她除了身段和容貌都是顶尖外，她对自己的表情控制更是如火纯青。再加上这段时日在枫林晚的耳闻目染，她已经熟练的掌握如何去扮演其他角色了。 穿上这身行头的夏茵雪已经不再是那个身染红尘的乐国花魁了。而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当夏茵雪收起媚态露出一脸慈祥时。这但凡被一个和尚看到只怕当场就要跪了。 手托玉净瓶的她显得是那样的清净圣洁，那样的宝相庄严。要是脚下在给她加个莲花座，脑后再来个环形补光灯的话，夏茵雪直接就立地成佛了。 “公子。这是。。。”夏茵雪不是佛门的人，也不了解佛门。自然不知道她现在所扮演的角色是观音。 “嘘。别说话。尤其是别用你现在的这种语气和声音说话，否则就太出戏了。”夏茵雪一开口就把刚才那份庄严肃穆感给破坏殆尽。 “哦。”夏茵雪虽然不明所以，但却依旧听话的保持刚才方诺帮她调整好的那个姿势。 欣赏了良久后的方诺决定这个角色非她莫属了。只不过她现在做到的只是形似，离神似还差的远呢。 不过这也怪不了人家，毕竟夏茵雪对她所要扮演的角色一点都不了解。 “你先去换回你之前的衣服。你穿这一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了。”虽然明知道是spy。但方诺还是接受不了自己面前站了个活菩萨。 “这些书和这些画你都收好，这些天你哪都别去，把我交给你的这些东西吃透，吃懂。”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后方诺把有关观音的一系列书籍和画册都交给了她。 “观世音菩萨？”夏茵雪轻捂嘴唇，她就算再不了解佛门，也多少听过菩萨所代表的含义。 “对。你刚才饰演的就是观世音菩萨。虽然你穿上那衣服后和菩萨外形很像，但你由里到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还远远达不到一个菩萨的要求。” “这些画像是记录着观音菩萨在各种时候的形态举止，这些书也记载着有关这位菩萨的各种事迹。你要从这些东西中揣摩出如何扮演好观世音菩萨。你在枫林晚也待了不少时间了。虽然你没有亲自上台表演过，但相信扮演一个菩萨对你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方诺满脸殷切的看着夏茵雪。 夏茵雪闻言深吸一口气道：“公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这还真不是夏茵雪说大话，身为乐国顶级花魁的她这点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她现在考虑的不是能不能扮演好这个角色，而是要考虑如何把这个角色扮演的天衣无缝让方诺看了后都无可挑剔。 她明白只要她完成的越出色，她在方诺心目中的分量就越重。毕竟只有当她表现出自己足够的价值时，她才能彻底攀上方诺这艘大船。 方诺微微一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相信你能办到的。若是这件事做成了。你可知将来你夏茵雪在幕国的名号会响亮到何种地步？” 夏茵雪闻言心中一凛。但想到这位公子的手段她又心生期待，同时也感叹公子实在是大手笔啊。 捧出一个花爵夫人也就罢了，如今他直接已经跳过凡人开始捧菩萨了。这是人干的事吗？不敢想不敢想。 但又想到这个菩萨是由自己所扮演的，夏茵雪心中就是无比狂热，这种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要是错过了她这一辈子都怕要悔死。 “奴婢谨遵公子号令。奴婢多谢公子给我这个机会。公子在上，请受奴婢一拜。”说罢她便撩起裙摆盈盈拜下。此时的她脸上丝毫不见媚态。有的只是无比的虔诚和诚恳。 第1087章 三日之约 “为何不将计就计？”拓跋宏在城外设下一宴台以招待景国主帅。 景国主帅临危不惧只身赴宴，倒也让拓跋宏高看了三分。 “不值得。外臣此来幕国的目的不是来和大汗结仇的。若是外臣和大汗开战无论结果如何你我两家都是输家。”主帅正色道。 拓跋宏莞尔一笑：“你不恨本汗？要知道本汗可是准备对你们赶尽杀绝的。” “战场杀伐谈不上恨。为将者战阵之上所要思虑的便是无所不用其极。大汗若能兵不血刃拿下我军，要是换做外臣有这种机会也是不会放过的。战场不会同情弱者，也不会在乎弱者的抱怨。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我已成均势，大汗既是知兵之人便能明白你我两家继续对峙下去只会给他人做嫁衣。”主帅恭敬回道。 “哈哈哈哈。难得，真是难得。想不到景国竟然还会有你这样的将领。这世上敢怒发冲冠拼死一搏的人大有人在。但能审时度势以退为进的人却少之又少。你就不怕你的所作所为回国后遭遇弹劾？要知道你景国向来对武将都不怎么宽容。”拓跋宏笑道。 主帅摇了摇头道：“比起外臣遭到弹劾，外臣更担心的是不能完成陛下交给外臣的任务和这几万将士的安危。” “你叫什么名字？” 主帅拱手道：“外臣关山海见过大汗。” “关山海？好名字。有没有兴趣来我睆国？本汗帐下左卫大将一职正好空缺，你若有意本汗亲自去信萧沐衡讨要你的家眷。”拓跋宏顿生招揽之意。 关山海闻言摇头拒绝道：“大汗美意外臣心领了。外臣食君禄，忠君事,担君忧。万万不敢做出有辱门风，有辱景国之事。还请大汗莫要为难外臣。” 见对方拒绝的如此干脆拓跋宏也就淡了这份心思。 “给一个让本汗退兵的理由。” “那和尚来的太巧也太古怪。虽然他对我军有救命之恩，但他的动机却不得不让外臣产生怀疑。外臣思来想去后觉得他之所以救我军于危难就是为了让我军和大汗之间有一战之力。换句话说他希望看到我们两家开战。”关山海分析道。 拓跋宏闻言眉头一皱，当即又想起他攻打离散谷时的情形，当时草原上部落被屠为的不就是把他引去离散谷吗？ 如此熟悉的一幕又再次上演，而且两件事背后都跟和尚有关。看来这些和尚是不希望他进入幕国啊。 “所以你就选择了罢手言和？”拓跋宏试探道。 “不错。其实刚才外臣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我两家此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彼此开战的。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外臣觉得应该极力避免才是。外臣可以像大汗保证在幕国境内绝对不会为难睆国大军，更不会出尔反尔去找睆国大军的麻烦。甚至有必要时你我两家可互为犄角共谋其利。如此一来不比你我两家继续彼此对峙要获利的多？”关山海说道。 拓跋宏沉思片刻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是继续拿下金沙城吗？可若金沙城在你景国手上的话，我睆国大军岂不是寸步难行？” “既然大汗问起，那外臣斗胆就问问大汗此来幕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关山海正色道。 “哦？此言何意？”拓跋宏玩味道。 关山海定了定神色说道：“若大汗此来是攻城略地开疆拓土的。那金沙城外臣可以拱手让出。可若是大汗只是想来劫掠一番捞点好处的话。那金沙城便让大汗先行施为。只待大汗心满意足后我方再去接管城池。” “那如果两者本汗都要呢？”拓跋宏冷笑道。 关山海闻言面不改色的说道：“若是大汗都要，那外臣现在就退回景国，绝不坏大汗的好事。不过外臣想要提醒大汗的是，仅靠大汗这三万多兵马可是很难在金沙城站住脚的。” “哈哈哈哈，好一招以退为进。你看似处处为本汗着想，实则处处都在给本汗挖坑。如果本汗别的不要就要你身后这座小城呢？”拓跋宏揶揄道。 “这。。。”关山海犹豫了。 “怎么？是不敢还是不想？莫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诓骗本汗的吗？”拓跋宏玩味道。 关山海咬了咬说道：“好，既然大汗看中了这座小城外臣自当双手奉上，但还请大汗容我三日。三日后此城便和外臣再无半点瓜葛。” “行，记住你说的话。那本汗就等你三日。”言罢拓跋宏便缓缓起身往自家军阵中走去。 关山海见状连忙起身行礼道：“外臣恭送大汗。” 拓跋宏闻言摆了摆手道：“三日后本汗会命人前来交割，尔等早做安排。” 三日后，关山海在储备好足够大军所用一月以上的淡水后如约弃城。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睆国这边仅仅只派了百骑前来接收城池，至于那几万大军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大帅，睆国这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见对方只有百人，景军众人立刻升起一股愤懑之气。 而关山海想的却不是这些：“不好，本帅中了拓跋宏的缓兵之计了。他一定是趁着这三天时间提前回去占领金沙城了。而且金沙城过去了这么多天，井中的那些腐尸也应该处理干净了。若是真金沙城水源恢复如初再被睆国拿下，那我们这次可真就要无功而返了。” 众人闻言哗然，纷纷痛骂拓跋宏不讲武德。联想到一个设施完善的金沙城落入对方手中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到时候睆国进可攻，退可守。坐看幕国风云。而他们这十万大军若是不想腹背受敌的话就只能灰溜溜的回景国了。 “那我们现在办？要不把这百骑扣下来问问？”有人问道。 关山海目光一凝道：“问问？你觉得你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来吗？拓跋宏的战略计划会告诉这几个小喽啰？换做你是拓跋宏你会吗？” “这。。。。” 关山海当机立断道：“把城给他们，与其在此处纠结下去不如赶紧挥军西进。金沙城是我们此来的终极目标，否则我等就算回了景国也愧对陛下。” “是。末将遵命。” 第1088章 华城惊变 在用水充足的情况下关山海只用了五天时间就重新回到了金沙城。可当他重新来到金沙城门下时城中的场景却让他大为吃惊。 只见金沙城城门大开连个守军也没见到。既没有睆国的把守，也不见幕国的增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不设防的状态。 毕竟金沙城之前就被他们清理过一遍了。城中守卫早就被他们杀干净了。 “怎么回事？睆国大军呢？难道他们没来金沙城？”关山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三万人跑哪去了。 率军进城后他连忙找来城中的百姓询问。可问询多人后得知自从上次他们匆忙退走后便再无外人前来，就更别睆国大军了。 随后他又命人在城中大肆搜索了一番后却依然没有发现睆军出现过的半点痕迹。 如此反常的景象立刻让关山海陷入了纠结当中。他现在都已经被拓跋宏给搞怕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远远比明面上的对手要难缠的多。 而且拓跋宏率领的又全是骑兵，光一个来去自如的机动力就够他防不胜防的了。 不过唯一让他庆幸的是金沙城的水源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城中百姓也没料到他们会去而复返，因此想要再次污染水源却也来不及了。 就在关山海苦寻睆国大军而不得时，拓跋宏却带着三万大军兵临华城城下。 杨津星看着城下乌压压的睆国大军，顿时感到一阵脑壳痛。 睆国之所以会突然放弃幕国之行而转道华城，全都因为一场意外彻底搅乱了风云。 拓跋友荣在华城遇刺，行刺者则当场自尽。当拓跋力发现时拓跋友荣已经危在旦夕了。 要不是陆衍医术高超强行吊住了拓跋友荣一口气，只怕拓跋友荣已经命丧黄泉了。 而行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许幼翎放进来的那些难民。拓跋力怒不可遏的要向许幼翎讨个说法，要不是被杨津星等人拦着他只怕都要干掉许幼翎了。 许幼翎对拓跋友荣遇刺之事也很是自责。面对拓跋力的责难她一力扛下。甚至放出话说如果拓跋友荣死了她愿意一命陪一命。这才让拓跋力暂且收敛下来。 可尽管如此他也把拓跋友荣的事传信给了身在幕国的拓跋宏，拓跋宏收到自己宝贝女儿遇刺的消息后便直接挥军兵临华城。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拓跋宏最在乎的人的话，那必定是拓跋友荣无疑。草原上能打的数不胜数，可有脑子的人却少的可怜。拓跋友荣这身份就注定了是能够辅佐几代君王还不会遭到猜忌的。 她本就是拓跋宏为草原为睆国精心培养出来的顶级智囊。要是就这么折在华城拓跋宏会发疯的。 “杨津星。本汗没耐心在这里跟你废话。识相点的就赶紧打开城门。否则本汗不介意再屠一遍华城。”拓跋宏红着眼睛对城墙上的杨津星说道。 “还请大汗息怒。别吉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大汗想见别吉在下自然不敢阻拦。但睆国大军想要进入华城却恕在下不放行了。”杨津星自知自家理亏，于是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哼，本汗再说一遍，若是你再不打开城门就别怪本汗不客气了。应龙军是？本汗早就想领教领教离散谷的风采了。”拓跋宏举枪怒吼道。 杨津星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被许幼翎从身后叫住。 “杨师叔。不用说了。你用吊篮放我下去。我亲自去面见大汗。”许幼翎正色道。 “不行，你绝对不能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向老天师交代。”杨津星立马拒绝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道：“拓跋姑娘的事全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也不该逃避。方诺既然把华城交到我手上，我就有责任护城池平安。就算爷爷知道了我的做法他也会认同的。” “不可能。今天哪怕就算老天师当面我也不会放你下去。不就睆国吗？老子早就想和睆国做过一场了。来人啊。把许姑娘带下城楼。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来。”杨津星立刻喊人把许幼翎带走。 许幼翎闻言只能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就在几个小兵即将靠近她之时她突然发难把剑架到了杨津星的脖子上。 “给本姑娘准备吊篮，否则你家军主性命不保。”许幼翎厉声道。 杨津星咽了咽喉咙没有反抗：“幼翎，你这是何苦呢。” “得罪了师叔，幼翎自己做的事自己扛，不想牵连任何人。离散谷的将士也是人，不该因为幼翎的过错而承受代价。”许幼翎正色道。 “哎。”杨津星无语凝噎，碰上这么个犟种他也是服了。 几个小兵听了许幼翎的话也很是感动，于是使命的给自家军主使眼色。 “你们几个别眉来眼去的，要是再不按我说的做本姑娘就直接跳下去了。”许幼翎见威胁无效只能改变策略了。 “别别别，师叔算是怕了你行。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杨津星急忙吩咐道，比起许幼翎的挟持他还真怕这丫头跳下城去。 小兵接到命令后立刻准备好吊篮，许幼翎见状这才放开杨津星抱拳道：“师叔不用担心，拓跋宏就算再失智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有我亲自过去才能给他一个台阶下。” “哎。一切小心。”杨津星见事已至此他也不好阻拦了。 “幼翎且慢。”就在许幼翎刚走进吊篮时就听身后有人喊她，回头一看不是老吴还能是谁？ “吴爷，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许幼翎正色道。 老吴哈哈一笑道：“不不不，我才不干那种事呢。我是来陪你一块去的。你好歹也是我岚山阁的少夫人，身边怎么能没个仆人呢？”说罢他便暗暗拍了两下胸脯，胸脯处衣襟上明显印出了一把枪的轮廓。 许幼翎莞尔一笑：“也好。那就麻烦吴爷陪我走一趟。” 老吴闻言当即转身对杨津星拱手道：“杨军主，幼翎的安全就交给在下了。在下保证一定会把幼翎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第1089章 你不够资格 “天师府许幼翎见过睆国可汗。”许幼翎出城后径直来到睆国大营面见拓跋宏。而老吴却被拦在营外。 “天师府？许幼翎？你来干什么？”拓跋宏不悦道。他虽然没见过许幼翎但也知道此女乃是老天师嫡孙。 “幼翎此来是入营为质的。若是别吉在城中有什么三长两短。幼翎甘愿以命相陪。”许幼翎正色道。 拓跋宏眉头一皱：“此时与你何干？须你以命相陪？莫不是想借着天师府的名头阻我大军攻城？” 拓跋宏虽然收到了拓跋力的报信，可具体的来龙去脉他倒不是很清楚。 “非也。此事全责均出自幼翎。别吉此次是被外来难民所伤，而这些难民正是幼翎亲自放进去的。若究其首恶，幼翎难辞其咎。”许幼翎一脸真诚的说道。 “难民？幕国来的？他们为什么要刺杀友荣？”拓跋宏愤怒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行凶者在得手后便当场自尽，还恕幼翎无能未能得知真相。” “自尽？这么说他们是专门冲着友荣去的？”拓跋宏皱眉道。 “是的大汗，对方目标明确，行事果决。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刺杀。”许幼翎解释道。 “友荣他现在怎么样？”拓跋宏关心道。 “别吉遇刺后得岚山阁医学院院长全力救治，如今以没有性命之危了。但由于伤及肺腑，至今还没有醒来。”许幼翎如实说道。 “什么？友荣还没醒？”拓跋宏闻言当即拍案而起，帐内众将见状也全都拔刀相向。 许幼翎却是一脸淡然的道：“幼翎此来为质愿以命抵命，若是别吉有什么意外幼翎甘愿陪葬。” 拓跋宏闻言一口怒气直接被憋了回去。人家天师府千金都这么上道了，他要是还不依不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再说许幼翎的身份一点都不比拓跋友荣差，他就算想要发难也没借口了。但想归想可话却不能这么说。 “哼，陪葬？若是友荣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本汗要让华城再死绝一次。不要以为本汗做不出来。本汗想做的事就算离散谷全出也拦不住我。”拓跋宏厉声喝道。 许幼翎闻言也不做评价。毕竟对方在气头上放两句狠话也是应该的。 “本汗要进城看望友荣。”拓跋宏突然说道。 许幼翎沉吟片刻后点头道：“可以，但大汗最多只能带十人入城。大汗入城期间幼翎依旧在营中为质。” “你的分量不够，想要本汗信任你们，把你弟弟也叫来为质。”拓跋宏是知道许正阳也在华城的。 “此事和幼翎胞弟无关。大汗此言有点过分了。”许幼翎明显不会同意。 “过分？更过分的你还没见过呢。你天师府不是喜欢作保吗？那就让个有分量的人来。堂堂小天师缩在后面不现身让你一个女眷出来挡灾？真当本汗好糊弄？”拓跋宏愠怒道。 “还恕幼翎不能答应。还望大汗海涵。”许幼翎严词拒绝道。 拓跋宏闻言冷笑一声喊道：“纥骨真。” “末将在。” “传本汗将令，两刻钟后攻城。攻下城池后鸡犬不留。” “末将遵命。” 许幼翎闻言大惊：“大汗你。。。” 拓跋宏嗤笑道：“本汗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就让你弟弟过来为质，要就拉着全城一起陪葬。具体如何就看你怎么选了。” 许幼翎在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大势所迫。以前行走江湖时无往而不利的天师府身份在拓跋宏面前毛用没有。 其实这也是她有点钻牛角尖了。天师府的身份不但有用还有大用。要不是拓跋宏看在他天师府的身份上哪还会和他说这么多话？ 在拓跋宏看来用两人换他大军不攻已经算是给足天师府面子了。要是这都不答应那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毕竟在他看来许幼翎的分量真的不够，尽管她是老天师的嫡孙，可她身为女子就注定扛不了事。也没资格扛事。 许正阳哪怕再废物也是天师府嫡脉，远比一个许幼翎有用的多。 许幼翎被拓跋宏这么一逼，顿时就让她有点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以往的顺风顺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完全就是个笑话。 她此时也深刻的体会到真正的国与国之争压根就不是她行走江湖时的那般幼稚和儿戏。原来想做好一个城主比她想象中的要困难的多啊。 “本汗给你十息时间，十息过后就别怪本汗不客气了。”拓跋宏继续施压道。 许幼翎虽然表面上显得很是冷静可实际上她心中早已乱了方寸。 “咳咳。拓跋可汗你如此对待一个小女娃未免有失风度了。既然这丫头分量不够，那不知老夫的分量够不够啊？” 就在许幼翎六神无主之际，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陆师伯。”许幼翎见到来人顿感惊讶，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陆衍？”拓跋宏一眼就认出来人。 “不错，正是老夫，不知老夫的分量够不够啊。”陆衍捋着胡须说道。 拓跋宏见状不由面色数变，随后哈哈大笑道：“陆院长言重了。来人啊。给陆院长看座。” 陆衍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老夫此来是为质的，大汗无需对老夫客气，若是大汗可怜老夫的话，就给老夫划分一顶干净些的军帐关押好了。” “师伯你。。”许幼翎心中很是懊悔。 陆衍对她点头一笑，示意她别说话。 拓跋宏闻言也只能长叹一声，亲自走下王座拉住陆衍的手道：“陆院长莫要戏耍本汗了。说到底小女还多亏陆院长出手搭救才能保的一命，本汗非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陆院长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本汗无以为报。请受本汗一拜。”说罢他真就对陆衍大礼参拜。 陆衍见状哪里敢受他这一礼，就在他还未拜下时就急忙闪到一边：“大汗万万不可。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乃是我等本身，老夫实在当不起大汗如此大礼。” 许幼翎冷静下来后终于缓过神来了。搞了半天两人都是戏精啊。就这样你一个台阶我一个台阶不要钱的给出去。刚才那点尴尬顿时就化作无形了。在看看自己实在是嫩的有点不像话了。她也终于理解拓跋宏为什么执意说她不能扛事了。 第1090章 沮丧的许幼翎 拓跋宏轻抚着拓跋友荣的脸庞，眼眸中全是怜爱与慈祥。但看到拓跋友荣胸口包扎处沁出的血迹时他心中的杀气便再也按捺不住。 他强忍着悲痛低声对陆衍道：“陆院长，你跟本汗说句实话。小女的伤严重吗？” 陆衍神情黯然的回道：“大汗，老夫目前只能全力保住别吉的性命，至于其他老夫现在还不敢妄下断言。” 拓跋宏微微颔首不再说话，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比陆衍医术更高的话，那也只有童天元和老天师了。 半晌后，拓跋宏再次开口道：“如果需要什么珍贵药材的话陆院长尽管跟本汗说，只要小女用的上的就算龙肝凤胆本汗也会帮她找来。” 陆衍闻言点头道：“大汗爱女之心天可怜见。老夫记下了。” 拓跋宏听后抱拳一礼道：“小女的伤就拜托陆院长了。” “大汗无需如此，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说到底别吉出事也是华城的责任。老夫身为方诺师兄也是责无旁贷。”陆衍故意点明自己只是方诺的师兄身份，和华城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哼，方诺。你这个师弟不得了啊。若小女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本汗不会放过他。到时候还望陆院长不要怪本汗出手太狠才是。”拓跋宏愠怒道。 “不敢，不敢。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自己造的孽自然由他自己承担，若是大汗真要怪罪我那小师弟，老夫也绝不多嘴一句。”陆衍只说自己不多嘴，但后面的大佬多不多嘴就不关我的事了。 拓跋宏自然也听出了陆衍的弦外之音，可他也没必要在这时候点破。毕竟自己女儿的命还在人家手上呢，闹的太僵只会把事情搞砸。凡事点到即止就行了。 “既如此，本汗就告辞了。这些时日本汗会在城外扎营，直到小女恢复过来为止。”说罢他还故意看了一旁站着的许幼翎一眼。 许幼翎面露戚戚上前说道：“我说话算话，我跟大汗回营为质。” 拓跋宏冷笑一声道：“你忘了本汗对你说的话吗？想要为质你还不够格。你还是留在这里贴身照顾小女。” 拓跋宏这话虽然难听，可其本意却是给天师府留住了面子。再说拓跋友荣这几天的无论是换药还是治疗都是许幼翎一手操办的，要是身边没她这个女子在旁有些事还真不好弄。 “幼翎。你太小看大汗的胸襟了。还不赶紧向大汗道歉？”陆衍非常适时宜的接话道，直接给拓跋宏戴了顶高帽子。 拓跋宏闻言一滞，心道一声老狐狸也就听之任之了。 许幼翎见拓跋宏没有拒绝她便顺手推舟的大礼致歉道：“幼翎有眼无珠，不识大汗气度。还请大汗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呵呵，都说天下四极是一家，今日本汗总算是见识到了。罢了罢了，本汗也没兴趣和你们计较这些了。小女若是恢复一切都好说，不然嘛。哼。”说罢拓跋宏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客气归客气，但该敲打的时候还是要敲打一下。他身为睆国可汗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实力。更何况这事对方理亏在先，他身为一个父亲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非常通情达理了。 “老夫恭送可汗。”陆衍躬身目送拓跋宏离开。 等拓跋宏走后，许幼翎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一样。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承受过如此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她对拓跋宏的惧怕。毕竟许幼翎这个犟种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拓跋宏？她自己死没关系，但连累到其他人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拓跋宏要是真发疯攻打华城的话，那对城内的人来说绝对是一场浩劫。要知道拓跋宏可是和他爷爷还有军神齐名的三大高手之一。 许幼翎就算有枪在手都没信心能干掉拓跋宏。毕竟方诺给他们留下的子弹是有限的。小规模厮杀没问题，可面对睆国三万大军他们又能杀的了几个？ 除非他有方诺灭黎家时的没良心炮。否则华城注定死绝。哪怕他们杀了拓跋宏也一样要死绝。 “大汗。一百军棍已打完，还请大汗示下。” 拓跋宏走出城主府就见一行人上前复命。 拓跋宏瞥了一眼不远处早已昏死过去的拓跋力，此时的拓跋力整个后背和屁股都几乎被打烂了。至于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把这混账玩意给本汗拖回营去。另火速传信王庭。务必把拓跋力府中家眷控制起来，若是别吉有恙，本汗要他全家陪葬。”拓跋宏要说最恨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拓跋力了。让你出来是让你保护拓跋友荣的。可结果你却拉了泡大的。这样的废物打死都活该。 “是。大汗。” “师伯。我是不是很没用？”许幼翎一脸沮丧的说道。 陆衍闻言一脸宠溺的说道：“傻丫头，想什么呢？” 许幼翎摇了摇头道：“原本我以为当一个城主虽然不易，但以我的能力也应该不会太难。只要我秉持着公正公平，为民着想的原则就一定能赐福一方。可结果我发现我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块料。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我想当然了。今日若不是师伯为我解围，华城怕是要再一次生灵涂炭了。而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说着说着她眼角的泪水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陆衍见状忙上前安慰道：“傻丫头，这种突发事件谁也预料不到的。换做任何人在你这个位置也未必做的比你更好。其实这事要怪就怪方诺。原本这都应该是他的责任的，他倒好，像个甩手掌柜一样把华城往你手里一塞自己却满世界潇洒去了。空留下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在这里给他撑场子，这小子有本事就别回来，回来后看老夫打不打断他的腿。” 陆衍说这些话本意是想祸水东引来安慰一下许幼翎的，可谁成想他越是这样说许幼翎就越的悲从心来。毕竟陆衍不知道的是许幼翎自始至终都认为这个华城是方诺为了完成她的宏愿才揽下的担子。如果不是为了她，方诺现在的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哪需要像现在这般满世界找人复仇？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对华城百姓的死，和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有着不可推卸责任。方诺是不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但许幼翎就是这么想的。而这才是痛苦的根源所在。 第1091章 收网 “死了没？没死出来喝点？”老吴兴冲冲的拎着两坛酒来到了石安的住所。 “没呢没呢。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石安笑嘻嘻的接过老吴手中的酒坛，迫不及待的打开封泥嗅了一下。 两人进屋后也和往常一样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对酌了起来。 “金铲，这睆国大军是不准备走了吗？”石安借着酒意试探道。 老吴闻言长叹一声道：“哎，谁知道呢。别看现在华城有离散谷的人守着，可离散谷拢共也就来了两千多人，面对睆国的三万大军实在有点拙荆见肘啊。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咱兄弟俩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一天算一天。万一哪天真打进来了或许就是我们命绝之日了。” 石安闻言神色一动：“金铲，你跟我交个底，这睆国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啊。要是实在不行咱俩找个机会溜。” “溜？往哪溜？华城就这么屁大的地方，外面早就被睆国大军包圆了。我们躲在城中或许还能多活一两天，真要是想开溜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老吴一脸愁容的说道。 “可恶，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收那些难民进来。幕国人都是一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心中只有佛祖哪有其他。”石安咒骂道。 “可不是嘛。可这种事不是我这个做下人能多嘴的。来来来。喝。”老吴招呼道。 两人又推杯换盏了好一阵子石安再次开口道：“话说你们华城真就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城中好歹还住着小天师和陆院长啊。万一睆国真发疯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天师和陆院长也深陷绝境。” 老吴斟酌片刻后看了石安一眼，然后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看我干什么？老子脸上有花啊？”石安愠怒道。 老吴闻言无奈长叹一声道：“有些东西我不好跟你说。你就别问了。喝酒，喝酒。” 石安听后不悦道：“呵呵，有什么不好说的，老子又不是没经历过。不就和上次黎家一样的天罚嘛。” 老吴闻言急忙捂住他的嘴道：“你小子别胡说八道。这种话都能随便说的？天罚天罚，既然是天罚和我华城有关系？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了。” 石安连忙抽了自己嘴巴子说道：“是是是。兄弟教训的是。我这张臭嘴就是改不了这坏毛病。不过金铲你放心，这也就是你我兄弟我才会说起。至于其他人我肯定是只字不提的。” “哼，这还差不多。实不相瞒，天罚威力实在太大，且有伤天和。不用还则罢了，一旦用了那我们可就和睆国不死不休了。况且我们和离散谷也不完全是一条心。这种杀器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真不想动用。”老吴一脸醉态的说道。说完后还连续打了几个酒嗝。 石安闻言眉头一挑，继续试探道：“那万一睆国突然袭击那我们来得及反击吗？” 老吴哈哈一笑搂着石安的肩膀道：“你小瞧我们岚山阁了不是？也不怕和你明说了。如今那天罚时刻都处在待命状态，只待陆院长一声令下保准叫睆国大军有来无回。” 石安听后倒吸一口冷气：“真这么神奇？” “瞧你说的，你不是亲眼见过的吗？神不神奇你还不清楚吗？瞧见那城主府没？如今那天罚机关术早就陆院长安装在城主府楼顶上了。不怕他睆国偷袭，我们随时都能予以回击。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喝酒喝酒。”此时的老吴已经双眼迷离，一副五迷三道的模样。 “呵呵，小弟不就是担心吗？如今听你这么说那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喝酒喝酒。” 半个时辰后，老吴已经彻底醉的不省人事。呼声震天。 “金铲金铲？”石安猛的晃了老吴几下也不见他有反应。 石安无奈只好把老吴搬上床榻，自己也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和老吴同榻而眠了。 两人睡着睡着石安就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猛的照着老吴踹了一脚骂道：“妈的，你打呼声能不能小点？” 可老吴就像头死猪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石安见状心中一喜，假意翻身下床出门小解。但其实他在出门后就一直躲在窗沿处观看房内老吴的动静。 足足看了一刻来钟，见老吴始终还是酣睡如泥，就连身都没翻一下。似乎对他的离开完全没有察觉。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下意识的朝城主府方向看了过去。但高度警觉的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屋里。 可躺下后他始终都无法入眠。老吴刚才的话犹言在耳，唯一让他有点不敢确认的是这一切是不是对方在故意设局引他上钩。 打呼声，放屁声，磨牙声。以石安多年的江湖经验他已经完全确定老吴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装的。 辗转反侧的他终于还是经不起诱惑准备赌一把了。 两刻钟后，一身夜行衣的石安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城主府的房顶。 由于害怕惊动他人，他始终都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戒。 “你在找什么？石前辈？”就当石安在房顶埋头摸索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小七？”石安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这是中计了。否则对方不可能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 石安听到小七的声音便再也顾不得其他疯一样的想要逃离。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走可能真要死在这了。 可还没等他迈出几步他就感觉自己全身一麻。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被人扒光了绑在墙上。而在他面前坐着的不是老吴还能是谁。 此时的老吴哪里还有一丝醉态。有的只是淡漠和平静。看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完全没有半分情感。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我个痛快。”石安语气平静的说道。他知道自己这次绝对是没有活路了。 “呵呵。我吴金铲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你这么个兄弟？做兄弟你也配？”老吴满含怒意的说道。 第1092章 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击 石安吐出一口血沫。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口中的牙竟然一颗都不剩了。 “呵呵，你这是一点机会都不打算留给我啊。怎么？还怕我咬舌自尽？”石安戏谑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把舌头咬坏说不了话罢了。你也别心疼你那口烂牙。反正你以后也用不上了。”老吴讥讽道。 石安闻言咧嘴一笑。脸上尽是狰狞：“看来你是吃定我了。可我说的话你敢信吗？” 老吴无视他的挑衅。自顾自的说道：“我留你到现在是想看看你到底来华城是有什么目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丧心病狂去刺杀拓跋友荣。睆国没和华城打起来应该让你很失望？” “哈哈哈哈，既然被你看透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错，拓跋友荣是我安排人刺杀的。谁让那个天师府的小辈自作聪明把外人放进华城，如果不是她我还真找不到这个机会。只可惜棋差一着，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拓跋友荣竟然没死。还有那个什么拓跋宏也是没卵蛋的玩意。明明有三万大军也不敢来攻。还一天到晚吹嘘什么睆国铁骑天下无敌。我呸。”石安语态张狂的说道。 此言一出，躲在门外偷听的许幼翎气的是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一刀宰了他。 “也就是说。你处心积虑把睆国引来就是为了天罚咯？”老吴淡淡道。 “哼，是又怎么样。没弄死你们算老子倒霉。早晚有一天你会下来跟我陪葬的。哈哈哈哈。”石安放声道。 老吴冷笑一声道：“陪葬？你不会还指望你幕国的后台能够救你？你真当上次你甩掉两个尾巴后去幕国的事就没人知道？我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你离开乐国后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里，你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老子都一清二楚。你以为我家少主是去了哪里？你以为你背后的人能逃得掉？” “想诈我？我劝你还是省省。不是老子看不起你。就凭你那两下子也配在老子面前显摆？还幕国。老子去了岿国呢。你又知道？”石安压根就不接老吴的茬。 老吴闻言也是不恼。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平板道：“也是，不让你见识一下我岚山阁的手段你是不会服气的。” “呵呵，有什么招数尽管往老子身上招呼。看看你能不能从老子口中套出话来。”石安不屑道。 老吴微微颔首并不答话。而是搬来一张桌子在石安面前放好。打开平板的视频播放器后还非常贴心的帮石安调试好最佳的观看角度。 石安原本以为老吴是要对他动刑的，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可当他看到平板中播出的画面时。他整个人都抖如筛糠。 无他，因为他在面前这个不知名的小东西上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不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分毫毕现，就连他发出的声音也被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但凡一个人看到超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他的第一反应只会感到恐惧，不安和惶恐。尤其是眼前这宛如神迹的视频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彻底呆住了。 视频中的画面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通过老吴安放在他房间里的摄像头记录下他的日常。 可尽管如此看在石安眼中也如同鬼魅。 “奴婢见过石大人。”视频中一个样貌普通的女子说道。 “你是谁？谁派你的？”石安警觉道。 女子闻言也不回话，而是撩起裙摆伸手在下体掏了起来。不一会就见她下体中掏出一个鱼鳔。打开鱼鳔后里面装着一张小纸条。 “让大人见笑了。为了避免入城遭人搜身，奴婢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大人展信便知奴婢来历，还请大人看完后立刻销毁。”女子把纸条递了过去。 石安见状却没有接，而是指了指地上道：“放地上展开。” 女子闻言照做。但由于摄像头角度的问题并没有拍到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捡起来吃掉。”石安看完后吩咐道。 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就把纸条吞入腹中，顺便连那鱼鳔也吞了下去。 “附耳过来，我有事交代你去做。” 只见画面中石安对女子耳语两句后女子就闪身离开了。 就在女子离开的第二天，拓跋友荣遇刺。 但去刺杀拓跋友荣的并不是这人，这也就导致老吴虽然在事后就对这女人严加监视却也百密一疏。 说到底这也是老吴托大造成的。他总以为有了方诺给的这些高科技就一切尽在掌握。可谁知道石安却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要不是拓跋友荣福大命大被陆衍保住一命。老吴将会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老吴，毕竟被许幼翎放进来的难民连大人带小孩共有八十多人。老吴能做的也只是有的放矢，精准监控。否则就算加上小七他们几个人手也不够用啊。更何况老吴也想不到刺杀的另有其人，等他发现时也是悔之晚矣。 原本在事发当天老吴就准备去抓捕石安的，可他刚把这提议说出来就被陆衍否决了。 “先别惊动他。如果拓跋友荣救不回来的话这人是最好的交差的对象。你现在要是把他弄死了到时候拓跋宏那边怎么交代？” 老吴闻言恍然大悟，要是拓跋友荣真的死了。那只有交出幕后黑手才能解拓跋宏心头之恨。也能借此机会减轻点华城的责任。 也就因为存着这么一丝念头，老吴才强忍到今天才对他动手。 放完石安和那女人接头的画面，老吴又调出他们昨晚喝酒的视频。 甚至就连老吴睡去后他做的那些小动作也被记录的一清二楚。 看完后的石安整个人都成了石化状态，他想过很多种暴露的可能，可没想到对方宛如神明一般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能重新复现出来。偏偏他还像个小丑一样沾沾自喜的表演而不自知。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击比对他用刑还要来的恐惧，还要震撼。 第1093章 突破防线 “看了这么久就不想说点什么吗？”老吴一脸戏谑的说道。 石安面色惊惧道：“你这是什么妖法？为何能看到过去？” “妖法？你对我岚山阁的力量一无所知。你那些自以为是的伎俩真以为能瞒得过我们？要不要我把你去幕国那个小城的情况也放给你看一遍？”老吴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道。 接着老吴又把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离开的，来时走的是那条路，离开时走的又是哪个方向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在之前石安或许还能听出一些破绽，毕竟老吴和许幼翎当初只是靠一个无线电追踪器勉强跟上的，他的行动轨迹也是他们事后推算出来的。虽然大致方向知道，但也不能做到非常精确。 可经过刚才视频回放的冲击后石安的心防早就潜移默化的松开了一道口子。这种未知神秘的力量已经不能让他用正常的思维去分析真假了。 “你真以为你藏的很好？要不是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忘了提醒你了。就你招来的睆国大军我们还真不放在眼里。别说区区三万人了。就算三十万，三百万对我们来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接着他便掏出一把手枪在石安面前晃了晃：“你不是对我岚山阁的机关术很感兴趣吗？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你们玩的那些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多么的可笑。” 言罢老吴就一拉枪栓，对着石安的小腿就是一枪。 石安就见火光一闪，随后下肢一凉，紧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 他奋力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小腿已经被刚才那一枪给硬生生的打断了。无数血肉混合着碎骨迸射四溅，刚才还好端端的一条腿此时仅剩一点皮肉连着。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地牢。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连同着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朝身下的一摊血迹滴落再分不清彼此。 “你不是想看天罚吗？天罚的滋味好受不？你以为你背后的人躲在幕国我们就拿他没办法？我家公子连大恒都敢灭。区区一个幕国又能奈何？信不信我家公子一句话八国会全部发兵幕国？到时候管你什么佛门，妖门。统统都是刀下亡魂。你不会以为睆国可汗知道你是在为谁做事后还能置之不理？这天下你惹谁不好，非要来惹我家公子。惹就算了，还三番五次蹬鼻子上脸。你真当我家公子是吃素的？”老吴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哈哈哈哈。你厉害。你牛逼。但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从老子口中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反正老子也活不了了。你也别想从老子口中得到任何情报。” 老吴闻言咧嘴一笑道：“你也太高看你自己或是你所掌握的情报了。从头到尾我有问过你什么吗？你脑子里的那点东西你爱说就说，不说我也懒得问。左右不过就是把幕国彻底灭掉就是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以为我抓你过来是专门逼问你的？不不不。老子就是想单纯的折磨你。老子就想看到你生不如死。”说罢老吴抬手又是几枪过去，直到把他双腿轰的彻底分离为止。 “小五。” “吴爷，小的在。” “上药。” “好嘞。”小五领命后屁颠屁颠的去给昏死过去的石安上药。这药还是陆衍专门调配的极品外伤药。止血效果一流。 小五上完药后还非常贴心的给他包扎了一下，以至于不让他这么快就失血过多而死。 “哗啦”一盆凉水浇下，昏迷的石安再次苏醒了过来。 “金铲，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我个痛快的。”石安有气无力的说道。因为他虽然在老吴眼中看到了杀机，但更多的是对生命的漠视。仿佛自己现在就像那待宰的羔羊。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老吴闻言推了把小五道：“小五，给石爷介绍一下你的绝活。” “好勒。”小五闻言走到石安面前作揖道。 “石爷好，小子诨号小五，上次石爷成亲时小子还给石爷你敬过酒呢。” “好叫石爷知道小子的本事，小子自小在平安镇长大，祖上几代人都是靠一个生肉铺子在镇子里过活。小的不才，五岁就开始帮着家里杀猪了。八岁时就能一人一刀把整头猪剐成零碎分门别类。十二岁开始跟着家中兄长在天行山脉里狩猎。十五岁时就已经熟练的掌握了一手精湛的剥皮手艺。只要落到小子手上的豺狼虎豹小子都能完成的把皮剥下来而不伤血肉。” “十八岁得到霍爷的赏识后开始在阁里谋了个差事。后又得霍爷悉心栽培，现已熟练掌握活剥人皮的手艺。小子最好一次成绩是活剥人皮后那人还坚持了七天才死。但小子是个有追求的人。觉得七天的成绩有点太过普通了。现在正好有陆院长的良药相助，小子有信心让石爷你活过半个月。”小五一脸笑嘻嘻的说着最残忍的话。他此刻的眼神单纯的像个孩子，可说出来的话却歹毒的像个恶魔。 可他话刚一说完就被老吴在身后狠狠的踹了一脚骂道：“没出息的玩意。用了陆院长的药才半个月？活不到一个月看老子不大嘴巴子抽你。” “是是是。吴爷教训的是。小子尽力而为，争取让石爷享受一个月以上的光景。” 老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先下去待命。准备好家伙事随时准备开工。” “好嘞吴爷，您老弄好了叫我。”小五说完就一蹦一跳的走了。神情中像是发现了最好的玩具一样。 “你看，别说兄弟不向着你。原本你就只有半月好活的。现在老子又帮你多争取了半月。”老吴一脸邀功似的说道。 石安听到这些话哪怕他意志再坚定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想知道什么？我不求别的，只求我说后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第1094章 疑点 幕国都城岚山书院。 方诺看完华城最新传来的消息后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在自己的大后方竟然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金铲该死。他明知道石安那混蛋有嫌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他控制起来。他想把全城人都害死吗？”霍坤怒道。 方诺摆了摆手道：“你不用怪他，是我让他暂时不要动石安的。” 霍坤闻言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有我五师兄在，拓跋友荣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这边我们不能再拖了。万一拓跋友荣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不好说了。”方诺担忧道。 说罢他又把老吴从石安那里问出的口供递给了霍坤。 “这是。。。”霍坤接过一看后不由大惊失色。“石安的儿子竟然是佛门的人？” “哼，不但是佛门的人，他这个儿子在佛门的身份还不低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这人还有过一面之缘。”方诺冷声道。 “公子见过这个叫空见的和尚？” 方诺点头道：“记得之前八国同时出使我岚山阁吗？当时幕国所派去的代表除了幕国世子刘煜外就是这个空见了。” “原来如此。” 在老吴的极限施压下，石安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基本上全撂了。 整个事情的起因全都源自刘崇的燃身供佛。刘崇一日之间几乎把幕国上下一干高僧一网打尽。如此决绝的手段使得佛门开始人人自危起来了。 当刘崇露出对佛门的獠牙后，佛门中人就知道刘崇已经对他们动了杀心。两者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而在此之前大相国寺主持玄空方丈就预感到了刘崇即将要对佛门动手，因此在刘崇还未发难之前就提前做了很多安排。 其中最重要的一步棋就是让空见提前投靠刘崇来获得他的信任。为此玄空不惜出卖了很多同门也要让空见这根钉子牢牢的扎进敌人内部。 刘崇有了空见在身边牵线搭桥，让他很轻松的就把佛门诸多高僧都引来了大相国寺，最后靠一场燃身供佛的法会把这些高僧全部一网打尽已斩断佛门尾大不掉之势。继而选出一些忠心的人来暗中掌控佛门。 空见帮刘崇做好这件事后便得到了刘崇的充分信任。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佛门的高僧虽然都死的差不多了。但佛门的那些僧兵却是还在的。 幕国只要有这些僧兵存在一天，刘崇就一天睡不安稳，毕竟一支不属于自己掌控的武力游离在朝廷之外，这是任何一个君王都无法容忍的。 但想要消灭这些僧兵靠武力是很难做到的，先不说在幕国这种全民崇佛的大环境下朝廷大肆对佛门开战行不行的通。 就算刘崇愿意和佛门死磕他也不想承受这种代价。毕竟这些僧兵分布在幕国各个城池寺庙，一旦闹将起来怕是整个幕国都要大乱。 因此在空见有意无意的建议和开导下，刘崇终于选择了让这些僧兵去攻打昊国的决定。 其实对刘崇来说打不打昊国无所谓，重点是这些僧兵能死在外面就行了。 可岂不知这一切都是玄空临死前安排好的剧本。别看佛门在幕国有很大的势力和影响力，但这股力量太过分散和且没有统属。 佛门不像道门有个一言九鼎的天师府在，故而一般时候佛门基本都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这就导致刘崇对佛门发难时他们想要反抗也很难组织起相应的力量来。 玄空身为佛门高僧，自然知道佛门的短板和弱点在哪里。信仰这玩意忽悠忽悠百姓还行，可一旦想要夺权造反靠的还得是实打实的武力。 因此把幕国各个寺庙的僧兵全部团结起来且受一家掌握才是玄空的最终想要的目的。于是他就选择了殉道般的方式拉着幕国的高僧一起赴死。 这些人不死不行，不死的话这些僧兵还依旧归各个寺庙统辖。可等各大寺庙的高僧一死这些僧兵就会自然而然的被空见设计掌握在手中。 别看八千人不多，可有了这拧成一股绳的八千人这才让佛门有了和幕国朝廷叫板的底气。玄空在万般无奈下选择了不破不立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再结合他们多年在民间的耕耘。里应外合之下才有了让他们一丝夺舍的机会。 而有了这八千僧兵这是开始。想要造反光有兵还不行还要有势。光有势还不行还要把水彻底搅浑。 天师府可以从乱世中获利，他们佛门又何尝不可？在佛门看来幕国只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数百年前施法天下的盛景。 而且世道一旦乱了。外界也就没有精力关注幕国内部所发生的事情了。 于是他们便把主意打到了方诺这个无君无父之人身上。如果说大恒还有谁能把八国搅的天翻地覆的话那无疑非方诺莫属了。 他们首先说服景国的武陵侯和乐国的黎泰参与他们的计划，然后布下种种迷阵把线索遍布八国各地。已达到让方诺去各国泄愤的目的。 一旦方诺在八国中大开杀戒，那么天下四极和八国之间的矛盾便会立刻爆发出来。 到时候全天下想不乱都不行。但可惜的是方诺在这个过程中始终都保持着隐忍和克制并没有按照佛门的剧本去走。这也是让佛门始料未及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通过他这段日子的不断走访和调查，再结合石安的口供方诺也差不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差不多都摸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这个叫空见的才是幕后真凶？”霍坤疑惑道。 方诺摇了摇头：“以你多年暗卫的经验你觉得呢？” 霍坤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感觉不太像。他区区一个大报恩寺方丈的弟子何德何能能统御佛门？再说这里面还有很多地方说不通和疑点。” “哦？比如呢？”方诺目光一凝，想听听这个特务头子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毕竟霍坤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第1095章 菩萨显灵 面对方诺的询问，霍坤清了清嗓子说道：“比如黎泰。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黎泰会和佛门同流合污。黎泰是什么人？还有屠杀华城的那些人真的就是那些僧兵吗？” “要知道小六和小七去黎泰领地调查时确实是发现了数百人过境的痕迹，如果屠杀华城的人是佛门的人那他们应该从幕国方向过来才是，怎么会吃饱没事绕到乐国去然后再过境景国？过境景国也就算了。还偏偏要通过武陵侯的手拿兵器。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是画蛇添足吗？” “纵然他们想用这方法来误导我们。可岂不知做的越多暴露的就越多？黎泰不就是这样暴露的吗？这不合常理。非常不合常理。我总感觉武陵侯和黎泰就是他们故意放出来让我们去杀的。我甚至怀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霍坤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方诺听后也表示认同。武陵侯那个水货侯爷就不说了。但黎泰什么身份？他身为乐国五大世家的家主。地位不可谓不高，身份不可谓不显赫。他这样的人有必要和佛门搅到一块去吗？或者说他能看得上佛门那些秃驴？ “依我看要就是石安还有所保留，要就是很多事情连他也不知道。”霍坤补充道。 方诺微微颔首：“你给老吴去封信，让他别这么快把石安搞死了。尽量多从他口中多撬一些情报出来。另外再尽量调查一下空见这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无论他不是幕后真凶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好的公子。我这就去办。”霍坤抱拳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哼。佛门。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方诺死死的攥紧了拳头，他已经被这无休无止的猜谜语给彻底搞烦了。 翌日。 “你听说了吗？昨夜好像有人看到观音大士显灵了。”一个裹着头巾的中年汉子在茶馆里说道。 “你说的是南面来的那支在沙漠里遇险的商队吗？”有人接话道。 “是啊是啊。据说那支商队遭遇了沙匪，商队成员死伤过半不说，就连他们赖以生存的淡水和干粮也在打斗中损失了大半。可就在他们弹尽粮绝生路尽短之际，观音大士突然显灵拯救了整个商队。观音大士不但凭空变出足够他们到达国都的用水和食物，最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天而去。”头巾汉子绘声绘色的讲述道。 此言一出，茶馆里顿时发出一片阿弥陀佛。 “兄弟，虽然我很想相信这事是真的。但你说的这些也太匪夷所思了。”在场也不是没有人发出质疑的，毕竟他们拜佛拜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见过真佛的。别说他们了。就连庙里的那些和尚也不敢说自己就见过真佛。 那头巾汉子闻言双手一摊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如今那商队就在城中，商队几十号人都信誓旦旦说见到了观音菩萨。而且他们中还有人展示了菩萨给的干粮和清水。见过的人都说菩萨给的东西绝非出自我幕国，甚至有人怀疑那都不是凡间所有。” “哦？当真有此事？那些商人如今现在何处？我等不妨前去一观？顺便也好沾沾菩萨他老人家的仙气？”场中立马有人起哄道。 众人闻言全都眼前一亮并纷纷附和起来。 “对对对，想我诚心礼佛数十年，要是能沾点菩萨的仙气我这辈子都值了。或许就因为沾了这点仙气下辈子我可能就投个好胎了。” 听到能投个好胎在场就算再淡定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幕国等级森严，你生来若是没有的东西那你这辈子都别想了。在场之人虽然不至于是最低等级的百姓，但谁又不想更进一步呢？说罢当即就有人开始打听那支商队的下落了。 星月客栈是坐落在幕国都城星月湖旁边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客栈。此地山清水秀，风景怡人。身居此地很容易让你忘记幕国这糟糕的自然环境。 而刚才那头巾汉子口中的商队如今就住在星月客栈。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此时的星月客栈已经被无数闻名而来的佛门信徒给围的水泄不通。 甚至观音显灵的消息连大报恩寺的那些和尚都给惊动了。刘崇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阿弥陀佛，菩萨显灵了，菩萨终于显灵了。菩萨这是专门显灵来拯救我们这些信徒的吗？” 此刻的星月客栈从内到外乌压压的跪倒了一片。 而他们所跪拜之物正是从商队成员手中拿出来的空瓶子。 只见客栈大堂中央的一张案几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被撕了标签的空玻璃瓶。 由于玻璃的材质太过晶莹剔透，且完美无瑕。使得所有见到的人都笃定这一定是出自菩萨之手。 除了这些瓶子外旁边还有一包未开封的方便面。当然了。方便面的包装自然也被方诺提前换成了透明的塑料袋。 眼前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直接亮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都让让，都让让。大报恩寺的高僧到了。诸位赶紧让开一个位置。” 片刻后，一个身着大红色袈裟的和尚走了进来。当他第一眼看到案几上的那些一排瓶子时他就被震惊的走不动道了。 这做工，做材质。还有那在光线中隐约倒映出的人影无一不在表示这是一件非凡之物。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与众人一样先是对瓶子行了个大礼，然后口中又振振有词的念了一段佛经。 等他觉得一些必要的虔诚仪式搞的差不多后才缓缓开口道：“贫僧能否上手一观？” “大师请。”商队的负责人立刻上前说道。 和尚闻言微微颔首，然后满脸激动的把手朝瓶子伸了过去。 入手所及是一片细腻和冰凉，在他看来哪怕是景国的那些名瓷也不及此物半分。 “尔等当真见到了观音大士？”和尚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商队首领，提及观音名讳时他声音放的极低，语气中尽显虔诚。 第1096章 请佛宝 面对大报恩寺高僧的询问，商队首领虔诚合十道：“若非菩萨相救。我等均已葬身沙海。” 此言一出，他商队里的其他成员也纷纷出言附和。 袈裟和尚面色慈祥的点了点头：“能和贫僧说说你们当时的情况吗？说的越详细越好。” “大师既然有此一问，弟子定当知无不言。事情还要从前天那个午夜开始说起。” 随着首领的开口，一个菩萨真身显灵的故事便被他娓娓道来。 故事的前半部分乏善可陈，大致就和茶馆里那个头巾汉子讲的差不太多。无非就是他们在行商的过程中遇到了马匪然后人货两失的事情，货物丢了对他们来说无非也就损失一点财物。可要命的是他们在和马匪交手的过程中竟然连所带的淡水和干粮也损毁大半。 好死不死的是他们在遇袭后又遭遇到了小股的沙暴，这就让他们在沙漠中困了不少时日而导致弹尽粮绝。 可就在他们危在旦夕卧沙等死之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降下一道耀眼白光让人目不能视，待众人目力稍微有所缓解后，就见从那道白光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衣，手托净瓶的女子。 被佛法浸染多年的众人在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个人就是菩萨，而且是观音菩萨。因为这女子和画像上的观音菩萨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无论是从装扮还是气质，再到那束神奇无比的白光无一不在向他们证明此人绝非凡人。 和尚听后微微皱眉道：“就因为这些你们就坚信那女子是菩萨？” 首领闻言连忙摇头道：“大师别急，若只是这样我等也只会觉得这人和菩萨长得像，但也不会认为她就是菩萨。” “可当此女一开口说话后就让我等不得不信了。” “哦？那女子说了些什么？”和尚追问道。 首领深呼一口气虔诚道：“菩萨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菩萨她老人家一开口她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从四面八方灌入我等耳中一样。菩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我等耳中却宛如炸雷。”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纷纷对着玻璃瓶拜道在地口诵佛号。 和尚听后也有点不淡定了。起初他以为这首领应该是听到了类似回声一样的声音。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要是真有回声的话那他们所有人说话都会有回声，怎么可能就单单那女子说话有这样了？还有就是他们当时所处的环境是在空旷无比的沙漠中，这种环境别说回声了，哪怕你说话声音小点旁人都未必听得见。 “然后呢？菩萨见到你们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可有留下什么启示？”和尚表情严肃的问道。 “菩萨慈悲，问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弟子见菩萨问话哪敢不答？于是便把我们商队遭遇断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菩萨禀明。” “菩萨听后非常同情我等的遭遇，随后就见菩萨佛指一捻，原本还空空荡荡的沙地上就出现了这些佛宝。” “在询问菩萨后得知这些佛宝里装着的都是清水和干粮。清水打开后便可直接饮用。而那干粮既能生吃，也能用沸水泡着吃。弟子愿意向佛祖发誓，弟子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说着说着他还下意识的舔了舔了嘴唇。 “你说的干粮就是这个。”和尚拿起那包方便面问道。 “对。这就是菩萨所留之物。只不过这是我们所留下的最后一包了。”首领说着说着就露出一脸惭愧。 “之后呢？菩萨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之后又如何了？”和尚继续问道。 “之后？之后菩萨就提醒我们一路小心便化作一阵青烟消散无踪了。综上所述都是我商队众人亲眼所见，如有半句假话叫我等永世不得超生。”说罢首领手掐佛印当着众人的面立下一个重誓。其余商队成员见自家首领这样做了他们也纷纷有样学样当场立誓。 如此举动便让围观众人更是深信不疑了。 听完这首领的话，和尚也不好判断真假了。 你要说真的。就刚才他说的那些有点太过神乎其神了。况且幕国佛门这么多高僧大能数百年来都未曾有人亲眼得见菩萨，而他们又何德何能能被菩萨高看一眼现身相救？ 可你要说是假的。眼前这些玻璃瓶和塑料袋他又无法解释。甚至比起那晶莹剔透的玻璃瓶那薄如蝉翼的塑料袋更是让他费解。 至于说里面装着的方便面被这首领吹成了天上地下第一美味他现在还不好评价，毕竟没尝过的东西他也不敢乱说。 “阿弥陀佛，不知几位施主可否割爱？把这些佛宝放入我大报恩寺供奉？”和尚随后又问了些细节。但说来说去都还是和原先差不多的说辞。不得要领后他便打算把这些玻璃瓶和方便面先带回寺里再说。 无论这是不是菩萨留下的圣物也不能让它们再继续留在俗世当中了。毕竟首领这套说辞一旦传开那这些东西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倘若再有人用此物造势，那对佛门来说还真未必是什么好事。与其如此倒不如早早消除隐患。 同时这和尚也抱着一丝侥幸，万一这真是菩萨留下的呢？ 商队众人闻言虽然面露不舍之色，但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抗拒。 “阿弥陀佛，我等承蒙菩萨搭救性命已是邀天之幸。不敢再贪图菩萨所留下的佛宝。这些佛宝当该送入寺庙受千家香火，万人供奉才是正理。”首领虔诚拜伏道。 和尚听后非常满意这首领的态度，合十谢过之后便对身边的小沙弥耳语了几句，随后就见门外赶来一群僧人用大报恩寺最高规格把客栈内的佛宝全部请回了寺中。 大报恩寺如此做法等于就是变相的承认了菩萨显灵的真实性。而他们之所以急着坐实这个事情也全是刘崇私下交代的。 别看他现在剃度出家做了和尚并自封佛祖在世间唯一的代言人，但他这个代言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的。 可要是有了菩萨亲赐的佛宝加持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这玩意真是假的，那到了刘崇手中后也会让他变成真的。毕竟他现在急需这个名分。而这些所谓的佛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抓手了。 第1097章 试吃 “启禀陛下。佛宝送来了。还请陛下过目。”一个太监禀报道。 刘崇闻言大喜：“快请佛宝。” 不一会几十个空玻璃瓶和那袋未开封的方便面连带着那些早已经被吃完面后留下的空塑料袋全部盛放在了刘崇面前。 “都在这了吗？那支商队可有私藏？”刘崇关心道。 “并无，贫僧来时已经再三警告过他们了。若是私藏就是对佛祖的大不敬。相信他们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而且通过今日之后，这些东西留在他们手中只会惹出祸端，并不会给他们带去福报。商队众人是知晓这里面的轻重的。”袈裟僧人合十说道。 刘崇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希望他们这些人能识得大体。否则佛祖也留不住他们。” 僧人讪讪不敢接话。这世上有没有佛祖还是两说，但得罪了眼前这位他是真会送你去见佛祖的。 刘崇拿起一个玻璃瓶看了看，端详良久后也不由让他感到啧啧称奇。 以现代的技术想要造出一个造型类似的瓶子不难。可想把瓶子搞成这种完全透明且没有一丁点瑕疵他还真不知道谁家有这种技术。 就算有那也一定是天价。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已出现就是几十个。而且这几十个瓶子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 一时间刘崇也感到些许恍惚，仿佛这些瓶子真是出自佛祖之手一般。否则人世间如何会出现这般巧夺天工的物件？ 欣赏完瓶子后刘崇又拿起那些塑料袋。只不过塑料袋保存的不像瓶子那般完好无缺，其中大部分都已经破损。 刘崇对此虽然心疼但多少也能理解，毕竟这里面装的都是救命的干粮，不撕开又让人怎么吃呢？ “你信他们说的话吗？”刘崇正色道。 僧人闻言恭敬回道：“贫僧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信不信。此事如今已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已不是贫僧能左右的了。” 刘崇点了点头，指着那些瓶子道：“那这些东西又该怎么解释？” “这就要看陛下想要什么样的解释了。虽然贫僧不知此物来自何处。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是只凭几样世人从未见过的物件就断定菩萨的存在也未免太过草率了。不过只要陛下需要，菩萨也是可以存在的。”和尚非常上道的说道。 刘崇闻言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佛门。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僧人。什么佛啊，菩萨啊在他刘崇面前统统都要靠边站。 幕国只有一个真佛，且只能有一个真佛。那就是刘崇。 “你先退下。此事待寡人想想再做决定。” “是。陛下。贫僧告退。” 僧人走后，刘崇便陷入了一阵沉思。 所谓的菩萨显灵这种事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考虑到他和那些叛军正处于佛本之争的处境下，万一这件事是对方故意设下的圈套就大大不妙了。 一旦他现在认下了这些是菩萨所为并把这些东西当成佛宝供奉起来，那到时候对方借此反将一军又该怎么办？ “哼。佛门还是这样上不了台面，就喜欢玩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 佛门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这种手段不正是佛门最擅长的吗？ 不过他怀疑归怀疑，但这些玻璃瓶子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纵然这不是什么佛宝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看来对方这次为了对付他也下了不小的血本啊。 就在刘崇沾沾自喜把玩着玻璃瓶的时候，他的视线却不自觉的看向最后那包完好无损的方便面。 “来人啊，给寡人送一壶沸水来。”刘崇装都懒得装了。直接对殿外喊道。 不一会一壶滚烫的开水送到了御前。 方便面的吃法刘崇在刚才已经通过那僧人之口完全知悉。他一边回想着和尚刚才话一边指挥着太监如法炮制。 太监撕开里面的调料包合着面饼一起泡入沸水中。短暂的等待后刘崇授命太监把碗盖打开。 随之而来的香味刹那间便充斥着整个大殿。 有过坐火车经历的朋友们都应该知道车厢中弥漫着的方便面味道是有多么的浓烈。那种味道对我们来说不但不会觉得好闻，甚至吃饱后还会感觉有点恶心。 可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科技与狠活的刘崇来说，那种工业香料和油脂散发出来的味道绝对是无法抗拒的一种诱惑。 “好香啊。”泡面太监的赞美之词在打开碗盖的第一时间就脱口而出。在这个盐都是奢侈品的时代没有人能够抵抗住这种浓烈醇厚的香味。 香味传到刘崇处瞬间就让他食指大动，可又处于对这种食物的不信任感他也只能干挺着。 谁知道这玩意里面有没有被人下毒？万一自己为了贪恋这一点口腹之欲被人药死了咋办？ “想吃吗？”刘崇玩味道。 “奴才该死，奴才岂敢有这等非分之想？”太监听后忙吓的跪倒在地。 “起来，寡人没有怪你的意思，话说你伺候寡人也有不少时日了。寡人今日就把这道美食赐予你享用。望你今后更加忠心勤勉。”刘崇笑道。 太监闻言当即就感激涕零的叩谢道：“伺候陛下乃是奴才分内之事，当不起陛下如此赏识。” “不用说了。君无戏言。寡人既然说了赏赐与你就不会更改。你要是再不吃待会可就要凉了。”刘崇语气温和的说道。 “奴才叩谢膝下圣恩，陛下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说罢他也不再客气，端起碗就大口朵颐了起来。 刘崇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他也禁不住暗暗吞了几下口水。 前后不到三分钟时间一碗泡面就被太监吃了个精光，吃完后他还觉不过瘾，就连碗里的汤也一并灌了下去，直到碗里一点渣都不剩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 “味道怎么样？”见太监吃完后并没有出现什么中毒的反应，刘崇又开始暗暗后悔起来。 太监闻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丝毫没有察觉他这个动作在刘崇面前已经算是君前失仪了。 “回陛下的话，此等美味奴才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他那些吃食和此物想比如同嚼蜡。奴才此生怕是再也无法对其他吃食产生丝毫兴趣了。” 第1098章 恐高症 如果说商队在沙漠中被菩萨所救只能算做是不可证伪的个案。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城周边已经连续发生几起菩萨显灵的事情了。 其中失足落水者有之，围困火海者有之，病入膏肓者有之，奄奄一息者有之。 从她的所作所为来看，绝对当得起一句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而且这次和商队那次不同的是亲眼目击到菩萨显灵的人至少有不下数百，而且这些人从乞丐到富商，从顽童到老叟。无论男女，不分阶层可谓是一网打尽。着实把佛门的众生平等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且这些亲眼见过菩萨的人无一不表现出一股极致的虔诚和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 刘崇在得到这些消息汇总后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有什么菩萨显灵。 但这种类似的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下去，那对他的统治将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万一城中百姓要是都相信这是观音菩萨的话，那万一菩萨口含天宪说他刘崇不配为君岂不麻爪？ “查。给寡人去查。一定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给寡人找出来。”幕国不允许有比他刘崇的人存在，哪怕是佛祖亲临也不行。 随着刘崇一声令下，整个都城都开始暗流涌动起来。不但守夜的警卫增加了不少，就连打更人也多出了数倍。主打的就是一个无死角的搜查。 这个假菩萨不出现也就罢了，一旦出现他必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但刘崇的惴惴不安并没有影响菩萨显灵在民间的急速扩散。正所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就算以前还对此半信半疑的人在此时也不得不信了。 毕竟见过菩萨显灵的人太多了。压都压不住。而且这些人所表述出菩萨的外貌都是一般无二。 除了身着白衣，手托净瓶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菩萨脑后那个亮如白昼的功德金轮了。 但这些还都不是最神奇的，最为神奇的是菩萨仿佛来无影去无踪，就算事后有人想看看菩萨去了哪里也是无从得知。 更有甚者想要借菩萨现身之际靠近菩萨身边，可菩萨周边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挡让他们不得寸进分毫。 菩萨明明就近在咫尺，可又仿佛远在天边。 而就在菩萨显灵事件在城内持续发酵之时，方诺却因夏茵雪的恐高而愁翻了天。 “怎么样？还能坚持吗？”方诺郁闷道。 夏茵雪艰难的点了点头，可当她抬头看了眼那几个硕大的气象气球后她刚刚鼓起的勇气又再次消散一空。 她颤抖着双腿不敢去看，因为刚才的体验差点都没让她把魂给吓没了。 “公子，奴家一定要这样做吗？”夏茵雪一脸幽怨的说道。 方诺轻抚额头道：“菩萨哪有不会飞的呢？前几次那都是我事先安排好了撤退路线再加上一些掩护才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消失在人前。” “可身为一个菩萨总干这种藏头露尾的事情是无法服众的。不实实在在的人前显圣一次如何能叫人心服口服？” “可是。可是奴家一上天就双腿发软，两眼发昏，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叫我如何人前显圣啊？”夏茵雪语气颤抖的说道。 恐高症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平时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可一旦爬到高处可就要了老命了。 若是一般的登高或许夏茵雪还能咬咬牙克服，可像现在这种两脚悬空用气球把她吊起来升空就有点让她抓狂了。 常言道不怕手抓风,就怕脚踩空。一个人一旦失去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就会产生极度的焦虑和不安。 正常人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夏茵雪这种恐高症患者了。 方诺闻言不由苦笑长叹：“要不你休息一会？等你准备好了再试试？有我在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夏茵雪很想拒绝，但同时她也不想错过这样一个为方诺效力的机会。因为她知道一旦她拒绝了，或许以后方诺便再也不会重用她了。 “好。奴家尽力克服一下。”夏茵雪怯生生的回道，眼中的恐惧之色却始终未散。 方诺也知道这种时候急不得，毕竟这玩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除了一次次的克服性训练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先喝口水压压惊，等你缓口气再说。”方诺递了个水囊过去。 之前他虽然在夏茵雪面前表演过很多次隔空取物的戏码，但事后都被他用提前安排好的机关为借口搪塞过去了。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尽量不在夏茵雪面前展示。 夏茵雪这些天或许也察觉出点什么，但聪明如她始终都装作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呵呵，公子。趁夏姑娘休息的功夫，让我也上去体验一把？”一旁的霍坤搓着手早就急不可耐了。 方诺瞥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摔死？” 霍坤拍着胸脯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像这种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我还会怕？” 他这话像是说给方诺听的，但其实又何尝不是说给夏茵雪听的？ 方诺莞尔一笑，当即就把气球一端的绳索扣在霍坤身上。安全检查无误后他拍了拍霍坤的肩道：“准备好了吗？” 霍坤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尽管放马过来。” 方诺闻言也不多说，直接把锁扣从一块巨石上解开。失去束缚的几个大气球猛的往上一拉，霍坤整个人就离开地面飘浮而去了。 不过气球的终端被一根三十米长的绳索拉着，倒也不怕霍坤会被气球带走。 夏茵雪呆愣愣的看着飞天而去的霍坤，同时天空中还时不时的传来他那兴奋无比的笑声，和她之前的窘样简直是大相径庭。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彻底放松下来就没什么好怕的。你还记得当初柳姐姐被四季楼软禁的事情吗？” “软禁？”夏茵雪猛地想起之前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那次柳姐姐就是我用这种方法救出来的，否则的话我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柳姐姐带走？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柳姐姐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她所付出的东西远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不然我怎会被柳姐姐的品质而感动和她结义金兰？”方诺这是老毛病又犯了。鼓励不成改pua了。 这个时候拿柳元霜出来说事对夏茵雪绝对是有着巨大刺激作用的。 第1099章 战事将起 景国。 “拓跋宏去华城已经几天了？”萧沐衡正色问道。 “回陛下，奴才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三天了。”刘伴伴恭敬答道。 “三天？时间差不多了。也是该给这位不可一世的草原可汗一点眼色看看了。”萧沐衡目光阴霾的说道。 刘伴伴闻言不明所以，搞不懂为什么陛下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莫非景国想要和睆国开战不成？ “关山海那边怎么样了？”萧沐衡又问道。 “关将军如今已彻底掌控住金沙城，只是关将军孤军在外，光靠金沙城和大军所带去的辎重粮草远远满足不了十万大军和金沙城百姓的日常所需，故而关将军想要朝廷给予足够的资源好让我景国能在金沙城彻底站住脚跟。”刘伴伴说完这些话后不由腹诽，这些战报在早朝时明明都已经汇报过了，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萧沐衡闻言淡淡一笑道：“粮草？不用了。替寡人拟道旨意，让他务必十日之内赶到华城，失期者斩。” “啊？华。。华城？陛下这是？”刘伴伴闻言大惊失色。 “嗯？听不懂寡人的话？”萧沐衡愠怒道。 刘伴伴闻言当即就跪下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奴才该死，奴才这就照办。” “哼，管好你的狗嘴。” “奴才省的。” 刘伴伴走后，萧沐衡用蚊蝇般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岳儿，这是父王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具体怎么选就看你自己的了。” 就在消息往金沙城发出的第二天，景国另一支大军从北方边境出关直逼华城而去。 而此时的华城城外因为拓跋友荣的原因睆国大军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岳封和往常一样跟着他的便宜师叔在院子里练拳。结束一天的修炼后两人便各自回房换衣服。 当岳封刚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时，一张手指宽的纸条子便从门缝中掉落下来。 岳封见状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以他的聪明才智不用看里面的内容也知道这纸条一定是他父王派人送来的。 在联想到拓跋友荣身上发生的事，他父王在这种关键时候跟他玩这种暗里传音简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他心中惊惧片刻后就立马冷静下来，他并没有和旁人一样弯腰去捡。只是借着进门的机会不动声色的把纸条压在了脚下。 然后踩着纸条拖行了几步，直到完全进入房间后这才把纸条悄悄收入手中。整个期间他连房门也没有去关。也不敢去关。 他小心翼翼的展开纸条后发现纸条不是一张而是两张。 “战事将起，华城不宁。微臣奉陛下之命带殿下回国。还请殿下早做准备。落款：xxx。”岳封看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此人正是景国派来华城的大使。 岳封看完后顿时被上面的内容吓到心惊胆颤。虽然纸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可这几个字的信息量可就有点太大了。 “战事将起？什么战事？华城不宁？是谁要来打华城？还有父王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岳封此刻是满脑子浆糊，无数问题想问却又无从开口。 他咽了咽口水带着惊恐的心情又看起了第二张纸条。 “若殿下选择留下，还请殿下把臣揭发，并把上一张纸条交给华城城主后再销毁这张纸条。” 看完第二张纸条的岳封更加懵逼了。这一去一留看似是两个选择，倒不如说是两个考验。 “父王这是要干什么？”不过现在也没时间让他思考太久。岚山阁的手段太过神秘，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石安。于是他二话不说就把第二张纸条吞掉后就带着第一张纸条急匆匆的朝城主府跑去。 “师娘，师娘，弟子有要事禀报。”岳封一边跑一边喊，很快他的叫声就引起了许幼翎的注意。 自从他上次从一株朱顶红的幼苗推导出武陵侯的蛛丝马迹后，许幼翎就对这个小家伙一直抱有好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许幼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生怕他大喊大叫影响到拓跋友荣休息。 岳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就把纸条塞到许幼翎手中：“弟子刚才和师叔练完拳后就准备回房换身干净衣服。可刚一进屋就从门缝里跳出这张纸条。弟子看后惶恐不安，特交予师娘定夺。” 许幼翎闻言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拓跋友荣出事这才多久啊？现在又找上岳封了？真当她许幼翎不敢杀人吗？ 她接过纸条一看，也被上面的内容给吓到了。 “这落款人是谁？” “景国大使。” “来人啊。” “许仙师。”两个离散谷的小兵抱拳一礼道。 “去景国驻地把他们大使给我抓来，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吩咐完后，许幼翎便急匆匆的带着纸条去找陆衍。同时还让人去城门口喊杨津星。 陆衍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也被吓的不轻。 “华城不宁？莫非景国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陆衍转头朝岳封看去。 岳封摇了摇头道：“弟子对此事也是全然不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收到消息的杨津星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景国大使为何突然悬梁自尽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死了？”许幼翎骇然道。 杨津星微微颔首：“我刚过来的时候就有属下来禀报说景国大使已经死了。还是刚死不久，尸体都还是热的。” 陆衍也不废话，立刻把纸条提给杨津星看。 “这。。。这怎么可能？莫非睆国真想对我华城动手？可睆国的事景国又是怎么知道的？”杨津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睆国。 他这个疑问是也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一时间场面静寂无声，落针可闻。 “你收到纸条的时候没遇见其他人吗？”许幼翎突然望向岳封说道。 岳封闻言摇头道：“没有，弟子看到纸条第一时间就来找师娘了。不管华城即将发生什么。弟子哪也不会去，弟子誓要和华城共存亡。”、 他急忙对许幼翎表态道，脸上满是真诚。 第1100章 攸国发兵 万金楼总部。 从乐国回来后的长孙寒蝉对自己身体的关注的程度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上次在流云观的晕倒让她明白如果再不加节制的劳心劳力她只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正靠在躺椅上小憩的长孙寒蝉耳边传来“电梯”上升的声音。不多时一个让他熟悉的脚步声就缓缓朝他走来。 “你这岛上的青楼也不行啊。老子进去逛了一圈一个能看上眼的都没有。实在不行让诺儿来你这开个分店好了。” 敢用这种口气和长孙寒蝉说话的除了童天元外还能有谁？ 这老毕登还是这样死性不改，一旦出来了就忘了回去。 这不，方诺前脚刚走他就跟着媳妇回门了。 长孙寒蝉闻言眼皮抬都懒得抬一下说道：“你个老不死的还打算在老身这里赖多久？” 童天元嘴角一抽，温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病情吗？万一我走后你又发病怎么办？” “呵呵，那我还真谢谢你了。当初让你留下来你不肯，现在临老又假模假样的献殷勤。老身最看不起你这虚伪的模样。滚滚滚。赶紧回你岚山阁去。实在不行继续去乐国逛你的窑子，总之别在老身面前晃悠就行。”长孙寒蝉没好气的说道。 “谣传，那都是谣传。想我童天元一身正气，如何回去逛窑子？你可千万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说这种话的人那是嫉妒。是中伤。为的就是破坏你我两人的关系。”童天元大义凛然的说道。 “是吗？莫非是我听错了？是谁刚才说我岛上的青楼不行的？” “那能一样吗？我这是帮你把关，把关懂不懂？好歹我也是枫林晚的资深顾问了。多少能给你这整改提点意见不是？”童天元厚颜无耻的说道。 “切。老身现在没精力和你斗嘴，你哪凉快哪待着去。”长孙寒蝉一个翻身直接背对着他。 童天元见状刚要上前开哄。黄金大厦的电梯又响了起来。 片刻后，长孙寒蝉的贴身侍女绿萝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学生见过童阁主。”见到童天元在此，绿萝急忙上前行礼。 “呵呵，是绿萝啊。你们家楼主正在休息。有什么事待会再来，”童天元捋着胡须笑道。 绿萝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学生有十万火急的事禀报楼主，而且这事还可能和方师叔有关。” “什么？”这下轮到童天元不淡定了。长孙寒蝉也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长孙寒蝉厉声问道。 绿萝定了定心神正色道：“外海商队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攸国突然出动了大批战船，光楼船就不下十艘。我们的人通过战船的数量和等级大致推算了下满载人数大概在五万左右。这还是目前已知的数量，后续还会不会增加就不得而知了。” “战船？攸国出动战船干什么？他们是要和谁打仗？不对。你刚才说和方诺有关？难道他们所去的方向是华城？”童天元激动问道。 绿萝咽了咽喉咙点头道：“据下面的人从船队的行进轨迹分析，他们所去的目标正是华城。” “这。。。这怎么可能？”童天元想不明白攸国这是要干什么？ “消息确认无误？”长孙寒蝉正色道。 绿萝点了点头：“攸国船队完全没有避人的打算。且消息通过三方商队交叉验证确保无误。” 两人闻言当即互视了一眼，随后长孙寒蝉便对绿萝道：“你立刻去信华城把攸国动向告知他们。让他们务必做好防范。实在不行直接舍城撤离。反正华城就一个空城，没必要继续守着。”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童天元叫住绿萝道。 “阁主还有何吩咐？” 童天元闻言也不回话，而是当场拿起长孙寒蝉书案的笔墨奋笔疾书起来。 绿萝也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耐心等待。 一炷香后，童天元把写好的两封信用信封装好并打上火漆交给绿萝道。 “用你们万金楼最快的速度把这两封信送去天师府和离散谷。” 绿萝接过信重重点了下头：“弟子明白。” “去。”童天元摆了摆手便放她离开。 “你怎么看？”绿萝走后，长孙寒蝉拧眉问道。 童天元微微摇头：“看不懂。如果攸国真是冲着华城去的就麻烦了。” “那小子现在在哪？还在幕国？” 童天元点了点头：“我倒不担心这小子的安危，我就怕在华城里的那些人认死理，尤其是天师府的那个丫头更是一根筋。更何况小天师还在华城，要是华城真出了事许道衡怕是要发疯的。” “既然如此我让苏玲珑安排他们离开。苏玲珑已经回景国了。交给她来办一定能赶在攸国大军到达之前就安排好的。”长孙寒蝉说道。 童天元闻言神色一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同意长孙寒蝉的建议：“先不急，且看看再说，倘若因为这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弃城而逃，那华城以后也和那小子没关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华城，你个老不死的就是这么当师傅的？”长孙寒蝉愠怒道。 童天元讪讪一笑道：“放心。算算时间田雍那小子也应该到华城了。” “田雍？工学院的院长？他去华城有什么用？多一个送死的吗？”长孙寒蝉不解道。 童天元神秘一笑道：“你不懂，只要田雍一到，任他攸国来多少人也休想讨得一点便宜。”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长孙寒蝉太了解童天元了。 “没。没有。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呢？”童天元表情不自然的道。 “真的吗？机会我给你了。你别不识好歹。”长孙寒蝉冷声道。 “呵呵，真没什么瞒着你的。就是我岚山阁最新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机关术而已。”童天元笑道。 “机关术？你别告诉我你想靠你们家的那点破烂玩意就想挡住几万大军？” “挡不住，挡不住。但带他们逃走还是没问题的。呵呵呵呵。”童天元敷衍道。 第1101章 四面楚歌 “大汗。国内刚刚传回的紧急军情，还请大汗过目。”一个小兵神色匆匆的冲进拓跋宏的帅帐说道。 拓跋宏闻言当即接过信笺一看，看完后他不由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怎么还有人在草原上肆意屠杀？幕国那些秃驴是不想活了吗？”拓跋宏愤怒一拳就把身边的帅案砸碎。 众将闻言也纷纷上前查看。等看清信笺上的内容后个个都是义愤填膺。 “大汗，幕国这是忘我之心不死啊。见挑拨我们和离散谷无用又开始撒野了。草原上的那些部落都是吃干饭的吗？不是早告诉他们多加防范多加防范？为何不听？”睆国左相须卜斤悲愤怒道。 拓跋宏斟酌片刻后面色铁青吩咐道：“告诉右贤王拓跋海。让他务必把草原上那群耗子给本汗找出来。本王只给他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做不到让他提头来见。” “是。卑职这就回信给右贤王。” “报。启禀大汗，华城南面八十里外发现景国大军正朝华城逼来。”拓跋宏刚刚交代完国内的事情，又有人前来禀报。 “景国？南面？从国内来的？”拓跋宏错愕道。 探子点头道：“从大军打出的旗号看，应该是从景国来的。” “呵呵，他们这哪是冲着华城来的？这分明是冲着本汗来的。”拓跋宏面色阴厉的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但众人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毕竟景国原本就离华城最近，若他们想要打华城的话什么时候不能来偏偏要选他们在这里的时候来？这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还能是什么？ “对方有多少人？”拓跋宏问道。 “先头部队不下两万。后续还需再探。” “两万？这景国是皮痒了啊。区区两万人就敢来找本汗的麻烦？”拓跋宏不屑道。 “大汗？我们需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吗？”须卜斤低声问道。 拓跋宏闻言看了看华城的方向摇头道：“别吉如今还生死不明，现在不是擅动刀兵的时候。不过本汗也不认为他们真是来和本汗开战的，估计是本汗在幕国做的那些事情传回了景国国内。再加上我们大军现在离景国只有一步之遥。萧沐衡这是在防着本汗借机南下呢。” 须卜斤听后神色一动道：“既如此那不如由臣走一趟景营亲口问问他们的来意？” 拓跋宏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道：“那你就走一趟。你代本汗警告他们。本汗不管他们华城是干什么的。只要我睆国大军在此一天他们就不能靠近华城五十里内。否则就别怪本汗不客气了。” “臣领旨。” “哼，景国？最好给本汗老实点，不然的话本汗就拿你这两万人祭旗。”拓跋宏喃喃自语道。 大恒，恒阳城。 “城外的难民散了吗？”杜云飞面色凛冽的说道。 “杀了几百人后就一哄而散了。”一个小兵回复道。 杜云飞满意的点了点头：“传令下去，有敢靠近城池者，杀无赦。” “是。” 幕国内乱所造成的难民自然不会只出现在华城一地，恒阳城作为和幕国相邻的城池自然也成了幕国难民的首选。 只可惜杜云飞不是许幼翎。更不会在乎难民们的生死。这些难民又不是他造成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身为大恒的护国大将军，唯一的职责就是看好恒阳的大门，至于其他有的没的他压根就懒得去管，也不会去管。 这些难民你爱去哪去哪，但如果敢违抗军令靠近恒阳的话，那他可不会管是你男女老少统统一律干掉。 反正黑锅由大恒天子去背，和他蜃龙军有什么关系？ “睆国大军还没离开华城？”杜云飞开口问道。 “是的父帅，拓跋别吉在没醒之前拓跋宏估计是不会离开的。”杜云飞的长子杜宇回道。 “哼，妇人之仁。明知道难民会被人掺沙子他们还敢放进城去。你杨师叔也真的，都不知道拦着点。”杜云飞吐槽道。 杜云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也不能完全怪杨师叔，毕竟华城如今是幼翎那丫头在主事，更何况岚山阁的陆院长也在华城，他如果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话光杨师叔一人说话也没用了。再说了杨师叔什么性子父帅你还不清楚吗？” “哎。罢了罢了。估计你杨师叔是被人抓住软肋了。”杜云飞坏笑道。 “软肋？什么软肋？”杜云不解。 “嘿嘿，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杨师叔盼儿子都快盼疯了。如今他难得有和陆院长亲近的机会，你觉得你杨师叔会不为所动？”杜云飞笑道。 “啊？”杜宇恍然大悟，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在杜云还想继续和杜云飞说两句的时候，府外突然听见有人传号而来。 “报。离散谷紧急军情，还请军主过目。” “什么？紧急军情？快拿过来。”杜云飞闻言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杜云的神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杜云飞接过一个竹筒先查验了下上面的火漆，见封印完好无损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信笺。 “岿国约五万大军横穿睆国南下而去，不日即将到达大恒境内。望悉知。落款：九龙军部。” “岿国？这。。。这怎么可能？岿国这都多少年没打过仗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莫非也想去幕国打秋风？”杜云飞呆呆的看着信笺上内容，脸面都是不可思议之色。要不是信笺上清晰的盖着离散谷的军印他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父帅，这岿国的高天临不是正在国内清除异己吗？怎么还有工夫跑出来打秋风？”杜宇疑惑的道。 杜云飞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还一次就出动了五万大军。看来这次岿国所图不小啊。” “哼，幕国别看兵微将寡。但想在幕国讨得便宜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岿国千里迢迢发兵幕国他们补给跟的上吗？别到时候好处没捞到把这五万兵还折里面就好笑了。”杜宇不屑道。他是知兵之人，自然明白长途奔袭绝非易事。 杜云飞摆了摆手道：“管他呢，他们想要去幕国送死就让他们去好了。说不定高天临想借着这个机会立立威风也说不定呢。” 第1102章 田雍驾到 幕国金沙城。 关山海看着景国刚刚发来的调令陷入了一阵迷茫。 自己这边刚在金沙城有点起色，怎么突然之间就要让他挥军华城呢？难道陛下是想要和天下四极撕破脸吗？ 不过萧沐衡的军令他不敢不听，更不敢玩什么军在外有所不受的把戏。 别看他号称十万大军。可实际上这里面一大半都是民夫苦力。真正能打仗的也最多不超过五万人左右。 但凡他敢对萧沐衡的旨意阳奉阴违，萧沐衡只需要断了他的粮草他就直接抓瞎了。 拿下金沙城已是他的极限了。再想往前走要是没有景国的全力支持别说攻城掠地了，能不能活着走到下一个城池都难说。 这几万人打起仗来算是一股势力，可一旦消耗起来那可是几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幕国这穷的叮当响的地方可没处让他以战养战去。 因此哪怕他再不愿意他也只能重新整军出发，剑指华城。 而此时离华城大约三十里外，正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朝华城慢慢驶来。 这支商队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景，睆两军的注意。 待他们双双派遣斥候上前查看时，却发现这支商队打出的旗号竟然是岚山阁的旗号。 “岚山阁？”拓跋宏听到禀报后显露了沉思。 “是的大汗，对方清一色穿的都是岚山阁的服饰，人数大概在两三百人上下。除此之外还有十几辆满载的大车和辎重。依属下判断，这些人应该是来给华城运送补给的。” 拓跋宏微微颔首，如果只是两三百人的话倒也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不用去管他们，更不要拦截。全军上下保持戒备即可。”拓跋宏吩咐道。 “是。大汗。” 而景国这边在知道是岚山阁的商队后也做出了和拓跋宏一样的选择。任由这支商队畅通无阻的前往华城。 景国这边和已经和睆国打过照面了。 须卜斤出使景营后得到的答案和拓跋宏猜测的差不多。双方对彼此的目的也没有做丝毫隐瞒。景国摆明了就是来防着睆国南下的。 不过景国也没有得寸进尺，在收到拓跋宏的警告后他们便始终停留在离华城五十里外的地方没有寸进。 “院长。这华城看来不太平啊。先是景国，再是睆国。他们围着华城这是想干什么？” 说话之人名叫铁雄。乃是和田雍一样壮硕的高大汉子。除此之外他还是田院长最看重的一个嫡传弟子。同时他也是下一任工学院院长的候选人之一。 田雍和铁雄之间的关系就犹如程墨和田雍。属于倾囊相授那种关系的。 虽然田雍名头上是童天元的弟子。但这个弟子关系乃是因为岚山阁的祖制如此。凡是岚山阁院长必须拜在阁主门下。 而真正对田雍传道授业之人却并非童天元而是程墨。 如果说将来有一天这铁雄成为了工学院下一代院长的话，无论他之前和田雍是什么关系之后他都只能算做是新阁主门下弟子。 也正是因为岚山阁这种制度的存在才造就了童天元甩手掌柜的性格。六大院长可以说个个都是带艺投师。压根就轮不到他再去教什么东西。 他当上阁主后大可以放心的把六院各权下放出去。而他自己才能天天在外面嫖到失联。 田雍满脸不屑的扫视了一眼周边林子里影影绰绰的斥候轻蔑道：“一帮土鸡瓦狗而已。华城是你小师叔的华城，没有他的同意谁也别想打这的主意。” 这话听在铁雄耳中非但不觉夸张反而很是认同。毕竟他是亲眼见证过身边这些大杀器的威力的。 “老师，小师叔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吗？以前你不和弟子详说也就罢了，可这眼看着都要到华城了您老就不打算让弟子提前熟悉熟悉一下小师叔吗？免得到时候弟子见了师叔丢了您老的脸面不是？”铁雄好奇的问道。这个问题他虽然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但每次田雍都是语焉不详。 田雍闻言面露苦涩道：“哎，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你这个小师叔。要知道你小师叔被阁主他老人家带上山时为师早就是工学院的院长了。我们几个师兄弟因为年岁和所担职责的关系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太多。我们总不可能撂下院内的事不管成天去主峰逗他一个娃娃。” “呃。。。难道他平时就不会去各峰串门吗？在弟子印象中好像从来就没在工学院见过小师叔，别说弟子，就连院内的那些同窗都对这个小师叔陌生的很。要不是小师叔写了一本《八国论》。院内同窗怕是连阁内还有这么一位小师叔都不知道。”铁雄如实说道。 “呵呵。他不是不来，他是不屑来。我们工学院在外界看起来神秘无比。尤其是我们所出产的机关术始终都让八国深感忌惮。可这些我们引以为豪的东西你知道你小师叔是什么评价的吗？” “怎么评价的？” 田雍闻言竖起两根手指道：“就两个字。垃圾。” “垃。。垃圾？”铁雄讶然。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不过想想身边的这些大杀器。工学院的那些机关术可不是垃圾吗？ “以前这话我虽然听了不乐意。但因为他年纪的关系我也没和他太过较真。毕竟童言无忌嘛，我要是和他这屁大的孩子计较岂不贻笑大方。我当时安慰自己说他这是不了解我们工学院。更不了解我们工学院的底蕴才会说出这种没有见识的话。可直到你师公把火枪带回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到此处，田雍是一片唏嘘。 火枪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这是一种完全打破他认知的武器。其结构之精巧，铸造之细腻，威力之恐怖，携带之方便。简直完全颠覆了他对机关术的全部认知。 可以说他们工学院到现在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完美复刻出一把同品质的1911来。虽然他们也造出一些勉强能用的。可成品率实在低的令人发指。 第1103章 轰天炮 “田老六，你小子终于到了。自从收到师尊的信说你也会来后，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来啊。”陆衍见到田雍激动的抓住他的手道。 “哈哈哈哈，让师兄久等了。毕竟这次不光是我一人过来，我还带了不少粮草辎重呢。所以路上才耽误了些时间。”田雍回话间眼神中却透露着一丝狡黠。而这丝狡黠之色却被陆衍清晰的捕捉到了。 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不再多言。随后杨津星和许幼翎等人也纷纷上前和田雍见礼。田雍也借此机会把铁雄介绍给各位认识。 “田师弟，陆师兄知道你要来早就命人准备好酒席给师弟你接风洗尘了。我们也别在这站着了。赶紧招呼大家进城。”说罢杨津星还瞟了一眼城外的睆国大营。 田雍此时也回头看了睆营一眼，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几百年了。八国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纵兵行凶。”说罢他对着杨津星抱拳一礼道：“这段时间辛苦杨师兄了。” 杨津星摆了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我离散谷的儿郎们能借此机会出来耍耍可比常年待在谷内强多了。要是真有机会能和八国做上一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众人笑闹着寒暄了两句便携手进城。进城后杨津星下意识的便喊人来接管车队辎重。可他这一番好意却被田雍婉言拒绝了。 杨津星见状神色微微一动却也没说什么。故意打个马虎眼扯开话题就把这事灵巧的揭过了。 “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些东西存放好，没有我和你陆师伯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违令者格杀勿论。”田雍趁着间隙低声对铁雄吩咐道。 铁雄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弟子明白。” 一场接风宴众人喝的是宾主尽欢。席间众人都没说什么扫兴的事打扰大家酒兴。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其乐融融。 宴席散后，田雍见众人都离开后便拉住陆衍道：“师兄跟我来。” 陆衍眉头一挑，心下激动道：“真的成了？” 田雍骄傲的点了点头：“成了。由程老院长亲自主持大局如何能不成？” “好好好。如此一来我华城可高枕无忧了。”陆衍兴奋道。 田雍闻言皱眉道：“对了师兄，这华城周边是什么情况？怎么景国和睆国的大军全都停在附近？莫非他们是想对我华城不利？” 陆衍听后不由长叹一声道：“哎，这个说来话长，你我边走边说。” 一路下来田雍也大致对华城近日发生的事情有了个了解，心中难免唏嘘道：“哎。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啊。也不知道小师弟拿下这个城池到底是对是错。” “是对是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尊，老天师，军神和楼主都默认了这个局面。难道你觉得你比这四位的眼光还高吗？”陆衍玩味道。 田雍闻言不由恍然，对啊。这四位大佬都没说什么，他担心个什么劲啊。 “呵呵，师兄提醒的是。走走走，去看看我们的大杀器。”说罢他就拉着陆衍往仓库走。 “弟子见过师尊，见过陆师伯。”铁雄见两人到来连忙朝两人行礼。 陆衍见状上前拍了拍铁雄的肩道：“你小子好像又壮实了不少啊。话说你们工学院怎么一个个都长的跟牛马似得？” 陆衍看着铁雄和田雍近两米的身高唏嘘道。 “呵呵，让师伯见笑了。我们工学院就是个打铁的，不长壮实一点哪有力气抡得动大锤？”铁雄自嘲道。 “抡大锤好啊，就让老夫看看你们工学最新抡出来的成果。”陆衍笑道。 “师伯这边请。”铁雄当即就把两人引进了一个密室。这处地方还是陆衍专门提前为他们准备的。 三人走到一块红布前，铁雄毫不犹豫的把盖在上面的红布揭开露出了红布下面狰狞的面孔。 “这就是你说的大杀器？”陆衍伸手抚摸着由全铜打造的金属炮管。入手所及处便让他感到阵阵杀意袭来。 “师兄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玩意。此物一旦击发说句开山裂石也不为过。而且此物射程极远，最大射程能达到三里开外，一里之内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绝非一般弓弩可以比拟的。师弟在山上曾试射过多次。每一次试射的威力都让师弟不寒而栗。” “就连我工学院专门建造出来的三层女墙都被他一击击碎。女墙尚且如此，更遑论血肉之躯了。”田雍一脸傲然的说道。 “好好好，有如此神器在手，华城何惧哉。要是你小师弟在这里也一定会被你们工学院的艺技所叹服。”陆衍夸赞道。 田雍闻言嘴巴一翘道：“那是自然，火枪那玩意太小家子气了。是爷们就要玩大家伙。师弟来时程老院长说了。要让师弟好好在小师弟面前显摆显摆，免得那小子总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否则他还真以为我们工学院是吃干饭的呢。” 陆衍闻言也是笑的合不拢嘴。自家兄弟怎么斗嘴都无所谓。但有了这玩意在他们华城还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他很快又问道。 “此物名唤何物？可有何缺点？” 不等田雍说话，铁雄就主动接话道：“回师伯的话，此物由于威力巨大，尤其是击发后有轰天震地之威。开山裂石之能。因此程老院长亲自赐名为轰天炮。” “轰天炮？好气势。好名字。”陆衍赞叹道。 “至于说缺点嘛也是有的。此物的缺点就是不易移动。师伯你也看到这炮管的厚重了。想要搬动它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此此物就目前来说用在攻城或是守城才能发挥他最大的功效。再一个就是他每击发一次都需要消耗一枚石弹和大量火药。如果火药和石弹告罄这玩意就和废铁差不多。” “不过比起这些这东西最大的缺点是不能见水。若是遇到大雨天气这东西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甚至无法击发。”铁雄把轰天炮的缺点一五一十都交代了一遍。 第1104章 低调的老吴 陆衍对这些显而易见的缺点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过尽管有如此的多的缺点却也不能掩饰他是当今这个世界上最具破坏力的战场杀器。没有之一。 “这次你们带了多少架轰天炮来？”陆衍问道。 “只带来六门。也只有六门。”田雍面色不甘的说道。 “六门？倒也算不错。”陆衍并没有嫌少，毕竟这炮管可是实打实的黄铜。光这六门炮管的造价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在这个时代黄铜就代表着金钱。代表着财富。 “师兄。这是我们自家兄弟说话才能这样无所顾忌。可真要搬出去的话杨津星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况且这玩意结构简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做了。就算一时半会造不出一样的，但顺着这个思路下去总有成功的一天。离散谷虽然不如我工学院有开创之能，但离散谷的能工巧匠也是不少的。一旦让他们掌握了这种杀器可就真不好说了。”田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且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陆衍闻言也是感到一阵棘手，这用。离散谷那边肯定是瞒不住的。可要是不用。那他们这一路费劲巴拉的运来干嘛？ “这事程老院长临行前有过交代吗？”陆衍问道。 田雍点了点头道：“老院长的意思是能不用就尽量别用。离散谷这边到还好说，可玩意这东西被八国的人探听到了。那对整个大恒都将会是一场灾难。” 陆衍闻言一阵默然。此物既是杀器，也是双刃剑。对付敌人的时候固然爽快，可有朝一日被人模仿出来后来对付自己又该如何？ 要知道八国哪一家的底蕴不比他们岚山阁强？要是他们可着劲的铸造轰天炮。那这天下还有安宁可言吗？岂不是立马又要重回兵锋天下的时代？ “哎。走一步看一步。听老院长话，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能不用就不用。至少有这东西在我们华城的安全倒是无虞了。”陆衍叹息道。 田雍微微颔首，但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吴金铲？” 陆衍诧异道：“金铲？你找他有事？” 田雍摇头道：“不是我找他有事，而是我想起临行前老院长曾特地交代过我，说是有事尽量和金铲商量一下，虽然我不明白老院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老院长的判断。” “哦？还有这事？”陆衍倒不是怀疑田雍的话，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这种大事和吴金铲能商量出个什么道道来。不过既然是程老院长交代的话那自然有他的道理。想必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东西。毕竟他之前管的都是他医学院的那一摊子事。阁内的其他琐事他反倒接触不多。 既然田雍有此提议，陆衍自然也不会拒绝。很快吴金铲便被人带来了这里。 “老奴见过陆院长，见过田院长。”老吴进来后恭敬对两人行礼道。 “金铲无需多礼。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陆衍语气温和的笑道。 老吴点了点头：“不知陆院长是要让我看何物？” 陆衍让开身形露出身后的轰天炮。 老吴见状立刻脱口而出道：“靠。火炮？我了个乖乖，程爷真把这玩意搞出来了？” “不是。金铲你知道这东西？”田雍和陆衍齐齐诧异。看来这吴金铲有点东西啊。竟然能一眼认出这是火炮。而且从他话中的意思能听出他和程墨的关系不一般啊。 老吴咧嘴一笑道：“知道知道，不就是火炮嘛。公子以前有句话总挂在嘴边是怎么说来着。嘶。。。对了。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哈哈哈哈。” 三人闻言齐齐咋舌。这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口号倒不算特别稀奇，但这话是出自方诺之口就不一样了。 凡事都经不起细琢磨。方诺如果没见过这东西又是如何能得出这种结论的呢？ 尤其是铁雄在想明白这些事后更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师叔更加好奇了。 不过老吴却没管三人的惊骇之情，他气定神闲的走到火炮前东看看西瞧瞧。时不时还点头夸奖两句，整的就跟老领导来视察一样。 “金铲。你怎么看见火炮一点也不稀奇？要知道这玩意可是我工学院花大力气才造出来的。”田雍不爽道。 “稀奇？确实有点稀奇，毕竟我之前也只是听公子提过一嘴，还从来没见过实物。他能打多远？”老吴问道。 “有效射程一里左右，最大射程能到三里。但超过一里后就没多大威力了。”田雍介绍道。 “啊？才三里啊。”老吴一脸嫌弃的道。 “啥？才三里？你听听你这话说的是人话吗？”田雍怒道。 老吴刚想反驳回去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终究又把话咽了回去。 “怎么？你这是啥表情？” “呵呵。没有没有。是老奴失言了。三里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老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杀器。工学院了不起，田院长了不起。”老吴当即竖起大拇指拍起了马屁。 可这马屁声听在田雍耳中却是感到尤为刺耳。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陆衍见田雍即将发飙急忙开口打断他的施法：“金铲我问你。如今华城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这玩意虽然好用，可一旦搬到城楼上去那杨军主问起来我们该怎么答？你想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再说话。” 老吴闻言表情当即严肃了起来。他又不傻，自然听的出陆衍在担心什么。 半晌后老吴开口道：“老奴在开口前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田院长。” “你问。” “这火炮来华城阁主可曾知晓？”老吴问道。 田雍点了点头：“若非师尊应允，我等如何敢擅专？” 老吴闻言淡淡一笑道：“既然是老阁主亲准，那两位院长可曾想过阁主在提出这要求时有没有考虑过瞒着离散谷的事情？” 此言一出，两人全都醍醐灌顶。是啊。这些东西在运来之前阁主一定是把所有问题都考虑清楚了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他们轻易运来。 既然老阁主没有专门交代要瞒着离散谷，那就说明老阁主压根就不在乎离散谷知道。他们这也是当局者迷，但经老吴这么一提醒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1105章 逼近 大恒，恒阳。 “报，启禀军主，城北百里外发现岿军身影。” 杜云飞神情一凛：“哦？就到了吗？可曾探得他们多少人马？” “大约三千上下且均是骑兵。卑职以为这应该是他们的先锋部队。” “三千？再探再报。” “是。” 传信兵走后，杜宇近前低声问道：“父帅，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万一岿国是冲我们来的呢？” 杜云飞白了他一眼道：“我们？你是指恒阳？” 杜宇微微颔首表示承认。 “呵呵，冲我们来好啊。岿国要是真冲着大恒来的那老子还真就成全他这一次了。不是老子看不起他们八国，但凡他们带点种也不会让大恒苟延残喘到现在。打恒阳？老子就算拼着丢掉光我蜃龙军的脸面也要当一次逃兵。”杜云飞一脸戏谑的说道。 杜宇心道好家伙，这天子前脚封你护国大将军后脚就把天子卖了是。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岿国大军真是冲着恒阳来的，那他们撤走绝对是一步妙棋。这黑锅谁想背谁背。想要离散谷真心替大恒卖命那是想瞎了心了。 “那就这样对他们放任不管吗？”杜云道。 “有什么好管，左右都是他们八国之间狗咬狗。我们多他那事干吗？吃饱了撑得吗？”杜云飞不屑道。 杜宇闻言不由哑然失笑，自己老子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日后，想象中的攻打恒阳并没有到来。岿国大军在没有得到任何警告的情况始终都保持着和恒阳一定的距离绕城而走并往西而去。没有丝毫要来进攻的意思。 岿国这一举动让时刻关注他们动向的杜云飞感到很是无趣。 “切。我还以为高天临肃清朝廷后便敢叫日月换新天了。结果搞了半天还是去幕国打秋风的。他们八国也就这点出息了。”杜云飞一脸鄙夷。 就连杜宇此时也开始放松了心中的警惕以为岿国的目的地就是幕国。 可他放松的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前方的形势就急转直下。 岿国大军在饶开恒阳后先是假意往西去往幕国，可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幕国边境后又突然转道往南加速而去。 等他们收到岿国转向的消息后，杜氏和父子全都傻了眼。 “华城？他们的目标不是幕国而是华城？该死。。”杜云飞一巴掌拍在帅案上，直把巴掌拍的生疼。 “父帅。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救援华城？”杜宇一脸焦急的道。 现在的华城可不单单是方诺的华城。他们离散谷的应龙军还有一大半人在华城呢。 杜云飞脸面铁青，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局势怎么一下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救是一定要救的。但要讲究方式方法。我们如今在这里的蜃龙军也不过几千人，去和岿国死拼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华城现在除了岿国之外还有睆国。睆国。。。不对。。。他们。。他们。。”杜云飞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杜宇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两国大军同时出现在华城，这是摆明了要把华城碾成齑粉啊。 “父帅，这不是一般的战争，这是八国对我们天下四极的一次联手反击。” 就在杜宇话刚刚说完，一个小兵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军主，离散谷急报，还请军主过目。” 杜云飞咽了咽喉咙一把抓过情报看了起来。看完情报上的内容后他便再也淡定不了。 “完了。这下真是天塌了。” 杜宇接过情报一看，差点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攸国五万大军于七日前破海往西直奔华城而去。尔等兵微，不可与之争锋。如有必要速速接应华城内一干人等进恒阳暂避。九龙军军部令。” “你速速安排人去华城报信，一定要赶在岿国大军到达前把这消息通知华城，然后要让他们第一时间退进恒阳城。”杜云飞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吩咐杜宇去办。 “是。父帅，孩儿亲自去。”杜宇抱拳道。 杜云飞闻言想要阻止，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是柔声交代一句道：“一路小心，事不可违则以自身为重。” “孩儿明白，时间不能耽误了。孩儿这就上路。”说罢杜宇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此时华城的气氛也是一片压抑。城主府众人看着万金楼刚刚送来的飞鸽传书全都陷入一片死寂。 “呵呵，几位师兄何必愁眉苦脸的。八国看我们天下四极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今天不着我们麻烦，早晚也会找到我们头上来。华城无非就是个由头。他们真正害怕的是小师弟真的在华城站住脚跟。既然他们想打，那我们就奉陪到底好了。”田雍率先开口说道。 这也就是他现在有火炮壮胆，否则他可没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一旁的陆衍却不像他这么乐观。火炮虽然强悍，可数量还是太少了。而且华城城墙年久失修远经不起一场大战摧残。 于是便眉头一皱道：“师弟慎言，你我都不是知兵之人。切莫胡言乱语。” 田雍听后不由一声苦笑：“师兄教训的是。师弟知错。” 陆衍见状微微颔首后便转头对杨津星问道：“杨师弟，不知眼下局面你以为如何啊？” 杨津星玩味的看了一眼唱双簧的两人微笑道：“为今之计只有退避三舍以保全身。如今华城兵微将寡死守空城毫无任何意义。这城主府地下有密道无数且通往各处。只要我们想走谁也留不住我们。” 陆衍闻言缓缓点头，杨津星这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华城说穿了就是一个空城，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空城和八国死磕。 “杨师叔。幼翎有话要说。”就在这时，许幼翎突然起身道。 “贤侄请讲。”杨津星微笑道。 “华城不能弃。表面上华城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可自从方诺拿下这座城后，这华城就代表了我天下四极的脸面，如若我们就这样弃城而走。那天下四极将永远在八国面前抬不起头来。”许幼翎义正言辞的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面面相觑。 “哈哈哈哈，幼翎丫头这话我爱听。走什么走？我岚山阁难道还怕他们不成？”田雍爽朗一笑道。 他这话说的就很玩味了。他别的不说就光说岚山阁，看似把另外三家排除在外，但实则这话何尝又不是说给杨津星听的？在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揶揄之意。 第1106章 撤离计划 “不。田师叔你怕是误会幼翎的意思了。”田雍话刚一落音，就被许幼翎直言反驳道。 田雍哈哈一笑问道：“哦？我哪里误会了？” “幼翎其实也是很赞成杨师叔的话的。走是一定要走的。但留也是一定要留的。”许幼翎目光坚定的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变色。 “幼翎？你什么意思？”陆衍愠怒道。 许幼翎淡淡一笑对陆衍等人躬身一礼道：“陆师伯，田师叔。你们二位德高望重实在不该为华城涉险。幼翎斗胆请二位师伯师叔尽快撤离华城。” 说罢他又转头对杨津星道：“杨师叔，诸位师叔伯还有华城内一干人等没有应龙军的照顾是无法安全离开华城的。这一路上还请杨师叔多多费心了。” “幼翎你。。。”杨津星要是再听不明白他可就真傻了。 “华城是方诺交给我的华城。你们必须走，而我却必须留。华城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八国夺去，幼翎愿意代表天下四极死守华城。”说罢她也不顾众人惊骇的模样跪伏在地。 田雍此刻也被这丫头给搞懵逼了，心中不免腹诽道：“不是？你们天师府的人都这么勇的吗？” 陆衍闻言也是一脸无语，经过这些天和许幼翎的相处，他知道这丫头的倔脾气又犯了。 只见他不动声色的靠近杨津星低声问道：“你打的过她吗？” 杨津星诧异的看了陆衍一眼，随后也明白陆衍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他语气婉转的说道：“比试的话五五开。” 陆衍听后秒懂：“擒下她。然后老夫药翻了她。” 陆衍平时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可真到关键时刻那用起阴招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对于许幼翎这种性格他身为医者是再了解不过了。 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完全没用，人家自己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行事方法，与其跟他耳提面命讲道理，不如直接药翻了一了百了。 杨津星苦笑的点了点头，他也想不到陆衍竟然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见杨津星点头，陆衍便长叹一声朝许幼翎走去：“起来。既然你执意如此，师伯也不好拂了你的心意。不过你要答应师伯，一旦事不可违必须要尽快离开。” 许幼翎闻言不由大喜，他想不到陆衍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就当她准备再次拜谢陆衍时，陆衍立刻给杨津星使了个眼色。 杨津星收到信号立刻疾步闪身挥掌攻向许幼翎的风池穴。许幼翎也是久经杀阵的老手，听到风声后她立刻察觉出不对劲。 可等她反应过来时杨津星已近在咫尺。来不及去想杨师叔为何要在此时对自己出手。仓促间她条件反射的就做出了格挡的姿势。 杨津星见状非但不恼反而一喜，只见他双手一扣一绞就把许幼翎双臂擒住。 “还不动手？”杨津星吼道。 陆衍见状对着许幼翎咧嘴一笑道：“丫头，对不住了。” 许幼翎闻言大惊，立刻明白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了。 “师伯你。。”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阵白烟就照着她面门扑面而来。吓得她连忙屏住呼吸不敢再言。可无奈刚才开口时却已经吸入少许烟雾。仅片刻功夫她就感觉有些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了。 而此时锁住许幼翎的杨津星却想骂娘。你个老毕登放毒就放毒，怎么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啊？ 前后仅盏茶的工夫，杨津星便和许幼翎双双晕倒过去。 一旁的田雍看后不由嘴角一抽。心道这陆老五还是这样阴损毒辣。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心思歹毒着呢。他们几个师兄弟平时在山上没少遭他的道。而那些医学院的弟子则更惨，隔三差五就成了他试药的对象，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一刻钟后，杨津星在服下解药后这才悠悠转醒。 “陆师兄，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杨津星一脸幽怨的说道。 “呵呵，一点小失误，师弟不要计较。”陆衍打着哈哈道。 “对啊对啊。幼翎这丫头顽劣的很。要是陆师兄手慢的话怕是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杨师兄你就多担待担待哈。”田雍也上前帮腔道。 杨津星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不过好歹总算把许幼翎给搞定了。 “这丫头没事。”杨津星忧色道。 “你这是信不过老夫的手艺？”陆衍不悦道。 杨津星无语叹息。外面坏人实在太多。他想回家了。还是家里的兄弟们性格淳朴啊。 “那我们是不是该按计划撤退了？”杨津星正色道。 陆衍闻言点了点头道：“是该撤退了。不过刚才幼翎丫头的话倒也没说错，这华城确实不能就这么白白送给八国。” 杨津星听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面前两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就知道在他晕倒的时候这两人定然又是做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决定。 “陆师兄说的没错。我们天下四极哪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跑了？不过幼翎是不能留下的，这丫头性格太倔，留下反而坏事。刚才我和陆师兄商量了一下，到时候就由我工学院的人留下来善后。打仗我们岚山阁虽然比不上你们离散谷。但要说到杀人我们却未必会比你们弱。等你们走后我会把华城设满机关。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师兄放心。师弟可不会傻到留在华城陪葬，等安排好这些机关术后师弟就会悄悄撤离的。”田雍拍着胸脯说道。 笑话，他好不容易拉来六门大炮要是一炮不放就这么跑了回去岂不是要被程墨喷死？ 再说这些大炮运来容易可想要运走可就难了。于情于理他都必须留下善后，最低最低也要在离开前把这些大炮销毁，绝对不能让八国的人得到这种杀器。 杨津星见田雍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如此，那我就下去准备了。算算时间攸国大军大概还要个三四天的样子。我们争取三天之内把人撤离干净。” 第1107章 睆国撤侨 “大汗。华城北方七十里外发现一支大军，其所打出的旗号乃是岿国的旗号。” 拓跋宏闻言当即一个踉跄：“你说什么？岿国？” “是的大汗。卑职起初也不敢相信，但几路斥候传回的消息都确认是岿国卑职才不得不信。” 拓跋宏瞳孔一缩：“再探再报，对方若有异动第一时间回禀本汗。” “是。大汗。” 挥退小兵后，拓跋宏立刻击鼓升帐，并把岿国到来之事向众人通报了一下。 众将闻言脸色都很是复杂。不明白这万年老龟般的岿国怎么也伸出头了？而且还不远万里跑来华城这是准备和华城死磕吗？ “大汗，我们要不要把别吉接回来？”须卜斤低声说道。他不关心华城的死活，甚至有必要时他们睆国也能随时转变态度。但拓跋友荣的命他却不能不在乎。 拓跋宏面色数变迟迟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消息华城知道吗？”拓跋宏问道。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人出列道：“回大汗，华城守卫与平常一般无二，并未见其有何波动。” 听到这话拓跋宏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须卜斤见状立刻察言观色道：“大汗莫不是以为这是华城做出的假象？” 拓跋宏微微颔首道：“本汗这几日每日都见华城上空有信鸽进出，按道理华城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的。更何况岿国要来华城就必须路过离散谷。你认为离散谷在得知岿国大军而出后会不通知华城？” 须卜斤闻言心下一惊：“大汗的意思是华城现在只是做给我们看的？实则却是想用别吉为质逼我们站队华城？” 拓跋宏轻点额头道：“不无这种可能。如果岿国真是冲着华城来的，到时候岿国兵临城下那我睆国帮是不帮？” 须卜斤蹙眉道：“华城不至于这么失智？恕臣斗胆。华城又怎么是如何笃定大汗非别吉不救呢？” 须卜斤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放在国家的层面上去分析却挑不出毛病。区区一个拓跋友荣而已，又非睆国君王，也不是睆国世子。纵然拓跋宏再喜欢难道还能为了她赌上睆国的国运吗？就算拓跋宏会这样做。但华城敢这样赌吗？因为拓跋友荣在外人看来对睆国来讲并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物。因此华城这种做法完全没有意义。 拓跋宏思虑片刻后拧眉吩咐道：“须卜斤。你带领十名兵卒进城去看望别吉。等见到别吉后，无论别吉状况如何你都提出要带走别吉。” 须卜斤眯着眼问道：“那如果华城不放人呢？” “不放人？”拓跋宏面色狰狞道：“那就不用等岿国来了。本汗亲自荡平华城。” “那别吉的安危？”须卜斤还是有点投鼠忌器。 拓跋宏冷笑道：“按吩咐去做就是了。我们越是妥协，越是容易被对方拿捏。这种时候谁退一步谁就彻底失去了主动，倘若他们想用满城的人给别吉陪葬，他们尽可不放人。本汗从不受人要挟。更不喜欢被人当枪使。如果这就是别吉的命，那也是长生天的意愿。” 见拓跋宏说的如此决绝须卜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半个时辰后，须卜斤带着十名仆从进入了华城。进入华城后他立刻发现了城中的不同。 和在城外看见的慵懒模样不同，里面的华城尽是一片忙碌景象。只是忙碌背后却透露着一分忧郁之色。 “在下见过陆院长，田院长。”须卜斤躬身行礼道。 “左相多礼了。快快里面请。”陆衍笑呵呵的招呼道。 “在下此来是奉大汗之命看望别吉的。还望陆院长行个方便。”须卜斤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 “左相所请合该如此。左相请。”陆衍没有单点犹豫就把须卜斤带到了拓跋友荣休养的房间。 见到宛如熟睡过去的拓跋友荣须卜斤这才稍稍心安。拓跋友荣虽然至今未醒，可她的皮肤却依旧充满血色。由此可见这陆衍的医术还是非常了得的。 “陆院长，别吉的病情有好些吗？”须卜斤试探道。 陆衍闻言长叹一声道：“比之前几日是有些好转，但别吉迟迟不醒老夫也很无奈啊。不过老夫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别吉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须卜斤轻点额头又说道：“既然别吉已无大碍。不知在下能否把别吉带回营中修养？” “带走？你确定？”陆衍一脸诧异道。 “确定，大汗思女心切。已有成疾之像。故而特让在下来此一问。不知院长可否通融？”须卜斤眼色微眯道。 陆衍闻言故作思索片刻后才道：“按理说别吉的伤还没到最佳的离开时间。却也比之从前倒要好上不少。如果左相只是把别吉接回城外军营倒也不妨事，大不了老夫辛苦一点多跑几趟军营就是了。但要是大汗想现在就把别吉带回睆国。那老夫就不敢保证了。” 须卜斤闻言顿感诧异，听陆衍的口气似乎并不介意他把拓跋友荣带走。这和他事先预想的有些出入啊。但回过头来想想，这情况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既如此，那在下就替大汗谢过院长了。到时候有麻烦院长的地方还请院长多多担待才是。”须卜斤躬身一礼道。 “不麻烦不麻烦。若是大汗有召老夫定然赴诊。对了。这是别吉每天用药的方子，你一并带回去。”说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递了过去。 须卜斤见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别看对方表现的一切都很自然。但冷不丁的拿出一张药方岂不是证明对方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凡事都经不起细想。越想就越觉得其中蹊跷颇多。他现在必须赶紧带着拓跋友荣回去并把这里面的情况禀报大汗。 “多谢院长。在下定当严遵医嘱。绝不敢松懈半分。”说罢他便招来随从连人带床一并扛了出去。这行事作风就很睆国了。看得陆衍是目瞪口呆。 第1108章 项庄舞剑 就在拓跋友荣刚离开没多久杜宇便带着岿国大军南下的消息赶到了华城。 在得知岿国也来插一脚后杨津星和陆衍几人反而没之前那般紧张了。现在他们属于是虱子多了不痒，反正都打不过。五万和十万有区别吗？ 华城的撤退速度很快，本来华城就没多少人。如果不算应龙军那些将士的话，华城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人。这还是算了那些难民在里面才有这么多。 不过这些难民他们可没打算带走。如果说没出拓跋友荣那档子事的话陆衍或许还会把他们带上，可自从发生那起事件后，这些人身上已经被打上了不值得信任的标签。这也就是许幼翎慈悲，要是换个人当家这些人怕是早就被一锅端了。哪还能让他们活到现在？ 退去恒阳的建议在杜宇提出后便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由于恒阳在整个大恒的特殊地位，反而会是这场风暴的风眼。要是八国真的连恒阳都敢打的话，那就意味着八国已经做好了捉对厮杀的准备了。 三日后，就在攸国大军和岿国大军兵临城下时，除了两百多工学院的学子还继续驻守在华城外。其余大部分人等基本都退去了恒阳。甚至就连应龙军也一个不落的全退走了。 如今的华城城头全是由工学院的人穿着应龙军的衣服在假装巡视，六门大炮也被他们悄无声息的拉上的城头。 而田雍则带着老吴，铁雄还有工学院的学子在城中开始设置机关陷阱，以求在对方入城后给对方带来巨大的伤害。 城外的睆国大军也同样感到了气氛的紧张，在接到拓跋友荣后拓跋宏便下令大军后撤十里。把华城城门口的位置让出来给岿国。 只是让拓跋宏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岿国后攸国怎么就突然对华城爆发出这么大的恨意了？以至于要亲发大军来剿灭他不可。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他们有攻城的打算吗？”田雍站在城头对老吴问道。 老吴手搭凉棚极目远眺。不远处的地平线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连绵的军帐正拔地而起。把华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今的华城近乎是瓮中之鳖，北面是岿国大军，东面则是从海上过来的攸国大军，而西面是刚刚后退十里的睆国大军。 别看南面现在还算安好，可实际上南面几十里外还有一支景国大军始终在徘徊不前。 老吴眉头紧锁的摇了摇头：“岿国和攸国的表现都很奇怪，他们自从在城外扎营后便再无动静，甚至就连一个过来叫战或是劝降的人都没有。” 田雍微微颔首，这情况就算老吴不说他也发现了。按理说对方如果真是来找华城麻烦的。那肯定是兵贵神速速战速决。毕竟几万大军的每日的损耗都不是个小数目。 “盯紧点，要是他们有什么异动无需汇报直接开轰。一旦城破我们就立刻撤离。把这空城扔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田雍叮嘱道。 “明白。院长你就放心。”老吴拍着胸脯保证道。 睆国大营。 拓跋宏正满脸严肃的听着下面斥候不断传回来的消息。原本他以为来的只有岿国，可当得知就连攸国也破天荒的从海上而来时他就隐隐感觉不对劲了。 区区一个华城值得动用这么大阵仗吗？就这么一座破城随便来个一两万人就能推平。有必要两国联手出动十万大军这么夸张吗？ “须卜斤，拿舆图来。”拓跋宏冷声道。 很快一张大恒周边的舆图便摆在了他的帅案上。 死死盯着舆图看了半晌的拓跋宏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 “不对。情况不对。他们不是冲着华城来的。他们是冲着我睆国来的。该死。本汗中计了。” 须卜斤闻言心中大骇，急忙上前询问：“大汗，怎么回事？” 拓跋宏指着舆图道：“你自己看。表面上岿国和攸国是把华城围了。可我军由于离华城太近，何尝不也是处在他们的包围当中。如今北有岿国，东有攸国，南面还有景国几万大军守着。这要不是冲着本汗来的本汗打死也不信。更何况这几家都是和我们睆国有血仇的。” 须卜斤见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这是属于灯下黑了。原本以为对方是冲着华城来的，可经大汗这么一分析这些人冲着他们睆国来的可能性远远大过华城。 毕竟杀鸡焉用牛刀，对付华城有必要出动这么多人吗？这就好比前世的兔子要是突然宣称开始实行全民服兵役了。 那鹰酱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兔子是在针对自己，而会认为这一定是兔子发现外星人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趁他们还没有稳住局面我们赶紧从西面退回幕国再做计较？”须卜斤这提议也算是没毛病。如今围三缺一只有西面还算是畅通的，再加上他们近乎全员骑兵，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只要他们退回幕国境内，对方就算人数再多也拿他们没办法了。到时候主动权就又回到他们手上了。 拓跋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总共也就三万来人。正面硬扛是没有丝毫胜算的。更何况还是打阵地战。这真是打起了天时地利他们一个都不占。 “传本汗将令急速拔营，一个时辰后朝幕国进发不得有误。” “是。”须卜斤刚要出去传旨，可走到帐门前却顿住了脚步。 “大汗，别吉怎么办？微臣离开时陆院长可是再三叮嘱过微臣的。别吉如今的伤势可是经受不起大军奔袭的。” 拓跋宏想也没想就说道：“先拔营。若我军动后对方也跟着动，那就说明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无疑。届时我会命人把别吉送回城内。如果他们对我军没有反应，那别吉就暂留在军中。” “是，大汗，微臣这就去办。” 随着拓跋宏一声令下，整个睆国军营就蠢蠢欲动起来。而睆国这边一动立刻就引起了另外三家的注意。 第1109章 大黑锅 华城东面大海上。 在远离海岸线十里左右的距离正停着一艘巨大的楼船。楼船周围还有十几艘大小不一的护卫舰如众星捧月一般把高大的楼船拱卫在中央。 楼船中央桅杆上飘扬着攸国王室的专用旗帜。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向世人表明楼船主人身份之高贵。 在楼船最上层的甲板上，王孟之正靠在躺椅上一边品尝着幕国来的千日醉一边看着前线最新送来的战报。 稍稍略过一眼后他便把战报递给身旁之人道：“刘兄，看来我们的计划已经被拓跋宏察觉了。此刻他们正准备朝幕国撤退呢。” 刘煜轻笑一声接过战报扫了一眼：“呵呵，现在才察觉怕是有点晚了。如今四国已对他形成合围之势，他跑又能跑到哪去？他们睆国耀武扬威这么多年。也是该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了。” 原本该去华城求援的刘煜此时却出现在了王孟之身边。这要是让方诺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王孟之微微一笑，起身拍了拍刘煜的肩膀道：“刘兄，你这招驱虎吞狼玩的漂亮啊，不但解了你们幕国外侵之危，还能为八国除掉一个巨大的竞争对手。要是让拓跋宏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撺掇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王兄过誉了。区区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能把拓跋宏引入彀中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华城和那位麒麟才子啊，要不是那位爷把视线全都引到他身上去了。拓跋宏如何会如此轻易中计？他自以为能在我幕国内乱时讨得便宜，实则他越是自大就离死越近。”刘煜淡笑道。 “这么说佛门造反也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咯？”王孟之问道。 刘煜摇头道：“不。佛门造反是真的，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况且说是说佛门造反，但佛门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反贼能拉拢住一部分人为他卖命，我幕国有何尝不能？左右不过就是利益给没给足罢了。你真当那些和尚个个都有崇高的理想啊。说白了不都是为了讨口饭吃。” “哈哈哈哈，还是刘兄看的透彻。刘兄此前不显山不露水，如今稍一出手就初露峥嵘。就算那所谓的麒麟才子也只配给刘兄提鞋啊。小弟自叹不如，来。小弟敬刘兄一杯。”王孟之举杯相敬。 刘煜酒到杯干，神色淡然中却透着一丝傲然之色。 华城。 “启禀院长。岿国大军和攸国大军动了。”一个学子急速禀报道。 “什么？？”田雍闻言大惊，三步并作两步便冲向城头。 “金铲，现在什么情况？他们是准备攻城了吗？” 老吴咽了咽喉咙一脸呆滞的看着城外环城而走的攸国数万大军。手中的火把迟迟不敢点燃大炮的引线。 因为从攸国目前的行军轨迹来看，他们直接兵分两路各自在距离华城十里之外的距离上朝西面奔去。所作所为完全视华城如无物。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攸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下轮到田雍也看不懂了。 “院长。会不会是我们自作动情了？他们打一个华城用的上十几万人吗？”老吴猜测道。 “可是。。。这说不通啊。如果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难不成还想去幕国？”田雍不解道。 “不。他们此来的目的未必就是幕国。”说罢老吴就把视线投向了睆国军营的方向。 田雍见状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他们是冲着拓跋宏来的？” 老吴重重的点了点头：“若说之前我还不太敢确定，但岿国和攸国同时调转大军方向朝西面而去这就不得不让我相信了。” “报。启禀院长。城南三十里发现一支景国大军正在朝我方逼近。” “什么？景国？你确定？”田雍呆滞道。 “确定。但奇怪的是景国在距离我城三十里外时突然转向往西而去。并未进一步靠近华城。” 田雍闻言看了眼身边的老吴：“知道了。继续关注，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是。院长。” “看来被你说中了。他们这次压根就不是冲着我们华城来的，他们这是准备把拓跋宏赶尽杀绝啊。”田雍叹息道。但同时也让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失落感，感情自己这边都准备拼死一搏了，结果对方却连看都没看你一眼。而自己做的这一切仿佛都成了个笑话。 可老吴此时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起来。 “不对，事情不对。” “哪里不对了？”田雍不解道。 “让我想想。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我一时又想不起来。”老吴一脸焦急的道。 “那你赶紧想。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就在田雍刚想离开之时，一个学子上前说道。 “启禀院长。城外有人叫门，说是拓跋别吉住不惯军营。他们希望把别吉重新送回城内。” “住不惯？”田雍嗤笑一声道：“哈哈哈哈，好一个住不惯，一个活死人都开始学会挑挑拣拣了。这睆国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前脚把人接走后脚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就想把人送回来？他当我华城是什么了？让他给我滚。爱死哪去死哪去。” 可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老吴却是猛的一个激灵：“拓跋友荣？拓跋友荣？对。就是拓跋友荣。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田雍看了眼老吴问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老吴点头道：“院长你想。拓跋宏之所以会来华城全是因为拓跋友荣遇刺。而好巧不巧的是拓跋宏一来其余几国就像约好了一般全都来了。这要是放在外人眼里，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华城？” 田雍神情一凛道：“那还用说，肯定会误以为我华城是和攸国还有岿国是一伙的，我们联手给拓跋宏做局呢。” “不错。这是口锅，一口奇大无比的黑锅，这口锅要是砸下来。我们天下四极的名声就全完了。我们口口声声不介入八国之事，可现在却连同其他国家对睆国做局坑杀拓跋宏。如果这口锅被坐实了。那我们天下四极在天下还有何信誉可言？他们这计划歹毒啊，这分明是想一石二鸟把我们一网打尽啊。”老吴分析道。 田雍闻言心中大骇，转而立刻吩咐道：“快。快把拓跋别吉接进城来，绝对不能让她出现任何意外。” 第1110章 上中下三策 幕国。 关山海好不容易走到了幕国边境。可就当他即将要离开幕国之际，他就收到了萧沐衡给他传来的最高指示。 “什么？陛下要让我们拦住睆国大军？”关山海看着眼前这个前来传信的太监满脸惊讶的问道。 “是的关将军，如今睆国大军遭景，岿，攸三家合围，早已是冢中枯骨。他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关将军身后的幕国了。如今咱家也不怕和你实说了。当初陛下让关将军带十万大军攻打幕国只是障眼法。而最终目的却是让关将军彻底断绝拓跋宏的后路。还望将军不要自误啊。”太监凛声道。 关山海闻言脑子轰的一下炸了。之前好多想不通的地方现在全想明白了。 难怪他在幕国这么久始终不见幕国大军的身影。难怪他就算拿下了金沙城陛下却要他班师回朝。难怪他这次出征所带的辎重粮草刚好够用到回国。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被提前计划好了的啊。为的就是借这次机会把睆国还有拓跋宏一网打尽。 想明白这一切后，关山海心中不由升起对萧沐衡的敬佩之情，若是拓跋宏真死在这次合围下。那对睆国来说将会是巨大的打击。届时岿国和攸国同时挥兵北上，那睆国将再无翻身的可能。 “还请公公回禀陛下，有末将在此，拓跋宏休想寸进。”关山海接旨道。 他和拓跋宏本就有怨。之前在幕国自己这十万人差点就栽在拓跋宏手中了。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关山海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太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咱家就回去向陛下复命了。这边就交给关将军了。” “公公慢走。”关山海恭敬的把太监送出军营。 睆国大军 “报，启禀大汗，西面五十里外发现有大军阻隔。从对方打出的旗号来看，是景国人。” 拓跋宏闻言豁然站起：“你说什么？景国？景国不是在南面吗？怎么跑西面去了？” 须卜斤神色一同，悄悄在拓跋宏耳边说道：“大汗你是不是忘了。幕国境内可是还有一支景国大军呢。” 拓跋宏闻言陡然色变：“你是说关山海？” 须卜斤点了点头：“看来这一切是他们几国早就安排好的计划，为的就是把我们睆国一网打尽。” 拓跋宏此事也回过味来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一来华城他们就闻着味来了。而且时间还算的刚刚好，并把四个方向都围困的严严实实。 如果算上关山海的这十万大军的话，那么这次三国出动对付人们睆国的人数足足超过二十万人。 三万对二十万还是合围之势，拓跋宏就算再自诩睆国铁骑天下无敌他也看不到一丝胜的希望。 “该死。他们怎么敢的？岿国？攸国？景国？好好好，本汗记住了。给本汗走着瞧。”拓跋宏这次是真的怒了。向来自傲的他如何忍受的了对方这样的轻视和挑衅？ 可怒归怒，要是他不能想办法脱出重围，其他说什么都是白说。 “不好。这华城也是和他们一伙的。本汗这次全是因为别吉一事才会来到华城的。该死，该死。事后本汗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果然和老吴想的一样，拓跋宏很快就想到了华城身上。 须卜斤听后却反驳道：“大汗，依微臣所见，此事应该和华城没什么关系，华城很可能也是被他们利用了。” 拓跋宏眉头一皱：“你最好能有个能说服本汗的理由。” 须卜斤面不改色的说道：“因为大汗您曾经亲自进过华城。还请恕微臣斗胆。大汗你想想。若是华城真想置大汗于死地的话。那趁着大汗进城看望别吉之时他们对大汗来个万箭齐发。。。” 拓跋宏闻言一阵愕然，虽然他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可当时如果华城真这么做的话，他还真未必能活着出来。更何况华城当时还有着上千应龙军。他就算个人武艺再勇猛，他也没把握能只身在上千应龙军手中活下来。 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调转马头道：“走，回华城。无论华城是不是和他们几个一伙的华城都是我们唯一的退路。天下四极想在一旁看戏也要问问本汗答不答应。” “啊？不突围吗？要是我们大军真退守华城那可真就生路断绝了。”须卜斤十分不理解拓跋宏此刻的做法。 拓跋宏摇了摇头道：“已经晚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往哪个方向突围？西面是关山海的十万大军枕戈待旦，东面是茫茫大海。南面则是景国边境。唯一有希望突围的只有岿国驻守的北面。” “可刚刚斥候来报北面各处要道已经被岿国布满了拒马和陷马坑。北面看似是活路实则也是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倒不如退回华城以逸待劳，要是现在不退怕是到时候想退都没法退了。” 须卜斤这才察觉出了形势的严峻。正如拓跋宏所说，如今他们四面被围，想要从容离开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对方既然敢来就说明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他们离开？ 半日后。 “院长，睆国可汗遣使来报，说他们睆国要求全员进城。” “金铲。看来被你猜中了。这睆国果然回来了。”田雍感叹道。 老吴暗叹一声倒霉。睆国去而复返可就直接把他们架在火上烤了。 “我有上中下三策。还请院长定夺。”老吴分析道。 “哪三策？” “上策是销毁大炮后把华城扔给他们。而我们则从密道退走。主打的就是一个两不参与。好处是能保全我们所有人，坏处是事后要想办法弥补八国对我们泼来的脏水。” 田雍拧眉思索道：“中策呢？” “中策则放睆国进城并和睆国共同御敌，这样做我们虽然会承受很大压力，可名声却能保住。但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就两说了。” “下策呢？” “下策是直接对睆国开炮据睆国于城门之外。但如此一来我们天下四极的名声可就全臭了。甚至最后八国在拿下睆国后还会不会继续进攻华城也是未知，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们见识一下天罚的威力好让他们不敢对华城轻举妄动。甚至对华城今后的发展也是一种震慑。” 老吴面色严肃的说道。 第1111章 各方动向 听完老吴的建议，田雍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田雍问道。 老吴莞尔一笑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拍拍屁股走人。现在的局面已经和我们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了。这是八国和八国之间的事情，我们没必要参和进去。他们两边互咬谁赢谁输都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更何况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在厮杀的途中顺手把华城灭了呢？到时候他们推说一句乱兵杀红了眼我们又上哪说理去？” 田雍闻言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不能走。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进来。” “那不知院长的意思是？” “大汗，这是华城给大汗的回信，还请大汗过目。” 拓跋宏闻言立刻撕开信封看了起来。片刻后，拓跋宏面色铁青的把信交到了须卜斤手中。 “十人？只允许我们十人入城？这。。。”须卜斤讶异道。 “接着看，后面还有。” 须卜斤闻言又继续看了下去。 “什么？若不答应他们就打算弃城而走再把空城留给我们任我们自取？” 拓跋宏切齿道：“好一个华城，好一个弃城而走。这是拿本汗当傻子糊弄呢。本汗若舍下众将士独自入城，那本汗还有何脸面统率草原各部？” 须卜斤神色一动：“那大汗的意思是夺城自守？” “哼。他们城中少说也有上千人？岂是说弃就能弃的？他们要是敢出城，本汗第一个杀他们。想走？问过本汗了吗？”拓跋宏怒道。他入城其实看中的并不是城池，而是城池中的那些人。尤其是天下四极中有三家都有重量级人物在城中，八国要是真敢动手他也乐见其成。 这时候不拉天下四极下手什么时候拉？可对方想要弃城而走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一个破华城还真不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险留下。 景国边境大营。 “陛下。关将军已经接旨，并在幕国边境驻扎下来。奴才临行前关将军让奴才转告陛下，说是只要有他在，绝不会让睆国大军有丝毫寸进。”传旨太监一脸恭敬的禀报道。 一身戎装的萧沐衡微微颔首，给身旁的刘伴伴使了个眼色后，刘伴伴便出言说道：“你先下去。” “是。奴才告退。” 要是让拓跋宏知道景国萧沐衡离他只是近在咫尺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萧沐衡亲赴边境大营也证明了他对此次战役的看重。毕竟身在景国腹地的他可等不及前线消息的传递。 不然的话攸国的王孟之也不会停在华城外海来接收前线的第一手资料。 “陛下，有关将军在西面守着。这次拓跋宏是插翅也难飞了。”刘伴伴吹捧道。 萧沐衡闻言斜了他一眼道：“这是你个阉人该管的事吗？” 刘伴伴闻言心道一声不好。自己好好的一句马屁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拍在马腿上了？当即他就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跪伏叩首道：“奴才多嘴了。奴才该死。”说完他还照着自己脸上抽了两巴掌。 “哼。下不为例。”萧沐衡肃声道。 “奴才谢陛下不罪开恩。”刘伴伴连忙请罪谢恩道。 “华城的人都退走了吗？”萧沐衡问道。 “回陛下，华城大多数人已经于两日前就退去了恒阳。据探子来报，殿下也在其中。”刘伴伴小声说道。 萧封岳自从出了武陵侯那档子事在景国高层眼里已是不算秘密的秘密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景国至今都没人敢上言新立世子。况且就目前这种情况，让萧沐衡的那些庶子去当世子他们也不敢啊？ 萧沐衡点了点头摆手道：“你也退下。寡人想小憩一会。” 打发走刘伴伴后，萧沐衡的思绪便飘向了萧封岳。 “岳儿啊岳儿，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父王就再送你一个大礼好了。你可千万不要让父王失望啊。” 恒阳。 “师娘。师娘你醒了？太好了。师娘醒了。师娘醒了。”岳封见到许幼翎悠悠转醒后，立刻大喊大叫的冲了出去。 不消片刻许正阳，陆衍等人闻讯也立刻朝这边赶了过来。 许幼翎睁开双眼后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找黑云剑。 当她见到去而复返的岳封后她紧张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下来。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许幼翎艰难的起身道。陆衍为了让她不闹腾，已经连续给她用了几天的药了。 如今的她虽然醒了却也感觉浑身乏力打不起精神。 “师娘，这是恒阳城的将军府。”岳封答道。 “恒阳城？将军府？你说我现在是在恒阳城？”许幼翎闻言大惊。随后她便依稀想起昏倒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岳封点头道：“是的师娘，我们早在两天前退到了恒阳。如今师叔和师伯们也全都在城中。” “那华城呢？华城就这么扔了？”许幼翎激动的道。说完她就猛咳了两下，吓得岳封魂都快没了。 “师娘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岳封急忙解释道。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点。”许幼翎语气虚弱的说道。 就在岳封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之际，陆衍和杨津星还有杜云飞纷纷走了进来，就连许正阳也神色匆匆的跟在几人身后。 “陆师伯，你是不是该给幼翎一个说法？”许幼翎见到陆衍后语气不善的说道。 陆衍闻言尴尬一笑：“呵呵，幼翎丫头莫急，待会老夫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罢也不管许幼翎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一把操起她的手腕给她把起脉来。 许幼翎除了象征性的挣脱了两下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还行。除了身子稍微虚了点没什么太大问题。只要吃两天饱饭就能恢复如初。看来老夫配的药还是挺有效果的嘛。”陆衍捋着胡须打趣道。 “师伯你。。”许幼翎怒目而视。 “呵呵，跟你开个玩笑。不过你也不能全怪师伯，你自己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不出此下策你会跟师伯走吗？”陆衍柔声道。 “可就算如此师伯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吗？我许幼翎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许幼翎愠怒道。 此言一出，全场一阵愕然。 “正阳。这个问题你最有发言权。还是你来回答一下你姐的问题。”陆衍也是个妙人，直接把许正阳拉出来当挡箭牌。 被点到名的许正阳是一脸懵逼，心想这种得罪人的事你怎么就想起我来了？我这个小天师不要面子的吗？ 第1112章 破大防 幕国都城。岚山书院。 “怎么？还没吃吗？”霍坤来到方诺房前对夏茵雪问道。 夏茵雪看了看手中的食盒摇头道：“霍爷，无论奴家如何叫门公子也不开门。奴家实在是没办法了。” 霍坤长叹一声：“把食盒给我，你下去。” “笃笃笃。公子？公子？吃饭了。”霍坤轻拍房门喊道。 可任凭他如何呼唤房间里面却没半点回应。 “公子？你还在里面吗？在就回个话。”霍坤皱眉道。 房内依旧没有反应。 霍坤见状眉头一凝，抬起一脚就照着房门踹去。 “公子？你这是。。。”破门而入后的霍坤一进来就见方诺坐在一张椅子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霍坤放下食盒把里面的吃食一一摆放出来：“公子，你已经一天一宿没吃饭了。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方诺闻言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后又立刻恢复到了呆滞的状态。 就在霍坤还想再劝两句的时候，方诺突然开口说道。 “霍爷，你说我现在算不算个笑话？” 霍坤闻言不由苦笑道：“公子何出此言，要知道你可是老天师钦点的麒麟才子，这天下人笑话谁也不敢笑话你啊。” “麒麟才子吗？呵呵。我算什么麒麟才子，依我看应该叫笑话才子才对。以前我也以为我是什么麒麟才子，甚至每念及此我还会升起一抹沾沾自喜之情。尤其是我在乐国亲手捧出一个花爵夫人后我就更加以为如此了。” “曾几何时我以为我就是天下间最聪明的那个人。眼高于顶之际便开始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每每想到八国都被我屡次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就更加让我志得意满了。可现在呢？我发现自己就跟个猴一样被人家甩的团团转还不自知。麒麟才子？呵呵。讽刺啊。莫大的讽刺啊。” 方诺搓揉着凌乱的头发，眼中充满了挫败和失落。 之所以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全是因为景，攸，岿三国对睆国开战造成的。 自从他前天接到老吴传来的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都eo了。 什么佛门？什么华城？什么刺杀？在三国对睆国开战的那一刻都显得是那么的讽刺和搞笑。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当成一块破抹布用完就扔。之前他以为自己是这个故事里最大的苦主和主角，结果忙了半天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人家真正的目标是睆国。而他？只不过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 还得亏他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去追查幕后真凶。到头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人家大战略中的一环罢了。 麒麟才子？我呸。他现在越是想到这个名头就是越是恶心，越是感觉自己是个傻逼。天下第一号大傻逼。 “哎。公子何必如此贬低自己。公子的才华世人有目共睹。这世人谁敢说比公子聪明我傻坤第一个不答应。”霍坤一本正经的拍起来马屁。 方诺丧气一笑：“行了。霍爷你也别光拣这些好听的说了。我自己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我没那么脆弱，我也不需要安慰。我只是有很多事想不通罢了。” 见方诺这样说，霍坤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毕竟在他眼中方诺其实也就是个半大孩子。他生怕方诺一时遭受挫折就想不开了。 毕竟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也见过不少顺风局就横推当世，逆风局就一蹶不振的人。要是方诺真因为这事想不开那可就麻烦了。 “呵呵，我傻坤虽然不太聪明，但多多少少还算有点见识。要是公子不嫌弃我愚笨的话，不妨把那些想不通的事情跟我说说？看看我这榆木脑袋能帮得上公子不？”霍坤笑道。 “霍爷你别这样，我害怕。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方诺调侃道。 听方诺还能和他开玩笑，霍坤那点担心便彻底消失不见了。于是他便趁热打铁把食盒中的吃食和碗筷都拿了过来。 “不如咱爷俩边吃边聊？”霍坤把一双筷子递了过去。 方诺微微颔首，微笑的接过了筷子。 “我刚才复盘了一下华城出事后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其中有些事看似得到了解释，但仔细一琢磨却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方诺轻声说道。 “哦？公子不妨说来听听？”霍坤捧哏道。 “第一。我在华城有两次差点丢了性命。第一次是两个扮做小孩的侏儒，第二次则是坠井遇险。要不是杜军主和杨军主救援及时我怕是交代在那里了。” 霍坤点了点头，这些事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事后也曾听方诺说起过。尤其是坠井那次连老阁主都惊动了。不然的话陆院长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去华城。 “这有什么问题吗？”霍坤问道。 方诺想了想说道：“以前我没细想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想想这两次刺杀问题可大的去了。” “哦？这话怎么说？” “第一次那两个侏儒完全就是冲着要我命来的。那两人出手就是杀招，先是石灰粉开路然后照着我心口就是一刀。要不是我穿了避弹衣只怕当场就身死道消了。” 霍坤微微点头，等着方诺的下文。 “可第二次坠井的情况又大为不同了。记得当时我和幼翎落入井后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而对方明明有杀死我们的机会却不用。反而用石块把井口堵住让我们自生自灭？就算对方是怕泄露身份不想让我知道是谁也能在堵住井口后往里面灌水啊？可对方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把井口封住后就跑了。如果这是个单独事件也就罢了，可和之前那两个侏儒的行事手段一比较就显得尤为怪异了。”方诺正色道。 霍坤顺着他的话头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会不会是那两个侏儒不知道你是谁？因此他们才会选择无差别击杀？而坠井那次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你身份才网开一面的。”霍坤分析道。 “不。他们很清楚我是谁。他们不但知道我确切的身份，还把我穿的避弹衣认作了岚山阁的天蚕宝甲。由此可见他们对岚山阁是很熟悉的。”方诺沉声道。 第1113章 梳理 霍坤听后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方诺见状只是摆了摆手道：“别去想了。在确定其他线索前我们是想不明白的。” 霍坤点了点头。 “第二的疑点是攸国的那个女探子。” “女探子？她有什么问题？” 方诺莞尔一笑道：“霍爷，你确定她真是攸国的吗？” “这。。。”这话还真把霍坤问到了。虽然他事后去那个女探子家里搜出了不少有关攸国的东西，但光凭这些和她的口供确实无法坐实她真就来自攸国。 “不对啊。当时和那个女探子一起被抓的还有三人。从他们的口供中得出他们应该没有撒谎。不是我傻坤炫耀。想要从我暗卫口中隐瞒口供一般人怕是很难做到的。况且还要做到所有人口供统一，这就更是难上加难了。”霍坤辩解道。 方诺点了点头：“我不是在怀疑霍爷你的手段，我的意思是他们或许是攸国人，但真正在为谁做事你又知道吗？霍爷你仔细想想。那所谓的八艘大船不就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吗？之前我还以为她说出那几艘船的目的是想引我们去柔国。但事后想想她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想让我们查到黎泰身上罢了。” 霍坤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整个暗卫都在被人牵着走。 “呵呵，把我们引去黎泰那里只是第一步，而最关键的一步是把石安这个老毕登带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探子就是对方故意放给我们的饵。而你们当时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关注之下。” “同时我也敢肯定，华城一事从头到尾都有人在幕后根据我们的情况随时做着战略调整。并非我们之前想的那样提前布好局后就静待事情发酵。毕竟一个如此庞大的计划，其中不说牵扯的人员有多少，就连时间跨度也是个不小的时间。若没有人及时根据事件反馈来调整方案，他们如何能做到尽善尽美？而这一切，你觉得是佛门能做到的吗？”方诺语气森然的说道。 霍坤咽了咽口水，这些东西不说也就罢了，一旦点破后知后觉想起来就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石安这条线其实藏的很深。也是对方在我们这边布下的最狠的一招暗棋。他不但和你们有着同门的情义，还对小七有救命之恩。按理说照他这样的情况我们是很难怀疑到他头上去的。霍爷你想想，要是真被石安打入我们内部？那事情会败坏到何种地步？”方诺切齿道。 “哼。此贼死不足惜。老子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霍坤暴怒道。 方诺没有在意他的牢骚而是继续说道：“从石安开始事情就开始变得复杂了。而且他的出现很让人摸不着头脑。首先是谁把他找出来的？找到他的人又是如何得知他和你们的关系？还有他那个在佛门的儿子又是在扮演什么角色？他又是为了什么会听从佛门的安排？佛门又和八国之间有关系？这一桩桩一件件剪不清理换乱。” “也就是从他开始，我每次都感觉离真相很近时现实就会给我一个狠狠的大比兜。” “还记得我们在昊国见到的那个枯木吗？” 霍坤点头：“当然记得。” “呵呵，这枯木仿佛知道我会去找他一样，而且我一见到他他就把佛门的计划对我全盘托出，丝毫不担心我会对佛门报复一样，起初我以为他是认为我找不到具体报复的对象才如此肆无忌惮，毕竟佛门只是个笼统的概念，真要具体到某个人还是很难做到的。可等我复盘之后又感觉不对劲了。” 说罢他把头探到霍坤耳边说道：“霍爷你不觉得这佛门是被人故意推到前台来让我杀的吗？” 霍坤眼珠一瞪，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可捅破这层窗户纸后，这种可能性还真不是没有。 “呵呵，我现在真不知道八国中这些人谁是人谁是鬼。萧沐衡也好，刘崇也罢。他们在面对我时一个个都显得推心置腹知无不言。可谁又能知道他们暗地里在算计些什么呢？三家攻睆？好大的局啊。比起我那个小小的华城，睆国才是他们的心腹之患。” “岿国，攸国，幕国哪个不和睆国有着血海深仇。就连景国十万大军都差点栽在拓跋宏手里。厉害。这才是高手。这背后控局之人还真给我上了一课啊。”方诺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说罢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扔道：“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部又都归束到拓跋友荣在华城遇刺一事上。起初包括我在内全都以为这只是石安的个人行为。可现在想想这特么的全都是做好的局。为的就是把拓跋宏引去华城，还对他形成合围之势。要知道通过万金楼传来的情报得知，在拓跋友荣遇刺的前一天攸国就的大军就已经开拔了。他们不但把我算的死死的，就连拓跋宏的反应也被他们计算的死死的。” “睆国部落被屠，和离散谷的对峙。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表明是冲着睆国去的。而我当时却还在对发现了佛门这个“幕后真凶”沾沾自喜。完全忽略了这个最大的破绽。” “我现在很想当面对石安问一句，拓跋友荣真是他让人刺杀的吗？” 霍坤听后不由哑然。方诺不说还不觉得，可经方诺从头到尾这么梳理一遍，这里面可以蹊跷的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而他们自以为发现的那些线索也好，情报也罢。有多少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迷惑他们的呢？ 这是局，一个牵扯到几个国家的局。真正的幕后之人以方诺为饵，钓的却是拓跋宏这条大鱼。 “呵呵，这也就罢了。如今睆国被围，睆国一定恨死我们华城了。因为在拓跋宏眼中我们华城定是和那三国同流合污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华城也就没有拓跋友荣遇刺。如果没有华城，更不可能让三国对他形成合围之势。毕竟华城所处的地理位置简直就是为了合围睆国大军而专门准备的。” “这场仗无论拓跋宏能不能生还，那睆国以后一定会恨死我们。而其余几国则能在剪除掉一个最大竞争对手的同时还能把这口锅结结实实的甩到我方诺头上来。甩到我们天下四极头上来，从而一举打破天下四极不参与八国纷争的誓言。让他们今后想对天下四极下手有了充分的借口和理由。也就是说无论事情怎么发展，华城和睆国的梁子是结定了。这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的手法用的着实狠毒。着实精妙啊。”方诺由衷的感叹道。 第1114章 别吉复苏 “事已至此，我们现在应该如何破局？这幕国肯定在里面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我们要不要从刘崇那边入手？而且夏姑娘这些天也基本克服了恐高的问题，我们是不是该给佛门一点眼色看看了？”霍坤说道。 方诺思索片刻后摇头道：“想破局就必须找到所有事情的阵眼并将其破坏。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可先放一放。幕国和佛门这笔账我会跟他们慢慢算，但却不是现在。” “公子你的意思是？” “睆国。或者说拓跋宏才是整个局的阵眼所在。他们不是想灭睆国吗？那老子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方诺厉声道。 霍坤闻言不由诧异道：“公子你想去救拓跋宏？先不说公子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就单单此地和华城的距离就超过了千里以上。如今拓跋宏已经危在旦夕，公子你何意言救？” 方诺轻蔑一笑拍了拍霍坤的肩道：“事在人为。如果拓跋宏死了才是我天下四极灾难的开始。到时候想挽回都难了。不就上千里地嘛。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如果路途顺利的话，大概只需半日我就能赶回华城。” “什么？半日？这怎么可能？”霍坤大惊。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就安心在这等我回来便是。” 霍坤眉头一凝：“公子你打算一个人回去？” 方诺点头道：“不错。时间太急就不带你了。更何况留你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一个时辰后。方诺乔装打扮一番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岚山书院。 出城后他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环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一个闪身进了仓库。 进入仓库后他没有去往货架而是径直朝仓库地下的停车场走去。 这个停车场虽然也是属于沃尔玛仓库的。但这里停放的车辆并不属于沃尔玛销售的车辆。而是来这里上班员工的私家车。沃尔玛虽然是全球大型连锁超市却并没有汽车销售业务。 他在停车场里逛了一圈后，视线略过大大小小几十台各种型号的车辆最终还是把目光停在了一辆福特皮卡上。 方诺嘴角一勾：“就是你了。” 想要在幕国这种沙地里行驶，皮卡的性能要远超一般小轿车。 下一刻，一辆被重新涂装过后的皮卡便出现在了幕国都城郊外的无人区里。 由于原本的黑色车漆在沙地里显得尤为醒目，故而方诺还特意找了个土黄色的喷漆给他重新上了下色。 上车后打开空调戴好墨镜。然后还特意翻下遮阳板上的镜子看了一下自己帅气的脸庞。 觉得满意后这才松开手刹点火发动。 随着汽车引擎的咆哮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响起。一辆钢铁巨兽卷起阵阵黄沙扬长而去。 虽有路过者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奇观，可都因为卷起的沙尘太大而看不真切。只当是一阵狂风刮过而带起的沙尘。 折合前世五百多公里的距离就按时速五十公里每小时有十个小时也差不多够了。拓跋宏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十个小时都撑不住。 “报。启禀大汗，岿，攸国两国大军离我军已不足三十里。且还在不断向我军逼近。还请大汗定夺。”就在拓跋宏怒不可遏之际，一个探子神情严肃的禀报道。 “哈哈哈哈，攸国？岿国？就这帮软脚虾也敢来捋本汗的虎须。本汗不发威还真当本汗是病猫啊。叱罗干。” “末将在。” “你率五千轻骑从正面突袭攸国大军。记住，不要靠近攸国大军，你的人马只要进入弓箭射程范围就对攸国大军进行抛射。切勿近身接敌。” “末将领命。” “扑兰加。” “末将在。” “你领五千兵马在侧路接应，只待攸国军阵一乱你则见机发起冲锋，接战后一触即走切不可恋战。” “末将领命。” “其连骨。” “末将在。” “你立刻解下五千驽马束缚并将其聚拢一处。只待号令一起便放奔驽马冲向岿国大营。而你则率领五千骑兵紧随其后杀向敌营。本汗这一次要让这两国知道什么叫天下无敌。” “吾等遵命。” “速速去办。” 随着拓跋宏一声令下。三万大军分出一万五千人各行其是。 还留有一万多人没动是要防着身后的景国。 “怎么样？华城还不愿放我们大军进城吗？”拓跋宏转头对须卜斤问道。 须卜斤摇了摇头道：“华城态度依旧如初。进城可以，但只许十人。要不就弃城而走留个空城给我们。而且微臣已让手下去华城探听过了。如今的华城早已是人去楼空，就城楼上看到的那些兵勇早就不是应龙军的人了。” “什么？跑了？他们是如何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跑的？那我们进城还有什么意义？”拓跋宏大怒道。 “也不是全走了。至少岚山阁的田雍还在。” “田雍？就是那个前几天刚到的那个工学院院长？” “是的。” “该死。他们城中少说有一千多人，若他们和三国没有关系他们又是如何突破三国的防线全身而退的？你现在还觉得华城和三国没有关系吗？”拓跋宏切齿道。 “这。。。”须卜斤如今也不好辩解什么了。主要是华城的人离开的太诡异了。仿佛一切都是提前算计好了一样。 “报。华城有信使前来。说要面见可汗。” “华城来的信使？叫他进来。” 少顷，一布衣青年被护卫带进帐内。 “学生见过大汗。学生此来是要向大汗面呈别吉手书。”青年开门见山的说道。 拓跋宏原本还在思索此人所来的目的，可听到拓跋别吉手书后他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别吉醒了？” 青年微微颔首道：“是的，别吉已于半日前复苏。故而院长特让学生来向大汗禀报，并奉上别吉的亲笔手书。” “快呈上来。” “父汗速走，切不可因小女在此多做停留。小女由岚山阁守护安全定当无虞。父王若败我睆国危矣。还请父王三思。” 短短几个字让拓跋宏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纸张上的字迹虽然潦草无力，但依旧可以从字形上判断出这就是拓跋友荣亲笔无疑。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拓跋友荣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走？难道要让他扔下几万大军独自逃回草原吗？ 第1115章 童天元的决断 万金楼。 童天元站在高楼上望着眼前的碧波大海矗立良久。秋日的海风划过脸庞已不再像夏日那般和煦温暖。反而隐隐有种萧瑟之味蕴含其中。 “你是在担心华城吗？”长孙寒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语气中满是关心。 童天元回头一叹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华城，而是大战之后的天下四极。对方有高人啊。绕了这么大一圈目标竟然是睆国。灯下黑，灯下黑啊。” 就在方诺百思不得其解对方既然对付的睆国为何要从华城入手时，童天元却一语道破其内玄机。 灯下黑。黑的就是天下四极的耳目，黑的就是要让天下四极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四处奔波的方诺身上。 只要方诺一直在外面惹事，那天下四极的关注点永远都不会放在攸国和岿国上面。 方诺想不明白的事情却在开战之后被童天元看得清清楚楚。 他承认这次他轻敌了。也大意了。不但是他，就连长孙寒蝉也被蒙在鼓里。他们始终都认为华城一事是冲着方诺和天下四极来的。 但实际上人家的计划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诺儿还在幕国吗？”长孙寒蝉问道。 童天元微微颔首：“呵呵，就是不知道这傻小子知道被人戏耍玩弄一番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不过也好，这小子向来心高气傲视世间豪杰如无物，希望这次能给他长点教训。收收他那目中无人的性子。” 长孙寒蝉听后不由摇头苦笑，心道这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想当初他第一次来万金楼的时候就连老身都敢威胁。 “我们要出手干涉吗？”长孙寒蝉问道。 “干涉？怎么干涉？就算要干涉也不是现在。战场上的八国是无敌的，也是我们无法抗衡的软肋。难不成你万金楼还准备拿银子砸死他们？”童天元嗤笑道。 “那就任由他们这般肆意妄为？老身都可以想象战后他们对我们几家泼出的脏水。离散谷怕不是真要和睆国做过一场了。”长孙寒蝉担忧的道。 “哎。华城。呵呵。华城。成也华城，败也华城。早在我们几家想通过华城扩大我们四家影响力的时候，对方也早就针对华城为我们四家量身打造出这个局了。归根到底还是他们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四家做大。他们无法容忍天下四极有老巢外的地盘，更何况这个地盘还是天子亲封的。” “别看诺儿之前几件事八国都没什么反应，可实际上诺儿的一举一动都在八国的重点关注之中。诺儿还是太年轻啊。侥幸胜了几场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至于彻底成了八国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次针对华城和睆国的计划不但要直接打断华城的脊梁，也是要给我们四家一个警告。同时还除掉睆国这个噬人猛虎。一石三鸟不可谓不毒辣。”童天元叹息道。 “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吗？”长孙寒蝉心有不甘的说道。 童天元淡淡一笑道：“凡事要讲究顺势而为。强势介入反而落了下乘。你以为对方把局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就没有对我们四家有所防备吗？你又怎么知道其余几国是真的在一旁看戏还是蓄势待发等我们露出破绽呢？” “华城丢了就丢了。只要我们的人没事就行。这城池原本就不该属于我们强求也是枉然。现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分清楚主次。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比起你我几家的传承其余都是小事。若是因为华城而搞得我们四家和八国全面对峙，这种结果是你想看到的吗？” 长孙寒蝉闻言不由一滞。她虽然明白童天元说的才是最优解，可她总感觉心里有股火气憋得难受。 “呵呵，好歹你也是当了几十年楼主的人，连这点道理都无法勘破吗？”童天元看出长孙寒蝉的不满出言安抚道。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长孙寒蝉不悦道。 “这局确实是我们败了。败了就得认，强咬着不放只会适得其反。但要说就这么算了那也是不可能的。无非就是他做初一我们做十五罢了。来日方长，后面大家还有的玩呢。”童天元冷声道。 “哼。此仇不报老娘死不瞑目。你个老不死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到时候又跟老娘叽叽歪歪的。” “放心。就算我不动手，你觉得诺儿那小子忍得住？”童天元讪笑道。 华城外海楼船。 王孟之解开信鸽腿上的信笺看了一眼便递给身旁的刘煜。 “刘兄，这睆国终于忍不住先出手了。” 刘煜看后莞尔一笑道：“这次怕是要让这位草原雄鹰撞个头破血流。” “哈哈哈哈。既然我攸国这次敢来，那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都说我攸国不善陆战，可谁又知道我攸国和睆国交战的数百年中早已对睆国的战法了如指掌。都说睆国铁骑天下无敌，但归根到底还不就是仗着他们马快弓强让人首尾难顾罢了。” “区区三万人马，孤王用屁股想都能知道拓跋宏一定会先派遣轻骑远距离抛箭骚扰，然后等我军大乱后在掩杀一波。几百年的老套路了。这一套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确实无解，可这里是草原吗？有那么大的战略纵深给他们迂回纵横吗？《八国论》上有句话说的好啊。你可以输无数次，但一定要赢下最后一次。” 说罢他转头对刘煜一脸严肃的说道：“刘兄，不知你幕国做好了瓜分睆国的准备吗？” 刘煜闻言哈哈大笑道：“此战可定大恒北方百年格局。若拓跋宏身死，那睆国将一去不复返了。离散谷好啊，只要离散谷在睆国一天，他们的注意力就一天不敢离开那里。届时睆国一盘散沙，还不是任我等予取予求。孤王早就受不了幕国那漫天黄沙了。想必王兄也不希望天天目光所及皆是海天一色。” 两人谈笑间相视一笑，傲然挺立的身姿显得尤为的意气风发。 第1116章 首战失利 拓跋宏面色铁青看着眼前的战报。 就在他下达完针对岿，攸两国的军令后，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收到两方双双送来的战报。 大败溃输，无论是针对岿国的驽马冲阵之计还是针对攸国的游走袭杀之策均未奏效。 不但没有对两家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自己这边还折了三千多人。 “叱罗干，扑兰加。你们两个给本汗滚进来。”拓跋宏暴怒道。 两人闻言一身疲惫的跪在案前。 “说说怎么回事，你们两人加起来一共一万人，怎么连对方的防线都无法突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拓跋宏怒吼道。 叱罗干听后当即回道：“启禀大汗，末将按你的吩咐只在弓箭射程范围内游走于攸军营外。期间末将率领部下儿郎间不容发朝攸军大营放箭。可攸军似乎对此早有准备，纷纷高举精铁塔盾予以防御。末将和儿郎们射空箭矢后便只能无功而返。” “塔盾？攸国哪来的塔盾？塔盾不是只有岿国才。。。”拓跋宏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塔盾这种东西想要打造耗时耗力，且特别浪费材料，八国能大规模装备塔盾的国家也只有岿国这种矿产遍地的国家才能列装的起。 这也是为什么抛射的战术他只对攸国用而没有对岿国用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这种战术对于拥有塔盾的岿国是无效的。 可现在攸国也有塔盾，不用想都知道是从岿国那里得到的装备。如此一来他们这种引以为豪的战术立刻就废了一半。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叱罗干那边既然无功而返，你为什么还傻乎乎的冲上去？本汗临走时是怎么交代你的？攸军未乱你何以冲锋？你就这么急着去送死吗？”拓跋宏对扑兰加问道。 扑兰加闻言抱拳道：“回禀大汗。末将本来也不想的。可就在末将正准备要撤离之际从攸营中突然杀出一支骑兵。这支骑兵人数不多，最多也就三千人上下。末将见状便想着拿下这支骑兵在回营向大汗复命。毕竟在当时末将开来，比骑兵我睆国还从来没怕过谁。” 拓跋宏闻言当即就一脚踹了过去：“没怕过谁？那你告诉本汗那两千多人是怎么折的？你五千打三千没打赢就算了还一次就折了两千人？我睆国铁骑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渔网。末将是败在对方的渔网之下。攸国那三千人与其说是骑兵倒不如说是渔夫。我军刚靠近攸国骑兵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渔网朝我军撒来。而且那些渔网上还有倒刺金钩，一旦被网罩住人马皆废。而且那些人撒网的技术尤为高超，基本每一网下去就有一个袍泽深陷其中。” “就算他们撒网落空，可散落在地上的渔网也对马匹的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干扰。渔网上的倒钩一旦粘住马腿就会越扯越紧，马儿吃痛下便不受控制的四散奔逃起来。但攸国方面却对此早有准备。他们不但事先给马儿打了绑腿，让马儿不受倒钩影响。就连马身都用都有鱼皮裹覆。他们这是有备而来啊。末将此战虽败，但败的着实不甘啊，还请大汗治罪。”扑兰加痛心疾首的哭诉道。一边哭还一边命人从进来一张带回来的渔网。 拓跋宏一脸呆滞看着面前这张网。网上密密麻麻挂着的倒刺让帐内众将看得是不寒而栗。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攸国竟然会使出这种阴险手段。常年驰骋草原的他们什么时候打仗见过用这玩意的？可事实就在眼前。他们各自盘算了一下就算是他们去了遇到这种情况怕是也讨不到好。 拓跋宏深吸一口气对扑兰加说道：“你的罪过暂且记下。待战后本汗再发落你。” “多谢大汗不杀之恩。末将愿再赴前线与攸国决一死战，以求戴罪立功。”扑兰加叩谢道。 拓跋宏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养伤。其连骨何在？” “末将在。”其连骨灰头土脸的出列道。 拓跋宏目光一凝道：“你那边又是怎么回事？五千驽马莫非冲阵失败了？” 其连骨一脸懊恼的点了点头：“岿国似乎对我军战法早有准备，就在我方驽马冲向岿国军阵时，突然被点燃三道烈火拒马吓得四散奔逃。驽马非战马，并未受过临战训练。再加上马匹无人控制，因此马儿见到明火后便只会按照本能躲避。甚至有些马儿受惊后反而掉头朝我军阵营冲来。反而对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火焰拒马？那你可曾掩杀过去？” “未曾。当时场面一片混乱，已失去了最好的掩杀条件。况且岿国大军在未受到驽马群冲击的同时还全部严阵以待，末将见事不可违便率众退回了。末将办事不利，还请大汗治罪。”其连骨叩伏道。 听完其连骨的解释拓跋宏是一脸铁青。 “呵呵，哈哈哈哈。什么时候我睆国铁骑成为了人人都可以捏的软柿子了。看来这两家为了对付本汗是下了不少工夫啊。”拓跋宏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对方这些战法完全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可拓跋宏的笑声听在帐内众将耳中却显得尤为刺耳。曾几何时这两家哪敢和他们大声说话？现在竟然摇身一变开始骑到他们头上拉屎来了。因此个个都显得义愤填膺。 “报，启禀大汗。岿，攸，景三国正从三面朝我军逼近。还请大汗定夺。” 此言一出，帐内众将全都紧张起来。到了现在他们也发现这次的仗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 对付睆国这种来去如风的骑兵部队，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稳妥的战法。只要三国慢慢的缩小对他们的包围圈，任凭他们三万人再怎么厉害也别想翻出花来。 这种战法虽然死板，但用在此时的睆国身上却是无解的难题。结硬寨，打呆仗。步步为营，层层推进。无论是拼消耗还是拼人力。睆国大军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第1117章 铸魂 “哈哈哈哈。天下无敌。这也叫天下无敌？”王孟之接到最新的战报后放肆的大笑起来。 多少年了。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了。想当初他们攸国也是有着不小的陆上领土的。可现在呢？全都化为了睆国的草场和牧地。 “王兄不可大意，睆国只是初战失利并未伤筋动骨。若拓跋宏死了命的想要突围而走还是很麻烦的。”刘煜提醒道。 “突围？他走的了吗？往东是大海，往南是景国。西面本可以突围的可现在也被景国十万大军挡着。唯一能走的北面也早已被岿国不满了拒马荆棘。他拓跋宏这次就算插齿也难飞了。不过比起突围，我倒更希望他们跑去华城据城而守。如此一来那我们可就出师有名了。”王孟之面色阴霾的说道。 刘煜沉思片刻道：“可据我所知方诺此子并不在华城。只灭华城不除方诺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王孟之闻言斜了刘煜一眼道：“孤就不明白了。刘兄你好歹也是一国世子，为何总对此人忌惮万分？他所倚仗的不过是天下四极罢了。若是没有天下四极在后面为他撑腰他又如何敢做出那些事来？” “别的不说就拿乐国的四季榜来说。这件事表面上是方诺在前台呼风唤雨，可实际上呢？七位裁决有两个天下四极的，还有一个天枢虽然不是裁决却始终护着那个妓子。如果没有这些人从旁策应？你觉得那小子还能成事？” “依我看方诺此子就是天下四极专门推到前台的一个代理人罢了。而四季榜就是他们最好的一个抓手。什么麒麟才子？说到底还不是他们自己人自吹自擂出来的名头。老天师难道就不是天下四极的人吗？”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逃不开利益二字。区别就是彼此用什么方法谋划利益罢了。天下四极费劲心思打造出方诺一个这样的人。为的还不是想名利双收？华城？呵呵，若是没有华城孤王倒还信他有几分真才实学。可一旦他们想染指华城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这是在一步一步试探我们八国的底线，今日可以是华城，那明日呢？这个口子不能开，但凡他们敢对领土生出觊觎之心，有朝一日就敢把我们拉落马下。” 说罢他又语气缓和道：“其实这些道理刘兄应该比我明白的多。我也知道刘兄你在担心些什么。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我们四国联手，这天下间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刘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接话。 四国联手说起来是挺好听的，可实际这四国谁家不又是各怀鬼胎呢？现在是有睆国这个大敌当前那一切都还好说。可真要到拓跋宏死了的时候那四国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那就两说了。 前方推进还在继续，随着三国不断压缩范围。留给睆国的空间已经是越来越小了。 拓跋宏也并没有坐以待毙，但组织了几次冲锋和袭扰后全都无功而返。 虽然几次攻击也对对方造成了一点损失，但这点损失对于三国大军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搔痒无济于事。而且平摊下来自己这边的损失仿佛还要更大一些。 面对三国这种乌龟壳式的防守逼近打法，拓跋宏也是感到一阵头疼。 他们现在是打又打不了，跑又跑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存空间被对方一步步压榨。 拓跋宏粗略算了一下如果对方按照现在这种逼近速度，用不了三天他们就彻底无路可走了。 “难道本汗真的要舍弃大军独自逃生吗？不。本汗就算战死在此也绝不退缩。”像拓跋宏这般骄傲的人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临阵脱逃的。哪怕他明知道逃走其实算是目前的一个最优解了。 于是华城便成了他们睆国唯一的转机和变数。 “院长，拓跋宏来了。”老吴禀报道。 正在安装机关的田雍一听到拓跋宏的名字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拓跋宏？他带了多少人？” “加上他就两人。”老吴答道。 “两人？”田雍闻言一阵诧异：“他有说目的吗？” “说是来看望拓跋友荣的。”老吴戏谑道。 田雍微笑道：“倒也算是个理由。” 半个时辰后。 “父汗。你不该来。你该走，该回草原。只有父汗回了草原一切才有转机。”拓跋友荣面色憔悴的说道。 拓跋宏心疼的摸着拓跋友荣的脸颊道：“父汗不能走。睆国没有临阵脱逃的大汗。更没有舍弃部下独自逃生的大汗。” 拓跋友荣长叹一声道：“父汗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大汗之名是父汗的荣耀，也是父汗的枷锁。一个人求死容易。但忍辱负重的求生却是千难万难。若这次父汗真的战败，与其说是败给了对方的阴谋诡计倒不如说是父汗你败给了自己心中的那份骄傲。” 拓跋宏闻言表情一滞，随后爽朗笑道：“哈哈哈哈，果然还是你了解父汗啊。不错，父汗确实如你所说就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骄傲。但你又何尝知道正是因为这份骄傲的存在才铸就了我睆国勇往直前的性格？” “难道你希望看到父汗也和八国其他君主一样不思进取只苟安现状吗？父汗可以死，但睆国的心却不冷死。心一旦凉了。就很难再热回来了。这无关战略，也非计谋。这是身为一个掌权者必须要做表率。否则将来我睆国可汗一遇到挫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保住有用只身回头再徐徐图之。” “退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这样的睆国是你想看到的吗？这样的大汗是你想辅佐的吗？如果你不是我女儿，你只是个草原上普通的牧民。你是希望你的大汗勇往直前直至战死也不退缩，还是希望你的大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临阵脱逃？” 拓跋友荣不说话了。角度不同看待事情的态度自然也就不同了。如果他真是一个普通牧民的话，那自然希望自家的大汗是个无惧无畏的天神。谁又愿意看到自己国家的领袖是个孬种呢？ 拓跋宏也正是看透了这点才会坚决不退，尽管这不是他的最优解，也不是个理智的选择。但这又何尝不是在铸就他们睆国的军魂和民族性格呢？ 如果站在这个高度去看待问题的话，那拓跋宏的做法还真就不一定是错的。 第1118章 沙暴来袭 “这特么的给我干哪来了？”方诺走下皮卡摘下墨镜。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漫天黄沙。除了身后一道长长的车辙印之外入眼所及皆是一片金黄。 掏出从霍坤那里得来的一张早就被揉的皱巴巴的地图仔细比对了一下后，方诺现在整个人不好了。 “这尼玛什么玩意啊。老子信了他的邪才会跟着这张地图走。这特么的还在国内吗？”方诺气呼呼的把地图往地上一扔，扔完后觉得不解气还狠狠的踩了两脚。 他迷路了。让霍坤给他的地图给彻底带偏了。怎么说呢。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霍坤。霍坤给的地图虽然潦草了一点，简洁了一点，但上面该有的标志性城池和路标还是一应俱全的。 如果方诺严格按照地图上规划的方向走就算有偏差也能及时纠正回来。可这事妙就妙在他既不是步行也不是搭乘幕国传统的交通工具骆驼。 开着皮卡的他虽然速度上来了。可为了避免不招人注意他便下意识的选择了远离主道的方向走。他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走到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何处了。 拿出一瓶冰镇可乐猛灌了两口。觉得不过瘾又拿出一瓶清水对着脑袋浇了下去。清凉的感觉稍微让他舒缓了一下烦躁的情绪。 看了看表，现在距他出发已经过去快八个小时了。原本按计划再走一会就应该到达幕国边境了。可现在这情况就连他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到了。 “该死，莫非是天要收拓跋宏？不行。老子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得赶紧想办法回到正确的道路上去。” 想到此处他也不敢再多耽误时间，小心翼翼的捡起刚刚扔掉的地图又仔细看了看。这玩意虽然画的比天师府的符箓还让人难以看懂，但有总比没有好。 对着地图大致猜测了一下方位后一架无人机便悄然升空。大概半个小时后他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发现以他为圆心方圆二十公里之内竟然全是一片荒芜。 不死心的他还想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可就在无人机第二次升空之时，他却看到了他这生永生难忘的画面。 “靠？那是什么？沙暴？我了个乖乖。沙暴这么恐怖的吗？” 画面中显示一场巨大的沙暴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这个方向袭来。沙暴所到之处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头。无论是高度还是厚度都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存在。 “日了狗了。都这时候了还跟我来沙暴？”方诺吓得再也不敢继续停留了。他一个闪身钻进皮卡就要开溜，甚至就连放出去的那架无人机也来不及收回了。因为就在他离开之前他还故意操控着无人机冲向了沙暴。无人机最后传回的画面显示沙暴中心的能见度绝对不会超过二十米。可谓是恐怖之极。 沙暴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沙暴就近在咫尺了。 后视镜传来的画面让他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在这种天地伟力面前区区人类又能算得了什么？ “不行，皮卡的速度远远不及沙暴的速度。在这样下去我非得葬身沙海不可。” 仓库里面的时间是不会动的。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沙暴他必须硬扛过去才行。 在得知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处境后，他当机立断从仓库里搬出一个四十英尺标准的货柜集装箱。 然后把连人带车全部装进了集装箱里。 四十英尺的标准集装箱内径长宽高为118-234-268米。毛重大概二十六吨，体积为六十八立方米。 而皮卡的宽度只有两米二，正好可以把车开进去。 集装箱加上皮卡的重量大概快三十吨重了。倒也不怕箱子被风刮跑。 在就沙暴到来前一刻，方诺已经彻底把自己保护在集装箱内了。 听着沙砾不断击打着的箱体的暴虐声。他无比庆幸自己有仓库这么一个外挂。否则的话他是绝对无法活着离开的。 “该死？这玩意没完没了是？这特么的都已经六个小时了还没停？”方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时间。 持续六个小时不间断的沙暴让他有点抓狂了。 如果耽误些时间多少还能接受的话，那么另一个发现就让他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了。 因为他现在明显感觉集装箱被砂砾击打的声音在逐渐变小。但强度却没有减弱。从最开始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环绕立体声变成了现在只有上半部分还会传出砂砾的碰撞声。 而集装箱的下半部分则静如止水，就连他把耳朵贴上去听到的声音也是阵阵闷响不复最先的激烈。 “靠。集装箱不会被埋了。要真是这样那乐子可就大了。”方诺惊惧的想道。 能造成集装箱上半部分有动静而下半部分没反应的唯一解释就是现在集装箱已经大半被埋在沙里了。 他记得以前看有关沙漠的纪录片时，上面有曾提到一场沙暴过后整个沙漠里的环境都遭到彻底破坏和改变。更有甚者有时候会连一整座沙丘都会因为沙暴的原因而彻底消失或位移。 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足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发生，他还特地从仓库里拿了一个有毒气体检测仪出来。这玩意原本是用来检测燃气泄漏用的。可妙就妙这玩意除了可以检测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等气体在空气含量外还能检测空气中氧气的含量。 先看了看使用说明。又看了看检测仪上面的o2含量显示203属于正常。而二氧化碳则显示为005，略高于平均值003。 但考虑集装箱本就是个狭小的空间，高出这么点范围也是可以接受的。 “该死，这玩意到底还要持续多久？要真被活埋在沙丘下那可就完犊子了。” 别看他仓库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可真要是被整个埋入地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沙子可是会流动的。鉴于他仓库只出不进的特性，万一埋的深了还真不好处理。 第1119章 睆军入城 “华城可以信任吗？”拓跋宏正色道。他想从拓跋友荣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不知父汗说的那种信任？”拓跋友荣问道。 “你的伤和华城有关吗？” 拓跋友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我来不及思考太多。而等我醒来后所得知的消息也全是岚山阁的人转述给我听的。单凭他们的一面之词我无法确定什么。” 拓跋宏微微颔首，又说道：“前不久我曾接你离开过华城一小段时间，他们并未对此加以阻拦。但事后我察觉出三国的意图后，为保你的平安我又把你送回了华城。他们也依旧接纳了你。” 拓跋友荣闻言神色一动：“父汗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华城应该和三国无关。女儿的命只在父王未到之前有用，如今父王已身入局，女儿的生死也就无关紧要了。可华城却还依旧力保女儿不死，由此可见他们是真心不希望女儿出事。” 拓跋宏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左相分析的差不多。可他们又不许我大军入城又是何故？” “保一国而罪三国。这个选择换做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更何况他们向来自诩不干涉天下事。若是为我睆国破例，他们今后又该如何自处？”拓跋友荣分析道。 “不干涉？哼。他们已在局中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他们真以为我睆国大军灭了他们华城还能安然无恙？”拓跋宏不屑道。 拓跋友荣正色道：“他们知道，正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才会撤走绝大多数人员。只留下工学院的一些学子在城中遍布机关。他们没有父王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也无需为了一座空城死守。如果需要的话，他们甚至连一个人都不会留下。之所以现在还有人驻守，就是因为他们想看看事态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说罢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知道华城已经没人了的只有我睆国。以一座空城来试探另外三国对天下四极的态度，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我草原上最耀眼的星辰。你好生休息，父汗心里有数了。”拓跋宏安抚好拓跋友荣后就要转身离开。 拓跋友荣见状一把抓住拓跋宏的手道：“父汗何去？” 拓跋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如果这次父汗不幸战死。你在睆国没有选出新的大汗之前不要回睆国。若是我睆国大汗不再是我拓跋氏族人。你这辈子就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 拓跋友荣不由大惊：“还请父汗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大汗之位不是我拓跋氏族人？” 拓跋宏温柔一笑，挥掌劈向了拓跋友荣的脖颈。拓跋友荣双目一滞，当即就昏死了过去。 “让田院长见笑了。”拓跋宏小心翼翼的帮拓跋友荣盖好被子说道。 “哎，大汗这是何必呢。”田雍默默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女就拜托田院长了。”拓跋宏语气温和的说道。 田雍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大汗既有所托，田某自当竭力。” 拓跋宏满意的点了点头：“城给我。你们可以离开了。” 田雍心中一凛道：“大汗真要和三国鱼死网破吗？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汗又何必意气用事呢？” 拓跋宏诧异的看着田雍道：“呵呵。听田院长这口气是舍不得本汗咯？” 田雍思索片刻后答道：“田某不知大汗为何如此坚持，但站在我岚山阁的角度上去看确实不希望大汗有恙。八国的格局已经稳定很多年了。打破现有格局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拓跋宏闻言哈哈大笑道：“岚山阁就是岚山阁，说话就是这么爽直。是啊。对你们天下四极来说，只有安定的环境才能让你们继续占据高位。本汗虽然有时也恨不得除你们而后快，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你们对八国，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大汗谬赞了。田某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田雍谦虚道。 “城给我。本汗若是不死，会承你们岚山阁这个情的。”拓跋宏开门见山的说道。 田雍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大汗所请田某自无不可。但还请大汗多坚持一日，待田某拆除掉城中的机关后大汗再入住不迟。否则我怕大汗就这么接手城池的话会造成不必要的非战争减员。” “好，本汗就多等一天。一天之后本汗会不告而取。望田院长提前做好准备。”拓跋宏正色道。 田雍微微颔首道：“明日此时，华城皆空。” 一日后。 景军大营。 “启禀陛下，睆国大军正朝华城赶去。且华城城门大开似乎要迎接睆军入驻。” 萧沐衡闻言不由嘴角一勾：“拓跋宏啊拓跋宏，你还真是条汉子啊。这都不跑？” 说罢他又对伺候问道：“如今攸，岿两国是何动向？” “攸，岿两国已转向华城，看其阵势似乎要把华城围困其中。”伺候答道。 萧沐衡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寡人等的就是这个。” “刘伴伴。” “奴才在。” 萧沐衡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就大好火漆的信笺递了过去。 “你亲自走一趟关山海大营把寡人的手谕亲手交给他。让他务必按照寡人手谕行事，不得有误。”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刘伴伴接过信笺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 “拓跋宏？呵呵，不知道等你见到寡人送你的这个大礼后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萧沐衡神色玩味的道。 外海楼船。 “呵呵，拓跋宏终究还是进了华城。看来他也想多活几天啊。”王孟之戏谑道。 “华城地下可是有无数密道通往外界的，王兄可否有所准备？”刘煜提醒道。 王孟之闻言摆了摆手道：“那是自然。要不是孤王网开一面。刘兄以为华城那些人能够安然离开？我们现在还没到和天下四极彻底翻脸的时候，只要华城不在他们手上就行了。这种脏活等日后让睆国去做好了。孤王杀他们怕脏了孤王的手。” 第1120章 拓跋宏的战略目的 恒阳。护国将军府。 杜云飞，杨津星，陆衍，田雍几位天下四极的高层齐聚一堂，除了这四人之外许幼翎和老吴自然也参与其中。 “这不对啊。拓跋宏好歹也是一代名将，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谬的选择？兵法有云孤城不守。这种新兵蛋子都能明白的道理拓跋宏为何会如此行事？” 杜云飞满怀疑惑的说道。世人都知睆国善攻不善守，而且他多以骑兵为主，只有野战才能发挥出他的最大功效。 而拓跋宏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困守孤城，这一举动就让久经战阵的杜云飞有点看不懂了。 如果说这种情况出现在一个不知兵的人身上倒还好说，可拓跋宏是什么人？那可是硬生生一路杀到大汗这个位置的。 远的不说，就拿前不久他在离散谷的那些表现和在幕国时差点把景国的十万大军搞的全军覆灭的两件事来说就足矣说明他是一个智勇双全的统帅。可为什么一个表现如此优秀的人突然就想出这么一个昏招来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否则他的这种行为单从军事层面完全无法理解。 许幼翎闻言狠狠的瞪了在场几人道：“哼，几位师叔伯。你们就没有想过他们几家全是一伙的吗？包括睆国在内他们全是串通好的，表面上看他们是围攻睆国，但实际上他们要的就是兵不血刃的拿下华城。而让我们彻底失去这个城池的所有权。毕竟华城是田师叔亲手交给拓跋宏的，从法理上来讲，这座城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这。。。”田雍被许幼翎说的一脸尴尬。其余人也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太像。”就在许幼翎提出质疑时，杨津星开口反驳道。 许幼翎闻言戏谑道：“那不知杨师叔有何高见啊？还请师叔为幼翎解惑。” 杨津星听后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幼翎，我知道你还在生我和你陆师伯的气，但一码归一码，打仗不是儿戏，更不能想当然。你刚才说他们几国联手做戏就是为了拿下华城。是。我承认你这个说法从道理上确实说的通。也确实存在这样一种可能。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几家为了联手演这么一场戏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攸国五万人，岿国五万人。景国那边就更不得了了。两路人马加起来十几万人。如果再加上睆国的话，那足足就有近三十万兵马了。这三十万兵马说起来好像只是个数字，可你知道这三十万兵马每天的人吃马嚼是一笔多大的费用吗？” “这几家里景国还算有点家底，多少还能扛得住。可岿国和攸国什么情况在座各位心里没数吗？常言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岿，攸两国本就是缺粮少食之国，他们犯得着为了一个华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想我离散谷九龙军全部加起来还不到十万人马。是我们不想多招人吗？不。是我们养不起。打仗打的永远都是后勤。我承认华城或许在八国眼中很重要。但还绝没有重要到四国都拉着家里几万人马出来溜一圈就是为了做戏给我们看这种程度。” “如果他们真是冲着华城来的，光景国一家十万兵马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还需要另外几家陪着景国兴师动众一场吗？” 杨津星的反驳有理有据且符合军事常理。许幼翎一时间只能哑口无言。 陆衍见许幼翎脸色难看急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华城之事我事后自会去和那小子解释。比起那座城池，老夫更希望我们一切平安。幼翎，你们道家不是最讲究缘分的吗？若那小子真没这个命我们也强求不得。你说对吗？” 许幼翎闻言只能长叹一声对陆衍拱手道：“陆师伯教训的是，幼翎受教了。” 而此时杜云飞却一脸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分析出他们几家的战略意图才是首要。不管他们是联手做戏也好，是灭掉拓跋宏也罢。我们都要提前做好相应的安排以免到时候猝不及防。” 杨津星盯着案几上用几个茶杯盖碗摆出的简易沙盘出言道：“老杜，如果你是攸国或者岿国的主帅，面对这种情况你是会下令直接攻城还是在城外安营扎寨以逸待劳？” 杜云飞想了想道：“如果只是一家的话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可一旦围城势力达到两家或两家以上那就没有选择了。三国除了以逸待劳谁也不会选择攻城。毕竟谁也不想去做这个冤大头。别看现在三家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可一旦城破他们三家的同盟便会立马告破。甚至很有可能攸国和岿国会立刻调整枪头对向景国，毕竟三家中唯属景国势力最大了。因此从他们各自角度出发，不攻城绝对是他们的首选。” 此言一出，纷纷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怎么说人家在这方面也是专业的。眼光和立意远高出岚山阁的两位院长。 杨津星微笑的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差不多。既然他们三家都选择只围不攻，那么接下来便会产生一个很诡异的局面。” “哦？什么局面？”田雍问道。 “田院长，假设睆国没有进城的话，依你的判断他们能在三国围攻之下坚持几天？”杨津星正色道。 田雍思索片刻后答道：“按照三国的逼近速度，不出三天睆国必败。不，甚至两天就败了。” 杨津星微微颔首道：“不错，两天。不进城的话睆国最多只能撑两天。我姑且就算他三天。可田院长你想过没有，他们进城后在三国只困不攻的情形下他们能撑多少天？” “这。。。这就要看他们所带的辎重粮草有多少了。不过我们这次离开华城还留了不少粮草在城中。保守估计少说能撑到半个月以上。”田雍计算一番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话音刚落，杨津星就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道：“呵呵，半个月。那如果这半个月睆国发兵来援呢？”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所有人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这拓跋宏是想用自己为饵，给睆国大军争取南下的时间？难怪，难怪他要反其道而行退守孤城了。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啊。”田雍由衷的感叹道。心道专业的事还是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他想破脑袋的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却被杨津星三言两语就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人不服都不行啊。应龙军主果然名不虚传。 第1121章 敌在本能寺 华城。 正如杨津星分析的那样。景，攸，岿三国大军兵临城下后全都非常默契的选择了在城外安营扎寨只围不攻。 在面对睆国时三家是互为盟友，但他们何尝又没有相互提防彼此呢？这年头最靠不住的就是盟友了。八国数百年来卖队友的事情多的去了。谁也不敢去赌对方的人品。 如今华城是典型的围三缺一。岿国在北，攸国在东，而景国却只守了南面。 至于远在西面边境的关山海大军至今都没有动向。因此华城西面大开，仿佛睆国大军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出来一样。 拓跋宏一脸戏谑的看着三家打的小算盘。他既然选择入城就没打算这么轻易离开。他要是想拼命的话在三国还没合拢之前就会找一家死磕到底。没必要等到现在才想到突围。 “华城地下的那些通道都毁了吗？”拓跋宏沉声问道。 “按照大汗吩咐，几处密道全都破拆塌方。保证外人绝对无法通过密道入城。”须卜斤恭敬答道。 拓跋宏淡淡一笑：“你是不是在想本汗为什么知道这些密道的存在还要把他们全部毁掉？” “微臣不敢，大汗所行必有深虑，非微臣所能揣度。”须卜斤回道。 拓跋宏很满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知道本汗为什么不跑吗？” 须卜斤闻言当即跪伏下来口不敢言。这是送命题，怎么答都是错的。 “起来。你我君臣一场也是缘分。本汗之所以问你，是因为你乃是我草原上为数不多靠脑子吃饭的人。”拓跋宏亲自上前把他扶起。 “多谢大汗。”须卜斤虚汗直流，别人或许不清楚拓跋宏是什么人，但他可是清楚的。 拓跋宏之所以能登上汗位，那可是实实在在一路杀过来的。不但他十几个同胞兄弟全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就连先可汗也是死在拓跋宏手中。 唯一留下的几个没被杀的兄弟也全是站在他这边的，比如拓跋力就是如此。 这种事情要是换在别的国家那绝对属于是大逆不道的造反行为。可事情发生在睆国那就不叫事了。 睆国传统历来是最强者才有资格继承汗位。而最强者是怎么来的？自然是杀出来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活到最后的自然就是草原上的新王。因此杀兄弑父在草原上和闹着玩一样，每过几年或者十几年就要重新上演一次。 尽管每一段时间睆国就要血腥厮杀一次。可睆国的战力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越来越强。这种养蛊的玩法在八国中属于是独一份，别国想学都学不来的。 拓跋力能走到最后足以说明一切，不强不足以登临王位，不强不足以统率万民。 拓跋宏双手搭在女墙上正色道：“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草原发生的那些部落被屠的事情吗？” 须卜斤神色一动答道：“微臣当然记得。据回报说当时有几十个小型部落被人屠戮一空。也正因为如此，大汗才会带着大军去离散谷走了一圈。这事大汗你之前不是说了是佛门所为吗？” 拓跋宏嗤笑一声道：“佛门？如果没有三国来攻之事，本汗也会认为是佛门。可现在想想未必就是佛门做的了。” “不知大汗的意思是？”须卜斤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你还记得那些部落被屠后的特征吗？”拓跋宏面色阴郁的说道。 须卜斤思索片刻后点头道：“微臣记得，其中让微臣印象最深的就是哪些部落在被屠时好像都没有做好反抗的准备。而且部落的牛羊马匹等物资一样不少。” “呵呵。之前本汗被那些遗留下来的牛羊马匹给误导了。毕竟只杀人不抢东西这不符合我草原人的性格。故而本汗才会误认为是外人所为。恰逢那时幕国佛门造反。本汗自热而然就联想到佛门身上去了。”说罢他转过身对须卜斤说道。 “可现在想想本汗发现那些部落没有反抗才是最关键的信息。而能做到这点的唯有熟人作案才有可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须卜斤要是还不明白他也就不配当这个左相了。 “大汗的意思是，睆国有人想对大汗不利？”须卜斤惊讶道。但想想又觉得释然了。草原的老传统了。不奇怪不奇怪。 “呵呵。看来你和本汗想到一块去了。啧啧啧，对方煞费苦心想除掉本汗，为此不惜把屠戮族人也要引得本汗和离散谷开战。由此可见对方其实是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本汗的。如果本汗是输在真刀真枪之下那本汗无话可说。可要是想用这种方法谋求汗位。我睆国危矣。”拓跋宏切齿道。 一国有一国的生存法则。睆国的继承制度虽然残忍血腥，但又何尝不是让他们长期保持战斗力的手段？一旦睆国放弃正面厮杀的勇气而改用阴谋诡计。那长此以往睆国还是睆国吗？一个不能打的睆国还有资格立足于八国之中吗？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话题，你知道本汗为什么不跑吗？”拓跋宏再次问道。 须卜斤心中一凛，怯声道：“睆国有伏。回撤必死。” “哈哈哈哈。看来你是明白了。表面上看是景，攸，岿三家联手，但要是本汗说这其中要是再加一个睆国的叛徒呢？”拓跋宏叹息道。 “是右贤王吗？”须卜斤试问道。 “呵呵，不是他还能是谁呢？除了他，还有谁会知道本汗的心头肉是友荣别吉？除了他，谁又能请得动岿国出山呢？要知道他的可敦可是姓高。是货真价实的高家人。更何况前段时间本汗还因为别吉遇刺而迁怒了左贤王。并下令让王庭对左贤王的家人和属下都严加看管起来。呵呵呵呵。本汗傻啊。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如今在草原唯一能对右贤王造成制衡的就只有左贤王的麾下了。可本汗却在一怒之下自断羽翼，从而彻底解开了右贤王的束缚。本汗悔不当初啊。”拓跋宏说出这话时眼眸中全是杀机。 可敦在草原上是正妻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右贤王和岿国高家是有联姻的。当然这个联姻也是经过拓跋宏许可才能达成的。 须卜斤不傻，其实有些东西他早就开始怀疑了。但碍于右贤王的身份实在太高，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他可不敢乱讲。可现在听到拓跋宏自己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第1122章 病急乱投医 恒阳。 “伤势好些了吗？”许幼翎对拓跋友荣关心问道。 拓跋友荣见到来人一把抓住许幼翎的胳膊哀求道：“许仙师，救救我父汗，还请许仙师救救我父汗。咳咳。” 许幼翎长叹一声道：“别吉切莫激动，拓跋大汗雄才伟略岂能被宵小所害。别吉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把伤养好才是。” “不。你不用安慰我，父汗这次处境凶多吉少。绝非寻常小事能比。我知道你们天下四极巴不得我们八国之间彼此厮杀。但还请你看在天师府救苦救难的份上的救救我父汗。”拓跋友荣哭诉道。 许幼翎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你父汗用不着谁去救他，拓跋大汗胸中早有韬略，绝对会逢凶化吉的。” 拓跋友荣眉头微拧，听出了许幼翎的话外音。 “许仙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许幼翎闻言便把他们刚才对拓跋宏分析出的结果告诉了拓跋友荣。 拓跋友荣听后先是一喜，但随后立刻面色大变道：“不。不对。父汗绝对不是在等睆国来援。睆国也不可能来援。” 这话却把许幼翎镇住了：“为什么？难道拓跋可汗选择退守孤城不是为了争取时间吗？” 拓跋友荣想起最后拓跋宏最后和她说的那一番话，咬了咬牙说道：“在来恒阳之前父汗曾到华城来见过我一面，父汗临走时和我说的话就注定睆国不会来援？” “拓跋大汗和你说什么？”许幼翎关心道。如果睆国真的没有救援，那岂不是代表他们刚才的那番分析全都错了？ 对于这种方向性的大事，那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 拓跋友荣此刻也不做隐瞒，把拓跋宏临走交代他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 “什么？拓跋可汗真这么说了？”许幼翎大惊。 拓跋友荣萎靡的点了点头：“还请许仙师救救我父汗，睆国是绝对不可能有人来救的。现在能救我父汗的也只有你们天下四极的人了。” 许幼翎知道兹事体大，必须尽快把这消息告诉杜云飞和杨津星等人。以免造成战略误判。可对于拓跋友荣的要求她却不敢轻易答应。 虽然她知道拓跋友荣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可此事牵连甚广。她又如何敢信口开河。 “别吉你先勿扰，待我先和两位院长还有军主商议一下再说不迟。” “拜托了。若许仙师能救下我父汗，小女子愿投身道门并终身侍奉道祖。”拓跋友荣承诺道。 许幼翎莞尔一笑，并没有把她这话当真。投身道门？你真以为道门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道门讲究的是机缘，机缘未到你就算再求也是求不来的。 安抚好拓跋友荣后，许幼翎便疾步匆匆的去找杜宇飞他们几个。 “大汗。那我们现在退守华城岂不是彻底孤立无援了？原本微臣还准备向草原发去勤王令的。”须卜斤正色道。 拓跋宏淡淡一笑道：“勤王令就别想了。也不会有人来勤王的。” “那我们这是？”须卜斤想不明白了。走又不走，打又不打。困守一个孤城这是图啥啊？ 拓跋宏嘴角一勾道：“有些事情你不到本汗这个位置你是看不明白的。你等着瞧。眼前这出戏绝对会超出你的想象。” 须卜斤心中一凛不敢多言。这话说的也太吓人了。你让他还怎么接话？ “你确定那六门炮你都藏好了？不会被睆国的人发现。”陆衍一脸严肃的问道。 田雍苦着脸回道：“哎，你这是第几遍问了。放心。那六门轰天炮已经被我埋到地下三四米深的地方去了。除非他们把整个华城都犁一遍，否则绝无可能发现。” 陆衍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哼，反正要是丢了你就等着被师尊治罪。” “放心，丢不了。更何况就算真被他们找到他们也只会认为那只是些大一点的黄铜铸件罢了。在没人教他们使用方法之前任谁都想不到那是我岚山阁的大杀器。”田雍拍着胸脯保证道。 陆衍想想也是这个理。毕竟光有炮管没有火药和石球谁能知道那玩意的用法？ “师叔，师伯。大姐让我来通知两位去前厅一叙。”就在两人闲谈间，许正阳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两人闻言心中一凛，陆衍开口道：“出了什么事吗？？” 许正阳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看大姐的样子好像挺急的，她自己跑去找两位军主了。让我来喊师叔和师伯。”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立刻起身去了前厅。 一刻钟后。许幼翎把从拓跋友荣那里得来的情报对四人说了一遍。 四人初闻此消息后全都陷入了沉默当中。尤其是杨津星脸色很是复杂。这个情报的出现意味着他之前的猜测全部被推翻了。 “看来睆国内部出了很大问题啊。”陆衍捋着胡须悠悠开口道。 杨津星微微颔首：“陆师兄说的不错，能让拓跋宏说出这种话来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难怪他不跑。原来跑回去也是死。” “呵呵，睆国不就这尿性嘛。几百年都是这么杀过来的。他拓跋宏又岂能免俗？”杜云飞不屑道。 田雍摇了摇头道：“不一样的。以前睆国为了汗位相互厮杀那只是他们内部之间的事。别看他们杀的凶狠，但何尝又不是一种优胜劣汰呢？可这次睆国去联合外人给拓跋宏做局。睆国堕落了啊。” “切。田师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常言道兵不厌诈。胜者为王。什么堕落不堕落。谁能站到最后谁才有说话的权利。再说了。睆国要是真堕落了那对我离散谷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杜云飞开心的道。 杨津星却轻蔑一笑：“好事？你认为这是好事？如果睆国新任可汗没有经过血与火的历练反而靠里通外敌上的位，那么为了证明他的合法性和权威性，你觉得他会不会找个靶子来重新塑造他的权威？假如真走到这一步的话，那你觉得这个靶子会是谁呢？” 此言一出，刚刚还开怀大笑的杜云飞顿时就笑不出声了。 第1123章 孤狼 “启禀世子，景军和岿军向我军发来询问，问我攸国打算何时攻城？” 王孟之闻言一脸错愕，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王兄何故发笑啊？”刘煜问道。 “哈哈哈哈，刘兄你不觉得两家的反应很好笑吗？他们两国什么时候攻打华城还需要征求孤王的同意了？孤王什么时候在两国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笑着笑着，王孟之的脸色开始变得阴狠起来。 “岿国也就罢了，他景国也有脸来问？景国毗邻华城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到这时候却跟孤王客气起来了。孤王不知是该说景国蠢呢？还是说景国坏呢？” 刘煜淡淡一笑道：“或许又坏又蠢也说不定。” “哈哈哈哈，刘兄说的是，景国向来如此，之前他们三家攻昊就出工不出力，明明他景国只要一鼓作气就能拿下昊国，最不济也能封疆裂土昊国大片区域。可偏偏到了最后关头他们景国却玩起了临阵换将的把戏。结果搞得三家大败亏输。” “这次昊国内乱也是，自家世子都被昊国人宰了，他们景国别说打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王孟之不屑道。 刘煜微微颔首：“呵呵，他们景国被宰的世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宰着宰着他们也就习惯了。说实话在他们景国做世子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说不定哪天就被人莫名其妙摘了吃饭的家伙。” 他们两人都是世子，自然对景国的这种现象极为反感和鄙视。毕竟多少有点狐死兔悲的感觉不是？ 两人嬉笑嘲讽了景国一番后，王孟之便再次说道：“既然景国和岿国都没种，那我攸国就给他们打个样好了。” “哦？莫非王兄想独自攻城？”刘煜诧异道。 “攻城？刘兄你想多了。孤王看上去像那种愣头青吗？” “那王兄的意思是？” 王孟之嘴角一勾道：“攻城是不可能攻城的，但给华城造成一些麻烦还是可以的。拓跋宏不是喜欢做缩头乌龟吗？那孤王就打的出来为止。” 半日后，华城东面的攸国军阵前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十数架大型投石车。投石车所对准的方向自是华城无疑。 “预备。放。”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一颗颗人头大小的石块或被点燃的木块被投石车砸进了城内。 刹那间整个华城便被砸的烟尘四起，火光冲天。这也好在华城是一座空城，否则光这一轮攻击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但这种攻击看上去吓人，可实际上对城内的睆军几乎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这种打击方式的震慑效果要远远大于杀敌效果。攸国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也并不在乎能否消灭敌人，只要能做到对睆军的攻心就行了。 而岿国那边见状也有样学样，纷纷拉出投石车对华城进行打击。唯有景国没有丝毫动静。 待岿国的探子和攸国的探子过去景国那边一看才发现原来景国还在原地砍树临时造投石车呢。 “烂泥扶不上墙。连最基本的攻城器械都没有准备也敢学我们两家攻城？这也就是他们景国占着人多路近。否则孤王打死也不会和景国合作的。”王孟之语气不屑，眼中充满了鄙视。 而一旁的刘煜却是沉默不语，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大汗。卑职忍不了了。我们睆国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欺负过？”一个雄壮汉子怒声道。 拓跋宏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亲手切下一大块羊肉朝那人扔了过去。 “草原上的狼有两种，一种是群狼，一种是孤狼。如果要你选的话？你希望遇到哪种狼？” 雄壮汉子表情一滞，闷声答道：“那肯定是群狼。别看群狼数量多，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甚至有时候遇到人类他们早早就会避开。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但孤狼就不一样了。孤狼穷凶极恶，难以捉摸。经常令人防不胜防。” “部落中那些被遭遇野狼袭击的人绝大多数遇到的都是孤狼。” 拓跋宏满意的点了点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狼群的行动会受到群体决策的影响，可能存在一些限制和权衡。哪怕是强如狼王在下达进攻指令之前也会先考虑整个狼群的安全和得失。若是对手太强或是付出回报不成正比的话，那么狼群便会放弃这次行动。” “但离开狼群的孤狼却享受不了这种待遇，于是他们为了活下去只能更加隐忍，更加残暴，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 “孤狼既没有雄鹰那般锋利的利爪，也没有骏马那般魁梧的身躯。轮单打独斗孤狼的战力甚至还不如一头野驴。因此对于孤狼来说每一次出手都是如履薄冰，慎之又慎。毕竟孤狼的体力是有限的，一旦捕猎失败他或许便再没有力气发动第二次攻击了。” 说罢拓跋宏便一脸严肃的看向那汉子道：“明白了吗？” 雄壮汉子心中一凛，抚胸跪伏道：“卑职明白了。多谢大汗点拨。” 拓跋宏哈哈一笑摆手道：“长生天就喜欢你这种耿直的汉子。来，陪本汗喝酒。”说罢他便端起酒杯举杯相敬。 其余众将见状也纷纷举杯，丝毫不把外面的刀山火海放在心上。 攻击还在继续。只不过从最开始的密集型攻击变成了现在间断性攻击。主打的就是一个防不胜防。 而景国那边直到过去了大半天才堪堪造出两架勉强能用的投石车。 可造虽然造出来了。但射程却不甚理想。用尽全力最多也就勉强能把石块投到华城的城墙上，甚至大多数连城墙的边都挨不到。 景国如此拉胯的举动瞬间就引起了攸，岿两军的强烈鄙视。 而景国对于两家的嘲讽似乎视而不见，依旧松松垮垮的对华城有气无力的攻击着。一时间把攸，岿两家的探子看得是嗤笑连连。 就连远在外海的王孟之也对景国的表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是白瞎了几万人。呸。”王孟之如是说道。 第1124章 投粮 “咦。这不是萧沐衡身边的那个太监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景国大营里？”方诺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清晰的捕捉到了刘伴伴的身影。 自从在沙海中迷路遭遇沙尘暴后，他凭借集装箱的保护好不容易才保住一命。只不过等他彻底离开集装箱时都已经是一天多以后的事情了。 沙尘暴整整刮了三十多个小时，近乎把那个十一米多长，两米多高的集装箱完全掩埋。如果沙尘暴持续的时间再长一点的话，他能不能从里面出来都是两说。 脱困后的他也来不及有太多的感慨便在指南针的帮助下径直朝华城方向赶来。 如今距他出发已经过去两天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的及。 可就当他距华城近在咫尺之时，关山海的十万大军便成了他最后的一道屏障。 正当他准备在景国大营里闹出点动静然后再趁乱溜过去时，刘伴伴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频画面中。 “操。老子就知道这事情和萧沐衡脱不开干系。妈的，都是影帝啊。在老子面前时全都装的人五人六的。实则背后全是算计。”方诺咬牙切齿的说道。同时也彻底把萧沐衡记恨上了。 “也不知道现在华城怎么样了。希望他们不要傻乎乎的留在城中等死。华城密道那么多，他们想要撤离应该很轻松。”方诺担忧道。 “不管了。反正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好了。”就在方诺准备给景国大营来一点小小的科技震撼时，一道嘹亮的号角声贯穿了整个景国大营。 号声一响，沉寂的十万人大营仿佛就像活了一样纷纷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他们这是要拔营？”方诺在上空观察了一会，发现景国大营各处都开始整军列队并收拢营帐了。 看到此处方诺也收起了继续进攻的意图。毕竟仓库里的东西能省则省，既然对方已经要走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在他们身上浪费火力了。 景军的速度不能说不快，十万人的大军也就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全部收拾妥当。随着一声声的行军号令和旗帜挥舞，整个军阵便轰然启动朝华城方向奔去。 方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代大军是如何行军的。不得不说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让他叹为观止。十万人令行禁止的那种感觉任谁看了都会感到热血沸腾。 整个军阵无边无涯，就连无人机都无法看清军阵的全貌。 “哎。难怪古人都说好男儿志在沙场，就眼前这一幕谁看谁不迷糊啊。换做我是主将我也要飘啊。”方诺由衷的感叹道。他隐隐感觉自己心中有股热血正在不断沸腾。 “算了。人海战术在高科技面前只是个笑话。人数越密集死的越快。不然前世怎么不见蒙古骑兵南下来华夏打草谷了啊？呵呵。”方诺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景国大营拆除之后，通往华城的通道自然也被让了出来。他找准一个空子先景军一步朝华城奔了过去。 皮卡是不可能开了。但山地自行车却是还能骑的。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华城那些人的安全和拓跋宏的生死。至于景国大军这边就暂时放他们一马。 “启禀陛下。关将军急报。”一个传令兵送来一封信笺说道。 萧沐衡神情一凛，接过急报就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就不由微微上扬起来。 “苏图。” “末将在。” “撤换弹丸，从现在开始务必每发弹丸都要投进城内。不得有误。” “末将遵旨。” 华城。 “启禀大汗。景国方向也开始朝城中投掷弹丸了。” 拓跋宏不屑道：“呵呵，还真难为他们了。就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几发啊。”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台下众人哄堂大笑。别看景国这次来的人数最多，可睆国众将最看不上的就是景国大军了。 原以为景国就再差也不至于能被岿，攸两家比下去。毕竟这两家一个只会打山地战，一个只会打水战。你景国好歹也是中原大国在陆战上怎么也要比这两家强。 可到目前为止景国所表现出来的军事素养实在让所有人都敬佩不起来，再加上之前他们在幕国把那十万大军耍的团团转的经历，这就更让他们看不起景国了。 可就在众人大笑之余，进来报信的小兵却是一脸怪异的说道。 “大汗，景国这次投进城的东西不一样。” 拓跋宏闻言双手微压，众将立刻止住笑声。 “哦？哪里不一样了？” “小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大汗您最好还是亲自去看看。” 拓跋宏听后心脏猛的一抽：“在哪？带本汗去。” 片刻后，拓跋宏率领众将从地下城的密道里走了出来。这些天他们为了躲避时不时就朝城内袭来的弹丸，他们全都躲进了华城的地下。 “大汗请看，这就是景国刚刚投进城的东西，小的发觉后也不敢擅动，但凭大汗做主。”小兵捧起一个装满粮食的麻袋说道。 麻袋由于遭受到巨大的冲击早已破裂，里面白花花的粮食也一股脑的全洒了出来。 “粮食？”众将见状全都大吃一惊。“这景国往城内投粮食是什么意思？” 拓跋宏见状心跳开始进一步加速了。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他等待的东西即将要来了。 “全都是粮食吗？”拓跋宏问道。 小兵点了点头：“景国这次虽然投进城的弹丸不多，但小的查看过后确认全都是粮食。” 须卜斤也对景国这莫名其妙的做法给搞懵逼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景国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身旁一个将领却惊讶的喊道。 “大汗，这里面有东西。”说罢就见他把手伸进麻袋中一掏，赫然掏出一封信来。 拓跋宏见状心头猛的一抽，跨步上前一把就把信封从那将领手中夺了过来。 展信看后，拓跋宏目光悠然的看向了景国方向。 “萧沐衡。本汗还真是小看你了啊。” 第1125章 背刺 “启禀世子。驻守在幕国边境的十万景国大军正朝华城方向逼来。” “哦？他们终于舍得动了吗？还是觉得华城南门的那支景军实在是不堪大用？”王孟之极尽嘲讽的道。 而一旁的刘煜也跟着轻蔑一笑：“看来景国是觉得他的表现在我们两家面前显得有些丢脸了。这怕是想来找回点颜面啊。” “哈哈哈哈。刘兄所言甚是。那就让我们看看景国接下来能有什么出彩的表现。”王孟之大笑道。 随着天色渐暗，华城城内出现了一道鬼魅的身影。 在攸国和岿国近两日的连番轰炸下，如今的华城早已成了一片焦土。看着满目疮痍的华城，方诺心中却显得很是安定。 无他，因为自从他进来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一具尸体，一具都没有。要知道应龙军的将士在华城可是有着上千人之多的。如果真打起来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伤亡的。 为了确定他的想法，他还拿出无线电特意搜索了一下曾经在石安匕首里留下的那个追踪器。在多次搜索无果后他就知道许幼翎他们一行人肯定是离开了。 不然的话那无线电信号不可能在华城里面消失。那把匕首肯定是被老吴或者许幼翎带走了。 “呵呵，算你们聪明知道离开。我还真怕你们一根筋舍不得离开。”方诺欣慰的想道。 在确认华城如今已被睆国占领后，他也绝了继续探索下去的兴致。 现在还不是和拓跋宏见面的最好时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躲在暗处当个老六而不是走到台前来直面三国。 想到此处，他便不再留恋离开了华城。至于之后该怎么帮助拓跋宏反败为胜他还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次日天还没亮。岿，攸两国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又再次用投石车对华城发起了进攻。 而停靠在华城南门的景国大军也蠢蠢欲动了起来。只不过景国和岿。攸两国不同的是他直接舍弃了投射车而是全军朝华城压了上去。 岿，攸两国探子见状一喜，以为这是景国在仗着另一支大军即将到来之际想要对华城发起攻城了。 景国这个举动，就连隐藏在暗处通过无人机观察战场动向的方诺也紧张起来。毕竟对方人数太多了。绝非之前黎家庄园那种规模能比。 他仓库里的武器打打小规模的巷战还行，可面对这动不动就几万人规模的大战估计没有丝毫作用。 不过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大不了到时候对景国三家实行斩首计划好了。古代打仗最忌主将先亡。一旦主将莫名战死，那对整个大军所造成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同时他也想看看这古代攻城到底是个什么路数。顺便摸一摸景国的底细。 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景国这次是朝着华城南门而去的时候，景国大军在临近华城南城门一里左右的距离时，整个景国大军突然转北往西绕城而走。 如此抽象的一幕直接让所有人都是大跌眼镜。 消息传回攸，岿两国大营时，两国的主将纷纷直呼看不懂。 “这景国在搞什么？莫非他们认为南门不好打？想要攻打西门？还是说他们准备去西门方向和另一支大军合并一处？”攸国主将疑惑道。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人。毕竟谁都知道景国的另一支大军正是从西面而来。两者合兵一处道也解释的通。甚至就连方诺也是这么想的。 可事情之后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在景国大军到达西门后他们并没有停下行军的脚步。而是继续绕城而走朝北门方向奔去。 景国这么一搞直接让岿国那边不淡定了。毕竟在北门外驻扎的正是岿国大军。原本他们三家说好了一人一边互不干涉的。你自己那边不守跑我这边来干什么？更何况你没见我军还在往华城里面不断投石吗？这要是误伤了算谁的？ 可就在岿国主将想要下令暂停投石的时候。一个斥候火急火燎的冲进中军大帐禀报道。 “报，启禀大帅，我军身后十里处发现敌军。且对方还在不断朝我军逼近。情况危在旦夕。” 岿国主帅闻言当即一愣，随后边暴怒吼道：“敌军？哪来的敌军？我们身后哪来的敌军？难道是睆国前来救援的？可这怎么可能？” 小兵咽了咽口水心悸答道：“不是睆国。而是。。而是。。” “该死。是什么你快说啊。”主帅一脚踹了过去。 “是景国。在我们身后的景国人。”小兵切齿道。 主帅呆愣愣的看着报信小兵，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你说什么？景国？怎么可能是景国？景国哪来的人跑到我们身后。。。。” 可说到此处，他的话戛然而止。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到达北门的景国大军突然调转阵型。在岿国所有人都没有准备之下悍然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我操。我操。我操。”方诺连续爆出三句粗口都不足以发泄他此刻心中的震撼。 景国竟然调转枪头和岿国打起来了？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开战，至少从岿国大军的反应来看，岿国似乎完全没有丝毫准备。 几轮箭雨下去，岿国大军被突如其来的反水打的猝不及防。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岿国大营中至少有半数士兵都未曾着甲。整整五万人的大军被景国一个冲锋直接撕开了两道口子。五万人顷刻间便分成三段。首尾不得相顾。 而就在所有人都处于懵逼状态时，华城北门突然大开。紧接着就见拓跋宏一马当先从城中杀了出来。 “草原上的儿郎们。现在到了我们报仇的时候了。有我无敌，给本汗杀。”拓跋宏怒吼道。多日的怨气终于要在此刻爆发出来了。 “杀。”睆国众将齐声怒吼便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朝岿国大军杀去。 如此反转的一幕，把身处东门的攸国主将看得是两股颤颤，手脚冰凉。他到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团浆糊，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第1126章 威震八国 景国的突然反水把所有人都搞得措手不及。岿国催促应战间死伤惨重。 再加上睆国此时也从华城愤然杀出，这就更让岿国的形势雪上加霜了。 随着关山海的大军再用岿国背后压上，整个岿国五万人的大军顷刻间就冰消融解，再无反抗之力。 不明白，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景国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之前还连同另外两家把睆国围的死死的，怎么突然间就打起盟友来了呢？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岿国和景国可以说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家为何会让景国爆发出如此战意。 方诺想不通，而远在外海等消息的刘煜和王孟之更想不通。 两人在得知景国反水的消息全都第一时间表示不信任。因为这实在太违反直觉。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盟友背刺这种问题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你这背刺的时间也太他娘的扯淡了。 拓跋宏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搞盟友？你就不怕事后睆国对你们景国发起报复吗？ 不。不但是睆国，就连岿国和攸国也会对景国发起报复，甚至连幕国也不会放过景国。 大家辛辛苦苦联手做局好不容易把拓跋宏困死在绝地，你这一反水岂不是把我们全都给卖了？ 丧心病狂。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如果可以的话，刘煜和王孟之都想亲手砍下萧沐衡的脑袋以解心头之恨。 屠杀还在继续。仓促应战的岿国在景国选择暴起发难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个结局。尤其是在睆国加入战场后那惨烈程度就更上了一个档次。 睆国三万骑兵兵分三路杀入岿营。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岿国现在别说组织什么有效的反抗了。就算想要逃命都成了奢望。 一边倒的屠杀虽然惨烈。但整个过程却乏善可陈。景国和睆国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完美的掌控了整个局面。 而在这个过程中身处北门的攸国大军始终没有上前一步。但凡这个时候攸国过去帮岿国一把，胜负还真不好说。但攸国自始至终就这么看着。塑料兄弟情在此刻展露无疑。 “呵呵，攸国这举动或许就是史书中说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方诺通过无人机以上帝视角俯瞰着整个过程。并用摄像头记载下了这宝贵的历史资料。 但看着看着他又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因为他发现他就算不来，人家拓跋宏也照样能活的很滋润。 他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想象成拓跋宏的救世主。以为自己高科技一亮相就能打得敌人抱头鼠窜并让睆国顶礼膜拜。结果到头来却发现人家比他想象中要牛逼的多的多。 一次次的被人戏耍，又一次次的被人打脸。让他终于明白前世有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古人不是傻。他们只是缺少对现代科技的见识。如果有了这些见识。诸葛亮依旧是诸葛亮，李白也依旧是李白。” “如果一个现代人没有这些见识，屌丝去了古代也依旧是屌丝。” “哎。越活越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呵。”方诺意兴阑珊的说道。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等到了日落时分，岿国的五万大军跑的跑，死的死，降的降已再无半点威胁。 景国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后便停也不停就把矛头指向了攸国。 这下就轮到攸国这边彻底抓瞎了。 此时的拓跋宏意气风发，在不复前几日的萎靡和幽怨。眼中除了怒火便只剩下无尽的杀意。 先岿后攸，这是萧沐衡提前定下的战略。因为出其不意的偷袭只有一次机会。这个机会用在岿军身上的效果要远远大于攸军。 只要岿军一灭，攸国这帮从海上来的软脚虾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 “为什么？景国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王孟之此刻须发皆张，眼中全是血丝。再也不复之前的从容淡定挥斥方遒。 景国这样一个在他眼里就像个小丑一样的国家却在关键时刻给了他们最要命的一击。这一击不但把岿国五万大军绞杀殆尽，现在就连攸国的五万人也是危在旦夕。 刘煜此刻也是气的浑身发抖，他预料过很多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不论是他国来救还是拓跋宏逃跑。甚至就连天下四极这边他都提前做好了相应的应对措施。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问题竟然出现在景国身上？ 景国这反戈一击不但把这次联手围剿拓跋宏的计划彻底破坏，事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更是不堪设想。 攸国和岿国别看损失挺大，但睆国真想打到他们本土去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可他们幕国呢？本来国内那些和尚的事情就没解决，现在还彻底激怒了睆国。 如果再把方诺那个疯子考虑进去，那他们幕国这次恐怕要彻底完了。 想到此处，刘煜不由开始浑身颤抖起来。做局一时爽，一直做局一直爽。可一旦所做之局被人反破，那带来的反噬也是会要人命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景国既然选择了反水，那就没道理让攸国大军活着回去的道理。五万人对攸国来说也不是个小数字了。反正都是得罪了的，那不如得罪到底好了。 萧沐衡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非常明白蛇鼠两端的下场。既然他选择了站到睆国这一边，那就必须毫无保留的跟睆国一条心。至少在目前这个局面下是这样。 因此这次攻打攸军的主力依旧是景军。之前在攸军眼里像笑话般的景军战力，直到他们真正交手后才知道谁是笑话。 用摧枯拉朽都不足以形容攸军溃败的速度。这还是在睆国没太大插手的情况下就做到了。毕竟和攸国开战时已经是深夜了。 睆国的骑兵到了夜间战力大减，因此他们也就没过多参与进去。 景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连拓跋宏都开始重新评估景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实力了。 战后景国方面以俘虏七万，歼灭三万的战绩彻底把岿，攸两国踩在脚下。而做到这一切的景国仅仅伤亡不到万人。 可谓是惊艳无比，威震八国。 第1127章 格局 “大汗。景国为什么要帮我们？还有大汗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景国是会出手了？”须卜斤低声问道。 拓跋宏站在华城城墙上看着城外接近尾声的战事微微一笑道。 “还记得上次你问本汗为什么不走反而要退守这个孤城吗？” “微臣记得。大汗当时还对微臣说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会远超微臣的想象。之前微臣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今日微臣才总算明白大汗的苦心了。” 拓跋宏闻言看了须卜斤一眼道：“呵呵，你这人还真会避重就轻。本汗当时的重点是说有些事情你不到本汗这个位置你是看不明白的。而你却光拣些无关紧要的说。” “微臣惶恐。还请大汗责罚。”须卜斤跪伏道。 “呵呵，起来。本汗虽然杀人无数，但却非那种不讲事理的暴君。明哲保身乃人之常情，你何错之有。”拓跋宏笑道。 须卜斤闻言不由瞳孔一缩，拓跋宏这话看上去是在安慰他。但实则却是在敲打他。 “站在岿国和攸国的角度去看，他们自然巴不得我睆国出问题。但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世上有想要我拓跋宏死的，自然也有想我活的。这无关他们对本汗的个人喜好。只因各自看待利益的角度不同罢了。”拓跋宏悠悠开口道。 “记得本汗最后一次来华城见别吉时，岚山阁田雍田院长对本汗说了一段话。他说如果站在岚山阁的角度上去看问题，他们其实是不希望本汗有恙的。他还说八国的格局已经稳定很多年。打破现有格局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你看，事情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每个人考虑问题的方式不同罢了。在攸，岿两国看来我睆国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睆国存在一天，他们两国就永无出头之日。而换成天下四极的角度去看问题的话，我们睆国却是在八国中不可或缺的一股平衡力量。” “本汗在想明白这些道理后，就一直在等这个盟友出现。因为若是本汗死了睆国有变。未必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你刚才问本汗是不是早就料到景国会出手。本汗的回答是是也不也。” “本汗虽然料到会有人出手，但却从来没过这个人会是景国。会是萧沐衡。可事后本汗细细琢磨一番后发现，这景国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救下睆国或是说救下本汗，景国所能得到的利益远远大于除掉本汗。” “我们都被萧沐衡骗了。不但本汗被他骗了，以为景国就是个草包。就连攸岿两国也没想到景国会反水的如此干脆。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攸，岿两国输就输在太精于算计了。反而忽略了利益才是永恒的道理。因此他们这仗输的不冤。” 听完拓跋宏的解释，须卜斤这才豁然开朗。也终于明白拓跋宏之前那句“些事情你不到本汗这个位置你是看不明白的。”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不到拓跋宏那个高度，还真无法拥有这种高瞻远瞩的胸襟和气魄。格局比之一般人简直高的不止一点半点。 “多谢大汗为微臣解惑，微臣受教了。”须卜斤五体投地道。 拓跋宏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之目光却看向了景国大营方向。 “如果本汗说萧沐衡就在景营当中你信是不信？”拓跋宏指着景国大营道。 “什么？这不可能。微臣虽然对景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此人非是武人。更不知兵。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景王有过带兵打仗的经历啊？再说景王都快近六十的人了。他如何会来前线？”须卜斤不解道。 拓跋宏点了点头：“他不知兵是真的。没打过仗也是真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指挥一场战役。战场厮杀可以交给下面的将领去做，这和知不知兵关系不大。但如果没有萧沐衡对时局的精准把控，景国就算再能打也起不到现在这种效果。” “要知道这次景国可是攸，岿两国的盟友，你说如果没有萧沐衡亲自下令，这些人敢轻易撕毁盟约反水盟友吗？若萧沐衡想对前线的情况做到精准把控，光靠他们景国的飞鱼骑传信是远远跟不上事态的变化的。那么剩下的唯一解释就是萧沐衡亲自来了前线，并时刻都在根据事情的发展而做出的相应的调整。”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看到景国的投石车为什么始终没有把弹丸投入华城的原因。更解释了他事后又通过投送粮食来让我们发现粮食里面藏着的信笺。这一桩桩一件件其实早就被他算计好了。他既要做给攸，岿两国看，又不想真的和我们睆国结仇。因此从始至终景军的表现都显得费拉不堪。令人莞尔。” “而这一切的一切，若是没有萧沐衡在前线亲自把关，你觉得光靠下面的将领能做到如此细致入微吗？” 须卜斤听后不由感到一阵愕然。难怪以前总听人说只有同等级的对手才能理解对方在想什么。今日一见果然所言不虚。 “那景王帮我们是为了什么呢？”须卜斤问道。 “问的好。本汗虽然也有些猜测，但都不如直接去问问萧沐衡好了。”拓跋宏笑道。 须卜斤闻言大惊：“大汗想要去见景王？这。。。” “嗯？你有什么意见？”拓跋宏不屑道。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觉得两王相见实有不妥。更何况如今还是战时。还请大汗三思。”须卜斤硬着头皮答道。 “战时？你也知道是战时了。你说如果景王在灭掉攸，岿两军后再调转枪头对准我睆军，凭他景军所表现出真实实力，你觉得我们能挡得住吗？”拓跋宏正色道。 “这。。。”须卜斤无言以对。 “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膳。萧沐衡也不是那种会为他人作嫁衣的角色。左右不过图的是利益。对于利益，本汗觉得还是应该开诚布公一点的好。否则本汗于心难安啊。”拓跋宏悠悠道。 第1128章 两王相见 “启禀陛下。睆国大汗拓跋宏在营外求见。” 萧沐衡闻言诧异的看了小兵一眼：“拓跋宏？他怎么知道寡人在这？” 但比起拓跋宏猜到自己所在，萧沐衡更忌讳的是王不见王。 八国彼此相争这么多年，但真正让两国君王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甚至在萧沐衡的印象中，这种情况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不过考虑到来人是拓跋宏，对于他这么一个无所顾忌的人还真干得出这种事来。 “拓跋宏带了多少人来？”萧沐衡问道。 “只有他一人。” “一人？”萧沐衡一时竟无言以对，他不知是该说拓跋宏艺高人胆大好呢，还是该说他目中无人？ 但也恰恰是拓跋宏一人前来反而把他架在这里了。要是对方连一人前来他都不敢见上一见，那岂不是说他萧沐衡惧怕拓跋宏？ 萧沐衡想了想后对小兵吩咐道：“把睆王请进来。但不要太过张扬。若睆王挑理你就让他亲自来和寡人说。” “卑职明白。” 一刻钟后，萧沐衡亲自在王帐前迎接拓跋宏的到来。 “萧兄，小弟有礼了。”拓跋宏见到萧沐衡后率先打了个招呼。 两人若是论年纪的话，那萧沐衡可是比拓跋宏大了近二十岁。因此拓跋宏喊他一声萧兄也实属正常。 萧沐衡上下打量了拓跋宏一眼，他也是第一次见拓跋宏，自然对这个草原上的雄主有几分好奇。 “拓跋兄远道而来，萧某有失远迎，还望萧兄不要见怪才是。”萧沐衡笑呵呵的说道。 “哪里哪里。若这次没有萧兄帮忙，小弟怕是危矣，故而小弟特来萧兄处亲自向萧兄道谢的。”拓跋宏拱手道。 萧沐衡嘴角一勾，上前拉住拓跋宏的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来，你我兄弟不如帐内叙话。” 拓跋宏微微颔首道：“小弟也正有此意。” “拓跋兄请。” “萧兄请。” 随后两人并肩进入帐内。入帐后萧沐衡命人端来一些瓜果酒水后便吩咐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帐内三丈之内。 拓跋宏见众人走后，他便收起笑脸开门见山的问道：“萧兄想要什么？” 萧沐衡闻言微微一滞，他实在想不到拓跋宏说话竟然如此直接，丝毫没有客套一下的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慵懒的半靠在躺椅上闭目思索着什么。 拓跋宏见状也不客气，当即就把脚架在了前面的案几上。 其实从他们进入帐内的那一刻起，两人的博弈就已经开始了。从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都是有意为之。 萧沐衡之所以做出一副慵懒闲散的姿态来，是想通过这种不设防的姿态来给这位草原上的枭雄施压。同时也在隐晦的告诉他现在这里谁才是老大。 而拓跋宏自然也看出对方的用意。于是他也立刻如法炮制放浪形骸起来。若是两人现在的姿态被外人看见。绝对要被人称呼一声望之不似人君。 “金沙城寡人要了。若是金沙城因为那十万大军的离开而重新被幕国收了回去，则需你睆国替寡人抢回来。” 拓跋宏闻言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很合理。此役若是没有关将军回援。赢的也不会这么轻松。你的这个要求本汗答应了。” 谈判一开始，两人对彼此的称呼已然全都变了。 萧沐衡闻言淡淡一笑，指节在案几上有节奏的敲击几声后又再次开口道：“岿，攸两国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但幕国寡人觉得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别看这次围攻你的只有我们三家，但其实这些事全是幕国搞出来的。” “寡人也不怕和你实说了。寡人之所以出兵伐你。全是因为幕国世子亲赴景国说之。但寡人和他们几家理念不合，故而才选择了帮你睆国。” 拓跋宏不由眉头一皱：“幕国？这里面还有幕国的事？” “呵呵，不然呢？你真以为刘崇是个草包？会被一群和尚玩的团团转？幕，攸，岿三国都对你睆国恨之入骨，只要有你睆国在一天，他们就一天不得安稳。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寡人联手伐幕？”萧沐衡笑道。 拓跋宏思索片刻后回道：“幕国不好打，如果好打的话我睆国八百年前就把他们灭了。想要灭掉幕国光靠人多恐怕是不够的。” 拓跋宏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他怎么可能会和景国联手去打幕国？这明显就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好。这和恨不恨关系不大，纯属就是一笔经济账。 退一万步讲，他们睆国向来不善治理城池，也没有驻守一地的传统。真要是和景国一起冒然打下幕国，那得到好处最多的肯定还是景国。至少人家景国不缺粮，维持的住战果。他们睆国拿什么来维持？到时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全会因为补给跟不上而全丢出去。 攻打远就比治理难的多。就更别说还是两家一起攻打了。要是他真答应了萧沐衡的要求，那他可真就成冤大头了。 若他真有开疆拓土的心思，那还不如跟岿国死磕好了。至少岿国离他们睆国要近的多。征兵运粮也要方便一点，有必要来幕国浪费时间吗？ 萧沐衡仿佛对拓跋宏的话早有预料一般：“哦？大汗就不想报仇吗？这也不像大汗的性格啊。” 拓跋宏淡淡一笑道：“仇自然是要报的。但亏本的买卖本汗也是不会做的。比起另外三家的做大，陛下也更不希望看到我睆国做大。” “哈哈哈哈。拓跋兄果然快人快语。传言拓跋兄的性格向来是放荡不羁，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为真。” “让萧兄见笑了。”拓跋宏拱了拱手道。 随后萧沐衡目光一凛道：“不错，寡人救下你就是让你睆国继续像根钉子一样钉在草原上。有你在。景国这边的压力会小很多。但如果你睆国还有更进一步的想法，那我景国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寡人这番话算是对大汗你推心置腹了。希望大汗能够体谅寡人才是。” 拓跋宏闻言不由暗骂一句老狐狸。他表面看上去显得光明磊落，实际上却是一肚子坏水。跟这种人打交道，他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免得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第1129章 通商 “除了这些还有吗？萧兄宁愿背弃联盟也要救下小弟，怕是想要的远不止这些。”拓跋宏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就刚才萧沐衡提的那些条件远远不够他背叛的代价。 金沙城本就被景国拿下了。拿这个出来说事完全就是个开胃小菜。根本算不得主食。至于说让他联手去打幕国无非是想试探他睆国有没有想要扩张的态度。 当得知他无意幕国时，萧沐衡便立刻调整对策，假意用一些推心置腹的话把他睆国继续压在草原上。 他承认萧沐衡有用他们睆国制衡另外三国的意思。但这些比起他背弃盟约所付出的代价来是远远不够的。 萧沐衡淡淡一笑道：“寡人需要大汗你加大对我景国的通商力度。尤其是战马一项能不再对我景国加以限制。相反我景国也会为睆国大量提供粮食和盐铁等生活必需品。这里面不存在谁占谁便宜。你我两家公平交易即可。免得好过了万金楼在我们之间左右逢源。” “战马？陛下大概说个数，本汗也好参考参考？”拓跋宏玩味的道。 战马对睆国来说绝对属于战略级的物资。八国虽然每国自己都有养马，但和睆国战马一比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因此所有国家都对睆国的战马垂涎若渴。睆国虽然偶尔也会拿一些战马出来售卖，但在数量上却是卡的死死的。 睆国战马不但价格昂贵，而且还清一色都是被阉了的公马。怕的就是八国买回去后自己繁殖。 现在萧沐衡突然想要睆国放开对景国的战马限制，这无疑是在挑战拓跋宏的底线。 萧沐衡想了想竖起一根手指道：“寡人要的不多。每年五千匹良马即可。寡人也不是那种贪心的人，自然知道你们睆国的规矩。这些匹战马你该阉的阉。但在数量上必须保持这个数。” 拓跋宏皱眉：“每年五千？” “嗯，每年五千。”萧沐衡笑道。 拓跋宏当即就在心中盘算了起来。在不考虑意外死亡的前提下。马的寿命大概二十五年到三十五年之间。 而作为一匹合格的战马它的最佳服役年限最多不超过十年。也就是五岁到十五岁的时候是一匹战马服役的黄金年龄。超出这个年龄马的各项功能就开始大幅度衰退了。不打仗或许还看不出什么，可一旦上了战场这个年纪的马就有点跟不上强度了。 所有睆国一般把超出服役年龄的战马淘汰成驮马继续在军中拉货载物，已达到一人双马或者三马的配置。 如果按照萧沐衡每年五千的数量提供战马，那就意味着十年后景国就能有一支处于巅峰状态（仅马的状态）的五万骑兵。并且只要这个交易一直持续下去那就意味着之后的景国始终都能保持住具有五万巅峰战力的骑兵数量。 千万不要以为五万骑兵很少了。八国中除了睆国能有这么多骑兵外，其余几国的骑兵那都是少的可怜。也就昊国由于有自己的养马地情况要稍微好点，但马匹的素质和睆国实在没得比。 据史料记载。在唐玄宗开元年间，边镇共有镇兵49万人，但其中能当做战马的也才只有五万余匹。其余的全都是驮马。 其中北庭都护府两万军队中战马五千匹，安西都护府两万四千军队中战马仅两千七百匹，陇右节度使七万军队配马一万多匹，但能当做战马的却只有不到三千。 这还是鼎盛时期的大唐，要是换到宋朝就更惨了。宋太祖开宝年间，骑兵数量约为五万多人。到了宋神宗时期骑兵规模才达到十万人。这些人里面还包含了无数吃空饷的空头。实际数量可能还会更少。 这个情况直到大明重新拿回北元草场的养马地才得到彻底的改善。永乐中期，明军的军马数量达到六十多万匹，到永乐驾崩时军马数量更是高达一百五十万匹??。按照一比三或是一比四的比例，这些军马中能够当做战马使用的数量那也是碾压式的暴涨。 但到了明中后期由于马政出现了不可逆转的衰败，导致军马数量急剧减少。万历四十七年辽东地区的战马数量从正德年间的十五万匹减少到四万匹，能够用于骑兵的战马更是减少到三万匹以下?。 由此可见战马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可或缺的战略级资源。也是一个国家武力强盛与否的一个重要指标。 看完上面的数据，就知道萧沐衡每年要五千匹战马是个多么具有野心的要求了。 萧沐衡聪明就聪明在他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问拓跋宏要的。并且他还不是直接要，他只是让拓跋宏放开贸易管制而已。 五千匹战马不多不少，想要真正成军那至少也是十年后的事。这个数量既不会让拓跋宏感到忌惮，也不会让拓跋宏感到肉疼。可谓是拿捏的刚刚好。 但拓跋宏明显不会萧沐衡说啥是啥。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把这种交易维持十年，就单单考虑一下十年后五万骑兵的数量还是非常具有威胁性的。拓跋宏显然做不出这种养虎为患的事来。 “两千，这是本汗的底线。余下的可以用驽马补足。战马在我草原上也是稀缺资源，一年五千的数量还恕本汗不能答应。” 以拓跋宏的考虑，一年两千的话，十年后大不了也就两万骑兵，这个数量对别的国家或许有点威胁，但睆国要对付起来可就轻松多了。 萧沐衡闻言不由大喜，五千只不过是他狮子大开口罢了，其实他的底线有一千就不错了。没想到拓跋宏只还价到两千，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他心里虽然高兴，可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于是两人继续讨价还价最终把数量定在了每年两千五。拓跋宏对这笔交易的唯一要求就是他不收金银细软，只要粮食和盐铁等物。 一场交易下来，两家也算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虽然两人都没说什么相互结盟的幼稚承诺。但只要这项贸易不停，那就意味着他们两国正式进入蜜月期。 第1130章 你去打个样？ “攸国和岿国那边你准备怎么善后？你们景国这次突然反水想必这两国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还有个隐藏在幕后的幕国。萧兄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吗？”两人聊完生意，拓跋宏又开始试探起来了。 “众矢之的？会吗？是攸国敢来打还是岿国敢来？更别说我景国都和他们两家都不挨着。他们两家最多也就咒骂两句，贬低一下我景国的名声，至于再多他们也无能为力了。更何况岿国本就在你睆国一侧，拓跋兄不至于回去后就当做没事发生。” “至于幕国。。呵呵，用不着寡人动手都有人会收拾他们的。寡人这次无非就是搭个顺风车而已，幕国好不容易捣鼓出这么一场大戏，寡人只是一时技痒抢了他们的风头罢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冤大头出来扛事，寡人要是不利用上那也太对不起寡人这个位置了。”萧沐衡目光狡黠的说道。 拓跋宏闻言若有所思。隐隐也猜到萧沐衡说的那人是谁了。于是他压低声音问道：“那不知这华城萧兄又该如何处理呢？” “华城？呵呵，当初在乐国拍卖爵位时你们睆国貌似就对这华城垂涎三尺了。也罢，既然拓跋兄有意华城，那寡人也就不夺人所好了。”萧沐衡大度的说道。 拓跋宏闻言不由瞳孔一缩，心道萧沐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华城里面的水很深啊。 “是吗？那本汗就多谢萧兄了。听萧兄此言应该是不介意我睆国在你景国卧榻之旁酣睡的。”拓跋宏顺着他的话头说道。他不可能因为萧沐衡一句话也跟着拒绝华城。就算真不想要，他也必须从萧沐衡口中套出更多的情报。 萧沐衡听话突然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不介意不介意，拓跋兄喜欢尽管拿去就是，寡人对此绝不眼红。” “当真？” “当真。” 拓跋宏看着萧沐衡真诚无比的眼神让他心中一阵怅然。 “萧兄宁愿看着天下四极做大也不愿亲自下场吗？”拓跋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萧沐衡闻言神情一凛道：“要是拓跋兄连死三个世子就问不出这样的问题了。” “哦？莫非景国的三个世子都是死在天下四极之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萧兄就更应该替我们做个表率了。”拓跋宏激将道。 萧沐衡闻言表情微微一滞，他那三个世子有两个是直接被方诺宰了。还一个虽然不是直接死在天下四极之手，却也是出使岚山阁之后惹出的一系列事端造成的。多少也算是沾着点边。因此拓跋宏的话倒也不算是无的放矢。 “呵呵，拓跋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睆国倒是没用多少岚山阁的人，也和道门牵扯不深。难得一个和你们离得近的离散谷还常年闭关不出。这四家里你们也就和万金楼有点生意往来。所以你们很难体会到这四家的难缠。” “天下四极这种怪胎本就不该存于世间，可既然已经出现了那就不是你我在这里放两句狠话就能解决的。要是拓跋兄觉得不服的话，不如你就先去离散谷给为兄先打个样？如何？”萧沐衡反讽道。 “哈哈哈哈，萧兄说的哪里话，人家离散谷在那里待的好好的本汗去招惹他们干什么？更何况他们还要为我大恒看守门户呢。万一他们撂挑子不干了，那这活岂不是要落到我睆国头上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本汗是不会去做的。”拓跋宏打个哈哈道。 笑话，打离散谷？吃饱了撑着吗？别看离散谷没多少人。可整个离散谷可是能自给自足的。没看到离散谷要塞的围墙都快捅破天际了吗？你只要打不进要塞你围多长时间也拿离散谷没丝毫办法。 人家都不用你围都能做到几十年不出谷。拿命去填一个这么鸟不拉屎还责任重大的要塞除非他脑子抽了。这种没有利益全是付出的事情谁干谁傻逼。除非他睆国一统天下了。否则这个选项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案头上。 “所以拓跋兄你也就别试探寡人了。寡人还是那句话，华城你想要的话我举双手赞成，至于你拿到华城之后会遭遇些什么。寡人就无能为力。”萧沐衡玩味道。 拓跋宏眉头一皱：“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吗？难不成他们比攸，岿两国还要嚣张？” “以前天下四极嚣不嚣张我不知道，但现在就不好说咯。你要不服的话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萧沐衡讥讽道。 “萧兄说的可是方诺？” “我什么都没说，凡事你自己看着办。” “本汗听闻了一个小道消息，说是萧兄把剩下唯一的一个嫡子送去了那个方诺身边做弟子，不知这事可否为真？”拓跋宏目光灼灼的盯着萧沐衡。 萧沐衡想也没想就反驳道：“没有。你都说是小道消息了。这种消息传出来的话如何能当得了真？” 拓跋宏嘴角一勾。别看萧沐衡面色如常，但他也反驳的太干脆了点：“是吗？那或许是我误信了传言。” 见在萧沐衡这边再套不出更多的消息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两人随后又就攸，岿两国的那些战俘做了下简单安排后拓跋宏便告辞离开了。 拓跋宏刚离开景营不远，须卜斤便带着一支百余人的骑兵迎了上来。 “大汗。”须卜斤率先行礼道。 拓跋宏微微颔首，随后又大致看了下这支骑兵的人数。 “走。跟本汗去一趟恒阳。” “恒阳？不知大汗这时候去恒阳所为何事？需不需要再多叫些人马？”须卜斤小心翼翼的问道。 拓跋宏瞥了他一眼道：“叫那么多人干什么？你想攻城吗？” “微臣不敢。”须卜斤听到不是攻打恒阳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拓跋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也不出言点破。喊了一声号令后便率众骑朝恒阳城赶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一切行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第1131章 主动登门 送走拓跋宏的萧沐衡刚想躺下小憩一会就被刘伴伴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就在他刚想质问刘伴伴为何要来扰他清梦时，刘伴伴却神色慌张的走到他身边耳语道：“陛下，那位爷来了。” 此言一出，萧沐衡满身的疲惫瞬间便消散一空。 “什么？他不是在幕国的吗？从睆国大军被围之日算起，拢共也就不过三天。他是如何仅用三天就到华城了的？”萧沐衡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不知陛下见是不见？如果不见的话，那奴才就找个借口打发他走好了。”刘伴伴自作聪明的说道。 萧沐衡闻言当即白了他一眼道：“他可是指明了要见寡人？” “是。”刘伴伴答道。 萧沐衡听后当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蠢货，他既然指名道姓要见寡人就说明他早就知道寡人就在营中。你不要把他想的和你一样愚蠢。” 刘伴伴捂着脸请罪道：“奴才该死，奴才蠢笨如猪，还请陛下责罚。” “哼，寡人懒得和你计较，赶紧把方先生请进来。万万不可怠慢。”萧沐衡正色道。 “是。奴才这就去请。这就去。” 片刻后，方诺和萧沐衡在王帐内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场面很是诡异。刘伴伴见状也不敢多待，告罪一声就滑脚开溜了。 方诺扫了一眼王座上面色如常的萧沐衡淡淡开口道：“方某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如今景国一战成名，也算是名扬天下了。” “呵呵，些许上不了台面的伎俩让先生看笑话了。不知先生是何时从幕国返回的？又是如何得知寡人身在此处的？”萧沐衡语气温和的问道。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警惕。 方诺笑呵呵的拿起案几上的一个酒杯把玩了一会道：“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杯子扔在地上闹出点动静来，会不会立刻冲进来几百刀斧手啊。” 萧沐衡闻言神情一凛：“先生说笑了。寡人如何会做出这等事来。先生若是不信你尽管试试，但凡有人敢踏进此帐寡人定斩不饶。” 方诺轻笑的点了点头，随后还真把杯子朝远处扔了出去。为了保证杯子发出必要的动静，他还故意把杯子砸到了一张凳子上。 萧沐衡见状不由瞳孔一缩，虽然他并没有安排什么刀斧手，可闹出这么大动静必定会有护卫冲进来护驾。在联想到刚刚自己才说出的话。 “可恶。此子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寡人留啊。一来就要给寡人难堪。”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就在杯子发出动静的那一刻起，四五个听到响声的护卫就持刀冲了进来。 方诺一脸玩味的看着萧沐衡，仿佛在提醒他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萧沐衡深吸一口气对来人厉声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寡人之前没交代过你们吗？来人啊。把这些人拖下去砍了。以儆效尤。” 几个护卫闻言一愣，等反应过来后立刻趴在地上求饶起来。萧沐衡撇眼看了方诺一眼，见方诺丝毫没有为几人求情的意思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几人拉下去砍了。 “不知先生可还满意？”萧沐衡语气冰冷的说道。 方诺嗤之以鼻道：“这话应该是我问陛下才对。方某想问一声陛下，你把方某当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是否满意？” 萧沐衡一听这话当即就挺起腰板道：“先生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寡人何时戏耍过先生？若先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寡人一并受之。” 方诺闻言眉头一蹙：“是吗？如此说来陛下是在华城一事上清清白白咯？” 萧沐衡神色镇定的说道：“寡人虽然也不是良善之辈，但在华城一事上寡人绝对没有参与分毫。我景国唯一涉及此事的武陵侯也已经被先生正法了。先生若是不信那寡人也没办法了。” “好一个没有参与分毫。既然没有参与，那你景国又是如何与岿，攸，幕，三国沆瀣一气给睆国做局的？华城一事就算你没有参与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知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是谁做的？但压根不屑告诉方某罢了。” “也是，方某在你们眼里本就是一颗关键的棋子，这世间哪有棋手去和棋子解释的道理。呵呵，说到底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也自视甚高了。”方诺自嘲道。 “做局？不知先生哪只眼睛看到寡人和他们三国联手做局了？要不先生现在去我后营看看，那里现在可还关押着两国的几万俘虏呢。”萧沐衡不甘示弱的道。 对于他的狡辩，方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果然从政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没一句人话。 “行。既然陛下如此说，那方某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告辞。”方诺说罢便起身欲走。 萧沐衡见状忙出手喊道：“先生何去？” 方诺嗤笑一声道：“承蒙陛下还会关心方某的去处了。我这个棋子实在上不了台面，还是老老实实回山里多修炼几年再出来。免得在外面继续丢人现眼折了我岚山阁的脸面。” 萧沐衡见方诺真心要走，他知道要是不说点干货出来稳住这小子怕是要闹出大事来。 想到此处，他语气当即就缓和下来道：“哎。我老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十年。能不能活到萧封岳出师并独当一面的那一天。我不想因为我的突然离去而给那小子留下一个烂摊子。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方诺闻言停下脚步道：“这些就是你对华城动手的理由？” 萧沐衡淡淡一笑道：“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向你保证华城一事绝对和我无关，不但无关，我在事先也确实一点相关的风声都不知道。我现在唯一的一个嫡子在你门下做弟子。我就算再利令智昏不考虑你的感受也好歹要考虑萧封岳的处境。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是这种不明智的人吗？” 听萧沐衡这么说，方诺不由嘴角一勾。其实自从他发现萧沐衡反水后，他就知道华城一事和他无关。刚才那些无非就是想争取一下两人谈判时的主动权罢了。毕竟萧沐衡也是个狠人，容不得半点松懈和马虎。一次次失败的教训告诉他，以后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人。这些人的智商和情商就没一个能小觑的。 他已经在自以为是和狂妄自大上栽太多跟头了。要是在把这些人当成npc，那他早晚要付出比华城还惨痛的代价。 第1132章 塑料兄弟情 “呵呵，败了。竟然就这么败了。景国，好好好。景国。”王孟之目眦欲裂的看着最新的战报心痛如刀绞，谁家的军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一战直接让两家各自损失五万大军对两家来说可是一笔难以承受的损失。 比起王孟之，刘煜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比起攸。岿两国的损兵折将，他幕国现在才算彻底站在了悬崖边上。 “刘兄，你是不是该给孤王一个解释？若不是你怂恿我攸国出兵，如何会造成现在这种恶果。”不管是甩锅也好，推卸责任也罢。王孟之明显把矛头指向了刘煜。 诚然刘煜是在他们三国中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可要是这件事对他们几家真无利可图的话光靠他两句空口白话就能答应出兵吗？ 既然选择了出兵，那就说明他们在内部已经达成了一致。现在再来说这种推卸的话就有点自欺欺人了。 但形势比人强，刘煜明知道王孟之是想甩锅他也说不出任何话来。成王败寇莫过如是。赢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输了总要有人来担责。 但刘煜也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王兄稍安勿躁，华城一役虽然败了，但我们还没完全输。” 王孟之冷笑一声道：“那不知刘兄还有何高见啊？” 刘煜神情一肃道：“敢问王兄，我们这次联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王孟之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冷声答道：“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除掉拓跋宏。” 刘煜闻言微笑的点了点头：“对，就是除掉拓跋宏。但王兄别忘了想除掉拓跋宏的人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人更想要他死。” 王孟之眉头轻挑道：“你是说睆国的右贤王？” “不错，正是此人。量那拓跋宏再怎么机敏，也绝想不到他的右贤王才是最想要他死的那人。而现在睆国在景国的反水下侥幸大胜，正是他志得意满之时。如果这时睆国右贤王打着勤王护驾的旗号来接应拓跋宏，王兄你觉得如何呢？”刘煜正色道。 王孟之思索片刻后不屑道：“呵呵，你当右贤王是傻子吗？这仗若是我们胜了。他或许会毫无保留的站在我们一边，可若是败了，他保证第一个把我们卖了来换取拓跋宏的原谅。你太低估了拓跋宏在草原的影响力了。右贤王要是真有这个实力和胆子，也不会只想着在背后捅刀子了。” 刘煜闻言忙拱手道：“之前他明哲保身我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事情都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他还想置身事外可就由不得他了。他若不出兵就等着拓跋宏回去后满门死绝。出兵兴许还勉强能有条活路。为保计划万无一失，孤王远亲赴草原向右贤王陈述厉害，否则他就等这身死族灭。” 此话一出，王孟之用一种极其蔑视的眼光看向刘煜。 “呵呵，哈哈哈哈。说了半天，原来是刘兄你自己想走啊。想走你就直说啊，兜这么一大圈你当我是傻子吗？” 刘煜摇头道：“王兄此言差矣，孤王是在为大局着想。王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孤王。” “大局着想？好一个为大局着想。可在孤王看来现在最好的大局就是把刘兄你绑了后再静观其变，不知刘兄以为如何呢？” 王孟之话音刚落。还没等甲板上众护卫反应过来刘煜就一个急扑朝王孟之逼去。 王孟之见状暗道不好，一个侧身就想要闪开来人。可他反应再快也快不过早有准备的刘煜。前后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王孟之就被刘煜用匕首架住了脖颈。 “我劝王兄一句最好别乱动。这把匕首可是淬过毒的。万一磕着碰着了对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事。”刘煜一改之前的和煦，面色阴狠的说道。 还想挣扎两下的王孟之听到这话当即就不敢乱动了。 “呵呵，看来你从上船那一刻起就在防着孤王了。”王孟之面不改色的说道。 刘煜嘴角一勾道：“一些自保的小手段罢了，怕的就是某人会突然间翻脸不认人。王兄你想甩锅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过河拆桥的速度未免太快了点。” “是。我承认这次计划是我幕国拉你们下的水。但如果没有我幕国在背后运筹帷幄这么久，你们有这种机会把拓跋宏逼入死地吗？你攸国被睆国欺负了这么多年你们有过作为吗？哦。现在看到事情失败了不想着怎么挽回败局却第一时间急着把责任推出去？就你这种没担当的软蛋，活该被睆国骑在头上拉屎。” 王孟之闻言面色铁青的回道：“好，很好。废话少说，说出你的条件。” “备船。送孤王离开。你甘愿就这么放弃那是你的事，孤王却依旧要做一下最后的努力。你也别用生死来吓唬孤王。若是这次计划失败，别说孤王的命了。就连我幕国也危在旦夕。所以你最好照孤王的意思去做。”刘煜冷声道。 “你们都是聋子吗？还不去给刘世子备船？”王孟之吼道。 “是。世子。”护卫们闻言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不一会功夫一艘快船就准备妥当。 “请。还请王兄送孤王一程。”刘煜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开王孟之，没有这个人质他立马性命不保。 “你不要太过分？”王孟之明显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过分吗？自从王兄对孤王说出那些令人心寒的话开始，你我的兄弟情义就已经尽了。不过孤王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也并不怎么想为难王兄。只希望王兄不要太为难孤王才是。”刘煜轻笑着把王孟之押上了小船。然后招呼了一下跟自己一同前来的两个随从上船摇橹。 上船之后刘煜也不急着让手下开船，而是找来一根绳子把王孟之先捆了起来。 “都不许跟来，否则你们世子性命不保。不信的话你们尽管试试。”刘煜做完这一切后便对着楼上的攸国护卫喊道。 护卫们闻言全都面面相觑。但终究没人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煜带着自己的世子缓缓离开。 第1133章 开诚布公 “想不到陛下还有这等雅兴？”方诺拿起萧沐衡榻前拿起一本书莞尔一笑。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八国论》三个字。 书籍入手后的品相虽然保存的很好，但依旧能看出经常被人翻动的痕迹。 方诺好奇的翻开书页随意看了看。却惊奇的发现书中的很多地方都被人用笔在上面做了批注和点评。看得方诺是啧啧称奇。 萧沐衡见状只是淡淡一笑：“日夜不辍，不敢离手。自此书问世以来寡人每日入眠前都要翻上几页以做自省。别人怎么看先生我不知道。但先生在寡人心中始终都是位不出世的奇才。” 虽然知道这是萧沐衡的吹捧之词，但依旧让方诺很受用。不管他这话有几分真假，至少他在这本书上是确实用功了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批注和点评。 “是吗？那不知陛下看进去了多少？又通过这本书了解方某多少？”方诺戏谑道。 萧沐衡苦笑着摇了摇头：“学海无涯。先生所言虽然很多地方显得离经叛道，但细细思索过后又让人豁然开朗。起初寡人对这书也很是抵触，毕竟在先生笔下我景国近乎全是亡国之相。站在君王的角度去读这本书，任谁都想除先生而后快。” 方诺淡淡一笑：“那陛下为何不动手呢？如果陛下真想杀我的话，相信有的是机会的。” 萧沐衡摇了摇头说道：“先生只不过是说出了实情而已，先生死与不死我景国的问题都依然存在。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相反先生能在书中写出这些逆耳忠言，反而能让寡人有个自查自纠的机会。” “站在君王的角度上去看先生这本书会让寡人很多地方感到不适。但如果站在其他人的角度上再去看先生这本书，那寡人看到的就是另一幅光景了。” 说罢他就从方诺手中夺过书籍翻开一页道：“就比如先生说的这个土地兼并和王权不下乡。以前寡人觉得土地无所谓兼并不兼并，只要土地始终都在我景国手中并能持续产粮，那在谁手中对我景国都无伤大雅。相反寡人之前还认为土地就应该被士绅豪强掌控，毕竟也只有他们能够有手段压制住那些低层的百姓并把他们常年困在田垄之间。毕竟寡人才是景国最大地主。若是百姓手中的田地比寡人还多？那这景国还是寡人的景国吗？” “那之后呢？陛下又从书中悟到了什么？”方诺捧哏道。 萧沐衡闻言一本正经的又翻了两页，当翻到他想要的内容后，他急忙用手指在书上点了几下。 方诺好奇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舆论的高低你如果不去占领，自然会有别人去占领。土地兼并给国家带来的另一个隐患就是哪些佃农长此以往之后只知东家，不知朝廷。因为他们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被捆绑在土地上。若是有朝一日某人登高一呼，岂不是相应者众？因为他们没的选。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都是东家的。与朝廷何关？” 方诺看后不由哑然失笑。怎么说呢？你不能说萧沐衡在书中没学到点什么。但他所看到的东西依旧是为了王权服务。 “陛下当真是好眼力啊。”方诺语出讥讽的说道。 萧沐衡闻言苦笑道：“先生不用挖苦寡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就好比幕国。难道幕国历代君王不知道佛门的危害吗？他们知道。他们从第一天就知道。可他们为什么还要把佛门捧上高位以至于发展到现在尾大不掉呢？” “是他们不想改吗？不。刘崇的所作所为就说明他也早就看佛门不顺眼了。可你看看，他这才刚一动手，佛门就直接跟他掀桌子了。” “再说回我景国，土地兼并和佛门一样是根植在我景国的顽疾。这不是靠杀几人，撤几个官就能轻易做到的。别看寡人是一国之主，但究其根本寡人也只不过是被滚滚大势推着走的一个提线木偶罢了。在景国寡人看似一言九鼎。但寡人清楚，寡人在景国不能做的事多的去了。一旦寡人要是借着君王的名头强行去做。那所造成的后果绝对是场灾难。” 方诺诧异的看了萧沐衡一眼，他想不到萧沐衡竟然有如此觉悟。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就已经称得上是位明君了。 “先生是想在华城实现自己书中的抱负？”就在方诺思索中时，萧沐衡突然问道。 方诺微微一滞，随后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啊？” 萧沐衡淡淡一笑：“如果这本书是寡人写的。寡人也想找个地方印证一下。当初先生在岚山阁时拒绝八国入仕时怕是就有这个考量了？” “陛下说笑了。想必陛下也应该知道，这华城落到方某手中实属机缘巧合。若说方某当初在山上就有这个考量那陛下也太高看方某了。”方诺推诿道。 “哦？是吗？也就是说先生现在有这个考量了？”萧沐衡狡黠一笑道。 方诺闻言顿时语塞：“尼玛，又被套路了。”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装傻就有点太不把萧沐衡当回事了。这可是条洞悉事理的老狐狸，他承不承认都已经意义不大了。 “不错，确实有这个想法。可陛下也看到了。我这还没上任御下的子民就死光了。这就好比陛下兴致来了想找人侍寝时却发现下面的嫔妃全来了月事一样让人沮丧。”方诺玩笑道。 萧沐衡闻言哈哈大笑道：“先生此比虽然形象但却不贴切。要知道我王宫之内除了血亲。其余女子都可任由寡人索取。所以先生所说的嫔妃全来了月事这种巧合对寡人来说根本就无伤大雅。” 方诺闻言当即斜了萧沐衡一眼，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在炫耀还是在炫耀？ “你不怕？” “为何要怕？怕你把华城做大？”萧沐衡笑道。 “我背后可是天下四极。有钱有粮有兵。还离你景国这么近。”方诺追问道。 萧沐衡哑然失笑道：“有人吗？” “。。。。。”方诺一脸蛋疼。 第1134章 萧沐衡的魅力 一句“有人吗？”直接让方诺无言以对。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就是了。 “先生别误会，寡人这不是故意在你伤口上撒盐。哪怕你华城百姓一个为失。可光靠你那几千人又能成什么事？华城的人口和面积就注定了他的上限。哪怕你把城池再扩大几倍也只不过是螺蛳壳里做道场罢了。”萧沐衡由衷的说道。 以他一国之君的眼光去看华城，如果不考虑方诺那些现代科技的因素。一个小小的华城就算背后有天下四极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方诺闻言只能尴尬一笑。若是放在之前他高低要和萧沐衡争辩两句，可经历过这么多事后他发觉已经没有这必要了。 他一个现代人屡屡被他看不上的古人耍的团团转，要是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大放厥词就有点太不把其他人当回事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他吃的何止是一堑？ “不聊这个了。还是说说陛下为什么反水攸国的事。”方诺急忙扯开话题道。 萧沐衡问也很从善如流的止住话题点到为止。 他环顾了下王帐左右开口道：“此处逼仄为寡人所不喜，先生若不介意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 “换个地方？去哪？这军营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比你这王帐还要好的地方？”方诺问道。 萧沐衡莞尔一笑：“先生且随我来。” 不一会，他在萧沐衡的带领下来到了军营中的一个塔楼。 方诺望着眼前三层楼高的塔楼疑惑道：“在这上面？” 萧沐衡点了点头后便率先一步登上了塔楼。 这种塔楼一般建有两到三层。在中大型军营里属于标配。一来是能起到了望敌军的作用，二来是能通过塔楼上的号声和旗语向全军下达作战指令。 毕竟一个几万人的大营光靠人力传递消息那也太耽误时间了。因此这种塔楼在古代军营里算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军事设施。 如今两人正携手站在了一座塔楼的最高处，虽然只有三层楼的高度，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非常可以的了。 “陛下你还真会挑地方啊。”方诺凭栏而立感慨道。 “站得高，看得远。先生难道不觉得在此塔楼上目眺远方，能让人的胸襟不由自主的开阔起来吗？”萧沐衡放声笑道。 方诺心道才三层就把你嘚瑟成这样了？这要是换做三十层的高楼怕不是要把你吓死。 “寡人的军阵雄壮否？”萧沐衡看着脚下连绵不绝的军旅营帐，心中顿生一股豪迈之情。 方诺不懂军阵，也不知行伍。但就目前景国大营这架势确实显得威武不凡。整个景营不但归列的井然有序，还隐隐间互为表里彼此拱卫。哪怕他就算再不懂军事也能看出其中所蕴含的力量。 他没有像个杠精一样特意说出一些标新立异的话来衬托自己的眼光独到，而是发自内心的点头称赞道：“此军阵乃方某生平仅见。” 其实这话还真不算恭维，毕竟他在这世界也没见过别的国家的军阵。 可这话听在萧沐衡耳中却让他心花怒放：“哈哈哈哈。能得先生一句赞美，比胜过攸，岿两军强出十倍。” 方诺莞尔一笑：“世人都传言景国重文轻武。如今看来市井传言皆不足信啊。” “重文轻武？呵呵。大争之世，八国纷争。在这种群狼环伺的情况下重文轻武岂不是找死？”萧沐衡嗤笑道。 “是吗？那为何市井中会有这种传言流传甚广？”方诺不解道。 “因为我景国需要这个形象。有时候适当的示弱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示强的例子近在眼前，想必拓跋宏什么遭遇也被先生看在眼中。若不是我景国下场相救，他睆国怕是要地覆天倾了。”萧沐衡傲然道。 方诺点了点头，觉得这萧沐衡确实是个妙人。至少和他相处起来比和刘崇的观感要好的多。 “那陛下为何要救睆国？以方某来看，拓跋宏可不是那种会感恩的人。这与他个人品质无关，只要他一天是睆国的可汗，就不可能对景国有什么感恩之情。”方诺不解道。 萧沐衡侧头看了方诺一眼悠悠开口道：“为了萧封岳。” “岳封？” “呵呵，姑且先教他岳封。”萧沐衡不以为意的道：“还记得当初你收岳封为弟子时，寡人承诺你的三件事吗？” 方诺点了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陛下当时承诺方某说以后方某的事就是景国的事，只要陛下还在位一天，那景国在任何时刻都会毫无保留的站在我这一边。” “在就是只要方某需要，景国可以提供不下于五万的兵力任我调遣。” 说到这里他思索了一会又补充道：“不管华城被哪国拿去，景国都负责抢回来来并交还给我。。。。” 说到这里方诺就说不下去了。 萧沐衡莞尔一笑道：“先生怎么不说了？” 方诺深吸一口气道：“呵呵，想必陛下在那时就看出我对华城有想法了。” “哈哈哈哈。先生这是当局者迷。不过话说回来，若先生有此大才却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之人，那寡人还真不会把犬子交给先生教导了。寡人想为犬子找的是能真正传道受业的名师，能写出八国论并能身体力行的名师，而不是那种只会照本宣科事必言古的腐儒。如今看来，寡人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萧沐衡傲然道。 “这就是一个君王所该具备的政治素养和战略眼光吗？如果我没有仓库里的那些高科技，我真能比的上萧沐衡吗？”方诺扪心自问，自我检讨。他现在已经学会放低姿态来认真观察和学习身边的每一个人了。 通过和萧沐衡的几次接触，他发现此人不但洞悉人性。还每次都能精准的权衡利弊把控时局。意气用事这个词是绝对在他身上看不到的。冷静，客观，理性。甚至有时候方诺都感觉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试想这天下间有谁能被他连续宰了两个儿子还能站在他面前和他谈笑风生的？这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一个合格的君主。或者说，还是一个有魅力的长者。 他以前不信什么三国魅魔的，但越和萧沐衡相处久了。他越是感觉到他身上那一股独特的魅力。虽说还不至于让他深陷或是着迷，但相处起来也确实沁人心脾。 第1135章 我还是个孩子 一阵凉风袭过暂且打断了两人交谈的思绪。 一老一少凭栏而立，极目远眺。入目所见皆是两国战败后的焦土和硝烟。 弥漫的硝烟背后隐隐还能看到华城那残破的城墙屹立其间。这个大恒的龙兴之地在千百年后以一种极为抽象的方式见证了一场本不应该存在的战争。 “不管华城被哪国拿去，我景国都会负责抢回来来并交还给先生。这个承诺寡人做到了吗？”萧沐衡玩味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陛下确实做到了。” “那寡人反水攸，岿两国，是不是能在某种意义上解释为我景国在华城危在旦夕之时选择了毫无保留的站在了先生这一边？”萧沐衡继续道。 方诺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萧沐衡准备对他将军了。 接着萧沐衡又对着下面的军阵一指：“五万大军在此。寡人知道先生这段时间为了为民请命而奔走多国。如果先生需要的话。这五万人能让先生事半功倍。” 此话一出，方诺终于明白萧沐衡为什么要带自己到塔楼上来说话了。 不得不说，看着下面绵延不绝的景国军阵，哪怕他再看不起冷兵器也难以压制内心的那种激动。 常言道人一过万，无边无涯。更何况是五万成建制的军队。这要有个pdd。那五百红包岂不稳了？ 萧沐衡用这种一步接一步的递进方式来对他连番轰炸。即使方诺再自诩见多识广也连呼吃不消。 “想不到方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还挺重要的嘛。”方诺打趣道。 萧沐衡轻笑一声摇头道：“先生这话又说错了。” “哦？方某愿闻其详。” 萧沐衡神态悠然，语气温和的道：“寡人之所以做这些并不是因为我想讨好先生。而是想帮我那个逆子讨好先生。寡人不敢说自己在八国的君王中是做的最好的那一个，但寡人一定是八国君王中最不善于教子的那一个。” “寡人之前所立的三位世子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离寡人而去。这其中虽然有很多外界因素参杂其中。但归根到底还是他们本性就不是一个做君王的料。死一个也就罢了。可连续死三个那寡人就不得不反省自己了。” “是。寡人是可以把他们的死归咎到外人身上。但这种说辞除了能给我王室带来一点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外并不能掩盖实际问题的存在。寡人对他们的教育是失败的，不但他们三人，甚至对其他王子的教育也是失败的。寡人或许知道如何做好一个君王，但却不知道如何做好一个父亲。更不知道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寡人这么说，你明白吗？” 萧沐衡这话说的方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实话岳封自从入他门墙后，他就基本没怎么管过。甚至岳封在许正阳那里学的东西都比在他这里学的多。 如果把萧沐衡当成一个君王看，他的这些所作所为充满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但如果只单纯的把他当成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那他的这些行为就很容易理解了。不但能理解，还他娘的升华了。 “陛下就这么信任方某能教好岳封？要知道方某自己还就是个半大孩子。”方诺终于学会谦虚一回了。 萧沐衡闻言立刻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方诺：“先生你这是故意想逗寡人笑。半大孩子？寡人承认你年岁确实不大，若单论年纪的话寡人做你爷爷都有富余。” 方诺闻言当即白了萧沐衡一眼。他感觉萧沐衡似乎在占他便宜。但他没有证据。 “谁家半大孩子闲着没事就放火烧人房子的？谁家半大孩子能逼得大恒天子当众弑母的？又有哪家孩子敢当着寡人的面杀寡人的孩子还能全身而退的？来来来。你给寡人在介绍几个你这样的半大孩子。但凡你再说出一个，寡人今天这景王都不做了。直接禅位给你行不？”萧沐衡都差点被方诺一句话给整不会了。 “别激动，别激动。我说你激动个啥。”方诺看着萧沐衡激动的样子急忙安抚道。 萧沐衡眼睛一瞪：“你瞧瞧你小子说的是人话？寡人能不激动吗？” 方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道自己难得谦虚一回却被人当成了装逼。哎。这年头说句实话咋就没人信呢？ “其实眼前所发生的这些事并非寡人要做的，而是萧封岳他自己选的。”萧沐衡吐槽完两句后又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方诺一脸懵逼：“什么意思？他自己选的？” 萧沐衡点了点头：“怎么说呢？寡人虽然看好你，但真正选定你的人并非寡人，而是萧封岳自己。是他自己做出了选择。寡人只是根据他做出的选择送他一程罢了。” “陛下能把话说明白点吗？”方诺皱眉道。 萧沐衡轻叹一声道：“其实上次你收萧封岳为弟子的时候，你和寡人约定的事并非刚才三件。”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还有什么约定？” 萧沐衡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也好，这说明在先生心里寡人还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方诺思索片刻后赶忙说道：“陛下说的可是在岳封求学期间，禁止任何人来探望和帮助。哪怕我让他去街上要饭，你也只能忍着。如果让我发现此子身边有人监视或者跟踪，你我约定即刻作废？” 萧沐衡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先生总算是想起来了。不过说到这里寡人要向先生说声抱歉，寡人食言了。” “食言？怎么？你派人去接触过岳封了？”方诺问道。 “是的。但也仅此一次而已。也就是这一次让寡人下定决心做下了这一切。”萧沐衡毫不避讳的承认道。 方诺见萧沐衡说的如此坦然，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后话。不过他现在也生不起怪罪萧沐衡的心思。反而想听听他那个便宜弟子是因为什么才让萧沐衡选择宁愿反水也要帮睆国，或是帮他的。 第1136章 我谢谢你全家 “就在幕国佛门刚开始造反不久，幕国世子刘煜就来景国找上了寡人。”萧沐衡缓缓开口道。 方诺也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饶有兴致的听了起来。 “起初寡人以为他来景国要不就是想让我景国大军从他幕国退兵，要不就是做出点利益让步请我景国出兵帮他平乱。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别看寡人出兵幕国，但也只是想趁机捞点油水罢了。至于灭掉幕国的想法虽然有过，但由于实在不具备可操作性寡人也就懒得去想了。” “可谁曾想幕国世子既不是让寡人退兵的，也不是向寡人求援的。而是直接了当的告诉寡人睆国的拓跋宏即将入彀，希望我景国能与攸，岿两国联手把拓跋宏和他的那三万睆国大军毕功一役。” “当他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寡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拿出攸，岿两国的联名文书后寡人就不得不信了。”萧沐衡感叹道。 方诺微微颔首：“于是陛下就答应了？” “答应，这种对我景国百利而无一害的要求为何不答应？”萧沐衡正色道。 “百利而无一害？好一个百利而无一害啊。呵呵。”方诺揶揄道。心道这事最大的赢家就是你景国。虽然背上了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但得到的好处却是数不胜数。但八国交往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区区口头盟约撕了不就撕了。 “这么说，从陛下答应刘煜那天开始陛下就打算帮助睆国咯？”方诺问道。 萧沐衡摇了摇头：“睆国？呵呵。只是一个只知横冲直撞的莽夫罢了。你说他们睆国打下这么大块疆土，真正又有多少地方得到有效治理了呢？土地再多如果不能转换为财富或人口。不能为其增强国力，那要那么多土地又有何用？睆国这是本末倒置了。如果他们只会把眼光盯在土地上，那这个国家的前途也就这样了。” “是。寡人是承认睆国能打，但能打有个屁用。寡人邀请拓跋宏联手攻幕他都不敢答应寡人。你真以为他不想吗？他是不敢。他是怕最后就算在幕国打下城池疆土他们也无力维持。最后全都为我景国做了嫁衣。所以救不救睆国只在寡人一念之间罢了。无非就是看那种选择对我景国利益最大而已。” 方诺闻言不由暗叹一声，心道这萧沐衡果然理智的可怕。 “那是什么让陛下选择了帮助睆国而背弃盟约的呢？”方诺捧哏道。其实大致原因他已经猜到了。可他还是想听听萧沐衡怎么说的。 萧沐衡莞尔一笑道：“因为萧封岳的选择。寡人所做的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为了给他铺平今后的道路。” “他做了什么选择？” 萧沐衡顿了顿，缓缓开口道：“拓跋宏因为拓跋别吉的遇刺亲赴华城。我就知道刘煜的计划已经成功大半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三家入场了。” “而就在我们三家入场之前，寡人就让身在华城的景国使者把华城即将告危的情况私下告诉了他。并让他趁大战未起之前赶紧离开。” 方诺微微皱眉：“他没走？” 萧沐衡笑了。笑的很开心：“是啊。他没走。不但没走，还转手就把那个使臣给告发了。并把华城告危的消息告诉了主事人。使臣见事情败露怕牵连我景国，于是就选择了服毒自尽。”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方诺好奇为什么这些事老吴没在来信中告诉他？可考虑到信鸽所传递的消息实在有限，没记录在案也就情有可原了。 “是真是假等你时候去恒阳问问你那几个师兄不就知道了？”萧沐衡笑道。 “恒阳？你说他们都去了恒阳？”方诺闻言不由大为宽心，虽然他早猜到许幼翎他们提前跑了。但跑去恒阳却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想想也是。恒阳这个地方还真是个绝佳的避难场所。天子虽然平时没啥用，但偶尔拿出来当个夜壶还是非常不错的。等他这次回去高低要给天子多上供上供。养个这样的吉祥物在家里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显得喜庆不是？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不错。他们倒是会选地方。去了恒阳自然就没人再敢对他们动手了。更何况三国这次也不是冲他们来的。于是也压根没人去管他们。”萧沐衡打趣道。 “也就是说陛下你是因为岳封选择了留在华城，才下定决心反水的？可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要知道就算你继续攻打拓跋宏，岳封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你这样做反而直接得罪了攸，岿两家。哦不，还有个幕国。值得吗？”方诺问道。 “你知道新君继位最忌讳什么吗？”萧沐衡转口问道。 方诺双手一摊：“陛下你也太抬举我了。这是我能知道的吗？我也犯不着去研究这些啊。” 萧沐衡看着他言不由衷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最忌讳时局不稳，更忌讳内忧外患。如果拓跋宏这次真的死了。那你觉得攸国和岿国会如何做？” “那自然是趁睆国衰落之际瓜分睆国。”方诺想也没想就说道。 “不错。他们处心积虑这么久为的不就是拿回之前被睆国抢走的土地吗？拓跋宏要是死了，那睆国可就彻底乱了。到时的局势就不是寡人能说了算了。甚至很有可能连我景国都会被他们拉下水。毕竟我景国对睆国是没有领土要求的。至少现在没有。”萧沐衡正色道。 方诺点了点头，有点明白萧沐衡的意思了。说到底他是在为岳封登基前扫掉一切隐患，尤其是那些无法预料的隐患。 “那你救下拓跋宏就能阻止这些吗？到时候睆国不一样要打回去。局势不照样要乱？” 萧沐衡闻言却摇了摇头道：“乱不了。拓跋宏没这个能耐。或者说睆国没这个能耐。要是他们有这本事他们早就打过去了。怎会留两国活到现在？睆国的扩张已经到了他们的瓶颈了。岿国全是山，攸国全是海。而幕国则是茫茫黄沙。这三国哪个是他能搞定的？因此哪怕他再恨也只能放放狠话咒骂两句。真要让他去打，那保证要碰一鼻子灰。这几家虽然进取不行，但想要防守却还是轻轻松松的。” “别看攸国陆战费拉不堪的。可要真到了海上其余七国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你真当攸国的那数万战船是吃干饭的？这也就是他们上不了岸。一上岸就被其他国家拍回去了才显得如此憋屈。” 从萧沐衡口中讲出的这些评论，倒让方诺对攸国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突然间方诺眼珠一转问道：“陛下，那如果当时岳封那小子选择回来了呢？” “选择回来？”萧沐衡瞥了方诺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回景国了。不知陛下又是作何打算？” 萧沐衡轻声一笑：“没有发生的事就不要去计较了。说了也只能徒增烦恼。” “陛下你这是话中有话啊？”方诺戏谑道。 “呵呵，倒也瞒不住你。不过这些话不太好听，所以你就别为难寡人了。” “没事，没事。咱俩谁跟谁，都唠到这份上了你咋还客气上了。”说着说着他就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萧沐衡的肩膀上，显得尤为亲热。 萧沐衡被他这么一搞都有点整不会了。心道你小子也太自来熟。寡人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就不能收收你那点痞气？ “真想听？”不过萧沐衡也没和计较这些，方诺这人他是仔细研究过的，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个纯纯的小人，还是非常记仇的那种小人。这种人你要就不得罪，得罪了就必须整死。否则你余生将没一天安稳日子，直到他报完仇为止。 “这都话赶话唠到这了。陛下你还差这点工夫？”方诺笑道。 萧沐衡闻言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既如此，那寡人也就遂了你的愿，只不过要是你听到什么难听的话，你可别埋怨寡人才是。” “不会不会，陛下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可是出了名的大度。海纳百川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度量。”方诺自吹自擂道。 萧沐衡闻言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塔楼去。我是信了你的邪才会相信你这鬼话。你要是大度这世上就没有小气的人了。 “如果萧封岳回了景国，那拓跋宏必死无疑。不但拓跋宏要死，华城里的那些人也全部要死。甚至是你，寡人在事后会动用我景国的一切力量对你追杀到底。手段不介于暗杀，下毒，偷袭，强攻。总之只要能弄死你，寡人会无所不用其极。直到亲眼看到你的尸首摆放在寡人面前寡人才会停下动作。比起攸国那几国的隐患，你才是我景国最大的隐患。我景国可以死三个世子。但绝对不能再有第四个了。既然萧封岳选择了背叛。那我这个当老子的必须毫无保留的支持他，并为他扫除一切后患。这么说，不知你满意了吗？”萧沐衡目光森冷的说道，甚至在这一刻方诺都隐隐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杀意。 狠毒，绝对的狠毒。萧沐衡属于那种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绝不留余地的那种人。而且他说的这些话也非常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别看萧沐衡和他相处时始终都是和和气气的。但如果你真把他当做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那你就等着被他玩死。 身为君王要是连这点狠辣都做不到那也太不合格了。他既然能为了给萧封岳而反水得罪岿，攸两国。 自然也会为了萧封岳不受到他报复对他痛下下手。说到底他的出发点全是为了他儿子。为了他这个唯一嫡子。 难怪他之前说救下拓跋宏其实是萧封岳的选择，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想到此处，方诺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果敢和决绝。尤其是明知道这些话难听，他还能毫无保留的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光这种坦然和胸襟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同时他也正是察觉到了自己态度的改变，才能肆无忌惮的全盘托出。这就证明自己的心思已然全被这老头看透。 听完这些话，方诺内心是久久不能平静。过了良久他才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陛下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世上像陛下这么坦诚的人不多了。” “你也不错嘛。寡人原以为你会怒不可遏，毕竟从你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你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想不到你还真有点度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倒也有几分能听。”萧沐衡玩味道。 “呵呵，我谢谢你啊。我谢谢你全家。”方诺鄙视道。 “不用谢。大家都是聪明人。和你藏着掖着反而落了下乘。就算这道理你现在没想明白，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想明白的。你自己想通的和寡人亲口告诉你的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寡人不想因为此事让你我之间留下芥蒂。”萧沐衡坦然道。 阳谋，萧沐衡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想不到自己这麒麟才子竟然被这老登骑脸输出了。想到麒麟才子，方诺是越来越讨厌这个称号了。 “陛下能为岳封做了这么多，那方某要是再装傻充愣就有点对不起陛下的这一番心血和付出了。只是我真心想求教一下陛下。您老人家这么大费周章的把那小子送到我身边。你到底想让他跟我学些什么？或是说你到底想让他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君主？” 这问题还真不是方诺故意为难萧沐衡，而是他确实没想明白。因此这也让他教无可教。不知从何下手。 “什么样的君主吗？”这番话顿时让萧沐衡陷入了沉思。 “对啊。你老人家好歹得给个标准出来。总不能任由我胡来。不然到时候你老人家不满意又满天下嚷嚷着要弄死我。你说我冤不冤啊。”方诺揶揄道。 “呵呵，你小子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要是萧封岳能有你这样的性子寡人也就不会这么操心咯。”萧沐衡打趣道。 第1137章 拓跋宏驾到 拓跋宏的突然造访让杜云飞他们陷入了一阵茫然。按理说这时候你不该清理战果乘胜追击的吗？跑来恒阳干什么？ 尽管他们事先都料定拓跋宏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可景国的突然反水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局势一日三变，搞得杨津星这个智将也开始三缄其口了。毕竟一次次被打脸的状况实在有点难堪。以后还是少发言的好。 “见女儿？呵呵。你还别说，他这个理由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啊。”杜云飞讥讽道。 拓跋宏若说别的事情他们还未必会放行，可要说见自己的女儿那谁也不好拦着。 “陆师兄，你好歹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你说我们该放他进来吗？”杜云飞决定把选择权交给陆衍。 “他带了多少人来？”陆衍问道。 “不多。也就一百余骑。不过那跟来的一百余骑都停在城外一里左右的地方并未靠近。城下叫门的只有拓跋宏一人而已。”杜云飞说道。 陆衍闻言不由苦笑一声：“呵呵，这是拓跋宏在将我们的军啊，用小师弟的话说，这叫什么来着？” “道德绑架。”身旁的许幼翎悠悠开口道。 陆衍一拍大腿：“对，就是道德绑架，这个词用的还着实精准啊。一人叫城，还是打着看女儿的名号，你说我们能不放他进来吗？” “陆老五，你说这人咋就阴魂不散呢？我们都跑到恒阳来了他还屁颠屁颠跟来。一个华城还不够他们祸祸的吗？”田雍不爽道。 “哎，谁知道呢。人家好歹是睆国可汗，一般的方法用在他身上可是没用的。”陆衍虽然对拓跋宏这种贴着不放的行为也很是不爽，但人家身份摆在那里。可不是能随便打发走的。 不多时，拓跋宏通过吊篮进入了恒阳城。拓跋宏对于这种进城方式倒也没什么意见，他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挑剔什么。 “本汗思女心切特来打扰，还望诸位体谅则个。”拓跋宏对着众人拱手道。 “呵呵，大汗言重了。大汗和令千金父慈女孝。当为一段佳话。大汗请。”陆衍邀请道。 “院长请。诸位也请。” 入府后拓跋宏只稍稍和几人寒暄了几句就以思女心切的理由借故离开了。整个过程甚至他连一杯茶水都未曾喝下。这番作态反而让众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他真是来看望拓跋别吉的？”杜云飞疑惑道。 杨津星看了看桌上刚刚添满的茶水叹息道：“或许。之前都说拓跋别吉是拓跋可汗的掌中宝，心头肉，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啊。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得知拓跋别吉遇刺就火急火燎的钻进了这个圈套。”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虽然他们不喜拓跋宏这霸道的行事作风。但在对待拓跋友荣这一点上确实让人挑不出毛病。 “父汗。你。。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呜呜，你没事可太好了。呜呜。”拓跋友荣见到拓跋宏后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泣起来。 拓跋宏看着早已能下地行走的拓跋友荣也是略感欣慰。同时也在心中默默感谢了陆衍几声。 “你的伤好些了吗？”拓跋宏关心的问道。 “好多了。这些时日经过陆院长的诊治，女儿已经大致如常了。”拓跋友荣微笑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院长这个恩情你要时刻记住。我草原人就没有忘恩负义之辈。”拓跋宏叮嘱道。 “嗯。女儿知道。父汗。华城的战事结束了吗？我听许仙师说是景国在为难之时救下了父汗？女儿起初不敢相信，但今日见到父汗方知许仙师所言为真。”拓跋友荣追问道。 拓跋宏嘴角一勾：“景国？呵呵。父汗来这里，就是为了景国的事情。” “啊？这里和景国有什么关系？”拓跋友荣不解道。 拓跋宏闻言左右看了看，虽然这房间只有他父女二人，但却依旧不怎么让他放心。 “你的身子能陪父汗去外面走走吗？”拓跋宏眼神玩味的道。 拓跋友荣秒懂，这是父汗怕隔墙有耳想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啊。 “女儿无碍。女儿这些天也正憋得慌呢。如今有父汗亲自作陪，女儿求之不得。”拓跋友荣笑道。 拓跋宏点了点头：“好。那父汗就陪你四处走走，话说这恒阳城父汗还一次都没来过。也不知这大恒天子到底是个德行。” “还能是什么德行？穷的耗子去了他们家都要掉两滴眼泪走。天子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拓跋友荣吐槽道。她至今都没忘记上次朝贡的那次宴请。 父女俩就这样谈笑间离开了护国将军府。杜云飞等人在得知这消息也没特意去拦，只是让人稍微询问了一下两人的去向就听之任之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拦的，就算拓跋宏现在想把拓跋友荣带走他们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人离开将军府的时候，老吴就悄悄给许幼翎递了个眼色。许幼翎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跟着老吴走了。 “怎么样？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我总觉得他这时候跑来找拓跋别吉是另有深意。”老吴说道。 许幼翎微微点头道：“我也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只是这大白天的无人机怕是会被发现。更何况想要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离得远了可不行。” 老吴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一股狡黠的笑容道。 “嘿嘿。我有办法。就是不知好使不好使。” “什么办法？吴爷你说来听听？” 说罢就见老吴掏出一支笔来。这笔还不是常见的那种毛笔，而是类似方诺那个世界的圆珠笔。 “这是？”许幼翎虽然也见过不少稀罕物，但这笔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录音笔，是我当初好不容易从公子那里求来的。你看，只要轻轻按下这里，这支笔就会把周围的动静毫无保留的记录下来。”老吴笑道。 许幼翎现在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了。对于这些高科技产品她早就产生免疫了。 “可这玩意又不在他们身边又有何用？”许幼翎问道。 老吴哈哈一笑道：“呵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看正阳那小子最近也挺闲的慌的。不如等那父女俩找到僻静处后，让正阳那小子去玩个偶遇？反正他是小天师嘛。去和大汗见个礼也说的过去不是？” 许幼翎闻言当即对老吴翻了个白眼。然后一个转身就去找许正阳了。 第1138章 悲催的岳封 “什么？让我去找拓跋友荣？我说你还是我亲姐吗？你就忍心把你这个善良可爱，乖巧懂事的小弟往火坑里推？你难道不知道拓跋友荣每次看到我就想要干掉我一样吗？之前我多少还能防着她点，可你现在告诉我她老子来了？你这摆明了让我去送死吗？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许正阳严辞拒绝道。 笑话。我堂堂小天师岂是那种委曲求全之人？不就是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嘛。至于天天跟我喊打喊杀的吗？又没真把你怎么样。想来想去还是我家元霜好。哎。好久没见到柳姑娘了，也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天天想我。 说着说着，这二货就开始想入非非神游天外了。 许幼翎见他眼神不对，当即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姑奶奶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出息了啊你。还跟姑奶奶讨价还价起来了。要不是姑奶奶有正事你以为姑奶奶会来找你？” “正事？什么正事？许正阳摸着脑袋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这个给你。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接近他们两人后把这东西悄悄放在他们身边就好。记住，千万别让他们发现。”许幼翎右手一甩就把录音笔甩了过去。 “这是何物？你让我去找拓跋友荣就是为了把这东西放他们身边？”许正阳把玩着录音笔一脸不解的道。 许幼翎眉头一挑：“别乱动。你按我吩咐照做就行。再说人家睆国可汗来了恒阳，你这个小天师去见见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瞧你这话说的。我天师府犯得着去和他见礼吗？你也太不把我这个小天师当回事了。爷爷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这么糟践小弟，小心爷爷唯你是问。”许正阳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爷爷怎么处罚我那是我的事，现在就一句话，你去是不去，别跟我扯那些用不着的。”许幼翎倔脾气又上来了。对待别人她或许还能有所收敛，可对待许正阳？哼哼。 “不去。我待会还要带岳封那小子练拳呢。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可没兴趣参与。”许正阳是铁了心的不想去。主要是拓跋宏的名头太吓人。 在他的印象中睆国可汗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王。他虽然自诩天师府功夫天下第一。但他不是啊。 拓跋宏怎么说也是和他爷爷齐名的三大高手之一，万一这大魔头暴走自己这清风观武林盟主恐怕抵挡不住。 “当真不去？”许幼翎愠怒道。 “说了不去就不去。你欺负我也不是这么欺负。”许正阳也开始犯倔了。 “好好好，你现在出息了。不给点颜色瞧瞧你是不把姑奶奶的话当回事了。姑奶奶还就不信了。”说罢许幼翎就要上前动手。 许正阳一看情况不妙就要滑脚开溜，可刚一跑到门口就和迎面走来的岳封撞了个满怀。 “哎呦，你要死啊。走路都不看着点？”许正阳摸着鼻子哭诉道。岳封虽然年纪不大但个头还挺高的，这一撞正好撞到他鼻梁上，搞得他鼻涕眼泪一大把显得狼狈至极。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师叔你会突然冲出来。”岳封也是一脸蛋疼，摸着脑门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可下一秒，他的肩膀就被许正阳一把薅住。就当他以为许正阳要对他发难之时，就听许正阳一脸兴奋的说道：“大姐。这不有个现成的人可用吗？” 许幼翎闻言也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眼一脸懵逼的岳封。 “他？他用什么借口接近那两人？”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许正阳眼珠子一转道：“这有多难啊。就说陆师叔让他来叮嘱一下拓跋友荣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以免伤口崩裂。这理由不就有了吗？反正你刚才也说了就是和那两人打个照面的事，就这点小事让这小子去岂不正好？” 许幼翎想想觉得也确实是这个理，反正就是送个录音笔过去而已。只要能有个合理的理由靠近父女二人。谁去送并不重要。 见姐弟俩围绕着自己聊的欢快。岳封反而是越听越糊涂了。什么叫打个照面？又要我送什么东西？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不懂？欺负小孩子是吗？ “倒也不是不行。”许幼翎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毛病，更何况在她心目中岳封可是比她这个倒霉弟弟要机敏多了。 许正阳闻言高兴的一拍大腿道：“哈哈，还是大姐你有眼光。小子。我看好你。等你回来师叔教你一套我天师府的家传绝学，保证你这辈子受益匪浅。” 岳封闻言当即举起小手道：“弟子想问问师叔，师娘。你们到底想要弟子去干什么？弟子胆子小，你们可别吓唬弟子啊。” “屁的胆子小，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担当。师叔也就看你是个可造之才才把这好差事交给你去做。你可不辜负了师叔的一番苦心啊。”说罢许正阳就把许幼翎刚才的要求对岳封说了一遍，事后还把录音笔塞到了他手上。 岳封接过录音笔后更是一脸懵逼，事虽然听懂了。但这事怎么越看越觉得邪性？接触那两人就是为了送个这玩意过去？这是图啥啊？ “岳封，你跟师娘说句实话，这事你能完成吗？就算做不到师娘也不怪你，让你师叔去就行了。”许幼翎对待岳封的态度可比对待许正阳要好上太多了。听的岳封也是心头一暖。 许正阳一听就不乐意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替死鬼，要是就这么跑了那岂不完蛋，于是他不等岳封开口就急忙接话道：“行，怎么不行。大姐你这就小看岳封了。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但脑袋瓜子灵光这呢。喂。你快说句话啊。你这人就是经不得夸，刚说你脑袋瓜子灵光这现在就跟个榆木脑袋一样？” 许正阳一边说着还一边给岳封在不停的使眼色。岳封对他这个便宜师叔可以是再了解不过了。于是他只能长叹一声道。 “弟子，弟子愿意试试。”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了这小子行。”许正阳手舞足蹈的笑道。一副大锅终于甩出去了的释然表情。 如此一幕也是让许幼翎哭笑不得，有个这样的二货蠢弟弟，她也是心力交瘁。 第1139章 送货上门 “不知父汗想问女儿什么？” 拓跋宏父女俩离开将军府后就径直朝城墙走去。 可能是杜云飞特意对守城护卫交代过了。因此离散谷的这些将士并未对两人的去路做任何阻拦，任由他们随意行动。 拓跋宏见状也不客气。直接带着拓跋友荣登上了大恒的城墙。 尽管他知道拓跋友荣的身体不适合登高，可他却依旧选择了这么做。 毕竟城墙上无遮无拦且视野开阔。是最适合单独对话的地方了。完全不怕被旁人听了去。更何况离散谷的人看到他拓跋宏在此，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往前凑。 两人在城墙上找到一处空旷地，拓跋友荣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拓跋宏左右看了看，在确认离自己最近的人都在一百米开外后才低声开口道。 “你对华城怎么看？” “华城？父汗这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点？”拓跋友荣不解道。 拓跋宏微微颔首轻声道：“如今华城已尽在父汗掌握，我睆国可否就此据为己有？” 拓跋友荣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父汗真这么想？” “不然呢？之前让你去华城参与拍卖不也就是为了这华城吗？如今华城已机缘巧合到了父汗手中，岂不是和当初拍卖殊途同归？”拓跋宏正色道。 拓跋友荣眉头一皱，但她也并没有急着提出反对意见，而是反问道：“华城为何会在父汗手中？景国这么大方吗？” 拓跋宏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心中一喜，自己这个乖女儿果然一下就能抓住重点。 “景国不要。确切的说是萧沐衡不要。父汗也不瞒你。在来大恒之前父汗就和萧沐衡见过一面了。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谈，就单单这华城父汗和他可是摆在明面上谈过的。他给父汗的答复是任由父汗索取。他分毫不沾。”拓跋宏严肃道。 “不沾就对了。父汗你想。为什么景国连和攸，岿两国翻脸都没有半分犹豫却也不去碰华城，父汗你真当是他萧沐衡心善吗？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拓跋友荣说道。 拓跋宏闻言咧嘴一笑道：“你这观点和父汗不谋而合。父汗其实对这华城也没多大兴趣。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罢了。既然你和父汗想的一样，那父汗就更不去碰华城了。毕竟这华城在父汗手上名不正言不顺。且牵连众多。为了这么个空城实在不值当。” 拓跋友荣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拓跋宏脑子一热就不肯走了呢。 “父汗来恒阳就是为了问女儿这些？” 拓跋宏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刚才那些不过就是一些闲话。有没有你的答案都不会改变我对华城的看法。父汗来此的真正目的，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拓跋友荣下意识的以为她父汗要问的人是方诺。 “不知道。父汗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萧沐衡唯一的嫡子。”拓跋宏冷声道。 “岳封？”拓跋友荣闻言当即就脱口而出。 “岳封？谁是岳封？难道此人就是。。。。”拓跋宏惊喜道。 拓跋友荣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虽然女儿也不敢确定此人就是萧沐衡唯一的那个嫡子。但女儿在华城这段时间通过观察后得知，此子很有可能就是父汗说的那人。只是父汗你找他干什么？” “真有这个人？他多大年纪？他又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华城的？岳封？岳封？萧沐衡的子嗣都是“封”字辈的。该死。还真差点被他糊弄过去了。”拓跋宏兴奋道。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此子最多十二三岁的年纪。平时都和天师府的小天师混在一起。只不过他喊小天师喊的是师叔。这也是让女儿想不明白的地方。女儿也是偶然间听到他和小天师的对话才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的。因为那次对话他们两人不止一次提到景国，宫里，还有母后这些词。只是当时女儿离他们有些距离，因此也听不太真切。”拓跋友荣如实说道。 拓跋宏闻言一拍大腿道：“对上了。全都对上了。哼，这萧沐衡还在老子面前装傻充愣。原来这老狐狸早就布下一步暗棋了。” “什么意思？”拓跋友荣问道？ 于是拓跋宏就把他听到关于萧封岳的传闻对拓跋友荣说了一遍，毕竟这段时间拓跋友荣始终都在华城没有离开，因此对外界的这些传闻也是一无所知。 “什么？父汗你说那岳封是方诺的弟子？这消息来源可靠吗？”拓跋友荣惊讶道。 拓跋宏讪讪一笑：“父汗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求证这消息可靠与否吗？什么救我睆国。搞了半天是为了他儿子啊。好你个萧沐衡，拿老子来做投名状。面子里子你倒是全占了。还让本汗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你还真他娘的会算计啊。” “父汗这事女儿也就这么说。毕竟女儿也不敢确定那个叫岳封的就是父汗要找的人。”拓跋友荣说的还是比较保守的。毕竟这种大事弄错了可就真得罪人了。而且得罪的还是两波人。 “哼。有没有错去见见那小子不就是了？既然是萧沐衡的种。总该和他有几分相似。”拓跋宏咧嘴道。 拓跋友荣暗暗点头，她没见过萧沐衡，自然不知道两人是否有相似之处。 “可是以父汗的身份突然提出要见一个这样的无名小卒怕是会引起他人的警觉。天下四极的那些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况且这小子深居浅出的，想要遇到怕是很难。父汗总不能以客人的身份在将军府到处乱走。”拓跋友荣分析道。 “嗯。你说的这些确实是个问题。看来是得想想办法了。”拓跋宏当即便皱眉沉思了起来。 可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岳封正屁颠屁颠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岳封走上城墙的那一刻。拓跋友荣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她连忙拉住拓跋宏的手道：“父。。。父。。。父汗。。。不用找了。他。。他来了。” 第1140章 威慑 “谁？谁来了？”拓跋宏诧异道。 “岳。。。岳封。。。他正朝我们这边走来。”拓跋友荣不可思议的道。 拓跋宏也被这神奇的一幕给整懵逼了。天下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就是岳封？”拓跋宏看着远处朝他们两人迎面走的小子问道。 拓跋友荣微微点头：“他就是岳封。” 两人说话间，岳封也已经靠了过来。 “学生见过大汗，见过拓跋别吉。”岳封恭敬的对两人行礼道。 拓跋宏闻言当即就对拓跋友荣使了个眼色，虽然他感叹事情神奇，却也想知道此子来此何意。 “你有什么事吗？”拓跋友荣正色道。 “回别吉的话，弟子奉陆院长之托来告诉别吉一声，说是别吉伤势还未痊愈，切莫太过劳累，更不可做太多剧烈运动。以免造成伤口再次崩裂。”岳封老老实实的按照许正阳教他的那些话说。 说话的同时他还一直打量着周围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把那个录音笔留在原地。可这城墙上空荡荡的实在没什么地方好让他藏东西的。 父女俩听到这话不觉有疑。毕竟拓跋友荣伤才刚好就被拓跋宏带到城墙上来，人家特意来提醒一下也是应有之意。 “本别吉知道了。回去替我谢过陆院长，本别吉和我父汗在这潜聊一会就回去休息。”拓跋友荣柔声说道。 岳封闻言点了点头：“学生这就回去告知陆院长。别吉请随意。”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至于录音笔的事不是他不想放，而是实在没有出手的机会。没见那拓跋宏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吗？ “慢着。”就在岳封想要离开之际，拓跋宏突然把他叫住。 岳封闻言心中一凛，但还是恭敬的转回身来问道：“不知大汗还有何事吩咐？” 拓跋宏也不回话，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岳封脸上来回打量。 “像。实在太像了。此子虽然还没完全长开，但也有萧沐衡七八分模样了。若是贴上胡子穿上蟒袍，活脱脱就是一个萧沐衡二世。”到此刻为止，拓跋宏已经能够确认岳封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拓跋宏冷声问道。 岳封心中暗道不妙，但神色上却依旧如常的回道：“学生岳封。” “岳封？你不是应该姓萧吗？你景国最讲究祖宗法统了。怎么到了你这连自家姓氏也不要了？”拓跋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此话一出，岳封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大汗说笑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学生就叫岳封。这姓萧一说不知大汗从何说起啊？”岳封正色道。 “呵呵，不错。不愧是萧沐衡的种，凭你能面色如常的回答本汗的话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拓跋宏莞尔道。 岳封听后心中不由一慌，想不到自己越是表现的淡定自若越是成了自己的破绽。该死。自己早该想到了。 于是他立马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回话道：“大汗莫要戏弄学生了。如果大汗没什么事的话，学生还要回去向陆院长复命呢。” “你说本汗要是把你擒住，不知道能不能在你老子那里换来些许好处啊？嗯。一定可以的。萧沐衡能把你送来华城潜修，就说明他对你是寄以厚望。看来你们父子俩所图甚大啊。身为八国中人，竟然和天下四极走的这么近。你景国这是想干吗？”拓跋宏虽然语气平淡，但上位者的威压却豁然而出。再加上他一身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他面对萧沐衡时能比的。尤其是当拓跋宏故意对他展露出恶意时，更是让他感到一阵胆寒。毕竟岳封如今也才十二岁而已。他就算再是老成也不过是个孩子。哪里会是拓跋宏的对手。 “怎么不说话了？你以为不说话就能敷衍的过去吗？”见岳封久久不答，拓跋宏再次施压道。 “学生。。学生。。”就在岳封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让你小子传个话怎么这么久？害的我老头子还以为别吉出了什么事。你小子做事能不能靠点谱？”陆衍双眼含怒的朝三人走来。 口中虽然一直絮叨着责备的话语，可听在岳封耳中却宛如仙音。 “院长教训的是。学生这就回去领罚。”岳封如蒙大赦，急忙顺着陆衍梯子往下爬。 陆衍怒其不争的踹了他一脚道：“罚你抄医书三遍。今晚交给老夫。” “是。学生认罚。学生告退。”说罢他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呵呵，看到别吉安然无恙老夫也就放心了。别吉大病初愈还是少些操劳的好。这攀高登顶之事还是少做为妙。大汗你也是。明知道别吉身体微恙还带别吉来此。也不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是怎么想的。哎。”陆衍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教训起两人来了。 拓跋宏对此也是有苦说不出，虽然他明知道陆衍是来救场的，可对于陆衍的到来他还是保持十二分尊敬的。 “本汗惭愧啊。本汗是个粗人。若非院长提醒还真是误了大事。走走走，本汗这就带小女回去。下次再也不来这么高了。”拓跋宏一脸愧疚道。 陆衍满意的点了点头：“上都上来了那多待待也无妨，毕竟别吉也好些日子没出来走动了。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有利于她的恢复。老夫就不打扰你父女两人叙旧了。对了。杜军主和杨军主在将军府为大汗安排了晚宴。大汗和别吉记得在酉时前归来即可。” “本汗记住了。还请陆院长替我谢过两位军主款待之情。”拓跋宏拱手道。 陆衍闻言莞尔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哼，来的好快啊。看来这岳封不简单啊。”陆衍走后，拓跋宏面色就阴沉了下来。 “父汗切莫轻举妄动。毕竟此子自始至终都以岳封自居。就算父汗有所猜测也不宜再过多动作。不如让女儿慢慢想办法？”拓跋友荣劝慰道。 可拓跋宏却是摆手道：“不用了。父汗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他承不承认对父汗来说都无伤大雅。父汗又没真想把他怎么样。你现在客居在此不宜行那细作之事，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事后也无需刻意接触此子以免遭人嫌弃。” “是。女儿谨记。”拓跋友荣长舒一口气道。 “走。父汗今日在城中陪你一夜，明日再去找萧沐衡好好聊聊。哼。真当本汗好糊弄啊。”拓跋宏切齿道。 第1141章 拓跋宏的表态 “怎么样？你没事？”许幼翎拉着岳封的小手关心道。 “多谢师娘关心。弟子没事。也多亏了陆院长来的及时，否则就不好说了。只是师娘交代的任务弟子没有完成，还请师娘责罚。”说罢就将录音笔交还了回来。 他说是说没事，但他的小脸上至今都透露着心有余悸的味道。 许幼翎闻言暗骂一声自己该死。自己咋就脑子一热就听了许正阳那混蛋的鬼话呢？ 要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让吴爷用无人机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动向只怕是要闹出大事。 “这不怪你。是师娘的错。师娘就不该听你师叔的话让你去。”许幼翎切齿道。 岳封也是一脸蛋疼，难怪母后以前总跟他说千万别跟傻子在一起玩。以前他还不太明白母后的话，现在他算是终于明白了。 “师娘，弟子的身份可能被拓跋可汗猜到了。”岳封对此不敢隐瞒，毕竟刚才拓跋宏对他展露出的恶意实在是太强烈了。 许幼翎柔声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放心。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你现在叫岳封。是你师父的弟子，只要你自己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错事就没人敢动你。就算你师父不在这不还有师娘吗？” “弟子知道了。那弟子先告退了。” “嗯。去。” 是夜，为拓跋宏准备的晚宴如约进行。 席间所有人都没提起拓跋宏拦下岳封这件不起眼的小事，哪怕许幼翎和老吴已经通过录音笔听到了当时拓跋宏对岳封说的那些话也装作无事发生。 不但连岳封的事没提，众人就连三国围攻睆国的事也同样没提。拓跋宏除了着重感谢了一下众人这些天对拓跋友荣的照顾，其余聊的都是一些草原上或八国里的一些奇闻趣事。场面显得很是和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在晚宴即将到达尾声之际，拓跋宏借着酒意对众人说道。 “本汗在这里还要多谢一下田院长。田院长前段时间借华城给本汗客居几日属实是帮了本汗的大忙。如今本汗心事已了也是差不多该回草原了。” 田雍闻言当即起身回敬道：“大汗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不知大汗何时返程？我等也好安排相送事宜啊。” “田院长客气了。今日此宴就当是相送宴。三日后我睆军便会撤出华城物归原主。但别的事情都好说，唯有一事却让本汗放心不下。” “不知大汗是有何事？”田雍默契追问道。 拓跋宏淡淡一笑，抬手指了指身旁的拓跋友荣：“本汗此来原本是想着把小女也带回草原的。可经陆院长再三提醒才知小女的伤尚承受不起远行之苦。故而本汗希望让小女多在此地盘桓些时日。直到她养好伤为止。当然了。小女养伤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我睆国负责，甚至包括本汗在华城客居期间对华城造成的一些损毁本汗也会一并承担。” “大汗所请，田某怎敢不从。大汗还请满饮此杯。田某祝大汗一路风顺。”田雍笑呵呵的举杯相敬。 “满饮。满饮。哈哈哈哈。”拓跋宏豪迈的把酒喝干。 拓跋宏三两句话间就点明了华城的归属和自己对华城的态度。一个“客居”就充分说明他彻底认可了华城的地位。 别看华城的归属在“法统”上没什么瑕疵。但法统归法统，现实归现实。一个泥塑天子到如今还能代表多少法统那就只能天知道了。 八国认可你你法统就在。要是八国都暗中抵抗。你这所谓的法统也不过就是一张废纸罢了。 拓跋宏的表态，就说明华城在他这边没问题了。至于其余几国会不会暗中使绊子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可尽管如此拓跋宏的表态也让陆衍众人心怀感激。毕竟在江湖上混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除非你强大到你自己就是规矩。 拓跋宏又连续接受了几人的敬酒后，他突然放下酒杯长叹一声。 陆衍敏锐的发现了这是拓跋宏想要找捧哏接话了。于是他忙开口附和道：“大汗何故长叹啊？莫非是嫌今日酒水不合胃口？” 拓跋宏闻言假意一愣，随后便放声大笑道：“美酒佳肴尽合我心，怎会不合胃口？本汗长叹是因为有憾啊。” “哦？不知大汗何憾之有？”陆衍问道。 拓跋宏放下酒杯醉态尽显道：“本汗此次来华城本以为会见到天下闻名的麒麟才子的。却不曾想本汗福薄，无缘与高人相得一见啊。心中有憾故而才放声长叹。”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不好接话。因为他们搞不清楚拓跋宏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突然问起方诺。 “呵呵。老夫那小师弟也是个苦命人。他本可以闲云野鹤逍遥一生的。可谁成想被天子下套硬生生的塞了个爵位给他。这赤裸裸的捧杀之计还真是防不胜防啊。这不。小师弟好不容易才把那爵位甩了出去。结果到头来这华城却成了一块烂骨头无人接手。” “既然这华城送都送不出去，那就只能他自己接手了。起初我们这些个师兄弟都反对他这样做的。毕竟这事在我们天下四极就没有过先例。但架不住小师弟可怜全城百姓。这才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接管华城。可谁成想他人还没到华城。这城中百姓就被恶贼屠戮一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简直有悖人伦。小师弟气不过，至今还在为这些百姓四处奔走缉凶。你说他这到底是图啥啊。哎。。。”陆衍诉苦道。 “砰。”拓跋宏闻言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案几上。案几承受不住他的拳力被砸的当场崩裂。如此一幕被坐在他对面的杜云飞和杨津星看在眼中顿时让两人对拓跋宏的个人武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至少这一拳的威力他们两个是绝对做不到的。 “恶贼该死。我草原上前段时间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本汗一生光明磊落，最看不得这种屠戮平民之举。要是被本汗知道是谁干的，本汗定要把贼人千刀万剐才能泻心头之恨。麒麟才子菩萨心肠本汗深感敬佩。故本汗决定一旦证实华城一事真凶为何人？本汗愿出兵共伐之。以此来震慑天下宵小。还大恒一个朗朗乾坤。” 此言一出。全场为之一静。皆不敢言。 第1142章 水漫金山寺 乐国。 和刀光剑影战火纷飞的华城不同。乐国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是一副歌舞升平，且歌且醉的模样。 尽管如今已到深秋，天气也不再宜人。可依旧挡不住各国嫖客那热情似火的心情。 庐阳城郊外的琴河上的窑船每天都是人满为患。甚至有的人连续排了几天队都未必能上的了船。 随着上届四季榜的渐渐远去。四季楼也开始重新捧出了新的花魁来消除柳元霜留下的影响。 柳元霜虽然自四季榜后已经很久没有公开亮相表演了。但关于她的传说和故事却依旧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趣闻。 尤其是得知柳元霜现在是枫林晚绝对的话事人后，那些远道而来慕名想要见一见花爵夫人风采的人自然而然都会去枫林晚碰碰运气。 尽管这些人中有很多都不是冲着枫林晚的表演来的，可当他们看完白蛇传的舞台剧后也全都无一例外成了白蛇传的忠实拥趸。 就比如今日。天还没亮枫林晚大门前就早早的被热情的粉丝围的水泄不通。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客流量爆满的现象，全是因为今日是白蛇传第二幕上演的日子。 看完第一幕的观众早就对许仙的死耿耿于怀。也更想知道白娘子之后到底有没有为他加官人求得仙药。 对于这对舞台上的这对神仙眷侣，所有观众都对他们表达出了同情和惋惜。也都希望他们能像话本说的那样有情人终成眷属。 随着演出时间一到。枫林晚的大门如约打开。早在七日前就购得首演门票的观众们在锦衣卫现身后立刻井然有序的排好长队持票入场。 熟悉的舞台和演员再加上那些美轮美奂的灯光效果。让所有看完第二幕表演的人都赞不绝口。 第二幕的故事是从白素贞现原形吓死许仙开始直到水漫金山寺结束。 期间舞台上完美的展现了白素贞潜入昆仑山，盗取灵芝仙草，遭鹤鹿二仙阻止，白素贞被打败，南极仙翁出于同情而赠以灵芝，救活许仙等等前世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 柳元霜由于有了第一幕的执导经验，第二幕的舞台效果也呈现的比第一幕更加华丽和绚烂了。 尤其是为了展现水漫金山寺时那种波澜壮阔的场景时，柳元霜别出心裁的选用了超大幅度的白色布匹来展现水流波浪的效果。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岚山阁机关术的帮助。否则光靠人力还真没办法把这些布匹造出浪涌的效果。 演出很成功，观众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法海好几次出场台下都是一片咒骂声。要不是有下面有锦衣卫拦着，估计法海都会被观众们活活打死。 柳元霜是懂舆论的。也知道方诺和夏茵雪现在在干什么。因此法海这个人物的出现就是对佛门的一个最好的反击。她很乐意把法海塑造成一个人见人恨的角色。尽管法海在原着中就怎么讨喜。再经过她有意的丑化和改编，那法海就更是人厌鬼憎了。这也是她目前自觉唯一能帮得上方诺的地方了。 而说到法海的表演人选那就更是一桩趣闻了。 起初在开始排练第二幕戏时，法海的扮演者就成了柳元霜和白梦瑶最为头疼的一个问题。 若说其他主角或者配角都能让项家女反串的话，法海这个角色却很难让女子来反串。 无他，就单单一个剃光头就让无数女子望而却步。纵然那些项氏女也没啥人权。可这种羞辱人的事柳元霜还是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那些项氏女也未必能把法海的阴险与狠毒演绎到位。毕竟这里的法海已经和原着相去甚远，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因此这个角色只能让男人来演。女人是驾驭不了这个形象的。 于是选来选去。柳元霜最终还是把目光停留在了那群锦衣卫身上。 没办法。谁让这些人是她目前唯一值得信任的一批人呢？再加上枫林晚里的秘密又多，真要找个外人来演她也放心不下。 但她想法是好的。可到选人的时候却遭到了重重阻力。 笑话，锦衣卫里的那些人可都是看过白蛇传原文的。全都知道法海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如此遭人骂的角色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如果换做让他们去演许仙或是许仕林的话他们绝对要抢破脑袋。可法海。。。呵呵。给狗狗都不演。 于是在锦衣卫的阳奉阴违下选角一事就尬住了。毕竟这种事又不能强迫，人家摆明了不配合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很快事情就迎来了转机，而这个破局者不是别人，正是老吴家的那个二小子。 吴宏祁祈爷。自从从他老子手中接手了dj的活计后，他现在在枫林晚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他和小小搭配着干活，也算是把枫林晚的灯光和音响系统摆弄的有模有样。 “哥哥们你们傻啊。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抓住。小弟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们哪傻了？你小子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们削不削你就完了。” “法海这个角色是不讨喜。但哥哥们也不想想要是你们当中谁能接下这个角色，那岂不是意味着天天能和那些姐姐们朝夕相处？这种还机会都不珍惜还一个个嫌弃法海的不是？法海再不好那也是对白素贞和许仙不好。和你们这些扮演者有个毛的关系？这也就是小弟年纪小不合适。否则小弟早就毛遂自荐去演了。哪还轮得到你们？” 此言一出局面瞬间打破。锦衣卫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要不是柳元霜看得严他们早就想对那些项氏女展开追求了。如今听祈爷这么一说，锦衣卫里的饿狼们全都开窍了。 之前人人都还嫌弃的角色如今可是成了香饽饽。想着天天都能和那些小姐姐们朝夕相处，剃个光头又算得了什么？ 柳元霜在得知真相后也是哭笑不得。看着从前一个个对法海这个角色爱搭不理嗤之以鼻的锦衣卫变成现在的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她也不得不佩服祈爷的手段和口才。 第1143章 祈爷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吴宏祁这小子在平安镇时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主。简单一个激将法就把那些锦衣卫唬的一愣一愣的。 因此他这声祈爷还真是实至名归。 如果你以为他只有这些本事那你还真就小看他了。他忽悠起自家人都是一套一套的，那要是忽悠起外人来那就更加丧心病狂了。 枫林晚有个传统，那就是每次演出完都会把当天的演出服装和角色们用的道具拿出来拍卖。 这其中当属几位主角的贴身衣物卖的最好。前来看演出的观众们也都习惯了枫林晚的这个传统。虽然现在这些服装道具不如最开始时卖的那般火爆和高价了。但架不住细水长流。常卖常有啊。因此这笔收入对于枫林晚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如今恰逢第二幕戏开场，大部分的演员也都换了全新的服饰和道具。因此今日来买服装道具的观众比起以往来要多出不少。 可在这些服装道具中有一件衣服始终无人问津，别说问价了。就连大家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晦气。甚至很多人不明白这种倒胃口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卖？真有傻逼会去花这个钱吗？ 无他，因为这件衣服正是剧中法海所穿的袈裟。鉴于法海在第二幕中人见人厌的舞台形象，他所穿的这件袈裟自然也成为了人人都唾弃的对象。 可就在所有人都对这件袈裟嗤之以鼻时，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突然对售货员问道。 “这袈裟怎么卖？” “您好客官，由于这袈裟是法海大师的随身法器，故而价格或许有点高。” “说价格。” “两千两。”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立刻爆发出阵阵咒骂。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中年文士会转身离开之时，那中年文士想都没想就掏出两千两银票往桌上一拍。 “拿来。” “谢谢客官。这是您要的袈裟。” 中年文士接过袈裟后却发现周围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逼一样。 不过很快中年文士的举动就让他们大跌眼镜。只见中年文士拿到袈裟也不离开。而是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掏出一个火折子直接把袈裟给扬了。 一边烧他还一边咒骂：“干你娘的法海，叫你拆散人家。你个秃驴不得好死。” 好巧不巧的是他烧毁袈裟咒骂的法海的举动正好被路过的白娘子扮演者撞了个正着。 “白娘子”见状立刻上前对中年文士用剧中的口吻说道：“多谢先生为奴家出头。先生大义，受奴家一拜。” 说完后她就盈盈一礼，接着便在锦衣卫的护送下离开了。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直接让周围的吃瓜群众彻底炸了锅。 “白娘子”亲自上前感谢。这对他们这些忠实粉丝来说是何等的荣耀和自豪啊。于是自此刻起，法海的袈裟就成了每场演出后的必烧项目。 而且还因为争抢人太多，导致今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法海袈裟的价格一度都和白娘子肚兜的价格持平，甚至有好几次都超过肚兜的价格了。 如果方诺看到这一幕的话，他都要大赞一声营销鬼才。 这种“为哥哥打榜”的营销方式竟然用这种神奇的方式在这个世界复活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祈爷。 袈裟不好卖？不不不。那只是你们这些庸人的看法。只要给袈裟赋予上特殊属性。这袈裟绝对卖爆。 谁说袈裟买回去就要收藏的？烧了才是它的正确打开方式。顾客为什么嫌弃它？不就是嫌它晦气吗？一件物品无所谓好坏，只是看它能不能给你带来正反馈罢了。 一旦烧毁袈裟后能亲自得到“白娘子”的感谢，这正反馈不就来了吗？虽然“白娘子”只会出场这一次，而且还是巧合。但这些都架不住人传人后的前赴后继啊。脑残粉效应一旦起来了。你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只会心疼哥哥。哦不。心疼姐姐。 中年文士是托，白娘子也是托。舞台上可以表演，舞台下依旧可以表演。韭菜就是用来割的。完全不需要对他们客气和怜悯。 天才从不抱怨环境。祈爷也因此一战成名。彻底奠定了他在枫林晚“爷”字辈的地位。一件破袈裟被他卖出几千两的高价还供不应求。还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啊，万金楼都不敢这么做生意。就是不知道幕国的那些秃驴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想。 这是天赋，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人想学都没处学去。而祈爷却是无师自通，小小年纪就把人性看得透透的。让他干一个dj还真是屈才了。 不过这小子也不是没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小小。 小小比他只大了三岁。他十二和岳封同岁。小小则是十五。老吴离开后祈爷的衣食起居基本都是小小在照顾。 两人因为年岁相仿又同是dj。因此两人的关系也自然而然的亲近了起来。 小小性子温和又待人真诚，因此对待祈爷就像个邻家大姐姐一样无微不至。祈爷虽然是个皮猴，但对于小小他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喜欢。 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还没他还不太能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但在祈爷心里对小小也多多少少有了那么点懵懵懂懂的情愫夹杂其中。 于是我们就看到祈爷哪怕是面对锦衣卫的那些煞星也能嬉笑怒骂，谈笑风生。可面对小小时他却显得尤为乖巧和腼腆。丝毫不见平时跳脱顽劣的一面。 柳元霜对这一切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于这两小只的关系她也不加以干涉也不过多介入。她就像个局外人一样默默的关心却不打扰。 毕竟小小作为她的身边人，她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小小能有个好归宿的。祈爷要是真能和小小成为一对，那对小小来说绝对算是高攀了。 柳元霜身为过来人自然知道老吴在方诺心目中的分量。祈爷别看现在只是个小小的dj。但只要方诺在一天，这小子的前途就不可限量。尤其是他在枫林晚展露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后，她相信早晚有一天这小子会得到方诺的重用的。因此她也非常乐于见到两人成事。 第1144章 语惊四座 和外面的歌舞升平形成截然对比的是乐国朝廷。自从三国在华城联手围剿拓跋宏一事传到乐国后，乐国几大世家全都在密切关注事情的发展动向。 如今华城一战虽然已尘埃落定，可对其余各国造成的影响却仍在继续。尤其是景国反水的行为和他所展现出来的战力直接给了那些小看景国的国家一个响亮的耳光。 此刻乐国王宫的御书房内四大家主正齐聚一堂。 “齐大人。我们这些人中就属你们齐家当初和黎，项两家走的最近。本官如今就想听你一句实话，黎泰当初到底有没有私下勾结三国想要对睆国动手？”顾凯面色严肃的对齐洪发问道。 黎泰的死始终都是围绕在顾凯心中的一个谜团。倒不是说他死的有多蹊跷，而是顾凯怎么也想不明白黎泰身为乐国一大世家家主，怎么会自降身份和佛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搅和到一起去？ 可如今华城战事爆发。以前他想不明白的东西如今也豁然开朗了。 黎泰哪里是勾结佛门啊。这分明就是和攸，岿，景三家约好了联手做局攻睆。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符合他的身份和利益。 至于他是怎么勾结的，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如何，如果黎泰真的甩开他们几家私下和别国勾结，那对他们几个家主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虽然现在黎家已经名存实亡了。可顾凯就怕这事还没结束。而他现在重点的怀疑对象自然就放到了和黎家关系亲近的齐家身上了。 他的这个担心也不是没道理，毕竟得罪方诺和得罪睆国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睆国也就算了。起码睆国离乐国太远。可景国就不一样了。就目前局势来看，这景国明显是和睆国一边的。 万一景国真就这些要找他们乐国的麻烦那还真是件麻烦事。 齐洪闻言也是满脸苦涩：“顾大人。本官都已经说过多少次了。黎泰那王八蛋什么都没和我说。我齐家也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本官发誓，要是我齐家跟这些事要是有半点牵连，叫我齐家身死族灭，永世不得翻身。” 也难怪齐洪急于发誓表态，因为他发现其余几家看他的眼神明显开始不对了。 “哎。不是本官信不过齐大人，只是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敷衍。”顾凯叹气道。 “本官信齐大人的话。齐大人虽然之前和黎，项两家走的近那也只是因为政治理念的原因。可单就这件事而言，齐大人参与的可能性很小，毕竟齐大人的领地靠近柔国，就算此事做成也对齐家无太大利益。”赵让正色道。 齐洪闻言当即对赵让拱了拱手以示感谢，这时候还有人帮他说话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众人闻言也都细细思索一番，觉得赵让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也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齐家的势力范围就注定他在这件事上无法获利太多。他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和黎泰同流合污。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别看这次事情我乐国没参与。但只要黎泰和他们有所交集就注定是个隐患。别看黎家现在都已经不在了。可对方若真想用这个由头找我们麻烦我们也是抵赖不掉的。”卢紫嫣语气平淡的说道。 “长公主，睆国那边我们到是无须在意。毕竟我们乐国和睆国远着呢。我们现在唯一要防范的就是景国。若说最有可能知道黎泰在此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唯有景国莫属了。要知道黎泰和景国的武陵侯可是前后脚死的。要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打死我也不相信。”卢林分析道。 “景国。。。”卢紫嫣喃喃自语念叨着，随后她又发问道：“据传言景王萧沐衡把他膝下仅剩的一个嫡子送入了方先生门下，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这。。。”众人闻言全都面面相觑。这传言他们也都曾听闻了。但要让他们说出真假来却是难为他们了。 “不知长公主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顾凯问道。 卢紫嫣闻言心道：“如果这事是真的，那方诺肯定不会允许景国对我乐国出手的。本宫无论怎么说也是他女人，他就算再看不上我，也不至于带着外人来欺负我。” 可这话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却不好对外人言说。于是她面色淡定的开口道。 “如果此事为假，那就说明有人想要借此事挑拨景国和方先生的关系。如果此事为真，那就说明方先生和景国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无论是哪样，我们乐国在其中都有文章可做。”卢紫嫣自信的说道。 众人闻言全都面色一喜道：“臣等愿闻其详。” 卢紫嫣展颜一笑道：“若是假的，那我们就尽力把这谣言变成真的。相信这事传出去萧沐衡估计会头疼的很呐。毕竟八国和天下四极向来尿不到一个壶里，他这么搞，不是摆明了和其他几国唱反调吗？”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这是典型的驱虎吞狼。只要坐实这事那景国觉得吃不了兜着走，到时景国为了洗脱嫌疑，自然也没精力来骚扰乐国了。 “可若是真的呢？若是真的我们再推波助澜坐实这事的话，那不但真把景国得罪了，还把方先生得罪了。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赵让担忧道。 “真的？呵呵，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好办了。本宫有一计可立解此危。”卢紫嫣正色道。 “长公主计将安出啊？” 卢紫嫣轻笑一声道：“既然萧沐衡能把他唯一一个嫡子送去方先生身边，那我乐国又为何不能效仿呢？如今继业也到了开蒙授法的年纪，若是让继业跟随方先生学习几年再回国亲政。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我了个乖乖，你这娘们不是好人啊。人家送个嫡子过去也就算了。你这丫的直接把乐王都送走了。你这是要干啥？ 卢继业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国君王，别看他年纪小也就十岁出头，可身份和地位岂是萧沐衡一个嫡子能比的？别说嫡子了。就算那嫡子成了世子也不配啊。 第1145章 诡辩 “本宫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也在想这是不是符合规矩和法统。但本宫想对你们说的是大争之世一步慢，步步慢。诸位大人试想一下，若是萧沐衡那嫡子学成归来继承王位。就凭他在方先生那里学到的东西和天下四极这个背景。你们觉得八国下一代君王中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卢紫嫣神色肃然道。 “这。。。”四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教育的重要性。如果方诺单单只是个名师也就罢了，问题是方诺的背景也是大的吓人啊。 要是萧沐衡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先他们一步走了天下四极这步棋，那几十年的八国纷争立刻就会呈现出一边倒的架势。 虽说把卢继业送去方诺身边当弟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但顺着卢紫嫣的说法思考下去，这还真就是唯一可行的路了。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就算我们没意见，方先生那边又会答应吗？就算他答应，那我们乐国又要付出多少代价？”顾凯出言道。 卢紫嫣闻言心中一喜，既然顾凯没有直接反对，这就说明此事就存在商量的余地。 “事在人为。其实本宫也就这么一说，并非就一定要这么做。如果最后查实萧沐衡嫡子一事是子虚乌有，那我们乐国自然也不会去当这个出头鸟了。可要是最后证实萧沐衡真这么做了。那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对策了。他萧沐衡做得，我乐国为何就做不得？他萧沐衡敢赌？我乐国为何就不敢赌？”卢紫嫣正色道。 “那如何才能查实呢？若真有其事最多也就当事人知道。我们这些外人如何又能探知真相？”赵让问道。 “人在做，天在看。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先生身边的人员结构很是简单，且大多都是熟面孔。若是突然出现一个以弟子自居的生面孔那很多事就不言而喻了。”卢紫嫣分析了一通又对卢林说道：“三叔，不知你是否愿意亲自走一趟华城去探探虚实呢？？毕竟我们这里也就你和方先生能说得上话了。” 对于这点其余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卢林在上次朝贡时就和方诺相处的不错。再加上四季榜时他提前退出的缘故，反而没有得罪什么方诺。 于是众人眼神也全都朝卢林看了过去。 卢林想了想拱手道：“回长公主的话，老夫走一趟华城到也没什么。但老夫觉得光老夫一人前往还差点意思，若是有哪位大人和老夫同往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景国那边说不定是萧沐衡亲自和方先生谈的。老夫怕一人分量不够啊。” 这里就能看出卢林狡猾的地方了。他一个人其实完全就能胜任这个任务。但他却不能这么做，他毕竟姓卢，天然就是和卢紫嫣一伙的。这要是不主动避嫌再带一个人去，事后另外三家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编排他们呢。 在场都是聪明人，自然听出了卢林的话外音。对于他这种有眼力劲的行为都感到很是满意。 当即三人就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片刻后顾凯起身拱手道：“既然卢大人有所请。那顾某就陪卢大人一起走一趟华城。” 卢林闻言微笑的点了点头：“哈哈，有顾大人与老夫同往那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众人又商量一下去华城后交涉的相关细节。等大致方向都聊的差不多了卢林和顾凯决定明日就启程出发。 柔国。 蓝冰燕看完华城传回的战报后陷入了一阵唏嘘。 身为柔国女王，她有时候很羡慕那些敢于亮剑的国家。无论这个国家是出于什么目的而亮剑至少他们有这个勇气和魄力。 回头再看看自己。和昊国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寸进。 虽然她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是求稳，可归根到底还不是他柔国不具备一战到底的决心和魄力。 柔国偏安一隅多年又久无战事。早已失去了尚武的精神。别看他们柔国现在君臣和睦，社会安宁，但只有她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假象而已。 若不是他们柔国地理位置特殊，他们绝对不可能如此在山南安逸数百年之久。 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还做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有时候就算你不想战，战事也同样会找上你。 女主当政往往会出现两个极端，一种就是极度好战想要通过战争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威望，而另一种却是极度畏战，不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发生任何一场战争或者冲突。 柔国的女王大多都属于后一种，因为第一种人往往在观政院时期就被先王有意无意的排除在继任者之外了。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她们在亡和危之间选择了苟延残喘得过且过。娘们兵的称号指的并不是柔国的士兵全是娘们。而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亮剑，也不敢亮剑的行为。 仅靠天行山脉的天险困守弹丸之地不思进取只想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等真正危机来临时她们怕是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这也就是蓝冰燕为什么要选择从昊国身上挖一块肉下来也要打通出去的通路，甚至她隐隐间还盼着战争的来临。但她又不想把战争规模扩大到她无法掌控的地步。 这个尺度不好把握，毕竟对方也不可能会根据他的意志行事，区区一个李继就三番五次的给他找不痛快，要是他对昊国事物过多涉入那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你说女王这个制度好。他确实在很多地方比其他国家有先进性。但也正因为女王不需要对下一代负责，也没有世袭罔替的执念。这就自然而然的造就了他们只需要对自己任期负责的性格。 反正这个王位也不是传给自己的子嗣。所以很多潜移默化的选择会不自觉的偏向保守方面。 “启禀陛下。穆少卿在殿外求见。”一个女官禀报道。 蓝冰燕闻言立刻收回思绪点头道：“宣她进来。” 第1146章 卖官鬻爵 “臣，穆晶晶见过陛下。”穆晶晶入殿后恭敬行礼道。 “免礼。”蓝冰燕摆了摆让她起身。 “谢陛下。”穆晶晶起身整了整衣袍问道：“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是有何事？” “你和李继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你是不是该选个时间走一趟开容城了？”蓝冰燕开门见山的说道。 穆晶晶闻言点头道：“微臣这些时日也正在思虑此事，就算陛下不提醒微臣也打算旬日内就出发前往开容城的。” 蓝冰燕微微颔首：“这次去你有什么安排吗？你打算带多少人去接手开容城？” 穆晶晶摇了摇头：“这就要看陛下想把开容城经营成什么样子了。若是陛下真想把开容城彻底纳入我柔国版图除了要向开容城迁移百姓外，还必须要不少于三万的兵甲保护开容城的安危。毕竟开容城之前乃是昊国领土，就算李继放弃了，其余藩王就未必不会针锋相对。” 蓝冰燕不由轻笑一声道：“那如果寡人一兵一卒都不给你呢？” 穆晶晶闻言一愣，不明白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兵一卒都不给她那她拿什么去接收城池？但陛下又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能说出这样的条件必定有她的后手。 “微臣愚钝，还请陛下点拨。”不懂就问，这时候千万不要不懂装懂以免弄巧成拙。 蓝冰燕很满意穆晶晶的态度，她展颜一笑说道：“寡人有两个选择给你。你看看哪个适合？” “微臣聆听，还请陛下示下。”穆晶晶恭敬道。 蓝冰燕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寡人这次不会调拨一兵一卒给你，但会让你带走三千工匠。” “三千工匠？莫非陛下是要扩建城池？”穆晶晶猜测道。 蓝冰燕微笑着摇了摇头：“非也。区区开容城还不值得寡人对他加大投入。你知道当初寡人为什么要你把城内的百姓遣散干净吗？” “微臣不知。” “陛下占领开容城，寡人觉得不如把它彻底夷为平地。寡人要的只是通往外界的通路而不是单独几个城池，只要路途通坦，那我柔国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与其留着这个城池和昊国反复拉扯，倒不如直接拆了了事。你觉得呢？”蓝冰燕语出惊人道。 穆晶晶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拆。。拆了？” 但仔细想想，把开容城夷为平地还真不失为一步妙棋。这样既省去了经营和防守的投入，也把他们柔国通往外界的通道彻底打开，如果他们真能把沿途的三个城池全都夷为平地，那占不占领都不影响他们出去。 而且蓝冰燕说的没错，只要城池还在那就免不了和昊国反复拉扯，最后这城池是不是他们柔国的都还是两说，倒不如拆了一了百了。 念及至此，穆晶晶点头道：“微臣觉得此计可行。反正城中已无百姓拆起来也就方便多了。只是微臣还想听听陛下的第二个选择。” “第二个？第二个也简单。还记得上次方先生和寡人在城外聊了许久吗？” “微臣记得。” “方先生为了让寡人配合他在柔国的行动，故而向寡人透露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蓝冰燕淡淡一笑道：“只要我们柔国愿意付出一点代价，天子不吝再封一个诸侯王出来。而这个代价比之上次拍卖可要省钱的多了。” “卖官鬻爵？”穆晶晶脱口而出。 蓝冰燕哈哈大笑道：“差不多。也不知道方先生是如何说服天子的。总之寡人信他的话。毕竟天子借据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能干出这种事来也就不奇怪了。” “那不知我们柔国想要拿到这个爵位要付出多少银钱？”穆晶晶问道。 “这个寡人倒也没详细问。当时方先生只是提了一嘴，毕竟那次爵位拍卖我们柔国可是展现出了很大诚意的。他这也算是有的放矢投其所好了。但再贵也贵不过拍卖的。”蓝冰燕解释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拍卖这玩意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尤其是当竞拍人比价上头后，那价钱想压都压不住了。 “可是这种轻易得来的爵位别人会认吗？”穆晶晶担心道。 “遮羞布而已，认不认重要吗？但有和没有区别还是很大的。如果真有人去开容城搞事，你不妨把这爵位禅让给李继？”蓝冰燕狡黠道。 穆晶晶一听当即就明白蓝冰燕的意思了。陛下这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啊。 昊国本来就多了一个岚王。现在又送一个过去，这是怕他们昊国不够乱啊。不过昊国越乱就对他们柔国越有利，他巴不得昊国的藩王相互打出狗脑子才好呢。 “怎么样？你决定选哪个？”蓝冰燕试问道。 穆晶晶仔细斟酌片刻后回道：“回陛下的话，依臣之见不如同步而行。” 蓝冰燕一听就来了兴趣：“哦？说说你的看法？” “其实微臣也多少听出点陛下的意思了。想必在陛下心目中这开容城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拆了省事。至于爵位嘛，正好可以给昊国上点眼药。他们若是在拆除城池的时不来找事也就罢了。一旦有人想要找麻烦，那微臣就直接把爵位禅让给李继就是了。李继他不是愁名不正言不顺吗？那我们就好心帮他一把好了。也算是我们柔国对得起他这个“盟友”了。其实也无所谓就一定要是李继，那个什么济王李信也不是不可以的。”穆晶晶目光狡黠的说道。 “哈哈哈哈，爱卿所奏正合寡人心意。那寡人就依你所奏。两者同步而行。”蓝冰燕抚掌大笑道。说罢她面色一凛吩咐道。 “既如此，那你明日就启程走一趟华城。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方先生并通过他从天子手上拿到新的爵位。不得有误。” 穆晶晶闻言躬身一礼道：“微臣遵旨。” 蓝冰燕微微颔首：“此行寡人会让李太傅与你通往，至于其他同行人等你自己看着办。你的任务就是和方先生沟通好相关事宜。至于爵位的所产生的费用李太傅会一并解决。” “微臣明白，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还请陛下放心。”穆晶晶郑重承诺道。 第1147章 平等辩经 恒阳。 陆衍等人在城墙上目送着拓跋宏离开。 待拓跋宏稍微走远后杜云飞小声对陆衍问道：“陆师兄，昨日拓跋宏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衍眉头一蹙，冷笑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在华城留个钩子吗？共伐之？呵呵。这是想给他们睆国找个随时可以出兵的借口啊。” 田雍闻言也在一旁接话道：“哎，以前总以为这拓跋宏就是个武夫。如今一见，此人的谋略也不能小觑啊。” 此言一出，杜云飞当即不乐意了：“我说田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武夫？” 田雍自知失言，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有这个意思，你可千万别多想。” 杨津星见状忙上前打圆场道：“行了行了。田院长说的其实也没错。不但是田院长，就连我也看走眼了。此人不但城府极深，在韬略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非我等所能及也。” “我说咱们也别操这份心了。这些本就是那臭小子的事，他倒好。像个甩手掌柜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烂摊子还是让他自己去收拾。”陆衍愠怒道。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和认可，并纷纷开始对方诺口诛笔伐起来。 景营。 “先生昨夜睡得可还安好啊？”萧沐衡早早就来到方诺的营帐问候道。 方诺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还行。陛下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还劳驾你主动来看我，弄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萧沐衡淡淡一笑，随意的在他床边坐下道：“你还会不好意思？你对寡人好像从来就没客气过。再说现在都已经快午时了。要是寡人再不来喊你都不知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什么？这都午时了？”方诺一惊。想不到自己一觉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不然呢？其余的将士谁敢来打扰你？这不只能寡人亲自来吗？”萧沐衡揶揄道。 “呵呵，不好意思啊。可能是前些天赶路太累的缘故造成的。”方诺打了个哈哈就翻身下床。 萧沐衡见状立刻命人端来清水和洗漱用具。并让刘伴伴亲自帮他打理发髻和更衣。 就在刘伴伴给他梳头的时候他出言打趣道：“啧啧啧。想不到我有一天也能享受这种帝王般的待遇。” “梳个头就帝王待遇了？你这待遇要求还真低啊。”萧沐衡笑道。 方诺摇了摇头：“梳头自然不算，但能让刘公公梳头就不一样了。” 刘伴伴闻言连忙跪下道：“公子这话可折煞老奴了。” “你看，我随便一句话就能吓的他魂飞魄散，想必陛下之前也经常吓唬刘公公。这不是帝王待遇是什么？”方诺吐槽道。 刘伴伴闻言吓得更不敢说话了。心道这位爷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行吗？咱家还想多活两天呢。 萧沐衡对此只是淡淡一笑，轻声对刘伴伴吩咐道：“还不赶紧帮公子打理利索？” “是。陛下。”刘伴伴如蒙大赦，继续起身给方诺梳头。 等刘伴伴收拾完后，萧沐衡又命人送来热汤点心以及一些时令果品。 方诺见状也不客气，就这样当着萧沐衡的面大快朵颐起来。 “陛下别光看着啊？要不一起来点？”方诺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说道。 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怀疑这些吃食有没有被下毒，要是萧沐衡真想对他不利随时都能对他动手，完全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寡人用过了。你吃就行了。”萧沐衡笑呵呵的道。 “昨天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想明白了吗？你到底想让我教些什么？”方诺问道。 萧沐衡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似乎很在乎人与人之间的平等？” 方诺闻言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呵呵，这倒是稀奇了。不知陛下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萧沐衡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道：“自然是从这里面看出来的。” 方诺看着那本早已被翻烂的《八国论》不由哑然失笑。 “都是妈生爹养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就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呢？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的萧氏要是往上捯个几十上百代，不同样是平民百姓出生？陛下你现在是王位不假。但陛下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这个王位真就是不可替代的吗？” 萧沐衡闻言却是不恼，而是反问道：“照你这么说，这天下就不该有高低之分？又不该有尊卑之别？” 方诺点头道：“在我看来，尊卑只存在于敬天法祖之间。其余莫不过都是人的私心作祟罢了。” “私心？先生这想法或许是美好的。但寡人还是很难想象一个人人平等世界。人有需求就不可能平等。就拿你我来说。你这一顿饭当得上寡人一天的饭量。那这所谓的平等是按照你的饭量标准平等还是按照寡人的饭量标准平等呢？”萧沐衡玩味道。 “为什么要分清楚你我。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不就行了？大家都吃饱不就平等了？”方诺回击道。 萧沐衡微微颔首：“那如果不够吃呢？或是按寡人的标准勉强够吃，但按照你的标准，那肯定会有人要饿死。这时你又当如何？其余人又当如何？这世上所有欲壑难填的人都会守你这所谓平等的规矩吗？你又凭什么让人人都饿着肚子守你这规矩？” 萧沐衡此言一出，就死死的盯着方诺。想要看看他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 其实两人聊到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政治层面上的事情了。已经开始接近哲学领域了。 本以为这个问题会难住方诺，可方诺只是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果子回道：“陛下你这是在偷换概念了。我指的平等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绝对平等。如果一个人勤劳肯干，而一个人却好吃懒做。但又要让两人享受同样的待遇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平等。” “能者上，庸者下。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才是平等的表现。而不是像陛下说的在什么不干的前提下人人都有资格分得一口粥喝。我这么说陛下能明白吗？” 第1148章 你投胎想去哪？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萧沐衡喃喃念叨着这句话，同时也在尽可能的理解这句话所包含的深意。 “不错。就拿你景国来说。正可谓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再又是老农家贫在山住，耕种山田三四亩。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岁暮锄犁傍空室，呼儿登山收橡实。西江贾客珠百斛，船中养犬长食肉。” “也能是半夜呼儿趁晓耕，羸牛无力渐艰行。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 “你们这些达官显贵，豪强士绅一不劳作，二不耕耘。但农人辛苦一年的大部分收入都被你们无情掠夺。掠夺完后也就罢了，你们还要贱兮兮的称呼他们一声泥腿子。仿佛能掠夺你家的财富还是一种天大的恩赐一般。方某不经要代那些农人问一声。凭什么？”方诺语气森然的说道。 萧沐衡听后沉默不语。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而是到了这种理念之争的程度他反驳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继续下去无非就是陷入无止境的争论罢了。但最终的结果都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毕竟他是景国的最大受益者。赞同方诺就等于否定自己。这对他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接受的。 因此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不去争论，点到为止。 “如果你是王，你能做到御下子民人人平等咯？”萧沐衡很聪明，直接把问题扔回去。 “不知道。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一个理念光我一人认可是没用的。要是这世上人人都崇拜强权，都推崇力量。那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无功。有些人造反他并不是冲着改天换地去的，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取代上一个强权成为一个新的强权而已。人人都痛恨强权，但又人人痛恨自己不是强权。人人都讨厌被人压在身下。但又痛恨自己不能把别人压在身下。” “一个又一个轮回反复。屠龙少年终变恶龙。这其中有本质上有区别吗？没有，对广大百姓来说无非就是换了个主子罢了。他该缴的税照样得缴，该服的徭役也一天都不会少。陛下的萧氏也是造反出身。那方某请问陛下现在的这个景国和之前的那个景国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吗？”方诺肃声道。 “既然你明知道实现不了，那这一切岂不就是一些虚妄的空谈？”萧沐衡笑道。 “虚妄也总归有一天会照进现实。人生很短，在一个人有限的生命里或许看不到什么太多的改变。但历史很长。长到足矣改天换地山河异变。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只要有人曾经种下过这样一颗种子，我相信终归有一天在时间长河的浇灌下长成一棵苍天大树的。到了那时，所有陛下现在认为理所当然的一切都会随着大势的滚滚碾压而彻底被扫进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去。如果这世上真有投胎转世一说，且投胎后的概率完全随机。那方某请问陛下你愿意投胎到现在这个世界然后大概率成为一个泥腿子？还是投胎到一个人人平等多劳的得不劳不得的公平世界？”方诺攻心道。 萧沐衡没有傻到去回答方诺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也就是说，你的这些理念将会成为萧封岳的学习模板咯？” 方诺莞尔一笑道：“岳封自入我门墙后我还真没认真教过他什么。但唯独只教过他一件事。那就是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若是陛下觉得方某和你理念不合大可把岳封召回。方某绝不会因此而迁怒陛下。” 萧沐衡闻言眼神极为认真的盯着方诺却又一言不发。看得方诺有点心里发毛。 “陛下你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这个选择很难吗？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很多事情真不需要勉强。”方诺说道。 萧沐衡嗤笑一声道：“寡人在想把萧封岳交给你是不是个错误。” 方诺闻言不由暗道一声：“果然。”不过他也很能理解萧沐衡的想法。他的这些东西就现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过离经叛道了。萧沐衡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开明的了。但终究还是为他所不容。 方诺轻点额头道：“知道了。等我这次回去就让萧封岳回景国。” 这下就连方诺也不再喊岳封了。因为在他看来两人的师徒缘分已尽了。 可谁知萧沐衡却是摇头叹道：“我想你似乎误会我的意思了。” “哦？不知陛下还有何高见？”方诺戏谑道。 “寡人在想。若是萧封岳学了你这套理论并在余生身体力行。那不知他能在王位上活过几年？寡人这个景国又会在几年后亡国。” 此言一出，方诺直接惊呆了。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不但知道也早已看穿一切。甚至连萧封岳之后的下场和景国的未来都已经窥视一角。 步子迈得太大终归是要扯着蛋的。景国这样一个老牌王权主义国家要是贸然搞方诺那一套东西必定要遭到所有既得利益者的疯狂反扑。 萧封岳挡不住。景国也挡不住。最终的结果就是萧封岳身死道消。景国再次改弦易帜。 “陛下你。。。”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 “不是。你不反对？” “反对？我还有几年好活？要我真想反对，最好的办法就现在就把你杀了。若你不死，我反对有用吗？还是说你会停下你的脚步？”萧沐衡一针见血的说道。 “陛下你这么说我就更加糊涂了。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我再怎么搞也最多在华城小打小闹。你景国好歹也是一泱泱大国，犯得着和我一起发疯吗？”方诺问道。 萧沐衡轻笑一声后表情严肃道：“答应寡人，让萧封岳善终。寡人也想投胎的时候能去到一个平等无差的世界。” 方诺闻言呆愣愣的看着萧沐衡。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萧沐衡的魄力和勇气啊。 第1149章 去而复返 “陛下你别这么搞。你这么搞会弄的我压力很大的。我这人做事有一出没一出，别看我现在说的漂亮。说不定就是三分钟热度事后就连我自己都忘了。其实我的理想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然后娶他十个八个婆娘。每天吹吹牛逼打打娃。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方诺急忙推诿道。 萧沐衡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么说也行。不就是想过小日子吗？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华城交给寡人。不就十个八个婆娘吗？寡人做主了。帮你在景国招亲。到时候别说十个八个了。就算百八十个也不是问题啊。对了。你不喜欢钱吗？寡人也不占你便宜，这华城就按当时你拍卖那天报的价付钱给你好了。你看如何？” 方诺闻言暗骂一声老狐狸。压根就不给他一点台阶下。 “呵呵。陛下说笑了。咱俩什么关系。谈钱也太伤感情了。” “那这个弟子你还要是不要啊？”萧沐衡完全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方诺不由长舒一口气道：“哎，既然岳封都主动选了我这个师父，我哪有轻易逐出师门的道理。” 萧沐衡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再次严肃道：“如果真有一天事情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保他善终好吗？哪怕让他做个泥腿子也行。” “靠。真要玩的这么大吗？不是。我说你这是图啥啊？是嫌自己国祚够长吗？你就不怕我李代桃僵直接夺了你的鸟位？”方诺不解道。 “比起我这个景王的位置，天子那个位置怕是更容易夺一点。如今天子早就成了你的掌中玩物。你可有想过去夺？”萧沐衡答非所问的道。 “靠。就那泥塑天子给狗狗都不当。”方诺一脸嫌弃的道。 “那就不是了。不是寡人不怕你夺位，就算造反也要有根基。想当初我萧氏先祖取先王而代之，那也是在景国经营多年才能有这个底气。别看你身后站着天下四极，可你在我景国有根基吗？有民心吗？有官心吗？夺位？呵呵，说的简单，你要真有这想法无异于重新打一边景国。若你真能在武力上征服景国，那寡人怕与不怕又有何区别？”萧沐衡狞笑道。 方诺闻言不由深叹一口气，心道这老家伙倒是看到透彻。他本不是景国人。自然做不得和萧氏那样取而代之。纵观华夏数千年王朝交替。那些篡权之辈重点不是在篡字。而是在权字。 能走到篡权那一步就已经说明你在前朝早就是权倾朝野之辈了。还从没听说过有哪个权力之外的人能篡权成功的。 如果真有，那就不叫篡权了。那属于正儿八经的打一遍江山。因此方诺如果真想谋求景国就不存在篡权，而是要实实在在用武力征服景国。如果他真能做到这点，他萧沐衡担不担心已经意义不大了。 “哎，你还真是越扯越远了。”方诺拍着萧沐衡的肩膀道。 “是寡人扯远的吗？这不都是你说的吗？寡人都如此坦诚了，你还要寡人如何？”萧沐衡不悦道。 方诺无奈摇了摇头。他现在发现这萧沐衡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同时他也确实感受到了萧沐衡的真诚。这种什么事都摊开到桌面上谈的方式往往最是无法回避。 “现在说这些还早。我手下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方诺急忙岔开话题道。 萧沐衡讪讪一笑：“你是指幕国还是佛门？” 方诺双手一摊：“好歹我也是华城之主，御下子民的仇总得有人报。否则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要是我真拍拍屁股不管不顾了。怕是陛下也会看轻我几分。” 萧沐衡赞同的点了点头：“寡人就欣赏你做人有担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出于对百姓的报仇的目的，就凭你敢正面硬扛佛门和幕国寡人就高看你一眼。怎么样？五万大军就在帐外，要不要带走去幕国爽一把？” 方诺闻言用手指点了点萧沐衡：“我说陛下你还是省省。你觉得我像是会带兵的人吗？还五万，你就是给我五百我都整不明白。实不相瞒。到现在我连马都骑不利索。还带兵。我还是先管好自己。况且我的路子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君子自当远离。” 萧沐衡嗤笑着摇了摇头：“你灭人黎府全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争者逆德？现在反倒在寡人面前装起君子来了？你小子要是君子，那寡人就是圣人了。” “那能一样吗？我这人从下山起就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既然选择先动手还不许我还击了？” “那项家呢？别告诉我项家真是因为那什么狗屁刺杀你才被迫反击的。有些事寡人都懒得揭穿你。你小子压根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喂，饭可以乱吃，但话可能乱讲哈。你说项家没问题你有证据吗？” “证据？证据那是说给蠢人听的。寡人可不蠢，也不瞎。是非真假你我心中自有计较。无需你辩驳什么。”萧沐衡玩味道。 “你总这么说话会没朋友的。”方诺实在对他是没办法了。 “朋友？孤家寡人这个词你没听过吗？到了寡人这个位置需要有朋友吗？”萧沐衡傲然道。 “行了行了。懒得跟你扯了。你准备什么时候退兵？” 萧沐衡对于这种滚刀肉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睆国什么时候彻底离开华城寡人就什么时候退兵。毕竟答应过你的事寡人就要办到。” “行。算你守信用。多谢你早餐了。既然此地战事已了，我也是该去做我的正事了。”方诺严肃道。 “你这是准备继续去幕国找佛门的麻烦吗？”萧沐衡关心道。 “那是自然。怎么？你有想法？” 萧沐衡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寡人提醒你一句，佛门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尤其他们和刘崇的关系也并不像外人看上去那样简单。”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也心里有数。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萧沐衡摇了摇头，刚想开口相送就见刘伴伴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陛下，方先生。拓跋可汗来访。奴才看其面容，貌似来者不善。” 两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随后萧沐衡哈哈大笑道：“本来寡人是没事的，但现在看来有事了。” 第1150章 太监体验卡 “你要不要回避一下？”萧沐衡玩味道。 方诺眉头一挑：“知道他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吗？” 萧沐衡摊了摊手：“不知道，但估计是来向寡人辞行的。毕竟他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方诺点了点头，随后狡黠一笑走到刘伴伴身边道：“刘公公，帮我找件你这样的衣服来。” 刘伴伴闻言先是一滞，随后立刻明白方诺的意思了。吓得他连忙跪下道。 “公子你可别戏耍老奴了。此事老奴可是万万不敢的。” 方诺也不难为他，而是转头对萧沐衡道：“怎么样？陛下欢迎我这样一个看客吗？” 萧沐衡也被方诺给整无语了，心道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更不把寡人当成一国之君。平等？呵呵，有点意思。 “就按他说的办，帮他找一件合身的衣服给他。” “是。奴才这就去。” 少顷。刘伴伴拿来一套太监的服饰帮方诺穿上，方诺穿好后原地转了几圈后走到萧沐衡面前道：“奴才给主子请安了。” 萧沐衡看着他这副作态也是哭笑不得：“平身。待会你就在寡人身边好生伺候。还有。没事你就尽量别开口，你这一开口就跟没阉干净似得。” 方诺闻言顿觉胯下一凉，讪笑一声默默退到一边。还别说，只要他不主动说话站在那里还真有点小黄门的味道。 萧沐衡这种坦荡的态度很是让方诺好感。等两人一切准备妥当后，萧沐衡便让刘伴伴去请拓跋宏进来。 “我家陛下就在帐中等候大汗，大汗里面请。”不一会帐外就传来刘伴伴通报似的邀请声。 随着帐帘被人掀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迈着龙行虎步就走了进来。方诺见状不由心中一凛，不用想这位爷一定就是睆国可汗拓跋宏了。 拓跋宏进来后也不上前，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正在龙榻上假意看书的萧沐衡。 萧沐衡也仿佛后知后觉一般，拓跋宏进来四五秒钟才一副堪堪回过神来的模样说道：“拓跋兄来了？随便坐。寡人就不刻意招待你了。” 两王相见，这种戏码可不多见。无论是现在还是方诺之前的那个世界。这种两王相见的戏码基本只有在灭国的时候才能窥见一斑。因此这个瓜方诺吃的是津津有味。其实萧沐衡不知道的是，早在刚才他不注意的时候，方诺就把一个手机放在了一个角落里。为的记录下这一幕难得的场面。 萧沐衡看似懒散的作态实则是在宣示的主权。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拓跋宏这里谁才是老大。 拓跋宏对于萧沐衡的这点小心思也是门清，只见他冷声一笑，迈步径直朝萧沐衡走了过去。 见拓跋宏朝龙塌逼来，站在萧沐衡旁边的方诺都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 萧沐衡见其如此失礼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但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他依旧半倚半靠的躺在龙榻上没有起身。 三两步间拓跋宏就走到两人面前。只不过拓跋宏的注意力全在萧沐衡身上，压根没有关注到他这个小透明。 “以前听许幼翎说这拓跋宏乃是天下能排进前三的高手。之前还不觉得，如今他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面前这压力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诚如方诺所想，近两米高的拓跋宏站在方诺面前就犹如铁塔一般令人窒息。尤其是他那蒲扇大的巴掌只怕一掌下去他估计就小命不保。 对于这种人形兵器方诺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这是一种生物对另一种生物的原始畏惧。 面对拓跋宏的凝视。萧沐衡也是寸步不让。四目相对间两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像什么都说了。小小的王帐中莫名其妙的就充斥着一股强烈的火药味。 拓跋宏只是冷冷一笑，就见他伸手往腰间一探。方诺就感觉一阵劲风夹杂着一道亮光从他面前闪过。 随后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拓跋宏一把腰刀狠狠的斩在了萧沐衡的床椽上。巨大的力道让整个床椽都被劈成两半。 等反应过来的方诺吓得当即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我了个妈啊。这他娘的不是个神经病吗？他竟然一言不合就把萧沐衡给宰了？这。。。这。。。”方诺没看清拓跋宏出手的动作，以为他这一刀下去萧沐衡肯定是身首异处了。 就当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先给拓跋宏来一梭子再想办法从军营里逃命的时候，床榻上传来萧沐衡古井不波的声音。 “拓跋兄这是何故啊？莫非是嫌弃寡人怠慢了拓跋兄？若是如此，那寡人就向拓跋兄赔个不是了。” 听到萧沐衡的声音，方诺宛如仙音：“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我可不想从一个十万人的军营里杀出去。问题是就算能杀出去那我也彻底和睆，景两国不死不休了。” 他这话倒也没说错，如果萧沐衡真的死了。那他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干掉拓跋宏以求自保。如此一来这就等于两国的国君都是死在他手上了。这口黑锅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还好，拓跋宏没有真的发疯。他也就用不着杀出重围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早知道拓跋宏是个这样的大傻逼，老子吃饱了撑得才会选择留下来吃瓜？别特么的瓜没吃到，自己小命却丢了。这萧沐衡的护卫们也太不靠谱了。里面都这么动静了怎么也不见人来护驾？”方诺一边咒骂一边吐槽，丝毫不记得那些护卫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不敢进来的。 “萧兄好算计啊。从始至终都在把本汗都猴耍。要不是本汗多留了个心眼，只怕本汗本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萧兄难道不该给本汗一个交代吗？”拓跋宏丝毫不客气的把刀架在了萧沐衡的脖子上。 萧沐衡见状也是不慌，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把架在脖颈处的刀口拨开：“拓跋兄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也好让我知道是哪惹拓跋兄不高兴了？” “还跟我装傻是？那就麻烦萧兄跟本汗解释解释岳封是谁。”拓跋宏冷声道。 此言一出，不但萧沐衡惊了。就连一旁的方诺也是目瞪口呆。 第1151章 两喷子对喷 “岳封？他怎么会知道岳封的？还能精准的喊出“岳封”这个名字？这拓跋宏看来是有备而来啊。难怪他发这么大火。看来他是看出萧沐衡是在拿他做铺垫了。”方诺心思流转的想道。 岳封这个名字一出，萧沐衡就知道拓跋宏是什么意思了。能知道他儿子叫萧封岳不难，但能一口道破岳封这个名字的就说明拓跋宏远知道的远比想象的多。 “哦？不知拓跋兄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的？”萧沐衡试探道。同时还不断在用视线寻找方诺的踪迹。只是此时的方诺老早就躲的远远的，让他一时查无此人。 见萧沐衡没有否认，拓跋宏便冷笑一声手刀入鞘：“也就是说萧兄承认有这么个儿子咯？” “寡人承不承认重要吗？再说这和拓跋兄又有什么关系？”萧沐衡反问道。 “没关系是。信不信本汗现在就去宰了那小子？想跟本汗玩挟恩图报？本汗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信不信本汗回国后谁也不打，以后本汗下半辈子就跟你景国杠上了。”拓跋宏威胁道。 萧沐衡闻言面色一凛道：“看来拓跋兄是不想从这里离开了。” “哈哈哈哈。本汗会在意外面的那些土鸡瓦狗？就凭你景国的这些酒瓤饭袋也想留下本汗？你如果这么想也太不把本汗当回事了。”拓跋宏放肆大笑道。 萧沐衡闻言丝毫不惧怕他的威胁道：“行啊。那要不你就试试？反正寡人也六十多了。一王换一王也不算亏。景国没了寡人也依旧是景国，但睆国要是没了拓跋兄还是不是睆国就不好说咯。更何况拓跋兄要是和我景国翻脸，那我景国反水攸，岿两国的事就不成立了。只要我景国最终除掉拓跋兄，那我景国和攸，岿，幕三国依旧还是盟友，你睆国依旧会在我四国的刀锋之下。左右我景国都不亏。寡人还会怕你威胁？” “你。。。”拓跋宏被他这种两头堵的话气的无话可说。对于这种滚刀肉他就算再能打又有毛用？ 听到这话，方诺也不由在心中为他击节叫好。喊他一声老狐狸是绝对没错的。光这一份左右逢源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怎么？不服？要不是寡人只怕大汗现在已经是冢中枯骨了。大汗不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对寡人拔刀相向？你草原人都是这么知恩图报的吗？”萧沐衡丝毫不掩饰他对拓跋宏的鄙视。 “知恩图报是。行。今日这事就算本汗失礼了。你不是六十多了吗？本汗劝你这次回国抓紧时间多睡娘们。最好在你死前能多造出几个嫡子出来。岳封是？呵呵，反正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要不你今天就想办法把本汗留下，要不岳封绝对活不过三天。我说的。”拓跋宏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敢。”萧沐衡拍案而起。虽然他站起后比拓跋宏矮了将近一个头，但他的气势丝毫不弱下峰。 “本汗有何不敢？本汗连孤身入营都敢做，还会惧怕去杀个小儿？你景国不是左右逢源自诩不败吗？那本汗就毁你道统，断你传承。我看你还怎么赢？”拓跋宏切齿怒道。随后他又补充道：“你也别说什么四国伐睆这种话来吓唬老子。我睆国全民皆兵，真打起来谁赢谁输还真不一定。纵然我睆国真有抵挡不住的那天，本汗相信到了那时最少也要拉两三个国家下水陪葬。你不会真意味你景国倾力伐睆其余诸国就会这么干看着，比起我睆国的贫瘠，想必大多数国家还是比较富饶充盈的景国才是。”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交锋着，谁也不甘示弱。而且招招都是冲着对方要害上捅，可谓是刀刀见血，拳拳到肉。看得方诺是叹为观止。 “都说大国交往自当雅量。今日我总算是见识到了。”方诺一边感叹一边吃瓜吃的津津有味，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生死一线。 两人彼此对视良久，终究还是萧沐衡率先缓和一步说道：“你今日来此不会就是为了跟寡人说这些的？” 拓跋宏闻言嘴角一勾，一把推开萧沐衡自顾自的往他龙榻上一躺，然后摆出一个和萧沐衡刚才差不多的姿势看向他道：“本汗要是真想和你翻脸，你家那小子早就被我弄死了。” 萧沐衡看着拓跋宏这般放荡不羁的作态也是恨得牙痒痒：“划出道道来。别在寡人面前拿你那把破刀吓唬人。” 拓跋宏闻言哈哈一笑，随手从腰间取下弯刀道：“在本汗看来武力是解决事情最有效的方法。只有武力不够的人才会想着去耍那些阴谋诡计来弥补自身武力上的不足。要是萧兄的景国真有横推当世的能力，你也犯不着和本汗啰嗦了不是？” “哼，也不知道是谁差点栽在阴谋诡计身上。又不知道是谁打了这么多年还在草原上吃草。更不知道又是谁空有一身能打的名头却连个用武之地都找不到。出门不是石头就是海洋要不就是沙漠。天天叫嚣着百万铁骑，动不动就几十万控弦之士。结果到头来就三万骑兵还差点被人按着头爆锤。寡人要是混成这样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萧沐衡讥讽道。 拓跋宏闻言也是不恼：“萧兄你不去说书实在是可惜了。我睆国再怎么混的差也不至于一年连死三个世子。啧啧啧，光这份荣耀自大恒立国以来也就你景国独一份了。所以说你这杆老枪还是要抓点紧才是。照这种频率的死法，你这辈子怕是只能呆在后宫不停耕耘才能勉强跟得上消耗的速度啊。只是本汗担心你这身子骨还受不受的住？” 听到这话，一旁角落里的方诺噗呲一声笑出了猪叫声，只不过他刚一开口就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惜笑声已经发出，已经来不及撤回了。 随着两人的目光同时朝他望来，方诺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们不要过来啊！！！！” 第1152章 自讨苦吃 “锵！”拓跋宏看到方诺的那一刻便毫不犹豫的拔出了手中的弯刀。 “萧兄，你这下人也太不懂规矩了。不介意本汗帮你清理门户？”说罢他就提着刀朝方诺走去。 萧沐衡直到这时才想起方诺这号人来，刚才光顾着和拓跋宏抄家了，完全把这小子还在帐中的事抛诸脑后了。 虽然他也想给这小子一点教训，可真要是让拓跋宏出手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寡人劝你最好别有这个想法。”萧沐衡提醒道，同时也向方诺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拓跋宏闻言诧异回头道：“怎么？这也是你儿子？嘶。这也不对啊。如果本汗没看错的话，他穿的不是你们景国太监专有的服饰吗？” 萧沐衡摊了摊手道：“反正该劝的寡人已经劝了。若你执意要动手的话，请便。只不过后果你自己承担就是了。” 方诺一听就知道萧沐衡因为自己刚才那声笑声已经记恨上他了。不过了他这句提醒拓跋宏肯定是不会对他下手了，但若是他不及时出来自证身份的话，少不了要吃一点苦头。 果然，听到萧沐衡的劝告后拓跋宏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方诺。方诺知道自己已经装不下去了。于是他便挺直腰板和拓跋宏对视起来。 “呵呵，有点意思。敢用这种眼神盯着本汗看的人还真不多见。不过那又如何呢？萧兄既然说了不能杀你，那本汗就给萧兄这个面子。但本汗卸你两条胳膊总不算过分。”说罢拓跋宏就挽着刀花朝方诺逼去。 萧沐衡闻言也不再劝，而是老神在在的等着看戏。 方诺这边却是不退反进，一边走还一边撸起袖子对拓跋宏说道：“来来来，大汗朝这砍。我方诺但凡皱下眉头都算不得好汉。” 萧沐衡闻言心中暗骂一声小贼无耻。表面上说的大义凛然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结果却迫不及待地报出自己的名号生怕拓跋宏不知道他是谁似得。 这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做派让萧沐衡鄙视之极，不过也正是方诺这份从容和急智反倒让他欣赏不已。 “果然够无耻，脸皮也够厚。也只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才有资格当岳儿的老师。也唯有这样的老师才不会教出那种迂腐的弟子。”萧沐衡心中评价道。因为就单单这份无耻和不要脸就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帝师的基本素质了。君王要是太仁慈或者太圣母，那对国家来说绝对是个灾难。因此在教导储君的时候这些厚黑学便是他们的必修课。 拓跋宏听到方诺的自报家门果然停下了脚步，他满脸不可思议的再次认真打量起方诺来。这次比之刚才看的还要认真仔细几分。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拓跋宏皱眉问道。 “怎么？大汗在我家住了这么久现在见到房东却不认识了？”方诺轻笑道。 拓跋宏闻言当即收刀入鞘，然后伸手一把抓住方诺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起来问道：“你确定你是方诺？那个老天师口中的麒麟才子？” 方诺一脸无语，挣扎两下无果后他只能讪讪答道：“大汗你礼貌吗？有这么跟人说话的吗？” “回答本汗的问题。”拓跋宏正色道。 方诺也被他这傲慢的态度搞的来了脾气，尤其是看到一旁萧沐衡那吃瓜看戏的表情他就更来气了。 “这老毕登还真是记仇啊。这拓跋宏也个傻逼。明显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不对，他这是故意的。就凭他刚才展现出的情商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 想到此处方诺这才静下心来答道：“我说了不算。不如你回头问问你萧兄？” “小样？想看戏？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别问我。我和他不熟。对了。你刚才不是想砍他来着吗？你现在可以砍了。”萧沐衡压根就不接招。 拓跋宏又不傻，就单单这两句对话就足以证明方诺的身份。于是他立刻计上心来道：“不熟是。那这人本汗就带走了。回见，萧兄你不用送了。” 说罢就把方诺随手一抖，然后像夹个公文包一样就把他夹在腋下往帐外走去。这一套动作下来可就苦了方诺了。别看拓跋宏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滞涩，可对他来讲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被人玩的团团转。然后还被人用这种极其耻辱的方式带走。 如此一幕也让萧沐衡始料未及。这拓跋宏不按套路出牌啊。原本他还想借着方诺的身份拿捏一下拓跋宏的同时随便惩治一下方诺，谁知拓跋宏不讲武德直接要把人带走。你这么搞那我还怎么玩？ “我操。尼玛要死啊。快放老子下来。”方诺一边挣扎一边咒骂道。要不是顾忌影响他真想一枪崩了拓跋宏。 可拓跋宏丝毫不在乎他的挣扎，他的手臂就像一道铁箍一样死死的扣住方诺让他动弹不得分毫。但方诺骂骂咧咧的话语又让他听得心烦。 “聒噪。”一记手刀下去方诺当场就晕死过去。 萧沐衡见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拦住拓跋宏。见方诺只是陷入昏迷这才稍稍放心下来道：“拓跋兄，你这么搞有点不合适。” “哼。不合适？到底是谁不合适？这小子自始至终就在你帐中你也不提醒下老子。你们一老一少两个王八蛋早就沆瀣一气了。现在反过头来说我不合适？那你告诉我该怎样才叫合适？”拓跋宏愠怒道。 “这你还真怪不上我。是这小子非要死皮赖脸留下来见见大汗的风采。你也不想想，要是我真想瞒你，我怎会让他出现在我帐中？”萧沐衡解释道。反正方诺已经晕了。怎么解释也就由不得方诺了。 拓跋宏闻言眉头一皱，仔细思索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反正他也不认识方诺，萧沐衡真有心不让他和方诺见面他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为什么会在你这？难道萧兄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拓跋宏冷声道。 萧沐衡不由苦笑一声道：“哎。拓跋兄想知道详情你好歹先把他弄醒啊。这小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这天下可就真要乱了。” 第1153章 绝户计 “你就这么信他？敢把景国的未来都交到他手中？要知道他的背景可是向来和我们尿不到一壶的。你可别到时候引狼入室一发不可收啊。”拓跋宏问道。 “呵呵，想不到大汗还有关心我景国的一天。不知大汗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去查我那犬子的老底，到底是忌惮呢？还是想效仿呢？”萧沐衡狡黠的道。 拓跋宏闻言也不反驳，而是继续问道：“你不恨他？据本汗了解你景国其中一个世子就是死在这小子手中。” “我说你就别在这套我的话了。寡人如何做自然有寡人道理。你也别在这里拐弯抹角顾左右而言他。说穿了你我都是一类人。都清楚彼此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你的鲁莽无礼不过是你对外界的一种伪装。就凭你明知被三国围攻不选择突围却选择退守华城就足矣证明你想的远比一般人要复杂的多。不知我说的可对？”萧沐衡轻笑道。 拓跋宏莞尔一笑：“你还真是只老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你。” 萧沐衡闻言也是不恼，随手指了指在龙塌上昏迷的方诺道：“想必你也早就对这小子感兴趣了。不然你也不会安排你那个掌上明珠死了命的往他身边凑？出使嘛。谁去不都一样？八国也就你拓跋宏最舍得下血本拿自家闺女打窝。结果玩砸了？” 拓跋宏听后不由老脸一红：“你会不会说话？谁拿自家闺女打窝了？” 萧沐衡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犯不着跟我解释。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拓跋宏低头看了眼方诺陷入了沉思。 萧沐衡说的没错。他自从拓跋力第一次出使岚山阁带回那个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灭掉睆国的方法后他就对方诺这个人上心了。 起初拓跋宏还觉得方诺是危言耸听。但等他真正从拓跋力口中听完整个计划后，也不由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此计名为山羊绝户计。若此计成，睆国将再无草场可言。 第一步，先由万金楼榷场定下规矩开始大肆高价收购山羊，但却不要活羊，只收羊毛羊皮羊肉并且有多少要多少，甚至将其价格抬高到市价两三倍都行，以此来诱使草原各部落加大力度养殖山羊 至于原因方诺也不吝给出了理由。因为山羊牙齿奇特，吃草的话会连草根一起吃掉，山羊养的越多，对牧场的破坏也就越大。 第二步，派出商人深入草原，先以入药为名大量收购螳螂、瓢虫等虫类以及蛇、狐狸和狼等野兽。 第三步，等到野狼，狐狸，蛇这些动物因捕杀后数量大大减少时，就开始向草原投放大量的兔子、老鼠、蚂蚁等小动物。这些动物在缺乏天敌的情况下会毫无顾忌的大量繁衍。而且繁殖速度非常快，已达到短时间内就能破坏草原的目的。尤其是兔子，数量一旦多起来那对草场的破坏是不可逆的。前世的澳大利亚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澳大利亚的兔子在没有天敌的情况下只用了几十年时间就从最开始二十七只发展到了一百多亿只。繁殖速度简直能用恐怖来形容。兔子因为作为一种小型食草类动物，天生就喜欢打洞。一旦草原上遍布兔子洞时，那对整个草原生态的破坏是无与伦比的，很快就能造草原的植被退化严重并逐渐荒漠化。 这对于任何一个以逐水草为生的民族或国家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第四步，等草场不够了，部落就会渐渐陷入困境，这个时候再派人去教他们从湖水湿地沼泽里面开挖沟渠，灌溉牧草，实则是竭泽而渔的计策，最后整个牧场都会逐渐沙化，最终变得和幕国一样。到时候别说什么百万铁骑了。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 等完成上面所有步骤，万金楼就可以停止收购羊皮羊肉了，如此一来，整个睆国的生计算是彻底断了。 整个过程虽然可能要耗时十数年到数十年不等。可一旦做成。睆国这个国家将完全丧失他赖以生存的一切。届时用不着任何人去攻打，这个国家也将烟消云散了。 当时拓跋宏听完整个计划后，他也不由感到脊背发凉。这种匪夷所思的生态战，环境战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之外。但出于他自身对草原的基本了解。他深刻的认识到这一切都是具备可行性的。为此他还特意去观察了一下山羊的习性。发现山羊这玩意吃草时还真是连根一起刨出来吃掉的。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要是不事先说明。谁也不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等你发现情况不对时，整个草原早已潜移默化的失去了它当初的模样。 称他一声绝户计绝对是实至名归。自那日起，拓跋宏就开始对方诺这人上心了。 问题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种类似的计策对方竟然有三种之多。拓跋宏有理由相信方诺拿出来的这个山羊绝户计绝对是三种计策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至于另外两种是什么他实在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这也就是为什么萧沐衡说他用自家闺女打窝的原因。 这种人如果不能及时除掉的话，那就只能尽力交好了。再说他也不敢去动方诺？谁知道这小子有没有留后手？万一这小子一死岚山阁开始无差别攻击怎么办？将心比心想一下换做自己也一定会这么做。他可不敢去赌岚山阁的仁慈。更何况岚山阁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拓跋兄？拓跋兄？”萧沐衡见拓跋宏久久不语，故而出言提醒。 拓跋宏被人打断思绪不由讪讪一笑。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呵呵。想起一些陈年旧事。冒昧问一下萧兄。不知你和这小子到底做了哪些交易？能说出来让小弟参考一下不？”拓跋宏放低姿态问道。 萧沐衡白了他一眼，一计回旋镖直接甩了出去：“怎么？你就不怕引狼入室一发不可收拾？要知道他的背景可是向来和我们尿不到一壶的。” 第1154章 联袂来访 “听说刘煜跑了？还是挟持着王兄你跑的？”高毅一脸鄙视的看着面前的王孟之。 王孟之面色铁青：“这笔账孤王早晚要和他算。不过高兄你现在才来，未免有些太晚了。” “本官又不是武将，打仗的事我又不懂。我不像王兄这么能文能武运筹帷幄。能坐看我岿国几万大军被人围剿而不动分毫。这份淡定和从容是本官想学都学不来的。”高毅话里话外全是讥讽。 景国反水虽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但如果攸国大军能第一时间和岿国合兵一处，双方未免没有一战之力。可攸国当时明明近在咫尺却没有丝毫动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景国把他们岿国五万大军杀的片甲不留。若是攸国为了自保也就罢了。可到头来等景国收拾完岿国后他们攸国也同样惨遭厄运。这样一个毫无远见只知偷奸耍滑的猪队友如何能让他不心生怨恨。 比起景国，他更恨攸国的不作为，对刘煜那小人更是欲除之而后快。 王孟之自然听出了高毅言语中的怨恨。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反驳什么。战事失利也就罢了，可就连刘煜也拍拍屁股跑没影了这是让他无法接受的。 两件事加起来对向来自视甚高的他打击甚大。再也不复几日前的意气风发了。 “高兄就别说风凉话了。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知耻后勇方为大丈夫。”王孟之强行挽尊道。 “哼，但愿。如果王兄还能有下一次话，我宁愿选择站在王兄对面。”高毅这是完全不打算给王孟之脸了。 “你。。。”王孟之气急攻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可他作为这次战役前线的最高指挥官，自然对此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也明白这次攸国的表现实在是太拉胯了。以至于他想争辩两句也没那个底气。 高毅见状也懒得搭理他，挥了挥手中的马鞭便朝景营驶去。 沉睡中的方诺突然感觉有人在不停拍打自己的脸颊。 迷迷糊糊间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结果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拓跋宏那一张近在咫尺的大脸。 “哈哈哈哈，本汗就说他没事。这不就醒了吗？”拓跋宏见方诺醒来急忙邀功似的说道。仿佛忘记方诺是因为谁的原因而昏迷的。 方诺被他那一张挂着谄媚的笑脸吓的一激灵，好不容易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无情的攻击他了。 “我操，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方诺惊惧道。 萧沐衡见状忙一把拉开拓跋宏道：“你还不赶紧向方先生道歉？” “对对对。方先生，先前是本汗无礼了。惊扰了先生还望先生见谅。”拓跋宏退后两步拱了拱手道。 见拓跋宏态度大转，方诺这才稍稍心安了一点。摸了摸自己酸痛发胀的后脖颈，觉得自己以后还是离这种神经病越远越好。 对于拓跋宏的道歉他只是翻了个白眼以作回应。 翻身下床后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见并无什么大碍后便直接对萧沐衡道：“打扰了。告辞。”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这也是活该，吃饱没事为啥要留下来看戏？ 见方诺一言不发就要离开，拓跋宏忙叫住方诺道：“先生何去？需要本汗送先生一程吗？” 方诺闻言心底一寒，你这送一程是认真的吗？不会一拳把我送走。 “不必了。你还是继续和你的萧兄探讨国家大事了。我这外人实在不便打扰。告辞。” 拓跋宏闻言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他厉声喝道：“方先生就这么不给本汗面子？” 方诺回头看了拓跋宏一眼：“神经病。”说罢就头也不回的掀开门帘出门而去。 拓跋宏见状就要去追却被萧沐衡一把拉住：“适可而止。我说你也好歹收收你的大汗脾气。你觉得你那套玩意对他有用吗？别到时候搞的适得其反你就满意了。”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他神经病是什么病？有没有的治。” 萧沐衡：“。。。。。” 就在拓跋宏懊恼该如何缓和两人的关系时。一道人影突然又冲进帐中。 萧沐衡两人定睛一看，来人不是方诺还能是谁？ 拓跋宏见状心中一喜，以为是方诺回心转意了。他刚想开口说两句好听的话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就听方诺对萧沐衡说道：“你这军营有没有后门？” “后门？什么意思？前门不让你出去吗？”萧沐衡不解道。 方诺摇了摇头：“你军营里来客人了。还是熟人。我可不想撞见他们。” “客人？谁啊？”萧沐衡话音刚落，帐外就听刘伴伴喊道：“启禀陛下。攸国世子王孟之和岿国太常令高毅在营外求见。” “王孟之？高毅？”萧沐衡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 方诺无奈的摊了摊手：“能换个门送我出去不？” “他们来干什么？莫非你还和他们两家有勾结？”拓跋宏立刻就紧张起来了。看向萧沐衡的眼神也开始不善了。 萧沐衡冷笑一声道：“勾结？你既然这么担心，那你出去做掉他们两个不就好了？” “蠢。这两人不用想都是冲着那些俘虏来的。算了。这些关我什么事，我就多余说这句。”方诺接茬道。其实他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恶心一下拓跋宏。 听到方诺的解释拓跋宏才如释重负。两国交战如果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一般战后都会尽量赎回战败的俘虏来尽量减少损失。 这样做虽然免不了要出点血，但好处在于不会失去军心民心。并且这个年代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军人可是一笔不小的代价。所有能挽回就尽量挽回。 不过拓跋宏也不想就这么承认错误。他故作坚持道：“哼，谁知道你是不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既然被本汗撞见，那本汗倒要看看你们三家能聊出个什么花来。” 方诺闻言顿时眼珠一转：“刘公公，进来一下。” 刘伴伴闻言一脸懵逼的走了进来：“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方诺莞尔一笑：“去帮这位爷也找套我这样的衣服来。要快。” 此言一出，拓跋宏脸上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萧沐衡在一旁差点笑出猪叫声，心道这小子还真是损啊。竟然要让拓跋宏装太监，还是装他萧沐衡的贴身太监。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第1155章 两个活爹 刘伴伴心里苦啊。你们神仙打架为什么要为难我一个阉人？拓跋可汗是他这样的人能得罪的吗？ “拓跋兄你看方先生这个提议如何？”萧沐衡打蛇上棍的说道，脸上完全一副为你着想的表情。 拓跋宏此刻是恨得牙痒痒。这一老一少一个比一个会恶心人。 想到此处他也懒得多说，而是大马金刀的走到萧沐衡的榻前反客为主的躺了下去。 “本汗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和萧兄一起见他们。” 萧沐衡目光一凝，立刻知道拓跋宏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摆明要当着两人的面坐实他景国和睆国的关系啊。 方诺饶有兴致的看了拓跋宏一眼，觉得这拓跋宏还真不是什么无脑之辈，至少这一招敲山震虎就让萧沐衡退无可退了。 刹那间，他心中那团八卦之火又开始燃烧起来。要不是前车之鉴他又想留下来吃个大瓜了。 “算了算了。高毅和王孟之都是见过我的。继续留下只会徒增事端。这趟浑水还是少趟为妙。” 想到此处他就对刘伴伴说道：“刘公公？能不能换个出口带我离开？” 刘伴伴闻言看了萧沐衡。萧沐衡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公子请随咱家来。” “走什么走？本汗都没走你走哪去？你就那么怕和这两人见面吗？”拓跋宏戏谑道，他敏锐的观察到一丝突破口。方诺越是想回避的东西就越能成为他的抓手。 方诺闻言都懒得搭理他，招呼刘伴伴一声就要离开。 “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你和萧沐衡之间的那点不可告人的秘密明日就会传的天下皆知。你堂堂一个岚山阁高才竟然收一国王子当弟子，不知道这个消息被八国的人知道后他们会是什么反应。他们又会对你岚山阁是什么反应。不参与八国纷争？呵呵。本汗还真想看看你这麒麟才子到时怎么收场。”拓跋宏威胁道。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他缓缓转过身来道：“是吗？那大汗尽管去说好了。你信不信老子以后每国都收一个王子到我门下做弟子？但偏偏就不收你睆国的？” 拓跋宏闻言不由瞳孔一缩。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他们睆国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哪怕方诺对这些人什么都不教。这些王子聚在一起后天然的就会排斥他们睆国。 想到此处，拓跋宏语气不由软了下来：“哎，刚才些许误会先生何必揪住不放呢。如今我们三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先生何必意气用事？” “谁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方某可高攀不起。”方诺愠怒道。 拓跋宏闻言不由紧了紧拳头，要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只怕早就一刀劈过去了。 “怎么？又想对我动手？陛下，这可是你的地盘？你就这么干看着？”方诺决定把在一旁看戏的萧沐衡拉下水垫背。 萧沐衡闻言只能无奈长叹一声：“两位还请稍安勿躁。刚才那事其实你们两个都有错。先生你也别怪寡人说话难听。寡人和拓跋兄争吵期间是谁失声大笑来着？凡事皆有因果。两位就当给寡人一个面子消停消停行不？你们两个要是实在看对方不顺眼等出了军营在做计较好吗？” “是我要计较吗？我都打算要走了是谁放言威胁我来着？还有你到底是哪边的？他刚才口口声声都要杀你儿子了你现在还帮他？”方诺不悦道。 “你莫要挑拨我和萧兄的关系。那些话只不过是我们兄弟间寻常的拌嘴罢了。用不着你再这里添油加醋挑拨离间。”拓跋宏反驳道。 萧沐衡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位活爹就没一个好对付的。 “都给寡人闭嘴。”萧沐衡怒吼道：“要吵滚出去吵。出了这个军营你们互相砍死都不关我事。拓跋兄你也是。明知道方先生是心志高洁之人，你还用言语激他。先生可是连大恒太后都敢弄死的人，你以为你个大汉身份能被先生看在眼里？” 萧沐衡感觉心累。什么时候他竟然要充当这两个孽畜的和事佬了？这活是人干的吗？ “可本汗已经向他道歉了。是他不领情而已。再说本就没多大的事，至于跟本汗这么斤斤计较嘛。”拓跋宏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不要面子吗？换你被人夹在腋下试试看？只怕你反应比我还激烈。这也就是我打不过你。要是能打过你老子高低要跟你做过一场。”输人不输阵，方诺这也是豁出去了。 拓跋宏闻言微微一滞，原本他以为方诺是在生被他打晕的气，没想到症结原来是这个。不过仔细想想他刚才那个举动确实有点羞辱人了。 “本汗做都做了。那你要待如何嘛。”拓跋宏能说出这种服软的话就足以看出他不是什么莽夫，如今两人中总要有个人先给个台阶下。否则这事还真的难以化解。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道：“陛下。我给你个面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萧沐衡听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心道你这是给我面子吗？你这是赤裸裸的甩锅好。好人你做？得罪人的活就我来？就算我不是景王你好歹也应该尊老爱幼一点。岚山阁的人都这么没有节操的吗？ “既然先生给寡人面子，那能不能等寡人接待完岿，攸两国使者在慢慢详谈？”萧沐衡决定先用缓兵之计先安抚住两人再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就先去旁边营帐回避一下，等你们聊完再来找我。” “一定一定。先生且去。稍后寡人自去相请。”萧沐衡拱手道。 方诺点了点头，抱拳一礼后就跟着刘伴伴走了。 “你还真打算留在帐中不走了？”萧沐衡没好气的对拓跋宏说道。 “怎么？不行吗？”拓跋宏傲然道。 “行。当然行。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立刻追过去。你以为那小子刚才说去旁边营帐回避是说给我听的？”萧沐衡提醒道。 拓跋宏闻言一拍脑门暗骂一声大意了。当即就对萧沐衡拱了拱手道：“多谢萧兄提醒了。”言罢就头也不回的追了过去。 见两人离开，萧沐衡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寡人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第1156章 苦楚 拓跋宏紧随两人的脚步追进了一个远离王帐的普通营帐。 从内部陈设上看，这个营帐貌似是用来存放一些杂物用的。 方诺见他进来也没有赶人，而是撇过头去做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拓跋宏嘴角一勾，取下腰间的佩刀交给刘伴伴道：“替本汗保存好。” 刘伴伴接过佩刀恭敬道：“奴才定当严加保管。” 拓跋宏摆了摆手：“除了你家主子，谁也不许放进来。否则本汗唯你是问。” “是。奴才明白。” 拓跋宏微微颔首就打发他离开了。 他主动解刀是在向方诺展现善意，虽然以他的能力对付方诺要不要刀其实没啥区别。但这样做却能代表他的态度。 这个营帐相比萧沐衡的王帐来说要简陋许多。不过考虑到情况特殊又待不了多久两人也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计较。 拓跋宏走到方诺面前拱了拱手道：“刚才的事是本汗莽撞了。本汗在次向先生赔礼。还望先生多多见谅。”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拓跋宏主动放低姿态反而让方诺没什么好说的。 方诺只能无奈长叹一声还礼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哈哈，先生大度。只可惜这里没有美酒，不然的话本汗高低要和先生痛饮几杯。”拓跋宏笑道。 “我那几个师兄现在还好吗？”方诺突然问道。 拓跋宏闻言不由咧嘴一笑：“好。都很好。昨日本汗才和他们分开。你那几个师兄如今在恒阳一切安好。” “华城是我哪位师兄借给大汗的？”方诺又问。 “是田院长开的口。”随后拓跋宏就把当初华城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方诺说了一遍。 “大汗当初被围时明明有机会可以离开却为什么不走？莫非大汗你早就和景国有约？”方诺想听听拓跋宏心里是怎么想的。 “走？走去哪？让本汗丢下部众独自逃命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汗纵然义气当先，但在方某看来殊为不智。”方诺正色道。 拓跋宏淡淡一笑，左右看了看后从杂物堆里摸出两个马扎让两人分别坐下。 只是拓跋宏那近两米的身高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本汗有个问题老早就想问问先生了。”拓跋宏温和道。 “大汗请问。” “先生真的如老天师说的那样得之可安天下吗？”拓跋宏表情认真的说道。 方诺表情一滞：“这种鬼话你也信？不是。我们现在可是在景营。这种话是能在这里说的吗？” “哈哈哈哈。若萧沐衡不是信了老天师的话，那他为何会把子嗣送去先生身边求学呢？至于景营不景营的重要吗？若先生畏惧此地环境，现在大可随本汗回华城再叙？不然你当萧沐衡那么好心会让本汗单独和你接触？因为他知道挡不住，也不敢挡。”拓跋宏胸有成竹的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看来大汗对你的萧兄了解颇多嘛。” “了解谈不上，只要稍稍换位思考一下本汗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说白了你我能在此地相见，又何尝不是萧沐衡故意为之呢？要知道自从他景国反水后，短时间内我睆国就是他景国的天然盟友。而先生你，自然就成了我们两家之间利益纽带。”拓跋宏直言不讳道。 “大汗这话实在抬举在下了。”方诺谦虚道，同时心中也对拓跋宏暗暗叹服起来。别看此人表面上五大三粗的，可实际上却是心细如发，观察入微。 “我睆国还有未来吗？”拓跋宏话锋一转，一句话直接把方诺问懵了。 “大汗此言何意？睆国如今不正是如日中天，烈火烹油吗？如何会没有未来？”方诺正色道。 “如日中天？烈火烹油？先生你还真会挑好听的说。可你说的这些是我睆国吗？”拓跋宏苦笑道。 “大汗何有此虑？” 拓跋宏长叹一声起身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我睆国强横无敌，横推当世。可真要和其余几国比起来我睆国的短板实在是太多了。” 说罢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方诺一瞅赫然是萧沐衡床头放着的那本《八国论》。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顺了过来。 “兄终弟及的优点在于能避免幼主当国，并能君主大行后能快速填补权力真空，避免因君主突然去世引发动荡，且弟弟通常已有一定政治经验，利于政策延续。” “但缺点也是致命的。由于兄终弟及继承规则的不明确，极易引发兄弟、叔侄甚至父子之间的继承权争夺战，从而导致内乱爆发。而更多时候还会因为兄弟与子侄同为合法继承人，因此会形成同辈与子辈间的畸形竞争关系，从而削弱家族凝聚力，甚至引发分裂。 “如果兄弟数量有限，传至末弟后仍需回归子辈继承，但此时子嗣可能已成年并与末弟子嗣产生矛盾，导致二次继承危机。这就导致最后谁也不服谁，最终演化成谁拳头大谁说了算。长期兄终弟及会模糊家族代际划分，增加宗室管理和资源分配难度，最终威胁政权稳定性。” 拓跋宏洋洋洒洒的念了一大堆后才终于把书合上。 “先生大才，把我睆国的继承制度的弊端剖析的淋漓尽致。如今我睆国每一次王权交替就是一场惨烈无比的内部厮杀。不知先生你有没有奇怪为什么别国都有世子，唯有我睆国没有吗？这一切的原因全都出自于我睆国的继承制度。甚至本汗能坐上这个汗位，也是从尸山血海中一路杀过来的。死在本汗手中的兄弟子侄不下数十，甚至就连我父汗也被我亲手手刃。”拓跋宏面色狰狞道。 方诺眉头一皱：“大汗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这样的睆国是走不远的。知道他们三国为什么会对本汗进行围杀吗？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本汗死了。我睆国就会为了那个汗位彻底陷入动乱之中。别看我睆国打遍天下无敌手。可真正的苦楚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睆国数千里边境却无险可守，若是我们不表现出强横野蛮的一面。怕是早就被其余诸国啃的连渣都不剩了。”拓跋宏满怀无奈的说道。 第1157章 财权 睆国在八国中属于一个非常奇葩的国家。虽然在大恒八国中他所展现出的各种状态和样貌都和方诺前世的那些草原民族高度类似。 可当你真正了解过他后发现和前世的那些民族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其中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他们并不是一个天然生成的游牧民族。而是因为大恒战乱后不得已聚集到草原上的一群边缘人。 比起其他几国，睆国除了一片茫茫无际的草场真是要什么没什么。这里既不能种粮，也不能打猎。除了放牧以外想在这块地界生存下去便再无其他选择了。 最早睆国这片区域常年都是荒无人烟的。只是被大恒天子当做养马场的一片无人区而已。毕竟比起中原的繁华，谁愿意待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睆国的子民和其他国家的子民从血缘上来讲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既不是什么外族，也不是什么蛮夷。只不过是一群在争霸初期的失败者而已。 起初的睆国也不像现在这么土地广袤，现在的规模是经过睆国一代代君主和臣民用血肉打下来的。而在长期高强度的战争讨伐中，睆国君王的折损率也是八国中是最高的一个。 正因为如此才造就睆国不得不实行兄终弟及的继位原则。毕竟想要打仗就一定要长君当国。幼主继位只会让睆国死的更快。久而久之这个传统也就在睆国成了圭臬。 以前的睆国能持续对外扩张时这个制度的优点能盖过缺点，因此他的弊端反倒不怎么明显。 可一旦等睆国战无可战陷入内耗时，兄终弟及的缺点就开始显露无疑了。 毕竟这个制度千好万好可有一个bug却始终无法得到完美的解决。 那就是一旦王位传到亲代最后一个弟弟时，下一个继承人该选谁？ 毕竟到了这时，无论是你的儿子还是侄子从法理上来讲都是拥有继承权的。甚至你的所有子侄辈的继承权都是平等一致的。并不会因为是你的亲儿子就能比你大哥或者二哥的儿子强出一头。 兄终弟及等走到这一步时基本就走不下去了。走不下去该怎么办呢？杀呗。直到子侄之间杀出一个血流成河来。睆国的汗位才能最终确定人选。 但总这么搞，对于睆国内部来说是伤害巨大的。拓跋宏自己就是一路杀上来的，他自然也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弊端。 诚如他自己所言，这次三国围剿他为的就是让睆国重新陷入争权夺势之中。因为只要他一死，大汗的继承权天然就成了无主之物。那么草原上任何一个他的子侄辈都会加入这场争斗中。 到时三国趁着睆国内乱之际，一举便可收复被睆国侵占的领地。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三国看似不理智的行为，究其背后的原因全是因为睆国这个兄终弟及制度所产生隐患的一种延伸。只不过巧妙的被三国利用了而已。 好在这次景国有自己的算计反水拉了他一把，否则睆国的下场还犹未可知。 这也就是为什么拓跋宏会对方诺问出“我睆国还有未来吗？”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大汗是想废掉这个制度？改为景国那样的嫡长子继承制吗？”方诺问道。 拓跋宏摇了摇头：“废掉？先生只怕是低估了传统的力量。本汗强悍时或许还能压制住其他人的野心，若等到本汗实力不济或垂垂老矣时，都不用着本汗寿终正寝，下面那些子侄就能自己杀起来。甚至就连本汗的亲儿子也会时刻蠢蠢欲动。因为这就是我睆国来时的路。不是本汗说废就能废的。” 说罢他又补充道：“也不怕实话告诉先生。这次除了三国参与了对本汗的围剿外，本汗怀疑在我睆国内部已经有人准备对本汗动手了。你之前不是问本汗为什么不逃吗？本汗现在可以告诉你本汗逃不掉。就算本汗逃回睆国也是死路一条。而在本汗不知道景国会反水之前，本汗抬眼四望周边哪个不是敌国？如此情形你让本汗往何处逃？” 方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过拓跋宏的处境会很严峻，但却没想过有这么严峻。 “那大汗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局外人，既不能插手八国的朝政，更改变不了现状。至于那什么得之可安天下的戏言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方诺诚恳道。 拓跋宏淡淡一笑道：“先生无需过谦，能写出八国论的人都没有办法的话那本汗还真不知该问计于谁了。” 方诺转念一想，答道：“大汗你就考虑过在睆国建城定居吗？试问八国还有哪个国家像睆国如此草率的？都建国几百年了竟然连个正儿八经的都城都没有？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拓跋宏眉头一皱：“建城？这和本汗刚才说的那些有关系吗？有都城就有弱点，我睆国千里边防无险可守。若是真有都城那周边几国一鼓作气兵临城下本汗岂不岌岌可危？要知道我睆国向来善攻不善守，若是困守围城那我空有百万铁骑又如何发挥？” 方诺听后不由放声大笑道：“有没有可能，大汗或是说你们睆国的困境正是因为少了这么一个都城的原因？” “哦？本汗愿闻其详？” “因为财权。只有一个稳定的中央朝廷在那杵着，一国的财政才能源源不断的汇集至此。别的不说，就拿景国来举例。景国这次一次性就出动了十几万大军，你可知这十几万大军的军需粮饷都是花谁的钱吗？”方诺问道。 拓跋宏想也没想就答道：“应该是景国国库的钱。” “对，就是国库，但这国库里的饷银又是谁说了算呢？如果景国十几万大军一旦有变，萧沐衡随时可以停了他们的军饷辎重。这十几万人除了是战士外，还是十几万张要吃饭的嘴。一旦失去补给这十几万人立刻就成了无根浮萍。打仗打的是什么？是钱。是辎重，在粮饷。因此只要景国朝廷始终掌控着这支军队的粮草补给，他们就永远也翻不起大浪来。” “而这一切，你睆国做的到吗？想必可汗下面的那些将领都是自己独立的兵源和财权。大汗只要一日不掌控睆国的财权，就一日别想打破睆国的魔咒。”方诺言简意赅的说道。 此言一出，拓跋宏如醍醐灌顶，如梦方醒。口中不断喃喃念叨着：“财权，财权。” 第1158章 心有灵犀 经过方诺的这番解释，拓跋宏很快就举一反三拿八国其余几国做了比较。 他发现和他睆国有类似问题的几个国家竟然全都是出自这个问题。 这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昊国。昊国的那些藩王也是各自拥有自己的兵源和财权才会搞的去向昊王逼宫。 对于昊国发生的那点破事放在他们睆国简直就不叫个事，不就是儿子杀了老子取而代之吗？这种事别说睆国了。其余几国在这数百年间谁家没经过一两次？可也没见他们和昊国一样集体逼宫啊？ 你可以说这是分封制留下的后遗症，毕竟大恒当初也是这么死的。但究其根本也是财权的问题。 然后是幕国。幕国的佛门也同样是一个独自掌握自身财权的势力。试问要是那些和尚分逼没有，他们还拿什么造反？他们还拿什么收买信徒？ 接着是乐国。乐国虽然也存在财权分散的情况。但乐国的情形又比较特殊。毕竟乐国的那些世家看似分散。但这几家却因为四季榜的原因牢牢捆绑在一起。因此乐国的那些世家想要靠一己之力掀起什么风浪还是挺难的。 毕竟四季榜每年带来的利润实在是太可观了。一旦造反，这笔钱可就与你无关了。 除了以上几国财权分散外，剩下四国的财权可是牢牢把握在朝廷手中。 景国的例子刚才方诺已经说了。柔国在这方面也是做到了极致。至于岿国和攸国也差不多，丝毫没有外人染指的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岿国和攸国敢轻易发动对他的袭击。 比较完其余几国再回想一下自己的睆国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别看他天天把什么百万铁骑挂在嘴边。可这百万铁骑中有多少是滥竽充数的牧民，又有多少是其余部落带来的私兵。 真正属于他拓跋宏的嫡系力量其实也就十万人不到而已。 那些首领个个都有自己的部落，都有自己个牛羊草场。他们完全可以不听拓跋宏的号令阳奉阴违。拓跋宏强悍时他们碍于淫威或许是虚与委蛇，可一旦等到他虚弱时，这些部落首领心中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一个没有真正掌控全国财权的君王还能叫君王吗？你手下的人随时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拉起一支队伍，你想不让他们造反可能吗？他当初不也正是这般发迹的吗？若当时他没有自己的部落草场，就算他拓跋宏个人武力再高你造个反试试？ 而想做到这一切，首先就要从一个正儿八经的都城开始做起。你睆国号称泱泱大国混了几百年连个像样的都城都没有，这样的统治手段你又能收的上来多少税？又存的住多少钱？ 没钱就控制不了下面的部落，控制不了部落就自然控制不了下面的将领各自为政。久而久之人人都有敢于一搏的野心和实力。你睆国的朝局能稳定才怪呢。 “先生大才。本汗受教了。”拓跋宏整整了衣冠，恭恭敬敬对方诺行了一礼。 方诺见状连忙起身还礼：“大汗客气了。这只不过是我一家之言，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还需大汗亲自验证过后才能作数。” “小样。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草原上。游牧民族为什么难搞不就是因为你们居无定所吗？一旦你们放弃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二选择筑城定居，那你们的战斗力可就要大大减弱了。”方诺心里暗想道。 睆国的问题关他屁事，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和一个这样人做邻居如何才能让他安定一点。一旦拓跋宏听从了他的建议，那将来他在华城建设时将要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要是连个都城都没有，那万一我和你翻脸时我上哪找你算账去？退一万步讲人家其余几国都有都城能让他炸。你睆国为什么就能免俗？ 那些话表面上是建议，可实际上背后全是算计。方诺又不是滥好人，犯得着费心费力帮你睆国解决问题吗？归根到底还不是想凭空造牌来制约睆国。 之后拓跋宏又关于建城一事询问了方诺很多相关细节和关键，方诺也十分大方的有问必答。丝毫没有把他们刚才的那些龃龉放在心上。仿佛是真心为睆国考虑一般。 拓跋宏听着他的这些建议也是频频点头感觉受益良多。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溢于言表。 “啪啪啪啪。”就在两人聊的尽兴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掌声。 两人闻声回头一看，就见萧沐衡正挂着笑脸走了进来。 “你们两位看来聊的挺不错嘛。怎么？你终于打算在草原上建城了？”萧沐衡戏谑道。 拓跋宏冷哼道：“关你屁事。你们三家密谋完了？下面又准备怎么对付本汗了？” 萧沐衡闻言也懒得搭理他，而是转头对方诺说道：“方先生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像财权这种东西你要是不告诉他他恐怕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如此帝王心术先生你怎可轻易示人。你这凭白让他睆国做大做强吗？他睆国要是起来了怕是对你我谁都不好。” 方诺听后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拓跋宏抢先一步道：“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本汗和先生在此私聊你不告而入已是失礼，现在还想挑拨我等的关系？你到底是何居心？” 说罢他又对方诺说道：“方先生。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生不如随本汗先回华城，本汗也正好借此机会把华城物归原主。如何？” 方诺看了萧沐衡一眼笑道：“也好，反正在大汗来之前我本就要离开的。” 拓跋宏一听心中不由大喜：“哈哈哈哈，那今日本汗就与先生一醉方休。”说完他还故意挑了萧沐衡一眼。态度很是挑衅。 萧沐衡闻言也不阻止：“既如此，那寡人就不强留二位了。刘伴伴。” “奴才在。”刘伴伴捧着拓跋宏的弯刀走了进来。 “替寡人送送二位。莫要怠慢了两位贵客。” “是。陛下。二位请随咱家来。”刘伴伴把刀还给拓跋宏道。 方诺玩味的看了萧沐衡一眼，他总感觉萧沐衡貌似猜到了他想对睆国做些什么。因此才会顺水推舟全其好事。毕竟睆国建城对景国来说也无疑是一件好事。萧沐衡不可能不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 第1159章 背后一枪 目送着两人离开，萧沐衡笑脸渐渐收敛。他对着不远处的刘伴伴招了招手。 “陛下。” “想办法把方先生和拓跋宏在一起的消息透露给攸，岿两家知道。要快。”萧沐衡低语道。 刘伴伴闻言心中一凛：“陛下这是？” “不要问，去办就是。记住，寡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千万不要让两家猜到这消息是我方透露给他们的。” “奴才明白。” 方诺跟着拓跋宏离开景营后便径直去了华城。看着被投石车砸的满目疮痍的华城方诺感觉恍如隔世。不过对于这些建筑的损毁他倒也不怎么心疼。反正这些屋子早晚都是要推倒重建的。 在拓跋宏的引见下，睆国的将领也一一上前和方诺见礼。就连之前被拓跋宏打的去了半条命的拓跋力此时也出现在了方诺面前。 “左贤王，好久不见啊。”方诺拱手道。 拓跋力惨笑一声回礼道：“确实好久不见。” 寒暄一阵过后，拓跋宏便命人准备酒宴。虽然此时的华城条件简陋，但依旧阻止不了众人对方诺的热情招待。 一时间搞的方诺都有点恍惚，到底谁才是华城之主啊？ 席间拓跋宏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毕竟这里人多口杂实在不方便聊的太深。宴席散后拓跋宏才拉着方诺去到书房两人促膝而谈到了深夜。 方诺对于拓跋宏的观感谈不上好坏，在介于己身利益的前提下方诺基本是有问必答。只不过这些答案到底有多少效果就只有天知道了。 次日一早，方诺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可能是昨天喝酒太多的缘故，醒来时他感觉头疼欲裂。摇了摇头昏脑涨的脑袋艰难的起身出门。 “大汗。这一大清早的在忙什么呢？”方诺看着城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情形问道。 拓跋宏微笑的看了方诺一眼：“先生起来了？本汗在命人打点行装呢。这不答应了田院长三日内离开吗？因此让儿郎们开始准备一下了。” 方诺点了点头后小声问道：“你现在回睆国安全吗？” 拓跋宏淡淡一笑：“无妨。左右不过是一些宵小罢了。本汗若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那本汗还有何脸面成为睆国的大汗。” “呵呵，那方某就祝大汗旗开得胜了。”方诺拱手道。 “华城的真凶找到了吗？需不需要本汗帮忙？”拓跋宏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虽然没找到确切的人选，但锁定佛门总是没错的。因此这几日我就准备再入幕国。华城大汗你到时就和我师兄交接就好了。” “哦？先生刚回来就要离开？”拓跋宏诧异道。 “嗯，待会我就离开，我打算先去恒阳见见我那几个师兄后就直接转道去幕国。不找出华城的凶手我是誓不罢休的。”方诺正色道。 拓跋宏沉吟片刻后说道：“要不要寡人派兵护送你过去？” “不用了。人多反而眼杂。我孤身行事反倒方便的多。毕竟我的名声在八国可算不算好。更何况大汗这边刚刚解围，想必刘崇会更加防范了。”方诺笑道。 笑话，萧沐衡五万人他都没要，如何还会要他的兵？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情还是少收为妙。 “刘崇？哼。等本汗腾出手来早晚要找他算账。”拓跋宏切齿道。 “行了。那就先这样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恒阳和师兄他们汇合了。”说罢方诺就朝城门走去。 拓跋宏见状也不挽留，而是让人挑选了一匹好马亲自把方诺送到城外。 方诺看着拓跋宏送来的马本想推脱，但考虑再三后还是收下了。毕竟自己的骑术也是该练练了。总蹭人家的马骑也不叫个事。 “大汗。方先生怎么走了？”须卜斤低声问道。 拓跋宏看着方诺歪歪扭扭的骑姿不由哑然失笑：“你说本汗若是去向岚山阁提亲，童阁主会不会答应？” 须卜斤闻言猛然一惊：“提亲？大汗你是想？” “不错。本汗有意让友荣嫁给他。若他能成为本汗的驸马，那我睆国必将焕然一新。可惜这想法只是本汗的一厢情愿罢了。毕竟这小子身边可是还有个许幼翎的。更何况此女的身份比起友荣来只高不低。”拓跋宏正色道。 “这恐怕很难。据说当初在岚山阁时，就连乐国长公主的提亲他都拒绝了。此子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和八国牵扯太深。”须卜斤说道。 “哎，本汗又何尝不知，如今萧沐衡已经先一步在他身上落子。若是本汗还不警觉那早晚要悔之晚矣。思来想去也只有友荣这步棋可走了。” “大汗为何不效仿景王让几位王子拜师方先生？”须卜斤问道。 拓跋宏斜了须卜斤一眼道：“几个成事不足的蠢猪罢了。本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本汗那几个逆子实在不堪大用。但凡他们有点能耐早就该南下勤王了。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可曾见有一人前来？” 须卜斤闻言只能双目低垂，沉默不语。 景营。 “启禀陛下。方先生刚才独自离开了华城，看其方向应该是往恒阳去了。”刘伴伴禀报道。 萧沐衡皱眉道：“独自离开？拓跋宏没派人跟着？” 刘伴伴摇了摇头：“没有。探子回报亲眼看到拓跋宏把先生送出城外。但却并无一人相陪左右。” 萧沐衡微微颔首：“攸，岿两国有什么动静吗？” “岿国方面好像没什么反应。但攸国貌似已经派人跟上去了。以奴才之见。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去保护一下先生？”刘伴伴说道。 萧沐衡冷笑一声道：“保护？你以为寡人让你去通知岿，攸两国是想自导自演一出临危救难的戏码吗？” “那陛下的意思是？” “给寡人盯紧方先生的一举一动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派去的探子身上不能有任何与我景国有关的东西，而且无论发生任何事也不要出面干涉只能在暗中看着。哪怕他有生命危险也不行。听清楚了吗？” 刘伴伴闻言心中一寒：“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刘伴伴走后，萧沐衡狞笑一声道：“方先生啊方先生。就让寡人看看你的手段。寡人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胆气敢孤身入我景营的。你背后的倚仗又是什么？” 第1160章 萧沐衡的试探 方诺骑着马悠哉悠哉的朝恒阳赶去。虽然他的骑术不太精湛，但好在拓跋宏送给他的这匹马性格很是温和。哪怕他这半桶水的骑术也能勉强操控。 这玩意讲究个熟能生巧。只要找对了节奏和频率倒也勉强能应付。只是速度稍稍慢了点就是。 就在方诺还在专心找控马感觉的时候，前方密林中突然冲出几个蒙面人挡住了去路。 方诺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拉住缰绳让马停下。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我去路？”方诺冷声道。 几人闻言先是互视了一眼，紧接着便有一人出列对着方诺拱了拱手道：“敢问可是方诺方先生当面？” 方诺眉头一紧：“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领头的轻笑一声道：“先生不用急着否认。我们既然能在此处拦住先生就绝对不会认错。更何况先生的尊容也早已不是秘密。先生如此搪塞我等也未免太小看我等了。” 方诺听后嗤笑一声，随后小心翼翼的翻下马背。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老子没那闲工夫跟你们在这扯蛋。趁我还没发火赶紧让开。勿谓言之不预也。” 众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全都放声大笑起来。 “先生你真会说笑。若你身边有人护卫我等自不敢对你如何，可如今就你孤身一人你也太不把我们哥几个放在眼里了。信不信。。。。” “砰。。”这人话还没说完，他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崩裂开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让他几个同伴全都呆愣当场。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一股寒气直接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砰。砰。砰。砰。”方诺懒得多说一句废话。抄起家伙就开始挨个点名。前后不过十几秒时间刚才还在他面前耀武耀威的几个傻逼就直接领了盒饭。他甚至都懒得留下一个活口问话就给全部干掉了。 “妈的。不知道老子天天都压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吗？找死也不是这么找法。”方诺愠怒道。 处理完几人后他立刻掏出一架带有热成像功能的无人机放飞了出去。虽然此时是白天。但在热成像面前白天和黑夜其实区别不大。 他操控着无人机在方圆范围内巡视了一圈，很快他就在几百米外的一处的石堆后面又发现了几道潜伏的身影。 “呵呵，有意思。看来老子真是被人盯上了。” 不过他也懒得过去，而是在无人机上挂了两个手雷直接玩了把空投。 两声巨响过后，看着画面中两具炸的稀烂的尸体方诺整个人都舒坦了。 “攸国人？”方诺从拦路的几个蒙面人身上摸出一块腰牌。 “想必是刚才我从华城出来时就被潜伏在附近的攸国探子给盯上了。看来攸国对拓跋宏还没死心啊。王孟之？华城一事有没有你的份呢？” 不过他现在也没精力再旁生枝节，凡事等他去了恒阳之后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想对付王孟之可不对付佛门要简单多了。 就在他离开后的半个时辰，又有几个蒙面人来到了刚才的事发地。 几人俯身检查了完倒地的尸体后全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陛下。刚刚回来的探子回报，攸国派去的那些人全都惨死当场。其中三人头颅不翼而飞，仿佛是被钝器敲的粉碎。其余人等身上多少都残留大小不一的坑洞。场面极其血腥。而且我们最先派去的几个探子也身死当场。且均无全尸。”刘伴伴心有余悸的说道。 萧沐衡闻言慌忙起身：“你所言当真？可有半句虚言？” “奴才不敢。陛下若是不信可召探子当面询问。”刘伴伴跪下答道。 萧沐衡听后还当真喊来那几个刚刚回来的探子问了起来。最后所得到的答案和刘伴伴说的一般无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萧沐衡喃喃自语道。 “陛下你这是。。”刘伴伴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沐衡心中一寒，正色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李家庄发生的那个案子？” “李家庄？陛下说的可是李员外一家被人灭门的案子？”刘伴伴当然记得。毕竟当时他们都怀疑李家庄一事和李继之死有关，因此也是他们重点调查对象。只是查到最后线索指向了岚山书院。他们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如今萧沐衡旧事重提，刘伴伴也一下就想了起来。 萧沐衡点了点头：“不错。当时你不是查出李家庄一案是岚山书院的人干的吗？而且寡人记得李家庄那些人的死状也是极惨，不是头颅崩裂就是死无全尸。结合今日此情此景？你可曾想到什么？” 刘伴伴神色一凛：“陛下的意思是方先生掌握着一种我们都不知道的机关术？而且这种机关术威力巨大，顷刻间便能取人性命？” “不然呢？要知道他现在只有孤身一人无朋无党。可他不但须臾间就把攸国刺客全部除掉。就连我方的探子他都没放过。而且这种伤势也绝不是寻常刀剑所能为之。难怪他敢就这么孤身一人入我景营面见寡人。原来他是有此依仗啊。”萧沐衡冷笑道。 刘伴伴闻言不由深吸口气道：“莫非陛下早就怀疑方先生了？” “哼？亏你还是密检司的头。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萧封台怎么死的寡人至今都搞不明白。但今日一见，想必是有答案了。若他没有这种杀器傍身，他由如何能够闯进世子府杀死萧封台的？还有他之前当着寡人的面杀死萧封池后竟然全然无惧，丝毫不在意寡人会跟他翻脸。再加上黎家覆灭，柔国大火。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若是没个解释，这如何说得通？”萧沐衡冷声道。 刘伴伴这也是后知后觉。他也终于明白陛下为什么要把方诺离开的消息告诉攸国他们了。原来陛下为的就是试探方诺的底牌啊。 要知道当初在李家庄可是一口气死了几百号人的，而且根据当时村民的口供，行凶者最多不会超过两人。如果这一切全是因为方诺手中的大杀器造成的话，那这杀器的威力也太恐怖了。有此杀器傍身难怪他孤身一人就敢入营，原来是有恃无恐啊。 第1161章 回恒阳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方诺终于再次来到了恒阳城下。 在得知方诺到来。城内众人全都惊喜万分。 久日未开的城门也因为方诺的到来而再次打开。这一举动无疑是对大恒王朝一个莫大的讽刺。 只可惜大恒早就半截入土了。因此这种僭越之举也就压根没人在乎了。 看着面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方诺是感慨良多。 华城丢不丢真无所谓。只要这些人别出事就好。 方诺默默在心中点算的人头。直到一个不少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和众人见礼寒暄了一阵后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恒阳。 来到将军府还未坐定陆衍就率先问道：“你小子不是在幕国吗？怎么跑回来了？幕国的事处理完了？” “哎。说来话长。”接着方诺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简单的和众人交代了一下。只不过话语中隐去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岳封呢？怎么没见那小子？”方诺好奇的问道。天下四极的人他都见过了。唯独岳封不见踪影。 陆衍闻言嘴角一抽：“哎，别提了。自从那小子被拓跋宏吓了一次后就天天躲着不敢出门了。看来这小子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方诺淡淡一笑道：“没事，我在来之前已经见过拓跋宏了。他找岳封其实是想借此去和萧沐衡谈条件呢。想他堂堂一国大汗总不至于和一个娃娃过不去。” 陆衍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华城现在怎么样？还回得去不？” “师兄你不是和拓跋宏谈好了吗？放心，你该怎么接收就怎么接收。没人敢打华城的主意。” “那就好那就好。为兄生怕拓跋宏赖在华城不走了。虽然那城池已经破烂不堪了。但有总比没有强。”陆衍其实还是舍不得华城的。 “呵呵，那到时就看田师兄和他的工学院了。我本就想把华城重建一遍。要不是发生这么多破事现在都已经开工了。” 田雍闻言哈哈大笑道：“师弟你就放心。这事师兄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那师弟就先谢过师兄了。不要怕花银子。师弟上次卖爵位的几千万两我大多都交给陆师兄保管了。你需要的话直接向陆师兄支取就是了。不要替我省钱，我就一个要求，用料一定要扎实。稍后我会给你一张图纸。你按照我所画的图纸按图施工就行了。”方诺笑道。 “哦？你还有图纸？那就更省事了。师兄定不负你所望。”田雍回道。 随后方诺又向杨津星和杜云飞两人提出了感谢。毕竟没有这两人在，很多事处理起来可能就没有那么方便了。毕竟离散谷的名头在某些时候可比他们这几家要有用的多。毕竟兵是将的胆。手中有武力说话才有底气。 简单和几人聊了一会后，方诺便以疲惫为由送客了。只留下许幼翎和老吴两人留了下来。 “你们两个准备一下。过几天和我去幕国。”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 老吴闻言一喜，心道终于又可以和公子一起出去浪了。 “傻坤呢？傻坤怎么没和公子你一起回来？”老吴问道。 “霍爷还在幕国呢。我这次回来用了点特殊手段，否则我哪里的赶得及？”方诺笑道。 “特殊手段？”老吴和许幼翎秒懂。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公子你离开的时候喊我就行。”老吴很有眼力劲，见差不多了就赶紧闪身走人，把空间给两人留了出来。 “对不起。我没能保住华城。”许幼翎一脸惭愧的说道。 方诺莞尔一笑：“华城不挺好的吗？何谈保不保得住？” “可是。。。” 许幼翎还想再说就被方诺用手指堵住了嘴巴：“别可是了。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掌控的。陆师兄这次做的很对。换做我在华城我也会让大家撤退的。你永远要记住一句话。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区区一个空城不值得牺牲太多。退一万步讲，我能搞来一个华城就能搞来第二个。若是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千万不要犯浑，知道吗？” “知道了。”许幼翎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用不着给自己太多压力。”方诺安慰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不辛苦，只不过通过这段时间我才明白治理一地之艰难。以前我太多的想当然了。如今一个空城就让我捉襟见肘，要是城中满是百姓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诺莞尔一笑：“有认知才有进步。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这些的。就比如你在华城引入难民时的举动就很让我惊喜。虽然让几个探子混了进来。但依旧掩盖不住你的才华。” 听到这话，许幼翎更是无地自容了。要不是她把那些难民放进来，拓跋友荣也不会遇刺，拓跋友荣不遇刺，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别难过了。三国对付拓跋宏是早已注定的事实，不会以你的意志为改变。就算他们在拓跋友荣身上找不到办法，他们也会从其他地方入手的。只有日日做贼，哪有日日防贼的？你无需把责任强行扛在身上。”方诺劝解道。 许幼翎虽然这是事实，但她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她就是这种性子，要是换做许正阳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对了。正阳那小子最近怎么样？还天天在教岳封练拳吗？”方诺转移话题道。 许幼翎闻言一脸怪异，想了想后便把许正阳和拓跋友荣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听到许正阳当着拓跋友荣的面喊人家金奶子时，方诺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傻逼也是没谁了。想当初自己跟他说的一些玩笑话他却记得这么清楚。 “对了。还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许幼翎一脸纠结的说道。 “哦？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莫非又是正阳惹什么事了？”方诺笑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不是正阳，而是杨军主。” “杨师兄？他怎么了？”方诺诧异道。 许幼翎抿了抿嘴，长叹一声道：“杨军主最近很不对劲，天天没事就往呈夫人那里跑。而且我不止一次得知杨军主留宿呈府。” “呈夫人？哪个呈夫人？”方诺一脸懵逼。 许幼翎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道：“呈秉峥啊？她不是你从柔国特意请回来的吗？” “啊？呈秉峥？你说杨师兄和呈秉峥？这。。。”方诺嘴巴张得老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这八卦的后劲也太他娘的大了。 第1162章 坦白 这是不回来不知道，一回来吓一跳。华城这帮人还真是个个都是人才。每个人多少都能整点活出来。 许正阳那个二货脑子本来就秀逗，整出点幺蛾子也就不说了。可杨津星这浓眉大眼的一代军主也玩起花活来了？ 接呈秉峥来华城一来是报答她在柔国帮过自己。二来是想把她发展成自己商业班底。毕竟呈家经营丝行几十年。新建的华城也需要这种成熟的商人来帮他办事。 毕竟他仓库里的那些稀奇玩意总要有个出货途径不是？于是呈秉峥便成了不二选择。 可人家这才来几天啊。你杨津星就把人家睡了？你这也太快了点。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方诺皱眉道。 许幼翎想了想道：“在华城的时候就有点眉来眼去了。只是那时双方还比较克制，并未有太过出格之举。毕竟呈秉峥是孝女，多少要注意点影响。” “孝女？呵呵。”方诺差点都把这茬给忘了。对啊，呈秉峥是孝女啊。她不是立志要向柔国女王学习的吗？怎么这才刚离开柔国就铁树开花了呢？ “但这一切直到我们从华城来到恒阳后就开始不一样了。当初我被陆师伯迷晕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途中发生了什么。但据正阳说在来恒阳的路上杨军主对呈秉峥都是照顾有佳。至于后来。。。”许幼翎欲言又止道。 明白了。后面的事不用说方诺也知道了。一定是这两人郎情妾意搅合到一起去了。 其实他也不是想要怪两人如何如何。从人性的角度上去看，他倒蛮希望呈秉峥能有个归宿的。毕竟这孝女实在不是什么好玩意。但问题是杨津星怎么就会看上她呢？要知道呈秉峥可是都快四十了。莫非杨津星和曹阿瞒有相同的癖好？这也不对啊。曹阿瞒人家是好人妻。这呈秉峥也不是人妻啊？ “哎。算了。由他们去。他们俩随便一个的年龄都比我俩加起来都要大了。他们开心就好。”方诺哑然失笑道。 许幼翎轻笑的点了点头：“陆师伯和田师叔也是这么说的。尤其是陆师伯，最近老是拉着杨军主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搞的神神秘秘的。” “哦？还有这事？”方诺好奇起来了。 “是啊。要不是他们搞的如此神秘，这事我都懒得和你说。”许幼翎吐槽道。 方诺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明天我去找师兄问问什么情况。” 聊完这些闲事后，久别重逢的两人又相互温存了片刻后方诺便去找岳封了。 “老师你回来了？弟子见过老师。”岳封见到方诺到来是大为惊喜。当即就对方诺行起了跪拜大礼。 “为师不是告诉过你我这一门不兴跪礼吗？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在这样别怪为师罚你了。”方诺假意怒道。 既然方诺准备认真调教这小子了。那么首要一点就是要让他淡化跪礼。这是对他价值观最直观的一种塑造。 今日方诺不让他跪，那么以后你最好也别让别人跪。 岳封闻言急忙起身道：“是，弟子知错。” 方诺微微点头，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过多苛责于他。人家好歹是个王子。有些规矩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彻底纠正过来的。 “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在干些什么？”方诺坐到一张太师椅上询问了起来。 “弟子每日除了研习老师走时给弟子留下的课业，其余时间都跟在师叔身边练拳。”岳封一本正经的说道。 “师叔？”方诺会心一笑道：“那你都学会了天师府的哪些绝学啊？” “师叔说弟子愚笨始终未入其门。让弟子勤加练习方能有所收获。”岳封一脸蛋疼的说道。 “哎。还好你没入门。要是你真被你师叔给教入门了你就算废了。如果你真对武道感兴趣你应该去求教你师娘。你师叔那两下子也就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天师府强者入云不假。但就以你师叔的水平在天师府还真算是垫底的存在。” 方诺这话说的不假。天师府的功夫许正阳完全没练到家。想那天枢和其余几位真君哪个不是开山裂石的好手？哪像许正阳打起架来还是靠把子力气抡王八拳的？白瞎了一身的腱子肉。难怪天天被许幼翎吊打。 岳封闻言只能讪讪一笑并不答话。许正阳虽然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多少也算是他长辈。方诺说许正阳没问题，可他要是傻啦唧的接话就有就太不懂事了。岳封这么聪明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更何况他这些日子天天都和许正阳待在一起，虽然心中鄙视许正阳脑子秀逗。但对于这个性格烂漫的师叔他还是挺喜欢的。至少他和许正阳相处时完全没有压力。许正阳也从来不会像个长辈一样去对他耳提面命充满了爹味。两人看似差着辈。但相处起来却更像是朋友。并且他也能看出许正阳是真心对他好。只是坑起人来也是要命的。关键是这种坑人还不是故意的。这就更让人难绷了。 “为师在来之前先去见过你父王了。你在华城做的那些事你父王也和我说了。为师现在想问问你，当初你为何会选择留下？”方诺这次来找他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话，岳封再次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方诺见状眉头一皱，但却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喊他起来。因为这一跪的意义完全一样。 “老师在上，弟子有一事不吐不快。”岳封正色道。 “何事？”方诺问道。 岳封深吸口气道，随后就从怀中摸出两张纸条递了过去。 “战事将起，华城不宁。微臣奉陛下之命带殿下回国。还请殿下早做准备。落款：xxx。” “若殿下选择留下，还请殿下把臣揭发，并把上一张纸条交给华城城主后再销毁这张纸条。” 当方诺看到第二张纸条上的内容时，他看向岳封的眼神便彻底变了。 第1163章 一个比一个能整活 “也就是说。留在华城并非完全出于你个人选择？而是受到了这第二张纸条的指引行事？”方诺问道。 岳封摇了摇头：“非也，在弟子心中只有留下一种选择。并非受外界指引行事。” 方诺深吸口气，再次看向纸条。只见纸条后面那一句：“并把上一张纸条交给华城城主后再销毁这张纸条。”的话尤为扎眼。 “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小子。他明明可以把这张纸条销毁却留到现在还亲手交予我看。小小年纪就知道收买人心，光这份情商和决策力就远超常人数倍。是个狠人啊。他这么一搞等于直接把他老子给卖了来给我这个老师做投名状。啧啧啧。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会被他这个年纪所骗了。他才多大？今年满打满算才十二岁。我十二岁的时候还天天在游戏厅打拳皇呢。可这家伙就已经开始布局人生了。萧沐衡啊萧沐衡，你还真是否极泰来啊。你那三个世子加起来都不如这小子一半灵光。” “你给为师看这个是想表达什么？你是想让为师感动还是在变相的跟我表忠诚呢？”方诺一点都不惯着他，直接把话题挑破。 对于这种人他绝对不能表现出丝毫示弱。别看两人是师徒，但岳封何尝不是在通过各种手段在试探他的底线和城府？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博弈。结果如何就看两人怎么拿捏了。 此言一出，岳封神色一慌道：“弟子不敢。弟子被老师赐名岳封，自然一切要以师门为重。” “呵呵。也就是说为了师门的利益你连你老子都能卖咯？你可知道你老子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你吗？”方诺这是第一次对岳封动了杀心。他不介意岳封聪明，更不介意他有自己的想法。可一个人要是连老子都出卖，那这个当师父的早晚也会被他卖掉。他可不想费尽思想培养个白眼狼出来。 此言一出，岳封非但不慌，却神色坚定的说道。 “老师误会弟子了。弟子绝非那种无君无父工于心计之人。弟子这么做只想表达一个观点，那就是弟子不想再以“老师”来称呼老师了。而是想把这个称呼改为师尊。弟子之心天地可鉴，还请老师明察。” 方诺“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岳封。 “你是认真的？你可知道你这要求代表着什么？” “弟子清楚，自从弟子被老师带出景国之时，弟子就曾对老师说过弟子其实并不想做什么景王。那个王位虽然看上去十分可人。但那些并不是弟子想要的。”岳封正色道。 方诺闻言面色数变。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岳封竟然会这样说？他竟然为了成为自己真正的弟子，连景国的王位都舍弃不要？自己魅力真有这么大吗？还是说这家伙演技拔群？继续在忽悠我？ 但这种忽悠完全没意义啊。一旦我以岚山阁的名义正式收他为徒。那景国的王位就算他想要也没机会了。因为到了那时就不是萧沐衡说了算了。八国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答应。 这就类似童天元和长孙寒蝉一样，有些东西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要是真有人敢打破这潜规则，那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是你无法想象的。 如果按照他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他留下这张本该销毁的纸条就容易理解的多了。这么看的话这纸条就不是什么投名状，而是和景国王位的断袍书。 “你这么做不是逼得你老子和我翻脸吗？你老子为了你不惜与三国翻脸。你就没考虑这样做的后果吗？”方诺现在考虑的不是岳封的想法。而是该想想萧沐衡知道这消息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估计那十几万大军顷刻便至。而且萧沐衡一定不会以为是岳封自己想要这样做的。反而会认为是他在背后挑拨他们父子间的关系。 “这小子还真会给老子找事啊。哎，华城还当真个个都是人才。一个比一个能整活。”方诺吐槽道。 “三国？”岳封一脸懵逼。 方诺见状苦笑一声，随后便把最近围绕华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一遍。 听完后岳封整个人都呆愣当场不似作伪。 “你老子为了你不惜为三国翻脸。而这一切全都出于你留下来的选择。我为此还特意问过你老子要是你选择回去会怎么样？你知道你老子是怎么回答我的吗？”方诺正色道。 “父王。。父王如何说的？” 方诺冷笑一声道：“你老子说要是你选择返回景国，那他便会动用一切力量除掉为师。为的就是帮你解决一切后顾之忧。你老子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你这小子却是没话说。你现在跟你老子玩这么大一个花活，你猜你老子知道后会怎么做？” 岳封倒吸一口凉气久久不言。 良久后，他再次伏身叩首道：“还请老师教我。” “呵呵，你还真会给为师出难题啊。”说罢他眼眸一冷，一把攥住岳封的衣领厉声问道：“看着为师的眼睛认真回答我，你是真的想放弃景国的王位而成为为师的入室弟子？”随后他还不忘补充一句：“想清楚再回答。你的答案搞不会死很多人。” “我。。。我。。。”岳封不知是被方诺的眼神吓到还是被那句“会死很多人”吓到。 “怎么？现在又优柔寡断起来了？敢做不敢当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任何事都是要有代价的。这个代价纵然你不扛也有人要为你扛。”方诺这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结合他先前的话语等于明摆的告诉他一旦他做出这个决定那他老师和老子之间只能活一个。 “弟子想见一次父王。还请老师成全。”岳封给了个折中的答案。 “呵呵。”方诺双手一松，岳封当即瘫坐在地上。方诺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 岳封见状顿时一片心如死灰。可就当方诺即将踏出门口之际，他耳边悠悠传来方诺一句话：“收拾一下，明日为师带你去见你父王。”说罢他便悄然离开。 “弟子。。。弟子多谢老师。”岳封再次跪伏叩首，泣不成声。 第1164章 当面诡辩 “怎么了？岳封惹你不高兴了？”回到住处，许幼翎看着一脸愁容的方诺出言询问道。 方诺苦笑着长叹一声，随后便把刚才他和岳封的对话说了一遍。 许幼翎听后也是眉头紧锁：“你真打算带他去见景王？你就不怕。。。” 方诺摆了摆手道：“有隐患就必须第一时间解除。否则早晚要出大事。现在我在这里还好。万一我们离开了萧沐衡突然发难，你觉得以华城目前的实力挡得住景国吗？” “可是万一他们父子俩真的谈崩了怎么办？”许幼翎担忧道。 方诺双手一摊道：“谈崩了不更好？大不了让萧沐衡把岳封带回景国咯。这种事我们越是藏着掖着，萧沐衡就越会胡思乱想。别到时候还以为是我把他宝贝儿子带坏的。现在我直接把人交给他处理。总好过以后木已成舟被他彻底记恨上。我可不想天天和一个对我有敌意人做邻居。” 许幼翎微微颔首。方诺看似是把毒疮挑破，那就目前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能把很问题扼杀在摇篮里。 “要我陪你去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闻言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这话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换做之前的你都是直接做决定的。几日不见竟然还会主动询问了。这还真是难得啊。” 许幼翎嗔怒的捶了他一拳道：“在华城任事的这些日子我想通了很多事，也明白我之前的很多行为是有多么的幼稚可笑。刚愎自用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失败和打击。我要是再不学会改变，拓跋别吉的悲剧还会重演。”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你这个杀心圣母也有自我反省的一天。 “不用了。我独自带他去就好了。我一个人无论是进是退都要方便很多。萧沐衡要是敢翻脸我就直接教他做人。”方诺说道。 许幼翎闻言露出一阵失落，但她也明白方诺说的是对的。在方诺那些高科技武器面前，她这一身武艺很多时候都是累赘。 “对了，说到拓跋友荣我怎么没见到她？她的伤好点了吗？”方诺见状不妙赶紧转移话题道。 “陆师伯医心妙手，她的伤早就无碍了。你要去见见她吗？” 方诺想了想点头道：“还是去见一面。免得到时候被他老子知道了又要挑我的理。” 片刻后，在许幼翎的带领下方诺来到了拓跋友荣的卧房。 无独有偶，他们刚来就碰到了来给拓跋友荣复诊的陆衍。 拓跋友荣见到方诺出现很是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诺一听这话就知道陆衍什么都没和他说：“刚到的。我说怎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陆师兄。原来是在给别吉看伤啊。” 陆衍闻言也很会来事：“老夫没看错。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方诺歉意的对陆衍抱了抱拳：“这些天辛苦师兄了。” “哼。老夫待会再跟你算账。”陆衍佯怒一声就对拓跋友荣道：“别吉勿忧，你最多再静养一些时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多谢陆院长。” 安抚好拓跋友荣后陆衍就瞪了方诺一眼，随后就拎着药箱离开了。 “你们先聊，我去哄哄陆师伯。”许幼翎也找个借口离开。同时也是在为陆衍知情不报的行为打掩护。 见许幼翎完全离开后，拓跋友荣长叹一声道：“你和你师兄关系真好。一个眼神就知道相互遮掩。我还真是羡慕你们的关系啊。” 方诺诧异的看了拓跋友荣一眼，心道这娘们的观察力还真不是盖得。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拓跋友荣莞尔一笑道：“陆院长刚才在帮我把脉。但何尝又不是我在给陆院长“把脉”？若是陆院长第一眼见到你回来，他给我把脉的力度绝不会没有丝毫变化。华城经历了这么多事你都不在场。你冷不丁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岂能没有一点反应？” “陆院长虽然和你配合的很好，可他把脉的手却依然稳健如山。虽然这可以解释为他医术高超，但这不符合人情世故。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就见过你了。只是你们不想显得尴尬，所以才默契的演了这么一出。” “啪啪啪啪。”方诺听后也不由击节叫好。“想不到别吉还真是观察入微啊。方某佩服。” “和先生比起来小女子这点东西实在上不了台面，我要是真聪明的话也不至于遭此一劫。”拓跋友荣摸着自己的伤口处道。 “我见过你父王了。昨天我和你父王还一起喝酒来着。”方诺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话题开口道。 拓跋友荣闻言一喜：“先生此言当真？” “骗你干什么？除此之外我和你父王还聊了很多。”接着方诺就把他和拓跋宏交谈的话题简单和她说了一遍。 “你觉得我这提议怎么样？”方诺笑问道。 拓跋友荣冷笑一声道：“不怎么样，先生是想把我草原上的勇士都用城池圈养起来啊。” “圈养？那照你这个说法，其余几个也是圈养咯？莫非你觉得你父王除了此法能彻底掌控睆国的财权？”方诺反问道，但心中却掀起阵阵波澜，想不到拓跋宏没看明白的东西却被拓跋友荣一眼看破。 拓跋友荣嗤笑一声道：“先生你这不是真心想帮我睆国。我睆国以力证道，以武立国。若是困于城池之间岂不舍本逐末？长此以往我睆国哪还有敢战之君？温柔乡，英雄冢。刮骨钢刀不外如是。” “舍本逐末？你倒是会给你睆国贴金，你睆国要是再这么下去只怕是连本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逐末？想求强先求存。你知道你和你父王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方诺诡辩道。 拓跋友荣蹙眉道：“什么？” 方诺莞尔一笑：“你父王务实，他身为睆国君王所面对的东西全是实实在在的困境和难题。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必须落到实处掷地有声。而你只会坐而论道空谈务虚。总是设想着诸多美好却又遥不可及。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当如是也。如果你还是抱着这种幼稚的想法。那天你睆国真的亡了就有的你哭了。这次要不是景国及时出手，你连在这里跟我饶舌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舍本逐末？你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娘们当家，房倒屋塌。古人诚不欺我。” 第1165章 老毛病又犯了 拓跋友荣其实还真没说错，方诺就是想通过一座座城池来化解他们睆国的战斗潜力。一旦睆国子民都开始城市化进程了。那相对之前的游牧习性就会潜移默化的做着改变。 但这种话方诺能说，拓跋友荣却不能说。因为两人的出发点不同，背后所代表的利益也不同。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讨厌言官吗？”方诺戏谑道。 “言官？你指的是哪些喜欢在朝堂上专门吹毛求疵的官员？”拓跋友荣还真对言官不怎么了解，毕竟他们睆国是没有类似的官职的。 “不错。这些人张口祖制，闭口经典。上到君王下到百姓就没有他们不喷的。”方诺鄙视道。 拓跋友荣皱眉道：“那确实够讨厌的。” 方诺摇了摇头：“这你就想错了。他们之所以惹人厌烦并不是他们能喷。而是他们这些人只负责指出问题，却从来不解决问题。” “指出问题多简单？说句难听的话这天下间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常言道天道本不全，万物皆有缺。真要挑刺任何事情都能找出他的负面价值来。久而久之，这些言官就变得为喷而喷。他们一旦觉得有什么事让他们感到不爽，他们就会引经据典，博涉古今。但当你真要让他给出一个详细且又具体的解决办法时？他们就一甩衣袖恬不知耻的说一声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去他妈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就一帮眼高手低的废物罢了。你真当那些问题大家看不出来吗？但看出来了又怎么样？有解决办法吗？” 说罢他就目光灼灼的盯着拓跋友荣道：“你觉得呢？” 拓跋友荣闻言宛如炸雷，他表面上像是在说言官。但实则是在说她刚才的言谈与言官无异。同时也明白方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父汗要的是明确又具体的解决办法，而不是夸夸其谈的风闻奏事。 她可以指责方诺的办法不好。也可以不用。但在指责前你好歹要有自己的替代方案。否则你和杠精有什么区别？ “都说你是草原上的最闪亮的星辰。几次与你相处下来我也感受到了你的聪明。远的不说就说刚刚你对陆师兄的判断就足以证明你机智过人。可这些在我看来都只不过是小聪明。而你缺的往往是那种大智慧。” “从你这段时间始终在外面行走看得出来你很想帮你父汗或帮你睆国做点什么。可你的眼界和阅历注定你看到的都只是些片面。你虽然贵为睆国别吉。但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丝毫压力。睆国的问题不需要你来扛，也轮不到你来扛。肩无千钧怎能体会负重之苦？所以你的观点才会表现出天真幼稚的一面。”方诺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拓跋友荣无言以对。 “你觉得乐国长公主这人怎么样？你觉得要是你在她那个位置，你能做的比她更好吗？”方诺玩味道。 “乐国长公主？卢紫嫣？”拓跋友荣喃喃念叨。 “不错。就是卢紫嫣。她和你差不多年纪。但她无论是决策还是认知都远在你之上。因为只有肩上真正扛了东西的人才知道前路难行。而不是像你这样何不食肉糜。就在你轻飘飘发表你的个人意见时，却不知道在你背后始终有人负重前行。也是。反正你说的话也不用负责任。即使说错了也没人敢怪罪你。于是你爹就负责赚钱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哎。我真为拓跋可汗感到不值。” 方诺这是又犯病，pua大法又开始招呼上了。他是打死不会承认他说这么多就是因为拓跋友荣看穿了他的计划。 这明显是属于为了一碟醋专门包了顿饺子。无论如何都要把拓跋友荣那“大逆不道”的想法给压制下去。毕竟她在拓跋宏身边可是说得上话的。 “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拓跋友荣一下没崩住，直接被方诺说破防了。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主要是那句“你爹就负责赚钱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杀伤力太大了。完全把她形容成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方诺玩味道。 拓跋友荣擦了擦眼泪道：“自然是真话。” 方诺摊了摊手道：“说句实话我其实对你并不怎么太了解，你我彼此接触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因此想要准确对你给出一个评价难免会有偏颇。别的事情我或许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我却是很确定。那就是自从你离开睆国到现在。你可曾办成过一件事？” 此言一出，拓跋友荣呆愣当场。是啊。从她离开睆国以来，除了在大恒朝贡走了过场算成功外。其余没有一件事是她办成了的。 无论是乐国的爵位拍卖还是华城的临时出使。甚至就连和方诺搞好关系这一件简单的事情她都没办成。 没办成也就罢了，还因为自己的大意身陷危局不说。还导致他父汗差点身死道消。这接连的失败摆在眼前。要是她再自诩聪明绝顶的话，那就太自欺欺人了。 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纸上谈兵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方诺说她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她既没有穆晶晶的沉着内敛，也没有卢紫嫣的胆大心细。更别说许幼翎那悲天悯人和杀伐果断了。 不遇事的时候她的观点和建议还像模像样有点价值，但一旦遇到大事急事真听了她的估计就要抓瞎了。 其实方诺不知道的是。就连拓跋宏在关键时刻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她的建议。 毕竟当时她可是极力劝解拓跋宏逃回睆国的。而拓跋宏却始终坚持己见的留在华城。扛事和不扛事做出的决定高下立判。 “言尽于此，你好好修养身体。”方诺这属于管杀不管埋，直接把人整eo了。 “先生且慢。”见方诺要走，拓跋友荣急忙喊住方诺。 “别吉还有何事？” “帮我父汗一次？好吗？”拓跋友荣哀求道。 方诺回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父汗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也聪明的多。他不需要任何人帮。你说这话是对你父汗的侮辱，更是对他的不信任。告辞。”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拓跋友荣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 第1166章 暴怒的萧沐衡 在恒阳休息了一天的方诺在次日一早就带着岳封再次上路了。 陆衍等人得知这情况后也没有挽留，只是叮嘱了一声多加小心就由他去了。 由于方诺的骑术有所进步的原因，故而他们这一路回去的时间要比他来时要快了许多。 “陛下。方先生他又回来了。”刘伴伴禀报道。 “什么？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该死，他不会发现了什么？”萧沐衡惊惧道。对于方诺他始终都是怀有忌惮的。 “应该没有。因为这次方先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人来。” 萧沐衡闻言面色一松：“还带了一人？谁？难道是拓跋宏？” “奴才不知，此人身穿罩袍不见真容。但奴才肯定不是拓跋可汗。毕竟拓跋可汗身材高大一眼便知。”刘伴伴说道。 萧沐衡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把方先生迎入帐中。” “是。” 片刻后，方诺带着岳封来到了萧沐衡的王帐前。 “刘公公你且退下。方某自行进去便可。”方诺笑道。 刘伴伴沉吟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先生请便，奴才就不打扰先生了。” 刘伴伴走后，方诺小声对岳封道：“你父王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你们父子俩的谈话我就不便参与了。” “多谢老师。”岳封刚想掀开帐帘时却又犹豫了。 方诺见状咧嘴一笑，抬腿照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进了帐内。 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把帐内的萧沐衡吓了一跳。毕竟任谁见到一个全身裹着罩袍的人进入王帐也淡定不起来。 “你是何人？方先生呢？”萧沐衡一脸严肃的问道。但袖袍下的手却已经微微颤抖。岚山阁的大杀器他已经见识过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摘了脑袋。 可他话音刚落。黑袍人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儿臣萧封岳，见过父王。”说罢他就取下兜帽露出了真容。 “岳儿？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你师父带你来的？”萧沐衡先是大惊再是大喜。刚才的紧张全都消散一空，继而立刻上前把萧封岳扶起。 萧封岳点了点头：“是的父王，是儿臣恳求老师带我来见父王一面的。” 萧沐衡满怀欣慰的笑了笑：“你老师呢？怎么不见他人？” “老师就在帐外，老师不想打扰我父子二人相聚，故而未曾随儿臣入内。” “你老师有心了。”说罢萧沐衡就抚摸着萧封岳的脸颊，一副老怀欣慰的表情。虽然他们分开也没多长时间，但萧沐衡总觉得过去了很久似得。 “来来来。跟父王讲讲你最近的经历。”萧沐衡把萧封岳拉到龙榻上坐下。态度显得尤为和蔼。完全没有了一国之君的威严和肃穆。眼中充满了慈爱之情。 萧封岳闻言也不拒绝，便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都向萧沐衡说了一遍。 “刘公公，帮我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呗。”帐外的方诺找到刘伴伴说道。 “先生这是。。。”刘伴伴不解的问道。 方诺见状悄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刘伴伴一脸见鬼的表情看向方诺。 安排了一个干净的空营帐给方诺休息。刘伴伴便火急火燎的加派护卫人手了。 “呵呵，就让我听听你父子俩到底在聊些什么。”方诺戴上耳机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送岳封来见萧沐衡他怎么可能不提前做些准备？ 萧沐衡听完萧封岳的讲述，内心是喜忧参半。 忧的是方诺这家伙真的是一点东西没教，完全就是放养状态。虽然也没有委屈他这宝贝儿子，但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喜的是虽然方诺什么都没教，但他却和天师府的小天师相处的不错。别看小天师教他的拳法都是些花拳绣腿，但教拳这件事本身就有着特殊意义。而且这一句师叔也不是白喊的。纵然他以后在方诺这里什么也学不到。可光这些人脉就足够他回本了。 “放心。父王已经和你老师沟通过了。你老师以后会开始教你真东西的。”萧沐衡安慰道。 萧封岳闻言深吸一口气道：“父王多虑了。儿臣来此也正是想和父王说这事。” “哦？此话怎讲？”萧沐衡不解道。 “因为儿臣想成为老师的入室弟子。还请父王成全。” 此言一出，不但萧沐衡惊呆了。就连在外偷听的方诺也心中一暖。 “想不到这小子来真的？我还以为他是忽悠我的呢。难道他真看不上景国的王位吗？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觉悟？”方诺半信半疑的想道。 “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萧沐衡神色一凛，刚才的和谐气氛一扫而空。 萧封岳见状立刻起身后退两步跪伏下地道：“儿臣想成为老师真正的入室弟子。还请父王成全。” 萧沐衡闻言不由须发皆张，他压抑着怒火问道：“你可知这代表着什么吗？” “儿臣知道。儿臣此举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绝无半点勉强。”萧封岳语气坚定的说道。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绝无半点勉强。好一个绝无半点勉强。照你的意思，是寡人在勉强你咯？”萧沐衡暴怒道。 “儿臣不敢，儿臣有负圣恩，还请父王责罚。”萧封岳叩首道。 “不敢？你敢的很啊。你把寡人当什么了？你把景国又当什么了？儿戏吗？你以为寡人现在在做什么？这十几万大军又在做什么？结果到头来就换来你一句有负圣恩？你还真是寡人的好儿子啊。”萧沐衡现在无比后悔当初把萧封岳送去方诺身边。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这小子竟然连王位都想放弃？方诺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改变如此巨大？ “这些话都是你老师教你说的？”萧沐衡切齿道。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不会放过方诺。 “此事和老师无关，甚至儿臣在对老师提起这事时老师也是惊讶万分。并且老师当时说的话也和父王现在说的一般无二。毕竟在老师看来儿臣此举太过无君无父，忘恩负义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儿臣才恳求老师带我来亲见父王一面。儿臣也好向父王当面叙述详情。”萧封岳不卑不亢的说道。 第1167章 惊才绝艳 “能告诉寡人为什么吗？你可知寡人对你期望有多大？为了你。寡人连你两个王兄的仇都能忍下。为了你。寡人不惜和三国翻脸。还是为了你。寡人几次不得不对你老师做出妥协。你就这么报答寡人的？”萧沐衡压抑着怒火问道。 听到这话，萧封岳突然挺直腰板正色道：“儿臣敢问父王，你把儿臣送到老师身边到底是想要学些什么？治国？理政？外交？还是平天下？” 萧沐衡神色一动，回道：“你老师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一身的本事却是有目共睹，纵然他身后没有天下四极，他的才华也足以傲视群雄。他能不到弱冠的年纪就在天下搅动风云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不重要。你要学的是他为人处世的手段。他够黑，也够狠。该出手时绝对不会优柔寡断。他知进退，权利弊，明得失。他行事看似鲁莽却处处暗含章法。尤其是他写的八国论更是代表了他思想的大成。” “八国相互僵持这么多年。谁也无法从中破局。而你老师却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变数。我景国想要再进一步就绝不能固步自封。而这一切，必须要一个年轻有为还有志向加魄力于一身的君主才能达成。而这一切，你都能在你老师身上学到。” 此话一出，一旁的方诺都听的有点脸红，他想不到自己在萧沐衡的心中评价竟然这么高。 萧封岳深吸一口气问道：“父王说的这些儿臣自然也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让儿臣下定了这个决心。” 萧沐衡眉头一皱：“这其中有必然联系吗？” “儿臣想问父王一句，父王是想要我景国强，还是想要我萧家强？”萧封岳发出了灵魂拷问。 萧沐衡心中一凛，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却道出了王权的本质。 见萧沐衡不答，萧封岳又继续问道：“如果父王听不明白的话，那儿臣不如换个问法。父王你是希望这个天下更繁荣昌盛呢？还是希望这个这个天下只由我萧氏统治呢？” “有区别吗？”萧沐衡问道。 “如何没有区别？历朝历代枉杀忠臣良将的事还少吗？儿臣相信让天下变的更好更繁荣，一定是父王希望看到的。但是这个目标的前提是建立在这个天下是我萧氏的。” “如果两者出现冲突的话，父王你觉得你会选哪个？”萧封岳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封岳，与他稚嫩的脸庞截然相反的是他那与年纪不符成熟眼神。 萧沐衡咽了咽喉咙。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完全就不是一个选择题。换做任何一个八国君主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权力不失。至于天下繁荣与否？重要吗？ 天下都不是我的了。还谈什么繁荣昌盛？ “你想表达什么？”萧沐衡开始认真打量起他这个儿子来了。就刚刚这番话就足以说明他思考的东西的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 萧封岳面色严肃道：“还请父王先给儿臣一个答案。” 萧沐衡长叹一声说道：“国家或是天下只有被我萧氏统治其他才有意义。否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萧封岳听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儿臣知道了。父王的想法也早在儿臣的预料之中。” “难道寡人说的有错吗？”萧沐衡质问道。 “无错。天下都不是我萧氏的了。那好不好又与我何干。”萧封岳笑道。 “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 “为何还要问父王吗？正是因为儿臣知道这个道理才会放弃王位。”萧封岳打断道。 “此言何意？” 萧封岳定了定心神说道：“父王刚才亲口对儿臣称述了老师的诸多的优点。不管父王承不承认，老师的才华在父王心中绝对是远超儿臣数倍乃至数十倍不止。” “那么儿臣请问父王，有朝一日待儿臣登基。若是儿臣遇到了保天下还是保萧氏的问题儿臣该如何解？若是遇到两者相冲而老师又站在天下一边时？儿臣要与老师为敌吗？就算儿臣敢，儿臣又能赢吗？要知道老师可是能为了华城几千百姓就敢得罪诸国的。父王你觉得儿臣有这个能力吗？” “还请父王不用怀疑，这个问题一定会出现的。若是老师对儿臣的执政理念不满他一定会出言干涉。老师可不会跟儿臣讲究什么君臣之别。更何况老师他永远不会成为儿臣的臣子，但他却永远是儿臣的老师。届时，儿臣该如何自处？还请父王教我。” 此言一出，萧沐衡当即呆立当场哑口无言。就连后台的方诺也被萧封岳的这一番话给彻底惊呆了。 “好小子，原本就以为你比同龄人要聪明一些。早熟一些。想不到你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啧啧啧。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政治敏感度实在是太恐怖了。” 萧封岳的话已经说的非常直白了。封建王朝的本质是家天下。对于君王来说，统治者的第一追求目标是如何保证这个国家继续被我统治。而不是如何能让这个国家更加富强。这和方诺之前对拓跋友荣说过的那句“先求存，再求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当然在这个前提下，让国家变的繁荣富强也是统治者希望看到的。但这个目标永远要排在保证这个国家继续被我统治之后！ 如果两者出现冲突的话，统治者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掉第二个目标。这是君王意志的体现，不会因为个人的主观意志而动摇。只要你在这个位置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住自己的位置并为此扫清一切障碍。 如果说方诺是萧封岳老师这个身份还比较不容易理解的话，那么可以姑且把方诺看成是一个有能力有手段并能把国家往更好方向发展的权臣。类似曹操，张居正那种的权臣。至少他在萧封岳当政后就是处于这个位置。哪怕他不是景国人。 而正是这个权臣的存在，已经让君王感觉到威胁自己的统治地位了。也许，留着这个权臣可以让国家更好。但对君王来说，一个不是我当君王的国家，会不会更好，又与我有何关系？君王在乎的第一目标是这个国家是被我统治的，其他一切才对我有意义。 而萧封岳正是洞悉了这点，他才不想做这个景王的。因为他早已预见自己若是做了景王要不就变成方诺的应声虫对他言听计从，要不就只能和方诺刀兵相向了。可这两样那样都不是他所希望的。想来想去这景王不做也罢。 第1168章 悄然离去 对于萧封岳的问题萧沐衡给不了答案。因为他发现按照方诺此人的行事轨迹去看，萧封岳和方诺之间的冲突是在所难免的。除非萧封岳甘于和岿国君王一样只做个傀儡。 方诺追求平等，一旦萧封岳上位，那他第一个要平等掉的他这个宝贝儿子了。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不由让他细思极恐。 “如果寡人一定要你做这个景王呢？”萧沐衡思索良久后问道。 “那就请父王去向老师解除儿臣与老师的师徒关系。”萧封岳答道。 萧沐衡微微颔首，他现在多少也明白他儿子是什么心思了。想要他继承王位不是不行，但必须要提前斩断和方诺的羁绊，否则等日后尾大不掉便无法挽回了。 “如果你现在已经是景王了，但又和你老师意见相左你会如何选择？就比如你会在景国强和萧氏强之间选哪个？”萧沐衡想听听他的极限在哪里。 而在后台的方诺此刻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毕竟这关乎到他之后对岳封的态度。 “不知道。”萧封岳正色道。 “不知道？这不该是你给寡人的答案。”萧沐衡冷声道。 萧封岳面色淡然的说道：“儿臣两岁时，会在木马和父王赐下的珠宝间毫不犹豫的选择木马。因为在两岁的儿臣眼中，纵使珠宝再价值连城也不如木马能让儿臣开心。” “儿臣五岁时，会在木马和话本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话本。因为木马虽然可以给我带来短暂的快乐，但话本里故事却能让儿臣回味无穷。” “儿臣八岁时，会在话本和刀剑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刀剑，因为话本里的故事纵然再精彩，也不如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威武大将军来的过瘾。” “儿臣十二岁时，会在留在王宫和离家学习间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因为王宫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远如自己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 “父王现在问儿臣要是我成了景王会怎么选。儿臣能告诉父王的答案只能是不知道。因为随着儿臣年龄和阅历的增长，看待问题的想法也会随之改变。今日的我不代表明日的我。明日的我更不代表以后的我。纵然儿臣现在勉强编出一个答案说于父王，但儿臣也不能保证在若干年后儿臣还会如今日所想的一样。儿臣即不想违心，也不想欺骗父王。所以答案只能是不知道。”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这是一个十二岁的人能说出来的话？这也太变态了。这要是换在我那个时代，高低是个厅级干部的苗子。”方诺心中连连称赞道。世人都说他是天才。是麒麟才子。但这所谓的麒麟才子有多少水分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 可萧封岳的这番言论足以坐实他天才之名。他对政治的见解，对人性的洞悉已经甩出寻常人几条街了。 萧沐衡听到这番话后也同样是又惊又喜。他知道他这个儿子聪慧过人，但却不知道他竟能聪慧到这种程度？现在他头疼的反而是让他感觉他这个儿子聪明过头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父子俩四目对望久久无言。良久后，萧沐衡貌似作出决定道：“寡人现在再让你选择一次，你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儿臣选择离开。儿臣想跟在老师身边做一个真正的弟子。”萧封岳毫不犹豫的答道。 “为何？难道我景国的大位对你这般没有吸引力吗？只要你现在跟父王说选择留下，父王立刻派人去除掉你老师，以绝你后顾之忧。”萧沐衡正色道。 萧封岳摇了摇头：“儿臣回了景国，目光也止于景国。但儿臣若是能成为老师的正式弟子，那儿臣的眼光将会是整个天下。” 此言一出，萧沐衡感觉五雷轰顶。但稍后他眼神中又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萧沐衡放声大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好，父王答应你。父王就看看你到底能走多远。” 萧封岳闻言古井不波的叩谢道：“儿臣多谢父王成全。儿臣恳请父王回国后即刻册立新世子。以绝儿臣之心。” “你不后悔？要知道你踏出这一步可就没有退路可言了。父王在时或许还能照拂你一二，一旦父王故去，你则成了真正的在野白身了。” “儿臣不悔，儿臣只希望父王能照看好母后，其余诸事都与儿臣无关了。”萧封岳正色道。 萧沐衡点了点头，上前把萧封岳扶起道：“走。同父王去见见你老师。” “是。父王。”说罢萧封岳就起身重新把黑袍穿好。 两人出得帐来，只见帐外五丈开外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一圈护卫。 萧沐衡一看这外紧内松的架势就知道这是刘伴伴特意安排的，五丈的距离也足够防止他们父子俩对话的内容被旁人听去。 “哼，这条老狗倒是懂事。”萧沐衡欣慰道。 不一会，父子俩就在刘伴伴的带领下去到了方诺临时休息所在的营帐。 可当几人进入营帐时，哪里还有方诺的身影。 “你确定没走错地方？”萧沐衡语气森然的说道。 刘伴伴闻言当即跪下道：“回陛下的话，打死奴才也不敢胡乱带路啊。奴才发誓奴才是亲自把先生带到此处的。” “那人呢？”萧沐衡怒道。 “这。。。奴才。奴才。”刘伴伴急得满头大汗，他明明不久前还来给方诺送过茶水的，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呢？ “父王你看。”就在刘伴伴不知所措之际，萧封岳发现了桌案上的一封信封。 信封上没有落款，只写了陛下亲启几个大字。 萧沐衡见状对刘伴伴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刘伴伴如蒙大赦急忙退下。 “你这里烦闷的紧，我待了一会就觉好生无趣。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聊多久我就不在这里跟你们耗着了。岳封我就交给你了。至于他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别到时候怪我教坏他的就行。如果你舍得你这宝贝儿子，等华城物归原主后让他自己回去就好了。否则就别来打扰我了。我幕国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去办呢。可没工夫给你看孩子。” 萧沐衡看完信上的内容后不由心头一紧，他现在关心的倒不是信上写了些什么。而是对方到底如何做到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离开的？ 第1169章 物归原主 方诺这一走，实实在在的给了萧沐衡一个下马威。十几万人的大营说走就走视若无物，他岂不意味着他想来就来？联想到之前他所试探出的那些大杀器，萧沐衡对方诺是越来越忌惮了。 “你这老师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他这是在向父王示威呢。”萧沐衡把信递到了萧封岳手中。 萧封岳快速扫过信件后是哭笑不得：“这确实是老师的风格。老师行事总是这么天马行空无迹可寻，非能用常理度之。” 随后他又补充道：“就好比儿臣和老师第一次到华城时。老师和师娘进入华城仿入无人之境，可之后儿臣和小天师两人却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钻入城中。至今儿臣也不明白老师是如何做到在没有任何外力借助的情况下进入城内的。” 萧沐衡神色凝重的问道：“你在华城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父王指的是什么？”萧封岳不解。 “就比如一些超出你理解范围之外的事物？”萧沐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封岳思索片刻后说道：“还真有一件。” “哦？是何事？”萧沐衡立刻来了兴趣。 萧封岳定了定心神后说道：“儿臣在和老师来华城的途中曾经遭遇过海盗。” “海盗？你们还碰到了海盗？” “也不能说就是海盗。这些人应该亦商亦道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当初我们一行四人在这些人眼里和肥羊也没多大区别。”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杀。老师和师娘在得知对方欲对我们图谋不轨后老师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儿臣那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老师杀人。” 萧沐衡闻言眼前一亮：“你老师也动手了？他是用什么杀的？” 萧封岳诧异的看了他老子一眼，不明白他老子为什么会问出一个这么幼稚的问题来：“自然是用刀啊。不然还能怎么杀？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师娘杀的，老师也只是打个下手罢了。儿臣这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对武艺一窍不通。” 萧沐衡微微颔首：“你说的师娘是天师府的那个大小姐。” “是的。师娘杀伐果断，绝非外人看上去那般柔弱。”萧封岳评价道。 “呵呵，天师府出来的人有这种能耐也丝毫不奇怪，你不也在和小天师学拳吗？天师府家学渊源，有这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啊。”萧沐衡说道。 听到这话，萧封岳不由嘴角一抽。这也就是父王你不知道那小天师是什么德行，要是知道你绝对说不出这话来。 “是。儿臣知道了。” “你说的异常之处何在？”萧沐衡追问道。 萧封岳沉吟片刻后答道：“老师和师娘除掉那些恶贼的手法虽然干净利落，但多少还在儿臣理解范围之内。可随后发生的事就有点让儿臣百思不得其解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 随后萧封岳就把他下船后看到的景象如实说了一遍，其中重点讲述了一下船只离开近海后爆炸的场景。 听到爆炸萧沐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天罚。在乐国黎家出现的那种类似的天罚。 “你可知你老师是如何做到的？”萧沐衡急问道。 萧封岳摇了摇头：“儿臣不知。自从华城出事后老师就一直在为此事奔走。故而这段时间儿臣和老师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父王知道了。你这几日就在营中住下。等华城回归原主后你再去不迟。” “是。儿臣遵旨。” 这一趟景营之行，让方诺见证了一个天才的诞生。在得知岳封的真正想法后，他也要认真考虑一下之后对待这小子的态度了。 这样的人一旦成长起来最差最差也是一个枭雄级别的。但换句话讲，如果他引导得当将来这小子必将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哎，看来是要找个机会和这小子好好聊一次了。” 原本他还打算这几天就返回幕国的，如今看来他暂时还走不了了。岳封的事不彻底搞定他还真不敢放心离开。谁知道萧沐衡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让岳封留在他身边，万一他反悔岂不万事皆休？现在的华城可挡不住景国大军的冲击。 三日后，田雍和工学院的一帮学子在杨津星应龙军的护卫下来到了华城接收城池。 而拓跋宏则和方诺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待众人的到来。 没错，方诺离开景营后也懒得回恒阳了。而是一头扎进华城和拓跋宏喝酒去了。 拓跋宏对于方诺的再次到来是一百个欢迎。毕竟拓跋宏心里存着的那点小心思巴不得和方诺多沟通感情。 当田雍和杨津星看到方诺也在时不由一脸诧异：“你小子怎么在这？提前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瞧你这话说的，我才是华城之主。”方诺拍着胸脯说道。 一番笑闹过后拓跋宏便命睆国大军有条不紊的退出了华城。 “多谢田院长雪中送炭。这份情本汗记住了。”拓跋宏对着田雍抱了抱拳。 “大汗客气了。大汗这是准备回睆国了？”田雍问道。 拓跋宏点了点头，面色阴郁的说道：“出来这么久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既如此，大汗一路保重。”田雍也懒得多说，立刻安排人把华城重新驻防起来。如今的华城虽然早就残破不堪，但这些对工学院出身的他完全不叫个事。 “诸位也保重，后会有期。”拓跋宏对众人抱了抱拳，很是洒脱的打马而去。 睆国三万铁骑在他的带领下扬起一片沙尘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当中。华城也在此刻正式物归原主。 “怎么样？这睆国铁骑和你离散谷比孰强孰弱？”方诺搂着杨津星的肩膀问道。 杨津星淡淡一笑道：“没比过的东西谁也不好说，但观其行兵时状态确实当得起一句天下强军。” 方诺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话题一转问道：“杨师兄。孝女的味道怎么样？” 杨津星闻言当即就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师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第1170章 新城计划 送走拓跋宏后，三人来到城主府宾主坐定。华城虽然饱受摧残，但城主府得益于靠近华城正中心的位置反而在投石车的攻击下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田老六。这是华城新城的图纸，你参考一下。”方诺掏出一张城建图纸递了过去。 田雍接过图纸一看后当即吓得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小子，你莫不是在逗我？” 方诺莞尔一笑：“师兄何出此言啊？” “一千五百顷？你确定没写错？”田雍愠怒道。 方诺摊了摊手道：“没错。就是一千五百顷。怎么？建不了？” 听到一千五百顷这个数字别说田雍了。就连旁边的杨津星也不淡定了。 “师弟，你真的要建一座一千五百顷的城池？据我了解好像八国的都城都没有这么大。”杨津星说道。 “要建就建最大的。好歹这华城也是大恒的龙兴之地嘛。建大点怎么了？”方诺笑道。 神尼玛龙兴之地，这大恒的招牌都臭翻天了。你拿这个出来说事不是扯淡吗？ 一千五百顷换算成熟悉的单位就是一百平方公里的面积。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方诺想要建的新城长宽各有十公里距离。 这个面积怎么说呢？如果放在方诺那个时代那简直不叫事。就单单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就有五十七平方公里的面积。可要是放在这里那就很恐怖了。 要知道大唐的长安城也不过就八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哪怕是明清两代的老北京城也不过七十来平方公里的面积。可见方诺一开口就是一千五百顷是有多么的吓人。 “不是。你这一下就把华城的面积翻了十倍，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多少时间吗？”田雍说道。 这么大的城不是建不了。但真想要建出来那所要投入的资源可是海量的。他原本以为方诺就是想翻新一下华城而已。哪知道这小子玩这么大。 现在这个华城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五十顷左右的面积，也就是长宽各一公里总面积为十平方公里的一个小型城池。也就三个颐和园大小，可谓是小的可怜。 按照田雍之前的推算，一个才一百五十顷的城池翻新能花费多少工夫？在人力和财力都能满足的情况下。不到一年时间他就能让华城焕然一新。 可要是让他搞出一个一千五百顷的超大型城池出来他就有点心里没底了。要知道城池但凡扩大一倍那要消耗的时间和资源都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光一个光秃秃的城池有什么用。城池里面的各种建筑才是大头。别看这小子在乐国搞了几千万两，可要是真砸进这新城来。这几千万两也就听个响罢了。 “我又不是要你一次性就把一千五百顷的城池全造出来。我只不过是先把计划定下，然后从老城慢慢往外扩建嘛。行不行就一句话。反正银子的事不用你担心。既然要建就往大了建。否则岂不砸了我岚山阁的招牌？你说是师兄？”方诺笑道。 “我谢谢你啊。做你小子的师兄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事你问过师尊了吗？”田雍问道。 “和老登有什么关系？老登又不掏一分钱。他管得着吗？”方诺不屑道。 田雍一脸无语他很想撂挑子不干了。但考虑到天下第一雄城这个诱惑他心里又是痒痒的。总之很是矛盾。 “反正图纸我交给你了。就算你不干我也会找别人来干，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完成目标的。”方诺无所谓的说道。 田雍想了想也没有直接拒绝：“让我先研究研究。毕竟这不是个小工程，花费的人力物力可海了去了。” “嗯。你慢慢研究。没钱就和我说。我包的。”方诺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这也就是杨津星在这里，要不然方诺都会告诉他水泥的妙用。用现在的技术去建一座这样的规模城池那自然是千难万难。可要是用上水泥那就不一样了。别的不说，至少城墙的修建时间要大大缩短。并且坚固程度远非现在工艺能比。 聊完城池，方诺又问起了其他人的动向。在得知暂时留在恒阳不过来时方诺反而安心不少。 毕竟这时候的华城实在没什么好待的了。留在恒阳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此处方诺又不由对杨津星笑道：“杨师兄，你这一别岂不是要和你那老情人分开？” 杨津星愠怒道：“什么老情人？别胡说。” “要不你和杜师兄换个防？让你们分居两地小弟实在过意不去啊。”方诺继续打趣道。 本以为杨津星会继续装傻的，岂不料他还真认真思索了起来：“这法子倒也不错。”可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失言了。 “咳咳。师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看看城中防务了。”说罢他也不等开口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切，还军主呢。想不到他脸皮竟然这么薄？”方诺鄙视道。 田雍哈哈大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这个杨师兄啊是个地地道道的惧内之人。你老拿这个来打趣他如何能让他不惊。” “惧内？还有这事？来来来，和我详细说说？”方诺闲着也是闲着，这种大瓜不吃白不吃。 于是田雍就把他从陆衍那里听到关于杨津星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方诺。 听完田雍的讲述后方诺也是一脸感慨：“靠。他这是盼儿子盼疯了啊。” “可不是嘛。离散谷九个军主就他家只出不进，换你你也要疯。”田雍笑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家里全是闺女可不是就是只出不进吗？哪像杜云飞那样死个把儿子完全不心疼。 聊着聊着就见杨津星又折返了回来。方诺当即收起笑容问道：“怎么了师兄？出什么事了吗？” 杨津星面色一肃道：“景王萧沐衡来访。说是要见师弟你。” “萧沐衡？”方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萧沐衡竟然会亲自来。 第1171章 闯关 “全部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呼呵声，卢林和顾凯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老爷，我们的车队被人包围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跑到马车前禀报道。神色很是难看。 卢林闻言当即和顾凯互视了一眼问道：“何人阻我去路？” “从装扮上看应该是景国人。。。”可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粗暴的打断。 “车上的人立刻下车接受检查。”几个小兵暴喝道。说完就一拳把管家砸翻在地。 管家刚想回骂两句却被人用枪尖指住了心口。看这架势要是他敢废话一句立马就是个两穿的结局。 “什么人拦住本官去路？这天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卢林掀开车帘走了出来。眼中全是怒气。 可等他下车一看，发现自家车队早已被人几百兵甲围的水泄不通。他们随行带来的护卫兵勇也全都被人缴械擒拿跪在道路两旁。 小兵打量了卢林一眼，见他穿着不是景国的服饰便傲慢道：“王法？你说的是哪家的王法？赶紧给老子滚下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卢林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和这小兵争辩什么。两人身份差距太大争辩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万一把对方惹急了真捅你一枪可没地方说理去。 “本官乃乐国宗正卢林。叫你上峰来和本官说话。” “乐国宗正？”几个小兵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不由大惊。卢林是谁他没听过，但宗正这个官职他还是清楚的。宗正乃是九卿之一，绝对属于乐国天花板级别的人物。在联想他姓卢，小兵心中也不由打起鼓来了。 “你真是乐国宗正？要知道冒充朝廷大员可是杀头的罪。”一个小兵半信半疑的问道。毕竟随便拦下一支车队里面就有个乐国宗正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卢林扫了小兵一眼，随后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扔了过去：“你不认识本官本官不怪你，你只需把本官的腰牌交给你上峰自能证明本官的身份。” 小兵接过腰牌看了一眼，随后便对卢林抱了抱拳道：“还请老先生稍候，末将去去就来。”说完后便朝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心领神会都把枪尖压低了几分。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着亮甲的中年将军骑马赶了过来。 “卢大人？还真是你啊。想不到在这竟然能遇见卢大人。”关山海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腰牌递还给卢林。 “原来是关将军啊。昔日一别关将军风采依旧啊，只是没想到再见将军时却是这副场景。”卢林捋着胡须谈笑道。 关山海歉意的抱了抱拳：“多事之秋让卢大人见笑了。”说罢他就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兵甲全部散开。 “卢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去啊？”关山海问道。 卢林朝北面影影绰绰的城池指了指：“那里便是老夫的去处。” “卢大人是要去华城？”关山海皱眉道。 “怎么？不能去？还是说华城现在已是你景国所有了？”卢林反问道。 “卢大人说笑了。我景国怎会图谋华城。只不过今日华城实在不宜前往，还请卢大人改日再去拜访。”关山海说道。 “呵呵，这话老夫就有点听不明白了。既然这华城不是你景国所有那关将军又以何理由阻老夫前往？”卢林试探道。 关山海闻言丝毫不上套，回道：“卢大人去拜访华城哪日都行，唯独今日不可。若卢大人执意前行，那关某只能先请卢大人去军营里喝一杯淡茶了。” “呵呵，卢兄，看来光靠你一个人面子不够啊。”关山海话音刚落，顾凯就从车厢中走了下来。 卢林闻言摊了摊手道：“哎。景国现在可是风头正盛，老夫这脸面也不好使了。” “顾大人？”关山海诧异的看着顾凯，原本以为卢林来就很不寻常了。现在竟然又来了顾凯？ 乐国五大世家，哦不，现在应该叫四大世家竟然一次来了两位家主，这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关将军。顾某有礼了。”顾凯笑着拱手道。 关山海见状立马回礼：“想不到顾大人也来了。关某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两位家主联袂而至？” 顾凯淡淡一笑道：“关将军既然这么想知道，不如何与顾某一同前往可好？” 关山海摇了摇头：“顾大人说笑了。关某职责所在，还望两位大人不要为难关某才是。” “关将军这是执意不放行咯？”顾凯阴笑道。 关山海重重的点了点头：“事后关某自会向两位大人请罪。” 顾凯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周围喊道：“来人啊。” “大人。” “吩咐下去，在车队各处竖起我乐国王旗。有胆敢阻挠我车队前进者，视如宣战。”顾凯厉声道。 “是，大人。” 不一会工夫，关山海眼睁睁的看着车队前后全都打出了乐国的王旗。 乐国王旗代表乐国的脸面。要是他再敢阻拦那就意味着他将承担下所有与乐国交恶后的后果。 别说什么职责所在的话。就算萧沐衡明知道关山海是尽忠职守，但只要萧沐衡还不想和乐国彻底翻脸，就必须给乐国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自然就是他关山海了。 “关将军请便。顾某就不打扰关将军继续当职了。”顾凯甩了甩衣袖欲要返回车厢。 此刻的关山海面色铁青，别看他现在是十几万大军的主帅，可他还真没胆子和这两人当面翻脸。 “顾大人且慢。”关山海急忙叫住顾凯。 顾凯微笑着回头问道：“关将军还有何事？” 关山海咬了咬牙切齿道：“你我各退一步。本帅可以放你们过去。但也只能是顾大人和卢大人两人，至于其余人等必须留在原地等候。可好？” “若是本官不答应呢？”顾凯沉声道。 “那本帅就只能得罪了。哪怕时候我家陛下怪罪下来，本帅也甘之如饴。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让本帅难做。”关山海语气坚定的说道。 顾凯闻言很是不悦，刚想再说就被卢林拦下道：“六人。本官和顾大人每人只带两个随从随行。其余人等就依关将军的意思。” 关山海深吸口气想了想，觉得他们只带两个随从跟随倒也无伤大雅。 “好。就依卢大人。来人啊。随本帅护送两位大人前往华城，不得有误。”关山海决定亲自送两人过去。同时也准备时刻看着这两人。 第1172章 同台飚戏 “还真是稀客啊。如今华城百废待兴，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招待陛下，还请陛下莫要见怪才是。”方诺笑嘻嘻的和萧沐衡打着招呼。 萧沐衡摆了摆手道：“无妨。先生拜访寡人多次，寡人也理当来看看先生。” “你这是带你儿子来向方某辞行的吗？放心。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毕竟我和这小子好歹也算师徒一场，事后我是绝对不会去找他麻烦的。”方诺先发制人道。 此言一出，父子两人的表情都很是精彩。 “老师。弟子从未有过要离开的想法。”萧封岳很懂事，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率先出言打破僵局。 “什么？你不走？你可拉倒。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被你老子追杀。你可是你老子唯一的希望，你跟着我算个什么事啊？”方诺明知故问揶揄道。 但这些话听在萧沐衡耳中却不觉有异。相反他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有方诺这种想法。与此同时他也稍稍放心下来。至少方诺现在的表现足以证明萧封岳那些话不是他在背后撺掇的。 萧封岳闻言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弟子昨日已和父王详述心迹。父王感念弟子真诚，故而答应了弟子所请。还请老师明见。” 方诺诧异的看了萧沐衡一眼：“我说老萧啊。你别玩我了行不？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老萧？”萧沐衡听着这个称呼是哭笑不得。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要说点什么了。 “哎。这小子怕你将来篡位。因此才不敢当这个景王的。”萧沐衡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跟方诺这种人打交道藏着掖着没用，还不如直接把问题摊到桌面上来聊。 此言一出别说方诺了。就连萧封岳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老子。 “我操，篡位？你可拉倒。你那破王位也就你们稀罕。老子半分兴趣没有。算了。跟你们说不明白。赶紧走赶紧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方诺说完就开始赶人了。 萧沐衡听后哈哈一笑，随后便照着萧封岳脑袋就是一巴掌道：“听到了没有，寡人就说你老师不是那样的人。还得亏你做了先生这么长时间的弟子，竟然对你老师的了解还不如寡人？你还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还不赶紧给你老师道歉？” 萧封岳捂着脑袋很是无辜，父王你不带这样的。你想套话就套话，为何要把儿臣卖了？这让儿臣以后还如何在老师面前做人？ “弟子有眼无珠，还请老师责罚。”可他老子的面子必须得给，于是他也只能像模像样的给方诺道起歉来。 方诺闻言摆了摆手道：“用不着用不着。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赶紧跟你老子回去。以后若是你还念及我们这一段师徒情分偶尔回来看看我就行了。要是太忙也无所谓。反正我这个老师从头到尾也没过什么老师的职责。” “老师莫要戏耍弟子了。弟子真的从没想过要离开老师。”萧封岳不知真假，连忙哀求道。 方诺闻言渐渐收起笑脸：“你是想逼死我吗？我虽然没教过你什么正经玩意，但你也不着这样对我。” “弟子不敢。”萧封岳被方诺的眼神吓到了。 “不敢？你留下的后果是我没和你讲明白还是你不懂装懂？”方诺愠怒道。“老萧。我知道你不爽我很久了。你父子俩用不着在我面前演戏。老子不怕实话和你说了。你要敢把这小子留下。那老子还真就篡个位给你看看了。” 此言一出，萧沐衡非但不恼反而很是欣慰。方诺表现对萧封岳越是抗拒他就越放心。更何况他还从没见过谁想篡位还会当面说出来的。 “呵呵。先生勿恼。你也用不着激寡人。萧封岳永远没有继承景国大统的希望，因此先生的方法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了。”萧沐衡笑道。 方诺闻言面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这小子送到我身边来不就是想让他以后接你的班吗？” “寡人起初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惜此子执意要成为你的入室弟子。寡人苦劝无果也只能由他了。此子以后就是你岚山阁的人了。那自然无缘我景国大位了。”萧沐衡解释道。 “靠。你没发烧。他说留下就留下？什么时候你这个当老子的这么听儿子的话了？还有我什么时候答应就收他为入室弟子了？拜托你们两个别给自己加戏行不？”方诺讥讽道。 萧沐衡闻言一滞。对啊。千算万算漏算了对方的态度。你想加入岚山阁人家还未必收呢。 “怎么？我话说的还不明白？我说你小子也是。好好的储君不做跑来我岚山阁干什么？我岚山阁可没有你施展才华的地方。难不成你打算一辈子窝在山上当个教书先生？”方诺质问道。 可萧封岳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弟子愿意，只要是老师安排，弟子绝无怨言。” “嘶。。。老萧。这你也能忍？换做是我儿子我保证一刀砍死算逑。”方诺揶揄道。 萧沐衡被方诺怼的面色铁青但又不好发作。想来想去他决定上演一场苦肉计来给自己挽尊，顺便借此来试探一下方诺最后的态度。 于是就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城主府。然后从门外随行而来的护卫手中夺下一柄长刀就冲了进来。 “你这逆子。既然先生也容不下你。那寡人就结果了你。”说罢就照着萧封岳当头劈下。 方诺见状就知道机会来了。他连忙上前一脚把萧封岳踹开。萧沐衡见状心中暗喜，随之劈砍的力道还故意加大了几分。以至于让刀口在地上划出一道很深的印记。 “你特么的疯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在老子面前发什么疯？要杀你带回去杀。在老子面前做什么戏？”方诺怒骂道。随后他还故意看了下地下的刀痕，然后又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两个影帝同台飙戏就是精彩。他们当中有一人是真正掌控了剧本走向的，而另一人却以为自己掌控了剧本走向。 第1173章 诀别书 “哼。做戏？到底是谁在做戏？刚才也不知是谁说换做是我儿子我保证一刀砍死算逑？怎么？现在寡人要杀这逆子你又为何阻拦？”萧沐衡自我感觉良好，觉得终于找回一局了。 方诺闻言做出一副尴尬的表情，然后没底气的反驳道：“老子就随口一说你也信？” “呵呵，随口一说？你别跟寡人扯这些用不着的。寡人问你一句，这逆子你到底收是不收，不收寡人现在就一刀结果了他。既然这逆子不认我景国，也不认我这个老子。寡人留他何用？”萧沐衡暴怒道。 方诺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萧封岳。 “你真想跟我？即使放弃景国王位也要跟我？”方诺严肃问道。 萧封岳闻言忙跪行几步到方诺面前道：“弟子此志不渝。还请老师成全。” 方诺微微颔首，又对萧沐衡问道：“陛下这是玩真的？你确定不会事后找我麻烦。” “哼，寡人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方诺一听这话就笑了：“是，陛下确实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岿国和攸国对此最有感受了。” “你。。。”萧沐衡闻言羞愧难当，都说打人不打脸。你小子也太不给寡人面子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了。你的信誉度我可不敢恭维。”说罢他就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啊。” “公子有何吩咐？”一个离散谷的小兵跑了进来。 “文房四宝伺候。” “是。公子。” 很快笔墨纸砚就送了进来。方诺提笔在纸上书写了起来。萧沐衡虽然很是好奇他在写些什么。但终究还是碍于礼节没有上前查看。 片刻后，方诺字停笔收。稍作检查一番后便吹干墨迹朝萧沐衡递了过去。 “别怪方某信不过陛下。这份诀别书还请陛下和令郎签了。免得以后扯皮说不清楚。签完后记得盖上陛下你的大印。否则我可不认。” 萧沐衡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的内容是让他彻底断绝和萧封岳的父子关系，甚至明文规定萧封岳今后不再是景国宗室一员。以后也不得以任何借口或理由把他迎宗室。此后他和景国再无任何瓜葛。并且世上再无萧封岳这个人，有的只是岳封。 “此子甚毒，这简直是要断绝岳儿的一切后路啊。寡人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萧沐衡犹豫了。虽然之前他为萧封岳安排了一场假死。但萧封岳却从未在宗室里出名。可眼前这诀别书一签，那就意味着萧封岳就真和景国毫无关系了。 “怎么？我敬爱的不会出尔反尔的陛下。您老人家在犹豫什么呢？要是实在舍不得现在就可以带他离开，别搞的好像是我在逼你样的。”方诺揶揄道。 “哼。如此逆子就算你不说寡人也会把他开除出宗室。”说罢他便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别忘了盖章。”方诺是知道怎么恶心人的。 萧沐衡咬了咬牙掏出一枚私印，在盖下前的那一刻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封岳一眼。之后便眼神坚定的按了下去。 “轮到你了。”接过萧沐衡递回的诀别书，方诺又送到了岳封面前。 岳封看都没看就提笔在末端写下了自己的萧封岳的大名。落笔后，他便正式被景国除名了。 方诺收回诀别书看了看很是满意：“来人啊。” “公子。” “帮我把田院长和杨军主喊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们。” 一刻钟后，两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田某见过陛下。”“杨某见过陛下。”两人率先和萧沐衡见礼。 “两位无需多礼。”萧沐衡还礼。 田雍点了点头对方诺问道：“师弟找为兄有何事？” 方诺闻言对着地上跪着的岳封指道：“师弟欲收此子为我的开山大弟子。特请两位师兄前来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田雍大惊道：“什么？你想收他做入室弟子？可是他。。。” 田雍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诺打断道：“师兄勿急，还请两位师兄先过目此书。” 田雍和杨津星齐齐上前，等两人看完诀别书后两人脸色很是精彩。 “田某敢问陛下，上书所言为真？”田雍想亲口听萧沐衡说出答案。 萧沐衡愠怒道：“寡人落款私印具在，如何当不得真？” “陛下当真舍得？”田雍又问。 “此子心不在寡人，寡人留之何用。”萧沐衡大气道。 田雍点了点头，他不在乎萧沐衡的理由是什么。只需要萧沐衡亲口答应就行。 “既如此，田某再无疑问。” 方诺见差不多了便对田雍道：“田师兄，师弟这是第一次收入室弟子，有些规矩我也整不太明白，不如这拜师仪式就由师兄代为操持可好？” “理当如此。”说罢田雍也不犹豫，当即就按照岚山阁的入门仪式安排了起来。 萧沐衡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很是复杂：“岳儿啊岳儿。希望你不要让父王失望啊。” 就在田雍准备拜师仪式之时，门外传来一声禀报声。 “启禀军主，城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乐国卢林，顾凯来访。”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卢林？顾凯？他们两人跑这来干什么？”方诺皱眉道。 萧沐衡也是更是面含愠色：“关山海是吃屎的吗？两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师弟，这两人如何处理？要不要放进来？”杨津星问道。 方诺扫了一眼一旁的萧沐衡，随后嘴角一勾道：“来者是客，更遑论两位家主了。还请杨师兄跑一趟，迎两位家主进来。” “好。为兄这就去办。”杨津星转身即走。 萧沐衡听后略有不悦道：“方先生，此事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莫非陛下和两人有隙？”方诺明知故问道。 “要是让他们知道萧封岳拜师一事，传出去怕是对先生名声不太好啊。”萧沐衡一副替你着想的说道。 方诺闻言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哪里有什么萧封岳？这里有的只是岳封。方某行得正坐得端。事无不可对人言。陛下多虑了。” 萧沐衡听后像吃了屎一般恶心。大有一刀砍死他的冲动。 第1174章 见证人 “稀客稀客。这是什么风把两位大人吹到我这华城来了？这还真是双喜临门啊。”方诺笑容满面的走出城主府迎接。 两人见到方诺立刻拱手道：“先生有礼了。长公主殿下得知华城遭险，特让我二人来看看有什么能不能帮的上的地方。” 两人编了个貌似说得过去的借口。方诺对此也不以为意，他也就是随口一问人家也就随口一说，要是你真当真那你就傻了。 “这位将军有些面生啊。”三人寒暄几句后方诺的目光看向了两人身后的关山海。 “景国征西将军关山海见过方先生。末将此次不请自来盖因护送两位大人安全。还请先生莫要怪罪。”不等卢林两人开口，关山海就主动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 “景国征西将军？方某见过关将军。”方诺恭敬一礼，征西大将军在景国武将序列里已经算是很高的品阶了。此人不请自来八成是因为卢林突然造访的原因。 “呵呵，先生刚才说双喜临门。不知喜从何来啊？”顾凯笑问道。 “说起这个顾大人你还真是来着了。今日乃是方某招收开山大弟子的好日子。卢大人和顾大人能不远千里来华城观礼，岂不是双喜临门？” 此言一出，卢林和顾凯当即互视了一眼，随后两人都对着方诺连声道喜。 “走走走。授徒仪式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还请三位大人一同做个见证。”说罢方诺就招呼着三人进城主府。 “末将参见陛下。”关山海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面色铁青的萧沐衡。 萧沐衡狠狠的瞪了他两眼道：“平身。” “谢陛下。”起身后他便在萧沐衡身后站定。 如果说对萧沐衡的存在关山海是早有准备的话，那么卢林和顾凯两人则是彻底懵逼了。 “外臣卢林，顾凯。见过景王陛下。”两人齐齐上前行礼，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在华城竟然会碰到萧沐衡。 “呵呵。两位大人免礼。你我如今都是华城请来的客人。无须太多客套。”萧沐衡立刻把自己也摆在了客人的位置上，并强调自己和他们一样也是被华城“请”来的。 “多谢陛下。”两人面色如常，但内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想不到萧沐衡和华城的关系已经近到这种地步了？授徒？这是都不打算背人了吗？你景国还藏的真深啊。”顾凯想道。 “难怪会有人拦住我等的去路，原来是萧沐衡在这里啊。看来长公主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陛下求学一事看来刻不容缓了。”卢林默念道。 两人虽然不认识岳封，但眼前这般景象不用说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顾凯随后神色一动对方诺问道：“敢问先生到底是何种才俊才能入得先生的法眼，能被先生看重收入门墙？顾某实在好奇。也想沾沾这位才俊的喜气。” 顾凯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等于就是要让方诺把话挑明了。 萧沐衡闻言眉头一蹙，他就知道这两人来了准没好事。不过他现在也懒得多嘴，反而想看看方诺怎么解决。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哪里有什么萧封岳？这里有的只是岳封吗？既然你只认岳封，那么这个因果就由你自己担下。 方诺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对着岳封招了招手道：“岳封，过来见过乐国的顾大人和卢大人。这两位大人不但在乐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还分别是乐国卢家和顾家的家主。” “学生岳封见过卢大人，见过顾大人。”岳封不卑不亢的对两人行礼道。 “岳封？”听到这个名字两人齐齐皱眉，顾凯还下意识的看了萧沐衡一眼。但萧沐衡却是一副老神在在吃瓜看戏的模样，这就让顾凯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顾大人好奇你的来历，不如你就向两位大人介绍一下自己的生平。我岚山阁行事向来正大光明，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据实述说便可。”方诺拍了拍岳封的后背说道。 “是。老师。”岳封清了清嗓子，对着卢林和顾凯再次一礼后朗声道。 “学生岳封。今年十二。在拜入老师前曾名萧封岳。乃景王膝下第九子。如今学生得老师垂怜拜入门下，老师特赐名岳封。”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他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清楚。这话不但让卢林和顾凯两人傻眼了。就连萧沐衡身后的关山海也是满脸震惊。 “原来传闻是真的？陛下真的把唯一一个嫡王子送来和方先生学习了？这。。。”传言归传言，如今亲口得到萧封岳的证实还是让关山海震惊的。毕竟天下四极和八国向来如即如离。走的这么近的还从来没有过。或许有，但如此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的情况反正他是没听说过。 看那卢林两人的精彩的脸色就很能说明一切了。背地里做和公开做那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呵呵，景王陛下还真是能人所不能，倒是为八国开了个先河啊。”顾凯阴阳怪气的说道。虽然他们这次来也是打算效仿的，但并不妨碍他在此刻揶揄萧沐衡两句。同时他也能借此占据道德制高点，今后他们是进是退就要从容很多了。 毕竟已经有萧沐衡在前面打样了。他们也只是有样学样罢了。别人要骂也只会骂萧沐衡，而不会骂他们乐国。 萧沐衡闻言只是微笑不语，并不做任何反驳。 “顾大人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景王陛下确实是能人所不能。要不是看在景王陛下一片赤诚的份上，这个弟子我还真不敢收。”该扛的事方诺绝不会推诿。人家萧沐衡连诀别书都签了。再把这锅甩到萧沐衡那边去那就有点太不当人了。 “哦？先生此话何意？”顾凯皱眉道。 方诺淡淡一笑掏出那封诀别书朝两人递了过去：“还请两位大人做个见证。” 两人看完诀别书上面的内容后，心中齐齐掀起惊涛骇浪。 “这。。。这怎么可能？”顾凯脱口而出。诀别书虽然简单但上面所写的内容无一不是震撼之举。 “顾大人是在质疑先生还是在质疑寡人？顾大人虽然不是我景国人。但就凭你刚刚那声质疑就有欺君之嫌了。还请顾大人慎言啊。”萧沐衡也不惯着他，很默契的和方诺打起了配合。 第1175章 门规的另一层含义 “下官失言，还请陛下恕罪。”顾凯自知失礼，连忙向萧沐衡赔罪。 “哼，这次就姑且算了。下不为例。”萧沐衡冷哼一声回道。王气尽显。 “顾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方诺笑呵呵的打圆场道。 “没。没了。顾某恭喜先生收得高徒。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顾凯立刻换上笑脸恭贺了起来。 “呵呵，同喜同喜，待会拜师宴顾大人可要多喝几杯才是啊。”方诺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顾凯一脸尴尬的附和道。 搞定卢林顾凯两人后，入门仪式便正式开始。 由于整个过程都是田雍一手操办，方诺和岳封只需要按照既定流程走就行了。 仪式虽然简单但该有的程序一个都不少。等整套程序走完后岳封便算做是岚山阁的正式门人弟子了。 他对方诺的称呼也从之前的老师变成了师尊。对田雍也能名正言顺的称呼一声六师伯了。 “恭喜师弟。贺喜师弟啊。师弟能拜入七师叔门下未来不可限量啊。”第一个对岳封出言恭喜的人是铁雄。铁雄身为田雍的嫡传弟子两人也算是同辈了。这个时候由他开口反而最好，毕竟在场其他人不是长辈就是客人。身份地位都比他们高。 “多谢师兄。师弟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师兄多多提醒师弟才是。”岳封感谢道。 “好说好说。”铁雄回应一句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其余长辈等铁雄恭贺完后，他们才一个个上来给岳封送上见面礼。 “呵呵，师伯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这套天蚕宝甲你收着。你师尊就你一个宝贝弟子，你可要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啊。”田雍意有所指的说道。 众人闻言齐齐咂舌。工学院就是财大气粗，天蚕宝甲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宝贝竟然只能算是拿不出手的东西？这东西别说卢林他们俩个了。就连萧沐衡都看着眼馋。 “弟子多谢师伯。”岳封恭恭敬敬的收了下来。 “有甲岂能无剑。这柄剑是师伯的随身佩剑，如今便送与你了。师伯虽不指望你今后上阵杀敌，但希望当你真正遇到艰难险阻时要勇于拔剑。”杨津星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随身佩剑送了出去。 这一举动看在外人眼里很是令人动容。可看在方诺眼里却是嗤之以鼻。 “狗屁的随身佩剑，你丫隔三差五就换一把剑。你离散谷还真是抠到家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这送礼的寓意却是远远大过礼物本身的。而且还是当着卢林和萧沐衡的面送的。意思就是这小子以后离散谷罩了。别没事找不自在。 “弟子多谢师伯赠剑，师伯教诲弟子铭记于心。”岳封双手接过宝剑，态度很是恭敬。 萧沐衡对这一切很是欣慰。他这儿子虽然现在名义上已经和他景国没关系了。但在天下四极的庇佑下也差不到哪去。 接过两人的赠礼后方诺便把眼神看向卢林和顾凯两人，眼神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卢林知道逃不过，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老夫来的匆忙实在没带什么好东西。这块玉佩你拿着。以后你去到乐国只要是我卢家的产业你都能享受贵宾待遇。” 这礼物倒是中规中矩，考虑到对方来的确实巧合，送张卡也在情理之中。虽然这玩意在方诺眼中和废物也没啥区别，但对岳封来说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接着。以后你去乐国嫖娼可以打八折。”方诺打趣道。 此言一出，全场落针可闻。尤其是萧沐衡双拳攥的死死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岳封更是尴尬的无地自容。师尊啊师尊，你说话能不能积点德？弟子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我干什么？我岚山阁的传统不知道吗？要不要我请我师尊来和你们唠唠？”方诺恬不知耻的说道。 想到童天元这个嫖客，众人全都无语了。好一个传统。敢情你岚山阁最大的传承是这个啊。 顾凯此刻也立马打蛇上棍道：“先生此言有理。老夫很是赞同。老夫这里也有一块玉佩还请小友拿好。这块可以打六折哦！” 一张卡而已，对顾凯来说不痛不痒华而不实。送出去一点都不心疼。 岳封其实很不想收，但见方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只是他收下后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他老子。生怕他老子发飙。 “陛下。方某这是第一次收弟子，你不打算表示表示吗？”方诺无视萧沐衡那要吃人的目光主动挑衅道。 萧沐衡面色铁青的看了方诺一眼，随后长叹一声从手下褪下一枚戒指朝岳封走了过去。 “这枚戒指是你娘亲送给寡人的信物。如今寡人转送给你。只望你今后不要忘了你娘亲对你的养育之恩。” 萧沐衡不愧是萧沐衡。其实这种时候他送什么都有点不太合适，礼要是太重了。这说明萧沐衡还没放下，要是太轻了。又有做戏之嫌。唯独这枚戒指让任何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他景国本就以孝治天下，拿亲情说话合情合理。 “学生，学生谢过陛下。”岳封眼中含泪的接过这枚戒指却再也不敢看萧沐衡一眼。 受礼过后，方诺又有模有样的对岳封说了一些门规戒律等事项。其中他还重点提出不可参与八国任何内政。违令者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清理门户。 这话听在卢林顾凯耳中仿佛就是在警告他们，以后别在拿萧封岳的身份说事。 可萧沐衡却是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逐出师门？逐出师门？他这是在提醒寡人吗？” 就在他苦思冥想这句话背后真正含义的时候，方诺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寡人明白了。他这是在保护萧封岳。”萧沐衡自我安慰道。哪怕不是他也认为是。也必须是。否则他内心深处是说服不了自己的。 至于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1176章 双向奔赴 “田师兄帮我招待一下两位大人。我送送陛下。” 观礼结束后方诺就邀请众人赴拜师宴。但萧沐衡却以还有政务要处理给婉拒了。 “你满意了？”萧沐衡淡淡说道。 方诺诧异道：“陛下何出此言啊？什么叫我满意了？这难道不是陛下要求的吗？” “按理说萧封岳。哦不，现在应该叫岳封。岳封已经和寡人无关了，那寡人之前答应你的那三个条件也应该无条件收回的。但寡人却并不想这么做，寡人答应你的条件依旧有效。”萧沐衡答非所问的说道。 “陛下真不后悔？你就不怕我把这小子往歪路上带？”方诺试探道。 萧沐衡闻言突然停下脚步道：“歪路？能有多歪？莫非你还想让他打下景国？” 方诺听后不由心神俱震。这“打下景国”四个字还真是很有灵性啊。你萧沐衡是懂怎么找漏洞的。 “陛下别怪我不近人情。既然岳封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那继续藏着掖着也只能是自欺欺人。想想拓跋友荣的下场陛下就不会觉得难过了。陛下你也不想岳封成为别人拿来作伐的工具。莫非陛下也想体会一下拓跋可汗的处境？”方诺正色道。 “哎。事已至此也已多说无益，寡人没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善待此子便好。若是你真顾忌他与寡人的关系，你就帮他在岚山阁找个闲职了此一生。”萧沐衡感叹道。 方诺摇了摇头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今后的路能有多远要看他自己的能耐了。他年纪虽小但无论是心志还是智谋都是方某生平仅见。这样的人才要是毁在我手中那也太对不起我岚山阁的名头了。” 这话让萧沐衡听着很是舒心：“但愿如此。明日寡人就撤军回国了。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方诺微微一笑指着华城的残垣断壁道：“陛下觉得这华城如何？” 萧沐衡眉头微蹙，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斟酌片刻后说道：“大恒龙兴之地。只是英雄落寞，虎威渐消。可悲，可叹啊。” 方诺点了点头赞同道：“陛下果然慧眼如炬。与方某的看法不谋而合。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某决定重修华城，重塑龙气。至于这华城城主一职嘛，我苦思冥想良久后觉得还是让岳封来试试看。” “你说什么？你莫要诓骗寡人？”萧沐衡心胆俱颤的问道。说话的语气都略带着一丝颤抖。 “君无戏言，方某好歹也是当过岚王的人，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耳提命面一百遍都不如亲自实操一遍。在磨练中成长远胜过在成长中磨练。陛下你以为呢？”方诺笑道。 萧沐衡一脸激动的看向方诺，他不理解方诺为何会对岳封如此放权。同样的问题换做是自己都未必能有他这种魄力。别看华城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城，可一旦牵涉上权力之争就无分大小了。 “好好好。华城重建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先生可尽管来我景国求助。寡人对此必定全力以赴。也算是寡人对大恒王朝尽忠了。”萧沐衡毫不犹豫的表态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你对大恒“尽忠”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那方某就多谢陛下了。时间不早了，陛下请回。方某还要回去招待客人呢。”方诺抱拳道。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先生后会有期。寡人告辞了。”萧沐衡还礼后便带着关山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华城。 “哼，想套牢老子？那就看我们谁套牢谁。”方诺看着萧沐衡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并非是戏耍萧沐衡的，他是真的准备把这城主之位交给岳封的。毕竟自己马上就要带着许幼翎和老吴去幕国了。这华城总要有个看门的不是？ 陆衍和田雍两人偶尔代管一下还行，但时间长了难免遭人诟病。毕竟这华城是方诺的华城，而不是天下四极的华城。 但岳封作为方诺的入室弟子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在这个年代入室弟子那和自己亲儿子也没啥区别，甚至在某些时候比亲儿子还要亲。谁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至于说华城会不会在岳封的治理下出问题？呵呵，华城现在要房没房，要人没人。捅破天去也就把华城夷为平地。要是他真有本事夷为平地倒还真省了他不少事。与其说他方诺是给华城找了个城主，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找了个工地的后勤部主任。 华城一旦开建那后勤保障必须要有人负责。衣食住行等事项总不能让田雍亲自去搞。有这样一个的壮丁不用岂不浪费？ 一个这样既能拉壮丁又能套牢萧沐衡的事情方诺怎么可能会放过？ 重建华城一事真要运作起来，钱财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想办法找来海量的工人和苦力。景国离华城这么近自然便成了工人来源的首选。而这一切若是没有萧沐衡首肯或纵容的话，那还真不是光有钱就能搞定的。 他和萧沐衡相处到现在，觉得这老头其实在很多地方都和他心有灵犀。都是该装傻的时候就装傻，该飙戏的时候就飙戏。嬉笑怒骂间就把各自的要求和目标给完成了。属于是双向奔赴各取所需了这是。 和萧沐衡满心欢喜不同的是卢林和顾凯两人。两人这次是带着使命来的。可谁成想刚到华城就被那封诀别书来了当头一棒。 先不管他们想不想把卢承业送到方诺门下为弟子，就单单诀别书上的那些条件就让他们望而却步。 笑话，总不能为了来你这学点东西连乐王都不做了。虽说他们也不在乎卢承业是不是乐王。但这要是传出去那他们乐国的脸面还往哪放？ 岳封或是说萧封岳人家好歹只是个王子，就算完全脱离景国也无伤大雅。可卢承业呢？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乐王了。让他来给方诺当个弟子已经是屈尊降贵了。要是为了拜师连乐王的名号都放弃了。那天下四极的名头将会膨胀何种地步？ 这种情况是他们两人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别说他们了。就算卢紫嫣来了也不敢答应。这已经不是某个人的事情了。而是牵连到整个乐国的脸面和尊严。 第1177章 机智的顾凯 “卢兄，那事我们还需要提吗？”顾凯面色阴沉的问道。 卢林摇了摇头：“要是真按照方先生这般玩法，那你我二人将会成为乐国的罪人。这个骂名怕是我等承担不起的。” “呵呵，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竟然会来一招釜底抽薪？你说那诀别书是不是方先生在和景王故意演戏给外人看的？为的就是给他儿子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顾凯郁闷道。 卢林白了他一眼道：“就算我们明知道是演戏又如何？至少那诀别书上的印章是真的。同样是演戏，这种戏你敢演吗？” “这。。。。”顾凯无言以对。 这就好比两夫妻办假离婚。虽然离婚的目的是因为获取更大的利益而不得已为之。但架不住总有人不讲武德假戏真做啊。 在法律层面上没有什么假离婚，只要民政局盖了章那都是真的。 换而言之不管方诺和萧沐衡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有萧沐衡的签名和印信那诀别书就是真的。哪怕萧沐衡站出来亲口否认也没用。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两人也就对这事彻底死心了。 “哈哈哈哈。让两位大人久等了。方某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来来来，方某自罚三杯以敬两位大人。”方诺笑呵呵回来招待客人。 两人闻言齐齐起身回敬：“先生言重了。我们就算再不懂事，景王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席间除了方诺外还有田雍和杨津星作陪，倒也不算是怠慢两位家主。 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热闹。但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提起他们来的目的。仿佛就是路过华城特意进来看看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津星和田雍两人一个借口防务在身不好多饮，一个借口不甚酒力都很识趣的提前离场了。 “岳封，去送送你田师伯。”方诺找个理由让岳封离开。 “是。师尊。”岳封很有眼力劲的搀扶着田雍离开。只不过田雍那将近两米的身高被岳封这个娃娃搀扶着怎么看怎么滑稽。 “敢问两位大人此来何意啊？莫非是枫林晚分店出了什么问题？”方诺主动给了个台阶。 “哈哈，枫林晚分店一切都很顺利。新店也按照原本枫林晚的格局在进行重新装潢，白夫人也正日以继夜的在培训新的伶人。相信等开业那天一定能火爆依旧。”卢林笑着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赚钱嘛，不寒碜。我这人虽然偶尔霸道了点，但只要大家都按规矩来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吃独食的人。只是这段时间方某可能无法去乐国了。因此枫林晚的事就烦请两位大人多多上心才是。”方诺举杯笑道。 “先生这是什么话。现如今你我两家俱为一体，再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顾凯不悦道。 “顾大人说的对，是方某失言了。方某自罚一杯。”方诺举杯自饮。 就在方诺仰头喝酒之际，卢林顾凯借机对视一眼。顾凯灵机一动开口道。 “此次本官和卢大人来华城虽然不是为了枫林晚分店来的。但也确实有别的事想要告知先生。” “哦？不是顾大人是有何事？” 顾凯定了定心神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盘查和清缴。我们几家察觉和黎家勾结的不太像是佛门，反而有很大可能是攸，岿两家。” 方诺眼眸一凝：“顾大人此言当真？可有证据？” 顾凯摇了摇头：“确切的证据我们还真拿不出，毕竟黎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先生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但黎家有几个分支在不久前都有收到过黎泰整肃军备的命令。至于黎泰为什么要求他们这么做哪些分支也是一无所知。起初我们这些人也有点想不明白。可自从攸，岿两国包围华城一事发生后本官就觉得很可能与此事有关。” 方诺皱了皱眉：“按照顾大人的意思，这黎家本应该也是参与围剿拓跋宏的势力之一咯？” “很有这个可能。但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什么确凿的证据。现如今黎泰也已经死了。就更是死无对证了。”顾凯正色道。 “既然顾大人知道死无对证，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说你们乐国还有别的人也参与其中？”方诺冷声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如果真有那围剿拓跋宏的时候就肯定少不了我乐国。长公主的意思是怕先生日后查出一些黎家的端倪对我乐国产生误会，故而特让本官和卢大人先行通报一声。”顾凯急切道。 方诺微微颔首轻笑道：“长公主有心了。烦请两位大人回去时替方某谢过长公主殿下。” “先生不用客气。对于那些喜欢在暗中谋划之人我等也是深恶痛绝。这是黎泰已经死了。要不是死光他单方面和攸，岿两国勾结这行为已经犯了我乐国的大忌了。届时就算先生不着他麻烦我们几个也饶不了他。”卢林也急忙出言接话道。 一番解释过后，酒宴又再次恢复到其乐融融的状态。 顾凯难啊。原本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想来询问拜师细节的。可话还没出口就被萧沐衡一封诀别书给顶回去了。 既然这个理由无法开口那他也就只能换过一个理由了。否则如何解释他们此来的目的呢？ 思来想去也只有哪黎泰出来说事了。反正黎泰已经死了，他们想怎么编排不就怎么编排？而且以这个为借口作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反而更加显得合理一些。至于对方信不信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他们诚意到了就行。 正如顾凯所想的那样，方诺对黎泰的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他现在明面上的目标都没解决，哪还有工夫去乐国继续刨坑啊。 反正这事不管怎么整，认定幕国总是没错的。 不管是佛门也好，刘崇也罢。或是他们一切上也好。总之方诺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第1178章 孩子都不放过 宴会结束，方诺本想留两人下继续做客的。可两人却借口说要赶回去向长公主复命便连夜离开了。 留他们做客本就是方诺的谦辞。如今的华城都破成啥样了。他还真没地方安排他们两人。 “师尊，你找我。”岳封接到了方诺的通传，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方诺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便宜弟子。只见此子虽然年纪尚幼，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与他年纪不符的成熟和干练。 “为师过两天又要离开了。离开前为师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方诺缓缓开口道。 岳封闻言躬身一礼道：“还请师尊吩咐，弟子必定竭尽所能。” 方诺点了点头，随手就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这地图正是之前他给田雍看过的那张华城改造图。 “你先看看这个，然后再说说你的看法。” “是。师尊。”岳封接过地图后就认真观看了起来。起初他看的还不甚在意，等他看懂这地图上所代表的含义后，他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华城改造图？师尊你想重建华城？可这。。这也太大了。据弟子所知就算景国的庆云城也不过才一千两百顷不到的面积。这还是景国历经几百年时间不断扩建才有如今这规模的。师尊这一出手就是一千五百顷的城池。。。这。。。弟子实在难以想象。”岳封惊骇道。 方诺淡淡一笑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千五百顷也好，一万五千顷也罢。只要有心去做终究会有成功的一天。如果就因为他的规模超过庆云就让你望而却步，那你也太没有志气了。” “师尊教训的是。可想要建造如此雄城那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啊？弟子不是不相信师尊的能力。只是这笔费用实在是耗费巨大，大到弟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步。华城如今百废待兴且没有产出，我们又该如何维持这建城过程中的巨大消耗？”为什么说岳封聪明呢？从他这个问题就能体现出来了。 天大地大都不如你的钱包大。钱才是一切的根本。没钱那牛逼吹的再响也是白搭。华城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哪来的钱新建城池？虽然他也知道方诺卖爵位赚了几千万两。可那几千万两看起来多，但要真用来建城还差的远呢。 更何况这几千万两用完就没了。之后的开销他们又该从何处寻去？ “钱不是问题。在为师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统统不叫问题。为师或许什么都缺但唯独不会缺钱，不是为师吹牛，只要为师想有的是办法日进斗金。远的不说就说乐国的枫林晚剧场每日的进项就羡煞世人，要是枫林晚在其他地方多开几家想必也是一个不错的来钱路子。”方诺吹嘘道。 岳封闻言深吸口气算是认同。他也是在枫林晚混过一段时间的。自然知道枫林晚的吸金能力有多吓人。虽然和四季楼比还稍逊一筹，但比之一般的青楼却要强出不少了。一个肚兜都能卖出几千两银子的地方全天下也就这地方能做到了。 “我喊你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难处的。你能看到的难处为师自然早就考虑到了。要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为师也不会轻易出手。既然为师有心建造新城就一定不会让这计划落空。” “弟子明白了。弟子能为师尊做些什么吗？”岳封很是上道。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师收你为入室弟子的最大原因还是看中了你这块璞玉。” 岳封闻言不由心中暗喜，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方诺当面夸奖他。怎能让他不高兴？ “弟子惭愧，当不得师尊如此夸赞。”岳封谦虚道。 “当不当的就看你如何证明自己了。璞玉也要经过雕琢才能绽放他的光彩。否则璞玉和一块普通的顽石又有何区别？”熟悉他的人要是听到这话就一定能听出他这是又准备开始pua大招的前摇了。 “还请师尊吩咐。弟子万死不辞。”岳封也是明白人，知道方诺这是准备考验他了。 方诺淡淡一笑，随手就从怀中掏出一物朝他扔了过去：“接着，从今天开始，这方印就交给你掌管了。这座城，为师也一并交给你了。” 岳封接过物件仔细一看，当即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没把他魂给吓出来。无他，方诺给他东西自然是华城的印玺无疑。 有了这方印玺，就意味着他是华城的最高行政长官。也就是华城之主。 “弟子何德何能敢授此印，还请师尊收回成命。万万莫要戏耍弟子了。”岳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印玺举过头顶。 “是不是要为师跟你走一遍三推让的流程你才满意？”方诺愠声道。 岳封听闻如此诛心之言赶紧叩首道：“弟子不敢。” “不敢就老实收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华城之主了。既然敢当我方诺的弟子就要能常人所不能。否则为师丢不起这个人。区区一个华城城主就把你吓成这副德行？你让为师还怎么放心让你以后独闯江湖？你难道想一辈子在为师的羽翼下寻求庇护吗？” 岳封很想吐槽一句，师尊啊师尊，你老人家就没教过我任何东西，哪来的羽翼给我庇护啊。可他这话也只能腹诽一下，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弟子。。弟子。。。”岳封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场面，他虽然聪明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方诺盯着跪伏在地的岳封道：“给我站起来，为师已经多次提醒过你，我这门不兴跪礼不兴跪礼，你为何屡教不改？等那天我死了你再跪不迟。” 岳封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当即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脸上的惧色却是一分未消。 方诺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师这不是在试探你，也不是在考验你。而是为师真心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你虽然年幼但为师依旧相信你的能力。既然你以拜入为师门下，为师自然不会埋没你的才华。这华城就是为师让你练手的地方。不要怕，也不要犹豫。你尽管放心大胆施为。做的不好自有为师在你后面帮你兜底。” 听到这话，岳封早已是泪流满面。这份信任和真诚哪是他这个段位能应付的了的？哪怕换做他老子来也不敢在他这个年纪就把一座这么大城池交给他管理。可他师尊却做到了。还是那种毫无保留的相信他。支持他。 小孩子最想要的是什么？最想要的就是别人对他们的认可。对他们的尊重，是别人不把他们当小孩子看。而这一切的一切，方诺全都满足了他。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小小岳封就此被人拿下却不自知。还一个劲的沉浸在pua大招的喜悦和感动中无法自拔。哎。。。造孽啊。连孩子都不放过。 第1179章 水泥面世 看着岳封哭哭唧唧的捧着印玺离开，方诺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愧疚：“我这么忽悠他是不是有点太不当人了？要是日后被他发现这城主其实就是个苦力头子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这个师尊？” “算了算了。小小年纪这么点苦都吃不了那还能成什么大气。”方诺是会给自己找补的，很快就编了个像模像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怎么的？第一天收的徒弟就被你揍了？”田雍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铁雄。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你当我是你啊。吃饱没事就对弟子动手？铁雄？你老师打过你吗？” “呃。。。”铁雄无言以对。你们说话就说话，扯上我这个小卡拉米干什么？ “你看，连铁雄都不说话了。这说明你平时一定经常苛责弟子。”方诺打趣道。 田雍闻言一巴掌扇了过去：“就你屁话多。有什么事赶紧说。老子可没功夫在这跟你打屁。” 方诺摸了摸脑袋讪讪道：“哎，原本我还想给你看样好东西的。既然你这么不耐烦那就算了。睡觉睡觉。免得某人到时候说我闲得无聊。” 田雍一听就来了兴趣，能从方诺口中说出的好东西那一定错不了。想到此处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在他身边坐下道。 “师弟瞧你这话说的。这华城都淡出鸟来了为兄能有什么事呢？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妨就陪为兄聊聊天？就当打发下时间好了。” 铁雄见状也是一脸无语。脸呢？师尊你脸呢？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师尊吗？ 方诺也懒得和继续斗嘴，而是对铁雄吩咐一声道：“铁雄，去把门关上，顺便注意下外面有没有人。” “好的师叔。”说罢铁雄就走到门口四处观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后才关好门走了回来。 “行了。有什么事你就说。你叫我们师徒俩来是有什么事？”田雍开口问道。 方诺闻言也不回答，而是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灰蒙蒙麻布口袋。 “这是？”田雍盯着口袋发问道。 “这叫水泥。是目前天底下最优秀的建筑材料。”方诺一边介绍一边从口袋中倒出一些水泥在地上。 “水泥？还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建筑材料？师弟你这话也说的太夸张了。”说罢他便伸手去抓了一把，然后用食指在指尖来回捻了几下，但始终不得要领。 “这怎么用？”田雍追问道。 方诺淡淡一笑，只见他又从房间角落里摸出一块石砖道：“这就是水泥造的。师兄你看看成色如何？” 田雍见到水泥石砖不由见猎心喜，他一把夺过石砖就研究了起来，一番敲砸过后直到把石砖弄坏他才满意的收手。 “强度还行，就是韧性不够。”田雍点评道。 方诺点了点头，心道这田雍不愧是工学院出来的，光这份眼力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师兄果然慧眼如炬。纯粹的水泥石砖确实韧性不足，但如果与砂浆用一比三的比例混合使用那效果要远超现在这个。而且水泥成型前可以被塑造成任何形状，大大加强的建造时的方便性。”方诺解释道。 “此言当真？可此物如何使用？”田雍激动道。 方诺随后便拿出一个用木头打造成的正方形模具。从模具的大小来看正好和刚才那块石砖大小相同。 然后他当着田雍和铁雄的面操作了一下水泥的使用方法。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块新鲜出炉的水泥石砖便被他制作完成。 “这就行了？”田雍看着木架模具中的水泥石砖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想要等他变成石砖必须等水泥完全干透才行。三天内这石砖可达预计强度的六成左右，已具备基本承载力。七天后能达到七成以上的预计强度。想要达到水泥石砖凝固后的完整强度，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这么久？也就是说刚才那块石砖只有完美强度的六成咯？”田雍一下就发现了重点，如果刚才那块石砖只有六成强度的话那就很可怕了。 “没有六成，刚才师兄砸坏的那块从制作算起到现在拢共也不过一天时间。而且这块石砖还是没有混合砂浆的残次品，若是混合砂浆使用强度要更上一层楼。”方诺正色道。 “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如果方诺所言不虚的话，那这水泥确实算的上天下间最优秀的建筑材料了。毕竟这东西操作极为简单，只需要辅以清水搅拌后就能随意塑形。别看现在他们面前的模具只能做一块小小的石砖，要是换个更大的模具那岂不是连城墙砖也能造出来？ 新城城池最大的难点是什么？还不是无穷无尽的石料开采和运输。一千五百顷面积的城墙周长就是一万两千丈。也就是四万米。 这还单单只是长度，要是在把高度算进去那所要用到的石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可如今有了水泥这种神奇的东西，那想建一条一万两千丈的城墙出来还真有几分可能。 “此物造价几何？可否量产？”田雍问题直指核心。 方诺莞尔一笑，当即又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这是水泥完整的制造方法。现在我全部交给师兄你了。至于产量如何就看师兄你的本事了。若是师兄你能解决水泥的产量问题，那华城改造最大的难题便迎刃而解。不过师弟要提醒师兄的是一定要注意配方的保密。要是这水泥的制造方法被八国得了去，对我们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虽然他知道这东西早晚也是会泄露出去的，但还是能瞒一天就瞒一天的好。毕竟真要比起产量来，那他们天下四极是拍马也赶不上八国的。 田雍接过配方如获至宝，只略微扫了一眼就郑重其事的收入怀中：“师弟放心，真要造的话我工学院会在天行山脉里兴建水泥作坊。绝对不会让外人探听到半点消息。” 第1180章 田雍回山 想要改建华城没有水泥是不可能的。以这个时代的城建水平和工艺真想要造一座一千五百顷的大城出来没个几十上百年那是想都别想。 别的不说，就光一个建造石料的开采和运输就足够你受的了。但有了水泥不同了。到时候再用毛竹来替代钢筋只要不是太高大的建筑绝对能满足大部分建造需求。 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田雍的工学院能不能尽快且批量的制造出大量水泥。方诺仓库里虽然有现成的，但那些水泥却是用一点少一点的，远远满足不了长远且巨额的需求。 田雍拿到水泥的配方后就带着铁雄废寝忘食的研究了起来。同时他也不忘把那块新浇筑的水泥石砖带回去观察。 方诺原本想着这几天就离开华城去恒阳的。但考虑岳封新手上路他又多待了几天。一来是可以传授一下他对华城将来的运行理念，二来可以给田雍解答一下关于水泥的问题。 虽然他人没离开，但还是遣人送了封信去恒阳。向陆衍他们报平安的同时也叮嘱他们暂时就待在恒阳哪也别去了。一切问题等过几天他回去再说。 岳封自接任华城城主一职后每天都是斗志满满。雄心勃勃。虽然现在华城有没有他这个城主也没啥区别。但也依旧无法阻挡他的热情。 因此他隔三差五就来方诺这里请教各种各样的问题。方诺也一改常态对他是有问必答。同时他也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思想观念潜移默化的传授给岳封。 田雍和杨津星对于方诺这个任命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华城是方诺的，他想怎么玩他们也无权干涉。不过岳封也不是那种没眼力劲的人。虽然他名义上是华城城主，但他对田雍和杨津星的态度反而更加恭敬了。 杨津星对这个机灵的小子也是颇有好感，闲来无事也会教他两招军中的搏杀技巧。教导水平直接碾压了许正阳几条街。 日子不知不觉就这样过了七天。这七天时间城外的景国大军也退的干干净净了。华城也再次迎来了以往的和平。 水泥石砖再经过七天的干燥后也基本具备了七成的抗压能力。田雍测试过后对水泥的功能和作用那是赞不绝口。内心中更加确定要尽快把这玩意造出来了。 田雍是个明白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方诺这水泥是从哪来的。或许是来之前程墨交代过他什么。总之只要方诺没有主动开口，他就当一切都不知道。 哪怕铁雄有好几次想去询问方诺也被田雍厉声喝止了。火枪和火炮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这位小师弟底蕴深着呢。万一因为他的好奇打破了彼此间的这份默契反而不美了。 不过在知道方诺即将要离开时，田雍还是找了个时间询问道：“师弟，那些火炮要不要先弄出来？” “火炮？”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这玩意田雍不提他都忘了。 “火炮你藏哪了？当时你们离开恒阳时没带走吗？”方诺问道。 田雍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带？那玩意笨的跟牛一样想带也带不走啊。我临走前在城里刨坑把他埋了。现在随时可以取出来。我就是想问问师弟你要不要现在就弄出来？” 方诺沉思片刻就知道田雍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在担心杨军主吗？还是说岳封？” 田雍咧嘴一笑：“说实话这玩意除了我们岚山阁的人我谁也不放心。师兄来时程院长就特意交代我说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动用。不过既然你在这里，那你就帮师兄拿个主意。” 方诺斟酌片刻后说道：“那就继续埋着。这玩意短时间估计也用不上了。师兄你现在其他的事情都别管。一心想下怎么搞出水泥和华城重建就行了。华城里那些琐碎的事情你就交给岳封。那小子是明白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田雍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那我就必须回山一趟了。水泥我按照你给的方子已经有点头绪了。这里要啥没啥我就算想造也无处下手啊。我回去后便能集合工学院的力量一起开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成果的。” 方诺闻言觉得有理。他继续留在华城也确实是在浪费时间。华城开建虽然提上日程，但也不是说开始就能开始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你这些弟子都跟你一起回去吗？” 田雍摇了摇头：“不用。我就带几个随行人员就行。而铁雄会暂时留下照看一二，毕竟华城都破成这样了。好歹也要先收拾一下。更何况你给我的设计图上是以现在这个华城的基础朝外扩建的。因此这里也不能仍由他继续残破下去。” 方诺听后也觉得没什么毛病，于是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师兄这次回去能不能去找找文老二。我希望下次你来的时候把文老二也带过来。”方诺请求道。 “文老二？你找他干什么？”田雍诧异道。方诺口中的文老二自然就是法学院院长文肃。 “我需要他来帮我制定华城的律法。”方诺开门见山的说道。 “制定律法？不是。华城现在连个毛都没有你制定个球的律法啊？”田雍不解道。 方诺莞尔一笑：“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有些规矩还是提前制定出来的好。这样。我写一封信你帮我转交给他。他们法学院皓首穷经了一辈子也要干点正经事了。帮我华城立法总好过让法学院的学子去八国给人做刑名师爷强。一旦这事做的好那可是青史留名的机会。这可是他们法学院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呢。” 田雍想想觉得也是：“行。你回去后会转告他的。” 随后方诺也不迟疑，立刻取来纸笔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写于纸上，检查无误后便交给田雍让他代为转交。 田雍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接过信笺的第二天就辞别杨津星和方诺打道回山了。行事极为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1181章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有难民来华城你收不收？”方诺玩味道。 岳封正襟危坐思考了起来。良久后他怯声答道：“不？？不收？” 方诺嗤笑一声道：“现在你是城主，要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在你考虑问题的时候想的却是怎么来迎合我的想法？如果是这样我为何不自己来？我需要你这个提线木偶吗？你当为师闲得慌吗？” 岳封小脸一红，想不到自己一点心思一下就被师尊看破了。但同时又对方诺这番话感到很是暖心。 确实如方诺所言，刚才这个问题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收或不收，而是在考虑老师希望我收或是不收。虽然他最终都能给出一个答案，但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被方诺这么一教训，岳封这才开始从自己的角度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斟酌片刻后他小脸认真的说道：“弟子觉得该收。” “哦？说说你的理由？拓跋友荣的事近在眼前。你难道不怕重蹈覆辙吗？”方诺语气温和的道。 “弟子知道师尊是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八国那些无孔不入的细作。但华城总不能永远是一座空城。否则华城将来如何发展？没有人口就没有劳力，没有劳力就没有赋税。甚至连守城兵勇都要靠外人才能维持。弟子不想华城一辈子都在离散谷的庇佑下生存。”岳封正色道。 方诺淡淡一笑：“想法不错，也确实是在为长远考虑。但假如那些细作就是冲着你来的呢？要知道你的身份虽然和萧沐衡没什么关系了。但在八国眼中你确实是个异端。因此除掉你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顺便还能让为师和景国交恶。” “即使是冲着弟子来的弟子也觉得该收，因噎废食不可取。若是弟子只顾及自身安危却把无数流民拒之门外岂不本末倒置？更何况我华城一旦驱赶流民的消息传扬出去那以后就算我们想要招人恐怕也很难了。”岳封语气坚定的道。 方诺微微颔首，既不赞成也不反对。而是问道：“你有个章程没有？是有条件的筛选？还是无论是谁都照单全收？收又打算收多少合适？收进来你又打算如何安排？要是他们进城后只会索取不思付出你又该如何应对？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明白。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了。” 岳封眉头一皱，方诺刚才说的这些问题他还真没仔细思考过。他想不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决定背后却牵涉这么东西。 “弟子不知。弟子需思考几日才能作答。”岳封如实说道。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他很满意岳封现在这个态度，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实事求是才是王道。 “可以。治大国如烹小鲜，华城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国，但任何政令的下达也不是一拍脑门就能贸然决定的。想要把一个城池治理的井井有条，光靠一点小聪明是不够的。”别看方诺说的漂亮，可真要让他自己来干其实也是两眼一抹黑。 “师尊教训的是，弟子受教了。”岳封恭敬答道。 “你这些日子就好好考虑这个问题。收与不收重要的不在这个“收”字。而在这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收有收的理由，不收有不收的理由。权衡其中所有利弊后选出最利于我方的一条才是上上之策。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更何况一城之主。明白吗？” “弟子明白了。弟子一定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必定会给师尊一个满意的答案。”岳封保证道。 方诺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需要给我答案。我也用不着你的答案。这个答案是给你自己的。现在你是当家人，成败与否你要一力承担。为师能为你做的就是在局势糜烂不堪后把华城彻底推倒重来。如果到时你还活着的话，那为师就只能送你去岚山阁养老了。” 岳封听后不由感觉压力巨大，他今年才十二岁，师尊就直接跟他聊起养老来了。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在师尊眼里彻底被放弃了吗？ 以前总听父王说江山社稷犹如千钧重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之前他还懵懵懂懂不太明白这话的真正含义，此时此刻的他却是终于理解他父王曾经的感受了。 “弟子一定谨记师尊教诲。”岳封的神色仿佛在一瞬间又成熟了不少。也对这个所谓的城主之职有了全新的看法和体验。 “嗯。为师这几天就要离开了。之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方诺玩味道。 此言一出，宛如晨钟暮鼓当头棒喝。惊的岳封是久久不能言语。 “今日就到这里。华城今后就交给你了。你切莫让为师失望才是。”方诺鼓励道。 “师尊对弟子栽培之心，弟子铭感五内。弟子。。弟子。。”岳封作势又要再跪，可想起之前方诺的话却迟迟不敢屈膝。 “行了行了。别搞的这么肉麻。走了。你自己慢慢想。” “弟子恭送师尊。” pua完岳封后，方诺感觉心情舒畅。城主？狗都不当。他是那种被一座城池就能绑定的人吗？弟子是什么？弟子不就是用来压榨的吗？ 反正又没签合同，岳封要是敢欺师灭祖就不怕他摘字？ “话说卢林和顾凯两人貌似有点不太对劲啊。他们两个没道理为了黎泰那么点事故意跑趟华城？就算要来也只来一个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两人一起来呢？”方诺这也是后知后觉想起卢林两人来。 两人出现的实在太过突兀了。本以为他们来是有什么大事要事，可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就让他有点想不明白了。 “算了算了。现在没功夫去考虑乐国的事，等处理完幕国再慢慢计较。” 算算时间他在华城已经待了快半个月了。这边该安排的也安排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去幕国做个了断了。 第1182章 小子当官 “来者止步。华城重地闲杂人等切勿靠近。违令者斩。”应龙军的一个小兵在城头上大声喊道。 城下众人闻言纷纷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穆晶晶翻身下马对着城头喊道：“在下柔国鸿胪寺少卿穆晶晶，特来拜见华城城主，还请这位小将军代为通传一二。” 小兵一听是柔国来的，来的好像还是个官，一时间就让他犹疑不定了。 之前他们这些离散谷的将士虽然都听说过柔国女子可以当官，今日第一次看到活的不由让他们对穆晶晶好奇了起来。 “可有凭证？” “有。在下官印拜帖具在，还请将军代为转交。”说罢穆晶晶就把自己的官印和拜帖拿了出来。 小兵闻言立刻命人放下一个吊篮，穆晶晶见状立刻识趣的把两样东西放进了吊篮当中。 “在这等着。”小兵接过东西后也不知真假，只能送去城主府给岳封城主定夺。 此时的岳封正在和铁雄两人喝茶聊天。至于杨津星和方诺两人在昨天就已经去了恒阳。 方诺去恒阳是准备带许幼翎和老吴去幕国的，杨津星则是去接呈秉峥的。。。。 “启禀城主。城外有人求见城主。说是柔国来的鸿胪寺少卿。这是她的拜帖。”小兵恭敬的把两样东西递了过去。 杨津星在离开前专门交代了一下离散谷的将士，说是他不在的这几天城内一切安排均以岳城主号令为尊。 “柔国？找我的？还是鸿胪寺少卿？”岳封微微皱眉，他可不认为人家是来找自己的。毕竟自己和柔国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交集。这八成是冲着师尊来的。 接过拜帖官印看了看，当他看到拜帖上落款的名字时，岳封猛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师弟？莫非来了什么大人物不成？”铁雄好奇的问道。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师弟让他有一种和田雍感同身受的感觉。 想当初七师叔在师尊眼里也是这般大的一个娃娃。 “师兄可听过穆晶晶这个名字？”岳封问道。 铁雄眉头一皱：“穆晶晶？这不是柔国的观政院首席吗？怎么？来的人是她？” 岳封微微颔首把拜帖递了过去，铁雄入眼一瞧见上面果然写着穆晶晶的名字。 “这穆晶晶八成是来这里找师尊的。”岳封笃定道。 铁雄点了点头：“那你见是不见呢？” 岳封想了想后便对那小兵吩咐道：“放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此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城主。” “坐了许久有些乏了。我出去活动活动。”铁雄很有懂事的找借口离开。 岳封闻言也不阻拦：“师兄且去，稍后师弟就去寻你。” “这就是华城？怎么破成这个样子？”穆晶晶一行人经过简单的一番检查后被放入了城中。刚一入城华城破败的景象就展露在众人面前。 小青看着四处散落的残垣断壁感慨道。 穆晶晶闻言当即白了她一眼道：“闭上你的嘴。你在这张臭嘴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小青自知失言，连声道歉后便捂住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出声。 此次跟随穆晶晶来的除了小青外还有柔国太傅李长松等十几个随行人员。那十几个随从人员进城后便被穆晶晶责令原地等待不要乱走。 而他则带着小青跟随李长松去城主府见方诺。这三人对于方诺来说都算是老朋友了。因此见了面都能说的上话。 “城主大人，穆少卿带到。”小兵先进去禀报道。 岳封坐在城主府的主位上像模像样的吩咐道：“请穆少卿进来。” 不一会，三人跟随这小兵进入了城主府见到了主位上的岳封。 “不知穆少卿远道而来是有何事要见本官啊。”岳封那稚嫩的声音搭配上他稚气未脱的脸庞显得尤为滑稽。再加上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三人看着岳封自称本官全都呆愣当场，就连见多识广的李长松也久久说不出话来。 穆晶晶感觉自己脑子很乱，从未有过的乱。一个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一二的娃娃在他面前自称本官，还是用城主的口吻对他们发出询问哪怕她城府再深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 想了半天，她突然觉得这次带小青来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这种时候让小青开口说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于是她暗暗碰了下小青，示意她赶紧发问。可小青才刚刚被穆晶晶教训过一顿，哪里还敢轻易发言。 “敢问阁下乃是何人？为何以本官自居？”李长松却没有穆晶晶那么多内心戏。镇定下心神后便主动开口询问。 岳封闻言学着方诺那样淡淡一笑道：“本官便是你们要找的华城城主。” “华城城主？据老夫所知，这华城城主不是岚山阁的方先生吗？什么时候这城主之位变成了个娃娃？”李长松质疑道。 岳封听后拱手邀拜道：“老先生口中的方先生正是家师。弟子奉师尊之命代管华城。乃是货真价实的华城城主。” “什么？你是方先生的弟子？”李长松闻言大惊，顷刻间便想起世面上的那个谣传。只不过这种隐晦的事情他也不好明闻，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假包换，应龙军将士具在，若本官不是家师的弟子老先生觉得他们会认可本官吗？”岳封语气从容的说道。 道理一讲就通，李长松等人也是一时心急没想到这茬，可经岳封这么一提也全都反应过来了。 “老夫乃柔国太傅李长松。此来华城是特地来找方先生的。不知令师可在城中？若在还请城主大人代为引见一下。”李长松自报家门道。 “柔国太傅？”岳封就算再不认识李长松也应该知道太傅在柔国是个什么分量。这可是柔国三公之一，绝对算得上是柔国最顶尖的人物。 “李太傅来的着实不巧，家师此刻并不在城主。李太傅不如改日再来。”岳封语气也稍稍恭敬了起来。 “哦？敢问令师现在何处？本官此来是奉我国陛下之命与令师有要事相商，还请城主大人行个方便。”李长松正色道。 第1183章 小青VS岳封 李长松并没有因为岳封的年纪就看轻于他。更没有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而在岳封面前倚老卖老。反而选择主动放低姿态诚心发问。光一份洒脱就足够很多人学一辈子了。 真正到了李长松这个位置的早已经不需要通过官职的大小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了。反而是那些刚刚取得点权势的人容易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当了官一样。就好比学生会主席什么的。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官样倒是栩栩如生。 小青表情愕然的看着李长松，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太傅对一个娃娃说话竟然会如此客气，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低微？刚想开口的她当看到穆晶晶那淡漠如常的表情时她立刻陷入了沉思。 “很抱歉李太傅，没有得到家师的允许我这个做弟子的不能告知家师的去向。待家师返回时本官是第一时间把李太傅和穆少卿到访的事告知家师。至于其他的还恕本官无能为力了。”岳封起身恭敬的说道。 李长松眉头一皱，虽然他预料到有可能是这种结局，但想不到对方拒绝的却是如此干脆。“城主大人就不能通融一二吗？老朽此来真是有要事找令师相商。” 岳封摇了摇头。缓步走到李长松面前恭敬一礼道：“李太傅言重了。若说别的事情本官或许会尽力满足李太傅的要求，但事关家师我这个做弟子的便不敢擅专了。还请李太傅莫要为难本官。” “那不知令师何日可得返回？”李长松问道。 岳封摇了摇头：“家师向来行踪无定，这个还真不好说。但本官猜想最少最少也要一月以上。” “一月以上？”三人闻言全都心如死灰。这一个月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既如此，那打扰城主打扰了。”李长松对此也无法强求。只能先离开后再另想他法。 “不打扰。李太傅慢走。等家师回来本官一定直言相告。”岳封正色道。 李长松拱了拱手：“多谢城主大人了。老朽告辞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李太傅慢走，本官就不送了。”岳封笑道。 穆晶晶全程没有说话，因为就目前这情况她就算说话也未必能比李太傅做的更好。于是也只能暗叹一声拱手告辞。 “城主大人。在下有一事相询，还望城主大人如实告知。” 就在李长松和穆晶晶都准备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小青开口说话了。 “小青。。。”穆晶晶怒目相对，眼神中的怒火都快压制不住了。都说了不要乱开口了，你怎么就不听呢？ 小青自然也知道穆姐姐这是彻底发怒了。于是立刻向穆晶晶投去一个“请相信我”的眼神。 穆晶晶本想立刻阻止她继续犯浑，却被身后的李长松拉了一把然后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岳封好奇的打量了小青一眼笑道：“不知姑娘有何疑问？” 面对岳封看来的目光小青也毫不示弱，上前两步也自己打量起对方来。 小青今年也就十五岁的年纪，虽然只比岳封大三岁，可个头却比岳封要高出那么一小截。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岳封淡淡说道：“城主大人既然以方先生的弟子自居，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是岚山阁的人咯？” 岳封点头称是：“不错。本官乃是家师的开山大弟子，自然算是岚山阁的人。” 小青闻言莞尔一笑道：“既然你是岚山阁的人，那这个忙你还非帮不可了。” 岳封眉头一皱：“姑娘此话何意？凭什么本官就非帮不可？” 小青也不说话，而是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扔了过去：“你要真是岚山阁的弟子就一定认识这个，这块令牌是当初我在岚山阁做客时童老阁主亲手交给我的。说是以后我要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只要不是作奸犯科违反道义之事。那么凭这块牌子可以让岚山阁的人出手一次。本姑娘要求不高，只需要城主大人把方先生的去向告知我等就行。相信这个忙不算是什么作奸犯科违反道义之事。” 岳封闻言大惊。打死他也想不到这姑娘能拿出这样一个玩意来。而且她刚才说什么来着？这是童老阁主亲自赐予她的？ 童老阁主按辈分来算不就是他师公吗？如果这牌子要是真的他还真不敢忤逆。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牌子他也看不懂啊。虽然他名义上是岚山阁的人。岚山阁也认可他这个人。但他入门才几天啊？哪清楚岚山阁内部的这些弯弯绕绕？ “这。。。”岳封捧着牌子一脸懵逼不知如何是好。 小青见他一脸懵逼的样子厉声喝道：“怎么？城主大人莫非是不认得这块牌子？” 岳封闻言自知失态，忙解释道：“实不相瞒，本官还真不认识这块牌子。更无法分辨出它的真伪。” “什么？”这下不但是小青，就连李长松和穆晶晶都不淡定了。 “学生拜入家师门墙才不过区区十天。岚山阁更是一次没去过。就更别说让弟子鉴定师公给出的牌子了。”岳封忙解释道。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道：“不过姑娘别急，虽然我认不出这牌子是真是假，但有人却能认得。” “谁？”小青问道。 岳封闻言也不回话，而是急忙喊来一个兵丁去把铁雄师兄给叫来。要说华城谁能认出这玩意的真伪，那非铁雄莫属了。岳封此刻也在暗自庆幸田师伯好歹是给他留了个师兄下来。 其实这块牌子还真是童天元给小青的。当初小青奉穆晶晶之命独自上山向岚山阁报信。事后为了感谢童天元专门赐给她的。 甚至送这块牌子的时候李长松就在现场。只是让李长松想不到的是小青会把这块牌子用在这个地方。 穆晶晶此刻也对小青刮目相看了。虽然这丫头经常管不住自己的嘴喜欢瞎咧咧，可今日一事足以证明她的大公无私。要知道光这份童天元给出人情要是用在别的地方绝对会给她带来无尽好处，可她现在却是想都没想就拿出来了。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第1184章 基操勿六 “师弟你找我？呃。。。这几位是？”铁雄一来就被李长松三人盯的好不自在。 岳封咽了咽喉咙心道救星终于是到了。于是立马上前介绍道：“李太傅，穆少卿。这位是我师兄。乃是我岚山阁工学院首席大弟子，也是我六师伯田雍田院长的嫡系传人。铁雄。” “师兄，这位是柔国太傅李长松，李大人。这位是柔国鸿胪寺少卿穆晶晶，穆大人。这位是。。。”介绍到小青时他也哑口了。 “观政院白身学子柳青见过铁先生。”小青主动上前对铁雄见礼并做着自我介绍。 “柳青？”岳封心中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 “柳姑娘客气了。在下铁雄，见过两位大人和柳姑娘。”铁雄对着三人拱手一礼。 李长松和穆晶晶也齐齐还礼。 对于岳封的介绍三人丝毫没有怀疑铁雄的身份，因为铁雄这个名字哪怕他们不是岚山阁的人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无他，铁雄身为工学院院长田雍最得意的一个门生弟子。将有很大概率会是工学院下一任院长的候选人。对于一个这样的热门人物八国如何会少了关注？ 相互见礼过后，岳封迫不及待地把小青给出的那块牌子递了过去，顺便还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做了个说明。 铁雄上手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点头道：“牌子没问题，是我岚山阁的东西。这种材质是我工学院专有，制式上也符合柳姑娘所说。并且这种牌子也只有六大院长和老阁主才有。柳姑娘既然说是从老阁主手上得来的那想必是没问题了。” 听到铁雄亲口证实，小青笑着躬身道：“多谢铁先生为在下正名。” “师弟。不知这柳姑娘所求何事？”铁雄自然认得这牌子。这种牌子一般都是他们送出去做人情用的。早几年他还曾亲手打造过不少。 “哎。李太傅想知道师尊的去向。。。”岳封欲言又止。铁雄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长松见状立刻上前两步道：“铁先生。小青这丫头不太懂事。我柔国实在做不出这种挟恩图报的事来。城主大人不说自然有其难处。我等实在没脸邀功相逼。这丫头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先生见谅。” 听听，听听。什么叫老奸巨猾，什么叫以退为进。当小青听到这些话时她都傻了。你李太傅不表扬我就算了？怎么零帧起手就把我给卖了？ 小青傻不代表岳封也傻。岳封一下就听出这李长松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意思。 还什么做不出挟恩图报的事来。我是信的你的邪。你要是真觉得没脸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等到铁师兄认下这块牌子才说？奸诈自此还真是无出其右啊。 以前总听母后说父王上朝时被某某官员气的几欲拔刀。之前他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今日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李长松从一进来就开始向他示弱，不但姿态放的很低。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像个位高权重之人。这是什么？这就是在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如今李长松以退为进说出那一番诛心之言，直接就把他们岚山阁架在那了。 你要是不答应。不但证明了他高风亮节不想挟恩图报的品质，还能让他全身而退的同时让岚山阁落下一个食言而肥的骂名。 你要是答应。那他的心情肯定比吃了屎还难受。人家不是不倚老卖老。人家真要是玩起倚老卖老这招时，几十年的功力你还真挡不住。 想通此节后，岳封是气的咬牙切齿，但面对早已占领道德制高点的李长松他却无能为力。 “难怪师尊总对我说这世上最复杂的是人心。今日所见不正是应了师尊所言吗？可恶。这世上怎会有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岳封切齿暗道。 而对于这一切，铁雄却是显得云淡风轻。 “你们想知道方师叔的下落是？没问题。这个要求既没有作奸犯科也没有违反道义。”铁雄也不跟他扯那些用不着的，直接答应道。 李长松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反而显得刚才他那番言语有点做作了。穆晶晶见状立马接话道：“还请铁先生通融一二。” “师兄。。。”岳封刚想反驳却被铁雄一把拦住。 “方师叔昨日去了恒阳。”铁雄笑道。 “恒阳？方先生去恒阳干什么？”小青问道。 铁雄斜了她一眼并未作答，而是对着李长松道：“若三位想见到师叔的话，我劝三位还是赶早动身的好。毕竟师叔他老人家会在恒阳待多长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李长松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多谢铁先生如实相告。我等这就启程出发恒阳。告辞。” “三位且慢。”铁雄喊住三人道。 “不知先生还有何事？”李长松诧异道。 铁雄莞尔一笑，就见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刻刀，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刻刀在牌子上划了一笔，接着又把牌子送还了小青。 “既然这块牌子你们是用在寻找师叔身上，那么还请李太傅在见到师叔后把这块牌子交给师叔，否则师叔定然不会饶过我等擅自相告之罪。” 送出去容易，但收回来就难了。尤其是还被铁雄划了一刀，他们怎么知道那一刀被方诺看在眼里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李太傅？”铁雄举着牌子提醒道。 “小青，把牌子收好，等到了恒阳交给方先生。”李长松也不敢耽误只好命小青收起牌子，同时心中也暗暗叫苦。 “是。太傅。”小青悻悻的收起牌子，然后在岳封愤怒的目光下转头离开了。 “柳青是。我记住你了。”岳封切齿道。他还是第一次在同龄人身上吃这么大的亏，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娃。不过他丝毫不觉得这次是他输了，对方拿阁主来压人算什么本事？ 一刻钟后，李长松带着他柔国一行人行色匆匆离开了华城朝恒阳城赶去。 “师兄，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师尊的下落？”岳封不忿道。 铁雄淡淡一笑安慰道：“师弟你就等着看好戏。我岚山阁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对了。你前身不是景国王子吗？你说今天这事传到景王耳中。景王会怎么想？” 岳封呆愣愣的看着铁雄，心道我看错你了。原以为师兄你是个老实本分的性子。想不到你心黑着呢。 铁雄：“基操勿六。岚山阁就没有心不黑的。心不黑的早就被淘汰了。” 第1185章 杨津星的葫芦娃 “穆姐姐，对不起。”离开后的小青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 穆晶晶刚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是化作一片叹息：“哎。算了，你也是为了陛下办事。” 对于小青的做法她真没什么好指摘的，小青能把这块保命符都贡献出来已经足够代表她的诚意了。 李长松却一刻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牌子，时不时还看两眼新加上去的那道划痕。 “太傅可是在担心这道划痕？”穆晶晶看出了他的担忧。 李长松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按理说这牌子他们完全可以当场收回去。可偏偏要画蛇添足来这么一下。这一刀下去还真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波折啊。” “无非就是再被方先生敲上一笔罢了。对于他那种小人只要利益到位什么都好说。”还真别说，穆晶晶对方诺的了解也算是到了一定程度的。 “但愿如此。哎。”李长松其实在面对方诺时也有点发怵。主要是对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平常的那些招数对他根本无用。 “什么？你说你和呈夫人在一起就是为了个男娃？”方诺大惊失色道。 “嘘。你小点声。这也就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我才告诉你的。师兄苦啊。师兄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求，就求一个能继承香火的带把了。”杨津星一脸幽怨的道。 “呃。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方子？你又凭什么认定呈夫人就能给你生男娃？再说呈夫人都多大年纪了。真要是怀上了你不是要人家命吗？”方诺也在心中微呈秉峥暗暗叹息。呈秉峥都四十左右的人了。在这年代都能当奶奶了。 这种高龄产妇要是来个头胎搞不好真会一尸两命的。 “师兄也是没办法啊。师兄和你嫂子就像犯冲了一样，这么多年了就是没个男娃。这不是听了你陆师兄的话让我换个人试试吗？”杨津星诉苦道。然后毫无廉耻的把责任推到了陆衍身上。 方诺闻言嘴角一抽，心道你换个人就不能换个年轻点的？非要给自己上强度？ “你离散谷难不成还缺女人？以师兄你的身份放出风去说想要纳妾，那还不是上赶着有人送姑娘来啊？”方诺吐槽道。 “可不能这么讲。在离散谷别的还好说，但纳妾一事就别想了。你嫂子那人怎么说呢。哎。一言难尽。但凡师兄有点办法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杨津星一脸苦水。 方诺闻言表示理解：“那你怎么就看上呈夫人了呢？师兄你出来也不少时日了，就算在乐国也待了不少时间，大把年轻姑娘可以选择。怎么偏偏要选个老妪？难不成师兄你好这口？” 在这时代四十岁被说成老妪倒也合情合理。 “切，你当师兄是什么人？乐国那些妖艳贱货哪入得了师兄的眼。呈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师兄却敬重她孝女的身份。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一来二去师兄就和她熟悉上了。”杨津星舔着脸说道。 “我操。你特么的还知道人家是孝女啊。你你你。。。”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方诺就更无语了。 “孝女怎么了？在柔国他是孝女。可现在她都离开了还抱着那死规矩干嘛？更何况师兄提前收了她还能让她更好的帮师弟你办事不是？怎么样？师兄为你考虑的周到。”杨津星恬不知耻的说道。 “我谢谢你啊。你考虑的可太周到了。”方诺已无力吐槽。 “话说你就不怕事后被嫂子知道？”方诺狡黠道。 杨津星闻言顿时脸色一黑，他咬了咬牙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这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把生米煮成熟饭。谅你嫂子也不敢打死我。” “牛逼。”方诺对他竖起大拇指，好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半天就是赌不被老婆打死啊。这实在太牛逼了。太有骨气了。 “嘿嘿，其实我知道师弟你心中在笑话师兄。但师兄这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心里话。反正现在对我来说天大地大都不如儿子大。否则我老杨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的。”杨津星说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方诺闻言顿感好奇的问道：“呃，冒昧问句师兄你到底生了几个女儿啊？” 杨津星无奈长叹一声：“已经七个了。最大的二十五，和幼翎丫头同岁。最小的还在吃奶呢。” “七。。七个？葫芦娃啊？都是嫂子一人所出？”方诺惊骇道。 杨津星白了他一眼道：“这不废话嘛。葫芦娃是什么？我听着怎么不像什么好话啊？” “呃。没什么。口误口误。”方诺急忙岔开话题道：“敢问师兄你和嫂子今年年方几何啊？你们又是在几岁成的亲啊？” “师兄十八成的亲，你嫂子当年十六嫁给了我。如今为兄四十有二。”杨津星说道。 “四十二？那嫂子今年就是四十咯？算起来还真和呈夫人差不多大啊。十六成的亲？也就是说二十四年里生了七个女儿。平均三到四年就一胎。啧啧啧，古人还真是高产啊。”方诺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不过想想也是好笑，一连七个闺女这概率也是没谁了。 “师兄，我那几个侄女会不会是叫什么招娣、望娣、赐娣、求娣、迎娣、思娣、念娣什么的啊？”方诺打趣道。 杨津星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你脑袋瓜子都在想些啥？师兄会给自家闺女取这种恶俗的名字吗？师兄虽然盼儿子盼疯了。但对这七个闺女却也是极好的。你可千万不要血口喷人啊。” “是是是。师兄教训的是。是师弟的错。师弟给你赔不是了。”方诺连声歉意道。 “哼。”杨津星傲娇的撇了撇头。 两人一路上就这么瞎几把一通乱聊慢慢悠悠的朝恒阳城走去。这一路上经过杨津星的指点和调教，他的骑术也肉眼可见的熟练了起来。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磕磕绊绊左摇右晃了。 第1186章 悲催的许正阳 两人来到恒阳刚一入城，杨津星招呼一声就跑没影了。方诺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杨津星这是老树开新芽找到第二春了。 见到陆衍和杜云飞等人后方诺把华城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在得知田雍离开华城返回岚山阁后陆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什么？老杨也跟你一起回来了？他人呢？”杜云飞惊讶问道。 方诺摊了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八成是去找他老相好去了呗。” 杜云飞和陆衍闻言不由哑然失笑：“这个老杨想儿子都想疯了。算了算了由他去。” 方诺莞尔一笑道：“我看不如杜师兄和杨师兄换下防得了。免得杨师兄带呈夫人去华城遭罪。毕竟华城现在破烂不堪实在不适合住人。” 杜云飞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不是。感情就他是你师兄我就不是了是。哦。他在华城遭罪？我就不遭罪了？你还真是会拿老子做人情啊。” 方诺闻言自知失言，连忙给杜云飞道歉。 陆衍看了会热闹接话道：“杜老弟，依我看啊那华城你们谁也别去了。” 此言一出，杜云飞和方诺全都转头看向陆衍。 陆衍见状捋着胡须淡笑道：“华城如今一片废墟，让一个军主驻守在那实在有点太大材小用了。这小子不是也把华城交给岳封那小子去管了吗？按我说啊你们离散谷也该借此机会锻炼锻炼后辈了。” 杜云飞沉思片刻后问道：“那师兄的意思是？？” “我看杜宇这小子就不错，不如让他去顶替杨老弟驻守华城。你看如何？”陆衍笑道。 “杜宇？”杜云飞一脸诧异，他想不到陆衍会推荐他儿子去。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陆衍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了。说白了就是怕杨津星辈分太大，不利于岳封施政。别看岳封授领城主一职，可杨津星真要干涉什么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但杜宇就不一样。杜宇从辈分上来讲是和岳封一样的。如此一来华城的大小事务便可由岳封一言而决。 方诺也是聪明人，自然也听出了陆衍的话外之音。只是这个时候他却不好插嘴，只能让杜云飞自己决定。 想不到他这个便宜师兄也是个精细人，想通过杨津星这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就把华城的生态格局提前定下来。 杜云飞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微微点头道：“陆师兄此言有理。是该让晚辈们锻炼锻炼了。来人啊。去把杜宇喊来。就说本帅找他。” 两刻钟后。 “多谢师兄了。”辞别杜云飞后的方诺对陆衍拱了拱手。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师兄能帮的就只有这些了。至于那小子是不是这块料就看他的造化了。这好歹是你的第一个入室弟子，总不能让人笑话了不是。”陆衍笑道。 “嗯。师兄有心了。师弟铭记在心。”感谢一番后，方诺就辞别陆衍去找许幼翎和老吴了。 “你姐呢？怎么没见他人？”方诺找遍了大半个将军府也没找到许幼翎的身影。 “姐夫？呜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姐夫。”许正阳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跑了过来。 “你这是咋了？又被你姐削了？”看着许正阳凌乱的头发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岳封呢？你把岳封那小子带哪去了？自从他走后你叫我小日子可咋过啊？”许正阳哭诉道。 方诺一脸问号：“不是？岳封走了你这么难过吗？” “难过？你知道我这些天怎么过的吗？以前岳封在时我还能和那小子打发下时间，可自他走后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大姐每天不是找我对练就是考校我道门经典。你瞧瞧你瞧瞧。我这一身伤都是被大姐给揍的。要是我犯了什么错被他揍一顿我也无话可说，可现在她每天打着晨练的借口变这花着折磨我。这日子过的比当初在天师府时还残酷。姐夫啊，你就行行好救我脱离苦海。”许正阳哭哭唧唧的说道。 方诺闻言也是一脸蛋疼，心道这八成是许幼翎是天天看这小子闲得慌起了调教的心思。 “不是。当初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跟来的吗？现在你又不乐意？”方诺揶揄道。 “我以为跟你过来是要大展宏图的，谁会料到是越活越回去了。姐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岳封送去华城了？”许正阳抓着方诺的胳膊道。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我已经正式收他为入室弟子了。并任命他为华城城主。” “什么？华城城主？就他？”许正阳大惊失色。说罢他眼珠一转：“不行。那小子都能当上城主，那我就不能混个国师当当了？姐夫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国师？”方诺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别扯那些用不着的，你姐和吴爷呢？怎么找了半天没见他们人？”方诺问道。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他们的下落。”许正阳还硬气上了。 方诺莞尔一笑道：“你跟我这些没用，你老姐不发话你哪也去不了。还有华城就是一个破城。别开口闭口国师什么的。你不要脸你天师府还要脸呢。” 许正阳自知失言，假意抽了自己几下道：“是是是，姐夫教训的是。要不你去帮我姐说说？让我一个人再呆下去我非得疯了不可。” 方诺想想也是。过几天他就要去幕国了。把这小子单独扔在这里虽然安全无虞，但确实有点不太人道了。 “好。我想办法去说说。你赶紧告诉我他们在哪。”方诺问道。 “哈？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哈。否则道爷我每天都画符咒你。”许正阳信誓旦旦的说道。 方诺嘴角一抽，对这二货他也是实在没脾气了：“你爱说不说。磨磨唧唧的每一句人话。” “别别别。我说我说。大姐和吴爷在拓跋别吉那里。”许正阳急忙拉住方诺道。 “拓跋别吉？你姐跑他那去干吗？”方诺好奇道。 许正阳双手一摊：“还能干什么，下棋呗。你说我姐是不是魔障了？她这一辈子最讨厌下棋的，怎么突然间就喜欢上下棋了呢？竟然为了下棋天天都往拓跋友荣那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枢师叔呢？” 方诺闻言暗道不好。拓跋友荣八成要道心崩碎了。 第1187章 师从天枢 拓跋友荣汗流浃背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七天里她自从头一天赢过许幼翎一局后便再也没赢过。 如果说两人下的是互先局输了他也没话说，可随着许幼翎的胜率增加，她竟然每过一天就让我一子，到今日已经是让七子开局还不弱下风，甚至隐隐还有获胜的可能。 “怎么可能？她的棋力怎么会有这么强？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棋力了。高手我不是没见过？但强到让我七子还能赢的人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拓跋友荣心乱了。她的棋力在同龄人中也算是非常不错了。虽说还到不了顶尖水平但也绝对比四季榜上的那些佳丽要强出不少。 甚至她有自信就算和岿国棋圣戚通天对局也能招架一二。可这一切的自傲全都在和许幼翎对局后变的烟消云散。 此刻的她手持黑子在棋盘上犹豫不定，额头的汗珠早已出卖了她现在紧张的心情。 她眼眸轻抬看了看对面安坐的许幼翎。只见许幼翎如老僧入定般从容不迫。双目微阖间把那份淡定和从容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眸光轻扫棋盘终究化作一声长叹：“许仙师好棋力，本别吉认输了。和许仙师比起来，本别吉的棋力宛如稚童一般幼稚可笑。” 许幼翎闻言当即展颜一笑：“别吉过奖了。些许茶余饭后的消遣娱乐而已。别吉切莫当真才是。”说罢她就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可就在她收拾棋盘的同时，她的手突然被拓跋友荣狠狠的抓住。 许幼翎的诧异的看了拓跋友荣一眼却也没有急着挣脱。 “是你。原来是你。”拓跋友荣恍然大悟状的说道。 许幼翎眉头一皱：“别吉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这棋路我感觉很熟悉，仿佛就像在哪见过一样。之前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但刚才恍惚间我突然想到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棋路了。”拓跋友荣正色道。 “哦？在哪见过？”许幼翎好奇问道。 “四季榜。四季榜所有对局的棋谱在四季榜结束后都有刊印成册。尤其是最后柳元霜蒙眼大战戚通天那局棋更是让我记忆犹新。事后我还专门为此研究了一下柳元霜的棋路。现在想想，她当初在四季榜上的棋路和你现在表现出来的竟然是一模一样。”拓跋友荣一脸笃定道。 许幼翎闻言心中暗惊，心道这拓跋友荣好敏锐的观察力啊。虽然她对棋局一窍不通，但对方仅仅通过和她几天的对局就能把她和柳元霜联系起来就足以证明她的能耐。 “别吉说笑了。柳夫人赢下戚通天那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到的。就算别吉认定我们两人棋路很像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许幼翎笑道。 拓跋友荣表情一滞，抓住许幼翎的手也渐渐松开：“是啊。她是在大庭广众下胜的。看来是我想错了。”说罢她的神色也黯淡了几分。 许幼翎见状一声长叹。想起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也是暗暗好笑。前几天她也是看着拓跋友荣无聊就特意来陪她聊聊天，说说话。 可聊着聊着两人就不怎的聊到围棋上去了。拓跋友荣心血来潮说什么也要和许幼翎来一局。 许幼翎这个菜鸟推脱不得只能赶鸭子上架了。结果就不用说了。自然是被拓跋友荣杀的丢盔弃甲，人散马逃。 原本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可拓跋友荣好死不死嘟囔了两句。 “世人都说天师府有三绝，一道，二武，三棋。今日和许仙师一战本以为能感受一下天师府的至高棋力，却不成想让本别吉大失所望。看来想要体会天师府的无双棋力只能另寻她人了。” 原本这就是拓跋友荣随口一句的感慨之言，结果却把许幼翎的驴脾气给激起来了。 小样，不就下棋吗？我又不是没看过方诺是怎么下棋的。你等着，今天姑奶奶不把你屎打出来我“许”字倒着写。 一生要强的许幼翎转头就去找到老吴，然后开始了她一连七天的血腥屠杀。 “别吉莫要苦恼，你之所以觉得我和柳夫人的棋路很像，是因为我和柳夫人都受到了同一人的指点。”许幼翎虽然赢了拓跋友荣，但她赢的却是胜之不武，如今见拓跋友荣那郁闷的模样她也也有点于心不忍。 “哦？什么人能同时教导出你们这两位棋力高人？那他的棋力该高到什么地步啊。”拓跋友荣感叹道。 许幼翎咽了咽喉咙。勉为其难的说了声：“天枢真君。” “对不起了师叔，弟子就暂时搬你出来壮下声势。毕竟这事关我天师府的脸面。”许幼翎默默道。 “天枢真君？难怪，难怪。”天枢在四季榜期间保护过柳元霜一段时间的事人尽皆知。再加上许幼翎本就是天师府的人，两人能得到天枢的教导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正是天枢师叔，若不是他，柳夫人如何能赢下戚通天。要知道戚通天和天枢师叔可是交战多次的老对手了。也唯有师叔能料敌于先提前参透戚通天的棋路。”许幼翎和方诺在一起待久了也学会满嘴跑火车了。 可这些话听在拓跋友荣耳中便如真理一般牢不可破。并且这个解释在逻辑上也完全能够自洽。 “既然是天枢真君的高徒，那本别吉输给许仙师也输的心服口服了。只是不知日后有没有机会帮我引见一下天枢真君？本别吉还真想当面向真君讨教一二。”拓跋友荣一脸真诚的说道。 “有机会，有机会的。”许幼翎俏脸微红打着哈哈。得。平白无故给师叔揽了个活。就是不知道天枢知道后会作何感想。这要是两人在对下口供那天都要塌了。 “好啊。我说找了半天找不到你。原来你这老小子躲在这啊。”方诺一把揪住老吴。只见老吴手中还捧着个平板，平板上的画面赫然是一局棋局。 老吴躲在拓跋友荣附近的一间空房里和许幼翎打着掩护，见有人突然闯入差点吓得他当场拔枪。可当他看清楚来人时这才把悬着心的放回了肚子里。 第1188章 勘破天机 “行啊。别的不学这招倒被你俩学会了。你用这个对付人家不是要把人家往死里逼吗？”方诺指了指平板戏谑道。 老吴讪讪一笑：“呵呵，许家丫头被人欺负了我总不能干看着不是？再说不就是下棋嘛。能有多大事？” “还有多大事？天枢的事你忘了？我当初也以为没多大事，可结果呢？要不是老子当初机警把道祖画像裹在身上护身，只怕我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话说幼翎去和人下棋没带头盔去吗？”方诺打趣道。他知道他现在说话的声音许幼翎能听的一清二楚。 “头盔？什么头盔？”老吴一脸懵逼。下棋又不是打仗带头盔干什么？再说了拓跋友荣又不会武，就算她真想干点什么也不是许幼翎的对手啊。 方诺拍了拍的肩嘱咐道：“下棋要戴头盔。关键时候能保命。” 而此时在隔壁的许幼翎也从耳机中听到了方诺的声音。 “别吉，今日我们不如就到这里。改日等见到天枢师叔后我一定让师叔和别吉对弈一场。”许幼翎急忙找个借口想要离开。 拓跋友荣闻言很是高兴：“既如此那本别吉就先谢过许仙师了。” “哪里哪里。别吉你先休息，我先告辞了。”拱了拱手后许幼翎就离开了拓跋友荣的房间。 再次见到方诺。许幼翎眼神很不自然。毕竟自己作弊欺负拓跋友荣被他撞了个正着，实在有损她这个许仙师的形象。 “赢了？”方诺调笑道。 许幼翎白了他一眼道：“废话，这要是还能输不就有鬼了。” “赢了就好，不如下次和你天枢师叔过两招？也好让他见识见识你的成长？”方诺打趣道。 许幼翎闻言俏脸一黑，没好气的一拳捶了过去。 老吴见状就要开溜，可刚一动身就被方诺叫住。 “跑什么跑？这天下间就属你老吴滑脚最快，一个没看住就跑没影了。”方诺愠怒道。 老吴挠了挠头：“呵呵。我这不是怕耽误事嘛。” “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打闹了几句，方诺就把华城和岳封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 “什么？公子把城主交给岳封了？”老吴惊讶道。 方诺闻言没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许幼翎道：“你的意思呢？” 许幼翎淡淡一笑：“我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其实你真不用考虑我这边，相反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以前我觉得自己能够拯救天下苍生。可真等我上手之后才发现我真不是这块料。华城在我手下才短短几天时间就闹出这么多事。就算不把城主给岳封我也不想再干下去了。” 许幼翎主要是被拓跋宏给骂醒了。当初拓跋宏来华城时左一句你不配，右一句你不够格直接让她看清楚了现实的残酷。再加上那些难民是她下令放进来的，从而间接导致拓跋友荣遇刺。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成了压在她心口的大石。 如今听方诺说把城主之位交给了岳封，她不但不嫉妒反而有种解脱之感。她这人本性很简单。起初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单纯的拯救天下苍生。不管她做不做得到。但她就是这么想的。至于城主不城主的她完全就不在意。她本就不是冲着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来的。 方诺点了点头。其实许幼翎的态度他也早就有所预料。要不是自己强行让她代理城主一职她也不会主动要求的。 “你虽然不适合当城主，但有一个职位却非常适合你。”方诺笑道。 “什么职位？”许幼翎疑惑道。 “纪检委主任。”方诺笑道。 “纪检委主任？”许幼翎和老吴全是一脸懵逼。老吴问道：“这是什么官？我怎么从没听过？” 方诺摆了摆手道：“你没听过正常，这是我为华城专门设置的一个部门。全称叫纪律检查委员会。是专门用来监督各级官员，查办贪污腐败的。你不是最讨厌贪官污吏吗？这个职位最合适你不过了。” “纪检委？是这么个纪检委啊。照你这么说这纪检委还真挺适合我的。”许幼翎笑道。 方诺点了点头：“现在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但具体的规章制度等以后再慢慢研究。我已经让田师兄去请文师兄出山了。华城若是想要发扬光大必须从一开始就把地基打好。而这个地基就是立法。一部所有人都要遵守的律法。” “王在法下？”许幼翎脱口而出。 方诺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嘛，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个？” 许幼翎正色道：“自从你第一次向我提出这个概念后我就一直记得。” 而一旁的老吴听到王在法下先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便看着方诺玩味的笑了笑。 方诺见老吴那贱兮兮的样子不爽道：“你丫笑个毛啊？有啥好笑的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老吴嘴角一勾道：“公子好手段啊。王在法下。呵呵。王在法下。难怪公子你自己不当城主，也不让许家丫头当城主。好一个王在法下啊。我老吴服了。” 方诺闻言大惊。好你个老吴。想不到自己这点小心思竟然被你这个老毕登一眼就勘破了天机。 许幼翎一听也是后知后觉。如果真按老吴的说法，那么这个王在法下可就真把华城官员看得死死的了。 但同时方诺又提前抽身，压根就不在所谓的“王在法下”的管辖范围之内。奸诈，不是一般的奸诈。这就是典型的送死你去。好处我来？ 岳封这小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师尊啊。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方诺真被自己定下的规则束缚住了那还真未必是什么好事。 许幼翎虽然能理解方诺的做法，但却依旧对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这一手双标玩的贼溜。 “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不也是为了锻炼锻炼他吗？对了。正阳那小子刚才吵着跟我告状呢，说是你这几天天天都在蹂躏他。他哭着喊着要去找岳封呢。眼看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了。不如就让他去华城陪岳封呆着？也好让他们彼此有个伴。你看如何？”方诺急忙转移话题道。 第1189章 和人性作对 要想打造一个和现有八国制度与众不同的华城，首先要做的一点就是打破家天下的规矩。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一开始就用律法的形式明文规定下来。 王在法下说起来简单，但真要让这个世界的人接受这种观念还是太过离经叛道了一点。 华城好就好在是一张白纸，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在这种契机下或许就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华城说白了就是个试验田，因为就连方诺自己也不知道他脑海里想的那些东西直接搬到这个世界上来会不会造成严重的水土不服。 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十步就是疯子了。治大国如烹小鲜，吃了无数亏的他必须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周围人对他的一切看法。 其实老吴说他双标不能说错，但也不完全对。在重塑华城这个过程中他必须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来对华城进行细致又小心的改造。 若是制定出的律法连他自己都给框进去了。那他到时候做起事来反而束手束脚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让岳封当这个城主的根本原因。 他要扮演的角色是上帝，是华城全知全能的上帝。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华城城主而已。他要有随时掌控着可以对华城推倒重来的手段和魄力。 不至于作茧自缚把自己也给锁在牢笼里无法自拔。 商鞅车裂于秦法之下，周兴伏法于大瓮之前。这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事情方诺是绝对不会让他重演的。 想要从根本上杜绝华城的世袭罔替，这个城主之位方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的，不但他不能，就连许幼翎也不能。 一旦他们从一开始就和华城死死的绑定在一起，那么万一将来他们有了后代会不会要继承这个位置？ 若继承，那他所做的一切就等于白费了。人亡政息后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若强行不让自己的子嗣继承呢？那就要问问你下面的人答不答应了。不然你以为赵匡胤是怎么披上黄袍的？ 后世之人已经无法猜测赵匡胤在当时是怎么想的。我们就假如他当时真的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是后周朝数一数二忠臣。 可衣服都披到他身上来了他敢说个“不”字吗？但凡这个时候赵匡胤敢磕巴一句都是人头落地的下场。千万不要小看了下面人那颗想要进步的心。 你不拿，我怎么拿？我不拿，耿专员怎么拿？耿专员不拿，你我怎么进步啊！ 权利场上的逻辑向来都是直白和赤裸裸。方诺可以保证他这一代不出问题。可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围绕在他子嗣身边的那些既得利益者呢？ 华城做的越大，其中牵扯的利益就越大。这个时候你跟下面的人说我要放弃世袭罔替，不把城主之位传给儿子而是要选贤任能传给一个外人。你觉得可能吗？ 到时候别说你那些手下会不会答应了。就问问你儿子会不会答应？ 所以华城不能沾。城主之位更不能沾。只有从源头上杜绝这种可能，华城的制度在他百年之后才有一丝可能传承下去。 对。就只有一丝可能，历史的惯性的很大的。他能保证他在时能镇压当世让人不敢妄动，可一旦他死了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世袭罔替是人性，和人性作对也往往也是最难的。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几十年后他的想法会不会受到改变。从而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封建主义者。 这些道理老吴不懂，许幼翎是懵懵懂懂。因此他们错怪方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伤好点了吗？”来都来了。要是不去和拓跋友荣打个招呼未免有些失礼。 拓跋友荣对于方诺的突然到来略带一丝惊喜，但这一抹惊喜又很快被她藏在眼底。 “好多了。”拓跋友荣点头道。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 拓跋友荣眉头一皱：“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是想赶我走？”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赶你走？你要喜欢的话想住多久都成。” “那先生的意思的？”拓跋友荣松了口气道。 方诺定了定心神直言道：“我明日，最多后日就要离开恒阳了。这一去我也不知何时会回来。而且幼翎这次也会跟我一起走。到时你一人住在这里怕是连个伴都没了。” “走？”拓跋友荣心中一凛：“你是要去幕国吗？” 方诺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要去幕国？” “呵呵，你这睚眦必报的性格除了幕国还有哪值得你上心的？”拓跋友荣讥讽道。 方诺闻言毫不避讳的承认道：“那倒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幕国敢招惹我那就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这次来是专门来和你辞行的。因为下次相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已经和杜军主打过招呼了。如果你想继续住下去你想住多久都行，一切吃穿用度将军府包了。若是你住的烦了也随时可以北上回国。” 拓跋友荣听后心情很是复杂。对于眼前这人她从相互接触开始就没在他身上讨得一点便宜。虽然这个过程她也没有尽全力去搞好两人的关系。毕竟在她内心深处他还是对方诺的所作所为有些排斥的。 可现在突然听到他要走，她心里又隐隐有些舍不得是怎么回事？ “华城呢？你这一去华城你不管了吗？”拓跋友荣突然说道。 “华城？呵呵，一片废墟有什么好管的。相信经过前段时间的事情，短时间也没人会来找华城的麻烦。就算来了也无所谓，反正就一个破城，谁喜欢谁拿去好了。”方诺语气大度的说道。 拓跋友荣咬了咬牙问道：“我问你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 “你问。” “那个叫岳封的小子真是景王的嫡子吗？” 方诺闻言先是一愣，他想不到拓跋友荣问的竟然是这个。他盯着拓跋友荣看了良久，最后从怀里掏出那张诀别书朝他递了过去。 第1190章 翻脸无情 “姐姐你看，前面那座大城就是恒阳了。”小青兴奋的指着远处地平线上那一道轮廓说道。 穆晶晶手搭凉棚极目远眺。果然见远方一座巍峨的雄城盘踞在大地之上。 对于小青来说恒阳她已经第二次来了。可对于穆晶晶还是头一回。 “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加快速度。”穆晶晶沉声道。他们一行人从华城追来恒阳一刻都不敢耽误。 两个时辰后，柔国太傅李长松，鸿胪寺少卿穆晶晶拜访恒阳的消息便送到了杜云飞的案头。 “李长松？穆晶晶？拜访方师弟？方师弟昨天才刚回来。他们是怎么知道方师弟在恒阳的？”杜云飞似在自问自答，又似在询问一旁的陆衍。 陆衍端起茶盏小抿了一口对前来报信的小兵问道：“他们总共来了多少人？” “整个队伍不超过五十人。”小兵答道。 “师兄，你怎么看？要不要去和师弟说一声？”杜云飞问道。 陆衍点了点头：“既然是来找他的，自然要听听他的意见了。” 两刻钟后，恒阳城一道侧门缓缓打开。先是一队蜃龙军的将士从城内鱼贯而出，而方诺则在众甲士的护卫下款款而来。 此情此景看在李长松三人眼中让他们心中是五味杂陈。 “呵呵。想不到堂堂大恒国都如今已沦为此子私器。可悲。可叹啊。”李长松轻声呢喃道。 穆晶晶闻言也是感同身受。虽然她对大恒没什么感情。但好歹这也是八国名义上的天下共主。现在这个所谓天下共主竟然在方诺的淫威下成了一个予取予求的存在。这说出去是何等的讽刺啊。 “哟，还真是稀客啊。下人来报时我还以为听错了。想不到真是你们三位啊。”方诺笑嘻嘻的对三人拱了拱手，一副很自来熟的样子。 “学生柳青见过方先生。”小青第一个上前跟方诺打招呼。 “是小青啊。你穆姐姐还真心疼你。走到哪都不忘把你带上。”方诺打趣道。 小青腼腆一笑，随后便自觉退了回去。 “李太傅，穆少卿。两位别来无恙啊？”方诺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道。 “呵呵，托先生的福，老夫一切安好。”李长松笑答道。 穆晶晶原本以为自己再次见到方诺后心情是比以往平静不少。但她发现她错了。尽管她掩饰的很好。可内心里的悸动却依旧如常。 “穆某见过方先生。柔国一别，先生风采依旧啊。”穆晶晶正规正矩的回应着方诺，礼节恰到好处。 “三位远道而来想必也车居劳顿了。还请三位先进城歇息再做其他。如何？”相互寒暄一番后方诺便邀请他们入城。 “固所愿，不敢请耳。”李长松神态自然的回了一声后便率先朝城内走去。 “穆少卿。请。三位下榻之处我早已命人收拾妥当，保证让穆少卿满意。尤其在得知来人是穆少卿后，我还特意让人在客房掌了盏大灯。”方诺用只有他和穆晶晶两人听得懂的话调侃道。 果然，穆晶晶听到掌大灯三个字表情就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就连走路的步伐也渐渐有了些凌乱。 “多谢方先生了。”尽管她此刻恨透了方诺，可依旧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感谢一番。 “好说好说。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说罢他也就转身追上李长松的脚步和他并肩入城了。 “姐姐，方先生刚才说的掌大灯是什么意思？姐姐你什么时候喜欢在客房里掌大灯了？”小青好奇的问道。 穆晶晶被小青一句话问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因此而责骂小青。否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于是她只能强行平复自己的心情故作淡定的说道：“没什么。就是上次我们在枫林晚参加拍卖时我对他抱怨了两句包间的灯光太暗。因此他就记恨上了。” 小青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哼。这方先生还真是小气。那包间本就晦暗不清，穆姐姐说两句有必要记得这么清嘛。” 穆晶晶此刻尴尬的脚底板都快抠出两室一厅了。赶忙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可下一刻，穆晶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不好。我又被他算计了。该死。他是故意说出这种话来扰乱我的心神的。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招了他道？” 说到底他们这次来是有求于人。既然有求于人那么就少不了相互博弈。可博弈还没开始自己就被对方一句话撩拨了心神，那到时候讨价还价时岂不是先落下风？ 其实穆晶晶还真是冤枉方诺了。方诺压根没她想的这么复杂。他就是单纯的犯贱罢了。不过穆晶晶这么脑补一下后，心里反而舒服了不少。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不知所措了。 三人进城后自始至终就只有方诺一人出面接待，至于陆衍和杜云飞等人压根没有半点逢场作戏的兴趣。 “听下面人说，李太傅和穆少卿这次是专门为方某而来。方某好奇打听一句，你们三人是如何得知我在恒阳的？” 方诺把他们一行人安置好后，专门找了个院子设宴款待他们三人。酒过三巡后方诺便主动问起了三人的来因。 此言一出，李长松当即放下酒杯从怀中掏出小青的那块牌子递了过去。 “实不相瞒。在来恒阳之前我等先去了趟华城。也是在华城城主的引见下我们才得知先生在恒阳的。” 李长松在递去牌子的同时，三人的眼神全都集中在方诺身上。 方诺眉头一皱，心中对岳封透露自己行踪的行为很是不满。可这一切在他接过李长松递来的牌子后便豁然开朗。 “砰。”只见他愤怒的把酒杯往地上一砸怒吼道：“来人啊。” “卑职在。” “天色晚了。替方某送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穆晶晶看着门外的艳阳高照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果然那刻在牌子的一刀有问题，否则他不会当着我们的面就翻脸无情。” 第1191章 人情化债的错误打开方式 “先生这是？”李长松明知故问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把问题摊到明面上来解决。 “哼。李太傅何必明知故问呢？既然你孩视我岚山阁。那方某也没什么情面好讲了。来人。送客。”方诺愠怒道。 “先生且慢，老夫何时孩视你岚山阁了？还请先生把话说清楚。否则老夫不服。”李长松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方诺见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只见他眼珠一转，对李长松拱了拱手道：“是方某的错。李太傅没有任何问题。李太傅既然能用快牌子得到方某的行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说出方某的行踪对岚山阁弟子来说并不算作奸犯科，也不算违反道义。呵呵。” 方诺虽然在笑，但谁都看得出他笑容背后的冰冷之意。 “这。。。”方诺这么一说反而让李长松无从开口了。 “来来来。我们继续喝。今日我们一醉方休。三位从柔国远道而来，方某必定让你们吃好喝好玩好。”方诺收敛怒颜，仿佛刚才一切都像是没发生一样。 “遭了。他这是打算彻底对我们展开敷衍了。什么吃好喝好玩好？这言外之意不就是事办不好吗？”李长松如是想到。 李长松想的不错，方诺也确实打算这么做的。那道刻痕所代表的含义很简单，就是不情愿，就是挟恩图报。 但岚山阁碍于那块是老阁主亲自颁发的。他们纵然再不情愿也要回答。但回答归回答，做点记号以示不满总可以。 方诺知道要是真和他们争辩下去反而会有损岚山阁的诚信，毕竟你不管人家是不是挟恩图报，人家确实没坏你的规矩。 有人看到这里可能会问了。你岚山阁这么做不是虚伪吗？ 既然假模假样的要送块牌子出去，结果人家求上门来你还要有选择性的帮？你不满意还要特意记下一笔，既然做不到何必当初要送呢？这不是典型的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吗？ 会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只能说明你情商发育完全不合格。 岚山阁送出去的牌子确实能帮你解决很多问题，但你要是强行让岚山阁做他们不喜欢的事，那就别怪对方记恨你了。岚山阁给你这个人情不是让你无限制的发挥的。 这就好比前世某个土豪递出一张支票给某人说：“上面的数字你随便填。” 要是这人真傻啦唧的把支票上所有代表金额的空格全部写上“九”。你觉得那土豪会怎么看你？ 再比如朱元璋送出去的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真是给你免死的吗？你真以为有了免死金牌就能为所欲为？错了。大错特错，老朱给出免死金牌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表彰有功之臣的功绩和笼络淮西武将集团军心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可你要是真把免死金牌当成无法无天的万能解药你看老朱砍不砍你就完事了。 与之类似的还有各种餐饮行业送的券，折扣券等等。尽管你持有这种券折扣券去餐厅用餐人家也能照常兑现，但人家也规定了节假日或周末不能使用的。你要真厚脸皮非要在节假日或周末要求人家兑现，你看人家赶不赶你出去就是了。 还有就是某些外卖商家为了促销，会故意在套餐后面加一个可乐一分钱一瓶的福利。意思是只要在他家点了套餐就能再加一分钱换瓶可乐。 本来这种行为妥妥属于商家给消费者的福利促销行为。可有的傻逼别的没看到。就看到一分钱换可乐了。换不了还骂人家老板，说人家既然标了价为什么不能敞开来换？这属于虚假宣传。 你能说这种人傻吗？他们可一点都不傻。他们只是单纯的坏而已。 岚山阁的牌子说穿了就是一个还人情的方式。毕竟有的人情并不是马上就能还的了的。因此才给出一个牌子让你日后依然有兑现的机会。 但人情也是有大小的，如果你的要求超出了你之前的人情范围，那岚山阁自然就没有好脸色了。做人做事都要有自知之明，也要有分寸。 否则你拿着这块牌子硬要岚山阁做些违心却又不违反规矩的事就别怪人家跟你翻脸了。 同理，逼问方诺的下落就是岚山阁最无法容忍的共识。不管李长松他们有没有挟恩图报之嫌。但事关方诺就是不行。 可尽管如此岚山阁还是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但你也别怪岚山阁把这笔账给记下了。 这些道理方诺懂，李长松懂，穆晶晶也懂。但他们依旧还是这么做了。因为方诺翻脸也就不奇怪了。 可方诺也知道继续跟他们掰扯下去毫无意义，于是就干脆选择了无视。想你们此来也定是有求于我。行。这牌子的事我不计较，但想求我办事那就省省。与其和他们在这块牌子上争论不休，不如直接让他们白来一趟。 果如其然。在和李长松推杯换盏几次后，方诺就说自己不胜酒力要回去休息了。 李长松此刻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你叫他现在能说什么呢？人家摆明了不配合。但在一应礼节上却又无可挑剔。 现在对方还在气头上自己还是别开口的好。毕竟对方只是表现出了不配合的态度，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 只要没有明确拒绝那凡事就还有的谈。万一自己现在开口人家借着余怒愤而拒之岂不万事皆休？ 想通此节后，李长松和穆晶晶纷纷起身相送。没有再多言一句其他。 只有小青呆愣愣的看着三人违和的举止若有思索，她似看懂了，但又没完全看懂。但不管如何她多少也猜到他们此行可能要有大麻烦了。 第1192章 给小舅子送行 次日一早。李长松和穆晶晶两人早早就来到将军府求见方诺。 只是当他们把拜帖递进去后等来的却是老吴。 “让两位大人久等了。实在抱歉，我家公子今日一早就离开恒阳了。怕是让两位失望了。”老吴语气平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两人如遭雷击。 “走。。走了？这。。。”穆晶晶不信。他认为这一定是方诺故意在躲着他们。 老吴闻言正色道：“穆少卿若是不信可以去城门口随意找人打听，老奴还不至于在这点事上欺骗两位大人。” “不不不，穆某不是这个意思，还望吴前辈不要误会。”穆晶晶忙辩解道。 老吴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 李长松蹙眉半晌问道：“不知方先生此行何去？又何时得归？” 老吴讪讪一笑道：“我一个做下人的哪敢问那许多。对此老奴实在爱莫能助了。” 李长松无奈长叹一声道：“既如此，那打扰了。” “两位大人慢走。”老吴招呼一声就转身回去了，压根都懒得和他们多说一句。 “太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穆晶晶忧色道。 李长松面色冰寒道：“先回去再说。” “你真就这样把他们撂下不管了？”许幼翎骑在马上和方诺并排而行，两人身后还跟着受气包许正阳。 许正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他姐同意让他去华城暂住了。但考虑到路上的安全问题许幼翎打算亲自送他过去。左右也不过一天来回的时间，耽误不了什么事。 本来这一趟许幼翎压根就不想让方诺同行的，毕竟方诺在她印象中连马都骑不利索，带上他反而影响速度。可架不住方诺主动要跟上来送小舅子一程，许幼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先晾他们一下再说。这主动送上门的把柄要是不利用一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方诺笑道。 许幼翎哑然失笑道：“你想怎么做我本不想多嘴的。但考虑到马上我们都要离开恒阳短时间未必能回得来，因此我觉得在这段时间里还是尽量少和别人结仇为妙。李长松乃是柔国太傅，既然他都亲自出面了就说明此事一定是柔国女王授意的。你就算不给他们三人脸，也多少要给柔国女王一点脸面。” 方诺闻言微微点头，虽然许幼翎说的有点丧气，但也确实不无道理。如今这个时候还是尽量别节外生枝的好。 “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我有点不太甘心啊。”方诺玩味道。 “那就狠狠的敲他们一笔。华城一旦开始重建那要花的银子可海了去了。你这个当家的可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找补的机会啊。”许幼翎笑道。 方诺闻言哈哈一笑，用手指点了两下许幼翎道：“想不到几日不见你也变得如此财迷了。” 许幼翎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哪算什么财迷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我行走江湖时都是孑然一身，银钱对我来说无非够用就行。可现在不同了。每每想起你要重建华城的计划我都感到不寒而栗。这笔庞大的费用总得有个来处不是？” “行。那就听你的。这华城我就不去了。我现在就回恒阳会会他们，看看这次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榨出点油水来。正阳。你过来。”方诺对着身后的许正阳招了招手。 许正阳闻言立刻加快马速凑了过去：“姐夫。” “这次你去华城我不反对，但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姐夫你说。小弟全部答应。” 方诺点了点头：“第一。岳封虽然是你晚辈，但他现在却是名副其实的华城城主。在私下里你们相处我不管，但在公事上你绝对不能干涉他的言行。更不更仗着你的辈分对他指手画脚，要是事后被我知道了。不用你姐动手我亲自打断你的腿。” 许正阳闻言小切了一声嘟囔道：“切，还亲自打断道爷的腿？说的就跟你有这能耐似得。” 方诺一听都被他气乐了：“你说话大点声，别跟个娘们似得在暗地里叨咕。” 许正阳表情一肃道：“是。一切听从姐夫安排。绝对不干涉岳封的言行。” “出息。”方诺不屑道：“第二。去了华城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城。更不要惹事。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帮着我工学院的弟子一起清理下华城的废墟。” 许正阳连连点头：“嗯嗯嗯。不出城不出城，打死我也不出城。” “这两把连弩你收好。一把你自己留着防身，一把你交给岳封。”方诺从包袱里摸出两把连弩朝他递了过去。 许正阳接过连弩把玩了一阵便挂在了马背上，看得出来他对这东西有点提不起兴趣：“好的。多谢姐夫。我会交给岳封的。” 看着他那吊儿郎当无所谓的表情方诺也很是无奈。斟酌片刻后他还是咬了咬牙又从包袱里摸出两个闪光弹和两副墨镜。 没办法。谁让他是天师府的独苗呢？要是不给他一点自保的手段他还真不敢就这么离开。火枪是不可能给他的。那玩意太扎眼也不好解释。相比起来闪光弹就要好很多了。 许幼翎见他拿出闪光弹心中也隐隐有些感激，她虽然知道方诺那里好东西多，可她却不会主动去问方诺要这些东西。毕竟这事关方诺最大的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今见方诺为了他这个二货弟弟主动拿出两个闪光弹她还是非常欣慰的。 用了十分钟时间教了下许正阳怎么用闪光弹。可谁曾想无论他怎么解释许正阳都不信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能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姐夫你就逗我。这天底下哪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太阳还亮？不过这叫墨镜的东西倒是不错。白天戴着就算迎着日光骑马也不觉晃眼了。”许正阳拿着墨镜爱不释手的说道，反而对那闪光弹爱搭不理的。 方诺见状也是无语，直接将闪光弹塞到许幼翎手中道：“你这愚蠢的欧豆豆我是没招了。你自己看着办。” 许幼翎闻言也不客气，揪着许正阳就朝不远处的山坳里走去。不一会，就见山坳里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这道白光哪怕是在白天也显得极为刺眼。 紧接着山坳中就传来许正阳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和鬼哭狼嚎的求饶声。方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许幼翎做事永远都是这么直接。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了。 第1193章 驱小虎吞狼 “怎么样？他们找来了吗？”送走许幼翎姐弟俩后方诺悄无声息的回到恒阳找来老吴问道。 “如公子所料，他们一大早就来拜访公子了。”老吴笑道。 方诺冷笑道：“哼。你他们有说些什么没？” 老吴摇了摇头：“没有。知道公子不在就失望的离开了。” 方诺想了想道：“这样，你现在去通知他们一下就说我回来了。然后把他们带去拓跋友荣那里。” “拓跋友荣？公子你这是？”老吴不解道。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道：“去办就是了。我会在拓跋友荣那里等他们。” 老吴微微点头也没有继续多问：“好。我这就去。” 一刻钟后，方诺独自来到拓跋友荣的住处。 “别吉早啊。”方诺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拓跋友荣惊喜中又带着一丝疑惑：“方先生？今日方先生不忙吗？” “不忙不忙。闲来无事就想着来你这逛逛。”方诺很自来熟的坐到了拓跋友荣身边。 拓跋友荣闻言白了他一眼。刚才他那句话说起来倒没什么。但听在她耳中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什么叫闲来无事就想着来你这逛逛？敢情你是把老娘这当窑子了？ 想到此处，拓跋友荣语气也开始不善起来：“你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你直说。” “听说你会下棋？”方诺莞尔一笑道。 拓跋友荣诧异道：“莫非你是来找我下棋的？” 方诺点了点头：“确有此意。” “哦？是吗？看样子你很有信心啊。”拓跋友荣傲然道，输给许幼翎他是心服口服，谁让人家是天枢真君的高徒呢。可方诺她却是丝毫不放在眼中。 “信心谈不上，就是切磋，切磋一下。”方诺抚掌道。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她本就每日无所事事，既然方诺想和她下棋她也乐得消磨下时光，顺便还能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修补一下两人不远不近的关系。 很快棋盘摆好，棋笥分列两旁。就当拓跋友荣抓起一把棋子准备和方诺猜先时却被方诺一把叫住。 “别吉有没有兴趣换种下法啊？和围棋一局棋的冗长比起来，我有个更轻松更便捷一点的玩法。”方诺笑道。 “换种下法？这围棋还有别的下法吗？为何我从未听过？”拓跋友荣诧异道。 方诺呵呵一笑道：“别吉没听过正常，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创的一种的玩法。规则其实很简单，只看谁能先把五颗棋子连成一条直线就算赢。因此我称呼这种玩法叫五子棋。别吉有没有兴趣试试？” “五子棋？连成一条直线？”拓跋友荣看了看棋盘，又想了想规则，觉得这种玩法也太简单了些。 “不错，只需连成一条直线就行，无论横竖斜均可。”说罢方诺还拿起棋子在棋盘上做了个简单的示范。 拓跋友荣一看就懂，于是便点头道：“那就试试。” 方诺莞尔一笑，示意让拓跋友荣先来。拓跋友荣也不客气，随手就在棋盘星位上落下一子。 方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呃。别吉这不是围棋，星位不星位的不重要。反而越是靠近棋盘边角越不利于成线。故而开局从棋盘中间落子才是上策。” 拓跋友荣俏脸一红，知道这是自己犯了经验性的错误。不过方诺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让拓跋友荣重新下过。 拓跋友荣也不推脱，毕竟这盘棋是属于学习阶段，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只过去短短三分钟时间方诺就用一个活三把拓跋友荣斩落马下。 “怎么样？熟悉了吗？”方诺笑问道。丝毫没有赢棋后的傲慢。反而像个老师一样谆谆教导。 拓跋友荣微微点头：“有点门道了。再来。” 一连四五局下去，拓跋友荣全都含恨败北。但这样的失败非但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 “公子。李大人，穆大人带到。”就在两人激烈厮杀中时，老吴突然带着李长松和穆晶晶走了进来。 这下不但拓跋友荣傻了。就连李长松和穆晶晶也呆愣当场。 到了现在拓跋友荣要是还不明白自己又被人利用了那她也算是白混了。 “你。。。”拓跋友荣切齿道。 “嘘。小心点。我双四就快成形了。”方诺提醒道。 “哼。”拓跋友荣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把目光放在了棋盘上。她愠怒过一阵也立刻清醒了过来。自己如今寄人篱下有利用价值总比没有利用价值的好。与其去抱怨方诺不和她事先打招呼，倒不如完美扮演好自己工具人的角色帮他打个配合。 “两位大人来了？随便坐。都是老朋友了，我就不专门招待两位了。免得彼此间显得生分。”方诺招呼一声就继续把目光放在棋盘上。 李长松和穆晶晶在震惊过后也立刻冷静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后全都换上一副笑脸说道：“方先生和别吉好雅兴啊。不知两位谁更技高一筹啊？”说罢两人也借故凑了过去。 可当两人看到棋盘上的局面后却是一脸懵逼。这下的是个什么玩意？ “冲。”方诺喝道。 “我挡。”拓跋友荣不甘示弱。 “我再冲。” “我再挡。哼，有本事再来啊。我早就防着你呢。” 李长松和穆晶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你看看左下角是什么情况？”方诺戏谑道。 拓跋友荣大惊，只见左下角不知何时被他做成了一个t型双活三。大局已定，此局已经无力回天了。满心不忿的她只能投子认输。 “再来，我就不信赢不了你。”拓跋友荣完全无视了李长松两人，执意要和方诺再来一盘。她此刻的表现和之前只有方诺两人时显得截然不同。这明显是给了方诺一个我可以配合你的信号。 聪明人就是这点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因此他对拓跋友荣如此上道的表现很是满意。 第1194章 李长松的对弈 “咳咳。打扰两位一下。两位下的这棋老夫怎么看不懂啊？”李长松自然不能让他们再对弈下去，故而找了个借口打断道。 “是啊是啊。穆某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就连方先生最后是怎么赢的我都没看懂，不知别吉和先生能否为在下解惑？”穆晶晶也附和道。 方诺莞尔一笑，简单的把五子棋的规则介绍了一下。一边说还一边又和拓跋友荣重开了一盘。 听过方诺的解释后，两人终于明白这玩意是怎么下的了。 “妙。妙啊。这五子棋看似简单，但其中却蕴含大道。直线为阳，斜线为阴，阴阳结合，防不胜防。己落一子，敌增一兵，攻其要点，守其必争。虽然胜负只在区区五子之间，可盘中局面却是变化万千。尤其是攻守易行只在转瞬之间，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妙，实在是妙。这种玩法是谁想出来的？”李长松不吝赞美之词道。 “当不的太傅夸奖，这五子棋的玩法不才正是在下闲暇时捣鼓出来的。比起围棋那冗长无趣的对弈过程。方某更喜欢这种短频快的厮杀玩法。也正符合我有仇当场就报的性子。”方诺一语双关的说道。 李长松闻言吃了个暗瘪，但也只能陪笑道：“先生说的是。老夫平时也不怎么喜欢下围棋。这五子棋反而符合老夫的胃口。” “哦？原来如此。看来李太傅也是和方某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啊。”方诺阴阳怪气的说道。 “惭愧惭愧。老朽怎敢和先生相提并论。和先生比起来，老朽可是胆小的很呐。”李长松笑呵呵的回道。但言语中的揶揄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方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再次把拓跋友荣斩落马下后对李长松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李太傅不如来一局？” “这。。。”李长松犹豫道，但他眼中所迸发出的神情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拓跋友荣见状很是识趣，立刻让出自己的位置说道：“李太傅不用客气，还请李太傅帮小女子报仇才是。” “呵呵呵呵，既如此，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长松拱了拱手就与方诺对坐下来。 “来者是客，李大人先请。”方诺客气道。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李长松指尖挑起一枚黑子毫不犹豫的就落在了棋盘中央的天元上。尽管五子棋下在天元处没什么特殊意义。但李长松这做法还是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凌厉之意。 方诺不紧不慢的拿起一枚白子贴了上去说道：“先手要攻，后手要守。李太傅要当心了。” 李长松呵呵一笑又落下一子道：“不思争先，胜如登天。一步先步步先。一步后步步后。先生你可千万不要懈怠啊。” 方诺立马贴上一子道：“死缠烂打，步步紧逼。正所谓烈女怕闲夫，好女怕缠郎。李太傅莫要被我偷家了才是。” 李长松大笑一声跳开一子落下，这一子俨然也隔断了方诺两子间的距离：“以攻为守，以守待攻。缠郎出来偷家固然可恶。可缠郎又何尝得知他的离开反让自家落空。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得不偿失了。” 方诺嘴角一勾继续贴上道：：“守取外势，攻聚内势。只要能拿下好女自家被偷也就偷了。出来做事最忌患得患失犹疑不定，虽然最后未必会赢，但现在至少不亏。”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一边落子一边口念机锋。两人所言粗听上去像是在聊棋，但若细细琢磨却是另一番滋味。 两人胶着还在继续。李长松虽然是第一次下五子棋，但老而弥坚的他一下就掌握了五子棋的精髓所在。竟然和方诺杀的有来有回。 虽然从后世专业的角度上去看两人都是菜鸟。但就目前来说却是势均力敌。再考虑到李长松这是第一次玩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良久后，方诺终于找到一个破绽落子道：“连三连四，易见为明，跳三跳四，暗剑藏锋。李太傅承让了。” 李长松望着棋盘上一个三四夹角赫然成型后便大笑一声投子认输：“老了老了。这五子棋虽然不如围棋那般消耗精力，但其落子频率之快反而会让人应接不暇。老朽无论是眼力还是精力都逊色先生不止一筹，输得不冤，输得不冤啊。” “李太傅客气了。李太傅第一次下就能下到这种水平。要是多练几局怕是在下也招架不住了。难怪李太傅这把年纪也在为柔国奔走。看来柔国是离不开李太傅这等股肱之臣啊。”方诺打趣道。 此言一出，场面为之一静。这话说别人没什么问题，可说李长松就有另一层意思了。尤其是当着穆晶晶的面说。 柔国是什么地方？那是女主当政，观政院当道的地方。可到头来国内发生重要的大事还是要让李长松这个七老八十的老男人来干，这不妥妥的在打观政院的脸吗？ 方诺这话虽然说的隐晦，可在场哪个又是傻子？穆晶晶此刻是恨的牙痒痒。虽然明知道这是方诺的挑拨之言，可她心中却依旧感到憋屈和不忿。 李长松此时只能尴尬一笑，急忙转移话题道：“不知别吉在此，老朽此来倒是没多些准备。疏忽之处还望别吉莫要见怪才是。” 拓跋友荣屈身一礼道：“李太傅言重了。小女子也是客居在此养病，当不得李太傅如此客气。” 李长松微微颔首道：“拓跋可汗可还安好？” “父汗安好，前不久还在恒阳城与小女把酒言欢。若不是小女伤病未愈，此刻也早已随父汗北上归睆了。”拓跋友荣是知道怎么聊天的。 听到拓跋宏也来过恒阳，还把酒言欢？李长松的心中立刻不淡定了。他撇头看了眼方诺，只见方诺正用淡定眼神以作回应他就知道今天拓跋友荣的出现就是为了来给他施压的。 拓跋宏能留下来把酒言欢这背后所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他都不敢往深里去想。 第1195章 搞人心态 “不知李太傅和穆少卿来找在下是有何事啊？”利用完拓跋友荣敲打完两人后方诺一边把棋子归拢到棋笥中一边开门见山的问道。 省去了不必要的虚与委蛇，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有什么就问什么，还要当着拓跋友荣的面问，自然也要他们当着拓跋友荣的面答。 李长松闻言也帮着清理棋盘上散落的棋子后答道：“实不相瞒，老朽此次来恒阳是想要面见天子的。” 此言一出方诺秒懂，因为此前他去柔国的时候就跟蓝冰燕提过一嘴卖官鬻爵的事。 “呵呵，为爵位来的？？”方诺揶揄道。 李长松表情一滞，他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把话题挑明？ “什么爵位？”拓跋友荣立刻察觉出不对劲了。下意识的接口道。 方诺莞尔一笑：“天子手上敕封的爵位还能是什么爵位？自然是诸侯王的爵位咯？” “诸侯王？岚王？”拓跋友荣大惊失色。立刻转头看向穆晶晶，想通过穆晶晶的表情证明方诺说的对不对。 果不其然，穆晶晶在听到诸侯王爵位后竟然毫无半点反应。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呵呵，你们柔国到是会另辟蹊径啊。拍卖上拿不到的东西竟然会想到来找天子讨封？小女子佩服啊。”拓跋友荣讥讽道。 李长松闻言面色淡然的说道：“别吉此言差矣，爵位无所谓怎么来的。只要是出自天子诏令，那爵位法理便不存在任何瑕疵。” 拓跋友荣皱眉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王爵泛滥吗？” “泛滥？这数百年间被八国灭掉的王爵还少了？要是真能泛滥那也不会现在只剩八国了。”李长松笑道。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区区一个王爵的名号根本就不重要。一个国家强大与否终究看的还是底蕴。你一个光杆司令的王爵弹指可灭。又何谈泛滥啊。 拓跋友荣顿时语塞，转头看向方诺问道：“这是你的主意？” 方诺摊了摊手道：“这是天子的圣意。我只是个传话的罢了。如果你们睆国需要的话也同样可以弄一个回去玩玩。” “不用了。我睆国用不着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拓跋友荣拒绝道。 “别吉话别说的这么死。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就看你怎么用他罢了。不知我说的对吗？李太傅？”方诺笑道。 “方先生所言甚是。”李长松附和道。 “钱带够了吗？要知道上一个爵位我可是卖出了八千万两的高价。不知这次你们柔国愿意付出多少？要是价钱低了天子那边可不好交代啊。”方诺直言道。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俨然一副奸商的嘴脸。 “这。。。”李长松看了看方诺又看了看拓跋友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穆晶晶见李长松不好开口只能她上了。 方诺闻言笑着对拓跋友荣道：“他们这是在防着你呢。这你都能忍？” 这种拉仇恨的话一出口当即就让在场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都看着我干什么？我难道说的有错？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知道骂了我多少回小人。但就算我是个小人那我也是个真小人。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自然是没的比的。”方诺这是开地图炮了。 “方诺。你发什么疯？本别吉可有得罪你？用得着你说这样的话来糟践我？”拓跋友荣听后第一个就不乐意了？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只是淡淡回道：“那你想听不？” “我。。”拓跋友荣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出不了声。 废话，这种机密谁不想听。可要是她回答想听那她这通脾气发的就没道理了。可要昧着良心说不想听，那岂不是印证了方诺所言？这属于两头堵了这是。答什么都是错。 方诺搞定拓跋友荣后也不继续追问，而是转头对穆晶晶说道：“还要借一步说话不？” 穆晶晶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诺良久道：“还请先生开价。” 拓跋友荣闻言是目瞪口呆，她想不到穆晶晶竟然妥协的这么快。 “什么叫让我开价？你说这话时还有没有把天子放在眼里？”方诺这话就是故意恶心人了。现在谁不知道天子就是你手底下一玩物而已，拿个泥塑天子出来当挡箭牌有意思吗？ 方诺说有意思啊。不然到时候传扬出去还说我方诺篡了大恒的天子位呢。遮羞布之所以叫遮羞布，不就是用来欲盖弥彰的吗？ “那就还请方先生向天子代为转告我等的意图。”穆晶晶立刻调整话术道。其实她心里清楚对方之所以会显得如此尖酸刻薄，问题的关键还是出在那块令牌的划痕上。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转头又对拓跋友荣道：“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啊？” “你。。。”拓跋友荣恨不得一刀砍死这贱人。 “你什么你。想就想，不想就不想。有这么难回答吗？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乐国来的呢。哪里还有点睆国女子的洒脱。”方诺讥讽道。 拓跋友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想要发作但碍于有外人在场终究还是忍住了，只见她脖子一昂，一副傲娇的表情说道：“本别吉想知道你又待如何？” “你想就想咯。你想我就要告诉你啊。我就问问而已。也不知道你激动个啥？”方诺戏谑道。 肝疼，拓跋友荣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口又要崩裂了。可就在她即将要发作的时候，又听方诺悠悠说道。 “我现在要进宫一趟，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什么叫搞人心态？这就是了。 拓跋友荣终于是领教了什么叫“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这个所谓草原上最闪亮的明珠在方诺面前就像个新兵蛋子一样傻逼。 只见她死死的紧了紧拳头，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好。我跟你进宫。” 方诺闻言哈哈大笑道：“你看这不挺好的吗？想要你就明说嘛。非要搞口是心非那一套有什么意思？你说对吗？穆少卿？” 穆晶晶无语望苍天。脸上挂满了生无可恋。 第1196章 远交近攻 方诺走了。他真的带拓跋友荣一起走了。空留下穆晶晶和李长松在这里面面相觑。 这一场闹剧就连久经官场的李长松也有点看不明白方诺的意图了。 你说他是故意让拓跋友荣来给他们施压的。可从拓跋友荣的表现来看她明显也是赶鸭子上架被动卷入局中的。甚至就连拓跋友荣本人的态度对方诺也没什么好脸色。 可你要说他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又要让拓跋友荣这样一个无关的人掺和进来？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莫非这就是麒麟才子的行事风格？ “穆少卿，你和方先生接触的多一些，刚才这一幕你有何见解啊？”李长松求教道。 穆晶晶其实也比李长松好不到哪去。她也自始至终没搞明白方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一定是憋着什么大招在等着他们呢。 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下官不知，他行事向来天马行空，不好琢磨。我等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李长松点了点头：“老夫在想之前不是说他一早就离开恒阳了吗？怎么才一会工夫就回来了？而且一回来还这么好心就主动找我们上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下官猜想方先生之所以让拓跋友荣在场，就是不希望我们提起令牌那事。只要那件事一直压着不揭过去。那么他永远都都压我们一头。”穆晶晶猜测道。 “此言有理。哎，都怪老夫当初在华城画蛇添足。现在想想老夫还真是悔不当初啊。”李长松自责道。 穆晶晶闻言急忙劝慰道：“其实这也怪不了大人。毕竟方先生的想法向来异于常人。他自己都自诩自己为真小人了。那么我们和他相处的方式就不能用君子那套规则了。君子能欺之以方，小人只能以利诱之。他或许是想告诉我们少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就事论事摆明车马即可。” “呵呵，看来穆少卿对方先生还是有些许心得的。”李长松称赞道。 “下官惭愧。”穆晶晶羞色道。 去往皇城的路上。 “能解释解释你今天是什么意思吗？本别吉就算被人利用也好歹要知道利用价值在哪。”拓跋友荣愠怒道。 方诺停下脚步道：“听过远交近攻吗？” “远交近攻？什么意思？”拓跋友荣一脸懵逼。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像这种在后世耳熟能详的战略玩法在这个时代竟然没有一人悟透。 “就是字面意思。远交近攻指结交远方的国家，进攻邻近的国家。你们睆国周边几个邻居都被你们揍了一遍。这不正符合了远交近攻中的近攻吗？”方诺解释道。 拓跋友荣眉头一皱道：“近攻我能理解，但这远交又有什么用？柔国和我睆国一南一北从未过太多交集。这远交也谈不上啊。” 方诺闻言也不急着回答，而是突然转移话题道：“你觉得现在的景国怎么样？比起你睆国周边的几国来说，是那几国对你们威胁大还是景国对你们威胁大？” “景国？”拓跋友荣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又扯到景国身上来了？但她还是顺着方诺的思路想了想道：“若说之前我肯定不会考虑景国，但现在嘛就不好说了。更何况萧沐衡还有个儿子你在门下当弟子，谁知道你们暗地里在搞些什么勾当？” 方诺哈哈一笑道：“你要是嫉妒不如你也跟你父汗写封诀别书，到时我勉为其难的收下你又何妨？” “咋不美死你呢？就你也配？”拓跋友荣不屑道。收下就收下？为什么还要加个勉为其难？本别吉就这么没有排面吗？ 方诺讪笑一声继续道：“既然你也知道景国势大，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早晚会成为你们睆国的心腹大患？” 拓跋友荣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现在你在回过头来来看看柔国还有没有让你们睆国结交的必要了？”方诺循循善诱道。 拓跋友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大恒的地图，他们睆国盘踞北方数千里方圆。而柔国却常年地处山南。景国正好就夹在他们两国中间。虽然他们两国都没有和景国直接接壤，但这也恰恰是他们的优势所在。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想促使我睆国和柔国结盟共同防范景国？”拓跋友荣不解道。 方诺摇了摇头：“别动不动结盟。你们八国这些年来结盟还少吗？可到头来有几个好下场的？联盟这种玩意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了。” “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拓跋友荣不悦道。 方诺淡淡一笑道：“你知道柔国为什么要来求这个爵位吗？” “为什么？”拓跋友荣八卦心顿起。 方诺也不隐瞒，当即就把柔国在昊国做的那些事简单的向她说了一下，其中还重点说了一下开容城的事情。 拓跋友荣听后大惊，她想不到常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柔国竟然也开始对昊国动手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来求这个爵位就是为了打着新王的名号去接手开容城？”拓跋友荣道。 方诺点了点头：“对，柔国做事向来都是这样优柔寡断自欺欺人。想要占好处又不想惹得自己一身泥。” “可这些和我睆国有什么关系？无论是昊国还是柔国都离我们太远了。”拓跋友荣不解道。 方诺莞尔一笑：“以前没有关系不代表以后没有。他们柔国要的无非是一条离开山南的通路，至于开容城什么他们并不是很在意。假如，我说假如。假如这个爵位由你所得，然后你带着这个爵位去开容城会怎么样？” 拓跋友荣如遭雷击，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脑袋才会想出这么天方夜谭的可能啊。 “这不可能。柔国怎么会把开容城交到一个外人手上？” “为什么不可能？你别忘了。他们只是想要一条出去的通路，在得到这条通路的同时能不让自己沾一身泥那就最好不过了。不然的话他们直接出兵不就行了？还何必脱了裤子放屁来花重金求一个爵位呢？”方诺正色道。 拓跋友荣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看向方诺的眼神便更加深邃了。 第1197章 面圣 “以我对柔国的了解，他们非常乐意一个外人去拿下开容城的。如果这个外人是来自千里之外的睆国那就更好不过了。你想想看，你睆国天高路远并不能对他们柔国造成什么实际上的影响。反而在你拿到开容城后所以火力都从他们柔国吸引到你睆国身上去了。好处他们一个没少，但骂名却一个没担，按照柔国尿性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方诺蛊惑道。 拓跋友荣立刻站在柔国的角度去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诚如方诺说的那样，他们如果只是想要一条通路的话，那只要开容城不在昊国手中他们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相反开容城要是落到了睆国手里，那他们睆国毫无疑问只能成为柔国的忠实伙伴，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昊国站得住脚。到时哪怕他们两家不是盟友也近似盟友了。因为他们两家没有恩怨，只有共同利益。只要两家有这一点共识在，这个不是联盟却胜似联盟的伙伴关系就牢不可破。 “那对我睆国来说有什么好处？”拓跋友荣沉声问道。 “好处？你们当初想争取华城又有什么好处？说白了还不就是你们睆国的发展已经到了瓶颈了需要找一个新的突破口吗？华城可以，开容城难道就不行吗？要知道昊国现在可还是一片混乱之地呢。你们睆国的铁骑若是去了昊国岂不是如鱼得水？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你们睆国没这个实力，那就当我没说。”方诺调侃道。 “谁说我睆国不行？真刀真枪的杀我睆国就从来没怕过。只是你说的这个可能吗？别搞了半天是你一个人在这里自说自话罢了。”说实话拓跋友荣对方诺的提议有点动心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就跟他们去柔国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哦？”方诺笑道。 “屁话，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就因为你三言两语的蛊惑去跑去柔国？就算真的要做，那也要先得到我父汗的允许才行。”拓跋友荣说道。 “比起你父汗的允许，倒不如说李长松的态度才更为重要。怎么样？我高贵的拓跋别吉？有没有胆量为你睆国谋得一个未来？”方诺蛊惑道。 听到方诺说出那句“我高贵的拓跋别吉。”她俏脸不由一红。唾了一口后就径直跑开了。 “喂。你什么个情况？我话还没说完呢？”方诺喊道。 拓跋友荣回头说道：“等你问清楚再来跟我说。八字还没一撇就来跟我胡说八道，我信了你的邪才会信你这些鬼话。” “你走反了。皇宫不在那边。”方诺继续喊道。 拓跋友荣摆了摆手：“本别吉不去了。你自己去。” 望着拓跋友荣匆匆离开的背影，方诺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大买卖上门了。”方诺满脸欢喜的走进了御书房。 李朗闻声而起，问道：“是方卿家啊。你什么时候回恒阳的？怎么也不提前和朕说一声？朕也好设宴款待啊。还有卿家方才向朕道喜，不知喜从何来啊？” 方诺近前对李朗拱了拱手道：“容陛下惦记。臣是昨天夜里刚回的恒阳。这不今日一早就想着进宫给陛下请安来了嘛。” 李朗看了眼外面高悬正空的日头说道：“方卿家来的是挺早的。” 方诺闻言也是无意，反而上前一把搂住李朗的肩膀道：“陛下还记得上次臣跟你说的卖爵位的事吗？” 他在李朗面前之所以自称为臣，是因为他现在除了是岚山阁的人外，还是李朗亲封的华城城主。虽然这个城主他任命别人去干了。但在李朗这里以臣自居也没什么毛病。只是这个臣有点太过放肆了。天下间没见过哪个臣子敢搂着主子的肩膀说话的啊。 李朗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他这天子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 “哦？方爱卿这么快就找到买家了？”对于李朗来说权力什么的离他实在太过遥远了。还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在。因此他对方诺的称呼也从卿家立马变成爱卿了。 “可不是嘛。臣身为陛下的臣子，自当全力为陛下分忧。每每想起陛下节衣缩食的朴素模样，臣心中就仿佛刀绞一般难受。”说着说着他还假意抹了两下眼角。显得很悲伤的样子。 李朗不由嘴角一抽，心道就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是怎么被人称之为麒麟才子的？ 方诺：正因为我不要脸才敢接下这个称号的。 “对方出价几何？”李朗最关心的还是能不能卖出个好价格，他甚至连买家是谁都没问，只关心价格高低。 方诺摇了摇头：“还没谈，臣这次就是来跟陛下商量这事的。” 李朗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这小子和其他一样依旧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但有一句说一句，自从他认可方诺后他在宫里的日子比之前可要好上太多了。甚至在他开心时还能掏出几两碎银子打赏下人。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他找到买家还能第一时间来跟自己商量，光这一点李朗就很是欣慰了。 “那依爱卿之见这爵位该卖多少合适呢？”李朗并没有冲昏头脑，他很清楚的自己现在的定位。别人对他客气，他可不能真当回事了。因此这主意还是要让对方来拿。泥塑天子就要有泥塑天子的觉悟。李朗在这点上还是拿捏的非常到位的。 “那就要看陛下缺什么了。说实话银子是最省事的。但银子多了对陛下来说其实意义并不是很大。陛下就算有再多的银子又能去何处花销？”方诺直言不讳的说道。 李朗莞尔一笑道：“那爱卿认为朕缺什么呢？” “懂事，这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我就喜欢这么懂事的人。以前他还有点看不起这天子的，现在看来这天子也并非一无是处嘛。”方诺如是想到。 第1198章 尚方宝剑 “陛下你是想要一顿饱还是顿顿饱？”方诺一脸狡黠的问道。 “一顿饱？顿顿饱？爱卿有何建言不妨明说。朕无一不允。”李朗心动道。 方诺点了点头：“这一顿饱嘛就是借这次卖爵位的机会狠狠的敲上一笔。但敲过之后还能不能找来下一个买主就不好说了。” 李朗深以为然的问道：“那顿顿饱呢？” “顿顿饱就简单多了。陛下可以在爵位的卖价上放松一些，甚至白送都行。但必须要对方把朝贡额恢复到之前的数量和品级。绝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敷衍了事了。”方诺笑道。 “之前的数量和品级？”李朗闻言微微吃惊，同时也露出一脸心驰神往的表情。“这次来的是哪家？他们会答应这个条件？” 对于李朗来说，别说能把朝贡额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就算有之前的一半他做梦都要笑醒了。虽然大恒规定三年一贡。可要是真恢复到之前的水平那足够他们皇室花销再也不用为金钱而烦恼了。 金钱方面还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通过朝贡额的恢复重塑大恒的威严，哪怕这威严假的不能再假了。那也比现在要强的多。 “巧了。这次来的是最好说话的柔国。”说罢方诺就把柔国为什么要这个爵位的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朗。 李朗虽然是个泥塑天子，但他在政治上的敏锐度也是远高出普通人的。听完方诺的讲述，他也对柔国现在的处境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斟酌片刻后，李朗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朕还是愿意选择顿顿饱的。只是不知这顿顿饱朕该如何与爱卿分润啊？” 为什么说李朗会做人呢？是因为他在什么时候都对自己的定位有个清楚的认识。 方诺大手一摆道：“陛下用不着和臣分润。臣之前和陛下说的什么五五开那都是玩笑之言。陛下乃天下共主。一言九鼎的存在。臣何德何能敢贪墨陛下的贡品？此言臣乃是发自肺腑，绝无半点不甘。” “哦？那不知朕该如何赏赐爱卿呢？”李朗笑道。 方诺咧嘴一笑，说道：“陛下，不知我大恒可有尚方宝剑之类的东西？” “尚方宝剑？那是什么？朕为何从未听过？”李朗一脸懵逼。 “简单来说就是“见宝剑如见天子”，是天子权势实体化的象征。尚方宝剑的持有者上可斩昏君，下可斩谗臣。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司法豁免权。”方诺解释道。 李朗被方诺说的一愣一愣的，大恒立国近千年他还从未听过有尚方宝剑这么个玩意，而且这玩意所代表的意义和权力竟然有这么大。 “没有吗？陛下？”方诺遗憾的问道。 李朗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朕还真没有，莫说朕没有，就连我大恒历代先皇也没有。” 方诺闻言正色道：“这个陛下可以有。” 李朗神情一凛，心领神会的道：“可。。可以有吗？” “自然可以。陛下说有，那就是有。”方诺认真的说道。 “呃。。那就是有了。”说罢他也不含糊，当即四处寻了寻，还真被他从书房角落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宝剑。 “让爱卿见笑了。朕经年不好武事。你看这把剑行吗？”李朗一脸真诚的说道。 方诺嘴角一抽，并没有去接锈剑：“陛下客气了。剑我自己有。只要陛下到时为我正名一下就行了。哦不对，是为那把剑正名一下就行了。” 李朗微微颔首：“倒也不是不行。”说完他就随手把那把锈剑扔到一旁。 方诺闻言大喜，他现在总算是找到了天子的正确打开方式：“多谢陛下了。过会我就让人把剑送来。等到陛下敕封爵位的那天再当着柔国使臣的面把此剑一并赏赐给臣就行了。如果事后能昭告天下就再好不过了。” “应该的，应该的。如此宝剑出世自然要让天下臣民知晓。”李朗无比配合的说道。 “既如此，那臣今日就先告退了。臣先去和柔国使臣先聊聊，一切都按陛下的意思去办。”方诺笑道。 “辛苦爱卿了。爱卿慢走。”李朗笑脸相送。心中却在不断吐槽？什么叫按朕的意思去办？这其中有哪个是朕的意思？ 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谗臣？呵呵。有意思。看来这天下有人要倒霉咯。 李朗心里其实和明镜似得，但他对此完全不在意。八国死不死的和他有毛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他巴不得八国都死绝。 和李朗想的不错，方诺之所以要借天子的名头搞出一把尚方宝剑来，就是为了大开杀戒时甩锅用的。 他以前不管是对黎家还是武陵侯动手多少都显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可有了尚方宝剑就不一样了。搭配上之前他在李朗这里的搞来的空白圣旨一起使用，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后谁要是再想从道义上拿这个说事那就站不住脚了。 达成自己的目的后，方诺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喜滋滋的从皇宫里出来。可他刚到皇宫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站在门口等他。 “你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又跑回来了？”方诺一脸诧异的望着拓跋友荣。 拓跋友荣瞪了他一眼道：“本别吉就问你一句话，这柔国是你想要我去的吗？那开容城是你想要我去占的吗？回答我！” “呃。。。我其实都是为了你睆国考虑。。。。”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友荣无情打断道。 “本别吉再问你一遍。柔国是你想要我去的吗？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其余一句废话都不要有。” “或。”方诺突然玩起了抽象。 拓跋友荣：“。。。。” 方诺看着拓跋友荣气呼呼的样子放声笑道：“好了好了。逗你玩的。话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我要你去的有必要分的这么清楚吗？难道这方法对你睆国来说没有好处？” “对我睆国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对你有好处。你别跟本别吉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拓跋友荣不依不饶的道。 第1199章 借一步，分开借 “做人别这么较真嘛。我承认是对我有些好处，但好处更多的还是你睆国。”方诺直言道。 “哼，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说说，你又再算计些什么？本别吉可不想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拓跋友荣不屑道。 “没什么。说白了就是防着景国而已。”方诺正色道。 “景国？你和景国现在不都穿一条裤子了吗？还需要防着？”拓跋友荣诧异道。 方诺嘴角一勾道：“谁跟你说我和景国穿一条裤子了？要是真和景国穿一条裤子那萧沐衡就不会写下那封诀别书了。要知道那可是他现如今唯一一个嫡子。也是他诸多王子中唯一一个可造之材。可就这么一个人却抛弃景国的一切投入到我门下。这不是明摆着给萧沐衡上眼药吗？就这样的关系你说我能不防着他点吗？” 拓跋友荣眉头微皱，她分不清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从表面上看这种说法还是勉强站得住的脚的。 “既然你知道萧沐衡会不爽那你为什么还要收下这个弟子？”拓跋友荣问道。 方诺长叹一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道：“哎，这可能就是我的个人魅力。” 拓跋友荣：“。。。。”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别的不说，就说你，你自从离开睆国后一路都追着我来。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的魅力吗？”方诺臭屁道。 拓跋友荣再次升起了拔刀的冲动。可回过头来想想，自己离开睆国后的行迹还真是围着他转的。 “你要是再这样口无遮拦别怪我翻脸了。”拓跋友荣嗔怒道。 “翻脸？你老子都跟我称兄道弟了你跟我翻个毛的脸？信不信我转身就北上去睆国找你老子结拜去，回头就让你喊我叔叔。还翻脸？小孩子家家尽不学好。”方诺这是气死人不偿命。 “你。。。”拓跋友荣对这种泼皮式的打法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你什么你？一句话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去。要不是看在跟你还有点交情的份上，这种好事我会便宜你？”方诺揶揄道。 “你管这叫好事？” “不是好事吗？为你睆国开疆拓土建功立业都不算好事那什么算好事？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儿身。也唯有柔国这种政治环境才能容许你一个女人拿着爵位去开容城。换个别的国家你试试？你不是常懊恼自己不是男儿身吗？现在有让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你还不乐意了。”方诺不屑道。 方诺这一番话确实说到了拓跋友荣的心坎了。为什么说方诺专门看人下菜碟呢？别看拓跋友荣是个女人。但她同样有着一颗不服输的心。不然她一个草原上的别吉掺和这些政事干什么？拓跋宏又不只有她一个女儿，别的女儿怎么不见这么有上进心啊？ 而且方诺那句话说的不假，也尤为柔国这种对女子当政不敏感的国家才能有机会让她一窥高位，换做其余国家那是想都别想了。 乐国的卢紫嫣只是代理看一下朝政就被项家几个联手针对，要不是有方诺这匹黑马突然杀出，她的下场还真犹未可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柔国是你想要我去的吗？”拓跋友荣无比认真的说道。 此时此刻方诺也看出不对劲了：“不是？你为什么总要纠结这个？有好处不就行了吗？更何况最大的获益者不是我，是你拓跋友荣。” 拓跋友荣摇了摇头：“或许在你看来没什么区别，但在我看来还是有区别的。” “那你说说有什么区别？” “至少你会欠我一个人情，一个天大的人情。”拓跋友荣眼中泛着精芒。 方诺不由哑然失笑：“就这？我人情这么值钱吗？” “你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据我观察到目前为止你说过的话至少还从来没有食言过。只要你认这个人情那就足够了。”拓跋友荣正色道。 “就为了我一个人情？没有其他？” “其他？我提了其他的你会答应吗？”拓跋友荣狡黠道。 “呃。那还是别提了。” “哼。没种的家伙。”拓跋友荣嘟囔道。 “不是没种，是你太暴力了。我小舅子就喊了你一句金奶子你就要死要活的差点没把人打死。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扛不住你的蹂躏。”方诺说完这句拔腿就跑。空留下拓跋友荣一人在原地无能狂怒。 “呦呵？两位玩着呢？战况如何啊？”狂奔回来的方诺一进屋就看见李长松和穆晶晶正在棋盘上厮杀。而两人下的正是刚刚教会他们的五子棋。 穆晶晶轻叹一声道：“李太傅棋力强过下官十倍有余，下官每局都是疲于招架更遑论取胜了。” “呵呵，穆少卿言重了。你这是让着老朽呢。”李长松笑道。 寒暄两句后，李长松转头问道：“不知先生此去可带来陛下旨意？” 方诺莞尔一笑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话说这借一步你到底是想借谁啊？ “咳咳。两个都借，你们谁先借？”方诺厚颜无耻的说道。 李长松也实在被对方给整怕了。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两个都借，还分开借的。想分化他们就直说，还美其名曰两个都借？ 不过李长松也并没有对此行为发表什么意见，对方行事向来是这样不着边际，如今他们有求于人最好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老夫刚才下棋下的有点乏了。要休息片刻缓缓脑子。就让穆少卿先代劳一下。”说罢李长松就开始闭目养神小憩了起来。 穆晶晶闻言当即起身对方诺拱手一礼道：“先生请。” “穆少卿请。” 说罢两人就携手走出了房间。 两人刚一出来就迎头撞上赶回来的拓跋友荣。拓跋友荣本想直接开骂的，可看到两人并肩而出又把好不容易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方诺对她做了鬼脸就带着穆晶晶径直离开了。丝毫不在乎拓跋友荣那似要择人而噬的目光。 第1200章 重操旧业 “看来先生走到哪都是艳福不浅啊。”穆晶晶阴阳怪气的说道。 “艳福？这话你还真说对了。不过说起艳福你穆晶晶要算第一个了。每每回想起那日的场景都让在下回味无穷啊。话说我找你借一步说话，也正是想复现一下那日的场景。不知穆少卿能否满足在下的愿望啊？”笑话，谁都可以说他方诺两句，但唯独你穆晶晶没这个资格。 “你。。”穆晶晶这也是自找苦吃，明明刚才自己只要装作看不见就行了。可自己为什么就忍不住非要讥讽两句呢？还是说自己在内心深处就不想看到这种画面？ “怎么样？椅子和大灯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穆少卿卸甲一观了。”方诺一脸坏笑的说道。 “还请先生自重。”穆晶晶面色铁青的说道。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种一本正经的模样。如果我说这算是你们柔国得到爵位的条件之一呢？你还会不会继续坚持？”方诺层层加码道。 穆晶晶闻言大惊：“你怎可趁人之危？” “小人嘛。小人做事不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方诺厚颜无耻的说道。 “你休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穆晶晶怒道。 “什么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呗。还真别说你装的还挺像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还真被你玩明白了。想当初在乐国你求我时你可是主动要求过掌大灯的。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又变成心志如铁了？” 说着两人就来到一间别院门前，方诺指着别院的大门道：“灯已经准备好了。进不进就看你的选择了。” 穆晶晶闻言不由羞愤欲滴，她薄唇轻咬说道：“一定要这样吗？” 方诺摊了摊手：“无所谓啊。反正你都说我艳福不浅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你们柔国女王的秘密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陛下的秘密？”穆晶晶愕然，心道他怎么可能会有陛下的秘密？ “算了。看你不乐意的样子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走。回去换李太傅来借一步说话。”方诺叹气道。 穆晶晶咬了咬牙，主动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方诺见状莞尔一笑，先是四下看了看有没人然后一个闪身也进了院子。那贼头贼脑的模样看着穆晶晶心里发颤。 合上门后，方诺的眼神像盯着猎物一样来回在穆晶晶身上来回打量，看得穆晶晶是手足无措。 “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真面目。”方诺一语双关的道。 穆晶晶闻言羞愤欲死。想要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她内心深处隐隐还有些期待。 面对毫不设防的穆晶晶方诺也不客气，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肢然后一只大手就从她的领口处塞了进去。 穆晶晶虽然对此早有防备，可不知为何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抵抗一下。任由对方随意施为。 “嘶。还是熟悉的手感，还是贴合的温度。这才是我认识的穆晶晶嘛。”方诺一边揉捏着一边在她耳边呢喃。 穆晶晶下意识的挣扎腾挪了两下后便用蚊蝇般的声音说道：“能不能进屋去？” “怕什么？你不觉得这样才刺激吗？”方诺无所谓道。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做错事就不要付出代价的吗？我方诺的弟子也是谁都可以欺凌的？既然你敢欺凌我弟子，那我这个当师傅的就只能亲手为弟子报仇了。”说着他手中的力度还加大了几分，捏得穆晶晶只能切齿忍受。 “我求你了。进屋好不好？”穆晶晶低泣道。 方诺莞尔一笑，一个横抱就把她抱进了屋内。 进屋后穆晶晶慌忙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其内并没有方诺说的那样准备好了椅子和大灯。由此可见他现在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临时起意。 不过椅子虽然没有，但床铺还是有一张的。方诺二话不说就把她往床上一扔。穆晶晶慌乱中赶紧摸起一张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乐国你为了让我帮你解围曾主动自荐枕席的。”方诺一只脚踏在床沿上居高临下的问道。 “没。没有。我没有自荐枕席。”穆晶晶答道。 方诺一拍脑门：“对对对，确实没有，你只是主动要求掌大灯而已。我上次心善放过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华城一事并非我能做主的。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想要欺凌你的弟子。”穆晶晶解释道。 “不是你？那就是李太傅咯？啧啧啧。你这个做下属的也不行啊。这么快就把自己上峰卖了？”方诺打趣道。 “你想做什么你就直说。别折磨我了行不？”穆晶晶委屈巴巴的说道。 “拜托。别每次都搞的像是我在逼你一样。你自己想想哪次我没有给过你主动选择的机会？” “你那是选择吗？你看似大度其实完全没得选。”穆晶晶怒斥道。 方诺莞尔一笑：“答对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时候看似有很多选择，但其实完全没的选。就好比拓跋宏被人做局一样，他也一样没的选。”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穆晶晶厉声道。 方诺嘴角一勾，把脑袋凑上前去小声说道：“帮你脱困啊。” “脱困？我何时被困住了？”穆晶晶不解道。 “没有吗？难道是我猜错了？也就是说这个爵位最终不会落到你头上咯？开容城的城主也不会由你去担任咯？”方诺质问道。 穆晶晶哑然。 “当初不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不想做当那个劳什子城主的吗？怎么？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上。我好意帮你脱困你竟然还怀疑我的动机？”方诺又开始pua了。 “没。没有。多谢先生好意。”穆晶晶此刻心中是五味杂陈。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方诺现在的所作所为了。 “谢我是应该的，但光靠嘴谢有什么用？你好歹拿出点诚意来啊？”方诺扫视着她全身一脸坏笑道。 第1201章 穆晶晶的真面目 穆晶晶咽了咽喉咙哀求道：“不要这样行吗？我们能好好说话吗？要是在这里耽搁太久了李太傅那边也不好交代。” “交代？我和他有什么好交代的？他就算知道了对我又有什么损失？”方诺戏谑道。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变着法的羞辱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是。清风观那次我想过利用你。可自那之后我都是对你退避三舍。更没想过去主动招惹你。甚至我还怕你被人算计专门让小青去岚山阁给你报信。而那块令牌也是小青报信后老阁主赏赐给他的。你为什么始终就不肯放过我？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穆晶晶低吼道。 方诺诧异的看着怒容满面的穆晶晶，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道：“知道我为什么看不起你吗？因为自始至终都是戴着面具在活。在你眼里只有利益和算计，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你的真心实意。” 说罢他用力一甩继续说道：“让小青给我报信？你还真说的出口。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到底是在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怕我事后牵连到你自己身上？明明是你出于自保的权宜之计，反而搞的像是我欠了你一样。是你傻还是我傻？你这招虚空索贿玩的还真绝啊。” “乐国拍卖时我没去招惹你？也没主动去羞辱你？可你当时又是怎么做的？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去一个胭脂铺时的态度可和现在是判若两人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一会你表现的像个贞洁烈妇宁死不屈。一会又低声下气委曲求全。问题是你求人就求人。非要整的跟老子欠了你的一样。对于你这种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善变之徒，你还指望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方诺呵斥道。 这娘们就不能惯着，他自出山后接触过的女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这里面唯独穆晶晶最是让人琢磨不透。 穆晶晶一听这话她的气势陡然一变。顷刻间就褪去了刚才的柔弱和妩媚。 她爬下床榻挺直腰板和方诺对视，看得方诺顿敢心里发毛。 “靠。不是。难道说这才她的隐藏形态？” 穆晶晶目光灼灼的盯着方诺看了良久，眼神中除了坚毅哪还有一点之前的小女子神态？ “我是谁？”穆晶晶正色道。 方诺咽了咽喉咙，他想不到穆晶晶的怎么会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你是谁你问我？” 穆晶晶冷笑一声道：“我是穆晶晶，也是观政院的首席，还是柔国大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可你知道从一个观政院的首席走到那个位置要面对多少困难险阻吗？不。你不知道。我不但要防备同窗对我的嫉妒，还要躲避同僚对我的设计。甚至就连上峰对我忌惮我也要时刻提防。” “这一路的凶险外人是看不到的，途中也不会有人来帮我。这一路如履薄冰只能靠我自己尽一切能事才能最终坚持到最后。” “你说我对你从来没有过真诚？但如果我和先生你对换一下位置你又能做的比我更好吗？不会，按你的性格你只会做的比我还要激进。谋己，谋人，谋众，谋天下。这首先第一点要做的就是谋己。我若连自己都保护不好，那其他一切都只是空谈。这么说，你明白吗？”穆晶晶风尘之色尽褪，一股王者气息跃然而出。 “所以说我也是你成长之路上的一个工具咯？”方诺冷声道。 “工具？呵呵，这世上被先生当成工具的人还少吗？你我之间谁也不比谁干净。谁也不比谁高尚。你说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先生你又是如何做的呢？穆晶晶不才，但和先生比起来也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这世上任何人都有资格指责我，唯独你没有。你自从出山开始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带着强烈目的性的？你我一丘之貉现在你倒反过头来在我面前五十步笑百步？你不是想看我的真面目吗？这就是我的真面目。然后呢？”穆晶晶语气不屑的说道。 看着面前这个截然大变的穆晶晶，方诺竟然有点不适应了。果然之前她那副唯唯诺诺的姿态全都是装出来的。 想到此处，方诺不由怒火中烧。他二话不说就伸手朝穆晶晶胸口抓去。他想通过这种明显带有羞辱的手段验证自己心中所想。 果不其然，对于他的动作穆晶晶不闪不避，眼神平静的就像一汪清水波澜不惊。 “自从我选择这条路开始，我早就没把自己当成女人了。你不是喜欢看吗？今天我就让你看个够。”说罢她就主动解下自己的衣袍，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方诺面前。甚至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她还故意上前了两步。 一对大灯朝自己迎面扑来直接把方诺给整不会了。看着穆晶晶那蜿蜒的曲线，方诺心中升起众多心思却唯独没有邪念。 “你活的不累吗？”方诺低声问道。 “哼。累？你以为谁都能像你这样有个好的出身？走到哪都有人在背后护着你？天下四极都能为你所用你自然能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来问我“累不累”。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除了在观政院拼尽我所有才能有勉强和你说话资格，可尽管如此我也要为了隐忍而屡次遭你羞辱。你以为你很高尚？你在我眼里也不过和那些仗着权势为所欲为的权贵没有任何区别。你不是喜欢作贱我吗？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在等什么？”穆晶晶语气冰冷的说道。 “不就是个女王嘛。我帮你啊。”方诺怯声道。 “谢谢了。这个恩情我可领教不起。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午膳。靠别人扶持上位的永远也只能是个傀儡。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哪怕这条路我走的艰辛一点，难堪一点，但也是我自己走完的。就算最后走不到终点我也不负此生所学。”穆晶晶语气坚定道。 第1202章 同归于尽的打法 “你这样勾引我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办了？”方诺沉声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怕。但怕有什么用？如今尔为刀俎，吾为鱼肉。光一个怕字就能躲的了的吗？如果你真盯上我这副败柳之躯，你有的是手段让我妥协。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与其如此倒不如赌一赌你只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让我屈服于你罢了。到时你再编出一些理由假意对我高抬贵手，好让我险象环生之后对你感恩戴德，然后达到我为你所用的目的。” 方诺惊了。想不到自己的想法竟然全被这娘们说中了。这才是穆晶晶的战斗形态吗？ “我现在恼羞成怒了。所以我决定睡你了。”方诺故作姿态的说道。 “没问题，想不到我穆晶晶也有被先生垂怜的一天。今日过后，我便辞去柔国一切官职，安心在先生身边做个贤内助。”说罢穆晶晶就自觉的躺在了床上。 “不不不。我身边没你的位置，我只是想白嫖而已。”方诺戏谑道。 “无所谓。大不了一死而已。不过在我死前我会让世人知道先生在睡我之前是用了无数花言巧语才把我骗上床的。这其中不乏对我许下夺得女王大位的承诺。世人在痛骂我穆晶晶不知廉耻的同时，也会惋惜我瞎了眼。至于世人怎么看先生那就与我无关了。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来。我准备好了。随时等候先生临幸。”穆晶晶极具妩媚的对方诺勾了勾手指，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结局会是如何。 穆晶晶这招同归于尽的打法还真让方诺不知该如何下手。 “先生还在等什么呢？莫非先生真被我说中了？只是想用这种手段让我屈服于你后然后为你所用？你真当我穆晶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怎么？我现在对你真诚了你又不乐意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穆晶晶讥讽道。此刻的她感觉浑身通透，她和方诺交锋这么多次总算是扳回一局，尽管这个代价有点大。可谁让她一生下来就是女儿身呢？想要用女子之身去谋求大位本来就要比男子要艰难无数倍。要是连这点都不能勘破，她也别想走的更远了。 方诺手托着下巴看着床上妩媚尽显的穆晶晶，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穆晶晶太冷静了。冷静的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也正是因为这份冷静让方诺看得是心有余悸。这样的对手可比卢紫嫣要难对付多了。 而且她太善于隐藏自己了。哪怕到了现在都无法确定她这个样子是不是也是她的一种伪装。 “啪啪啪啪。”方诺掌声响起，口中不吝赞美之词：“这才是我认识的穆首席。我印象中的观政院首席怎么可能是个柔弱无力的娇女子。你很不错。从现在开始你真正获得了我的尊重。”说罢他就捡起地上的衣服朝她扔了过去。 穆晶晶见状却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因为现在她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让她再次落入下风。哪怕她再想用衣服裹住自己也不行。 “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一丘之貉，你说我不真诚，你又何尝对我真诚过？你我之间从头到尾都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既然是相互利用，那么各凭手段有什么问题？区别无非就是看谁棋高一着罢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说对吗？”穆晶晶轻笑道。 “看来上次清风观的事对你触动很大啊。”方诺感叹道。 穆晶晶缓缓坐起身子，但却没有对自己身体有任何遮掩的意思：“是挺大大的，谁能想到名扬天下的麒麟才子竟然会是个你这种的龌龊小人？这直接让我对你岚山阁的印象大打折扣。”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必这点你应该比我感悟更深。”方诺笑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那你还骑不骑啊？” 此言一出，方诺顿感一阵火热：“那你想让我骑吗？” 穆晶晶假意想了想说道：“骑完后能入你岚山阁的祖坟吗？” “这恐怕有点难。”方诺直言不讳的说道。 穆晶晶摊了摊手道：“那就没办法了。白嫖是不可能的。既然谈利益我也不能贱卖了不是？” “呵呵，你倒是想的通透。”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无价的。矜持的背后无非就是出价不够而已。八国间的那么多联姻难道都是男欢女爱吗？别逗了。归其根本和四季楼的那些婊子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一个利益大，一个利益小而已。”穆晶晶正色道。 “我说我能帮你登上女王之位这利益还不够大吗？” “够大，但不够自主。不能自己做主的利益到头来都是施舍。我要的是平等交易各取所需，而不是你那居高临下的施舍和怜悯。你想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从身上拿到好处是不可能的。”穆晶晶语气坚定的说道。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开诚布公的态度。” “承蒙先生夸奖。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的。你这种人看似急色下流，但这又何其不是你的手段之一。你明明知道柔国之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可你却偏偏要用这手段来胁迫于我。继续和你虚与委蛇下去只会让我越来越被动。急色只是你的表象。你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妥协罢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和你把什么话都摊到明面上来谈。也好让你知道想白嫖是不行的。必须要付出代价才行。”穆晶晶微笑道。 “呵呵。观政院首席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才真正见识到穆首席的城府和手段了。” 穆晶晶这时才装作不经意的把衣服慢慢穿回原位，一边穿还一边说道：“和先生你这种人打交道不用点非常手段很难弄得清你想要什么。既然先生看不上我这蒲柳之姿，那我们就谈谈你真正想在我这里得到的东西。” 第1203章 谋己，谋人 “开容城你柔国想要吗？这个城主你想当吗？”见穆晶晶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方诺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穆晶晶轻笑一声道：“开容城是我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吗？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过手。谁会去接我这个烂摊子？” 方诺莞尔一笑道：“看来我说帮你脱困倒也没说错。” 话音刚落。穆晶晶伸出手掌止住他的话头道：“打住，别拿什么帮我来说事。想要我干什么就直说。” “你对睆国怎么看？对拓跋友荣又怎么看？”方诺直言道。 穆晶晶眉头一皱：“睆国？拓跋友荣？这和我们聊的事情有关系吗？” 方诺点了点头：“自然有关系。如果我说让拓跋友荣去当这个开容城主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穆晶晶大惊，但大惊过后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分析这话背后的所存在含义。这就是穆晶晶，从来不会感情用事，只会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去权衡利弊。 “你想插手我柔国事务？”穆晶晶警惕道。 “插手你柔国？呵呵。你觉得我有那闲工夫吗？”方诺不屑道。 “那你这么做是图什么？” “我说是防着景国你信吗？” “景国？景国怎么得罪你了？不对。你应该和景国关系很好才对。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不然我就不会收萧沐衡的儿子当弟子吗？” 穆晶晶点头算是默认。 方诺莞尔一笑，再次掏出那封诀别书递了过去，然后又把先前对拓跋友荣说的那番说辞重复了一遍。 穆晶晶看完诀别书后心中骇然，她想不到中间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你想让我柔国和睆国做出一副结盟的姿态来钳制景国？” 方诺哈哈一笑道：“穆晶晶就是穆晶晶，比那拓跋友荣就是要聪明多了。还什么草原上最闪亮的明珠。和你一比简直就是个眼高手低的废物。” “哦？此言何意？拓跋友荣说了什么？”穆晶晶对于方诺的夸奖还是很受用的，尤其是和其他人比。 “你一眼就看出我是让你们两国假意结盟。而拓跋友荣却真以为我想让你们结盟。单此一点就高下立判。”方诺称赞道。 穆晶晶闻言嗤笑一声道：“联盟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了。我们柔国不是没有结盟过，可结果呢？就算真有结盟我柔国也会时刻防着。谁当真才是真正跟自己过不去。不然岿，攸两国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方诺点了点头：“怎么样？这方法对你来说也算是互惠互利。反正你们柔国也没真打算要开容城。要是你们真想要在李继拿下那个城池的时候你们早就迫不及待去接收了。何须画蛇添足跑来恒阳求个爵位给自己找块遮羞布呢？” 穆晶晶斟酌片刻后便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她反问道：“你打算如何说服我家陛下，又如何说服李太傅呢？” “这也就是我要把你们分开聊的原因了。你是你。柔国是柔国。不是吗？”方诺戏谑道。 穆晶晶讪笑一声没有拒绝。正如她刚才说的那样，谋己，谋人，谋众，谋天下。这先一步的是谋己。 “总不能让我家出钱搞来的爵位平白无故送给拓跋友荣。你就算要找冤大头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那如果是李长松自愿的呢？”方诺笑道。 “自愿？这不可能。”穆晶晶下意识的反驳道：“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能说服李太傅答应你的要求，还是出于自愿的那种。” “很简单，让他觉得占了便宜不就是了？”方诺双手一摊说道。 “占便宜？”穆晶晶若有所思。 方诺点头：“不错。只有占便宜的事才会让人前赴后继的上赶着去做。不然谁会甘愿自己的利益受损呢？” “那你打算怎么做？”穆晶晶沉声问道。 方诺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穆晶晶不疑有他很自然的就靠了过去。 可当他靠近方诺的那一刻起，她整个身子又再次被方诺揽入怀中，一只作怪的大手非常顺滑的从她衣领处又伸了进去。 “你。。。”穆晶晶气的牙痒痒。本以为这人改邪归正了。怎么又来了？ “嘘。不怕脚踩风,就怕手抓空。这手里有东西抓着我就感到无比的踏实。”方诺调笑道。 “你就不能换个东西抓吗？”穆晶晶怒道。 “不。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恨不得我死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我不但现在要抓，以后只要是我们单独相处时我都要抓。反正你也不在意的，对。”方诺坏笑道。 穆晶晶拿这禽兽也是没辙了。只能任由他施为没好气的说道：“抓也抓了。摸也摸了。赶紧说。” 方诺把玩了一阵后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手在她耳边呢喃起来。 穆晶晶的眼神从最开始的厌恶渐渐变得惊喜起来。 “这。。。这能行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反正对你来说又没什么损失。”方诺笑道。 穆晶晶思索片刻后咬牙道：“好，我就信你一回。你现在能把手拿开了吗？你要实在憋不住我就成全了你？” “还是算了。你这匹烈马摸摸还行，真要骑了我还真怕被你一脚踹死。”方诺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穆晶晶气恼的整了整衣衫，心中却是一片怅然若失。 “走。别让李太傅久等了。不然的话他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方诺调笑道。 穆晶晶已经足够高估他的下限了。但每次他都能变这花的一次次突破。什么叫“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你现在做的这些难道就好了？ 两人回到拓跋友荣住处，房内除了李长松一人在对着棋盘打谱外，拓跋友荣却不知去了何处。 想想也是，拓跋友荣本来就和李长松没什么话说，她暂时离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让李太傅久等了。穆少卿借完了。现在劳烦李太傅借一步说话？”方诺微笑道。 李长松目光微凝的扫了两人一眼，眼神中仿佛充满了许多探究。但对于他略带侵蚀的目光无论是方诺还穆晶晶都显得尤为淡定，并没有被他看出任何破绽。 第1204章 开始忽悠 送回穆晶晶后方诺又把李长松借了出去。 只不过这次他却没有把李长松带去刚才那栋别院，而是换了一个宽敞明亮的书房。 书房内一应陈设都很普通，包括案几上那两只喝了一半茶水的杯子。 方诺见状急忙上前收拾了一下，然后又找出两个新杯子并亲自给李长松斟满茶水后这才宾主落座。 “让李太傅见笑了。刚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收拾。”方诺笑着举杯邀敬了一下。 “不妨事。”李长松表情淡然的回了一句后便捧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好茶。想不到在这里还能喝到我柔国的茶叶。先生品味不一般啊。”李长松赞叹道。只是他这声赞叹却有自卖自夸之嫌。 方诺轻点额头道：“确实是好茶，世人都说昊国茶香，但我却是独爱柔茶。昊茶味苦入口微涩令我不喜。但柔茶就不同了，若是佐以蜂蜜食用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呵呵，先生要这么说的话，等老朽回去一定命人给先生送些上好的柔茶来。”李长松很上道的说道。 方诺闻言大喜：“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能反悔啊。” “一定一定。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有时候主动问对方要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非但不会惹人反感，反而会很快拉近两人的距离。尤其当你所要的东西是对方觉得引以为傲却又在外地名声不显的特产时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就好比你去外省某朋友家做客，你要是跟你朋友提一句你们当地某某小吃简直绝了。你看你这朋友会不会主动给你买一大堆回来？ 这是什么？这是激发了对方的地域自信心。让人有一种我生在此地并以此地为荣的强烈自豪感。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对我这里的东西赞不绝口呢？还不是因为这东西除了我这别的地方都没处寻去？继而潜意识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认同感。 “你小子果然有眼力。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是自己人。”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交际技巧。古往今来莫不如是。虽然老套但却常用常新永不过时。 果不其然。就在方诺对柔茶大加赞赏一番后，李长松看方诺的眼神都比刚才要柔和了不少。 虽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戒备，但至少在他潜意识里也会认为方诺是个懂茶的，识货的品味人。哪怕他对方诺有敌意也会因此消退几分。 方诺这人大本事没有。换做前世他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头百姓。要不是机缘巧合来了这里他混的未必能比各位读者老爷强到哪去。 但好就好在他前世是沃尔玛的一个中层主管，因此这些场面上的沟通技巧简直就是张口就来。不然公司也不会选中他去漂亮国出差。 两人简单聊了一下家常和各国的风土人情后便直入正题了。 “李太傅对这次华城之围怎么看？”方诺率先开口道。 李长松对于方诺不谈爵位而是谈起了华城并不感到意外。 他想了想后说道：“景国还是那个景国。想当年我们柔国，幕国，景国三家联手伐昊。也是景国从中作梗坏了大事。所以说这八国里跟谁结盟也不能跟景国。这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卖队友没有谁比他更积极的了。实在是令人不耻。”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从道义上来讲，景国这次确实是做的脏了点。但国与国之间哪来的什么道义。因此景国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别看李长松骂的大义凛然，可实际上他们柔国在昊国的那些布局又干净到哪去？ “李太傅说的是，景国本就得国不正不讲体统。干出这些腌臜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谁让人家号称“以孝治天下”呢。指望景国跟你讲“忠义”那是想瞎了心了。”方诺附和道，听的李长松是连连点头。不过很快方诺就话锋一转道。 “景国做事脏是脏了点，可他这次表现出来的武力却是不能小觑啊。世人都传言景国重文轻武上不了台面。可传言终究是传言。这一战只怕让很多国家都大跌眼镜。” 李长松闻言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骂归骂。但景国的实力却也是实打实的牛逼。至少比他们之前想象中要牛逼的多。不但牛逼还善于隐忍。直接把岿攸两国当猴耍了。这景国隐藏的这么深到底是要干什么？想到此处，李长松的目光不由的看向方诺。 方诺见状只是淡淡一笑：“李太傅可是想问我关于华城城主的事？” 李长松微微颔首：“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那所谓的华城城主应该就是萧沐衡儿子。” “不错。此子原名萧封岳。入我门墙后我给他重新赐名为岳封。华城城主也是我亲自委任他做的。”方诺毫不犹豫的承认道，同时又再次掏出那封诀别书。 这诀别书是好东西啊。岳封的身份到如今肯定是瞒不住有心人的。与其让别人猜来猜去倒不如他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因此方诺巴不得越多人看到这封诀别书越好。这就是为什么每来一人他都要掏出来广而告之一下的原因。 “这。。。萧沐衡怎么舍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仅存的一位嫡子了。他怎会如此儿戏做下这决定？”李长松看问题就比较深了。景国是严格按照嫡长子继承制接替王位的。按理说嫡子对于景国来说那是无比珍贵的政治资源，这不但牵涉到王位的归宿，还牵涉的社稷的稳定。尤其还是仅剩一位嫡子的情况下那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毕竟这诀别书上写的等于把此子的后路全部断绝。他再也没有可能继承景国的大统了。若说这事是此子和方诺两个人搞出来的也就罢了，可偏偏这诀别书上还有萧沐衡的亲笔签名和他的私人印章。光这一点就让李长松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原因。 “哎。李太傅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别看这个叫岳封的小子是萧沐衡唯一的嫡子，可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僵着呢。”方诺又准备满嘴跑火车了。 不就编故事吗？这个他最擅长了。反正你李长松也不可能去向萧沐衡求证。最后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1205章 PUA不能停 “哦？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外人不知的隐情？”谁说只有女人喜欢八卦的？只要话题感兴趣，男人同样喜欢八卦。尤其是这种宫闱秘辛那就更让人垂涎若渴了。 方诺长叹一声道：“也算是。毕竟很多事也是我做了那小子的老师后才从他口里得知的。” “那不知先生方便说说吗？”李长松顿时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方诺闻言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最后觉得还不安心还特意跑到门口去看了两眼。等确定门外确实无人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门并反锁了起来。 这一套连招下去把李长松都搞紧张了。心中的好奇心也越加的强烈了起来。 等做完一切前戏表演后，方诺走到李长松身边弓下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这也就是李太傅你问起，换做别人我都不好说。但李太傅你可要答应在下，你可万万不可传扬了出去。否则别说萧沐衡饶不了你，就算在下也不会放过你。” 李长松咽了咽喉咙，此刻的他很想一口回绝说你不要说了。可他心中却仿佛有一个小痒痒挠在不停的撩拨着他。最终还是让他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放心，今日这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老朽出了这个门就忘了。就连女王陛下问起老朽也是闭口不言。”李长松保证道。 方诺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便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李太傅知道萧沐衡那三个世子是怎么死的吗？” 李长松闻言心中一凛，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欲言又止。 方诺见状苦笑一声道：“想必现在外界都在传扬那个叫萧封池的世子是我杀的。” 李长松听后只能尴尬一笑并不作答，但他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哎。世人误我啊。李太傅你也不想想，要是那个叫萧封池的真是我杀的？你觉得萧沐衡会放过我吗？别扯什么天下四极不天下四极的。更别拿我那个麒麟才子的名头去说事。萧沐衡他就算为了景国或是自己的脸面也不可能放我离开的。别说萧沐衡了。换做李太傅你的话你能忍的了？”方诺正色道。 这番话让李长松呆愣当场。可顺着方诺的思路思考下去还真是这么回事。要是自己的儿子被方诺宰了，他就是拼着这个太傅不干了也要把方诺除掉。他都如此就更别说萧沐衡这一国之君了。 “那为何外界都传言是先生所为？”李长松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方诺长叹一声道：“还能是为什么？因为萧沐衡要个有分量的人替他背锅呗。而这个人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比我更合适的呢？” “什么？你的意思是萧封池是萧沐衡杀的？”李长松大惊。 “不然呢？堂堂一国世子是我一个外人说杀就能杀的？能做到这件事的除了萧沐衡本人外你觉得还有谁能办到？”方诺义愤填膺的说道。 李长松想想也是。萧封池的死和黎泰不一样。黎泰的黎家庄你可以看做是一场小型战争。有杀无类。乱军之下死了也就死了。 可萧封池死的时候可没这么大动静，别说动静了。甚至就连除他之外便再没其他人了。仿佛就是专门冲他去的。而在他看来方诺就算再厉害也是很难做到的。 “那萧沐衡为什么要杀萧封池？”李长松问道。 “还能为什么。为了撇清和佛门和幕国关系呗。李太傅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为了追查华城的凶手四处奔走，而我第一个查出的线索就指向了景国的武陵侯。”方诺十句话中掺杂一句假的。这让李长松就算想要查证也是毫无可能。毕竟想要证伪方诺的话，除非他亲自去问萧沐衡。 “武陵侯我知道。他被萧沐衡下令全家流放了。流放之地正是你华城。”李长松毫不避讳的展示了一下他们柔国的情报能力。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不错。那李太傅你又知道武陵侯背后的人是谁吗？” 李长松细细思索一下后惊讶道：“难道是萧沐衡？” 方诺摇了摇头：“是不是萧沐衡我没有证据，但我却查到了萧封池身上。毕竟武陵侯可是景国国舅，萧封池见到武陵侯也得喊声舅舅。” “也就是说是萧封池授命武陵侯对你华城下的手？”李长松问道。 “不是。武陵侯只提供了行凶者所用的兵器。真正动手的却是另有其人。但不管怎么说，华城的血债有他一份总没错的。那萧封池自然也逃不了干系。至于萧沐衡有没有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在我把线索查到萧封池身上后，他就被萧沐衡给宰了。还是当着我的面宰的。”方诺切齿道。 “嘶。他竟然能下的了手？”李长松大惊。但不知怎的他却丝毫没有怀疑方诺的话，因为他讲的这些在逻辑上实在是太通顺了。方诺怎么看也没有下手的动机，反而萧沐衡的动机却是大的可怕。 “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这又不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儿子下手了。”方诺继续给萧沐衡上眼药。也不知道萧沐衡知道方诺在背后这样编排他会作何感想。 “什么？难道说。。。”李长松觉得今天来值了。这个瓜足够他后半辈子消化的了。 “不错，之前那个叫萧封台的世子也是他干掉的。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方诺正色道。 “嘶。。。那你是怎么知道知道这些的？”李长松关心道。 方诺苦笑一声道：“知道那个萧封岳的小子为什么宁肯王位也不要非要拜我为师吗？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因为他怕死。毕竟在他的视角下景国世子这个位置谁做谁倒霉。而且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还是他老子。换做是你处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你会怎么选择？” 李长松闻言大骇。心道还能怎么选择？跑呗。既然要跑，那有着麒麟才子之称的方诺毫无疑问就成了他最佳的庇护人。你可以看不起方诺，但你绝对不能看不起岚山阁。只要成为了岚山阁的入室弟子那萧沐衡就算手再长也没办法轻易能搞定了。 闭环了。彻底闭环了。后面的话都不用方诺说李长松就自己全脑补出来了。 第1206章 逻辑闭环，查遗补缺 “起初我是不想收下这小子的。毕竟我们天下四极和八国之间呵呵。你懂的。”方诺苦笑道。 李长松点头表示理解。但眼神中却期待着他的下文。 “但考虑到把这小子留在身边说不定能找出萧沐衡的破绽。毕竟我到现在为止都怀疑华城被屠一事和萧沐衡有脱不开的干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也只能无可奈何。可留下这小子就不一样了。就算不能通过他找到证据也能恶心恶心萧沐衡。”方诺解释道。 李长松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但仔细想想这事还真是方诺的办事风格。 “那后来呢？”李长松又问道。 “后来？后来萧沐衡一直在找我和他儿子的下落，毕竟这是他唯一一个嫡子，怎么可能就此放弃？最后我终于还是被他在华城堵到了。”方诺叹道。 “他没把人带走？”李长松质疑道。 方诺摇了摇头：“带走？我的人他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吗？他不会真以为我帮他背了个黑锅萧封池就真是我杀的。若说杀萧封池还事出有因的话，那萧封台呢？你身为一国之君一连斩杀两个世子。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遭天下人耻笑？就算你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目光，你景国自己人的目光你总要考虑考虑。再加上萧封岳当时已经正式入了我岚山阁的门墙，而且拜师的时候还有乐国的卢家主和顾家主在场见证。这是他萧沐衡靠耍赖就能耍的过去的？” “什么？那小子拜师的时候卢林和顾凯也在？”李长松现在是越听越上头了。果然探听别人的秘密会让人心情舒畅啊。 “不错。两位家主都还随礼呢。这事情一问便知我怎敢信口胡说。”方诺笃定道。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他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真的，但只要把时间和顺序打乱一下听在外人耳中却成了另一幅光景。 “那这封诀别书？”李长松又问道。 “呵呵，还不是萧沐衡怕我利用他这个儿子去他景国搅风搅雨，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断了此子的退路。” 自此。整个故事已成闭环。且环环相扣逻辑自洽。现在哪怕就是萧沐衡当面怕是也无法改变李长松的既定观念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李长松惬意的往靠背上一靠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姿态。这个瓜够爽，爽的他听完后都回味无穷。 这故事里有尔虞我诈，有恩怨情仇。不但有暴君的沦丧。还有苟安求生的落魄王子。有大义凛然的师者风范，也有恼羞成怒的割袍断义。 这一出戏在这个本就缺乏娱乐活动的时代里，着实让李长松过了一把戏瘾。没见他现在都沉浸在这个父子情仇的恩爱搏杀里久久出不来吗？ 并且戏中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都是重量级的角色。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八国里响当当的人物，哪怕是跑龙套的卢林和顾凯那也是一方巨擘。 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萧沐衡在李长松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但这关方诺什么事？有胆你就出去传啊？ 李长松自然是知道轻重的。这些“秘辛”他自然不敢随便乱说的。不然的话惹得萧沐衡暴走那对他们柔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华城城主我就是故意封给萧沐衡看的。他越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这个儿子的存在老子就越要把他摆到明面上来。老子弄不死你还恶心不死你吗？”方诺继续打了个补丁，直接把岳封当城主的原因给夯实了。 李长松听的是连连点头，心道换做是他他估计也会这么做。 “看来先生和景国的关系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啊。”李长松感叹道。 “呵呵，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跟景国好的穿一条裤子了？要是真那样的话，那景国为何还要围我华城？他要是跟我关系好就不会连一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了。华城你也去了的，华城现在被毁成什么样了相信你也看到了。你别告诉我华城变成现在这一片废墟是为了我好？”方诺切齿道。 李长松微微颔首，别的可以作假，但华城的现状是做不了假的。没有人做戏会做到直接毁掉一座城池，尽管这城池里早没了百姓。 “李太傅你就等着看。萧沐衡早晚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就别说我了。我因为出身的关系反而不好对他景国做什么。但其他几国就未必有这么好说话了。别的不说，就单单睆国就不会放过他。”方诺冷声道。 “睆国？这不对。按理说景国这次反水应该是睆国的恩人才对？睆国怎么可能对付他呢？”李长松不解道。 “恩人？我看是仇人才是。我说你们柔国的情报系统也太懈怠了。莫非你们在幕国就没有安插探子？但凡你在幕国有眼线的话就应该知道睆国差点把景国一支十万人的大军给团灭了。”方诺正色道。 “还有这事？”李长松大惊。如果方诺这话属实的话，那就真是他们柔国情报系统的重大缺失了。 “睆国是什么国家？在睆国眼中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区区景国会被他们放在眼里？幕国有一城名唤金沙城。他们两国围着这座城都快打出狗脑子了。要不是拓跋友荣遇刺那支大军怕是直接就被拓跋宏给连锅端了。换做你是拓跋宏。在这种战役的关键时刻收到拓跋友荣遇刺的消息，你觉得拓跋宏会怎么想呢？”方诺冷声道。 “不会又是景国？可我怎么听说是幕国的和尚干的？”李长松猜测道。 方诺摊了摊手：“你这消息还真灵通啊。我这个华城之主都无法确定是谁干的，你怎么就知道是幕国的和尚们做的了？话说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知的？” 李长松呆愣半晌道：“景国，是景国方面传来的消息。” 方诺一拍巴掌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李长松摇了摇头。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睿智的脑细胞又开始疯狂的脑补了。 第1207章 故事不能停 “我说你们柔国是不是常年窝在山南那块地都有点呆傻了？还是说你们柔国压根就没有重视过情报系统？金沙城那么大的事本该知道的你们却一无所知？而拓跋友荣那模棱两可的遇刺消息你们却奉为圭臬。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方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说道。眼神中隐隐还透露出一些鄙视之色。 李长松被他说的有点无地自容，如果真像他说的这样，那他们柔国的情报组织全都该杀。 “多谢先生提醒，这些事老夫回国后会慢慢查证。” 方诺闻言随意的摆了摆手：“你犯不着跟我说这些，反正这也是你们柔国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都不重视那还有什么办法？不过想想也是。你们柔国窝在那犄角旮旯里也就和昊国一家接壤。缺少边境压力的你们压根就没太当回事。算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吗？显得我怪多嘴的。” 说罢他还假意抽了自己两下。看得李长松是嘴角直抽抽。 “对了。你们今天是找我干嘛来了？”方诺自问自答一句后又拍了拍脑门：“对对对，爵位，你们是来讨封爵位的。呵呵，不好意思啊，光顾着感慨都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这感慨一词就用的很灵性了。就看李长松怎么去理解了。 李长松被方诺用这么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冷嘲热讽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人家虽然说的难听又何尝不是事实呢？这让他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反驳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不愿认清事实。不反驳那不等于就坐实对方所说的了吗？ 想了半天李长松只能长叹一声道：“哎，我柔国有柔国的难处。” 方诺闻言连忙伸手拒绝道：“打住，我不是来听李太傅诉苦的。不过要说难处谁家没有难处？我岚山阁上下一次山都还要走几千级的台阶呢。难不成就因为山路难行我们就不走了吗？你们再难有我岚山阁先祖在天行山脉里拓荒时候难？有离散谷当初孤军抵挡大恒几十万大军难？我知道你们八国家家都讨厌我们四家。可我们四家谁不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难处？笑死人了。” 李长松一时竟无言以对，八国讨厌天下四极不假。但四极的发家史无论哪一家单拎出来任谁看了都要说声牛逼。 “你们想要爵位的事我已经告知过陛下了。陛下对此并无意见。一切按老规矩来就行了。只要李太傅点头明日我就带你进宫敕封。”方诺一句正事一句闲篇就是为了故意搅乱李长松的思绪好让他不能完全静下心来思考。 听到方诺又说起爵位李长松立马打起精神问道：“老规矩？莫非这次爵位也要八千万两？” 方诺摊了摊手：“不然呢？这卖官鬻爵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再贱卖了岂不成了笑话？” “可我柔国哪里拿的出八千万两啊，要是真拿的出这个钱当初我们在乐国就拍下了，又何须等到现在？”李长松没底气的说道。 “没钱？没钱那在下可就真帮不了你了。李太傅你别这么看着我。方某可以对天发誓我在这里面绝对没有赚一分钱银子。这些钱我会一分不少的全部交给天子。中间商赚差价那种事我不稀得去干。也丢不起这人。别搞的就像我要敲你一笔似得。”方诺大义凛然的说道。 “没有没有。老夫自然相信先生的人品。自然干不出这等两头吃的事来。”李长松绵里藏针的说道。 方诺却假装没听出一样语重心长的说道：“李太傅你也别怪天子心黑。我们这位泥塑天子现在是无权无势。好不容易找到了搂钱的买卖还不往死里薅啊。当初我那个岚王的爵位卖出八千万两早就把这位爷看得眼睛都发红了。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平时朝贡给这位爷送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别看我曾经逼天子弑母。可真要算起来，李太傅你觉得天子是对你们八国的恨多一点还是对我方诺的恨多一点？” 李长松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就大恒目前这状况还真和他们八国脱不开干系。方诺那点事放在天子那里了不起算是私怨。最多最多也就是他个人的脸面问题。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前那绝对是大逆不道的重罪。诛九族都算是轻的。可现在的天子哪还有什么脸面可谈？因此方诺那点事也就不叫事了。 可八国就不一样了。只要大恒还存在一天，那大恒和八国之间就是赤裸裸的国仇家恨。这已经不是关乎天子个人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整个李氏乃至于大恒国祚的恩怨情仇。 想到此处，李长松忙跟方诺拱了拱手道：“不知方先生能否帮忙替老夫，哦不。是替我柔国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 “呵呵。李太傅你也太高看我了。换做别的事或许还好说。但这事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与其说天子是想靠爵位大赚一笔，倒不如说他是想借此机会报复你们八国呢。天子这次还真不是专门针对你们柔国。你们八国其实谁来都是这样。李太傅也是参加过朝贡时的那场宴会的人。想必你对天子如今的境遇也深有体会。这位爷别看半天放不出个闷屁来。但心中却时时刻刻记恨着你们呢。” “再说了。你真当天子是想要那八千万两啊？就算李太傅你真拿的出这笔钱这位爷也没地方花去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礼？”方诺情真意切的说道。仿佛真是在为了李长松和柔国考虑。 李长松见方诺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不由低声问道：“当真没办法通融一二吗？” 方诺闻言不由长叹一声：“其实是有的。但是穆少卿拒绝了。” “什么？拒。。拒绝了？”李长松惊骇而起，他怎么都想不到穆晶晶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她还有没有点少先队员年级班干部的样子？ 见李长松上钩，方诺又开始编造第二个故事了。 第1208章 步步深陷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分开聊吗？不是我想分化你们，更不是想让你们之间产生猜忌。而是我对穆少卿说的话要是李太傅在场我怕就更难开口了。”方诺主动解释道。 李长松微微颔首半信半疑的问道：“那不知先生对穆少卿说了些什么？” 方诺长叹一声道：“哎，其实你们柔国拿不拿得出这笔钱我还能不清楚吗？可我又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毕竟这也是我当初亲自向女王陛下提起的。于情于理我也该帮你们一把。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既然你们拿不出钱我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这一番话听的李长松竟然还有一丝感动。不过他也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等待着他的下文。 “就在刚才。也是在这里我向穆少卿说出了我的第二种方法。这种方方法如果成功的话你们或许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拿个爵位。只不过这方法对穆少卿牺牲有点大就是。” “什么方法？能有多大牺牲？”李长松隐隐有些猜测了。 方诺苦笑一声道：“还能是什么方法？不就是嫁与天子为妃咯？只要他能嫁给天子那按照大恒律法和朝廷制度，她穆家就有人能自动获封一个爵位。虽然这个爵位比不上诸侯王爵。但好歹也是爵位不是？反正你们要这个爵位不就是为了解决开容城的问题吗？因此这个姻亲封爵对你们来说也够用了。” “啊？”李长松大惊。难怪他要支开他们两人分别谈话咯。原来是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啊。 但还别说，这馊主意虽然难看了一点，可也不乏是一条解决问题的路径。如果是换做别人或许还说一点，但这人要是穆晶晶的话那是万万没有可能了。 “也不一定要是她。换别人也行。只要这个人你们信得过就成。只不过这人以后估计只能在这恒阳城中了此一生了。如果你们时间来得及的话，完全可以先回柔国找个人来代替。而且这方法对天子来说也是非常长脸的事，毕竟你们观政院的女子可是全天下都是出了名的。想必天子一定会答应的。”方诺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一刻李长松竟然有点被他说动了。可等他静下心后才发现这事情完全不具备可操作性。无他，因为时间太紧迫了。根本没时间让他们从容布置。更何况时间拖的久了天子这边还不一定又出现什么变数了呢。 更何况要是这事传了出去，那他们柔国观政院的招牌就算是彻底砸了。 “先生好意老夫心领了。可这办法实在不适合我柔国。还请先生换个方法。”李长松当机立断拒绝道。 方诺闻言也不以为意，反正他说这些话就是为了给刚才自己和穆晶晶独处找个合理的解释，这么奇葩的要求要是李长松都能答应的话那他也没资格成为柔国的太傅了。 “不是？你们就非要这破爵位不可吗？与其花这冤枉钱搞这么个没用的爵位回去，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接管开容城呢？这要是换做别的国家早就派兵过去了。你们柔国还真是钱多的烧得慌。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拿到这个爵位难道别国就不知道你们这是在掩耳盗铃？别自己骗自己了。”方诺吐槽道。 “哎。我柔国有柔国的难处。”李长松无言以对，只能再次用这话来敷衍。 “难处难处。当断不断你会发现你们处处都是难处。说的就跟天子这边的难处你们有办法解决一样。常言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天底下还有什么难处比没钱更难的吗？”方诺讥讽道。说完他还觉得不爽又继续说道。 “就你们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就算你们靠爵位拿下开容城你们又守得住吗？别到时候刚一到手就被昊国抢回去了。结果钱白花了城还没得到那就搞笑了。昊国也就算了。你们别忘了那条通路可是通往景国的。你们觉得要是萧沐衡知道你们干的这些事他会怎么选择？那条路可以让你们通往景国，景国又何尝不能从那里南下去你们柔国？昊国现在可是在打仗呢。万一景国不讲武德携这次大胜之威出兵南下你们挡得住吗？” 此刻的方诺宛如战恐局附体。把柔国可能面临的境遇给他说的明明白白。听的李长松的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那你说怎么办？要是我们柔国现在就入场万一引得昊国全国同仇敌忾呢？那岂不是间接帮昊王解围了？别忘了昊国还有一条毒蛇般的李继在后面盯着呢。他巴不得我们入场昊国把局势搅浑他才好从中浑水摸鱼。为了这么一个城池和昊国干一架不值当啊。”李长松也算是打开了话匣子，被方诺喷了这么久他也确实憋的难受。 方诺闻言当即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问我？拜托，到底你是柔国太傅还是我是柔国太傅？更何况我天下四极向来不管你们八国间的勾心斗角。就算我有办法我犯得着跟你们说吗？你们柔国死不死的关我屁事。” “你有办法？”李长松是懂得怎么抓重点的，一下就听出了方诺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方诺做出一副失言状连声狡辩。 “不。现在你一定有办法。如果现在能帮我柔国解决这个问题，那这次买爵位的钱我就当孝敬先生了。”李长松也是个明白人。知道方诺爱钱，他就干脆用钱开路。 方诺闻言瞪了他一眼道：“李太傅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莫说我没有办法，就算有办法也不会告诉你。不然我不成了挖天子墙角了吗？这种腌臜事我可干不出来。” “是是是。是老夫失言。先生怎么会是这种人呢？只要先生能破例帮我柔国一次，老夫回国后一定禀明陛下对先生予以重谢。先生就算不看在老夫的面子，也还请先生看在女王陛下对先生上次柔国之行多加照拂的面子上出手帮我们一次。”李长松态度恳切的说道。为此还不惜把女王都搬了出来。 “这个。。。”方诺听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顿时就让李长松看到了希望。 “果然先生还是念旧情的。一提女王陛下就起作用了。”李长松如是想到。 第1209章 图穷终匕见 场面一时安静的可怕。李长松丝毫不敢打扰方诺的思绪。生怕对方再次拒绝。 良久后，方诺再次摇头道：“还是不行。李太傅你先别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先生请说。”李长松激动道。 说罢就见方诺对着柔国方向拱了拱手：“承蒙女王陛下厚爱对我上次柔国之行多有照拂。不但让穆少卿一路随行，还对我在柔国的所作所为大开方便之门。这些事情方某都记在心里。于情于理方某也该报答一下女王陛下才是。” 李长松听的是心花怒放频频点头。心道你只要知恩图报就行。 “开容城一事牵扯甚大，想要完美解决你们的问题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所要付出的代价未必能让你们接受。”方诺开始下钩子了。 “还请先生详说。老夫洗耳恭听。如果真能完美解决开容城为我所用的问题，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们也是能接受的。”李长松很聪明，直接在话语中重点提出了为我所用的条件。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在我的计划里，你们第一条就做不到。”方诺叹息道。 “什么条件？”李长松皱眉道。 “还是爵位的问题。”方诺直言道。 “啊？这。。。”李长松懵逼了。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啊。要是他们能买的起爵位有必要说这些吗？ 方诺见状摆了摆手道：“李太傅不要误会。爵位还是那个爵位，但具体怎么用可是有天壤之别的。像你们那种掩耳盗铃的用法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就算你们靠爵位拿下开容城，但面临昊国饿狼在前景国猛虎在后的局面你们柔国终究还是要被彻底拉下水的。相信我，到时就算你们再不想下水，李继都会想办法拉你们下来的。” 李长松闻言眉头紧锁，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掩耳盗铃确实只是权宜之计，但就目前来说他们也没其他更好的选择了。至于蓝冰燕说的把开容城夷为平地虽然也是一种办法。但拆掉一座城池也是要花时间的。 “拿不下这个爵位就算我再有办法我也无能为力。所以方某只能对李太傅说声抱歉了。”方诺一脸惭愧的说道。 “那假如我们柔国能拿下这个爵位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李长松被方诺说的心痒痒的。他很想听一听方诺的全部计划是怎么操作的。 “这。。。就不方便说。反正说了你们也做不到。何必徒增烦恼呢？”方诺劝慰道。 “还请先生详述告知，若是此计真的有效，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凑出这笔钱来。”李长松拍着胸脯保证道。 “哎。这又是何必呢。李太傅拳拳报国之心方某都看在眼里。罢了罢了。既然李太傅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只要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账了。而且此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方诺正色道。 “老夫斗胆代我国女王陛下先谢过先生了。”李长松又把蓝冰燕搬出来说事。 方诺莞尔一笑。对李长松勾了勾手指。李长松见状下意识的就把脑袋凑了过去。 “李太傅就没有想过驱虎吞狼吗？”方诺小声耳语道。 “驱虎吞狼？什么意思？先生能否把话说明白点？”李长松不解道。 “按照你们原本的做法是准备让穆少卿身兼爵位去开容城接管城池的。”方诺问道。 李长松点了点头：“不错。” 方诺冷笑道：“这步棋看似精妙，实则是一步蠢的不能再蠢的棋了。穆少卿是什么人？天下之士谁人不知道穆少卿乃是观政院首席？你说就她这样的人物一出场说不代表你们柔国的利益谁信啊？” “但我们柔国除了她再找不出比她更合适的人了。毕竟我柔国上下也只有她和李继有过交集。换做其他人恐怕只会适得其反。”李长松解释道。 “哎。所以说你们格局还是太小了。既然你们从一开始就想把自己撇干净，为什么不做的再彻底一点呢？”方诺诱惑道。 “再彻底一点？还能怎么彻底？” “比如说，引入外援啊。只要这个人不是你们柔国人。那不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到时就算八国想找到你们柔国头上来也没有借口啊。”方诺笑道。 “外援？谁？”李长松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方诺见状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眼神？要是这样的话我看还是别说了。搞的就跟我要害你们柔国一样。别到时候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见方诺说的如此直白露骨搞的李长松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是老夫着相了。还请先生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知先生所说的这个外援是谁？又对我柔国有什么用呢？” 方诺闻言面色稍缓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说道：“还能是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 “先生难道说的是拓跋别吉？”李长松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方诺摊了摊手：“不是她还能是谁呢？怎么样？这个人选不错？李太傅你不妨想想，要是换做是拓跋别吉去接手开容城会是个什么局面？你们柔国那些所谓的难处和困境岂不是迎刃而解？” 李长松呆愣了半天也没有缓过神来。他缓缓坐回原位闭目沉思，权衡利弊。最后发现拓跋友荣这个人选还真的无比切合他们柔国现在的处境。 至于原因之前方诺就跟拓跋别吉分析过了。道理就是那些道理，方诺能想到的东西李长松自然也全都能想到。因为睆国和他们柔国实在太远了。远到就算睆国想要对他们做些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事。这就让他们两家成为盟友提供了先决条件。 “你跟老夫说句实话。这个方法是你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李长松不是傻子。他和方诺聊了这么久多少也能感觉出点什么来了。毕竟这天底下就没有无利不起早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此言一出，方诺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李太傅如此戒备方某。那方某就不自作多情了。”说罢他还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怪我不听师尊之言。吃饱没事干嘛去管这些闲事。哎，我岚山阁的祖训诚不欺我啊。告辞。” 第1210章 一鱼两吃 方诺走的很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半分眷恋。临走时散发出的那股怨气就连李长松看了都微微发怵。 和李长松聊了这么久他也必须要离开了。这就好比是钓鱼，而且是钓大鱼。千万不能指望光的靠蛮力就能把鱼儿钓上来。 李长松既然已经升起了戒备那么就意味着再聊下去他就要像鱼儿一样开始挣扎了。 面对这种情况方诺要做的不是跟他硬刚到底来证明自己的计策有多么多么正确。而是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你不是喜欢挣扎吗？你自个挣扎好了。老子不陪你玩了。等你挣扎累了老子再来收线。 对于李长松这种官场老油条你越是心急就越容易暴露你的动机。因此及时找个借口退出和他的争辩才是王道。 想把拓跋友荣安排去柔国就一定要给李长松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只有当他发自内心的感觉这事对柔国是利大于弊他才是会主动配合方诺的动作。 否则的话做多错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反正着急的又不是他方诺。看谁最后憋不住咯？况且这么大的事也需要让李长松和穆晶晶两人先沟通一下。这个时候就看穆晶晶怎么表演了。 “先生。先生。”李长松连连喊了几句也没叫住方诺。方诺却铁了心一样不再搭理他头也没回就走了。 方诺离开后也没回拓跋友荣那去，而是一个闪身去找老吴了。 “太傅。方先生呢？”穆晶晶见李长松独自一人回来不由问道。 李长松扫视了一下房间四周，见拓跋友荣依旧不知去向。 “他扔下我先走了。”李长松苦笑道。 “走。。走了？那爵位的事？”穆晶晶一脸关心的问道。 李长松长叹一声：“先离开这里再说。对了。拓跋别吉一直没回来吗？” 穆晶晶摇了摇头：“没有。” 两人离开这里后就朝驿馆走去。一路上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 “太傅。是不是失败了？”良久后穆晶晶开口道。 李长松无奈的点了点头：“八千万两一分不少。” 穆晶晶闻言咬了咬牙鼓足勇气道：“启禀太傅，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下官还有一下策。” 李长松闻言心中一凛，他目光深邃的望向穆晶晶道：“哦？你有办法？” 穆晶晶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有。” “什么办法？”李长松装傻道。 穆晶晶闻言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边无人后才对李长松小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下官原因放弃柔国官位嫁入皇家。以此来谋求一个姻亲爵位。” 此言一出，李长松无悲无喜，无惊无怒。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向穆晶晶：“这是他教你的办法？” “是。下官起初对此法是一口回绝的。但下官事后想想觉得这可能就是方先生故意用来报复下官所设下的难题。为柔国计。下官甘愿舍官入宫侍奉陛下。”穆晶晶一脸哀怨的说道。 不要以为穆晶晶对李长松这么说就是她真想进宫当什么皇妃了。她无非是在试探李长松对她的态度，或是试探朝廷对她的态度罢了。 她想知道她穆晶晶在朝廷，在女王眼中到底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还是一个故意给你加些胆子的可造之材。 前者她只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后者则是女王为了栽培她而专门给她的历练。 “你真这么想？”李长松冷声问道：“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 “下官知道。但下官的个人荣辱和柔国比起来就有点不值一提了。”穆晶晶正色道。 “哼。我柔国就算再不堪也干不出乐国那种事来。要是连你这个观政院的首席都要以色娱人，那我柔国这些年的国策岂不成了笑话？此事休要再提。请勿复言。”李长松愠怒道。 穆晶晶闻言心中大松一口气，可表面上却是一面急迫的说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官说了不要再提你没听清楚吗？”李长松打断道。 “是。下官遵命。”穆晶晶知道这关她算是过了。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一路回到驿馆。途中李长松并没有对穆晶晶提起关于拓跋友荣的任何事情。 而穆晶晶也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老老实实的跟在李长松身后。 “还请太傅好生休息，下官先告退了。有什么事让人来通传一下即可。下官随时待命。”进入驿馆后穆晶晶躬身请安一下就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 李长松微微颔首：“去。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谢太傅。” 其实现在李长松比谁都纠结，也比谁都警惕。活了这么多年的他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 别看方诺刚才表现的义愤填膺不堪羞辱的模样。可谁又能保证这当中有几分是专门做给他看的呢？ 还有这个穆晶晶他也不敢全信。一个能成为观政院首席的人物要是真把她当成小白兔那他也太天真了。 “他这么做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临时起意？若是有意为之他又是图什么呢？”李长松独自复盘刚才和方诺的对话。并对方诺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翻找出来仔细甄别。想要从中探知对方的目的。 “姐姐，你回来了？这次拜访先生还顺利吗？他有没有答应我们的要求？”小青见穆晶晶回来第一时间上前询问。 穆晶晶扫了她一眼说道：“还算顺利。不过想要拿到爵位他却对我们提了个要求。” “什么要求？”小青追问道。 穆晶晶温柔一笑，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她说要让你进宫给天子为妃，然后以姻亲的形式才能拿到一个爵位。对此你怎么看？” 小青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眼角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就夺眶而出。身子也开始下意识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穆晶晶见状也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什么叫政客？这就是了。穆晶晶不但要试探李长松，她连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青也不放过。同一个问题却对两人使用不同的话术，这也算是一鱼两吃了。 女王是什么？女王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没有例外。 第1211章 互飙演技 “你进宫一趟去给陛下送点东西。”方诺对老吴说道。 “现在？公子要我送什么？”老吴点头道。 “就这个。你收好了。到时候你直接交给天子就行。”说罢方诺就把一把剑朝他扔了过去。 老吴接过宝剑上手一看不由大为惊叹：“这是什么剑？为何如此光彩夺目？” 也难怪老吴反应这么大。先不说这剑威力怎么样。光造型看上去就拉风无比。 此剑剑鞘，剑柄，剑格呈金黄色。虽然不是黄金打造但排面拉满。在搭配几颗红宝石点缀其上更是显得熠熠生辉。 “你抽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方诺笑道。 老吴闻言迫不及待的就拔剑而出。就见剑身上赫然篆刻“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几个大字。 “这。。。”老吴整个人都麻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虽然不明白“尚方宝剑”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如朕亲临”他却是能看明白的。 “还行。以后有了这把剑那我们还不是想杀就杀谁？如朕亲临嘛。有人背锅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哈。”方诺笑道。 “这是陛下给你的？”老吴惊道。 方诺撇嘴道：“什么陛下给我的？你什么时候听过大恒有过尚方宝剑这玩意的？这东西就是我临时臆造出来的。不过有天子背书那假的也成了真的了。这次让你进宫就是给陛下送剑去的。等过几天再通过陛下的手转赐回来。明白了吗？” “我操。还能这么玩？天子这都能答应？”老吴惊呆了。公子对天子的开发程度简直不到百分之一。 “有什么不能的。不然老子白养着他啊？去。找块布包好，可千万别给人提前看到了。”方诺笑道。 “是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确实要藏好。不如这次我还是驾车去。走路过去实在太扎眼了。”老吴说道。 “随你的便。只要把剑交到天子手上就行，其余的事他知道该怎么做的。”方诺笑道。 “好。我知道了。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 这所谓的尚方宝剑自然是方诺从仓库里找出来的现代工艺品。 宝剑是模仿永乐剑的制式打造而成的。虽然在前世这玩意只能算个工艺仿品。可放到现在那可是实打实的神器。别的不说，光打造剑身用的高锰钢就不是这个时代的铁器所能比拟的。 至于上面的红宝石其实就是几个染色玻璃珠。可真要拿出去卖那妥妥也是无价之宝。 一日无话。 次日一早李长松再次找到方诺。只是这次他是一个人独自前来的。并没有带穆晶晶同行。 方诺见到李长松第一眼就一脸嫌弃的喊了声送客。要不是李长松拉下脸来强行把他留住他估计又要跑了。 “你想要什么？”李长松褪去那些繁琐的客套单刀直入的问道。 方诺闻言鄙视的看了李长松一眼道：“我想要你柔国国祚行了。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拓跋友荣打入你们柔国内部，好到时候颠覆你们柔国的政权。届时我和睆国里应外合一举铲除你柔国。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李长松：“。。。。” “先生真会开玩笑。”李长松哭丧着脸说道。 “我没开玩笑。我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赶紧回去做好应对。等我处理完幕国的事我就去柔国找你。到时我保证满足你对我的一切既定想象。绝对不让你愿望落空。”说罢他就一甩衣袖挣开李长松转身欲走。 “方先生，方公子，方大爷。算老朽错了还不行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老朽在这里跟您赔罪了。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逗弄老朽了。”李长松躬身说道，语气很是诚恳。 “别跟我来这套。你们柔国死不死的关我屁事。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全赖到我身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鱼没吃到反惹了一身腥。岚山阁有祖训在前。你也别在这里跟我套近乎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走走走。赶紧走。免得到时候又说我在背后算计你什么？”方诺这次是像是铁了心的不再复言。 可他越是这样，李长松就越不松手。 “是老朽的错。是老朽口无遮拦有眼无珠。先生要是怨气尽管冲老朽来。要打要罚我悉听尊便。”李长松恳求道。 “别别别，你这一把老骨头可千万别在我这里碰瓷。万一你在我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真说不清楚了。你打哪来回哪去。咱就当没见过行不？”方诺愠怒道。 李长松闻言眼珠一转，当即就把袖子一撩道：“先生这意思就是不原谅老朽咯？也罢。一人做事一人当。老朽这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好向公子赔罪。” 说罢他还真就一头朝墙上撞去。 “我靠？这老毕登也是个老戏骨啊。飙起演技来那是丝毫不落下风。”方诺由衷的感叹道。不过他也明白这是李长松给的台阶。要是他再不接招那就真的尴尬了。 于是他也立刻戏精上身一把抱住李长松道：“李太傅何必如此啊？你要害我也用不着把自己的命搭上。” “先生此言差矣。老朽实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难当。先生放心，老朽寻死全是老朽个人所为，绝对不会牵连到先生。”李长松大义凛然的说道。 “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行不？您老还是赶紧收了神通。”方诺求饶道。 李长松闻言狡黠一笑：“先生这是原谅老朽了？” 方诺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原谅了原谅了。你都放大招了我还能不原谅吗？有事说事，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一肚子坏水，也就是我这种君子才能被你这种下作的手段而威胁。哼。” 李长松听后不由嘴角一抽。和这孽畜对话实在是太折磨人也太考验心性了。此时此刻他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也不想继续受这种折磨了。 第1212章 水到渠成 一场闹剧过后，两人再次宾主落座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别看那场闹剧演的稀烂。可这道程序却是必须要走的。方诺知道。李长松也知道。可此刻他们却又都装作不知道。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一样。 “老朽昨日回去仔细想了一下。先生此计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老朽还有几个疑问望先生能为老朽解惑。”李长松一脸真诚的求教道。 方诺嘴角一抽道：“李太傅。说句心里话我实在不想掺和到你们八国的事务当中去。别的不说，就光一个华城就搞的我焦头烂额的。我这人其实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安安稳稳潇洒的过一辈子。明哲保身才是我最应该做的。而不是上赶着往死路上冲。李太傅你应该理解我才是啊。” “是是是。先生所想老朽完全明白。说到底确实是老朽误会先生了。先生大人大量就不要跟老朽计较了。老朽发誓。出了这个门老朽绝对不会对任何提起先生所言。”李长松举手做发誓状。 “哎。李太傅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说句难听的话。别看你现在说的这么好听，可谁知道你心里怎么编排我呢。毕竟我这人声名在外，还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往往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人家都会下意识的考虑我是不是又在算计着什么？难呐。”方诺这是开始给李长松打疫苗了。 李长松闻言暗骂一声小贼无耻。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滑头的人。他这是准备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啊，而且还要老夫亲自给他作保背书。你说一个人怎么能奸诈到这种程度？ “此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望先生看在女王陛下的面子就帮我柔国这一次了。老朽拜托了。”说罢他就起身正了正衣冠，然后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 这就是李长松聪明的地方，他压根就不提什么只要你帮了我会有什么什么好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了。如果对方铁了心的不想帮他们，那什么好处都没用。可要是对方松了口，那么就说明对方必定有所图谋。 只是这些东西双方只能心照不宣，要是拿到台面上来讲那就落了下乘了。 果不其然。李长松表态后方诺终于松口了。 “罢了罢了。既然李太傅诚意如此，那我要是在推辞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方诺正色道。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李长松赔笑道。 “有什么问题就请问。”方诺轻声道。 “先生之前说让拓跋别吉去昊国接管开容城？不知此事拓跋别吉可曾知道？”李长松不愧是老江湖，一下就问到了重点。 方诺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于是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道：“不知。要是知道的话那岂不是我和她联手坑你。” “呃。。。”李长松至今都还没有习惯方诺的说话风格。假的时候太假，真的时候又让人下不了台。 “本来就是嘛。你也别试探我。我这人做事向来光明正大。就连收岳封做弟子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方诺自夸道。 李长松咽了咽喉咙，再一次被对方的无耻给震惊到了。 “是是是，先生高风亮节实乃我辈楷模。”李长松吹捧一句后又问道：“那既然拓跋别吉不知道，那老朽又该如何让她答应呢？更何况拓跋别吉不是普通人，要是她就这样去了柔国拓跋可汗会怎么想？老朽可不想因为这事和睆国结怨。” “呵呵，原来你绕了半天是在担心这个啊。这有何难？别的国家或许还难以解释，可你们柔国却有天然的优势啊？” “哦？我们有什么优势？”李长松求教道。 方诺嘴角一勾道：“优势有二。其一拓跋别吉是个女人。其二。你们柔国有观政院。想必李太傅也知道拓跋别吉这次离开睆国除了朝贡之外也是想借此机会游历诸国增长见闻的。既如此，你们柔国为何不邀请她去你们观政院观摩学习一番呢？到时你们随便给她一个客卿的头衔不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吗？就算拓跋可汗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反对。” 李长松闻言微微颔首，这一点他还真没想到。拓跋别吉身为女儿身去观政院留学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他们柔国也是乐于接待的。 “这点倒是不难。可之后我们又该如何让她去接手开容城呢？”李长松关心道。 方诺闻言长叹一声道：“李太傅这是当局者迷啊。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不需要用什么阴谋诡计。届时只要女王陛下亲自给拓跋可汗修书一封，并在信中把事情的原委如实相告即可。一切都是明牌。也必须是明牌。换做你是拓跋可汗。你觉得在看到女王陛下这个提议后你会怎么做？” “那必定是第一时间派兵南下接管开容城。届时此城由睆国占领并与我柔国成掎角之势。而我柔国却能借此彻底从这泥潭中抽身而出坐拥其利。”李长松虽然对方诺不耻，可有一句说一句这孽畜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 “李太傅现在还怀疑我吗？你说我能在这件事中捞到什么好处呢？最多最多我也就是给景国制造点威慑罢了。但对于这点好处根本不值得我败坏自己的名声。要是你们柔国连区区一城的睆国人都搞不定，那依我看你们还是迟早解散得了。免得一天到晚患得患失的。”方诺揶揄道。 李长松顿时被方诺怼的说不出话来。 “老朽受教了。先生此计虽妙，也极具可行性，可这个爵位。。。。”李长松做出了最后的试探。 方诺两手一摊：“这我可真没办法。李太傅要是信不过我的话不如我现在就带你进宫面圣，你自己去和天子当面讨价还价。也免得我夹在中间就跟占了好大便宜似得。” 第1213章 御下之道 “穆姐姐。难道你真的甘愿选择进宫伺候那个废物天子？”小青一脸哀怨的问道。 穆晶晶瞥了她一眼正色道：“只要国家有需要我自当全力以赴。你要记住，观政院带给你的不单单只有权力，更多的还是责任。” 此言一出，小青羞愧的无地自容。因为穆晶晶的表现和她自己的表现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就好似寒鸦比鸾凤，驽马比麒麟。 谁说这世上只有方诺会pua的？穆晶晶用起这招来比起方诺那也是不遑多让。 虚伪吗？虚伪。 有用吗？有用。 御下之道不在于你怎么跟下属画饼，而是要尽可能的在对方面前树立起你独有的人格魅力。哪怕这个魅力是伪装的也必须要有。 旁观者怎么看不知道。但当局者却是非常受用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有无数人骂刘备虚伪的原因。 因为能说出这句话来的人压根不明白人格魅力在对人才的吸引上是有着何等关键的地位。 穆晶晶身为观政院首席自然是深谙其道的。小青自进入观政院开始就一直跟着她。 可以说只要穆晶晶在柔国一天不倒，小青就是穆晶晶的铁杆嫡系。 这样的身边人如果仅仅靠利益绑定是远远不够的。因此pua大法自然而然的就被穆晶晶提上日程了。 就在小青还在为穆晶晶的前途伤感之时，他们所在的房门被人敲响。 “穆少卿。太傅有请。” 穆晶晶闻言神色一凛：“烦请告知太傅，下官随后便到。” “姐姐，你不能去。”小青一把拉住穆晶晶的手，以为穆晶晶这是要“为国尽忠”了。 穆晶晶很满意她的表现，她就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安抚着小青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小青闻言大骇，这句诗她曾在《八国论》中见过。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放手，若是我观政院学子人人都像你这样避重就轻。那我柔国还有何前途可言。”穆晶晶愠怒道。 “可是。。。”小青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的。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天子。也不算是辱没我的名声。”穆晶晶惨笑一声推开小青，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小青呆愣愣的看着穆晶晶离开的背影，两只小拳头攥的死死的。 “下官穆晶晶见过太傅。” 李长松点了点头：“随便坐。” “谢太傅。”穆晶晶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对睆国怎么看？”李长松直言问道。 “睆国？”穆晶晶一听这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立刻做苦思状沉吟片刻后答道：“下官对睆国了解不多，毕竟两国相距甚远，对于睆国的多数情况下官都只是从朝廷的简报和以往的记载上去了解的。” 李长松轻轻点头，对于穆晶晶这说法他并不感到意外。别说是穆晶晶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说对睆国了解有多深。 “那拓跋友荣呢？你对她又了解多少？”李长松再次问道。 “拓跋友荣？”穆晶晶已经可以确定方诺已经对他说了那个替代方案了。她不懂神色的摇了摇头道：“下官和拓跋别吉只有几面之缘。甚至彼此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实在谈不上熟悉和了解。不知太傅何有此问？” “没什么。老夫在想既然拓跋友荣乃是睆国别吉，是不是能把她请去我柔国观政院学习几天？以加深我们两国的关系？”李长松有节奏的把控着话题的深度，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穆晶晶在以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观政院？这。。。我国没有这种先例。先不说她会不会去的问题，就算她去了我国和睆国的关系又能加深到哪去？毕竟我们两国离的实在是太远了。依下官之见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穆晶晶说道。 “以前是没有。但现在就未必了。”李长松微笑道。 穆晶晶蹙眉问道：“太傅此言下官深感不解，不知太傅能否为下官解惑？” 李长松微微颔首，斟酌片刻后说道：“老夫问你。假如你真拿到爵位后去接管开容城。你打算怎么做？” 穆晶晶神情一肃，认真答道：“下官有两手准备。一是彻底拆除开容城让那块地界彻底从关隘变成坦途。二是如果有人来干涉的话，那下官就把这个爵位禅让给李继，好让他们昊国越来越乱。” “禅让给李继？李继不是白痴，你想禅让他就一定会接吗？”李长松质问道。 “不接？不接我就给济王李信。昊国那么多藩王，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不垂涎的。毕竟有了这爵位傍身他们在昊国就有资格和昊王一较高低了。”穆晶晶厉色道。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些藩王也未必能如你的意。这个烫手的山芋不是说接就敢接的。而且就算他们接了也不代表开容城安全。这是两码事。”李长松说道。 “那下官只能尽力和他们周旋了。哪怕赌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穆晶晶恳切道。 “你说如果我们把开容城交给睆国怎么样？”李长松说出这话时眼睛死死的盯着穆晶晶。 “什么？交给睆国？这不可能。我们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谋下来的城池怎能轻易许人？莫说下官不答应，就算陛下也不会答应的。太傅为何出此丧权之言？”穆晶晶毫不示弱的对李长松怒目而视。火候拿捏的是相当到位。 “呵呵。你误会老夫了。老夫一心为国。怎可能做出那种事来。”李长松对穆晶晶的表现很是满意。 “那太傅的意思是？”穆晶晶依旧警惕道。 李长松见状便不再犹豫，把方诺跟他说的计划一五一十的都向穆晶晶说了一遍。穆晶晶虽然对此早有准备，可听李长松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果然又被他算中了。就连太傅也拒绝不了这种驱虎吞狼的诱惑。”穆晶晶心念道。 “敢问这方法太傅是从何处得来的？”穆晶晶认真询问道。 “还能是谁。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这天下间还有第二人吗？”李长松苦笑道。 第1214章 完善细节 “你不去忽悠那两个柔国的棒槌又跑来我这干什么？”拓跋友荣讥讽道。 “怎么样？联系上你老子了吗？”方诺无视了她的嘲讽之言问道。 拓跋友荣闻言心里一虚：“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上哪去联系我父汗去？”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你老子来一趟恒阳城见你一面怎么可能不留下些帮手和眼线？如果真没有的话，那你以后也别在我面前提什么最受宠之类的话了。你这最多算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方诺揶揄道。 “你。。。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挤兑我两句你会死吗？”拓跋友荣这算是默认了。 方诺欺身上前笑道：“怎么样？多久能接到你老子的回信？”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拓跋友荣愠怒道。 “拜托，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你在这里吃我的穿我的，时不时的还骂我两句。我是有多贱才喜欢把你留在身边啊。”方诺调侃道。 “那我走？” “我又没拦你。说得就跟非你不可似得。”方诺不屑道。 拓跋友荣嘴角一勾：“是。你堂堂麒麟才子自然看不上我。但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小女子不一定能让你成事，但想要坏你的事却是手拿把掐。信不信现在我就去把你的计划给搅黄咯？” “呵呵。金奶子就是嚣张啊。想去你就去呗。反正到最后是看我找你麻烦还是你老子找你麻烦就是了。不然我为什么要等到你通知你老子后才来找你？”方诺坏笑道。 拓跋友荣闻言气急，抄起一个茶杯就朝他扔了过去。 “诺诺诺，这就气急败坏了？我说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就你这样的你老子也有胆子让你独闯江湖？”方诺嘴巴丝毫没有闲着，似乎不气死对方不罢休似得。 “滚。给老娘滚。”拓跋友荣破防道。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他双手一摊道：“行，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那我也懒得在这里跟你饶舌。呵呵。不过话说回来，你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比如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评价就说的相当贴切嘛。哈哈哈哈。”说罢他转身欲走。完全不在乎拓跋友荣近乎发狂的心态。 “你给我回来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拓跋友荣怒吼道。 “你说就滚就滚？说回来就回来？你当老子是你的马奴吗？想做你的别吉滚回草原做去。这里可没人惯着你这臭毛病。”方诺怒声道。 “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拓跋友荣委屈道。 方诺闻言嘴巴张的老大指着自己道：“是我没跟你好好说话吗？我进来后问你的话全是正事。是谁自始至终在这里顾左右而言它跟我耍脑筋？哦。现在说不过我就反咬一口我没跟你好好说话？你要点脸行不？” “我。。。”拓跋友荣回想一下两人的对话，发现每次都是她提前发难的。不知怎的自己就是看见他来气，就会不由自主的想骂他两句。 “怎么？复盘明白了没？是我先动手的吗？”方诺揶揄道。 “抱歉。是我的错。本别吉向先生赔礼了。”说罢她还真就起身对方诺恭敬一礼。 方诺见状大感诧异。想不到这拓跋友荣还是有些肚量的嘛。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 “多谢先生宽宏大量。” 见拓跋友荣突然一本正经起来道歉反而让他有点不适应了。 “你老子多久能给你回信？” “三天左右。”拓跋友荣这次不作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三天。”方诺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在这两天柔国会来邀请你去他们观政院观摩学习。” “邀请我去观政院？”拓跋友荣不傻，一下就猜到下面的流程了。 “不错。只有先让你去观政院才能潜移默化的进行下面的计划。在这过程中你始终要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懵懂状态。你越表现的越无知，成事的可能性就越大。这是你睆国好不容易一次走出草原的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住啊。”方诺正色道。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方诺想了想道：“柔国来邀请你去观政院时你不要立刻答应。毕竟在柔国的视角中他们是在利用你来绑架睆国的。这其中的火候你自己看着拿捏就是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拓跋友荣眸光一闪：“明白。该矜持的时候就要矜持嘛。” 方诺莞尔一笑：“这才像个智者嘛。刚才那个泼妇样像个什么东西？真是搞不懂你。” 拓跋友荣气的肝疼，但她还是忍下来了。 “穆晶晶是自己人。她知道计划的全部，也知道你是装的。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你可以找她商量。她的利益牵扯比你大。会尽心尽力的帮你的。” “什么？穆晶晶？她。。。你。。。”拓跋友荣有点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什么你你你的？一惊一乍的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处变不惊没学过吗？” “不是。她堂堂一个观政院首席怎么会答应你这要求的？”拓跋友荣不解道。 方诺不屑道：“如果你不去，那去开容城的人就是她了。你觉得这个爵位是那么好拿的吗？她穆晶晶要是敢拿这个爵位搞不好就会成为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她的政敌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借口的。后面的话就不用我说的太明白了。” 拓跋友荣秒懂，同时也感叹柔国观政院并不像外界看着的那般安静祥和的。不过想想也是。世子之争向来残酷，观政院又如何能够免俗？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方诺摇了摇头：“差不多就这些了。其余一些细节你自己看着办，你这么聪明相信难不倒你的。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表现出一无所知被人利用的状态。只有这样才会让柔国上下感觉占了便宜。从而毫无顾虑的让你接手开容城。” 拓跋友荣莞尔一笑道：“是不是在他们提出让我接手开容城并禅让我爵位时我也要做出一副震惊万分。宁死不受的状态来？” 方诺打了个响指道：“聪明。就是这样。” 第1215章 赐剑 “方先生。不知陛下那边是否通融一二？”李长松一脸焦急的问道。 方诺长叹一声道：“哎。李太傅你可是害苦了我啊。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陛下也不肯松口。要不是太子帮着说了两句好话我少不了要被陛下责问一番。” “哎。看来这爵位终究还是与我柔国无缘了。”李长松失落道。 “倒也未必。”方诺话锋一转又让李长松重新燃起了希望。 “先生此言何意？莫非陛下松口了？” 方诺摇了摇头：“也不算松口。陛下只是多给出了一个方案以供选择。” “什么方案？” “恢复朝贡。”方诺正色道。 “恢复朝贡？我柔国每三年一次的朝贡从未缺席啊？何来恢复一说？”李长松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 方诺闻言语重心长的说道：“哎。陛下说的恢复朝贡可不是指现在这糊弄般的朝贡。而是想让你们柔国把朝贡额恢复到之前的水准。我不早就跟你说了吗？对于我们这位天子来说钱不钱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想要的只是想恢复祖上的荣光。哪怕他依旧没有实权，可在能通过朝贡额的恢复来重新感受一下往日的辉煌。陛下还说了。只要你们柔国能把朝贡额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这个爵位他可以一分钱都不要你们的。” 说到此处。方诺又对李长松低声耳语道：“李太傅。不是我不向着你。我觉得这个条件对你们来说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你其实压根无需算计什么得失。这朝贡多少最终还不是你们柔国自己说了算嘛。毕竟朝贡才三年一次。就算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也远远强过一次花八千万两白银。大不了你们恢复几届后再慢慢逐年递减就是了。难不成这泥塑天子还能拿你们怎么样？” “嘶。。。”原本李长松还在纠结谁多谁少的问题。虽然他们不需要付清八千万两的白银了。可恢复足额朝贡却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啊。而且每三年就要来一次。这长远计算下去还真不知道亏多亏少。可听方诺这么一说他就来劲了。 “对啊。谁说恢复了就不能再次递减的？大不了给他送两三次足额的。以后再慢慢恢复原状就是。如果这样算下来那可是比八千万两便宜太多了。而且还是分期付款。”李长松如是想道。心中也差不多认同了这个方案。 念及此处，李长松对方诺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先生以后若有用的上老朽的地方尽管开口。老朽绝不推诿。” “李太傅无需如此多礼。我这也是看在女王陛下的面子上才帮你们一次。下不为例。”方诺客气道。 诸事都已谈妥，李长松怕夜长梦多当天就让方诺带他进宫面圣洽谈爵位事宜。 李朗办事也很麻利。在得到李长松的承诺并立下字据后，李朗非常痛快的就敕封了第二个诸侯王的爵位出去。 只是让方诺感到意外的是李长松并没有把这个爵位让穆晶晶担着，而是自己亲手接下了这个爵位。 整个流程走的很是草率，既没有祭天，也没有祭祖。只是随手颁发了新王的印信和官袍就算了事。 不过在场众人都不在意这些，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的事，搞的复杂了反而麻烦。只等李朗用天子诏把新王授封的事情昭告天下后，这个诸侯王爵就算是坐实了。 “方爱卿上前听封。”李朗朗声道。 “臣，方诺听旨。”方诺躬身拜道。 “方爱卿忠勇体国，德才兼备。特赐“尚方宝剑”一把。以资厚望。此剑乃我大恒朝圣物，有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先斩后奏之权。还望方爱卿莫负朕望啊。”李朗说完就朝身边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 随后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就送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加封赏赐把一旁刚刚授封新王的李长松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那尚方宝剑的功效更是听的他浑身发寒。 “这小子是要疯啊？尚方宝剑？老夫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大恒还有这东西？” 方诺躬身接旨，然后一手就接过了太监递来的尚方宝剑。 “锵”的一声剑鸣。方诺故意当着李长松的面拔出宝剑，李长松好奇的伸头去看。赫然就看见剑身上那“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李长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玩意，瞬间就觉得手中的王爵印信不香了。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臣方诺，多谢陛下赐剑。” 李朗满意的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表示不用谢。 “李太傅。幸不辱命。方某能帮的都已经帮了。明日方某就要离开恒阳了。至于李太傅去不去找拓跋别吉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爵位在手你们可自行选择。” 这就是方诺聪明的地方。他绝对不会用爵位来卡李长松来逼迫他去和睆国联合。一切自主权全都交给他自己选择。 并且他在这个时候向李长松提出离开就是为了避嫌。你看。我都人走了你总不好意思再说我算计你什么了。 想不想利用睆国成事是你们自己的事。是去是留你们自行决定。 “明日就走？”李长松诧异道。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在方诺手中那把剑上。 “是啊。有好些账还等着方某去算呢。因此明日方某就不来和李太傅辞行了。李太傅回去后帮我向穆少卿转达一声歉意。”方诺微笑道。 “既如此，那老朽就在这里祝方先生一路顺风了。”李长松拱手道。 “好说好说。等我忙完了这阵子或许会去你们柔国转转。到时候李长松可别忘了给我准备些好茶啊。” “一定一定。先生只要来柔国，老朽一定扫榻相待。” “走了。后会有期。”方诺招呼一声就潇洒离去。 “呵呵。尚方宝剑？先斩后奏？”李长松到现在也算是回过味来了。原来他这么奋力的帮我就是为了搞到这东西啊。 虽然他从来没听过什么尚方宝剑。可并不妨碍他往这方面想。否则就他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如何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自己。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方诺想要看到的结果。 第1215章 敲打 “公子。你要找的人我帮你请回来了。”回到住处老吴第一时间上前说道。 “哦？她现在何处？” “正在书房等候。” 方诺点了点头：“杨师兄呢？没和她一块来？” 老吴捂嘴轻笑道：“杨军主听说是你要见呈夫人立马找了个借口去杜军主那了。” “不是。你还真在呈夫人那里见到了杨师兄？”方诺诧异道。 “呃。。杨军主自从和公子你回恒阳后就一直呆在呈夫人那里没出来过。”老吴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伸手扶额，心道这杨津星不把人家肚子搞大还誓不罢休啊。 “妾身见过方先生。”见到方诺前来，呈秉峥立刻起身行礼。 “妾身？呈夫人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啊。”方诺调侃道。他其实对这个女人印象挺深的。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一口一口余。很有商业女强人的风范。不过想想也是，她以女子之身要掌管偌大的家业，若是不强势她也不会选择当孝女了。 呈秉峥闻言俏脸一红，脸上那份娇羞更是让她显得风韵犹存。 “公子就莫要笑话妾身了。” “哪里是笑话？该说是恭喜才对。杨师兄一代英豪，你能跟着杨师兄也不算辱没了你。”方诺微笑道。 本以为呈秉峥听到这话会挺高兴的，可谁知她脸上却浮上了一抹落寞之色。 “呈夫人为何愁眉不展啊？莫非呈夫人看不上杨师兄？还是说杨师兄是对夫人用强？若是这样的话那方某可要跟杨津星说道说道了。”方诺正色道。 “啊？不不不。杨军主对妾身很好。是妾身自己的问题。”呈秉峥怯声道。 方诺一听这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莫非呈夫人是在担心杨师兄发妻？” 此言一出，呈秉峥身子下意识的就颤抖了一下，但见方诺那真诚的目光后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方诺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问道：“呈夫人抛家舍业跟我来华城也有一个多月了。” 呈秉峥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后答道：“快两个月了。” “哎，说到底还是我耽误了呈夫人。若不是因为我夫人你也不会舍弃偌大的家业了。” 呈秉峥摇了摇头道：“选择来华城虽然有先生的原因在，但最重要还是我自己的选择。呈氏丝行已经到了瓶颈，而且我那几个胞弟也始终都在虎视眈眈。妾身虽然不忿但也实在不想看到同室操戈的局面。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话，方诺似乎有点明白呈秉峥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接受杨津星了。无他，因为历经风霜的她也终于看到了子嗣的重要性。 曾经的她就是因为没有子嗣才会被自家兄弟针对。离开柔国那个环境后孝女的束缚便不存在了。正所谓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因此才会和杨津星一拍即合搅合到一起去了。 杨津星虽然年纪也不小。可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那绝对是大恒拔尖的存在。她能给杨津星做妾都算是高攀了。 “你和杨师兄的事我本不好多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你以后怎么样。离散谷的事你最好别掺和进去。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去离散谷。哪怕杨师兄承诺的再好你也别去。否则后果很难说的清楚。” “你在华城的话我能保你无忧，可你真要自不量力去试试斤两。那你就自求多福。” 方诺认真的提醒道。 呈秉峥闻言当即吓得跪在地上：“妾身不敢。妾身都这把年纪了。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此最好。离散谷的情况比较特殊。绝不是你一个外人能玩的转的。你要是聪明点的话就别去争什么名分。哪怕是妾室的名分也最好别有。做一个外室才是保命的良方。”方诺提醒道。 “是。妾身知道了。”呈秉峥面色很是难看。 方诺见状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呈夫人，我这里不兴跪礼。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看的。你这么搞就显得生分了。” 呈秉峥闻言面色稍缓：“多谢公子。” “你变了。才短短两个月那个意气风发的东家就变得唯唯诺诺了。”方诺感叹道。 “我。。。”呈秉峥无言以对。 “这不怪你。因为之前的那个东家始终都是把自己当成男人来处事的。而夫人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后就自然而然的做回本我了。想必这几十年的孝女应该很辛苦？”方诺柔声道。 呈秉峥闻言鼻头一酸。泪珠儿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 “我不会跟别人那样劝你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但无论如何你也是冲着我离开柔国的。因此我是最不想看到你出事的那个人。你明白吗？”方诺安抚道。 “妾身明白。妾身多谢公子关心。”呈秉峥心酸道。 方诺微微一笑：“我这次喊你来不是来看你哭鼻子的。也不是为了你和杨师兄的那点事来的。还记得我带你离开柔国时我对你许下的承诺吗？” 呈秉峥闻言心中一颤，下意识的回道：“公子说的是可是恢复我呈氏丝行的荣光？” 方诺嘴角一勾：“呈氏丝行算什么？那点荣光也值得我专门出手？我要就不做，要做就做天下第一丝行。” “天下第一丝行？”呈秉峥大骇。就连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住不流了。 “我问你。你之前丝行贩卖的绸缎是你们自己纺的还是收购来的？”方诺问道。 “肯定是自己纺的。像我们这种丝行都有自己的桑田和桑户。若是连生丝都要去别处求购那如何会是他人的对手？”呈秉峥说到自己专业时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东家又回来了。 “哦？那不知你手下的女工一天能纺出多少丝来？” “公子问的是纺丝还是纺布？” “这有区别吗？” “区别？这区别可大了。丝是丝，布是布。纺纱工艺主要包括缫丝，纺纱和织布等环节。缫丝是将蚕茧抽出蚕丝的过程，熟练的缫丝工一天大概能缫出大约一两生丝。而纺纱是将生丝纺成纱线的过程，一个熟练的纺纱工一天大约能纺出三到五两纱线。 等这一切做完后才能开始织布。而织布是纺织工艺中最复杂的环节，哪怕是最熟练的织女一天也仅能织出约一尺布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柔国丝绸的价格始终居高不下的原因。”呈秉峥如数家珍的说道。 第1216章 珍妮织布机 “一天才一尺？”方诺着实被这个产量给惊到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个时代织布效率竟然会低到这种程度？ “一尺都已经算是多的了。想要做到一天一尺还必须是熟练织女才行。生手远远达不到这个效果。”呈秉峥说道。 听到这话方诺非但不恼反而心中狂喜。因为越是这样他就越能拉开和传统丝行的距离。 “东家你看看这个东西对你们丝行有用吗？”方诺故技重施，走到一个柜子里假模假样的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呈秉峥一见此物眼睛就挪不开了：“这是？” “这是一种织布机。只不过这个是缩小版。是我专门做出来测试用的。毕竟东家才是这方面的行家。也只有让你亲自过目一下后才知道这玩意实不实用。要是实用的话就可以照着这个模型等比例放大。到时东家觉得我们纺纱的速度会提高多少呢？”方诺笑道。 “织布机？”呈秉峥自然知道这是织布机，毕竟他们丝行从来就不缺这玩意。可是这个织布机和她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别看它小巧精干，可从他专业的眼光去看一眼就看出这织布机和他们之前丝行的那些有很大的不同。 方诺见呈秉峥如此聚精会神的模样也没有打扰她。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这个珍妮织布机的玩具模型就是他送给呈秉峥最大的一个礼物。 虽然这只是个玩具。可相应的功能却是一应俱全。而且还真的能通过这玩具织出布来。 呈秉峥此刻眼中透着精光。小心翼翼的查看起玩具的每一个零部件。然后便用上面仅存的一些丝线上手操作了起来。 仅仅片刻功夫不到就被她织出一条寸许宽的布条来。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余从来没见过如此效率的织布机？”呈秉峥激动之余又把自己的称呼改回原来的样子了。 方诺闻言很是欣慰。看来这世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有事业做依托才是王道啊。失去呈氏丝行的呈秉峥就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 可当她再次回归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后，那个颐气指使的女强人又再次回归了。 “这么说这东西还算不错咯？”方诺笑道。 呈秉峥深吸口气道：“何止是不错。余都不敢想象把它放大后织布的效率能提高的何种程度？” 方诺摊了摊手道：“我是不懂这些。既然东家说了好那就一定好咯。怎么样？这个礼物还满意吗？” “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余这辈子都见过如此美妙绝伦的东西。”呈秉峥眼中满是兴奋。 “满意就好。承蒙东家信得过方某。方某自然也不会让东家失望。这东西东家就拿回去。至于之后怎么做想必不用我教了。”方诺笑道。 呈秉峥大喜，但很快她脸色又暗淡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方诺察觉出了她的变化。 “没什么。此物虽好但却太容易泄密了。只要被有经验的织女瞧上一眼便毫无秘密可言。公子的心思我明白。可余却不能保证这东西能保密多久。要知道这玩意一旦被柔国丝行知道并仿造。那我们依旧便再无优势可言了。” “还一个就是我们人手不足。余带来的那些家丁女工远远满足不了大规模的制造。如果再把生丝来源考虑进去，想要靠这东西在丝行里分一杯羹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呈秉峥毫无保留把她想到的难点全盘托出。 方诺闻言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这些问题确实是他之前没考虑过的。 “这样。我待会写封信给你。你带着信去华城找一个铁雄的人。此人是我师侄乃是我工学院的高才之一。信中我会让他根据这个模型先做出一个原型机来，然后在原型机的基础上尽可能的把内置结构包裹起来。这样以来除非把这玩意彻底拆开来看，否则光靠外表是无法判断其内部是如何运行的。”方诺说道。 “工学院？”呈秉峥自然听过工学院的大名。要是有工学院出手那或许真能解决防盗的问题。但这也只是治标，想要治本还要加强人员的管理才是。不过能做到这点就已经很错了。呈秉峥做了这么多年的东家自然也有一手御下之策。 “至于说织女人手不够的问题这个只能先缓一缓了。说句实话，有了这织布机在速度方面应该是有了很大的提升。因此生手和老手之间的距离也无形中被拉近了很多。虽然我可以去柔国找来一些熟练织女加入我们。可这样一来就很难保证不会泄露出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东家能从新调教一批新的织女出来。而且这些人最好和柔国没有任何关系。”方诺继续说道。 呈秉峥闻言微微颔首：“不错。宁愿自己培养也尽量不用生人。尤其是柔国来的生人。但如果这样的话可能要耽误不少时间。” “呵呵，我又不靠这个发财。这只是我对东家的承诺罢了。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外人哪有自己培养出来的自己人用的放心呢？你说是。” “嗯。余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些新织女余又该去何处寻找？”呈秉峥问道。 “不急。东家先去华城把织布机研究透了再说。随着华城新建慢慢展开。慢慢就会有越来越多人前来投靠的。相信我。”方诺正色道。 “那余就一切按公子的方法照办了。”呈秉峥到了今天才一扫往日的颓废。并且充分体会到了抱大腿的好处。 “还有你说的那个生丝原料问题就更简单了。东家你要知道华城可是毗邻睆国的。睆国虽然不产丝。但是睆国有羊毛啊！而且睆国的羊毛可不像你们柔国的生丝那般紧俏。完全可以对我们不限量供应。谁说织布就一定要是绸缎的？绸缎一年的销量又能卖出多少去？哪比的上羊毛这般高产？”方诺笑道。 “羊毛？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呈秉峥这是属于一叶障目了。完全忽略了睆国的存在。想到今后从睆国源源不断来的羊毛变成布匹发卖到天下各地。呈秉峥就不由感到一阵激动和兴奋。这天下第一丝行还未必就不能成真。 第1217章 真。母老虎 “快快快。拿出来给我看看。”送走呈秉峥后，方诺就准备去和杜云飞还有陆衍辞行了。 因为就在刚才他和呈秉峥说话的功夫，许幼翎已经从华城返回了。 可谁知杜云飞一见到他时就兴致冲冲的把他拦住。 “看什么？”方诺一脸懵逼。 杜云飞狡黠一笑：“尚方宝剑啊？这种稀罕物也不拿出来让我看看？”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吩咐老吴一声就让他去把剑取来。 当杜云飞见到尚方宝剑的那一刻起，就被这把剑华丽的造型给震惊到了。 尤其是当他拔出宝剑看到剑身上那“如朕亲临”四个字后更是连连咋舌。 “我了乖乖，你小子是准备去幕国大开杀戒啊。”杜云飞还剑入鞘把剑还了回去。 这剑虽然花里胡哨的，可对他来说却也只是个噱头而已。 “呵呵，有这么好的背锅侠不用岂不可惜？”方诺笑道。 “啧啧啧，这天子还真被玩出花来了。你就不怕因此而得罪人？”杜云飞揶揄道。 “得罪人？瞧你这话说的。我现在得罪的人还少吗？更何况我就算不得罪人也没见他们放过我啊。与其如此不如直接跟他们对掏好了。谁怕谁啊。”方诺不屑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去到了正堂。此时正堂内陆衍和杨津星也赫然在列。 “杨师兄好兴致啊。这自从来了恒阳小弟是连人都见不到一面。就算师兄你急切也用不着这样加班加点的干。”方诺见到杨津星便忍不住打趣道。 杨津星闻言老脸一红道：“时不我待啊。你是没到师兄这岁数，也没有师兄这遭遇。否则说不定你小子比我还急。” “哈哈哈哈。我说你就别逗老杨了。老杨能走出这一步已经算是豁出命了。”杜云飞大笑道。 “哦？当真有如此骇人？”方诺惊到。看来他这位大嫂也不是一般人啊。 “那可不？这也就是嫂子是个女子。否则这九龙军主必有她一席位。别的不说，就你这样的废柴，你嫂子打十个都不带出汗的。”杜云飞笑骂道。 “我擦，这么恐怖？”对于杜宇飞说他废柴他丝毫不觉意外。在他们这几人眼里自己也确实是个废柴。 “何止是恐怖啊。你知道你嫂子善使什么兵器吗？”杜云飞笑道。 “什么？”方诺好奇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嫂子善使双手重剑。你是没见过那场面啊。啧啧啧，一把五十多斤的重剑被她双手抡的虎虎生风。就连为兄看了也胆寒啊。生人勿进，绝对的生人勿进。”杜云飞口沫横飞的说道。 而一旁的杨津星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表情。 “重剑？女人耍重剑？要不要这么夸张？”方诺惊到了。在她的想象中杨津星的发妻岂不是雄壮如牛？难怪二十年能生七个呢。 “夸张？等你见到你就知道了。我离散谷无论男女都要习武。你嫂子自然也不能免俗。不过像你嫂子这样的却是也算是个异类了。要不你杨师兄怎么会被收拾的跟个鹌鹑样的呢。”杜云飞解释道。 “你有完没完？我没说话你还来劲是不？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咱俩出去练练？”杨津星羞愤骂道。 杜云飞白了他一眼道：“切。我可不占你便宜。只怕你现在走路都两腿发软。就算赢了我也是胜之不武。” “砰。”杨津星闻言拍案而起：“你说谁腿软？走走走，今天老子不揍的你屁股开花老子就不姓杨。”说罢他就要上前去抓杜云飞。 陆衍见状连忙拦住两人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既然陆衍给了个台阶，两人也都顺坡下驴闭口不提了。 “这次你又准备去多久？”陆衍对方诺问道。 方诺摊了摊手道：“不知道。直到搞死他们为止。” 陆衍闻言皱眉道：“莫非你想直接对刘崇动手？”说罢还特意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尚方宝剑。 方诺冷笑道：“耍了老子这么久，老子不该找他算账吗？华城五千人的血债可时刻都在提醒着我呢。” 陆衍摇了摇头道：“刘崇不比别人。要是你真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出手，后果很难预料啊。” “是啊师弟，陆师兄说的没错。刘崇毕竟是一国君王。你要是真把他杀了。那其余几国必定兔死狐悲感同身受。你这尚方宝剑也就骗骗普通人。八国可不会在乎这些的。”杜云飞也劝慰道。 “我没那么蠢要去亲自动手。这种落人口实的事我还不至于傻到去干。”方诺不屑道。 “哦？那你准备怎么做？要知道不管刘崇出现了什么意外，八国都会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的。”陆衍问道。 方诺嘴角一勾道：“那如果他是死在佛门手上呢？” “佛门？他们不是一伙的吗？”陆衍不解道。 “一伙？他倒想是一伙的。佛门的叛乱是真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佛门的这次叛乱搞不好就是刘崇故意纵容出来的。只不过佛门的人被他利用了还不自知罢了。”方诺冷声道。 “还有这事？”陆衍惊讶道。 方诺点了点头：“这些是我通过和萧沐衡还有拓跋宏的交流后推断出来的。佛门就是个棋子。一个用来解决华城，除掉拓跋宏的棋子。而我就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那条疯狗。他想借着华城之殇让我对八国进行无差别攻击，继而把天下四极也拉下水去。从而彻底把水搅浑。” “要不是景国在最后时刻突然反水。搞不好这事还真被他做成了。”方诺切齿道。 “哎。该说的我都说了。余下的你自己好自为之。”陆衍知道方诺是什么性子，他能尽到提醒义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放心师兄。我做事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更何况我在幕国早就留有暗手，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方诺冷笑道。 第1218章 天使投资 “他走了？”李长松沉声问道。 “是的，太傅。今日一早我们的人就看到他带着天师府的大小姐还有那个吴姓随从从南门而出。三人离开时两位军主和陆院长都去城门相送了。”穆晶晶恭敬答道。 李长松沉吟片刻后喃喃道：“想不到他真的走了？有意思。” 穆晶晶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默不作声。 “现在爵位已经到手，你觉得我们该不该听从他的建议？”李长松试探道。 穆晶晶神情一凛，抱拳道：“全凭太傅做主。” “哦？那你的意见呢？”李长松继续追问。 穆晶晶见实在躲不掉，只能肃声答道：“以下官之见，还是不要麻烦拓跋别吉的好。毕竟此事在我柔国没有先例。” 李长松玩味的看了穆晶晶两眼，似乎想要猜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知道老夫为什么亲自接下这个爵位而没有叫你去背负吗？”李长松背负双手悠悠说道。 穆晶晶心跳陡然加速，她强忍着心中的悸动竭力让自己的神情镇定下来后答道：“下官不知。” “因为你是一个可造之才。老夫不忍见你因为这件事而被埋没了。”李长松正色道。语气显得无比认真。 穆晶晶闻言大骇，忙躬身道：“太傅此言谬赞了。下官惶恐。” 李长松摇了摇头：“惶恐是应该的。只有诚惶诚恐才能稳步向前。这条路太难。难到无数人都会在半路夭折。知道明哲保身不难。但要知道如何明哲保身却是难上加难。而在这一点上，你做的比所有人都好。” 穆晶晶此刻再也绷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太傅明见。下官愧不敢当。” “拓跋别吉的事是你和方先生联手商量好的。”李长松直言道。 “是也不是。”面对李长松这种老狐狸，穆晶晶知道该怎么回答。 “哦？说来听听？” “方先生找下官单独聊时就跟下官说起了这事，下官当时的态度是一口回绝的。毕竟方先生名声在外，下官实在没把握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我看不见的猫腻。”穆晶晶正色道。 “那他又是如何说服你的呢？或是说他又是用了何种手段和利益让你妥协的呢？”李长松问道。眼神很是犀利。 “因为景国。” “景国？” “对，景国。景国这次在华城的表现实在太出人意料了。他明明有不可小觑的实力却一直装作虚弱无力，哪怕昊国乱成那样子他都没有选择下场开疆。之前我们都认为景国是不敢打或是不能打。可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既然不是不敢打，那就说明景国对昊国的情况是早有安排，说不定在景国看来现在还不是他们入场的最好时机，他们就像一个狡猾的猎人那样时刻在关注着猎物的动向，只等猎物露出疲态，他们才会展露出锋利的獠牙。” “而我们柔国这次想要打通的通道恰恰是通往景国。若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景国这条豺狼盯上那对我柔国实在不算什么好事。对付这种豺狼，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入一头猛虎。而这头猛虎的缰绳却又在我柔国手上那就最好不过了。”穆晶晶说道。 “猛虎？你又哪来的底气敢说能驾驭的了这头猛虎？你可知道把睆国放出草原的后果？”李长松逼问道。 “辎重。粮草。人口缺一不可。睆国的强大在于他们的骑兵迅捷如风。被城池困住的猛虎那就不再是猛虎了。更何况现在的开容城就和华城一样空无一人。他们想要在这里立足就必须依靠我们柔国。否则他们是不会有太大作为的。”穆晶晶沉声道。 “那如果睆国叛柔投景呢？并不是非要依靠我们柔国他们才能过的下去。”李长松发出了灵魂拷问。 “不会的。” “哦？原因呢？” “因为平衡。其余几国可以容忍我柔国和睆国结盟，但绝对无法容忍景国和睆国结盟，尤其是刚刚展露过自己真实实力的景国。若世人得知两个武力都这么强大的国家联合在一起。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更何况拓跋宏此人向来强势，和我柔国结盟我们两家多少还能说得上话。可要是遇到了同样强势的萧沐衡？他们两个到底谁听谁的？”穆晶晶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所以你是赞同这个方案咯？”李长松玩味道。 穆晶晶老实点头道：“是。” 李长松轻笑一声微微颔首道：“你许诺了他什么？” “这。。。。”穆晶晶想不到李长松竟然会问的这么直接。 “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下官答应他会尽我最大能力帮他打通华城和我柔国的商道。并对他提供最大便利和优惠力度。”穆晶晶急中生智编出了一个理由。 李长松皱眉：“就这？这有点不太符合他的性格。要知道就你刚才说的这些就算他直接跟老夫谈，老夫也会答应的。” 穆晶晶咬了咬牙又道：“这其中还包括我观政院的学子。” “什么？他竟然看中了我观政院的人？他想干什么？”李长松吓到了。 “不知道，但华城百废待兴，他想要我观政院的学子也在情理之中，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下官也不清楚。下官对此要求也只是随口敷衍了一下，并不敢承诺他什么确切的东西。毕竟这事关我柔国国本，下官实在不敢乱来。”穆晶晶也是没办法，他要不说出个有分量的借口来李长松是不会放过他的。 本以为李长松听到这些话后会怒不可遏的，可谁知道李长松却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老夫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了。老夫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我李家的极限了。老夫那几个儿子忠厚有余，进取不足。日后在官场上也不堪大用。因此老夫唯一的希望就都放在我那孙儿李芸身上了。” 穆晶晶秒懂。搞了半天这李长松是在烧他的冷灶啊。呵呵，这才是官场。这才是人性。 “若太傅不弃，下官愿和李芸妹妹结为异姓姐妹，终身不离不弃。”送上门的交易和人情她要是把握不住那就太小看她了。 第1219章 最大赢家 随着李长松微笑着把她扶起。也预示着此次利益交换完美达成。合则两利的事情对他们两人谁都有好处。 李长松身为太傅，只要他还在位一天，他就是穆晶晶最坚实的后盾。 而穆晶晶为了投桃报李，必定竭力栽培李长松的孙女李芸。毕竟从法理上来讲，李芸也是有资格争一下那个位置的。 而且李芸和穆晶晶年纪也差了不少。两人如果运作的好的话，你懂的。。。 至于小青？商贾家的孩子就别扛这么重的担子了。 哪有什么一心为国？哪有什么忠贞不二？说到最后其实只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利益苟合。 李长松从始至终心里就跟明镜似得。只是他完全不急着把事情挑破。而是想着如何在这件事里给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像他这种官场老油条岂是方诺那种小白能比的？你以为你在三楼，人家在一楼？其实李长松早就爬到楼顶去了。 把穆晶晶收为己用这是李长松之前想都不想的事情。可谁知道来恒阳一趟就这么水到渠成了。不但收服了穆晶晶还连自己孙女的路都提前铺好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长松甘愿帮穆晶晶背下那个爵位的原因。这个人情太大了。也正因为太大，他必须让穆晶晶第一时间承他这个请。 什么叫老奸巨猾？这就是了。李长松恐成此次事件最大赢家，没有之一。 “一切就按方先生说的办。拓跋别吉那边老夫不去了。成与不成就看你了。”李长松得到自己想要的后便完全放任穆晶晶去做了。 穆晶晶闻言长舒一口气道：“是。下官一定把这事办好。” 李长松微微颔首：“和李继约定的时间不多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启禀别吉。府外有一自称穆晶晶的人前来拜访。”一个女婢恭敬道。 “穆晶晶？终于来了吗？”拓跋友荣冷声笑道：“请她进来。” “是。别吉。” “外臣穆晶晶见过拓跋别吉。”穆晶晶进来后恭敬行礼道。 “五子棋。来一盘？”拓跋友荣摆出棋盘邀请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抱了抱拳：“外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分别执棋落座，穆晶晶执黑先行，拓跋友荣随后。 简单一番交战过后，后行的拓跋友荣找到一个空档赢下了棋局。 赢下棋局的拓跋友荣抓起一把棋子往棋盘上随手一扔：“没意思。让也就算了，还让的如此直白。” “直白点不好吗？莫非别吉也希望我和别人那样和你云山雾罩绕上一大圈才半天挤出一句正事来？”穆晶晶笑道。 拓跋友荣斜了穆晶晶一眼，随后正襟危坐的问道：“不知穆少卿此来是有何事啊？” 穆晶晶轻笑一声道：“你打算哪天跟我走？” 拓跋友荣诧异的看了穆晶晶一眼。心道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你让我跟你去哪？”拓跋友荣装傻道。 “去柔国啊。爵位我们已经拿到了。现在就等你呢。怎么？你伤还没好？走不得远路？放心，这一路都有专人照顾，绝对出不了问题。”穆晶晶揶揄道。 拓跋友荣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流程搞错了。说好的三推三让呢？你这么搞让我很难做啊。”拓跋友荣实在装不下去了只能摆明车马说道。 “三推三让？那家伙教你的？”穆晶晶玩味道。 “哪有？这不是应该的吗？这好歹也是你柔国观政院第一次请外人进去。我要是不谦让婉拒一番怎么显得我矜持呢？”拓跋友荣没底气的说道。 穆晶晶闻言不由哑然失笑：“说的也是。那我明天再来？” “本就该这样嘛。而且下次你也别一个人来了。那李太傅呢？让他也一起来啊。不然怎么能显出你们柔国的诚意？”拓跋友荣是懂得怎么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这事我看就不用麻烦李太傅了？李太傅心里跟明镜似得。到时候他真说出两句让别吉下不了台的话到时该如何收场啊？”穆晶晶提醒道。 拓跋友荣很快就抓住了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心里跟明镜似得？是我想的那样吗？” “不然呢？”穆晶晶玩味道。 拓跋友荣倒一口冷气。感情搞了半天就没一件事是按照剧本走的啊。我呸。什么狗屁的麒麟才子。这都办的叫个什么事啊？ “我刚才不是让了你一盘吗？再来两盘，意思意思得了。”说罢穆晶晶还真就认真收拾起棋盘上的棋子来。 “呵呵，穆少卿你这是看不起我这别吉还是看不起我睆国啊？他答应你们的事情本别吉可未必会答应。”拓跋友荣来脾气了。 穆晶晶眉头一皱道：“不是气话？” “是或不是与你何干？现在本别吉不爽。尤其是你这态度我看了就讨厌。怎么？事还没成就想先压我一头？你真当我是涉世未深的菜鸟吗？”拓跋友荣发难道。 穆晶晶看了她两眼，悠悠开口道：“你的敌人不是我，或者说你的对手不是我。但你又对你真正的对手无可奈何，就只能在我发泄在我身上了。说实话我蛮同情你的。也能体会到你那种无力的感受。” 拓跋友荣闻言大惊：“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不是说好了不云山雾罩的吗？这就是你的诚意？” 穆晶晶轻笑的摇了摇头：“有些话说的太明白了就不好听了。相信我。你的对手不是我。你对我发脾气没用。”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拓跋友荣心虚的瞥过头去。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跟我走。你只有先把自己强大起来才有一战之力。那家伙是个很现实的人。你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超过那位在他心中的分量和作用。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发你的别吉脾气。这样只会让你的目标越来越远。相信这也是你答应他配合我柔国的原因之一。” “你。。。”拓跋友荣被人说破心事有点无地自容。可回过头来想想穆晶晶说的岂不正是她心中所想吗？ 第1220章 收权 三日后。拓跋友荣在李长松的邀请下去代表睆国去柔国观政院观摩学习。并以此来加深两国的交往和沟通。 对此，离散谷军主和岚山阁院长出席了见证仪式。两国在友好和平的框架下达成了共识。 陆衍看着柔国使团带着拓跋友荣返程的身影心中是五味杂陈。 “想什么呢？师兄？”杜云飞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那个师弟走到哪都不安分。”陆衍无奈道。 “呵呵。不安分好啊。要是他太安分了我离散谷哪还有出来的机会。”杜云飞大笑道。 陆衍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说你决定让杜宇去华城了？” 杜云飞点了点头：“也是该让他历练历练了。老杨辈分太高，有些事做起来反而不如犬子方便。” “老杨呢？他怎么说？” “他？他巴不得卸下担子跟那娘们厮混呢。老杨这是老树开新芽。食不知味了。”杜云飞打趣道。 “可我听说呈秉峥这两天要去华城，老杨也准备跟过去吗？”陆衍问道。 “他倒是想去。可去不了啊。”杜云飞坏笑道。 “哦？为何？他竟然舍得？” “这不是舍得不舍得的事，哎，算了，一两句话也不清楚，师兄你自己看。”说罢杜云飞就掏出一张信笺递了过去。 陆衍接过信笺一看，赫然发现上面盖着九龙军军部的大印。 “换防？虬龙军要出来了？”陆衍大惊。 “是啊。这次谷内大比虬龙军胜出。按照规定也该让虬龙军的儿郎们出来见见世面了。而老杨的任务就是去接他们，然后再回离散谷述职。因此他就算想留下也是不可能了。”杜云飞笑道。 陆衍闻言微微颔首，把信笺还回去说道：“原来如此。” 睆国草原。 满身血迹的拓跋力缓步走进拓跋宏的帅帐。手中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见到拓跋宏后，拓跋力屈膝跪道：“末将幸不辱命，右贤王人头在此。还请大汗查验。”说罢就把人头扔在了地上。 拓跋宏眯眼瞥了眼地上的人头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此战损失了多少儿郎？” “启禀大汗。叛军得知大汗神兵天降均是望风而降，除了极少数冥顽不灵的死硬派拼死抵抗外，余者无不跪地乞降。故而此战只折损了不到两千骑兵就把右贤王斩落马下。除此之外末将还从叛军俘虏口中得知了睆国牧民被屠的真凶是谁。”拓跋力正色道。 “哦？是谁？” “是岿国人做的。但带路的却是右贤王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牧民在被杀之前都没有做好任何反抗准备的原因。末将随后又向他们问起为何如此做的原因。他们虽然语焉不详，但末将还是从他们只言片语中听出岿国似乎就是想通过这件事好让我们和离散谷打起来。”拓跋力说道。 “岿国？”对于这个答案拓跋宏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让他们和离散谷打起来就有点让他想不明白了。他们这到底是在针对他拓跋宏还是针对离散谷呢？或是两家都针对？他还坐收渔翁之利？ “大汗。既然这事牵扯到离散谷。那我们不如遣人告知军神一声？”须卜斤出言说道。 拓跋宏闻言微微颔首：“有道理。本汗遭此大难，他离散谷总不能干看着。你即刻安排一下。让人带着本汗的手书去离散谷走一趟。” “是。大汗。”须卜斤领命而退。 “等会。” 须卜斤驻足候旨。 “带出去喂狗。”拓跋宏指了指地上的人头道。 “微臣遵旨。” 拓跋宏摆了摆手，示意帐内其他人都离开，唯独把拓跋力单独留了下来。 “大汗。”拓跋力低头俯首，压力山大。 “你的亲眷都找回来了吗？”拓跋宏居高临下的问道。 “找。。找回来一些。”拓跋力因为拓跋友荣的原因导致他的部族和亲眷都被拓跋宏严厉治罪了。而前去抓捕他亲眷的人正是右贤王。 “找回来就好。只要你还活着，你的部族和亲眷会再次繁荣起来的。”拓跋宏敲打道。 “是。多谢大汗开恩。”拓跋力早已是汗流浃背。 “起来。” “谢大汗。” “这次你做的很好，也不枉本汗对你一番栽培。你这人果然还是最适合战场。”拓跋宏笑道。 “大汗能让末将将功补过以是再造之恩，末将惶恐。”拓跋力又下意识的跪了下来。 “友荣遇刺你确实罪该万死。当初离开时你是怎么答应本汗的？本汗没取你性命已经手下留情了。”拓跋宏冷声道。 “末将该死。末将对不起大汗，也对不起别吉。大汗若是有怨，末将甘愿领死。”拓跋力正色道。 拓跋宏盯着他看了良久缓缓开口道：“现在本汗有两条路给你走。至于怎么选就看你自己了。” “末将但凭大汗发落。”拓跋力应道。 “第一，保留你左贤王的王位。但你的兵权本汗要收回。以后你就安心做个闲散王爷。本汗保你一生富贵。”拓跋宏冷声道。 拓跋力闻言心中一惊，迟迟不敢答话。身为睆国左贤王要是没了兵权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见拓跋力久久没有反应，拓跋宏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第二，本汗废掉你左贤王一位将至大当户。以后能不能重新做回你的左贤王，就拿军功来说话了。” “大当户？”拓跋力闻言心疼不已。如果说左贤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王爷的话，那么大当户就是大汗身边一个普通的辅臣了。虽然官职在睆国也算是高官，可和左贤王一职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末将愿选第二个。还请大汗成全。”拓跋力虽然再不愿意，也知道这是拓跋宏所能给他最好的待遇了。一句话说白了就是拓跋宏要收他的兵权。但唯一的区别就是大当户虽然官小但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要是选了第一个就真只能彻底远离权力中心混吃等死了。 一个空有名号没有实权的左贤王。时间一长下场还真犹未可知。拓跋力就算再傻也知道怎么选。 第1221章 拓跋宏的布局 “既然你选择了大当户，那就说明你多少还是有点进取之心的。这样。别说本汗不给你机会，现在有两个方向供你选择。一是独领一支孤军去幕国把金沙城打下来。打下来后再转交给景国。”拓跋宏说道。 “金沙城？交给景国？这。。。”拓跋力不解。但他也不敢多问。 拓跋宏摆了摆手道：“具体原因你不要多问。本汗怎么吩咐你怎么做就好了。” “是。那第二个呢？” “第二？第二自然就是跟随本汗去岿国了。岿国的高家太没有礼貌了。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拓跋宏切齿道。 “岿国？可岿国的地形实在不适合我骑兵行进，历年来我们多次想要拿下岿国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还请大汗三思啊。”拓跋力劝道。 拓跋宏瞥了他一眼缓缓道：“做出你的决定，其余事情不是你一个大当户可以置喙的。” “末将选择去幕国。”拓跋力想也没想就做出了决定。 拓跋宏微微颔首：“好。这几天你稍作调整。几日后我会调拨三万人马与你西进。” “谢大汗。”拓跋力知道这三万人马和他原本左贤王麾下的人马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以前他是一呼百应的左贤王。而现在说白了就是一员寻常主将罢了。甚至就连帐下儿郎也不是自己的嫡系部曲。但凡他有什么异动搞不好就会冲出一个什么“义士”把他斩杀当场。 可事到如今他也没得选择了。自己做错事也就罢了。还好死不死碰到右贤王谋反。拓跋宏借此机会夺了他兵权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你这一战也辛苦了。下去休息休息。出去时给我把须卜斤喊来。”拓跋宏说道。 “是大汗。末将告退。” 一刻钟后。须卜斤缓步迈进帐内。 “大汗。找微臣何事？”须卜斤躬身道。 拓跋宏见到须卜斤温和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说话。” “谢大汗。” 拓跋宏斟酌片刻后开口道：“你是愿意和本汗一起北上伐岿，还是想南下助别吉一臂之力？” 须卜斤想了想起身跪伏道：“臣这几天仔细想了一下柔国的问题。臣觉得还是南下更能发挥臣的作用。臣非武将，战场杀伐有大汗和众多将领在，臣能起到的作用实在不多。但相较于城池的治理，臣以为还是多少能出点力的。” “而且前些日子大汗也曾对臣说过想要在我草原新建都城的构想。臣觉得正好可以趁这次开容城的机会积累一点城池治理方面的经验。如果大汗让臣选择的话。臣愿意选择南下辅佐别吉。” 拓跋宏点了点头并没有提出质疑，相反须卜斤是睆国少有的几个文官型人才。他能去拓跋友荣身边才是最合适的。 “这次接管开容城，你觉得该带多少人去合适？我们虽然和昊国从来没有交过手，但昊国藩王遍地和是八国中少有的一个异类。换句话说昊国也是和我睆国近乎也是全民皆兵的国家。治理不治理的先不谈。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站住脚。”拓跋宏问道。 须卜斤想了想说道：“想要在昊国站住脚唯一的办法就是效仿离散谷把开容城打造成一个纯军事要塞。从别吉传回的情报得知如今的开容城已无一个百姓。这种情况用来打造要塞是最好不过了。我们不用考虑生产，也不用去考虑商贸。一切目标以自保为主。但这里面唯一的破绽就是辎重粮草不能自给自足。全要依赖柔国供给。这也是柔国拿捏我们的一种手段。” 拓跋宏闻言哈哈大笑道：“放心。柔国拿捏不了你。更别指望靠粮草辎重来困住你们。本汗知道他们想让我睆国成为他们手中的刀。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须卜斤大惊：“大汗莫非还有良策？大汗不会是想从景国去搞粮食？” “哼，景国？信不信我们今天去找景国，明天柔国大军就兵临城下了？蛇鼠两端的事情本汗不稀得去做。本汗不是萧沐衡，干不出这种腌臜事。”拓跋宏不耻道。 须卜斤这才大松一口气，只要不是和景国合作就好，否则柔国就是算拼了命也要置他们于死地。 “你是不是忘了这世上还有万金楼？呵呵，说来也是讽刺。本汗明明最痛恨的就是万金楼。可到头来却也离不开他们。”拓跋宏无奈道。 “万金楼？”须卜斤豁然开朗，如果是走万金楼的路子那确实没问题。只是这个价钱要高出均价不少罢了。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膳，人家万金楼赚的不就是这个钱吗？不过以他们睆国一国之力供养一城补给军需倒也算不得多大的事。因此贵点就贵点。再贵也比花几千万两买个华城回来要便宜。 更何况这还是他们睆国第一次把触手伸到北方以外的国家。从战略意义上来讲是值得他们付出的。 “所以说和那小子搞好关系总没错的。虽然那是个奸诈的小子。但他做事却也是有迹可循。只要你别去故意招惹他一切都有得谈。他不是爱财吗？那本汗就送他一场泼天富贵又如何？”拓跋宏笑道。 “大汗高瞻远瞩微臣佩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须卜斤还能说什么呢？你老人家都自作多情的把那小子当女婿看了。再说岂不是显得他太不懂事了。 “既然是要塞，那人少了可不行。开容城有多大？能容纳多少人？”拓跋宏问道。 “臣这些天去查了查有关开容城的资料。开容城原本是开容王的封地城池。开容王在昊国属于次级藩王。因此城池规模不算太大。仅比华城大出三分之一左右。” 昊国藩王分两个层级，第一等级的藩王全都是一字王。就如怀王，济王，骊王等。这些藩王的特征就是全都是李氏宗亲，也必须是李氏宗亲。 而开容王则属于次级藩王。从封号上就能看出他们全是二字王。这些人有部分是削爵后的李氏宗亲，有部分则是外戚封王。还有少部分是有功于国的勋贵。 二字王和一字王比起来无论是地盘还是人口都远不如一字王丰厚。其中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他们所能附属的私军数量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继不选别人专门找开容王开刀的原因。无他，因为二字王在一字王面前实力实在是太过弱小了。哪怕李继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也是一打一个准。 第1222章 借道 “只比华城大三分一？倒也算上太小。”拓跋宏喃喃自语道。 须卜斤见状忙补充道：“这等规模的城池在昊国自然算不上大。可对于我睆国来说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挑战。故而太大的城池反而不利我们掌控。因此开容城这规模刚好供我等练手之用。臣以为若有一万人左右。定能保证城池不失。但前提是粮草辎重要能补给的上。” “一万人？”这下轮到拓跋宏开始头疼了。不是说他们睆国拿不出一万人。别说一万人了，就算十万人也没问题啊。 但关键的是他们又该如何把这一万人安全的送去开容城呢？真要是先运一万人去柔国再转道去开容城。你看看柔国女王要不要炸。 可除了柔国就只能横穿景国再深入昊国最后才能到达开容城。比起前一种方案这个办法等同于是和景国直接开战了。 “大汗可是在忧虑行程问题？”须卜斤低声问道。 拓跋宏瞥了他一眼诧异道：“爱卿可有妙策？” 须卜斤微微颔首：“微臣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哦？什么办法？速速说来听听？”拓跋宏大喜。 须卜斤清了清嗓子道：“向乐国求助。想要把一万人送去开容城走陆路是不可能的。唯有水路才是唯一的选择。乐国是仅次于攸国的航运大户。我们睆国和乐国向来没有嫌隙。只要利益给够，相信乐国非常乐意帮我们这个忙的。” “乐国？”拓跋宏皱眉：“那万一他们不想沾染这个事呢？要知道他们向来没什么进取心，只一心想着怎么搞钱。对于八国之间的纠纷他们是能避就避。为了帮我们运一万人过去就算给足他们利益也会让他们间接的得罪其余几国。他们未必就会让我们如愿啊。” 须卜斤摇了摇头道：“这就由不得他们了。” “哦？这话怎么讲？” “大汗可以用黎家一事来作伐。不管是威逼也好，利诱也罢。相信他们知道怎么选的。” “黎家？你的意思是让我以黎家勾结三国为借口对他们发难？”拓跋宏秒懂。 “不错。虽然我们没什么证据。但只要大汗一口咬定他们也只能百口莫辩。都是死无对证，到时候还不是各说各话之余看谁拳头大咯。他们不是喜欢赚钱吗？只要我们放出风去我睆国即将要大举攻乐。微臣就不信他们不会就范。”须卜斤说道。 “哈哈哈哈。爱卿此言有理。一帮唯利是图的小人就该如此对付他们。那他们答应了之后我们又该怎么做呢？”拓跋宏继续问道。 “答应之后就好办了。到时我们完全可以饶开柔国直接从昊国海岸登陆。微臣就不信了我睆国儿郎上了岸之后他们昊国还有一合之将？若是没有人来阻扰倒也罢了。要是真有不长眼的敢来挡路，那微臣定要叫昊国那些土王爷知道知道我睆国的刀锋有何等锋利。不过我们此去并非是去和昊国开战的。相反我们能低调就要尽量低调。一切等到了开容城后再从长计议。”须卜斤认真说道。 拓跋宏闻言大喜。心中愁绪顿时消散一空。 “爱卿果然长生天赐予本汗的福将。有爱卿辅助本汗，本汗如鱼得水也。” 须卜斤闻言忙跪伏道：“大汗谬赞了。微臣当不起大汗如此夸赞。微臣惶恐。” 拓跋宏立马上前把他扶起：“本汗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此事若成。你就是我睆国下一个日逐王。” 须卜斤大喜。日逐王在睆国的地位仅在左右贤王之下。已经是拓跋族之外的人能走到的天花板了。 “臣粉身碎骨也难报大汗知遇之恩。”须卜斤叩谢道。 “只要用心给本汗办事的，本汗都不吝封赏。”拓跋宏拍着他的肩膀道。 须卜斤感动之余忙补充道：“大汗，若是真要按这计划行事的话，那微臣现在就要出使一趟乐国。定要赶在别吉接手城池之前说服乐国君臣助我南下。” 拓跋宏微微颔首，算算时间也确实挺紧迫的。 “好。事不宜迟。你择日赴乐国出使。稍后本汗题写国书一封你带去亲手交给乐国长公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臣遵旨。” 景国。 “李长松他们离开恒阳了？”萧沐衡沉声问道。 “回陛下的话。昨日就离开了。”刘伴伴小声答道。 “哼。好你个李长松。连寡人的儿子也敢欺凌？莫不是以为寡人真与岳儿恩断义绝了？”萧沐衡切齿道。 他之所以这么愤怒自然是收到了华城传来的信息。铁雄用岳封的口吻把李长松在华城如何对他们威逼利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萧沐衡说了一遍，就是为了给李长松他们上点眼药。 “传令下去。若是在景国境内发现他们的踪迹，第一时间给寡人拦下。”萧沐衡喝道。 “是。陛下。”刘伴伴面君而退，知道这次那个柔国太傅怕是要倒霉了。 “太傅。我们不从景国回去？”穆晶晶察觉到路程出现偏移，急忙上前问道。 李长松嘴角微翘摇了摇头道：“不从。这次我们走乐国。” “乐国？”穆晶晶若有所思。但还是提醒道：“若是绕行乐国的话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无妨。绕行虽然路程远了点。但还不至于完全停滞不前。可要真走了景国就不好说咯。”李长松嗤笑道。 “太傅的意思是景王会故意为难我们？” “不好说，但老夫不想去赌这个概率。因此走乐国反而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李长松说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自然知道李长松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那下官要不要先和别吉交代一下？免得她心生误会。”穆晶晶问道。 李长松想了想道：“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种事也没必要隐瞒。” “明白了。下官知道怎么做了。”穆晶晶领命而退。 李长松送走穆晶晶后便掀开车帘朝景国方向看了过去。 “呵呵，诀别书？老夫倒要看看这诀别书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1223章 照猫画虎 “你说什么？车驾上没有发现李长松？有的只是几个随行人员？”萧沐衡大惊问道。 “是。陛下。柔国车驾进入我国后第一时间被我方将士拦了下来。检查后得知除了几个不入流的小官，其余都是些随行杂役。李长松和穆晶晶均不在车驾之内。”刘伴伴说道。 萧沐衡闻言面色数变：“不好。中计了。老贼奸诈。安敢如此欺我。” 萧沐衡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李长松引蛇出洞之计。 刘伴伴闻言急忙说道：“陛下勿忧。奴才之前早有交代，若是没有发现李长松的下落就立刻放行。因此此刻柔国团队已照常上路。” 萧沐衡听后不由大为欣慰：“你这条老狗倒是知晓事理。好，这差事办的好。” “为陛下分忧乃是奴才分内之事。”刘伴伴也是大松口气。 可反过头来萧沐衡又是一阵迷茫。他问道：“既然那老贼不在车上。那他们又该去了何处？” 刘伴伴想都没想就说道：“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并未离开恒阳故意虚晃一枪做给我们看的。还一种就是绕道去了乐国然后走水路返回柔国。不过依奴才之见，第二种可能性要大一点。” 萧沐衡微微颔首算是认同到了刘伴伴的话：“有没有查出他们去恒阳的目的？” 刘伴伴闻言摇了摇头：“奴才该死。恒阳由蜃龙军把守。我方细作不敢轻易靠近。就怕引起方先生和离散谷的误会。” “罢了。想那帮娘们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来。这笔账寡人权且记下。早晚有一天要跟他们清算的。”萧沐衡愠怒道。 乐国。 今日是卢林和顾凯两人从华城返回后的第一个朝会。大朝会散后，几大家主和卢紫嫣去了后庭又继续了他们的小朝会。 卢林率先把他们在华城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对其余人几人说了一遍。顾凯则时不时还旁边补充两句。 当听到萧沐衡当着他们的面和他那个嫡子签写诀别书后，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是复杂。 尤其是卢紫嫣，原本她还打算把卢继业送去方诺身边的。可一听要玩的这么大。哪怕她再有想法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此事就此作罢。萧沐衡发疯本宫可没兴趣奉陪。”卢紫嫣急忙表态道。不表态不行。甚至表态慢了都要出事。 “长公主圣明。”几人互视一眼后纷纷附和道。 “长公主。臣有话说。”久未发言的赵让突然站了出来。 卢紫嫣看了他一眼道：“赵大人但说无妨。” 赵让点了点头：“萧沐衡的诀别书虽然是卢，顾两位大人亲眼所见。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们故意弄出来掩人耳目的行为。正所谓兵不厌诈，臣对于方先生的手段是有切身体会的。”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赵让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莫非他真想让乐王去当方诺的弟子？这也太扯了。但凡你赵让敢说出这个提议，那他赵家也别想在乐国混了。 “赵大人？可否把话说明白一点？”卢紫嫣厉声问道。 赵让闻言环视了一下众人，见众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斟酌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长公主。诸位大人。想必你们是误会本官的意思了。陛下何等身份？怎可屈尊他人之下？” 这句话一出口，等于算是给这个事情定了个性。众人的脸色也都稍稍缓和了不少。 “不过萧沐衡这做法倒是给本官提了个醒。不就是一封诀别书吗？说的就跟我乐国写不起似得。”说罢他就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大人。想必你们家中都有适龄子嗣。不如我等四大家族效仿萧沐衡。每人送一个嫡子或嫡孙去华城进修？就算不能拜入方先生门下？做个门外弟子也行啊？他萧沐衡做的我赵家如何做不得？想专美于前？呵呵。”赵让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此言一出，众人宛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对啊。陛下不能去不代表我们的子嗣不能去啊？赵大人说的对，不就一封诀别书吗？本官逐几个逆子出门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顾凯抚掌笑道。 齐泰此刻也是连连点头：“赵大人说的对。兵不厌诈，他萧沐衡做的我们同样做的。本官赞同赵大人的意见。此计可行。” 别说他们三人，就连卢林也开始心动了。 卢林虽然和卢紫嫣是本家，但卢紫嫣一脉是主家，他们只是分支而已。 如果真有机会把他们卢家子嗣送去方诺身边学习，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莫说写一封什么诀别书，就算真的逐出家门那也是他们赚了。反正是不是真的诀别谁又知道呢？ 这赵让的提议却让卢紫嫣傻眼了。她没想到事情一变怎么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下去了？而且这个局面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只是她能反对吗？不能。因为这本就是她首先提出来的计划。现在人家几个家主甘愿自逐子嗣也要成全这事，她有反对的理由吗？ 不但没有理由，她甚至还要表现出一副赞赏的模样。毕竟人家这行为无论怎么讲也是在为国出力不是？ 卢紫嫣顷刻间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怨念。但同时她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本官也赞同赵大人的方法。此计确实值得一试。更何况我们和方先生还有合作，相信方先生不会把事情做绝的。”卢林也最后一个表态了。 就在卢林开口的那一刻，卢紫嫣就知道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赵大人此计甚妙。本宫甚感欣慰。几位大人都是我乐国的股肱之臣。此事交予你们来办本宫很是放心。”卢紫嫣此刻是恨得牙痒痒，可她脸上依旧要陪着笑脸。 “长公主英名。”众人齐齐躬身道。 “三叔。” “臣在。”卢林应道。 “这事就劳烦三叔牵个头。既然决定了那我卢氏自当要做个表率。你回去先和几位大人拟定一下人选届时交予本宫查阅。本宫对此别无多言，但只有一点要求。”卢紫嫣正色道。 “还请长公主吩咐。” “人选年纪不能太大。必须严格把控在十岁上下。最多也只能和岳封年纪相仿。年纪太大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让方先生产生顾虑从而拒之门外。明白吗？” “臣等，遵旨。” “散朝。” （本章最后作者有话说有大恒手绘简易全图。望各位读者老爷海涵。） 第1224章 佛道之别 幕国。都城星月。 “你听说了吗？最近观音菩萨显灵是越来越频繁了。以前都还只是救助一些落难的旅人送些吃食药品什么的。现在都开始送银子了。”一个茶馆里几个行商打扮模样的人正在津津有味的聊着。 身旁众人闻言全都纷纷点头，其中有一人道：“这事还用你说吗？别说星月城了。就连我陀苍城都有菩萨显灵的事迹发生。” “什么？菩萨连陀苍城也去了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陀苍城可是离星月有数百里之遥啊。”众人惊讶道，但惊讶之余又很快释然了。菩萨嘛，菩萨自然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咯。别说区区数百里之遥，就算全天下又哪里去不得？ “我幕国果然是得上天必有的地上佛国啊。希望菩萨他老人家尽早来点化一下小人。好让小人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阿弥陀佛。” 此言一出，周围人等全都口诵佛号虔诚祈祷起来。 “小二。会账。”就在众人梵音不绝时，角落了一桌客人喊了起来。 “承蒙客官惠顾。一共三十七文。”小二笑呵呵的说道。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客人听后从口袋里摸出小半块碎银子扔了过去道：“跟你打听点事。” 小二惊喜的接过银子在手上掂了掂，估摸出大概有两钱左右的分量后顿时让他喜笑颜开。 “客官有事请问。小的知无不言。” 客人指了指周围用餐的客人说道：“他们刚才说的观音菩萨显灵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世上真有佛陀？” 小二闻言脸色立刻恭敬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在场三人道：“三位客官是外地来的。” “不错。我们是乐国来的。” “乐国啊。那可够远的啊。客官你问我可算是问着了。客官你有所不知，就在一个多月前观音菩萨突然显灵降世普度众生。这城中百姓受到菩萨恩惠的不知凡几。可能是菩萨感念我国诚心向佛。近来这些日子显灵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小二一脸向往的说道。 客官听后眉头稍稍一皱，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是吗？那这么说有很多人见过菩萨真容咯？都说我佛慈悲，这菩萨到底长什么样啊？” “客官你这话可不兴得乱说。我等凡人怎可轻言菩萨样貌。但凡见到菩萨的人跪拜都还来不及呢。哪还敢直视菩萨尊容？此等大不敬之举我等信徒是万万不敢的。你一个乐国来的不懂这些我不怪你。但你出去后可千万别瞎胡咧咧。否则被人打死都是白死。”小二善意的提醒道。 “多谢了。不知者不罪，还请小哥莫要见怪。”客官拱手道。 “客官说笑了。什么罪不罪的。小的就一店小二，哪能跟客官你见怪啊。”小二谦虚道。 “那不知在何处能见到菩萨？要是真能见菩萨一面。我们几个也打算虔心向佛，遁入释门了。”客官又问道。 小二摇了摇头：“莫说客官你了。现在这星月城中谁人不想亲受菩萨点化？这菩萨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她来见我们的份，我们哪能轻易见到菩萨啊。”说罢他又压低声音说道：“小的听说陛下为了见菩萨一面还专门在大报恩寺搭建了一个举行莲花台。为的就是想亲听菩萨讲道佛法。可莲花台都搭建这么多天了。也没见菩萨现身大报恩寺的消息。客官你想想，就连陛下他老人家都轻易见不到菩萨，我们又如何能想见就见？” 客官闻言微微颔首，想了一会后又摸出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多谢小哥了。” “客官您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就尽管来问小的。小的照样知无不言。”小二开心的接过银子承诺道。 告别小二三人离开了茶馆。三人七拐八拐穿过好几个街道后最后一个闪身便进了巷子里一间毫不起眼的宅院里。 进入宅院后，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摘下了头上包裹的头巾卸除了伪装。这三人不是方诺老吴和许幼翎还能是谁？ “公子？这是傻坤干的？”老吴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太像。我走之前特意交代过他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偃旗息鼓，不要做任何会暴露身份的举动。按理说傻坤不至于这么不知轻重。” “嘶。既然不是傻坤那会是谁呢？莫非这世上还有真有菩萨？”老吴惊骇道。 “哼。哪来的什么菩萨？他们佛门要真有菩萨姑奶奶也斩给你看。”许幼翎不屑道。 方诺闻言当即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心道这杀心圣母说话就是不一样。同时他又不由玩心大起问道。 “既然这世上没有菩萨，那有道祖吗？” 许幼翎当即白了他一眼道：“有啊。” “有？”方诺一脸懵逼。心想你怎么还双标上了？ “怎么？看你这表情是不信咯？”许幼翎揶揄道。 “没有没有。你说有就有。说有就有。”方诺摆手道。 “哼。别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道祖虽然被我们道门称为道祖。可他老人家在千百年前也是活生生的人。是实实在在和我们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人。我说的难道有错？”许幼翎厉声道。 方诺听后不由哑口无言，原来是这么个有啊？不过想想也是。这不就跟他前世里的道门一样。道祖张道陵张天师不也是实实在在的真人吗？就算往根上刨李耳也是实实在在的人啊。这和佛门里那些虚构出来的神只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道门向来是靠自己的手艺来养活自己。不管是画符也好，替人做法事也罢。那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手艺人。我们道门的信徒又有几个是冲着道祖灵验与否来的？他们信的是我们道门中人会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来世？什么狗屁来世？这辈子都活不明白你下辈子就能好了？要是真有本事这辈子就抓点紧直接修炼羽化成仙。你连仙都成不了还谈什么来世？真是不知所谓。”许幼翎不屑道。 第1225章 坑爹大秀 大相国寺。 一个紫袍僧人正满脸虔诚的跪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前诵经祷告。随着一句句经文从他口中诵出，一粒粒念珠也在他指尖流过。再搭配上他一身僧衣道袍，若是外人不知道的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宝相庄严的僧人竟然是幕国的君王刘崇。 刘崇诵经诵到一半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刘崇闻言眉眼一动很快便又放松了下来。 等脚步声靠近后他头也没回的问道：“有世子的下落了吗？” 身后之人先是摇了摇头，但很快察觉不对又低声回道：“回陛下，臣已向各国放出了探子和细作，均没有发现世子的行踪。不过据攸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世子最后以此露面是在攸国临近华城前线的楼船上。” 刘崇闻言深吸一口气：“后来呢？” “后来。。。” “嗯？” “后来听说世子劫持了攸国世子王孟之要求下船，至于再然后就再也没有世子的下落了。”来人低声说道。 “劫持？呵呵。寡人这个好儿子还真是让寡人刮目相看啊。”刘崇说出这句话时眼中全是阴霾。 “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寡人找出来。”刘崇愠怒道。 “是，陛下。臣稍后就回去加派人手寻找世子殿下的下落。”来人惊惧答道。 无他，就因为刘煜所做的那些事直接把他这个活爹当成了猴耍。 世人都以为围剿华城一事是幕国所为，是他刘崇所为。最不济也是他幕国在背后撺掇的。可其实刘崇心里是比窦娥还冤。这一桩桩一件件就没有一件是经他之手下令去做的。 当他得到三国在华城围剿拓跋宏时，他的惊讶并不比其他人少多少。可当他听闻这些事都是刘煜在背后牵线搭桥的。刘崇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如此亡国灭种的机要大事，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一无所知。只要是传出去谁信啊？若说此事做成也就罢了。毕竟拓跋宏一死对他们幕国那也是好处良多。可结果呢？不但人没干掉。还直接间接的得罪了其他几国。甚至到最后他还要劫持攸国世子才能得以保命。 常言道有多大脚就穿多大鞋。你自己什么水平自己不清楚吗？操不了这么大的盘非要硬上的结果就是鸡飞蛋打身死道消。他自己死也就算了。现在只怕整个幕国都要跟着遭殃。 刘崇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心累过，哪怕是佛门造反也没有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迫不及待想要寡人的王位吗？难道寡人对你还不够一心一意吗？就算你真想要这个位置你跟寡人说好了。寡人可曾有半分亏待于你？”刘崇心中暗骂。他对于刘煜的栽培和器重可以说是在八国君臣父子里的典范。 他们父子之间没有猜忌和试探。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世子之争。他从头到尾都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刘煜来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 他们既是父子，又是君臣。但更多他们又像是师徒。刘崇对待刘煜可以说是掏心窝子了。自己做君王这些年的经验和心得他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刘煜，就是为了将来他继位后能少走一点弯路。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背叛吗？反目吗？都不是。是赤裸裸的无视。是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君父放在眼中。更没有把整个国家放在眼中。 如此大事宛如儿戏连商量都不商量就一个人去办了。还是打着幕国的旗号的去办的。他这是想要把整个幕国拉去和他陪葬吗？ 痛恨，懊悔，不甘，愤怒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刘崇只能靠诵念佛经才能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 一个佛门就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再加上其余被得罪的几国。刘崇都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不是猜测，而是既定事实，因为城内一些微妙的变化让刘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岚山书院现在什么情况了？人数还在减少吗？”刘崇问道。 “是的陛下。岚山书院从半月前就开始暂停教学并有计划的开始撤离星月城了。虽说现在还不至于完全人去楼空。但里面的教授和院长都基本已经离开了。剩下的人不是一些杂役就是一些小厮。已经无足轻重了。”来人小心答道。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岚山阁的突然撤离就好比前世的华国撤侨。不然也不会让刘崇这么紧张了。 “除此之外这两天万金商行也有点要离开的意思。因为从三日前他们就不再接收订单业务了。而且本该每日都出发的商队也都停滞了下来。按照万金楼原本的秉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崇听后脸色很是难看。万金商行和岚山书院向来是一国经济和稳定的晴雨表。要是什么时候这两家都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了。那也就意味着大事将至了。 “佛门呢？佛门最近有什么动向吗？”刘崇现在已经没心思去管岚山阁和万金楼的事了。他现在满裤裆都是屎，擦都擦不干净的那种。 来人闻言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的说道：“佛门那边的攻势虽然放缓。但有小道消息说佛门控制的那几个城池也陆续出现了菩萨显灵的传言。” 刘崇听后不由发出一阵冷笑：“哼。他们倒是学的挺快。他们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来人心思一动，小声问道：“那要让臣安排人去拆穿他们吗？” 刘崇摇了摇头：“不急，先让他们装一会过过瘾。要知道爬的越高才能摔的越狠。打蛇要打七寸。只有到了关键时刻再拆穿他们才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不然如何能显出寡人这个真佛呢？” “是。陛下英名。” 刘崇心累的摆了摆手：“你继续抓紧打探世子的下落就行，其余事暂且不须你管。现在去把清莲法师给寡人喊来。寡人有事吩咐她去做。” “陛下稍候，臣去去就来。” 第1226章 失踪的二人组 “是你让岚山书院和万金商行的人撤离的？”许幼翎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岚山书院是我安排傻坤去做的。但万金商行却和我没什么关系。” 老吴听后嗤笑道：“万金楼那帮人嗅觉最是灵敏了。八成是看见我们的人开始撤退他们也按耐不住了。毕竟华城一战现在也该传到星月城来了。就算普通百姓不清楚内幕，可万金楼的人却不会不知道的。” 方诺和许幼翎闻听后都觉得有理，万金楼商队常年奔走天下，哪还有比他们消息更灵通的？ “公子。你离开时就没跟傻坤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老吴问道。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没留，不然你以为我们今天的去的那个茶馆是干什么的？” “哦？莫非你说的是茶馆外墙角处的那个标记？”许幼翎正色道。 “咦？那标记那么隐蔽，你是如何猜到的？”方诺好奇道。 许幼翎莞尔一笑：“我见你一到茶馆就盯着墙角看。我就顺着你的视线瞧了一眼，自然也看到了那个标记。” 方诺苦笑一声道：“还是你观察力仔细啊。不错。我离开前和傻坤约定的联系方式就是在那茶馆墙角做个标记。上面的标记代表着他现在所藏身的位置。”说罢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此地就是他标记上所代表的位置。” 老吴闻言心中一凛，立刻转身冲进屋子。 一刻钟后，老吴一脸失落的走了出来。 “从桌上的灰尘判断这里至少七天以上没来过人了。但床铺上确实有女子睡过的痕迹。想必这人应该就是夏姑娘。”老吴说着便手掌一扬，两人望去赫然看见他手中的一根长度很长的头发丝。 方诺是和傻坤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因此他非常断定这根发丝绝对不会是傻坤的。 “现在问题摆在这了。傻坤和夏姑娘双双不见了。如果吴爷你判断没错的话，他们七天前就可能离开了这里。”方诺说道。 老吴眸光阴冷道：“公子，你说他们会不会暴露了？毕竟外面菩萨显灵的事件就没停过。若夏姑娘真是你专门培养出来针对佛门的手段。我怕。。。” “怕他们被朝廷的人抓了？然后逼着夏姑娘天天显灵？”方诺自然猜到他想说什么。 老吴点了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方诺闻言深吸口气道：“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傻坤，你觉得以他在暗卫多年的经验和手段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 老吴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他虽然经常和傻坤对着喷。但傻坤什么能耐他还是清楚的。你要杀他或许容易，但想要抓他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像他这种常年行走在暗中人，警惕心和防备心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 “那他们会去哪？不会是跟着岚山书院的人一起转移了。”事到如今老吴也只能猜到这个可能了。 方诺想了想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因为我临走时特意交代过他尽量远离岚山书院。毕竟夏姑娘的存在太过扎眼。而随着书院撤离的展开，朝廷的人一定会盯上书院的人的。” “那就奇了怪了。这两个大活人总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老吴喃喃自语道，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傻坤的担忧。 方诺见状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霍爷应该没事的。就算他真出了事，他也会尽量留下线索让我们知道。想要无声无息的带走他们两人恐怕很难做到的。毕竟我走时可是给了他一把枪的。” 听到傻坤有手枪傍身，老吴顿时就大松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傻等吗？夏姑娘不在公子你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在不行的话让许家丫头上？”老吴一本正经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当即对老吴翻了个白眼：“吴爷，没有你这么埋汰人的。我道门不要面子的吗？” 老吴听后自知失言，连声歉意道：“哈哈，抱歉抱歉。我差点忘了这茬。不过话说回来，许家丫头你也不比那菩萨差到哪去嘛。反正都是普度众生。你还管他怎么普呢。” 许幼翎闻言也是不恼，而是笑呵呵道：“要不我先给爷爷去个信问问情况。顺便把你老人家的意见跟我爷爷详细阐述一下，要是我爷爷答应的话我就依了你如何？” 老吴一听顿时头都大了。小祖宗你也太不讲武德了。不去就不去，搬出老天师吓唬我作甚？ “行了行了。都别耍贫嘴了。当务之急是想把他们两人找出来再说。”方诺正色道。 “方诺。既然我们现在毫无头绪。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菩萨那里下手。”许幼翎道。 “菩萨？”方诺心领神会：“你是说让我找出那个显灵的菩萨？” 许幼翎点了点头：“不错。刚才茶馆里的人不是说了吗？近些天菩萨显灵事件非但没少还开始越演越烈了。基本每一两天就会有一起菩萨显灵的事发生。要是我们能及时找到事发现场，那岂不是能找到一些线索？到时不管那菩萨是不是夏姑娘扮演的，至少也能为我们提供个方向不是？” 老吴听后也是连连称赞道：“这法子好。如果那真是夏姑娘扮演的菩萨，那就说明他们两人真的被擒了。这样我们也可以通过夏姑娘找出傻坤的下落再设法营救。如若不是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方诺闻言也觉得有理。在目前没有其他头绪的情况下这也勉强算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好。就先用这个方法试试看。都别闲着了。赶紧布置起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要让星月城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说罢他就右手一挥。地面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大堆现代化的电子设备。 老吴和许幼翎当即对视一眼，立刻拿起地上的设备开始安装起来。尤其当老吴拿起无人机的那一刻起，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第1227章 清莲法师 “清莲见过陛下。”一个容貌俏丽，仪态端庄的妙龄女子恭敬的朝刘崇行了个佛礼。 刘崇闻声立刻停下了诵念的经文，就连手中的念珠也停止了拨动。 刘崇缓缓从蒲团上起身，转过身来注视着来人道：“清莲法师不必拘礼。” 只见她的面容沉静，宛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眉宇间流淌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祥和之气。 双眸清澈明净，如同深潭之水。眼神温和而坚定，仿佛能洞悉世事，又饱含慈悲。 她步履轻盈而稳重，再加上她举手抬足间的那份从容不迫更显得她仿佛自带一片静谧的天地。青灰色的僧衣衬得她格外清净庄严，整个人宛如一尊行走的菩萨像，散发着超越世俗的祥和气息。 “礼不可废，陛下既是君王，又是我佛门大德。清莲怎敢轻慢。”清莲法师垂首躬身盈盈拜道。 刘崇闻言只是莞尔一笑，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很是享受。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宝相庄严的佛陀坐像。眼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之色。随后又对清莲温和说道：“陪寡人走走。寡人有些话想和你说。” “是，陛下。”清莲额头轻点，玉臂朝门外一展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崇见状不由嘴角挂笑迈步而出。待他踏出大雄宝殿之后清莲法师才莲步轻移缓缓跟上。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自然而然。 “这些天辛苦你。”出来后刘崇并未走远，而是径直来到大雄宝殿广场上的大型莲花台前站定。 刘崇看着眼前这个新打造出来的大型莲花台座，心中是五味杂陈。 自从月余前第一次观音现世后，整个星月城就陷入了一种既诡异又疯狂的状态。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对此神迹的讨论是络绎不绝。 天天拜佛的人有朝一日见到了真佛，那种激动和狂热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再加上目击菩萨真身者众多。这就进一步加快了事情的传播和热度。 刘崇起初对此事还是抱着一份敬畏之心的。虽说他心里是不信这些的。但万一是真的呢？ 人虽然他没见到。可菩萨显灵后留下的琉璃玉瓶却是实实在在。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佛门的步步紧逼。再加上菩萨最初显灵几次后便再没了动静。这就让刘崇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身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他首先要考虑是当下问题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信仰。 在刘崇的观念里。管你什么菩萨佛陀首要一点都是要为人服务的。 不管是百姓许愿也好，君王祷告也罢。说白了都是为人服务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如果菩萨不能为我所用，那这菩萨不要也罢。 比起对佛门的虔诚哪能比的上自家的江山重要？更何况他对佛门也根本谈不上虔诚。 佛法低了可以再修。可江山没了那可就真没了。 同时他也隐隐怀疑这菩萨显灵事件是佛门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场闹剧。为的就是跟他争夺在民间百姓心目中的话语权。 别看刘崇现在一身僧衣看上去像个得道高僧。可本质上他却是很务实的一个人。 因此借着这股东风找人取而代之收割信仰民心就成了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不掌控舆论高地，舆论高地就会被敌人掌控。得罪菩萨或许能求得原谅。可要是真中了佛门的诡计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为陛下办事乃是清莲分内之举，不敢称辛苦。”清莲法师恭敬回应道。 刘崇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人。寡人也欣赏你是个聪明人。将来这莲花台座上的人，未必就不能是你。” “清莲不敢。”她虽然口称不敢，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忌惮之色。 刘崇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你敢与不敢都不影响结果如何。寡人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只要你能为寡人尽心尽力。寡人自不会亏待于你。” “清莲多谢陛下厚爱。”清莲法师惜字如金，基本是刘崇说一句她才主动回应一句。分寸拿捏的非常到位。 画完大饼，刘崇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问道：“何时才能显露真身登台做法？” 假扮菩萨赐福只是前奏。刘崇最终要的是彻底借助此事收割人心民心。想要做到这点光靠每一两日的显灵是不够的。 只有让菩萨口含天宪，并坚定不移的扬言站在他这一边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开坛讲法就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程序。 清莲法师闻言摇了摇头道：“时机尚不成熟，还须等待些时日。” 刘崇虽然心中很急，但他也知道这事情急不来的。假的就是假的。破绽太多要是急于求成反而容易露馅。 万一讲法时混入几个佛门中人当众发难。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寡人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但你要知道那些逆贼可是不会等你完全准备好的。”刘崇觉得还是应该给她一点压力才是。 清莲沉思片刻后回道：“陛下若想要加快速度，还请陛下赐法宝一用。” “法宝？你想要哪些琉璃瓶？”刘崇问道。 “是。陛下。送银子虽然深受百姓喜欢。但远不如法宝来的让震撼。那些琉璃瓶本就是无价之宝，只有送无价的东西出去才更能体现我佛慈悲。”清莲合十道。 说实话对于她这个提议刘崇还是有点舍不得的。那些瓶子不但个个晶莹剔透，精美绝伦。说不定还是真菩萨赐下的真法宝。要是真这么白白送出去那也实在太浪费了。 不过刘崇也不是一般人，他只犹豫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好，寡人答应你。稍后寡人就命人把法宝尽数给你送来。希望你善用这些宝物。” 法宝再好也比不过自己的江山好。江山要是没了，这些所谓的法宝自然也不会是他的了。 “圣明不过陛下。不过法宝珍贵。还请陛下事后尽快遣高僧把法宝请回。法宝只有供奉在佛法深厚的地方才能恩泽万民。岂能流落于野？”清莲微笑道。 刘崇闻言不由大喜。同时心中暗道。 “对啊。左右不就是走个过场吗？寡人前脚送出去后脚就让人收回来不就没事了？” 第1228章 悲催的傻坤 “姑娘。醒醒。姑娘。醒醒。”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妪轻轻拍打着睡梦中的女子。 女子闻言猛的一惊，等她看清面前人模样后才稍稍放心下来。 “婶婶唤我何事？可是我阿爹出了什么事吗？”如果方诺在这里一定就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不就是他们苦寻无果的夏茵雪吗？ 老妪听后当即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道：“你阿爹醒了。” “什么？”夏茵雪猛的一下从床榻上蹦了起来。蓬头垢面的她在不复当初四季榜时的风采。 只见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仪容，迈开双腿就朝隔壁屋子跑去。 “阿爹。阿爹。阿爹你怎么样了？阿爹你可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夏茵雪见霍坤终于苏醒，多日的担忧和紧张在此刻全部化为了决堤的泪水。 霍坤闻言只是抬了抬手，想要说话可迟迟张不开嘴。仿佛话都到嘴边了却又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哎。姑娘莫哭。你阿爹能从沙贼口中留下一条命已经是菩萨保佑了。每年我幕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沙贼之口。你阿爹这把年纪还能撑过来着实是不容易啊。”老妪安慰道。 所谓沙贼。是幕国百姓对帝王蝎的一种俗称。由于这玩意喜静喜黑，经常躲在角落里冷不丁的就蛰你一下。 由于此物身怀剧毒，每年死在它叮咬下的人不知凡几。成年人被他蛰上一下或许还能挺过来。可一旦老人或是孩子被它蛰了一口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别看霍坤平时气血旺盛，精力充沛。可说到底他也是快六十的人了。按他这个年纪在这时代妥妥属于高寿了。 霍坤以近六十的年纪被沙贼蛰一下而不死，这就足以说明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了。可命虽然保住了。可强大的毒性还是让他昏迷了不少时间，哪怕就算他现在苏醒过来，却也是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如果用现代医学来解释的话，他现在这状况和偏瘫也差不太多了。由此可见沙贼的蝎尾针是以神经毒素为主。 “婶婶，我阿爹他怎么了？他怎么说不了话了？”夏茵雪自然看出了霍坤的异样，于是赶忙忧心问道。 老妪闻言长叹一声安慰道：“沙贼毒性甚烈。中毒之人多半都会陷入半身不遂。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你阿爹这症状都是暂时的。被沙贼蛰了后难就难在醒不过来。可一旦醒了就说明毒性已经开始减退了。只要再修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了。” “多谢婶婶，多谢婶婶救命之恩。”夏茵雪听后连连道谢，就连病床上的霍坤听到这些话后也不再挣扎了。因为挣扎了也没用。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倒霉。他千防万防什么都防住了却万万没想到会栽在这上面。 帝王蝎这玩意他早就听说过。也知道这玩意有剧毒。可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还真会被这玩意蛰上一口搞的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这事要说起来还和那假菩萨显灵有几分关系。 自从方诺收到华城出事的消息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赶了回去。 而原本夏茵雪的业务也在方诺离开后就暂停营业了。霍坤在向岚山书院传达完方诺的指令后，他便和夏茵雪待在宅子里哪也没去。 除了一些必要的采买，他们是能不离开就不离开只为等方诺回来。 可当有一天霍坤出去采购日常吃食的时候，突然听到坊间又开始传扬菩萨显灵的事情了。起初他还不以为意，以为这些人是在讨论他们前几天做的事情。 可听着听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从这些人口中得知的菩萨显灵就在昨日。 这下就轮到了霍坤懵逼了。他发誓昨日他和夏茵雪一直都待在宅子里哪也没去，这菩萨显灵又是哪冒出来的？ 但以他在暗卫多年的经验，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定是有人借着他们的风头来冒充的。为的就是从中取利。而能干出这种事，且有胆子干出这种事的除了刘崇估计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但猜测毕竟是猜测。出了这么大变数他必须要掌握更多的情报才行。否则等公子回来后发现市面上又多出一个菩萨，你这让他怎么交差？ 想到就做。于是乎在当天夜里他安顿好夏茵雪后便独自摸黑出门了。为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撞见那个假观音。 可好死不死，他这一趟出门菩萨没找到，却被沙贼给盯上了。由于他本就是带着任务出来的，因此他在行进的方式上自然就选择了摸黑靠墙隐蔽行事。 而沙贼恰恰就喜欢藏在这种黑漆麻乌的地方。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傻坤走着走着就突然感觉脚腕一阵剧痛。 等他低头查看时，发现脚边赫然躺着一只被他踩中半边身子的帝王蝎。而蝎子的尾后针已当当正正的插进了他的脚踝处。 发现自己被帝王蝎蛰了后霍坤当场就傻眼了。他知道这玩意是剧毒，要是不及时得到救治他这条小命估计就要交代这了。 于是他也顾不得去找什么假菩萨了。他要在自己彻底毒发之前尽快赶回宅子。否则他要是死在外面那夏茵雪也要跟着倒霉。 夏茵雪死不死的他不关心，可要是打乱了公子的计划那可就全完了。毕竟夏茵雪就是个普通的乐国妓子，在他心目中这种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谁能知道他出事后夏茵雪为了自保求生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事来？ 可帝王蝎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被蜇后引发剧烈疼痛几乎让他用尽了所有力气。疼痛也就罢了。刀山火海都闯过来的傻坤还不至于被疼痛击倒。可接下来肌肉痉挛加呼吸衰竭就有点让他顶不住了。 再加上他回来的又急。这就更加快的毒素爆发。等他好不容易赶回来时，他整个人都开始恍惚了。 夏茵雪见到他的模样也吓了一跳。顿时就陷入了不知所措当中。 “帝王蝎。是帝王蝎。”傻坤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在他昏迷之前说出了凶手的名字。这才让夏茵雪能有的放矢帮他找人解毒。 而眼前这个老妪，自然就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解毒高手了。 第1229章 菩萨都烂大街了 幕国。陀苍城。 刘崇能想到的东西空见自然也能想到。甚至和刘崇比起来，空见这个正牌和尚玩出来的花样可比刘崇要丰富的多了。 刘崇还只是安排了一个人假扮菩萨。可空见这边却一次搞了五个。 刘崇的菩萨最多也只在星夜城显显灵。而空见的菩萨却是雨露均沾哪个城池都不落下。 佛门宣扬的众生平等在这件事上反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感觉有说不出的讽刺。 这种掌控佛门话语权的机会是万万不能放弃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天予不取必遭其咎。 要是这世上真有佛陀的话，不知道佛陀会不会对他这帮逆子逆徒降下天罚。 “首座。这是华城方面最新传来的战报。还请首座一览。”一个和尚拿着一封信笺急匆匆的说道。 空见闻言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说道：“速速呈上来。” 华城一战虽然已经结束不少时日了。可由于佛门在那边早已没有了眼线，再加上他们现在地处偏远，故而消息现在才传到。 “景国反水？拓跋宏脱逃？”空见看着上面的记叙，眉头已深深皱起。 “华城呢？华城现在谁手上？”空见厉声问道。 通报和尚摇了摇头，信笺上写了什么就是什么。至于没写的他又如何能知道。 其实空见关心的压根就不是华城，而是他那个便宜老子石安的下落。 石安死不死的不重要，但关于天罚的线索却是他始终想要得到的。 “该死，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何没有记录？回信，赶紧给本座回信，本座要知道华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空见大怒道。 “是，首座。弟子这就给前方回信。”通报和尚转身欲走却被空见再次叫住。 “在让他们去打探一下景国和睆国的动向。本座就不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会对幕国没有反应。”空见不傻。自他得知三国联手围剿拓跋宏后他就知道他被幕国利用了。 被当成工具人的他立刻就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想自己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局却被人家反手教做人。瞬间就感觉这反造的好没意思。 不过当他今日得知三国的计划并未得逞时，他心中那份郁闷之情才彻底消散一空。 “刘崇啊刘崇，你机关算尽想不到景国会临阵反戈。天要亡你刘氏。那真是半点不由人。”空见窃喜道。 “报。启禀首座。星月城伪佛的身份探听出来了。”刚才那通报和尚刚走，这又新来了一个。 “什么？是谁？”空见闻言大喜。 “是清莲法师。是月尘禅院的清莲法师假扮的。”来人报道。 “清莲？你确定消息没错？”空见正色道。 “绝对错不了。清莲法师虽然不常露面。但门内见过她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且清莲法师那出尘的气质总让人过目不忘。只要见过清莲法师一次的人就绝对不会看错。” 空见闻言微微颔首，这清莲法师他自然也是见过的。在幕国众多比丘尼中这清莲法师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只是想不到刘崇会把她请来扮演菩萨。不过一想到清莲那清新脱俗的仪态气质，让她来假扮观音是正合适不过了。 和清莲比起来自己找的那五个歪瓜裂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要是这六人站在一起，哪怕一句话都不说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清莲就是真佛。 刘崇去请清莲他能理解，可清莲竟然会答应下来就很耐人寻味了。 “呵呵，庙小妖风大。看来这世上不安分的人要比想象中多啊。”空见冷笑道。 “首座，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伪佛的身份，那要不要找个机会揭穿她？”一个僧人出言道。 空见嗤笑一声道：“揭穿？不不不，揭穿她有什么意思？更何况你觉得星月城的百姓会信这些传言吗？” “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佛门信徒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狂热，一旦他们认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莫说去揭穿清莲，就算他们敢在星月城敢说菩萨一句坏话，都不用清莲出手那些信徒都会撕碎了他们。 “本座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除掉她。既然她想当菩萨，那她就最好祈祷自己有菩萨一样的能耐。”空见狞笑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但很快众人都明白空见的意思了。 谣言什么的对清莲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他们哪怕喊破喉咙都未必比的上清莲一句。 但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做掉清莲就不一样了。菩萨是什么？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这样的存在自然是不死不灭，无垢无尘的存在。 只要清莲一死。那显灵之说自然就不攻自破。菩萨是不会死的。既然死了那就绝对不是菩萨。信徒们就算再狂热但这点基本的道理还是能够理解的。 到时光伪佛带来的反噬就足够刘崇喝一壶了。想想这场面都让空见觉得兴奋。 “刘崇啊刘崇。佛门岂是你这等小人所能掌控的？想借菩萨之名收买人心收割信仰？就你也配？”空见切齿道。 计策已定，空见当即就安排下去准备在几日后去伪存真，除魔卫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对清莲法师下达完刺杀任务后。他所安排的五个伪佛也被刘崇的人探听出了虚实。 其实也不能说是巧合。毕竟双方能想到的应对策略左右都逃不开这几种方法。空见能想到的东西刘崇自然也能想到。 这也正印证了那句老话，当你在凝望深渊的同时，深渊也正在凝望着你。 不过和空见不同的是刘崇派来的那些细作在得知这边总共出现了五个假菩萨后全都被空见的骚操作惊的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菩萨都变得这么不值钱了？这都快烂大街了。 什么时候就连菩萨都能批发了？你安排五个也就算了。你好歹也让这五人都用不同的菩萨名号行事啊。为何非要逮住观音一人的羊毛薅？ 五个菩萨全是观音？难道这是有分身不成？ 咦？不对啊。观音本就有无穷化身，莫说五个了。就算五十个五百个在佛门的语境下竟然完全不感觉违和。佛门果然恐怖如斯，怎么解释都行。 第1231章 总设计师 “都准备好了吗？”清莲法师薄唇轻启缓缓问道。 “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法师布法。”一个小沙弥合十答道。 清莲微微颔首：“今日选的人家是什么背景？” “回法师的话，今日人家是应法师所求专门挑选了一户病患之家。此户人家的户头前不久遭沙贼所袭至今卧床不起。”小沙弥答道。 清莲闻言心中不由一凛：“沙贼？” 但惊惧过后她又愠怒道：“这就是你们选的目标？” 也难怪她如此生气。她就是个假菩萨，你们要我显灵好歹也要找个靠谱点的对象啊。现在倒好，直接帮她把强度拉满。 她要是能解沙贼之毒那她他还用假扮菩萨吗？至少在幕国这块地界绝对是万家生佛的真菩萨了。 小沙弥闻言耐心解释道：“法师误会了，此人病状只是看上去像沙贼所为罢了。但实则都是我们提前安排好的。” 清莲一听这话就懂了。八成是这些人用了什么秘法把这人搞成了中毒的状态，然后让人误以为是沙贼所为。 “此毒可解？” 小沙弥闻言当即掏出一个瓷瓶道：“药到病除。” 清莲莞尔一笑，伸手接过瓶子晃了晃。很明显能感觉到瓶子里面有液体晃动的痕迹。 “如何使用？”清莲问道。 “口服即可。” 清莲听到口服二字也稍稍放心，至少能证明这解药是没有毒的。 “你先退下。一刻钟后按原计划进行。” “是。法师。” 小沙弥走后，清莲立刻拿出刘崇给他的法宝玻璃瓶，然后小心翼翼把瓷瓶里的药水灌装到玻璃瓶里。 做完一切后她把瓶子收入怀中，并对今天的显灵充满了自信。 送钱送粮什么的实在太low了。菩萨不但要能救苦，还要能救难。 没有什么能比的上把一个被沙贼叮咬过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更能证明她的神通了。 一切准备就绪。又到了她人前显圣的时候了。每到这个时候她心里就莫名的感到一阵兴奋。 尤其是当她穿上法衣，手持法器出现在人前时。她就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真佛。 哪怕她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她依旧对这种行为无比期待和眷恋。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佛门的荣光加持己身。 “法师夜安。小王有礼了。” 清莲看了眼来人温婉一笑何时还礼道：“贫尼见过王爷。今晚又要辛苦王爷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法师乃是我幕国真佛。为法师办事小王甘之如饴。”这人一边说着，眼神还一边在清莲脸上四处打量。目光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乐国四季榜期间的裁决之一，小王爷刘宣。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是刘崇亲点的项目规划师。清莲法师显圣期间的一切周边工作都由他来负责。 其中不亚于如何布景，如何设计站位，如何营造气氛等等。 想要做到人前显圣可不是说让你光穿一套菩萨的衣服在人前走一遍过场就行的。要是不展露点神迹什么的出来谁信啊？ 但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做啊。毕竟刘崇也没见过真菩萨。更不知道菩萨显灵时是个什么模样。他只能通过仅有的几个当事人的口供稍作一些推断罢了。 可知道后要如何复制出来又成了难题。就好比那行商口中所说的佛光是怎么回事？从天而降和飒然消失又是如何做到的？ 做到还只是基础，还要不被人看出破绽才是关键。于是想来想去刘崇不知道怎么就想到刘宣了。 无他，因为刘宣自从看过枫林晚的表演后就对那里的演出赞不绝口。以至于他每次进宫请安时都会下意识的和刘崇讲一下枫林晚的所见所闻。 起初刘崇也就听个乐。可随着假冒菩萨的计划展开。之前刘宣给他讲的那些奇闻轶事就被他记在心上了。 “你说那个什么叫白娘子的会飞？” “是的陛下。不过这些都只是障眼法罢了。枫林晚的人早就把飞天的秘密公开了。无非就是用绳子巧妙的拴在腰间然后靠人力拉起做出的假象罢了。” “那妖气和霞光又是如何展现的？” “妖气就是烟，烟就是妖气。这叫什么来着？对。。叫舞台效果。至于霞光什么的就更简单了。无非就是用铜镜反射灯光来营造一种独特的视觉氛围。”刘宣能说出这么多专业的名词就足以说明他是枫林晚的常客了。 而枫林晚对这些东西的原理并没有严格保密。毕竟适当的透露一些真相出去反而有利于枫林晚的发展。否则人家真把你当妖怪处理可就不美了。毕竟这世上迷信的人可不要太多。 况且就算告诉他们原理又能如何？你没有枫林晚的现代化设备你是绝对做到不枫林晚一样的舞台效果的。如果你偏要做那只能是东施效颦，沐猴而冠搞的不伦不类。相对比一下人家反而会更欣赏枫林晚的表演。 这些话原本就是刘宣对刘崇一些茶余饭后的风月之谈。却没想因为假冒计划的展开而让他成为了整个计划的总设计师。 谁让幕国只有刘宣一人看过这些表演？他不上谁上？从这点看，刘崇也算是个知人善任之人。从这件事上就能深刻的印证一个道理，那就是世上没有废物的人，只有没用对的地方。 像刘宣这种纨绔王爷原本就是混吃等死的份。却想不到因为这件事反而让他有了用武之地。刘崇这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两人寒暄两句过后便进入了正题。刘宣身为总设计师在亲自操刀过几场显灵后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他一边跟清莲法师交代着今天的剧本和注意事项，一边不停用目光在人家身上来回扫视。 刘宣还是刘宣，能在乐国混得风生水起，声名在外之辈能是什么好鸟？ 只也就是碍于刘崇给他下了死命令不许招惹清莲法师。否则以这家伙的性格早就按耐不住了。 尤其是当清莲法师穿上特制的佛衣后，那种高贵和圣洁感更是让他欲罢不能。这种风格可不是乐国青楼里的那些妖艳贱货可以比拟的。 第1232章 显灵了 一阵急促的蜂鸣报警声在房间里响起。许幼翎闻声眉头一皱，手腕下意识朝后腰处的黑云剑摸去。 她略带紧张的转头看了眼监控画面。图像中却见方诺正虚空跟她打着招呼。 长舒一口气后她心下稍宽，默默走到房门前为两人打开了房门。 “怎么样？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失望的摇了摇头：“我和吴爷乔装打听了不少地方。可始终没有探听到霍爷和夏姑娘的下落。你这边呢？” 许幼翎也长叹一声道：“没发现什么异常。整个星月城都风平浪静。” 三人在此地驻扎后就开始了分工。白天方诺和老吴出去寻找线索。许幼翎则通过无人机巡弋全城查找异常。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假菩萨会什么时候现身，在哪里现身。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守株待兔了。 “公子。不如等会我们去大报恩寺看看？说不定能在里面有所发现。”老吴说道。 方诺思索下后拒绝道：“在没有确定明确目标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想要查看大报恩寺靠无人机就行了。亲身前往可不是什么好选择。白跑一趟不说，还容易暴露踪迹。现在还不是和刘崇翻脸的时候，就算要翻脸也要先确认霍爷是否安全。” “哎。可星月城这么大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总不能每天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老吴叹息道。 “先找找看。实在不行直接进宫找刘崇算账。大不了到时候我把幕王宫夷为平地。”方诺正色道。 老吴微微颔首：“那就只能这样了。” 三人彼此沟通完后方诺便把刚买的一些吃食递给了许幼翎。 “你先休息休息。这边我和吴爷先看着。” 许幼翎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吃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你吃。”方诺微笑道。 许幼翎闻言也不客气，当即就准备去一旁用餐。 “公子。你快来看。”就在许幼翎刚把吃食塞进嘴里时，老吴急切的声音却又让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方诺疾步上前问道。 老吴闻言一脸兴奋的指着屏幕道：“菩萨。菩萨显灵了。” 方诺闻言没有回话，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许幼翎也闻声赶了过来。 只见屏幕中显示的画面是一个遥拍的俯视镜头。而画面正中央赫然看见一道金光闪耀其中。 若是只有金光也就罢了。可金光闪耀的正中心赫然能看见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 金光和人影彼此交叠跳动，在黑夜的衬托下竟能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 方诺见状心中大喜，指着屏幕对老吴说道：“靠近一点，我要看看这人是不是夏姑娘。”说完的同时还让许幼翎再飞一架无人机过去。 其实用不着方诺吩咐老吴也准备这么做的。老吴现在可不是吴下阿蒙，操控起无人机来那可是轻车熟路。 可等无人机刚一靠近。眼前的景象却把他们三人给惊呆了。 “啧啧啧。大手笔啊。我还以为是真佛现世呢。原来就这？”老吴不屑道。 无他，因为此时的场景实在是让人惊破眼球。只见下方一间破败的房舍屋顶上正站着那个伪佛。 而伪佛的身后百米开外呈扇形点燃了六七个大小不一的火堆。每个火堆前又有一人手持铜镜把火光反射到那个伪佛身上。 光亮积少成多，集中起来从远处看去就跟真被镀了一层金光一样。 许幼翎见状不由嘴角一抽，对着方诺揶揄道：“你也是这么玩的？” 方诺瘪了瘪嘴：“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和傻坤就两个人。上哪整这么大阵仗去？不过这些人也是搞笑。他们这么多人就不怕被人发现吗？造假也造的太明目张胆了。” “发现不了。”许幼翎正色道。 “哦？怎么说？”方诺好奇道。 许幼翎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道：“就在我刚飞来的同时先围着周边飞了一圈。我惊奇的发现每个通往此地的入口貌似都被人堵住了。而且你没注意这房子周边的环境吗？此处明显就是个孤宅。前后左右都没什么人。由此可见这户人家的位置是他们精心挑选过的。” 方诺闻言也是后知后觉，等他在看向画面时发现情况还真和许幼翎说的一样。 “低点，再低点。我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夏姑娘。”方诺死死的盯着屏幕说道。 老吴此刻也是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让无人机慢慢靠近。 “停。”方诺一声令下。无人机即刻悬停在半空中不再动弹。而此时画面中显示出来的人脸已足够他们看清模样了。 “不是夏姑娘。这菩萨果然是假冒的。”许幼翎是见过夏茵雪的，毕竟四季榜的比赛她基本每场都看了。尤其这人曾经还是柳元霜的劲敌。因此许幼翎对她的样貌很是深刻。 “公子。这假菩萨玩的还挺花啊。她大半夜站这么高就不怕摔死吗？”老吴戏谑道，因为眼前这人所处的位置恰好是一栋房屋的屋顶。虽然屋子只是个矮小的平房。可由于屋顶呈三角锥状，明显不是那么容易落脚的样子。 他们三人看到这假菩萨为了保持平衡身子不由自主的朝一旁倾斜了几分。尤其是她那想要伸手去扶却又无从下手的窘迫样看的老吴是连连发笑。 但方诺所关注的重点明显和老吴不一样。虽然明知道这人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但能把神韵和关键要素都模仿出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菩萨就要有菩萨的仙气。可不穿身衣服就能说你是菩萨的。虽然对方用的方式比较原始。但该有的神秘要素都完美的体现出来了。 “现在怎么办？要过去亲自看看吗？”老吴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急，先看看他们想干些什么。对方搞这么一出大戏总要有个目的。” 他话音刚落。房屋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正要出来查看。 可当房屋主人看到自家房顶那宝相庄严的“菩萨”时。顿时吓到一个踉跄就跪倒在地。 惊吓过后接着又是一阵狂喜。只见他磕头如捣蒜般对着“菩萨”求告了起来。 第1233章 声光色一应俱全 “官爷，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家父重病正急着救治呢。求求官爷您了。”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汉子不停在给几个官差作揖行礼。 官差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了他身后一个拎着药箱的姑娘和一个老妪身上：“前方出现了命案。你们要是不想牵连上身你们就尽管过去。” “命案？这。。。我前不久过来时还没事的。怎么就出命案了？”汉子大惊，但同时却也不敢继续往前了。 “废什么话？再敢啰嗦抓你去衙门和我们老爷说。滚滚滚。别打扰老子办差。”官差嫌弃的驱赶道。 汉子闻言也是无奈，只能向身后老妪告罪一声换了条路走。 “对不住了莫婶。我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汉子对老妪说道。 老妪闻言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小事，赶紧去你家救治你爹最为重要。” “诶。走这边走。这边虽然远点但也能回去。”汉子招呼一声就带着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此老妪不是别人，正是救治霍坤的那个神医。星月城的人都知道被沙贼咬伤了去城外找莫家婶子救治或许能保住一命。 而这汉子自然就是清莲法师所选中目标的幼子。 由于是他老子前些天突然卧床不起，在请过几个大夫后才确诊为是被沙贼所伤。毕竟他老子表现出来的症状和中毒后的反应实在是太像了。 在得知真实病因后他们一家人自然就选择对症下药，而说到治疗沙贼叮咬，那除了去城外找莫家婶子就不做他想了。 可谁知他好不容易把莫家婶子请回来给老爹治病，却因为一桩命案官差把回家的路给堵了。 心急如焚的他只好换一条路走。可当他满心急切的带着莫家婶子往家中赶去时，却惊奇的发现竟然没有一处能走的回去。 路上不是官差挡路，就是被倾倒的货物堵得严严实实。总之各种各样的意外让他竟然无路可走。无家可回。 “这。。。”汉子现在都有点懵了。连续换了三四条路都是此路不通。就连莫家婶子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劲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是佛祖的旨意吗？”汉子哭诉道。 莫家婶子长叹一声安慰道：“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汉子闻言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条绝佳的路线来。 “有。还有一条路，只是。。。” “只是什么？是有什么危险吗？”莫家婶子问道。 汉子摇了摇头：“危险倒是没有，就是。就是。。。” “你倒是说啊。就是什么？”莫家婶子不悦道。 “就是要钻狗洞。”汉子支支吾吾的低声说道。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安静的可怕。莫家婶子脸上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愠怒。 汉子见状不妙，立刻噗通一声跪在莫婶面前说道：“小的愿意加钱，双倍。不，三倍，小的愿意出三倍诊金请莫婶救救我爹。我求求你了。” 说完他就对着莫婶连连磕头。 莫婶见状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又是为了给爹治病。看在他这份孝心的份上莫婶也不想太为难这汉子。 “罢了罢了。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老身就成全了你。不就狗洞嘛。老身都这把年纪了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汉子闻言大喜，再次叩首道：“多谢莫婶。多谢莫婶。小的回去后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位。” “别别别，老身可没那个福气。这牌位你还是自己留着。”说罢她又转头对身边女子说道：“丫头。你就不用跟去了。你阿爹还等着你照顾呢。” 女子看了眼汉子又看了眼莫婶，之后神态坚定的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婶婶。我阿爹已经无大碍了。这大晚上的婶婶身边要是连个帮手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我虽然做不了太多。但帮婶婶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说完她还拍了拍拎着的药箱。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傻坤去莫婶家治病的夏茵雪。由于这汉子来的急。又是夜间出诊。夏茵雪便自告奋勇的选择了前来帮忙。 走之前她也是问过了霍坤的，霍坤对此也很是赞同。毕竟在霍坤看来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目前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聊表心意了。 “哎。你这丫头。”看得出来这莫婶也是个心善之人。 “别说了婶婶，现在救人要紧。小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路。”夏茵雪吩咐道。 “对对对，带路带路。莫婶，姑娘这边走。那个狗洞也不知道荒废了没有。那还是我小时候和阿哥玩耍时无意中发现的。” “还请大慈大悲的观音大士救救我阿爹。我阿爹前些日子被沙贼咬伤。如今已经危在旦夕了。只要大士能救回我阿爹。小的日后必定日日吃斋念佛供奉我佛。求求菩萨了。”说完这人就一叩到底，额头在泥地上磕的闷闷作响。不出几下整个额头都被鲜血染红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汝救父心切此乃大孝。贫僧怎能见死不救。” 此言一出，别说那汉子惊了。就连在背后偷窥的方诺都被惊的目瞪口呆。 “我靠？有两下子啊。竟然还被他们整出了环绕立体声？”方诺惊讶道。 无他，因为那菩萨发出的声音来源并非从屋顶传来。而是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显得非常震撼。 许幼翎和老吴也是连声称奇。这种环绕的声音效果除了枫林晚出现过，其他地方还真没遇到过。 “去找找原因。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搞出这种效果的。”方诺吩咐一声后老吴和许幼翎各自操控着无人机在四周巡弋了起来。 果不其然，很快他们就在房舍周围附近发现了不少潜藏在暗处的人员。 就在他们正欲降下去看个仔细时，就见这些人整齐划一的拿出一个喇叭形的话筒对着房舍方向说起了话来。 “此药名为仙脂露。乃我佛家净化至宝。区区蝎毒弹指可破。汝收下后让汝父亲口服而下即可药到病除。”说罢就见“菩萨”衣袖一甩，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子就从屋顶上扔了下来。落点正好是房门前的一处草垛上。 方诺在显示器上被一手同声联传的把戏给惊的目瞪口呆。这假菩萨无论是光影还是音效都做到了这个时代能做到的极致。这也就是他们知道真相。否则随便换个人来还真会被这一套组合拳迷的神魂颠倒。顶礼膜拜。 第1234章 变故 刘宣看着不远处绚烂的金光美人。他对自己的一手导演出来的作品非常满意。 能把刘崇交代他的差事完成到这种地步就说明他在枫林晚看演出的时间没有白费。 他虽然没有枫林晚那些现代化的舞台设备，可他却能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并把枫林晚的舞台理念完美的融入其中。 无论是铜镜矩阵也好，联声同传也罢。无一不展现出了他优秀的导演能力和人员调度能力。 想要让十几个人在不同方位同时开口说台词光这一点就足以秒杀其余伪佛了。 “时间差不多了。再过不久清莲法师显圣时间就要结束了。让人立刻做好接应准备。万万不可在最后时刻掉链子，务必要做到让清莲法师在最短的时间撤离民房。”刘宣听着四周传来的台词掐算着时间，假菩萨的台词都是固定好了的。只要这些台词念完那也就意味着这次显圣时间结束了。 “是，王爷。小僧这就去安排。” 门前的对话还在有条不紊的继续。别以为假菩萨的台词是提前安排好的就容易出错。其实从这点就能看出刘宣的高明来。 因为当一个正常人看到菩萨显灵后，他首先应该做的顶礼膜拜。而不是去向菩萨问东问西。否则就有大不敬之嫌了。 而此户人家的问题他们也早已知悉。就算对方要开口他们也能猜到对方会说什么？想求什么？ 一旦等假菩萨开口后，那么双方的对话的节奏就完全受“菩萨”这边掌控了。 与其说这是刘宣未卜先知，倒不如说他早把这汉子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以至于无论对方话语怎么变化，也逃不出一个既定的框架。 再加上佛门众人本就是揣度人心的高手，因此这些人配合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莫婶。拐过前面那个土包就能看到我家了。”求医汉子一脸歉意的说道。同时心中也对莫婶这种医者仁心的做法非常感激。 “快些走。莫要说这些废话了。”从狗洞钻过来的三人此时都是一身灰头土脸的。莫婶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絮叨着。 夏茵雪虽然之前在乐国是高高在上的花魁。可钻起狗洞来却也丝毫没有含糊。说到底乐国那些青楼女都是苦命人。 在她们进入青楼之前谁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再加上她离开欢场也有段日子了，如今身居幕国的她早就没了偶像包袱。不然她也不会一身布衣就连脸都没怎么洗干净。 “咦？那不是公子用来喝水的瓶子吗？他们怎么会有这东西？”老吴看着那个所谓的仙脂露沉声问道。 方诺见状也是哑然失笑，若说之前他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是刘崇安排的人，可等他见到这个玻璃瓶子后就确信无疑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那瓶子是我之前让夏姑娘装菩萨的时候送出去的。现在倒好。反被他们拿来用了。”方诺吐槽道。 “呵呵，这是不是就叫做戏做全套？还真别说这些人还挺专业的。尤其是那个假菩萨装的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等会怎么收场？”老吴笑道。在枫林晚做了一段时间的dj，他对面前的这出闹剧自然有评价的资格。 在他看来这假菩萨虽然看上去不错。但总感觉差了那么点意思。至于到底是差在哪里他也一时说不上来。 “哼，装神弄鬼。佛门也就剩这点玩意了。”许幼翎却是一脸的鄙夷。 门前汉子拿到瓶子后对“菩萨”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磕头如捣蒜压根就没停过。 “去。去救你父亲去。”假菩萨宝相庄严的手指轻点。四周又开始出现阵阵回响。 “多谢菩萨，多谢菩萨救命之恩。若能救活小的阿爹，小的愿做牛做马侍奉菩萨左右。”连磕了三个响头。可当他再一次抬头时，却发现菩萨的目光正定定的看着他身后方向。 “怎么会有人？刘宣是怎么办的事？”就当清莲准备把今天的显圣完美收关时，她视线中突兀的闯进了三个陌生人。 “该死？怎么会这样？这让本座届时如何撤离？”比起撤离清莲现在更担心的是台词问题。 因为他们提前预备好的台词压根就没有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案。 想到此处，清莲立刻把手挪到身后给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时刻关注着清莲动向的刘宣一看到这个手势就知道事情有变。 “怎么回事？清莲法师怎么突然示警了？赶紧过去个人看看。”刘宣紧张道。 “菩。。菩。。菩萨。菩萨显灵了？不但显灵了还来我家了？”求医汉子满脸惊愕的看着自家房顶上的金光菩萨。两条腿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近些天他也听到过不少有关菩萨显灵的传闻。可这些事只听人说却从来没亲眼见过。 之前他对这事还只是抱着一份看热闹的心思去对待的。可自从他阿爹被沙贼咬伤后他也幻想过菩萨能不能显灵一次救救他阿爹。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要救他阿爹还得靠莫婶的医术。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好不容易把莫婶请回家给阿爹治病时，菩萨真的显灵。 “菩萨显灵了。我阿爹有救了。呜呜呜。菩萨显灵了。我阿爹有救了。”也难怪汉子涕泪横流，换做谁家有个重伤不治的病号在家等死的时候突然间菩萨亲自来下凡前来。 别说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就算是换做方诺那个时代估计也有大把的人要跪。 莫婶此刻也是呆愣愣的看着房顶上的那道金光。仅片刻功夫她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诵佛号以示虔诚。 幕国人人礼佛，这莫婶自然也不例外。一个礼佛之人见到菩萨如何敢不跪？至于治病？笑话，有菩萨在，她这点本事算什么东西？ “这。。。这怎么可能？”和莫婶两人不同。夏茵雪是唯一一个不信这个菩萨的。 无他，因为真“菩萨”刚刚钻完狗洞头上的灰都没擦干净呢。 第1235章 真假菩萨 “王爷。好像有人混进来了。还一次来了三个人。清莲法师是因为这三人的出现才向我们示警的。”一个和尚轻声解释道。 刘宣闻言眉头一皱：“有人混进来了？本王不是早已命人把通往此地的要道都把守好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混进来？他们又是如何绕过本王的布置的？” “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三人估计被清莲法师显圣吓到了暂时还没有靠近。可在这么继续下去他们迟早要过来的。毕竟这世上没有人能抵挡住菩萨显灵的诱惑。”和尚正色道。 刘宣想了想说道：“立刻执行第二套方案。务必要把清莲法师用最快的速度接回来，万万不可露出破绽。” 和尚闻言脸带犹豫说道：“要不要小僧去把那三人干掉？” 刘宣听后当即就是一脚踹了出去，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是猪吗？当着菩萨的面杀人？菩萨会让你当着他的面杀人？菩萨不会制止你杀人？如果制止不了？那还是菩萨吗？” “这。。”和尚顿时语塞。但他眼珠一转又说道：“王爷其实用不着这么担心，万一要是穿帮了大不了把这里的人都干掉就是了。只要没有活口那无所谓穿帮不穿帮不是吗？” 刘宣闻言也不废话。掏出一把匕首就照着这僧人咽喉捅去。这僧人压根就没料到刘宣一堂堂王爷竟然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 躲闪不及的他被匕首径直贯穿喉咙。刘宣得手后还觉不过瘾，紧握着匕首还在他脖颈处使命的搅动了两下。片刻功夫这和尚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刘宣一边嫌弃的擦拭着身上的血渍一边对身旁的护卫吩咐道：“拖下去。” “是。王爷。”几个护卫等事情结束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个个都被刘宣这突如其来的杀人举动搞的心里发毛。 “本王的命令照办即可。谁要是再敢推三阻四擅作主张，犹如此贼。”刘宣指着和尚的尸体道。 刘宣杀他杀错了吗？没错。 因为对方既然能进来三个人，就能进来更多人。如果只是眼前看到的这些人杀了也就杀了。可万一不是呢？万一这些人就是送来给他们杀的呢？ 还是那句话。菩萨面前不能杀人。这无关信仰。实乃是剧本要求的。一旦破坏这个大背景大框架那将后患无穷。 “方诺。好像有人来了。”许幼翎在空中不停巡弋的无人机赫然发现了莫婶他们几人的身影。 “哦？这时候还有人来？不会又是对方安排的演员。”方诺戏谑道。 老吴闻言也是连连颔首：“八成是了。这早不来晚不来等菩萨赐药的时候就来。估计是专门为此事来吹捧菩萨的。毕竟光有他们一户人家的目击者也着实说不过去。” 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在思维惯性下他们也只能这么想。 就在他们对着画面发表言论的同时，求医汉子一个箭步朝自家房门前冲去。 “菩萨在上。还请救救我阿爹。”求医汉子和门前所跪之人一样，见到菩萨第一句话就是让菩萨救他老爹性命。 “小弟？你回来了？”大哥惊喜道：“快，快给菩萨磕头。菩萨刚才已赐下了救命良药。我们阿爹有救了。” “真的吗大哥？多谢菩萨。多谢菩萨救命之恩。小的永生难忘。多谢菩萨。” 可奇怪的是，这次无论他和他大哥如何磕头房顶上的菩萨也是一言不发。 不过这点异常却并没有被两兄弟注意到，他们此刻还沉浸在得赐灵药的喜悦中而不可自拔。 “老身见过菩萨。”莫婶此时也赶了过来，和那兄弟俩并排跪着祷告连连。 夏茵雪紧随其后，此刻她并没有表现出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跟莫婶一样做着乞求祷告。 夏茵雪在欢场这么多年。尔虞我诈见的多了。不管这个菩萨是真是假。她都知道现在一定是最危险的时刻。 如果这菩萨是假的，那周边一定有很多接应人员。一旦她表露出一丝不信任或明显的破绽，对方一定会介入干预。 如果这菩萨是真的？呵呵。 “方诺。我没眼花。这人不是夏姑娘吗？”虽然现在的夏茵雪早不复乐国时的风采，可她的样貌却依旧被许幼翎一眼认出。 “我靠。真是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说她真的投靠朝廷？现在来此就是为了帮朝廷演戏的？还是说这一幕表演其实是她在背后操控？傻坤呢？傻坤去哪了？”也难怪老吴这么想。毕竟在他看来夏茵雪才是正牌菩萨，也只有她才熟悉如何扮演好一个菩萨。 而眼前这一切恰恰又必须一个熟悉的人来把控。夏茵雪的现身正好解释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方诺此刻也是脸色铁青。因为在这三人中他并没有看到傻坤的身影。如果夏茵雪真像老吴说的那样投靠了朝廷，那方诺绝对不会放过她。 “不对。夏姑娘很可能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就在方诺和老吴都对夏茵雪产生怀疑的时候许幼翎却出言反驳道。 不知道为什么。方诺听到这话不但没有难过，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哪里不对了？你发现什么了吗？”方诺关心道。说实在话他心底里也不相信夏茵雪会背叛他的。 “那个新来的汉子喊门前那人叫大哥。他一来也和那人一样再向菩萨求药救他阿爹。而且从他们两人的面相看确实也有几分相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两人应该是亲兄弟才对。”许幼翎分析道。 “亲兄弟？这能代表什么？”老吴问道。 许幼翎刚想开口方诺就接话道：“代表他们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这有什么说法吗？”老吴又问。 方诺无奈叹口气道：“不是外人就意味着他不是来做戏的。你想想，他大哥早就被这假菩萨的手段给折服了。还用得着他这个做小弟的又来表演一次吗？” 老吴闻言顿时豁然开朗。立刻明白了方诺的意思。换做他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还真没必要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 第1236章 声东击西 “这么说，夏姑娘没有背叛我们？”老吴其实压根不关心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他现在关心的就是傻坤还有没有活着。而夏茵雪是找到傻坤的唯一线索。 此言一出，方诺和许幼翎又都闭口不言了。别看他们刚才分析的头头是道。但真要让他们下个保证他们还是没这个把握。 “你们在这盯着。我去现场一趟。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把夏姑娘带回来的。”方诺觉得既然夏茵雪已经现身了。他要是还待在这里看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情于理他都要亲自走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许幼翎当即说道。 “不用。你和吴爷在这里帮我打掩护。有你们在天上时刻关注着周边动向我才更加容易行事。”方诺拒绝道。 许幼翎一听也觉得有理，因此并没有再执着行事。 方诺拿出一个对讲机塞给老吴道：“随时和我联系。要是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放心公子。交给我好了。”老吴应承道。 方诺点了点头，戴上耳机就要离开。 “公子。”方诺刚走出门口就被老吴叫住。 方诺回头望了望等待他的下文。 老吴一脸严肃的对方诺抱了抱拳道：“还请公子务必找到傻坤的下落。无论生死。” 方诺闻言心中一凛，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放心。傻坤是既你兄弟也是我兄弟。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说罢他就转身离去。 “王爷。都准备好了。清莲法师随时可以离开。”一个护卫禀报道。 刘宣点了点头：“立刻执行。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带走清莲法师，万万不可留下任何破绽。” “是，王爷。” 就在门前几人还在对房顶上的“菩萨”顶礼膜拜时。他们身后的高空突然传来一阵爆鸣声。 几人闻声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回头望去。 可当他们转头一看，赫然发现声音来源竟然是炸响几个烟花。 就当所有人都大松口气时，回过来却发现屋顶上的“菩萨”早已不知去向。 “我靠。这谁想出来的？还能这样玩？”老吴今天算是开了眼了。这一手声东击西着实玩的漂亮。 无他，就在刚才几人转头看向烟花之时。假菩萨突然双腿一蹬凌空而起径直朝房舍后方倒下。 而房屋下面早就被人架起了几张鱼网。假菩萨落下后直接就包裹在了渔网当中。而就在他离开屋顶的那一刻，火堆前的铜镜矩阵立刻变阵。刚才还在火堆前反射的铜镜现在全都用来遮蔽火光了。 这一些行动看起来简单，但想要做到如此行云流水，整齐划一。不用猜也知道绝对是经过了长时间配合训练的。这佛门有高人啊。 假菩萨落地后也不急着解网。而是被人抬入一顶小轿中迅速离开现场。老吴稍稍计算了一下时间。从假菩萨下来到彻底消失拢共花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烟花的响声又完美的覆盖了他们在房后的细微动静。真可谓是把时机把控的妙到毫巅。 这也就是他开了上帝视角。如果换做门前那几人的视角，那这假菩萨在他们眼里完全就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神鬼莫测的真菩萨。 “什么情况？”方诺听到老吴在对讲机里发出的惊呼不由问道。 “菩萨跑了。”老吴戏谑道。 “跑？跑了？什么意思？”方诺一脸懵逼，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他才刚一出来就跑了？ “就是字面意思。公子你看到天上的那几个烟花了吗？” 方诺抬头看了看天空回道：“看到了。难道这烟花是他们放的？” “把难道去掉，这就是他们放的。就在刚才烟花响起的那一刻。假菩萨就抽着众人回头看烟花的空隙跳墙逃跑了。而房后早有人在接应她。她跳下去后不稍片刻功夫就被人抬走了。”老吴把刚才他看到的场景尽可能的还原给方诺知道。 “抬？抬走的？”方诺疑惑道。 “是的。就像我们岚山阁的那种登山竹轿。假菩萨下来后连渔网都来不及摘就被人塞进轿子里逃的无影无踪了。你是没看到门前那几人现在的表情。全都是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然后又是一阵磕头如捣蒜叩首不停。”老吴复述道。 方诺一听就立刻抓住了重点问道：“你是说他们还在跪拜？” “是的。呃。。”话说到这里老吴也反应了过来：“公子。夏姑娘应该和他们没关系？” “但愿。如果你说的情况是真的的话，那可能性很大。不过一切还要等我见到他后再说。”方诺正色道。 “嗯。你小心一点。先不说了。我追上去看看他们老巢在哪。”老吴说道。 “去。门前让幼翎盯着就行，你把对讲机交给幼翎。” “方诺。他们四人进屋了。夏姑娘也一起跟了进去。不过她手上好像还拎着个箱子。就是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耳机里传来许幼翎的声音。 “箱子？什么箱子？” 许幼翎犹疑片刻道：“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要不我飞下去看看？” 方诺想了想道：“注意别被他们发现就行。如果能听到他们在房间里说了些什么就最好了。” “好。我尽量试试。可是我一旦下降我顾不上你了。”许幼翎提醒道。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找到地方。”方诺正色道。 “大哥。这就是菩萨给的仙药？”小弟看着他大哥手中的玻璃瓶子激动道。此刻他早已顾不上莫婶还在身边了。 不过莫婶对此也并不在意，相反她认为自己能近距离得见菩萨亲赐的灵药这对她来说是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和福分。 在场只有夏茵雪看着那个玻璃瓶子呆呆入神。无他，因为这个瓶子太熟悉了。这不就是自己之前扮演菩萨时送去的水瓶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是公子回来了？那个人是公子重新找来的演员？”想到这里，夏茵雪猛然惊醒。毕竟自己和霍爷已经离开那小院也有不少时间了。万一这时候公子回来发现他们不在，那找个人代替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第1237章 清莲问责 “大哥，这仙药怎么用？”小弟紧张问道。 “菩萨说让阿爹口服后便能立刻见效。”大哥毫不犹豫的说道，说着说着他才发现自己家里除了自己兄弟俩还有两个外人。 “莫婶？真的是你莫婶？这大半夜辛苦你老人家了。”大哥认出了这个老妪就是远近闻名的莫婶。 小弟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忙向自家大哥介绍了起来。但钻狗洞的窘事却没有提起。 几人简单寒暄几句后，兄弟俩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莫婶。莫婶也看出了他的尴尬，于是主动说道：“看着老身干什么？还不赶紧用菩萨的灵药救你们阿爹？” “对对对。莫婶说的是。莫婶医者仁心实乃高人风范。”兄弟俩恭维两句后立刻拿着灵药去床榻前准备给阿爹服下。 夏茵雪全程没有开口。也不能开口。因为她现在也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公子设下的局，万一她多嘴坏了公子的好事可就不美了。 于是她也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满怀期待的看着兄弟俩给病者服药。 “大哥。菩萨的话你没听错。这药全都喝光了阿爹怎么还没醒？”小弟焦急问道。 大哥摇了摇头：“这种事关阿爹性命的大事我怎敢听错。一定是我们崇佛之心还不够虔诚。快，赶紧跪下跟我一起向菩萨祈祷。” 说罢他也顾不得有他人在场，噗通一声就跪在床前诵起了经文。小弟也有样学样双手合十诚信祈祷。 莫婶本就是佛门信徒，被这兄弟俩的行为一感染立刻也跟着跪了下来。甚至崇佛的态度比两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茵雪见状也没办法，只能入乡随俗跟着一起跪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想做爷爷就必须从当孙子开始。 同理，她想当菩萨也得先拜拜菩萨不是？ 就在几人等待菩萨的仙药显灵之际，清莲法师这边也顺利的退回了后方。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上空始终有一架无人机在盯着他们。 “王爷，今日这次行动不该给贫尼一个解释吗？”清莲法师愠怒道。 按理说以她的身份是没资格和刘宣用这种口吻说话的。但谁让刘宣只是个无权无势只会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呢？ 刘宣闻言讪讪一笑道：“是本王的错。让法师受惊了。不过本王保证这次只是意外，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清莲法师微微颔首：“希望王爷能说到做到。要知道这不是贫尼个人的事，贫尼名声受辱倒没什么关系。可要是坏了陛下的大事就难辞其咎了。” 刘宣碰了软钉子不但不能发火还要继续陪着笑脸。不过他在心中发誓早晚要让这娘们好看。别拿王爷不当王爷。我就算再无权无势也不是你一个小小尼姑能随意指责的。 “王爷。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三人的身份都已经确定。”一个探子及时来报。 “哦？是吗？那三人是谁？又是如何突破本王设下的防线的？清莲法师正好在此，你就给清莲法师一个交代。”刘宣正色道。 “是。那三人其中一人是那户人家的老二。他之所以突然在这个时候回来是因为他去城外找一个莫婶的土郎中来给他老爹看病的。”探子说道。 “莫婶？土郎中？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刘宣问道。 稍后这探子就把莫婶住哪里，是什么人的，平时都干什么的一五一十的向两人交代了一遍。听完探子的解释，刘宣和清莲都这次乌龙事件便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那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小的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钻狗洞过来的。他们起初是想走大路来的，可由于各条通道都被我们封锁，所以他们才会出此下策。关于这点小的已经问过各处的守卫了。有不少入口的守卫都声称见过他们三人。而他们所用的理由全是回家给他阿爹治病。并且那莫婶也是民间治疗沙贼叮咬有名的大夫，因此有不少守卫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来。”探子认真说道。 刘宣听后这才长舒一口气对清莲法师说道：“法师，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今日这事完全就是场意外。毕竟沙贼之毒任谁都是谈之色变，身为人子为了救父事急从权钻狗洞回家本王也是防不胜防啊。” 清莲法师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想了想又问道：“不是说三个人吗？还一个人是谁？” “这。。。”探子犹豫了。 “嗯？法师问你话呢？支支吾吾的像个什么样子？”刘宣愠怒道。 “回禀王爷，法师。第三人的身份小的还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是跟在莫婶身边的一个打杂丫鬟。莫婶行医用的药箱始终都是被这丫鬟拎着。这样无名无姓，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就算小的想打听一时半会也没处打听去啊。”探子诉苦道。 “法师无需担忧，左右不过就是一丫鬟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刘宣笑道。 清莲法师眉头稍展，合十道：“贫尼有些乏了。剩下的事就交给王爷处理了。” “法师请回，这里自有本王打理。”刘宣应道。 “阿弥陀佛，贫尼告辞。”说罢她就在一众僧尼的护送下离开了现场。 “哼。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不会以为自己扮了几次菩萨就把自己真当菩萨了。真要比起表演来你比枫林晚的白蛇仙子可差的远了。就这么点小事看把你吓的。且容你嚣张几天。等此间事了，本王倒要好好调教调教你。”刘宣心中暗想。 “许家丫头。我没看错。你来看看这人是谁？”老吴说道。 许幼翎闻言立刻转头过去，可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脸后也不由大吃一惊：“刘宣？怎么会是他？他什么时候回幕国了？” “什么刘宣？哪个刘宣？”对讲机里突然响起了方诺的声音。他们两人刚才的对话自然也被方诺听在耳中。 许幼翎闻言当即拿起对讲机道：“还能是哪个刘宣。不就是四季榜上做裁决的那个刘宣咯。” 第1238章 康复 “阿爹，阿爹醒了。菩萨给的果然是灵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随着床榻上的老者发出了一阵轻吟。兄弟俩全都立刻陷入了欣喜若狂之中。 莫婶见状也是一惊。在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沙贼的毒性了。被沙贼咬伤后虽然有一半的概率能活下来。可绝对无法做到像眼前这个老者一样刚醒来就能开口说话。 “我这怎么了？你们两个又为何跪在床前？”老者见自己两个儿子泪流满面跪在床头不禁是满头问号。因为他昏迷来的太过突然，完全不知道后续所发生的事情。 “阿爹，太好了。你没事了阿爹。”大哥激动的呼喊了两句后立刻上前查看自己老爹的身体状况。 在见到老爹除了声音有点虚弱并无其他大碍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之后兄弟俩又绘声绘色的把老爹是如何中毒，他们又是如何四处求医，到最后得菩萨显灵赐予灵药治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老者在得知自己这条命是被菩萨救回来的后，他也顾不上自己那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硬挺着去菩萨的牌位前上香。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被莫婶看在眼中。从专业的角度上来看，老者这表现实在是不符合常理。但考虑到药是菩萨给的，那再反常的事也就变得正常了。 “莫婶。这是我们兄弟俩给的诊金。小小心意还请莫婶笑纳。”祭拜完菩萨后的父子三人自然没有冷落莫婶，兄弟俩在安排好老爹后就拿出一些物资来抵挡诊金。这里面有一小袋米面，还有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肉。唯独没有金银铜钱等货币。 “这。。这老身可没脸收。老身来此什么都没做，如何有脸收你们的诊金？”莫婶推辞道。穷苦人家都不容易，莫婶也不是非要靠这点东西过活，再加上她认为自己寸功未立。实在没脸收人家东西。 “莫婶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这大半夜的你能亲自跑这一趟就很不容易了。搞不好我们还是托了你莫婶的福才能见到菩萨的呢。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还请莫婶万万不要推辞才是。否则我兄弟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以后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兄弟俩哪还有脸见人啊。”大哥一脸诚意的说道。 “是啊莫婶。这一路走来莫婶也辛苦了。小子当初的承诺您老的三倍诊金也已然算数，莫婶你就收下。”小弟此时也帮腔道。同时话语中隐晦的提了下路程的问题。 莫婶见推脱不过便只能开口道：“老身无功不受禄，这样。你们阿爹大病初愈，不如让老身先替你们阿爹看看。你们阿爹虽然生命无忧，可接下来的日子却也要好生将养。等老身看过后再给你们阿爹开张滋补养气的方子。这样也能让你们阿爹尽快恢复如初。” 兄弟俩闻言大喜，当即就对莫婶的医德赞美起来。 “有劳大妹子了。”来到里间卧房，老者看到莫婶后欣然的接受了她的好意。 “老哥好福气了。不但能得到菩萨青睐，还有两个这么孝顺的儿子。”莫婶也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人，一边和老者聊着天一边帮他做着检查。 “老哥能让我看看伤口吗？你现在毒虽然解了。但伤口要是照顾不善的话极易引起溃烂。”莫婶征询道。 老者点了点头，当即就把左臂抬起，然后撸起袖子把自己的伤口展露了出来。 这下别说莫婶了。就连在她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夏茵雪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这不对啊。这伤口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沙贼叮咬的啊。霍爷的伤口至今都溃烂流脓没有痊愈，这也就罢了，霍爷甚至连句囫囵话都无法说全，这老者倒好，开口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能自己爬下床去给菩萨上香？菩萨的药真有这么灵验吗？”夏茵雪这也算是久病成良医了。这些天她在莫婶家里形影不离的照顾霍坤，也多少从莫婶那里学到了不少关于沙贼的知识。 莫婶看着老者干净如新的手臂陷入了呆滞。除了皮肤上有一个红点和一点鼓包外，完全没有被沙贼叮咬后的溃烂模样。 不过莫婶很快就脑补成这都是仙药的效果了。压根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 “恭喜老哥，贺喜老哥了。菩萨给的灵药非同凡响，不但拔出了你身体里的余毒，就连伤口也一并给你治的差不多了。要知道换做其他人被沙贼叮咬，光伤口都要养上几个月的。若是照顾的不好。半年时间都未必能痊愈。而老哥你这伤口完全就像没事一样。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莫婶恭喜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菩萨果然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啊。等我身子好点，一定要去庙里给菩萨上香还愿。”老者开心的笑道。 “老哥你好生休息。我给你开个滋补的方子你按时服用即可。最多不过七日你就能恢复如初了。”说罢莫婶就喊来夏茵雪，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纸笔当面写了起来。 写完后她把方子交到大哥手中，并嘱咐了一些相关注意事项。 兄弟俩见状是连连感谢。再次把诊金推到莫婶面前。这次的诊金甚至比刚才又多出一块肉来。 莫婶这次没有推脱不受，而是只拿了其中的米面说道：“这些肉你们自己留着，回头给你们老爹补补身子也行。这些米面老身就拿走了，就当这次的诊金了。” “这。这如何使得？莫婶你这不是打我们兄弟的脸吗？”大哥不允道。 “好了。就这样。说起来老身也是沾了你们家的光。要不是今日来你家接诊，老身如何能得见菩萨真容？”莫婶推诿道。 几人相互拉扯一番兄弟俩最终没能拗得过莫婶，只好两人亲自把莫婶送出家门以表敬意。 “赶紧回去。你们老爹还等着你们照顾呢。老身走了。有什么事去城外找我便是。”莫婶摆了摆手就带着夏茵雪转身离开。 第1239章 杀人灭口 “方诺。夏姑娘从那户人家出来了。你还没到吗？”耳机里传来了许幼翎的声音。 “就要离开了吗？刚才他们说了些什么你听到了吗？”方诺问道。 “没有，只依稀在窗外听到里面出来一阵喜闹声，至于其他实在听不真切。不过从刚才他们离开场景来看，那两个男子应该是兄弟俩。而夏姑娘是跟着一个叫莫婶的老妪一起来的，而那个老妪听那两兄弟的口吻好像是个郎中。”许幼翎把刚才自己看到的送别场景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判断都说了一遍。 “郎中？”方诺闻言不由心中一凛。他下意识的想到这郎中会不会和霍坤有关？莫非霍坤是得了什么大病才踪迹全无的？ “我现在该怎么做？是继续盯着这家人还是跟着夏姑娘？”许幼翎问道。 方诺当机立断道：“跟着夏姑娘。只有找到夏姑娘才知道这些天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吴爷那边什么情况？刘宣和那个假菩萨现在在干什么？” 老吴闻言立刻接过话筒道：“那假菩萨和刘宣交谈一阵后就去了大报恩寺。而刘宣则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 “没有离开？菩萨都跑了他还留在那里干什么？莫非还有后续？”方诺问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一直盯着他呢。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说的。”老吴说道。 “好。把他给我盯紧了。幼翎，给我报个方向。我现在去找夏姑娘。”方诺说道。 “婶婶。”两人走到半路时夏茵雪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丫头？”莫婶好奇的问道，以为突然喊住她是有什么内急之类的事要找地方解决。 夏茵雪定了定心神低声说道：“婶婶，刚才那老汉的伤口我也看到了。怎么和我阿爹的伤口完全不一样？还有他为什么刚一醒来就能说话？甚至还能下床上香？可我阿爹至今都还卧床不起？沙贼的毒性难道差别这么大吗？” 莫婶闻言立刻正色道：“姑娘，菩萨的手段可不是你我这等人能够理解的，那老汉之所以能恢复的比你阿爹好全是菩萨的功劳。今日你能得见菩萨一面已经是百世修来的福分。或许这点福分带回去还能让你阿爹好的快点呢。” 夏茵雪闻言很是无语，这莫婶人虽然不错，可一旦面临佛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说起话来就完全跟她不是在一个频道上。 她想了想后再次说道：“婶婶，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菩萨的手段我自然不敢不信。但有没有可能那个老汉压根就不是被沙贼叮得？” 此言一出，吓得莫婶赶紧捂住她的嘴道：“这样的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这可是对菩萨大不敬的想法。你质疑谁也不能质疑菩萨。什么不是沙贼叮得？菩萨都出手了不是也得是。是必须是。” 夏茵雪闻言一阵恍然。心道这莫婶其实不傻啊。想想也是，人家处理沙贼的伤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能看不出是不是沙贼所为吗？ 可知道了又怎么样？身为一个小老百姓管的了那许多吗？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我多嘴了。以后我不会再问了。”夏茵雪连忙表态道。 “哎。你不是我幕国人自然不知道我幕国的情况。罢了罢了，这次老身就当没听见。下不为例。”莫婶讳莫如深的说道。 “多谢婶婶提醒，我知道了。” “方诺。你到了吗？”许幼翎急切说道。 “快到了。怎么了？” “你先别急着过去，现在好像有一群人正朝夏姑娘两人围去。”许幼翎说道。 “什么？哪来的人？有多少人？”方诺停下脚步问道。 “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数倒也不多，估计五六个的样子。等等，夏姑娘已经被他们拦下来了。我不敢靠的太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许幼翎把自己看到的画面一一转述道。 方诺闻言心底一沉，问道：“能看出他们是什么关系吗？我的意思是你能分辨出他们是来接应夏姑娘的还是来找夏姑娘麻烦的吗？” “暂时还不好判断，双方正在交谈。场面还算平静。” “给我盯死了，一定不能让夏姑娘逃离你的视线。我最多还有一盏茶就赶到现场。”方诺说完也不废话，立刻拔起双腿就朝指定方位赶去。 “都安排好了吗？”刘宣对身边一护卫说道。 “回王爷，小的已经命人去抓那个郎中了。想必现在应该得手了。这两人后续怎么处理还请王爷示下。”护卫在亲眼见证了刚才那个多嘴和尚的下场，根本不敢有自己的意见。 刘宣对这人的态度很是满意。看来刚才杀鸡儆猴还是有效果的。 “你派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刘宣问道。 “都是自家兄弟，但穿的都是市井泼皮的衣服。”护卫说道。 刘宣闻言秒懂，心道这人做事确实花了几分心思。 “不错，难得你有这份机警。既然是泼皮，那就按泼皮的规矩办。半夜三更路遇泼皮拦路打劫应该很正常。然后两人抵抗不从，结果被泼皮失手打死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刘宣冷声说道。 不能杀人，只是不能在菩萨面前杀人。菩萨走后刘宣可就没那些顾忌了。他身为导演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他的布置。没有直接找莫婶的麻烦已经算他仁至义尽了。 在他眼里就算莫婶真是无辜的那他也不会让这两人活着。因为在他得知莫婶是星月城周边有名的沙贼大夫后，莫婶在他眼里就是个死人了。 因此杀人灭口便成了唯一选择，也是最简单的选择。毕竟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得令，小的知道怎么做了。”护卫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去。做的干净一点。像样一点。别留下什么首尾。否则本王唯你是问。”刘宣厉声道。 第1240章 救人 “方诺，情况有变。他们好像要对夏姑娘两人动手了。”许幼翎通过画面明显看到双方起了争执。而且夏茵雪两人明显是处在弱势一方。 “我马上就到。对方一共多少人？”方诺再确定了一遍。 许幼翎这次没有说的模棱两可，而是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七人，一共七人。不好，那七人已经控制住了夏姑娘两人，现在正把他们往一处暗巷里拽去。” 方诺闻言面色一冷，一把消音手枪突兀的出现在他手上。 “七人是？我知道了。继续盯着。要是他们在我没到之前就想伤害夏姑娘，你大可操控无人机朝他们撞去。这样多少也能帮我争取一点时间。”方诺按照许幼翎指定的方向急速赶去。 “知道了。你尽快。我怕夏姑娘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许幼翎焦急说道。 而此时的老吴也在一旁看的干着急，他对夏茵雪没什么感情，但要是夏茵雪出了事那想找到霍坤可就没指望了。 “公子。要不要我过去帮忙？”老吴自告奋勇道。 “你现在的任务是盯死刘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夏姑娘这边的事一定和他脱不开干系。”方诺冷声道。 老吴长叹一声道：“好。就依公子你。” “几位好汉，你们抓老身到底是要为何啊？老身身上值钱的东西已经全给你们了。就行行好放过我们。”莫婶一边人拽着一边求饶道。 可她话音刚落，迎接她的不是回话而是狠狠的一巴掌：“老东西哪来的那么多屁话。让你跟老子走你就老老实实跟着。再敢多说一句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婶婶。你没事。”夏茵雪见状连忙护在莫婶身后。可她的这番举动反而有点激怒了对方。 当即她脸上也被那人狠狠的甩了个耳光。 这也就是天黑地暗。再加上夏茵雪这些天因为照顾霍坤早已不像之前在乐国那边光鲜亮丽，温婉动人。 否则要是被这些人发现她的颜值就不是现在这种反应了。别看夏茵雪在四季榜上输给柳元霜就以为她不行。 真要比起来柳元霜在青楼八艺的业务能力上是远不及这个曾经的四季榜魁首的。 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夏茵雪早已经褪去风霜，就和一个普通的侍女丫鬟差不多打扮了。不过也正是她这份不修边幅的粗糙模样才让她提前躲过一劫，否则光凭她力压四季榜群艳的实力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的住的。 此刻的夏茵雪虽说还不至于到绝望的地步，但也多少猜到自己这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几人似乎怕两女又闹出什么动静惊动他人便有人提议先把他们嘴堵上后再带走。于是夏茵雪两人口中分别被塞进了一团口堵物。 就在七名大汉的挟持下，两人先是被迫七拐八绕的在街巷中穿行。夏茵雪和莫婶抵抗不得，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渐渐被他们带着往星月城偏远地方走去。 “方诺。后面那人是你吗？”许幼翎在天上依稀看到人群身后有一道人影正在迅速逼近。 “是我，夏姑娘就在前面那伙人中间是。”方诺问道。 “是的。刚才我看见有人对夏姑娘他们两人动手了。你待会千万小心，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对夏姑娘不利。”许幼翎叮嘱道。 “狗急跳墙？那也要有这个机会才行。前方路段什么情况？周边有没有人？” 许幼翎心领神会，大概猜到方诺想怎么做了。她立刻拔高无人机开始纵观全图。可飞着飞着。他突然发现前方人不见了。 “方诺。我现在看不到他们了。就刚才一会功夫就不见了。” 方诺闻言却并没有紧张，因为在他的视野里那群人依旧近在眼前。 “别慌。你看不见他们是正常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面应该是个葡萄园，而他们此刻正在葡萄园下面穿行。你看不到是因为无人机的视线被大片大片的葡萄架挡住了。” “葡萄架？”许幼翎恍然大悟。幕国盛产葡萄。葡萄也是他们专门用来酿造千日醉的原料之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星月城里也有人种葡萄，但至少人不是真的消失了好。 “头，差不多就到这。处理掉两人后我们也好尽快回去交差。”为首一人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后众人说道。 此言一出，莫婶和夏茵雪要是还不知道他们即将要面临什么那就太迟钝了。 莫婶闻言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发出呜咽的哭泣声，哪怕此刻她的口舌全被堵住也能听出她呜咽中蕴含的声音是在求饶。 而夏茵雪也好不到哪去。她虽然没有求饶却是整个人都瘫软在地。面对六七个穷凶极恶的悍匪除了听天由命外你让她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想不到我竟然会死在幕国。还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这是夏茵雪脑海中最后出现的一个念头。 此念头刚刚闪过，她的大脑就丧失思考能力了。因为入眼所及的是一道强烈无比的白光和一阵极其刺耳的爆鸣声。白光闪过后她脑子立刻就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就是双眼处传来一阵剧痛，鼻涕眼泪不受控制的全流了下来。耳朵也是嗡嗡作响，甚至就连自己的呜咽声她都无法听个真切。 她痛苦的很想大喊出声，可由于口舌被堵住的缘故，她连想要呼喊都无法做到。只能咬紧牙关拼命忍受这份突如其来的痛苦。 “噗噗噗噗。”连续七声闷响。方诺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因为痛苦在地上不断打滚的七人。 “夏姑娘，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夏姑娘？”方诺取下夏茵雪的口堵物，轻轻拍着她肩膀询问道。 可夏茵雪由于什么都听不到的缘故，发疯似得双手朝方诺抓来。一边抓一边口中还不停喊着：“别过来。” 方诺见状也很是无奈。这闪光弹好用是好用，可缺点就是不分敌我。不但能让人暂时失明，爆炸时产生的爆鸣声也能让人短暂失聪。 第1241章 遁走 “嗯？刚才那道白光是什么东西？”刘宣惊骇的看着葡萄园的方向问道。闪光弹在夜晚中产生的效果实在是太明显了。也太震撼了。 虽然刘宣此刻的位置离葡萄园还有不少距离，但依旧无法阻止白光穿越而来。 “王爷。会不会是闪电？”护卫压根就没往别处想，毕竟在这个年代的夜晚能发出如此耀眼光芒的解释唯有闪电能说得通了。 “闪电？”刘宣半信半疑，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幕国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场雨。更何况这都快入冬了哪来的闪电？” “这。。。”护卫一个个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刘宣指着葡萄园的方向问道。 “回王爷，那边不远处好像是个葡萄园。”一人答道。 “葡萄园？”刘宣皱眉，思索良久却也不得要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对手下吩咐道：“过去几个人去那边看看。要是发现什么异常立刻来报。” “是。王爷。” “夏姑娘？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吗？”缓解了片刻，方诺再次开口问道。 夏茵雪此时的听力貌似恢复了一些，依稀能听到方诺说话的声音了。可由于耳鸣声实在太过强烈，导致她无法正确判断出方诺的音色和他具体在说些什么。 “公子。刘宣好像有行动了。你刚才的闪光弹貌似惊动到他了。现在正有一伙人朝你这边赶来。你最好赶紧带着夏姑娘离开。”老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方诺闻言只能轻叹一声道：“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结束通话后，看着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莫婶和夏茵雪两人。他知道不用点非常手段恐怕是很难让他们消停跟自己走了。 想到此处，他当即掏出一把电击枪照着两人一人来了一枪。在巨大的电流刺激下。两人立刻昏死过去再没了半点动静。 接着他又搞出一辆三蹦子。把两人抱进后备箱后就旋动油门扬长而去。 当然在他走之前他还不忘在那七个倒霉蛋身上洒满了汽油，然后一把火下去就毁尸灭迹了。至于刘宣的人发现后会怎么想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总之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七人的真实死因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为此他在动手还故意没有选择爆头那种震撼的方式。为的就是让刘宣查无可查。 就在三蹦子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刘宣的人就赶到了葡萄园。 看到面前熊熊大火和在火中焚烧的几具尸体，众人全都感到头皮发麻。 而此时的方诺早已带着夏茵雪远离事发地点，代步工具也从三蹦子变成了一辆普通的人力车板车。板车后面全被茅草覆盖。而夏茵雪和莫婶两人自然就藏在茅草下面。 毕竟这里是幕国的都城。哪怕是到了晚上也不可能全无人烟。于是他就这样在许幼翎的引导下有惊无险的带着两人离开了。 说句心里话，方诺在下山的时候他那几个院长师兄每人都送了他一些东西给他当做作临别礼物。其中大多数东西对他来说都是中看不中用。但唯独算学院院长孟引送他的东西对他帮助最大。 无他，因为算学院在各地置办的房产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这无形中让他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比如这次。他拉着板车压根不需要回到许幼翎和老吴的那处住所。只须按照孟引给的地址重新找一个落脚点当做安全屋就行了。 而且这种住宅在星月这种都城级别的城池至少不下十处。实在大大方便了方诺行事。由此可见算学院是懂怎么投资的。 安顿好两人后方诺已是满身疲惫。不过好在一切都是有惊无险。现在只需等夏茵雪醒来就行了。 “公子。葡萄园的事刘宣好像知道了。这次他派了更多人过去。”老吴说道。 方诺冷笑一声道：“你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只须给我盯紧他一人便可。” “好的。明白。” “方诺。要不要我现在过去你那边？”许幼翎接话道。 方诺想了想。觉得身边有个人帮忙确实比他一人要方便不少。 “你认识路吗？” 许幼翎闻言大喜：“认识。我刚才在天上早就把路线记清楚了。” “那你过来。路上小心一点，现在刘宣估计在满世界找人呢。而且他是认识你的，一旦被他发现你的踪迹他很快就会联想到我身上。他知道了就等于刘崇也知道。我暂时还不想被他们发现我的存在。”方诺嘱咐道。 “行，我知道了。我不会被他们发现的。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把耳机和对讲机带上。万一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和吴爷。”方诺走时给他们每人都留了一个对讲机和耳机的。 “一直带在身上呢。放心。走不丢。” 就当方诺刚准备结束通话时，他猛然感到身后貌似有动静。 他回头一看，就见夏茵雪正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正盯着她看。 方诺一脸尴尬的看了看夏茵雪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对讲机。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你醒了。”想了半天，方诺勉为其难的挤出一句话来。 夏茵雪看着看着泪水就在此夺眶而出，哪怕她的双眼依旧刺痛也阻止不了。 “公子，真的是你吗？公子。”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体统和矜持，一头就扎进方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方诺对此也很是无奈，他发誓他从来就没有打过这娘们的主意。一次都没有。但考虑到夏茵雪刚才所经历的事情，她这种行为也多少是可以理解的。 他伸手在夏茵雪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你就安全了。” 夏茵雪发泄一通后这才止住哭声，然后又回到最初那种小心翼翼的状态。她不傻，相反她比一般人要聪明的多。就刚刚那一下试探她心里多少对方诺的心意有点了解了。 她其实对方诺的感情很是复杂。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最多最多只能算是有点点崇拜。毕竟这是一个能让他们这些青楼女轻而易举获封花爵夫人的贵人。 她对自己也有深刻的认知，知道这种身份是无论如何都高攀不起对方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夏茵雪就很好的秉承了这一优点。刚才那次试探是她对方诺仅有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浅尝即止，一沾即走。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和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她刚才似乎还看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第1242章 接纳 “你说什么？你安排去灭口的人全死了？那两人还不知所踪？”刘宣得到这个消息不由大怒。他想不到自己万无一失的安排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但愤怒之余他又感到一阵后怕，要知道这可是星月城，幕国的都城。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不但有着狠辣的风格还有通天的手段。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能精准无误的把人救走，甚至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到底是谁？ 刘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些人中出了叛徒。但对此他却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他之前就是个闲散的纨绔王爷，在幕国他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或人手。这些人虽然听他调遣，可说到底都是刘崇给他临时安排的。 当然他就算再傻也不至于怀疑到刘崇身上去。可如此一来事情就更为严重了。这岂不是说刘崇身边的人早就被渗透成筛子了？想到此处，刘宣就感到不寒而栗。 要知道现在幕国可是和佛门打的火热呢。能把朝廷渗透的如此深的势力除了佛门的人还能有谁？ 既然是佛门的人，那岂不是说他帮着清莲法师做的那些把戏也被佛门的人看在眼中？ 今天佛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七人灭口，明天是不是就能找到本王头上来？ 本王身边到底还有几人是佛门的奸细？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害怕。想着想着他便再也待不住了。甚至连对手下的训斥都没有就要急着转身离开。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刘崇。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做无用功。 “你先喝口水压压惊。不急，慢慢说。”方诺柔声说道。然后亲手帮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多谢公子。”夏茵雪小心翼翼的接过水杯感谢道。 润了润嗓子。夏茵雪也不迟疑，便把方诺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在听到傻坤是被沙贼咬伤后而导致瘫痪在床动弹不得，方诺和老吴全都心里一抽紧张的要命。 可听到夏茵雪说这些只是暂时现象，过段时间就会恢复后，他们两人才把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原来如此。这么说这位莫婶就是救了霍爷的恩人咯？”方诺指了指还在昏迷中的老妪。 “是的公子。莫婶是远近闻名的解毒大夫。妾身也是经过多番打听才找到莫婶那里去的。不过公子等会千万别说漏嘴了。妾身为了避免麻烦，谎称妾身和霍爷是父女关系。”夏茵雪主动解释道。 方诺点头表示理解：“你做的很对。等会莫婶醒了你我暂时就兄妹相称。就说我是霍爷的侄子。我呢则是你堂兄。” “小妹明白。堂兄。”夏茵雪狡黠一笑打趣道。 “刚才我在门口说话你都看见了。”方诺话锋一转，突然说起了对讲机的事情。 夏茵雪闻言猛然心中一凛，她紧张的捏了捏自己衣角一脸挣扎的点了点头。 “呵呵，用不着紧张。你在枫林晚也待过不少时间了。对我岚山阁的机关术多少也有些接触。你想的不错，刚才那东西确实是可以用来远距离传音的。只是传音距离不能太远。聊胜于无。”方诺主动解释道。 夏茵雪听后猛的一下站起。然后颤颤巍巍的说道：“公子。四季榜。。四季榜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是用这种手段在和柳夫人时刻沟通的？” 方诺闻言呆愣愣的看着夏茵雪，他考虑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她最关心的竟然还是四季榜。不过这也证明这娘们确实聪明。就凭自己一句话就推断出这么东西。 方诺莞尔一笑说道：“不错。其实柳夫人时刻都在按照我的指令行事。说起来你才是真正的那个四季榜魁首。” “不不不。妾身万不敢当。公子有如此通天手段，妾身输的一点都不冤。”夏茵雪谦虚道。 “你是怎么想到这点的？”方诺好奇道。 夏茵雪惨笑一声道：“对弈，我是通过柳夫人的那几场对弈想到的。” “柳夫人能在棋艺上胜过黛丽丝我多少还能理解。但在决赛时她下的那局盲棋就让我看不懂了。尤其她当时的对手还是有着棋圣之称的戚通天。那样的棋局柳夫人都能赢下，要是背后没有人帮她她怎么可能能做到。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到底对方是如何帮助她的。不但是我，就连几位世家家主怕是也想不明白。直到刚才公子的那番话。。。。”夏茵雪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方诺玩味一笑：“等此间事了。我还你一个花爵夫人。” 如果换做之前夏茵雪听到方诺的这个承诺一定会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可不知道为什么经历过这许多事情后她突然觉得在乐国欢场的那些争斗索然无味。 “多谢公子抬爱。但妾身自从离开春花楼那一日起就没打算再回去了。只要公子一天不嫌弃妾身，妾身就一天是枫林晚的人。”夏茵雪是知道该怎么站队的。她之前曾多次羡慕柳元霜有这么好的机会让她抓住。为什么这个天大的机缘没被自己遇上？ 可如今机缘就摆在眼前，她要是不拼命抓住那也太对不起自己遭的这些罪了。 “我的承诺始终有效，只要哪天你想了随时可以跟我说。”方诺笑道。 夏茵雪坚定的摇了摇头：“真的不用公子。四季榜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光鲜亮丽，但其中有多少苦楚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强如上一代花爵夫人白夫人在没有遇到公子前依旧逃不开世家的掌控。如今我能换得一个自由身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枫林晚也欢迎你的加入。”方诺礼貌对夏茵雪伸出了右手。夏茵雪见状不明所以，但很快她也学着方诺的样子把右手伸了出来。 方诺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握。这一举动代表方诺正式接纳了他。如果她刚才所言都没有骗她的话。 夏茵雪感受到了方诺的真诚，不由激动的喜极而泣。 第1243章 救援傻坤 “你说什么？王爷事后派人去灭口了？去灭口的还全死了？”清莲法师杏目圆睁的听着来人禀报。 “是的法师，所以王爷才特地派小的来禀报法师一声，因为王爷怀疑法师被那帮反贼盯上了。而那个什么叫莫婶的估计就是他们的人。就算不是他们的人也肯定在近期被他们策反了。不然谁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把他们两人救走？”来人把刘宣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清莲法师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自从她接下这个假扮菩萨的差事后就知道佛门的那些反贼迟早会找到她头上。 不过对此她也并怎么放在心上。因为这个选择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场豪赌。现在佛门和幕王刘崇闹僵，他们这些边缘人士除了选边站表面立场外没有第二路可走。 就算没有她清莲，也会有白莲，红莲来顶替她这个位置。只要刘崇一天没有放弃用假菩萨来做文章，这个生态位就始终都有一席之地。 与其看着别人借机上位，不如她自己来豪赌一把。赌赢了立地成佛，赌输了驾鹤西游。总之怎么都能离菩萨果位更近一步。属于是赢麻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的人来的竟然来的这么快，甚至不声不响就让人摸到她身边来了。要不是这次撤退及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事来。 “王爷呢？王爷现在在哪？”清莲问道。 “王爷进宫去了。说是要把刚才的事向陛下禀明。” 清莲眉头一皱：“进宫？他就没安排什么后手吗？难道他就准备对那些反贼放任不管？” “王爷临走前已经交代下去了。势必要把那群潜藏起来的耗子给挖出来。绝对不会因此而影响到法师。” 清莲想了想说道：“那个叫莫婶的你们就没去她家查查？要是她真和反贼有关系，说不定在她家能发现什么重要线索。” 来人闻言不由豁然开朗，当即对清莲抱拳道：“法师提醒的是。小的这就安排人过去。法师您先歇着。小的告退。” “也就是说最近这些日子你和霍爷都是住在莫婶家咯？”许幼翎正色道。 夏茵雪咽了咽喉咙恭敬答道：“是的。自从霍爷被沙贼咬伤后，妾身便谎称和霍爷是父女关系上门求药。莫婶见我“父女”俩是外乡人又在此地无依无靠，就好心让我们暂时在他家住下。” “她家有几口人？她除了给人看病平时还有什么营生？”许幼翎问起来就比方诺要详细多了。夏茵雪现在看起来可信，但她却没有全信。 “莫婶是个寡妇，膝下无儿无女。她丈夫早年间就是被沙贼所害才导致她对沙贼深恶痛绝。此后便专门开始研究如何祛除沙贼的毒性。虽然她用的都是些土办法。但久而久之还真被她搞出点名堂。经她之手救治过的中毒者要比其他郎中的成活率要高出一倍有余。因此莫婶便成了远近闻名的解毒大夫。” “看病之余她还做些帮人缝补衣裳的活计。虽然过得比较清苦，但养活她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这次我和霍爷能留宿她家除了莫婶这人心善，最大的原因是妾身给的银两足够她半年的开销了。”夏茵雪如实答道。 “也就是说莫婶这人有很多人都认识咯？”许幼翎皱眉道。 夏茵雪点了点头：“是的。莫婶住的那个村子虽然不大，但妾身看的出来村中无论老少都对莫婶很是尊敬。就在妾身客居莫婶家中的几天，也有不少人前来向莫婶求医问药。而且基本上都和沙贼叮咬有关。” 听到这里，许幼翎猛的一下站起：“不好。霍爷有危险。” 此言一出，一旁的方诺也反应过来了。他一把抓住夏茵雪的胳膊道：“霍爷现在还在她家躺着？” 夏茵雪被两人的态度吓了一跳，但她也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利害关系：“是的。霍爷余毒未消，如今只能勉强拄着拐走两步。交流起来也是极为困难。” “该死。”方诺暗骂一声，随后就望向许幼翎。 许幼翎一看就知道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了：“莫婶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去。我们必须要赶紧把霍爷救出来。否则刘宣的人一到就麻烦了。” 方诺点了点头又对夏茵雪问道：“你还记得怎么回去吗？” 夏茵雪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记得。只是莫婶家住在城外，现在想要出城怕是不容易。毕竟公子你刚才。。。。” 如果没发生刚才的袭杀事件他们想要出城倒没什么问题。可现在估计早就全城戒严搜捕凶手了。 “这个你不用管。稍后我会有安排。”说罢他就把许幼翎拉出了房间。把夏茵雪一个人暂时留在了房内。 “你准备怎么干？有计划了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屋子见夏茵雪并没有跟出来，后又把许幼翎带离几步说道：“原本最好的办法是我亲自带着她去莫婶家接霍爷的。可现在这种情况我把她带在身边只会是个累赘。” 许幼翎没有接话，而是等待着他的下文。 “思来想去我决定和吴爷一起过去，一来我和吴爷两人配合默契，二来我也不用担心暴露什么。” “那我呢？不需要我去吗？”许幼翎面露不悦道。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埋怨。 方诺苦笑一声道：“这次行动你才是关键。你可别忘了。现在除了夏姑娘谁也不知道莫婶家住在哪。而我又不能带夏姑娘亲自去，那么现在就剩下唯一一条路可走了。” 许幼翎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陪着夏姑娘用无人机帮你们指路？” 方诺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 许幼翎一开口方诺就知道她先说什么了。 “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在刚才我用对讲机的和你通话的样子也已经被她看到了。只是被我用机关术打糊弄了过去。反正她在枫林晚也见过一些大场面了。对这些奇奇怪怪无法理解的东西都会自动脑补成我岚山阁的机关术。除非你能想出更稳妥的办法。否则就只能这么做了。” 许幼翎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第1244章 许幼翎的敲打 “老吴，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吗？”方诺吼道。 “听到了。怎么干你说句话。”耳机里传来老吴的声音。 “你现在立刻到xxx位置等我。我马上过去和你汇合。然后我出城去救傻坤。”方诺说道。 “好的。我现在过去。”老吴接到指令后立刻把无人机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降下待机，至于刘宣那边怎么样他已经没心思去管了。现在营救傻坤才是头等大事。 方诺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塞了把手枪和一架崭新的无人机到许幼翎手中，然后拍了拍她的肩道：“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一切等我们回来再说了。” 许幼翎郑重的点了点头：“赶紧去。我知道怎么做。” “好。”方诺和她拥抱了一下就夺门而出。 许幼翎也不敢耽误，她先去查看了一下莫婶的情况，为保万一。她还对着昏迷中的莫婶又点了几个穴道以免她提前苏醒过来。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把夏茵雪从屋内喊了出来。 “许仙师。”夏茵雪对许幼翎的畏惧远远要大过方诺。毕竟方诺有时候还会和她开开玩笑。可许仙师却始终都是不苟言笑。严肃至极。 许幼翎扫了她一眼后微微颔首：“你是个聪明人。我从你的眼神中能看出你对柳夫人的羡慕和嫉妒。” “你用不着反驳。其实这些只不过是人之常情。毕竟在四季榜之前，柳夫人和你的距离差的实在是太远了。换做是谁突然有一个人就这么爬到自己头上去都会羡慕嫉妒恨的。”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能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方诺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他对自己人却是极好的。只要你将来不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光凭你这次救下霍爷的功劳他都保你衣食无忧。哪怕以后和柳夫人，白夫人一样单独执掌一家枫林晚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一番话听起来虽然和和气气。但却让夏茵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无他。因为许仙师的仿佛有洞穿人心的魔力，把她内心所想剖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妾身不敢。”夏茵雪忙跪下道。 许幼翎瞥了她一眼道：“无所谓敢不敢。不敢和不想是两回事。方诺这人恩怨分明。他报仇不过夜。强如项家，黎家在他手下都已成了过眼云烟。但他又极重感情。他对待柳夫人和白夫人的做法就是例证。我说这些并不是在警告你什么。而是让你明白既然你做出了选择就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妾身明白，妾身多谢仙师提点。”夏茵雪心惧道。 “起来。接下来无论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说。只有我问你的时候你才能回答。明白吗？”许幼翎厉声喝道。 “明。。明白。”夏茵雪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起来后还偷偷看了许幼翎一眼，见对方并无芥蒂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许幼翎见敲打的差不多了。这才拿出无人机放飞出去。 夏茵雪当看到无人机上天的那一刻，她吓得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不用怕。你主子把你当自己人才没打算瞒着你。这些都是岚山阁的绝密机关术，今日能让你见到也算你的造化了。”许幼翎忽然觉得有岚山阁这个借口忽悠起人来还真是方便哈。 “是。。妾身不怕。妾身只是惊讶。”夏茵雪亲耳听到从许幼翎口中说出“主子”那个词时就不由的心花怒放。 方诺这个人他是不敢沾染的。哪怕丝毫诱惑都不敢。她很清楚的自己的位置。也明白方诺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方诺要是个好色之徒那根本就轮不到她上位。柳元霜，白梦瑶那种人他都没碰岂能轮得到她？更何况还有眼前这位大仙在面前震着。打死她都不敢有勾引方诺上位的想法。 但不沾染方诺不代表不能成为他的得力下属。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忠心和价值。那将来方诺身边必定有她夏茵雪一席之地。 “过来。给你主子指路。”许幼翎对她招了招手说道。 “指。。指路？”夏茵雪不明所以。但还是怯生生的靠了过去。 如果说刚才无人机放飞她多少还能自我解释的话，那么遥控器显示屏上所展现的画面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问。不要说。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做好你的本分你就是大功一件。”许幼翎再三提醒道。 夏茵雪非常克制自己没有惊慌失措的惊叫出来。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机会来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已经接触到了无数人都接触不到核心机密。 相信只要自己以后忠心事主，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画面中能明显的看到两个人影在蜿蜒曲折的街边巷道中穿行。通过两人的穿着打扮，夏茵雪依稀可以辨认出其中一人就是方诺。 此时的她有一肚子疑问想要开口，可一想到刚才许幼翎的话她又只能把所有疑问都憋在肚子里。 “画面中的两人就是你主子和吴爷。现在需要你通过高空俯视的视角来给他们两人带路。余下的话不用我教你了。”许幼翎说道。 “妾身，妾身明白。”夏茵雪终于知道许仙师刚才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么多了。原来一切就是为了让她指路啊。 在她感叹岚山阁机关术神奇的同时，她也在绞尽脑汁拼命辨认着下方的路线。 “怎么？有问题？”许幼翎见她久久不开口便主动询问道。 “没。。没问题。不过。。。”夏茵雪欲言又止道。 “不过什么？” 夏茵雪咽了咽喉咙低声说道：“回仙师的话，妾身此前都是在地上行走而来。这冷不丁的从天上往地下看，一时间还真无法分辨出哪是哪来。毕竟妾身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星月城人。想要一下找对方向还是有点吃力。” 许幼翎闻言恍然大悟，夏茵雪说的这个问题她最开始的时候也遇到过。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没事。你不是说莫婶是住在城外吗？城内不需要你指路，你只要告诉你主子是从哪个城门进来的就行。等出城后就没那么多房舍建筑了。到时候你辨认起来也方便一点。” 第1245章 刘宣的小心思 “清莲法师没事？”刘崇在听完刘宣的汇报后，他第一时间关心起了清莲法师。 刘宣摇了摇头：“没事。在臣派人去灭口之前就提前把清莲法师送回大报恩寺了。事后臣还特意让人去见了法师一面，并把这事也告诉了法师。还让她有所防范。” 刘崇微微颔首：“清莲法师没事就好。那七人是怎么死的？你确定是佛门的人做的？” “不确定，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所以臣有理由怀疑陛下身边有人不干净。”刘宣也不藏着掖着。毕竟他身边的人都是刘崇派给他的。要不是他身边的人泄密，如何会计划的如此周祥。 刘崇闻言并没有责备刘宣直言，而是顺着他的思路苦思冥想来。毕竟佛门根基太深，他身边有佛门的探子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刘崇问道。 刘宣想了想道：“如果可以的话，臣打算让清莲法师转移。臣不认为大报恩寺里的秃驴个个都是心想陛下的。再加上清莲法师原本只是一个小禅院的比丘尼。要不是被陛下看重她如何有资格入住大报恩寺？” “就算大报恩寺没有反贼奸细。但也难免有人会因此心生嫉妒。从而生起要除掉清莲法师之心。” 刘宣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有时候道统之争往往比外人想象的还要激烈和残酷。这是人性使然。刘崇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刘崇微微颔首道：“你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可她不住在大报恩寺你又打算把她安排在哪个寺庙？你又如何能保证其他寺庙就是安全的？” 刘宣闻言神色不自然的道：“陛下，其实按臣的意思，就没必要把清莲法师安排在寺庙里了。毕竟在臣看来。佛门都不可信。” 刘崇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道：“哦？看来你心中早有丘壑咯？” “臣愧不敢当。其实比起寺庙来。臣觉得宫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刘宣大义凛然的道。 刘崇眉头一皱：“宫里？你想让清莲法师住进宫里？” “呃。是的。宫里至少已经被陛下肃清过一遍了。相信佛门就算本事再大也很难把触手伸到宫里来。”刘宣答道。 “不可。寡人也不怕和你实说了。寡人暂时还不想和清莲法师扯上什么关系。尤其是她还被佛门的人盯上的情况下。这么说你可明白？”刘崇只是典型的不粘锅。早就做好了随时切割的准备。可一旦人住到宫里来了。那到时候想甩锅都甩不掉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刘宣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他做恍然大悟状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臣考虑不周了。既如此，那不如臣吃点亏，就让清莲法师住到臣的府邸去。反正这天下谁都知道臣就是个纨绔王爷。就算最后事发臣也不怕败坏名声。大不了臣“畏罪潜逃”，继续去乐国逍遥好了。” 刘崇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特么的还想着那档子事。不过话说回来。这清莲法师无论是姿色还是气度在众多比丘尼中都属上乘。要不是他刘崇不好这口，说不定他也会动这心思。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刘崇直接点破道。 “哪里。臣是真心为陛下分忧，为法师安全着想啊。”刘宣正色道。 “行了行了。你什么样的人就别和寡人解释了。让清莲法师住进你府中也不是不行。但有一点你必须答应寡人。”刘崇说道。 刘宣闻言大喜：“还请陛下吩咐。臣莫敢不从。” 刘崇微微颔首开口道：“寡人要求不高。在佛门之事尘埃落定前，你不许沾染法师一下。否则寡人必取你首级。” “这。。。” “嗯？莫非你想坏寡人大事？”刘崇怒声道。 “臣不敢，臣谨遵陛下旨意。绝不逾越半步。”刘宣应承道。 刘崇点了点头：“既如此，下面的事你自己去和清莲法师说。” “是。臣告退。”刘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没心思留下了。 “往东。从前面那个岔路口往东再行两里不到就能看到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就是莫婶所在的村子了。”夏茵雪暂时取得了许幼翎的信任，许幼翎已经允许她单独拿起对讲机和方诺那边沟通了。 “往东是吗？”方诺看了看方向，立刻领着老吴往东面赶去。 可两人才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见状立刻对视一眼，然后找了个沙坡趴在地上隐藏了起来。 大概两三分钟后，一队人马就从他们身边掠过，而此行人马所去的方向正好和他们相同。 “不好。搞不好这伙人也是冲着莫婶家去的。”方诺心中一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老吴闻言更是面色狰狞。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把前面的人杀光。 两人起身后立刻顺着人马的方向疾驰而去。只是碍于夏茵雪在看着屏幕，方诺并没有选择变个交通工具出来。毕竟徒手取物的事情他并想让夏茵雪知道。 “就是这个村子。你们进村后一直往前走，等看到门前有一圈荆棘栅栏的小院就是莫婶的家。而霍爷就在最靠里的一间房内。等等。不好。那院子里现在围满了人。霍爷有危险。”夏茵雪已经通过上帝视觉提前看到了那院落的情况。 方诺闻言心里一寒，心道自己果然猜的没错。那伙人真的就是冲着莫婶来的。 老吴二话不说就拉了一下ak的枪栓率先冲了过去。霍坤是他的生死兄弟，谁敢伤害霍坤先问问他手中的枪答不答应。 方诺紧随其后。手中一把微冲也早已上膛。今天这事注定不能善了。大开杀戒已成必然。 “砰砰砰砰。”当两人终于追上那伙人时。一阵熟悉的枪响声回响在他们耳边。 两人一听全都心中一喜。因为枪声的来源赫然就是从那个被围满荆棘的院子里发出来的。 第1246章 命悬一线 “是傻坤。哈哈哈哈。一定是傻坤。”老吴听到枪声后立刻心花怒放。因为除了他还有谁会开枪？ 方诺点了点头：“别笑了。赶紧去接应傻坤。这老小子现在半身不遂，就算有枪也未必打得中。” 老吴闻言狞笑一声，抬起ak对着前方人马就是一阵扫射。对方原本的注意力都只是放在屋内。谁也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人会对他们袭击。 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阵枪响过后，院子里就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傻坤？你死没死？没死就说句话。”老吴当即就对着屋内喊了起来。不喊不行啊。他怕自己贸然过去就被傻坤给一枪崩了。 可任凭他如何呼喊屋内都没有半点回应。顿时就让老吴感到一阵冰凉。 “喊个毛啊。傻坤那傻逼现在能说话吗？”方诺一脚踹了过去骂道。 老吴如梦方醒。这才想起傻坤还有余毒未解，算是半个废人。 “傻坤。外面的人我已经解决了。我现在进屋救你。你特么的可别开枪啊。”老吴提醒道。 见屋内依旧没有反应，他才小心翼翼的朝屋内摸了过去。 方诺紧随其后。只不过他没有跟着进屋，而是在院子里检查了一下尸体。要是没死的全都被他当场补了一枪。 “咔嚓。”一声上膛声惊动了方诺。他回头一看，就见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老吴此时正满脸怒容的用枪指着屋内。 老吴踏进屋子的第一反应不是欢喜而是惊吓。因为屋子里除了傻坤之外，还有另一个陌生人。 而那人此刻正用一把匕首顶住了傻坤的咽喉。 “别过来。再敢靠近一步老子立马宰了他。”陌生汉子声色俱厉的说道。 而此时的傻坤却做不了任何动作，甚至就连想说话也不能，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一些听不懂的音节。 “我放开他。只要你放开他我答应放你一马。”老吴沉声说道。 “哈哈哈哈，你当老子傻啊。放开他老子还有命在？把你手中那玩意扔过来。别让老子说第二遍。”说罢他把刀口又逼近了几分，老吴隐隐都能看到傻坤脖颈处被划出一道血痕。 “你动他一个试试？信不信老子把你大卸八块。”老吴威胁道。 “呵呵。大卸八块？那你来啊？老子死也拉上一个垫背的。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把你手里的玩意扔过来老子就让这老杂毛陪我一起死。一。”陌生汉子喊道。 老吴此刻已经汗如雨下，他能看得出来对方已经是存了死志，绝对不会跟他妥协的。可一旦自己把枪交出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二。”汉子刀口又划深了几分，血液已经开始慢慢的顺着脖颈往下淌了。可见其心意之绝。 “你赢了。别伤害他。”老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慢慢把枪放在了地上。但他也留了个心眼，在放下枪的同时他悄悄把弹夹取了下来。 “扔过来。”汉子指挥道。 老吴闻言如法照做，双手一挥就把枪扔到他面前半米开外。 陌生汉子见状不由愠怒。他知道对方是故意扔在这个距离为难他的。 可就在他刚想有动作过去捡枪时。“砰”的一声过后他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老吴见状一把冲过去抱住傻坤。抱住的同时，他赫然发现陌生汉子背后的土墙上有一个手指粗细的弹孔。 此时的方诺也拎着一把重型步枪走了进来。刚才那一枪正是他通过热成像仪在墙后开的。 “还不错。这都没死。”方诺见霍坤依旧活着，不由发出了欣慰的笑容。 霍坤见到方诺的那一刻时，嘴角也拼命的往两边咧，似乎想要做出一个笑容来以示回应。 “行了行了行了。本来就长得难看，现在你这模样就更难看了。怎么？听说你瘫了？真的假的？走两步让我看看？”方诺示意老吴松开手看看他的状态。 老吴闻言也不迟疑，把霍坤扶起后慢慢把手松开。 霍坤知道这是对方在测试他的状态，只有摸清他的情况才好制定下面的撤退计划。于是他咬着牙勉强的在两人面前走了两步。虽然走的很慢。但只要没有外力干扰还是勉强能站住的。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状态比想象中要好。看来夏茵雪说的基本属实。 “公子。你看。”老吴在那汉子的尸体里摸索了一下。竟然从他怀里摸出一把枪来。方诺见状吓了一跳，可当他看清楚后才发现这枪正是当初他送给霍坤的那把。只不过现在这枪的子弹已经用光了。 “呵呵。还好没子弹了。否则你我都要遭殃。”方诺很快就脑补出事情的经过了。 这一定是霍坤遇到危险立刻用仅有的一丝力气开枪射击。可他毕竟半身不遂，射完子弹后就只能任人宰割成了人质。 这也就是他们来的及时，否则傻坤的下场就犹未可知了。 “方诺，你们刚才开枪的动静惊动了很多人。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出去报信了。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那里。”耳机里传来许幼翎的声音。 方诺点了点头回话道：“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走。你现在去城门口看看，要是有什么异动及时告诉我。” 方诺这么说主要是想调开无人机的视线，只有这样他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仓库的里的东西而不被夏茵雪发现。 许幼翎闻言也是心领神会：“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们注意安全。” 结束通话，方诺略微帮霍坤检查了一下。在来之前他就查阅了一下关于蝎毒的有关知识。知道霍坤这症状多数都是神经毒素造成的。 对此他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暂时从仓库里找出一些口服的甲钴胺和维生素b1来缓解一下。 至于具体治疗还要等他们彻底安全了再说。 “吃下去。有利你恢复。”方诺把药塞进傻坤嘴里再用清水水帮他服下。傻坤也很是配合，对于方诺和老吴他是一百个放心。 第1247章 你拿什么养活自己？ 接到傻坤后，方诺跟老吴一把火连人带房全烧了个干净。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莫婶，可这何尝不是对莫婶的一种保护。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莫婶回来也只会沦为这次事件的牺牲品。不过好在莫婶孑然一身没太多牵挂。相信只要和她讲明道理她应该会理解的。 作为傻坤的救命恩人方诺不可能对她放任不管。一把火烧了这里也算是帮她断了念想。以后不管她想去哪里生活方诺都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大不了把她带去华城让她开个医馆或做点小买卖什么的也能保他一生平安。 有方诺在。三人回来的很是顺畅。等把傻坤送回最初的那个小院安顿好时，刘宣这边才堪堪收到全军覆没的消息。 虽然去找莫婶的人是清莲法师的意见，但在派出人员之前还是事先和刘宣通过气。 当刘宣听到又是同样的全军覆没，又是同样的被烧为灰烬。刚刚从刘崇那里回来的好心情顿时就消散一空。 他立刻再加派人手去那个村子想要查明原因。可除了从吓破胆的村民口中得知他们当时听到一阵爆鸣外，其余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得到。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他们打听到了在事发时莫婶家中还有一个病患的存在。至于这人叫什么，是哪里人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可等他们最后在核对尸体数量时，现场除了他们自己人数量不差外，那个病患却消失无踪。 城外发生的惨案也第一时间传到了清莲法师耳中。她之所以会这么快知道是刘宣故意说给她听的。顺便把刘崇的旨意也转告给她了。 清莲法师在得知自己即将要去王府暂住她的表情很是难看。刘宣是什么人她自然是清楚的。他打的什么心思不用猜也想的到。 可面对刘宣，她更怕遭到佛门的报复。大报恩寺里的僧人也未必都和她一条心。于是她假意推诿了两句后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方诺和刘宣彼此过招的时候，暗中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怎么回事？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对那假菩萨动手？”星月城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内正有几个秃头聚拢在一起密谈。 不用想这些人就是空见派来这边找清莲麻烦的。 只是他们还没开始动手就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对清莲下手了。这一现象让他们全都陷入了一阵迷茫当中。 “会不会是其他的同门做的？要知道清莲这婊子冒充菩萨乃是大不敬之罪。我佛门有识之士必定会同仇敌忾欲除之而后快。” 几人闻言全都面面相觑。对这种说法全都是半信半疑。但就目前来说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一人问道。 “先观望一下再说。如今形势不明不可妄动。更何况有了这次打草惊蛇，清莲下一次现身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先弄清楚另一伙人是敌是友。若是敌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若是友就可以考虑接触一下然后共同行事。彼此间还能有个依仗。” 刘宣王府。 “王爷。清莲法师带到。此刻正在前厅用茶。” “哦？来的这么快？本王还以为她会借故推脱呢。看来这清莲法师也挺识时务的嘛。”刘宣嗤笑道。 “不知王爷想如何安置法师？” 刘宣想了想道：“带她来此见我。” “是。王爷。” “贫尼参见王爷。深夜打扰，还望王爷海涵。”清莲法师双手合十道。 刘宣坐在主位上却是一动不动，既不回话也不起身相应，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清莲。 清莲法师不明所以，也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城外的村子是你让人去的？”半晌过后，刘宣才开口说道。 清莲闻言一凛，沉声回道：“是贫尼交代的。” 刘宣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没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贫尼不敢。” “不敢？本王看你敢的很呐。你不会以为自己当了几次假菩萨就真把自己当菩萨了。你这一声交代知道给本王惹出多少事端吗？” 清莲沉默不语。 “怎么？不服？还是觉得这菩萨非你不可？本王别的本事没有，但想要调教一个菩萨出来还是轻而易举的。幕国上下都知道本王是个纨绔王爷。在别的事情上本王或许不行。但在这件事情上本王这个纨绔王爷却是信手拈来。若没有本王的那些手段。你这假菩萨怕是一天都当不下去。”刘宣轻笑道。 清莲闻言表情一肃缓缓开口道：“王爷有何示下还请明言。莫要和贫尼打机锋。” “跪下和本王说话。”刘宣不屑道。 清莲诧异的看着刘宣。可身体却迟迟没有动作。 “本王叫你跪下没听到吗？” 清莲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跪了下来。 “不忿？不甘？还是觉得本王是在以势逼人？”刘宣玩味道。 “贫尼不敢。” “不敢不代表不想。你这种人本王见的多了。表面上看上去桀骜不驯，其实时刻都盘算着待价而沽。是不是还想着等以后找到机会让陛下帮你出头？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那你不妨先想想陛下为何会轻易让你住进本王府里？”刘宣笑道。 清莲闻言面色数变。气势也为之一弱。 “外人都传言本王好色。对于这点本王也毫不避讳。但你不要以为什么货色都能入本王法眼的。桀骜不驯？呵呵。你再桀骜不驯能强过花爵夫人吗？本王承认你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你这姿色也就在幕国能勉强看看。要是去了乐国瞬间就沦为平庸。”刘宣戏谑道。 清莲闻言不由怒道：“还请王爷自重，贫尼一个出家人。羞于和那些妓子相提并论。” “妓子？呵呵。那些妓子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你呢？要是不靠我幕国万千信徒供奉，你拿什么养活自己？靠你这张臭脸吗？”刘宣呵斥道。 第1248章 刘煜现身 “王爷有话还请明说。无需跟贫尼云山雾罩兜半天圈子。要是王爷看不上贫尼。贫尼告辞便是。”清莲被刘宣挤兑的也有点不悦了。 “呵呵，还挺有脾气的嘛。也罢，免得你认不清现实，本王就让你死了这条心。”说罢他就双手轻拍。掌声过后门外赫然出现几个年轻女子。 清莲闻声回头一看，只见这几个女子不但个个身穿盛装佛衣，就连容貌身段单拎出来都不比她差。唯独缺的可能就是少了一份她身上的那种庄严之气。 “你觉得这假菩萨就非你不可吗？还是你真以为这个角色就不可替代？来，都给清莲法师展示一下本王教你们的。也好让清莲法师指点你们一二。”刘宣对众女招了招手道。 “是。王爷。”众女领命，随后便一个个迈步而出。 这些人或走，或站，或持瓶，或盘坐。虽然每人或多或少都缺少一些神韵，但远距离看去也确实可以以假乱真。 清莲见状面色铁青。心中也不由泛起一股深深的危机感。 展示一圈过后。刘宣又挥了挥手让众女退下。清莲也很实务的收起了高傲的心态俯首贴地道。 “王爷大才，清莲佩服。王爷但有吩咐，清莲无所不允。” 这话听在刘宣耳中顿时让他感觉索然无味。 “当真无所不允？不是在骗本王？”刘宣戏谑道。 清莲咬了咬牙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来人啊。” “王爷。”几个女婢闻声而来。 “你们带清莲法师下去沐浴更衣，洗漱完后带法师去本王卧房候着。对了。法师所更衣物就用本王从枫林晚带回来的那些戏服。” “是。王爷。法师这边请。”婢女柔声邀请道。 此言一出，清莲法师身体微颤。抬头看了刘宣一眼后附身叩首道：“贫尼领命。”随后便起身而走。 刘宣目送着清莲离开，脸上却没有丝毫兴奋的神色。 “怎么？得此佳人你还不开心？”刘宣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刘宣闻言只是苦笑一声道：“什么得道高僧？在小王眼中她还不如乐国那些妓子。至少那些妓子还知道明码标价。可她却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这样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婊子，本王有什么好开心的？” “呵呵，想不到你还是个性情中人。” “世子小看我了不是？小王虽然纨绔好色。但也不是那种没有情调之人。只贪图肉欲之欢那和禽兽何异？这种欢愉往往是小王最不屑追求的。”刘宣傲然道。 刘煜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你嫖娼就嫖娼。怎么还嫖出骄傲来了？能把这事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恐怕也只有你了。 “如此说来，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了。”刘煜吹捧道。 刘宣闻言展颜一笑道：“呵呵，能为世子殿下办事算不上委屈。只是小王不明白世子殿下为何急着让我拿下清莲？” 刘煜长叹一声道：“因为下面孤王要做的事绝对不容有失。而清莲的态度则决定了事情的成败。只有让她感觉和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能更好的让她为我们办事。明白吗？”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这人脑子笨。世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那些弯弯绕的想我头疼。”刘宣笑道。 刘煜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能说出这句话来的人可不像是个脑子笨的人。不过他也不想点破，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享受你的洞房花烛。孤王等你的好消息。” “放心世子。小王今夜必定让她死心塌地，若是不成提头来见。”刘宣拍着胸脯保证道。 “提头就不用了。反正成与不成都关系到你自己的前程。你应该不希望永远就只做个远离中心的纨绔王爷。”刘煜提醒道。 刘宣傻笑一声挠了挠头，做出一副傻呵呵的样子。 “婶婶，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若是婶婶想要怪罪，妾身愿一力承担。”夏茵雪对着莫婶盈盈拜道。 莫婶听完夏茵雪的讲述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连家都没了。 “我能不能见见你口中的那位堂哥？”莫婶轻声说道。 夏茵雪闻言犹豫片刻，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还请莫婶稍待。我这就去找堂哥。” “小子见过莫婶。莫婶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还请受小子一拜。”方诺进来后就对着莫婶大礼一拜。 莫婶原本还有很多话想问，可一见这情形立马上前把方诺扶起道：“公子切莫如此，老身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更何况令妹给的诊金也着实丰厚，老身实在当不起公子如此大礼。” “当得起当得起。家叔被沙贼所害命悬一线，要不是莫婶倾力相救小子怕是要悔恨终身。区区诊金实不抵莫婶恩情之万一。”方诺语气真诚的说道。 “哎。公子言重了。令叔本就是身体强健之辈。就算没有老身救助他多半也是能扛过去的。”莫婶谦虚道。 方诺莞尔一笑道：“莫婶也说是多半了。小子相信那另一半生机必定是莫婶给补全的。” “呵呵。你这小子还真会说话。老身说不过你。你说是就是。”莫婶无奈道。 “莫婶之所以说不过小子是因为小子的话有理不是？”方诺打趣道。 莫婶闻言摇了摇头：“说到救命。真正该感谢的人应该是老身才是。要不是小哥及时出手相救，老身只怕早已被贼人所害。” “行了行了。莫婶你我之间也别感谢来感谢去的显得生分。莫婶要是不弃，不如先在此处住下。待日后事端平息。小子再帮莫婶找个好去处。如何？”方诺笑道。 莫婶微微颔首：“能告诉老身是什么人要杀老身吗？老身自诩生平从未得罪过人。若说那些人真是来劫财的泼皮混混也就罢了，可他们把老身带到暗处就要取人性命。这番举动已经不是一个泼皮混混能干的出来的事了。” 方诺面色一肃问道：“莫婶你真想知道？” 莫婶点了点头：“老身想当个明白鬼。否则死了都投不了一个好胎。” 第1249章 程墨的惊喜 景国。 “陛下。探子来报，睆国大军于今日一早入境幕国，剑指金沙城。”刘伴伴拿着奏报对萧沐衡念道。 萧沐衡闻言心中一喜：“哦？终于动身吗？看来拓跋宏已经把他们国内的问题解决的差不多了。” “是陛下，据草原传回来的消息称拓跋宏正在秣兵厉马欲要讨伐岿国，岿国近期也出现了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准备抵抗睆国入侵。” “呵呵，打岿国？几百年都没完成的事就凭他拓跋宏就想完成？寡人看他岿国是假，去向岿国敲诈一点矿产资源才是真。这次去往幕国的主将是谁？”萧沐衡问道。 “左贤王拓跋力。呃，不对，拓跋力现在应该不能称呼为左贤王了。”刘伴伴答道。 “拓跋力？”萧沐衡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去。给寡人把关山海叫来，寡人有事吩咐他去做。” “是。陛下。” 一个时辰后，关山海入宫面圣。这一去就是大半天的光景。也不知道萧沐衡和他说了些什么。 只是有人见到关将军在离开王宫的时候显得红光满面，意气风发。这八成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才会这样。 岚山阁。 田雍带着水泥的配方一路风尘仆仆的疾驰而回。路上所花的时间比他去时足足缩短了一半。 上山后他连气都没喘匀就一头扎进了工学院。最后在工学院最深处的工坊里找到了正在研究图纸的程墨。 “老师，弟子回来了。”田雍恭恭敬敬的给程墨行了个弟子礼。 程墨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声音立刻激动了起来：“你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和你师兄一样一去不返了呢。” 程墨说的师兄自然指的是陆衍。 “呵呵。弟子这不是想念老师嘛。所以就急着回来了。老师这是在研究什么？”田雍指了指程墨手中的图纸。 程墨闻言一脸遗憾的说道：“没什么。就是火炮改良的图纸。哎，你这次去华城可惜了。好不容易让你拉去的火炮竟然一炮未放。为师本还想借这次机会多收集一些数据的，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老师，火炮的事先不谈，弟子这次从小师弟那里又得到一个好东西。若是这玩意研制成功，它的作用绝对强过火炮百倍。” 程墨一听就激动了：“什么好东西？难道那小子又捣鼓出了什么大杀器？快快拿出来给为师看看。” 田雍咧嘴一笑，当即从身后摸出一个麻袋递了过去：“老师这次你可猜错了。这玩意虽然不是武器，但却比武器要重要百倍。” “这是？？？”程墨看着那个灰扑扑的麻袋问道。 “这叫水泥。具体作用还让弟子亲自给您老演示。”说罢他就从麻袋中倒出水泥粉末，然后找来清水细沙把水泥混合在一起搅拌了起来。 程墨看着不明所以，但他也没有出言打断。而是像是好奇宝宝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田雍的动作，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等搅拌完后田雍用命人送来几块简易的木板拼接成了一个砖块的形状，再把调制好的水泥浇灌进去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就完了？”程墨看的满头雾水。不明白田雍这一通操作下来有什么可神奇的地方。 “简单来说这只是第一步。弟子之所以说这东西比火炮还要重要百倍，是因为等他干燥之后便能坚固如铁。”田雍解释道。 程墨闻言秒懂：“你的意思是在这东西未成形之前可以随意塑形？干燥成形后的强度能比拟钢铁？” “圣明不过老师，弟子就是这个意思。老师你想想看，要是这东西能够量产，那以后我们无论是建造城池还是房舍，岂不事半功倍？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劳民伤财的去大肆开采石料了。而且运输问题也能得到完美解决。”田雍笑道。 这些东西外人可能很难理解，但对于程墨来说却是一点就通。只见此刻的他呼吸加重，眼中冒光。看着那尚未成形的水泥砖块就像色狼看到美女一样。 “此物需要多久才能干透？”程墨问起了重点。 “一天后能达到总强度的六成左右，想要完全发挥作用大概要一个月时间。不过这只是弟子初步测试后得出的结论，具体详细数据还要更多的参照物来加以验证。”田雍这说法就非常具有理工科思维了。 “好好好。那老夫就先等一天看看。你这袋子里装的都是水泥？拿过来给我瞧瞧。” 田雍毫不犹豫的把麻袋递了过去。这些水泥正是当初方诺交给他的一些样品。 程墨接过后又抓了一把仔细研究起来，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甚至为了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造的，他还用指尖挑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 “呸。配方呢？那小子没把配方给你？” 田雍笑笑不答，而是直接递了一张小纸条过去。程墨接过纸条如获至宝，一字一句的读着上面的内容。 “七成白垩灰加三成黏土配比煅烧？就这么简单？”程墨惊讶道。 田雍点了点头：“不错。主要原料就是以白垩灰和黏土为主，不过小师弟说了，要是能在里面加半成铁矿石粉效果更佳。煅烧完后的熟料再佐以石膏粉碾至粉末即可完成。” 程墨想了想道：“先找个窑口试下成色。白垩灰这玩意山里多的是。黏土更是俯拾皆是。就是铁矿石要到别处寻去。如果这方子可行再想办法扩大产量。” “弟子也是这么想的。要是老师没意见的话弟子从明天开始就专门研究这个了。”田雍说道。 “你小师弟急着要？”程墨问道。 “可不是嘛。那小子胃口颇大。号称要打造一个一千五百顷的新华城出来。要是没有这水泥辅助，他上哪找那么多石料去？”田雍吐槽道。 “呵呵，胃口大好啊。胃口大才能吃成一个胖子。既然这方子是他给你的就说明一定可行。你明天找几个靠得住的弟子和你一起煅烧。千万不要把这方子泄露出去了。”程墨叮嘱道。 “老师放心，弟子省得。”田雍保证道。 第1250章 故地重游 乐国。庐阳城。 “呵呵，有近路不走偏要绕到乐国来。本别吉还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拓跋友荣踏下马车调侃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回道：“这是太傅考虑到别吉还有伤在身，怕走陆路一路颠簸影响到别吉的伤势。故而特意转道乐国走水路回柔国，这样也能让别吉在途中过的舒服一点。” “李太傅有心了。想不到兜兜转转又回了这里。这次在庐阳准备呆几天？”拓跋友荣问道。 穆晶晶不假思索的回道：“大概三天。毕竟别吉不比她人，一般客船可让太傅放心不下。因此太傅还还要专门跑一趟顾家去借船。” “顾家？看来你们是准备把本别吉去柔国的事情搞的人尽皆知啊。”拓跋友荣不傻，一下就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穆晶晶闻言也不避讳，直接回道：“别吉说的哪里话？你我两国寻常邦交岂容他人置喙。” “今晚就住这吗？”拓跋友荣看着面前的驿站问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是的。难道别吉对此处不满？若是如此我们换一家便是。” “没有，你们看着安排。对了，你现在有没有空？”拓跋友荣狡黠问道。 穆晶晶眉头一皱问道：“不知别吉有何事吩咐？” 拓跋友荣摆了摆手道：“吩咐谈不上。要是没事的话不如陪我四处走走？上次来庐阳城是为拍卖而来。基本上就没怎么逛过。” 穆晶晶想了想后还是答应道：“好。还请别吉稍后，外臣先交代一下再和别吉通往。” 一刻钟后，轻装简行的两人在几个护卫的暗中保护下并肩出门而去。 “听说你们柔国和乐国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拓跋友荣问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别吉你也看到了。这乐国青楼遍地，实在和我柔国观念不符。虽说我们和乐国从来没有起过冲突，但彼此私下里却是相看两厌。” “可青楼能赚钱不是？八国中或许只有你柔国没有青楼了。就连我睆国那茫茫草原都能找到几个帐篷搭建的窑子。但能把青楼做到这般地步的也只有乐国一家了。不服不行啊。”拓跋友荣由衷感叹道。 穆晶晶闻言没有像个愤青一样去贬低乐国的青楼业，更没有冠冕堂皇的标榜柔国如何如何清高。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活法。只要八国间始终没有尘埃落定，谁也说不好别人做的就是错误的。 “说到赚钱八国确实比不上乐国。但乐国因为世家存在的关系他们赚的钱却不能力往一处使。乐国虽然富有，却远远谈不上强国。得益于他的两个邻居还算是安分之辈。倘若和你睆国接壤怕是早就割地赔城了。”穆晶晶笑道。 “穆首席就是穆首席。你们观政院出来的人眼界就是不一样。今日你我难得闲逛，就不聊这些国事了。”拓跋友荣摆手道。 “是，别吉。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国事。”穆晶晶捂嘴轻笑道。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说是说逛街，可一路上却没见拓跋友荣在任何铺子前驻足停留。反而像是有明确目标一样径直前行。 看着他们此刻所走的方向。穆晶晶大概也猜到她想去哪了。 “别吉可是想去枫林晚？”穆晶晶问道。 拓跋友荣展颜一笑道：“果然瞒不住你。听说白蛇传第二幕已经上演了。穆首席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白蛇传？”穆晶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拍卖那天看到的场景。不得不说，那出白蛇传的大戏是她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表演了。 “听别吉这么一说我还真来了点兴趣。只是听说枫林晚每场表演都是一票难求。我们就这么过去怕是要让别吉失望了。”穆晶晶说道。 拓跋友荣却不以为意的道：“没事，反正我们不是要在这停留三天吗？要是今天没票那就买明天的，明天的要是没了就买后天的。” “呵呵。既然别吉有此雅兴那我也只好奉陪了。”穆晶晶笑道。 不多时，两人缓步来到枫林晚门口。果然如穆晶晶所料。枫林晚门口的售票处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 看着汹涌的人潮拓跋友荣顿时就犯了难。她虽然很想进去看表演，可要让她像其他那样去挤着买票她还是做不到的。 “两位小姐可是想进去看戏？又苦于无票？”就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哥突然走到他们面前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拓跋友荣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人后好奇的问道。 “回小姐的话，自从这枫林晚开业以来小的就日夜蹲守在此了。因为想不想进去小的一看便知。”小哥恭敬答道。 “哦？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黄牛？”拓跋友荣笑道。 小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让小姐见笑了。小本买卖糊口饭吃。” “有雅座包厢的票吗？”拓跋友荣问道。 “雅座包厢？”小哥闻言一惊，本来他还想着今天能大赚一笔的，可一听到雅座顿时就泄了气。 “小姐有所不知，枫林晚的雅座包厢从来不对外出售的。这里能买到的只有大厅的通坐。”黄牛小哥答道。 “这样啊。那算了。本小姐可不想和其他人挤在一起看戏。”拓跋友荣也是有追求的。 “那小的就爱莫能助了。两位小姐请自便。”黄牛小哥见交涉无果便立刻放弃了目标，转而又跑到路边和其他人攀谈了起来。 穆晶晶全程没有发声，等黄牛小哥走后她才低声说道：“要不算了。你想去雅座的话就只能等那小子回来后才能上去。” 拓跋友荣虽然不爽，但也知道穆晶晶说的没错。 “哎，当初我怎么就忘了问他要个凭证什么的？搞得现在想照顾下他家生意都没机会。罢了罢了。下次再来。”拓跋友荣吐槽道。 可就当两人打算离开时，又一个半大小子挡在他们了面前。 “两位姐姐好啊。两位姐姐可是想进去看戏？”同样的话术，同样的开场白。听的两女不由会心一笑。 “小弟弟这么小就出来干黄牛了？可惜你问错人了。姐姐要的是雅座。你估计帮不上姐姐。”拓跋友荣笑道。 可本以为这小子会和刚才那人一样转身而走，却不曾想他却拍着胸脯保证道：“巧了。小子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让两位姐姐去雅座看戏还是做的到的。” 此言一出。两女全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此人。同时眼中充满也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第1251章 火眼金睛 “想不到你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倒还不小。小心大风闪了舌头。”拓跋友荣揶揄道。 “两位姐姐信不过小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真是假两位姐姐却能一试便知。” “哦？怎么试？莫非你还能拿得出雅间的票来？”拓跋友荣笑道。 小子摇了摇头道：“雅间本就没有票。我又如何拿的出来。不过我虽拿不出票。却能带两位姐姐进去。” “带我们进去？”拓跋友荣看了看枫林晚的大门又看了看这小子。 “大门就在那里，只需两位姐姐挪步便知真假。”小子指了指大门说道。 “这。。。”拓跋友荣一时拿不定主意了。转头看了看穆晶晶。 穆晶晶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人，半晌后缓缓开口道：“你是枫林晚的人？” 小子咧嘴一笑道：“还是穆姐姐眼力好，一下就看出了小子的端倪。” 此言一出，两女脸色齐齐变色。 “你认识我？”穆晶晶正色道。 小子点了点头：“我不但认识穆晶晶，还认识这位友荣姐姐。” 这句话彻底把两女给惊呆了。 “你是什么人？为何此前我从没见过你？”穆晶晶警惕心顿起，看向此人的眼神也开始犀利了起来。 “穆姐姐不是认出我是枫林晚的人了吗？为何还有此问？”小子笑道。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穆晶晶正色道。 小子闻言只能长叹一声道：“好叫两位姐姐知道。小子姓吴。复名宏祁。家父吴金铲。” “吴金铲？吴前辈？你是吴前辈的儿子？”穆晶晶闻言豁然开朗。细细朝此人观去。眉眼间还真几分老吴的影子。 “正是。这下两位姐姐总该信了。”吴宏祁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好像从没见过。为何你能一眼就认出我们俩来？”穆晶晶这话同样是拓跋友荣心中最大的疑惑。 吴宏祁闻言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左右看了看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姐姐要是相信小子。相信枫林晚的名声。不如我们进去再说？” 两女闻言对视了一眼，最后都从对方眼神中得到了肯定了答案。 一刻钟后，吴宏祁当真带他们畅通无阻的进了枫林晚。不但进去了。还是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二楼雅座。 “不知两位姐姐是想坐在当初柔国的雅间还是睆国的雅间呢？”吴宏祁笑道。仿佛他对两人之前的经历了如指掌。 “去睆国的。睆国雅间居中一点，视线比柔国雅间强。”拓跋友荣说道。 穆晶晶对此也没有反对。她现在满脑子都想从此子口中得到答案。 两女进入雅间落座后，吴宏祁立刻命人送来一些糕点茶水。瓜果点心。 “两位姐姐请慢用。离演出开始大概还有两刻钟左右。要是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吩咐门口下人去做便是。”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穆晶晶见状立刻叫住他道。 “穆晶晶还有什么吩咐？”吴宏祁笑嘻嘻的道。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事？”穆晶晶正色道。 吴宏祁一拍脑门道：“罪过罪过，刚才忙着给两位姐姐安排茶水，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不过两位姐姐想要知道答案还容小子离开一会。用不了多久，小子最多盏茶功夫就会回来。届时穆姐姐心中疑问便可迎刃而解。” “好。我就等你一盏茶时间。去。”穆晶晶大度道。 “多谢两位姐姐通融。两位姐姐稍后，小子去去就来。”说罢他躬身一礼就转头离开了。 “好奇怪的小子。穆首席你就这么信得过他？”拓跋友荣玩味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道：“难道你不好奇吗？”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确实挺好奇的。等会就看看他会给个什么说法。” 果不其然，还没到一盏茶的工夫吴宏祁就折返了回来。只不过他回来时手上还拎着两幅画卷一样的东西。 “这是？？？”穆晶晶疑惑道。 吴宏祁咧嘴一笑：“两位姐姐一看便知。”说完他就把两幅画卷一左一右分别朝两人递了过去。 两人接过画卷展开一看，顿时被画卷上的内容惊的头皮发麻。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的画能达到如此水平？这。。。” 无他，因为两女看到的正是他们的全身画像。所画的内容场景正好就是他们那天在这里参加拍卖时的模样。 其实也难怪他们如此惊讶，因为他们现在看到的已经不能称之为画像了。说是照片反而更贴切一点。 那天拍卖过后，方诺就通过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给现场到访的每一个人都截了张图下来。毕竟这些人都是八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截图下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枫林晚的一众演职人员牢牢记住这些人的长相。为的就是哪天真人来了不识真佛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好巧不巧。今天正当吴宏祁这小子在门口瞎晃悠的时候就被他一眼认出了画像上的两人。 “友荣姐姐这话就说的蹊跷了。别人或许画不出来。可要是换做柳夫人可就未必了。柳夫人号称书画双绝。她的自画像至今都被万金楼高价收藏。这世上能把画作画的如此逼真的除了柳夫人还能有谁呢？”吴宏祁卖弄道。 “柳夫人？柳元霜？”两女闻言恍然大悟。她们虽然都没亲眼见过柳元霜的画作。但名声在外的柳元霜貌似还真有这种可能。 “不知这两幅画像可否让我二人带走？”穆晶晶问道。 吴宏祁摊了摊手道：“这个小子就做不了主了。毕竟这是柳夫人的作品。小子哪敢擅专？” 穆晶晶点了点头：“那不知吴小哥可否替我二人代为引见一下柳夫人？” “这个。。。我试试看。不过要等到表演结束后才行。现在柳夫人可抽不开身。”吴宏祁勉为其难答应道。 “既如此，那就先谢谢吴小哥了。”穆晶晶抱拳道。 “好说好说。我家公子说了。来者是客，尤其是画像上记载过的人物更是要我们好生接待。小子也是通过柳夫人的画像才一眼认出两位姐姐的。小子怕怠慢了贵客，故而才主动上前判断的。唐突之处还请两位姐姐见谅才是。”吴宏祁解释道。 第1252章 姐妹相称 简单和两女简单交代完前因后果后，吴宏祁告罪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身为dj的他现在在枫林晚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真要是缺了这小子这戏八成要黄。 大幕拉开，两女也都暂时放下心事专心致志的看起了表演。 随着剧情的逐渐展开。两女也被戏台上所展现出来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住了。从台下传来阵阵的叫好声就知道如今这白蛇传的影响力在庐阳城到了何种地步。 像穆晶晶这种长期都是绷着一根弦的人，在此时此刻也得到了一次难得的放松。 “穆首席对这第二幕戏怎么看？”舞台谢幕，演职人员纷纷上台向观众鞠躬致谢，拓跋友荣和下面的观众一样边鼓着掌边对身旁的穆晶晶问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故事是个好故事。表演也是入木三分。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项家女都是下了苦功夫的。同时也证明了方先生对佛门是真的恨之入骨了。以至于在戏里都要搞出一个法海这样人憎鬼厌的角色出来。相信只要看过这白蛇传的观众，怕是都不会对佛门有什么好印象。” “呵呵。方先生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不过佛门那些秃驴还需要人污蔑吗？本别吉就是最好的苦主。比起那白娘子，本别吉更恨不得把那些秃驴千刀万剐。”拓跋友荣切齿道。 穆晶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想了想后又缓缓说道：“以前我不明白方先生宁愿舍弃名声不管也要来乐国操持这贱业，今日看完这第二幕表演我或许有点明白了。” “哦？穆少卿有何高见啊？”拓跋友荣好奇道。 穆晶晶扫了她一眼，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听话听音，看人看心。今日舞台上的表演能用佛门作伐，改日就能换成他想要的任何一个角色。这些人今日会因为一场戏而对佛门嗤之以鼻，明日也会因为一场戏对你我乃至八国任何一个国家口诛笔伐。” “莫要小看了这种耳闻目染，一旦某件事在众口铄金下颠倒黑白。纵然你是睆国别吉也是百口莫辩。” 拓跋友荣闻言不由心底一寒。她只要稍稍根据穆晶晶的见解联想下去就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其实她心里已经信了。只是嘴上还不肯承认罢了。 穆晶晶轻笑一声道：“现在是不怎么夸张。但假如有朝一日这枫林晚开遍八国遍地。而这些剧场又在同一时间上演同一场戏。到了那时枫林晚的影响力就不能同日耳语了。” 说罢她又起身指着下面的山呼海啸的观众道：“你看见下方那些痴迷的人群吗？假如把第二幕戏中的法海换成你拓跋友荣。你觉得你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子？换成我穆晶晶也是同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纵然我们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因为只要看过这场戏的观众早已经下意识的把我们当成坏人了。” “他的手段真有这么可怕？”拓跋友荣被穆晶晶说的有点心慌慌了。 “可怕？更可怕的你还没见过。我不知道当初左贤王在岚山阁出使时拿到的那个关于你们睆国灭国之计是什么。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他针对我柔国的方略简直是防不胜防。甚至真正做到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我柔国碾的粉碎。哪怕我们提前知道也毫无办法。”穆晶晶语气哀怨的说道。 “这。。。这不可能。”拓跋友荣惊诧道。这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她或许还不信，但说这话的人是穆晶晶就不一样了。 “多看看《八国论》。其实那本书除了对我们八国的贬低之外。反而在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少他的行事准则。可不可能你都能从里面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穆晶晶模棱两可的说道。 人潮开始渐渐褪去。偌大的剧场再次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刚才穆晶晶的话对拓跋友荣来说有点振聋发聩。她今日不但重新认识了这个柔国观政院的首席，也是第一次从他人口中重新认识了方诺。 “柳夫人。两位贵人正在雅间歇息。小子就不进去了。”门外吴宏祁的声音暂时打断了两女的思绪。 两女闻言神色一动。纷纷提前起身等待柳元霜的到来。 虽然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在正常不过了。可对于柳元霜来说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数月前的柳元霜还只是乐国一个青楼里毫不起眼的花魁。可短短数月过去，她已经摇身一变直接变成了就连穆晶晶和拓跋友荣都要主动起身相迎的角色。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她身份的转变。此时的她再也不是那个以色娱人的青楼花魁。而是岚山阁的外门执事。麒麟才子方诺的结义大姐。 分身的变化带来的影响是阶级的跃迁。这绝不是区区一个花爵夫人能做到的。至少两女在面对白梦瑶时是绝对不会主动起身相迎的。 “妾身见过两位贵人。两位贵人突然造访枫林晚，妾身欣喜之余又惶恐不安。生怕怠慢了两位贵人。”柳元霜推门而入便率先向两女告罪。 别看她话语中姿态很低，可举手投足间却是充满了自信和从容不迫。 “柳夫人客气了。我们也是偶经此地才想着进来看看。这不正好遇到第二幕戏上演嘛。看过第一幕戏的我们这些日子过得也是心痒难耐啊。打扰之处还望夫人见谅才是。”穆晶晶拱手道。 “是啊。柳夫人。如今白蛇传的故事在我草原上都开始流传。我和穆首席自然也不能免俗，所以才邀约穆首席结伴而行一睹为快了。”拓跋友荣接话道。 柳元霜展颜一笑道：“两位贵人可千万别这么说。以后想来你们随时可以来。这些包厢雅座本来就是为你们专门而留的。”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我看夫人你也别一口一个贵人喊了。要是夫人不介意的话。我们三人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此言一出。柳元霜和拓跋友荣两女脸上纷纷露出不同的表情。 柳元霜是惊讶中带着一丝惶恐。而拓跋友荣则是警惕中带着戒备。 “这。。。这不太好。妾身实在不敢高攀。”柳元霜婉拒道。虽然她现在的身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可面对柔国的观政院首席她还是有点不自信的。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我穆晶晶虚度三十载，马齿徒增。要是柳夫人不嫌弃的话，我就托大喊你一声妹妹了。”穆晶晶主动拉着柳元霜的手说道。 第1253章 热情似火 柳元霜被穆晶晶这么一来搞的有点手足无措。被她抓住的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见穆晶晶始终微笑的看着自己迟迟不松手，她也只能怯生生的喊了句：“穆姐姐？” 穆晶晶闻言欣慰一笑：“这就对了嘛。”说罢她又转头看向拓跋友荣。 拓跋友荣可没有柳元霜那么好糊弄。心道老娘只是让你陪我逛逛街，看看戏。怎么平白无故就让你爬到我头上我去了？ 不过拓跋友荣也不傻，她虽然不明白穆晶晶为什么会突然对柳元霜重视起来。但她跟着做总没错的。 “柳姐姐，既然我们三人姐妹相称。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小妹哦？”拓跋友荣直接甩开中间商跟柳元霜攀谈起来。 姐妹还是姐妹。但我只和柳夫人是姐妹。至于你穆晶晶？呵呵。 穆晶晶自然也看出了她这点小心。她只是莞尔一笑并不在意。 柳元霜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景。惊喜至于她脑子里始终有根弦在绷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脑海里突然想起方诺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这两人实在太热情了。热情的都有点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了。不过现在她已经被两女架在这里。想要退宿已是不能了。她可没有方诺那个勇气敢轻易跟这两人翻脸。毕竟在她心目中这两位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友荣妹妹？”柳元霜试着喊了一声？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虚与委蛇先应付着。 拓跋友荣展颜一笑。立刻挽住柳元霜的手腕撒起娇来。 “柳姐姐，小妹一事相求，不知姐姐可否答应？” 柳元霜心头一紧，生怕对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但面对拓跋友荣首度开口，她也不好拒绝，只能故作镇定轻声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姐姐能满足的一定尽量满足你。” “有姐姐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要求不高，只要把这幅画带走。不知姐姐可否应允？”拓跋友荣拿出自己的那张画像问道。 此言一出，穆晶晶明显能看到柳元霜大松一口气的表情。 “你说这画啊？没问题。这画中之人本来画的就是妹妹。妹妹拿走也算是物归其人了。”柳元霜微笑道。 “那小妹就多谢姐姐赠画了。对了。既然姐姐画技超绝，能不能再给小妹多画几幅？”拓跋友荣开心道。 “这。。。”柳元霜无语，心道我要真有这水平就好咯。 “咳咳。”穆晶晶却在这时候主动出来给柳元霜解围。“这种稀世珍品有一副你还不知足？你当你柳姐姐每天都闲着没事干吗？” 柳元霜一听立刻向穆晶晶投去感谢的目光。 “要你管？说不定柳姐姐就喜欢我这样的天生丽质呢？”拓跋友荣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 “你说对。柳姐姐。”说完她又抱着柳元霜的手臂撒娇起来。 柳元霜被她搞得是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婉拒道：“穆姐姐说的不错。做一幅这样的画作耗时颇多，而且非几日之功可能完也。不如这样，等以后姐姐什么时候有空闲了。再帮你画一幅更好的？” 拓跋友荣闻言也是不恼。立刻出言感谢道：“那小妹就提前谢过姐姐了。姐姐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哦？” “不反悔，不反悔。”柳元霜无奈应道。 三女就这样各怀心思你来我往。搞的柳元霜是疲于应付，节节败退。 拓跋友荣得了画像，穆晶晶那幅自然也不会留着。否则岂不是厚此薄彼。因为都没等穆晶晶开口柳元霜就主动相送了。 穆晶晶倒是比拓跋友荣好说话的多。接过画像谢过一声后就没整什么幺蛾子了。这反而让柳元霜大松口气。 “姐姐。我和穆首席要在这庐阳城待三天时间。刚才小妹去驿馆看了看。觉得那驿馆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不知姐姐这里方不方便？小妹想住到这里来？”拓跋友荣语出惊人，诠释了什么叫给点阳光就灿烂。 “哦？住到这里？”柳元霜人都被她搞麻了。 “不行吗？反正妹妹也是女儿身。并不会对枫林晚造成什么影响。”拓跋友荣委屈道。 “这。。。也不是不行。就是这地方实在配不上小妹的身份。毕竟在多数人看来。这枫林晚剧场和青楼也差不太多。小妹金枝玉叶般的娇嫩人物。如何能因此坏了名声？”柳元霜觉得这个理由已经非常完美了。相信但凡有点眼力劲的人都会知难而退。毕竟在这个时代名声可是大过天的，更何况她还是睆国别吉。如何会与妓子为伍？ 可拓跋友荣的回答却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也就是说行咯？” 好家伙。柳元霜直道好家伙，感情我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你就听进去了第一句是。 “穆少卿，你刚才听到了。柳姐姐是说了行。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和我一起住？”拓跋友荣一脸狡黠的问道，同时也在对穆晶晶将军。 穆晶晶摊了摊手道：“我无所谓。住哪不是住？只要你柳姐姐放行。我陪你住几晚又如何？” “哈哈。柳姐姐听到了。我们都不介意那些有的没的。这样到了晚上我们还能和柳姐姐秉烛夜谈了。”拓跋友荣又开始撒娇起来了。 柳元霜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她千算万算可偏偏没算到这拓跋别吉竟然如此不讲武德？ “好。。好。既然你们都不介意。那就住下。你们稍候。我这就去给你们安排房间。”柳元霜招呼一声后就落荒而逃。 柳元霜一走。穆晶晶和拓跋友荣两人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呵呵。姐妹相称？想不到穆首席攀起交情来也是不遑多让了。”拓跋友荣揶揄道。 “彼此彼此。你顺杆爬的本事也不小嘛。”穆晶晶也没饶她。 拓跋友荣突然觉得这穆晶晶有点意思了。于是开口问道：“说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起来了？” “哦？那你不妨说说为什么要执意留下呢？”穆晶晶回击道。 两人剑拔弩张对视一眼，继而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254章 李长松来访 “老爷。府外有一矍铄老者求见。”顾家的管家低声对顾凯说道。 顾凯眉头一皱：“矍铄老者？有问清楚是什么人吗？” 管家摇了摇头：“小的问过了。可对方始终闭口不答。但小的观其气度非比寻常还有拜帖送上，故而小的不敢擅专特来老爷明示。” “哦？还有拜帖？呈上来。”顾凯诧异道。 片刻后，看完拜帖的顾凯豁然起身。 “去，速速命下人洒水净街。另外通知厨房备一桌上等的酒菜。要快。” 管家闻言心中一凛，心道好在自己没有自作主张赶人离开。看来外面那位爷定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否则家主怎么会如此大礼相迎？ 两刻钟后，管家回来禀报前院都已经打扫干净了。顾凯闻言这才整了整衣冠出门见客。 “把中门打开。迎贵客。”顾凯一声令下。顾府的中门大开。 而顾凯笑嘻嘻的拱手而出：“稀客啊稀客。李太傅能驾临寒舍，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长松见顾凯如此大礼相迎，不由心生好感的回了个礼道：“老夫冒昧前来拜访，没有打搅到顾大人。” “没有没有。李太傅能来什么时候都称不上打搅。顾某只是愧于没有提前知道消息，否则岂敢如此怠慢李太傅。李太傅里面请。”说罢他就拉着李长松的手亲热的进了府内。 两人来到书房落座。丫鬟奉上香茶糕点后顾府内的一些晚辈子侄也在顾凯的要求下纷纷前来跟李太傅见礼。 不管外面怎么传言乐国和柔国的关系如何如何。但到了李太傅和顾凯这个层级这些基本的礼仪是万万不敢懈怠的。 见过礼后。两人也没急着聊正事，而是天南地北互侃一通，一时间场面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老爷，晚宴已准备妥当。敢问何时传膳？”管家禀报道。 顾凯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着李长松说道：“李太傅远道而来，顾某略微准备了一些薄酒来给李太傅接风洗尘。还请李太傅赏光一聚。” 李长松捋了捋胡须谦虚道：“客随主便。别搞的太铺张了。随便一顿家常便饭即可。” “诶。李太傅说的哪里话。太傅是顾某平时求都求不来的客人，要是日后传扬出去太傅在顾某府上连一顿饱饭都没吃着，那顾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顾凯玩笑道。 李太傅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夫今天一定吃个饱。保证不坏了顾大人的名声。” 宴席虽然只有李长松和顾凯两人。可宴席的规模却一点都不低。满桌的美味佳肴李长松也只能够每样浅尝辄止便要换下一道菜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喝的差不多了。顾凯才婉转的出言试探道：“顾某前段时间听传闻说李太傅不是去了华城吗？难道传闻有误？” 李长松闻言放下筷子道：“顾大人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嘛。不错。老夫前段时间是去了趟华城。算算时间的话，应该是和顾大人还有卢大人在前后脚。对了。这次老夫在华城还听到了一个传闻。这传闻竟然还和顾大人有关？” 顾凯听后神情一凛，忙问道：“不知是什么传闻？” 李长松淡然一笑道：“说是顾大人和卢大人在华城见证了华城城主的拜师仪式，传闻中说你们二位还送了礼呢。” 顾凯闻言面露一阵尴尬：“李太傅还说顾某消息灵通。顾某和李太傅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啊。” “哦？莫非传言为真？”李长松乘胜追击道。 顾凯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事情想来到至今都让顾某不敢相信。不明白景王为何要这么做。” 李长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莞尔一笑道：“老夫倒是知道一些内情。只是有些事情老夫事先答应过别人。实在不好对旁人分说。” 顾凯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心道没你这么玩的？你自己知道就知道，还非要说出来干什么？说出来也就罢了，还非要加一句不好对旁人分说？ 你难道不知道这样聊天很容易没朋友的吗？可他被李长松一句话撩拨的心痒难耐，最终还是没忍住询问道。 “那不知顾某算不算旁人呢？”顾凯也算是会聊天的。故意把李长松架起来看你给不给面子了。 李长松灼灼的看了顾凯两眼举杯道：“满饮此杯就不算旁人了。” “哈哈哈哈。李太傅雅量。顾某就舍命陪君子了。来。干杯。”顾凯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李长松故意左右看了看。顾凯心领神会立刻遣退下人并吩咐任何人不许靠近此处。 见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李长松挪了几个座位坐到顾凯身边耳语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萧沐衡偏偏就是个例外。你知道他景国之前的那几世子是怎么死的吗？” 顾凯被李长松一句话撩拨的八卦之心顿起，立刻激动的问道：“怎么死的？” 李长松如法炮制，把方诺当初跟他的说辞如数复述了一遍。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呵呵。因为他自始至终就没信过方诺的话。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他可以通过散布这些信息来让萧沐衡和方诺的关系降到冰点。因为他实在不想华城和景国走的太近，更不想方诺和萧沐衡之间存在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此给方诺上点眼药他是非常乐于去做的。 如果这事要是假的那就更好了。反正这谣言的源头还是方诺。就算最后找到他头上来他也不惧。同时也能借此打击萧沐衡的名声。 左右他都不亏，因此他干起来毫无顾忌。 听完李长松的讲述，顾凯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主要是这内容太过劲爆了。身为君王一口气干掉两个世子，这要是传出去那真是毁天灭地的大事。 “李太傅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顾凯还是存了个心思。 李长松打了个哈哈道：“醉了醉了。方才所言皆是老夫酒后胡言。出了这个门老夫就不认账了。” 顾凯闻言心领神会，也就没有再问。但他心中大概也猜到这些话是谁告诉他的了。除了华城那位爷不会有别人了。 第1255章 月入几何？ “不知李太傅这次来我乐国准备盘桓几日啊？要是太傅不嫌弃的话。近日便住在顾某府上可好？”顾凯试探道。 李长松醉眼朦胧道：“待不了几天，说起这事老夫还差点忘了正事。老夫此来是想让顾大人帮个小忙的。” “太傅请说。只要顾某办的到的绝不推辞。”顾凯满口答应道。 李长松微微颔首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想跟顾大人借一艘客船以作回国之用。” “借船？”顾凯疑惑道。 “呵呵，实不相瞒。老夫这趟回国除了老夫自己还带了一位贵客回去。这位贵客由于近期身体有些不适。故而老夫这才舍弃陆路转道乐国走水路的。而此贵人身份高贵。实在不便与外人同行。不得已下老夫只能来向顾大人求助了。”李长松拱了拱手道。 “贵人？能被太傅称之为贵人的人，那来历定然不凡。不知此人顾某可曾识得？”顾凯问道。 李长松点了点头：“自然识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睆国大汗拓跋宏之女拓跋友荣。” “啊？拓跋友荣？这。。。”顾凯实在想不明白拓跋友荣怎么会和柔国搅合到一起去？ 不对？李长松这次来意绝对不是借船那么简单。他在借船倒的其次，反而像是故意来告诉本官拓跋友荣的行踪一般。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一时间顾凯想了很多。他也不可能不想多。 “顾大人莫非是有什么难处？”见顾凯久久不言。李长松询问道。 “哦。没有没有。区区一条船而已算什么难处。莫说太傅亲自开了口，就算没开这个口顾某知道是别吉要用船也绝对甘之如饴。这么说拓跋别吉也来了庐阳咯？可我听说别吉不是遇刺受伤了？”顾凯问道。 “哎。正是因为受伤才走不得陆路。虽然别吉的伤势在陆院长的调理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老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到时候拓跋可汗怪罪下来老夫可担当不起。”李长松无奈道。 顾凯点了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拓跋别吉金枝玉叶，怎么小心都为过。不知太傅何时要用船？我好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一二。” 李长松想了想道：“三日内成行即可。老夫回国后定有重谢。” “诶。区区小事何以言谢。太傅小看顾某了不是？”顾凯大度道。 “既如此，那老夫就先谢过顾大人了。” “客气客气。不知别吉现在何处下榻？顾某也好前去拜见一二。免得让人知道还说顾某失了礼数。”顾凯问道。 李长松也不隐瞒。当即把他们下榻的驿馆说了一遍。 “时间也不早了。今日对顾大人多有打扰。老夫还要赶回去向别吉告知顾大人的好意呢。”李长松起身说道。 顾凯闻言立刻起身相送。殷切的把李长松送出府门后还找来一辆马车命人把里李长松送回驿馆。 李长松连番感谢后两人又相约明日驿馆相见。顾凯对此满怀答应下来。 送走李长松后。顾凯顾不得收拾心情。立刻命人去其余几家报信。而他则深夜叩宫去面见长公主殿下。 “你说什么？穆少卿和拓跋别吉出门后至今未归？”李长松回到驿馆后就听到小青来报。 “是的太傅。不过穆姐姐两人并无大恙。她们只是在枫林晚看过一场表演后就应邀在枫林晚住下了。这是姐姐遣人送来的手书，还请太傅一观。”说罢小青就把穆晶晶的亲笔手书恭敬呈上。 李长松闻言面色数变，看完穆晶晶的手书却是一言不发。既不愤怒也不欣喜。反而露出一阵若有所思状。 而此时的枫林晚因为穆晶晶和拓跋友荣的到来。柳元霜特地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以招待两位。 席间三女其乐融融，谈笑风生。酒过三巡后三女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染上了一抹红晕。 借着酒意，穆晶晶开口问道：“柳妹妹，冒昧问一下如今枫林晚一月的月入大概有多少啊？” 此言一出，柳元霜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 “妹妹别误会。姐姐并非是想要探听枫林晚的机密。只是想着要是机会的话这枫林晚也能去柔国开一家分店什么。”穆晶晶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去柔国开分店？不会。你们柔国不是最厌恶此类行当的吗？”拓跋友荣拆台道。 穆晶晶却摇了摇头道：“你这话可就冤枉我柔国了。我柔国只是厌恶青楼。对于枫林晚这种性质的表演还是可以接受的。怎么？莫非你是把枫林晚当成那些青楼一类的？” “我才没有。你莫要血口喷人。”拓跋友荣反驳道。 穆晶晶对此不置可否，继续对柳元霜问道：“毕竟能站着把钱赚了谁不喜欢呢？更何况我柔国女子居多，对枫林晚这种表演形式在合适不过了。看过妹妹操持的几场演出后。我有意把枫林晚这种模式推荐给我国陛下。故而才冒昧的像妹妹询问起月入来。毕竟能有个准数的话，我在陛下面前也好说话一些。” 柳元霜闻言沉吟片刻后回道：“其实枫林晚的收入大致推算一下就能得知。毕竟枫林晚门票的价格摆在那里。而场内的座位都是有数的。一天两场下来月入多少想必很多人都能推算出来。” 顿了顿后她又继续说道：“至于其他一些周边的拍卖就不好说了。这些玩意或许只在乐国有市场，一旦离开了这个环境怕是未必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尤其是像柔国这样的国家就更可想而知了。” “周边？”穆晶晶诧异道。 “哦。周边是我那小弟取的名字。是对那些演员使用过的衣物和道具的统称。不是妹妹不说实话。而是同样一件肚兜在乐国的枫林晚可以卖出几千两银子的高价。可到了柔国你觉得还有人会花这个价钱吗？就算有，柔国的风气怕也是不允许。如此一来在收入上岂不是就要低出一大截去？”柳元霜就事论事。在商言商。摆明告诉你那些赚钱的周边在你柔国是卖不上价的。因为月入多少对你柔国来说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 第1256章 卢紫嫣乱入 次日一早。顾凯和另外几位家主联袂而至拜访李长松和拓跋友荣。 可让四人意外的是他们此行却没见到拓跋友荣。在得知拓跋友荣在枫林晚下榻后，四人全都不由面面相觑。 不过当着李长松的面四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寒暄了几句说了声改日再来拜访就匆匆离开了。 李长松对此也不以为意，也乐得看他们下面如何自由发挥。 无功而返的四人简单商议了一下就决定进宫把刚才得到的消息告诉卢紫嫣。 “你说拓跋友荣去了枫林晚？还在枫林晚住下了？”卢紫嫣惊讶道。 “李长松是这么说的。说是昨日去枫林晚看了场演出后就被柳夫人留在枫林晚做客至今未归。”顾凯答道。 “柳夫人留客？呵呵，这话你们信？”卢紫嫣不屑道。 “臣自是不信的。莫说柳夫人本就和拓跋别吉不熟，就算熟也不会留他们在枫林晚住下。毕竟枫林晚里的秘密太多了。”赵让说道。 卢紫嫣轻蔑一笑：“有意思。看来我们这位草原别吉所图甚大啊？李长松还说了什么没？” 卢林想了想道：“和拓跋友荣同行的还有穆晶晶。她也同样在枫林晚留宿未归。” “穆晶晶？她也来了？也是。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她呢？”卢紫嫣面露厌恶之色道。 “长公主，这睆国突然和柔国搅合到一起是怎么回事？据臣了解他们两国貌似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怎么突然之间就走的这么近了？听李长松的口气。貌似这拓跋友荣去柔国不但是出使，好像还要去他们观政院学习什么的。”齐洪疑惑道。 “齐大人所言也正是本官所想。更让本官不解的是李长松为何要把这些对我们全盘托出？按理说这事他们不应该做的越隐蔽越好吗？”顾凯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李长松在利用我们也说不定。只是我们现在还未知全貌，故而才被蒙在鼓里。”卢紫嫣分析道。 “利用？我们有何可被利用的？”赵让不解道。 卢紫嫣想了想道：“有时候默认也是一种利用。你们就不想想他李长松真的是因为拓跋友荣的伤而弃景国陆路不走转道我柔国的吗？貌似我们和柔国关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 “这。。。”赵让不语。 “那依长公主之见，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顾凯询问道。 卢紫嫣轻笑一声道：“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不就枫林晚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既然想玩。那本宫就亲自会会她们好了。” “莫非长公主也要去枫林晚？”卢林讶异道。 卢紫嫣眼眉一挑道：“三叔不觉得这样才是破局的最佳方法吗？就连你们也想不到本宫会亲自去枫林晚。那他们又如何想得到？” “这。。。怕是不太好。毕竟长公主凤体娇贵，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等可如何担当的起啊。”齐洪说道。 卢紫嫣摆了摆手道：“无妨。枫林晚别的暂且不说，但在安全方面却是无虞。毕竟枫林晚的护卫都是离散谷出来的人。想要在枫林晚搞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除非是枫林晚想加害本宫。否则出不了什么闪失。” 众人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于是全都半推半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卢紫嫣既然决定了，那她也不想用长公主的名头招摇前往。而是回到内廷乔装一番后在几个内卫的暗中保护下悄悄去了枫林晚。 至于枫林晚的门票自然有人搞定。要是卢紫嫣连个门都进不去，那她这个长公主也算是白当了。 “我了个乖乖。昨天招来两个大神搞得我被柳夫人一顿臭骂。怎么今天还来？”同样在门口晃荡的吴宏祁在卢紫嫣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位长公主殿下。顿时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可经过他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位长公主貌似是微服而来。细细琢磨一下。这八成是冲着那两位大神来的。 “不管了。死就死。一头羊是赶。两头羊也是赶。既然你们想斗法那小爷就让你们斗个够。就是不知道柳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哎。命苦啊。大不了被柳夫人收拾一顿好了。”做下决定后，吴宏祁决定先和卢紫嫣简单接触一下。顺便探探口风什么的。 “这位夫人请借一步说话。”吴宏祁刚一靠近卢紫嫣他就隐隐感觉身后出现几道杀气。 卢紫嫣扫了吴宏祁一眼，疑惑道：“这位小哥找我有事？” 吴宏祁点了点头：“这边是散客走的地方。像夫人这种贵客自不该和这些俗人挤在一起。” 卢紫嫣闻言心头一紧：“怎么？你认识我？” 吴宏祁咧嘴一笑道：“认识。”说罢他就伸出手掌，在手掌上虚空写了个“长”字。 卢紫嫣见状心领神会，问道：“你是枫林晚的人？” 吴宏祁抱了抱拳道：“家父吴金铲。” “吴金铲？”卢紫嫣闻言茅塞顿开。她轻点额头道：“前面带路。” “贵客请。”吴宏祁做了请的手势，把卢紫嫣从边门带进。 “她们两人在哪？直接带本宫过去便是。”进来后，卢紫嫣立刻恢复了以往的称呼。 “是。殿下。请跟小的来。两位贵客正在二楼雅间等待大戏开场呢。” 一路无话。卢紫嫣跟着吴宏祁悄悄上了二楼。刚一上来她就听到曾经睆国所处的包厢中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还是这里舒服啊。吃得饱，睡得香，醒来还有表演看。本别吉终于有点理解那些臭男人为什么喜欢勾栏听曲了。”拓跋友荣打趣道。 “温柔乡，英雄冢。暖风迷人，却也销骨噬魂。”穆晶晶接话道。 “行了行了。别在本别吉面前道貌岸然的了。我看你不也挺享受的吗？也不知道你一天天板着张臭脸给谁看。难不成你们柔国的女子都像你这副德行？”拓跋友荣讥讽道。 卢紫嫣闻言不由莞尔一笑，不请自来推门而入接话道：“别吉这话却是说对了。他们柔国处处要效仿男人。可却处处学的半像不像。到头来反而引得无数女娇凭白蹉跎了岁月。因此本宫奉劝别吉一句最好离他们柔国人远点，否则沾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毛病就遗憾终身了。” 第1257章 平安镇的势力划分 “卢紫嫣？”对于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穆晶晶下意识的喊道。 卢紫嫣闻言不由大怒道：“大胆。你是何身份竟敢直呼本宫名讳？你这是要欺君吗？” 原本穆晶晶还对自己唐突之言有些心虚。可一听到这话她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欺君？呵呵呵呵，好一个欺君。看来我柔国这些年确实为你乐国做了不少表率啊。长公主殿下是把我柔国的精髓都学了个入木三分啊。” 卢紫嫣愠怒挥手就朝着穆晶晶抽了过去。可穆晶晶早有防备一把就扣住她的手腕拦了下来。 “你敢？”卢紫嫣怒道。 穆晶晶冷声道：“在外面我自然是不敢的。但在这里。。呵呵。”说着她朝下方陆陆续续正在进场的观众一指道。 “长公主殿下若是执意想把事情闹大，不如我们就来赌一赌看谁最后更失颜面？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和殿下比。我才是那个光脚的。信不信逼急了我我就当着众目癸癸之下对你以君王礼大礼参拜并口称陛下？就是不知你但不担当的起啊？”穆晶晶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抓住卢紫嫣一个漏洞就疯狂攻击。 卢紫嫣此时虽然早被气的七窍生烟，但听着下方人声鼎沸的嬉笑怒骂声终究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 拓跋友荣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于是她上前把两人分开道：“两位能不能给本别吉一个面子？有什么话等看完表演再说不迟？” 有了这个台阶下，卢紫嫣脸色稍稍好看一点。她用力一甩挣脱穆晶晶的牵制，和颜悦色的对拓跋友荣道：“别吉来乐国怎么不和本宫提前说一声？要是知道别吉要来，本宫也好为别吉接风洗尘啊。” 拓跋友荣闻言一阵暗骂，心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乐国。我上次来怎么没见你给接风洗尘啊？ 但这种场面上的客套话她也见怪不怪了。便对着卢紫嫣拱了拱手道：“长公主的好意本别吉心领了。这次来乐国我只是稍作停留，怎好意思去打扰长公主殿下？” “呵呵。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你来乐国要是本宫招待不周，那要是传到拓跋可汗耳中岂不是说本宫不知礼数？”卢紫嫣说罢还瞥了穆晶晶一眼，似乎在说你就一个不知礼数的人。 拓跋友荣莞尔一笑道：“我父汗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长公主既然来了，不如就陪我一起看完这场戏？” 卢紫嫣点了点头：“本宫也正有此意。别吉请。” “长公主请。” 两人之间聊的火热，似乎完全无视了穆晶晶的存在。 穆晶晶对此也不以为意。别看他们两人现在如胶似漆你侬我侬。保不齐一会就要翻脸。 无他。因为他们三人从本质上都是一类人。都想彼此利用对方但又对彼此防备颇深。最终谁能从中获益就看谁棋高一着了。 “你你你。。你小子还嫌这里不够乱吗？”柳元霜一脸抓狂的指着前来报信的吴宏祁。 吴宏祁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道：“夫人，小子也不想啊。谁能料到她堂堂一长公主殿下竟然会微服而来？” “小子看在她在门外徘徊担心她发生了什么意外。为安全计只能把她带进来了。更何况就算没有小子，她一个长公主难道还进不来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如果没有最初他把穆晶晶两人招惹进来哪会有这么多糟心事？不过考虑到吴宏祁也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柳元霜纵然想要怪他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其实这三人找上门来的根本原因是枫林晚本身，或者是他那个结拜义弟方诺。有没有吴宏祁并不影响他们的所作所为。 “罢了罢了。演出快要开始了。你赶紧去后台忙你的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柳元霜无奈说道。 吴宏祁闻言咧嘴一笑，拉着柳元霜的手道：“夫人不要担心。那边有小小姐看着出了不问题。其实在小子看来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坏事。只要操作的好反而有利无害。” 柳元霜诧异的看了吴宏祁一眼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吴宏祁笑道：“没什么。夫人你想啊。这长公主身为乐国的地头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到那两位贵人来了她才找来。她如果真想看表演，随时遣人来跟我们大声招呼我们还敢不接待？可有过这种情况吗？没有。一次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长公主压根就不是冲着我们枫林晚来的。” 柳元霜闻言若有所思。吴宏祁这小子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 吴宏祁嘴角一勾笑道：“小子虽然不懂什么大事。但也明白三个不同的利益团伙是很难尿到一块去的。这就好比以前我在平安镇的时候，镇东头的赖麻子和镇西头瘌痢头哪怕表面功夫做的再好也架不住他们在背后相互捅刀子。” “赖麻子？瘌痢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平安镇人才的匪号都这么不讲究的吗？”柳元霜敲了他一下脑袋笑道。 吴宏祁摸着脑袋回应道：“呵呵。夫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小子知道每当他们两家有和好的迹象，那小子定会第一时间去他们两家搞事，其中不外呼散布谣言，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等等手段。总之要不了三天他们就会反目成仇了。” “相反。小子这边要是和他们某一家走的近了一些，另一家也会开始提防起来。一些脏手段便会朝着我们两家扑面而来。” 柳元霜听完他的讲述后嘴巴不禁张的老大：“不是？敢情这里面还有你的事？你是哪个城头的？” 吴宏祁腼腆一笑：“我是镇北头的。人称外号狗黄子。” 柳元霜闻言不由哈哈大笑：“狗黄子。你小子还真是出息啊。这听上去还不如上面那两个呢。那镇南头呢？镇南头又是谁？” 吴宏祁闻言立刻露出一阵古怪的表情。 柳元霜见状越是好奇道：“怎么？镇南头没有吗？” 吴宏祁点了点头：“镇南头是岚山阁。夫人你说呢？” 第1258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所以说夫人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们三人会搞出什么事来。就我们平安镇上三个小团伙都无法尿到一块去，她们所代表的三国岂能免俗？我们三家也就为了点猎场归属范围相互作对。最多最多再算上一点优先叉牛粪的权利。可他们三国所代表的利益可就不指一点点牛粪了。”吴宏祁坏笑道。 “叉牛粪？这叉牛粪还需要权利的吗？”柳元霜身为一个青楼花魁，对吴宏祁讲出来的东西感到分外好奇。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牛粪可是好东西啊。不但能用来引火。还能用来当做肥料。在必要时甚至还能入药。在我们平安镇长大的孩子没有人敢不重视牛粪。出门要是不捡两坨牛粪回来今天这趟门就算是亏了。因此为了争夺插牛粪的权利。我们三家经常火并的。”吴宏祁耐心的解释道。 “还火并？吴爷不管你的吗？万一闹出事怎么办？”柳元霜担心道。 “呵呵，夫人误会了。小子说的火并无非就是小孩子家家抱团打一架而已。用的都是拳脚，又不用兵器。能有什么大事。最多也就鼻青脸肿几天。修养些日子就又是一条好汉。至于我老子。哎。这也就是近些年来老阁主很少往外跑了。换做早几年。小子一年能见到他一回就不错了。”吴宏祁昂了昂脖子说道。 柳元霜听的是哭笑不得。“屁的好汉。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到时候让你家少主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吴宏祁闻言非但不惧反而一喜道：“那感情好，小子早就想去少主身边办差了。夫人要是可怜小子的话，不如就帮小子去少主身边说两句好话？” 柳元霜闻言一个巴掌就照着他脑袋拍了过去：“怎么？是嫌姑奶奶待你不好吗？这么急着离开？” “没有没有。夫人待小子自是极好的。只是小子性格向来是憋不住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天天去门外看乐子了。”吴宏祁虚心道。 “呵呵，你倒是会看乐子。都把乐子惹到自己家来了。”柳元霜戏谑道。 “夫人不用担心。但凡她们三人还忌惮少主，就绝对不敢在这里闹事。这就好比镇北，镇东，镇西三个老大在岚山阁面前屁都不是。而我们现在就是处在岚山阁的位置。”吴宏祁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确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可是关乎到你少主产业的大事。”柳元霜玩味道。 “确定。如果长公主真是冲着枫林晚来的，那她应该要找的人是夫人才对，而不是一进门就一头扎到雅间里去了。可见长公主此行的目标非常明确。” 柳元霜微微颔首：“那你能猜到她们结伴来此目的为何吗？” 吴宏祁摇了摇道：“情报不足不好分析。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彼此都会相互扯后腿。” “呵呵，看来你这山大王还是有两下子嘛。”柳元霜来了兴趣。 “什么山大王？在天行山脉哪来的山大王？这话要是传出去我爹非得抽死我不可。”吴宏祁连连否认道。 柳元霜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有意思了。 “听李太傅说，别吉是要去柔国的观政院？”卢紫嫣坐下后出言问道。 拓跋友荣闻言眉头一皱：“李太傅说的？” 卢紫嫣听她这话的口气就感觉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了。心道这李长松果然是另有目的。否则不会未经拓跋友荣的同意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 “不错。昨夜李太傅在顾大人家赴宴时亲口说的。本宫听后也觉得新鲜。今日本宫又正好得闲，打听到别吉在枫林晚落脚后便想着来亲自问问。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别吉的地方。”卢紫嫣笑道。 拓跋友荣玩味的看了眼卢紫嫣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穆晶晶。只见穆晶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一副吃瓜看戏的姿态。 “那李太傅有没有告诉殿下是他们柔国主动盛情相邀的？”拓跋友荣说道。 “哦？这倒是头一次听说。穆少卿，有这回事吗？”卢紫嫣对穆晶晶问道。 “有。三推三让来着。莫非殿下也有兴趣？”穆晶晶笑道。 卢紫嫣莞尔一笑：“是你们陛下亲自来请吗？” 穆晶晶闻言也不示弱，上前一步道：“若是外臣真说动我家陛下亲自来请。长公主可否赏脸？” 卢紫嫣大度的点了点头道：“可以。那本宫就在庐阳城等你家陛下亲自来请。只要她来。本宫必定亲赴观政院指点一二。” “哦？是吗？那不知殿下想要我家陛下以君王之礼相邀还是其他方式？”穆晶晶回击道。 卢紫嫣冷笑一声道：“无所谓。你家陛下怎么开心怎么来。本宫随时在庐阳恭候大驾光临。”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说话间。下面舞台上的表演也渐渐拉开序幕。 听着剧场中传来阵阵悠扬的歌声，两人间的唇枪舌剑也暂时停了下来。 “说起来上次看白蛇传还是在爵位拍卖那天。想不到这些时日过去都已经上演第二幕了。”卢紫嫣像是在对两人述说感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不应该啊。长公主殿下既然身在庐阳，想看的话不随时可以来吗？”拓跋友荣问道。 卢紫嫣淡淡一笑道：“正是因为随时都可以来。反而就不那么急切了。这就好比一件东西你唾手可得。你还会觉得他珍惜吗？”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殿下此言有理。对此我深感认同。” “听说你这次在华城伤的很重？没什么大碍。”卢紫嫣突然关心起了拓跋友荣的伤势。 “命悬一线。好在陆院长圣心妙手，如今已无大碍。多谢殿下挂念。”拓跋友荣回道。 “听说是幕国的秃驴做的？” 拓跋友荣摇了摇头：“或许是。不过这些已经和我没关系了。相信那位爷自会给我一个交代。” “说的也对，你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也该他负责。你父汗就没找他麻烦？”卢紫嫣追问道。 拓跋友荣闻言略有不喜，心道这卢紫嫣怎么婆婆妈妈的问个没完？ “好戏开场了。有什么话等看完再说可好？”拓跋友荣轻声说道。 卢紫嫣微微颔首，身子慵懒的往后背一倒就靠在椅背上欣赏起第二幕的表演来。 第1259章 绝杀 演出结束。卢紫嫣对白蛇传第二幕戏表现出了高度赞赏和肯定。只是评价一番过后却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穆晶晶和拓跋友荣见状全都心领神会。刚刚彼此之间只是试探。估计现在才是重头戏。 可能是三人都猜到了彼此的心思，因此没有谁先开口说话。 良久后，终究还是卢紫嫣先开口道：“说说。你们这次来乐国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在像本宫炫耀你们两国结盟了吗？” 两女眉头一皱，卢紫嫣这盛气逼人的气势顿时就让两女不喜。 但相比穆晶晶。拓跋友荣更是不解李长松为何要在乐国节外生枝。 甚至她都搞不明白卢紫嫣这趟来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柔国的意思？或是两家一起？ 想到此处，她看向穆晶晶的眼神也不由阴沉了几分。而这一幕恰巧被卢紫嫣看在眼里。 穆晶晶见势不妙。立刻出言道：“殿下是用什么身份在向我们询问这个问题？” “哦？有区别吗？”卢紫嫣玩味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若殿下是以长公主的身份提问，那问的就是国事。事关国事，外臣只能无可奉告了。” “呵呵，果然牙尖嘴利。那若本宫以私人身份问你呢？”卢紫嫣追问道。 “私人身份？私人身份那更是无可奉告了。穆某和你并无深交。没有义务回答你的提问。”穆晶晶正色道。一问一答间她的自称变化自如，隐隐对应着她对卢紫嫣的态度。 拓跋友荣闻言却更加迷惑了。她搞不清穆晶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毕竟她和卢紫嫣地位相差巨大，按理说她是不应该用这种口吻和卢紫嫣对话的。 可她不但做了。还做的非常彻底。至少卢紫嫣现在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明显是穆晶晶气到了。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李长松主动泄露我的事情总是真的。柔国到底在耍什么花样？”拓跋友荣暗暗想道。 “是吗？别吉也是这个意思吗？本宫奉劝别吉一句，观政院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可千万别被人当枪使了。”卢紫嫣转头对拓跋友荣问道。这话显然是在挑拨离间了。 穆晶晶虽然看穿了她的用意，可她知道在这种时刻她绝对不能贸然插嘴。否则只会画蛇添足。 拓跋友荣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后突然嗤笑一声道：“你们两个有仇？” 这答非所问的一句话直接把另外两人都说愣了。 “有仇？就她也配和本宫结仇？就算她想，你问问她敢吗？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弄死她，结果也最多向柔国女王赔个不是。”卢紫嫣率先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穆晶晶闻言哈哈大笑道：“不知长公主殿下还记得萧封冀吗？” “萧封冀？景国的那个短命世子？”卢紫嫣下意识的答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看来长公主还记得此人。” “你提他干什么？晦气。是不是觉得自己也命不久矣？想去陪他了？”卢紫嫣嘲讽道。 穆晶晶呵呵一笑也不回话。而是突然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卢紫嫣见状心中一冷。以为这娘们是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了。 “怎么？想对本宫动手？你倒是试试看呐？”卢紫嫣厉声喝道。 “长公主误会了。外臣如何敢对长公主动手呢。外臣只是想效仿方先生当初在岚山阁的行为，看看长公主殿下是不是真敢弄死我。”说罢她就把匕首交到卢紫嫣手中。然后学着当初方诺的样子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当初岚山阁那一幕卢紫嫣是经历过的，她万万没想到同样的招数竟然会被穆晶晶用在自己身上。 “你这是在玩火？本宫可不是萧封冀那个窝囊废。”卢紫嫣厉色道，拿刀的手也加大了几分力度。似乎真要捅进去的样子。 “长公主尽管施为便是。反正我这条命在长公主眼中也就是赔个不是的事。”穆晶晶目眦欲裂的说道。 拓跋友荣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现在的她真的是被两人的举动搞的越来越糊涂了。这聊着聊着怎么就动刀子了呢？ 卢紫嫣望着穆晶晶犀利的眼神咽了咽喉咙。她现在终于体会到当初萧封冀当时的心情有多操蛋了。 “怎么？捅进去有这么难吗？还是说这个代价你觉得承受不起？”穆晶晶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还在不断的用言语激她。看得一旁的拓跋友荣是心惊胆颤。反正在她看来自己是干不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来的。 可她也好奇心大起。明明给个台阶就能阻止两人的对峙，偏偏她却一言不发，似乎铁了心要做个吃瓜群众。 卢紫嫣却被穆晶晶架在火上进退两难。这要不捅那自己岂不是沦为萧封冀之流了？ 可要是真捅了。莫说柔国那边会怎么样。方诺这边恐怕第一时间要跟她翻脸。毕竟这里可是枫林晚。不是她的乐王宫。 穆晶晶看似胆大，实则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将她的军。自己要是死在枫林晚那卢紫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都用不着方诺出手。四大世家都要跟她翻脸。 卢紫嫣这么有野心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跟自己赌一口气而把自己的前途全搭进去的。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就当穆晶晶以为对方一定会率先退让的时候却见卢紫嫣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没来由的她就感到一阵心慌。 果不其然，只见卢紫嫣冷笑一声收回匕首，可下一刻她就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狠狠的划了一刀。 见此情形，穆晶晶心中大骇。 “你很好。你是本宫执政以来第一个敢对本宫如此挑衅的。想激将本宫让本宫出丑？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子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你不是想玩吗？本宫陪你玩个够。你有本事就一辈子躲在枫林晚别出来。否则等你踏出此地那一刻起，本宫用国法杀你。罪名嘛。就是刺王杀驾。”说罢卢紫嫣就用手抹了一把血渍，然后胡乱的涂抹在自己衣裙各处。让人看上去就感觉不寒而栗。 第1260章 宿敌 卢紫嫣这操作秀的拓跋友荣头皮发麻。萧封冀的事她也是听左贤王说过的。如今情景再现卢紫嫣不但顷刻间破局，还反将一军把穆晶晶逼入绝境。 这一套操作下来简直让拓跋友荣叹为观止。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一句用国法杀你更是尽显霸气。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卢紫嫣不但善用规则，还能驾驭规则。哪怕是要除掉对方也要让对方死的无话可说不留任何把柄。 说实在的以前她有点看不起卢紫嫣的，总觉得这人就是个投机取巧之辈。可今日看来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果然能执政一国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哪怕这人只是名义上的代理国政。 穆晶晶目光冰冷的看着卢紫嫣。向来不服输的她知道自己这次玩砸了。 “长公主且慢。”穆晶晶急忙叫住欲要离开的卢紫嫣。 卢紫嫣轻蔑一笑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下走去。路过之处还有滴滴血珠从她手臂处溅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卢紫嫣的脚步还总是把地上的血珠晕开，形成一个个鲜明的血脚印。把现场搞得惨烈无比。 “长公主慢走。穆某就不送了。麻烦长公主出去后和李太傅打声招呼，就说我穆晶晶要在枫林晚常住一段时间，直到方先生回来为止。”说罢穆晶晶还真的不追出去，反而“砰”的一声把雅间房门重重关上。 “漂亮。”拓跋友荣在心中为穆晶晶的临场反应击节叫好。这一来一去不比舞台上的白蛇传看得过瘾？ 虽说穆晶晶这话有扯虎皮拉大旗之嫌，但何尝不是最佳的解局之法呢？你卢紫嫣不是说有种你就在这躲一辈子吗？她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间接暴露出了她对方诺的忌惮。穆晶晶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并立刻围绕此点展开还击。 甚至在最后她还特意点名要等到方诺回来。这不是明摆着要给卢紫嫣上眼药吗？ 果不其然，刚走到楼梯口的卢紫嫣却因为穆晶晶这一句话停住了脚步。她心中恨啊。要是自己就这样被穆晶晶轻易拿捏，那自己这一刀岂不是白挨了？ 不过让她现在反回头去敲门她又拉不下这个脸。在她看来穆晶晶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自己去跟她妥协？ 最可恨的是穆晶晶这臭不要脸的婊子竟然搬出方诺来压她。你观政院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咬了咬牙，她狠狠瞪了眼雅间的方向继续迈步下楼而去。只是下去后她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个转身去了枫林晚的后台。 雅间内的穆晶晶此刻也是紧张的要命。虽然她脸上表现的云淡风轻，可心中却无比盼望着卢紫嫣折返回来。 唯有拓跋友荣意犹未尽的看着这一切。此时此刻她终于相信穆晶晶并没有和卢紫嫣联手做局搞她了。毕竟这两人看起来的仇恨远远要大过自己的重要性。 “哎，看来她是真的走了。有必要玩的这么大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乐国的实际掌权者。你这么逼她可不像你的处事风格？”拓跋友荣叹息道。 穆晶晶瞥了拓跋友荣一眼道：“换做是你你会退吗？” 拓跋友荣顿时语塞，虽然她劝起别人来可以理性睿智，可真要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估计她会比穆晶晶还要激进。 她卢紫嫣是长公主难道自己这个别吉就不是公主了？ “她不请自来本就失礼，言语中还要挑拨你我两家的关系。于公于私我都没有退缩的道理。”穆晶晶义正言辞道。 拓跋友荣摇头苦笑道：“难道你真打算在这住到方诺回来？” 穆晶晶摇了摇头：“你还真相信她敢杀我啊？你这别吉又不是假的。光靠她一面之词有用吗？” 拓跋友荣不禁语塞。吃瓜吃瓜，吃的把自己这个角色都给忽略掉了。 “放心。我穆晶晶虽然比不得她卢紫嫣高贵，但也不是那种说杀就能杀的人物。不是我小看她，这个因果她还真承受不起，尤其是这种欲加之罪更是经不起推敲。”穆晶晶不知道是在解释还是在自我安慰。 “哐当！”一声脆响。正在喝茶的柳元霜被一身是血的卢紫嫣差点给吓尿了。手中茶盏一个没拿稳摔了个稀碎。 “长。。长公主？？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你。。。你没事。”柳元霜疾步上前扶住卢紫嫣，连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同时她心中大骂吴宏祁那小子不靠谱。自己是信了他的邪才听了他那一通镇东，镇西的鬼话。 “一点皮外伤，不打紧的。”卢紫嫣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的柔和一点，生怕吓到这位新晋的花爵夫人兼方诺义姐。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伤到殿下你的？锦衣卫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吗？”柳元霜大声怒吼道，她也不想这样，但她必须要在卢紫嫣面前表现出个态度。 “是我自己伤的。和她人无关。”卢紫嫣如实说道。 “呃。。。”柳元霜闻言顿时紧张感消除了一大半。 “你这里有没有合适的房间和衣服？本宫想沐浴收拾一下，否则这副样子可不好出去见人。”卢紫嫣微笑道。 “有。有。有的。妾身这里随时都有热水候着，长公主请随我来。”说罢就小心翼翼的搀扶起卢紫嫣朝后堂行去。 把卢紫嫣带到枫林晚的员工沐浴间后，柳元霜便遣退所有人自己亲自留下来服侍卢紫嫣沐浴更衣。 “想不到你这里面设施还挺完善的嘛。”卢紫嫣看着烟雾缭绕的沐浴间称赞道。甚至很多洗漱用具都连她都没见过。 “让长公主见笑了。枫林晚众人每日都要表演排练。一日下来个个都是大汗淋漓。若是睡前不梳洗一下难免滋生异味。故而枫林晚在建造之处就打造了这间沐浴间，为的就是让众人每天都能睡个安稳觉。”柳元霜解释道。 “不错，看得出来你用心了。”卢紫嫣笑道。 “长公主谬赞了。这都是小弟有远见，妾身可不敢贪功。殿下你忍着点。让妾身来伺候你更衣。”说罢她就小心翼翼帮卢紫嫣褪下身上的血衣，她发誓她从前这么一个清倌人在青楼里待了小半辈子，男人没伺候过一个反而第一个伺候竟然是个女人。想想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1261章 拆屋效应 “那两人是你邀请她们住下的还是她们自己主动要求的？”卢紫嫣钻进木桶中，柳元霜则在一旁轻轻擦拭着伤口。 “这。。。”听到卢紫嫣的问话，柳元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卢紫嫣温柔一笑道：“不用紧张，你照实回答便是。若是你主动邀请的也就罢了。但要是他们主动要求的那你可就要掂量掂量她们两人的动机了。毕竟你这枫林晚里的秘密可不少？哪怕本宫有近水楼台之便也没有像她们这样贸然留宿。你就算不为枫林晚着想，也要为你义弟着想不是吗？” 柳元霜闻言心中一凛，擦拭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卢紫嫣吃痛发出一阵轻吟。 柳元霜见状大惊，忙伏地请罪道：“殿下恕罪。妾身一时不察弄疼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卢紫嫣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本宫能和你坦诚相见你难道还信不过本宫吗？” “是拓跋别吉主动要求的。她跟妾身说住不惯驿站，故而希望在枫林晚留宿几天。”柳元霜答道。说实话她以为自己改变很多了。但和卢紫嫣相处起来她还是感到压力山大。毕竟两人之前的地位犹如云泥之别。这个观念一时半会还是很难转变过来的。 “拓跋友荣？不是穆晶晶提出的？”卢紫嫣诧异道。 柳元霜摇了摇头：“不是。除此之外就连提出来枫林晚的人也是拓跋别吉。穆少卿反而像是陪着拓跋别吉来的。” 卢紫嫣微微颔首：“那她们昨夜可还安分？” “两人进房后一夜未出，并未有何逾越之举。”柳元霜说道。 “那她们有说要住几天吗？” 柳元霜想也没想就说道：“如果妾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天。三天后说是要去柔国来着。” “她们还有跟你说些其他的什么吗？” 柳元霜沉思片刻后回道：“倒有一件事让妾身记忆犹新。” “哦？何事？” “穆少卿曾在席间向妾身探听口风，貌似有意在柔国也开个枫林晚。” “什么？在柔国开枫林晚？她真这么说的？” 柳元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穆少卿像只是随口一问，但被妾身以水土不服的理由拒绝后她也没再提起了。” “水土不服？呵呵。确实水土不服。一帮假清高的道貌岸然之辈不用搭理他们。”卢紫嫣开心道。 “殿下。你这伤。。。”柳元霜在认出这是刀伤后就有点惴惴不安了。 “你不用担心，是本宫自己动的手。但本宫需要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卢紫嫣冷声道。 “啊？”柳元霜大惊。 “本宫不是在说你。但有一件事却要你帮忙才行？”卢紫嫣笑道。 “不知殿下要妾身做些什么？”柳元霜警惕道。 “赶她们两人出去。最不济也要把穆晶晶赶出去。”卢紫嫣图穷匕见道。 “什么？赶人？这。。。”柳元霜为难道。虽然她也很想穆晶晶两人早点离开。可自动离开和赶人离开却是两个概念。 “本宫不想为难你，更不想为难枫林晚。本宫和你明说了。本宫和穆晶晶有隙，本宫这伤也是因她所起。若是放在别处本宫早就派兵进来抓人了。可念在枫林晚是你家公子的产业。本宫才退而求其次来跟你商量。这是本宫的诚意，也是本宫的善意。还请柳夫人三思啊。”卢紫嫣正色道。 柳元霜闻言一阵无语，你这不叫难为我那什么叫难为我？可考虑卢紫嫣确实有这个底气和能力她说出这话来也就不奇怪了。 “别的事妾身或许还能通融一二。但此事妾身恕难从命。还请殿下收回成命。如果殿下实在要做的话，不如三天后等他们自行离开枫林晚后再行定夺。妾身保证只要他们出了这个门，妾身绝不干涉。”柳元霜语气坚定的回绝道。 她知道她这一切是怎么来的。更知道她现在吃的是谁的饭。得罪卢紫嫣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一旦背离了方诺的初衷那她就真的无处容身了。 “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咯？”卢紫嫣冷声道。 柳元霜摇了摇头：“不是妾身不想帮助殿下。但公子临走之前对妾身再三有过交代。说我枫林晚怎么赚钱都无所谓，但绝对不能搅和到和八国有关人和事当中去。殿下这个要求实在是有悖公子初衷。妾身万万不敢奉诏。” “你宁愿得罪本宫也要保她们两个咯？”卢紫嫣愠怒道。 “妾身何德何能敢扬言保穆少卿？妾身出身卑微，幸得公子看重义结金兰。妾身此生没什么大志，只想打理好公子的产业。妾身和她们不熟，更谈不上为了她们而得罪殿下。但进了枫林晚的客人妾身有义务保证她们安全。既然妾身答应让她们住三天，就绝没有提前赶人的道理。还望长公主殿下见谅。”柳元霜知道自己的话对卢紫嫣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因此言必称公子，话必含方诺。就想卢紫嫣听到后知难而退。 卢紫嫣又何尝听不出她话里话外隐藏的那层威胁之意。不过对此她也是早有预料。只听她语气坚定的开口道。 “好，三天就三天。既然柳夫人开了这个口，那本宫就给枫林晚这个面子。只希望三天后夫人不要食言才是。”卢紫嫣微笑道。 此言一出，柳元霜就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卢紫嫣这哪里是想让她赶人？这是想用她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的口。并把留宿期限严格控制在三天之内。 事已至此，柳元霜就算知道了卢紫嫣的算计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毕竟从外人的视角去看，卢紫嫣身为长公主能如此客气和她商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人家都做的很到位，任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妾身明白。妾身绝不食言。”柳元霜还能怎么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先答应下来再说。 卢紫嫣闻言莞尔一笑：“本宫洗的差不多了。伺候本宫更衣。” “是。殿下。”柳元霜轻轻扶着卢紫嫣的手臂把她搀扶出浴桶。短短一次交锋她才明白自己离了方诺真要和这些人精打交道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第1262章 随根 “狗黄子。姑奶奶找你半天了。你小子跑哪去了？”柳元霜现在看到吴宏祁这小子就来气。 听到有人喊自己匪号，吴宏祁不用问就知道是柳元霜在喊他。 “刚才小子陪小小姐出去买了点东西。刚刚才回来。夫人找我有事？”吴宏祁笑嘻嘻的说道。 “哼。你给姑奶奶进来。”柳元霜怒道。 “呃。”见柳元霜面色不善，吴宏祁心中也开始没底了。 “出什么事惹的夫人发这么大脾气？您告诉小子，小子帮你出气。”吴宏祁拍着胸脯说道。 可他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柳元霜一巴掌：“这枫林晚除了你能惹我生气外还能有谁？” 吴宏祁一脸苦笑回道：“可小子什么也没干啊。” “什么也没干？你可知道你给我枫林晚惹出多大的祸事？还什么镇东，镇西？老娘是信了你的邪。”柳元霜愠怒道。 “不是？又怎么了？夫人你好歹把话说明白点啊。小子怎么越听越糊涂？”吴宏祁委屈道。 “哼，你小子惹的祸看你怎么收场。要是被你少主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说罢柳元霜就把刚才卢紫嫣和她说的那些话都对吴宏祁说了一遍。 她这也是没办法，这偌大的枫林晚看似人员不少，但真正能商量事的还真就只有这小子了。 听完柳元霜的讲述，吴宏祁终于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夫人，你这是当局者迷啊。这不还是和小子说的一样吗？” “什么一样？哪一样了？都快出人命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柳元霜气急道。 “真的一样的。小子给你捋捋哈。假如穆少卿是镇西，拓跋别吉是镇东。而长公主是镇北。”吴宏祁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镇西头明显有和镇东头联合到一起的趋势。但不知怎的这消息却被镇北头的人知道。这种情况一旦发生，镇北头必定会绞尽脑汁把镇西头和镇东头拆散。” “于是我们就看到长公主殿下亲自找上门来了。小子虽然不知道他们三方交涉了些什么。但总结果看应该是镇北头明显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于是一计不成又起一计。而这一计用的就是盘外招了。夫人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这个盘外招。不知小子说的可对？” 柳元霜被吴宏祁说的一愣一愣的，可顺着他的思路捋下去还真是这么回事。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是人小鬼大。机灵透顶啊。不过她现在也被这小子搞怕了。因此也不敢轻信他一面之词。想了想后她又问道。 “你怎么就确定镇北头是要拆散他们？万一镇北头就是来寻仇的呢？” 吴宏祁闻言咧嘴一笑道：“这都是夫人你刚才对我说的啊。” “我说的？我说什么了？”柳元霜疑惑道。 “不是您说长公主殿下让你赶人吗？小子刚才问你是赶一个人还是赶两个人。你回答说是一个。这么明显的证据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两个人一起住进来的却要你临时赶一个出去。那你说剩下的那个到底是跟不跟啊？不跟显得没义气。可要是跟了又成冤大头了。而且无论第二人跟不跟，你猜第一人会不会因此就提防起第二人来？”吴宏祁笑道。 柳元霜闻言恍然大悟。果然她就不是干这块的料。这么浅显的道理她都想不明白。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柳元霜语气稍缓，认真请教起来。 “简单。直说就是。”吴宏祁说道。 “直说？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夫人你现在就去找那两人，并把今天长公主对你提出的要求如实对她们说一遍即可。如此以来无论他们怎么斗都不会记恨到我们身上来。不过到时你要装作一副后知后觉中计了的样子。反正就是要让穆少卿知道你是中了激将法。而不是出于本意不想留他们。但无论结果如何，三天时间我们还是能够照常提供的，至于三天过后就爱莫能助了。我们提前告知也显得仁至义尽了。”吴宏祁笑道。 柳元霜微微颔首：“那既然不能留他们提前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这三天是给她时间摇人的。盘外招就要盘外解。要是三天都安抚不了长公主那她死了也白死。既然没这个底气又何必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呢？她既然敢惹，就说明她一定全身而退的把握。夫人这时候去做个传信人。她非但不会怪你，还会感谢你雪中送炭呢。”吴宏祁胸有成竹的说道。 柳元霜诧异的盯着吴宏祁问道：“真有你说的这么神？你小子可千万别打嘴炮，要是弄砸了可是毁天灭地的大事。” “砸不了。夫人你就放心。这种场面小子在平安镇见的多了。别看事情的性质严重了无数倍。但事情的本质却是一脉相承的。您就信小子一回。”吴宏祁一脸自信的说道。 柳元霜看着他淡定的表情，咬了咬牙道：“好。姑奶奶就再信你一次，要是这次再搞砸，那我们两个就卷铺盖走人。我可没脸再待在这里了。” “走人？走人好啊。要不夫人你也干脆别去了。今晚我们就打好包袱去找少主。反正这枫林晚我也早就干腻味了。哪有跟在少主身边快意恩仇舒坦？”吴宏祁激动道。 “老娘一掌拍死你。”柳元霜含怒挥掌就扇了过去。吴宏祁早有准备身子一缩就轻易避开，然后朝着柳元霜做了鬼脸就跑没影了。 “这小王八蛋。一身匪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柳元霜是见过老吴的，在他眼中老吴就是个平易近人的谆谆老者。和眼前这小子完全就是两种性格。 这也就是方诺不知道她对老吴的评价。否则方诺高低要让她见识一下老吴端着ak大杀四方时的癫狂模样。还什么两种性格。吴宏祁充其量也就在平安镇做做小霸王，孩子王。而老吴跟他这个年岁已经是江湖上一名响当当的响马了。 第1263章 深谋远虑 “这是？”当穆晶晶看到柳元霜拿出卢紫嫣的那件血衣时，她和拓跋友荣全都心底一寒。 卢紫嫣这次出宫是微服而来。因此随身衣物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便装。在她沐浴完后柳元霜自然帮她换了一套全新的衣服，因此这件血衣卢紫嫣压根就没有带走。 现在当着穆晶晶的面拿出来足矣胜过千言万语。 “这是长公主留下的。长公主负伤后去后堂找到妾身，是妾身亲自帮长公主包扎的伤口并更换了衣物。”柳元霜如实说道。 穆晶晶接过衣服看了看后问道：“妹妹此来不是为了说这些。” 柳元霜点了点头：“妾身不知道二位在雅间里和长公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长公主临走前却对妾身提了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 柳元霜惨笑一声道：“长公主要妾身赶姐姐出去。不过这种要求妾身自然不会答应。枫林晚是公子的产业，可不归她乐国管辖。” 穆晶晶闻言当即和拓跋友荣互视一眼，她猜到卢紫嫣可能会有后手，但却没想到她竟然是想要柳元霜把自己赶走？ “多谢妹妹了。”穆晶晶拱手道。 “先别急着谢。其实说起来我还挺对不住姐姐的。因为我一时不察被长公主抓住了我言语中漏洞。因此枫林晚只能保姐姐三天安全。”说罢她就把她当时和卢紫嫣交谈的内容复述了一遍。穆晶晶和拓跋友荣闻言秒懂。知道这是卢紫嫣故意在诱导对方提前设下了个圈套。 这种话术说穿了一点都不高明。但在不知全貌前却非常容易中招。毕竟在计策实施之前，双方的信息是不对等的。 柳元霜这一番解释下来。穆晶晶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多谢妹妹及时相告。姐姐承你这个请了。” “不敢要姐姐人情。只要姐姐不怪妹妹失言之罪妹妹就心满意足了。”柳元霜谦虚道。 穆晶晶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方玉佩递了过去：“姐姐向来不喜饰物，因此场面都是素面朝天。这方玉佩妹妹暂且收着。就算是姐姐的一番心意了。” “这。。这万万使不得。妹妹没能保住姐姐怎还有脸收姐姐的东西？”柳元霜推辞道。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留在妹妹身边就当做个念想。”穆晶晶笑道。 “这。。。好。妹妹多谢姐姐赠玉。这三天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姐姐尽管开口。”柳元霜见该提醒的都提醒的差不多了。也有要告辞的意思了。 “好。姐姐有事一定直言。不会跟你客气的。”穆晶晶点头道。 “既如此。妾身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告辞。”柳元霜盈盈一礼后就欲离开。 “姐姐且慢。”久未出声的拓跋友荣突然把柳元霜叫住。 “妹妹还有何事？” 拓跋友荣莞尔一笑道：“妹妹就是想问问长公主当时是要赶我们两人离开还是专指穆少卿一人？” 柳元霜无奈长叹一声，也不回话只是看了眼穆晶晶。 “妹妹知道了。姐姐慢走。”拓跋友荣拱手道。 柳元霜点了点头就径直离开了。 “呵呵。看来你想在这里常住的打算被卢紫嫣彻底堵死了。”拓跋友荣玩味道。 “常住？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常住了？柔国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回去，我哪有工夫在这常住？”穆晶晶不屑道。 “她的话你信几成？”拓跋友荣指了指柳元霜离开的方向。 “自保之言罢了。谈什么信不信。她能报信是情分，什么都不说是本分。说到底她这也是无妄之灾。”穆晶晶沉声道。 拓跋友荣诧异的看了穆晶晶一眼：“想不到你还是个体贴人啊。” “她的位置来之不易，换做我是她。我也希望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过话说回来。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留宿？”穆晶晶问道。 “怎么？打算赖在我身上吗？我留宿是我的事，我又没要你陪着。我没怪你们节外生枝你倒先怪起我来了？”拓跋友荣不爽道。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李太傅为什么要这么做。”穆晶晶失落道。 “你也不知道？”拓跋友荣起初是不信的，但看穆晶晶的表情又不似作伪不免又信了几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真要在这里等上三天吗？卢紫嫣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可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穆晶晶回话。转头一看，却见穆晶晶目光低沉，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伸手在穆晶晶眼前晃了晃，穆晶晶这如梦方醒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我好像有点明白李太傅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拓跋友荣闻言一惊：“哦？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你。” 拓跋友荣指了指自己：“因为我？” 穆晶晶点了点头：“因为你。” “说来听听。” 穆晶晶闻言先四顾左右，确认无人后便在拓跋友荣耳边低声说道。 “若你在我国事成，人员兵马何来？” 拓跋友荣心中一凛：“自是睆国而来。” “来多少？如何来？” “来多少？如何来？这。。。”拓跋友荣恍然大悟。要是她真成了开容城之主，那睆国必定要调遣兵马前来守城。 而睆国和柔国之间又隔着千山万水，想要千里迢迢从睆国调兵去昊国，那水路便是唯一的选择。 既然要走水路，那么乐国就注定是绕不开的国家。 可这次调兵又不是个小数目。若是乐国执意不肯，那后续的计划将会胎死腹中。 到时候睆国见到手的城池却无法享用，保不齐就要找乐国麻烦了。可越是找乐国麻烦乐国就越是抵触。最后不但睆国捞不到好处，柔国也要跟着受牵连。拓跋友荣不上那就只能他们自己上了。这绝对不是柔国想看到的。 因此李长松才会刚一到乐国就把拓跋友荣的消息透露出去，为的就是趁此机会说通乐国让睆国借道。 李长松不愧是柔国太傅，光这一手深谋远虑就足够他们学几年了。 第1264章 离开枫林晚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原本按照李长松的想法。他来乐国后先想办法走通四大家主的路子。就比如他去顾凯府中借船就是想为此事开一个好头。 他只要先把拓跋友荣要去柔国的事情有意无意透露给顾凯听，介于他们以往对柔国的关注，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寻找原因的。 一旦他们主动探寻，李长松的机会就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当李长松知道拓跋友荣和穆晶晶去枫林晚留宿后他没有反对的原因。 因为拓跋友荣越是避而不见就越会让四大家族抓耳挠腮。从而人为制造出一种神秘感来激起四大世家的好奇心。 可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卢紫嫣会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微服找上门去。 在事先没有和穆晶晶沟通之前，穆晶晶自然也不知道怎么配合李长松行动。 其实这也怪不了李长松，毕竟这事他也是临时起意，当他想告诉穆晶晶时穆晶晶已经和拓跋友荣离开了。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一耽误，事情却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按理说穆晶晶是不该和卢紫嫣起冲突的，毕竟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相差悬殊。 穆晶晶不是小青，她无论是眼光还是城府都是上上之选。 可不知怎的，这两人仿佛就像天生的对头一样，一见面就水火不相容。 他们两人的仇怨也是在当初岚山阁结下的。毕竟当时穆晶晶曾怼的卢紫嫣下不了台。这一事情让心高气傲的卢紫嫣始终记在心里。 以前她是没有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因此她对穆晶晶说话时充满了尖酸刻薄，穆晶晶见此情形自然也不会惯着她。 在穆晶晶眼中卢紫嫣身份高贵不假，但她这种高贵却只是无根浮萍。别看她现在窃据王位风光无限，说不定哪天就会从高处跌落换来个死无全尸。毕竟八国中没有哪个摄政王能得善终的，她卢紫嫣又如何能免俗？ 一来二去，事情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可谓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就是不知道李长松得知情况会是什么表情。 想通此节后，拓跋友荣也感叹世事神奇。原本就因为自己临时起意来枫林晚一趟，却不料直接让穆晶晶和卢紫嫣不死不休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睆国的人应该已经在来乐国的路上了。而你睆国的行事风格，你觉得他们会和乐国怎么商量借道的事？”穆晶晶正色道。 拓跋友荣沉默不语，因为他太了解他父汗的性格的。要是他们睆国真派人来了乐国，那八成又是威逼利诱那一套。如果是这样的话，十有八九事情要糟。 李长松也是未雨绸缪，提前就想把这事情打点好。好让之后的计划相对顺利一点。 “李太傅为什么不早说？早和我说的话我就不来这里了。”拓跋友荣抱怨道。 穆晶晶苦笑一声道：“这些也只是我个人猜测罢了。是与不是只有亲自问过李太傅才知道。不过就算早说也没用。毕竟在没和四大家主照面之前李太傅心里也没底啊。只有审时度势才能确定要不要执行下面的计划。要是李太傅探出顾家没这个意思，他自然也不会提了。总之有些东西是很玄妙的。只有事只有到了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说出来才能水到渠成。” 拓跋友荣无奈长叹一声道：“先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穆晶晶想了想说道：“如果李太傅真有这打算的话，那我身为柔国的一份子自然不会破坏李太傅的计划。卢紫嫣说白了就是想压我一头看我服软。既如此我就随了她的愿好了。” 拓跋友荣见穆晶晶说的大义凛然不由心中暗暗发笑。心道这原本就是你整出来的事情现在又来演这么一出搞就跟我欠你的似得。 “那你自便。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就行。”拓跋友荣可没心思陪她演戏。柔国人果然和外面传闻一样，遇到事情就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从来不愿意直面问题。当取巧已成习惯，他们还能有几分斗志？ 见识到柔国人的行事风格后，拓跋友荣已是兴趣缺缺。 穆晶晶吃了软瘪。但这些都是她自说自话也知道没什么太大说服力。 “你是要走吗？”见穆晶晶突然要离开，拓跋友荣好奇问道。 穆晶晶轻笑一声道：“我可没耐心等到三天之后，当务之急我要回驿馆一趟向李太傅把事情问清楚。至于之后怎么做就看李太傅是不是和我想的那样了。” “你现在就出去就不怕。。。” “我继续留在这里才是取死之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别吉请放安心。耽误不了你我定好的事情。”穆晶晶笑道。 “呵呵。本别吉有什么不安心的。大不了我转头回睆国就是了。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在这里住的挺舒服的。”拓跋友荣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穆晶晶的死活。也完全没有要出面的意思。 穆晶晶闻言微微颔首，对拓跋友荣拱了拱手就告辞离开了。 “呵呵。戏还真多。真把本别吉当傻子了？”拓跋友荣腹诽道。 穆晶晶出来后也是面色铁青，她虽然预料到拓跋友荣会选择置身事外，但却没想到她竟然表现的如此直白。 找到柳元霜后跟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柳元霜听到她现在就要离开只是象征的挽留了一下便听之任之了。 不过她也没有傻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而是问柳元霜借了一辆马车回驿馆。 一路无事，来到驿馆前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急着进去，而是故意在门前停留了片刻。仿佛是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卢紫嫣老娘出来了一样。 她的行为也不出所料的很快被卢紫嫣得知。面对穆晶晶如此挑衅的举动，卢紫嫣二话不说就调动一队人马去驿馆抓人。 在枫林晚她不好动手。但出来了就不是由不得她了。卢紫嫣发誓这次必须给穆晶晶一点颜色看看。 第1265章 主动出击 “穆姐姐？你回来了？”见到穆晶晶突然出现，小青显得很是开心。 可穆晶晶哪有时间和她闲聊。如果所料不差的话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太傅呢？太傅在哪个房间？”穆晶晶问道。 “太傅在二楼天字号房。姐姐随我来。我带你去。”小青见穆晶晶一脸急切的表情，没问缘由就带着她去找李长松。 两人上到二楼，穆晶晶一眼就见到有一间房间门口守着几个护卫，不用想里面住的必定是李长松。 “你们几个现在去楼下看着，若是乐国有人来找我。尽量帮我拖延一下时间。”穆晶晶对门口几个护卫叮嘱道。 小青闻言心中一凛：“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穆晶晶指了指楼梯道：“你也下去帮忙看着。我有些事要和太傅说。不要让人来打搅我们。” “好。我这就下去。”小青从穆晶晶的眼神中读出了一抹忧色，立刻带领护卫下去守着。 见安排好一切后，穆晶晶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如果李长松在房内的话，那刚才她在门前的对话就一定被她听在耳中。 “下官见过太傅。”见到在太师椅上喝茶的李长松。穆晶晶连忙上前见礼。 李长松见状眉头微蹙，问道：“别吉呢？她没和你一块回来？” 穆晶晶摇了摇头：“别吉没事，她在枫林晚住的挺好。下官是有别的问题来找太傅的。” “哦？什么问题？”李长松问道。 穆晶晶定了定神，把她在枫林晚和卢紫嫣起冲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穆晶晶问道 ：“下官敢问太傅是处于何种考虑把拓跋别吉的行踪透露给乐国知道的？” 可李长松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一样，而是两眼呆滞的看着穆晶晶久久回不过神来。 “太傅？太傅？”穆晶晶喊了两声，李长松这才如梦方醒反应了过来。 “你说长公主也去了枫林晚？还是微服去的？你还和她发生了冲突？”李长松惊骇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是的。若不出意外。卢紫嫣派来抓捕我的人手应该在路上了。下官的安危不足为虑。下官只想知道太傅为何要透露拓跋别吉的行踪给乐国知道？” “这是长公主跟你说的？拓跋友荣也知道了？”李长松问道。 “是的。长公主当着我们两人的面说的。拓跋别吉听到后很是不悦。虽然她口中没说什么。但心中必然起了芥蒂。下官知道太傅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太傅这样做必定有太傅的考量。但下官在对太傅的计划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很担心会坏了太傅的大事。”穆晶晶委婉的提醒道。 李长松面色铁青，他想不到就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就把事情搞成这样。 “老夫收到密报。说拓跋可汗已派须卜斤南下前往乐国。他们这个时候来乐国不用想也是来找乐国借道的。” 李长松一开口，穆晶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他没料到的是睆国动作竟然这么快。 “这不应该啊？八字还没一撇他们就跑来乐国干吗？”穆晶晶很不理解拓跋宏的做法。这拓跋友荣都还没到柔国呢他怎么就急匆匆的派人来乐国交涉？他这么一搞不是明摆着有事吗？ “不应该？站在我柔国的立场上确实不应该。但睆国这么做何尝不是想坐实这件事情。要知道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有机会染指邻国之外的土地。按照老夫最初的想法也是越低调越好。可一旦须卜斤来了乐国那我们想低调怕也是不行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向乐国方面透露一点信息，以至于以后不会太过被动。”李长松说道。 “也就是说准备太傅做好了让利给乐国的准备咯？”穆晶晶问道。 李长松微微颔首：“计划赶不上变化。虽然这不是老夫心中所愿景的。可睆国方面却不会甘心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下官明白了。下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太傅现在可曾对乐国那边透露这方面的风声？” 李长松摇了摇头：“时机还不成熟，原本老夫准备最后一天设宴款待几位家主时再说的。可现在你这边却。。。” 李长松出乎意外的没有怪罪穆晶晶和卢紫嫣交恶，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怪罪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穆晶晶闻言莞尔一笑道：“下官知道。如果太傅信得过下官。这件事就交给下官来处理。” 李长松闻言若有所思：“你难道是想借卢紫嫣对你发难来打破僵局？” “不错。下官正是此意。”穆晶晶点头道。 “你这样做会不会风险太大？”李长松问道。 穆晶晶闻言自信一笑道：“若是别人下官或许还没什么把握。但卢紫嫣。。呵呵。下官很清楚她要什么。” 李长松听后没有急着答应，而是来回不停在房间内踱步思考。穆晶晶也不打扰他的思绪，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候着。 一刻钟后，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穆晶晶侧耳静听，依稀听到小青和人争吵的声音。 “太傅，来抓我的人来了。”穆晶晶提醒道。 “这么快？乐国也太没有礼貌了。竟然敢来驿馆抓人？他们还有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李长松愠怒道。 “太傅无需动怒，若下官所料不差的话，来的人应该是卢紫嫣的亲军。这些人只听卢紫嫣一人的号令。其余几位家主应该是不知道的。”穆晶晶分析道。 “你有几成把握？”李长松正色道。 穆晶晶摇了摇头道：“下官无法给出保证。但此事关系下官生死前程。下官必定会全力以赴。” “好。老夫就信你一次。你可千万不要让老夫失望啊。”李长松下定决心道。 “多谢太傅信任。”穆晶晶恭敬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长松微微颔首：“罢了。随老夫一起出去会会这帮鹰犬。有老夫出面他们就算要带你走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于你。否则老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第1266章 破釜沉舟 “启禀长公主殿下。穆晶晶已被押入天牢。只等长公主发落。”一个女官回禀道。 卢紫嫣闻言一喜：“哦？这么快？她可曾反抗？” 女官摇了摇头：“未曾。她全程都一言不发非常配合。就连送入大牢时她也没有丝毫抵抗。” 卢紫嫣眉头一皱，这可和她想象中的场景有点不太一样。穆晶晶这么配合搞的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们这次去驿馆抓人有见到柔国太傅吗？” “有。李太傅全程黑着个脸。但对我等的行动却也未加阻拦。只是在临走时交代我等不得滥用私刑。否则他必定追究到底。奴婢也不想把事情搞的太难看，故而在带回穆晶晶时并未对她落锁绑枷。”女官如实回道。 卢紫嫣听到这话就更加疑惑了。为什么李太傅明明在场却不加阻拦还放任他们把穆晶晶带走？这里面到底透露着什么玄机？ “她现在人在哪？带本宫去见她。”卢紫嫣觉得还是当面去问问穆晶晶的好。 一刻钟后，卢紫嫣在天牢见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穆晶晶。 “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卢紫嫣吩咐道。 “是。殿下。” 卢紫嫣隔着牢房嗤笑一声道：“你真当本宫真不敢动你吗？本宫说过，只要你从里面出来，本宫就用国法杀你。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穆晶晶闻言莞尔一笑道：“多谢长公主殿下给了我一个脱身的机会，否则外臣还不知道用什么借口离开拓跋友荣身边呢。先前冒犯之处还请长公主见谅。若是长公主觉得不解气，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外臣绝无怨言。” 卢紫嫣一听这话差点都气炸了。被她这么一偷换概念，她反倒成了被利用的那个？ “你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本宫把话说清楚？”卢紫嫣目眦欲裂的说道。 “就是字面意思。枫林晚是拓跋友荣要去的。外臣无奈只能贴身相陪。原本以为她只是看过一场表演后就要离开的。可谁曾想她竟然找到柳夫人说要留下。一来二去间外臣也只能陪她留下。”穆晶晶语气平淡的说道。 卢紫嫣深呼一口气道：“你们这次来乐国到底是想干什么？”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我敢说，你敢信吗？” “少给本宫来这套。本宫最看不得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天下间最虚伪莫过你柔国。你柔国最虚伪莫过你观政院。而观政院里最虚伪之人莫过你穆晶晶。”卢紫嫣呵斥道。 可穆晶晶听后非但不恼却点头称是：“殿下说是就是。对此外臣并不想反驳什么。” 卢紫嫣面色铁青，她发现现在这个穆晶晶更加难缠了。无论她说什么话仿佛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观政院首席是？很好。你彻底激怒我了。本宫不杀你。本宫要让你生不如死。来人啊。”卢紫嫣对门外吼道。 “殿下。” “去找几个死囚过来和这贱人关在一起。本宫要让这位观政院首席也尝尝男人是什么滋味。”说罢她转头对穆晶晶说道：“想必穆首席应该也很期待。” 本以为说出这话后穆晶晶会显得惊慌失措跪地求饶。再不济也会跟她说些软话服软的。可就穆晶晶现在的表现的来看，她对自己刚才的提议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完全不在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样。 卢紫嫣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穆晶晶却双目微阖盘腿安坐。脸上的表情尽是一片淡然。 “殿下，人带到了。就在门外。要不要现在把人带进来？” 卢紫嫣瞪了穆晶晶一眼，见她还是那副遭人恨的表情就不由怒火中烧。 “带进来。告诉他们。只要不把人弄死，随便他们怎么玩。”卢紫嫣狠厉道。 “是。殿下。” “你就装。有本事你继续装。希望过会能喜欢上本宫为你送上的这份大礼。”卢紫嫣笑道。 “你不敢杀我对吗？”穆晶晶平静如水的说道。 “哈哈哈哈，杀你如何能让本宫解气？本宫要让你再也无法到达那个位置。本宫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你是怎么看本宫的。但本宫有的你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有了。”卢紫嫣嘲讽道。 “无妨。我穆晶晶自从立志以来就再没把自己当过女人。倘若今日该有此劫那也是我的命数。多谢长公主提前让我知道了你的底牌。只要你不敢杀我。今日之事来日我必定厚报。”穆晶晶平淡道。 “哈哈哈哈，你在逗我吗？等你出去那天你就是个废人了。还厚报？放心。本宫会把今日之事传遍天下的。绝对会让你彻底死心。” “殿下。人带到了。还请殿下回避，免得惊扰了殿下。”两人说话间就有几个死囚被护卫带了进来。 卢紫嫣下意识的掩了掩口鼻。因为这几人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全给本宫送进去。让我们这位穆首席也尝尝鲜。”卢紫嫣一脸嫌弃的摆手说道。 “是。殿下。”说罢护卫就要打开穆晶晶的牢房。 “华城。穆某出去后第一时间就会去投靠华城。若说这天下再无穆某的容身之地的话。那华城必定不在其内。方先生这人虽然暴戾乖张。但他有一点却和别人不同。他用人不会计较出身，也不会计较过往。只要对她忠心有用。相信方先生一定会接纳穆某。” “如今华城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穆某以观政院首席的资历投靠华城。且是在完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投靠华城。穆某甚至连投名状都不需要就能很快得到先生重用。” “等穆某投靠华城后，穆某对天发誓我会用尽我平身所学来针对你乐国。先生能灭掉项家，黎家。也同样能灭掉顾家，赵家，齐家。甚至还有你卢家。穆某这辈子也不做他想了。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乐国彻底连根拔起。让你乐国彻底消失在大恒的版图上。” 说罢她起身站立昂首挺胸看着牢门外的卢紫嫣：“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第1267章 化风为雨 穆晶晶的一番话不但让卢紫嫣震惊了。就连押送死囚来的护卫也被她的气势所迫。 诚然穆晶晶猜的不错。别看卢紫嫣大张旗鼓的把她抓来，可想要杀她却是不可能的。 别说杀了。就连那些死囚也是卢紫嫣故意找来吓唬穆晶晶的。 这天下谁都知道想要谋求柔国大位就必须要完璧之身。穆晶晶身为大位最有利的争夺者，自然会把贞操看的比性命还重。 卢紫嫣就算再傻也不敢拿这个事来对付穆晶晶。如果她真这样做了。那柔国真就要和乐国不死不休了。 因为这不光光是打穆晶晶的脸，还是在打整个柔国的脸。卢紫嫣自然不会犯蠢去给乐国找这么大的麻烦。 但不做不代表她不会以此事来相要挟。只要她自始至终都没对穆晶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柔国那边也说不出什么来。 表面上她是想看到穆晶晶在自己面前她摇尾乞怜，伏低做小。 但她的真实目的却是想通过这一系列的手段制造一个把柄来拿捏住这个未来的柔国女王。 卢紫嫣是个政客，不是那种只会撒泼打滚的泼妇。她看似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举动背后实则藏着更深的政治目的。 而穆晶晶则更加直接。对于卢紫嫣的发难她压根就不接招。在这种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凶险环境下她依旧做到坦然自若，沉着应对。 她的自信来源于卢紫嫣是和她一样有野心的人。越有野心的人就越不是蠢人。聪明人是绝不可能把事情闹的无法收拾的。 但其中起到一锤定音效果的话术是华城。或者说是方诺。 因为没有人比卢紫嫣更明白方诺的可怕。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和方诺有过实质性合作的人。 她和方诺联手搞死项家看似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实则八国大多数人对此事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说破罢了。 毕竟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他们虽然手尾干净没留下什么证据。但并不妨碍别人心中的猜测。 这些人当中穆晶晶自然也是其中一个。所以当她在卢紫嫣面前提起华城，提起方诺时。这个台阶卢紫嫣不下也得下。除非她真敢把自己杀了。 这两个女人可以说是当今八国中的女中翘楚。在同龄人中都是独一档的存在。尤其是在政治领域更是一骑绝尘。 拓跋友荣虽然略有小智，但和她们比还是稍显稚嫩了点。 卢紫嫣收起了刚才狷狂暴走的表情，眼神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扬了扬手对几个护卫吩咐道：“管好你们的嘴，今日之事若是被本宫听到半点风声。族诛。” “卑职不敢。”几个护卫忙跪下道。 “把这几人带下去处理掉。然后你们可以退了。” “是。殿下。” 随着几个死囚的求饶声不断远去，卢紫嫣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她和穆晶晶对立而站，破天荒的都没有彼此发难。 良久后，卢紫嫣轻笑一声道：“你就不怕本宫真的对你动手？别拿什么华城的话来搪塞本宫。如果本宫真想八十座机就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到华城的那一天。”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因为不值。为我一人而得罪整个柔国，这种亏本的买卖可不像你卢紫嫣能做的出来的。” 卢紫嫣嘴角一抽：“请喊本宫殿下。” “要不我改成陛下如何？”穆晶晶玩味道。 卢紫嫣深吸口气道：“知道吗？有好几次本宫真想立刻弄死你。” “知道。但我还是那句话。因为不值。”穆晶晶笑道。 “说说，为什么自投罗网？”卢紫嫣觉得还是换个话题好。 穆晶晶环顾左右道：“要在这里说吗？” 卢紫嫣微微颔首：“随我来。” 两人就这样从剑拔弩张突然转变成了兴平气和。由此可见两人让外人所见到的都不是她们的真面目。一个上位者要是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那这人是走不了多远的。 “你要带我去哪？”穆晶晶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中也默默记下周边的房屋格局和样式。心中偶尔还会跟柔国王宫相比较一番。 “去本宫的寝宫。”卢紫嫣直言道。 “寝宫？”穆晶晶面露怪异之色，虽说她总把自己不当成女人这句话挂在嘴边。但她身为一个女子去到别国的寝宫这种事还是让她感觉怪怪的。尽管卢紫嫣和她也同样是个女人。 “你们几个去门外守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卢紫嫣对宫内的婢女吩咐道。 “是。殿下。”几人躬身退出，出去时还不忘把宫门关上。 偌大的宫殿如今就剩她们两人。卢紫嫣在主位上坐下后随手一指：“随便坐。” 穆晶晶闻言还是对卢紫嫣行了个礼，然后找了个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本宫对你的善意。但本宫不希望是最后一次。明白吗？”卢紫嫣已经在默默的掌控对话的主动权了。 而穆晶晶却答非所问的回道：“想不到你的寝宫是这个样子。和我想象的相去甚远嘛。” 卢紫嫣轻蔑一笑道：“那不知你想象中应该是什么样子？” “怎么也得像四季楼那样金碧辉煌穷奢极欲。像如今这么简朴却是我没想象到的。”穆晶晶不知这话是在嘲讽还是在赞赏。 “偌大的宫殿就本宫一个人住，造得再金碧煌辉又能如何。难不成你们女王的寝宫就很金碧辉煌嘛？”卢紫嫣戏谑道。 “那倒没有，我们柔国可不像你们乐国这么有钱，就算想造的金碧辉煌也没这个条件啊。”穆晶晶自嘲道。 卢紫嫣嘴角一勾道：“那不如等你上位后本宫资助你一笔资金，让你把寝宫造的更加华丽一点，如何？” 穆晶晶闻言神色一动：“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彼此试探了的好。不然等会我把话说重了你又要喊打喊杀的。毕竟现在这氛围挺难得的。不是吗？” 卢紫嫣听后不禁莞尔，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把穆晶晶当成一个合格的对手来看待。 不过对手也能变成“朋友”不是？至少她已经有成为自己“朋友”的价值和能力了。 第1268章 拓跋友荣在行动 自从穆晶晶离开后，拓跋友荣毫无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和悸动。她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直觉告诉她自己好像漏算了什么。 左思右想迟迟不得要领。心烦意躁的她只能拿房间里的枕头撒气。 “别吉，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柳夫人让奴婢来请别吉去往后堂用膳。”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柳夫人，就说本别吉稍后便到。” “是。别吉。” “不管了。先做正事要紧。好不容易等到穆晶晶离开，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想完成可就困难了。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卢紫嫣。否则穆晶晶还真未必会走。”拓跋友荣来枫林晚果然是有目的的。穆晶晶也正是看出这点才会跟她形影不离。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卢紫嫣的出现打扰了穆晶晶盯梢的计划。不得已只能暂时离开先去应付卢紫嫣。 “姐姐。”拓跋友荣笑嘻嘻的和柳元霜打着招呼。 “妹妹来了。坐。知道妹妹是睆国人。姐姐今日特意按照你们睆国的口味炙烤一只羊羔。来。尝尝做得怎么样？”说罢柳元霜亲自为拓跋友荣切下一块羊肉送到她面前的餐盘上。 拓跋友荣见状大喜。忙感谢道：“姐姐有心了。想不到姐姐这还能尝到家乡的味道。” “呵呵，你喜欢就好。也不知道烤羊师傅手艺怎么样。要是烤的不好还请妹妹莫要见怪才是。” 拓跋友荣闻言立刻尝了一下，随后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道：“这羊肉外焦里嫩入口即化。火候把控的恰到好处。这师傅手艺不错。没个几十年的烧烤技术绝对做不到如此火候。” 柳元霜微笑附和道：“你喜欢就好。也算是没白费姐姐一番苦心。” 拓跋友荣连连点头也不回话，只顾埋头苦干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自己别吉的形象。 柳元霜只是微笑的在一旁作陪看着，偶尔也切两块下来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品味一番，但绝大多数时间她的注意力还是在拓跋友荣身上不曾放下。 “嗝。”吃饱喝足后，拓跋友荣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柳元霜见状忙送上一杯清水让她饮下。 “呵呵，让姐姐见笑了。我已经好多日子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烤羊肉了。食指大动下也就多吃了一些。”拓跋友荣不好意思的说道。 “跟姐姐还客气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够的话姐姐再让人去烤。”柳元霜笑道。 拓跋友荣闻言连连摆手道：“够了够了。已经吃撑了。再吃肚子都要爆了。” “那就歇歇消化一下。姐姐在这陪你。”柳元霜温柔说道。 “姐姐你这么温柔善良，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娶到姐姐。想想我都觉得羡慕啊。这也就我也是个女的。倘若我是个男的，必定要对姐姐追求一番。”拓跋友荣打趣道。 柳元霜闻言不由俏脸一红，脑海中下意识就浮现出一个二逼的身影。 “姐姐？姐姐你想啥呢？”拓跋友荣的呼喊声打断了柳元霜的片刻愣神。 “没。。没想什么。”柳元霜羞怯道。 “咦。莫非姐姐是有心上人了？”她说这话时很自然而然的坐到柳元霜身边，然后抱着她一条胳膊问到：“快跟妹妹说说，到底是哪家公子能得到姐姐的青睐？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好帮姐姐把把关。” “别瞎说，哪来的什么公子？都是没影的事。”柳元霜推诿道。 拓跋友荣闻言面色一苦：“姐姐你这是不把妹妹当自己人了。” 柳元霜听后不由心中吐槽，神尼玛自己人。姑奶奶认识你才几天啊。你一个睆国别吉和我姐妹相称就足够让我惶恐了好。还自己人？这话说出去谁信？ “没有没有。姐姐哪来的心上人。姐姐什么出身你还不清楚吗？谁能看得上姐姐这样的。”柳元霜自嘲道。 “姐姐你这话妹妹就不服了。是。姐姐之前出身是不好。但那只是以前不是？先不说姐姐花爵夫人的名头，就光姐姐现在岚山阁的身份谁敢瞧不起你？更何况姐姐你还有个名震天下的麒麟才子作为义弟。别说普通人了。就算八国权贵见了姐姐也要高看一眼。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啊。你弱了自己的身份倒不打紧，可要是堕了麒麟才子的风头就不美了。”拓跋友荣循循善诱道。 “呵呵，姐姐从来没想过那么多。小弟看得起我才和我结义金兰。姐姐感念小弟义气无双。虽然我二人现在以姐弟相称，可姐姐从来就没想过靠他的名头去作威作福。更不会打着他的名号去给自己谋私利。”柳元霜虽然始终猜不透拓跋友荣的目的，但她也知道提前打好补丁把话说死。 这话等于就是在告诉拓跋友荣你在我这里吃喝玩乐都没关系，但想要靠我攀上方诺的交情就另请别处。 拓跋友荣一下就听出了柳元霜话里有话。感念她行事谨慎的同时又赞叹她时刻都保持着一颗感恩的心。这种品质的人可不好找，难怪方诺会和她结拜。 “姐姐不要多想，小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小妹这次来就是为了吃喝玩乐来的。其余事情都不做他想。”拓跋友荣保证道。 柳元霜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她虽然对拓跋友荣的话不敢全信，但一个别吉说出来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姐姐没有多想。是妹妹你多想了。”柳元霜一语双关道。 拓跋友荣此前一直都是把柳元霜当成一个傻白甜来看的。可近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这柳元霜虽然城府不深，可无论说话做事却也是滴水不漏。 想到此处，她不由话锋一转道：“其实说起来，妹妹和姐姐还是有点相同之处的。” “哦？你我有什么相同之处？”柳元霜象征性的捧哏道。 拓跋友荣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后才对柳元霜耳语道：“其实我们最大的相同就是我们都是为公子办事的。因此姐姐完全不用这么防着妹妹。” 柳元霜闻言大惊：“公子？哪个公子？” 拓跋友荣指了指北方道：“除了那位公子还有谁能使唤的动本别吉？” 柳元霜瞳孔一缩，她最不想出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果然还是冲着方诺来的。 第1269章 傻坤的请求 “怎么样？好点了没？要不要提前给你准备后事？”方诺笑嘻嘻对傻坤说道。 傻坤咧嘴一笑，用略带干枯的嗓音说道：“还能凑合活几年。”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自从傻坤被救回后，方诺就暂时停了下手中的动作。每天除了例行用无人机盯着刘宣和清莲法师外，他们这几日都几乎没有外出。 莫婶在和方诺深谈了一次后也接受了现状，现在直接成了傻坤的专职大夫。 可能是因为她救回傻坤的缘故导致在场众人对她都很尊敬，因此她和众人相处起来也显得十分融洽。并不存在什么隔阂感。 “莫婶。我二叔情况怎么样？还需要多久能恢复正常？”方诺笑着问道。因为夏茵雪的关系，方诺现在的身份是傻坤的侄子。所以这声二叔喊起来也没毛病。 莫婶微笑一下道：“公子放心。老身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在你二叔这把年纪还能比他身体好的人了。其实你二叔能坚持到现在老身起到的作用很小，最主要的还是他自己扛过来的。照你现在这个情况，最多不超过十天就能恢复如初了。沙贼这玩意毒是毒，可一旦扛过去就没事了。但绝大多数人都是扛不过前三天的。” “哈哈。我二叔平常在家就是个耕田的庄稼把式。农活做多了身体自然就好了。你说是。二叔。”方诺打趣道。 “对对对，俺就是耕田的。俺啥本事没有，就是有两把子力气。”霍坤现在说话也比前几天利索多了。除了走路时还有点踉踉跄跄外，其余基本都恢复正常了。 莫婶说的没错。傻坤能活下来绝大多数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身体素质太好。神经毒素这玩意在缺少现代医疗条件的情况下。完全就是靠自己的底蕴在扛。 沙贼这玩意如果放到方诺那个时代完全就不叫个事。就算普通人被蛰上一口也绝对要不了命。 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代死亡率会这么高呢？无他。因为营养不良。 幕国在八国中可以说是自然条件最恶劣，百姓最穷的一个国家了。在这里生活的百姓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你还敢谈营养？ 在身体缺乏各种维生素的情况下被沙贼来上一口那绝对就是致命的。 傻坤身体素质好是一方面。还一方面就是在吃喝问题上绝对要强过这个时代的人十倍百倍。至少傻坤不像大多数幕国人那样营养不良或体弱体虚。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才让他以近六十的高龄还能在沙贼口下活过来的原因。 “莫婶这几天辛苦你了。等外面的风声过去。小子必有重谢。”方诺一脸诚恳的说道。 “公子客气了。老身这条命都是公子救的，在跟老身说这些就有点见外了。”莫婶推诿道。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莫婶见方诺似乎有话要和傻坤说，于是她赶紧找了个理由回避掉了。 莫婶一走，霍坤就抓住方诺的手道：“公子。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我这条老命今后就任凭公子差遣了。但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答应？” “呵呵，你我之间还用扯这些用不着的？什么请求不请求的？有事直接说就是了。婆婆妈妈的也太不爽利了。这可不像你傻坤。”方诺笑道。 霍坤尴尬一笑，闭目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道：“公子。我想收夏姑娘为义女。还请公子成全。” “什么？你想收夏姑娘为义女？”这下真的轮到方诺惊了。不过想想也是。夏茵雪才是救回霍坤最关键的那个人物。 常言道路遥见马力，日久见人心。夏茵雪在霍坤最危急的时候非但没有弃他而去。还带着他一副残躯四处求医。 找到莫婶后还每日宵衣旰食伺候在病榻前伺候。霍坤就一颗心就算是铁打的在知道夏茵雪对他做的这些事后也感动了。 只不过碍于夏茵雪并非方诺身边的核心人员。所以他才顾虑重重。如果这事不问过方诺的话他是绝对没胆子擅作主张的。 “是的。公子。这件事我深思熟虑很多天了。夏姑娘值得信任。他是个好姑娘。”这句话就等于霍坤在为夏茵雪亲自背书了。 方诺微微颔首，用现代的话来讲夏茵雪的所作所为是通过了组织考验的。虽然不至于让她知道所有机密，但把她当成柳元霜和白梦瑶那种角色来对待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认定为自己人。 “你考虑清楚了？这事夏姑娘知道没？”方诺问道。 霍坤摇了摇头：“没得到公子允许我不敢擅专。若是公子不同意的话此事就此作罢。毕竟大局为重，我不能因为我一己之私而影响公子的计划。”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道：“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霍爷你在暗卫待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肯定要比我强。这事我没意见。只要夏姑娘不反对就行。不过您老心中有没有底？别搞的到时候是您老人家一厢情愿就尴尬了。” “这。。。”说实话霍坤心里还真没多少底气。毕竟夏茵雪好歹也是乐国一代顶尖花魁。人家未必就看得上他。说不定人家救他也是看在方诺的面子上。他一个糟老头子就别给自己加戏了。 方诺见霍坤一脸窘像就不由好笑：“多大个事啊看把你瞅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得了。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夏姑娘来当面问问。” “诶。。别。。别。。。”可他话还没说完，方诺就跑没影了。 出来后方诺见夏茵雪正在庭院中和莫婶闲聊。看到方诺夏茵雪第一时间就朝着方诺躬身行礼：“大哥。” 方诺莞尔一笑，对她招了招手道：“你过来。大哥有话要问你。” 夏茵雪一愣，随后向莫婶告罪一声就走了过去。 “公子。不知找妾身何事？”夏茵雪低声说道。刚才莫婶在时他叫方诺大哥没问题，可私下里她却不敢占这个便宜。这点分寸她还是拿捏的非常到位的。 方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如今夏茵雪早已褪去往日的铅华。一身素衣裹身的她尽显恬静素雅。 第1270章 霍昭雪 “人我给你带来了。剩下的话你自己说。”方诺进屋后把夏茵雪往霍坤面前一推。搞的夏茵雪心里满是紧张。 “不会。难不成霍爷想。。。”此情此景也难免夏茵雪会想歪。毕竟现在屋里的气氛就让她感到很是压抑。 霍坤见到夏茵雪后先是咽了咽喉咙。原本这是他用来缓解紧张的一个小举动。可看在夏茵雪眼里就跟猎人盯上了猎物一样。 “哎。想要夏茵雪终究还是逃不过以色娱人的命运。罢了罢了。天命如此。我就算再反抗又有何用呢？”想到此处，夏茵雪不由悲从心来。 她对柳元霜的境遇与其说是嫉妒倒不如说是羡慕。她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想和柳元霜一样堂堂正正的当一个人，而不是那种千人枕万人尝的玩物。 “夏姑娘，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想和夏姑娘商量一下。”霍坤说出这话时老脸通红，扭捏的姿态溢于言表。 夏茵雪见状已经心如死灰，她在青楼看过太多这种表情和神态了。 “霍爷请说，妾身听着。”夏茵雪的语气也不由的冰冷了几分。同时心中也暗暗恨起了方诺。 “呃。。这个。。这个。。。”支支吾吾半天傻坤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可他越是这样，夏茵雪的心就更加冰冷了几分。 “我操。你特么的行不行啊。老子实在干不下去了。”方诺在一旁看得尴尬癌都犯了。于是他直接走到夏茵雪面前说道。 “这老货看上你了。想收你为义女。彻底坐实你们的父女关系。成不成你给个话。”说罢他还转头对霍坤骂道：“妈的，这话很难开口吗？没出息的玩意。” “呵呵，呵呵。”傻坤一个劲的傻笑，这话在方诺看来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确实有点难以启齿。 而此时的夏茵雪已经满脸呆滞不知所措。就在刚才方诺前半句“这老货看上你了”出口时。夏茵雪感觉整个天空都灰暗了。 可等他后半句“想收你为义女”一出口。她又感觉整个天空都明亮了。 人生大起大落来的太快。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直接让夏茵雪大脑宕机了。 “夏姑娘？夏姑娘？”方诺见夏茵雪半天没反应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他喊了好多声后夏茵雪才堪堪回过神来。 见夏茵雪没事，方诺又追问道：“没事，你就照着你的本心说。我保证这老货不敢找你麻烦。”方诺拍着胸脯道。 此言一出，夏茵雪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她上前两步在霍坤面前盈盈跪倒。 “女儿见过父亲。” “好好好。乖女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此时的霍坤笑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脸上的那道刀疤都变得扭曲了。 夏茵雪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给霍坤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这个认亲仪式不太讲究，也没什么排场。可随着夏茵雪这三个头磕下去。这事就算是成了。 霍坤此时也被夏茵雪的举动感动的老泪纵横。别看他这些日子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可他却能时刻感受到夏茵雪对他的殷殷关切。 “父亲，女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亲答应。”夏茵雪含泪说道。 “你尽管说来。只要父亲办得到的。父亲全都答应你。”霍坤心情激动。 夏茵雪抬起头来用袖子擦拭掉眼泪，然后郑重其事的对霍坤说道：“女儿别无他求。只想和父亲同姓。还请父亲大人成全。” “什么？”这下别说霍坤，就连一旁的方诺都有点绷不住了。 “呵呵，这娘们有点东西啊。不过也好。这样的她我才敢放心用。”方诺如是想到。 其实方诺想的也大差不差。夏茵雪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她不但要善于抓住机会，也要善于利用机会。 义女虽然看上去还行，但在她看来其实还是差点意思。反正她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又是个女子，姓氏不姓氏的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梭哈了。一次性把霍坤和方诺的好感度拉满。这也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向两人交的投名状。 短短片刻功夫她就做出了这种决定，可见夏茵雪也是个七窍玲珑之人。不过想想也是。离花爵夫人只有一步之遥的人智商情商又能差到哪去？ 此时的霍坤算是彻底被夏茵雪感动到了。其实以他的精明这点小伎俩是瞒不住他的。可他现在却下意识的忽略掉那些负面的东西。 “这。。这不太好。”霍坤婉拒道。 可夏茵雪却摇了摇头道：“女儿还请父亲知道。女儿这个夏姓本就不是女儿的本姓。女儿自幼就被青楼收养，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夏茵雪这个名字还是青楼里的妈妈给取的。如今女儿认父结亲。女儿自然不想再用青楼里用过的姓氏。还请父亲大人成全。” 砰砰砰又是三个响头下去，看得霍坤是心疼不已。 “好好好，为父答应你。以后你就跟为父姓霍，是我真真正正的霍家人。既然你想和你的从前做个割舍。那夏茵雪这个名字不要也罢。”说到此处，霍坤言语稍稍一滞，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在给夏茵雪想名字呢。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看的方诺是津津有味，他也好奇霍坤这莽夫能想出个什么名字来。 半晌后，就见霍坤眼前一亮。 “有了。从今以后，你就叫霍昭雪可好？” “霍昭雪？”夏茵雪心中一动。立刻明白这名字的含义了。 昭雪，昭雪。意喻涤荡旧尘，羽化重生。 霍昭雪这个名字等于就是在直白的告诉她现在已经和以前的那个你彻底了断了。 “昭雪多谢父亲赐名。父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夏茵雪，哦不。现在应该叫霍昭雪了。霍昭雪从今日开始，只要她自己不作死，方诺身边永远有她一席之地。 “呵呵。既然事情已了。我就不打扰你父女两人叙旧了。此地简陋很多事情只能暂缓。等离开幕国后我在帮你们办一场认亲仪式。”方诺笑道。 “妾身多谢公子。”霍昭雪感谢道。 方诺闻言摇了摇头道：“以后和我说话不用妾身妾身的了。自称昭雪即可。” 此言一出，霍昭雪就知道自己这次押宝押对了。人生处处都是选择，也处处都是机遇。只是有的人能抓住，有的人却会视而不见。时也命也。 第1271章 傻坤教女 “老吴。我这边刚发生了一件大事。”方诺离开屋子后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对讲机和老吴分享。 “什么大事？出什么事了？”耳机里传来老吴紧张的声音。甚至隐约还能听到许幼翎的询问声。 因为莫婶和霍昭雪的关系，所以他们现在两边是分开住的。老吴和许幼翎在那边管着控制室。方诺则在这边和霍昭雪他们两人照顾着傻坤。 “别紧张。是大事。也是喜事。就在刚才傻坤正式收夏茵雪为义女了。哦，不对。现在夏茵雪已经改名了。她现在和霍坤一个姓。改叫霍昭雪了。”方诺笑道。 “啊？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傻坤脸皮这么厚的吗？”老吴听到这消息后不由大跌眼镜。一旁的许幼翎也是目瞪口呆。 不过这事虽然蹊跷，却也是有迹可循。毕竟夏茵雪前段时间的付出和忠诚都是有目共睹。 霍坤死里逃生后有感而发。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能够理解的。 “嗯。两人当着我的面认了专门亲。以后你见到夏姑娘记得改称霍姑娘。不然傻坤犯浑我可不管。”方诺打趣道。 “他敢？屁的霍姑娘。她应该喊老子叔叔才对。既然她现在是傻坤的闺女了。那自然就是我侄女了。自家侄女还喊什么霍姑娘？生分了不是？”老吴从方诺的口气中听出他对这件事情貌似没什么意见，于是也就顺水推舟认下来了。 毕竟他和傻坤几十年的老兄弟，能帮帮场子还是要帮一下的。 两人随后就这个话题又闲扯了一会，等问过刘宣那边还是和往日一样没啥动静后方诺就挂了通话。 刘宣和清莲法师搅合到一起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每天在王府这么盯着这点事早就不是秘密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刘煜也藏在刘宣府中。可能是刘煜经历过华城的战事惨败后。他现在行事比以前低调多了。 老吴和许幼翎每天都盯着王府硬是没发现他的踪迹。由此可见他基本每天都躲在屋里没有出来很是谨慎。 “为父对你的过往多少有些了解。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到公子身边的。以前的事为父不想去评价。但从今天开始。为父望你守好自己的本分。”霍坤神色严肃的说道。 “是。女儿谨遵父亲教诲。”霍昭雪轻声应道。 霍坤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你救了为父一命，你的前些日子的用功为父也看在眼里。为父帮不了你太多。只能为你争取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父亲拳拳爱护之心女儿感激不尽。”霍昭雪低泣道。 “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为父给你的这个机会不是让你去接近公子的。相反，如果你脑子里还存有这种想法的话最好给为父赶紧忘干净。” “女儿不敢，女儿万万不敢有这种非分之想。”霍昭雪表态道。 “没有最好，以后公子想用你，你就尽心尽力为公子办差。如果他不想用你。你也不能有任何怨言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但不管如何，有为父这层关系在只要你不是太过无用，相信公子多少都会给你一些机会来展现自己的。到时候希望你不要浪费这些宝贵的机会。就比如这次让你假扮菩萨就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如果这差事你办漂亮了。相信以后公子身边必有你一席之地。”霍坤能说出这些话，也算是对霍昭雪推心置腹了。 “女儿多谢父亲提点。女儿一定谨守本分，认真完成公子交代的每一件差事。务必做到不让公子失望，不让父亲失望。”霍昭雪语气坚定的说道。 霍坤微微颔首，他收下霍昭雪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深思熟虑过的。 之前他和夏茵雪说白了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但她却能在自己危在旦夕后宵衣旰食日日伺候床头。光这一点霍坤多多少少也被她的行为感动了。 虽然霍坤知道她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是怕方诺回来问责，或是怕承受不了他身亡后的因果。 但有些事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不管她心中可能有这样或那样的想法。但至少她做到了她能做的一切。 “家中你还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如今都在为岚山阁办差。两个姐姐也早已嫁人。如今你随父改姓。你我之间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说完公事，霍坤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世背景。 霍昭雪认真听着。在得知自己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后心中默默升起一丝温暖。 “那不知娘亲现在如何？”霍昭雪问道。 霍坤闻言面色一滞，缓缓开口道：“你娘亲过世都十几年了。” “女儿不孝让父亲伤心了。不过女儿恳求父亲以后若是有机会带女儿去给娘亲上炷香，磕个头。以表达女儿一片孝心。”霍昭雪反应很快。毫无痕迹的接过了话茬。 “无妨。你娘亲要是知道她死了十多年还能有个女儿，估计做梦都能笑醒。”霍坤玩笑道。 霍昭雪迟迟不敢接话，再说就有点大不敬了。 “好了。为父该交代你的都交代了。今后的路就看你自己怎么走了。若是今后被为父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子的事情，不要公子出手为父就亲手结过了你。”霍坤威吓道。 “女儿不敢。女儿必定唯公子马首是瞻。万万不敢有逾越之举。”霍昭雪语气诚恳的说道。 霍坤点了点头：“起来。为父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是。多谢父亲。” “以后喊我爹就行了。父亲这种雅称实在不适合我这个粗人。”霍坤笑道。 “好的爹。”霍昭雪从善如流的回道。 “去。去帮爹喊一下公子。爹和公子有话要说。”霍坤交代道。 片刻后。 “找我啥事？和你闺女聊完了？”方诺笑道。 霍坤腼腆一笑道：“收她做我的义女只是我们父女俩的事情。公子你万万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对她有什么优待。否则的话我于心不安。” 第1272章 脓包破了则满地流脓 “你个老东西还管的真宽啊。小爷怎么用人还需要你提醒？你赶紧给小爷把伤养好。要不是你我们早就开始动手了。”方诺责骂道。 听方诺这么说，霍坤心里也有数了。他挠了挠头说道：“我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这么个小玩意。以前都听说幕国的沙贼怎么怎么厉害，如今自己亲自尝试过一次才知道所言非虚。公子你都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过的。” “明明脑子清醒无比，可身子就像被铁箍绑住了一样。要不是当时我全身无法动弹。我都想一死了之早点结束这折磨。”霍坤不停抱怨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老小子命大总行了。原本我对你是最放心的。毕竟你也是暗卫的老人了。可谁成想你却给我拉了泡大的。”方诺吐槽道。 “呵呵，下次不会了。以后我出门走路都垫着脚走总行了。” 方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走了。” “有。我有正事和公子说。”霍坤面色严肃道。 “正事？”听到是正事，方诺也收起了笑脸。 “公子可是准备对佛门下手了？”霍坤直言问道。 “这不废话吗？不然我让夏姑娘。。哦不。习惯了。让霍姑娘装什么菩萨？只是没想到我就临时离开这么几天。回来后却发现满世界都是菩萨了。哎。”方诺感叹道。 霍坤点了点头道：“我也发现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假扮菩萨我才出去的。可没想到这一出去就中招了。” “没事，虽然都是假的。但霍姑娘这个比起来他们那点东西实在是不够看。等过几天你能正常行动了。我高低要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佛临凡。”方诺笑道。 霍坤闻言神情一凛道：“公子。我对此有些不同的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操？你啥时候染上这毛病了？还当讲不当讲？你不怕传出去被老吴笑话？”方诺揶揄道。 “呃。。”霍坤一脸尴尬，自己好不容易拽下文却被鄙视了。 “有屁快放。爽利点。”方诺不爽道。 霍坤点了点头后便不再犹豫道：“我觉得公子不该急着把佛门一下搞死。至少不能让佛门死的太快，否则后患无穷。” 方诺眉头一皱：“理由呢？” “理由是因为公子只看到了佛门的表面。却没看到佛门在幕国百姓心目中扎根到底有多深。”霍坤严肃道。 这话方诺听的没头没脑的：“把话说明白点。我搞佛门和百姓有什么关系？我揭穿佛门的虚伪不正是为了他们好？” 霍坤摇了摇头道：“起先我也是和公子一样认为的。觉得佛门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腌臜货。若是能除掉绝对能还幕国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可前段时间我在莫婶那里养病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方诺听后若有所思。霍坤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他这种杀神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给佛门求情。如今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公子知道幕国民间都推崇那个那个所谓的投胎转世说吗？”霍坤问道。 “投胎转世？就是说这辈子多行善积德，下辈子就做上等人的那个？”方诺戏谑道。 “不错，就是这个。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说法在民间的影响力。这么说。幕国至少有八成百姓就靠这个心念活着。”霍坤言简意赅的说道。 “什么？八成？”方诺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八成只是保守估计，真要统计下来只会更多。因为幕国百姓绝大多数每日生活的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星月城还稍微好点，要是去到一些偏远些城池简直是惨不忍睹。幕国地处沙漠，要地没地，要粮没粮。甚至想和睆国那样放牧他们都做不到。可以说全天下八国中要数幕国百姓过的嘴惨了。” “这种悲惨是看不到头的，永远没有希望的那种悲惨。是他们愿意相信投胎转世吗？不。可他们不信这个又能信什么呢？信了或许心里还能有些安慰。可要不信的话那让他们用何种心境去面对这无间地狱？”霍坤言辞恳切道。 方诺闻言默不作声，他隐约感觉霍坤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这些都是你养病期间观察到的？”方诺问道。 “不错。我这些天虽然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可我耳朵却是没问题的。那些来莫婶家中求医问药的百姓开口阿弥陀佛，闭口投个好胎。死有时候对他们来说真的就是一种解脱。”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贸然把佛门连根拔起？把佛门的虚伪的真相公之于众。那些百姓会因此希望破灭而断绝生的希望？”方诺终于t到了霍坤的意思。 可霍坤听后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比这更可怕。” 方诺皱眉：“更可怕？这话怎么说？” “假使公子某天真的揭穿了佛门虚伪的真相。那些百姓非但不会感谢你。还会对你无比憎恨。因为他们要的不是什么所谓的真相。他们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盼头罢了。哪怕他们明知道这个盼头是假的。但也好过没有。” “你以为解决掉佛门后百姓就会过上好日子？就会摒弃佛门的糟粕面相未来？不。他们不会的。佛门没了他们只会疯狂的寻找另一个能让他们心里的安慰的寄托。佛门在时。百姓或许全都会信仰佛门。可若佛门不存在了。那幕国一夜之间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牛鬼蛇神来。” “只要百姓有这个需求。就有人会给他们提供这个需求。佛门虽然死了。但佛门这套玩法却永远不会消失。一些心思歹毒之人会用最快的速度填补佛门缺失的空白来从中取利。到时候公子要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个佛门了。而是成千上万个淫祠邪教。难不成公子你面对每个邪教都来假扮菩萨吗？” 霍坤这一番话说的是石破天惊，振聋发聩。方诺犹如遭到当头棒喝骇然深省。令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1273章 沉没成本 方诺作为一个现代人。尤其是一个在华国长大的现代人。对于宗教的理解仅仅停留在非常肤浅的层面。 在华国这种无神论国家任何宗教都是没有市场的。就算有市场那也只取决于鸡蛋送的数量多少。 正所谓鸡蛋一送，信仰启动。鸡蛋一停，信仰归零。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各种宗教的认识和了解大多都来自于电影电视或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这些传闻还大多都是带着调侃和玩笑性质的，远远触及不到宗教的内核。 而一个教派能做到上千年屹立不倒深入人心，绝对不可能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的。 就拿前世被驯服的服服帖帖的佛教来说，那也是通过历史上无数斗争和博弈才把他们关进制度的笼子里的。 从最早南朝四百八十寺，到后来三武一宗灭佛。一轮轮对佛教的扫荡的和清洗才让他们这些和尚变得开始循规蹈矩，慈眉善目起来。 否则的话看看解放前的西藏？看看现在那些东南亚的小国？哪个不是邪教林立，邪道横行？ 什么养小鬼，人皮法器比比皆是。与其说这是佛教，倒不如说更接近最原始的巫术更为贴切。 佛可以悲天悯人，可以大公无私。但人不行。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要得到宣泄。 而宗教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某些人用来达成个人欲望的一种的手段和方法。 这世上无论什么教派只要他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就一定会争取这个世界的话语权。因为简单的金钱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他们了。 扛住了。那就是三武一宗灭佛。扛不住那就只能政教合一了。 什么叫政教合一？不就是用教法来代替国法吗？届时百姓即教众。君王即教宗。 幕国现在这个情况说白了就是佛门和世俗朝廷在争夺话语权罢了。刘崇想把佛门当成敛财的工具并把他们严格控制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而佛门自然不想失去自主权，所以他们反抗是必然的。 这些粗浅的东西方诺能理解，毕竟利益都摆在明面上，道理很容易想通。 可傻坤这一番话却让方诺看到了佛门潜藏起来的另一面。而这一面才是佛门的基本盘。 霍坤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佛门就算死绝了也没用。只要幕国的百姓内心中还有这个需求，那么佛门就永远不会消失。 就算明面上这个佛门没了。那人心中的那个佛门还在。因为人人都指望着能投胎转世再也不想过这种苦日子了。 这是幕国百姓仅剩的一点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他们连这点盼头都没了。他们要么成佛，要么成魔。不过照这样子，估计成魔的可能性大得多。 到了那时幕国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幕国的了。或许真会像傻坤说的那样淫祠多入狗，邪教变得走。想想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想象一下，如果一个幕国人贫困潦倒，求神拜佛几十年。这几十年中他把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供奉给寺庙了。 现在你突然告诉他佛门的那套东西是假的，是骗人的。你觉得他会信吗？ 不。打死他都不会信。不对，不应该说信不信，应该说承不承认。如果他要是承认了佛门是假的，那岂不意味着他这几十年的苦和几十年供奉出去的钱财全都是个笑话？ 人可以否定很多东西，但唯独不能否定自己。这个沉没成本太高。高到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这里就不说宗教了。就好比有些润人为什么出去后要千方百计诋毁自己的祖国？难道真是因为祖国欠他们的或者祖国真烂到他们待不下去的程度吗？ 不是的。其实说穿了他们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正因为如此，祖国发展的越好，他们就越无法面对现实。越是无法面对现实，他们就越要诋毁。只有把祖国诋毁的一文不值才能给勉强给他们脆弱的心灵带来一点虚妄的安慰感。不这样做的话就等于要承认自己失败，承认自己眼光差，承认自己没有远见。 还是那句话，人可以否定很多东西，但唯独不能否认自己。就算全天下都错了。那自己也是对的。也只能是对的。 想明白这点后，方诺向霍坤虚心请教道：“那不知霍爷觉得应该如何做？” 霍坤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这辈子从来没考虑过这么复杂的事情。我于岚山阁来说只在于收集情报，汇总情报，禀明情报。至于对情报如何利用。如何把控从来都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也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 方诺微微颔首。对于霍坤如此直白的回答他并无任何异议。暗卫的职责只是当岚山阁的一只触手。至于大脑要怎么做从来不是触手该关心的问题。 “不过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一人一定知道。”霍坤话锋一转说道。 方诺眼前一亮：“你是说许幼翎？” “不错。如果这世上还有谁对宗教这套东西更了解的话，那非他们天师府莫属了。他们能跻身天下四极之列，绝非佛门这种沽名钓誉之辈可比的。公子何必舍近求远来问我这个细作头子呢？”傻坤笑道。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多谢了。你刚才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你先好好养伤，就算我要动手也是等你伤好之后的事情。”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公子何谈言谢？若真要说谢，救回我傻坤这条命我又该怎么谢？”霍坤这是第一次自称傻坤自嘲道。 “行。咱们爷俩之间就不客气了。你先歇着，我去那边一趟。这个你拿着，如果有什么要紧事立刻联系我。”说罢方诺就塞了个对讲机给他。 想了想又留了两个弹夹和一百发子弹给他这才稍稍放心。霍坤对这些东西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这年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的上火枪能让人更有安全感的了。如果有，那就只能更大，更粗的火枪了。 第1274章 猜枚 “殿下。四位家主联袂来访。正在殿外求见。”一个女官来到卢紫嫣面前禀报道。 卢紫嫣闻言撇了撇对穆晶晶道：“救你的人来了。看来李太傅在几位家主面前面子不小啊。”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长公主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卢紫嫣眸光一闪，挥退女官后说道：“哦？这你都看得出来？” “长公主毕竟只是长公主。四大世家却永远都是四大世家。”穆晶晶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可她这句话卢紫嫣却是听懂了。 “乐国不是柔国。”卢紫嫣回道。 “所以长公主需要打脸。更需要一次次试探他们几家的底线不是吗？”穆晶晶微笑道。 卢紫嫣会心一笑，对穆晶晶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万安。”四人入殿后看见一旁茶几前坦然自若的穆晶晶全都睁大了眼睛。 “外臣见过诸位大人。”穆晶晶此时也起身向几人行礼道。 卢紫嫣见状莞尔一笑道：“不知几位大人联袂来访是有何要事啊？” 几人闻言不由神色各异，眼神交流一番后由赵让出列道：“也没什么大事。我等此来是想告诉长公主殿下我们几个家中的人选都已经选择好了。至于什么时候出发还请定夺。” 卢紫嫣听后不由暗赞一声赵让急智。见情况不对立刻就能找到应对的话语。 “既然都是几位大人亲自选好的人，那本宫也没什么意见。至于出发时间几位大人商量着办。这种小事无需照会本宫。” 他们现在所说的正是前些天几人说要把自家子侄送去华城效仿萧沐衡父子一事。虽然他们对话说的比较隐晦，但还是被穆晶晶听出了些别样的味道。 “是。殿下。既如此，我等就不打扰殿下待客了。”说罢几人又对穆晶晶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四人走后，穆晶晶柔声笑道：“看来这殿下让这几位家主失望了啊。” “不。应该是李太傅让这几位家主失望了。和本宫有何干系？”卢紫嫣笑道。 殿外。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穆晶晶是被她抓来的吗？可现在她哪有点像是被抓来的样子？”齐洪对顾凯沉声问道。 顾凯拧眉不解：“不是我说的，而是李长松来我府上说的。以我对李长松的了解，他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和本官扯谎。” 赵让闻言也立刻接话道：“顾大人说的不错，在本官得知这个消息后，还特意让人出去打探了一番。下人回报来的消息和顾大人所言无异。毕竟在驿馆抓人可是发生在众目癸癸之下，这点绝不会有假。” 齐洪闻言若有所思，随后看了眼卢林道：“卢大人你怎么看？” 卢林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回道：“老夫能怎么看？老夫看到的就是几位大人看到的。” 几人瘪了瘪嘴，对于卢林这个回答似乎略有不满。不过想想也是。卢林身为卢家家主，他天然就是站在卢紫嫣一边的。 想到此处，齐洪不由暗暗叹息。想当初乐国还是六大世家时，彼此之间相互羁绊。如今六去其二只剩四家。再想要像之前抱团针对一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因为卢氏只要随便拉拢一家就能和另外两家形成势均之势。如果再算上卢家原本的权重。那另外两家永远都要矮上一头。除非他们三家同进同退，否则再想和以前一样对卢氏发难可就难了。 “不知你乐国出了什么大事要在他们四家选人去办？”穆晶晶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卢紫嫣皱了皱眉：“你还真不客气，也真没把本宫当回事啊。” “我要真不把你当回事我就不会从枫林晚里出来了。”穆晶晶正色道。 卢紫嫣咧嘴一笑道：“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游戏？什么游戏？”穆晶晶好奇道。 卢紫嫣起身走到穆晶晶身边道：“在我乐国青楼中有一种搏戏名为猜枚。规则很简单。就是你我各抓几枚铜钱或彩珠握于手中，先出者无需说话。后出者必须叫出两人手中彩珠之和是单或是双。叫对则后出者赢。叫错则对家赢。抓取顺序则依次轮换。如何？” 穆晶晶暗暗琢磨了一下这猜枚的规则，不消片刻她就明白怎么玩了。 “既然是游戏也应该有奖惩？”穆晶晶问道。 卢紫嫣点了点头，随后竖起一根手指道：“赢家可问输家一个问题。而输家则必须回答。” “那如果输家说谎怎么办？”穆晶晶笑道。 卢紫嫣摊了摊手：“游戏而已。说不说谎自然是全凭本心咯？” 穆晶晶嘴角一勾道：“有点意思。既然长公主如此有雅兴，那我就陪长公主消遣一二。” 卢紫嫣见穆晶晶如此上道，立刻拿出一串珍珠项链当着穆晶晶的面扯断皮绳。几十颗大小相同的珍珠被卢紫嫣对半分给了两人。 穆晶晶原本以为这猜枚会是在同一地方抓取珍珠然后再猜。没想到却是各自先持有足够的数量然后再选择性的拿出。如此一来反而显得更加公平一些。 “谁先出？”卢紫嫣问道。 穆晶晶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客随主便。就长公主先出。” 卢紫嫣微微点头，只见她小心翼翼拿出一颗珍珠当着穆晶晶的面握在手中。整个过程都没有做任何遮掩和覆盖。 穆晶晶目光一凝，诧异的看了卢紫嫣一眼。但很快她就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摆明了要送她一局。既是她作为提出游戏玩法者的诚意，也是她身为长公主的善意。 穆晶晶也不犹豫，当即也捏住一颗珍珠置于案前说道：“我猜双数。” 卢紫嫣展颜一笑摊开手掌。手掌中赫然躺着刚才那一枚珍珠。 “你问。”卢紫嫣很干脆的说道。 “项家是不是你和方先生合谋除掉的。”穆晶晶言简意赅。直接问出了心中一个困扰她已久的疑惑。 卢紫嫣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 “是。”卢紫嫣回答的同样干脆。答案既出乎穆晶晶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第1275章 瞎话也不是那么好编的 “她竟然回答是？这是在向我表现她的诚意吗？”穆晶晶如是想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穆晶晶可要对这个游戏提起几分精神来了。 “这个答案不满意？”卢紫嫣正色道。 穆晶晶苦笑一声说道：“不。只是没想到长公主真的会承认。” 卢紫嫣摊了摊手道：“承不承认你也会认定是。就算我否认你会信吗？” 穆晶晶摇了摇头，果然能以长公主之身执掌乐国权柄就绝不是易与之辈。 “该你了。”卢紫嫣伸手邀请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礼尚往来的她同样拿出一颗珍珠置于掌心然后握住。 卢紫嫣展颜一笑直接说道：“本宫猜单。” 穆晶晶看着卢紫嫣空空如也的手掌不由哑然失笑。原来什么都不拿也行的。 她放下珍珠缓缓开口道：“请问。” “城东鸿远街那个胭脂铺子是你的吗？”卢紫嫣笑问道。 穆晶晶闻言不由心中一凛，这个铺子正是她当初招待过方诺的铺子。只是这铺子纯属她的私产且向来隐秘，就连柔国都不知道她在乐国有个这样的铺子。可如今却被卢紫嫣一语叫破如何能让她不惊？ “是。”既然卢紫嫣都已经问出来了。那她承不承认已经意义不大了。她相信只要她现在回答一声不是，都不用等她离开这里那铺子就已经被人抄了。 “呵呵，那铺子卖的胭脂水粉品质都很不错。本宫也是用过几次的。”卢紫嫣笑道。 穆晶晶拱了拱手道：“若是殿下喜欢，等会我让人送些来给殿下享用。” 卢紫嫣摆了摆手：“那倒不必，你这也是小本生意，本宫就不占你这便宜了。” “多谢殿下。” “不客气。”说话间，卢紫嫣已经在手中藏好了第三轮猜枚的珍珠。 经过彼此谦让一回合后，游戏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穆晶晶见状也有样学样握了几枚在掌中猜道：“双。”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打开手掌。却见两人手中全都是空空如也。 见此情形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这又该如何算？”穆晶晶请教道。 卢紫嫣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本宫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如这样，算你我两家都赢如何？” 卢紫嫣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平了。这局面说两家都赢或两家都输其实都是可以的。 但两家都输等于什么都没有，这明显就有悖初衷了。所以说两家都赢就意味着每人都能问对方一个问题。 穆晶晶对此也是欣然同意。玩游戏只是一个托词罢了。她们两人真正要的还是彼此询问。 “长公主先请。”穆晶晶谦让道。 卢紫嫣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问道：“你们柔国为什么会对爵位垂涎三尺？以至于上次拍卖喊出了远超你们柔国岁入的价码？” 穆晶晶想了想说道：“可以不回答吗？” 卢紫嫣摇了摇头：“不可以。”但随后她又补充道：“但你可以说谎。” 穆晶晶对此竟无言以对。别看说不回答和说谎看上去差不多。但其实在聪明人看来这两者区别可大的去了。 哪怕再是谎言也好过什么都不说，甚至很多时候谎言也是一种答案。 穆晶晶不会傻到去乱编一个毫无根据的谎言来搪塞卢紫嫣。否则的话也就失去了这个游戏的意义。 说谎也是博弈的一种。你要有本事让对方相信你的谎言远比胡乱编造一个蹩脚理由要有用的多。 刹那间，穆晶晶心思流转，无数个借口和说辞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她想说这个爵位买下来是为了送给你卢紫嫣的，为的就是捧你上位。让你成为真正的乐王。 但想想这个理由很快就被她否了。因为这说法太站不住脚了。乐国的王位向来是世家说了算。就算柔国真想这么干也要问问世家答不答应。 后来她又想说这爵位买下来是想挑拨昊国君臣关系的。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毕竟最后和他们争夺的不是别人正是昊国一方。如果他们真想用爵位去破坏昊国关系，那他们当时只要退一步就水到渠成了。何苦还要去和昊国拼个你死我活？ 想来想去，穆晶晶竟然一时连个像样的谎言都编不出来。这不禁让她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呵呵，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个游戏的规则啊。谎言？谎言？哪有什么谎言？有的只是心中愿景的投影罢了。” 穆晶晶想的不错，就算他把事情推到昊国身上，这也间接的向卢紫嫣表达了昊国在他们柔国心中的权重。换到卢紫嫣身上也是如此。 “怎么？编个瞎话有这么难吗？”卢紫嫣玩味道。 穆晶晶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确实挺难的。毕竟我这人不太善于说谎。” “哈哈哈哈。你是笑死本宫吗？你刚才这句话就是个最大的谎言。”卢紫嫣不吝讥讽道。 “那爵位买来就是为了送给拓跋友荣的。”就在卢紫嫣大笑不止时，穆晶晶脱口而出。 卢紫嫣闻言笑声戛然而止：“你确定？这回答不改了？” 穆晶晶微笑着点了点头：“不改了。编瞎话也挺费劲的。信与不信就任凭长公主意愿了。” 卢紫嫣沉思片刻后对这回答也不予评价。 “我想知道你是付出了什么样代价请方先生帮你除掉项家的？枫林晚就不用拿出来说事了。这远远比不上做这件事的报酬。”穆晶晶可不管那么多，直接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问题。 卢紫嫣被她的言语打断了思绪，不过她可没像穆晶晶考虑那么久。只见她挺了挺自己傲人的大灯道。 “本宫天生丽质，国色天香难道还不够吗？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代价。”卢紫嫣笑靥如花的说道。 穆晶晶一脸呆滞的看着卢紫嫣，心道还是你能编啊。要不是我在先生面前掌过大灯你这话搞不好我就信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卢紫嫣这话虽然不全真，但也不能说全是假话。有时候越是离奇的答案往往越接近真相。 第1276章 真话 “单。”穆晶晶摊开手掌露出三颗珍珠说道。 卢紫嫣闻言长叹一声在案几上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两颗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是不是从没打算过还政给乐王？”穆晶晶微笑问道。 卢紫嫣眉头一挑，眼角不易察觉的跳动了一下。 “不是。本宫一介女流，如何能在这位置上长治久安？”卢紫嫣这话看似在为自己开脱，但听在穆晶晶耳中却像是另有所指。 “双。”卢紫嫣随手扔了一颗珍珠在案几上看着穆晶晶。 穆晶晶轻点额头，打开手掌露出一颗。 “你们这次去华城是干什么？”卢紫嫣直接问道。 “去观礼的。”穆晶晶答道。 “观礼？观什么礼？”卢紫嫣追问道。 “这是下一个问题吗？”穆晶笑道。 卢紫嫣瞥了她一眼点头道：“算是。” “观方先生收徒之礼。”穆晶晶淡淡说道。 “收徒？你说的是景王萧沐衡的那个嫡子？既然是观礼？为何当时卢大人和顾大人没见到你柔国有人前来？”卢紫嫣问道。 “路上因琐事耽搁了行程故而迟到了两日。这个问题算我送你的。”穆晶晶正色道。 卢紫嫣闻言莞尔一笑：“看来你算是摸到这个游戏的门道了。这瞎话不是也张口就来吗？” “彼此彼此。游戏嘛。长公主何必当真呢？”穆晶晶把刚才的话又还了回去。 之后两人又进行了几轮。来回间互有胜负，但各自回答的答案也都是千奇百怪越说越离谱。 但往往这些虚假的答案中又可能藏有一真，至于如何甄别就看她们两人自己怎么想了。 又是数轮过后，卢紫嫣突然抓住穆晶晶的手道：“这样下去也忒没意思了。想不想玩点更刺激的？” 穆晶晶轻轻拨开她的手问道：“不知殿下意欲何为啊？” “简单，游戏照旧，但回答换成真话如何？”卢紫嫣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真话？殿下说笑了。你我又如何能够笃定对方说的一定就是真话？”穆晶晶疑惑道。 卢紫嫣轻笑一声道：“这个简单。” 说罢她就回身取来纸笔。然后当着穆晶晶的面在纸上写下一段话。 “我穆晶晶承诺以上所言全部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后面则是跟着一大堆恶毒的诅咒发誓。从家人到国家，从现在到未来。从子民到女王一应俱全。主打就是一个全方位覆盖。 写完一张后卢紫嫣又如法炮制另写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名字把穆晶晶改成了卢紫嫣。 “怎么样？本宫够意思。”卢紫嫣甩了甩自己手中的纸条说道。 穆晶晶见状只是嗤笑一声道：“我从来不信赌咒发誓有用。你觉得就凭这么一张纸就能约束住我？” “你信不信没关系，只要你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把手按在这张纸上就行。如果你还要说谎的话，那本宫也就认了。”卢紫嫣无所谓的说道，随后她还特意补充道：“为了公平起见，我这张纸上你看看有什么还需要加上的不？” 穆晶晶莞尔一笑：“不用了。” 卢紫嫣点了点头拿起几颗珍珠伸出拳头道：“那开始。” 穆晶晶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不如轮流问。” 卢紫嫣闻言也非常爽利的扔掉了手中的珍珠：“那就你先请。”说罢她就主动把手放在了写上自己大名的诅咒纸条上。 穆晶晶看了她良久后缓缓开口道：“我想知道你是付出了什么样代价请方先生帮你除掉项家的？” 卢紫嫣诧异的看了穆晶晶一眼，想不到同样的问题她竟然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代价，如果真要说代价的话那就是本宫少了一个知道我乐国弱点的机会。”卢紫嫣正色道。 穆晶晶眉头一蹙：“难道说这是你当初在岚山阁出使时像方先生提出的那个问题？” “不错。方先生当时允诺我们每家都有一个提问的机会。而本宫问的自然就是如何除掉项家，因为就在本宫去岚山阁之前就已经发现项家对乐国大位蠢蠢欲动了。”卢紫嫣说道。 “可方先生不是曾公开承诺过不参合八国内部事务的吗？他为何会答应你这种要求？”穆晶晶追问道。 “不。他从来没说过不掺合八国内部的事物，他只是承诺了不掺和八国之间的事物。如果本宫要方先生去对付他国他自然不会答应。可本宫要他对付的是我本国人。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卢紫嫣解释道。 穆晶晶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方诺从始至终说的都是不参与八国之间的矛盾。但对于本国的要求貌似还真不在此列。 “至于说枫林晚那只不过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罢了。方先生在帮本宫除掉项家后未拿项家一分一毫。项家留下的产业和利益也均被取余五家瓜分殆尽。区区一个枫林晚实在不值一提。”卢紫嫣补充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虽然她知道卢紫嫣说的未必就是全部，但至少这个理由比之前那个靠谱多了。在逻辑上也能自洽。 “长公主请问。”穆晶晶把话语权交给了卢紫嫣。 卢紫嫣也不客气，如法炮制的问道：“你们柔国为什么会对爵位垂涎三尺？以至于上次拍卖喊出了远超你们柔国岁入的价码？” “那爵位买来就是为了送给拓跋友荣的。”穆晶晶的回答一字未改。 卢紫嫣诧异的看了一下她的手掌，见她的手掌赫然按在那张诅咒字条上。 “你不会真的一点忌讳都没有。”卢紫嫣压根就不信她的话。 穆晶晶摇了摇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刚才我说的就是真话。但长公主却把他当假话了。因为我料定你一定不会信的。与其如此我也懒得去编了。” “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卢紫嫣追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几大世家包括之前的项家为什么不服你吗？”穆晶晶答非所问的说道。 “为什么？”卢紫嫣下意识问道。 穆晶晶微微探头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因为你没有功绩，也无法给他们几家带来更大的利益。你在这个位置一天唯一得到好处的只有你自己，况且你乐国不是我柔国。你以女子之身摄政，你让几大世家中的那些六姓女怎么想？她们又会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争相效仿呢？防范于未然啊长公主。” 第1277章 求画 三个时辰后。穆晶晶被两位女官恭敬的送出王宫。至于这三个时辰穆晶晶和卢紫嫣在里面聊了些什么却是无人知晓。 李长松对穆晶晶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感到大为吃惊。但又见穆晶晶一切完好无损这才大松口气。 “她没为难你。”李长松关心道。 “没有。她比我想象的要理智的多。也聪明的多。对外做做样子没问题。但真要对我动手要是没个合适的理由她也无法收场的。”穆晶晶笑道。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李长松感叹道。 “别吉还没回来吗？” 李长松摇了摇头：“没有。就在你走后老夫派人去枫林晚打探过了。别吉依旧在里面安住。怎么？你又要回去吗？” 穆晶晶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就让她在那里住下。对了，睆国借道的事下官已经安排好了。若不出什么意外，乐国这边将不会再有阻挠。太傅大可不必再去世家府上登门了。” “嘶。。。”李长松感觉自己还是小看了穆晶晶。这么一件让他都感到棘手的事想她竟然进宫一趟就解决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长松好奇问道。 穆晶晶咧嘴一笑：“我们这位长公主也不是个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她志向大着呢。” 一句话点到为止，相信李长松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听到穆晶晶说卢紫嫣志向大，他很快便不再追问了。 “既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 “我们回柔国的船借到了吗？”穆晶晶问道。 “借到了。两日后出发。” 枫林晚 “你说你想要公子的画像？”柳元霜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拓跋友荣道。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不错。自从在姐姐那里得到我自己的画像后，小妹就对姐姐的画技佩服的五体投地。姐姐既然能把小妹都画的如此惟妙惟肖，那公子的画像自然也难不到姐姐。小妹这次别无所求，只想在姐姐这里求一张公子的画像。” “这。。。”先不谈柳元霜会不会给的问题，就算她想给她也拿不出啊。她的画技虽然在青楼八艺中算是强的。但再强也强不过打印机啊。 拓跋友荣那画像明显是方诺用打印机搞出来的，逼真程度说是照片也不为过。这让柳元霜如何做得到？ 再说了方诺临走时只是留下了那些八国全国的画像，至于他自己的怎么可能会留？ 见柳元霜犹豫，拓跋友荣继续哀求道：“姐姐难道连小妹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吗？” “不是不能满足，而是想要画一张那样的画像没有月余工夫不可得。况且公子现在又不在身边，光靠我的记忆去画完全达不到你想要的那种效果。”柳元霜也不直接拒绝，而是找了个看得过去的借口委婉的推脱掉。 拓跋友荣闻言却也不恼：“没事，小妹也不是急着现在要。只要姐姐答应多少时间小妹都等得起。” 柳元霜想了想后摇头道：“这事还恕姐姐不能现在就答应你。需等我问过公子后才能作答。若没有公子的允许我是不会擅自画出他的画像的。更别说擅自把他的画像送人了。” 对于拓跋友荣这个要求，柳元霜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直接拒绝掉的好。反正皮球踢给方诺了。你有本事就让方诺亲自开口答应。反正这画也是他搞出来的，他要是愿意送你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好。姐姐都这样说了。那小妹就不强人所难了。”拓跋友荣一脸失落的说道。 两日后，李长松遣人来请拓跋友荣继续上路。拓跋友荣辞别柳元霜后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你说她要公子的画像干什么？”柳元霜对吴宏祁问道。 吴宏祁摊了摊手道：“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位别吉少女怀春想留幅公子的画像在身边做个念想呢。” 柳元霜闻言在他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小小年纪不学好。什么少女怀春？能不能有点正形？像她这样的人做事会没有目的？” 吴宏祁摸着脑袋四顾道：“小小？小小在哪？” 柳元霜：“。。。。” 拓跋友荣讨要方诺的画像自然不会是什么少女怀春。虽然她不介意和方诺发生点什么，但还不至于对方诺迷恋到这种程度。 之所以想要一张方诺的画像，说白了就是想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 或许一个现代人不太能理解那个时代一个人的画像所能代表的意义。 方诺身为岚山阁少主，他的一张画像在某些特定人群眼里甚至比圣旨还管用。 就比如各国宗室看到了自家先祖的画像能不肃然起敬，顶礼膜拜？ 甚至三体里的罗辑在看到教员的巨幅画像后都差点跪了。 更具体一点的例子就是明太宗朱棣在起兵靖难攻打济南府时。久攻不下后朱棣下令麾下部队用火炮轰开城门。 城内守将铁铉得知消息后虽然自知不敌却也并未慌乱。反而在城门口挂出一幅巨大的朱元璋画像。他还怕朱棣看不清楚，还特意让人在画像上写下了朱元璋三个大字。 朱棣看到后差点气的吐血三升。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着老朱的画像开炮。无奈之下只能率领几十万大军退离济南城。 如果方诺的画像被拓跋友荣拿到，那这画像在她手上能发挥出的作用绝对是巨大的。 只可惜柳元霜警惕心很高，并未满足她这个要求。 “罢了，时间仓促也来不及细细筹划。待日后有时间再慢慢计较。”显然拓跋友荣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她回到驿馆后见穆晶晶平安无事并不感觉意外。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两人见面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简单寒暄两句过后就往码头走去。 第1278章 请外援 “霍爷的话你怎么看？”方诺一脸严肃的看着许幼翎。就在刚才他把霍坤的担忧对许幼翎转述了一遍。 许幼翎略微思考后说道：“霍爷说的没错。只要这里的百姓心中执念不除。光搞死佛门是没用的。” 方诺不由苦笑一声道：“什么执念？说白了就是没有希望罢了。想要破除执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丰衣足食。但就目前幕国的情况来言是做不到的。” “那你还打算对佛门动手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挠了挠头，若是在和霍坤交谈之前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可现在他反而有点犹豫了。毕竟他也不想看到一个满地流脓的幕国。 这倒不是说他悲天悯人什么的。而是一旦幕国这颗毒瘤弥漫开来，那么与幕国相邻的华城早晚要受到波及。 佛门在时八国还能有效的把他们控制在幕国范围之内。可要是佛门不在了那些牛鬼神蛇可就未必会讲什么武德了。 淫祠多如狗，邪教遍地走的情况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真到了那种情况绝不是靠杀几个人就能根除的。 只要幕国百姓一天没有希望，这种现象就会一直存在下去。杀是绝对杀不干净的。搞不好还会因此衍生出很多坚定的殉道者。不论这些殉道者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是方诺不想看到的。 万一这些人无师自通给华城搞恐怖袭击。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们道门就没什么好办法吗？”方诺还是对天师府抱着一丝希望的。 许幼翎摇了摇头：“有粮就有办法。没粮神仙也做不到。佛门能在幕国扎根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与其说是佛门选择了幕国倒不如说幕国更需要佛门。” 方诺听后不由哑然失笑。说到底还是物资极度短缺闹的毛病。 老吴在一旁听了半天也听出点味道来了。他撇了撇嘴道：“许家丫头这话说的没错。我全家虽然是矿奴出身。但在岿国好歹也能靠挖矿维持基本的生计。虽然日子过的苦了点，倒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和幕国百姓这么一比，岿国那些矿奴可要强上太多了。” “要不要去信问问老天师？说不定他老人家会有办法也说不定？”方诺正色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方诺摆了摆手：“没事。集思广益嘛。实在没有办法再说。这样，你现在就给你爷爷写明情况，我呢则给我师尊也去信一封。看看这两位老祖宗能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家里有尊大神不用实在是暴殄天物。” 一天后，两人的密信分别用各家的渠道送了出去。 星月城岚山书院的人虽然走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留有一小部分人看管庭院做些日常的维护打扫工作。这其中自然就少不了照看信鸽的人。因此只要回到岚山书院取来信鸽就能把消息传递给岚山阁。至于老登什么时候能收到就只有天知道了。 而许幼翎这边则是去城外找到一处道观，别看幕国是佛门的天下但依然有道观存在。虽然这道观的存在感几近于无，但传个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天师府 “哎呦。”一个道童迎面和天权真君撞了个满怀。 天权真君倒没什么事情，那个道童却是像是撞到一堵墙上似得。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天权一边骂着一边上前把小道童扶起。 小道童告罪一声说道：“启禀真君。不是弟子冒失，而是弟子刚刚收到了幼翎师兄的来信。急切之余这才没注意到真君。” “什么？你幼翎师兄的来信。快拿来给我。”天权激动道。 片刻后。许幼翎的来信已出现在老天师的手中。 “师尊。幼翎在信上说了什么？”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重伤痊愈的天枢真君。 话说他们几人在乐国也待了不少时间了。这不，天枢伤势稍一好转他们就急着返回天师府了。时至今日天枢的伤基本已经恢复如初了。 老天师撇了撇嘴：“你自己看。” 天枢迫不及待的接过信笺扫了一眼。看过之后他立刻陷入了沉思当中。 其余几位真君也是好奇，纷纷从天枢手上接过信笺传阅起来。 老天师见众人都看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师尊。幼翎说的这个事貌似不太好办啊。”天衡出言道。 “天衡师兄说的不错。这其实已经超出信仰的范畴的了。完全就是靠一口心气吊着。要是没了这口心气，那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开阳接话道。 老天师闻言瞪了他一眼道：“没办法就说没办法。用的着你来跟为师解释这些？” 开阳嘴角一抽，立刻躬身道：“弟子知错。” 老天师都懒得搭理他，扫视一眼其他人道：“你们呢？都没办法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身对老天师躬身道：“还请师尊赐教。” “哼。贫道怎么就教出你们这几个废物？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天师愠怒道。 几人闻言纷纷不敢言语，生怕触怒了老天师。 “天枢。” “弟子在。”天枢闻言立刻出列回应。 “我道门修的是什么？”老天师质问道。 天枢想也没想就答道：“我道门修的是超脱。是解去凡间的枷锁羽化成仙。” “那佛门呢？”老天师追问道。 “佛门？”天枢略一思索答道：“修来世。证果位。” “两者区别何在？”老天师又问。 “一个是虚无缥缈的来世，一个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现世。纵然千百年来无一人得见我道门有人羽化成仙。但这却恰恰证明了我道门求真求实。哪怕我们做不到也只能说我等后辈弟子实力不济。辜负了道祖殷殷期盼。”天枢正色道。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表示认同。心道天枢不愧是大师兄。 老天师对天枢的回答也很满意：“现在知道问题怎么解了吗？” 天枢闻言豁然开朗：“弟子明白了。弟子多谢师尊点拨。” 老天师摆了摆手道：“去。去给幼翎回信。” 第1279章 现世VS来世 “师兄。刚才天枢师兄和师尊的话你听懂了吗？”众人出得天师殿后，开阳真君小声和身边的玉衡真君嘀咕道。 玉衡闻言微微摇头道：“似懂非懂。貌似有点头绪但却始终抓不到重点。”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开阳一脸遗憾道。 “你们两个在这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就在两人交头接耳时，被跟在他们身后的天玑一语道破。 瑶光和天璇听到声音也朝他们这边望来，就连走在最前面的天权也停下脚步回头看来。 玉衡和开阳见状不由一声苦笑，便把他们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几位师兄。不知你们谁能为师弟解惑？”开阳说完后便对着众人一一拱手作揖。 “贫道对此事倒是略有所感，只是不知道和师尊他老人家想的对不对。”天权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师兄不妨说来听听？”玉衡问道。 天权闻言刚想开口却被天玑一把拦住。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万一被师尊他老家看到我等聚众在天师殿门口少不了又是一顿训斥。走走走。去我袇房里说。”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一窝蜂的就朝天玑的袇房涌去。 “天权。现在你可以畅所欲言了。”来到袇房后天玑给每人都倒上一杯茶水。 天权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贫道看来。师尊和天枢师兄的意思应该是想把那些百姓渡来我道门。”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面面相觑。原本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结果就这？ “师兄说笑了。我道门向来秉承着万事随缘的理念。千百年来我道门就从来没有主动收纳信徒的例子。再说幕国崇佛日久。想要让他们弃佛从道谈何容易？”瑶光第一个反驳道。 “瑶光说的对，这样做不是我道门的风格，更不是我天师府的风格。幕国百姓要的不是道。他们要的是希望。只要我们给不了他们希望一切都是空谈。”天玑附和道。 天权闻言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想的差了。当即就对众人拱手道：“贫道悟性不深，怕是曲解了师尊和天枢师兄的意思了。” “天璇师兄？你怎么说？”开阳又对天璇问道。 天璇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们知道刚才师尊和天枢师兄对话的重点是什么吗？” “还请师兄解惑。”众人齐齐拱手道。 天璇用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数字道：“六个字。修来世，修现世。” “来世？现世？” “不错。破开重重迷障只有这六个字才我是道门和佛门的根本区别。而幕国那些百姓期盼的也全都落在修来世这三个字上。”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 “师兄。按你这意思？师尊不会是想让幕国的百姓舍去来世只求现世？他们现世都苦成啥样了？但凡有点盼头也不至于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来世上。”天玑追问道。 天璇轻摇额头缓缓开口道：“你只看到了表象，却没看到肌里。是，幕国百姓苦不假，求来世能投个好胎也是事实。可如果能让他们来世所求的东西在现世就的已实现呢？” “现世就得以实现？这怎么可能？就算神仙来了也做不得？”天权反问道。 天璇继续摇头道：“不。有人能做到。” 瑶光闻言神色一动：“师兄。你说的不会是那小子？” “不错。正是此人。”天璇点头道。 瑶光嘴角一抽道：“师兄你是没见过那小子，要是见过了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是。我承认他确实有些能耐，但要说他能逆转这个局面那你也太高看他了。要是他真有办法也不会让幼翎来信我天师府求教了。” 天璇闻言却是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一码归一码。他求教归求教。但要说真有能力逆转这局面的人还真的就只有他了。” “嘶。那师兄你倒是跟师弟说道说道？也好让师弟长长见识？”瑶光不服道。 他是见过方诺的，虽然两人接触的不多但也通过天枢之口对方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抛开所有虚妄的本质，幕国百姓所求的不过是个希望。而这个希望不在别处就在华城。”天璇斩钉截铁的说道。 “华城？这话怎么说？”瑶光追问道。 “简单，投胎转世，投胎转世。就算你投胎一次也未必能转世到好人家。因为修来世本就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哪怕真能成真，你下辈子能一生富贵的机会也是非常渺茫的。可华城就不一样了。华城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修现世。只要那小子配合把一些符合他要求的百姓接去华城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那这希望不就有了吗？”天璇掷地有声的说道。 此言一出，顿时在众人心中响起一片炸雷。 “可是幕国那么多百姓？华城区区一弹丸之地养的活那么多人吗？”开阳发问道。 天璇微笑着摆了摆手：“师弟你着相了。为什么要养活那么多人？难道幕国那么多百姓崇佛以求来世就能人人都能投个好胎吗？榜样。榜样明白吗？他根本就不需要收留太多的人。他只需要树立起几个榜样，几个典型。让幕国百姓知道华城才是真正的现世福报。而不是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来世就行了。” “来世永远都是看不见，摸不着。似有似无，似真似假的虚幻存在。而华城对应的却是现世。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日子。哪怕华城暂时没有这个能力，也想尽设法让幕国百姓相信华城有这个能力。一旦幕国百姓把希望从投胎转世的修来世转换成去华城生活的修现世上面去。一切棘手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天璇这一番言论仿佛一颗投入水面的巨石在众人心中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来世？现世？原来是这么个来世？这么个现世？好好好。师兄大才。师弟受教了。”开阳，瑶光，天权等人齐齐对天璇躬身行礼。 天璇闻言却是谦虚的摆了摆手：“大才算不上，贫道和天枢师兄比起来还差了点火候。这些道理贫道也是事后反复琢磨才想通的。远不如天枢师兄悟性深远。” 第1280章 白日飞升 “师尊。弟子已经把信送出去了。相信最多两日幼翎就能收到回信。”天枢真君回禀道。 老天师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心思却全部放在了面前一个庞然大物上。 “祖师，昨日弟子已经用猪羊测试过了。只要把重量控制在五百斤以下就算安全。”一个青衣道士恭敬的对老天师说道。 老天师闻言心中有一喜，问道：“飞行高度能有多少？” 青衣道士面色一紧道：“弟子所用的绳索只有十丈长许。在未彻底解开束缚前此物能达到的极限高度尚未可知。” 老天师微微颔首，回头对天枢说道：“怎么样？你要不要和为师一起上去试试？” 天枢闻言嘴角一抽，他现在是无比后悔把孔明灯的事情告诉师尊。 当初他学着方诺把孔明灯制造出来后，老天师就像魔障了一样一定要造个更大的出来。 这不才回来天师府没多长时间，一个巨大的孔明灯已经摆在他眼前了。 “弟子以为还是应该多加测试才是。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天枢劝说道。 老天师白了他一眼道：“他们不是已经用猪羊测试过了吗？猪羊都能上去？人为何不能上去？你难道就不想飞上天去看看吗？” 天枢闻言一阵无语，心道话虽如此，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你老人家拿什么比较不好偏要拿猪羊比较？ “弟子觉得还是觉得在测试几次方为妥善。”天枢一脸无奈的说道。 他不是怕死的人。相反他内心深处也是想去高空俯瞰大地的。 但问题就在老天师竟然也想上去。他摔死倒无所谓。可要是老天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可就万死莫辞了。 “怕死就怕死。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天师讥讽道。 天枢闻言立马跪下道：“弟子不是怕死。弟子只是不希望师尊以身涉险。还请师尊三思啊。” 老天师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对青衣道人道：“点火。” 青衣道人闻言却和天枢一样跪伏在地道：“祖师，天枢师伯说的不错。此物虽然成功把猪羊送上去过一次。可弟子以为还是该谨慎为妙。若是祖师执意亲身涉险。弟子宁愿一把火把此物烧个干净。” 天枢闻言不由欣喜连连，看来明白人不止他一个。 老天师闻言不由愠怒道：“你们两个想忤逆犯上吗？” 天枢立刻跪行两步来到老天师面前乞求道：“只要师尊答应弟子不以身涉险，测试一事弟子愿意代劳。” 老天师死死的盯着天枢，良久后才长叹一声道：“也罢。既然你有如此孝心。那你就代为师上去看看。” “弟子谨遵法旨。” 两刻钟后，一个巨大的热气球在化龙山后山的一个山坳里缓缓升起。 而天枢正一脸紧张的走进了吊篮。 还真别说。天师府虽然没有岚山阁那种专业的能工巧匠。但道门向来就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因此一个简易无比的热气球就应运而生了。 虽然这热气球的样子和方诺前世的热气球造型略有不同。总体上还是更接近于孔明灯的造型。但只要不飞太高倒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吊篮上方的火炉被点燃后，一个大型孔明灯在热气的烘托下冉冉升起。 吊篮中的天枢从一开始紧张也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随着高度的不断增加。天枢的视野也慢慢变得开阔起来。 十米，二十米。一直等高度升到三十米左右时热气球才被下面的四根绳索牢牢拉住不再升高。 老天师在下面看的是兴奋莫名。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取而代之。 “乖徒儿？感觉怎么样？”老天师铆足了劲对着天上喊道。 可上面的天枢哪里还听得到下面的呼喊声，他现在的心绪早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填满。 别看三十米虽然不算太高。化龙山随便一个山头都远远要超过这个高度，可一旦想到自己脚下是一片悬空就让天枢感到不寒而栗。 可惜他并没有在天上待太长时间就被人用绳索拽了下来。意犹未尽的天枢走出吊篮时显得满脸的怅然若失。 “怎么样？怎么样？上面的感觉怎么样？”老天师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天枢讪讪一笑道：“感觉还行。就是吊篮时不时的会随风摇晃令人不安。” “哈哈哈哈，区区摇晃有何惧哉。既然你都没事那为师上去一定也没事。你让让。这次为师说什么也要上去看看。”老天师一把把天枢从吊篮里拉了出来。他自己一个闪身就跑了进去。进去后还连忙让青衣道士再次点火送他上去。 青衣道士不由心头一紧。眼神立刻向天枢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你们两个别在贫道面前使眼色。贫道这次说什么也要上去看看。”说罢也不等青衣道士点火他就主动摆弄起火炉来。 天枢见老天师心意已决，再加上自己刚上去过一次觉得确实没什么危险，于是就给青衣道士使了个眼色算是默认了。 可就当热气球即将再次升空时却突然被老天师喊住叫停。 “你们在这等会。贫道去去就来。”说罢也不管一脸懵逼的两人他就跑没影了。 两刻钟后，老天师疾步而回，只是回来时他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天枢见过，据瑶光师弟介绍道这玩意好像叫什么火枪？是岚山阁最新研究出来的机关术。此物不但威力巨大还极易操控。人若是被打中不死即伤。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师尊上天为什么要带这玩意上去？难不成天上还有敌人不成？ “点火。送贫道上去。”老天师拎着ak一脸兴奋的说道。 天枢无奈只能吩咐青衣道士照做。 片刻后，老天师如愿以偿的飞上了天空。上天后他只是稍稍感慨了一下天上的风景就架起ak对着下方开了一枪。 巨大的枪声在山坳间不断回响，惊起阵阵鸟群。 老天师看着下方一块崩裂的石块顿感心有余悸。 “若是用此法以高打低，岂不无人可挡？”老天师如是想道。 第1281章 杨津星的噩梦 “军主。他们来了。”一个小兵望着远处地平线上一支缓缓朝他们驾近的大军兴奋的说道。 杨津星手搭凉棚朝远处看去，隐隐能看到一面军旗上写着一个偌大的“虬”字。 “不错。来的正是虬龙军。走，随本军主去迎一迎虬龙军的袍泽。”说罢他就翻身上马朝军阵方向驶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杨津星便来到虬龙军前。 “末将见过杨军主。”虬龙军中走出一校尉装扮的人对杨津星行礼道。 杨津星摆了摆手问道：“免礼，你们军主呢？” “军主在中军压阵。”校尉答道。 杨津星点了点头：“带本帅过去。” “是。杨军主这边请。”校尉分开人群带着杨津星朝中军走去。 “哈哈哈哈，就知道来接某家的定是你老杨。”虬龙军主见到杨津星后很是开心。 杨津星嘴角一勾，对虬龙军主拱了拱手道：“这一路还顺利吗？” 虬龙军主点了点头：“还行。途中虽然遇到过几小股睆国的部队，但在看见我虬龙军的军旗后便退避三舍了。” “军神他老人家可还安好？”杨津星又问道。 虬龙军主抱拳对着离散谷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军神尚好。我军临走前军神还特意为我虬龙军摆了一场出师宴。军神他老人家酒量不减当年啊。” 杨津星闻言呵呵一笑：“你这次带了多少人出来？” 虬龙军主随手一划道：“除了去年刚入伍的一些新兵蛋子其余能带出来的我都带出来了。算算大概四千来人。我不比的你和老杜。我虬龙军可是在军中大比获胜后才赢得出谷资格的。为此我手下儿郎们少说伤了千八百人。” 说罢他又开怀大笑道：“呵呵，不过其余几家更惨，伤了人还不说还全给我虬龙军做了嫁衣。你是没看到出师宴上那几位的表情。个个都恨不得把老子生吞活剥了。哈哈哈哈，想起他们那表情老子就开心。” 杨津星闻言无奈苦笑道：“你就嘚瑟。” 虬龙军主不屑道：“军中无第二。老子这次出来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来不得半点虚假。” “行了行了。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可千万别去他们面前显摆。”杨津星笑道。 “不会不会，我又不傻。你就放心。对了。这次我出来我还特地给你带了惊喜过来。”虬龙军主笑呵呵的道。 “惊喜？你能有什么惊喜？难道是军神他老人家有什么军令下达？”杨津星不解道。 虬龙军主神秘一笑，回头跟身边一个小将耳语了几句后便搂着杨津星的肩膀道：“哥哥别急，惊喜马上就来。” 就在杨津星满心期待惊喜出现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当家的。” 此言一出，杨津星顿时呆立当场。身子就像僵住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当家的？”身后之人以为杨津星没听见，故而又加大了几分音量。 虬龙军主一脸坏笑的对杨津星道：“怎么样？小弟够意思。知道哥哥你向来是顾家之人。这不小弟顺着这趟公差帮你把嫂子也给带来了。别谢，这都是小弟的一点心意。” “我真要谢谢你全家。谢谢你八辈祖宗。”杨津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爹爹。爹爹。” 一声声爹爹响起，杨津星的心瞬间就化了。 “怎么样？小弟够意思。小弟不但把嫂子带来了。就连几个侄女也一并给你带来了。”虬龙军主不停的拍着杨津星的肩膀邀功道。 他话音刚落，杨津星身边围上来四个大小不一的女娃。大的约莫十四五六了。小的才蹒跚学步。 看着眼前的这四个葫芦娃，杨津星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杨津星有七个女儿，其中三个早就已经嫁人了。如今待字闺中的还有四人，这次便跟着他们娘亲一起来找杨津星了。 “当家的。” “夫人。你怎么来了？”杨津星看着自己的发妻不由内心一阵惭愧。惭愧之余更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恐惧。 “怎么？不欢迎？”杨氏愠怒道。 “没有没有，为夫怎么会不欢迎呢？为夫是高兴都来不及。你们几个这一路上可有惹娘亲生气？”杨津星立刻转移话题道。 “才没有呢。囡囡可乖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丝毫没有惹过娘亲生气。”杨津星最小的女儿童言童语的说道。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不过考虑到这是在行军途中，杨氏一家人并没有当众寒暄太久就回了马车。 杨津星见状也不骑马了。而是陪着家人一同坐进马车中同行。 “你们出来军神知道吗？”杨津星问道。 杨氏白了他一眼道：“若没有军神允许妾身敢擅自离开吗？你把妾身当什么人了？” 杨津星闻言稍稍放心道：“这一路辛苦夫人了。” “妾身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真要比弓马妾身可曾输给过任何人？”杨氏自傲道。 “知道夫人厉害，可囡囡才这么点大你就带她一路奔波也太难为夫人了。”杨津星摸着小女儿的头道。 “囡囡不怕。囡囡是爹爹的女儿，长大自然要做一个和爹爹一样的将军。”囡囡用稚嫩的声音接话道。说完还不忘扬了扬小拳头。 如此举动看得杨津星是一阵揪心，心道你要是个男娃那我老杨保证把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你。哎，可惜了。 想到此处他心思不由的又想起了呈秉峥。原本以为这事他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可虬龙军主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竟然把“军令”给带了出来，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其实他这是冤枉人家虬龙军主了。杨氏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她自己的意思。在请示过军神是否能随军而行后她才敢把剩下的四个女儿都带了出来。 虬龙军主最多只能算个保镖加跑腿的。这事还真和人家没太大关系。毕竟他也是知道这位大嫂的厉害的。私下里他也没少受这位大嫂的收拾。 第1282章 话语权 “这次出来军神他老人家有什么交代吗？”杨津星安抚好家人后便要来一匹战马和虬龙军主并驾而行。 虬龙军主名唤裴彦邵，是九位军主中最新上任的一位军主。就职时间还不满一年。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气和干劲比其他军主要强上不少。这一点从这次离散谷大比就能很好的体现出来。 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别看裴彦邵只干了一年不到的军主。可他在军中的资历却是一点都不老。在他接任军主位置之前就一直是前虬龙军主身边的副将。因此和杨津星其他几位军主关系也算融洽。 离散谷和岚山阁一样，想要上位必须靠真本事。裙带关系不能说没有，但你要是拿不出实打实的军功就算上面点了你的名下面的士兵也不会服气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哪个军主是由军神的儿子担任就可见一斑。 虬龙军主裴彦邵比杨津星略小几岁，是一个身高八尺满面虬髯的粗糙大汉。虬龙军的将士和其他几军不同，可能是为了更加贴合他们虬龙军的名号。军中上到将帅下到士兵都以蓄须为荣。因此虬龙军的军容别说在外界了，就算在离散谷内也算是别具一格。 听到杨津星的问话，裴彦邵轻夹马腹打马行至大队之外。杨津星心领神会也控马跟了过去。 两人都到稍离人群处后裴彦邵轻声说道：“军主让我问问你我们和华城之间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合作形式？是临时雇佣？还是有正式编制？或是其他什么形式？” 杨津星闻言心中一凛，问道：“军神他老人家是有什么深意吗？” 裴彦邵摇了摇头：“倒不是军神有什么深意，只是其他几位军主都想要个明确的答复。毕竟两家确定好名分后我们这边才好照章办事。否则就现在这种不清不楚情况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杨津星听后若有所思，对于这点他可是有深切感触的。就比如前阵子华城被围。是战是退其实他都没什么太大的抉择力，这要真打起来反而显得束手束脚的。 “军神他老人家的意思呢？”杨津星问道。 “军神他老人家没什么意思。这边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好了。在其位谋其政，有多大的脚就穿多大的鞋。”裴彦邵正色道。 杨津星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毕竟两家看似很亲，但实则却互不统属。真要是发生战事又出现意见不合时到底该听谁的？ 就比如现在华城之主并非方诺，也非其他岚山阁的长辈。而是一个叫岳封的毛头小子。 抛开岳封景国的那层关系不谈。就从方诺这边论岳封见了他杨津星也要恭敬的喊声师伯。 但若是从华城的行政级别上去看，岳封这人的行政级别在华城又是最高的。平安无事时自然好办，可要是发生和前段时间一样的极端事件岳封还能指挥的动他们吗？ 他们这些人又会老老实实听他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吗？毕竟他们来华城可都是看在方诺的面子上。方诺在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方诺不在又该如何分清楚主次？ “这些东西只能等下次见到方师弟后才能知道。”杨津星给不了裴彦邵答案。也没权利给出答案。 裴彦邵微微颔首：“这事不急，虽然我们和岚山阁关系很好。但该有的章程却是少不了的。这不但对方师弟好，对你我更是便于行事。” “军神还有别的交代吗？”杨津星又问道。 “暂时没了。”裴彦邵摇头道。 华城 “你不在城主府办公跑城楼上来干什么？”许正阳气喘吁吁的说道。 岳封看着华城城内热火朝天的景象就不由一阵欣慰。但当他转头看向城外空地上蜃龙军将士练兵的军阵时，眉头却不自觉的皱紧了几分。 “看什么呢？这练兵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我带你看看我刚掏的蚂蚁窝。啧啧啧，你是没看到那蚁后有多肥。拿来泡酒喝绝对大补。”许正阳一脸兴奋的说道。 岳封听到这话就感到一阵恶心。心道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啊。这玩意是能拿来泡酒的吗？ “师叔，如果华城突然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你会听我的调令吗？”岳封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听得许正阳是莫名其妙。 他挠了挠头疑惑问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什么叫听你的调令？还有你说的紧急情况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想到此处许正阳是一脸紧张。 岳封威严失笑一声道：“师叔不用紧张，我就这么一个比喻罢了。” 许正阳闻言照着他脑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没事你瞎比喻个啥？你就能盼点好？” 岳封摸着头解释道：“别闹师叔，我是认真的。” 许正阳见岳封表情严肃，他的态度也开始端正起来了。 “常言道防范于未然。师尊把华城教给我打理是对我的信任，也是我的责任。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华城被围之事历历在目。若是华城再发生一次那种类似的事情。你说我这个城主能和师尊或师伯那样一言九鼎吗？”岳封沉声问道。 “一言九鼎？你是怕那些离散谷的将士不听你调遣？”许正阳若有所思道。 岳封苦笑一声回道：“我们就先不谈那些将士。就拿师叔你来说。若真到了紧要关头，你说我俩到底该谁听谁的？” “当然是。。。”许正阳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他只是没心没肺心思单纯可不是傻。岳封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自然理解了岳封的顾虑何在。 诚然，若岳封和他从师门关系来论，那他这个师叔说的话肯定比岳封管用，如果再加上他小天师的身份就更胜一筹了。 可偏偏华城城主又是岳封。当宗门辈分和行政等级发生冲突时到底哪个说了算？ 许正阳想了片刻后就觉得脑壳疼。只见他洒脱的拍了拍岳封的肩膀道：“放心小子，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你不是让师叔去送死。师叔我全听你的。” 岳封闻言一阵感动。但这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因为许正阳会这么做只是出于两人的交情和对他的信任。但并不代表别人也会。 第1283章 老夫老妻 万金楼 “启禀楼主。岚山阁飞鸽传书，说要老阁主亲自过目。”侍女绿萝捧着一封信笺对长孙寒蝉说道。 长孙寒蝉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岚山阁来的？那老东西人呢？” “呃。。。老阁主好像又去外岛青楼了。。。”绿萝一脸尴尬的说道。 长孙寒蝉无奈长叹一声：“拿来给老身。你派人去喊那老东西回来，顺便再跟青楼的掌柜说一声，以后不许他接待那老东西。就说老身说的。” “是。楼主。”绿萝领命而去。 遇到童天元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长孙寒蝉也是操碎了心。 自从童天元来了万金楼后每日都是无所事事逍遥度日。只要长孙寒蝉一个不小心他就溜到岛外的青楼去喝花酒去了。 别看童天元每日流连青楼，可他在青楼的一举一动长孙寒蝉都了如指掌。毕竟这是在万金楼自家的小岛上。那青楼自然也是万金楼的产业。 要不是看在那老东西去青楼只是喝喝花酒，听听小曲的份上。长孙寒蝉早就把他阉了。 一个时辰后，满脸醉态的童天元悻悻而归。他步履蹒跚的走到长孙寒蝉面前先打了个酒嗝。紧接着长孙寒蝉就感觉熏天酒意扑面而来。 “离老娘远点。”长孙寒蝉一脸嫌弃的说道。 “切。不是你喊我回来的吗？怎么回来了你还不乐意了？”酒壮怂人胆，童天元也算是硬气了一回。 长孙寒蝉冷笑一声道：“我万金楼庙小，你这尊大佛还请打哪来回哪去。老娘眼不见为净。招子里也图个干净。” “别介啊？我要是走了你的病谁来照顾？”童天元接话道。 长孙寒蝉摆了摆手：“你可拉倒。你不在这里老娘我还能多活几年。这也就是现在老娘没心思搭理你，要是换做早几年看看？你怕是坟头草都两米多高了。” “行了行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扯这些废话干啥？我不就是去勾栏听了会小曲嘛？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童天元不爽道。说着说着又打了几个酒嗝。 长孙寒蝉连忙用袖子扇了扇鼻子：“你倒是想干点别的。有本事你给老娘支棱起一个看看啊？” 童天元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上前几步走到案前重重一拍桌案说道：“小瞧人了不是？老子要是施展起神通来怕吓着你。” 长孙寒蝉一脸怪像，挤眉弄眼的学着童天元说话：“还老子施展起神通来怕吓着你。就你个老帮菜老娘都怕你死在床上。你要是真死在我万金楼那可真吓到老娘了。” “不信？来来来。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雄风不减当年？你真当老子这个医学院院长是白干的？”童天元在就任阁主之前就曾是上一届的医学院院长，他成为楼主后院长之位就传给陆衍了。 因此岚山阁六大院长中，真正和童天元有师承关系的只有陆衍。 长孙寒蝉见童天元光天化日就要对自己动手动脚。顿时就觉得这老毕登实在是不可救药了。 “你不怕死老娘还怕死呢。你说就咱俩这把年纪了还折腾出个啥？”长孙寒蝉一把推开他道。但话语中却少了几分责备，多了几分寂寥。 “年纪算个啥？你在老子眼里永远是最漂亮的。外面那些妖艳贱货都是过眼云烟，只有我家婵儿才是我永远的归宿。”童天元一脸坏笑道。 “呸。老不正经的。你这声婵儿喊得老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话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是很受用的。 童天元见势一把搂住长孙寒蝉的腰肢道：“那要不要今晚重温旧梦啊？老子对天发誓绝对支棱的起来。” 长孙寒蝉白了他一眼道：“别以为老身不知道你个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你莫不是想用那擎天丹诓骗于我？” “擎天丹？什么擎天丹？”童天元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装。还跟老娘装？你那逆徒去乐国一趟都把擎天丹卖出天价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跟老娘说句实话，这种腌臜药是不是你专门研究出来逛窑子用的？”长孙寒蝉逼问道。 “瞎说什么呢？老夫需要那玩意吗？哎，你这是什么眼神？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信，老夫这就证明给你看。”说罢他就直接撩起衣袍准备宽衣解带。要不是长孙寒蝉及时拦着怕是裤子都脱了。 “信信信。老身信还不行吗？麻烦你能注意点影响不？这是万金楼。可不是青楼。”长孙寒蝉无语问苍天。 童天元闻言脖子一昂道：“你说信就信啊？别口服心不服。要是真信那今夜就来侍寝。” 长孙寒蝉听后不由老脸一红。重唾一声扔了封信过去道：“老娘可没你那么闲得慌。诺。这是你宝贝徒弟给你的信。” “诺儿的信？”童天元一听酒都醒一半了。连忙接过信后看了起来。 半晌后。童天元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长孙寒蝉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看来那小子是比以前成熟了点。老身还以为他会在幕国大开杀戒呢。他能想到这一层也实属难得。” 童天元闻言不屑道：“不然呢？你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弟子？这叫什么？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徒。” 长孙寒蝉嘴角一抽道：“你可拉倒。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一年至少有九个月是在青楼里过的。就你这样的还能教出好徒弟？” “那又怎么样？这不恰好证明老夫的授徒能力无与伦比吗？”童天元反驳道。 “行了行了。老身可懒得听你瞎吹，你什么德行老身还能不知道吗？现在你这宝贝徒弟向你求救了。你这个当师傅的别光说不练。就让老身看看你是怎么教徒弟的？”长孙寒蝉揶揄道。 “就你事多，老子刚才不是在想吗？要不是你突然打断我都快想到方法了。现在好了。搞得我又要重新想。”童天元找补道。 长孙寒蝉指了指靠窗处的一把椅子道：“行。老身就不碍眼了。你给老身滚去一边想去。别打扰老身处理公务。” 第1284章 谈感情伤钱 由于童天元身处万金楼的缘故，因此他收到方诺的来信要比天师府晚上不少时间。毕竟这信要先去一趟岚山阁，然后再由岚山阁转送万金楼。 这一折一返耽误的时间让他落后天师府好几个进度。 信中方诺详细阐述了他此刻面对的困境。也对佛门的去留产生了不小的迟疑。 童天元自然看出了方诺的担忧，也对霍坤的建言很是认同。一旦佛门真的被方诺雷霆诛灭。那幕国民间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如果方诺没有华城倒无所谓。可考虑到华城和幕国接壤童天元就不得不重视了。 其实在童天元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长孙寒蝉也同样在考虑。 只不过长孙寒蝉考虑的方式可能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她心中没有那么多善恶是非。对那些幕国百姓的死活也缺乏同情心。在她看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你不是担心佛门倒了以后会滋生出很多邪教吗？那行。让幕国百姓直接瓜分佛门的庙产不就得了？幕国百姓之所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除了自然因素占一部分原因外，最大问题还是佛门太能搜刮了。 若是幕国真有决心解决这个问题，一个分食令下去哪还有佛门存在的土壤？只要朝廷承诺所抄庙产归百姓所有，你看看那些百姓还会信佛不？ 或许有些虔诚者被洗脑洗魔障了。但她相信绝大多数百姓在生死面前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希望？什么狗屁希望。抄了你家的庙产我家什么希望都来了。来世？用不着了。得了你家的庙产我今世就能过通透了。 长孙寒蝉这法子就有点类似前世汉武帝时期的告缗制度。该制度通过发动民众举报偷税漏税者，并以举报人可获得涉案金额一半的奖励作为激励措施，导致全国范围内出现大量匿名举报。同时汉武帝也通过这种手段收缴到了大量的民间私财。 但这办法造成的后遗症也是巨大的。曾导致大汉王朝民间几十年甚至近百年都无人蓄财，也不敢蓄财。一旦有了钱立马吃干抹净花的精光。生怕留着被人发现举报后给全部充公了。还间接导致民间商贸大规模断绝。民风败坏到一发不可收拾，并引发普遍的仇富心理。 可这种行为没有朝廷的配合是不可能做到的。更何况幕国朝廷本就和佛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过要是方诺胆大一点直接除掉幕国君王，然后矫诏一封未必没有奇效。至少如此一来会把问题彻底控制在幕国范围之内。至于幕国百姓最后会和佛门还有幕国朝廷斗成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预料的是这种方法会死很多人。尤其是在双方都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时，幕国还是不是幕国就不得而知了。 长孙寒蝉虽有所想可她却不会对童天元说出来，毕竟这法子或许有效但太伤人和。童天元和方诺是一定不会采纳的。 “幕国有多少百姓？你万金楼有详细数据吗？”童天元突然问道。 长孙寒蝉眉头一皱，这种紧要数据万金楼虽然有，但这些数据却是万金楼机密中的机密。这关乎到万金楼在幕国的根本和资源调配。 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靠各种比对逐渐推算出来的。长孙寒蝉敢拍着胸脯说她这里的数据绝对比刘崇掌握的人口情报都要精准。 “怎么？不方便？”童天元其实非常明白长孙寒蝉的顾虑。但事已至此他还是想问一问。 “擎天丹的药方给我我就告诉你。”长孙寒蝉能说出这话在她看来已经算是后退一步了。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什么条件都白搭。 童天元闻言嘴角一抽，别的东西还好说，可这药方叫他去哪里寻去？ 以前不明白倒也罢了。可在他了解方诺的那些秘密后就对这擎天丹彻底死心了。 这明显是来自方诺那个世界的药物，岂是他们这个时代的水平能研究的出来的？ “怎么？不方便？”长孙寒蝉是懂怎么挤兑人的。同样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童天元讪讪一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问你要点东西你还做起生意来了？你这也太伤感情了？” 长孙寒蝉不屑道：“万金楼不做生意做什么？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希望你要拎得清。伤感情好啊。至少伤感情不会伤钱。如果让老身二选其一的话，那老身宁愿选择伤感情。这也就是你个老不死的开口，换个旁人来试试看？别给脸不要脸。老身能给你开这个后门已经算是破戒了。你别不知好歹。” 童天元闻言只能无奈摊了摊手道：“这东西虽然在某些时候有奇效，但对我岚山阁来说却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东西。按理说你都开了这个口我不会不答应。可问题就是这玩意真不是我弄出来的。甚至都不是我医学院的功劳。” 长孙寒蝉奇怪道：“不至于。那这东西是哪来的？要知道那小子在四季榜时期可是卖了一百多丸呢。他口口声声说是你们岚山阁造的。现在你跟我说没这回事？你们师徒俩的话我到底该听谁的？” 童天元一脸蛋疼。他突然感觉知道太多秘密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那小子自己捣鼓出来的。至于他用了什么方子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真想要你亲自去问他便是。相信由你这个师娘开口那小子不会不给的。”童天元是懂得怎么卖徒弟的。 “叫你小子装逼。你自己惹的事自己扛。这种好东西竟然不先拿来孝敬为师却拿去换钱？真是暴殄天物。现在被万金楼盯上了？该。”岂是也不是童天元要卖方诺。既然长孙寒蝉开了这个口就说明她早就在打这个药的主意了。无非就是缺个合适的时机罢了。如今时机一到她就图穷匕见了。毕竟这老娘们除了是她的相好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毕竟这东西可是一本万利的稀罕物。万金楼缺的不就是这种稀罕物吗？ 第1285章 幕国的人口数量 “你还真是一毛不拔？反正老身不管那许多。只要你拿不出相应的代价，休想从老身这里得到什么情报。”长孙寒蝉一点都不惯着他。 童天元满脸无奈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计较这些？” 长孙寒蝉白了他一眼道：“这样，老身也不多要。你岚山阁在枫林晚用过的那些机关术每样给我来一样。尤其是那种能放大人说话声音的东西，老身很感兴趣。” 童天元闻言顿时一个踉跄：“你管这叫不多要？算了。老子不问了。你爱说不说。” “不问拉倒，老身也不用昧着良心破戒了。”长孙寒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童天元想了想正色道：“最多给你一个。多了没有。但只有成品没有制造方法。你别嫌少，这玩意在我岚山阁同样属于绝密，不比你那点破消息差到哪去。” “成交。何时交货？”长孙寒蝉想也没想就答应道。 童天元一听就知道自己开价高了。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急什么。老子答应了你的事还能反悔不成？”童天元愠怒道。 长孙寒蝉冷笑一声：“谅你个老东西也不敢赖老娘的账。”说罢她也不迟疑，走进书房去翻找幕国的资料去了。 一刻钟后，长孙寒蝉缓声说道：“据我万金楼在幕国多年经营推算出幕国人口大约八十万户左右。但这些只是百姓数量。至于那些和尚到底有多少就天知道了。” “八十万户？这么少？”童天元想过很多数字，但八十万户却是远远低于了他的预料。 这八十万户就算每户五口人也仅仅不过四百来万人。但就幕国这种生活条件想每户达到五口人估计很难。因此真实数据只会更少。这点人数在八国中简直算是垫底的存在。 “老夫记得就算八国中面积最小的岿国也有一百三十多万户。他幕国面积几乎是岿国一倍。人口却只有岿国一半？你这消息来源准确吗？”童天元质疑道。 长孙寒蝉闻言不屑道：“你是想赖账吗？想赖账就明说，别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借口。” 童天元认真道：“我是认真求教的。这数据无论真假老夫答应你的东西就绝不会反悔。” 长孙寒蝉微微颔首，开口解释道：“幕国面积大又如何？他国内有近六成土地都是沙漠。如果只算宜居面积他未必能有岿国大。还有你是不是对岿国有什么误解？岿国百姓只是过的苦点，但并不代表他们就穷。矿奴不是真正的奴隶，也不是哪个权贵家的私产。他们和景国百姓一样都是属于在土里刨食的一员。只不过景国百姓靠的是精工细作，而岿国百姓靠的是采山挖石。” “景国的收成每年都不是恒定的。要是有个虫灾水患什么的他们粮食立马就要减产。而岿国不同，只要你舍得卖力气，你全年都可以进矿劳作。因此岿国百姓只是过得苦，但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穷。该有的吃喝用度他们都是消费的起的。这一点从我们万金楼在岿国开的榷场就能得以验证。”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常年暗无天日的劳作中，因此世人对岿国的矿奴都有很深的误解。” 童天元闻言摆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老夫都知道。用不着你来给我再讲一遍。老夫只想再问你一遍，幕国真的只有八十万户吗？” 长孙寒蝉摊了摊手道：“我这里记载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有没有隐户挂靠在寺庙中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这八十万户在加上那些和尚的数量。估计五百来万人应该是有的。” 童天元闻言微微颔首，觉得这个数字倒还算可靠一点。不过一个偌大的国家只有五百万人口那也确实算是少得可怜。 “幕国的人口并非八国人最少的。真正人口少的国家是睆国。别看他们睆国占据着天下最大的一块土地，但真要是论起人口来估计都不足三百万。”长孙寒蝉补充道。 睆国人口少童天元可以理解。游牧民族嘛。他们的生活习性就注定人口多不起来。草原上的资源也不足以养活更多的人。 睆国好战或许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但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要通过战争来消减多余的人口来让早已饱和的草原得以缓解。 “老身很好奇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幕国的人口来了？这和诺儿问的问题有关吗？难不成你还想把这几百万人都消化掉？”长孙寒蝉问道。 童天元闻言摇头道：“当然有关系，只有知道他的人口具体有多少才能推算出佛门的基本盘到底有多大。如今看来，这颗毒瘤不是一般的大啊。” “呵呵，你刚才还嫌人家人少来着。怎么？现在又变成大了？这要是幕国的人数再翻上几倍岂不更加难缠？”长孙寒蝉嗤笑道。 “一码归一码。人口是人口，信徒是信徒。老夫就按照十取八的比例推算幕国崇佛之人至少高达四百万左右。要知道这全天下能识字的人都未必能找出四百万来。由此可见此事之棘手。”童天元感叹道。 “这些事你用不着和老身说。你还是想想怎么给诺儿回信。”长孙寒蝉揶揄道。 童天元微微点头：“取笔墨来。” 片刻后他伏案写下自己的方法，吹干墨迹后交给长孙寒蝉过目。 长孙寒蝉看完后眉头深深一皱道：“这。。。这能行吗？” “这种事情谁又敢说一定行？你这个当师娘的也别光在一旁说风凉话，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不如一并写上交予诺儿？”童天元微笑道。 “别。老身可没那个能耐。更何况他是向你这师尊求教，又不是向师娘求教。”长孙寒蝉叠好信笺打上蜡封。随后便喊来绿萝命她用最快的渠道把这封信送去幕国方诺手中。 第1286章 沙漠里的放映厅 幕国。 星月城往北百余里外一辆皮卡正缓慢的朝前行驶。 此地入眼所及全是一片荒漠戈壁，周边范围别说人烟了。就连一些常见的沙漠动物都很难看见。 比起黄沙漫天的沙地，这样的戈壁荒滩反而更具有迷惑性。 沙地至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片死地。而戈壁荒滩却会给人一种不怎么危险的错觉。 但如果你真要这么想那你就离死不远了。在幕国就算最老练的向导也对此地讳莫如深。 因为误入其中的人十个怕是有九个是再也出不去了。 方诺一行人这一路上光看见的各种尸体就不下数十具，这些尸体除了人类的还有各种动物的。 试问就连最能适应当地环境的动物都难逃一死就更别说脆弱不堪的人类了。 因此这片荒漠在幕国人口口相传中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 可这些在别人看来犹如绝地的地方在方诺眼里却宛如平地。先不说他有现代化的代步工具和取之不尽的食物和水，就单单一个指南针就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比起那种动不动就来一场沙尘暴的沙漠，方诺反而更喜欢这种戈壁。至少在戈壁上开车完全不用担心速度和陷落的问题。 再说他也没打算深入多远，能有个百十公里远离人群就差不多能完成他的计划了。 皮卡在行至一片小山丘前停下。方诺摘下墨镜看了看窗外的情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地貌应该叫雅丹地貌。 土丘因遭到常年的风化腐蚀显得怪石嶙峋，只要稍微有一阵风刮过就会发出非常怪异的声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坐在驾驶室里用手简单测量了一下车外土丘的大小。觉得高度正好后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车了。准备干活。”方诺招呼一声便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老吴和许幼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坐皮卡了。他们这次从华城赶来星月城时一路上就是方诺开着皮卡带他们过来的。 可尽管如此他们两人还是对这种无需牛马就能自动前行的交通工具显得格外的好奇和心悸。 至于霍坤那就更是吓傻了。他知道公子本事大，但却没想到有这么大。 皮卡一出直接颠覆了他这个特务头子的三观。这让原本话多的他一路上都是谨言慎行。 “呵呵，公子你这一路开车也辛苦了。像这种赶车的事哪是公子你这样的人干的活计？我老吴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赶车赶了大半辈子了总不能临老还要沾公子您的光？不如这样，公子你抽点空教会我，以后这种活计就教给我好了。马夫就要有个马夫的样子，不然传出去我老吴还怎么见人？”老吴一脸痴汉模样小心翼翼的摸着皮卡的方向盘说道。 方诺一听这话都差点被老吴逗乐了。心道你个老小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就连理由也找的这么冠冕堂皇。 “先把正事办完，办完后要是你们三个有兴趣我可以适当教你们一下。”方诺微笑道。 此言一出，三人全都两眼放光。说实话谁见了这种皮卡能不爱呢？尤其是刚才一路上那风驰电掣的速度早就把三人迷的神驰神往了。 什么宝马良驹，千里骐骥？和皮卡比连提鞋都不配。 “公子。你带我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吗？”霍坤经过几天的休养基本已经恢复如初了。方诺见他大体无事也就把他一起带出来了。反正这一路都是开车也不怕累着什么。 方诺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对众人挥手道：“你们都散开一些别妨碍我做事。” 三人闻言立刻心领神会退远了不少距离，紧接着他们就见原本还空荡荡的一片戈壁上突兀的多出了不少东西。 “都别愣着了快过来帮忙。务必要在日落之前把这块幕布搭建起来。”方诺对三人招呼道。 “幕布？幕布是什么东西？”许幼翎好奇问道。 方诺微微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保证到时候给你一个大惊喜。” 沃尔玛除了是一家大型零售连锁公司外。他还是许多影视公司的合作伙伴。 虽然沃尔玛没有自己的影城，但哪个大型沃尔玛商超里面没一家电影院？ 以前方诺还在沃尔玛当主管时就少不了和一些影院有过业务往来。 国外先不说，就单单华夏境内就有不下于十个影院品牌和沃尔玛有过合作。 至于在米国本土，那沃尔玛和各大影院的合作就更深了。 在2010年沃尔玛就收购了数字娱乐提供商vudu，同时开展在线电影租赁业务。 2022年又与米高梅合作，为其流媒体平台提供独家内容 其中最关键的一个项目就是2020年口罩期间，沃尔玛米国160家门店停车场被改造为临时汽车影院。从而让沃尔玛也成为了一家拥有临时播放资质的影院公司。 虽然之后沃尔玛并没有强化这个项目，毕竟他的核心业务是在零售领域。但经营汽车影院时留下的那些设备和配套设施却全部留了下来。 亚利桑那州的沃尔玛仓库在米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仓库。因此这些汽车影院的播放设备全都完好无损的堆放在仓库当中。 而方诺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彻底还原这套设备的影音播放功能。因此这才选择了这么一个渺无人烟的戈壁荒漠来测试。 汽车影院顾名思义就是开着车去电影。只不过是把影院的座位号改成汽车的座位号了。观影人群只要把车开到指定停车位，不用下车就能在车上看大屏幕上播放的电影了。 这种模式在口罩期间的米国很是流行。毕竟这样看电影无需下车，更不用担心和外人接触。唯一的缺点就是对场地要求特别高。毕竟大家都是开着车来看电影的，地方小了可不行。 除了场地面积外还有个和普通影院最大的不同就是汽车影院的屏幕特别巨大。毕竟屏幕小了后面的车不就啥也看不到了？ 其中最大的一块的屏幕宽度足足有60多米，高度也达到了惊人的40多米。妥妥的巨无霸级别的存在。就一块这样屏幕能一次容纳一千两百辆汽车同时观看电影。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当然了，方诺是不可能拿这种幕布出来的。60多米宽的幕布没个几百人的施工队那是想都别想。更别说他们总共加起来也就四人。因此一块宽七米，高五米的“袖珍”屏幕就成了他的首选。 第1287章 战场重演 别看这屏幕说起来不大。那要看跟谁比。 和汽车影院那种巨无霸比他明显不够看，毕竟这种屏幕只适合小型停车场。能够接纳的汽车数量也是寥寥无几。 但五米的高度对在场几人来说也是一个相对恐怖的数字。至少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多少建筑能超过五米的。 不过好就好在这屏幕虽然和他们比起来显得巨大无比，但他的重量却没有想象中重。 整块屏幕卷起来后净重量也就五十多公斤。别说老吴和霍坤这种练家子了。就连方诺这样一个废柴都能勉强搬动。 要不是它长度限制了他，方诺有信心一个人就能扛着走。毕竟他扛个一百斤的大米还是能做到的。尽管坚持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也不至于绝望不是？ 他先让几人在地上把屏幕就地展开后再用两根绳子绑住屏幕的两个角。 老吴则和霍坤一人一边爬上小土丘。这土丘的高度方诺刚开始就计算过。刚好适合这块屏幕的高度。 两人登上土丘后便靠绳索把幕布拉了起来。两人干活也是卖力气。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把这块幕布高高悬起并贴合在土丘崖壁上。 方诺和许幼翎则在下方不停调整幕布的方位和平整度，力求整个幕布不会偏斜太多且角度端正。 经过四人这么一番折腾，一块宽七米高五米的小型电影幕布还真被他们挂在山崖上了。 “公子。这样就可以了吗？”老吴一边喘着气一边往嘴里灌着肥仔快乐水。做完苦力喝点甜饮绝对是补充体力的最佳手段。 霍坤也是如此，可乐这玩意虽然卖相不好看，但等他亲自尝过一次后便再也忘不掉这个味道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带甜味的东西都是非常非常稀缺的。 就更别说米国本土可乐的含糖量都已经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看上去还行。大体就这样。”方诺走远几步比划了一下，虽然角度略有倾斜但已经影响不大了。 “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费劲巴拉的拉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挂这么一块布起来？”许幼翎不解的问道。但他知道方诺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因此她非常好奇方诺接下来说过的惊喜。 “别急。这才是第一步。好戏还在后头呢。”方诺笑着开始调试眼前的放映机。 现在的电影早不是之前的胶片时代了。胶片放映机搞起来或许还有难度。但数字化早已普及的今天已经很难看到胶片放映机了。 方诺虽然从来没有用放映机放过电影。但这种设备经过不断的优化改良早就不是那么的晦涩难懂了。胶片放映机或许还要一些专业知识，但数字化放映机无非就是一个u盘的事。原理和家用投影仪差不了太多。想差的无非是分辨率和流明亮度罢了。 这玩意他之前在仓库里就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因此现在操作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一切准备就绪后，方诺又搞出几个大音箱放在四周。随后又弄出几把椅子招呼几人坐下。 “都准备好了吗？”方诺笑问道。 老吴紧张的点了点头，霍坤也被老吴的情绪带动不由也拘谨了几分。只有许幼翎始终在好奇的打量的周边的一切。 “下面都别眨眼，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说罢他就打开放映机，随着放映机的光束投射到前方的屏幕时，整块屏幕就突兀的亮了起来。 老吴和霍坤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刚才那块他们亲手挂起来的幕布上竟然有人在动。 而许幼翎见状却是丝毫不慌。她好歹也是用平板刷过剧的人。因此她第一时间便想到这一定和她看过的新白娘子传奇是同一种表现形式。只不过这个看起来更大，更清楚罢了。 “这是华城？”老吴第一时间便认出了画面中的城池。 许幼翎闻言不由心中一凛，要说对华城的熟悉她比老吴是有过之而不及。眼前这座城池毫无疑问就是华城。而且还是他们当初离开之后的华城。 “什么？这就是华城？”这里唯有霍坤没有去过华城，更不知道华城长什么样。他从乐国离开后就陪一直陪在方诺身边，其中去了柔国，昊国最后来到幕国，唯独没有去过华城。因此当他听到老吴说眼前这座城池是华城时他内心震惊之余又充满了好奇。 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华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幕布上的。 “注意看，精彩的要来了。” 方诺现在给他们放的自然是那天他用无人机在华城城外拍下景国反水时的景象。 只见画面中景国大军先是佯装靠近华城似要攻城，可等接近华城后突然急转之下绕城而行直朝岿国军阵扑去。 由于无人机始终悬在大军头顶跟拍，因此景国大军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 三人此刻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这场战役现在都已经在八国间传的沸沸扬扬。八国中人除了暗中唾骂萧沐衡不耻外却也没什么其他动作。 如今这场彻底改变战局的反水之战真真切切的在他们面前重演。三人才知道萧沐衡这一手对攸，岿两国的打击有多么惨烈。 画面中岿国士兵完全没有料到景国会突然袭击他们，在有心算无心下岿国大军兵败如山倒。而更让人惊奇的是一旁的攸国大军竟然对此一切无动于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岿国大军被景国一口口吃了个干净也不上前救援。 整场战役时间很长自然不可能原封不动的播放出来。许幼翎他们现在看到的自然是被方诺后期剪辑过的画面。 可尽管如此这一放也足足放了两个多小时。虽然从头到尾他们都是从上帝视角俯视整个战场，可通过方诺的临时解说他们也对整场战役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完影片后，三人全都陷入了一片沉默。意犹未尽当中又夹杂着一丝怅然若失。 第1288章 菩萨手段 “看完后感觉怎么样？”方诺对着三人拍了拍手道。 许幼翎沉思片刻后问道：“你给我们看这个应该不是只想让我们了解这场战争？” 方诺闻言打了响指直指大屏幕道：“不错。这场战役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我真正想让你们看的是这种表现形式。” 说罢他又拿出一个无人机道：“这无人机你们几个也算是熟悉了。我无非就是把这遥控器上的画面放大了而已。” 老吴闻言微微颔首，他现在也算是玩无人机的老手了，因此他对于大屏幕上展现出的俯瞰画面很是熟悉。 “可只是把画面放大有什么意义？”许幼翎问道。 “什么意义？”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不过一想到许幼翎毕竟不是现代人，也缺乏对现代化媒体传播方式的敏感度。 “这样。我再放一个片子让你们看就明白了。” 众人闻言全都正襟危坐盯着屏幕，不知道下面即将看到的画面又是什么劲爆的内容。 “公子。我就在这里跳吗？”当屏幕再次亮起时，上面出现的人影竟然是霍坤新收的义女霍昭雪。 “对。你别紧张，放松一点。随便选一支舞蹈跳就行了。时间也无需太长，我就是想做个实验而已。”画面中传来方诺的声音。但三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好的。公子。”霍昭雪一脸紧张的点了点头，只见她先是整理了下衣摆，然后身着素衣就在画面中舞了起来。 三人见状全都面面相觑，不明白方诺为什么要让霍昭雪跳舞。更不知道给他们看这个的目的又是什么？ 霍昭雪不愧是乐国的顶级花魁，纵使身着一身素衣却也难掩她的风采。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浑然天成。 “好了。可以了。先停一下。”不等霍昭雪把舞跳完就被方诺出言打断。 霍昭雪闻言面色一凛，怯生生的对方诺问道：“公子。是不是妾身跳的不好？” 听闻这话的霍坤脸色瞬间就变了。在他看来霍昭雪是万万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没有。你跳的很好。但这场测试和舞蹈无关。因此只需要稍微展现一下就可以了。”方诺的声音似乎对此并不介意，这才让霍坤稍稍松了口气。 三人都看得出霍昭雪很是紧张。尤其是面对方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时更是让她手足无措。 “我送你的那套行头还在吗？”方诺又问道。 “行头？公子说的可是佛衣？”霍昭雪应道。 “对。就是那套行头。” “在的。公子走后我一直仔细保管着。”霍昭雪点头道。 “好。你现在去换上那套行头再来。我在这等你。”方诺说道。 霍昭雪点头应是，紧接着就见画面一闪，当画面中霍昭雪再次出现时已然换好了佛衣。 老吴和许幼翎还是第一次看到霍昭雪以菩萨装扮示人。不得不说光这份卖相就足以以假乱真了。 或许是霍昭雪私下练习过很多次。穿上佛衣的她立刻褪去了刚才的紧张和羞涩。换来的却是一副宝相庄严。 “贫僧见过方施主。”霍昭雪一手托瓶对方诺行了个单手礼。说话间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接着就见方诺让她在房间里随意走了两步以便观察她的仪态，然后又按照方诺的要求念了几句固定台词。 前前后后霍昭雪穿着佛衣在镜头前表演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画面才彻底结束。 “怎么样？看明白了吗？”方诺对三人笑道。 许幼翎灵光一闪道：“你是想把霍姑娘扮演菩萨时的画面记录下来。然后再用这块幕布放给所有人看？” 此言一出，老吴和霍坤也豁然开朗。同时也对方诺这天马行空的手段越发敬佩起来。 方诺闻言淡淡一笑：“差不多。但其实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那另一半是什么？”许幼翎问道。 “你说如果星月城的百姓突然看到夜空中显示出刘宣和他那个假菩萨造假的全过程会怎么样？”方诺冷笑道。 三人闻言不由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样？这还能怎么样？这还不得翻天啊。 欺骗他们倒是小事。但假冒菩萨是何等的罪名？菩萨也是你一个凡人可以玷污的？ 斗法？不存在的。在“真佛”面前你的所作所为将无所遁形。什么叫菩萨手段？这就是了。 届时霍昭雪甚至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坐实她“真佛”的身份。 想到此处，老吴急忙开口问道：“可我们要如何才能让星月城的百姓看到这些画面呢？要知道这东西但凡有人靠近可就彻底穿帮了。” “不。有一个地方合适？”霍坤突然说道。 许幼翎闻言心领神会的接话道：“霍爷你说的可是城中的那座慈恩塔？” 霍坤诧异的看了许幼翎一眼赞同道：“不错。正是慈恩塔。只要我们趁黑把幕布挂在塔外，那么星月城的百姓就有机会一睹真容了。” “不对，挂幕布上去倒是问题不大。可这东西放在哪？”老吴指了指放映机道。毕竟傻子都能看出来幕布上的画面是通过这东西发出的光束显现出来的。 而慈恩塔内的面积明显不够这个距离。至于塔外就更不用考虑了。 听着三人突然无视自己争论起来，方诺不由感到哑然失笑。 他轻咳一声打断三人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瞎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这幕布挂在慈恩塔上面了？” “不是慈恩塔？”霍坤诧异道。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猜错而感到惋惜。 “自然不是。刚才老吴不是说了嘛。慈恩寺根本没有足够的距离打出足够清晰的画面。”方诺笑道。 老吴一听立刻昂了昂脖子，仿佛在向霍坤炫耀似得。 但很快方诺就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虽然幕布不会挂在慈恩塔上面，但慈恩塔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关系。” 第1289章 真佛降世 不知怎么的，刘宣最近总是感到一阵心绪不宁。时常会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心慌。 因为他最近安排的几场“显圣”让他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每次清莲法师在“显灵”时。总有一些人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靠近显灵地点。 不过好在自从上次被人闯入一次后他就对显灵地点做了更加精心细致的安排。以至于方圆范围内都被他安排的滴水不漏。 虽然这几场显灵都如约完成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可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哎，但愿是我想多了。毕竟这冒充菩萨的事多多少少也犯点忌讳。”刘宣自我安慰道。 由于昨日就完成了一场显灵法事，因此短时间内他也没有再让清莲出去的打算。 清莲自从住进了他的王府后就直接成了他的禁脔，刘崇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叮嘱他万万不能耽误正事，否则唯他是问。 遣退走来送宵夜的下人，关上房门后走到一个书架前轻轻拨弄了几下。紧接就见书架往后旁边一缩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暗门。 “世子。我给你送宵夜来了。”在暗门后密道深处的一个小房间内他见到了久未露面的刘煜。 刘煜闻言合上书本问道：“就到宵夜时间了吗？现在外面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已经子时了。”刘宣回道。 刘煜闻言惨笑一声道：“孤王还真是洞中无日月啊。” 刘宣讪讪一笑道：“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世子在的地方就是日月。何来无日月？” “呵呵。你倒是会说话。算是孤王没看错你。”刘煜伸手接过宵夜就吃了起来。 “如果孤王没算错的话，明日应该就是初一了。”刘煜吃着吃着突然问道。 “是的。明日正是十月初一。” 刘煜微微颔首，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力很是满意。毕竟他躲在这密室里已经不少天了。也仿佛在向刘宣证明自己并非不知日月。 “既然是初一，那今夜城中定是热闹非凡。”刘煜笑道。 刘宣点头附和道：“殿下说的是。每逢初一十五城中百姓都会守夜候香。只待子时一过就给菩萨送上第一炷香。小王要不要给殿下也准备准备？” 刘煜闻言摆了摆手：“孤王就不用了。佛门这些把戏骗骗普通百姓还行。孤王要是也和他们一样那岂不是正中佛门下怀？” 见刘煜吃完，刘宣犹豫半天开口道：“殿下真不打算去见陛下吗？” 刘煜听后眼神凶厉的瞪了他一眼。刘宣见状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不过他的眼神很快又恢复清明。 只见他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殿下到底在等什么？小王最近可是听说陛下已经动了易储的念头了。”刘宣问道。 刘煜瞥了他一眼道：“是父王让你来试探孤王的？” 刘宣闻言吓得立马跪下道：“小王不敢，殿下在此的事小王是万万不敢泄露半点风声的。” 刘煜见他态度不似作伪这才缓缓点头道：“除非父王真的确定孤王死了。否则易储之说只是空谈。这事你听谁说的？” “没有具体人员。但不知怎的风声就这么传出来了。如果这真不是陛下的意思，那这风声又是谁传的？”刘宣问道。 刘煜淡淡一笑道：“这未必就不是父王的意思。如果孤王没猜错的话父王此举易储是假，逼我出来是真。常言道自知莫如父。父王这是料定孤王一定还活着。”说罢他又转头对刘宣问道：“你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绝对没有。小王和陛下在一起时基本聊的都是清莲的事。至于其他陛下从不对小王提起。”刘宣答道。 刘煜点了点头，他也相信刘宣说的话。如果刘宣真要出卖自己，自己根本藏不到现在。 “孤王知道了。你再帮孤王隐瞒些日子。事后孤王答应你的事都会一一兑现。” “小王不敢邀功。小王只希望殿下和陛下之间别有什么误会才是。如今我幕国乃是多事之秋。小王身为刘氏一员自然不想看到我幕国出什么乱子。”刘宣一脸严肃的说道。 “孤王知道了。你下去。”刘煜兴致缺缺的说道。 “是殿下，还请殿下早些安歇。小王告退。”说罢他对刘煜行了一礼后便收拾掉碗筷退了出去。 暗室大门再次关上，刘煜紧闭双眼长叹一声道：“父王啊父王。儿臣这一切都是为了幕国的未来，还请父王能够理解儿臣才是。” 刘宣从书房出来后就发现府中下人一阵慌乱。甚至有几人就连他靠近了都没有察觉还在交头接耳。 “发生什么事了？”刘宣喝问道。 下人闻言顿时心中一凛，等看到来人是自家王爷后立马吓到跪倒在地道：“王爷。佛祖。佛祖他显灵了。” 刘宣听后一脸懵逼。什么佛祖？哪来的佛祖？佛祖不是正在本王床上躺着吗？ 可等他反应过来后他顿时冷汗都下来了。他一把揪住其中一个下人的衣领道：“你刚才说什么？佛祖显灵了？在哪？” “就就就。。。就在外面。王爷不信出去一看便知。”下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刘宣闻言用力一甩推开下人就疾步朝王府外走去。 可还没等他走出府门，他就在王府前院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中赫然出现了佛祖的音容笑貌。 他不但看到了佛祖，还看到了大雷音寺。看到了佛祖身边的文殊普贤观音三大士。就连侍奉佛祖两侧的十八罗汉也一个不缺。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眼前。哪怕刘宣再不信佛此时也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诵着佛号。 望着天空中那俯瞰众生的如来佛祖，刘宣心中除了敬仰更多的反而是畏惧。 想到自己近些日子干过的那些事。没理由不让他感到一阵心虚。 而和她同样心虚的人还清莲法师。当清莲法师看到佛祖显灵的那一刻她全身就瘫软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第1290章 佛法无边 幕国王宫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陛下。”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刘崇的寝宫大声呼喊道。 时值夜半子时。换做任何时日都没有人敢在这个辰时在刘崇的寝宫大喊大叫。惊扰了圣驾事小，可若是引起宫中恐慌绝对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今夜佛陀降世，当值大太监就算再怕死也不敢不报了。不但要报，还要用最急切的语气和态度让刘崇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何事惊慌？莫非那些秃驴又在闹事了？”刘崇一边在宫女的服侍下更衣一边厉声问道。 刘崇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的暴戾君王，相反他的性格在八国各君王中还算是平和的。 虽然明知道这太监夜闯寝宫是犯了死罪，可他也没有急着治罪和问责，而是先耐心的听人把话讲完。 “启禀陛下。佛陀，佛陀降世了。佛陀降世了。”太监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刘崇闻言眸光一冷，如果说他这最近这段时间最不想听到的话就是有关佛门的了。 “你给寡人把话讲清楚，什么狗屁佛陀？又是哪里来的妖人装神弄鬼把你吓成这样？”如果说之前刘崇还对菩萨显灵的事有几分相信，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见真菩萨再来一次。 尤其是在他亲自安排了清莲假扮菩萨收拢民心之后，他就更加觉得最早的那个所谓的菩萨显灵一定是佛门搞出来的诡计。 至于说最早菩萨留下来的那些所谓的佛宝也并非是什么超出常理的物件。虽然那些瓶子个个都晶莹剔透没有瑕疵。但这并不能证明这玩意就不是凡人所造。 太监闻言咽了咽喉咙，颤颤巍巍的伸手朝外殿外一指道：“奴才不知该如何解释，奴才恭请陛下挪步殿外一看便知。” 刘崇闻言命人取来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后越过太监径直朝殿外走去。路过太监时他还狠狠瞪了太监一眼，心想若是寡人出去什么都没看到你就掂量掂量自己的九族。 可等他双脚迈出大殿的那一刻，他整个身子就像僵住了一样被钉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无他。因为他此刻看到的场景和刚才那太监描绘的场景有过之而不及。只见在离王宫大约几里外的天空上赫然漂浮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大殿内佛祖居中而坐。两侧则分立着四大菩萨和十八罗汉。这哪是什么佛陀降世啊。这是大雷音寺僧众组团来刷副本了。 “观音尊者。”只见天空中画面一转，赫然出现了佛祖的近身法像。而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佛祖梵音如仙音入耳。竟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弟子在。”一观音装扮的人迈步而出对佛行礼道。 佛陀曰：“下界幕国只因天高地厚，地广人稀，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不遵佛教，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义不仁。更有甚者竟假冒尊者名讳四处招摇。” 诸菩萨闻言，合掌皈依，向佛前问曰：“竟有此事？” 如来叹曰：“我观幕国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瞒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杀牲。造下无边之孽，罪盈恶满，致有地狱之灾，所以永堕幽冥，受那许多碓捣磨舂之苦，变化畜类。有那许多披毛顶角之形，将身还债，将肉饲人。其永堕阿鼻，不得超升者，皆此之故也。帝王相继，治有徒流绞斩之刑，其如愚昧不明，放纵无忌之辈何耶！” 说罢如来又转头对观音说道：“尊者可愿下界除妖，荡清寰宇。还幕国善信一个朗朗乾坤？” 观音菩萨行近莲台，礼佛三匝道：“弟子不才，弟子愿往。” 如来曰：“善。尊者愿往自得我意。” 菩萨道：“弟子此去幕国，世尊有甚言语吩咐？” 如来曰：“尊者既要有菩萨心肠，也要有金刚手段。幕国僧众早已背离佛法，忤逆纲常。尊者此去需拨乱反正，还我释门清净。切莫让一众妖邪奸人假借佛法之名盘剥百姓，鱼肉乡里。” 菩萨膜拜道：“弟子谨遵世尊法旨。” 对话完毕，天空间陡然一暗，仿佛刚才那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天空中的光影虽然消失，可刚才观音和世尊的对话却是被全城百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此时的刘崇早已经是两股颤颤，脊背发凉。 就在全城百姓都对刚才天幕中出现的佛陀顶礼膜拜之时，城中慈恩塔塔顶突然出现一道极度耀眼的白光。 白光过后。目力好的人明显能看到在塔顶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此人不是刚才天幕中出现的观音尊者还能是谁？只见观音尊者所在之处佛光弥漫，道运盎然。尤其是她身后的功德金轮更是显得耀眼夺目。 即使这些百姓离塔顶还有很远的距离都不妨碍他们认定那一定就是观音菩萨。 “菩萨，菩萨真的来了。这才是真的观音菩萨。”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对。这才是真的。刚才佛祖不是说了吗？我们幕国有人竟然在假扮菩萨招摇撞骗。亏我前些日子还以为是神迹显灵。原来这一切都是骗我们的啊。”有人凄厉悲呼道。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连菩萨也敢假扮？幸得世尊法眼如炬勘破妖邪。如今菩萨他老人家亲自下凡除妖来了。” “对对对。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刚才世尊还说幕国僧众早已背离佛法，忤逆纲常。他们在世尊眼中全是借佛法之名盘剥百姓，鱼肉乡里的妖邪奸人。” 众信徒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开始情报对账。 把自己刚才听到的看到的和身边之人一一对照。生怕漏听了什么佛祖真言而抱憾终身。 可他们越是交流讨论。就越是感到触目惊心。起初听佛祖放言时还不觉得。毕竟佛祖有些话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 但经过彼此交流翻译过后，城中百姓顿时对佛祖对幕国的评价感到绝望。 第1291章 戒律 比起刘崇的胆战心惊和刘宣的刺骨冰冷。星月城中的佛门弟子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你说他们信佛吗？或许信。毕竟信佛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是肉眼看的到的。 你说他们不信佛吗？或许也不信。因为也只有他们到底清楚自己做了多少违背佛门教义的事情。 佛门根本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前四戒为“性戒”，本质即恶行。不饮酒属“遮戒”，旨在防止因迷乱破戒。 这五戒被视为一切佛戒的根本，是佛陀在世时已制定核心戒条。 根本无戒与其说是佛门戒律。倒不如说是一个认知成熟之人的人生信条。正所谓大道化简，佛陀首先是人再是佛。 因此具有大智慧的佛陀在制定戒律时往往都会摒弃一切繁琐冗余的条文制度直指核心。 与其说佛陀是在立下规矩约束众弟子，倒不如说佛陀是在教你怎么做人。做一个道德品质正常的人。这要求高吗？一点也不高。 就算现在各个小学也要求学生们五讲四美三热爱呢。这根本五戒和五讲四美三热爱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完全没有，这都是导人向善的一种行为准则。是一个正常人都应该遵循的道德修养。 可就如此简单的根本五戒幕国的佛门还有几人能做到？ 如果根本五戒都做不到的话，那么进阶版的不涂饰香鬘，不歌舞观听，不坐高广大床，过午不食，不蓄金银财宝的十戒就更没人做到了。 除了根本五戒，进阶版十戒之外还有具足戒，比丘250戒、比丘尼348戒，这些戒律涵盖衣食住行，人际交往等全方位规范，例如禁止私蓄钱财、严格作息时间等等。 这么多戒律别说让幕国这些和尚们守戒了。但凡他们能把这些戒律都一一讲出来都算他们赢。 真要是做到守戒如一那幕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他们佛门也不至于在八国人人喊打。 佛门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哪还会对真正的佛门教义心存一点敬畏之心？ 所谓菩萨也好，佛陀也罢。不过就是庙里的一个泥塑而已。他们所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多的去了。也没见佛陀什么时候降下灾厄惩罚他们？ 至于说死后会堕入无间地狱？别逗了。活都活不好还谈什么死了之后的事？就算真有那天到来，那活着的时候就更应该变本加厉的享受人生了。不然都对不起自己生前所造下的罪孽。 可今日天幕的出现却打破了他们的一切幻想。以前只会在庙里默不作声的佛陀竟然真的显灵了。 而且还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点破他们的勾当。这如何不让这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刺骨冰凉。 “阿弥陀佛。弟子罪孽深重，愿向我佛赎罪。”一僧人说完这句就盘腿坐下。片刻功夫就没了声息。 众僧人见状吓了一跳。走出一人上前探了探此人的鼻息。片刻后惊慌道：“方丈他坐化了。” 此言一出，众僧更是惊诧莫名。在他们看来方丈的坐化就是佛祖的报应应验了。 但这僧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吓自己吓死的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天幕现世后无数寺庙都如丧考妣，悲戚往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佛陀？怎么可能会有菩萨？”刘崇回过神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他的问话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因为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而不可自拔。 “来人啊。给寡人来人啊。”刘崇毫无形象的叫嚷道。君王风范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陛下。”一队甲士闻声而来。 “刚才那天上那道光幕是从何处发出的？”刘崇王宫由于离光幕较远，因此刘崇无法准确判断出方位如何。 “回避陛下。光幕是在子时三刻突然出现在星月湖上空的。”甲士答道。 “星月湖？”刘崇闻言面色数变。星月湖乃是幕国第一大湖，星月城也是因此湖而得名。也正是因为此湖的存在才使得星月城成为幕国数一数二的绿洲城池。可越是如此就越让刘崇感到不寒而栗。要知道星月湖方圆几十里范围一览无余。且天幕还悬在星月湖高空。在他看来这已经完全杜绝了人为造假的可能。 想到此处，刘崇心中最后那一点念想都破灭了。 就在刘崇想着要不要亲自去星月湖看看的时候，城中百姓早已把慈恩塔围的水泄不通。 可众人来到塔下却不敢寸进。因为塔顶散发出的韵韵佛光早把众人震慑当场。谁也不敢上前一步而冲撞了菩萨真身。 方诺在塔顶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嘴角一勾，他掏出一个对讲机说道：“霍爷，可以开始了。” “好的公子。你就瞧好了。”结束通话，霍坤立刻进屋对霍昭雪道：“闺女，成败在此一举。你可千万不要让公子失望啊。” 霍昭雪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的拿起麦克风对着事先准备好的稿纸用一种庄严肃穆的口吻念道。 “贫僧奉我佛世尊如来法旨特来幕国降妖除奸。今有妖僧恶徒假借贫僧之名在民间邀名买直败坏佛法。贫僧此来既是荡清寰宇也是替天行道。佛门不容玷污，佛法更不容亵渎。贫僧来前世尊曾有交代此行既要有菩萨心肠，也要有金刚手段。幕国僧众早已背离佛法，忤逆纲常。贫僧必用雷霆手段诛灭诸邪。往幕国百姓周知。阿弥陀佛。” 霍昭雪在房间里拿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对着稿纸模仿菩萨的说话语气把台词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同时星月城全城都响起了她说话的声音。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让所有听到这段话的人都对塔上的那位存在深信不疑。 非真神没有这种大神通。光这一手千里传音就把星月城所有信众都拿捏的死死的。因为越是虔诚的信徒，就越是对此深信不疑。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胆敢提出一点质疑那都是对菩萨不敬。都不用菩萨发话下面众人都会把你活活打死。完全没道理可讲。 第1292章 谜底揭晓 许幼翎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这身装束。早知道要让她来扮这个菩萨她宁愿不来幕国。 想她堂堂天师府大小姐临了却化身一变成了佛门的代言人，这要是传出去让她以后在道门同道面前还怎么做人？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霍昭雪扮相确实一流。可这种爬高登顶的活计还非许幼翎不可。 慈恩塔塔顶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上去的。方诺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把这事交给霍昭雪去做。因此许幼翎就成了当仁不让的人选。 反正塔顶离地面有几十米高。远离的人群压根就看不清楚菩萨到底长什么样。最多只能看见一袭白色佛衣的身影在塔顶熠熠生辉。 对，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熠熠生辉。为了看上去逼格拉满。方诺在塔顶安放了好几盏各色光亮的led灯。就连许幼翎肩上都扛了个前世网红们最喜欢用的环形补光灯。 这一造型在远处看去就像她身后长了一个功德金轮一样。实在是让人顶礼膜拜。 “嘿嘿。当菩萨的感觉怎么样？”方诺对着塔顶的问道。 许幼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还要我在这里吹多久的风？” “别急别急。流程你不是都知道了吗？等霍姑娘讲完话你就可以开始了。”方诺笑道。 这个所谓的菩萨被方诺一分为二。许幼翎负责在塔顶凹造型，而霍昭雪则躲在后面念台词。 至于刚才天幕中观音的形象自然是由霍昭雪亲自出镜扮演的。然后再把86版西游记里的一些画面剪辑一下后再用ai配下音。整个过程就算是齐活了。 反正天幕高高在上也不需要人看的太仔细。总之有那么个意思就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了。 至于说偌大的电影屏幕是怎么送上天去的，那就不得不请出我们的老朋友大型农用无人机了。 方诺带他们去戈壁并非只是单纯带他们去看场电影的。想要把一块影院级的幕布悬挂在天上展现神迹，非农用无人机不可做到。 而想要得出精确的数据和飞行高度，除了一次次的现场测试别无他法。 尤其当方诺最终选择的幕布是是一块宽14米，高78米的中型幕布后。摆在他们面前的挑战就显得尤为棘手。 在已知幕布重量在100公斤左右后，方诺毫不犹豫的选择用两台无人机把幕布从湖面上吊起后悬停。 大型农用无人机的吊载重量大约在60到80公斤左右。几人在经过几轮测试后发现只要两台无人机配合的好完全有可能把一块这么大的幕布从地上吊起来。 但吊起来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控制幕布的稳定性。无人机可以用牵引绳拉着两个角并列起飞。但若是下面两个角没有固定的话那幕布在空中就很有可能失重造成偏转。一旦出现这种现象那对上方无人机所造成的影响是致命的。 因此为了不让幕布偏离既定轨道。方诺便提前把幕布藏在星月湖湖底，同时在湖底搞出两个大型集装箱用绳索固定住屏幕的下面两个角，届时只要上空的无人机一发力，整块幕布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湖底跃然而出飞向天际。 至于说防水问题。别逗了。这不是普通的幕布，是汽车影院的幕布，绝不是影院放映厅那种幕布能比的。这种汽车影院绝大多数都是在露天放映的，因此在制造之初就做好了防水处理。完全不会因为被水淋湿就受到影响。否则汽车影院放电影放到一边遇到下雨难不成还退票不成？这明显不可能的事情。 但解决这些还不算完。还有更加致命的问题在等待着他们解决。而这个问题就是无人机发出的噪音问题。 方诺平常用来侦查用的无人机一般都是烟盒大小的袖珍无人机，这种袖珍无人机只要不是靠的太近一般不会让人听到声音。就算听到了一时半会也会误以为是幻听。 可大型农用无人机就不同了。这玩意一旦启动那分贝数是直线上升，尤其一次启动的还是两架。 经过简单测量后得知无人机在起飞时近距离听到的声音能达到85分贝左右。这个数字或许不太好理解。但如果你把他想象成电锯锯木头的声音就差不多了。 想要在星月城晚上悄无声息的把幕布挂上天空，这就意味着两台无人机所发出的声音绝对不能超出城内的环境音太多。否则一旦被人听到异响从而开始注意湖面那绝不是方诺想看到的。 基础声学原理的平方反比定律和分贝衰减公式计算后得知。想要让一个发出85分贝的音量来源听起来不那么大声，无人机至少要飞到30米左右的高度。 只有到了30米左右，地面听到的声音才能从85分贝衰减到55-60分贝左右。略高于夜晚明居的45分贝。 在考虑到无人机是在星月湖上空悬停。离人群闹市还有不少距离，因此这超出的一点点变量也就不值一提了。 别看上面这些说的简单，但方诺等人为了完成测试足足在戈壁荒漠里待了两天时间。这两天他们经过反复比对和校正才定下了这个最终方案。 或许也是老天在帮他们。等他们从戈壁回来时发现已经到了九月二九。想到每逢初一就有守夜候香的传统。这让在场众人全都觉得这是一天赐良机。 毕竟人多就说明声音也多。声音越多就更能掩饰无人机的存在。而且全城大部分百姓都在守夜未睡。一旦等神迹展开便能第一时间传遍全城。 如今万事俱备只怕东风。对，哪怕他们事先计划的在详细，如果天公不作美的话那一切都是空谈。 他们不怕打雷不怕下雨，唯独怕夜里起风。一旦起风的话幕布只要稍稍一兜风就足以让两台无人机的载重负荷彻底崩溃。 不过一切都比想象中要顺利，否则也不会今夜的佛陀降世，神迹显灵了。 至于播放电影的那个投影仪自然被方诺固定安装在了塔顶。不是方诺非要许幼翎爬上塔顶去装这个逼。实在不上塔顶就达不到他想要的播放高度。 但好就好在慈恩塔本就坐落在星月湖畔。这就让一切行动都成为了可能。 第1293章 实况转播 至于天幕中佛陀所发出的声音能被全城人听到这种事，在经历过四季榜的许幼翎和老吴面前完全就不叫事。 无非不就是在城中各处安放一些蓝牙喇叭罢了。这种小儿科的事情都不用方诺亲自操作老吴就给你办了。好歹老吴也是在枫林晚干过一阵子dj的，他虽然至今不懂其原理，但做个装机工还是能够胜任的。 因此一场覆盖全城的大型剧本杀就此展开。这一次方诺要把佛门的威望彻底扫荡殆尽。 至于说佛门倒了之后幕国百姓何去何从。方诺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看着天师府前几日送来的信笺，方诺心中就是一阵冷笑。 “你个老杂毛坑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坑我第二次。什么狗屁的修今世修来生？这不明显在给老子上眼药吗？” 诚然，一个麒麟才子的名头就让他不堪重负，要是在把这个担子甩到华城身上去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老天师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方诺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他的想法。 悲天悯人的老天师无非就是想用这种办法给幕国百姓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可你悲天悯人是你的事，别拿我来作伐好？我方诺真就长着一张挨欺负的脸吗？要是他真傻不拉几的按照老天师的方法去做。幕国百姓倒是解脱了。可他方诺和华城成什么了？这不是摆明了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吗？ “这牛鼻子老道不讲武德。白瞎了我喊他那么多声爷爷。不行。今天回去一定要欺负欺负他孙女把场子找回来。”方诺如是想道。 就在方诺胡思乱想之际。夜空中再次响起了“菩萨”的声音。 “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此来也不想做那不教而诛之人。此地竟然有人假冒贫僧名号招摇撞骗，那贫僧就不得不出手惩戒了。但凡事口说无凭。纵然贫僧身居菩萨果位也不能信口开河构陷好人。否则贫僧岂不白白沾染因果？思来想去。贫僧为了让有罪之人心服口服。故而决定动用我佛门神通宿命通来重塑过往。也好让城中百姓也能得知因果。顺便也帮贫僧做个见证。阿弥陀佛。” 霍昭雪用宝相庄严的口吻念了句佛号，塔下百姓也纷纷双手合十以佛号附和。 言罢就见塔上菩萨屈指一弹。塔顶赫然绽放出一道白光朝前方射去。 片刻之后星月湖上空神奇的一幕再次上演。直到此时全城众人才得知这个神通乃是佛门的宿命通。能知晓过去未来因果的宿命通。 “都准备好了吗？”画面出现一道身穿蟒袍的身影。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王爷。”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恭敬行礼道。 看向光幕的众人虽然暂时还没得见蟒袍男子的相貌。可从其下人口中的称呼便能得知这一定是幕国的某位王爷。 而此时远在王府的刘宣在看到这一幕后却吓得仿佛一个死人一般满脸没了血色。 刘崇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天上的画面，他天幕中人的形态和声音便第一时间推断出此人定是刘宣。 “完了。今夜一过我刘氏一脉便要彻底断绝了。”刘崇此刻已是心如死灰。就目前菩萨所展出来的种种的手段来看。他刘氏一脉怕是在劫难逃了。 画面中之间刘宣微微颔首：“今日选定的人家不会再出什么纰漏。” “绝对不会的王爷。小的已经命人四处打探过了。在清莲法师显圣期间绝不会有外人前去打扰。”下人一脸殷勤的回道。 “清莲？哪个清莲？可是慈云斋的清莲法师？她怎么敢的？”城中百姓当即就有人惊呼而出。毕竟清莲在佛门信徒心目中多少还是有点名气的。 而此时的清莲法师在听到天幕中人喊出她法号后就双眼一翻晕死过去。如此动静若是换在以往必定会惊动王府众人。可此时此刻王府上下人等竟然无一人上前查看。生怕受到清莲法师的牵连。毕竟这可是被菩萨盯上的必死之人。谁敢上去找不自在？ 紧接着画面中一行人就来到城外一个偏僻的村子。当清莲法师的音容笑貌第一次出现在天幕中时全城百姓齐声发出阵阵惊呼。 “竟然真是清莲法师？菩萨口中的奸佞之徒竟然是她？”一人怒声骂道。 “不错。菩萨神通岂能有假。如今我等看到的定然是曾经发生的过的事情。菩萨慈悲不愿错怪好人。这才让我等有眼福一观此等因果。这清莲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菩萨的因果也敢沾染。她怕是要堕入永劫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有人义愤填膺道。 这样的议论在城中各处响起。尤其是当某人看到画面中出现的那个地方竟然是自己所在的村子后不由惊呼出声。 “这。。。。这不是我家的村子吗？”此言一出，周边之人纷纷围拢上来。 “什么？这是你家？你住在城外？”有人问道。 那人点头附和：“对。这就是我家的村子。可就在三天前我家突然有几个僧人来访，说是寺庙选中我家去寺中礼佛。期间一应吃穿用度都由寺庙一应承担。这不今日我全家老小才从庙里敬完香出来。这不正巧刚一出来就遇到菩萨显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全场哗然。一些心思灵巧之辈隐隐也猜到了什么。 “这村子干净了吗？”蟒袍男子沉声问道。 下人点了点头答道：“都清理干净了。小的提前两天就用各种借口把村中百姓哄骗走了。如今村里只留有一户人家等清莲法师上门显圣。” 蟒袍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左右去路可曾看守严实？” “王爷你就放心。通往此间村落的道路都被封堵严实，就连狗洞都派有人专门看守，绝对不会发生上次突然有人闯入的情况。” 城中百姓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顿时都被他们的无耻给震惊到了。感情这世上还真有人敢假冒菩萨啊。如此说来菩萨降罪幕国还真是不冤。 第1294章 似曾相识的声音 后面的画面自然是揭示了刘宣和清莲法师如何造假的全过程。清莲法师如何出场，如何站位。期间又说了些什么话。用了什么道具，从旁配合的人员有多少全部都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城内百姓看着天幕上的光影先是从呆滞再到惊讶，最后全部变得怒不可遏。 原来在他们心中高不可攀的菩萨显灵是这么搞出来的？ “救我。世子殿下救我。”就在天幕出现他身影的那一刻，刘宣就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菩萨大度不着他麻烦。那些佛门的信徒也会生撕了他。 因此等他缓过神来后第一时间就跑去书房密室找刘煜求救。 见刘宣去而复返还口含呼救，让刚准备睡下的刘煜立刻打起了精神。 “殿下救命啊，殿下救命啊。”刘宣痛哭流涕的抱着刘煜的大腿求救道。 刘煜眉头紧锁，一把拉起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是父王得知孤王在此要治你的罪？”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刘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外面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刘煜听完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当中。 他揪住刘宣的衣领质问道：“不可能，这世上哪来的什么菩萨。这绝对不可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殿下若是不信就出去看看，如今天幕还未消散，殿下一看便知。若有半句虚言我任凭殿下处置。”刘宣赌咒发誓道。 刘煜死死的看了他两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不由也信了几分。 如果刘宣想出卖他的话完全用不着这种手段。只要把自己的行踪告诉父王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自找麻烦。 “走。孤王随你出去看看。”想通此节，刘煜也待不住了，拉着刘宣的衣袖就往外走。 “殿下你看，就是那个。上面显示的图像正是小王前两天让清莲法师作伪的现场。如今却被菩萨当众揭露给了天下人看。殿下若不救我，小王性命难保啊。”刘宣指着天上的光幕道。 前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人是无法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的。如今这场景就恰好印证了刘煜此刻的心情。他身为幕国世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了。可如今天上展现出来的那一幕幕画面不是神仙手段又该如何解释的了呢？ “多谢菩萨，多谢菩萨。”刘煜耳边猛然响起了村民的拜谢声。 听到声音后他心中陡然一惊。他转头对魂不守舍的刘宣说道：“这声音你不觉得有点熟悉吗？” 刘宣一脸懵逼的望着刘煜：“熟悉？殿下见过这村民？” 刘煜摇了摇头：“孤说的不是村民。你难道不觉得这人说话所发出的这种回音感我们似乎在哪里听过吗？” 刘宣闻言心中一凛：“殿下说的是枫林晚？” “不错，就是枫林晚。如果说这天下间谁还能做到这点，那无疑只有那位了。”刘煜面色阴郁的说道。 刘宣听后猛的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种声音我确实听到过。但不是在枫林晚而是在四季榜的决赛现场。枫林晚要比现在听到的声音要浑厚一些。但四季榜决赛时柳元霜唱歌所发出来的声音感觉和现在简直一模一样。” 刘煜眼神犀利看向天上的光幕说道：“孤王要等的人终于来了。只是没想到他给孤王带来的惊喜还真够大的啊。” “什么？殿下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方先生所为？这。。。”刘宣其实自己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无非就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不用怀疑。天下间除了他有这种手段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你别忘了乐国的黎泰是怎么死的。至今黎家庄被灭都没有明确的说法。外界传言是遭遇了什么天劫。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傻子。孤是绝对不会信的。”说罢他挥手朝着慈恩塔一指道。 “你不是想让孤王救你吗？与其在这里求孤王倒不如你赶紧自救。什么狗屁的菩萨显灵。要塔上那位是真菩萨谁也保不住你。若是假的，呵呵。还用孤王教你怎么做吗？” 刘宣听到这话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久久不敢言语。 刘煜见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他既然把你的丑事公开就没打算让你活。趁现在城中百姓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最好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怕是全城百姓要生吞活剥了你。到时就算你想去也去不了了。” 刘宣咽了咽喉咙，又看了看天幕，最后还是求生的欲望压过了对菩萨的恐惧。 只见他面上惧色陡然一褪，换来的却是一副狰狞且疯狂的面孔。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殿下说的不错。事到如今要是继续坐以待毙下去绝对难逃一死。倒不如奋力一搏还有一线生机。万一真被殿下说中了这一切都是那位在背后搞的鬼。那等局势一定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来人啊。”刘宣怒喝一声道。 “王爷。”一护卫闻声而来。 “立刻给本王召集人手到慈恩塔去擒拿妖僧。”刘宣大声道。 听到这话，护卫顿时就不淡定了。心道王爷你想作死可别带上我们啊？那是妖僧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菩萨。 “本王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你们别忘了本王做的那些事哪件没有你们从中参与？若那菩萨是真的，你以为她会放过你们吗？你们最好乞求那菩萨和清莲法师一样都是假的。否则今夜过后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刘宣厉声道。 这话听到护卫耳中却宛如炸雷。是啊。王爷干的那些勾当我们都有份。菩萨都扬言要荡清寰宇了。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召集人手。” 也不知道这个护卫对其他家丁兵勇是怎么说的。总之前后不过两炷香的功夫还真被他召集来了百来号人。 这些人对刘宣来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一个空架子王爷又没有兵权。临时能有百来号人听他使唤已经算不错的了。 第1295章 不约而同 “摆驾慈恩塔。寡人慈恩塔要去拜见菩萨。”刘崇和刘煜不愧是父子俩。就连想法也不谋而合。 虽然刘崇没听过枫林晚的喇叭声。但直觉告诉他这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天幕他也看了挺长时间了。可他在观看天幕的同时却敏锐的发现那天幕上的画面似乎只有两个方向。一旦角度稍稍偏离一点观影体验就要差上许多。 他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他却笃定一个真理。 那就是如果这玩意真是菩萨搞出来的，那绝对不会只有两个方向的人能看全面。菩萨在他里面就应该是全知全能的。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天幕都搞得如此吝啬呢？ 将心比心换做他是菩萨的话，若他不把整个天空铺满都不足以显示出他的神通广大。 只不过他倒是没有刘宣那样激进。因此他才会用拜见的名头去慈恩塔探探虚实。 星月城出了这么大的事若他这个幕王不出面的话，无论这菩萨是真是假时候都难以向天下百姓交代。 更何况他现在除了是幕王外也同样是个僧人。既然是僧人去拜见一下菩萨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这事你们看？难道这世上真有菩萨？”同样关注着这件事的除了刘宣和刘崇外。自然就属空见派的那些人最为上心了。 听到自家首领问话。一个瘦脸汉子低声回道：“不好说。但退一万步讲，若真有菩萨的话你我等人怕是都难逃一死。” “头，我倒是有不同看法。”一个驼背汉子突然插嘴道。 首领诧异的看了这人一眼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驼背汉子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属下说句难听的话，如果菩萨真是来问罪的话那菩萨第一个来的地方就不应该是这星月城。”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是啊。星月城好歹也就一个假菩萨。可他们那边呢？足足有五个。这五个还只是他们离开时的数量，至于还会不会增加就只有天知道了。 “会不会菩萨已经去了我们那边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另一人心有余悸的接话道。 “不可能。”首领正色道。 众人闻言全都齐刷刷的看向首领。不明白他为何语气如此笃定。 首领见状冷声一声道：“我们活着就是证明。”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豁然开朗。都说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若是菩萨真去了他们那边，那以菩萨的通天手段岂能容他们活命？既然他们现在还没事那就说明菩萨没去他们那边。 如果说菩萨真去了他们那边而他们还没事的话，那这个菩萨的含金量就很值得玩味了。 “头。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星月城已经不需要我们出手就已经废了。我们要不要赶回去通知首座让他提前做好准备？”驼背汉子问道。 首领想了想后狞笑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塔顶上的那个菩萨是真是假吗？” “假的？这怎么可能？就算菩萨有假，可天上的光幕还有覆盖全城的声音该如何解释？”瘦脸汉子质疑道。 首领眉眼一挑，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的举动。 只见他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塔顶方向冷声说道：“菩萨，我干你全家。” 短短几个字差点没把其他几个人的魂都给吓没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菩萨。这就是菩萨？老子现在当面骂她她知道吗？”首领一脸桀骜的放声大笑道。 众人震惊过后见自家首领真的没事，不但没事，那塔顶上的菩萨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们这边一眼。 “你们都看见了没？全知全能的菩萨竟然对我的咒骂一无所知。若她真有菩萨的手段和神通，如何会对我这般忤逆之举无动于衷。你们要是不怕死的话也全可以试试。看看我们这位菩萨是不是真有那么好的耐性。”首领语出不屑道。 他话音刚落，还真有胆大的如法炮制对塔顶上的菩萨咒骂了起来，结果自然也和首领一样啥事没有。 凡事有人开头就好办了。他们这伙人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时候要是不开口骂两句那立刻会被同伴视为异类。 不消半刻工夫，在场所有人都完成了自己的投名状。 首领见状对此非常满意，他意气风发的指着慈恩塔说道：“敢不敢跟我去塔上探个究竟？” 此言一出，顿时响应者云集。 画面还在继续。随着天幕的持续的播放，伪佛造假事件如今已经真相大白。而那个蟒袍王爷的身份也被在场百姓认了出来。一时间刘宣王府就被义愤填膺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提前离开王府的刘宣在得知自己王府被围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压惊。 他们一行人从王府后门出发，特意绕开大路从小路向慈恩塔靠近。可越是靠近慈恩塔的范围人就越多。而且这些百姓全都匍匐在地朝塔顶叩拜。他们一伙人就这么直挺挺的闯进去也太过扎眼了。不过好在他们一行人穿的都是寻常百姓的衣服。倒也避免了被人第一时间认出身份。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的百姓实在太多了。”刘宣低声对身边假扮成自己随从的刘煜问道。 刘煜看了眼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皱了皱眉道：“放马。” “放马？在这？”刘宣还是低估了刘煜的残忍。起先他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临走前要特意叮嘱他带几匹马上路。如今听殿下一说他全都明白了。 原来在没来之前殿下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而这些马就是为了用来驱赶人群的。 “不然你有办法吗？”刘煜面无表情的说道。 刘宣咽了咽喉咙看了看塔顶。在联想到自己王府被围下场后便心下一横对身后护卫吩咐道：“蒙马眼。放马。让马匹冲散人群。” 护卫闻言全都心中一凛，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不做了。 “惊马了。惊马了。前面的人赶紧让一让啊。”一声凄厉的呼喊声立刻惊动了周围的人群。等临近百姓反应过来时就见五六匹骏马朝他们迎头奔来。 躲闪不及的人群当即就被马群撞飞出去死伤无数，运气好点的还能逃过一劫，运气不好的当场殒命。但经马匹这么一冲。途中的道路立刻便畅通了起来。 第1296章 断塔 “走。去追马。”刘煜见计谋得逞立刻对刘宣吩咐道。 刘宣闻言心领神会。立刻让手下一边打着控制马群的旗号追击上去，一边分出一些人手假意救治伤员。实则是为了让人群更快的空出通往慈恩塔的道路。 而塔下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全被方诺看在眼里。 “呵呵，看来有人忍不住了。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呢？”方诺冷笑道。 “方诺。王城方向正有一支人马朝这边赶来。看其出行阵仗应该是刘崇无疑。”塔顶上的许幼翎自然也关注到了这些。只不过她的视野比方诺还要开阔一些，一眼就看到了刘崇的銮驾。 “不用管他们。你继续放你的。他们一个人也别想上来。”方诺正色道。 “你打算在这里动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虽然我向来看不上佛门。但按照我的理解菩萨是干不出这种事来的。”许幼翎善意的提醒道。 金刚手段归金刚手段，可若是让她顶着菩萨的身份对刘崇等人大开杀戒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是说刘崇不能杀。而是她知道方诺一旦动起手来那绝不是杀刘崇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火力覆盖下来多少死多少。可试问如果菩萨真要杀人会搞的血呼拉呲血腥无比吗？这明显和人设不符好。 “放心。我不会在这杀他的。就算要杀也轮不到我们动手。”方诺回道。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白折腾一场。”许幼翎叮嘱道。 刘宣跟着马匹一路冲到塔下。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人群中还有几个生面孔混了进来。只不过现在现场一片混乱，谁也没有察觉到这几个人的存在。 “冲进去。其余事都不用管了。”刘煜见近在咫尺的塔门后立刻下令道。 刘宣闻言咬了咬牙，招呼一声就带人冲了进去。周围百姓一时间还在惊马的余威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刘宣一行人已经进去大半了。 “这。。。这怎么可能？”刘煜和刘宣进塔后本想第一时间冲上塔顶看个究竟。可当他们进来后发现通往塔顶的楼梯已经全部坍塌。除非他们此刻会飞，否则无论如何都是上不去的。 刘煜抬头往上看去，他发现楼梯并不是只坍塌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入目所及坍塌所造成的影响至少波及到了四层。这就导致四层以下基本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慈恩塔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到底是谁干的？”刘宣看着满地的断木残垣是心如死灰。 而此时塔外的百姓也察觉出不对劲了。这帮人不是来帮着拦惊马的吗？怎么一个个全都跑到塔里去了？ “陛下驾到。”就在围观百姓想着要不要上前阻止这帮人时，一道尖锐的唱号声瞬间就让现场安静下来。 “陛下，有人闯进塔里去了。”太监见现场情况不对，简单打听过后立刻回来向刘崇回报。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刘崇闻言大惊。 “奴才不知。要不要阻止他们？”太监问道。 “快。把他们全给寡人抓出来。寡人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刘崇一声令下。慈恩塔周围便有禁军开始清场。不过在老太监的特意叮嘱下，禁军清场时所打出的口号是有奸贼混在人群中想要进塔亵渎菩萨。若是此时还有人不退那就是对菩萨的大不敬。 还真别说，若禁军用别的理由这些百姓还真未必会退，可这么一说百姓全都自觉的退到了慈恩塔数百米开外。 刘崇的到来自然也被塔内的刘宣和刘煜知晓，他们两人全都暗暗道了一声苦。 而跟着刘宣几人混入塔中的几个生人立刻相互使了眼色。随后便有一人出列对着刘宣低头拱手道：“王爷，小的自小就学了一身攀岩走高的本事，若是王爷信得过小的。小的现在就想办法爬上去。” 刘宣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爬爬爬，你现在爬上去有什么用？没见外面陛下都来了吗？你抢先这一步到时候让陛下怎么看本王？” “让他去。”刘煜突然摆手道。 “什么？” “孤王说让他去。”到了此刻刘煜也没必要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毕竟要不了多久他们父子俩就要相见了。 “孤王？”说话汉子听到孤王这个词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刘煜一眼。可他刚一抬头却发现刘煜也正盯着他。 “小的遵命。”汉子反应很快，立刻做领命状对刘崇行了一礼就准备行动。 刘煜见汉子在塔壁处摸索起来便转头对刘宣道：“孤王出去挡住他们。你务必要让这几人登上塔顶。你我两人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刘宣郑重其事的对刘煜点了点头：“小王明白，殿下小心。” 刘煜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也是时候和父王见一见了。” “塔里的人都给我出来，三息不至格杀勿论。”塔外一个将领大声喊道。 “是吗？是谁要对孤王格杀勿论啊？站出来让孤王瞧瞧？”刘煜面色淡定，步伐从容的走了出去。 “孤王？”听到这个自称为首将领吓了一跳。在这幕国敢用孤王自称的人除了世子殿下还能有谁？ “王统领。是你要对孤王动手吗？”刘煜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王统领见真是刘煜当面。立刻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卑职见过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万安。” 刘煜闻言微微颔首：“陛下来了吗？” “来了。陛下就在不远处候着。”王统领恭敬的答道。 “走。带孤王去见陛下。”刘煜语气从容的说道。 “是。殿下。殿下这边请。” “没有孤王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进去。听清楚了吗？” “是。卑职明白。” 第1297章 诡杀 爬塔汉子速度很快。在找出几处可供落脚的地方后他便手脚并用攀岩而上，短短片刻功夫就上到了原有二楼的位置。 刘宣等人屏住呼吸抬头观望，他虽然不明白殿下为何执意要让此人上塔看看。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多少选择了。 爬塔汉子果然如他说的那样善于攀爬登高。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光凭一双肉掌只用了几息时间就快摸到四楼的边缘了。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此成功登顶时。爬塔汉子身体突然毫无征兆的剧烈抖动起来。抖动两下后就见他双手一松，整个人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一头栽了下来。 巨大的落地声瞬间溅起阵阵尘埃。砸得本就凌乱不堪的宝塔一层木屑四溅，碎石横飞。 刘宣在护卫的保护下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汉子下坠时的波及。但突如其来的坠落让在场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懵逼状态。 回过神来的刘宣心有余悸的对人问道：“怎么回事？刚刚他爬的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摔下来了？” 护卫闻言急忙查看此人的伤势，一同的上前的还有这汉子的几个同伙。 “王爷。他死了。”护卫探过鼻息后确认道。 “死了？一口气都没留下？”刘宣惊骇道。他虽然对此人的结局多少有些预料，毕竟这么高摔下来不死也要残。但死的这么干脆，死的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让他有点不甘了。 护卫摇了摇头：“据卑职查看此人不像是摔死的。而像是死了后才摔下来的。此人的尸首不但双目圆睁，到现在还是紧绷笔直的，就连他的手都还始终都做着一个伸出抓握的动作。而且不知道王爷你注意到没有，就在他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做任何动作。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这种情况明显不符合一个活人坠落时的常理。” 刘宣闻言微微颔首。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刚才这汉子的样子他也是亲眼看到的。在掉落的过程中确实没有做出任何挣扎或呼救的举动。就这么直勾勾的砸向地面，整个过程安静的可怕。 他探头看了看上面空空如也的四楼残垣。别说人影了。就连个鬼影也没见到。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而且死法还是如此奇特？ 想到此处，他脑海中猛然回想起一句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正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吗？ “王爷。让小的再试一试。小的不信这塔真有这么邪门。”说话之人正是死者的同伙。他们好不容易跟着刘宣混进来却见自己同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些人都是连菩萨都敢骂的主，哪还管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屁话。在他们看来这一定是有人在塔上做了手脚或是对他们进行了刺杀。 刘宣咽了咽喉咙，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内心里已经很想退缩了。可一想到刘煜临走时对他交代的话他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陛下会不会原谅殿下他不知道。他要是敢临阵退缩刘煜就算就罢黜世子之位也能在临死前弄死他。 “小心一些。莫要大意。”刘宣叮嘱一声算是同意了。 那人对刘宣点了点头，然后给身旁一人使了眼色。身旁之人心领神会竟然也迈步而出要和他一起登塔。 刘宣见状不由暗喜，这两人一左一右分别而上。要是上面真有什么人埋伏的话他们两人总有一个能发现端倪。 而塔下之人这次也多留个心眼。所有人的眼神都死死盯着塔上，试图想要看出什么名堂。 “砰。”“砰。”两声接连的巨响再次在塔底响起。刚刚爬上去的两人全都爬到四楼边缘时出现了刚才那人一样的抖动状态。 抖动过后便齐整整的一头栽了下来。下坠的过程也同样无声无息没有发出任何挣扎。仿佛下来之前就已经死透了。 诡异，无比的诡异。两声巨响之后塔底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死人他们不是没见过。但死状如此的诡异的人他们还真是闻所未闻。 “王爷。我看我们还是离开。上面的菩萨不管真假都不是我们能对付了的。”不知道什么人突然对刘宣低声说道。 刘宣闻言刚想要说话，守在塔外的王统领听到声音后立刻带着几个甲士走了进来。 刘煜临走时只是叮嘱他不让他带人离开，可没有说他不能进来。 “王爷。卑职见过王爷。”王统领自然是认识刘宣的。刘煜都出现了那么在这里见到刘宣也就不意外了。 刘宣闻言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然后抬头看了看塔顶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王统领见礼过后便环视了一圈塔内。塔内现状不由让他感到暗暗心惊。可能是察觉出了现场气氛不对他便开口问道：“敢问王爷刚才塔中发生了何事？卑职在塔外听到三声巨响是何由来？” 刘宣指了指木屑中的三具尸体道：“他们三人刚才想爬上去。但不知为何一到四楼边缘就全都无故坠落。你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们刚才摔下来的声音。” 王统领闻言大惊慌忙抬头朝塔上看去。可塔上却依旧空无一人萧瑟如常。 “王爷和殿下来此就是想上去见菩萨？”王统领试探道。 事到如今刘宣也不做隐瞒：“本王怀疑上面那个菩萨也是假的。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鬼魅手段在此妖言惑众。本王来此就是为了查清真相好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他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但王统领心中却满是不屑。虽然他也对上面的菩萨半信半疑，可能搞出天幕这种东西的人岂是一般人？ “怎么样？王统领想上去看看吗？若是王统领能揭穿这伪佛的真面目，陛下一定会不吝赏赐的。”刘宣诱惑道。 王统领闻言正色道：“卑职一切只按陛下旨意行事。没有陛下的旨意卑职岂敢擅自行动？” 你自己找死你自己去。千万可别拉上我。想拉老子垫背你一个王爷还没这么大面子。 刘宣听后也不失望，而是微笑的对王统领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烦请王统领去向陛下通报一声塔内情况。好叫陛下和两下知晓塔内发生了何事。” “卑职领命。王爷稍候，卑职去去就来。”王统领领命而走，没有半点犹豫。 第1298章 加担子 “方诺。现在的局面也是在你考虑范围之内吗？”许幼翎面色冷冽的对方诺问道。 塔下围观的人群已经越来越多，许幼翎甚至隐隐看到不远处正有一大堆甲士朝这边奔来。 方诺通过提前安装好的摄像头对塔下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既然他选择用这么拉风的场面来向幕国硬刚他就料到事情绝对不会那么顺利。 幕国百姓或许会被天幕吓到，会被许幼翎吓到。但幕国君王刘崇在初期的惊骇过后一定会选择殊死一搏的。 这无关胆量，乃人性也，一旦他坐以待毙放任不管。这个后果他估计承担不起。 “继续放。下面的事我自有安排。”方诺沉声道。许幼翎闻言只能长叹一声继续在塔顶凹造型。 “老吴。无人机的电量还能坚持多久。”方诺拿起对讲机对老吴小声说道。两架农用无人机在天上负重盘旋也不少时间了。他可不想看到无人机没电而导致整块幕布从天上掉下来。 “不多了。已经掉三格电了。估计最多连一炷香时间都很难撑到。”老吴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方诺闻言默默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个时代一炷香时间大概在半个小时左右。老吴既然说撑不到一炷香，那保守估计最多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就算了不得了。 “知道了。一旦你感觉电量告急就立刻洒下火油烧毁幕布。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操控无人机离开现场。”方诺小声交代道。 “知道了公子，之前在戈壁上都操练过的。保证不会出现纰漏。”老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挂断电话方诺又看了看塔内的摄像头传回的画面。刚才刘宣让人爬塔的行为他全都看在眼中。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上赶着找死的行为方诺压根都懒得理会。 如今整个慈恩塔四层无论是里圈还是外圈全都被他用铜线缠绕了一圈。铜线上再接上380v三相电太阳能储电器。 考虑到人在攀爬过程中有可能会处于双脚离地状态和木质建筑不易导电的特性，方诺还非常贴心的在火线旁边加了根零线。保证来敢爬上来的人来多少死多少。 一般的太阳能储电器最多也就一米来高，由于储电器所释放的电量是提前储备好的完全不需要现场发电。因此在工作时不会发出半点声响。所以用这玩意来阻挡来人简直就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刘煜。呵呵。想不到还能钓到条大鱼。”如今方诺现在最想见的人自然是刘煜无疑了。现有很多证据表明华城一事和拓跋宏被围一事都和此人脱不开干系。可惜自从华城一战后此人就不知所踪了。他千算万算没料到能在这里见到他。 方诺之前对这位幕国世子其实没怎么太放在心上。可种种事情过后他才发现自己当真是小看了此人。 “傻坤。在吗？听到请回话。”方诺呼叫起了傻坤。 “在的公子。”耳机里很快就传来傻坤的声音。 “你现在把耳机交给你闺女。我现在需要通过她传达一些话。” “这。。。真的可以吗？”霍坤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毕竟耳机和对讲机这种玩意太多匪夷所思。别看霍昭雪被他收做义女，可他对霍昭雪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防备的。 “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谁叫他是你闺女呢？”方诺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他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霍坤闻言非但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有种沉沉的压力。“公子这话是要让我给昭雪背书啊。” “先做正事。无人机的时间可不多了。”方诺怕他踌躇不决急忙提醒道。 “好的公子，若昭雪丫头有问题，我这个做老子的一力承担。”霍坤保证道。方诺可以不问，但他却不能不说。 “公。。公子。”不一会，方诺耳机里传来霍昭雪怯生生的声音。听得出来她对这种能远距离通话的东西还是非常畏惧的。 “不要紧张。你现在要是紧张了那下面的活可就容易出纰漏了。”方诺正色道。 “是。。是公子。”很显然霍昭雪并不是那么容易冷静下来的。想当初柳元霜第一次在耳机里听到人声时还以为方诺用什么妖法把小小关到了里面，对比一下她现在的状况可要比之前柳元霜要强太多了。 “深呼吸几下，尽量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这只不过是我岚山阁一个比较特殊的机关术而已。你好歹也是上过天的人。这点小场面不至于就吓着你。”方诺虽然很急，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于是他只能耐住性子安慰起霍昭雪来，。 听方诺这么一说霍昭雪果然要好上不少。“是啊。我连天都上过。这点东西算什么？公子如此神奇的人，拿出什么宝贝也不觉意外。”霍昭雪是懂得怎么脑补的。 听见霍昭雪的语气渐渐平复。方诺缓缓开口道：“接下来的事至关重要。我需要你拿出最好的状态认真配合。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公子，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尽管吩咐。”霍昭雪不愧是久经四季榜的绝顶花魁。除去她娇美的容貌和一身的技艺外。她在面临大事时的心理素质也绝对是杠杠的。 “好。待会你要用菩萨的口吻对刘崇进行问话。届时我说一句你就要重复。但我这边说话的声音不但会很小，而且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你需要根据我的给出的台词揣摩出菩萨在说这句话时应该是什么样口吻和语气，并且在第一时间转述出来。能做到吗？” 霍昭雪闻言心中一凛。她就算再不问世事也知道刘崇是谁的名讳。 “知。知道了。我尽量试试。” “不能尽量。我相信你才会把这么关键的任务交给你去做。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和我说。我会另想其他办法。可如果你接下这个担子就绝对不容有失。你明白吗？”方诺语气严厉的说道。 霍昭雪闻言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如果这样的机会自己都把握不住的话，那她也不配继续待在方诺身边了：“好。妾身保证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 第1299章 父子重逢 “儿臣见过父王。父王万安。”刘煜行至刘崇的龙辇前大礼参拜道。 刘崇看着自己这个久未露面的好儿子并没有表现出激动和愤怒的神情。而是目光平静的扫视了一眼刘煜后淡淡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父王。儿臣半月前就回了星月城。”刘煜如实答道。 刘崇闻言嘴角轻颤：“为何今日方才露面？” 刘煜抬手朝塔顶一指道：“因为儿臣等的人终于来了。” 刘崇眼皮一跳，他似乎从刘煜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你知道塔上这人是谁？” 刘煜闻言环顾了一下四周，刘崇见状立刻喝退众人。 “如果儿臣所料不差的话，眼前这一切都是方诺搞的鬼。”刘煜低声耳语道。 刘崇听后目光一凛：“可有证据？” “儿臣正欲上塔求证却不料父王驾到。儿臣只好暂缓登塔前来接驾。是与不是遣人上塔一看便知。”刘煜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上面就是个真菩萨的样子。 “你就不怕？？？”刘崇欲言又止。 “儿臣此次出去本就是九死一生。若儿臣能为我幕国，为了父王解了此围也不枉此生了。”刘煜正色道。 刘崇心情复杂的看着刘煜，他虽然痛恨刘煜先斩后奏瞒着他干下那许多要命的大事，但对于这个自己从小手把手培养的储君他还是狠不下心的。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君王都是冷血无情的。至少刘崇不是这样的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崇这话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这问题问的有点傻。若华城一事真和自己这宝贝儿子有关那人家打上门来不是应有之理吗？ 刘煜似乎看出了父王的窘迫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你有几成把握？”刘崇又问道。 “我们有的选吗？”刘煜目光淡然的看了眼天上的光幕答非所问道。 此时光幕播放的内容已经从假扮菩萨变成了佛门里的蝇营狗苟了。就在霍坤养伤的那几天里老吴和方诺有事没事就操控无人机去星月城各大寺庙闲逛。途中也拍下了不少和尚们私下交谈的内容。这些内容包含范围极广。有贬低信徒的。有淫秽不堪的。甚至就连亵渎菩萨的对话都屡见不鲜。可谓是彻底把这帮秃驴的底裤给扒了个底掉。 百姓看着这些劲爆的内容从最开始义愤填膺到了现在的麻木不仁。以前在他们眼中的高僧原来私底下竟然是这副德行。 而那些被曝光出来的和尚个个都吓的肝胆俱裂。甚至有几个都没人来找麻烦就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佛门经此一劫就算以后还能在幕国生存怕是也要根基大损大不如前了。 “那你做好和天下四极彻底翻脸的准备了吗？”刘崇正色道。 刘煜摊了摊手道：“不翻脸难道他还会放过我们吗？父王你不会以为星月城的岚山书院和万金楼商会突然撤离是没有原因的。” 刘崇被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两家在月余前就走的一干二净。原来在那时候他们就有翻脸的征兆了。 “幕国是父王的幕国。也是我刘氏的幕国。父王为君这么多年，别人不清楚佛门是怎么回事父王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这世上真有佛陀菩萨，那菩萨为何会放任我幕国土地贫瘠至此？我幕国沙尘飞扬时菩萨在那里？我幕国寸草不生时佛陀又在哪里？若菩萨真有这神通？为何还会看着她的万千信徒在世间煎熬呢？” “我幕国祈求甘霖时她不出现，现在假冒她一下她却出现了。如果这菩萨只记仇不记恩的话。这样的菩萨拜来又有何用？”刘煜这番话倒算是看的通透。 “那你想怎么做？”刘崇似乎也被刘煜说服了。 刘煜看着塔顶冷笑一声道：“先把那假菩萨揪下来再说。如今全城百姓都众目睽睽看着我们呢。若是我们能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证明这菩萨依旧是假的。那之前所有的是是非非也都烟消云散了。还有父王难道对天上那光幕不感兴趣吗？父王难道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吗？” “想想乐国黎家的天罚。再想想枫林晚剧场里那种能让人声音放大的机关术。父王你难道不觉得太过雷同了吗？” 刘崇闻言心中一凛，他虽然没看过枫林晚的表演，但他身为君王想知道表演时所发生的一些细节还是很容易的。 “空见是你的人吗？”刘崇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刘煜摇了摇头：“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顺势而为。只是儿臣学艺不精给玩砸了。如果空见是儿臣的人儿臣就不会选择现在现身了。而是会继续躲在暗处静观其变才附和儿臣的利益。” 刘崇微微颔首，确实如他所言如果他和空见是一伙的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些天一直躲在刘宣府上？”刘崇又问道。 刘煜点了点头：“若父王不打算追究儿臣的话，那儿臣在这里替刘宣向父王求个情。” “哼。你的事等了结此事再说。”刘崇看似愠怒但实则已经放下了。 “多谢父王不杀之恩。不管父王之后会如何处置儿臣，今夜这事还请父王准许儿臣全权处理。若是上面那菩萨真是西天灵山来的。那就让佛陀的惩罚加罪吾身。”说罢他便后退三步对着刘崇行了个君臣大礼。 刘崇看了看塔顶紧了紧拳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朝他扔了过去：“去办。” 刘煜接过虎符后一脸波澜不惊的拜谢道：“儿臣定不负圣望。” 说罢他便高举虎符吆喝道：“来人啊，随孤王进塔。” 众将士见到虎符后齐声附和道：“诺。” 这些禁军可是刘崇专门培养出来对付佛门的家底。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对佛门有好感。自然不会惧怕什么菩萨不菩萨的。在他们眼中刘崇才是他们的真佛。 而刚才父子俩在下面的对话。全都通过一架潜伏在龙撵上方的袖珍无人机被方诺听了个真切。 “准备好了吗？”方诺拿起对讲机朝霍昭雪问道。 “妾身准备好了。公子请吩咐。”对面传来霍昭雪坚定的回答。 第1300章 起飞 “头。不知道他们三人混进去后有没有被发现？”百姓人群中几人跪在角落的位置低声耳语道。 首领闻言稍稍抬头看了看前方整齐的兵甲蹙眉道：“想不到连刘崇也被吸引来了。看来刘崇应该是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头你的意思是说刘崇也认为这菩萨是假的？” “呵呵，不然呢？你看他到现在为止可表示过一点对菩萨的尊敬？”首领望着正在和刘煜不断交谈的刘崇说道。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既然刘崇打算出手了我们就等着看戏就好了。只希望混进去的那三人能机灵点，别这么快就露出马脚。”首领忧心忡忡的说道。 “启禀陛下。塔内有异变。”王统领急匆匆的赶来回报道。 听到这话让正欲再度进塔的刘煜停住了脚步。 “有何异变？”刘煜急问道。 “这。。”王统领转头看了看刘崇。 刘崇摆了摆手道：“此时寡人已交给世子全权处理。” 王统领闻言大惊，心道好险刚才没对世子殿下做出什么无礼之举。否则自己这条命怕是到头了。只见他立刻转身对刘煜跪伏道：“回殿下的话。。。。。” 王统领说话很是利索，三言两语就把塔内的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刘崇父子听三人死因如此奇怪，不由心中忌惮又多了几分。 可越是如此，刘煜就越认为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虽然他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他就是这样。 “还请父王稍后，儿臣亲自进去看看。王统领，带路。”刘煜拱了拱手就对王统领吩咐道。 可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一束极度耀眼的白光突然从天而降把他和他父王全部笼罩其中，光线所到之处亮如白昼，使他们两人的身影几乎无所遁形。 白光出现后刘崇父子全都惊讶不已，他们极力的想抬头去看光线来处，可由于亮度太高几乎使人无法直视。 “刘崇。你可治罪？”就在此时，整个星月城中再次响起了菩萨那威严的声音。 刘崇闻言心中一凛，他内心深处拼命不停的在说服自己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一定是有人用什么手段假扮的。可那道白光仿佛是一道能穿透人心灵的圣洁之光一样，使他所有的胆气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刘崇。你可治罪？”见刘崇久久没有反应。菩萨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的声音明显在威严中还包含了一丝愠怒。 此时此刻。星月城无论男女老少，僧侣凡俗心中全都浮现出四个字“天威难测”。 “弟。弟。弟子治罪。”别管刘崇是不是幕王，只要他还顶着个僧人身份在菩萨面前只能以弟子自居。只见他和一个凡人一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认罪。 别看刘崇刚才还和刘煜在商量怎么揭穿菩萨的事。可真等神迹加身之时他心中的恐惧终究还是占据了上峰。 在这一刻，刘崇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在神的眼里他也只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父王。不能跪。那个菩萨是假的。你不能跪。”反而在这种时刻刘煜反而要比刘崇清醒的多。想他自小就受父王教诲说佛门如何虚伪狡诈让他处处提防。想不到今日父王竟也会对伪佛低头？一时间，刘煜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一边奋力想把父王拉起来，一边不停的在刘崇耳边呼喊“不能跪。” 可刘崇却像是着了魔一样任凭刘煜怎么拉也不起身。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刘崇。你授意手下假扮贫僧意欲何为？难道你不该给贫僧一个交代吗？”菩萨质问道。 此言一出，全城哗然。 “什么？这一切都是陛下授意的？” “废话，如果不是陛下光刘宣一个闲散王爷有这个胆子吗？” “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吵，没见菩萨正在问吗？相信有菩萨在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对对对。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弟子。。弟子。。”刘崇支支吾吾满脸愧色，但却始终开不了口。 “孤王不信，孤王绝对不信什么菩萨佛陀。你能骗得了父王但绝对骗不了我。”刘煜睚眦欲裂指着塔顶嘶吼道。“来人啊。给孤王登塔，本王一定要揪出你的真面目。” “呵呵，不信？死到临头还要做垂死挣扎。你刘煜身为一国世子不想着怎么安定黎民，造福百姓。反而助祸为虐涂炭生灵。你生为人臣欺君罔上是为不忠。生为人子见父犯错不加劝导是为不孝。身为世子暴虐百姓是为不仁。身为弟子你辱没释门背离佛法是为不义。” “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也敢在贫僧面前口出狂言？”菩萨这话一出口刘煜死不死不知道，但社死是一定的了。 听到自己被这“假菩萨”打上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标签，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上的。刘煜差点没当场气死过去。他现在心中就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假菩萨”从塔上揪下来碎尸万段。 “都是死人吗？给孤王上塔。上塔。”刘煜吼道。 “是。殿下。” 下一刻一队整齐划一的甲士抬着梯子就开始爬塔。这次他们可没打算从里面往上爬，而是把梯子架在塔外来一层一层爬上去。 “也罢。这世上愚者何止千万。总有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本欲不愿多造杀孽。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悔那贫僧只好让你见识一下贫僧的手段了。” 菩萨话音刚落，天上的光幕突然就开始燃烧起来。火光中隐隐还能看到一个偌大的“卐”字符号。 但天幕的燃烧还不是最夸张的。 此时此刻不管信不信佛的全都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盯着天空。因为刚才还一直站在塔顶没有离开过的菩萨却突然间腾空而起离开塔顶飞翔而去。 “飞了。飞了。菩萨飞了。我看到菩萨飞了。” 更让人顶礼膜拜的是菩萨就连飞在空中时她身上的佛光都不曾有丝毫黯淡。甚至就连她肩上的功德金轮也照样依稀可见。 第1301章 业火红莲 “老吴。可以开始了。”方诺拿起对讲机说道。 “好的公子。”老吴放下对讲机就拿起无人机遥控器一按，紧接着两架农用无人机就开始对着下面的屏幕喷洒起汽油来。 一道火星闪过，偌大的屏幕突兀的开始燃烧。从远处看去仿佛天上出现了一道火墙一般。仅片刻功夫就把幕布烧了个干干净净。 趁着还有最后一点电量。老吴立刻操控着两架无人机离开现场。降落到在他们提前选好的隐秘的地点待命。 “准备好了吗？”方诺艰难的爬到塔顶对许幼翎说道。 许幼翎无奈的点了点头。 “放心，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这么高他们也发现不了什么。你只需要继续在天上摆你的造型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好了。”方诺一边帮许幼翎绑上安全绳一边说道。 “你怎么办？他们马上就要上来了。”许幼翎关心道。 “呵呵。你都走了他们还上来干什么？放心。就算他们真上来了我也有办法离开。”方诺笑道，说罢就变出几个早已经被涂成黑色的气象气球挂在许幼翎腰间。 气球刚一挂好许幼翎就感到浑身一轻。仿佛下一刻就能随风而去似得。 “放心。气球的载重量都是经过多次测试的。保证不会出问题。我会在这里用无人机控制方向带着你在星月城上空飞一圈。还是那句话，你只管摆你的造型，其他交给我来处理。” 许幼翎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后说了声小心就一步迈出离塔而去。 方诺见状也不敢怠慢。立刻控制无人机带着她朝前方飞去。 许幼翎这一走，彻底让下面的刘崇和刘煜傻眼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搞的刘煜都有点惴惴不安了。 “难道这世上真有菩萨？”刘煜不自信的喃喃自语道。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不可能的。这一定是什么障眼法。一定是。” “来人啊。给我追。孤王倒要看看她要飞去哪？” “得令。” 果不其然和方诺说的一样，菩萨一走就再没有人关心上塔的事情了。 “父王。走。”刘煜扶起惊魂未定的刘崇说道。 刘崇颤颤巍巍的起身问道：“王儿，父王真的错了吗？” 刘煜死死的盯着刘崇道：“父王，儿臣记得您从小就教儿臣万万不可信仰怪力乱神。这一切难道您都忘了吗？” 刘崇闻言面色一愧，可看着天上的菩萨他又怯生生道：“可这一切。。。” “这一切终究会有答案的。难道父王你不觉得奇怪吗？若是这菩萨真有那么神通广大，那为何我等现在还完好如初？”刘煜此时的想法和那个首领不谋而合。 毕竟在普通人看来，菩萨自然是无所不能的。甚至取人性命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可对方除了放几句狠话外并未对他们做出什么实际性的肉体伤害。 “父王相信你。走。追上去看看。”刘崇听到这话脸色又好看了不少。渐渐也恢复出狠厉的表情了。 “公子。无人机都藏好了。”方诺耳机里传来老吴的声音。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刘崇父子一点小小的震撼。” “是。公子。” 结束和老吴的通话，方诺又对许幼翎说道：“我现在送你去王宫上面。你到时候根据声音提示用我给你的那支激光笔对着地上胡乱晃几下就行。” “知道了。”那边传来许幼翎淡淡的回话。 方诺心道还是许幼翎靠谱啊。这种活计要是交给霍昭雪来做那不知道要出多少纰漏。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后面当个配音演员就好了。 哦不对，人家还是有过上镜的，至少在天幕上的表演是霍昭雪来完成的。 一刻钟后。 “父王。那伪佛好像是朝王宫方向去的。”刘煜惊讶道。 刘崇见状心中一凛：“她去王宫干什么？” 不等刘煜回答，全城再次响起了菩萨的声音。 “贫僧奉我佛如来法旨下界除妖。荡清寰宇。幕国王室勾结妖僧背离佛法教诲，败坏佛门清誉，诋毁贫僧清名，枉顾生灵性命。证据确凿罪不容诛。愿尔等在业火红莲之下能忏悔曾经所犯下的错误。阿弥陀佛。” 话罢，就见从菩萨处发出一道笔直的红光射向地面。红光到处立刻便化作一片火海。 “傻坤跟上。公子说了。许家丫头放出来的红光到哪里我们就烧哪里。”老吴一脸兴奋的对霍坤说道。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最符合他胃口了。 “要尼玛的多嘴，好好飞你的就是。老子做事要你来教？”霍坤不屑道。 这个步骤他们之前就排练过很多次了。也算是干回了农用无人机的本职工作。 几十公斤的汽油装在储蓄罐里对着下面王宫的建筑随意喷洒。他们甚至都不用担心引火的问题，因为整个王宫到处都挂满了引火的灯笼。 仅仅不过片刻功夫。偌大的幕王宫就化作一片火海。 “走。下一个。”方诺见差不多了。调转机头就朝大报恩寺飞去。 这一夜，星月城火光冲天。这一夜，无数寺庙都化为焦土。这一夜全城百姓都知道了什么叫雷霆震怒。 这一夜所有人都永远铭记住了一个名字叫“业火红莲”。 而做完这一切的菩萨却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下飘然而去，彻底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刘崇呆愣愣的站在王宫门口望着里面的熊熊火光久久不语。 他想过菩萨会用各种手段来惩罚他，杀死他。可唯独没想过惩罚他的会是这种方式。 此刻的他并没有劫后余生苟活一命的庆幸，而是一股寒气让他从头凉到脚。 无他，失去王宫庇护的幕王已不再是幕王。他下面要面对的是见证了这一切的无数百姓。 现在别说百姓了，除了他亲手培养出的那支嫡系禁军外，其余所有人看向他们父子俩的眼神都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而此时的刘煜也失去了方才的自信和勇气。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一样萎靡不振。 第1302章 杀心圣母终究是圣母 “我以为你会杀了刘崇父子。”回到秘密据点后，许幼翎诧异的说道。 方诺咧嘴一笑：“杀他们用得着我动手吗？现在不比死了还难过？没有王宫庇护的他们还是该想想如何应付全城的百姓。” 许幼翎面色一肃道：“你这样做就不怕刘崇父子为了自保对全城百姓大开杀戒吗？” 方诺闻言死死的盯着许幼翎道：“你是在教我做事？” “我。。。”许幼翎言语一滞。 “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的话吗？不要对我的行为提出任何质疑。还有，当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想完成你的宏愿要死多少人？这些你都忘了吗？”方诺厉声喝道。 “可是。可是他们可以不用死的。”许幼翎反驳道。 “他们死不死与我何干？想不死就反抗啊？我都已经帮他们做到这份上了他们要是还不敢揭竿而起那死了也活该。我欠他们的吗？不。相反是他们欠我的。如果没有我把真相揭露出来他们到现在还只能活在梦里。”方诺厉声道。 “你就不担心最后幕国邪教遍地吗？”许幼翎又问道。 方诺嘴角一勾道：“如果这把大火还不能让他们清醒一下的话，那幕国的百姓也算是彻底没救了。这世上没有菩萨。也没有佛陀。更不会有人把到手的利益双手奉上。想过好日子？可以啊。自己拿出刀去为自己博一个未来啊。我已经给了他们剿灭佛门的法理，要是这都不能给自己找口饭吃，那活该他们一辈子为奴为婢。” “你为什么不用爷爷给你的办法？我相信只要你肯，你是有能力办到的。”许幼翎正色道。 “我欠他们的吗？我需要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包袱背在身上？你天师府悲天悯人是你天师府的事。你爷爷要是觉得看不过去大可让你道门中人来幕国接济百姓。反正这种事你道门又不是没做过。也不差这一次了。老子不需要这种名声来彰显自己的伟大。老子只知道想吃饱饭就拿刀干翻那些杂碎。”方诺冷声道。 “可是百姓终究是无辜的。你这一把大火下去会波及多少百姓？如果星月城乱了首先遭殃的还是一些穷苦百姓。”许幼翎还是觉得方诺这个行为有违天和。毕竟星月城的状况肉眼可见的即将迎来他的至暗时刻。 “那不正好？说不定下辈子他们就能投个好胎了。这不是他们日思夜想的事情吗？”方诺不屑道。 “你。。。”许幼翎知道方诺已经很收敛了。但她还是无法接受方诺这种行为。 方诺自然知道许幼翎是怎么想的。这位杀心圣母看似冷血无情，可一旦牵涉到百姓她就会开始优柔寡断，悲天悯人了。 他定了定心神语气严肃的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自从华城被围那一刻起我们两家就注定不死不休了。那个时候他们可曾考虑过华城里的百姓？那个时候他们可曾关心过会死多少人？没有。统统没有。当你用高标准的道德要求自己的时候你的敌人可不会和你遵守同样的道德标准。” “是不是非要等到华城惨剧重现的那一天你才能真正的醒悟过来？” “我。。。。”许幼翎一时间无言以对。 方诺也知道有些事她不是一时半会能想通的。她只要一天不勘破斗争的残酷性就一天走不出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道德枷锁。 “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方诺撂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房间把她单独留在这里。 许幼翎看着窗外熊熊的火光。内心陷入无限的纠结当中。 “看好她。千万别让她半夜跑出去救人什么的。这种事她真干的出来。”方诺出来后对老吴交代道。 老吴重重的点了点头，刚才两人在里面的对话他都是听到了的。公子这个交代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放心公子。我不会让许家丫头跑出去的。”老吴低声保证道。 方诺点了点头就要离开。霍坤那边他现在也必须过去看看，尤其是霍昭雪在知道第一次接触到这么秘密后是什么表现尤为重要。 可他刚走出两步又走了回来。他把老吴拉到一个角落塞了两个手雷一把ak还有几个弹匣过去。 “公子你这是。。。”老吴心中一凛。迟迟不敢去接。 “想什么呢？如果你实在拦不住就带上家伙和她一起去。”方诺正色道。 “哦。好的。呵呵。”老吴尴尬一笑忙伸手接过装备。 方诺没好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然后用手作了个射击的动作道：“在特么的胡思乱想老子一枪崩了你。” 老吴讪讪一笑就跑没影了。再不跑难道等着挨削吗？ “他走了？”方诺刚走。许幼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吴见状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心道姑奶奶不会现在就要出去？ “走了。丫头你这一夜也辛苦了。不如早点睡。”老吴劝慰道。 许幼翎淡淡的摇了摇头，随后看着老吴那一身的挂件道：“是他让你在这看着我的？” 老吴闻言一个立正：“没有没有。公子怎么会让我看着你呢？公子说了。如果你真忍不住要出去救人，那就让我在身边保护好你。你看我身上的这些装备都是公子刚才给的。” 要是方诺听到老吴这些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吐血。叫你看个人你反手就把我卖了。 许幼翎闻言不由心头一暖，心里对方诺的一些怨气也渐渐消散了不少。 “吴爷你放心。我不会出去的。”许幼翎找了个台阶坐下道。 “哦。。。啊？？？”老吴闻言一惊，这话可不像是能从许幼翎口里说出来的话。 “很惊讶吗？我这一辈子救过的人太多了。可到头来发现全都是自我感动的无用功。”许幼翎神态失落的说道。 “哎，世道不改变你我又能救的了几个呢？”老吴叹息道。说罢也掸了掸地上的灰尘席地坐了下来。 “方诺他真的能改变这个糟糕的世道吗？”许幼翎像是在对老吴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吴闻言只是看了看映照的通红的天空久久没有回答。 第1303章 掣白抶贬，战督暨乏 “老登。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我怎么一句都看不懂？”年幼的方诺拿起童天元案几上的一封信笺问道。 童天元闻言愠怒道：“别乱动为师的东西。这是我岚山阁的加密信笺，你自然看不懂。” 方诺一听就来了兴趣，拿着信笺走到童天元身边问道：“加密信笺？这该怎么看？不会是藏头诗什么？” 童天元嘴巴一瘪不屑道：“是不是藏头诗你自己不会看啊？话说我堂堂岚山阁用藏头诗来传递秘辛那岂不是等于没有秘密。” 方诺想想也是。藏头诗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简单易破了。偶尔拿出来玩玩还行，但用来作为密码来使用那就太上不了台面了。 “快教教我怎么看？”方诺急切道。 童天元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笺道：“看什么看？你今天的课业完成了？” “课业？什么课业？就算学院的那点东西也值得我去学？你可拉倒。小爷丢不起这人。要学我就学这个。”方诺指了指童天元手中的信笺。看得出来他对此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大。 童天元闻言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道：“学什么不好学这个。这是你现在能学的吗？人小鬼大。去你的后山玩去，别打扰为师处理公务。” “不教是。行。你自己说出来的话只要你负责就行。”方诺说罢也不再言语，转身就往外走。 童天元见状顿感不妙，急忙出言叫住他道：“你要去哪？” 方诺冷笑一声道：“去文学院。” “你去文学院干什么？你不是最不喜欢文学院的吗？” “不干什么。只是我最近听文学院的人议论到了晚上就闹鬼。而且每次闹鬼都是在女寝附近。想着好歹我也是岚山阁的一份子。帮着文学院的师兄师姐们处理下闹鬼之事也是分内之事。”方诺坏笑道。 童天元闻言脸色大变：“闹什么鬼？哪里有鬼？我岚山阁乃文综圣地哪个不怕死的鬼敢来这里找麻烦？” 方诺双手一摊道：“哪谁知道呢。说不定这鬼是只法力高强的老鬼也说不定。不然怎么会把靠近女寝的围墙都凿开一个窟窿？师尊你说奇怪不奇怪。透过那窟窿朝里望去不偏不倚正好是女寝的浴房。” “你回来。”童天元面色严肃的说道。 方诺搓着手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怎么？师尊您还有何吩咐？” “咳咳。你个小屁孩瞎掺乎什么鬼不鬼的。你既虚心向为师请教，为师自然没有不教的道理。”童天元一本正经的说道。 方诺闻言连忙点头应是：“对对对，师尊所言极是。” 回想起之前在岚山阁时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方诺不由感到一阵唏嘘。他小心翼翼的从胸口掏出一封信笺。 这信笺是今天刚刚送到的。是童天元写给他的回信。信中的书写方式用的正是曾经童天元教给他的秘文。 “掣白抶贬，?战督暨乏。” 短短八个字就是童天元给他的回复。 掣白?最粗浅的意思就是考试交白卷，岚山阁作为大恒文胆。对门下学子的考试测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因此掣白?的行为对于岚山阁来说乃是大忌。 但除了交白卷的意思外，掣白?还另指揭露真相的意思。 结合后面的?抶贬?一词来看，这里所表达的意思绝对不是交白卷。 “抶”为鞭打，“贬”指贬斥，组合后意为通过武力或言辞严厉惩戒。 掣白抶贬组合在一起就是告诉他揭露真相并施以惩戒。 而后面的战督暨乏?，战督表示监督作战，暨乏代表持续性的资源短缺。 上下句联系在一起看此句可理解为：?揭露真相并施以惩戒，同时再通过军事手段造成对方资源短缺?。 这里的资源并非指的是钱财实物等物资。而是代指佛门。整句话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揭露真相后干他丫的佛门。多宰几个和尚让佛门无人可用。 这就是为什么当长孙寒蝉看到童天元写出的方案后感到一阵诧异的原因。 因为在她看来，童天元没道理会让方诺这么做。毕竟佛门光靠杀是杀不完的。 这八个字光从字面意思看就是这个意思。但若是用童天元教他的方法再看那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岚山阁的秘信传信说白了就是拆字法。把一个字拆成两半写入秘文中让人一眼看不懂虚实。 掣白抶贬，?战督暨乏。 把两句话的头一个字都拆开来的话会得到“制，手，占，戈”四个字。 再寻上下两组其中可以组合的两个字便能得出一个“我”字。（我是手和戈组合而成。） 第二个字同理。拆开后能得“丿，日，叔，目”。因此拼接一下就能得出一个“自”字。 第三个字如法炮制。能得出一个“担”字。 最后一个字比较特殊。因为最后一个字无法拆，是个独体字。因此这就要用到秘文里的第二原则。就是上下文都包含的那个字便是。 遵循此法后便能得到一个“之”字。 然后再把四个字组合在一起就能得到童天元真正要对他说的话。 “我自担之。” 什么叫师尊？这就是了。别看童天元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但到了关键时刻绝对当得起师尊的名号。 我自担之。短短四个字代表了童天元对方诺无限的宠溺和信任。也是在告诉他无论你做了什么，为师和你一起扛。 没有质疑，没有说教，更没有一点心机包含其中。只有那浓浓的舐犊之情跃然纸上不由让方诺潸然泪下。 “老登啊老登。这十几年的师尊还真没白叫。”方诺望着漫天的熊熊火光心中是充满了感动。 和老天师那个方子比起来，童天元的立意不知道高出多少层去。至少在方诺这里是这样的。 第1304章 血色之夜 是夜。星月城大火。城中王宫和数百大小寺庙无一幸免。城外的大报恩寺更是足足烧了几天几夜也不见火小。寺内数千僧众从昔日的高高在上一夜之间沦为趁火打劫的强盗。 常言道大难临头各自飞。大报恩寺作为幕国乃至大恒最大最辉煌的一座寺庙，其内所藏宝物珍玩不计其数。 大火将起时。一些心怀叵测之辈见事不可违第一反应不是选择救火而是选择盗取寺内的财物。众僧侣有样学样下。偌大的报恩寺直接化为一块肥肉任众僧分抢。 当有人阻止此等行为时，某些人甚至还高呼出菩萨降罪，佛门当灭的口号来予以自辩。 是啊。这场业火红莲是菩萨亲手降下的。若不是佛门触怒了菩萨，菩萨他老人家为何会亲手毁掉佛门的道场？既然菩萨都亲自出手了。那这大报恩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众僧说服自己后便也加入这场狂欢。一时间为了财货宝物而烧死砸死的和尚不计其数。 如果这世上真有佛陀菩萨。不知道他们看到这些和尚疯狂又贪婪的嘴脸会作何感想。 大报恩寺都是如此，其余小点的寺庙更是遭受了灭顶之灾。 方诺有句话说的不错：“如果这把大火还不能让他们清醒一下的话，那幕国的百姓也算是彻底没救了。这世上没有菩萨。也没有佛陀。更不会有人把到手的利益双手奉上。想过好日子？可以啊。自己拿出刀去为自己博一个未来啊。我已经给了他们剿灭佛门的法理，要是这都不能给自己找口饭吃，那活该他们一辈子为奴为婢。” 幕国百姓虽然被佛门荼毒多年，可比起自己的好日子也是会选择搏一把的。 这不，无数有胆色的凶厉之徒无师自通的选择拿起刀来给自己去搏一个未来。 以前这些寺庙在百姓眼中哪个不是富得流油的存在。如今遭菩萨唾弃，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说大报恩寺是和尚自己抢自己的话。那么星月城内的这些寺庙则遭到了无数百姓和信徒的哄抢。 什么高僧？什么大师？在这个清算之夜统统不管用。有菩萨亲自给他们背书，他们心中压根不会存在一点负罪感。 咒骂声，求饶声，嘶吼声不绝于耳。 推倒的佛像，焚毁的寺庙比比皆是。 鲜血，头颅，断肢混杂在一起。金银，布帛，珍玩在火光的映照下让人心全部陷入疯狂。 百姓在发泄，在怒吼，在嘶鸣。街道上有二十岁的少年挥刀开路，亦有八十岁的老翁持杖横行。 有三十岁的少妇搂住自家的孩儿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也有五十岁的老妪专门躲在角落截杀落单的和尚。 有从寺庙中抢得一个黄金佛头者。也有拼抢财物时命丧黄泉者。 有手刃十几个和尚分文不取者。也有一人不杀小偷小摸者。 有撞开城门拼命出逃者，也有龟缩家中不敢外出者。 千人千面不一而足。无法用言语道哉。 经此一役后佛门在幕国存不存在方诺不知道。但在星月城是绝对没有佛门的立足之地了。 但这些都和方诺无关，至少方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公子。”霍坤见方诺到来。立刻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起身行礼。 方诺见状摆了摆手：“你继续忙。给我盯紧点。” 霍坤闻言点了点头便把目光放回到遥控器的显示屏上。 方诺上前凑过头去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霍坤指了指显示屏说道：“刘崇父子全都退守王宫了。” 方诺看着画面中在王宫大殿广场前席地而坐的刘崇等人咧嘴一笑道：“这也就是宫墙是石头做的。否则他今晚将无家可归。” 霍坤点头应和道：“公子所言不差。宫内大小房舍全都被我和老吴烧了个干净。他现在也就勉强靠宫墙抵御一下外面暴戾的百姓，可一旦等到饥寒交迫之时我们这位幕国陛下就知道厉害了。” “越是这样你越是要盯紧一点。刘崇执掌幕国多年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王宫虽然不可守，但他想要逃跑还是可以做到的。我可不想让他就这么跑了。”方诺语气严肃的说道。 “别的不怕我就怕有密道。刘崇执掌幕国多年不可能在王宫里没有通往外界的密道。在外面我可以盯着，可要是他从密道离开我们就没办法跟上了。”霍坤一脸担忧的说道。 方诺闻言拍了拍他的肩道：“无所谓的。他逃了有逃了处理方法。你觉得要是外面的百姓知道他们国君弃城而逃会作何感想啊？” 霍坤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明白了公子。” 方诺点了点头：“你家丫头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今天晚上的事吓到？” “多谢公子关心，我已经命其三缄其口，绝对不会把今晚见到的，听到的任何事情透露出去。这一点我能用性命担保。”霍坤拍着胸脯保证道。 方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他出言安抚道：“别这么紧张，我要是信不过你们压根就不会让你们参与进来。我是怕你家丫头冒充菩萨又全程用菩萨的口吻做下这些大事会产生心理压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扛得住这份因果的。” “呵呵。公子你这样说就小看那丫头了。公子你别忘了她可是乐国花魁出身。在乐国那种环境淫浸长大的人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菩萨？佛门这玩意出了幕国压根就没有影响力。就更别说什么心理阴影了。”霍坤笑道。 “如此最好。我就不去见她了。趁夜我还要把外面的那些音箱收回来。免得让人发现破绽。”方诺说道。 “公子且去。这边有什么问题我会通过对讲机及时告诉你的。” 第1305章 一线生机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刘崇看着熊熊燃烧的宫殿楼宇万念俱灰的说道。 “儿臣该死。还请父王赐死。”刘煜跪下请罪道。 “呵呵，赐死。你是不是想要寡人的王位？”刘崇语气淡然的问道。 “儿臣不敢。”刘煜汗如雨下。 “不敢？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吗？”说罢他拉起跪在地上的刘煜指着燃烧的大殿说道：“围剿拓跋宏那么大的事你竟然都跟寡人商量一下就自己去办了。你这是要干什么？是嫌我幕国死的不够快吗？还是说你巴不得我幕国乱起来，然后趁机夺权？” “儿臣真的从未有过此念。父王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杀了儿臣。”刘煜答道。 刘崇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随后无奈的放开手道：“罢了罢了，寡人现在还计较这些干什么？无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还请父王振作起来，幕国的子民还等着父王您来统御呢。”刘煜安慰道。 刘崇木然的看了一眼刘煜哀叹道：“子民？呵呵。宫殿烧了可以再建。可人心没了又该去哪里寻？这场大火无论是不是菩萨放的。你我都已经没有未来了。” 刘煜闻言心中一悸，抱着刘崇的大腿哭诉道。“不是的父王。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没有结束。这绝对不是什么菩萨。这绝对是方诺使得障眼法。那声音，别的不说那声音绝对不是菩萨发出来的。方诺在乐国的枫林晚就用过同样的手段，除此之外他在四季榜期间也用过这种机关术。父王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刘宣。” “障眼法？机关术？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有证据吗？就算一切都如你所说又怎么样？他既然能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机关术，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轻易放过我们吗？之前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华城不好惹，更不要去惹。可你呢？偏偏在华城被屠之后还上赶着去送死。你现在跟父王说句实话，华城被屠一事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后撺掇的？”刘崇厉声质问道。 “儿臣对天发誓华城一事绝对和儿臣无关。儿臣只是想对拓跋宏下手，好趁此机会一举灭了这个恶邻。甚至儿臣去三国游说时都让他们三家尽量避开华城。”刘煜赌咒发誓道。 刘崇皱眉：“是谁给你的胆子去围杀拓跋宏的？” “不是谁给的胆子，儿臣只是不忿睆国趁火打劫。见我幕国佛门内乱就挥兵而来，儿臣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羞为幕国世子。” “景国也来了你怎么不说？你别告诉寡人在景国来之前你就事先和景国商量好了。要知道景国可是实实在在把金沙城给打下来了的。”刘崇反问道。 “是，景国确实是打下了金沙城。但儿臣有信心说服景王和我们一起去对付拓跋宏。相比起入侵我幕国，睆国更是他的心腹大患。”刘煜辩解道。 “啪。”刘煜话音刚落。刘崇便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有信心？景国反水岿攸两国已成天下笑柄。这就是你说的有信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萧沐衡眼中仿佛就是一个笑话一般的存在。寡人不知道你最后是怎么离开的。但你这么一走你让岿国和攸国又怎么看我们？对了。寡人还听说你事后是挟持王孟之才狼狈而逃的。寡人当初是瞎了心才会放你去华城避难。”刘崇义愤填膺的说道。 刘煜抚面无言以对。这是一个赢家通吃的世界。你赢了什么都好说。要是拓跋宏真被他弄死了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可现在不但没把拓跋宏搞死还给自家引来如此灾祸。别说打他一巴掌了。刘崇就算一刀砍死他都不冤。 “父王，只要能抓住方诺一切都还有转机。儿臣这次回国后避而不出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刘煜一脸坚定道。 “行。你去抓。父王等你的好消息。如果寡人没看错的话，他刚才应该是朝那个方向飞走的。”刘崇指着天空失望至极的说道。 刘煜呆愣愣的看着漆黑的夜空久久不能言语。 “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去抓啊？以前寡人还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可今日种种行为让寡人觉得你真的是不堪大用。如果方诺那小子真有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信不信今夜过后会有无数人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到时只要随便哪一国的权贵说一句今夜方诺和他在一起。你觉得你的那些说辞还会有人信吗？”刘崇怒其不争的说道。 “要什么证据？这是官府里审案吗？如此多的巧合不是方诺做的那还能是谁？八国的人不是傻子，有黎家的前车之鉴和枫林晚的那些机关术为证。能有这手笔的除了他外还能找出其他人吗？”刘煜不甘道。 刘崇长叹一声说道：“那你就没有想过坐实这一切的后果吗？”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刘煜诧异道。 刘崇语重心长无奈说道：“如果你真能证明这一切都是方诺做的而不是靠你的个人臆想。那么在我幕国百姓眼中方诺此子就是不折不扣的真佛。这真是你想要的吗？” 刘煜闻言顿觉手脚冰凉。满心的不忿和怨恨在此刻顿然消散一空。 “呵呵，堂堂麒麟才子行事岂会和你这样一个蠢蛋一样顾头不顾腚。你信不信你敢“栽赃”他就敢认。还敢大张旗鼓的认。届时你我父子毕生想要完成的梦想他反掌可得。你觉得佛门这帮两面三刀的二五仔会不会立刻抛弃幕国而转投他处呢？毕竟这可是你这个幕国世子亲自认证的世间真佛啊。”刘崇对天长叹道。 “儿臣。儿臣还请父王教我。”此时的刘煜再也不复刚才的桀骜。涕泪横流的跪伏在地请教道。 “空见。想要破局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空见并生擒了他交给方诺。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华城被屠一事真的和你无关。否则我刘氏一脉至此休矣。”刘崇言简意赅的说道。 刘崇不同刘煜，他看问题一下就看到了重点。从而在万千丝线当中找出了那个最关键的线头。 今夜之事若真是菩萨干的那他们除了等死别无他法。可若真如刘煜猜测的那样是方诺干的，他们还真就有一线生机。 这一切说白了不过是方诺对华城被屠一事的报复而已。光一个假冒菩萨绝对不至于惹的他下这么重的手。因此抓住空见并交予对方发落是他们现在唯一的破局方法了。 第1306章 解谜 景国 萧沐衡在收到幕国最新传来的情报后久久无语。 情报上所描绘的内容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要不是再三确定情报来源真实有效，他都以为自己看的不是情报而是坊市上流传的话本。 无他，因为上面无论说的哪一件事都让他感到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比起星月城化作一片火海，萧沐衡更是对那所谓的天幕充满了忌惮。 联想到之前方诺在自己军营里的那种淡定表现和军营外跟踪他时被干掉的几个细作，在结合几月前李家庄的事情说明此子身上藏着大秘密。 “陛下。您要的人奴才带来了。”刘伴伴躬身行礼道。 萧沐衡闻言立刻激动道：“人在哪里？有多少人？” “只找到五人。据奴才多方打探这几人是我景国戏法耍的最好的五人。奴才在来之前也都试过他们。还真别说，个个都有把子绝活。明明开始还两手空空的。转个身就能变出一盆活鱼来。陛下你是没见着，那鱼儿连盆带水变出来时着实吓了奴才一跳。”刘伴伴絮絮叨叨的说道。 萧沐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别废话了。把他们五个叫进来。” “是。陛下。” 片刻后，五个民间杂耍艺人战战兢兢的叩见萧沐衡。 见过礼后，萧沐衡主动开口说道：“寡人这次找你们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们。若是回答的好重重有赏。若是答不出也不会有什么惩罚。因此你们几个也用不着这么紧张。” 几人听到这话全都松了口气，当即就有一人率先出列道：“陛下召我等前来实在是令草民惶恐。陛下有问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半点欺瞒。” 萧沐衡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向刘伴伴使了眼色。刘伴伴见状立刻问道：“陛下让杂家问你们。这人真的能在天上飞吗？” 此言一出五人全都面面相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嗯？杂家问你们话呢？怎么没一个回话的？莫非是杂家刚才说的不清楚？”刘伴伴愠怒道。 五人闻言立刻跪伏在地道：“公公息怒。不是我等不答，实在是公公这问题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照实说就是。寡人赐你们无罪。”萧沐衡接话道。 “公公这问题有点太儿戏了。”其实这人原本是想说太白痴了的。但想想还是别找死了。 “大胆，尔等竟敢说杂家儿戏？”刘伴伴这是装给萧沐衡看的，毕竟这问题是萧沐衡要问的。说他儿戏岂不是在说陛下儿戏？ 萧沐衡听后却是呵呵一笑道：“你说的不错，这问题确实犹如儿戏。但你们想过没有。寡人为什么明知道这问题荒谬绝伦还要问你们？” “这。。。。”五人一时间无言以对。谁知道是不是陛下你闲得慌呢？ 萧沐衡闻言只能长叹一声，知道这样下去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于是他就让刘伴伴把星月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这五人讲了一遍。 这事对萧沐衡来说除了时效性有点作用之外，其余没什么好保密的。毕竟当天见证过奇迹的人不计其数，用不了多久就会传的天下皆知。 五人耐心听完刘伴伴的讲述后。几人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寡人叫你们来没别的意思。你们几个都是杂耍戏法的好手。寡人就想听听从你们的角度去看幕国发生的这个事到底有几分人为的因素？如果是，那你们在人力财力都满足的情况下能不能复现当日的场景出来？” 萧沐衡也是个妙人。知道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问。如果说这世上谁还能参透这事情里面的玄机，那无疑就是这些走江湖卖艺的把式人了。 知道了前因后果。五人也彻底不慌了。立刻就刘伴伴给出的线索讨论了起来。 萧沐衡也不以为忤，饶有兴致的听着五人讨论。还真别说，别看他身为一国之君，可在怎么糊弄人，怎么使障眼法上面他和这几人比连提鞋都不配。毕竟人家可是靠这个吃饭的。有些门道让他听后都感到啧啧称奇，大开眼界。 这五人也是玲珑人。见陛下对他们的对话这么感兴趣，于是个顶个的卖力气自揭老底。往日他们这些把的严严实实的手艺窍门今天就像不要钱似得全讲了出来。只为讨一讨陛下的欢心。 半个时辰后。五人统一了意见便由一人出列说道：“启禀陛下。方才草民五人研究了一下。虽然那个什么所谓的天幕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但那个飞天的菩萨或许还真能做到。” 萧沐衡闻言大喜：“什么？人真的能飞？快快说与寡人知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陛下，若草民所言不差的话。星月城的人应该都被骗了。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可城中无数百姓都实实在在的看见那菩萨凌空而起，并且在城池上空翱翔了好一阵子才离开的。这也是障眼法能做到的？”萧沐衡不信。 “这有何难。无非就是一个大号的风筝罢了。陛下你仔细想想。刚才草民仔细询问过刘公公，问那菩萨在塔顶时到底有没有靠到近处看清他的模样。刘公公的回答是没有，说那菩萨始终都待在塔顶没有与任何人靠近。” 听到这里，萧沐衡多少也有点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这人很快就断言那所谓的菩萨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个假人。因为身处塔顶谁也看不清真容。所谓的飞天也只不过有人事先准备好的风筝罢了。反正当时是时值深夜，就算是一个假人飞在天上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那天幕呢？天幕上显出出的画面可是真的会动的。并且所有看了的人都说与真人一般无二。除此之外天幕还还原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萧沐衡追问道。 五人闻言齐齐摇头道：“这个草民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但草民坚信这也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草民虽然没见过那天幕到底是什么样子，但草民知道民间有种戏法叫皮影戏。虽然这皮影戏不如陛下说的那般真实无二。但在草民看来这确实是最接近天幕的一种方法了。说不定有人就是皮影戏上加以改良才有这般神奇的效果的。” “皮影戏？”萧沐衡闻言陷入了沉思。刘伴伴一看就知道陛下一定又是动了寻皮影戏艺人的心思了。 第1307章 旧事 乐国。 “你信吗？”顾凯对赵让问道。 赵让闻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齐洪。 齐洪一愣，出言道：“你俩看我作甚？我比之二位更是一头雾水。” 赵让听后苦笑一声道：“这手笔八成又是那位爷整出来的花活。” 想起四季榜和方诺交手时的种种，顾凯现在突然感到一阵庆幸。若是当时自己一意孤行死不认账的话，估计下场也就这样了。 “这声音我能理解。甚至就连飞天我勉强都能接受。可那天上的光幕是为何物？”赵让不解道。以他对枫林晚的了解，能把人声音倍数扩大的机关术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白蛇传上演时白素贞和小青在舞台上飞来飞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在他看来，无非是做的更精巧了些，更隐蔽了些。但总得来说还是逃不开人为的因素。 “岚山阁的机关术当真不是我等所能揣测的啊。”卢林长叹道。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赞同，唯独顾凯低头垂首一言不发。 “顾大人？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莫非是想到了什么关键？”赵让见顾凯异样出言问道。 顾凯被他言语一惊，惭愧的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几月前四季榜期间的一场旧事。” 听到四季榜，赵让立刻打起了精神。那次他和顾凯主持四季榜大局可谓是大败亏输。 在自己的主场被人家耍的像猴一样，这是乐国自举办四季榜以来都没有过的事。 现如今听顾凯旧事重提，还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他八成是察觉到了点什么。 “这里都不是外人，顾大人想到什么旧事不妨与我等分说一二？我等也好做个参谋。”赵让笑道。 顾凯点了点头，对赵让问道：“赵兄，你可曾记得决赛前夕柳元霜被软禁的事吗？” “软禁？”赵让被顾凯这么一说立刻想起来道：“记得。当时顾大人还骗我说把人关在城外的庄子上。结果到了第二天人没了。说实话当时我得知这消息后都以为你是和那歹人是一伙的。否则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顾凯对于赵让的调侃只是轻笑一声予以回应，随后他便对众人解释道：“赵大人说信不过我。其实我在当时也是信不过赵大人的。但这并非我的本意，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记得那次我对赵大人说完把人关在城外的庄子上后我就命人把柳元霜秘密带去了明月楼关押。” “我当时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柳元霜本就出身明月楼，我如今又把她带了回去怕是任谁都很难猜到。” 时过境迁，赵让虽然心中早已放下，可每当谈起这事来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甘。 “这些你事后都和我说了。说实话你这个想法确实没太大毛病，可唯独遗憾的是终究还是让她跑了。”赵让唏嘘道。 “是啊。终究还是跑了。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在重重包围中逃脱的？逃脱也就算了。竟然整个过程还没有惊动任何人。要知道她所住的那栋楼别说大门了。就连窗户我都命人钉死了。再加上明月楼里里外外近百明哨暗哨几乎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可她依旧做到了。” 众人听完顾凯的话在联想下那铁桶一般的防御，三人全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曾想找方先生问个究竟，可方先生对此始终都是讳莫如深不肯详谈。但今日一看幕国传来的情报，我心中或许隐隐有答案了。”顾凯感叹道。 赵让闻言眼珠一亮，追问道：“顾大人猜到她是怎么逃走的了？” 此言一出，齐洪和卢林也全都竖起了耳朵，生怕漏听了什么。 “都是猜测，未必是真。试问当时明月楼都已经被我守的水泄不通，那想要离开就唯有一种可能。”说罢顾凯就伸手指了指天上。 三人听后豁然开朗。可不是吗？地上别说人了，怕是连只耗子都别想溜出去。排除一切可能外，那唯一的路就只有天空了。 “以前我还不敢这么想，毕竟这想法有点太过匪夷所思。但凡我向诸位开口诸位怕是都要笑我失心疯了。可如今星月城的菩萨飞天给了我灵感，也给了我一些佐证。要是连宝塔那么高的地方都能轻易飞走，那区区明月楼的三层楼阁又算得了什么？”顾凯语气坚定道。 齐洪闻言眉头一挑道：“如果那位爷真有这飞天驾云的本事，那这天下谁还能是他的对手？” 卢林听后却摆了摆手道：“齐大人着像了。什么飞天驾云，无非就是些机关术罢了。枫林晚的表演你又不是没看过。那白素贞在舞台上飞来飞去不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 “不错。舞台上的表演都是些小把戏，枫林晚的人压根也没有保密的意思。近些日我们和方先生合开的第二家分店也进入了排练阶段，白夫人毫不吝啬的把飞天的技巧传授给了众人。我闲暇时也去看了几次，知道窍门后只要勤加练习都能做到在舞台上空来去自如。”赵让附和道。 顾凯却是摇了摇头：“不一样的，舞台才多大多高？了不起飞个两丈来高就顶天了。可星月城的那个慈恩塔可是有十几丈高呢。枫林晚想要让一个人在舞台上自由飞翔，后台就至少要有七八个汉子齐力操控绳索才能实现。” “可慈恩塔呢？那可是在全城百姓的众目睽睽之下起飞的。而且情报你们也看见了。那菩萨可是绕着星月城上空好一大圈才消失不见的。你觉得枫林晚的舞台表演能和星月城的飞天菩萨相提并论吗？”顾凯反驳道。 “那顾大人的意思是？”赵让皱眉问道。 顾凯轻笑一声道：“我的意思是把族中子弟送去华城一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众人闻言一阵恍然，随后又齐声大赞顾凯深谋远虑。 第1308章 老天师急了 天师府 “天枢呢？看见你天枢师伯没？”老天师一脸焦急的抓住一个小道士问道。 道士闻言躬身一礼回道：“回老祖的话。弟子刚才好像看到师伯在天师殿上香。” “天师殿上香？这大中午的上什么香？吃饱了撑的？”老天师一甩衣袖就朝天师殿走去。 来到殿内，果然见天枢和他几个弟子正在给道祖上香。 “弟子见过天师。”守门道童见老天师驾到，急忙出言行礼。 天枢等人闻言也齐齐回头一一给老天师见礼。 “你吃饱撑得中午上什么香？”老天师进来后就劈头盖脸的问道，言语中丝毫没有对道祖的敬畏。仿佛多给道祖上一次香就更要了他命一样。 天枢对自家师尊的脾气早就见怪不怪了：“刚才一只野猫突然闯入打翻了供台。弟子发现后收拾了一下便给道祖敬了炷香。” “收拾完没？收拾完了跟贫道走。”老天师急咧咧的道。 “呃。。还差点。马上就好。”天枢无奈道。 “行了行了。别收拾了。道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犯不着为了几个果子就迁怒于你。跟贫道走，贫道有急事找你。”老天师说罢就拉着天枢往殿外走。 见自己师尊如此急切，天枢也只好交代几个弟子一声就跟着老天师走了。 师徒二人出了天师殿便朝后山走去。天师府所在的化龙山虽然比不得天行山脉那般巍峨壮阔。但放在昊国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名山胜地了。 天枢见自己被拉来后山，心中多少对老天师找他的目的有所猜测了。 “师尊。今日风大。实在不适合高飞。”天枢看着林中的树木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打死他都不敢在这个日子送老天师上天。 “就你话多。你当道爷想啊。道爷要是再不能随心所欲的在天上翱翔，怕是我天师府的招牌都要被砸了。”老天师愤愤道。 天枢闻言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师尊你在说什么？弟子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天枢呆愣愣的问道。 老天师回头瞪了他一眼，随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到他手里：“不懂是。看完你就懂了。” “呃。好。” 片刻后。天枢仿佛看完一本天书样的茫然无措。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命的擦了几下眼睛后发现确实没错。 他终于明白师尊为什么突然在这样一个大风的日子要急着上天了。感情是被菩萨飞天一事给闹的啊。 不过想想也是。天师府向来号称玄门正宗。可如今人家菩萨都开始满天飞了。你天师府难道不应该出来表现表现？ 原本按理来说道门中人不该如此急功近利，善于攀比的。可架不住这世间俗人多啊。 若是一般事老天师忍也就忍了。可如此玄幻的场景要是天师府没有应对，那对道门的名声将会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师尊。这应该是假的。如弟子猜的没错的话。这八成是风筝什么的障眼法。”天枢的想法竟然和景国那几个演戏法的不谋而合。 “风筝？亏你想的出来。星月城有多大你知道吗？那菩萨在天上去的地方可不是一处两处。甚至她还能轻易的从城内飞去城外的大报恩寺。星月城晚上可是有宵禁的。你现在告诉老子要是这个风筝让你来放你该怎么操控？”老天师质问道。 “这。。。”天枢其实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没想到一下就被师尊抓住了漏洞。 “哼。你啊你。证据就在眼面前你还舍近求远想些有的没的。依贫道看，这八成是那小子用这什么什么灯。” “孔明灯。”天枢提醒道。 老天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管他什么灯。总之想要让人飞起来非靠这什么什么灯不可。” “孔明灯。” “知道了知道了。孔明灯孔明灯。嘶。话说这孔明是何物？为何要叫孔明灯？”老天师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但很快他又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俗念抛之脑后。 “这八成是那小子先放飞了孔明灯，然后再把人挂在灯下。这样看起来就跟是飞天一样。而和那小子一起去幕国的，又能扮演菩萨的人你觉得会是谁？”老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天枢闻言咽了咽喉咙道：“不会是幼翎。” “不是她还能是谁？还能是谁？这种事那丫头绝对做的出来，绝对。贫道敢用脑袋担保。被吊在灯下的一定就是幼翎。”老天师暴跳如雷的吼道。 “师尊你消消气，消消气。这些都是师尊你的猜测罢了。就算幼翎敢接这活，那小子也不敢让她去啊。”天枢帮方诺找补道。 “我呸。我说你这个师叔是当到狗身上去了吗？老子让你去乐国接个人。结果人没接回来还又搭进去一个。你现在又跟老子说他们不敢？那小王八蛋有什么不敢做的？你可知道那小子可是。。。”话到此处老天师话音戛然而止。 天枢被老天师骂的上头，突然见声音停了。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那小子可是什么？” 老天师目光一凛。正色道：“那小子可是童天元的弟子。能跟童天元混在一起的人能有好的？” “呃。。。”天枢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叽叽歪歪的别逼老子抽你。赶紧把家伙事办齐，今天老子就要上天。”老天师赶紧岔开话题道。 天枢感受了一下此刻的风速，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想到此处，天枢把心一横，当即跪下道：“还恕弟子不能从命。师尊你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那如果老子非要上天呢？”老天师语气冰冷的说道。 天枢果断的摇了摇头：“若让师尊涉险，弟子与死何异？师尊今日所请还恕弟子万不敢从。弟子自知忤逆，愿任凭师尊责罚。” 老天师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弟子。随后嘴角一勾说道。 “想让为师不上天也行。” 天枢闻言如闻仙音。忙跪行几步上前问道：“只要师尊能择日飞天。弟子什么要求都答应师尊。” 老天师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念你一片孝心。贫道就成全了你。既然你舍不得为师，那不如就由你来代替为师。如何？” “啊？”天枢顿时五雷轰顶，如遭雷击。 第1309章 坑老登 万金楼，外岛集市青楼。 “楼主，阁主他老人家就在上面。”绿萝心惊胆颤的对长孙寒蝉说道。 长孙寒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求饶的青楼东家道：“老身的话你也敢不听？出息了啊？明天收拾东西滚蛋。” “楼主容禀啊。小的实在是拗不过阁主，楼主不信您瞧瞧我这脸，这都是被阁主他老人家打的。阁主一大把年纪了发起飙来小的哪里难的住？”青楼东家不停的在给长孙寒蝉磕头认错并说明原因。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个个小小的地方管事混到主岛上来，他可不想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而被逐出岛去。这个岛别看不大但却是整个万金楼的权力中心，他只要能在岛上站稳脚跟结交一些人脉，以后再外放出去那身份可就不同了。 可尽管他苦苦求饶，长孙寒蝉却是懒得多跟他说一句。 “拉下去，老身不想再在岛上见到此人。”长孙寒蝉对身后几个护卫冷声吩咐道。 “是。楼主。”护卫不管此人的苦苦哀求，一人一边架着就往外走。 “那老东西在哪？” 绿萝指了指二楼说道：“刚才奴婢问过刘管事了。说是阁主在二楼雅间听曲。” 随后两人上的二楼。刚走几步就听见有一间房内传出童天元击节叫好的欢呼声。 长孙寒蝉眼角一抽，抬腿就是一脚把房门踹开。 突然起来的变故使得房内的舞乐声戛然而止。 被人打断了兴致童天元正要质问来人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踹他的门？可转头看到长孙寒蝉那张仿佛要吃人的脸顿时吓的酒都醒了。 “都给老娘滚出去。”长孙寒蝉怒吼一声喝道。 房内七八个歌姬舞姬虽然没见过长孙寒蝉但她们认识绿萝啊。 绿萝姑娘可是连自己东家都能敢得罪的主，那绿萝身前的这位岂不是来头更大？ 能在青楼里混的哪个不是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几人根据长孙寒蝉的年纪稍加推断就猜到此人是谁了。 想通此节后的歌姬顿时吓的面色苍白，两股颤颤。不过好在长孙寒蝉的注意力没在她们身上，她们才在绿萝的眼神示意下一个个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遣散众人后，绿萝也关好房门退了出去，只留下长孙寒蝉和童天元两人。 “我啥也没干，就喝酒听曲来着，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童天元昂着脖子狡辩道。 长孙寒蝉闻言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表情无悲无喜，无怒无忧。仿佛虚无了一般，看到童天元是浑身发毛。 “走。走。我走还不行吗？哎。”童天元不敢与之对视，胡乱打岔两句就想离开。 可长孙寒蝉依旧不为所动，既不询问也不责骂，表现异常诡异。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啊？你倒是说句话啊？”童天元实在受不了她这种眼神，主动开口道。 长孙寒蝉眼睛微眯，看她的眼神反而更加犀利了。 “不说算了。老子还不伺候了。”童天元甩了甩衣袖就欲离开。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就当童天元和长孙寒蝉擦肩而过时，长孙寒蝉突然开口说道。 童天元闻言一下都懵了。心道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整这种开放性的话题啊？你这样问让我怎么答啊？ “不会是老子以前在外面的风流债没清理干净。这不应该啊？就算没清干净也不可能找到万金楼来啊？要找也应该去岚山阁啊？莫非她通过万金楼的情报系统发现了什么？”童天元下意识的就以为长孙寒蝉说的是男女之事。毕竟能让女人说出这句话的八成都是这个原因。 “我能有什么瞒你的。我人都在你这了你还不放心？”童天元决定先走一遍流程。在没有确定是什么事情之前他可不敢胡乱认账。万一这一开口把账认错了岂不是成了案中案？ 长孙寒蝉冷漠的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别跟我装傻充愣。从现在开始你嘴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信。” “不是？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跟吃了枪药似得？我到底是哪得罪你了？”童天元以退为进，准备用话术引导出对方找自己麻烦的原因。 长孙寒蝉闻言一把揪住童天元的衣领把他拉到窗边。推开窗户后窗外就是辽阔的海面。 还别说，这青楼还是个海景房。 “你说老身现在要是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你说你能活吗？”长孙寒蝉厉声道。 童天元无奈长叹一声也不挣扎仍由她抓着：“既然你这么恨我你就扔。今世虽然无法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就只能等来世了。我先走一步也好，免得万一你走在我前面让我伤心欲绝。这样。我下去后先在奈何桥头我等你，等什么时候你来了咱俩在一起过桥投胎。运气好的话下辈子咱俩还能混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此岂不美哉？”童天元到现在还不忘把妹。情场套话是张口就来。 长孙寒蝉都被他这话给气笑了：“你这么大能耐应该死不了的。实在不行你还可以飞啊？” 童天元闻言立刻伸手在长孙寒蝉额头上摸了摸。摸完后又摸了摸自己：“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胡话了？” “胡话？你看完再跟老身解释这是不是胡话？”说罢她就掏出一封信笺照着童天元脸上就砸了过去。 童天元慌乱的捡起信笺看了起来。看完后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长孙寒蝉揪住他的胡子道：“你岚山阁藏的可真深啊。啧啧啧，搞死黎家那次你们用了什么手段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星月城这一出大戏可是让老身大开眼界啊。能记录过往的天幕？能自由翱翔的菩萨？还有肆意纵火的红光？如此手笔你们打算是做给谁看的？是不是哪一天要是老身惹得你不告诉了。你就能一把火把我万金楼也给烧了？” “这。。。这哪跟哪啊？我对天发誓真不关我的事。这世上真有菩萨也说不定呢。你把屎盆子扣到我岚山阁头上来好没道理啊。”童天元此刻已经把方诺给骂惨了。你做事就不能低调点吗？搞出这么大动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哎。老子命苦啊。收了这么个逆徒老子真是遭了八辈子孽啊。我自担之？老子担个屁啊。这特么的谁能担的动？”童天元无语凝噎。 第1310章 进度要加快了 岚山阁 “怎么样？这次成了吗？”程墨满怀期望的对田雍问道。 田雍拿起桌上的一块刚脱模的石砖敲了敲，感觉不对后又拎起锤子狠狠的砸了下去。 石砖在重力敲击下顷刻间便四分五裂了。 田雍捡起桌上的石沫残渣用手搓了搓，最后无奈摇头道：“强度还是差强人意，和小师弟给的样品完全没法比。这块砖我已经晾了七天了。可终究还是扛不住一锤。” 说罢他又转头看了看旁边一块石砖，只不过这块石砖是用方诺给的水泥浇筑而成的。石砖上面肉眼可见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点，这都是田雍用来测试强度时留下的痕迹。 程墨也检查了一下他们造出来的水泥，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要灰心，这次的效果明显要比上次强了。至少这次这是被砸的四分五裂，不像上次那块砖一样直接被砸成了齑粉。” 田雍想了想后说道：“小师弟给的方子肯定是没问题的，既然我们造不出同等强度的水泥，那问题应该出在原料的纯度上。” “纯度？你的意思是杂质太多影响了成效？”程墨若有所思。 田雍点了点头：“这次原材料的纯度就比上次要高。造出来的成品明显要比上一次要好上不少。” “没事。只要找对了方向早晚有一天能造出来。”程墨鼓励道。 田雍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师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可我们能等小师弟那边却不能等啊。老师你是知道的，小师弟这人胃口太大，竟然扬言要造一座前所未有的大城出来。以前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自从得知他有水泥这种利器后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但现如今小师弟还眼巴巴的等着我们这边的成果呢。要是耽误个一年半载的那华城改造一事岂不成了笑话？” 程墨一想到方诺那混不吝的样子顿时就感到一阵头疼。 “师尊。秦院长有请，说是请师尊去岚山殿议事。”就当程墨刚想开口说话之际，田雍的一个入室弟子上前禀报道。 “秦老大？这不年不节的有什么事好仪的？难不成是阁主他老人家要回来了？”田雍不解道。 程墨摇了摇头：“不会。几日前我还和那老货通了信呢，你那个便宜师尊现在在万金楼可快活呢。一时半会估计是不会回来的。” 田雍闻言微微颔首，转头对弟子道：“你先回复一下来人，就说我随后就到。” “是。师尊。” “老师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田雍问道。 程墨摆了摆手道：“我去干什么？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遭那冤枉罪？你早去早回。这边还等着你来主持大局呢。” 田雍淡淡一笑便行礼告辞。程墨身为一个退休老干部就要有退休老干部的觉悟。 他在工学院混混没什么关系。可一旦插手岚山阁的政务那就越界了。 童天元不在的时候，岚山阁大小事务基本都由秦鹤代理主政。如果说方诺没来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岚山阁下一任阁主大概率会落到秦鹤头上。 三个时辰后，田雍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工学院。 岚山阁什么都好就是路难走。从工学院的次峰去到主峰的岚山殿看似不远但实则要了老命了。 回来后他发现程墨还在工坊里忙碌。不是指挥弟子烧窑，就是交代弟子提纯。总之就没一刻闲的。 “发生什么事了喊你过去一趟？”程墨漫不经心的问道。 田雍闻言也不回答，而是拿起水瓢在旁边的大缸里猛灌了几口水下肚。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田雍擦了擦嘴压低声音耳语道。 程墨闻言眉头一挑，随后转身对工坊里做工的弟子说道：“你们就按照老夫刚才交代的去做。务必要仔细一点。” “是。师祖。” “走。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来到田雍的书房，在确定外面无人后两人才进到里间密谈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被你称之为天大的事？莫非是那老东西出事了？”程墨忧心道。 “不不不，和师尊无关。是小师弟那边的事。” “什么？诺儿出事了？”程墨激动的站了起来。 田雍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抚道：“没有没有，小师弟也没出事。” 程墨闻言当即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着说话说半截了？” 田雍心里苦啊，是我想说半截的吗？我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抢去了话头吗？ “是是是。是弟子的不是。方师弟没事，只是和他有关。” 听到方诺无事，程墨又恢复了之前淡然的模样。 “那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田雍咽了咽喉咙，随后便把他刚才在岚山殿听到的那些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程墨。 程墨听完后宛如天方夜谭。两只浑浊的老眼顿时都清明了不少。 “你确定消息无误？”程墨不敢置信的道。 田雍做赌咒发誓状道：“绝对没有，弟子已经向秦老大再三求证过了。而且这次送回阁内的信息是经过几家不同的岚山书院交叉验证过的。绝对不是某家的一面之词。” 程墨闻言微微颔首，这么关键的情报幕国的岚山书院绝对是不敢信口开河的。 只见他来回在书房踱步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田雍也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等着。 半晌后，程墨缓缓开口道：“水泥的进度要加快了。如果继续让这小子这么搞下去。华城搞不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会。虽说幕国那些神奇的事情八成是小师弟搞出来的。但毕竟没有证据不是？就连我们自己也是推测而已。”田雍说道。 “证据？你是不是打铁打傻了？你去问问那小子在乐国砸人场子，放火烧人房子的时候讲不讲证据？”程墨呵斥道。 “这。。。。”田雍身为程墨的嫡传弟子，对于方诺在四季榜期间做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 乐国的项家说白了就是小师弟的踏脚石。别扯什么罪孽不罪孽的事。项家再罪孽那也是在乐国的事，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得罪过他方诺。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小师弟给搞死了。 搞死项家的时候有证据吗？没有。但项家死了以后有证据吗？有了。 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自然会帮你补票的。这才是这个游戏的正确打开方式。 第1311章 天下皆惊 星月城发生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八国。八国高层得到消息后先是震惊，再到怀疑。又经过多方求证后全都变成了最后的恐惧。 八国百姓怎么想的不知道，但八国朝廷中人就没有一个认为这事是和菩萨有关。 不是说这个世界的人有多开明有多么的不信鬼神。而是事情发生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在脑海里出现了那位爷的身影。 别看现在外面把这事情渲染的神乎其神的，又是天幕又是菩萨飞天。但拨开重重迷雾后却发现星月城的处事手法和当初乐国黎家几乎是如出一辙。 同样是没有一兵一卒正面交锋，同样是用火攻的方式来袭杀对方。如果非要说差别的话，无非就是这次火攻的范围波及面更大更广罢了。 事情发生后，各国君王脑海中都有意无意出现了一个类似的词汇。那就是斩首。 打仗打的什么？是兵力。是钱财，是一个国家的底蕴和组织调配能力。 可经方诺这么一搞，战争的逻辑已经完全变了。 什么兵力财力完全不重要。什么底蕴积累也统统靠边站。 以前打仗死的前线苦哈哈的大头兵。可现在画风一转直接端你老窝来了。而且人还是从天上来的让你防不胜防。 别看幕国虽然穷，但他在八国中却是最难打的。难打不是因为路不好走，而是如果你想攻打幕国就要做好随时补给跟不上的可能。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谁听过兵马未动淡水先行的？ 打仗运粮没毛病。可谁见过打仗还要运水的？只要幕国在防守时切断水源或污染水源，来犯之敌别说继续进攻了，能不能全须全尾的退回去都是个问题。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拓跋宏来了幕国都不敢深入的原因。睆国要是去别的地方打仗多少还能以战养战，可这一套玩法到了幕国就完全行不通了。 抢粮？你也要幕国有粮啊？抢地盘？这里的地盘是你一个外来户能守的住的？区区一个金沙城就差点把关山海搞的要死要活的。就更别说其他的小城了。 可这一切一切的战争逻辑被方诺一把大火统统烧没了。 攻城略地？不存在的。老子打蛇就打七寸，杀人就杀君王。 步步为营，缓步推进那种套路狗都不玩。一把大火下去保管叫你整个幕国王庭哭爹喊娘。 八国中有不少国家是依仗天险才存活到现在的。如果这些国家没有了这些天险，那他们可能一天都存活不下去。 就比如现在的岿国，在拓跋宏亲率十万大军越境来攻时，整个岿国上下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 不是岿国看不起睆国。而是岿国山地地形对于睆国的骑兵简直就是天克。 岿国只要在几个必经的山口通道打造几个关隘要塞，任凭睆国再牛也休想深入一步。 两家都是几百年的老邻居了。睆国要是有能耐拿下岿国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可岿国高层虽然不惧拓跋宏，但幕国发生的事情却让高家父子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当岿国天险不再是天险，岿国的宰相府也成为了对方随时可以攻击的目标，这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感便再也挥散不去了。 一联想到之前岿国还去华城门前走了一遭，高天临的几天连觉都没怎么睡好。 虽说这次岿国出兵的主要目标不是华城。可随着前方战事的转变就连高天临也说不好会不会调转枪头顺手就把华城给推了。 毕竟在临走前曾有将军问过他关于华城该如何处理的事情，高天临只是讳莫如深的说了声见机行事。 由此可见他在内心深处也是不希望华城存在的。 后面随着景国的突然反水而导致他们此次战役大败亏输。因此高天临也就没把华城的事往心里去。 可幕国一把火彻底是把高天临给烧清醒了。都说防君子不防小人。而方诺恰恰就是这世上最大的一个小人。 对于小人这种蔑视性的称谓，方诺此子不但照单全收甚至还引以为荣。 君子做事或许还会给你讲讲道理，可欺之以方。但小人做事就全凭喜好了。若是方诺此子一口咬定华城被屠一事和他岿国有关？那他岿国岂不是要重蹈幕国的覆辙？ 拓跋宏来攻他可以不管，可面对拥有大杀器的方诺却不能不管。因为在他看来两者的威胁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至少在高天临眼里方诺现在是可以随时肉体毁灭掉他高家的存在。战争逻辑一变，高天临行事的策略也要跟着改变了。 于是乎高天临在收到幕国战报的第二天就传令正在归途中的高毅继续折返华城详述岿国爱好和平的理念。 方诺或许灭不了岿国，但他能灭高家。光这一点就不得不让高天临重视起来。 和高家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攸国王室。王孟之身为此次围剿拓跋宏的总指挥。华城被围一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说这事是刘煜背后撺掇出来的。但方诺真要清算的话还会管你哪些？ 至于说去进攻华城消灭方诺，把这种威胁彻底剿灭殆尽？ 但凡提出这种想法的人轻则遭到训斥，重则丢官罢爵。 华城都破成啥样了你还去打他？现在的问题是一个华城的问题吗？ 不，幕国那场火已经和华城没多大关系了。方诺有没有华城都照样有能力放火。 甚至在很多人看来，这件事甚至和方诺都没多大关系。 想要剿灭的威胁的源头在岚山阁，而不是方诺这个人。没了方诺还有张诺，李诺。 只要岚山阁还存在一天，你杀他下面个把人有用吗？ 八国可不认为这是方诺一个人的本事，若是这背后没有岚山阁的影子这话有人信吗？ 童天元表示冤枉啊。他活了八十多岁也是头一次见这么玩的。 可谁让他好死不死非要跟方诺说什么“我自担之”呢？现在童天元是无比后悔要去装这个逼。 第1312章 论迹不论心 八国现在怎么看待幕国这场大火的事那都是后话。至少现在刘崇和刘煜每天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巍峨的王宫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导致宫内无数宫人，嫔妃全都要露天而居，席地而睡。 星月城众多寺庙也在这几天的暴乱中损失惨重。无数庙产被洗劫一空不说，就连以往那些德高望重的高僧大师现在也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百姓中不是没有那种虔诚信佛的人存在。相反这种人在百姓中的比例还是相当高的。 可当你看着邻居正在一箱一箱往家里搬财货粮食时，在回头看看自家嗷嗷待哺的幼儿和卧病在床的老母，说什么心中都会生出去干他一票的想法。 羊群效应一旦被激发。大多数百姓基本都没有正常的思考能力了。 他们这些天脑子里剩下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趁着暴乱结束之前多抢一点东西回来贴补家用。 可能有人会问发生这种事情朝廷就不管吗？朝廷的武力机构如何能放任这种乱象持续发生？ 不好意思。还真没人管。因为朝廷的人打劫起来比百姓们更狠，更卖力。 如果说百姓抢的都是一些小寺小庙的话，那么朝廷的正规军已经开始成建制的对大庙下手了。 有人背书就是好。佛祖不是说了吗？幕国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瞒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杀牲。造下无边之孽，罪盈恶满，致有地狱之灾，所以永堕幽冥，受那许多碓捣磨舂之苦，变化畜类。 佛陀亲口认证幕国的和尚都该下地狱。那他们打劫起来也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 可他们不知道是他们越是这样做，就越是应了佛陀的箴言。佛陀那句贪淫乐祸，多杀多争不就是如今星月城的真实写照吗？ 当虚幻照进现实的时候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讽刺。 在事情发生后的几天里方诺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交代让霍坤和老吴时刻盯紧刘崇父子俩的行踪便在无其他。 一来是很多事过犹不及，刚刚整完一场大戏好歹也要让人消化一下啊。 二来是方诺压根就没想过和刘崇父子见面的事。只要不见面他便能一口咬定此事和自己无关。可一旦见了面那就意味着真要杀人灭口了。 别人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怀疑他和有确凿证据确定是他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而这份大义也确实是方诺所需要的。 他做事向来讲究出师有名。就连要搞死项家也要提前编一个蹩脚的理由。星月城这事虽然是打着菩萨的幌子行事，但造成的影响和破坏远不是灭掉项家和黎家能比的。 除了以上两点外还有一点就是方诺想看看这事之后八国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在这个世道上混他可以鄙视八国但却不能无视他们。他因为自大而吃的亏已经太多了。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目空一切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 种种经历过后他总结出一个经验，那就是做事要高调做人却要低调。 以前他就是做人做事都很高调。所以遭人算计也是活该。 星月城这把火他是不会认的。无论是谁来问他不会认。你问那就菩萨放的。我当时都不在幕国和我没关系。 不信？不信你去问乐国的长公主殿下。出事那天我是不是在乐国？ 至于霍坤提出的那个关于百姓信仰缺失后邪教当道的问题。当方诺看到无数百姓开始自发的抢夺庙产后他所有的担忧就烟消云散了。 邪教蛊惑人心也无非是要敛财。可眼看佛门都遭此浩劫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这个时候搞邪教？莫不成你金身比佛门还硬？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大不了让玄门正宗的天师府来下场洗地。至于老天师会不会答应？ 老天师算老几，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以后天师府谁说了算？未来天师府的话事人现在还在华城玩泥巴呢？到时候还不是姐夫一声令下指哪打哪？ “公子。”霍昭雪见方诺前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从她的眼神和语气可以看出，她对方诺的崇拜和敬畏已经到无以加复的地步。 若说她以前心中或多或少还存在一点小心思的话，那么自从那夜过后她脑海中便再也不敢有这种想法了。 你可以喜欢一个人或者利用一个人。但对于神你只能敬畏。而现在的方诺在霍昭雪的眼中已经和神没区别了。 她现在看方诺的眼神与其说是崇拜倒不如说是虔诚更为贴切。方诺在她眼中宛如那高高在上的神只，而她只是一个忠实又卑微的信徒。 “霍姑娘，早啊。你老子呢？”方诺挥手打着招呼。对于霍昭雪前几天的表现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阿爹在后院处理公务，公子直接过去就是了。”霍昭雪指了指后院。 方诺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一大早过来还没吃饭呢。你去准备一点吃食待会送到后院来。” 霍昭雪闻言先是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回禀公子，吃食我可以去准备，但还请公子自己出来吃。阿爹郑重交代过我，说在他办公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我擅自进入。还请公子见谅。” 方诺闻言拍了拍脑袋，心道霍坤保密工作还是做的不错的。 “没事。你直接送进来。就说是我说的。”方诺笑道。无人机这玩意霍昭雪早就已经见过了。因此对她也没必要隐瞒了。 可霍昭雪听后非但不喜反而言辞拒绝道：“阿爹这样吩咐一定有阿爹的道理。昭雪不敢忤逆阿爹，还请公子见谅。” 方诺闻言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这娘们的茶艺好高啊。”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诸脑后，茶不茶艺她不管。至少霍昭雪这份觉悟还是值得肯定的。人呐，就怕不懂分寸。而霍昭雪在这一点上确实做的很到位。哪怕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既然他想用人家那自然就要做到用人不疑，否则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那日子过不过了？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第1313章 霍坤的洞察 “怎么样？有没有新收获？”方诺笑呵呵的问道，手上还拿着一个大饼在啃。 霍昭雪既然如此有觉悟，方诺也只好从善如流了。 “还是老样子。勉强收拾了几个损坏不算严重的宫殿临时听用。刘崇父子倒也还好，就是苦了他后宫的那些娘娘嫔妃们。以往这些人都有独立的院落和仆从伺候，现在直接换大通铺了。”说到这里霍坤也乐了。 他咧着嘴笑道：“这天下间让后宫嫔妃挤大通铺的也就只此一家了。我在想要是把这些画面在天幕上放出去，那不知道要出多少乐子。” “这么劲爆吗？”方诺一听也来了兴趣：“据我所知后宫向来是是非之地，这些娘们常年闷在宫里除了勾心斗角，献媚争宠也没其他事可干了。现在让她们挤在一起岂不是要翻天？” 一联想到华妃和皇后住在一个屋，那画面不敢想象。 “那倒不至于。据我了解得知刘崇这人对女色还是挺克制的，算算时间他在位也有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中他后宫人数也就一后四妃而已。这个数量在八国君王中算是很少的了。”霍坤中肯的说道。 “一后四妃？这么少？”这个数量让方诺都感到有点意外。 “是的。这个数量别说和其他国君比了。甚至就连一些普通的大户人家比都不如。”霍坤解释道。 方诺微微颔首。他对刘崇的观感谈不上太好也谈不上太坏。从他以往做事的风格来看，此人还真不能说是个昏君什么的。 和佛门的关系是幕国的历史遗留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是他刘崇一个人造成的。相反他身为幕国君王有心思并有行动压制佛门的发展。只是因为能力不够和洞察力不足直接把佛门给逼反了。 抛开和自己的那些纠葛光站在刘崇个人和幕国的利益去看，他的所作所为也对得起他的身份。 “公子不打算接触他一下吗？”霍坤问道。 “接触？接触他干吗？” “公子既不杀他，又不去找他，那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把幕国搞乱吗？”霍坤不解道。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搬了个凳子在霍坤身边坐定道：“霍爷，你说刘崇父子能猜到那把大火是谁放的吗？” “应该能猜到。其实到了他这个位置，光有猜测就足够了。证据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霍坤如实说道。 方诺点头。证据这玩意是做给别人看的，一个人真想对另一个人动手要什么鬼证据？ “那霍爷你不妨就代入一下刘崇的角色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刘崇而又对我有怀疑的前提下，你现在会怎么做？”方诺认真道。 “我吗？”霍坤真的沉思冥想起来。 良久后，他缓缓开口道：“不敢妄动。因为我不知道公子你下一次又会在天幕上放些什么。甚至会不会又来烧一遍王宫。” “那你觉得我应该杀了他们泄愤吗？”方诺又问道。 “这个就要看公子你的本意了。”霍坤不好回答。 “假设华城被屠一事真和他们父子俩有关系，甚至是他们父子俩一手操办的。那你觉得是现在杀了他们为华城的百姓报仇好，还是让他们俩个以君王和世子的身份亲赴华城给全城的百姓祭奠好？”方诺又问道。 “这。。。”霍坤惊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大恒什么时候有过君王祭奠的百姓的举动？这属于倒反天罡了不是？ “这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霍坤惊疑道。 “你别管难不难。你就说两个方法哪个更有代表性？”方诺问道。 “那自然是第二个。这世间只闻百姓叩拜君王的，何尝听过君王叩拜百姓的。”霍坤笃定道。 方诺点了点头：“你说我如果真的做成这件事的话，那我华城的名声会高到何种地步？” “那自然是如日中天，烈火烹油。可这样做真的好吗？” “刘氏父子自发要来的赶都赶不走。关我什么事。”方诺笑道。 霍坤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突然间他脑海里有一道念头闪过，他先看看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小心翼翼的对方诺问道。 “公子可是想彻底掌控幕国？成为幕国背后的太上皇？” 方诺诧异的看了霍坤一眼，想不到自己这点小心思还真瞒不住这个特务头子。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方诺这句话算是承认了。 霍坤听后非但不惧，反而眼中充满了兴奋的神色。 “就是一种直觉。按照公子之前的办事手法基本都是不留活口的。但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却迟迟不见公子取他二人性命。于是我就想着公子一定是想留着他们有大用。否则公子不会让他们活到今天的。”霍坤如实说道。 方诺听后一脸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不错，你的嗅觉确实比老吴强。” 听到方诺夸赞，还是和老吴比霍坤心里比吃了蜜还开心。 “我也不怕实话和你说了。杀他们简单，但要收拾这个烂摊子就难咯。他们两个要是真的死了。其余几国就算面上不说那也会把这笔账记在老子头上。刘崇不比其他人，他可是一国之君。不管其余几国和幕国关系怎么样，兔死狐悲之下你觉得以后我还有华城能有消停日子过吗？” 霍坤听后连连点头。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你上次对我的提醒我时刻都放在心上。幕国说穿了就是个大脓包。这个脓包一旦戳破那便要四处流脓。我华城与之接壤难免会深受其害。而刘氏父子就是这个脓包的脓头。脓头在时脓包还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可要是脓头被掐了那可就腥臭汁水遍地了。” “几日前那场戏既是对刘崇的警醒，也是给他的启示。如果他看懂了他就会明白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如果他一意孤行顽抗到底。取他性命不过弹指之间而已。”方诺冷声说道。 第1314章 寡人有佛陀之姿吗？ “父王。您交代的事情儿臣都吩咐下去了。”刘煜一身灰头土脸的对刘崇禀报道。 刘崇闻言没有丝毫回应，而是继续仰头观望着天空迟迟没有动弹。 “父王？您交代的事情儿臣都吩咐下去了。儿臣向父王交旨。”刘煜又重复了一遍。 刘崇这才懒散的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下去。” “是。父王。”刘煜看着自己老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欲言又止。 “你为何还不走？”刘崇问道。 “父王？这都几日了。您为何每日都仰天而看呢？”刘煜终于还是憋不住问道。 刘崇闻言冷笑一声道：“寡人想知道这抬头三尺之上是不是真的有神灵。”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灵。要真有神灵的话他又该保佑谁？做贼的在行窃前祈祷神灵保佑今日收获翻倍，而衙役则在同一天祈祷神灵多抓些贼。若父王你是神灵的话你该如何抉择？”刘煜发出了灵魂拷问。 刘崇自然是明白人听得出他这番话的含义，而不会像个傻逼一样去挑这句话里的字眼。 “不。寡人以前是不信的。但现在真的信了。”刘崇给出了一个确切的回答。 “父王你。。”刘煜大惊。 刘崇伸手一栏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神是为人服务的。是人需要神，而不是神需要人。当所有百姓都相信这世上有神仙佛陀时，那神仙佛陀便存在。反之则没有。寡人这几日每天都在想那日天上光幕显示出的画面到底有多少百姓把其奉为圭臬？无论这世上有没有神存在。在光幕上出现佛陀和菩萨的身影时便有了。世人愚昧，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刘崇突然说了一大段让人听不懂的话。可究其本意还是能听出他自己是不信这些的。 “可既然不信父王为什么又要说信呢？”刘煜不解腹诽道。 似乎看出了刘煜的疑惑，刘崇转头问道：“你说如果那天那场大火在你我父子当中燃起，你说我二人的下场会是如何？” 刘煜闻言顿觉心中一寒：“自是死无葬身之地。” 刘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菩萨为什么要对你我手下留情呢？难不成她真是为了慈悲？你可知近几天我星月城有多少僧人因此事无故枉死？这也算是慈悲吗？” 刘煜闻言若有所思。脑海中隐隐有念头想要抓住可始终不得要领。 “还请父王明示。”不懂就问，他们父子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刘崇闻言缓缓转过身来对他说道：“因为我们活着的好处比死了要大。” 什么叫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就是了。刘崇身为君王看待问题向来都是从利益层面去考量。什么慈悲不慈悲的都是扯淡，唯有利益才是永恒。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解释他们活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你是说方。。。”刘煜刚想说出这个名字就被刘崇一眼瞪了回去。 “别瞎说，那是菩萨，那是佛陀。什么方啊圆的失了敬畏。”刘崇冷声道。 “父王你。。。”刘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子一夜之间怎么全变了？ 刘崇轻蔑的看了眼自己这个精心培养出的世子。说能力他还是有的，但城府和心胸却是还要历练。 只见他指了指天空说道：“佛陀既然会降罪，那也就意味着会降功德。百姓既然都愿意信这个佛陀，那岂不是说佛陀的旨意就代表了民意？” 说罢他把自己外面的龙袍一扯露出里层的一件僧袍合十说道：“你说寡人有佛陀之姿吗？”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他老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再听不懂他这个世子也算是白当了。 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和父王之间的层次差的不止一点半点，如果说他只看到了三层的话，那他父王已经看到了十层。 从一把大火没有直接加身于他开始推算。一步步推演出这个结果然后化被动为主动，让好事变坏事。这层功力够他修炼个几十年了。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够景国可以选择反水，寡人也能加冕佛陀。你。。明白了吗？”刘崇循循善诱道。 刘煜闻言衷心叩首道：“父王教诲，儿臣谨记在心。” “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到那位。”刘崇说着还指了指天空，态度和语气很是恭敬和虔诚。但很快他面色一变又露出一脸的市侩和狡黠：“联系到那位后就说寡人有大买卖和他谈。” “这。。。。” “嗯？有问题？” “不是。只是父王让儿臣去哪里找啊？如果对方执意避而不见的话，那儿臣就算把星月城翻个底朝天也未必能找的到人。”刘煜无奈道。 刘崇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佛陀无处不在。心诚则灵。” 刘煜闻言若有思索。轻轻点头道：“儿臣明白了。” “去。寡人等你的好消息。”说罢他便再次转过身去抬头望天。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刘煜领命面君而退，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了这个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和规则。 什么朋友？什么敌人？统统都是扯淡。利益，利益，还是利益。 对方能留他们父子一命不杀，是因为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大的利益而非其他。如果他还一直纠结在仇恨当中无法自拔那他永远都别想走的太远。 想到自己去三国摇唇鼓舌的做的那些糊涂事，曾经自诩为棋手的他结果发现他就是个棒槌。 被萧沐衡当个傻子玩了半天结果什么好处没捞到还惹了一身骚。和他老子的城府和手段比起来，他嫩的就像个新兵蛋子。 以前他心底里还有点看不起他老子畏畏缩缩的治国理念。可今日一见才发现他老子的做法比他高明多了。 打打杀杀顶个屁用。不能一劳永逸的打打杀杀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后患。连续被萧沐衡和方诺上了一课的刘煜到了此刻才真正明白他父王的良苦用心。 第1315章 修为被压制了 “怎么？还没想明白？”方诺看着闷闷不乐的许幼翎关心道。 许幼翎闻言怅然一笑：“你说的那些道理我自然都明白。可我心中就是有道坎过不去。” 她就是这样的直性子，说话做事从来不跟你弯弯绕，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方诺听后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圣母这玩意怎么说呢？ 如果是自己遇到什么艰难险阻的时候那自己也肯定也希望出现一个圣母来搭救自己。 圣母代表的是一种高贵的品质和精神，其本质在于?超越普通爱的无私的奉献?。 这种人往往体现出对弱者的悲悯和对正义的坚守。以及在苦难面前依然选择勇敢善良的勇气。 这种精神既包含舍生取义的大无畏属性，也涵盖世俗意义上的人道主义光辉。它最终指向一个共同内核：?当人性面临黑暗时，圣母依然选择成为照亮他人的光?。 但是在现实社会的运行逻辑中，这种纯粹的圣母精神往往会遭遇结构性消解。 一是资源错配的困境?。当个体持续无条件奉献时，反而可能助长依赖心理。这也就是方诺为什么始终要让幕国的百姓自己动手的原因。头他可以开，理由我可以帮你找好。但真正动手还是要让他们自己来。想坐享其成？门都没有。 而许幼翎想的却不是这样，她理想中的状态是方诺应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问题，然后让天下百姓都生活在她脑海中臆想的那个理想国中？ 若方诺按照许幼翎的构想去执行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善反哺恶”的悖论。也就是华夏人常说的“升米恩，斗米仇。” 现实中非洲部分地区的国际援助已证明，无差别救济对当地民生非但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反而会进一步摧毁当地的社会生态平衡。而这些被援助的物资也压根都到不了普通百姓手中，因此普通百姓对于这些援助非但不会感恩，甚至还会仇视。 二则是前世我们耳熟能详的道德绑架。 “圣母”标签常被用作压制合理诉求的武器，否则就被指责虚伪，这种极端化要求实质是反智的。 宋代以降对“节妇”的极端推崇，将圣母式奉献异化为戕害女性的制度性工具，实则维护宗法秩序。 另一个则是极端化道德表演的二十四孝。二十四孝里的故事通过?自我牺牲的戏剧性?，将“孝”异化为一种近乎自虐的道德表演，本质上就是一种?道德绑架的工具?。 “圣母化”的孝道?推崇的并非真正的亲情。而是?无条件服从和自我毁灭式的奉献?。类似于现代“圣母病”一样用极端牺牲换取道德优越感，却忽视现实合理性。也就是俗话说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便能目空一切。反人性的逻辑?背后往往是对生命价值的漠视?，这种“孝”已沦为扭曲的伦理实验。而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来自那所谓的“圣母心”。 这种行为放到官场上就异化成“平时拂袖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 这种官员不是贪官，但他们的行为却比贪官还可恶。这种人平时满嘴仁义道德，键盘治国666，真到出事就剩个以死明志？这不就跟某些“理中客”天天在网上指点江山，现实里却是怂逼一个差不多？ 天天吹修身养性，真来事了除了表演个“以死明鉴”啥也不会。搁现代就是“朋友圈爱国第一名，核酸插队比狗快”的双标狗。 但这种官员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很有市场。皇帝老儿就爱这这么—养群书呆子平时吹吹彩虹屁，出事还能收割一波“忠烈人设”，属于两边都赢麻了。只是这种人于国何益？ 三则是?系统问题的遮羞布?。一旦某个社会开始对个体道德的神圣化。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是为了掩盖制度上的缺陷。 比如海瑞抬棺进谏的极端行为其实是掩盖了制度性谏诤渠道的堵塞。相较唐代魏征\"以道事君\"的务实传统，明代士风更倾向道德绑架式的抗争。 总之一句话，圣母这玩意放在个人身上或许还能找出不少闪光点，可一旦谁想靠着这种理念来治国。 呵呵，前世网络上怎么说来着？“建议把圣母全部空投到对岸。然后圣母将会给对面刷个圣母debuff。其效果是防御-99，内耗+200，叛乱值每天自动涨。” 那些所谓的lgbtq，动保，环保，难民权益组织再加一个最经典的“用爱发电”。这些无一不表明圣母治国的“优越性”和“前瞻性”。 注意。以上所言还只是圣母带来的破坏力。如果换成圣母婊那战斗力还要再翻几个等级。 圣母好歹是拿自己的命刷功德，但圣母婊却是拿别人的命刷功德。 圣母婊三件套：道德绑架+慷他人之慨+自己永远不粘锅。 比如“这些难民也是可怜人呀”“动物比人重要！”?“孩子还小不懂事！” 圣母：偷偷给乞丐塞钱，完事闷声走人。并自我感动今天又帮助了一个可怜人。 圣母婊：给乞丐塞钱必须直播三小时，顺便骂围观群众冷血。事后分逼没掏还顺两馒头走。 反观许幼翎现在就处于圣母的中级阶段，要是她没遇见方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进化成圣母的高级阶段。 可方诺的出现打断了她的升级进程。而她现在的痛苦来源就说白了就是升级被打断后带来的戒断反应。 她升级高级圣母的经验值已经溢出了。可由于迟迟压制修为没有升级而带来的强大反噬让她时刻都处于痛苦的内耗阶段。 说简单点就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和她的精神世界不匹配了。不匹配也就罢了，偏偏方诺还让她看到了真相。让她知道靠她之前的那些想法和方法是完全行不通的。 这种认知上的觉悟和行为上的理念一旦发生冲突将会给她的精神世界带来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这就好比你明知道用功读书是对的，但你就是读不进去却还要假装用功那种强烈的不适感。 第1316章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既然想不通那就出去走走。你现在这个状态可不行。或许出去散散心要好一点。”方诺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 “散心？现在？现在是能散心的时候吗？”许幼翎诧异的看了眼方诺。先不说他们怕不怕被人认出来的事，就光星月城里一片乱象就不是一个出去散心的好时机。 方诺闻言却摊了摊手道：“走。你憋在这里一个人瞎想也不叫个事。你我乔装一番后悄悄出城。等远离星月城一些距离后就没人能认出我们了。如此还能避开城内的一些纷纷扰扰。” 听到方诺是想带她出城散心她也不由心动了。毕竟这些时间她闷在屋里也有点心烦意乱了。 一个时辰后，一个年迈老叟加一个佝偻老妪携手出了星月城。出城时他们两人孑然一身什么都没带，一身粗布麻衣的他们让城门的护卫都懒得正眼瞧他们一下。 两人出城后先是来到一个僻静处，见四下无人后两人便登上皮卡扬长而去。 这也就是在幕国方诺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别看星月城是幕国都城，可这里的繁华程度和乐国的庐阳还有景国庆云完全没法比。 再加上近些时日发生的乱象，城外就更是显得行人稀少了。 皮卡开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沙海边上才堪堪停下。他们脚下现在还只是一片戈壁荒滩，如果再往前开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海了。 “下车。这里没人。用不着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方诺笑呵呵的说道。 “来。躺这里休息一下。就当是欣赏这幕国的独特风光了。”两人下车后方诺搞出两把沙滩椅放在沙漠边缘。此时此刻两人仿佛置身在海边一样。只不过这个海是沙海而已。 许幼翎见状淡淡一笑坐了下来。可她也就仅仅是坐着，并没有像方诺那真像是来度假一样惬意的躺了下去。 “还差点东西。”方诺刚一躺下就感觉阳光刺眼，随后他又迫不及待地整了两把遮阳伞出来。 既然遮阳伞都有了。那冰镇饮料和一些零嘴吃食怎么能少呢？于是乎一大堆零食饮料也应运而出。 “既然出来了就好好放松放松。有些问题并不会因为你的纠结就随之消失的。来。干一杯。”方诺举起一杯啤酒笑道。 许幼翎从善如流的和他碰了碰杯。她并不反感方诺现在的行为，因为她知道方诺做这一切都是想开导她。 “来幕国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好好欣赏一下这片沙漠。”方诺指着面前的黄沙说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确实没有用现在的心态看过这片沙海。抛开这是一片死地不谈，沙海的风光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其实你心中想要的答案全在眼前这片沙海中。”方诺悠悠说道。 “在这片沙海中？什么意思？”许幼翎不解道。 “幕国百姓要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信仰，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只，他们真正需要的是能让他们足以生存下去的土地和资源。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天大地大都没有填饱肚子事大。” “而这一切恰恰正是幕国百姓所缺少的。他们拥有的只是这一片一望无际的黄沙戈壁。”方诺感叹道。 许幼翎闻言沉默不说话了。 “我虽然不知道幕国总共有多少人口。但我知道以现在幕国的地产所出是绝对养不活幕国的百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造成幕国上下食不果腹仅靠信仰活着的局面。这也就是为什么佛门当初式微时不选其余几国而选择幕国的根本原因。” “其余几国百姓虽然也过的不怎么样，但对比幕国来说还是要强上不少的。乐国可以让女儿去青楼谋生，岿国靠挖矿可以果腹。攸国有海产，柔国有山珍。就更不用说稻满盈仓的景国和牛羊遍地的睆国了。” 说到这里方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说到睆国我不得不重点提一句。都说睆国好斗，就算不侵略他国他们自己也经常相互厮杀。经常是一个部落和一个部落为了一块草场而打的你死我活。这种行为在他国看来是一种愚昧和野蛮的表现。可其背后却隐藏着睆国一种残忍的治国理念。” “什么理念？”许幼翎好奇心被方诺勾起来了。 方诺咧嘴一笑目光狠厉道：“消灭有生人口。” “啊？”许幼翎闻言大惊失色。 “很奇怪吗？当一个国家的资源不够全体国民享用时，那么上位者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大力发展生产力并让所有百姓都能吃的上饭。但除了这种还一个办法就是只要把百姓降到可以满足现在需求的数量不就行了？比起第一种费时费力还短期时间看不到成效。选择第二种方案自然更加省时省力了。” “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一句话叫如果粮食短缺一成，那么粮食就会涨价到饿死这一成人为止。而不是全天下人每天都吃九成饱来共度时艰。” “虽然这个说法未必严谨。但也反应出在面临实际资源不足问题时的残忍性。而睆国恰恰就是这种方案的有力执行者之一。”方诺语重心长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咽了咽喉咙。果然真实的世界要比她理想中的那个世界要冰冷的多也要残酷的多。 “幕国正因为没有睆国这种自我平衡的纠错机制才会导致幕国上下全都食不果腹。假如说幕国的粮食缺口有五成的话，那么因为佛门的存在导致幕国所有百姓每天只能吃到半饱。这种做法看似很人性没有像睆国做的那样残忍。可你扪心自问一下就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饱受煎熬什么时候能是个头？这样的百姓能不求神拜佛吗？”方诺正色道。 许幼翎再次沉默。 “想救幕国百姓是不可能的。这些百姓除了是几百万人之外还是几百万张嘴。想救他们唯一的办法是把这片沙海变成良田是让他们全都能吃饱肚子。而不是换个君王换个制度就能改变的。没钱没粮就算佛陀真的在世也只能望沙兴叹。何况是我？”方诺自嘲道。 第1317章 症结 “那照你这么说幕国的百姓岂不是没救了？就算根除掉佛门或者没有刘家王室也同样如此？”许幼翎哀叹道。 方诺闻言不由白了她一眼道：“拜托，麻烦姑奶奶你别动不动就幕国的百姓幕国的百姓好。说一千道一万这幕国百姓和你我有啥关系啊？都说在其位谋其政。你这都不在其位倒还比谁都积极。悲天悯人也不是这么个玩法。我是欠他们米了还是欠他们粮了？动不动就救救救。我全身就这百八斤肉，就算和着骨头全敲碎了又能救的了几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幼翎反驳道。 “你就是这个意思。不是你自己的担子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扛？你爷爷会这么做？你那几位师叔会怎么做吗？怎么？是要用这种方法来体现出你的道德优越感？还是说全天下就你一个大圣人？其他人都是草菅人命漠视生灵的混蛋？”方诺怒声喝道。一时间他都觉得许幼翎没救了。这娘们怕是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心生一计，只见他把头伸过去低声说道。 “这样。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不是想救吗？我等会回去就把刘崇父子干掉。干掉后我第一时间发动人手把星月城彻底接管下来。事后再借助天下四极的力量慢慢把幕国蚕食掉。而以后这个幕国之主就你来当。如此一来你想怎么救就怎么救。你给他们吃米饭也好，喂沙子也罢全由你一言而决？如何？” 许幼翎闻言完全忽略掉他这番话中的合理性，反而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方诺。 但很快她就垂垂低下头来：“我不行。我做不到。一个小小的华城都被我搞的残破不堪，我若接手幕国那对幕国的百姓只会是灾难。” 方诺听后差点都被她的话给气笑了。感情你还真考虑过接手幕国啊。你难道就没听出我刚才的话是在揶揄你的吗？ 可同时他又觉得这娘们还真是挺实在的，她虽然考虑过接手幕国的问题，但她的出发点不是冲着权力去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在考虑能不能行。 在联想到华城那短暂的城主经历后，她又果断的给自己下了个定论。由此可见许幼翎还真是执拗的有点可爱。 对于这种痴人方诺也是无语了。她傻的纯粹，也善的纯粹。方诺终于明白圣母这种东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物种了。 他只是想不明白的是天师府那几位爷个个精明的都像鬼一样，怎么就会培养出这么一个奇葩出来？ 许正阳虽然是憨憨，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往自己身上揽这么大的活。偏偏一母同胞的许幼翎就成这样了呢？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他觉得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该找天枢或者老天师问个清楚。 “那你想我怎么做？你来教教我？”方诺又问道。 “我。。。我不知道。”许幼翎是真不知道。愿景之所以是愿景是因为这代表的是一个大方向。既然是大方向哪能一时半会拿的出个什么明细的计划来？都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履步维艰的摸索前行。 幕国的难处方诺已经跟他讲的很清楚了。这压根就不是刘崇和佛门的问题，问题出在眼前这片黄沙，是幕国恶劣的地理环境。这岂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你看看，现在让你做主你又啥名堂都说不出。你这行为和朝堂上那些只知空谈的官员有何区别？找出问题谁不会？关键是要能解决问题才行。常言道鸡蛋里还能挑骨头呢就更别说偌大的一个国家了。可你光会找问题有什么用？该解决的你还不是一样都解决不了。”方诺正色道。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许幼翎哀求道。 方诺嘴角一瘪：“不是？你是真把我当菩萨了？” “在你那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手段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吃饱饭吗？”许幼翎终于说出了她心里最大的疑惑。 方诺闻言恍然大悟，感情这娘们还以为自己的手段是万能的呢。还以为自己背后的仓库真是无所不能呢。 “原来如此，其实想想也是，我的这个能力在普通人看来其实也和菩萨没啥区别了。她总见我不断的能拿出许许多多的的新奇玩意，却不知我的物质也是有尽头的。也正是因为她对我的期望太高，才让她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怪我，怪我。都怪我啊。” 想通此节后，方诺也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能变出的东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方诺试探道。 许幼翎闻言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方诺一看伸手扶额，心道还真是被他料中了。 他组织了下语言后开口道：“看来是我没和你讲清楚才让你对我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我承认我确实能变出一些粮食。” 听到粮食两个字许幼翎顿时两眼放光。 “但这些粮食却是有限的不可再生资源。简单点说我一次性能拿出的粮食包括所有的零嘴在内，最多最多只够星月城所有百姓吃半个月的。而且这只是一次性的，吃完就再也没有了。如果非要说个数量的话，大概六万石左右。” 方诺之前早就统计过仓库里的粮食数量，由于沃尔玛不是专业的粮仓，粮食之类的产品在仓库中的占比并不算高，所有口粮总体算下来大概也就三千来吨的样子。换算成这里的单位就是六万石。 三千吨成品粮若是让他一个人吃的话八辈子都吃不完，一个人假设他能活到七十岁，一生也最多吃掉九顿粮食。三千吨放在他个人面前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可要是拿这三千吨粮投放到星月城里去那可就完全不够看了。方诺说能让星月城支撑半个月还是按照十万人口的数量来计算的。如果人口再多的话还要锐减。 就算大家都省着点吃最多也就挺一个月的。再之后就一切清零回到原点了。 第1318章 村长与弓 听到六万石这个数字许幼翎面色一白，眼中的光彩顿然消散一空。 “只有六万石吗？”她满心不甘道。 方诺听到这话都差点吐血：“只有？还一个只有。你知道六万石粮食你一个人要吃多久吗？保守估计可以让你从天师府成立那天吃到现在。” “可是。。。” 她一开口方诺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别可是了。我已经把家底都透露给你了。如果还不相信那我没办法了。而且这些粮食我也不会轻易动用，这是用来救急的。可不是拿来日常吃喝的。” 许幼翎还算知道轻重，也知道这六万石粮食听起来不少，可一旦要投入到一城一国上去那就是杯水车薪。 “我知道了。是我想的太多了。”许幼翎并没有去怪方诺，只是觉得有点遗憾罢了。 方诺两手一摊道：“所以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真菩萨。别说在这个时代了。就算在我那个时代都有一大堆人吃不饱饭呢。” 许幼翎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问道：“不会。你那边也缺粮？” 方诺长叹一声开始跟他普及一些关于前世的常识。 “在我那个时代全世界大概有七十亿人口，一百多个国家。据权威机构统计。在这七十亿人里面约有一成人口也就是七亿多人面临饥饿，七亿里有将近三亿人面临严重饥饿。由此可见能吃饱饭放在什么时代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许幼翎听到这些数字不由震惊万分。七十亿这个数量级的概念她怕是有生以来都不敢想的问题。 而七十亿背后则跟着七亿多的饥饿人群。别看七亿放在七十亿面前显得不怎么起眼，可放在大恒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现在整个大恒的人口加起来能有一亿人不？ 就算大恒满打满算能凑出一亿人来，可一想到有七倍于大恒总数的人口吃不饱饭就不由让她感到脊背发凉。 “别想了。你这人就是这样，这边的问题还没解决你还担心起我那边的问题来了。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避免自我感动。你我现在要做的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我们的基本盘是华城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天下百姓。我没你那么高尚，也没那么强的道德约束感。只要这个世界的生产力不提高，生产关系不改善，生产资料不解放天下人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方诺解释道。 “你总说生产力，生产力。这生产力到底是个什么力？还有你刚才说的生产关系和生产资料又是什么？”许幼翎虚心问道。 方诺苦笑一声娓娓解释道。 “?简单点来说生产力就是你干活的能力。?无论你是挖矿种田，放牧打鱼，烧窑刺绣。只要你参与了劳动并制造出了劳动成果这统统都能称之为生产力。所谓的提高生产力就是提高你的劳动效率。比如让你去打猎，你要是空着手去那肯定收获不佳甚至空手而归，但如果让你带把弓或者刀去那收获所处自然和空着手去就不一样了。同样是打猎，所花费的时间相同但所得不同，只就叫生产力的不同。当然打猎只是个比喻，类比进其他行业也是一样的道理。” 许幼翎微微颔首，多少有点明白生产力是什么意思了。 “生产资料就是你用来干活的工具。就比如你打猎用的弓被称为生产资料，耕地用的犁，绣花用的针统统都能被称为生产资料。除此之外土地，矿山，牧场，林园等等一切可以通过生产力而带来利润和成果的大型天然资源也都属于生产资料。” “而土地矿山这种大型资源往往都被权贵豪强垄断了。普通百姓压根没有染指的机会。就比如景国，景国在八国中算是粮产最丰富的国家了。可景国照样有吃不饱饭的人存在？”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原因？还不是因为景国的土地早就被世家大族，豪强劣绅霸占一空，普通百姓在土里刨食一年下来交完租子自己手上还能剩几个子？我所谓的解放生产资料就是要把这些权贵豪强霸占的各种资源解放出来。解放的越多，百姓才越能有条活路。” “这就好比你明知道带着弓出去打猎能收获更多的猎物，可你所在村子里的弓全由村长把控着，想用弓？可以。先把用弓的租金交上。而且这租金高到几乎是你所得猎物的大部分价值。等于村长什么都没干就能白得你辛苦一天下来的大部分猎物。长此以往村长家能不富吗？你家能不穷吗？” “可你明知道这样你能不去打猎吗？不去就得全家饿死。你还不能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你要是敢耽误一天你家照样要饿肚子。这个局面一旦形成，整个村子的其他村民生生世世都将成为村长剥削的目标。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许幼翎目光一肃道：“也就是说所谓的解除生产资料就是要把村长家的弓抢出来分给村民们自由使用？” 方诺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面孔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操作起来却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毕竟村长可不会白白把弓交出来的。他甚至为了保护这些弓的所有权还雇佣了许多打手护院。你想抢弓就要先考虑考虑能不能打得过这些人。” “解决了这些人还只是其次，你还要考虑到其他村子的村长会不会狐死兔悲的来帮忙。还有自己的村民会不会跳反。你会不会被人出卖等等等等问题。” “因此想要彻底掌控生产资料可不光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这个过程是要流血的，流大量的血你才有可能取代村长的位置。” “但到了这一步还没完。在你取代村长后你又如何保证你不会成为下一个村长？你不会的话你的后代会不会？如果一旦这样，那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无非就是给你家后代争取到了几年的好时光罢了，最终的结局只不过是和前任村长一样等待下一个村民揭竿而起来抢你家弓罢了。如此往复。周而复始。无非就是一次次上演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罢了。” 第1319章 屠龙术 方诺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为许幼翎概括了一下生产力和生产资料的问题。同时还借用一个小故事隐喻了一下权贵和百姓之间的矛盾所在。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可就这些在方诺前世每个普通老百姓都唠上几句的政治问题，换到这个世界能看透这些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一些在我们看来耳熟能详的常识和知识点，对许幼翎来说可能是天与地的距离。 由此可见方诺所在华夏的教育是成功的，因为是它真心想教你屠龙术。 历史课给你讲解历史上王朝的兴衰，各种失败的和成功的造反案例。 政治课给你讲解为什么好好的一个王朝会有人想造反，其中的原因和一般规律。 马哲课当你想造反的时候，要怎么想？该怎么做？ 当你学会这一套屠龙术之后，社会上的一切现象就很难蒙蔽你的眼睛。 在现今全球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国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唯有华夏是从小学初中高中阶段就开始系统性传授“屠龙术”的国家。 从古到今平铺直叙的告诉你老百姓会因为什么造反？哪些造反是合理的，哪些是不合理的。帮你分析造反成功的原因，失败的理由。 甚至在大学马哲，毛概，邓论里面具体讲解造反的组织形式，指导思想，战略方针，遇到挫折如何应对，取得胜利如何建设！更有甚者，如果你真想干，市面上还能买到毛选，邓选！一点不敝帚自珍！ 这就是为什么华为一个员工能在非洲白天打工晚上打仗的根本原因所在。在我们眼里一些极为平常的历史或政治常识，在别国人眼中简直就是碾压般的存在。 今天你可能觉得政治课无聊，觉得历史课只是背书，觉得语文课讲的那些先贤文章只是文学作品。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华夏的课本里充满了对社会、国家、世界格局的思考？ 为什么我们的教育体系里，从小就让你接触“世界是物质的，运动的”“法律是统治阶级的意志体现”“国家之间的本质是利益”？ 因为这教的压根就不是历史政治，而是正儿八经的屠龙术。历史这门学科放在现代教育体系里显得毫不起眼。可要知道这玩意在古代那可是只有皇家之人才能系统学习的。政治这玩意甚至只有太子才有机会学习。前提是这太子还不能遭受老皇帝的忌惮。 崇祯为什么在很多眼里觉得他就是个废物？干什么事都是眼高手低，志大才疏？ 归根到底还不就因为崇祯在继位之前压根就没人教过他怎么当一个皇帝。他的屠龙术甚至还不比上当今华夏随便一个滴滴司机。 除了华夏外别的国家从来不教这些，甚至连他们的精英阶层都不一定能学到。 而华夏从建国起就在普及这些知识，哪怕你学不进，不想学。那你至少也听过，看过，接触过。 而往往这一点就决定了华夏人的政治素养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独一份的。 在这种氛围下熏陶出来的华夏人。哪怕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卖菜的大爷，一个网民，聊起国际局势来基本判断力都是在线的。 他们知道米国不是白送民主，他们知道资本会吞噬一切，他们知道西方国家嘴上说人权，心里想的是利益。 他们甚至能在家常聊天里，总结出一些朴素但极其准确的道理，比如“国家强大才是硬道理”，比如“世界上没有的午餐”。 你可以不从政，但你至少不会被政客骗得团团转。你可以不搞经济，但你至少知道国家的产业命脉不能拱手让人。你可以不研究国际关系，但你至少不会相信美国会白白帮助你。 这就是华夏教育最牛逼的地方。也是华夏教育最伟大的地方。他毫不隐晦地告诉你什么是革命，为什么革命，为了谁革命。 同时毫不隐晦地告诉你：人类最终的目标是“人类的完全解放” 所以当今的华夏人哪怕一个最普通的老百姓。他的政治认知都是远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 甚至很多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只要你是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系统化学习的华夏人。那么你的政治素养就天生处于人类社会的前20。 你能看到美国的虚伪，你能理解世界不是童话，你能明白西方的那一套“自由民主”其实只是控制工具。 你可能不爱上政治课，但你至少知道“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可能不喜欢枯燥的历史，但你至少能会感觉到历史又再次照进了现实。 而世界上的大多数国家人民连这种最基本的认知都没有。 还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只有华夏人喜欢写历史穿越类小说，读者也喜欢看历史类穿越类小说。不是说别的国家没有这种题材的，但这种题材的小说和华夏比起来那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因此男频只要是穿越文那过去后基本都是要改变世界的，不然都对不起自己一身所学。其他国家哪怕有类似的穿越文也大多和女频一样写一写情情爱爱的低级趣味。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还不是因为读者个个都是屠龙圣手。只有学了屠龙术的人才能看懂历史穿越小说中的各种意难平。才想通过这种幻想的方式回到过去弥补遗憾。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国外被吹爆的《权力的游戏》，若抛开那些特效单论故事情节的话，那放在华夏读者眼中看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无趣。 如果读者没有这种基本政治素养和历史底蕴的话，历史文在网文圈不可能有市场。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大类。 这些对方诺来说基本的不能在基本的概念别说这个世界的许幼翎了。就算放到前世一些国家那算得上也是足够颠覆的言论。 这个世界不是每个国家的公民都有资格和运气像华夏百姓一样从小学就开始系统性的学习屠龙术的。 第1320章 人从哪来？ 方诺很强吗？不强。甚至还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弱鸡。没有仓库的保护他都死八百回了。 但同时他和这个世界的人比又是强大的可怕。 他的强大并不是仓库里的那些枪枪炮炮和那些现代化的科技民用品。 子弹不是无穷无尽的。枪械也终究会有沦为烧火棍的一天。想靠仓库里那些民用武器就统治这个世界那是想瞎了心。更别说他对统治世界这个想法丝毫没有兴趣。要不是许幼翎的出现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游山玩水呢。 他的强大在于他脑海里装着的那些知识。是对世界运行规则的洞悉和明悟。 有这些东西傍身的他上限不清楚能有多高，但下限绝对是有保障的。 因此他不急，他还年轻。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发育见招拆招。 华城是他的根本，只有把华城做大做强才有真正下场的资格。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说什么都是空谈。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和八国比华城要地没地，要人没人。想要在八国环伺中奋然崛起就必须先韬光养晦，高筑墙，广积粮。顺带再慢慢发展科技。 而不是急不可耐的就和八国把关系搞僵。 刘崇父子是他不想杀吗？不是的。是不能杀。杀一个国君所带来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今后他可能在大恒举世皆敌。 八国或许可以容忍你搞死项家，搞死黎家，羞辱天子，欺凌佛门。 但要是他真敢对刘崇动手，八国高层在兔死狐悲下绝对会有所动作。 千万不要自己有枪傍身就是无敌。华城枯井里的遭遇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一旦被人盯上除非他永远不露面，否则人家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大明那么多皇帝不是易溶于水就是短命暴毙。皇帝都如此何况是他？ 方诺这人胆小可不是说着玩的，不然为什么到现在他也没有发展自己的嫡系手下而是始终只用老吴和霍坤两个老货？ 还不是怕身边的人被人策反收买突然给他致命一击。 “那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不是就是在解放生产资料？”许幼翎活学活用的问道。 方诺欣慰的看了她一眼道：“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许幼翎不解。 方诺嘴角一勾说道：“想要彻底解放生产资料现在是不可能的。那必须彻底打破旧制度的限制，让生产资料能被更多的人掌握和利用。佛门的倒下自然会解放出一些生产资料。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幕国王室还在，苛捐杂税还在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彻底解决。”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佛门就是村长家专门看守武器库的门卫？门卫虽然死了。村民也抢到了一些弓。但只要村长还在他早晚会换个门卫看守武器库的。村民们只是一时得到了好处，但想要长远的，无限制的用弓就必须除掉村长？”许幼翎接着方诺的话题问道。 方诺惊喜的望着许幼翎。想不到这娘们还会举一反三了。 只见他摇头道：“村长不是重点。如何能让以后的村长不垄断弓才是重点。不然一切都又会回到原点。” 许幼翎若有思索的点了点头：“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之前对我说的“王在法下”是什么意思了。” “哈哈哈哈。你能明白这点就再好不过了。也不枉我和你费了这么多口舌。这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给全天下百姓竖立起一个榜样。让他们知道这世间除了求神拜佛外还有另外一种活法。让他们知道在大恒还有一座城池里的百姓是人人平等的。” “在那里城主并不会比百姓高贵多少，甚至随便一个贩夫走卒都能腰杆挺直的直呼城主名讳。城主的权力也不是无限大的。上班时他是城主，下了班他也依旧是个百姓。我要让百姓们知道他们所缴纳的赋税都花在了何处。城主一年的俸禄又是多少。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要干净透明。王在法下。城主犯了错也不能例外。”方诺说出了自己未来对华城制度的构想。 许幼翎闻言不由心驰神往。当她再次转头看向面前的黄沙时也不觉得那么刺眼了。 但很快他又担忧道：“那华城的百姓该从哪里来？” 许幼翎能问出这个问题并非没有道理，华城如今空无一人，一旦贸然去别国招纳百姓就算他国不阻挠也难免会被有心人混进城来。 方诺闻言胸有成竹的回道：“自然从劳动者中来。” “劳动者？什么意思？”许幼翎好奇道。 方诺也不卖关子，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华城不能总这么空着，想不空自然就要有人。而人员的收纳又牵涉太多因素。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在华城重建时的劳工里选。” “劳工里选？这。。。” 方诺点了点头继续道：“华城重建可不是个小工程。届时所来打工的别国百姓定然数不胜数。这时我们就可以通过对这些人日常的行为观察来确定此人的品性。那些勤劳肯干任劳任怨的自然是第一批华城居民的首选。那些偷奸耍滑偎慵堕懒自然也能被轻易排除在外。” “而且这办法还能有效的防止细作和探子混进来。如果真有细作甘愿在工地上辛苦个几年那我也没话说。”方诺摊了摊手道。 许幼翎听后豁然开朗。能老老实实把活干下来的人必定都是老实本分之人。而华城要的就是这种良家子，本分人。至于到时能不能让这些人举家搬来华城她倒是从不担心。她相信方诺有的是办法说服这些人留下的。 方诺拍了拍她的肩道：“收起你那毫无用处的怜悯。幕国百姓既不是你的子民，也不是你家亲戚。慈悲也要有个渡。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幕国的事情后返回华城一心搞建设。华城才是我们的根本，而是不这黄沙漫天的幕国。只有哪天我们把华城经营成功了。我们才有资格去改变其他。才能兼济天下。否则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宛如空中浮萍没有根基。明白吗？” 许幼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郁结的心情也消散一空。 第1321章 避而不见 夜幕降临。出去散心的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回到了星月城。 几天过去，那场风波虽然稍稍平息，但星月城中那往日的喧嚣鼎盛已不复从前。 无数寺庙遭到不同程度的洗劫，经书卷文也被焚毁殆尽。成千上万的和尚死的死逃的逃。 曾自诩地上佛国的星月城如今再也看不到那香烟渺渺，梵音绕梁的场景了。 疯狂过后的百姓在冷静下来后突然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东西是抢到一些，可失去了心中的信仰他们将来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没有来世的话？那他们今世的苦修又是为了哪般？ 压抑。无与伦比的压抑。城中百姓虽然人还活着，但眼神中却再没了光彩。 和霍坤起先的预料的一样。在撕破佛门的面具后信仰缺失的百姓猛然间就陷入一种彷徨无措，前路迷茫的混沌中。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苦修了一辈子，结果到头来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这辈子受苦受难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以说现在的星月城已经具备滋生淫祀邪教的土壤了。若是不及时控制或是放手不管，那不出一年星月城百姓的日子还未必能比的上从前。 两人刚回到院子老吴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我和傻坤都找你一天了。”老吴急切说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方诺皱眉问道。 “刘煜估计猜到前几日的事是公子你做的了。”老吴言简意赅的说道。 “刘煜？你怎么知道他猜到了？”方诺不解问道。 老吴轻叹一声道：“公子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片刻后，两人在显示器上看到了刘煜的身影，看到刘煜不奇怪，但刘煜所在的位置却很值得玩味了。 “岚山书院？他跑岚山书院去了？”方诺终于明白老吴为什么会说出刚才那番话了。 “是的公子。就在你和许家丫头刚走不久他就带着一支护卫入住岚山书院了。原本我还以为他是想去书院泄愤的。可谁知道他进去后就没打算离开。你瞧瞧现在都什么光景了。他依旧没有回宫的打算，怕是准备在书院常住了。如此表现要说他不是冲着公子你来的谁信？”老吴解释道。 星月城的岚山书院如今就是个空壳子。除了几个看门护院的洒扫下人其内人员早在方诺来之前就被霍坤支走了。怕的就是他们动手后会波及到岚山书院。 刘煜今日突然来这么一出就说明他之前的准备是正确的。 方诺扫了眼屏幕说道：“不用搭理他，他爱住多久住多久。” 许幼翎不解道：“你真不打算见他？” 方诺摇了摇头：“我这次来幕国是不会露面的。更何况我还不清楚他这次来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他老子的意思。谈判如果不能和最终拍板的人谈那一切将毫无意义。刘煜明显不具备这个资格。” 许幼翎和老吴听后齐齐点头，可随后老吴又说道：“可如果你始终避而不见，那他们又如何知道公子你的想法呢？我就怕他们盲猜之下反而会做出什么过激的手段来。” “过激？那也要他们敢啊？如果连这点默契都没有那就说明这对父子不值得合作。”方诺冷声道。 他要的哪是什么默契啊。他要的是刘崇父子在每日的惴惴不安中惶惶度日。只要悬在他们头上的刀一天不落下，他们就一天别想有个好觉。 他是在蓄势，同时也在消磨两人的傲气。只有让他们时刻都感到恐惧，之后的谈判他才能开出更高的价码。 可老吴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只怕公子能等，他们却等不起。” 方诺皱眉道：“这话怎么说？” “公子你别忘了。如今睆国和景国再次联手打进来了。如果公子你暂时还不想把幕国折腾的亡国的话那就尽早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老吴就事论事的说道。 许幼翎听后也开口道：“吴爷说的不错，若是之前睆国和景国未必会深入幕国腹地。可经你这么一闹就不好说了。如今幕国人心涣散，信仰缺失。正是对幕国动手的最好时机。” 方诺闻言也想起这么回事。算算时间拓跋力也应该到金沙城了。 见方诺没有反对，老吴主动递个梯子说道：“要不我去跑一趟？就当公子可怜他们给他们一个机会？” 方诺斜了老吴一眼道：“不用去。你这一去也太掉价了。你这样办。” 次日午时。一则传言通过护卫的转述落入了刘煜的耳中。 刘煜听完护卫的讲述后诧异的问向来人：“外面真这么说？” 护卫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啊世子。” 刘煜点了点头挥退来人后喃喃自语道：“是你吗？” 原来今日一早就有人在城中扬言在城外几十里外的戈壁上再次见到了菩萨的身影。而且这个菩萨和上次来星月城的那个菩萨长的是一模一样，也同样能在天上飞。 消息传开后，城中百姓立刻自发的奔走相告。幕国的佛门虽然倒了，但他们心中的那个“佛门”却是还在的。而菩萨的真身就是他们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但这消息传到刘煜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了。什么所谓的城外戈壁那全是扯淡。先不说这传言里有多少漏洞经不起推敲，就单单他出现的时间就很值得玩味了。为什么这谣言早不来晚不来等他一住进岚山书院就接踵而来？这要说不是冲着他来的打死他也不信。 可他一个人在这里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则谣言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警告他菩萨一直都在？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刘煜出言喊道：“来人啊。” “殿下。” “摆驾回宫。” “是。殿下。那此处可还要继续看守？”护卫问道。 刘煜想了想道：“留下一队人继续看守。但切不可破坏里面的东西。更不许随意出入房舍。违令者斩。” “是。殿下。” 第1322章 劫人 “公子。他们来了。”霍坤看着远方朝这边驶来的人群用对讲机说道。 “来了多少人？”那边问道。 霍坤粗略数了数：“百十来人。” “你用无人机去方圆范围飞一圈，看看这队伍周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埋伏。”方诺交代完后又转头对身边的许幼翎说道。 “他们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许幼翎看了看身上的佛衣无奈笑道：“也不知道爷爷知道我这身打扮后会怎么想。”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道：“还能怎么想？菩萨都是他孙子了他老人家高兴还不急呢。” 许幼翎听后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打趣一番过后，方诺正色道：“还是老规矩，待会你就只管在山顶上凹造型，对话就交给霍姑娘来。” 说罢他又转眼看了眼一旁时刻就位的霍昭雪。 霍昭雪见方诺朝他看来，她忙屈身一礼道：“还请公子和小姐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半个小时后，刘崇父子带着一支人马走进了这片戈壁。 两人望着一望无际的荒滩戈壁，心中却对此次行动产生了些许怀疑。 “父王。那谣言真的是想把我们引到这来相见吗？”刘煜不安问道。 刘崇扫了他一眼道：“换做是你你会在城中和我们相见吗？” 刘煜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但赞同归赞同可他依旧对此地充满了忌惮。如果对方真想对他们欲行不轨的话那眼前这片荒地实在是在适合不过了。 刘崇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出言安慰道：“还记得寡人那天对你说过的话吗？如果那场大火落在你我身上会是如何？” 刘煜听后顿觉心安，他老子说的不错，对方要是真想杀他们完全没必要这样画蛇添足。 “公子。我刚刚在周边扫了一圈了。除了跟在他们身边的百十来号人再无其他人员埋伏。”霍坤汇报道。 “哦？这么勇吗？”方诺意外道。 “是的。可能和他们此次乔装打扮有关。毕竟调动大军岂不是直接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也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而惊走公子你。”霍坤说道。 “好。下面就看你和老吴的了。务必要把这两人给我带过来了。”方诺吩咐道。 霍坤闻言嘴角一勾：“你就瞧好了公子，保证把人按时送到。” 刘崇的队伍还在行进，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处峡谷山坳处。此地两边均是丘陵峭壁，虽然不高却也非人力所能攀登。 进入峡谷前为首的护卫有些犹豫，毕竟这种地形一旦遇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继续前进，不得有误。”这就是他请示过刘崇后所得到的答案，因此他除了吩咐手下严阵以待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老吴对霍坤说道。 霍坤点了点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闪光弹就对着人群扔了过去。 一道白光闪过，人群中顿时发出阵阵嘶鸣。 “护驾。护驾。”护卫首领不停大声呼喊，可被闪光弹袭瞎双眼，震耳欲聋的众人完全听不到也看不到。 而刘崇父子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这次乔装出来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乘坐车驾，而是和众护卫一样一人一马被围在人群中央持续前进。 闪光弹过后，老吴又接着扔了几个烟雾弹过去。一闪一呛之下整支队伍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 戴好防毒面具并全副武装的两人见时机已到，便一人拿着一把电击枪冲进了人群。 找到刘崇父子先一人给他们来了一枪。确定两人彻底昏迷后便把他们往各自肩上一扛就彻底消失在人群当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更难能可贵的是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杀一个人。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我来？”霍坤一脸鄙视的看着老吴在发动皮卡。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熄火了。 自从这两人见识到皮卡的功能后，每天都腆着脸让方诺教他们怎么开。 方诺也被他们两个老货实在吵的烦了。于是每天都会抽出点时间让他们练车。 老吴闻言满脸不屑道：“细作就干好你细作的活。马夫的活就不劳你费心了。” 开玩笑。谁不知道我老吴是岚山阁阁主的专职司机。你说我别的玩意不行可以，但你要说我不会驾车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可老吴越是想在傻坤面前表现自己就越是紧张，这不。。已经第四发动后又熄火了。 “松离合啊。公子教的时候你有没有在认真听？”傻坤自然不会放过贬低老吴的机会。 “要尼玛多嘴，老子不知道松离合？可我刚一松开车就熄火了。”老吴骂骂咧咧的说道。 “我说你不行就换我上。在磨叽下去他们可就要醒了。”霍坤指了指后背的那些人道。 老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峡谷中的烟雾已经开始渐渐消散了。 “别吵。你越吵我越急。耽误了公子的事我跟你没完。”老吴恼羞成怒的说道。心中却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中用？这要是把司机的位置让给傻坤那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急中生智间。老吴回想起之前练车时的一次偶然发现。只见他一脚踩下离合把档位挂到四挡。 然后就这么用四挡离合的台速走。至于油门？打一踩一个熄火死他都不敢踩了。 “瞧见了没？这不动起来了吗？”老吴一脸嘚瑟的说道。 霍坤白了他一眼道：“我说你倒是开快点啊。你这速度只怕是连驴车都不如。” 老吴闻言顿时汗颜，心道是他不想快吗？但这台速又如何快的起来？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台速，但他却知道想要真正提高速度必须踩油门才行。 “快快快，就知道快。万一把后面两个人颠醒了怎么办？”老吴自然不会说他不敢加速。 霍坤嘴角一抽，焦急的看了眼后座上昏迷不醒的两人：“你这怕是要开到后年马月才能开到公子那边。” “你是司机还是我是司机？老子赶了这么多年的车还能没你明白？你老实跟老子坐着。在叽叽歪歪自己跑过去。”老吴虚张声势的说道。 第1323章 双簧 临近午夜时分刘煜才堪堪从昏迷中转醒。惊醒后他猛然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依稀记得当时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夹杂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顷刻间便让他五感失了两感，还是最重要的两感。 可还没等他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他就感觉浑身一麻，等再次醒来时人便到了此处。 他极力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凝目想要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可耳边除了旷野中传来的阵阵风声便再无其他了。 “父王。父王你没事。父王。”看见倒在自己身边依然未醒的刘崇，刘煜不由感到一阵心悸。 “公子，你说这家伙要是现在把他老子噶了岂不是就能提前上位了？”霍坤站在一个丘陵山头拿着红外望远镜密切的注视着两人的动向。 一旁的方诺闻言咧嘴一笑：“他要真敢这么干那倒省事了。有弑君的把柄在手上那他这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霍坤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反而挺期待他能这么干。” 方诺听后却摇了摇头：“你太高看他了。他就算想也没这个能力。” “这话怎么说？”霍坤问道。 “很简单，别看他是幕国世子，可他在朝中并没有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这点从围剿拓跋宏一役就体现的很清楚了。别国都是带着兵去的，只有他是孤身一人。别说兵了，就连身边一些做事的人都没有。一个光有名头没有势力的世子他就算杀了他老子他能坐得稳王位吗？”方诺分析道。 “那还真是可惜了。”霍坤遗憾的说道。 “别聊了。他们已经醒了。仔细听听他们的对话。”方诺挥了挥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父王？父王？” 在刘煜的不断推搡下，刘崇终于渐渐转醒。 “这。。。这是哪？寡人为何会在此处？”父子俩说话的声音通过事先藏在他们身上的微型话筒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方诺的耳中。 “不知道，儿臣只记得当时一道白光闪过，之后就浑身一麻便一无所知了。等儿臣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刘煜低声说道。 “护卫呢？那些护卫去哪了？”刘崇惊惧道。 “应该是和我们走散了。”刘煜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刘崇从惊慌中冷静下来后也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起身后先是抬头环顾了周围环境，只见此地四面环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谷地。 刘崇定了定心神，整理干净身上的尘土后双手抱拳对着天空大声朗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把寡人摄来此处，还请出来一见。” 几声过后，阵阵回音在山谷中萦绕回荡显得很是寂寥。 “没人？”刘煜诧异道。 刘崇冷笑一声继续朗道：“寡人是带着诚意来的。还请高人出来一见。” “有点意思。看来是被你说中了。他应该猜到那把火是我放的了。不过他也还算聪明，到现在也不敢直接点破就是我干的。”方诺见刘崇口中一直以高人相称就知道这刘崇也是个灵醒之人。 “阁下若对寡人有什么要求就还请直说，只要是在寡人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就绝不推诿。”刘崇继续朗道，丝毫不在意无人应答。 “我就说了。我要是露面的话这天就没法聊了。人家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谈判来的。估计他心里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因此不管最后怎么谈。只要谈判对象是我我就别想在他身上占到什么便宜。”方诺低声笑道。 所谓谈判也是有门道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分清楚主次。如果真由方诺亲自出面去谈，就算他能占领主导地位也会差强人意。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里，你个外人和一个君王谈怎么谋求幕国利益？刘崇敢听他也没脸说啊。 “开始。他不要谈判吗？那就找个人跟他谈。”方诺回头看了眼早就跃跃欲试的霍昭雪。 就在刘崇父子还在迟疑为何久久无人应答之时。两盏探照灯宛如两轮明日在山谷中亮起。 耀眼的灯光霎时间就把整个山谷照的亮如白昼。 “刘崇。你可知罪？”来不及等父子俩反应过来，一道庄严巍峨的声音同时在山谷中响起。 “菩萨？”刘崇呆愣愣的看着前方上头上的那道身影，不是那天慈恩塔顶的菩萨还能是谁？ “弟子参见菩萨。”不管这菩萨是真是假，刘崇的礼节却很到位。 但刘崇这么做却不代表刘煜也会这么做，只见他眼神犀利的盯着山顶上的菩萨厉声喝道。 “方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你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别拿一个假菩萨来糊弄我。” 此言一出，方诺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一旁的刘崇却率先一巴掌扇了过去：“逆子。你在说些什么东西？还不赶紧给菩萨跪下？” 刘煜摸着滚烫的脸颊不忿道：“父王你别自己骗自己了。这世上哪有什么菩萨。要真是菩萨还要专门找一个这样见不得人的地方与我们相见？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要想要我们妥协。是像菩萨妥协，而不是向他方诺妥协。” “如此以来他就能一直躲在背后当无事发生，凡事都能甩到菩萨身上去。”说罢他又看向山顶朗道：“方诺。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你要是个爷们就出来一见。你做这些事就不是想报仇吗？来啊。华城一事是我做的。你本事现在就来杀我啊。” 这下别说方诺懵了。就连许幼翎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演了。 “公子。华城之事竟然真是他干的？要不要我现在一枪崩了他？”霍坤愤怒道。 方诺死死的盯着下方叫嚣的刘煜缓缓摇了摇头：“你着像了。这父子俩是在唱双簧呢。如果这时菩萨开口说任何一句有关华城的事，那星月城的那一切便被他彻底坐实了。知道是我和猜测是我完全就是两个概念。明白吗？” 霍坤听后暗骂一声此子狡诈，他看似恼羞成怒的做法实则包含深意。要不是公子反应的及时自己还真要着他的道。 第1324章 不到黄河不死心 果然和方诺想的一样。在刘煜开口提到华城后，刘崇父子全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等待菩萨的回答。 和方诺谈判他们可以做到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可跟菩萨谈判那他们只有点头应承的份了。孰轻孰重刘崇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没让他们等太久，菩萨开口了。只是语气中充满了疑问：“方诺？方诺是谁？” 父子俩眼眸一动，菩萨如此人性化的回答就很值得玩味了。 刘煜听后继续朗道：“别装了。你这些障眼法虽然新奇但却瞒不过孤王。无论是这灯光还是这声音孤在枫林晚都曾见过。怎么？你这个华城之主敢做不敢认吗？” “菩萨”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华城之主？”说罢就见她袖袍一甩，山壁上突兀的出现了和那日星月城上空同样的光幕。 “贫僧照你的话推算了一下。你说的华城可是此地？”菩萨悠悠开口道。 刘崇父子俩定睛朝光幕望去。只见光幕上赫然播放的是那天景国反水的全过程。 此情此景，父子俩全都陷入了一片呆滞当中。尤其是刘煜，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装傻，否认，推诿，沉默。哪怕是恼羞成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些他预想中的反应统统没有发生。而是轻描淡写的唤出光幕，直接把华城的影像投影在光幕之中。 纵使他再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只不过障眼法，他也无法解释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光幕可以有假，但上面的影像却是真的。只见其中景，攸，岿三国军旗清晰可见，厮杀声也是不绝于耳。 “不可能？这不可能？”刘煜不是被光幕吓到了。这玩意他见过一次再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但华城一事却是他临时起意专门提出来试探对方的反应的。可对方只是随手一招就把华城的影像搬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说之前很多事对方都是有准备的刻意为之，那么眼前这一幕就有点说不通了。 刘煜咽了咽喉咙低声对同样惊呆了的刘崇问道：“父。。父王。你上次见方先生是什么时候？” 刘崇闻言立刻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寡人没算错的话华城开战时他应该还在星月城。” “也就是说景国反水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回华城的是不是？”刘煜不死心的问道。 刘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按照常理就算用最快的骏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星月城回到华城。更何况幕国全境大多数地界也不适合马匹全力奔行。同样的距离其他地方如果要用三天的话那他们幕国最少要用五天以上。 大战过后突然画面一转，光幕上突兀的出现了几道父子俩熟悉的身影。 “萧沐衡？”刘煜见到萧沐衡时拳头攥的紧紧的。 “卢林？顾凯？还有方诺？这是。。。。”刘崇傻眼了。他竟然亲眼在光幕中看到了方诺的身影。 而且方诺好像对此事毫无察觉，正在绘声绘色的和周边之人讲着些什么。 “岳封，过来见过乐国的顾大人和卢大人。这两位大人不但在乐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还分别是乐国卢家和顾家的家主。” “学生岳封见过卢大人，见过顾大人。” “既然顾大人好奇你的来历，不如你就向两位大人介绍一下自己的生平。我岚山阁行事向来正大光明，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据实述说便可。”方诺拍了拍岳封的后背说道。 “是。老师。” “学生岳封。今年十二。在拜入老师前曾名萧封岳。乃景王膝下第九子。如今学生得老师垂怜拜入门下，老师特赐名岳封。” “呵呵，景王陛下还真是能人所不能，倒是为八国开了个先河啊。” “顾大人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景王陛下确实是能人所不能。要不是看在景王陛下一片赤诚的份上，这个弟子我还真不敢收。” “哦？先生此话何意？”顾凯皱眉道。 方诺淡淡一笑掏出那封诀别书朝两人递了过去：“还请两位大人做个见证。” “诀别书？这。。。这怎么可能？” 光幕中重现了方诺收徒的那一幕，诀别书一事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父子俩的面前。 看完前因后果后，父子两人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不能自制。再次看向菩萨的眼神已经全然不同了。 “刚才身居主位者可是你口中说的华城之主方诺？”佛音再次威严的响起，从头到尾菩萨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几乎把一切都讲明白了。 “是。菩萨。”刘煜现在脑子里是嗡嗡的。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卑微了起来。他很想强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方诺专门搞出来吓唬他的。 可心中的逻辑判断却无法说服自己。如果这些玩意都不是方诺搞的鬼，那么眼前这个菩萨就是真的。 想到此处，刘煜心中一凛。从未有过的恐慌瞬间就袭遍他的全身。 看着刘煜惊慌的眼神方诺就知道差不多。同时也对自己的应对很是满意。 永远不要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如果刘煜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那就落下乘。但完全置之不理又说不过去。毕竟华城这个话题是两者间永远绕不过去的一个问题。 既要做到直面应对又要让对方无话可说才是高明的方法。于是乎两段录像就正好起到了作用。 景国反水的画面自不必多说，岳封拜师这么难得的场景他如何会不提前记录下来？ 两段录像前后播放一下，直接就让刘崇父子俩傻逼了。 你们不是说我是方诺吗？那我直接让你们见见方诺好了。不但见到了方诺，就连萧沐衡和卢林也在现场。 同时也隐晦的通过这种方法告诉两人岳封是为何被他收为弟子的。可谓是一举数得。 “菩萨神通。弟子受教了。”刘崇这次不装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就对着山顶上的菩萨顶礼膜拜起来。 刘煜看了眼匍匐在地的父王，坚挺一下发软的膝盖。再次壮着胆子对山顶处喊道：“想要孤王相信你是真的就请你下来当面一见。事后若有冒犯之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怕为此堕入十八层地狱孤王也无怨无悔。” 第1325章 冰像 听到刘煜这个要求方诺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纵然他现在展现出的手法再神奇也没有彻底打消刘煜的疑虑。 能在一个寺庙遍地的地方出现这样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夸一句刘崇的教育成功还是他天生不惧鬼神。 或许两者都不是，也有可能是他对方诺执念太深的原因才盖过了心中的一切的恐惧。 对于他这个要求方诺只是冷笑一声后便拿起对讲机小声说道：“老吴，关灯。幼翎，你也可以撤了。” “收到。”老吴的声音刚落，山谷里又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黑暗。而远在山顶的菩萨也不知去向。 刘崇父子惊讶的四处观望，可无论他们如何寻找也找不到半点菩萨的踪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呵呵，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些糊弄人的把戏。现在听到我要当面见她她就退缩了。”刘煜目眦欲裂的说道。 刘崇冷静的环顾了下四周后又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长叹一声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们还有的选吗？” “如何没的选？如果背后之人让我们相信了眼前这人是菩萨那就意味着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从我们这里谋求利益。事后还不用承担责任。想要好处就自己站出来，别躲在背后耍这种见不得人的诡计。”刘煜说着说着还故意把音量提高，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 听到父子俩的对话，方诺心道这刘煜还真是人间清醒啊。 “公子？他们这就到了？”霍坤意犹未尽的问道。 方诺笑着点了点头：“好戏才刚刚开始。” 两人又在原地等待良久也不见菩萨去而复返，见此情形刘崇也只能摇头苦笑道：“看来对方是真的走了。” 刘煜闻言面上露出的不是高兴，反而是一抹失落。 就在两人发愁该怎么离开这里时，谷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隐隐约约间还听见有人在不停的在高喊陛下。 父子俩闻言全都眼前一亮，一下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陛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果不其然，这一行人真就是和他们之前走散的那些护卫。 刘崇没有急着追究他们的失职而是沉声问道：“你们全都没事？寡人还以为你们都遇害了。” “多谢陛下关心，末将一干人等皆具完好，未曾伤到一兵一卒。” 此言一出，刘崇父子再次沉默。这话虽然说的简单，可这背后代表的意义却不一样了。 “我们现在所在何处？”刘煜追问道。 “回殿下，此地离事发地往北约四十里地的距离。” “四十里地？这么远的距离你们又是如何精准的找到这里的？”刘煜不解道。 “末将是跟着沿途的记号一路追过来的。” “记号？什么记号？”刘崇急切道。 “菩萨，沿途都有菩萨的冰像指路，我们就是靠着这些冰像才一路找到这里的。” 刘崇闻言满脑子问号：“冰像？什么冰像？” “就是用冰雕成的菩萨像。大大小小不一而足。小的约莫一尺来高，大的则和真人等同。陛下要是不信的话去谷外一看便知，方才我等进来时就见谷外就矗立着一个菩萨的等身的冰像。不然我等也不会轻易就寻得此处。” 刘崇闻言大骇，立刻吩咐众人带他去看。 在众人的拥护下，刘崇父子在谷外见到了那个所谓的菩萨冰像。 冰像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栩栩如生，要不是触手一片冰凉刘崇还以为这就是一块完整的水晶雕刻而成。 “这。。。。”可冰像给他带来的冲击也尤为巨大，如今虽然天气见谅，可还远没有到水凝成冰的季节。 就算能做到水凝成冰，可要把一个冰像从最近的城池运来这里明显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刘崇接着又检查了一下冰像的融化程度后更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这冰像绝对不像是从别处运来再放到这里的。而是仿佛突然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因为就在冰像地步连一点融化的水渍都没有看到。种种迹象表明这不但是凭空变出来的，而且出现的时间还少的可怜。 想到此处，刘崇立刻喝退众人退开三步， 然后神情中夹杂着无比的恭敬对着冰像拜倒下去。 众护卫见状也不敢怠慢，全都有样学样跪了下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都是障眼法，这全都是障眼法。”在场人中唯有刘煜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刘崇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出言责怪，而是遣散众护卫后对刘煜说道：“寡人知道你自始至终都不信这菩萨是真的。其实寡人和你一样。同样不信这些都是真的。” “对对对，父王说的对，这一定都是障眼法对不对。”刘煜终于在他老子这里找到了认同。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认同。 谁知刘崇苦笑一声道：“之前寡人和一样不信，但现在寡人宁愿相信这世上有菩萨，而这一切都是菩萨做的。” “父王你。。。”刘煜大惑不解，不明白他老子为何如此善变？ 刘崇目光一凝道：“就始终在执着于真假，就没有考虑过如果这些手段都是方诺所为的话那他背后的势力是有多恐怖？寡人别的不说，就以你世子的身份举国之力能否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这个冰像放在此处？” “这。。。。”刘煜承认他做不到。 “明白了吗？无论那个菩萨是真是假我们这次都彻彻底底的输了。输了就要认。就要有个输家的样。而不是像你这样歇斯底里要对方给你个说法。我等在菩萨眼中宛如蝼蚁一般。你会去回应一个蝼蚁对你所提出的质疑吗？” “可是。。。” 刘煜话刚出口就被刘崇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王，一切就按照寡人的吩咐去做。” 第1326章 折服 经过一番小插曲，刘崇父子再次回到谷内，而那些护卫则在谷外看守不许入内。 “弟子刘崇恭请菩萨现身一见。”刘崇对着许幼翎消失的那个山头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道。 刘煜见状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跪在一旁说道：“弟子刘煜恭请菩萨。” 一声不至，二声不应，直到第三请菩萨的身影又再次出现在山头之上。 有些事就是这么心照不宣。刘崇知道菩萨不会走，菩萨也知道刘崇一定会再来。但该有的流程却是一点都不能少。 “尔等不是信不过贫僧吗？为何还没有离开？”菩萨言道。 “弟子不敢。”刘崇拜道。说罢还拉了拉刘煜的衣角。 “弟子先前唐突之处还请菩萨见谅。”刘煜也耐着性子说道。 “唐突？尔等不是唐突。尔等心中无佛，为何又来求见贫僧？”菩萨平静道。 “菩萨这话可就冤枉我等了。我父子二人一心向佛禅心可鉴啊。还望菩萨明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崇在这一点上到能做到能屈能伸。刘煜在这点上就明显不如他老子。 “明察？莫要用你那凡人的心思窜度贫僧的手段。要明察是。行。贫僧今日就让你原形毕露。”说罢就见他佛袖一甩。山壁上的光幕再次如影显现。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都是障眼法，这全都是障眼法。” “寡人知道你自始至终都不信这菩萨是真的。其实寡人和你一样。同样不信这些都是真的。” “对对对，父王说的对，这一定都是障眼法对不对。” “之前寡人和一样不信，但现在寡人宁愿相信这世上有菩萨，而这一切都是菩萨做的。” “就始终在执着于真假，就没有考虑过如果这些手段都是方诺所为的话那他背后的势力是有多恐怖？寡人别的不说，就以你世子的身份举国之力能否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这个冰像放在此处？” “明白了吗？无论那个菩萨是真是假我们这次都彻彻底底的输了。输了就要认。就要有个输家的样。而不是像你这样歇斯底里要对方给你个说法。我等在菩萨眼中宛如蝼蚁一般。你会去回应一个蝼蚁对你所提出的质疑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王，一切就按照寡人的吩咐去做。” 这次光幕上出现的画面不是别的，而就是刚才在谷外发生的一切，父子俩刚才的一言一行全都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光幕当中。 刘煜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父王在光幕中侃侃而谈的模样，下身却突然尿意涌现，不可自拔。 刘崇也傻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和儿子说的几句悄悄话竟然毫无保留的被记录了下来，而且刚才他们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那个菩萨冰像之外。 “菩萨冰像？”想到此处刘崇心中一凛，等他再看向光幕时却发现这视觉好像正是从冰像那个方位看过来的。 在这一刻，他心中的价值观已经完全崩塌。这一切的一切已经不是单纯的用障眼法能解释的清的了。 “菩萨在上。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此时的刘崇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只是一个虔诚无比的信徒而已。 “弟子也知错了。还请菩萨大慈大悲原谅弟子这一次。”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刘煜能强撑到现在完全是靠一股执念撑着，可现在执念被打破，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恐惧和无尽的崇拜了。 “你们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珍惜你们余下的时光，贫僧言尽于此，尔等好自为之。”说罢光幕一灭，菩萨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菩萨。菩萨。”可任凭刘崇怎么呼喊菩萨也再没有回应。 “冰像。那个冰像。”刘崇回过神来后便立刻想去看看那个冰像。刘煜闻言也如梦方醒，也跟着刘崇急匆匆的朝谷外跑去。 “冰像呢？冰像怎么没了？”刘崇来到谷外想再看看冰像时，却发现刚才还在这里的冰像如今早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空留下些许水渍还证明着它确实存在过。 父子俩见状全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喉咙，刘煜冷汗直流对刘崇说道：“会不会是谷外的护卫把冰像搬走了？” 刘崇闻言大喜：“对对对，是有这个可能。” 可当他们找来护卫一问后更是手脚一片冰冷。 “回陛下，方才我等一直守在谷外，别说人了，就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护卫答道。 一个等身高的菩萨冰像须臾间就消失不见。这匪夷所思的手法除了用神迹来形容刘崇父子已经想不出其他借口了。 “父。。父。。父王。我们是遇到真菩萨了吗？”刘煜牙齿打颤的问道。 刘崇闻言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但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真菩萨。否则方才这一切都无法得到合理解释。” “那菩萨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告诉我们命不久矣？”刘煜惊惧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刘崇这才想起最后菩萨让他们好好珍惜余下的时光。 想到此处，刘崇怒不可遏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刘煜被打后不但不敢反驳，反而一脸的惭愧和懊恼。 “呵呵，呵呵呵。想不到我刘氏数百年基业竟然是毁在你手中，你还真是寡人的好儿子啊。”刘崇义愤填膺的骂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霍坤面带不屑的说道。 “就这？我还以为他们俩能有多硬气呢。这就不行了？” 方诺听后白了他一眼道：“如果换做你在没认识我之前，你遇到这些情况还未必有这两人坚持的久呢。人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未知，神也好鬼也好。之所以会让人敬畏全都是因为他们无形无相，不可琢磨。不然佛门也不可能在幕国做的如此深入人心。” 霍坤闻言微微颔首，站在他现在的视角自然觉得刘崇父子俗不可耐。可真要是把他平替过去那结果还真就犹未可知了。 第1327章 清莲失踪 刘崇走了。带着满心的惊颤和悔恨离开山谷往星月城而去。 不是他们不想再聆听菩萨教诲，而是之后无论他们再怎么请求菩萨再也没有现身了。 和他们想象中的谈判并没有出现，仿佛那一切都只是他们自己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罢了。 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许幼翎悄声问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方诺淡淡一笑道：“凡事过犹不及，菩萨就要有菩萨的气度和风范，若是太急于求成那烟火气也未免太重了点。别看这父子俩现在被吓的不轻，可要让他们彻头彻尾的相信这一切都是真菩萨所为那就必须耐得住性子。” 想到刚才父子俩说的那些话，许幼翎就知道他们表现出的样子未必就全是他们心里想的。 回程路上，刘崇父子全都沉默寡言一言不发。刘煜脸上更是一片愁容惨淡的模样。 “父王，儿臣真的做错了吗？”刘煜突然开口道。 刘崇诧异的看了眼自己这个儿子仰天长叹道。 “事情无所谓对错。也不在乎手段如何。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是对的。但如果结果不好，就算你的出发点再正确那也是错的。拓跋宏那事你可以事先不和寡人商量擅自做主。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把事情给办漂亮了。办的好你与国有功乃是我幕国未来不世出的圣主明君。办砸了你就是一个志大才疏刚愎自用的狂徒罢了。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对错。无非就是事后你能不能承担这份因果罢了。”刘崇谆谆教诲道。 从他这番话可以看出刘崇对刘煜真的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这番话从某个方面来讲何尝又不是这个时代的屠龙术呢？ “儿臣知道错了。这次回去就儿臣就请父王罢黜孩儿世子之位贬为庶人。在儿臣看来幕国这场灾难全都是因孩儿而起。儿臣自担应该独自承受这份因果。”刘煜面色坚定的说道。 刘崇苦笑一声道：“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若这菩萨真是方诺找人假扮的还有的商量。可她明显不是。” 这也是让刘崇父子俩蛋疼的地方。他们想极了菩萨给他们提条件，甚至他们都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准备。 可菩萨最后只轻飘飘留下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悄然离开了。这让有备而来的两人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父王你之前不是说菩萨明明可以直接对我们动手却故意放我们一马是另有它意吗？可如今我们明明见到了菩萨为何菩萨不表明心意？”刘煜不解道。 刘崇望着天空唏嘘道：“或许菩萨他老人家就是想让我们亲眼看到这份基业是如何从寡人手中丢失的。对一个君王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惩罚能比这更重的呢？”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刘崇一行人平安的回到了星月城。 望着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父子两人恍如隔世。 摆驾回宫后，刘崇发现宫内大小事务也都安然无恙，除了被焚毁的宫殿房舍依旧散发出一股呛人的气息外其余和他走时并无二致。但唯独所见之人里面却出现了个意外之人。 “陛下。陛下我等你等的好苦啊。陛下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啊？陛下。”刘宣涕泪横流的跪倒在刘崇面前哭诉道。 刘崇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倒霉蛋差点都没认出人来。 “你还没死？”刘崇脱口问道。在他看来那天夜里的暴乱刘宣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刘宣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哭诉道：“托陛下洪福，臣在事发当日在护卫的保护下冲出了慈恩塔。事后又隐姓埋名躲了几天，直到风声过去我这才敢来进宫面圣。” “既然没死为何不出去逃命？还跑回来找寡人作甚？寡人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比你也强不了多少。”刘崇现在也懒得责怪他办事不力了。在菩萨那种神通下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无所遁形，面对这样的对手你就算把刘宣杀了也无济于事。 “小王生是幕国的人，死是幕国的鬼。如今幕国有难，小王自当和陛下共赴国难，只有这样才不负小王一番拳拳报国之心。”刘宣大义凛然的说道。 刘崇闻言一脸鄙视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在寡人面前演戏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刘宣眨巴了下眼睛说道：“圣明不过陛下。小王想说的是清莲法师她不见了。” 这下别说刘崇了，就连一旁的刘煜都是一脸的嫌弃：“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一个女人？”刘煜怒道。 刘宣闻言连连摆手道：“殿下误会小王的意思了。小王平时虽然贪恋女色但也绝不是那种不分轻重之人。小王想表达的意思是清莲法师是被人救走的。” “救走的？什么意思？”刘煜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刘宣咽了咽喉咙后便娓娓道来。原来在菩萨显灵那天清莲法师的身份被菩萨曝光后，清莲法师就成了整个星月城喊打喊杀的存在。当天夜里他的王府就被一伙暴民强行闯入扬言要杀清莲法师予以谢罪。 可事情蹊跷就蹊跷在事后他派人寻遍王府遗迹也没有发现清莲法师的尸体。等他找来当日在王府幸存下来的下人后才得知，在暴民冲入王府之后清莲法师就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只不过当时兵荒马乱谁也顾不得其他，下人们各自保命都来不及谁还顾得上清莲？ “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专门跑到你府中去救走清莲？”刘煜不解问道。 刘宣摇了摇头：“这也是小王想不明白的地方，起初小王也觉得这只是件小事，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小王就冒着被暴民发现的风险亲自入宫把这事禀报陛下知晓。还望陛下明察。”刘宣话中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寡人知道了。你下去。” “是。小王告退。”可刘宣说了告退却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事吗？”刘崇问道。 “呵呵，还有一件小事想麻烦一下陛下。”刘宣舔着脸说道。 “既然是小事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寡人乏了，你跪安。”刘崇一点都不惯着他，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刘宣话到嘴边就被噎了回去，可看了眼刘崇父子那铁青的脸色只能悻悻作罢：“是。小王告退。陛下多抱着龙体。” 第1328章 被演了 “陛下。世子殿下在外求见。” 迟迟不能入睡的刘崇闻言立刻宣刘煜觐见。 “这么晚了来找寡人是有何事？”刘崇问道。 “儿臣睡不着便出来四处逛逛。见到父王寝宫依旧还亮着灯儿臣就知道父王一定和儿臣一样也没有睡。”刘煜说道。 “是啊。寡人如何能睡得着？这是今天前方送来的奏报，你看看。”说罢他便把一封折子递了过去。 “金沙城终究还是沦陷了？”刘煜看到上面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意外。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只是这次却要比上次凶险的多了。若是拓跋力继续挥军西进，只怕我幕国社稷危矣。慈恩塔一事后我幕国上下早已是人心向背，我这个幕王，你这个世子不知道还有几天光景好活。”刘崇神色惨淡的说道。 刘煜闻言神色微动，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菩萨他就没什么旨意下来吗？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菩萨他老人家也不希望看见我幕国生灵涂炭？” “呵呵，你转变的倒是让寡人始料不及。你之前不是不信菩萨的吗？现在为何又出此祈告之言？”刘崇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刘煜肃然的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儿臣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但儿臣知道若是谁能救的了幕国，救的了我刘氏一族谁就是真菩萨。” “你莫不是以为人间的这些尔虞我诈会入得了菩萨的法眼？两窝蚂蚁打架你会在意他们谁输谁赢吗？”刘崇自嘲道。 刘煜眸光一闪说道：“父王你说我们现在的对话菩萨她老人家会不会也一清二楚？” 刘崇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顶说道：“之前总有人用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来警示世人。以前寡人是不信的，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儿臣不明白的是菩萨他老人家到底是想要什么？她到底是要我们崇佛？还是要我们彻底剿灭这些伪佛？” “灭不灭佛寡人不知道，但寡人知道菩萨所做的一切一定是有其目的性的。或许是现在时机未到。”刘崇猜测道。 “菩萨想要什么确实不好猜测，但假如，儿臣说的是假如。这背后之人真是方诺呢？他又想要什么？”刘煜目光坚定的说道。 刘崇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他刚刚还说他转变的快，可结果其实一点都没变。 如今这里就他们父子两人，刘崇也不藏着掖着推心置腹的说道。 “如果背后之人真是方诺的话，那他的所作所为就是想让我们跪下。让我们要像对待佛祖一样的去对待他。” “那如果真是这样，父王你会怎么选择？”刘煜又问道。 “你和寡人说句实话。华城被屠一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刘崇答非所问的说道。 刘煜闻言立刻跪下做发誓状道：“儿臣当着父王的面对天发誓，如果华城被屠一事和儿臣有关，就叫儿臣永世不得超生。” 刘崇见状却摆了摆手道：“你和寡人发誓有什么用，谁又能相信你说的这些？” 两人此时的对话正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方诺那边。 此时方诺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他一把拉住老吴问道：“老吴，你说这爷俩是不是在演我？” 无他，因为这两人的对话太有针对性了。先是说什么他们说话菩萨能不能听到，然后又自导自演了一场对天发誓。仿佛知道他在背后偷听一样。 老吴摊了摊手道：“我也是对这父子俩服了。公子你设了那么多局到头来他们还是不信那个菩萨是真的。” 霍坤闻言接话道：“不是不信，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太难相信别人了。除非菩萨真能当他们面展露一下神迹。” 霍坤说的当面自然指的是那种面对面。否则无论方诺手段再高，演出再神奇也未必能打消他们二人心中的疑虑。 此言一出，方诺顿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他本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怎么也能唬住这两人。结果发现只能唬住一时却唬不住一世，稍一冷静下来又把怀疑对象指到他身上来了。 “要不依我看公子你自己和他们摊牌得了。穷途末路的他们难道还能翻天不成？”老吴大大咧咧的道。 霍坤闻言连忙拒绝道：“此事万万不可。公子一旦暴露那面对的绝不单单只是幕国一家，公子若是真跑去和他们摊牌那何尝又不是亲自交一个把柄到他们手中？若是这父子俩想要鱼死网破那公子岂不是立马要陷入八国围攻之中？” 方诺这边在讨论的同时，刘崇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父王你到底会如何选择？”刘煜又问道。 刘崇长叹一声道：“若真是如此，只要他能保住我刘氏的宗室地位，其他的都由他去。” “演我。这俩王八蛋绝逼是在演我。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一个当儿子的敢问他老子这样的问题？问也就罢了他老子还真敢答？这不是在演我是什么？”方诺又不傻，这俩人的对话实在是太具有倾向性了。仿佛就是为了说给他听一样。 老吴和霍坤听着也是一脸尴尬，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的好。 “公子，你干嘛去？”两人见方诺咒骂一阵后就要往外走。 方诺回头瞥了两人一眼道：“他们不是想见我吗？那老子就去见他们一面好了。” 霍坤听后大惊，忙拉住方诺道：“公子万万不可啊。” 方诺推开霍坤道：“放心，我不会用方诺的身份去见他们的。他们不是想见菩萨吗？那今天老子就让他们见个够。” “公子你。。。”就当霍坤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方诺打断道。 “你和老吴老实在这待着。记住，等会无论你们看见了什么都要给老子守口如瓶，要是日后让我听到半点风声，小心我扒了你这张老皮。” 扔下这句话后方诺就从后门匆匆离开了。空留下傻坤还站在原地傻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老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丝毫不担心方诺的安危。 第1329章 整活 两个时辰后，一个侍卫火急火燎的跑到刘崇寝宫外大声喊道：“陛下，有大事发生，菩萨真身在大报恩寺显圣了。” 此言一出，还在殿内秉烛夜谈的父子俩全都陡然一惊。 “大报恩寺？大报恩寺不是被一把火烧成废墟了吗？菩萨去那作甚？”刘崇下意识言道。 “出去问问不就清楚了？”刘煜看了看门外。 片刻后两人从侍卫口中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据侍卫口述，说是大概在一个多时辰前菩萨突然驾临大报恩寺。 大报恩寺虽然已不复从前鼎盛光景，僧侣信众也死逃无数。可偌大的大报恩寺终究不是空无一人。一些年迈体弱无处可去的又在那夜逃过一劫的老僧全都选择留下来了此残生。 最先发现菩萨身影的正是一个起夜的老和尚。随后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菩萨在此的消息，导致半夜前去大报恩寺觐见的僧侣和百姓是越聚越多。 菩萨这次也不吝啬，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在大庭广众下开始讲经了。 听完侍卫的解释，父子俩神色都很是复杂。按理说菩萨亲自讲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能亲临菩萨教诲那可是普通人几世都未必能修来的福气。 可在他们二人先入为主下，他们两人总觉得这事情中透露着无比怪异。 “那菩萨现在可未曾离开？”刘煜问道。 侍卫摇了摇头：“未曾。如今大报恩寺已经是人山人海，菩萨大有普度佛法之意。” “父王。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刘煜蠢蠢欲动的问道。 刘崇抬眼看了看大报恩寺方向后微微颔首道：“去看看也好。” 刘煜闻言大喜，立刻对侍卫吩咐道：“你速速去备两匹好马。要快。” “是。殿下。” 很快刘崇父子就省去诸多仪仗，在一队禁军护卫的保护下骑马赶往大报恩寺。 出得城来，他们发现城外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无数闻风而动的百姓全都在火急火燎往大报恩寺方向赶去。 这也幸亏事情发生在夜里星月城城门未开，否则一旦被城内百姓得知人数估计还要翻上几倍。 刘崇一行人一路策马狂奔，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报恩寺。 刘崇看着早已经化为残垣断壁的高大寺门心中发出无限唏嘘。 有禁军开路父子俩一路畅通无阻朝大雄宝殿赶去。 一刻钟后，刘崇父子终于看到了高坐莲台之上的观音大世。 说来也是巧合，当初一把大火烧毁了寺内无数殿宇楼台，可偏偏这个置于大雄宝殿外广场的巨型莲台却始终安然无恙。 这个巨型莲台本是刘崇专门给清莲法师搭建的，为的就是日后等她的形象深入人心后再借着这个莲台一举把她托上神坛。 可没想到这莲台假菩萨没用上，倒是被真菩萨看中了。说来这也算是这莲台的造化。 只见此时莲台周围已经坐满了僧侣善信。他们人人目光虔诚，神态平和。 而莲台上菩萨则是一脸宝相庄严，时不时佛唇轻启，道道妙法是信口拈来。 莲花台上无时无刻不在晕染出阵阵烟气向周围弥漫开来。尤其是她背后的功德宝轮在黑夜的映照下显得是尤为耀眼。 “这。。。。”刘煜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菩萨本尊。他此时离菩萨距离大概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但比之前几次已经算是近的不能再近了。 “菩萨。弟子请问佛门到底有没有投胎转世之说？家慈诵经念佛了一辈子，一切寄托都在这上了。还请菩萨为我等解惑。” “还请菩萨为我等解惑。”众人齐齐高喊。听得出来这声解惑他们全都是发自真心的。同时也是他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而台上的菩萨闻言后只是淡淡一笑，转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从一身女装打扮的菩萨变成了一个面容丰颐，眉点朱砂，双目低垂。胡须三绺的男子形象。 此时的菩萨身着宽松交领襦衫，发髻高束，整体姿态挺拔如松，却又带着柔和的弧度，既有王者的尊贵，又有禅者的空灵。胸前挂一串青金石佛珠，左手持净瓶，右手结无畏印，腕间缠绕的丝绦末端缀着小巧铜铃，举手抬足时还会发出清音袅袅。 除了身后的功德宝轮依旧未变外，整个人仿佛像是彻底换了个人似得。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直接把刘崇父子给吓尿了。 “男的？怎么是男的？”刘煜喃喃自语道。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无数双仇恨的目光朝他扫来，刘崇见状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然后揪着他的头发就把按到地上跪下。 被打醒后的刘煜这才反应过来观音菩萨以“三十三应身”示现不同形象，其中男相观音常以庄严而慈悲的男性形象出现。更何况菩萨本就是男生女相。以男相示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此处刘煜暗骂自己一声该死，要不是他老子反应快他被人当场打死都是活该。 那些信徒见刘煜已经跪下也就把心思又重新放回到了菩萨身上，毕竟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到菩萨的亲自解惑来的更为重要。 场面顿时为之一静，落针可闻。 只见莲花台上的男相菩萨佛口轻启道：“世尊曾言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金刚经？这不是金刚经里面的内容吗？”大报恩寺的僧人也不全都是吃白饭的。自然有人一下就听出这是金刚经中的内容。可金刚经里面的内容和刚才那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有此疑惑的不止和尚，就连前来听法的百姓也是一头雾水，这金刚经在佛门中可谓是开门读物了。崇佛之人不说人人会背。但至少每人看过的次数都不下数十次。 但菩萨既然在这个时候搬出金刚经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等凡人只需静听教诲便可。 第1330章 讲法 霍坤目瞪口呆的看着监控画面里的视频。尤其当见到公子穿上女装亲自扮演观音的时候傻坤终于明白公子临走前为什么要对他说那番话了。 “等会无论你们看见了什么都要给老子守口如瓶，要是日后让我听到半点风声，小心我扒了你这张老皮。” 女装大佬闪亮登场，傻坤不服都不行啊。 “呵呵，还真别说公子刚才那扮相还挺好看的。”老吴在旁边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说道。 霍坤咽了咽喉咙问道：“公子向来这么洒脱吗？” 要知道在这时代男人穿上女装那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霍坤也不敢说别的，只能用洒脱来形容了。 老吴白了他一眼道：“公子什么样的人儿？那是天上的谪仙人。他怎么做事轮得到我们来评价？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对公子最大的帮助了。” 霍坤闻言连连点头，随着他和方诺接触的越多，他就越感到方诺的神通广大。 别的不说就单单那一手换装秀就足以亮瞎众人的眼球了。难怪公子说要让他们看个够，我原以为公子是要去找刘崇父子俩理论呢，结果却是借力打力以法事的名义主动吸引他们前来。然后再当着无数百姓的面展露他神奇的手段。 “公子他懂佛经吗？我别的不怕就怕他在讲经时露怯。”霍坤担忧道，在他心里方诺好像从来都对佛门漠不关心。更没有看见过他什么时候研究过佛经。 “公子懂的东西就不用你的来揣度了。你和公子接触的少很多事你不了解。这么说，这世上能难住公子的事还真不多，要不是公子时刻注意影响保持低调，以公子的能力哪还需要搞这么多弯弯绕的？”老吴信誓旦旦的说道。 “菩萨。世尊之言晦涩难懂。还请菩萨为弟子解惑。”讲经还在继续。下面立刻有人向方诺发出了提问。 方诺闻言拈花一笑，然后半卧半躺在莲台上用温和的语气缓缓开口道。 “刚才世尊那段话直白的说就是告诉你修行者若是要做好事，心中就不能有挂念。不要带任何目的性。这就是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这种布施叫做无相布施。” 有人又问：“何为无相布施？我等愚钝，还请菩萨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告知我等。” 菩萨点了点头回道：“就比如说你今日出门看到有人落水，你当时毫不犹豫跳下水去把人救起。你说这算不算是你做了一件善事？” 那人点头道：“那自然算。” 菩萨微笑点头：“很好，但是如果你在做下这件善事后你心里滋生出做了善事的想法，甚至把你今日所为到处宣扬想要得到他人的称赞那你这个功德就没了。这种布施就叫做有相布施。这种布施他不算布施，而是变成了一种交易。” “啊？那我图啥啊？难道想得到他人的一句称赞也有错？”那人耿直的回道。可能是方诺所展示出来的形象和说话的语气始终平和的关系，现场百姓对这菩萨只有崇拜而没有惧怕。再加上之前方诺就特意交代他们说可以随意发言无需忌讳，这才有了这人的句句紧问。 此人的发言得到了众多人认同的目光。 菩萨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 “不住色布施，就是指你不能把你的心境卡在“色”上。你送出去的东西漂亮与否，价值几何在你送出去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了。你不能因为捐了一座寺庙就比另一个捐了半个馒头的人更有功德。如果你在做一件事之前产生了类似相互比较的想法，那就说明你是在住色布施。再比如一个俏丽妇人喊你帮忙你就心甘情愿，而一个耄耋老者喊你帮忙你却不情不愿。这也是住色布施。” “除此之外你也有课能住声。比如说有人夸你是个大善人听了很受用心里就美滋滋的，但要是有人批判你说你做的还不够，你听后就不高兴动摇了布施的心那就说明你住声了。” “同样你在布施的过程中也不能执着于香，味，触等感官体验上。比如你请客吃饭你却特别在意对方的感受，心中始终都是患得患失。那么恭喜你，你的布施住香，味，触了。” “以上种种还只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在最后的住法上。这个法就是你脑子里的念头。你不能在做好事的时候一直在告诉自己说自己在做好事，他在被我帮？我给了他这些帮助等等。如果你滋生出这种想法，那就说明你的布施住法了。” “以上种种情况全都属于是有相布施。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带着强烈目的性去做的。因此这种布施从本质上来讲不算善事，他只是一桩交易罢了。” 说罢菩萨看向那人问道：“你现在明白了吗？真正的布施或者说善事，是没有一个所谓的“我”在布施。其次是没有一个“他”在接受你的布施。最后则是没有一个“东西”被布施出去。忘掉你自己，忘掉你帮助的对象，忘掉你给出的东西。如果你能做到这“三轮体空”的时候，其福德不可思量。” 此番言论立刻引起了下面众人的激烈讨论。因为如果按照菩萨的说法，那他们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属于是有相布施，也就是带着明确目的性来求神拜佛做善事的。 菩萨虽然只是小小的引用了一段金刚经中的原文，却完美的回答了那人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翻译成人话就是：“你家老娘就算这辈子都再怎么诵经念佛也同样算不得功德。因为这本质上这就是在有相布施，是在和佛陀做一笔交易。而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崇拜佛陀，尊敬佛陀。” 明白此理后，在场无数人如丧考妣心如死灰。若这些话是别人说的他们可能还会反驳两句，但这可是出自菩萨亲口之言，他们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第1331章 法不轻传 所谓神通那都只是外物，真正能代表他是一个菩萨的方法没有比开坛讲法更有说服力了。 若是一个菩萨不谈佛法只搞破坏也难怪刘崇父子始终不相信他。 想通此节后方诺才明白自己是本末倒置了。既然刘崇父子不会被他那些神奇的手段吓到，那他就只好勉为其难的代佛传法了。 至于佛法该怎么讲？他又懂不懂佛经这完全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 佛家这点东西在他那个世界早就被研究的透透的了。不管是在理论层面还是执行层面都不知道高出这个世界多少倍。 身怀chatgpt的他如何会惧怕一个小小的讲法？反正仓库里的时间和现实时间是不互通的，他大可以在仓库里把要讲的东西先强行记下后再出来照本宣科表演一番。 他的换装秀自然也是靠仓库完成的。只要他事先在仓库里把服装妆容换好后再出来，那么看在外人眼中就像是突然变装一样。 果不其然，当刘崇父子听完方诺这番讲解后，他们两人才真真正正打心底里认可了这位菩萨。 “菩萨，恕弟子愚昧。既然菩萨说做善事不能有挂念，那我们到底是图啥啊？”终于还是有人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对啊。做好事不留名的听过，不求回报的也有。但完全不记挂的还真找不到几个。一个凡人你做完好事后就算你不图财物感谢，你也多多少少也要图一下自己内心的喜悦。可菩萨的原话却告诉他们这属于住法布施。同样算不得功德。 菩萨闻言温和一笑，丝毫没有对此人的提问而感到不悦和不耐。 只见菩萨右手一挥，他整个人又从男相变回了女相。只不过这次她手中还多出了一本经书。 “持经观音？”有懂行的僧人和百姓立刻顶礼膜拜，菩萨“三十三应身”果然名不虚传。 “你的问题世尊在经文都有解答。”说罢她便翻开手中的金刚经念道。 “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当初世尊在讲法时，身为佛陀十大弟子之一的须菩提也曾向世尊问出了和你一样的问题。世尊的回答是如果修行者能做到无相布施，那么他的功德将会无法衡量的大。” “世尊随后反问须菩提“你觉得东方虚空可以衡量有多大吗？”须菩提回答“不行。”世尊又问：“那南西北方，四面八方再加天上地下能衡量出有多大吗？”须菩提回答“不行。”世尊最后曰：“修行者无相布施，他的功德就跟这无尽虚空一样大到算不出来。”” 此话说完，下面有人面露疑色，有人若有所思。有人则是满脸懵懂。显然这番话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太云山雾罩了点。完全没有触及他们想要的本质。 菩萨见状也不说话，而是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串铜钱。 “这一贯钱价值几何？”菩萨问道。 “回菩萨，此乃一千文铜钱。作价一两白银。”下面有个商人模样的人接话道。 菩萨微微颔首指着手中的一串铜钱道：“有相布施就像这一吊钱，你每做一件善事就好比一枚铜钱，每次做完后你自己就在心中默默记下了一笔和你的心连同这些铜钱串在一起。等做得多了。就串成一贯钱了。你们说说如果有一个人生平做的好事能串满一贯钱的数量？这个人是不是你们眼中的大善人？” “那自然是了。一贯钱可是有一千文呢，想要串满一贯钱岂不是意味着他此生做了一千件善事？这样的人难道还称不得一句大善人吗？” “是啊是啊。”此人的回答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合。 菩萨微笑的点了点头：“可这样的功德却是有数的，钱存够了你就会想着什么时候把他取出来花。旁人对你的每一句赞美，每一声恭维都意味着你又把这笔钱花了出去。有相布施不是没有功德，而是会像这串铜钱一样存不住，因为你迟早会把他花出去。” 菩萨这么一说，一行灵醒的人就反应过来了：“菩萨，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就算这个人一生都在做善事，可他因为做善事而得到了旁人得不到的口碑和回报？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功德也因为这些无形的小事而被花掉了？” 菩萨欣喜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住声布施。你做好事如果只是为了得到旁人的夸赞，那功德自然会消弭殆尽。”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无相布施呢？”又有人问道。 菩萨拈指一笑道：“无相布施就等于是把你的心寄托在这方天地间而不是只串在一根小小的麻绳上。天空有大，宇宙有多广，你的功德就有多大，这就是师尊所说的‘其福德不可思量’。到了这时功德就不是一个你得到的‘东西’。而是你自身的一种‘状态’和‘心境’。” “你们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的心怀和麻绳一样大好还是和宇宙一样大好？这两种人谁会活的更好？更自在？” “用你们最通俗的话讲。世尊说的那个不可思量的功德指的不是你未来能赚多少钱，能当多大的官，能有多少娇妻美妾。他指的是在此时此刻当下你的内心就获得了不可思量的自由，平静和喜悦。” “你不会再被别人的反应所束缚，不再为付出和回报的不平等而懊恼，你做只是因为那是你想做，并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做完了就放下。就像鸟儿飞过天空不留下一丝痕迹。” “以上，才是世尊想要真正转达给世人的道理。世尊想告诉世人的是一个真正自信的人是来自于不依赖任何外部评价的自我价值感，如果你付出的时候想的都是别人怎么回报，那你的价值感都会寄托在这些回报上面，如此一来你也将不会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因为你的心被价值所束缚住了。所以有相布施归根到底他不是功德，就是一笔交易而已。” 第1332章 住相拜佛 听完菩萨这番振聋发聩的言论，台下无论是百姓还是僧侣全都对有相布施和无相布施有了深深的了解。 其实这些东西全都写在金刚经原文里面。幕国上下这么多僧侣难道就没有一个懂的吗？ 不。他们懂，也正是因为他们懂才知道世尊说的这些有多难做到。 佛法和佛门是两回事，佛法是真真正正导人向善的至理名言。而佛门却是一群彻底把经念歪了的和尚。 想要解决幕国佛门的顽疾，与其对这些百姓喊打喊杀倒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原佛法的本相，让这些百姓深刻明白佛法的真正含义才是当务之急。而不是继续纵容这些和尚把控着释经权打着佛门的名号来为自己谋私利。 刚才短短一番言论就让无数百姓豁然开朗，虽然他们未必能深入多少，但有心人也听出这菩萨讲的东西和之前在和尚那里听到的似乎完全不一样，大和尚们给他们讲的东西功利性太强了。反而不如菩萨这般通俗易懂，上善若水。 与其说菩萨这次讲法是在帮他们开悟，倒不如说是在教他们怎么做人。或许这才是佛法的本意。 就在众人思绪万千之际，莲花台上的菩萨双手虚压。众人见状立刻停下了议论。 只见菩萨伸手指着身后残破不堪的大雄宝殿说道：“据贫僧了解，这大报恩寺距今也有数百年历史了。在你们幕国大大小小的寺庙不知凡几。民间崇佛之人更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不知贫僧说的可对？” “菩萨明见。”众人合十道。 菩萨微微颔首，突然对着台下跪着的刘崇喊道：“刘崇。” 刘崇突然听到菩萨在叫自己，连忙推开众人上前几步叩首道：“弟子在。” “贫僧问你。你幕国的这些寺庙是谁建的？又是抱着何种目的建的？”说话间菩萨形象再次陡然一变，从刚才手捧经书的形象赫然变成一个身披甲胄的将军形象。 “威德观音？这是菩萨三十三应身中的威德法相。”台下众人立刻惊呼道。 此时此刻的刘崇心中不但对这菩萨再没有半点怀疑，反而满心都是诚惶诚恐。深谙佛经的他知道菩萨威德法相一出意味着菩萨也动怒了。 “弟子回菩萨的话，这些寺庙都是我幕国历代先王所建。为的。为的。。。” “嗯？为的什么？” “为了笼络人心顺便积累福德。”此时的刘崇完全不敢说半句谎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方诺闻言佛眉轻挑对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请听贫僧静言。” 看在菩萨的面上众人才按耐住了阵阵骚动。 “几日前贫僧驾临此地时就曾让全城百姓目睹了贫僧此来的前因后果。世尊对幕国的评价相信那天你们也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世尊曰：‘幕国上下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你们虽然表面上崇佛拜佛，可实际上却因为这些晦僧的缘故导致完全曲解了佛法本意。这样的佛门就算把寺庙建的再多，香火烧的再旺也是玷污了佛门，而不是在推崇佛门。” “世尊一怒这才命贫僧下界拨乱反正，更别说此界竟然还有人打着贫僧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的事情发生。” “弟子罪过，还请菩萨原谅。”刘崇忏悔拜倒道。 菩萨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刚才刘崇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幕国立国几百年建了这么多寺庙所求的也不过是一点福德。不管他们之后是如何打着佛门的名义欺压良善的，但在他们心底里也是渴求着功德的。不然你们幕国也不会香火鼎盛，庙宇遍地。” 众人闻言全都点头认可。 可菩萨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比起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功德，你们有谁能比的过幕国王室吗？他们对佛门做的不够多吗？不。相反他们做的太多了。佛门在幕国有此气象全乃幕国历代君王所为。这么山样多的庙宇，沙样多的比丘。几百年积累却换来贫僧的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为何？因为从始至终刘氏一脉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有相布施。他们是在交易，是在跟佛陀交易，意图用这种虚假的繁荣来欺瞒佛陀，混淆世尊。如此行为，当不得世尊一句口舌凶场，是非恶海的评价吗？世尊口中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不遵佛教，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义不仁有哪句是说错的？” “他们以为只要多修建些寺庙多招揽些比丘就算是崇佛的话，那这种崇佛贫僧不要也罢。”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包括刘崇在内全都顿然醒悟茅塞顿开。之前他们总想不通为什么菩萨要亲手把这些寺庙都焚毁殆尽，今时今日他们终于算是明白了。 有相布施，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相布施。本质上就是在和佛陀在做交易。而佛陀怎么可能会和你做这个交易？换来的自然就是佛陀的惩罚了。 “弟子有罪，还请菩萨责罚。万般责难弟子愿亲加于身只愿求得世尊原谅。”此时的刘崇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只是一个迷途知返的羔羊罢了。 而远在身后的刘煜却是心中一片茫然。但茫然背后他更期待的是菩萨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对，之前对这菩萨百般怀疑的刘煜在此时此刻也完全信了。之前菩萨没处罚他那说明菩萨大度，要是他再敢蹬鼻子上脸都不用菩萨动手，他老子都会一刀砍了他。 “知道你们为什么越拜佛就越偏离佛法吗？因为据贫僧几日所见，幕国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有一个算一个都属于是住相式拜佛，通俗点说就是交易式拜佛。” “在佛祖泥塑面前磕三个头就要保佑你财源广进，烧三根香就要佛祖保佑你升官发财。如果再捐几两银子的话那提出的要求就更是千奇百怪匪夷所思了。这是拜佛吗？你们把佛陀当成什么了？当成贪污受贿无利不起早的贪官污吏了？” “你求佛陀顺便在给些钱佛陀就给你办事？你不求佛陀不给钱就不给你办事？凡是有这种想法的人全都死死“住”在了这个“我求佛陀给”的相上。你的心从此不再清净，反而强化了你内心的“贪嗔痴”。你拜的越勤，求的越多，你心中的执念就越重，离佛法的本意就越远。久而久之幕国上下所有人等表面上看似是在崇佛，实则早就偏离佛法十万八千里远了。已经变成了一个连世尊都看不懂的怪物。这也就是为何世尊会说幕国上下不遵佛教，不向善缘的根本所在。” 第1333章 方诺现身 这次讲法一讲就是几个时辰，直到鸡鸣声起方诺才稍稍止住话头。 台下众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僧众都感觉受益匪浅获益良多。唯有刘崇父子却时刻都是如坐针毡，冷汗直流。 现在还能留在大报恩寺没走的和尚多半算是真和尚了。心中对佛法也是真的心存敬畏。百姓就更不用说了，多年来被佛门洗脑后一个个的虔诚程度比和尚都要高的多。 因此他们对于菩萨所说之言都是抱着不打折扣的心理全盘接受的。 唯有刘崇父子却从菩萨口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这层含义就是完全否定了幕国佛门的存在，也把之前佛门定下的种种教义全都推倒重来。 佛门以后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刘氏一脉估计也岌岌可危了。 “菩萨，弟子知错，还请菩萨教我保境安民，富国强兵之策。弟子之前种种错误盖因佛门中有逆僧意图谋反涂炭生灵。奈何我幕国上下百姓久经佛门悔僧荼毒，早已不分青红皂白。弟子万般无奈下才出此下策想要借菩萨威名来震慑宵小。如今弟子幡然醒悟，还请菩萨点化弟子一个救国良方。”刘崇涕泪横流的对菩萨拜道。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若是不能把握住那就全完了。 菩萨闻言轻叹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前日种什么因今日就得什么果。幕国佛门虚伪贪婪至此你幕国王族功不可没。佛门对尔等来说只是盘剥生民的工具，心中哪还有对佛陀的半点敬重。但凡尔等心中有一丝敬畏之意也不会造成如今这般景象。” 刘崇听后大惊继续拜道：“弟子诚心悔过，还请菩萨教我。” “诚心？纵使让你舍弃王位你也心甘情愿吗？”菩萨问道。 原以为刘崇会因此犹豫片刻，可出乎方诺意料之外的是他连想都没想就叩首答道：“弟子愿意。” “父王。。”刘煜闻言大惊，此时的他非但没有一丝窃喜反而心中充满了恐慌。因为幕国现在这烂摊子以他的能力还真收拾不过来。尤其上面还有真佛压着，这王位还真不是那么好接的。 但刘崇当面表态的话听在周围百姓耳中却是另一番光景，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耳听到自家陛下在菩萨面前立下的宏愿。 不管他们之前对刘崇态度如何，至少在他说出愿意时在场所有人对他的感观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许改变。 “阿弥陀佛，那贫僧就看你的表现了。”说罢只见莲花台上突然泛起一阵浓烈的白烟，白烟散去后莲花台上哪里还有菩萨的身影？只留下一个和人等高的菩萨冰像。 “弟子恭送菩萨。”众人对于菩萨的种种的神奇早就见怪不怪了。如今突然再多出一个冰雕已经不足以让他们大惊小怪了。 “陛下。这菩萨冰像如何处理？”当即就有僧人低声问道。 刘崇看了眼莲花台上的同款冰像，他知道这是菩萨在点自己呢。 “任由其自行融化即可，菩萨他老人家离开时为何只留下一座冰像而不是其他不就是怕尔等又生贪婪之心吗？”刘崇愠怒道。 “陛下圣明。弟子惭愧。”僧人掩面而走，自然是听懂了刘崇话中的鄙视之意。 次日一早。刘崇就迫不及待地的下达了退位诏书并昭告天下，并在诏书中言明自己福薄德浅无颜再继续执掌幕国大位。 可奇怪的是诏书中刘崇只提及了自己退位的事却并没有说传位于世子。也就是说如今幕国到底谁是老大完全没个说法。 但这些事情在菩萨亲自现身讲法的事迹传开后根本没多少人关注。至少大多数百姓的注意力是不会放在这上面的。 尤其是当无数人在得知拜了这么多年的佛竟然是住相式拜佛后无不痛哭流涕懊恼不已，因为就菩萨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他们多年的坚持全盘否定了。 可你能说菩萨错了吗？没有，因为菩萨说的话都在经书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呢。但凡你平时多钻研一下经文也不会出现如此深的谬误。 怪菩萨是怪不上的，一是不敢而是不能。因此幕国上下对佛门那些曲解经文的和尚就更加深恶痛绝了。继而就造成了幕国上下只杀和尚不毁经文的奇景。 经文没错，错的全是你们这些乱念经的和尚。要不是你们欲壑难填，贪欲纵横。菩萨也不会亲自下凡点化我等迷途羔羊。 但这一切已经和刘崇无关了。刘崇卸掉王位后便在第一时间就携同世子刘煜再次回到了那个山谷当中。 只是这次去只有他们两人，身边连一个伺候的随从都没有带。因此等他们两人走到时早就一身疲惫狼狈之极。 “弟子刘崇谨遵法旨前来赴约，恭请菩萨现身一见。”刘崇父子跪在山谷中间双手过头捧起一封帛书，帛书上记载的内容正是那日他回宫后菩萨留下的旨意。法旨大意就是让他说到做到后便再来山谷一趟。 此时的刘崇已没有了锦衣华服，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僧袍罢了。满面的风霜之色再加上一路的奔波让刘崇早已是摇摇欲坠。要不是刘煜在一旁扶着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任凭刘崇在山谷中如何拜求却依旧没有得到菩萨的半点回应。 “父王。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刘煜小心问道。 刘崇闻言怒斥道：“闭嘴，贫僧已不再是幕王，你若再是以父王相称别怪贫僧不讲情面。”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刘煜认错道。丝毫没有因为他老子不在王位而有半点不敬之举。 “弟子刘崇谨遵法旨前来赴约，恭请菩萨现身一见。”刘崇的声音再次在山谷间回荡。 本以为这次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但却在他们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出现。 当两人齐齐回过头来朝身后看去时，映入眼帘的场景却把两人给彻底惊呆了。 “方诺。原来真的是你在搞鬼。”刘崇父子脸色很是难看，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不是方诺还能是谁？ 第1334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就在刘煜看到方诺第一眼时，他心中的怨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他顾不得刘崇的阻挠一个箭步就朝方诺冲了过去。 可还没等他靠近方诺他就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一样再也进不得分毫。 “呼，还好老子事先用钢化玻璃做了个隔离带，否则等他近身了还真不好解释。”方诺暗自庆幸道。 昨日他亲自上阵假扮菩萨就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别的倒还好，就是为了保持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他身下的干冰就没停过。 没办法，别的东西产生的烟雾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刺激性的味道，唯有干冰散发出的烟雾是无色无味且干净无污染的。 可坐在干冰烟雾里几个时辰也足够让他喝一壶了。神仙好扮，但遭罪却也是少不了的。 “方诺？原来此人果然是你们父子俩的执念。”就在刘煜几欲疯狂之时“方诺”开口了。 听闻此声的刘煜犹如一盆凉水劈头浇下，眼神也从刚才的凶厉化为了恐惧。 无他，因为他们两人都是见过方诺也和方诺说过话的，而面前这个“方诺”虽然看上去和本人一般无二可一开口却是菩萨的惶惶佛音。 果不其然，只见“方诺”拈花一笑，整个人就这样当着他们面变回了菩萨该有的形象。 “弟子该死。弟子冲撞菩萨还请菩萨恕罪。”刘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乞求，只念菩萨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弟子？你一未剃度，二未受戒何以自称弟子？”菩萨沉声问道。 刘煜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说说，你们为何三番几次把贫僧认作是那方诺？这其中是有何原由？”如果熟悉方诺的人听到这些话就知道他是准备给这两人下套了。 什么叫真亦假假亦真。这就是了。 他先用本像见他们一面，然后立刻又去仓库扮回菩萨的装扮。这一来一去便可让这父子俩疑心尽去。 “回禀菩萨，不是弟子错认菩萨，而是方诺此子确实也不是凡人。”一旁的刘崇没有去拉地上不停叩首的刘煜而是一脸恭敬的把他对方诺的了解娓娓道来。 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方诺自己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他这是第一次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旁听一个君王对他的评价。 “正因为此子气量狭小且每次出手都是心狠手辣。再加上他背后的岚山阁最是善于机关术。故而弟子才屡屡把菩萨认错。” “菩萨”听后微微颔首道：“也就是说你们父子二人从头到尾都不信那把火是贫僧放的咯？” “菩萨明见，起初弟子是不信的，可现在却是全信了。”刘崇恭敬答道。 菩萨闻言长叹一口气道：“罢了，贫僧做下的事自然没有让旁人担待的道理。” 说罢就见菩萨屈指一弹，继而他们就见他们身后的山崖峭壁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燃烧了起来。 明明那峭壁上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可不知为何火焰却始终攀附其上经久不灭。 如此一幕看在父子俩人眼中宛如神迹，他们也终于明白菩萨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菩萨大能，还请菩萨收了神通。”刘崇心悦诚服的拜道。 “菩萨”闻言微微颔首，随后便从玉净瓶中抽出柳条对着山壁挥动了几下。 几番动作过后刘崇就见山顶处突然涌出一阵泉水倾泻而下，几息过后峭壁上的大火便只剩了缕缕青烟还证明着他曾经来过。 如果说那把火他们还能用提前做的手脚解释的话，那么这喷涌而下的泉水就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的存在了。 幕国是什么地方？是个常年且全国都大范围缺水的地方。此地本就地处一片荒芜戈壁，别说水了。就连一棵像样的小草都未必能找到。 可山顶上突然出现的泉水彻底打破了他们的认知，他们可不认为那些水是山上本身就有的，更不会有人提前把这么多水提前运到山上去。 这一切一切的不可能加在一起无一不在向他们证明眼前这个菩萨已经真的不能再真了。 父子俩看着眼前白花花的水流了这么浪费掉了。两人全都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涸的嘴角。身为幕国人他们自然知道这么多水在幕国代表着什么。一时间让两人心疼不已。 “想喝吗？想喝这里有。” 父子俩循声回头一看，见菩萨身前不知什么时候突兀的出现了一口大缸。而缸中却盛满了满满一缸的清水。 “弟子可以吗？”刘崇小心翼翼的问道。 菩萨温婉一笑，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崇闻言再不矜持，一个箭步上前就用双手做瓢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刘煜见状也很想过去和他老子一样大快朵颐，可联想到自己刚才冒犯之举却又迟迟不敢有什么动作。 “你也上前来。”菩萨招手示意道。 刘煜闻言大喜，合十一礼后这才兴冲冲的上前牛饮。 两人一路走来到现在也基本上是弹尽粮绝了。在这种地方能让他们放开来喝一顿饱那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强。 可就在两人喝水的功夫，菩萨又从那个悲天悯人的形象变成了方诺。 “好喝吗？”这次方诺连声音都用了本音。 可经历过多番调教后的父子两人当看见方诺时不但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反而一本正经的拜谢道：“多谢菩萨赐下甘露让我等解乏。” “想不到菩萨还有如此童趣的一面，不过这可骗不了寡人。与其相信菩萨是方诺变得倒不如相信我就是如来佛祖。”刘崇如是想到。 其实他现在已经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不管这菩萨是不是方诺都不是他能对付的。如果说这方诺是菩萨变得倒还好办。可如果菩萨是方诺变的那就更让他感到恐怖了。 而方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女装大佬那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仿真头套离远了还看不出来，可一旦靠的太近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因此在和他们正式交流之前还是显出自己的本相才不容易露出破绽。 第1335章 均田地，等富贵 “呵呵。都坐下说。”方诺大手一招两人面前的水缸便突兀的消失了，换之而来的却是一副不锈钢桌椅。 刘煜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面前的这个“菩萨”。心道他最好是菩萨可千万别真是方诺。 “多谢菩萨赐座。”既来之则安之。刘崇知道想再多已经毫无意义了。 “你心不静？”方诺望着刘煜悠悠说道。 刘煜抬眼看了眼方诺后又赶紧低下头回道：“小王有点不太习惯菩萨这张脸。” 方诺闻言却摇了摇头道：“这是你的心魔。如果你连直视自己的内心都做不到何谈其他？” “菩萨教训的是，小王受教了。”说罢他又看了几眼方诺，但这种感觉总让他感觉怪怪的。 “既然说到此人，贫僧也不妨告诉你们此人的下落。”方诺微笑道。 “菩萨此言当真？”刘煜激动道。 刘崇见状却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以示警告。 方诺虽然看到了他们的这些小动作却不以为意：“自然当真。” 只见他右手一划，手中就出现一个平板电脑。 “此物名唤千里镜乃我佛门至宝。可千里之外洞悉人情。” 说罢就见菩萨手掐法诀怒喝一声“开”。随后这“千里镜”上果然就出现了一幅画面。 “这是？？星月城？”刘崇很快就从画面中的影像看出是星月城。 但很快他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菩萨，方诺此子难道就在星月城？” 菩萨闻言却没有说话而是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父子俩视线紧盯平板不敢有半点松懈。 画面中仿佛是从高空俯瞰，因此整个星月城都尽收眼底。尤其是那被烧毁的幕王宫在画面中显得尤为萧条破败。 可随后就见视频中的画面突然锁定一处民居然后急速俯冲下去，等他们反应过来后画面已经高空来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小院中。 “公子，药来了。”画面中突然走出一人，刘煜见状第一眼就认出此人是谁。这不就是常年跟在方诺身边的那个马夫吗？ “快快端进来。”方诺的身影如约而至，只是此时的方诺早已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反而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憔悴。 刘煜满心疑惑的问道：“有人病了？他这段时间一直躲在星月城养病？” 刘崇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又把视线放回到平板上。 “怎么样？傻坤的情况好点了吗？”老吴问道。 方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还是老样子。想不到这幕国竟然还有这玩意。我们是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这一个小小的沙贼啊。” “对了。我让你去找的那个叫莫婶的郎中你找到了吗？” 老吴一脸萧瑟的摇了摇头：“莫婶此人早在几天前就消失不见了。据村里人说某天莫婶家中突然来了好多官差，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莫婶的踪迹了。想必是被官差抓走了。” “该死。若这种毒在我岚山阁怕是早就解了。可无奈此处缺医少药岚山书院又走了个干净，这叫我该如何是好啊。”方诺一脸懊恼道。 “公子莫要心忧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老吴劝慰道。 “命命命什么命？老子最不信的就是命。华城之仇还没有报这又搭进去一个。要不是那该死的刘氏父子老子怎么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笔账早晚要算到他们头上。你说说那菩萨是不是他们找人来假扮的？不然就他们父子俩干的那些缺德事怎么不直接把他们劈死？”方诺怒吼道。 此番言论听得刘崇两人都很是尴尬。 “公子切勿妄言，依老奴看那菩萨未必就是假的。刘崇父子就算在作假也不至于把自家王宫给烧了。否则这造假的代价也太大了。”老吴劝慰道。 此言一出顿时让两人对老吴生出一种知己感。 “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神佛？之前那个什么叫清莲的法师不就是他们安排的吗？他们刘氏在幕国经营了这么多年难免有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方诺不忿道。 之后的对话就只有方诺对老吴的吐槽了。不过也很直观的让刘崇父子了解到了方诺此人的现状。 “二位作何感想？”菩萨收回千里镜后缓缓问道。 “多谢菩萨为我父子二人解惑，此前冒犯之处还请菩萨见谅。”刘崇恭敬答道。 菩萨闻言莞尔一笑道：“此子乖戾嚣张，性格跋扈。难怪你父子二人对他念念不忘以至于因此人而种下心魔。不过此子倒也算得上慧根满盈造化亨通啊。”说罢他还故意扫了刘煜一眼。 刘煜闻言臊的满脸通红。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贫僧不便多管，现在来聊聊接下来的事。”菩萨说道。 “还请菩萨吩咐。弟子等定当照办。” 菩萨微微颔首指着刘煜问道：“你的王位没有传给你这位世子吗？” 刘崇闻言立刻起身跪下道：“菩萨在上，大位之事弟子不敢擅专，还请菩萨定夺。逆子之前多次冒犯菩萨天威，弟子实不敢不告而传。” “如此也好。不如就让此子将功补过。”菩萨指着刘煜道。 刘崇闻言大喜：“还请菩萨点拨一二。” 菩萨满意的点头道：“昨日你问贫僧有没有什么办法给你救你幕国。贫僧思来想去谋得一法，就是看你愿不愿做了。” “菩萨圣言弟子绝无二话。” “均田地，等富贵。只要你做到此法。幕国何愁没有可战之兵，何愁没有忠勇之民。”菩萨缓缓开口道。 “均田地？等富贵？”刘崇闻言大惊失色。 “怎么？你不会以为你刘氏打着我佛门的名义盘剥百姓这么多年没有弊端吗？贫僧也不怕实话和你说了。要不是贫僧如今还在此处只怕你那小小的王宫早就如前几日那样在百姓的冲击下灰飞烟灭了。贫僧让你均田地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让百姓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你以为你这王位还能坐得安稳？”菩萨愠怒道。 第1336章 刘崇皈依 方诺话被许幼翎通过耳机一五一十的都听了个清楚。 当方诺那句“均田地，等富贵”一出口许幼翎就知道自己的格局和方诺比真是提鞋都不配。 短短六个字就道明了幕国的症结所在。如果刘崇父子真能按照此法去做，那幕国的风气必然焕然一新，就被压榨的百姓也能因此而重获新生。 方诺虽然假扮的是菩萨，可他此举和万家生佛又有何区别？ “此法虽好可却难以实施。就算后继之君能贯彻此法坚定不移却也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我幕国本就人多地少再怎么均分也是不够的。还望菩萨明查。”刘崇开口道。 “军功授爵。有功者赏。无功者怠。此时的幕国已危如累卵，敢问朝廷如今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可用？可一旦放开了军功授爵这条路幕国百姓哪怕为了自家的前程也要搏上一搏。你以为呢？” 此言一出听在刘崇耳中宛如炸雷。眼前这人哪是什么菩萨啊？说句恶魔也不为过。 军功授爵他能理解。但军功授爵这四个字中重点不是在授爵，而是在军功。 海量的军功背后就代表着海量的伤亡。你不是说幕国地少人多吗？那就让战争去消磨掉多余的人口。 如果是之前朝廷想要从民间征兵就算给的待遇再好也未必能招来几个，就算招来了也都是一些不堪重用的累赘。 可一旦开了军功授爵这个口子，那在利益的趋势下讲会有无数良家子投军而来。 想要改变命运吗？那就来参军。 想要一夜暴富吗？那就来参军。 参军后有田有粮还有爵位，虽然这个爵位很可能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虚爵。但只要能活下来就真能逆天改命不是？搏上一搏总比现在在家毫无希望的等死强。 而且此法一开还一个好处就是空见那边的造反旦夕可平。毕竟空见可不会把珍贵的土地分给这些泥腿子的。 至于说缺点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他们刘氏这次要大出血了。佛门此前搜刮的那些田地货产其实大半都在王室手中。想到一次性要把这些珍贵的资源全都送给那些泥腿子刘崇就感到一阵肉疼。 可他也知道菩萨此法是唯一能保住他们刘氏一脉的方法了。否则一旦民怨沸腾起来他们就算有再多的田地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尤其现在上面还有个活菩萨盯着呢。 “弟子明白了。等弟子回去后就即刻着手去办。”刘崇咬了咬牙应承道。 “善。相信几年之后幕国百姓会感念你对他们的恩德的。” “这都是菩萨点化的功劳。弟子不敢贪功。”刘崇谦虚道。 可菩萨突然话锋一转道：“可这些事已经和你无关了。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幕王了。” “啊？”刘崇豁然开朗，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辞去王位一事来。 “怎么？想跟贫僧玩退而不休？”菩萨愠怒道。 “弟子不敢。只是如今幕国群龙无首，又该谁去发号施令啊？还请菩萨明示。”刘崇问道。 “阿弥陀佛，正所谓不破不立。幕国百姓现在要的是一个能带着他们奋勇向前的主子，而不是一个只知道躲在背后敲骨吸髓的蚂蟥。”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刘煜道。 “你不是喜欢运筹帷幄吗？现在你表现的机会来了。如果你这次能带领幕国百姓走出这个困境那么你将来便是幕国当之无愧的王。若是不行那你就当是为幕国尽忠。何去何从你自行考虑。贫僧言尽于此。” 刘煜闻言表情一滞，但面对菩萨他也只能点头答应：“小王定当遵循菩萨教诲。” 方诺很满意刘煜此时的态度，相信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总该懂点事了。 “至于你刚才说的群龙无首这完全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幕国何去何从已不再是谁来当这个王。而是要在内忧外患之下如何生存下去才是正理。” “若此时有人扯旗造反怎么办？”刘崇问道。 “那就说明天命不在你。也不在你儿子。若是你们父子二人连最基本的民心都收拾不起来，那这个王位依贫僧之见还是别坐了的好。呵呵，想来也是可笑，没了王位下面就扯旗造反的话那你这么多年的幕王还真是干得漂亮啊。”菩萨讥讽道。 “那伪佛门该如何处理。被伪佛门愚弄的百姓又该如何对待？”刘崇又问道。 “任其自生自灭好了。愿意跟随的百姓就由他们而去。能幡然醒悟的自然会找到正确的出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若你们真能坚实贯彻均田地，等富贵的政策。何人还能被伪佛蛊惑？”菩萨淡淡说道。 刘崇闻言微微颔首合十道：“弟子明白了。弟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弟子如今已辞去王位，今后弟子该何去何从？” 此言一出菩萨当即起身后退了几步，一阵华光闪过菩萨再次从方诺的模样变回那个悲天悯人的原本形象。 “正本溯源，去伪存真。幕国佛门堕落自此你刘氏一族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贫僧念在你之前对伪佛有剿灭之意这才对你网开一面。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好让你在日后还我佛门一个清白。这些事贫僧不便插手，只能由你这个凡人来做。幕国上下本就一心慕佛，奈何悔僧曲解佛经让百姓蒙受苦难。你若能就此幡然醒悟并退还此前所占财物后一心遁入空门皈依我佛，将来你未必没有修成正果的机会。世尊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戮不是贫僧的目的，惩前毖后才是贫僧此次下界的根本所在。往你万万不可自误啊。”菩萨宝相庄严的说道。 刘崇闻言心中大喜：“弟子多谢菩萨点化，从今往后弟子定当紧守释门戒律。绝不敢有半点懈怠。” “善。你近前来。”菩萨对刘崇招了招手道。 刘崇欢喜上前在菩萨面前欣然跪下。 “你这比丘做不得数，今日贫僧就为你亲自剃度受戒。从今往后往你一心普渡佛法，万不可再行王朝旧事。” “弟子多谢菩萨。” 第1337章 金池长老 所谓剃度其实就是走个形式，刘崇本就是一个光头也没什么好剃的。方诺只是象征性的用刮刀在他头上比划了两下就算完事了。 但剃度完后方诺还非常恶趣味的给他取了个法号叫金池。 “弟子金池参见菩萨。”刘崇似乎对自己这个法号非常满意。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虽是贫僧亲手剃度引入释门但你却算不得贫僧的入室弟子。若你日后修炼有成能得世尊青睐，贫僧或许会网开一面收你入门墙。但在此之前若是让贫僧知道你打着贫僧的名号招摇撞骗，那贫僧保管让你神形俱灭。” “弟子不敢。”刘崇心惧道。 “这次回去后你可自行选择一处损毁不严重的小庙移锡。你去之后贫僧自会现身为此庙正名。也免去你妄遭百姓侵袭之忧。”菩萨善解人意的说道。 “弟子多谢菩萨厚恩。弟子肝脑涂地无法报答。”刘崇热泪盈眶的说道。 “至于你。。”菩萨又转头看向刘煜。 刘煜被菩萨的眼神看的好不自在，于是干脆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避免与之目光对视。 “你在外面做点那些事无关我佛门贫僧也就不和你计较了。若此番你能幡然醒悟善待百姓也不枉贫僧留你一命。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莫要重蹈你刘氏一脉的覆辙。”菩萨循循善诱道。 “小王定当紧记菩萨教诲，愿亲冒矢石以报菩萨不罪之恩。”刘煜承诺道。 菩萨闻言微微颔首：“既如此你父子二人暂且归去。记住贫僧的话。只有均田地，等富贵尔等才有一息之机。不然灾祸近在眼前。” “我等谨遵菩萨教诲。”父子俩齐齐叩首谢恩。可等他们再抬头时菩萨早已消失不见。就连那副座椅也全然无踪。只在原先摆放座椅的位置又留下了一具菩萨冰像。 两人见状立刻又对着冰像拜了三拜。就当两人还在感叹菩萨来去如风时山谷上方突然响起菩萨临走前最后的回响。 “若遇事不决可去找麒麟才子方诺。有此人相助尔等必定事半功倍。贫僧言尽于此，尔等自行定夺。” 说罢山谷处便再没了动静，空留下父子两人面面相觑。 “想不到就连菩萨他老人家都知道方诺的大名。”刘煜一脸羡慕的感叹道。 “菩萨神通岂是你我凡人能揣度？若不是菩萨他老人家不方便亲手干预凡间之事，区区小事也用的着我等动手？”刘崇也算是会脑补的。 “只是想不到方诺他竟然真在星月城。要不是菩萨今日点破怕是要出大事。”刘煜心有余悸的道。 “怎么？你终于相信这菩萨不是方诺假扮的了？”刘崇戏谑道。 刘煜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连菩萨都是方诺假扮的那孩儿不如直接劝父王投了。父王难道不觉得比起菩萨化身方诺来，方诺能变成菩萨才更令人感到可怕。” 刘崇闻言不由哑然失笑。理就是这个理。方诺要是都有这种神通了那他们还抵抗个屁，不如直接投了一了百了。 “走。回去还有好长路要走呢。” “父王你以后真打算出家不问世事了吗？” 刘崇闻言神色一动道：“以后莫要再喊我父王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刘崇。只有一个法号金池的僧人。” 刘煜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甚至连一点开心的情绪都没有。因为他知道此刻对他这个世子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公子，人已经走远了。你可以出来了。”老吴在山顶望着父子俩远去的背影说道。 话音刚落山谷内的冰像突然从中间裂开，从中走出一人不是方诺还能是谁？ 方诺又不是真菩萨，哪有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无踪。但好就好在他每次离开时都会有意无意的留下一座冰像。 大报恩寺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父子俩在潜移默化下便接受了这种设定。这才给他凭空消失制造了条件。 这冰像虽然不是真的冰像。但让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里面半个多小时也确实够遭罪的。 “处理下山顶上的痕迹，不要让人事后发现有人为的迹象。尤其是不能留下任何脚印什么的。”方诺出来后立刻交代道。 “公子放心，早就处理干净了。保证不会有人发现任何端倪。”霍坤回复道。 “那就赶紧下山。我们还要先他们一步赶回去等他们上门呢。”方诺冷笑道。 一路无话，等刘崇父子回到星月城时已是深夜。 回来后刘崇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就去找个寺庙落脚而是跟刘煜一起回了王宫。 身为一个君王想要彻底出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他在宫里还有众多嫔妃子嗣以及一些政务没有交接。 如果真就这样甩甩屁股走人不是不行，但估计也要出大乱子。至少凭现在的刘煜肯定是镇不住场子的。 但刘崇对于菩萨的承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因此在和一些重臣交代完后便加封刘煜为摄政王，以便让他在自己离开后代理朝政。 众臣听到这个摄政王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明明世子建在你老人家又撂挑子不干了为何不直接让世子继承大统非要脱了裤子放屁搞这么一出？ 但这些难言之隐父子俩也不便向外人细说，只强令众臣照办便是。 众臣最后也是无奈，心道反正江山是你们家的。你老人家既然这么爱折腾我们也管不着。摄政王就摄政王。无非就一个名号上的区别而已。想到幕国如今内忧外患，这个摄政王能当几天也犹未可知。不过不当君王也有不当君王的好处，至少在将来亡国了也不算是亡国之君。 这种想法也算是一些臣子心中的一点恶趣味了。 至于后宫那边就更简单。刘崇后宫人数本就不多。其余王子在刘煜这个正牌世子没倒台之前完全成不了气候，也对刘煜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那些嫔妃虽然对刘崇欲要彻底出家为僧的行为大加劝阻。可在刘崇的逐一安抚下也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总之刘崇前后就花了不到三天时间就把朝中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接干净了。等他再次走出王宫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就只有一个法号金池的僧人了。 第1338章 退位让贤 “父王。你明日就要走了吗？”说实话真等他老子交权那天刘煜竟然没有丝毫兴奋反而感觉阵阵惶恐。 刘崇闻言瞪了他一眼道：“贫僧已经提醒你多少次了。以后不要再喊贫僧父王。贫僧法号金池。” 刘煜却摇了摇头道：“只要父王还在宫中就始终是儿臣的父王。儿臣错了。儿臣这次真的知道错了。若不是之前儿臣一意孤行我幕国不会堕落至此。那是有父王在宫中运筹帷幄，儿臣还依旧能相伴父王左右聆听教诲。” “这个位置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事到如今你和为父说句实话，当初你挑起四国大战有没有觊觎父王的大位。”刘崇眼含热切的望着刘煜。这个世子是他亲手栽培出来的。虽然算不得旷世奇才，但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耳闻目染之下做个守成之君还是绰绰有余的。只可惜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他这个位置怕是不好待啊。 刘煜闻言立刻跪下道：“儿臣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儿臣当时只想着摇唇鼓舌以解我幕国之围。只是儿臣幼稚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儿臣已贵为世子，父王这个位置早晚都是儿臣的。儿臣又何必急于一时半刻呢？而且儿臣在朝中从来没有培植自己的党羽。儿臣之心日月可鉴。” 刘崇听后怒其不争的道：“现在为父倒还真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党羽。不然你如何压得住众臣？到时候你孤家寡人一个如何推行的了自己的政策？菩萨之言你也听到了。你可知计划一旦实行下去你会面对多大的阻力吗？” “儿臣知道。儿臣也明白了菩萨在临走前为什么会让儿臣去找方诺了。因为此事若没有方诺从旁协助光靠儿臣完全无法胜任。”刘煜这些天也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去见他的打算咯？”刘崇问道。 刘煜点了点头：“见是早晚要见的。华城那时终究要有个了结。华城被屠虽然与儿臣无关，但拓跋宏一事终究还是牵连到了华城。儿臣现在也不瞒父王。当时儿臣想着若是能顺利除掉拓跋宏那儿臣便会继续撺掇其余几国把华城这颗钉子也一并拔掉。” “呵呵。你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也把别人想的太蠢。就算景国不反水除掉拓跋宏那是因为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可除掉华城除了平白无故的招惹到一个煞星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区区一个华城都不够他们几家分的。只要方诺人不死你们就算把华城推平了又能怎的？”刘崇教训道。 “父王教训的是。这一切都是儿臣想简单了。其实儿臣做这些事想为父王分忧是一方面。还一方面是儿臣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向父王证明自己。只可惜一切都功亏于溃使得儿臣哪怕苟活回国也羞于面见父王。”刘煜一脸失落的说道。 刘崇闻言神色一动：“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话了？” 刘煜淡淡一笑道：“算不上什么闲话，只是儿臣自己想的太多了。不提这些了。父王你选好寺庙了吗？” 刘崇见刘煜主动岔开话题他也就不继续追问了。反正现在一切大权都交给他了。有什么问题他自己看着解决。 “为父命人在城外三十里地寻了个破败的小庙。那夜过后此庙已经人去楼空了。正适合为父移锡此处。” “城外三十里？”刘煜暗想倒也离星月城不远。“要不要儿臣找人先去修缮一下？” 刘崇闻言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菩萨有言待为父选好落脚处后他老人家会亲自现身为为父正名。有菩萨在你还愁寺庙无人修缮？” 刘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菩萨金字招牌可比他这个半吊子的摄政王可强出太多了。 “那儿臣给父王准备几个机灵的太监从旁伺候？”刘煜又说道。 刘崇再次摇头道：“为父是去出家的不是去享福的。为父此去只带走黄公公一人。其余人等皆不许随行。” 黄公公是刘崇的贴身太监，年纪比刘崇都还大几岁。把这人带走其实也是变相的在给刘煜让位。黄公公照顾了刘崇大半辈子，有他跟在刘崇身边刘煜也稍稍放心一些。 “那儿臣以后还能见到父王吗？”刘煜关心问道。 刘崇摇了摇头：“出了这个王城凡间俗事便和为父一刀两断了。从今往后为父便一心弘扬佛法。正本溯源去伪存真。以恕我刘氏历年来所犯下的罪孽。” “父王你真的甘心如此吗？”刘煜正色道。 刘崇闻言面露意思不舍，但很快他又豁然道：“其实这个结局对为父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星月城一场大火终究是要有人来背锅的。不然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你明白为父的话吗？” “父王何时动身？” “今日陪你母后最后一日便了却红尘了。”刘崇合十道。 “父王还有什么叮嘱儿臣的吗？”刘煜双目通红的问道。 刘崇想了想说道：“成败与否皆在方诺。你。。明白吗？” 刘煜深吸口气道：“儿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希望你真的明白了。也不枉为父对你多年来的悉心栽培。切记以后万不可率性而为。幕国这千钧重担从今往后就靠你一人扛了。若成你我父子还有相见之日，若败。。。”说到此处刘崇再也说不下去了。 “菩萨会保佑我们的对吗？”刘煜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崇淡淡一笑道：“是的。菩萨会保佑我们的。但前提是一切按照菩萨的吩咐去做。” “父王我们这算是住相式拜佛吗？” “不算。因为这里面没有交易，只有菩萨对我们的谆谆教诲。”刘崇答的非常干脆。 翌日凌晨，刘崇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离开王宫朝城外小庙进发。只是刘崇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时暗中始终有双眼睛在目送着他离开。 “父王保重。儿臣定不负您对儿臣的重托。” 说罢刘煜对着刘崇离开的方向轰然跪倒真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1339章 三顾 “公子。你要等的人来了。”老吴低声对方诺说道。 方诺闻言伸了个懒腰道：“来了多少人？” 老吴眉眼一挑道：“明面上就刘煜和两个随从，但在周边暗处至少还埋伏了上百甲士。” “有点意思。待会你就按我提前交代你的做。”方诺笑道。 片刻后，刘煜来到方诺所在的小院门前。 他给身边侍卫递去一个眼神，侍卫见状便上前一步开始叫门。 可任凭侍卫如何敲门院子里却始终无人回应。 对于这样的结果刘煜并不感觉意外，因为早在他们回来那天他就安排了一些探子死死的盯住了这个院子。 而且他刚走到门外时就若有若无的闻到了一股药味。由此可见院子里并非无人只是故意没有应答罢了。 “殿下。。”侍卫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刘煜出手打断。 “刘煜求见方先生。还请方先生舍面一见。刘某感激不尽。”刘煜在门外恭恭敬敬的拜道。 连续三声过后院内依旧无人应答。 刘煜眉头一皱，心中的怨气也渐渐积累起来。 “殿下，对方如此不识抬举，不如让卑职翻进去看看。” 刘煜犹豫片刻后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进去后切不可鲁莽行事，否则孤王唯你是问。” “是。卑职遵命。”说罢他就在外墙上观察了一阵，找到一落脚处后三两个踏步就翻上了围墙。 可就当他准备翻墙而入之时。只听门内传来几道急速的破空声，那侍卫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射翻当场从墙头栽了下来。 刘煜上前定睛一看，只见侍卫脖颈处已然插着一根弩箭贯穿而过眼看是救不活了。 “殿下请回。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就刘煜惊惧之余，屋内突然传出一道老迈的声音。 “是吴前辈。还请吴前辈向方先生转达一下孤王的来意。孤王此来没有恶意，相反孤王得知先生身边有人被沙贼所伤。还特意带了宫中御医和解毒良药来。只望先生愿现身一见。”刘煜朗声道。 “殿下请回。这里没有病人。更没有什么方先生。”院内之人继续说道。 刘煜闻言攥了攥拳头，想要发作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他长叹一声在门外躬身一礼道：“既如此那刘某打扰了。解药刘某就放在门外了。先生若是需要随时可以自取。打扰先生之处还望见谅，刘某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他就命人放下药物转身就走。顺便也把那侍卫的尸体给抬走了。 方诺在通过门外安装的微型摄像头把刘煜的举动看的清清楚楚。见他真的没有任何留恋就这么离开了方诺在心里也高看了他一眼。 第二日同一时间，刘煜再次登门拜访。 可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查无此人，就连他昨日放在门口的药物也依旧留在原处。压根就无人来取。要不是他安排的探子确信无人离开，他都以为里面的人跑了。 再次铩羽而归的刘煜并不气馁，第三天他又准时来到院外求见。 在他自报完家门后，院子侧门突兀的闪出一道人影。 见到来人刘煜恭敬一礼道：“晚辈见过吴前辈。” 老吴黑着个脸点了点头：“殿下何必如此执着？” “晚辈实有要事求见先生，还请前辈代为通传一下。”刘煜语气真诚的说道。 “等着。”撂下一句话后老吴砰的一声再次院门关上。 刘煜这一等就是足足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他都没有再喊过一次，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门外等着。 对于刘煜这几天的表现，方诺对他也有了个新的认识。 “让他进来。”见晾的差不多了。也是该见上一见了。凡事事不过三，分寸必须拿捏好。 “让殿下久等了。我家公子有请。”老吴终于在刘煜的期盼下去而复返。 “有劳前辈了。”说罢刘煜就要带着身边那人一起入内。 老吴见状立马伸手拦下那人道：“公子说了只能你一人进去。” 刘煜闻言立刻解释道：“吴前辈误会了。此人乃是宫中太医，专擅治疗沙贼咬伤。” 老吴听后正想出言拒绝却听到院内传出一道声音道：“让他也进来。既然殿下一片好意我们莫要辜负是才是。” “是。公子。殿下请。”老吴这才让开身位把两人请了进去。 进入院中后刘煜就开始四处打量起来。他发现这就是一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院子了。而且进来后药味就更加浓郁了几分。 他转头稍稍给了太医一个眼神，太医猛吸了一下鼻子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是在告诉刘煜从传出的药香味来判断，这确实是治疗沙贼的药所散发出的味道。 “公子就在屋内。殿下自行进去便可。”老吴把刘煜带到正房门口道。 刘煜对老吴拱了拱手就带着太医一起走了进去。 “没什么好招待的。殿下你随便找位置坐。”进到屋内刘煜就见方诺坐在床头正在给一人喂药。 服药那人他没见过，但看上去貌似也上了年纪。 “先生客气了。刘某听说先生身边有人被沙贼所害。故而就想着能不能帮得上先生。”说罢他就对身边太医使了眼色，太医见状立刻对着方诺躬身一礼道。 “晚辈见过方先生。” 方诺放下药碗扫了那人一眼道：“你不上手这病就和你无关，可你一旦上手了若是治不好那就全是你的责任了。你确定你还要看吗？” “医者仁心。晚辈愿意一试，若是晚辈学艺不精甘愿领罚。”太医恭敬道。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既如此，那就有劳了。” 方诺让开身位把他请了过去。 一刻钟后，太医额头上已满是汗水。因为眼前这人的脉象他实在是看不懂。 中毒确实是中毒了。但从脉象上看又像是痊愈了。可等他仔细观察了病人的现状后，发现病人始终都处于中毒昏迷状态不见苏醒。 见此情形他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种情况他见过太多次了。有无数在沙贼口中死里逃生的人虽然最后留下一条命却统统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活死人。 第1340章 刘煜的底牌 “怎么样？有的救吗？若你能治好他算我方某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只要你用的上方某的地方，方某绝对推诿。”方诺沉声问道。 太医听后不但没有半点欣喜，反而一脸忧色。 他转过身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晚辈无能，还请先生见谅。” 方诺闻言双目一凝：“先说说病情如何。” “是。先生。”随后他就把自己看出的问题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在一旁的刘煜也听的认真，他带此人来的目的看病是其次，重点是要确定是不是真有人中毒。 “也就是说他以后永远都醒不了了？”方诺厉声问道。 太医满头大汗的回道：“是。。。也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方诺愠怒道。 太医咽了咽喉咙道：“这种类似的情形晚辈见过不少，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可能醒不过来。但也有极少数后能自行苏醒。” “这个极少数是多少？”方诺追问道，那语气中的急切之意溢于言表。 太医艰难的竖起一根手指道：“百不存一。” 方诺闻言一脸失望的瘫坐在椅子上，眼中全是灰败之色。 刘煜看着方诺憔悴的面色心中疑虑也渐渐去了几分。 方诺长叹一声对太医摆了摆手道：“知道了。趁我还没有失去理智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滚。给老子滚。” 最后这个“滚”字方诺喊的撕心裂肺目眦欲裂。双目通红仿佛要吃人一般。 太医闻言忙行了一礼就夺门而出，生怕走的晚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刘煜被方诺的散发出的气势为之一震，他都有点犹豫现在是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还请先生节哀。沙贼此物乃是我幕国顽疾，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招他算计。就连我宫中之人有时也在所难免。”刘煜安慰道。 “你还在这干什么？是在看我的笑话吗？”方诺盯着刘煜问道。 “先生误会了。刘某此来除了是给此人看病外。还有一事相求。”刘煜躬身道。 方诺瞥了他一眼道：“我和你很熟吗？” 刘煜被方诺一句话噎得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殿下请回。既然你能找到这来我也不怕和你明说了。你应该能猜到我来幕国的目的是什么。而我对你这个人却没有一丝好感。你我是敌是友尚不明确就别说什么一事相求了。”不等刘煜回答方诺就主动开口道，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善。 刘煜闻言丝毫不觉意外，便把事先想好的应对之词脱口而出道：“先生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是。拓跋宏那事是我在背后撺掇的，但我的目标是拓跋宏却不是华城。我可以对天发誓华城被屠一事和我无关。” 方诺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道：“和你有没有关我自会去查。你也无需在我面前赌咒发誓。这年头要是誓言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莫非景国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 刘煜闻言一时感觉羞愧难当。但同时却又无法反驳。连国与国之间的誓约都能轻易推翻何况个人的。 所谓誓言在他们这种人看来其实和笑话也差不了多少。 “我知道华城一案是谁做的。。。”刘煜准备上点干货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诺打断：“你先别说是谁做的。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能答上来我们再继续。” “先生请问。” 方诺眼神一凝死死的盯着他道：“你说你上次是冲着拓跋宏不是冲着我华城去的。那么请问拓跋宏当时是因为什么才会选择抛开幕国的一切转道去了华城的？” “这。。。”刘煜闻言眼神立刻闪烁不定。 “怎么？要我提醒你吗？”方诺厉声道。 刘煜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拓跋友荣遭人刺杀。” 方诺笑了。笑的很诡异。 “呵呵，拓跋友荣遭人刺杀。也就是说这刺客是你安排的咯？” “不是。此事和我无关。”刘煜一口否认道。 方诺闻言一脸鄙视的看了一眼道：“这就奇怪了。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拓跋宏一事是你一手撺掇的，现在又和你无关了？若是没有拓跋友荣遇刺，你们几家如何能让拓跋宏入彀？你这前言不搭后语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是说你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真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提前知道了有人会这么干。于是我就顺水推舟布下一局。无论你信不信刺杀拓跋友荣真的不是我安排人做的。”刘煜慌忙辩解道。 “提前知道？好一个提前知道。你里里外外还真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啊。换做你是我。你觉得你番话经得起推敲吗？”方诺揶揄道。 面对方诺的咄咄逼人，刘煜知道自己不上点干货是不行的了。毕竟方诺查了这么久知道的内情未必就会比他少。 于是他定了定心神说道：“是。我承认华城被屠一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是谁做的。这事我除了没参与之外对其一切了然。”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刘煜也豁出去了，他继续说道：“我刘氏一脉在幕国经营多年怎么可能在佛门中没有自己的眼线。佛门造反后我就一直靠那些眼线掌握着他们的动向。” “眼线？那当初我找你老子问这事时他怎么一推二五六，一问三不知？”方诺追问道。 刘煜深吸口道：“这些眼线是我个人布下的，就连我父王都不知道。” 方诺闻言赞叹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啊。之前我还以为你在幕国始终没有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看来你的势力不在朝中而是在朝外啊。啧啧啧。你这个世子藏的还真深啊。” 刘煜闻言大惊，想不到对方仅凭自己三言两语就推算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他觉得再和对方这么胡搅蛮缠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于是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对于华城一事我很抱歉，但在这件事上我最多算是知情不报。我这次来就是想和先生一起除掉去华城屠城的那些杂碎的。只要找到真凶后便可还我清白。” 第1341章 心锚 “知情不报？我看你是乐见其成。不过这些你和我说不着。要谈也是你老子来跟我谈。”方诺讥讽道。 刘煜闻言深吸口气道：“父王前几日已经退位，如今幕国朝政都由我代为打理。” 方诺闻言面露不可思议之色，随后又变成一副坦然的模样：“原来佛门谋反是假，你谋反才是真啊。佩服，方某实在是佩服的紧啊。”方诺阴阳怪气的说道。 刘煜听后顿时就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憋屈感。但站在对方的角度看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先生误会了，父王退位后并未传位于我。我如今也只是以摄政王之职代理朝政。”刘煜解释道。 方诺听后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用不着和我解释这些。不就是直接篡位显得不好看嘛，先用摄政王洗个澡，然后再循序渐进取代王位。篡位套路来来回回就是这些。我懂。” 刘煜攥了攥拳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他知道要是今天不把这些事情说清楚是没法聊了。 “真不是我篡位，父王退位是菩萨是意思。先生若是不信你可去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小庙就能见到我父王。届时一切都能真相大白。”刘煜说道。 “菩萨？”方诺露出一股看赞赏的眼神笑道：“原来前几天那场戏是你搞的鬼啊。我当时还在想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神通能假冒菩萨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自导自演的啊。还别说你这方法还真是出人意表啊。菩萨？嗯。有点意思。借用菩萨之口逼你老子退位。到时候这事怎么算都算不到你头上来了。你牛逼。你连你老子都能算计拓跋宏还被算计的不冤。不过你下手也太狠了点。烧大报恩寺也就罢了，你咋连王宫也一起烧了？不对？换做是我的话我也要烧。不烧掉王宫怎么能有借口逼你老子退位呢？厉害，和你比起来我就像个新兵蛋子。不如我这麒麟才子的名头给你算了。” 刘煜心道一声卧槽。怎么感觉这事越描越黑了呢？ 于是他慌不择路的把菩萨如何点化他们，又是如何让他来找方诺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面对的不是对方的释然，而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拜托你能不能编个好点理由？忽悠你老子就得了。现在还来忽悠起我来了？我要是信你这些鬼话倒不如信我就是菩萨。”方诺一语双关的道。 “方才所言我句句属实，我也知道这些事情说出来匪夷所思，但见过菩萨的人不止一个，就在前几天菩萨还在大报恩寺现身说法，当时近距离见过菩萨的百姓僧众不知凡几，先生这些时日深居宅中不知详情，只要先生出去稍微打听一下就知真假。”刘煜感觉自己都有点魔障了。 “打听个屁啊，鬼知道你在佛门内部有多少根脚培养了多少势力。菩萨？你说你是咋想出这么个鬼主意的？”方诺鄙视道。 “你要如何才能信我？”刘煜无语了，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也没用了。在他看来方诺就和之前他的一样，不亲眼见一次菩萨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方诺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你信不信我就是菩萨？”说罢他还故意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可这些动作看在刘煜眼中仿佛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你看。你也不信。所以咱俩谁也别为难谁行不？”方诺调笑道。 刘煜长叹一声只能无言以对。 方诺见他窘样笑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不是问我如何才信你吗？既然你和菩萨关系这么好，你现在就把菩萨喊出来让我开开眼，若是菩萨真的来了那一切都好说。如何？” “菩萨神龙见首不见尾让我该去何处寻去？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正是菩萨告诉我的。”刘煜无奈道。 “这还真是稀奇了。菩萨还关心我住哪？貌似我从来和佛门没什么交集。要不出了华城这事佛门的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方诺揶揄道。 刘煜闻言突然灵光一闪道：“对了。菩萨那天告诉我你的住处外，还用了一个名叫千里镜的法宝让我看到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就连当时你们的对话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方诺闻言满脸不屑道：“这么牛逼？那你倒是说说我们都说了什么啊？” 刘煜听后也不迟疑，立刻在脑海中回想起那天看到的画面并努力的转述出来。 虽然那些对话他未必能一一复述，但大致内容却也大差不差。 本以为此话一出会立刻打消方诺的疑惑，却不曾想说着说着方诺突然拍案而起。 “你竟敢派人偷听？” 刘煜闻言当即呆愣当场。这特么的都什么跟什么啊。事到如今他终于开始佩服菩萨的好脾气了。 想当初自己那般怀疑菩萨菩萨也未曾有丝毫动怒。这菩萨的气度还真不是盖的。 但仔细想想自己能说出这些话放在对方眼里可不就是在偷听吗？估计换做以前的自己也会这么想。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我自诩在幕国藏的隐秘，想不到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看在眼里。这么一比，你老子确实诸多地方不如你。要不是被萧沐衡算计了一把，你比你老子更适合当这个幕王。”方诺这话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连刘煜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因为他感觉自己说出来的东西就连自己都未必会信何况是他。 反复思索后他始终不得要领，最后只能放弃了说服对方的想法。 不过他也不是彻底放弃，而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菩萨的再次现身上。 毕竟对方也说了。只有让他亲眼看过一次菩萨他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其实方诺故意绕这么一圈为的是对他反向洗脑。只有让他不断向自己证明菩萨是真实存在而不是瞎编的。久而久之这个观念就会成为他的思想钢印。 通过一次次的说服自己的同时也在他脑海中种下一个心锚。以后要是有人再跟他说菩萨是假的他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第1342章 问计刘崇 刘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离开的时候虽然依旧有理有节，但方诺看得出来他已经快抓狂了。 两人刚才的对话老吴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刘煜走后老吴低声对方诺道：“公子，看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怎么这么让人解气呢？” “呵呵，也让他尝尝当初我那几天的心情。他不是不信吗？现在换做他来解释了。”方诺笑道。 老吴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眼沉睡不醒的霍坤道：“傻坤没事。” 方诺摆了摆手道：“没事。估计下药下的猛了点。在睡会就能醒了。” 为了保证霍坤不出幺蛾子，方诺果断用药把他麻翻了。毕竟清醒的人是通过不了太医的检查的。 只有提前把他变成活死人才能勉强蒙混过关。 “这两天你辛苦一下看牢点，可千万别让人摸进来了。一旦有人贸然闯入格杀勿论。”方诺严肃道。 “放心公子，我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老吴拍着胸脯说道。 方诺点了点头：“我再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们就大张旗鼓的离开星月城。” 话分两头。 刘煜铩羽而归后没有直接回宫。而是转道出城朝城外小庙奔去。 “陛下。世子殿下在寺外求见。”一个老和尚低声对正在敲着木鱼的刘崇说道。 刘崇闻言停下口中的经文不悦道：“这才几天就找来了？我不是让他不要来的吗？你出去告诉他不见。还有以后不要再喊我陛下。”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告诉殿下。”老和尚微微躬身出门而去。 刘崇闻言只能微微长叹，如今他身边就只有这一个老太监伺候在旁，可无论他如何告诫这老太监始终对他的称呼不曾改口。 “怎么样黄公公？父王愿意见我吗？”刘煜急切问道。 老和尚摇了摇头：“殿下请回。陛下如今一心向佛，不再过问世事了。” 刘煜目光一凛道：“还请黄公公去和父王说一声，就说孤王此事事关菩萨。还请父王看在菩萨的份上网开一面见上一见。” 老和尚长叹一声道：“既如此，那老奴就再去试试。” “怎么样？他走了吗？”刘崇见黄公公去而复返便开口问道。 黄公公摇头道：“殿下说他此来事关菩萨。故而想求陛下开恩一见。” “事关菩萨？”刘崇可以对任何事不上心，但事关菩萨他就不能如此怠慢了。 “哎。让他进来。记住，只能让他一人进来。其余人等一律给贫僧拦下。”刘崇吩咐道。 “是陛下。” 片刻后，父子俩面面相觑，两顾无言。 刘煜打量着寺庙里的环境不由感到一丝心疼。 “父王这几日可还安好？”刘煜关心道。 刘崇摆了摆手：“贫僧放你进来不是让你来说这些废话的。” “是。父王。”随后刘煜也不隐瞒，把他刚才在方诺那里发生的对话一五一十都对刘崇讲了一遍。 刘崇听后也感觉很是棘手，毕竟想要方诺相信菩萨是真的这件事不亚于铁树开花。 “儿臣愚钝，还请父王教我破局之法。”刘煜跪伏道。 刘崇想了半天说道：“为今之计只能等菩萨驾临本寺那天请他来观礼了。只要他亲眼见过一次菩萨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刘煜神色一动道：“可菩萨并未说到底是哪天来啊。” “所以这些天你要时刻关注此处，菩萨既然明言要给贫僧正名，那他所待时间必不会短。届时你可好好利用起来。” 刘煜点了点头道：“那如果方诺执意不来怎么办？毕竟现在儿臣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不来你就把他绑来。”刘崇说道。 “绑。。绑来？”刘煜讶异道。 “若见不到菩萨他始终都会把你当成敌人，也不差得罪他这一次了。可若见到了菩萨这些误会弹指可破。”刘崇看事情还是看的很明白了。 刘煜微微颔首，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想了半天都想不到的办法他老子顷刻间便有了解法，虽然这方法过激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强。 “儿臣知道了。儿臣只几天便加派人手关注此处的动向。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得知菩萨到来的消息。”刘煜说道。 刘崇闻言叮嘱道：“在暗处观察即可，切莫引的菩萨不快。” “儿臣知道轻重，还请父王放心。” 三日后。刘煜菩萨没等到，却等到了方诺要走的消息。 听闻此事刘煜大惊失色，顾不得他老子的交代第一时间出面把方诺拦了下来。 “怎么？这是不打算让我离开了？”方诺一脸戏谑的说道。 刘煜摇了摇头道：“还请先生借一步说话。” 方诺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他这个提议。 两人并肩走开十数步来到一僻静处。 “先生去留我自不敢拦，但还请先生多留几日，几日后自见分晓。”刘煜直言说道。 “多留几日？你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啊？”方诺不解道。 “呃。这个。。。实不相瞒。菩萨估计近期就要现身，先生不是说过吗？只要让先生见过一次菩萨就会信我的话。所以我想让先生亲眼看一看菩萨，若是事后你还是不信，那是去是留我绝不干涉。”刘煜语气诚恳的说道。 方诺闻言豁然开朗，他这话一开口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原来他把希望寄托在菩萨给他老子正名上啊。我说他这几天怎么没有动静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通此节后方诺心里便有了计较，他面露不悦道：“不是。你演戏还演上瘾了？” “还请先生信我一次。若是先生能证明那菩萨是假的。孤王感激不尽。”刘煜还用出了激将法。 方诺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菩萨哪天来？你总要有个准信。总不能他一年不来我就要在这里等一年？” “呃。。这个还真不好说，但应该不至于一年这么久。”刘煜下意识的回道，但话刚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人话？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安排。三天之后要是见不到菩萨我希望你别再拦着我了。”方诺故意说安排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这所谓的菩萨是你自导自演的。 第1343章 分兵布局 没有人知道菩萨到底会什么时候来，但方诺定下的三天时间以是刘煜的最后的期限了。 刘煜现在对方诺是又爱又恨，此人确实是大才，若能真心帮助自己必定事半功倍。可此人的态度注定不会和他走的太近。 把方诺的想法告诉刘崇后刘崇对此也只能无奈叹息。别看他们父子俩在幕国是说一不二，可他们身上遇到的事情有哪样是他们两人能做主的？ 三天时间转瞬而过，可三天后别说菩萨了，就连菩萨一根毛都没看到。 约定时间一到方诺也不惯着他，一大早就打点行装大摇大摆的欲行而去。 可当他的马车来到城门口时得到消息的刘煜已早早等候在此处。 “你今天又要拦我？”方诺质问道。 刘煜抱拳一礼道：“刘某不敢，先生若要离去刘某自当放行，但刘某还是衷心的恳求先生能多留几日。” 方诺摇了摇头道：“若是平时我留也就留了。可你知道我身边还有病号等着医治，缓你三天已是极限，如今我必须尽快赶回岚山阁以求一线生机。” 刘煜闻言神色一动道：“先生勿忧，若先生只是心忧病患那刘某可以帮忙。先生只要把病患交给刘某，刘某必定用最快的速度把病患送去岚山阁，只要先生手书一封说明情况未必没有先生亲自送回的要慢。” 方诺闻言略有意动，但最终还是否决道：“还是算了。我自己的人我自己送才放心。更何况这要是路上出了事情算谁的？” “算刘某的。若是患者在途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先生尽可唯我是问。”刘煜为了留下方诺也算是豁出去了。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唯你是问？你是能偿命啊还是能咋的？这种空话就不用说了，免得浪费大家时间。老吴。” “公子。”老吴应诺一声。 “时间不早了。赶紧启程。”方诺吩咐道。 “是。公子。还请公子上车。”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转头又对刘煜道：“我姑且信华城一事与你无关。但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证据。否则的话就算真有菩萨也保不了你。” 话罢他对着刘煜抱拳一礼就转身上了马车，完全无视了刘煜那阴沉到了极点的面庞。 “殿下。现在怎么办？”一个侍卫低声问道。 刘煜目光阴冷的看了眼马车，暗叹一声挥了挥手道：“放行。” “是，殿下。”随着刘煜一声令下，星月城城门豁然打开。 老吴见状也不犹豫，喊了声号子就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刘煜望着走远的马车心中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可就在方诺刚离开不久一个骑士就急奔而来向刘煜禀报道：“启禀摄政王。菩萨现身了。” 刘煜闻言大惊：“什么？菩萨真的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半个时辰左右的事。属下见状便分毫不敢怠慢立刻回来禀报。”骑士气喘吁吁的说道。 “快。快给孤王备马。孤王要立刻去面见菩萨。”刘煜心急如焚的说道，“还有你立刻带一队人马去追方先生，追到人后别管他说什么，就算绑也要把他绑来。” “是。殿下。” “公子。后面有人追上了。”老吴听着身后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微笑道。 方诺掀开车帘往后一探，见身后数百米远果然是一片尘土飞扬。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幼翎一个人顶不顶的住。刘崇那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方诺一脸担心的说道。 一刻钟后，方诺的马车被一队骑士团团围住。为首一人下马躬身道：“车驾中坐的可是方诺方先生？” 方诺闻言黑着脸下车问道：“刘煜派你来的？” “是。” “怎么？这是打算杀人灭口了？”方诺不屑道。 “卑职不敢。先生当面卑职不敢胡言，就在先生刚离开不久菩萨他老人家便再次驾临凡间。殿下得知后便让卑职来请先生返程一叙。” 方诺面露不屑道：“我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你们幕国还能不能有个正常人？这种鬼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三番五次的说出来戏弄与我？让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骑士闻言分毫不动：“还请先生信这一回。卑职来前殿下曾有交代，就算是绑也要把先生绑了去。还请先生莫要让我等为难才是。” “你敢。”老吴闻言立马从座位下抽出两把长刀护在方诺身前。 方诺见状却轻轻拨开老吴走到骑士身前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即将意味着什么吗？还是我方某人在大恒的名头的还不够响？” 说罢他又环视了一下周边众人道：“是不是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土鸡瓦狗就能留下方某？方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你们几个也配让我留下？” 骑士闻言慌忙跪下道：“卑职不敢，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先生明见。”说罢他又回头对其他人喝道：“尔等还不速速下马拜见先生？” 在骑士这一声招呼下方诺周圈顿时跪满了一地。真让用强他们是不敢的，岚山阁要是怪罪下来刘煜都保不住他们。于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唯一一条路也就只能道德绑架了。 见此情形方诺和老吴这才面色稍缓。方诺顿了良久才轻叹一声道：“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是先生。”随后这骑士就把菩萨现身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若非如此殿下绝不会让卑职来追先生。” 方诺微微颔首对老吴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一切单凭公子做主。”老吴恭敬道。 “呵呵，有趣，既然他们说的如此信誓旦旦那我就不妨去见见这个菩萨好了。我倒要看看刘煜那小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还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什么菩萨。”方诺不屑道。 骑士闻言心中大喜，虽然对方依旧出言不善但听其意思却是答应了。 “那老奴和公子同去。”老吴说道。 方诺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就在这等着。见个菩萨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 随后他便骑上一匹马和众骑士扬长而去。 方诺一走，老吴就急忙掏出一个对讲机小声说道：“许家丫头，公子已经往你那边去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第1344章 心诚则灵 方诺等人一路疾行来到城外三十里外的一个破庙。 刚到庙门方诺就见刘煜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了。 方诺翻身下马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破庙戏谑说道：“啧啧啧，你家菩萨还真会挑地方啊，这庙一看就知道风水不错。” 刘煜闻言却反驳道：“菩萨他老人家怎么想的我等凡人如何能揣度？菩萨已经恭候你多时了。先生请。” “呵呵，还真是难为你了。别到时候穿帮了就搞得大家尴尬了。”方诺揶揄道。 刘煜听后不以为忤，反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刚一踏进破庙方诺就见许幼翎扮演的菩萨正站在大雄宝殿顶上舌灿莲花口诵经文。至于这些经文都是霍昭雪提前录制好的，许幼翎只需要控制好开关就能播放自如。 而此时的大雄宝殿广场上也已经跪满人。除了为首一人是刘崇外，其余人等看装扮都应该是周边百姓。 见到方诺大摇大摆的进来后许幼翎便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掐断了经文的播放。 方诺满脸不屑的看了眼屋顶上的“菩萨”后对身边的刘煜问道：“这就是你请来的菩萨？还别说这扮相倒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这要是在我枫林晚高低也是个台柱子。” 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依旧让在场所有人听了个真切。还没等菩萨或刘煜有什么反应，其余的百姓就先不干了。 “你是何人？竟敢当众辱骂菩萨？”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喝道。 方诺闻言没搭理那人，而是转头对刘煜道：“这也是你安排的？这群众演员还真不老少啊。为了演场戏还真是难为你了。”说罢他还在刘煜肩上拍了两下，露出一副我懂的眼神。 而此刻的刘煜早已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对于方诺质疑不但没有丝毫反驳，反而双手合十一脸恭敬的说道：“早先我对菩萨的态度也和先生你今日这样一般无二。先生若是不信可自行上前分辨真假。” “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何人敢当众辱骂菩萨？”刘煜虽然不说什么，但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却是不依不饶。 方诺闻言瞥了那人一眼道：“辱骂？我哪句话辱骂他了？别说我没有，就算我骂了你有待怎的？” “你。。。你还大胆。菩萨当面还敢口出狂言，是欺我佛门无人吗？”方诺的话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群情激愤。而一旁的刘煜也乐于见到此等情形，他只要保证方诺不受到伤害其余就任他去。 “狂言？佛门？真是笑死我了。你们这个佛门不正是被你们眼前这个菩萨亲手灭掉的吗？如果说有人欺你佛门那你应该去找菩萨才对啊。”方诺讥讽道。 “你。。。”这人嘴笨哪会是方诺的对手，一句话就被方诺怼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还有你们佛家不是最讲究众生平等的吗？既然是众生平等那你们为何还要跪拜这所谓的菩萨？难道这菩萨不是众生之一？还是说压根就没有平等这事？”他不回话不代表方诺会放过他。一句众生平等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问懵了。 “阿弥陀佛。方施主果然是有慧根之人。”就在所有人都无法作答之时，房顶上的菩萨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这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霍昭雪现场配的音。 “呵呵。菩萨是。那你就来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众生平等？我身边这人瞧见没？他就是你们幕国的世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摄政王才对。他的身份难道也和下面这些泥腿子平等吗？如果平等的话那是不是换个泥腿子上去做这个幕王也行？”方诺言辞犀利的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刘崇的眼角都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方诺这一番话简直是直指核心要害。更是把权力的底色都扒干净了。 于是所有人都目光切切的看向菩萨，想看看菩萨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菩萨闻言只是拈花一笑道：“佛门中的众生平等指的是一切众生皆具相同的佛性，即觉悟潜能。佛陀在菩提树下证悟时感叹：“奇哉，奇哉！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 方诺掏了掏耳朵道：“能说人话不？” 菩萨莞尔一笑解释道：“?《涅盘经》?中有言“一切众生皆可成佛”所谓的众生平等在我佛门中指的是一切生灵都具有潜在的佛性，通过后天的修炼加持下都有成佛的可能。而非外在身份或能力的等同。就比如你的身份地位天生就在你父母双亲之下。” 听到菩萨这么解释刘崇父子全都大松口气。 “搞了半天全都是些死无对证的事啊。知道我为什么看不起你们佛门吗？”方诺不屑道。此话一出又引得在场百姓一阵骚动。 菩萨微笑着按捺住众人的情绪问道：“还请施主大胆放言。贫僧洗耳恭听。” “你们佛门说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一些不可证伪的歪理邪说。不管是成佛也好，投胎转世也罢都只不过是你们自说自话的一面之词。也就是这些头脑不清醒的人才会信你们这些鬼话。”方诺不屑道。 “何谓不可证伪？”这话不是菩萨问的，而是他身边的刘煜问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不可证伪都不明白？就拿你们去庙里烧香时和尚经常说的那句心诚则灵来说。什么叫心诚则灵？这心诚要到什么地步才能显灵？有什么标准没？哦。。事成了就叫心诚，事要是不成那就是你心不诚。感情好赖话都被你说了。前后都是自己的错呗。” 说罢他又一把揪住刚才那个对他发出责问的百姓道：“我问你。你吃几碗饭能饱？” 那人闻言咽了咽口水竖起三根手指道：“三碗。哦不，，四碗，四碗一定能饱。” 方诺嗤笑一声推开他道：“看见了没。这就叫可证伪。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吃四碗饭能吃饱。那你现在来告诉我什么叫心诚？这判断标准是什么？我到底要心诚到什么地步才能保证菩萨显灵？次次都能保佑我升官发财？” 第1345章 求人不如求己 广场众人在方诺一番话出口全都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但一时间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于是又一个个把眼神望向了高高在上的菩萨。 方诺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想用全新的话术来解构佛门。所以才了这样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可一刻菩萨的回答却出人意料的炸裂。 “阿弥陀佛。我佛门从来没有讲过所谓的心诚则灵。佛门讲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一切修行皆在本心，而不是在住相式拜佛的贪婪索取。这就好比贫僧遇到难处时也从来不会去拜求世尊等诸佛。而是对着自身相拜。贫僧通过“拜自己”的形式打破主客分别，也体现了我佛门中“无我相、无人相”的一种修行态度。再则是用这种方法告诫自己“求人不如求己。””菩萨慧言道。 说罢就见她袖袍一挥，方诺身边赫然就出现两块牌匾。 如此神奇的一幕把方诺和在场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方诺更是吓的惊呼出声连连后退。 刘煜见状却是一片欣喜，心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怕呢。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什么鬼东西？这玩意是怎么出现的？”方诺故作惊魂未定的说道。 刘煜闻言微笑不语，只是伸手指了指屋顶上菩萨。 方诺闻言大怒。一把揪住刘煜的衣领道：“你在耍什么花样？跟老子玩什么障眼法呢？” “先生请勿动怒，你我不如先看看这牌匾上写了什么再说不迟？”刘煜淡定道。 “哼。”方诺悻悻松手，走到牌匾前端详了起来。 只见牌匾一左一右貌似是一副对联。 上联写着：“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 下联写着：“持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 “金池。” “弟子在。”刘崇见菩萨突然叫他慌忙应答道。 “此副对联是贫僧对你最后的教诲。以往尔等那住相式拜佛也注定成不了正果。从今往后尔等需引以为戒莫要再误入歧途。” “弟子遵命。”刘崇恭敬叩首道。他知道有菩萨这句话今后他在幕国佛门信徒中的地位就稳了。没见周围的百姓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吗？这是他之前当幕王时也不曾见到过的。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方诺不忿道。 菩萨闻言却没有搭理他而是对下方百姓说道：“尔等都退下。以后进入此庙的百姓无需跪拜，也无需供奉香火。正如贫僧给出的那块牌匾上写的一样。贫僧只求尔等日后能持身正大，心怀善念。仅此足矣。阿弥陀佛。” 下方众人闻言也齐身口诵佛号，心中对这位菩萨的崇拜之情更是到达了顶点。 众人散去后，现场只留下方诺和刘崇父子三人。 “菩萨在上。小王遵循菩萨法旨去请方先生出山相助，可无奈方先生无论如何也信不过小王。如今菩萨当面还请菩萨为小王正名。”刘煜当即跪下道。 方诺却是面露不屑道：“我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不会以为搞个障眼法我就信了你们的鬼话。”说罢他转头对屋顶上的菩萨道：“你不是会飞吗？你飞个给我看看？飞过之后我就信你。” 菩萨闻言只是莞尔一笑，只见她伸出手指对着方诺轻轻一点，刘煜父子之间一道金光闪过。回头再看方诺时却见他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件袈裟。 方诺见状大惊，疯一样的脱掉身上的衣服。可不成想他刚把身上那件脱掉下一刻他身上又会出现一件全新的袈裟。 几次反复后袈裟已经被他扔的满地都是。如此一幕看得刘崇父子是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在心中赞叹菩萨的手段就是出人意料。 连续脱了十几件后方诺终于做出了妥协的姿态。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对屋顶上的菩萨问道：“你真是菩萨？不是这小子安排人假扮的？” “先生休得无礼，之前先生孟浪我就不说什么了。如今菩萨当面怎还口不择言不知礼数？”刘煜终于感觉自己扳回一局了。管你是什么麒麟才子，在菩萨面前还不就是凡人一个？ 方诺闻言当即不悦道：“我在跟她说话有你什么事？不要以为搞几件破衣服出来我就会信。” 刘煜闻言无奈长叹一声，随后非常大度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要是不信你尽管继续。 “阿弥陀佛，贫僧就是贫僧。哪来的什么菩萨。方施主着相了。”菩萨微笑道。 方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比别跟我打什么机锋，你们赚我来此不就是想让我相信你是真菩萨吗？老子从小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从来就不信这些怪力乱神。我虽然不知道你刚才使了诡诈手段，但想要靠这些让我相信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份心。你要真牛逼就下来让我捅两刀，要是死不了我就信你。如何？” “方施主戾气太深，非善人之道。”菩萨言道。 方诺目光一凝道：“善人？换做你领下死几千人看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心思。华城那事没了结之前别想老子对你们有什么好脸色。怎么？你这菩萨想要出面平事？戾气重是。行。我可以不砍你。你不是会法术神通吗？你放火那天的天幕我觉得挺不错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放出来让我瞧瞧？” 刘煜闻言忙阻止道：“先生。。。”他之所以阻止是怕方诺通过天幕看到他们父子俩的丑态。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诺打断道：“你闭嘴。不是你让我来验证这菩萨的真伪吗？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我说的方法更可靠的？还是说你们怕穿帮不敢一试？菩萨不是号称神通广大吗？不会连我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执念如此，那贫僧只好遂了你的愿。” 话罢就见菩萨随手一晃，一个平板就突兀的出现在菩萨手中。刘崇父子见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千里镜？” “去。”菩萨当即做出一个朝下扔去的动作，下一秒钟那所谓的千里镜就突兀的出现在了方诺手中。 方诺见状就跟炸了毛一样。大喊一声“妈呀”就把平板扔到了地上。看着方诺那惟妙惟肖的表演，许幼翎差点都快憋不住了。 第1346章 水到则渠成 什么叫障眼法？这就叫障眼法。在方诺和许幼翎默契的配合下那个平板仿佛真就像是从菩萨手中突然变到方诺这边一样。至少在刘崇父子眼中是看不出丝毫破绽。 再加上方诺那卖力的表演，把一个人的惊慌失措和不可置信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他假意的咽了咽喉咙，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颤颤巍巍的对刘煜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此时的刘煜看到方诺的窘样心里跟吃了蜜一样。所谓的麒麟才子也不过如此嘛。 “此物名唤千里镜，乃佛门至宝能知过去未来。小王也曾得幸见过一次。你不是想看天幕吗？此物比之天幕有过之而不及。若是不信你一看便知。”刘煜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解释道。 “千里镜？能知过去未来？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方诺强装镇定的说道。 刘煜闻言很是无语，心道你要是书都算读的少那别人还要不要混了？ 说罢他也不等开口就主动把“千里镜”捡了回来。可左右打量却始终不得要领，屏幕上除了一片漆黑便再无其他。 方诺见状也不怕了。一把从刘煜手中夺过来道：“你说的过去未来在何处？” 刘煜闻言也是满心不解，正想开口询问菩萨如何使用时就听到“千里镜”中猛的传出一道人声。 “公子。前面就是星月城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先乔装一番再想办法入城？”老吴的声音突然在平板里响起。与之而来的还有那老吴驾车的模样。 方诺见状再一次吓得把“千里镜”扔出老远。 几番试探过后，方诺终于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现实。他亲眼看到了“千里镜”中的自己和老吴。也看到了他们这次来星月城是如何乔装打扮后混进城的。 甚至就连之后他们去四处寻医求药的过程也记录在案。期间还不乏他们对幕国朝廷的贬低和对刘氏父子的不信任。甚至就连要除掉刘氏父子的话都没少说。 这一桩桩一幕幕看的方诺是满头大汗。他拿着平板的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方诺的表现全被刘崇父子看在眼中。事实胜于雄辩，在菩萨的惊天伟力面前区区麒麟才子又算个什么东西。 画面播放了半个小时后便戛然而止，虽然只放了一小部分，却也记录了他这些天在星月城时的大致内容。 刘崇父子也在一旁看了个真切，也对方诺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看着看着平板又突兀的从他手中消失不见，等他再抬头时，千里镜又再次出现在了菩萨手中。 此时此刻方诺脸上疑色尽褪，对着菩萨恭敬一礼道：“方某有眼无珠不识真佛。唐突之处还请菩萨见谅。” 菩萨闻言微微一笑道：“贫僧早就说过这里只有贫僧没有菩萨。或是说世间人人都可以是菩萨。方施主不必介怀。” “菩萨心胸乃方某生平仅见。既然菩萨有此神通为何不真如佛门经典里说的那样亲自下凡来救苦救难？”方诺质问道。 “阿弥陀佛。凡事因由皆有因果。你眼中所谓的苦所谓的难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佛陀证道也是历经了万般艰难才能成就果位，若是少了这些历练未曾不是一种损失。” 方诺假意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躬身问道：“不知菩萨费尽心思寻我来此是为了何事？方某虽然敬重菩萨，但方某却对佛门无感。若是菩萨想要借此渡我入佛门，还恕方某不敢答应。” “方施主言重了。贫僧从未说过要寻你。要寻你的另有其人。贫僧只是恰逢其会与你相见罢了。”菩萨道。 “另有其人？不会是他们两个。”方诺指着刘煜父子道。“不是我不给菩萨你面子。他们两个我实在喜欢不起来。这父子俩口中就没一句真话。说不定他们两个还欠着我血海深仇没有报呢？” 刘煜闻言忙出言道：“先生。如今菩萨当面我再跟你说一次。华城之事真不是我做的。” 方诺不屑道：“不是你做的就和你没关系了？你不号称提前知晓吗？既然知晓为何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说白了还不是看不得老子好。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心思。你们八国中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口是心非。当初拍卖时装的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但实际上全都巴不得华城死绝。” 刘煜对此责问也只好闭口不言。刘崇见状知道他要是再不开口事情就更加难办了。于是他上前一步出言道。 “方施主此言诧异。华城一事其实在你我心中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方施主身为天下四极之人赚得一个城池本就是破例之举。再加上先生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八国对你有所忌惮也是常有之礼。” “别跟我扯那些用不着的。你就说这次叫我来是准备干嘛。”方诺不耐烦的说道。 刘崇闻言立刻给刘煜使了个眼色，刘煜见状当即上前把自己的目的对方诺一一道来。 可当刘煜说出“均田地。等富贵。”时，方诺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你没逗我。你们两个既得利益者跟我说均田地？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这可是我近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方诺放声大笑道。可笑容中却充满了鄙视。 刘煜对此不做反驳，而是面容严肃的道：“菩萨当面。小王绝无半点虚言。只要先生肯出手相助。华城一事包在小王身上。不然以先生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查下去，想要抓住真凶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方诺眉头一皱：“你在威胁我？” “小王不敢，小王说的是事实。先生也不想到最后发现仇人早已经死了。”刘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方诺闻言眉头一挑道：“想要我帮你也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先生有何要求不妨直说，只要小王能做到的绝不推诿。”刘煜保证道。 方诺奸笑一声道：“我这条件也不难。我只要你用幕王之尊亲自去华城祭奠全城百姓就行。毕竟这事是出在你幕国身上。你这个幕王当仁不让的要把这口锅扛下来。否则一切免谈。” 第1347章 得偿所愿 “这不可能。先不说华城一事本就不是我做的，试问这天下间哪有君王祭奠百姓的道理。”刘煜言辞激烈的拒绝道。 方诺闻言也是不恼，而是对屋顶上的菩萨摊了摊手道：“菩萨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面子我想给也给不出去啊。既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说罢他就对着刘崇父子拱了拱手就欲转身离开。 “慢着。”久未出声的刘崇突然开口喊住方诺。 “这位大师有何见教啊？”方诺调侃道。 刘崇上前一步上手合十道：“不知老衲走这一趟先生可愿否？” “父王你。。。”刘煜刚要开口就被刘崇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而方诺却一脸不屑道：“你？之前倒是没问题，可现在的你还有这个资格吗？” “方诺。我劝你嘴上最好积点德，免得祸从口出。”刘煜切齿道。 “祸从口出？呵呵。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求人办事就要有个求人办事的态度。求人不成就改威胁了？莫不是你以为菩萨当面就能为所欲为？”可当他转头再次看向屋顶上时。屋顶上哪里还有人在。 “咦？菩萨呢？”方诺迟疑道。 刘崇父子此时也反应过来，等他们去找菩萨的身影时哪里还找的到？ “呵呵。这菩萨有点意思。我现在倒还真相信他是真菩萨了。”方诺轻笑道。 “你换个条件。这个条件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刘煜语气坚定的说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拜托，我压根就不想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不答应就不答应呗，搞的好像是去在求你一样。现在菩萨也见过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刘煜闻言顿时语塞，他这话说的还真一点没错，从头到尾人家都对他们没什么要求。 “方施主稍安勿躁，请听老衲一言可好？”刘崇轻叹一声说道。 方诺掏了掏耳朵道：“陛下这冷不丁的自称老衲，我这一时半会还真习惯不了啊。你不会以后真打算出家了。幕国这烂摊子你就放心交给他？” 说话间他的目光还不停的在刘煜身上打量，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刘崇无视了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正因为幕国现在是一堆烂摊子老衲才想请先生出手相助，而且国不可一日无君，摄政王殿下怎可放下国事去华城祭奠？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老衲虽然已不是君王，可老衲这张脸还是值点钱的。幕国搞成现在这样老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能因此换来先生出手相帮的话那就当做是老衲最后为幕国尽一份力了。阿弥陀佛，还请方先生成全。” 说罢他便对着方诺躬身一礼很是恭敬。 方诺见状撇了撇嘴对刘煜道：“你知道吗？你老子对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对你这世子还真是没的说。如果换做是萧沐衡的话你怕是有八百条命都不够他砍的。” 刘崇闻言欣慰一笑道：“让先生见笑了。” “罢了罢了。我答应你不是看在你曾经是国君的份上，而是看在你是一个父亲的份上。如果你真能做到我的要求，那我帮你一次又如何。但前提是华城一案的真凶必须亲手交给我来解决。”方诺厉声道。 刘崇闻言大喜，忙踹了踹身旁的刘煜道：“还不赶紧谢过方先生？” 刘煜还沉浸在方诺刚才那番话里没有自拔，突然被刘崇打醒后才不情不愿的对方诺拱了拱手道：“多谢先生出手相助。” “先别急着谢，想要我帮你你还需答应我几个条件。”方诺道。 刘煜闻言略微不喜，心道怎么还有条件啊？ 可方诺却装作没看见似得继续说道：“一。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更不存在上下级。我不是你的幕僚更不是你的手下。你对我的要求我随时可以无理由拒绝。换而则是我对你提出的方法你也可以拒不执行。” 刘煜一听原来是这个，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放松一些，他就怕方诺又突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他略加思索后点头道：“先生此言非常合理。孤王和先生只是合作关系。” 方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第二，如果我选择要走，你不可拦我。” 刘煜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方诺莞尔一笑又说道：“第三。我在幕国的这段时间依旧还住在那个院子里，你要是有什么事就主动来寻我。我是不会随叫随到的。当然我在幕国的一应用度都由我自行负责。无需你承担一分一毫。” 刘煜很是无语，心道有必要和我撇的这么干净吗？ “可以。” “最后一点。”方诺竖起一根手指对刘崇道：“还请这位大师即刻上路前往华城。” “这么急？不该是等事情结束后再去的吗？”刘煜不悦道。 方诺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对刘崇问道：“你怎么说？” 刘崇温和一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方诺闻言拍了几下巴掌后对刘煜道：“学着点。你老子身上这点东西够你终身受用了。” 刘煜切齿相望，可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阿弥陀佛。方先生的条件老衲都一一应允。事后也会叮嘱摄政王殿下谨守承诺。老衲别无所求，只求方先生看在幕国百姓的份上竭力相帮。如此老衲也能死而无憾了。”刘崇一脸感叹的说道。 方诺嘴角一勾道：“别给我来这套。这个国家被搞成这个样子是谁的问题？别搞的好像是我的责任一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这个当君王的人在位时不想着怎么治理好这个国家，反倒退位了却悲天悯人起来了？你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演给谁看呢？” 刘崇被方诺怼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缓了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可方诺却不管这些，反正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已经按他设计好的剧本在走了，过程虽然波折了一些但终究还是得偿所愿。也不枉费他花费了这么多功夫。 第1348章 看破不说破 双方谈好条件后方诺也惯着他，只给了刘崇三天时间安排后事就启程去华城。 刘崇对此也心有所感，知道估计这次离开怕是再也别想回幕国了。不过他现在也没的选择。王位是他自己放弃的，连如此重要的位置都能舍弃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用不着三天那么久。老衲如今孑然一身，退位时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过了。明日这个时候老衲就可以启程出发了。”刘崇如是说道。 方诺闻言心道这刘崇虽然幕王干的不怎么样，但人情世故却是拿捏的相当到位。 “好。那明日此时方某再来接你。此刻方某就不打扰你们父子二人相聚了。告辞。”说罢他就转身离开。 刘煜见状也不没有拦着，而是放任他自由离去。 “父王，你为何要答应他那无礼的要求？”方诺走后刘煜不忿道。 “无礼吗？老衲不觉得。”刘崇轻笑道。 刘煜深吸口气道：“父王你为何短短几日有如此大的变化？之前那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父王哪里去了？” 刘崇闻言走到一处台阶上坐下道：“心气吗？心气全都被菩萨一把大火给烧没了。” 刘煜听后不觉语塞，这才明白那场大火对父王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我不希望看见你走我的老路。以前很多我想不通的事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什么王权富贵什么功名利禄全是假的。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刘崇叹息道。 “是不是不理解为父的话？你这年纪不了解就对了。为父像你这么大年纪时也不会理解的。”刘崇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让刘煜难以琢磨了。 刘煜沉默片刻后低声问道：“如今方先生也请到了。儿臣请问父王之后儿臣该对他言听计从还是虚以委蛇？” 刘崇莞尔一笑道：“这就要看你今后的志向如何了。” “志向？这话怎么讲？” “如果你只想苟安于世保住我刘氏一脉的权利和地位，你便可以挑对自己有利的意见去听。若是想更进一步逆流而上，为父觉得你应该放下你所有的姿态去真心待他。”刘崇认真道。 刘煜皱了皱眉：“父王这么看好他？你又怎知他没有包藏祸心？” “包藏祸心你也得认，谁让这是菩萨交代的呢？”刘崇意味深长的说道。 “菩萨。。”刘崇语塞。顿时脑海里也是思绪万千。 “嗯。菩萨。菩萨神通广大能断你生死。菩萨能一把火烧了星月城，也能让我幕国起死回生。但前提是你要听话。而不是像个犟种一样刨根问底喋喋不休。为父的话你可记清楚了？？”刘崇语重心长的说道。 刘煜深吸口气道：“儿臣记清楚了。” 刘崇欣慰的点了点头：“说来也是可笑。想我幕国崇佛了几百年。却不曾想最后却毁在菩萨手中。时也命也。” 刘煜闻言神色一动道：“若菩萨要李代桃僵儿臣又该如何？” 刘崇不屑道：“菩萨真要如此那也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别想着去反抗。天威仅仅露出一角你我都招架不住遑论其他？但以为父之见菩萨对这幕国是没什么兴趣的。毕竟我幕国除了一片黄沙还能有什么呢？” “儿臣明白了。儿臣以后一切遵照菩萨旨意办事。菩萨说东儿臣绝不往西。”刘煜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是你的机遇，也是你的挑战。把不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为父走后你无需担心为父的安危。如今为父卸下这千斤重担远遁同乡对为父来说反而是种解脱。”刘崇说道。 “儿臣别的不怕。就怕他会刁难父王，甚至会对父王不利。”刘煜担忧道。 刘崇摆了摆手道：“这你大可放心。为父去到华城后虽说不至于成为华城座上宾。但在吃穿用度等方面绝对无虞。为父在，他华城就多一面旗。为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因此为父想来去了华城后反而会过得非常舒心。” 刘煜闻言豁然开朗。心中的戒备才渐渐消散。 “好了。该说的为父也说的差不多了。今日之别你我父子也不知还能何时相见。不过为父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幕王。而不是之前在为父膝下有志不能伸的世子。”刘崇安慰道。 “父王！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刘煜闻言痛哭流涕的泣声跪道。 刘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重要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父王良言儿臣谨记于心，终身不敢忘怀。”刘煜保证道。 刘崇微微颔首叮嘱道：“尽量善待你的兄弟姐妹。但若真有冥顽不灵者杀无赦。切不可在国乱之时有任何妇人之仁的想法。” 刘煜咽了咽喉咙应承下来，心道还是父王你心狠。 “父王，那刘宣此人怎么处理？”刘煜又问道。 “刘宣？”刘崇哑然失笑：“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问方先生。他或许知道该怎么处理。” “方先生？”刘煜闻言恍然大悟：“儿臣明白了。” 刘崇点了点头：“明日你就不用来送为父了。也不可在为父去华城之后派人探望。更不可安插细作去华城。以免惹菩萨不快。” 就在刘崇父子做着最后道别的同时，方诺已经回到了老吴这边。 老吴见方诺回来微笑问道：“怎么样？一切都搞定了吗？” 方诺闻言一脸阴沉的摘下耳机道：“搞定是搞定了。但只怕和我之前的预想还是有些出入的。” “怎么说？莫非许家丫头露馅了？”老吴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 方诺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幼翎的表现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从刚才我离开后父子俩的对话可以得出他们估计是猜到我就是菩萨了。并且以后准备直接把我当菩萨伺候了。” 老吴闻言不由哑然失笑：“管他那么多呢。反正只要公子你一天不承认他们也一天没办法不是？更何况他们把你当菩萨伺候也没什么不好的。或许还能因此省去很多事呢。” 可方诺却不赞同的说道：“可我当初不是这么计划的啊。他们为什么就不信呢？” 老吴看着一脸蛋疼的看着方诺，心道你也太矫情了。 第1349章 意外来者 “笃笃笃。”一位头戴斗笠之人正有节奏的敲打着方诺所在的院门。 几声过后院内始终没有响应，中年人对此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继续敲着门，誓有若不开门他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外面什么人在敲门？是刘煜来了吗？”自送走刘崇之后，刘煜就跟消失了一样一次也没来找过他。 方诺对此也不着急，毕竟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因此当他听到敲门声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煜。 “不是刘煜。刘煜的身形和他相差很大。”霍坤沉声答道。 “身形？”方诺闻言一阵诧异，立刻拿出平板调出监控查看。发现此人的相貌全被斗笠挡住了。但从身形上判断确实不是刘煜。 “这人是谁？”方诺指着平板问道。 霍坤摇了摇头：“看不清相貌不好分辨。要不我出去看看？” 方诺想了想否决道：“不用，让他敲就是了。无人应答后他自然会离开，等他离开后你再用无人机跟上去看个究竟。” 但很快方诺就感觉自己有点一厢情愿了。算算时间那人在门外足足待了快一个小时了。而且这一个小时内他的敲门声就从未间断过。每隔一段时间他又会继续敲响院门。 “实在不行还是让我出去看看。”霍坤知道这次估计是碰到硬茬子了。 “你不能去。你前两天才装过病号，你怎知这不是刘煜派来的人？”方诺冷声道。 霍坤闻言也很是无奈，这里目前就他们两人，要是他不去难道还让公子去不成？ 至于老吴？老吴早在几天前就带着刘崇回华城了。 之所以让老吴送他回去全因为老吴这张熟脸就是目前在幕国最好的通行证。 要知道金沙城现如今早就不是幕国的地盘了。若是其他人从金沙城过或许还麻烦点，可要是老吴想过去那估计没人敢拦。 得罪老吴倒没什么。但得罪他身后那位爷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这个院子是方诺专门用来准备接待刘煜用的，许幼翎和霍昭雪自然也不会住在这里。 “门外就他一个人吗？”方诺问道。 霍坤点了点头：“刚才我用无人机把周围范围都扫视了一圈，并无察觉有其他嫌疑人员的身影。” 方诺闻言冷笑一声，随即手中就变出药丸大小的东西递给霍坤道：“把这东西点着后扔出去。此物是一种杀虫药。遇火后会在短时间内散发出大量烟雾。等到门外烟起后你再用电击枪把那人放倒后带进来。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在门外敲个没完。” 霍坤听后如法炮制。不消片刻功夫就见他把人从门外拎了进来。只是这人进来时早就不省人事了。 “咳咳咳。公子你这杀虫药的药劲可真大啊。我刚不小心吸了一口差点没过去。”霍坤一边猛咳一边把人甩到地上。 方诺却没功夫搭理他，他一步上前踢掉那人头上的斗笠。可斗笠下露出的却是一张他从来没见过的面孔。 此人大约四十来岁。高鼻梁，八字胡。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很是讲究。一身外套看着不怎么起眼却是用上等面料制成。 “别咳了。小心把肺咳出来。赶紧过来看看这人你认识不？”方诺转头对一旁猛咳的霍坤吐槽道。 缓过劲来霍坤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查看，可这一眼下去霍坤当即就呆立当场。 “怎么会是他？”霍坤惊讶道。 “怎么？这人你认识？”方诺心中一惊。 霍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万金楼的幕国榷首陈丰。” 方诺闻言不由大惊失色，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想到来人竟会是万金楼的榷首。 这人真要是按辈分算的话自己还要喊他一声师兄。 “你确定没看错？”方诺确认道。 霍坤闻言面露不悦道：“公子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公子你应该能在他身上找到万金楼的腰牌。” 果不其然，很快方诺就在他腰间摸出一块腰牌。上面赫然刻着“幕榷”二字。 有了这腰牌证明方诺就算想不信都不行了。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和他素未谋面，他来找自己干什么？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这的？ 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陈丰，方诺感觉脑壳痛。 “罢了，既然都找上门来也没什么好躲的了。你先把他扶进里屋休息一下。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方诺生无可恋的说道。 安顿好陈丰后方诺就在大厅苦想着他的来意和之后的对策。可谁知还没等他坐定，院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操。这是没完了是。”方诺环顾了一下左右见四下无人后立刻掏出平板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妈的。玩我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看着门外刘煜的身影方诺很是无语。心道你也太会挑时间。 收好平板他先去里屋给霍坤交代一声让他藏好后便独自去打开了院门。 刘煜见开门之人竟是方诺本人不由一愣。但想到他身边唯一一个随从也被派走后也就释然了。 “小王见过方先生。咳咳咳。”门外的烟雾还未完全散尽。刘煜自然也免不了吸了几口。 方诺屏住呼吸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把他迎了进来。 “要喝茶自己动手。我这里没那么多讲究。”方诺指了指案几上的茶壶说道。 刘煜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还真就自斟自饮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心想着要是再等几天见不到人影我都打算离开了。”方诺揶揄道。 刘煜闻言放下茶杯道：“此前总以为父王那个位置谁都能坐，可直到我真正坐上那个位置才知道诸事艰难。怠慢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方诺闻言摆了摆手：“我不是让你来给我发表这些感慨的。今后的路你想好怎么走了吗？” “父王临行前曾对我有交代，说以后一切事宜全听菩萨吩咐。菩萨为我幕国定下的国策是均田地，等富贵。那我以后的目标就是均田地，等富贵。”刘煜意味深长说道。 第1350章 刘煜献玺 “可你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待会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今日没功夫陪你在这闲聊。”方诺微笑道。 刘煜诧异的看了方诺一眼，心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我们接下来聊的事情还重要的吗？ “我这椅子都还没坐热先生不会就要送客了。”刘煜试探道。 方诺毫不忌讳的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刘煜闻言满脸铁青，双拳放在大腿上死死的攥的。 “别这么看着我。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从属关系，你的事再大也和我无关，总不能因为你的原因而耽误了我自己的事。”方诺微笑道。 “先生何必出言挖苦。是，我承认之前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但还请先生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别再和我计较了。”刘煜语气恳求道。 方诺听后突然放声大笑：“天下苍生？哈哈哈哈。你猜我听到了什么？从你口里竟然能说出天下苍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说罢他面色一变狠厉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也别拿这些套话来道德绑架我。你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虚伪也该有个度，若是你以后都打算用这种态度和口吻和我相处的话，那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各走各的。” 刘煜闻言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方诺挥手打断：“好了。你也不必解释了。今天我真的有事。恕不能相陪了。” 接着他便拿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示意你懂点事，别让我直接赶人。 刘煜气不过愤然而起就欲离开。可才刚走动两步他又重新站定回头说道：“方先生，你可知我今日此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吗？不是这几日我对你避而不见。而是我这几天一直在说服自己要不要这么做。今天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迈出这一步，却被方先生一番话无情打断。我真不知道我今日离开这个院子还有没有这个决心和魄力了。” 方诺听后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不是？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我人是被你强行留下的。说要帮你也是你们父子俩合计好的。怎么到头来见我一面搞的跟上刑场一样？你这到底玩的是哪出啊？” 刘煜一脸倔强的方诺，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那眼神看的方诺是莫名其妙。 “你这是吃错药了？我就让你换个时间来不至于气成这样。”方诺不解道。 刘煜闻言昂首望天，眼角边甚至还流下一滴泪来。似乎内心中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方诺见状人都麻了。这他娘的是到成都了吗？你这么搞会让我很紧张你知道吗？ “我操。你这是闹哪样呢？我怎么越看越不明白啊？” 刘煜扫了方诺一眼，一切哀怨全都化作一声长叹。 就当方诺还在猜他是不是脑子进水时。刘煜上前一步突然跪倒在地，跪下的同时还手捧一物。方诺定睛看去，他手中之物正是一方印玺。 方诺见状大惊，同时也终于明白他为何之前会显得那么纠结了。 “你这是。。。”方诺明知故问道。 刘煜既然已经选择了跪下。那就意味着他心里之前的那些骄傲从此刻起便烟消云散了。 “此乃我幕国国玺，小王愿双手奉上。此后我幕国一切事宜方先生可一言而决。”刘煜语气坚定的说道。 方诺看着他高高的捧起的玉玺并没有伸手去接。 “你认真的？” 刘煜点头：“小王诚心天地可鉴，还望先生莫要推辞。” 方诺冷笑一声道：“拿回去。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 “当成神人，当成天人。想来以先生的手段自然看不上这国玺，但这已经是小王仅有能表达诚意的东西了。不如此先生不会信我。不如此我也不得安心。在双方都缺乏信任的前提下总要人先退一步并给出诚意。而这就是我的诚意。”刘煜正色道。 方诺闻言不由暗暗叫苦，这家伙口中没有一句菩萨，但话里话外句句都没离开菩萨。 “这是你父王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方诺问道。 “父王临走前有过暗示，但真正下定决心这么做的还是我自己。”刘煜诚恳答道。 方诺淡淡一笑：“你的诚意我收下了。但这玉玺你还是拿回去，一块破石头而已也就你们把他当个宝。” “这。。。”刘煜万万想不到对方竟然会丝毫不动心。但一想到他那惊世骇俗的手段就豁然开朗。 “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方诺不悦道。 “小王不敢。”刘煜这才确认对方是真的看不上他这玉玺。 “起来。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跪在我面前像个什么样子？”方诺冷声道。 “先生教训的是。是小王唐突了。” “有什么话明天再来。不是我故意要为难你。而是我真的有事要处理。”方诺温和道。 “既如此那小王明日再来叨扰先生。”刘煜抱拳道。说罢也不等方诺开口就主动转身离开了。 看着刘煜离开的背影方诺心中是五味杂陈。心道这几天的变故对这位世子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啊。 能让他毅然决然的走出这一步可见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方诺不想现在就评价他这么做到底是真是假。看他说什么没用，具体还要看他日后怎么做了。 “嗯？这是什么？”刘煜离开后方诺突然发现他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上好像有一张纸条留下。 可等他捡起那张纸打开一看，他整个人却是哭笑不得。 无他，因为刘煜留下的这张纸不是别的，而是从他所写的《八国论》中撕下的一页。 此页的内容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在书页一处已被红笔大大的画了一个圈。 而红圈中的文字赫然就是“均田地，等富贵。” 刘煜临走时故意留下这么一页，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连同这页纸和起他之前的表现一起看的话那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第1351章 陈丰 “你说我是该杀人灭口呢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方诺把书页残篇收进怀里悠悠说道。 “前段时间某家会楼内述职时就听苏榷首每每提起你都是赞不绝口。甚至就连楼主他老人家都对你赞赏有佳。之前这些话听在某家耳中倒不觉得，毕竟我天下四极分历数百年，惊才绝艳之辈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可今日一见却让某家刮目相看。” 话音刚落就见陈丰从内堂迈步而出，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撮着自己的小胡子。 也不等方诺主动招呼，他自己就在厅堂里找了把椅子坐下。那态势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幕国虽然地处贫瘠，但师弟也用不着如此苛责自己。稍后师兄遣人给你送些好茶来，也算是师兄一番小小的心意。”陈丰端起桌上的茶壶嗅了一下便皱着眉头放回了原位。 “嗒。”方诺一个转身直接掏出一把弩箭怒声吼道：“傻坤。你他娘的是怎么办事的？” 陈丰见状莞尔一笑：“师弟稍安勿躁，这事却怪不得你那随从。师兄只是略微出手他便失了计较。约莫两三个时辰后他便能醒，师兄倒不至于真伤了他性命。” “嗖。”一支弩箭擦着陈丰的头皮划过，但凡方诺手抖一下陈丰怕是要当场毙命。 但陈丰面对他的攻击不但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甚至全程脸上都挂着微笑。 方诺见状也是暗暗心惊，知道这次是碰到硬茬子了。 别看霍坤年纪大了。但身为暗卫统领的他一身武艺虽不是顶尖但寻常人手却也近不得他的身。尤其在他身上还有电击枪的情况下还能被陈丰反杀，可见陈丰的身手绝对强的可怕。 再加上他面对自己的威胁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反而一副老神在在的眼神微笑的看着自己。 果然能做到万金楼的榷首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方诺拨开箭匣故意露出里面剩下的箭矢给陈丰看到。 陈丰闻言撮了撮嘴唇上的小胡子，然后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算道：“师兄我身为幕国榷首，幕榷一应钱粮物资都由师兄一言而决。先如今幕榷有存粮十万石，战马两千有余，兵甲器械也够三万人装用。如果再加上师兄自己三百万两私帑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入师弟这个局？” 方诺听后暗叹一声果然是生意人。开口就没有一句虚的。 “哼。幕榷是幕榷，你是你。你一个榷首难不成想损公肥私？”方诺质问道。 陈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这话师弟你就说错了。哪怕为兄我现在就一把火把这些东西全都烧了楼主也不会过问一句。只要为兄在明年楼内盘点时拿出远超这些东西的利润便可。换句话说我万金楼的任何一个榷首都对自身榷场的内的资源拥有绝对的使用权和调配权。商道其实和兵道很是类似，若是商机到了还要层层请示的话，那这生意不做也罢。” “这么说你是打算用整个幕榷来赌你自己的前程咯？”方诺冷笑道。 陈丰微微一笑道：“人这一生说白了就是在不停的选择中度过的。往往有时候一个很不起眼的选择会给你未来的人生带来巨大的影响。连不起眼的选择都会造成如此结果，那起眼的选择就更不容错过了。怎么样？师弟舍得让师兄搭下船吗？”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道：“你知道我和景榷的关系吗？” 陈丰听后哈哈大笑道：“师弟不用试探我。为兄做到这个位置已经算是到头了。就算今后我在楼内的表现再好那个位置也是和我无缘的。” “哦？这倒是有趣。不如师兄就给师弟分说一二呗。”方诺也适时把弩箭放了下来。 听到方诺口称师兄，陈丰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为兄曾祖就曾担任过楼主一职。而我万金楼有祖训，任何人担任过楼主后五代之内便不可再临其位，怕的就是一家做大成为某家私器。”陈丰微笑的说道。 方诺一听恍然大悟，万金楼这个规矩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陈丰竟然还有这种身世？ “那你图什么？”这个问题很关键。既然他在万金楼都已经混到顶了，按理说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做成了他也不能更进一步，但做砸了估计榷首之位都难保。这对于他来说明显是收益大于风险，他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陈丰微笑的看了一眼反问道：“那你又是在图什么？” 方诺摊了摊手道：“我自然是为了报仇。华城数千血债总要有个交代不是？” “交代？交代就必须烧人房子吗？一刀杀了岂不痛快？”陈丰揶揄道。 “我需要一个安定的后方。更不希望其余几国借势做大。”方诺认真道。 陈丰点了点头，表示这个理由他勉强能够接受。 “为兄这辈虽然走不到那个位置，但为兄也希望在世之时能给家中后辈多些积累。自曾祖到我已经是第四辈了。为兄前年正好喜得麟孙，因此为兄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让我为我陈家再培养出一个楼主。”陈丰如实说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万金楼五代禁制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听他这么说方诺也就释然了。也只有利益足够大时才值得他这么做。而陈丰之所以向他这么坦白是因为就算他们家要出个楼主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这也就等于委婉的在告诉他你我之间是不会有利益冲突的。 同时是隐晦的指出一旦双方开始合作，那方诺得到的不但是他陈丰一人的帮助，还会得到整个陈家的友谊。毕竟陈家在万金楼中也算得上是老牌家族了。其底蕴绝对深不可测。 想到这里方诺不由觉得暗暗好笑，自己一天到晚在和许幼翎说什么世袭罔替是祸根，但往往这种利益勾连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而且发生的还是如此润物细无声。陈家虽然比不得六大世家那样家大业大。但其行事的手段和性质却是相同的。 第1352章 买卖人 “不够。”方诺直言拒绝道。 陈丰咧嘴一笑道：“师弟你开个价，为兄绝不还价。” “我要你陈家六成家产。”方诺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陈丰听后非但不恼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方诺不由暗叹一声果然是个买卖人。谈起生意来简直冷静的可怕。 或许在他脑海中就没有行不行的问题，只有值不值的问题。 半晌后，陈丰开口道：“我给你八成。但我要师弟你一个保证。” 方诺闻言暗自咂舌，心道这陈丰和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师兄但说无妨。”方诺也想听听他提出的条件。 “你就不事先问问为兄家产总额有多少？若是为兄两袖清风那师弟岂不亏了？”陈丰笑道。 “那更好，我这人就喜欢和两袖清风的人做朋友。”方诺也笑着回应道。 此言一出陈丰先是一愣，随后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为兄想让麟孙拜入师弟门下。”陈丰笑道。 方诺闻言一阵错愕：“呃。师兄你没搞错。拜到我门下岂不是自绝前路？”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另类形式的联姻吗？ 方诺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是岚山阁的人收一个万金楼的人做弟子，那到时候这人算哪家的？ 一旦牵扯到两家的身份别说楼主了。怕是连个掌柜都未必能做。毕竟这事太犯忌讳了。 陈丰哈哈一笑道：“不行拜师礼不就是了。难不成你岚山阁的那些学子都能算作六院院长的弟子了？” 方诺闻言很是无语，心道你还真是会找漏洞啊。这种花活你都想的出来？ 诚然在这个时代不行拜师礼就算不得入室弟子，更算不得岚山阁的人。其身份就和之前的岳封类似，只能口称老师却称不得师尊。 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人这一生可以有很多老师，但师尊却只能有一个。 陈丰正是抓住这个漏洞想借用此事和方诺彻底绑定。 “如此掩耳盗铃意义不大，做出来难免徒增笑料。师兄还是换个要求。”方诺直接拒绝道。 陈丰微微颔首，仔细想想也觉得确实差了那么点意思。弟子不入室等于嫁女如纳妾。 但很快陈丰又得一计道：“麟孙不行可以换做犬子。反正犬子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大出息了。” 方诺轻抚额头一脸无语，心道你除了拜师就没别的想法了吗？ 还别说陈丰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想要加深两人的关系除了拜师那就只能联姻了。 但陈丰又不傻，有许幼翎这尊大佛在他要是敢提联姻那就等于直接跟天师府对着干了。于是退而求其次只能拜师了。毕竟这个时代师徒关系等同于父子，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远超父子。 “你这么做就不怕师娘对你发难？”方诺质问道。 “师娘？”陈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师娘是谁。 “不会，我万金楼凡事只讲利益，只要我能上缴远超同期的利润楼主便无话可说。说句难听的话若论起叛逆，我万金楼怕是还没人比得过你师娘。要知道你师娘当初可是敢当着八国使臣的面说要和老阁主结亲的。这也就是先楼主不在了。否则先楼主知道了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陈丰笑道。 方诺无奈一笑，知道陈丰说的一点都不假，但同时也赞叹万金楼果然是见钱眼开，一切都以利润说话。 想到此处他不由露出一脸市侩问道：“小声打听一下，不知师兄家产总计几何啊？” 陈丰闻言哑然失笑道：“和师弟比不了。师兄家中几代积累都不如师弟在乐国一票赚的多，那次爵位拍卖可真是羡煞我楼内无数人啊。这买卖做的，啧啧啧。生平仅见，生平仅见啊。” “呵呵呵呵，师兄谬赞了。这种一锤子买卖也是因缘际会千载难逢。复制不来的。”方诺谦虚道。 陈丰点了点头，换做以前他也想不到这天下谁还会把一个诸侯王的爵位拿出来卖呢？ “为兄家产虽然不如师弟那一票买卖丰厚，但贵在都是实物居多。听说师弟不是想要重建华城吗？此处正好可以用的上为兄。为兄八成家资可以全部投入到华城的建设中去。且这一切都和万金楼无关，全是为兄私人所出。”陈丰是懂怎么谈判的，每一句话都能有意无意说到方诺的心坎里去，甚至连后顾之忧都帮他考虑到了。 “令郎不介意他上面有个十二岁的师兄？”方诺这句话就等于答应了。 陈丰听话哈哈大笑道：“莫说十二岁，就算是两岁他也得老老实实的认。但凡敢有半点怠慢，师弟你打死勿论。” 方诺莞尔一笑，端起茶杯说道：“那小弟就等着师兄给我换茶来行拜师礼了。” “好说好说，最多半月犬子便会跪于堂下敬茶拜师。”此时的陈丰也不嫌茶叶普通了。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遥敬方诺。 方诺却摇了摇头道：“此时不宜拜师，小弟暂时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在幕国。等此间事了回了华城再说。” 陈丰听后到嘴边的茶又停了下来，但片刻功夫他便一饮而尽。 “师弟此言甚是，是为兄考虑不周了。那为兄现在算是上船了吗？” 方诺哈哈一笑指了指他身后的内堂说道：“只要刚才那老货没事今后就要师兄多多照顾了。” 陈丰闻言大喜：“师弟的人为兄怎敢下重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老者应该是你们暗卫的人。”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暗卫的人。想不到师兄一介商贾竟然还有如此身手。” 陈丰摆了摆手谦虚道：“算不得什么身手，和你身边的那位姑娘比起来可差的远了。为兄也只是占了个出其不意，再加上其老迈迟钝才着了我道。若是正面放对为兄怕是要吃大亏，不然也不会在门外时稀里糊涂就被人摄进了院内。话说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暗器？我当时只感觉全身一麻便不省人事了。但事后却在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甚至连些许不适都未曾感觉。你们岚山阁的机关术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了吗？” 方诺听后便明白重头戏才刚刚开始，这只不过是他试探的第一步而已。 第1353章 论谣言是怎么诞生的 “难怪世人都说你们柔国才是女儿家最终的归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拓跋友荣一边用双足挑动着池水一边艳羡的说道。 穆晶晶闻言揭开敷在脸上的热毛巾后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这都是我家历代陛下怜惜我们这些学子求学不易，故而把最好的待遇都放在观政院的这些学子身上了。” 拓跋友荣捧起一滩清水挥洒而出，看得出来她对穆晶晶的这个安排很是满意。 “你知道吗？在我们睆国别说泡澡了。就连想净净身都是件奢侈的事情。别看我是睆国别吉，但我从小到大还没这么浪费过。”拓跋友荣看着满池的清水感叹道。 穆晶晶诧异道：“睆国不至于缺水？” 拓跋友荣轻叹道：“缺不缺水只是相对来说的。是，和幕国比起来我们确实算不上缺水，但我们草原上的水源多数都集中在不同的几个区域。而我们的生活习性就注定不可能一直待在原地不动。一旦部落发生迁徙就很可能远离水源。在这个时候干净的清水就成了部落里最宝贵的资源。这些水不但人要用，牛羊牲畜也同样少不了。再加上草原高寒，稍不注意就会染上风寒。因此沐浴洗澡对我们草原人来说是能免则免。” 穆晶晶闻言微微颔首，她虽然没体会过这种生活但通过拓跋友荣的讲述并不妨碍她能理解。 “既如此别吉在柔国这段时间就好好享受一下我柔国的风土人情。”穆晶晶微笑道。 拓跋友荣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以前总听说你们柔国山多水热，不来还不觉得，来了后才发现和我睆国实在是大相径庭。别的不说就说这气候。换做往年这个时节我在草原早已经是兽皮裹身，营帐添绒了。可你们柔国却还只穿单衣出行。像沐浴后感染风寒这种事情怕是完全不在你们考虑范围之内。” 穆晶晶闻言哑然失笑道：“这也就是别吉你来的时节好，若是春夏相交之际来此别吉怕是就说不出这种话了。等到了那个时节你又会咒骂怎么一天到晚就跟泡在水里一样？实在不是我柔国人矫情喜欢沐浴。这种风气别说我观政院了。就连寻常百姓到了时节最少也要做到一日一沐。否则一身粘稠简直无法理事。” 拓跋友荣点了点头：“这个我曾在书本里看过，书上管这种现象黄梅天和南风雾。说是你们柔国人一到了夏季就懒得动弹，算的上是八国最慵懒的国家了。可要知道夏季却是我睆国子民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一个部落要是在夏季不预备好过冬时的物资那等到了白毛风一刮部落至少要减员大半。因此每到夏季也是部落间厮杀的最凶的时候。”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我两家一南一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互通有无。”穆晶晶拿起毛巾轻轻的帮拓跋友荣擦拭起后背来。 拓跋友荣对此也没有拒绝，反而很是享受的接受了这种服务。 “啧啧啧，姐姐这一身好皮囊不嫁人实在是可惜了。”投桃报李，穆晶晶擦完后就轮到拓跋友荣了。拓跋友荣擦着擦着就不由发出一阵感叹。 穆晶晶闻言却丝毫不怯道：“人老珠黄有什么好可惜的。若你心中有了比嫁人更大目标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拓跋友荣听后顽皮的用指尖在她身上轻轻一划：“难道你这么多年就从来没对某个男人动过心吗？” 穆晶晶闻言心中一颤，脑海中下意识就浮现出一张坏脸了。可她反应很快，这个念头刚出她的话也随之出口：“男欢女爱说穿了也就这么回事。人生短短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想要能人所不能就必须懂得取舍。” “哎。还是你心境豁达。在这点上你倒比我更像是个草原人。”拓跋友荣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嘲讽。 穆晶晶知道不能再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而是转移话题道：“你明日就要进宫面见我家陛下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拓跋友荣娇嗔的往穆晶晶肩上一趴道：“那我该做些什么准备啊？” 穆晶晶对她如此热情的表现略感不适，她一边把拓跋友荣搭在自己胸前的手悄悄拨开一边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家陛下很好相处的，你是多年来第一个来我观政院求学的她国王室。陛下对于你的到来只有欢喜。你一切按照礼制。。。。嘶。。。你干嘛？” 穆晶晶转头怒目而视，因为拓跋友荣此时的双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到处游走了。 “嘻嘻。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人呢。原来也是会有反应的啊。”拓跋友荣娇笑道。 穆晶晶闻言很是无语，心道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怎么下了池子就变了一个人似得？ “别吉你接着。我先出去让人预备一下今日的晚膳。”穆晶晶不堪其扰，急忙找个借口欲要离开。 可她刚一踏出浴池又被拓跋友荣粗暴的拽了下来。穆晶晶一时不察整个人都栽进了池子里溅起了一人多高的水花。看的拓跋友荣是哈哈大笑。 穆晶晶愤而起身抓住拓跋友荣的双手道：“我劝你适可而止。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拓跋友荣甩了两下胳膊却始终不得挣脱，于是干脆整个身子往前一贴来个以进为退。穆晶晶惊觉下慌忙撒手一推，拓跋友荣被推的脚下一滑身子直接仰倒了下去。 作为一个旱鸭子的她哪里经得住如此变故，几口水呛下去顿时就心慌意乱的开始双手不停的虚空乱抓。 穆晶晶见状连忙伸手去拉。抓住救命稻草的拓跋友荣就像疯了一样顺着穆晶晶的手臂攀沿而上，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拓跋友荣整个人就像个八爪鱼一样盘扣在穆晶晶身上。 “师姐，水温要不要再。。。。。”一个学子兴冲冲的走进浴场询问事宜，可好死不死一进来就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 “打扰了，师姐。小妹什么都没看到。”小师妹羞红着脸就跑了出去。空留下穆晶晶还傻愣愣的站在那对自己发出了灵魂三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第1354章 逆鳞 回过神来的穆晶晶怒不可遏的伸出巴掌狠狠的在拓跋友荣屁股上抽了一下。刹那间整个浴房都充斥着一声清澈的回响。 拓跋友荣吃痛不已，这才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 可当她正准备开口咒骂之时却也发现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太过颠覆。满腔怒火顷刻间全都化作了羞愤欲死。 “你闹够了没有？”穆晶晶语气冰冷的说道。 输人不输阵，拓跋友荣虽然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她却不打算就这么认输。 “你这么凶干什么？都是女人你喊什么喊？”拓跋友荣昂首挺胸的说道，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却依旧难掩她此刻的盛气凌人。 “你好歹也是一国别吉，修养呢？体统呢？”穆晶晶话里话外充斥着一股爹味。她原本不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话也轮不到她来说。但对于拓跋友荣这种人她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两人私下打闹一下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被外人看见。这要是传出去还让她怎么做人？ 到时候被有心人听到的话再稍加利用一下，那么拓跋友荣这次出使柔国的行程还不知道会被人描绘成什么样子。 争夺世子之位向来残酷。这里虽然没有世子，但她这个位置也是被无数人觊觎的。 别看柔国夺嫡时不像他国显得那么血腥残酷，但私底下的小动作却从来也不会少过。 观政院内的学子表面上看都是师姐师妹，但实际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和其他所有人为敌。因为位置就那一个，一旦你要去争那就意味着你要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女人虽然不会像男人那样喊打喊杀，但争斗起来的手段却是一点都不会比男人差。而且招数里往往还透着几分阴毒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东西拓跋友荣不会明白，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打闹罢了。可淫浸此道多年的穆晶晶如何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凶险。 “我没功夫和你斗嘴。不过我劝你以后对我放尊重些。也对自己放尊重些。”穆晶晶现在也是怒气上头，丝毫不管她是不是什么睆国别吉。 可拓跋友荣一听却不乐意了：“怎么？本别吉怎么做事还需要你来教？信不信明日我面见女王陛下时就像女王提出以后我每次沐浴都要你侍奉在旁？就当这是我留在柔国的唯一条件。你觉得女王陛下会答应吗？” 穆晶晶闻言却是满脸不屑道：“你可以试试。”说罢她转身就要踏出浴池。 “试试就试试。当本别吉怕你啊。也不知道是谁天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装给谁看。”拓跋友荣揶揄道。 穆晶晶闻言猛然回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在这里含沙射影的。你要是看不惯我以后我就彻底消失在你面前，用不着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 拓跋友荣脑袋一昂道：“我只是看不惯某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哦对了。我反正没说你，你可千万别对号入座。” 穆晶晶知道这个时候越是和她分辩就越是没完没了。她自己就是女人，如何会不明白女人是个什么物种？ 于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哼一声就脱水而出。 “你这两天就没有发现身边少了点什么吗？”拓跋友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直接让欲要离开的穆晶晶呆立当场。 片刻后，穆晶晶目眦欲裂的回头问道：“是你偷的？” 拓跋友荣咧嘴一笑：“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某人道貌岸然有说错吗？” 穆晶晶闻言再也绷不住了一个跃身重新跳入池内，靠近拓跋友荣后只见右手一伸直接掐在了拓跋友荣的脖子上。 “你是在玩火知道吗？” “咳咳咳咳。”拓跋友荣打死也想不到穆晶晶反应竟然会这么大，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突然感到一阵后怕，没想到向来温文尔雅的穆晶晶也有如此暴虐的一面。 本能的求生欲让她不停的挥动双手想要解开喉咙的束缚，可穆晶晶似乎对此早有预备，在掐住她的第一时间便闪身去了后背，让她想要反抗也找不到攻击对象。 “好玩吗？你在草原上如何为所欲为那是你的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触动我的逆鳞。”穆晶晶在她耳边凶厉的说道。 “放。。。放。。。”拓跋友荣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现在整张脸都开始泛起一种病态的红晕了。红晕中还微微夹着一丝青紫色。 “知道吗？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分出个三六九等，但唯有一件事最公平。这件事就是死亡。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在死亡面前一律平等。别吉很了不起吗？八国中悄无声息死去的王子王女不知凡几，想必你不会想变成其中一个？”穆晶晶语气平静的说道。同时她掐着脖子的手也稍稍松懈了几分。 “你敢？”拓跋友荣不信穆晶晶敢弄死她，因此她能开口的第一句话还依旧透着一丝倔强。 “不敢吗？那不如试试？”说着她的手腕又开始加深了力道。导致拓跋友荣再次陷入了那种强烈的窒息感中。 “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穆晶晶自问自答道：“我猜你也不会知道。毕竟你的一切是你生来就有的，而我现在的一切却是靠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对于你这种生来就在山顶的人天生会以为很多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很多事都需要围着你来转的。你也无法体会到我们这些登山人的艰辛。但我现在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一旦踏上这条山路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要不就摔下山崖落个粉身碎骨，要不就顺利登顶俯瞰一切。若是途中有人敢阻止我，我不介意拉着她和我一起陪葬。我说的够不够清楚？”穆晶晶的语气平淡的可怕，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明白的话就点一点头。不然我们就“殉情”在此好了。你不是喜欢玩吗？那就让我们临死前玩把大的。”穆晶晶恶趣味的说道。 拓跋友荣感受到了穆晶晶的杀意，慌不择路的猛点额头。生怕答应的完自己就真被她搞死了。 第1355章 囚徒困境 见拓跋友荣点头穆晶晶手掌稍宽给了她一丝喘息的余地。可也并未彻底移开手掌。 “东西在哪？”穆晶晶冷声问道。 “在。。在我随身的行李里藏着。”拓跋友荣嘶哑的答道。 穆晶晶闻言冷笑一声道：“以前都说你是草原上最闪亮的一颗明星，今日一见实在是让我大失所望。有些事你一直装傻下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你蠢就蠢在非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怎么？想用此事来拿捏我？还是觉得我会因此而对你妥协？然后任你摆布？” 拓跋友荣被人道破心事只好闭口不答。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她只身一人来到柔国其实从内心上讲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机缘巧合下她偶得穆晶晶的把柄，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自然要利用上。如果穆晶晶被她胁迫住，那她今后在柔国的日子就好过了。 “你简简单单一句话不但把我逼入了绝境，也把你自己逼入了绝境。现在这局面你觉得该如何收场呢？换句明白的点话你要我如何相信放开你后你不会翻脸不认人呢？” 囚徒困境，典型的囚徒困境。这就是拓跋友荣幼稚的地方，她可能在做某件事之前压根就没想到穆晶晶会直接翻脸。 现在不但拓跋友荣为难，穆晶晶更为难。万一现在把她放了转身她就翻脸无情，那自己岂不遗臭万年？ “我可以对着长生天发誓今日之事我会全当做没发生，东西我也会第一时间交还与你。并余生都不再提起。”拓跋友荣正色道。 “发誓？你没睡醒？还是觉得我也信那劳什子长生天？”穆晶晶不屑道。随后她还怕这娘们拎不清轻重故意补充道：“别跟我扯什么发誓不发誓的，你现在要做的是说服我信你。比如交一个同等厉害的把柄出来。否则你走不出个浴池。明白吗？” “没有。就算我说了什么把柄你也未必会信，到时候你来一句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又该让我如何辩解？”拓跋友荣也是硬气，所谓交一个把柄这种做法根本就不成立，至少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无法成立。 “你看，这就是你蠢的地方。好好的朋友不做非要做仇人。你和卢紫嫣比起来差的真不是一点半点。”穆晶晶讥讽道。 以前她是看不起卢紫嫣的，但自从和卢紫嫣单独相处过一次后她就对卢紫嫣的态度大为改观。至少卢紫嫣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哪像这傻逼一样坑人不成还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听到拿自己和卢紫嫣相比拓跋友荣就很是不服：“你别小看我，我也就是低估了你的狠辣，想不到你会在这种环境对我动手。” “小看你？你值得让我高看吗？扪心自问你从睆国出来后你有做成过一件事吗？”穆晶晶不屑道。 拓跋友荣闻言心头巨震，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对她评价了。 恼羞成怒的她放声怒吼道：“你了不起，你清高。敢做不敢当是吗？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我要是死在你柔国我父汗会让你一国人为我陪葬。你来杀啊。。。。呜呜呜。。” 穆晶晶闻言慌忙再次掐着她的喉咙，她不明白怎么突然一句话就把她惹急眼了呢？ 可这次不一样，拓跋友荣尽管被掐住喉咙她整个身子也在剧烈的挣扎，两人此刻又是站在水中坦诚相见，手脚并用下她身上也难免留下一些抓痕。 见一时半会控制不住她，穆晶晶只好一掌下去把她拍晕。 “小青。” “穆姐姐。”小青闻声立刻跑了进来。 “过来搭把手。” 小青见状心中一惊：“别吉这是怎么了？”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大碍，别吉久居北地一下适应不了这种沐浴方式，估计是泡久了暑厥症犯了。你暂且不要声张，免得引出不必要的事端。你我先帮别吉更衣后再送回驿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小青闻言也稍稍放松，这种情况在观政院里也时有发生，泡澡泡晕过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实在不值一提。 片刻后两人合手帮拓跋友荣整理完毕，再叫来一辆马车直接把她送去了驿馆。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也就是穆晶晶欺负人家孤家寡人一个，但凡有个丫鬟跟在身边也不会让她如此肆意妄为。 安顿好拓跋友荣后穆晶晶对小青道：“你先回去休息。这里由我看着就行。” “我就在这里陪姐姐，万一有什么事我还能搭把手什么的。”小青拒绝道。 穆晶晶扫了她一眼后柔声道：“无妨，这驿馆上下全是我们的人，有什么事我招呼一声便是。你这次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回去休整一下明日与我一同进宫面圣，你也不想到时候陛下看到一个没精打采的小青？” 见穆晶晶这样说小青不由心中一暖，当即躬身一礼道：“既如此那小青就听姐姐吩咐，若有什么事还请姐姐即刻差人来寻我。小青随时待命。” 穆晶晶点了点头：“去。”说罢就帮拓跋友荣掖了掖被角。 “是。姐姐。”小青合门而走，只留下穆晶晶一人守着。 半个时辰后，拓跋友荣这才悠悠转醒，醒来后她惊觉的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浴池。 “醒了？饿了没？我刚吩咐厨房煮了点稀粥，既然醒了就趁热喝点。免得凉了就不好喝了。”穆晶晶和颜悦色的说道。 “哼。”拓跋友荣怒气未消，但也不至于和之前那般疯魔，只是一个转身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我刚才冷静下来后想了想。如果换做我是你估计也想给自己赚点保命的本钱。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也不至于吃饱没事置我于死地。我死了没关系，但你来柔国的计划也就彻底泡汤了。我不知道你父汗对你这次行程抱有多大的期望，但我知道有一个人在知道你所做的这些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穆晶晶满脸微笑的说道。 拓跋友荣闻言心中一凛，小脑袋再次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第1356章 不接招 见此情形，穆晶晶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说白了她来柔国的原因全是方诺一手促成。她可以无视任何东西，但唯独不会忽略了方诺。 “那画上的人是你吗？”拓跋友荣直言问道。 穆晶晶闻言脸色微惊，但很快就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异态：“不是。” “你说谎，你画上画的明明就是你。”拓跋友荣瞪着她道。刚才那一抹异态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依然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穆晶晶厌烦的看了她一眼，心道这娘们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那你就当是我。反正我怎么解释你也早就先入为主了。”穆晶晶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拓跋友荣微眯着眼睛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就是个疯婆娘？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穆晶晶嗤笑一声没有回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知道我来柔国的目的吗？”拓跋友荣正色道。 穆晶晶刚想开口说是为了两国互通有无你才来的，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知道了。可现在这幅画的出现让我疑惑这次来柔国是不是个错误。”拓跋友荣沉声道。 穆晶晶闻言秒懂：“你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复杂吗？我不觉得。我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当中，甚至被人当做棋子还不自知。”拓跋友荣不忿道。 “你想多了。你此来的前因后果都摆在明面上。没有人敢拿你当成棋子。”穆晶晶安慰道。 “是吗？那我再问你一遍。画上的人是你吗？”拓跋友荣坐起身来双目贴着穆晶晶的眼眸对视，两人现在的距离近在咫尺。 “不是。”穆晶晶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拓跋友荣嗤笑一声鄙视道：“行。你说不是就不是。”说罢她就翻身下床在自己行李里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功夫她就从行李深处摸出一张烟盒大小的卡片。 卡片上画的赫然就是当初方诺在清风观时留下的杰作。 拓跋友荣拿在手上瞥了一眼，然后一脸怪笑的递给了穆晶晶。 穆晶晶见状心脏猛跳，犹豫片刻后她才伸手去接。 当初方诺送她的这套卡片她时刻不敢离身，毕竟这种要命的东西她可不放心放在别处。可不知为何怎么被拓跋友荣发现了这个秘密，还被她悄无声息的搞去一张。 “东西我还给你了。这件事算是我做的不对。本别吉也就不和你计较刚才你挟持我的事了。”拓跋友荣突然大度的说道。 可这话听在穆晶晶耳中却顿感不妙。果不其然，拓跋友荣下一句就说道：“明日我就不进宫面见女王陛下了。如果穆首席还把我当朋友的话，那明日一早就帮我安排一辆马车送我去码头。我要即刻返回睆国。” “别吉你。。。”穆晶晶大惊，可她还没开口就被拓跋友荣打断道。 “你说的嘛。我没你聪明，也没卢紫嫣聪明。像我这么笨的人和你共事被你卖了都不知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这种一出生就在山顶的人可不敢挡你爬山的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这次回睆国后我就不再出来了。免得出来给我睆国丢人现眼。”拓跋友荣自嘲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穆晶晶辩解道。 “你不用解释，和你比我确实嫩了不少。但我也不是那种完全没脑子的人。你我相处本就是在机缘巧合下形成的偶然。彼此之间互相防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承认我玩不过你，我走行了？”拓跋友荣语气平淡的说道。 穆晶晶闻言扫了她一眼道：“行。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我也就不留你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人马送你上船。务必会全须全尾的把你送回睆国。你我山高路远后会有期。告辞。” 说罢她便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穆晶晶走的这么果决直接把拓跋友荣给整不会了。 “你等会。” “别吉还有事？”穆晶晶回头问道。 拓跋友荣正色道：“我刚才想了想。我来柔国一次若是不去参见女王陛下也显得太不知礼数了。这样。明日我和你还是照常入宫面见女王陛下，然后再由我亲自向陛下提出辞呈，如此一来也能免去穆首席不少麻烦。” 穆晶晶现在终于算是看明白了。这娘们的技能点全都加在了小聪明上。 “随你的便。我柔国来去自由，别吉高兴就好。”穆晶晶已经懒得和她废话了。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信拓跋友荣会走，她就算再傻也应该知道两国邦交岂能如此儿戏？ 她之所以说出那些话来无非就是想占据话语的主动权，一旦自己对她出言挽留就上了她的套了。 从这点就能看出拓跋友荣和穆晶晶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穆晶晶是什么人？那是真刀真枪从观政院杀出来的首席，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都不是拓跋友荣这个丫头片子能比的。可以说拓跋友荣磕巴一声穆晶晶就知道她下面的话是什么了。 于是不管拓跋友荣如何出招，穆晶晶压根就不接招。反正卡片她已经拿回来了。她也不怕拓跋友荣对她有什么威胁了。 “可恶，她怎会如此狡诈？早知如此本别吉打死也不把那东西还给她。”穆晶晶走后，拓跋友荣独自在屋子里生着闷气。与其说她气的是穆晶晶对她的态度。倒不如说是在气自己不如对方。 “别吉的安危一定要严加防范，务必要严阵以待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别吉休息。知道吗？”穆晶晶下来后对几个专门派来保护拓跋友荣安危的女官说道。 “属下明白，还请穆少卿放心。”女官抱拳答道。 穆晶晶微微颔首：“驿馆内还空房吗？” “有的。穆少卿这是？”女官疑惑道。 “去给我安排一间，今日我就在此休息。明日一早我便要陪同别吉一起进宫面圣。免得一来一去误了时辰。”穆晶晶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1357章 驿馆惊变 是夜。睡梦中的穆晶晶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铜锣声惊醒，伴随而来的还有撕心裂肺的“走水了。” 惊惧之下她赶紧披上一件单衣持剑而出。可当她走出客房外时却发现整个驿馆早已是乱做一团。 “怎么回事？怎么会走水的？”穆晶晶随手抓住一个驿馆差役问道。 那人见问话的是穆晶晶立刻慌忙答道：“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约莫一炷香前后院房舍就突然烧了起来。馆丞大人发觉后便立刻招呼我等救火。” 穆晶晶听见后院两字就暗道不好，立刻松开那人朝后院极奔而去。 一脚踹开拓跋友荣的房门闪身而入，可刚进入她就感觉后背处有一阵阴风袭过，她慌忙举剑招架并下意识的一脚踹出。可等她看清楚背后来人时却是吓了一跳。 “你没事。”被踹倒之人自然便是想用木凳袭击闯入者的拓跋友荣。 拓跋友荣见是穆晶晶非但没有责难她刚才的行为，反而是心中松了口大气。 “没事。” 穆晶晶一把拉起她道：“跟紧我，我带你出去。”说罢还朝她递去一把匕首予以防身之用。 拓跋友荣接过匕首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拉着穆晶晶的衣角就缓步走出了房间。 可无奈外面火势实在太大，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倒塌的横梁拦住了去路。眼看前路被堵穆晶晶当机立断折返了回去。 “现在怎么办？还有别的路可以离开吗？”拓跋友荣焦急问道。 穆晶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跟我来。” 二话不说两人又退回了房间。合上房门后穆晶晶推开房内的窗户朝外看了看。 见此情形拓跋友荣也大致猜到穆晶晶想干什么了。 “这可是三楼，你不会以为我会飞。”拓跋友荣惊惧道。 可穆晶晶却没功夫和他闲聊，她目测完窗户到地面的距离后立刻来到床边用剑挑破被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撕下的布条连同棉絮缠绕到一起。 试了试结实程度后便把临时做好的布锁绑在房内的床脚处后再朝窗户扔了下去。 “走。我带你离开。”穆晶晶跳上窗沿朝她伸出手道。 拓跋友荣惊惧的咽了咽喉咙，但见穆晶晶那坚定的眼神不由又让她信任感大增。 接到拓跋友荣后穆晶晶先用被单在她身上绕了几圈，毕竟她也是女人，光靠她自己的力量她是不可能再带个人走的。只能借助被单的摩擦力慢慢把她顺下去。 这个方法虽然看着惊险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拓跋友荣整个过程中不吵不闹配合的很，穆晶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这无形中让穆晶晶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可就当两人降到二楼时，穆晶晶敏锐的发现阁楼对面的露台上有几道人影闪动。 还没等她来得及多想，几道急促的破空声就朝她们二人迎面扑来。 穆晶晶闻声心头一紧，立刻一个转身就把拓跋友荣护在怀中背对来箭。 “噗噗”两声闷响过后穆晶晶顿觉后背仿佛被两柄巨锤敲过。 喉头一甜当即一口鲜血喷出。见势不妙她当机立断挥剑斩断被单后两人便直接从二楼跌落了下去。 不过好在下面只是一丛花圃草垛，再加上高度也不算太高倒也不至于摔死拓跋友荣。 “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是摔着了吗？”拓跋友荣后知后觉才发现穆晶晶的异样。 刚才那一摔虽然对拓跋友荣没什么大碍，但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伤上加伤。 她强忍着一口气艰难爬起来道：“我没事。有刺客。我们要赶紧离开。” 听到刺客二字拓跋友荣才发现穆晶晶后背还插着两支箭矢。 她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拔却被穆晶晶一手打断：“你是想我死吗？”说话间又吐出一口血沫。 “你没事。你别吓我。”拓跋友荣都快被急哭了。只身来到柔国的她举目无亲，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人了。 “呵呵，多谢别吉关心。我暂时还死不了。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穆晶晶强行振作起来就拉着拓跋友荣继续离开。 拓跋友荣闻言也不敢多嘴，小心翼翼的跟在步履蹒跚的穆晶晶身后举刀戒备。 两人走到一个拐角，两个黑衣人陡然杀出。但好在穆晶晶早有防范举剑就刺。 可无奈有伤在身的她在杀掉两人后又中数刀。眼看就要不行了。 “穆晶晶。穆晶晶。你起来啊。你起来啊。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拓跋友荣扶着血泊中的穆晶晶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希望穆晶晶不要死。 不管穆晶晶之前如何对她的，但至少在这一刻人家是真的在用性命保护她。光这份担当就足以让她动容。 穆晶晶轻咳一声带出一口血沫，萎靡的眼神却始终透着一股倔强。 “你快走。我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人。但接下来的路我怕是帮不了你了。你是可汗的女儿，拿出你草原的气魄来。”穆晶晶说着还把昨天的那张卡片塞了过去。 拓跋友荣接过卡片茫然的看着萎靡不振的穆晶晶啜泣不止：“我不走。你带我来了柔国你要对我负责。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穆晶晶惨笑一声道：“只有你活着我做的这一切才有价值。快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罢穆晶晶就使出最后的力气把她一把推开。 “人在这。别让他们跑了。”穆晶晶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传来几声厉喝。 “快走啊。”穆晶晶半伏在地上嘶吼道。拓跋友荣看了看远处几道奔来的身影，咬了咬牙顺着穆晶晶指引的方向跑去。 “嗖嗖嗖。”又是几道破空声急促响起。穆晶晶闻声心道一声完了。然后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给我杀。犯上作乱者一个也不要放过。”一阵嘹亮的女声划破夜空。当穆晶晶听到这个声音后她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接着便脑袋一歪彻底昏迷了过去。 第1358章 拓跋友荣的转变 驿馆刺杀一事柔国轰动朝野，柔国女王震怒下令彻查。并言明无论最后查到谁身上一律族诛绝不容情。 在蓝冰燕看来杀穆晶晶他可以忍，但杀拓跋友荣是万万不能忍的。 这不但关乎到两国邦交，还会对柔国今后的国家走势产生巨大影响。蓝冰燕身为柔国之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这种行为发生的。 那一夜，血流成河。那一夜无数人头落地。向来温文尔雅的女王陛下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她暴戾的一面。 但凡有人被查出和这事沾上一点关系，多事不谈先押入天牢再说，若是胆敢拒捕便当场格杀。管你官大官小一视同仁。 她这么做不但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要给拓跋友荣一个交代，同时也是在给万里之外的拓跋宏一个交代。 宁杀错勿放过，矫枉必过正。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须雷霆万钧。 律法？道德？不存在的。女王令下一切皆是蝼蚁。这就是蓝冰燕对柔国的掌控力。 而外面发生的这一切已经和拓跋友荣无关了。那日因为小青的及时救援让拓跋友荣逃过一劫。但穆晶晶却因为伤势过重至今都昏迷未醒。 原本按照蓝冰燕的意思是想让拓跋友荣进宫暂住几天的。 可拓跋友荣却婉拒了蓝冰燕的好意并陪着重伤未醒的穆晶晶一同住进了穆晶晶的府邸。 住进来后她并未做一个甩手掌柜，而是每天旰食宵衣伺候床头，前来看病的宫中太医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都会错把她当成穆晶晶的侍女。 “怎么样？穆少卿的伤有起色吗？”李长松在卧房外拦住两位太医的去路问道。 两位太医行过礼后叹息答道：“箭矢伤及肺腑，药石难医。下官只能尽量延缓穆少卿的性命。至于以后。。。” 话到嘴边太医便不再言语。李长松对此多少心里也有点数了。 “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太医先是摇了摇头但很快又补充道：“如今能救活穆少卿的人这天下怕是不超过一掌之数。这其中为首者自然是岚山阁阁主童老前辈，其次是天师府的老天师，最次也要让岚山阁医学院的陆院长出手才行。除此三人外下官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对穆少卿的伤势妙手回春了。” 李长松闻言不由哑然，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岂是说请就能请的动的？ “知道了。你尽力而为。”李长松一脸忧色的说道。 “是。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下官想起一个方子或许对穆少卿的病情有益，还恕下官先行一步。”太医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欲要离开。 李长松也没为难这人，而是叮嘱了几句就放他离开了。 “陛下，不如让老臣跑一趟岚山阁？老臣快马急去十日可得往返。”太医走后，李长松对身后站在暗处的一道身影恭敬说道。 蓝冰燕闻言迈步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身男装的她在此刻倒也显得一身英气逼人。 “去岚山阁有什么用？据寡人所知童老阁主此刻并未在山上。而且你也是刚从华城回来的人，陆院长现在在哪你还不清楚吗？”蓝冰燕自有蓝冰燕的消息渠道。童天元在没在岚山阁她比谁都清楚。否则以她和童天元那点关系请他下山救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但人家都不在山上她也没办法不是？ “那不如让老臣去一趟天师府？”李长松又说道。 蓝冰燕又继续摇头道：“老天师已经缺席了半月的早会了。想必此时也不知去何方云游了。” 别看蓝冰燕足不出户，可对天下四极的这些动向却是了如指掌。 “这。。。”这下轮到李长松麻爪了。有能力的三人两人下落不明，剩下一个还在华城待着。而且以华城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亲自去请陆衍也未必会离开。毕竟人家华城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难道这就是命数吗？”李长松长叹道。 蓝冰燕闻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穆晶晶是她自观政院起一手栽培出来的苗子。穆晶晶能有如此多的历练背后和蓝冰燕的刻意磨练是脱不开干系的。 “走。和寡人进去看看这丫头。”蓝冰燕语气低迷的说道。 “是，陛下。”李长松躬身一礼便在前方引路。 几声敲门声后卧房打开，走出一人赫然是穆晶晶的铁杆跟班小青。 见来人是李长松后小青立刻行礼道：“学生柳青见过太傅。” 李长松闻言轻咳两声用眼神示意小青，等小青看清李长松背后之人的容貌时不由吓得当即跪倒道。 “学。。。学生柳青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这不是朝堂无需行此大礼。”蓝冰燕挥了挥手道。 “学生谢过陛下。” “你在前方引路，寡人想去看看穆晶晶。”蓝冰燕直言道。 “陛下这边请。”小青立刻让开道路把两人迎了进去。 等蓝冰燕静声走入内堂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形同枯槁的拓跋友荣。 小青刚想开口提醒拓跋友荣给蓝冰燕见礼却被蓝冰燕挥手制止。 “这些天辛苦你。”蓝冰燕语气平和的说道。 拓跋友荣闻言下意识的转过头来望着说话这人，可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人是谁。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但她也不傻，通过此人背后的李长松给她的暗示她就立刻猜到此人的身份了。 “外臣拓跋友荣见过女王陛下。”拓跋友荣起身一礼，礼数周全。 蓝冰燕见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虚扶而起道：“寡人早就应该来了。发生这种事寡人也是痛心疾首。拓跋姑娘放心，此事寡人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拓跋友荣闻言惨笑一声道：“外臣无需陛下给我什么交代，外臣只希望穆少卿能早点醒来便好。若是没有穆少卿拼死保护外臣怕是难逃此劫。” 说罢她又重新坐回床边拿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给穆晶晶擦拭着脸庞。仿佛全然不在意女王陛下还在旁边站着。 如此诡异的一幕看得蓝冰燕和李长松全都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这眼神都快拉丝了不会这么扯？”李长松在心中疯狂呐喊。心中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烧经久不灭。 第1359章 财大气粗 “师娘让你来的？”方诺看着手中的密信沉声道。 陈丰摊了摊手：“若不是楼主吩咐我怎敢上门打扰师弟？” 方诺看着密信上的内容也是哭笑不得，长孙寒蝉让他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想弄清楚那个菩萨还有那个光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兄你怕是找错人了。如此荒谬的事师兄你相信吗？”方诺一脸玩味的把信还了回去。 陈丰能把给他的密信当面拿出来就已经表明立场了。 陈丰闻言微微颔首道：“师兄也是这么想的。这事要不是楼主他老人家催得急师兄才没这闲工夫呢。” “那不知师兄准备如何回复师娘呢？”方诺笑问道。 “实话实说不就是了。我来，我问过。你在。你答过。如此而已。弄虚作假欺瞒楼主的事为兄可是干不出来的。”陈丰笑道。 此话一出，方诺顿时就觉得这陈丰是个妙人。而且他这一番说辞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问了。自己也答了。回复给长孙寒蝉的内容也一字不改。既没有欺骗也没有隐瞒。可谓是道理占尽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长孙寒蝉就算要怪也只会怪到方诺头上，和他关系已经不大了。但方诺会怕长孙寒蝉怪罪吗？ 正事谈完，陈丰也不急着走而是和方诺开始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 期间他也没提过有关刘煜的任何事情，甚至连幕国的事情都是能避则避。话里话外不是风花雪月就是各地的风土人情。 时不时还夹杂一些他个人早年间走南闯北做买卖的趣事，一时间场面显得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既然说到柔国，前几天柔国出了件大事师弟有听说吗？”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就聊到了柔国上。 “柔国？出了什么大事？”方诺初闻不以为意，以为他想说的事应该是拓跋友荣加入观政院的事。 陈丰四顾左右，见四下无人后这才半掩着嘴低声说道：“昨天为兄收到了柔榷榷首的来报，说是在几日前柔国都城的馆驿突发大火，而且死了很多人。” 方诺眉头一皱：“这算什么大事？柔国的火再大能有前段时间星月城的火大？” “呃。。”方诺一句话把陈丰给整不会了。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呢？还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 “重点不是大火，是死了很多人。”陈丰补充道。 “走水哪有不死人的？就这点事也值得柔榷专门传信来说？”方诺不解道。 陈丰闻言表情严肃道：“为兄说的死人可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事后被柔国女王株连的。据柔榷信中所言那把大火之所以会出现在馆驿，全是因为是有人想要刺杀睆国别吉拓跋友荣。” 此言一出，方诺惊惧而起，厉声质问道：“什么？刺杀拓跋友荣？那对方得手了吗？拓跋友荣如今可还安好？” 陈丰被方诺一脸激动的模样搞的有点莫名其妙。心道你小子不会和拓跋友荣也有一腿？不过他立马想到岚山阁的师承传统很快便也释然了。 “拓跋友荣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据说幕国的穆晶晶却是危在旦夕命不久矣。故而女王暴怒之下下令彻查此事。这就导致一夜之间无数人头落地。”陈丰见方诺这么关心此事他也不敢藏着掖着。把他知道的内容全盘托出。 “穆晶晶？危在旦夕？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所谓的刺客到底是去刺杀拓跋友荣的还是去刺杀穆晶晶的？毕竟穆晶晶在柔国的地位很是关键。”方诺急切问道。 陈丰摇了摇头道：“具体详情为兄就不知道了。能知道这些内幕也都多亏了柔榷眼线众多才能窥之一二。事后穆晶晶和拓跋友荣全都被女王严加保护起来，再想要知道详情怕是很难了。师弟既然如此有心为何不去信给柔国的岚山书院？你们岚山阁毕竟是走官方路子的。或许能知道更多的内幕也说不定。”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陈丰能告诉他这些已经消息已经是万金楼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换做寻常人怕是连这些内幕都无法探知。 于是他对陈丰抱了抱拳道：“多谢师兄提醒，小弟会想办法的。” 陈丰点了点头道：“要是有什么为兄帮的上的你尽管开口，为兄和柔榷的关系还算不错。不然也不至于会收到柔榷的传信。” “知道了师兄。需要的时候小弟一定不会跟师兄客气。”方诺也不遮掩什么，明确表示出自己对此事的关心。只是让陈丰不明白的是他关心的到底是拓跋友荣还是穆晶晶，或许两个都是？ “对了。师兄如今在何处落脚？还是在万金商会吗？”方诺岔开话题道。 “这事师弟你就别提了。万金商会现在哪还有人啊。要不是因为你突然把岚山书院的人全部遣走。我万金商会至于跟着休业整顿吗？”陈丰一脸苦笑道。 “呵呵，休息几天不挺好的嘛，万一那天走水时波及到万金楼岂不损失大了。”方诺安慰道。 “罢了罢了。为兄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几天利润固然重要，但也好过被乱民哄抢一空。说到底为兄还是沾了你们岚山阁的光，事先就把商会里的重要物资都转移走了。”陈丰是懂怎么挑好话说的。 方诺突然感觉陈丰混到这个位置绝对是有原因的。家传渊源是一点，但也和他自己一颗七窍玲珑心是分不开的。 “那不知小弟要找师兄的话又该往何处寻去？”方诺试探道。 陈丰闻言哈哈大笑道：“原来师弟是在担心这个啊。这个好说。明日，最多明日你我就是邻居了。等我搬过来后你我兄弟可要多亲近亲近。” “邻。。邻居？什么意思？”方诺讶异道。 陈丰摆了摆手解释道：“就是字面意思啊。为兄来时就见你隔壁那套院子不错。若为兄所料不差的话，明日那院子的房契就应该是为兄的了。” “啊？”方诺总算理解他的意思了。 “不就钱的事嘛。能和师弟比邻而居花点小钱还是非常值得的。我说明天就明天，这点小事要是都办不好那为兄都没脸自认这个榷首了。”陈丰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道。 第1360章 遇刺体质 陈丰走了。当霍坤走内堂前来的请罪的那一刻陈丰就告辞离开了。 直到陈丰离开那刻方诺才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所在。 因为之前自己说过一句“只要刚才那老货没事今后就要师兄多多照顾了。” 所以陈丰就干脆等到霍坤醒来为止。单从这件小事来看就足以说明此人心思非常缜密，而且做事很是雷厉。 “公子。是我疏忽大意着了暗手，还请公子责罚。”傻坤低头请罪道。 “无妨。你也是被人有心算无心了。下次注意点就是。以后碰到这种情况就先给他补几枪。免得因为一些人体质不同而导致提前苏醒。”方诺教育道。 “是公子。不会再有下次了。多谢公子不罪之恩。”傻坤没有丝毫狡辩，该认错就认错，该认罚就认罚。 “客气了。你和老吴都是我的左膀右臂。这也就是你这老货年纪大了些我不想占你便宜。否则你我兄弟相称又有何妨。”方诺安抚道。 霍坤闻言立刻笑出声来道：“呵呵，公子还真是抬举我。能和公子做兄弟那是小老儿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还会怪罪公子占我便宜？” “去去去。我看你这老货是想占我便宜。”方诺一脸嫌弃道。 嬉笑怒骂间两人便把刚才一事无形揭过，但方诺虽然没怎么怪罪他，可霍坤心中却是在暗暗责备自己失职。 “幼翎。你过来一下。来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泄露行踪。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方诺拿起对讲机说道。 半个时辰后，许幼翎翻墙而入。 “找我何事？刘煜来了吗？”许幼翎问道。她这几天都没和方诺住在一起，怕的就是被刘煜看到她的行踪后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 可她不知道的是刘煜其实早就对他们做的那些猜的七七八八了。只不过刘煜在明知不可敌的情况下直接选择跪了。 “来过了。但我喊你来不是要说刘煜的事。”方诺正色道。 “不是刘煜的事？那是什么？”许幼翎找了位置坐下问道。 方诺闻言组织了下语言后便把刚才陈丰到来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只不过话间他隐去了拉陈丰入伙的事并重点讲了一下柔国那边的消息。 许幼翎和霍坤听闻拓跋友荣遭到刺杀两人全都心中一惊。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这拓跋友荣为什么会跑去柔国还不全是因为眼前这人撺掇的？ 要是拓跋友荣真在柔国出了什么事，你猜猜拓跋宏会不会迁怒方诺？毕竟这位可汗可是有前科的。华城一役足以证明拓跋友荣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们两人现在情况如何了？”许幼翎也知道兹事体大，忧心忡忡的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道：“我问过陈丰了。陈丰他也不知道。我喊你来就是想让你走一下天师府的路子，看看道门有没有这方面的独家消息。还有霍爷也是一样，你立刻用我的名号起草一封密信发往柔国岚山书院。务必要让他们搞清楚穆晶晶和拓跋友荣的现状。” “是。公子。我这就是去办。”霍坤二话不说就领命而去。 许幼翎也不敢怠慢，立刻找来笔墨纸砚写下相关内容交给方诺过目。 “嗯。让你们道门的人做的仔细一点，小心一点。万不可柔国官方起了冲突。”方诺吩咐道。 “好。我会交代的。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许幼翎问道。 方诺想了想后摇头道：“如今信息不明，通讯不畅。暂时就先这样。” “行。那我现在就走一趟城外道观，尽量今日就把信送出去。”许幼翎做事向来就是这么风风火火。 方诺点头：“辛苦你跑一趟了。” 许幼翎闻言只是莞尔一笑，招呼一声就越墙而出，来去如风甚是洒脱。 “公子。你看看这些行吗？”不一会霍坤也把写好的内容交予方诺过目。 方诺扫了一眼后点头道：“就这样去办。务必让他们尽快回信。” “好。我会打上加急信号的。”说罢他也推门离开。 “哎。拓跋友荣啊拓跋友荣，你说是不是有遇刺体质啊？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刺呢？”两人走后，方诺独自在房内吐槽道。 但吐槽归吐槽他却不希望穆晶晶和拓跋友荣真出什么事，毕竟这两人还关系到他今后在柔国的一系列计划呢。 “哎，但愿你俩这次都能平安无事逃过一劫。穆晶晶你也算是江湖老手了。景国昊国都没难住你。你不至于栽在自己家？”方诺听到陈丰说穆晶晶危在旦夕时他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和不舍。 柔国，穆府。 “她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吗？”李长松悄悄把小青拉到门外问道。 小青点了点头道：“这几日穆姐姐的宽衣用药别吉不许任何人插手，全都是由她独自完成。为了照顾穆姐姐的病情别吉每日只睡不超过三个时辰。就连学生想搭把手也被别吉严词拒绝了。由此可见别吉乃是重情之人，她和穆晶晶的姐妹情学生看了也觉得自惭形秽。” 李长松闻言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心道这他娘的哪是姐妹情啊？这。。。算了。和你这小丫头也解释不清。 “换药也是她亲自来吗？”李长松问道。 小青点头道：“是的。每次换药都是别吉亲自动手，学生看得出来别吉似乎对任何人都有防备，也就学生要稍微好点。但也仅仅只是好那么一点。别吉信不过任何人，就连太医来给穆姐姐瞧病时她都是持剑立于一侧，看得学生都有点心惊胆颤。就更不用说让太医给穆晶晶换药了。” 李长松闻言暗叹一声“苦也。”不过这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女王陛下怎么处理了。不过现在说这一切还太早，要是穆晶晶真醒不过来那说什么也白搭。 “知道了。这些天你好生伺候穆少卿，更不能忽略了拓跋别吉的状态。若是别吉再因此病倒问题可就严重了。你明白吗？”李长松只能先这样委婉的提醒道。 “学生明白了。学生会尽量让别吉不要这么劳累。”小青懂事的说道。 第1361章 殃及池鱼 “想不到寡人与你第一次相见竟然会是在这种场合。”蓝冰燕语气温和的说道。话语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自嘲。 拓跋友荣闻言微微躬身道：“陛下此言让外臣惶恐。外臣本和穆首席约好次日进宫面见陛下的，却不曾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外臣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蓝冰燕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该说道歉的人应该是寡人才是。别吉何罪之有？拓跋可汗可还安好？” “父汗一切安好，多谢陛下挂怀。” 蓝冰燕微微颔首，上前两步拉住拓跋友荣的手道：“别吉放心，此事寡人已经下令彻查，但凡和此事有所牵连者寡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别吉还请静待几日，几日后寡人定然给你个交代。” 拓跋友荣苦笑一声道：“现在对外臣来说陛下什么交代都不如穆首席能早点醒来的好。陛下你能告诉外臣穆首席她能转危为安吗？” 蓝冰燕轻拍拓跋友荣的手背安抚道：“穆晶晶吉人天相，一定可以化解此劫的。” 拓跋友荣惨笑道：“穆首席这伤我见过。和我前段时间在华城遇刺时所受的伤极为类似。只不过好在外臣得到了陆院长的极力抢救才得以保存性命。可如今这柔国又该去哪里寻一个陆院长来啊？” 蓝冰燕不动声色的听着她的叙述，她看似自言自语的话实则是在向她提出要求。 “别吉真和寡人想到一处去了。寡人虽然请不来陆院长但还是第一时间让人去了岚山阁搬请医道大家。相信不日就会有回音传来。还请别吉稍安勿躁静待即可。穆晶晶是寡人看着长大的，寡人也不忍心看着她遭此折磨。”蓝冰燕一脸忧郁的说道。 拓跋友荣闻言眼前一亮，当即对蓝冰燕大礼参拜道：“既如此，外臣多谢陛下了。” “别吉哪里话？这些本就是寡人分内之事。倒是别吉你自己要好生保重身体才是，别到时候穆晶晶有所好转你却又病倒了。”蓝冰燕极力安抚道。 “多谢陛下关心，外臣知晓了。” 接着蓝冰燕又再次安慰了几句便借故离开了。 “怎么样？陛下？别吉她。。。。”回宫的路上，李长松欲言又止道。 蓝冰燕自出来后眉头紧锁，对于李长松的发问她答非所问道：“你们从华城回来这一路上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我指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呃。。。”李长松苦思良久后摇了摇头道：“并无特别之处，穆少卿这一路都是单独骑马跟随队伍，非必要时她很少会去主动接触拓跋别吉。就连从在乐国回来的船上她们两人也都是各自待在自己船舱中很少外出。” 蓝冰燕闻言微微颔首，心道看来问题不是出在穆晶晶身上。可越是这样问题就越加麻烦了。 “你对拓跋别吉怎么看？寡人要听实话。”蓝冰燕语气严厉道。 李长松咽了咽喉咙道：“老臣看不懂。” “你是不懂还是不敢？”蓝冰燕追问道。 “不懂也不敢。”李长松回答的直截了当。 蓝冰燕错愕一笑，心道这老狐狸甩的还真干净啊。 “罢了。寡人也不为难你了。”蓝冰燕语气缓和的摆了摆手。 李长松闻言长舒一口道：“老臣耳聋眼花，今日一天都在家中静养。” 蓝冰燕咧嘴一笑：“寡人有这么让你害怕吗？” “老臣不敢。”李长松汗流浃背。 “岚山阁怕是还要请你老跑一趟了。老阁主和陆院长虽然都不在山上，但医学院其余的医学圣手未免就能差到哪去。寡人听说陆院长的几个亲传弟子医术就很错，若是能请他们其中一位下山也是可以的。”蓝冰燕话锋一转道。 李长松闻言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道：“老臣这就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即刻动身。” “劳烦太傅了。如今国朝奸佞未除，寡人信得过的人也只有太傅了。太傅可要帮这寡人一点啊。”蓝冰燕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分寸拿捏的那是相当到位。 “当不起陛下如此夸赞，食君禄，分君忧皆是老臣本分。只要陛下觉得老臣还不至于年迈昏聩不堪大用。老臣随时愿为君上分忧。”李长松也是一套连环马屁脱口而出。 “去。寡人等你的好消息。切勿耽搁太长时间。寡人等的起，穆晶晶可未必等的起。” “是。陛下。还恕老臣先行告退以作安排。” 次日天还没亮李长松就带着几个家丁兵勇匆匆上路。极速朝岚山阁方向奔去。 “陛下。齐太尉在殿外求见。”柔国王宫，一个女官朗声禀报道。 “终于来了吗？宣他进来。” 片刻后。 “臣齐伯安叩见陛下，陛下万安。”齐伯安大礼参拜道。 “太尉免礼。来人啊，给太尉赐座。” “谢陛下。” 齐伯安坐下后蓝冰燕遣退众人问道：“有结果了吗？” 齐伯安闻言再次起身恭敬道：“臣幸不辱命。驿馆大火一事臣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谁干的？”蓝冰燕语气冰冷的说道。 “攸国干的。”齐伯安言简意赅道。 蓝冰燕：“？？？？” “太尉你要不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我柔国和攸国八竿子打不着，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齐伯安恭敬一礼解释道：“起初臣查到幕后主谋是攸国人时臣的想法和陛下现在一样。可当臣顺着几条线索深挖下去后确定就是攸国干的。他们做下此事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刺杀拓跋友荣造成我柔国和睆国彼此结怨。以报他们在华城一役失利之仇。” 蓝冰燕闻言怒不可遏道：“要报仇去找景国啊，来我柔国干什么？” “陛下息怒。你当他们没坑景国吗？他们做这些事都是打着景国的旗号去做的，甚至外围用的一些人还全都是景国人。只不过这些景国人都是被利用的炮灰的罢了，就是为了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蓝冰燕闻言一阵无语，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这攸国还真是太不要脸了。真当老娘是吃素的吗？ 第1362章 遍地都是余则成 随后齐伯安又把他查到的证据和证言一一交给蓝冰燕过目，在无数铁证下蓝冰燕也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攸国探子所为。 这些探子有的在柔国已经潜伏了几十年了。若不是这次突然发难他们和一个普通的柔国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这些人还把触角伸进了观政院，虽然触及不深，但这已经算是触碰到蓝冰燕的底线了。 “观政院这次有多少人牵扯进来？”蓝冰燕怒声问道。 “共有学子十八人，教师三人。先以全部在押候审，只能由陛下定夺。”观政院学子外人是无权处置的，进了观政院等于就是柔国的储君人选，除非蓝冰燕亲自下令否则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十八人？竟有十八人之多？他们都是攸国人吗？”蓝冰燕惊惧道，别看十八人不算多，可观政院的性质就绝对无法容忍有外人插手。 “据臣调查后得知，这十八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柔国人。但这十八人无一例外都是自小失亲的孤儿。攸国探子假意收养这些孤儿后再培养成人，然后走我柔国的正规渠道把这些孤儿送进了观政院。已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目的。”齐伯安正色道。 蓝冰燕闻言勃然大怒，抄起案几上的一个花瓶就砸了个粉碎。 “一个攸国就在我观政院中埋了十八颗雷，这还只是查出来的，没查出来的呢？攸国如此，其余几国又会是善茬？难不成有一天我柔国的社稷就这样被他人篡夺而走吗？奇耻大辱。此事乃是我柔国的奇耻大辱。”蓝冰燕疯狂怒吼道。 齐伯安悻悻不敢言语，他在得知这些真相后就猜到女王陛下肯定要暴怒异常。换做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都是无法容忍这种事的。 可这能怪观政院吗？说到底还不是柔国的制度所造成的这个漏洞。 国外探子用隐姓埋名的方式在柔国彻底潜伏下来。他们虽说是探子，但他们所行所做均和普通百姓别无二致。 同样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十年过后周边街坊谁还会把他们当成外人？ 然后这些人再收养一些失亲的女童加以精心培养。然后再找机会把这些女童送去观政院的入学测试。一旦通过便可顺理成章的入住观政院成为待选储君了。 此法虽然笨拙耗时，但好在稳中求进。一旦成功那所收到的回报可是巨大的。 现在让蓝冰燕头疼的是观政院的学子中是只有攸国这么做还是其余几家都在这么做。 “传寡人旨意，彻查观政院学子身世，若是还有自小失亲的女童即可上报给寡人知晓。” 观政院入学是有严格的背景调研的。因此柔国也有着非常完善的户籍制度。像他们这种外来户的子女哪怕才能再高也是和观政院无缘的。甚至在这个规定上还钉死了时限，不管你来柔国生活了几代人也是没用的。 因此收养女童后天培养才成了所能找到唯一的漏洞。毕竟女童在被收养之前都是家世清白并户籍在册。是真正货真价实的柔国子民。观政院政审这一关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 正可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旦有人想钻你的漏洞你总是防不胜防的。 “不用陛下吩咐臣已经安排人去做了。但观政院内学子众多，查验身份还需耗费些时间。还请陛下宽容臣一些时日。”齐伯安说道。 “寡人只给你七日。寡人待会就下旨去观政院让他们停课七日不许外出。你可持寡人手谕在观政院便宜行事。有胆敢阻拦或推诿者。杀无赦。若查实某学子有欺君之嫌。族诛。”蓝不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陛下。臣定当竭尽所能，为我观政院涤清污垢。但臣还有一事想请示陛下。” “讲。” “那就是那些在外办差的学子该如何处理？”齐伯安请示道。不是他故意要提这么一嘴，而是能在观政院时期就派出去办差的学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里面的精锐。搞不好这里面就会出下一个女王。齐伯安可不想因为这事而给自己家族埋下祸根。 蓝冰燕沉思片刻后道：“除了穆晶晶和柳青两人谁也不能例外。哪怕是李芸也要走一遍流程。明白吗？” 蓝冰燕说的李芸正是李长松之孙。就连李芸都逃不过查验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但齐伯安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蓝冰燕这时候特意提李芸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在委婉的告诉他第一个就拿李芸开刀。 李芸什么人观政院的学子或许不知道，但朝中大佬能不知道吗？ 试问就连太傅之孙都一视同仁，他们家的那些子侄辈能逃得掉？李芸就是蓝冰燕扔出来给这些人打样的。要是不配合就等着人头落地。 朝中大佬搞定后其余民间那些学子还不简单了吗？ 齐伯安心领神会道：“多谢陛下提点，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七日，记住寡人只给你七日。”蓝冰燕再三叮嘱道。 “臣领旨。”齐伯安有圣旨在手，七天时间足够他把观政院查个底掉了。 “寡人乏了。你先退下。”蓝冰燕揉了揉脑袋挥手道。 “呃。。陛下。臣还有一事相告。”齐伯安一脸尴尬的说道。 蓝冰燕眉头一皱：“何事？” 齐伯安咽了咽喉咙躬身说道：“臣这几天在为案件奔走时察觉除臣之外还有几股势力在查探此事详情。” 蓝冰燕冷笑一声道：“是谁？” “已知的有岚山阁，天师府还有万金楼。至于其他几国之人反而安分守己的很不敢有半分动作。”齐伯安如实说道。 蓝冰燕诧异道：“你确定是这几家？” “臣确定。臣想请问陛下臣是对他们三家视而不见还是该如何？”齐伯安问道。事关天下四极可就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了。 蓝冰燕想了想道：“这样。你等会去他们三家走一趟。就说寡人明日设宴请三家的在我柔国的话事人来宫中一聚。既然他们想知道那就让他们知道好了。攸国做下的事也是该帮他们宣传宣传了。” 齐伯安闻言豁然开朗，心道还是女王你会玩。 第1363章 柔宫赴宴 次日。栖凤城岚山书院院长应邀赴宴，当他来到宫门口等待通报时却无意瞅见了两个熟人。 “何掌柜？你也是来赴宴？”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看到何掌柜手中拿着和他一样的请柬。 何掌柜闻言转身拱手道：“是刘院长啊。幸会幸会。说来也是惭愧，这请柬原本是给我家榷首送去的，可榷首昨日正好有公事外出，不得已下只能由我这个属下代劳了。” 刘院长听着何掌柜的谦辞哪里还能不明白他话中的道理。 柔国榷首是什么人？放在岚山阁那是能和六大院长平起平坐的人物。属于万金楼中核心的核心。 能和柔国榷首同席论道的不外乎院长，真君还有军主。 想他一个岚山书院的负责人还真没资格和柔国榷首同坐一席。若是平时倒也非讲究这些，但这是进宫面圣就不一样了。如此正式场合他要是和低他一辈的人同出一席难免有点落了万金楼的脸面。于是何掌柜来代为赴约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而何掌柜的身份正好与刘院长身份持平，因此他们两人相处起来反而没有顾忌。 万金楼的层级划分其实很简单。楼主之下八大榷首。每位榷首分管一国商贸往来。榷首之下是大掌柜。负责经管一城诸事。大掌柜下面就是掌柜。 掌柜就分的很细了。属于专业细分领域。比如毛皮掌柜。米粮掌柜等等。总之一个掌柜各管一摊子商品细则。 因此万金楼从楼主开始算起总共也就四个层级，至于其他一些打杂算账的都只能算作是编外人员。故而要是能在万金楼混到一个掌柜那都是了不起的人才。 而这何掌柜便是栖凤城的大掌柜。可谓是除柔国榷首之外在柔国榷场地位最高的人了。 “两位道友。贫道有礼了。”两人说话间一个道士走了过来对两人打了个稽首。 刘，何二人见状立刻还礼道：“玄坛道长客气了。道长此来怕不是也和我等一样？” 玄坛苦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请柬道：“原本这些俗务我这个出家人不想理会的。可奈何陛下盛情我这个出家人也不能免俗啊。” “我说两位，你们觉得陛下这次突然叫我们三个进宫所为何事啊？”何掌柜压低声音问道。 玄坛眼眸闪动道：“贫道猜测恐怕和几日前的那场大火有关。” “玄坛道长说的不错。陛下非此事不会同时召见我等。只是老夫不明白的是这事难道还和我们三家有关？”刘院长道。 玄坛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若真和我等有关那我们等来的就不是请柬而是刀斧加身了。” “呵呵。既来之则安之。等会见到女王陛下不就知道了？”何掌柜没心没肺的说道。 不多时，三人便在一位女官的引领下步入王宫。 这王宫他们三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碰到什么重大节日或礼仪性事件他们都会被有幸请入宫中观礼。这么做也代表柔国承认三家的地位，同时也是在给三家面子。因此三人进宫后很是放松，反而一路闲聊直至大殿阶前。 通报过后三人被引入殿内和女王见礼一番后便分别入席落座。 三人安坐后环顾四周，只见此次宴请之人除他三人外便再无旁人。柔国这边除了蓝冰燕外也就只有一个太尉齐伯安入席相陪。 虽然参加这次宴会的人不多，但在场这些人的分量就没有一个差的。 人到齐后蓝冰燕便吩咐开席，席间双方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好不客气，显得那叫一个宾主尽欢。 蓝冰燕则时不时提起三家对柔国所做出的某某贡献，而三人则连连谦虚摆手口称过誉。 总之女王吹，太尉捧。让赴宴而来的三人好不惬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蓝冰燕小抿一口后放下酒杯假带醉意愠怒道：“想我柔国常年与世无争。却不料反遭奸人算计。几日前的那场大火叫寡人甚是心痛啊。” 三人闻言知道重头戏来了。纷纷放下酒杯面露悲色。 紧接着蓝冰燕就给齐伯安使了个眼色，齐伯安见状就把攸国丧心病狂之举添油加醋全说了一遍，见齐伯安在那里说的眉飞色舞，义愤填膺。三人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后，齐伯安止住话头，何掌柜与刘院长对视一眼便出口问道：“如此说来几日前的大火是攸国放的？” “人证物证俱在，岂容攸国狡辩？如今大理寺的天牢里还关着攸国的那些探子呢。他们这些人已经对放火一事供认不讳，绝无抵赖的可能。”齐伯安怒声咒骂道。 见三人听后全都露出一阵若有所思的表情后蓝冰燕微笑说道：“寡人知道你们三人背后的三家对此事也很是关心。这不寡人在知晓尔等也在暗中探查此事后便直接招尔等入宫直叙详情。不知道寡人这么做是否合乎三位的心意？” 此言一出，三人顿时压力倍增。也知道女王是在警告他们手别伸的太长。 “陛下好意我等心领了。”三人齐齐起身行礼道。 蓝冰燕这次喊他们过来一是通报攸国的行为，二是直接敲打他们一下。免得三人在柔国还分不清大小王。 “寡人这人向来通情达理，虚心纳谏。你们三家和我柔国关系也相当融洽。因此寡人请你们来也是不想伤了彼此的和气。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那寡人就问你们一问，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说来，寡人只要知晓便绝不瞒着。如何？”蓝冰燕话里藏刀的问道。 他们三人又不是傻子，如何能不明白蓝冰燕的意思。这等于是告诉他们机会给你们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等事后再搞小动作的话那就别怪寡人不客气了。 就在何掌柜和玄坛道长都准备偃旗息鼓之时，刘院长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既然尊口已开，那老夫就斗胆一问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看向刘院长，心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女王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蓝冰燕闻言眉头微蹙，但很快便和颜悦色道：“刘院长不必客气。寡人言出必行。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便是。” 刘院长咽了咽喉咙，强行镇定下来后才勉为其难的开口道：“老夫想问陛下的就是穆首席和拓跋别吉到底有没有受伤？” 第1364章 头铁的刘院长 不是刘院长头铁，而是交代事情的人实在是通了天了。 他和何掌柜还有玄坛不一样。何掌柜属于有枣没枣打两杆，能探听到一些消息最好，探听不到也无所谓。毕竟这不属于他的硬性任务，可做可不做的。 既然女王都当面放话了。何掌柜便立刻滑溜的跑开了。 玄坛道长也是类似。玄坛道长虽然收到了许幼翎求助信笺，但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去彻底得罪柔国女王。 毕竟天师府和天下道门之间没有统属关系，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何况许幼翎在天师府的地位也就那样，这事哪怕许正阳亲自开口估计都比许幼翎的分量要重。 因此玄坛道长见事可为便立刻偃旗息鼓退避三舍。 他们两人可以退，可唯独刘院长不行。因为这事是方诺直接交代下来的。方诺在岚山阁是什么地位那就不用多说了。 他要是敢跟方诺阳奉阴违以后难免有他好果子吃。因此摆在刘院长面前的无非就是两条路。 一是得罪女王然后调离柔国，但从此获得方诺的好感。 二是得罪方诺讨好女王，然后等着方诺给他小鞋穿。 但凡刘院长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哦？寡人好奇多问一句，院长为何对这两人如此关心？”蓝冰燕正色道。 “这。。。陛下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老夫也只是随口问问。”该做的他已经做了。逼迫女王的胆子他还是没有的。 蓝冰燕眉眼一动，想到李长松不日就要亲赴岚山阁请人下山，两人的伤势怕是想瞒都瞒不住的。 但转念一想蓝冰燕又觉不对，岚山阁没理由要关心这两人的情况啊？ “也就是说你们岚山阁这次背后的动作全是为了查出这两人的伤势情况？”蓝冰燕语气微冷道。 刘院长点了点头：“是的陛下，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刘院长也是直接，这时候实话实说反而比遮遮掩掩更能得到女王的好感。 与何掌柜惊诧莫名不同的是玄坛却在听后发出了一阵若有所思的神色。 蓝冰燕盯着刘院长良久后问道：“不是寡人不告诉你这两人的情况。而是拓跋别吉身份特殊寡人也不敢擅自做主。还请院长见谅。” 刘院长闻言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谢恩却就听玄坛突然开口道。 “陛下，刘院长的问题也是贫道想问的。还请陛下通融一二。” 此言一出就连刘院长也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玄坛道长你。” 玄坛道长闻言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刘院长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蓝冰燕见原本偃旗息鼓的玄坛又主动站出来并出言相辅就知道这背后的事情不简单。 她沉思片刻后对何掌柜问道：“何掌柜？你呢？你也和他们一样吗？” 何掌柜闻言连连摆手道：“陛下误会了。草民先前就说了。草民没有任何问题想问陛下。” 蓝冰燕戏谑点了点头对齐伯安说道：“齐太尉，帮寡人送一送何掌柜。” “是，陛下。何掌柜这边请。” 何掌柜见状一脸懵逼，怎么三人一起来的他却被先赶了出来？莫非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才让女王陛下如此待我？ 可容不得他多想他就被齐伯安请出了殿外。 “是方诺让你们来问的吗？”蓝冰燕开门见山的问道。 此言一出，两人立刻面面相觑。 “陛下当面老夫不敢欺瞒，老夫确实是受了少主所托才有此一问的。”别怪刘院长说出方诺的名字，而是方诺早在来信中提出必要时可以说出他来。一切以搞清楚穆晶晶两人的状况最为紧要，其余皆是小事。否则给刘院长一万个担子也不敢出卖方诺。 “你呢？你也是吗？”蓝冰燕转头看向玄坛。 “无量天尊。贫道是受了许幼翎道友所托方才如此行事，冒犯之处还请陛下见谅。”玄坛开口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蓝冰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家少主不是在幕国吗？他又是如何得知我柔国发生的事情的？还有他这么关心这两人的情况想要作甚？”蓝冰燕不悦道。 大火这才发生几天啊？方诺那边不但知道还开始有行动了？寡人要不是有确切的消息知道他去了幕国，否则都要怀疑那小子是不是就藏在柔国了。 “少主所行所想非老夫所能揣度。老夫只是奉命行事。还望陛下海涵。”刘院长不卑不亢的说道。 “贫道亦如是。”短短时间玄坛就已经和刘院长共同进退了。 “呵呵。你们两个到是心齐，怪不得都说天下四极是一家呢。让寡人看了都好生羡慕啊。不像我们八国之间尔虞我诈，欺诈成风。个个都巴不得对方死。”蓝冰燕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说道，让玄坛和刘院长都有点搞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内涵谁。 “陛下谬赞了。”两人很不自在的答道。 蓝冰燕摆了摆手道：“一些牢骚二位不必当真。既然这事是方诺让你们做的。那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莫非他还能从幕国赶来不成？” 听话听音，蓝冰燕这话一出口其背后的含义就不言而喻了。 刘院长忧色问道：“陛下。莫非穆首席和拓跋别吉当真伤势严重？” 玄坛也皱紧眉头上前一步道：“贫道早年间也曾在老天师身边聆听教诲，贫道医术虽然比不得老天师十之万一却也略有几分自家心得。若是陛下用的上贫道的地方贫道定然全力以赴。” 蓝冰燕闻言一喜，对两人说道：“两位既然这么想知道，那就随寡人来。” 一个时辰后，刘院长和玄坛道长在蓝冰燕的带领下来了穆晶晶的府邸。 蓝冰燕指着穆晶晶的卧房道：“实不相瞒。穆少卿的伤势如今很不容乐观。但两位能不能见到别吉和穆少卿就看别吉答不答应了。” “小青。你去和别吉交代一下，就说方诺方先生专门请人来给穆少卿看病，让她提前准备一下。” 听到是方诺请来的人。小青看向两人的眼神都变亲切了几分。 “是陛下，学生这就进去通报。” 第1365章 扣押 “也就是说你们三个只有你一人被请了出来？”万金楼柔国商会中。柔国榷首正在询问何掌柜进宫后发生的事情。 “是的榷首。起初玄坛道长也和属下一样退避三舍，但不知为何他在刘院长询问之后就突然改变了主意，大有刘院长共进退的意思，属下见情势不明便没有多嘴，之后便被女王陛下请了出来。”何掌柜恭敬答道。 “刘院长问了什么？” 何掌柜闻言便把刘院长和蓝冰燕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榷首听后沉默良久道：“他们为什么要关心那两人的生死？” “这也是属下疑惑的地方，不但属下疑惑，就连女王陛下也同样疑惑。只是后来属下被请出了王宫，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嗯。这事你处理的很好。此事既然与我万金楼无关就没必要牵扯太深。你先下去。这事以后不用管了。也不要再派人去打探什么情报了。有什么问题等你找机会去岚山书院当面问问刘院长便可。”榷首吩咐道。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 何掌柜走后，榷首摸出一封信笺喃喃自语道：“陈兄啊陈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关心起柔国这边的事了？” 穆府。 “怎么样？穆少卿的伤势道长看的如何？”玄坛给穆晶晶看过之后蓝冰燕出言询问道。 玄坛长叹一声道：“穆少卿伤情很不容乐观。据脉象显示穆少卿肺叶受损及其严重，呼吸时的间隙声就是明证。但这些都只是表象。真正要穆少卿命的却是留在她身上的那根箭矢。” 是的。穆晶晶到现在为止都留着半截箭矢在身上。 拔？谁敢？箭头的倒刺明显已经挂在肺叶上，只要敢拔她就敢死。谁有这个胆子敢拔箭？ 蓝冰燕对此也是了然于心，自然明白穆晶晶的伤情绝非一般情况能比：“道长有把握取出来吗？” “呃。贫道学艺不精，还请陛下恕罪。”玄坛躬身道。 别说拔剑了。玄坛刚刚想看一下伤口差点都被拓跋友荣一刀砍了。搞的玄坛现在都有点心有余悸。 蓝冰燕一听就知道他和其他的太医也没什么两样：“那岂不是说穆少卿算是彻底没救了？” 玄坛见女王语气开始不善，他后背当即沁出一身冷汗：“若是能把穆少卿送去岚山阁医学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穆少卿的伤已非药石所及。若箭矢不除再好的良方神药也无济于事。而这天下间能处理如此外伤的也只有岚山阁的医学院了。” 蓝冰燕闻言不屑道：“要是能把人送去寡人还用得着你提醒？” “贫道失言，还请陛下恕罪。”玄坛告罪一声退后了几步闭口不言。 “刘院长，热闹你也看的差不多了。寡人请你来可不是让你来看戏的。玄坛道长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既然这差事是你家少主交给你的任务，你看着是不是也应该出把力？”蓝冰燕转头对刘院长说道。 “陛下说的是。老夫这就去信给少主，相信少主自有定夺。”刘院长打着哈哈道。 “自有定夺？他现在人在幕国能有什么定夺？等他有定夺了黄花菜都凉了。” “那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蓝冰燕莞尔一笑上前一步道：“你岚山书院应该有专门的沟通渠道能联系上你家少主。” “是的，陛下。”刘院长点头承认，他不承认也没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刘院长把寡人的亲笔手书送去给你家少主。另外这几天刘院长和玄坛道长也都留下了做客不要走了。等什么时候此事有了着落你们方能离开。”蓝冰燕正色道。 此言一出，两人面色大变。蓝冰燕这话不等于就是要把他们两人软禁起来？ “陛下这么做似乎不合规矩。”刘院长拒绝道。 “规矩？现在知道和寡人说规矩了？你们两个派探子查探情报的时候怎么不跟寡人讲规矩？放心。寡人只是请两位暂住几天，期间吃喝用度决定亏待不了二位。你们也别想着反抗，这事说破天去也是寡人占着理。你那少主远在幕国却还想把手伸到我柔国来？你真当寡人不敢杀人吗？”蓝冰燕语气森冷的说道。 什么叫喜怒无常不可捉磨？这就是了。刚才还平静如水的蓝冰燕陡然间便化作一头暴龙。气势逼人直接让人喘不过气来。 想起这两天栖凤城内的血雨腥风，两人很快就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其实两人也不傻。他们两人既然敢为方诺和许幼翎千里站台那就说明他们早就做好了类似的准备。 这世间万事都逃不开一个赌字。既然想开赌就要拿出你的资本和魄力。 别事到临头又犹犹豫豫踌躇不前搞得两边不讨好。 方诺在幕国做了什么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他们。就外面传的那些沸沸扬扬的说辞就值得让人赌上一把。 因此刘院长和玄坛道长也只是象征性的反驳了几句便从善如流了。 并且刘院长还主动帮着蓝冰燕牵线搭桥，务必让蓝冰燕的手书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方诺手中。 在显示自己尽心尽力的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付出。并隐晦的告诉方诺自己这是雪中送炭拿命帮你办事。事后你可要记着我的好啊。 总之三人就在一种即默契又不点破的情形下达成了共识。 幕国。 刘煜像个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在方诺面前。 “朝中的事你都理顺了？”方诺语气悠然的问道。 刘煜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今满朝人心涣散。小王也只是勉强维持住局面，远不如父王在时鼎盛。” “鼎盛？你觉得你老子在位时你幕国很鼎盛吗？”方诺不屑道。但很快他摆了摆手继续道：“罢了罢了，懒得和你说这些了。你先把你知道关于华城的事都讲出来。相信你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 “是，先生。小王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煜郑重的点头道。 第1366章 背后全是算计 “在华城做下血案的人名叫空见。此人出身大报恩寺，是之前大报恩寺方丈的入室弟子。”随后刘煜便把空见的身世和来历都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这也是方诺第一次听到幕后凶手的名字。这个让他跑了无数国家都苦寻不着的恶首。 可刘煜刚讲到一半时就被方诺打断道。 “你先打住，我不是来听你说人物简介的。我就想知道佛门为什么会吃饱没事去找华城开刀？凡事都要有动机和理由。我之前似乎从来没得罪过佛门的人？”方诺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刘煜闻言眼神开始躲闪，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方诺质问道。 见躲不过，刘煜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还请先生恕罪，华城一事虽然不是我做的。但却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方诺冷笑一声道：“终于肯承认了？你之前不是一直信誓旦旦说和你无关吗？” “确实没有直接关系，但只要溯源往上终究还是我的原因。”刘煜低声道。 方诺闻言一脚踹过去道：“那你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别在试图挑战我的耐心。要知道我为了华城一事我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是是。先生面前我绝不敢有半分欺瞒。”刘煜慌忙应道。 紧接着他就打开了话匣子，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就此浮现。 “事情还要从父王染身供佛开始说起。自我上次去岚山阁出使回国后，我就把先生教给我的法子告诉了父王。父王在得知此法后喜不自胜。连连夸赞先生乃是不世出的奇才。因为那时父王就已经感觉我幕国的佛门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可佛门在幕国经营日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父王想对佛门动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而先生此法如久旱逢甘霖让父王看到了一个破局的希望。毕竟此法一旦实施，佛门诸多寺庙高层都会被一网打尽。而且这事我们还占着理，佛门就算想挑刺也挑不出来。” 说到一半，刘煜抬头看了眼方诺。方诺见状怒声道：“继续说。” 刘煜点头继续了他的讲述。 “父王按照先生的所教的方法施展之后佛门果然元气大伤。朝廷也趁机收回了很多庙宇田产充盈国库，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朝廷对佛门最大的一次胜利。但也就是这次竭泽而渔为后面佛门的谋反埋下了隐患。”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有杀戮就有反抗，刘氏父子这么搞佛门明显就是不给佛门活路，佛门不反才怪。 他当时给刘崇出的主意是让他小范围搞，把燃身供佛当成一把利剑插在佛门头上，已达到软性控制的平衡局面。 可谁曾想刘崇直接来了把梭哈。一次就把路给走绝了。 但回过头来来想想刘崇这么做难道真就错了吗？其实也未必。刘崇不是那种昏君，他做这些事情之前肯定也有过详尽的考虑。 如果佛门不是把朝廷逼到墙角了刘崇也不会行此破釜沉舟两败俱伤之事。两家共存数百年早已经是零和博弈的局面了。已经很难再和谐共存下去了。 “你之前说空见不是投靠了朝廷吗？怎么后来他又成了扯旗造反的人了？”方诺问道。 刘煜点头道：“他投靠朝廷是真，扯旗造反也不假。若是没有他从中牵线朝廷很难召集起全国上下诸多高僧大德前来星月城宣法。” “但他做的这些和他扯旗造反也没有冲突，先生你想。若是幕国上下所有高僧都朝廷一扫而空，那么出身大报恩寺的空间在佛门中又是何等地位？” “这些事情我也是后知后觉。或许空见造反早就在计划之中，甚至这个主意都不是空见自己的意思，搞不好是他的师尊在临死前给他安排的路子。先让他假意投靠朝廷并对国内高僧一扫而空。接着又反出朝廷竖起大旗。如此一来整个佛门便成了他囊中之物。而他则摇身一变成了佛门唯一的真佛。说到底这就是一道彻头彻尾的反间计。”刘煜切齿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这样。 “他造反就造反，去搞我华城干什么？还有你不是说这事和你也有关联吗？关联在哪？” 刘煜闻言面色数变，最终还是老实答道：“佛门会反抗其实我和父王对此早有意料。但石头未落地之前我和父王永远猜不到他们会做出何种形式的反抗。” “秉持着为父王分忧的心思。我当时就觉得与其坐以待毙等他们先动手不如我直接挑唆他们动手来的更稳妥一点，至少这样能把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于是我明里暗里都向佛门放出风声说朝廷要把佛门彻底剿灭殆尽。为的就是想把他们逼反。再则还通过佛门的暗线，把燃身供佛这个主意的出题人泄露了出去。以转移他们关注的焦点。” 听到这里方诺已经全明白了。说白了方诺成为了他们父子俩给佛门交出的一个泄愤口。转移矛盾的同时还能大大缓解佛门对朝廷的仇恨值。 站在刘崇父子的角度他们这么做无可厚非。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而佛门在得知这些真相后找不到方诺便直接拿华城开刀了。 “你这么做就没有考虑后果吗？就不怕我查到你身上吗？” 刘煜摇了摇头：“起先是不怕的，因为先生你无论怎么查也只会查到佛门身上。而只要先生查到佛门我还借助先生的力量的对佛门痛恨一击。可谓是一石二鸟。” 方诺听后哈哈大笑一阵后厉色道：“你说谎。” 刘煜闻言慌忙伏地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先生明察。” “哼。明察？那就麻烦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得知那个主意是我出的后不去找我而是去华城呢？莫非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此言一出，刘煜明显慌了神。 因为道理再简单不过了。如果一切都按他说的那样，那么华城一事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就连刘煜也想不到佛门会如此丧心病狂屠灭一个城池。 按照常理佛门最应该做的是去针对方诺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华城。 故而刘煜说出这些事背后的真正逻辑是想借佛门的手除掉方诺，然后再借助天下四极的力量彻底把佛门挫骨扬灰。唯有如此才能让佛门万劫不复彻底泯灭，届时佛门灭亡反而和朝廷没什么关系。他们父子反而可以把此事推的一干二净尽收幕国民心。幕国百姓的仇恨也不会落到他们身上。真可谓是借刀杀人的典范案例。 第1367章 来龙去脉 刘煜原本这个计划考虑的不可谓不周全。不但能提前引爆佛门，还能引出方诺来转移佛门的注意力从而缓解朝廷大部分压力。以让朝廷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和主动。 如果佛门一切都按照他设计的剧本走下去现在的局面还当真难料。 可刘煜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佛门不去找方诺竟然去华城做了一票大的。 如此不走寻常路的办事手法直接把刘煜这个始作俑者都整懵逼了。 起初在出卖方诺之时，刘煜心中何尝又没有过借刀杀人除掉方诺的意思？方诺这个人别看对他们幕国没什么敌意，但华城就在幕国边上他怎能不上心？ 如果佛门直接对方诺动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到时不管方诺死没死佛门一定都得死。 可佛门剑走偏锋没找方诺本人的麻烦反而丧心病狂的去华城做了一票。这一票下去等于直接捅破天了。 也彻底打乱了刘煜借刀杀人的计划。借刀杀人可以，但借刀屠城这个罪过就太大了。大到他也扛不起的地步。 想通此节，方诺便对刘煜之后的行为也有了些许明悟。 “诸事都瞒不过先生法眼。小王起初确实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跪都已经跪了。再狡辩也没意义了。 人一旦低头那就没什么好挣扎了。毕竟自己的小命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那拓跋宏又是怎么回事？”方诺追问道。 刘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拓跋宏只是小王在为华城一事失误上的找补。” 方诺一听果然如此。 “也就是说除掉拓跋宏是假，目标是华城才是真？” “不。拓跋宏也是要除的。没有拓跋宏的出现无法引得另外三国下场。华城没有这个分量。至少另外三国暂时还没有对华城出兵的意思。” “想除掉华城只能趁着乱局之时浑水摸鱼，做出一副搂草打兔子的假象。届时就算天下四极来找麻烦也只会去找另外三国。华城一破，先生就算还活着也不会再把精力放到幕国了。”刘煜如实说道。 方诺嘴角一勾道：“结果又被景国打乱了你的计划是吗？” “是。”刘煜切齿道。 他两次设局，两次局势都出现了巨大偏差。大到他无法收拾的地步。 “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恨华城吗？”方诺问道。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先生的能耐世人有目共睹，若是再加上先生背后的天下四极做靠山前途无法估量。华城的易主就像一颗钉子牢牢扎在我幕国一侧。换做先生在我这个位置，先生你会怎么做？”刘煜也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对于他的提问方诺并没有反驳。在其位谋其政，很多事情很难用对错去评价的。所处位置的不同就会造成你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这么说拓跋友荣是你派人暗杀的咯？”方诺问道。 可谁料问题一出刘煜却连连摇头道：“先生这就错怪我了。拓跋友荣还真不是我派人做的。我虽然也准备了暗杀手段，但我的目标是左贤王拓跋力而非拓跋友荣。可谁知还没等我的人动手拓跋友荣就率先遭遇刺杀。事发突然我也感到很是错愕，但好在同样可以用拓跋友荣引拓跋宏入局。至于后面的事想必先生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事情聊到现在方诺也对华城一事有了个大致脉络。 华城一案虽然是佛门下的手，但若要归根溯源的话全是刘煜一手造成的。 燃身供佛后刘煜就预感到佛门要反。佛门也知道朝廷早晚会对他们动手。于是两边都开始了暗中的布局。 佛门先让空见使了一招苦肉计让空见顺利打入朝廷内部。而刘煜则暗中唆使佛门尽快造反的同时还刷锅给方诺。 佛门经不起挑动果然反了。但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佛门没有直接去找方诺而是选择了对华城动手。 至于具体原因还要等方诺抓到空见才能问个明白。 华城一事发生后刘煜就大感不妙，因为他感觉事情已经渐渐超出他的掌控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然华城已经被迫卷进来了那不如让华城卷个彻底。 于是就在拓跋宏和关山海对峙的时候搞死拓跋宏的计划就油然而生。 一来可以借此机会除掉这个北方劲敌让幕国松一口气。二是佛门眼看就要内乱，他必须扔一块大骨头出去让其余几国对贫瘠的幕国无暇他顾。 三则是在剿灭拓跋宏的同时把华城夷为平地。届时这口黑锅则彻底甩到其余三国身上，就算方诺想要追查也是不可能了。 但可惜的是他几次三番的设计布局全都阴差阳错的让局面彻底失控。 佛门没按他的剧本走，景国更是和他的最初的设想南辕北辙。可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到最后他自己反而落得个两边不讨好，既得罪了方诺又得罪了三国。佛门的内乱还越演越烈。可谓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星月城一把大火和连日来的菩萨显灵彻底打断了他的脊梁和傲气。 如果说幕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刘煜他要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若不是他自作主张自作聪明。他老子稳扎稳打下还未必能搞出这么多乱子。 刘崇虽然算不上什么圣主明君，但至少基本素养的还是有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冲。 结果他这个大宝贝一通乱拳下不但局势没有丝毫好转。就连他老子也感到无力回天了。幕国局势直转急下糜烂不堪，已到亡国的边缘了。 这或许就是刘崇为什么能这么痛快舍弃王位不坐的原因。因为在继续下去搞不好自己就会成为史书上的亡国之君，与其如此倒不如急流勇退留一个清名给后世。 “呵呵，你说我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蠢呢？”想通此节后方诺也只能无奈叹息。 “成王败寇而已。若先生能对小王网开一面，并对之前的过错既往不咎，小王发誓从今往后小王就是先生门下一走狗。”刘煜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要入党呢。 第1368章 后院起火 “这就是华城吗？”刘崇看着面前这座残破不堪的城池询问道。 老吴嘴角一勾回道：“对。这就是华城。是不是看上去有些失望？” 刘崇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突然看到这座城池近在眼前，老衲心中突然感慨良多。” “呵呵。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公子留你一命可不是让你来这感慨的，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该怎么为华城数千亡灵祈福超度。”老吴可是一点都不惯着他。 笑话，天子都被老子拿刀架过脖子，区区一个退位的幕王算个毛线？ “来者止步。此城不暂不接待任何外人。客官还请绕道而行。”马车行至门口就被两个小兵拦了下来。 老吴挑眉瞅了一眼，竟然没有发现一个熟脸。两人的军服虽然也是离散谷的制式军服，但和之前杨津星那支队伍还是略有不同的。 “你们不是应龙军的？”老吴问道。 小兵闻言神情一肃，能脱口说出应龙军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当即语气温和下来道：“我们是虬龙军的。敢问老人家是？” 老吴二话不说扔了块牌子过去，两人接过一看立刻恭敬放行道：“不知是岚山阁来的贵客，怠慢之处还请老先生见谅。” 这小兵短短三句话变了三个称呼。态度转变也尤为之快。看得车厢内的刘崇是暗暗咂舌。 说实话他做幕王也不少时间了。但离散谷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如今一见就明显感觉出了离散谷的军人和他们幕国军士的不同。至少身上那种杀伐之气是幕国军士所没有的。 拉起吊门，马车缓缓驶入。刚进华城后老吴就发现华城内部早已经焕然一新了。之前的那些残垣断壁，废墟瓦砾全都不见了踪影。换来的全是干净整洁的军营。 对，就是军营。原来倒塌的废墟清理干净后并没有原地重建，而是就地扎起了一座座军营以供军士入住。 要不是进城时确认过城门上的牌匾，老吴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呵呵，看来离散谷对华城真是出力不少啊。”刘崇见状阴阳怪气的说道。 “给老子闭嘴。你还当你是幕王吗？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吗？”老吴愠怒道。对于华城如今这种状况他是非常不满的。 之前杨津星的应龙军在华城驻扎时也不敢如此放肆。怎么换成虬龙军却变了个模样？军营都驻扎到大街上来了？这还有点模样吗？ 长此以往下去这华城到底是谁的华城？别公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折腾这么久，背后却被人偷家了。 想到此处，老吴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岳封问问情况，公子让这小子当城主他就是这么干的？ “站住，城主府重地，闲人止步。”老吴来到城主府门口又再次被人拦了下来。 老吴也懒得多说，直接甩了岚山阁的牌子过去道：“几日不见，这小子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小兵查验过令牌后恭敬递还回去道：“老先生是想见我家军主吗？” 老吴眉头一皱：“军主？哪个军主？城主呢？岳封呢？” “自然是我虬龙军裴彦邵裴军主。。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在岚山阁是何职位？卑职也好向军主通报一二？”小兵语气虽然恭敬但却透露着不可拒绝的意味。 老吴闻言大怒，心道什么时候他进城主府还要让人代为通报了？ 就在他要暴怒发作之际，身后一道呼喊打断了他的施法动作。 “吴爷？真的是你吗？吴爷？” 老吴回头一看，不是小天师许正阳还能是谁？ “小天师？” “哈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我刚在远处瞅着您老的身形就觉得像你。近前一看果然是吴爷你啊。我姐和姐夫呢？是不是也都回来了？”许正阳一脸兴奋的说道。 “卑职见过小天师。”两小兵见许正阳过来立刻恭敬行礼道。 许正阳闻言只是对两人摆了摆手就一把老吴道：“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可把我给想死了。” 老吴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他的热情，只能把他拉到一边尴尬赔笑道：“这次就我一人回来帮你姐夫办点事，你姐夫和你姐还在外面忙呢。”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都回来了呢。”许正阳立刻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什么情况？岳封呢？怎么我要进去还被人拦着？”老吴适时发问道。 “岳封？哎。岳封不在里面。吴爷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岳封。”许正阳正色道。 老吴闻言就感觉不妙，回头深邃的看了城主府的大门便跟随许正阳离开了。 两人走后，守门小兵立刻进去向裴彦邵通报。 “嗯？你说刚才有人想进来被你们拦住了？还是岚山阁的人？”裴彦邵问道。 “是的军主，卑职刚想询问来人姓名就被小天师的突然出现打断。现如今那老者已和小天师一起离开了。只不过卑职听小天师对那老者的称呼貌似是喊他“吴爷。”” “吴爷？”裴彦邵绞尽脑汁在想岚山阁有哪位大人物姓吴。可寻遍一圈和也没想到合适的人物。 就在这时裴彦邵身边一个年轻将领道：“军主。岚山阁能让小天师如此热情接待还是姓吴的人中怕是除了方师叔身边的那个马夫就没有别人了。” 裴彦邵闻言猛拍脑袋道：“对对对，你提醒的对。我光朝院长那一级别的人物去想了。却忽略了那个马夫。”随后他又对小兵问道：“你说他们去哪了？” “卑职只知道那老者是和小天师走的。至于小天师会去哪卑职就不得而知了。” 年轻将领闻言立刻补充道：“大哥，小弟猜想他们八成是去看岳封了。” 裴彦邵一听这个名字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了。 而在此时，华城一处干净整洁的院落中老吴正愤怒的砸着周边能砸的一切。 “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无他，因为现在的岳封是全身带伤，尤其是左臂绑的支架表明他这条胳膊已经断过了。 岳封见到老吴顿时鼻子一酸，一股委屈之意浮上心头。只见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滚落地上对着老吴噗通一声跪下泣道：“吴爷。学生办事不利，让师尊失望了。” 老吴闻言嘴角一抽，心道不愧是王室中人。这一手茶艺真是浑然天成不带丝毫烟火气。 第1369章 代人受过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这么胆子伤的你？” 不管怎么样岳封现在也是方诺的入室弟子，先不说他那个华城之主的身份，光岚山阁这一层背景在也不说是人都敢动的。除非他自己犯了不可弥补的大错。否则谁也不能越俎代庖主动出手伤他。不然就是不给方诺面子，不给岚山阁面子。 这一点老吴还是拎得很清的，也是无法妥协的。 面对老吴的询问，许正阳和岳封两人神色没有不甘和愤恨，有的只是满脸尴尬。 面面相觑半天也无人接话。 老吴见状转头对许正阳道：“小天师，按理说有些话是轮不到我这个做下人的人来说的。但小天师你身为岳封的师叔，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你师侄这样被人欺辱？” 许正阳闻言张了张嘴就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出奇的咽了回去。 老吴察觉出两人神态不对就更加着急了：“你们倒是说话啊？一个个都哑巴了？” “吴老先生。还是让我来说。”就在老吴追问两人之时，裴彦邵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老吴闻声回头一望，从来的服饰上一眼就认出此人是谁。 “晚辈吴金铲见过虬龙军主。”礼不可废，裴彦邵可以跟他客气喊他一声老先生，但他却不敢顺杆爬。否则就显得他们岚山阁太没有尊卑教养了。 “吴老先生免礼。天下四极是一家，这里没有什么军主，天师。有的只是自家人。”裴彦邵语气和善的说道。 “多谢军主。”人家说归说，他可不能真就当真了。 “吴老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裴彦邵主动邀请道。 “顾所愿，不敢请耳。” 随后老吴就跟着裴彦邵去到偏房。裴彦邵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双方落座后他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此事说起来也是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岳封师侄。” 老吴不动声色等待着他的下文。 随着裴彦邵的话题渐渐展开，老吴从开始义愤填膺变成了后来的目瞪口呆。 因为揍岳封的不是别人。而是杨津星七个葫芦娃中的老六。也就是杨津星的六女。 论身份，人家是军主嫡女。和他方诺弟子的身份可以说旗鼓相当。 论年纪，人家今年才十一岁。还没他大。 再加上人家还是个女娃，难怪刚才许正阳和岳封两人全都眼神躲闪闭口不言。 可以说岳封除了有个名义上的城主身份外，和此女相比并不占任何优势。 换做别人对岳封动手老吴肯定要追究到底，但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娃娃。老吴除了一声叹息他还能说什么呢？ 而这女娃对岳封动手的起因全是呈秉峥和杨津星那点破事引起来的。 呈秉峥作为方诺力邀加盟华城和将来重点培养的商道对象，在临走之前就千叮万嘱过岳封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人，尤其呈秉峥现在还在研究珍妮纺纱机，一旦研制成功那将会给纺织业带来一场巨大的技术革命。 于是冲突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杨津星的原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得知有这么一个人后当即就要把呈秉峥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可岳封怎么会让她如此做？别说方诺走时特意跟他交代了要好好照顾呈秉峥，就算没有交代岳封也不可能让外人插手华城的事务，更不可能让外人杀华城的人。否则他这个城主岂不威信扫地？ 面对岳封的力保，杨氏虽然愤怒却也只能强行忍着。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道理杨氏还是懂的。 但杨氏能忍杨津星的女儿可不会忍。在她眼中看到的只有自家母亲的受辱和不甘。 既然呈秉峥被岳封藏了起来，找不到原主那她只能把气撒到岳封身上了。 于是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瞅准一个机会就把岳封堵在路中狠狠的揍了一顿。从这里就能看出杨家的家风那可不是一般的彪悍。 别看这女娃才十一岁，但在这个年纪的女娃往往要比男娃发育的高大一点。再加上离散谷的出身，一身祖传的武艺完全不是岳封这种软脚虾能挡得住的。 一顿拳脚下来岳封不但被揍的当场昏死过去，就连手臂也被没轻没重的小女娃掘折了。要不是旁人发现的及时只怕性命难保。 事情发生后岳封就一直躲在屋里养病，而杨氏在得知自己六女儿做下的事后也亲自押着六女儿上门赔礼道歉。 总之这事情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岳封这属于代人受过了这是。 听完裴彦邵的讲述。老吴脸皮不由自主的抽了几下。心道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军主夫人可还在城中？老奴也好去拜访一下才是。”老吴语气平淡的说道。 裴彦邵闻言尴尬一笑道：“嫂子在事发后就离开华城去恒阳了。她怕要是再留下来她那几个不懂事的丫头又闹出什么幺儿子来。嫂子临走前说了。这事是她做的不对，日后一定会当面向方师弟赔罪。” 老吴听后微微颔首，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的了。 “有劳裴军主了。” “哪里哪里。吴老先生这话客气了。说起来岳封也同样是我师侄。没护住师侄周全我这个当师伯的也很是汗颜啊。”裴彦邵其实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两个娃娃打架他还能上纲上线不成？更何况杨氏就连杨津星都不敢惹，他长了几颗脑袋敢去撩虎须？不要命了？ “既然裴军主当面，那晚辈正好和你说一下外面那个和尚的事情。”接着老吴又把刘崇的事情简单和裴彦邵说了一遍。 听闻来者竟然是幕国国君刘崇，裴彦邵内心的震惊不比刚才老吴差多少。 “吴老先生放心，金池长老的饮食起居就交给我来照看。我保证在方师弟回来之前不会出现任何差池。”裴彦邵是知道轻重的人。一国国君都被方诺摄来华城了。还是用和尚的身份摄来的，那这背后所牵扯的利益他是想都不敢想。同时也感叹方诺此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杨津星河杜宇飞两人对此子总是赞不绝口，推崇备至。甚至杜云飞连儿子的仇可以彻底放下就可见一斑。 第1370章 羞愧难当 “你说你也是。平时师叔就让你好好练功，好好练功。但凡你有师叔一成功力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啊。打不过爷们也就罢了，可你竟然连个小女娃都打不过？还亏我教你那么长时间。你让师叔这个武林盟主的脸往哪放啊？”许正阳语重心长的说道。 岳封心道你可拉倒，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还武林盟主？武林要是都像你这样货色那可就太可乐了。 “是。师叔神功盖世，威武不凡。可为什么杨家四姐找你切磋的时候你老躲什么啊？”岳封也是受够了。 许正阳闻言面色一凛道：“你懂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知道不？我怕我一出手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是为了两家的和气着想知道不？” 岳封闻言一脸鄙视道：“是是是。师叔你最厉害了行。就连师娘也不是你的对手。” 许正阳闻言连连摆手道：“这话可不兴乱说。师叔的武艺比起你师娘来是稍稍逊色那么一点点的。嗯，就一点点。” “咳咳。。”就在两人胡乱打屁间，老吴假咳一声走了进来。 许正阳见状咧嘴一笑道：“吴爷，事情你都弄清楚了吗？” 老吴白了他一眼道：“你当的可真是好师叔啊。” “别啊，吴爷，这事能怪我吗？”说罢他对着岳封一指道：“我早就把我天师府的绝学都传授给他了。但凡他要是平时刻苦一点也不至于惨成这样？” “天师府绝学？”老吴闻言也是哭笑不得。对于这逗比他也是没辙了。 甩开许正阳老吴走到岳封床前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弟子愧对师尊信任，愧对师娘栽培。”岳封一脸惭愧道。 “呈夫人现在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老吴问道。 岳封坚定的点了点头：“吴爷放心，弟子察觉事情不妙后便把呈夫人藏了起来。如今呈夫人被铁师兄带去了景国。其他人绝对找不到的。” “景国？和铁雄一起去的？不是？他们跑去景国干什么？”老吴诧异道。 “是这样的，那个什么纺纱机铁师兄也一直都有参与制造。早在事发几天前铁师兄就和我说过想出去采买一些制造所用的物件。因此事发之后我就让铁师兄把呈夫人也一并带走了。”岳封解释道。 老吴闻言微微颔首，杨氏暴怒之下离开华城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只要她还留在华城是肯定藏不住的。 “那现在华城的一切事宜都是谁负责？我刚进来时怎么见离散谷的军帐都建在大街上了？还有应龙军走后不是应该蜃龙军来接防的吗？怎么来的却是虬龙军？”老吴又问道。 “杜军主回离散谷述职去了。因此杜宇师兄只好带着蜃龙军继续驻守恒阳。华城的城防自然就交给新来的虬龙军来驻防了。至于街道上的营帐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岳封如实说道。 “哦？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要知道这可是城池，不是军营。”老吴质问道。 岳封点了点头回道：“弟子也知道不太合适，但裴军主和杨军主不同。他不允许部下进驻华城任何一间空房民宅。日常起居要不席地而睡要不就地驻扎。就连裴军主自己每日也是住在营帐里不曾占据华城一房一舍。” “正因为裴军主这个规矩导致华城城外军帐连营，灶火成片。弟子见如此行事实在不利华城形象，故而才下令让他们进城驻扎的。” 老吴闻言大惊，心道这裴彦邵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放着这么多空房子不住偏要去住营帐？ 岳封似乎看出了老吴的疑惑出言解释道：“这事弟子也曾私下问过裴军主，裴军主的回答是军人就要有个军人的样子。他这次出来领的是军令，既然是军令一切都要按照战时来规划。所以住在营帐里才是一个战时军人该有的样子。” 老吴听后竟也一时无言以对。但裴彦邵自己也和兵卒一样同住军帐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或许这就是离散谷治军的规矩。 “至于华城的事务依旧由弟子在处理，只是弟子现在这个样子一些小事只能让裴军主暂时代劳了。不然弟子还能交给谁呢？”说罢他还玩味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正阳。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只手也掰折了？”许正阳不忿道。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吴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发展。华城还是那个华城，岳封还是那个岳封。离散谷也并未做出什么逾矩之事来。 想到此处，老吴的语气也稍微和善一点关心道：“伤的怎么样？那小丫头下手真这么狠吗？” 一提这事岳封就是一脸蛋疼。狠不狠的他不知道，因为自己一个照面都能挺住就被人家给放翻了。 “没事，一点小伤，弟子休养几天就好了。”岳封强颜欢笑道。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糗事怕是要跟他一辈子了。 老吴看着他架着竹板的手臂道：“怎么？没去恒阳找你陆师伯看看？” “吴爷瞧你这话说的。被个小女娃打成这样他要是不怕丢人就尽管去找陆师伯好了。”许正阳阴阳怪气的说道。 岳封闻言难得没有出言反驳。理就是这个理。岳封还真没脸为了这点小伤去找陆衍。 “哎。造孽啊。这点你可是一点都不像你师父。你可真给你师父这一脉长脸啊。”老吴感叹道。 岳封闻言羞愧难当。但他是真的打不过啊。哪个好人家的姑娘十一岁就能如此暴力的？之前他别说见过了。就连想都不敢想。 “你好生养伤。伤好后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干呢。你师父这次可是给你送了个大礼过来。能不能运作好就看你的本事了。”老吴一脸玩味的说道。 “大礼？什么大礼？有我的份没有？姐夫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岳封还没开口许正阳就焦急的说道。生怕错过了什么好事似得。看得老吴是哭笑不得。 第1371章 刘煜的开诚布公 “知道那个叫空见的现在在哪吗？”方诺沉声问道。 刘煜点了点头手指着南方说道：“空见起初用昊国入侵为借口慌骗了八千僧兵南下。如今南面的几座城池也已被这些反贼所占据。”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你们朝廷的兵去哪了？”方诺疑惑道：“佛门造反造反不管，岿国西进也无视。从头到尾我就没见你们幕国的兵出来抵抗一下？你们的边军呢？你们的禁卫呢？就打算这样不管不顾等人来杀吗？” 刘煜面色一凛，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可见方诺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偌大一个国家要说没有军队那是不可能的，能不能打是一回事，但不出来打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见刘煜面带忧色道：“实不相瞒。我幕国其实是有不下二十万人的本部兵马的。可这些兵马我们不敢用。” “不敢用？什么意思？”方诺不解道。 刘煜长叹一声道：“成也佛门，败也佛门。这些兵卒在从小耳闻目染下谁知他们心中几分向佛？几分向刘？按兵不动倒也罢了，若是临阵倒戈岂不山河倒悬？” 方诺语塞，看来佛门对幕国的影响力已经到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就连这种暴力机构都不值得信任那还玩个屁啊。 “不是。你幕国就没有培养一些不信佛的人吗？民间不在意也就罢了，你老子身为一国之君就对此没有防范和安排？” 刘煜苦笑一声道：“父王有培养的。” “那这些人呢？你老子走时没交给你听用？”方诺问道。 刘煜尴尬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父王培养的人就是我。” 方诺闻言嘴巴张大老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敢情你幕国从上到下就你和你老子两个人不信这套？”方诺很无语，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言表。 “或许还有，但谁知道呢。在幕国这种环境下就算不信也要装作自己信。否则没办法生存下去。想要把这些人从人群中一一甄别出来难度太大，一旦混入一个假的就满盘皆输。”刘煜无奈道。 方诺轻抚额头被他的话彻底给打败了。看来幕国的问题比他想象中要棘手的多啊。 “你自己的嫡系呢？你不是说你自己暗中培养了一些嫡系吗？”方诺又问道。 刘煜摇了摇头：“哪算得上什么嫡系，无非就是一些潜在佛门的细作罢了。这些人传传消息还行，想要任事却难堪大用。” “说了半天你现在就是光杆司令一个啊。就这样的情况你也敢挑动佛门造反？”方诺吐槽道。 “不是这样的，起初父王和我的设想是拉拢一派，打击一派，毕竟佛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驱虎吞狼下空见那边其实占不到什么便宜。如果只是佛门单纯的谋反我和父王很容易就能平定这次危机。父王最初的设想也没想要一次性把佛门全部打死。而是想通过这次机会根除掉佛门里最顽固的一方势力，至于剩下的无非先给他们一些好处安抚下来，然后再分化瓦解慢慢图之。如果可以的话父王可以以身入局，做个人间真佛。这样就能把佛门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了。可惜。。。”刘煜欲言又止道。 方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可惜人家不走寻常路，直接去华城干了一票彻底把你的计划给打乱了对。” 刘煜不甘的点了点头：“是的。华城被屠天下皆惊。导致天下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华城上来了。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还在睆国大肆屠杀部落。导致拓跋宏直接挥军西进。” 说到此处，方诺连忙打断他道：“你先等会。这不对。草原部落被屠这事我知道，但据我了解这事不是岿国和睆国的左贤王联手做的吗？怎么又和佛门牵扯上了？” 刘煜点头道：“是左贤王做的不假，但先生就不知道的是佛门和左贤王还有岿国始终都有着密切往来。睆国产马，岿国出甲。不然以我幕国贫瘠佛门如何武装起一支能战的队伍来？他们几方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和父王只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始终无能为力。” 方诺想了想道：“可这也说不通啊？总不能佛门让他们去屠杀部落左贤王就乖乖的听话。佛门在睆国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是没这么大的影响力。但佛门提出这个奸计却正好满足了左贤王的胃口。”刘煜正色道。 “这话怎么说？” 刘煜竖起一根手指道：“拓跋宏一日不死左贤王就一日不可能上位。而拓跋宏现在正值壮年，想要等到他死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呢。哪怕真等到了那天他左贤王在草原上又算的了什么？要知道草原上的可汗向来都是最能打的才能继任。拓跋宏老了不就意味着左贤王也老了吗？到时候他就算想争他争的过那些年轻的后辈吗？” 方诺微微颔首，兄终弟及就是这样。为什么草原部落总喜欢把汗位传给老末呢？还不是因为年轻能打。 刘煜摇了摇头：“正面和拓跋宏冲突左贤王是毫无胜算，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发动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来消耗拓跋宏本部的实力，因此离散谷便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左贤王这么做是为了让离散谷和拓跋宏对掏他好渔翁得利？”方诺问道。 “是的。没有巨大的利益蛊惑左贤王如何会行此险棋？要知道这事一旦传出去他在草原上可是身败名裂的。” “但这对佛门又有什么好处啊？他们费劲巴拉跑睆国搞这么一出图什么啊？” “图睆国入侵幕国。佛门估计也猜到了父王会怎么对他们，因为父王主动剃度出家的举动就很能说明一切了。若是被父王占据了佛门大义那些反贼岂是一合之敌？于是放在他们面前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引入外援把水搅浑。一旦睆国入侵幕国那朝廷便不能把全部的心思放到他们身上了。” “在他们眼里幕国亡不亡无所谓，因为不管最后是谁接手了幕国，就幕国现在这种氛围谁也离不开佛门帮助。他们可以容忍幕国亡国甚至换个主子。但绝对无法容忍在佛门内部出一个真佛。而这一切正是父王想要做的。不如此不能对佛门釜底抽薪。”刘煜正色道。 第1372章 包藏祸心 刘煜一番话下来让方诺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全都豁然开朗。 佛门和幕国朝廷一个攻一个守。朝廷占据大义并妄图把手伸进佛门内部对其彻底掌控。 而佛门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便四处开火把水搅浑。 华城被屠，睆国下场说到底都是佛门为了自保而走出的险棋。 不如此无法面对幕国的围剿，不如此也无法让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 就目前局面来看佛门的一系列做法还是很成功的。至少刘崇父子被佛门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直接乱了方寸。再也无暇他顾了。 而其中最关键的一个人人物就是他方诺自己。因为他的原因幕国不得不把精力转向如何防范他来。 比起刘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胡乱设计，佛门反倒是真做到了有的放矢并成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可能在他们想来空见或许会死，但整个佛门却能在这一场危机下存活下来。能做到这点对佛门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能借此机会更进一步那就再好不过了。 “按你这么说佛门早就打算把左贤王卖了咯？”方诺讥讽道。 “不错。利令智昏莫过如此。左贤王说到底不过是佛门用来引拓跋宏西进的一个诱饵罢了。无奈左贤王自己拎不清，还真就一头扎进去了。若非如此我也无法说服岿国出兵。”刘煜正色道。 方诺眉头一皱：“我挺好奇的，你之前能说服攸国我不意外，毕竟你和王孟之那小子好的就跟穿一条裤子似得。景国我也能理解，萧沐衡本就是一条毒蛇，你主动送上门去的好事他不答应才怪呢。只是岿国我苦思冥想都不得要领。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说服他们一起出兵的吗？” 刘煜闻言淡淡一笑，仿佛在说还有先生你猜不到的事情？ 刘煜摊了摊手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左贤王和高家有联姻关系。其实左贤王做的那事和高家没什么关系。但事败之后拓跋宏会不会这么想就不知道了。哪怕就算拓跋宏知道高家没有参与那他会不会借题发挥呢？” “先下手为强的道理高天临不会不明白的。更何况拓跋宏要是真的死了对他们岿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先生以为高家为什么会和左贤王联姻呢？还不是为了想在睆国身上提前做一笔投资。如今机缘初露高天临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与其说是我说服他们出兵的道不如说是他早就想拓跋宏死了。只可惜这一切全都被萧沐衡给毁了。”刘煜无语问苍天。心道自己的计划也不差啊？为什么总会出现这么多幺蛾子呢？ 听完刘煜的讲述，方诺也不由的感叹世事奇妙。以前很多觉得诡异的地方现在回过头来看却发现全都有迹可循并动机充足。 与其这些事是偶然下的产物倒不说是两家见招拆招后的必然结果。 可谓是真正做到了人尽其用，物尽其用。就连他这个所谓的麒麟才子也在这些人的算计当中并充当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知晓全部的前因后果后，方诺也明白他现在真正的对手是谁了。 空见说白了只是明面上的一个靶子，他真正的对手其实是那些佛门的死忠派。绝不是杀一个空见或几个和尚就能解决的。 对于刘煜这个人他其实谈不上有多恨，刘煜身为幕国世子他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合理范围之内。 华城之事虽然因他而起但他的初衷也不是冲着华城去的。至于说刘煜对他心存杀心？ 呵呵，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八国想杀的人有多少？刘煜他排得上号吗？他早就对持有这种想法的人产生免疫了。更何况现在幕国还离不开刘煜这个傀儡。刘煜要是死了那幕国这烂摊子就更没法收拾了。也正中了佛门的下怀。 思虑良久后，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跟我说句实话，如果明日你就开始推行新政的话你觉得你能活几日？” 这个问题看似问的是新政，但其实问的是他对现在这个朝廷的掌控力。 均贫富这玩意说起来简单，但一旦做起来不杀个人头滚滚是没可能完成的。 “短则三日。长则半月。”刘煜正色道。 方诺咧嘴一笑：“看来你对局势还是有清晰判断的嘛。既然知道如此那你为何要答应呢？你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最后还落得个身败名裂？” 刘煜闻言当即对着方诺拱了拱手道：“先生当面我也不说那些为了天下百姓那些虚词。我若是想苟安于世做个太平君王，大可效仿岿国交出权柄专心享乐。我也曾在夜深人静时扪心自问过还要不要和佛门继续斗下去？一次次的自我拷问我犹豫过，惧怕过，彷徨过，胆怯过。但每当让我想起父王临走时看向我那殷殷期盼的眼神我就感到无比羞愤和惭愧。” 说罢他再次恭敬的跪倒在方诺面前道：“这个幕王我可以不当。这个国家我可以不要。可不管是从大义出发也好，从私怨出发也罢。佛门一定要死。否则我死不瞑目。先生。菩萨。还请教教弟子该怎么做。先生若能根除佛门顽疾，弟子事成后愿意远遁山林不问世事。” 方诺闻言没有惊喜也没有激动，而是淡淡说道：“你不错。你非常不错。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对我以利诱之。莫不是你把我也当成左贤王了？” 刘煜闻言大惊：“弟子不敢。” “呵呵，远遁山林不问世事？你这是想把天下四极全部拉下水啊。不得不说你的胃口还真不小啊。就算死也要搅得天下鸡犬不宁。”方诺一眼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诚然如果刘煜事后真的交出幕国权柄，那权力真空下天下四极毫无疑问是方诺的唯一选择。可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天下可就真要乱了。 别看他说的真诚，但其实也是包藏祸心的。他这么做和佛门蛊惑左贤王的方式又有什么不同呢？若是方诺真头脑发热答应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1373章 独角戏 “刘煜之心天地可鉴，还请先生明察。”刘煜正色道。仿佛自己刚才说的没有一点私心。 方诺见状摆了摆手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或许你现在确实是一腔赤诚，但人心是会变的。” 刘煜闻言面色数变，他也知道两人之间的信任问题不是靠嘴说说就能完美解决的。 “还请先生教我。”既然自己想不通不如直接问好了。 方诺嘴角一勾道：“想要我信你不是看你怎么说，而是看你怎么做。来，我这里有份稿子你先拿去看一看。看完后如果你觉得上面写的东西没问题的话我们再谈下一步。” 说罢他就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递了过去。 刘煜疑惑中接过字条，初看还不觉得，但越看他越是感到脊背发凉。 无他，这字条完全是用他的口吻写的一份自述。其内容包括杀父弑母，屠弟幽妹等莫须有的罪名。 甚至连之前星月城那场大火都说成是他为了篡位私下找人放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污秽不堪的胡编栽赃之词。总之把字条上的内容读完后，刘煜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看完了？觉得怎么样？”方诺戏谑道。 刘煜倒吸一口凉气：“先生，这上面所言非一件是我所为。”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比起你轻飘飘的一句天地可鉴不如实实在在的送些把柄来有用的多。想要我全心全意信你就不能给自己留后路。否则彼此猜忌下我难免会对你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这一定也不是你想看到的。”方诺直言道。 刘煜哪里还会不明白方诺的意思，这是要把他打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如果这些说辞传了出去那他这个人基本也就千夫所指，万民唾弃的对象了。 “先生要我如何做？是想让我在这张字条上画押吗？”形势比人强，刘煜没的选。 “画押？不不不，用不着那么麻烦。你跟我来。”方诺招了招手道。 刘煜闻言缓步上前跟随方诺进了内堂。 推开房门，两人来到一间小屋，其内陈设很是简单像是一个书房。 可当刘煜刚进来时就被屋内的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面被安装在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镜子虽然不大可和他之前见过的所有铜镜都大不相同。 站在镜子前的刘煜发现镜中的自己竟然分毫毕现被呈现出来。甚至就连自己的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见。 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容貌。不由让他大为惊叹。 正当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候方诺却率先出言道：“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把稿子上的内容背熟。背熟后就对着这面镜子把稿子上的内容脱稿讲出来。” “记住讲述的时候声情并茂一点，该猥琐的时候就猥琐，该阴狠的时候就阴狠。代入点感情，就把这些事全当做是你真的做过就好了。明白吗？” 刘煜闻言满脑子浆糊，他刚才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但下一刻他脑中灵光一闪，也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明。明白了。”刘煜一脸沮丧的说道。 方诺闻言拍了拍他的肩会心一笑：“果然是个明白人。我看好你。加油。” 说罢他就转身出门把房门一关，空留刘煜一人在屋中酝酿情绪。 离开书房后方诺找到一处静处打开平板。平板上显示出的画面赫然就是刘煜那个屋子里的景象。 画押什么的太老套了。比起画押还有什么比刘煜亲自来一回独白值得留念呢？ 刘煜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才会满脸死灰。 要是这玩意等他念完后在用光幕广而告之一下，那他这个人还能算是人吗？ 起初刘煜还拿着稿子满脸愤恨不忍直视，渐渐则变成能对着稿子小声默念了。 方诺也不急，熬鹰总要点耐心的。与其说这是方诺给自己留的把柄倒不如说是专门给刘煜量身打造的一个心魔。 方诺想要杀他或者毁了他有的是办法，但这些刘煜不知道啊。为了让刘煜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个独角戏他必须要完成。 这也等于是他给方诺纳的投名状了。 时间还早，方诺也懒得一直盯着，反正这小子今天表演的不能让他满意他是不会放这小子离开的。 “公子。柔国急报。”就在方诺无所事事之时霍坤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听闻柔国来信方诺一个激灵起身说道：“来信都说什么了？” 霍坤咽了咽喉咙递过一张纸条道：“公子你还是自己看。” 半晌后，方诺浑身一僵，穆晶晶危在旦夕几个字看在眼里竟是如此的刺眼。但好在拓跋友荣无恙，否则这事还真会演变成一场极其严重的外交事故，而他则是这场事故的最大责任人。不管人家是出于什么目的，拓跋友荣终究是他忽悠去柔国的。 就在方诺苦思对策之时，房内的警报声陡然响起。方诺闻声急忙查看监控，却发现许幼翎正站在院子中掸去身上的灰尘，毫无疑问这娘们又是翻墙进来才触动了警报。 “方诺。柔国回信了。”许幼翎进门第一句话就道明了来意。 方诺闻言苦笑的扬了扬手中的字条道：“我岚山书院的信也是刚刚收到。” 许幼翎面色深沉的点了点头：“看来你都知道了？” “那种伤有的治吗？”方诺开门见山的问道。 许幼翎摇了摇头：“很难。若是真像来信中所言箭头还留在肺叶的话估计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至少在我印象中还没有存活的先例。至少我天师府做不到，就算我爷爷出手也做不到。除非奇迹发生。” 方诺哪里不清楚穆晶晶伤势的严重性，说白了这个时代的医术治治内伤或许还行，但这种伤及肺腑的外伤却真的无能为力了。别说老天师了，就算把童天元找来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想要救穆晶晶非外科手术不能做到。但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第1374章 和阎王抢时间 “你们天师府遇到这种箭伤都是怎么处理的？”方诺期待道。 许幼翎斟酌片刻后说道：“若是一般箭伤只要没有命中要害都只能算是小伤。入肉不深强行拔出敷药即可，穿堂而过也是同理。只要事后注意不让风邪入侵便无大碍。但箭伤最忌腹中留矢。常言道宁愿穿胸过，莫要腹中留。像穆晶晶这种情况多半是活不了了。” “你们天师府有没有开膛诊治的先例？”方诺又问道。 “开膛？”这下不但许幼翎色变了。就连一旁的霍坤也觉得自家公子怕是疯了。 “人若开膛哪还有存活的道理？先不说开膛后能不能活，我就问你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忍受的了开膛时的痛苦的？你到底是想杀人还是想救人？”许幼翎质问道。 “是啊公子。开膛一事也太匪夷所思了。你这一刀下去必定血溅当场。只怕箭矢还没取出来人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霍坤也急忙补充道。 方诺闻言不由长叹一声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 像这种对前世来说小的不能再小的外科手术，到了这个年代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其中牵扯到的技术有麻醉，有止血，有杀菌，有缝合。这些还只是最基本的，还没算上如何准确找到箭矢位置并在不伤及原本脏器的情况下取出来。 “怎么？你想救她？莫说你那开膛的方法可不可行，你自己先算算她从中箭到现在已经过去多少天了？若我没有料错的话她现在怕已早就风邪入体了。”许幼翎倒没有想其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方诺这个想法太过天真。 “风邪入体？”方诺内心惊惧，心道这不就是伤口感染吗？ 古代打仗真正死在刀枪下的人并没有想象中多，但死在伤口感染下的人却是不计其数。有时候一个看上并不致命的小小伤口说不定就要了你的命。 “抗生素，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外科手术而是抗生素，没有抗生素她真的就死翘翘了。”经许幼翎提醒方诺才想到问题的关键。 不过好在仓库里各种抗生素都应有尽有，包括专门治疗破伤风类的药物也不罕见。毕竟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嘛。怎么能少了破伤风类的药物呢？ 想到此处他一个闪身就进了仓库去药品区。寻摸一阵后把一个袋子扔给霍坤道：“霍爷，辛苦你先跑一趟柔国，速度一定要快。务必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药让穆晶晶服下。” 霍坤一脸懵逼的接过袋子：“去柔国？公子你没搞错。从幕国去柔国就算我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要一个月时间。等我到了穆少卿人还在吗？” “这么久？幕国和柔国中间不就是隔着个昊国吗？”方诺诧异道。 霍坤闻言伸手扶额道：“公子你怕是忘了幕国是个什么情况了。幕国是和昊国接壤不假，但那条路是人能走的吗？” 方诺闻言狠狠拍了一下脑门。他竟然把隔在幕昊两国中的浩瀚沙海给忽略了。 想要从幕国去柔国按现在的路线就必须先东进回到华城，然后从华城南下通过景国，再从景国绕道昊国最后才能到达柔国。 或者从华城走水路借道攸国水境去往外海，再从外海先南下再转东到达柔国。 可不管走哪条路一个月时间都算是保守的了。 此时此刻许幼翎就算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出方诺有些不对。她冷声问道：“怎么？这人你是非救不可吗？” 方诺闻言苦笑一声把岚山阁的传书递给许幼翎。 许幼翎看过之后诧异道：“竟然是女王亲笔手书？” “是啊。如今栖凤城岚山书院的刘院长和你们道门的那个玄坛道长全被蓝冰燕扣下了。你让我能怎么办？怎么？你天师府的传信没和你说这些吗？” 许幼翎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这些，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穆晶晶的伤情和拓跋友荣的情况。” “嗯。可以理解，既然玄坛道长已经被扣下了那就表示他送来的信一定是被柔国方面事先检查过的。因此他也不可能在信上写什么不利于柔国的话。不像女王的亲笔手书可以无所顾忌的秉笔直述。”方诺分析道。 “她怎么敢的？”许幼翎不忿道。 “现在说这些没意思。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从阎王手里抢人。”方诺正色道。 “你这些药能救活她？”许幼翎怀疑道。 方诺摇了摇头：“这些只是预防和治疗风邪的药物，让她不至于死于风邪。关于箭伤本身我目前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当务之急只有这权宜之计先保住她的命再说。” “可霍爷刚才也说了从时间上算根本就来不及。就算你让霍爷跑一趟估计她也挺不到那个时候。除非。。”许幼翎正色道。 “除非什么？”方诺追问道。 许幼翎面色一凛道：“除非横穿幕国的边境沙海直达昊国，然后再从昊国一路南下前往柔国。如果一路顺利的话，七日可至。” 方诺闻言恍然大悟，沙海对别人来说是天堑可对他来说不是啊。如果真按照许幼翎的方法那或许真能抢出一线生机来。 “你天师府不是就在昊国吗？能不能绕道去接下爷爷？”放着这尊大佛不用那也太可惜了。 “去接我爷爷？”许幼翎一阵无语，心道你还真敢想啊。 “去是可以去，但我爷爷未必会和你下山啊。再说你就这么冒冒失失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去天师府就不怕我爷爷削你？”许幼翎揶揄道。 “什么你爷爷我爷爷的？那是咱爷爷。就这么定了。爷爷如此悲天悯人总不会见死不救。”说罢他又指了指霍坤手中的袋子道：“爷爷就算看在这些药的份上也多少要给我这个面子。” 许幼翎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治疗风邪的药对老天师来说还真有莫大的吸引力。方诺是知道怎么投其所好的。 “既然你不怕死你就去。我反正是无所谓的。”许幼翎摊了摊手道。 第1375章 索图 “那你这边的事不管了吗？”许幼翎诧异道。 “谁说不管了。这边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我怎么可能放手不管。我只负责把霍爷送到昊国，柔国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去了也没啥用。”方诺对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比起他自己去柔国倒不如想办法忽悠老天师去柔国要靠谱的多。 “公子，那我走了你身边岂不是连一个干事的人都没了？”霍坤担忧道。 方诺摆了摆手：“无妨，算算时间老吴也应该把人送到了。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就要回来了。” “你是真打算去天师府还是说着玩的？”许幼翎又问。 “真打算去。一来是去看看爷爷，二来是想听听他老人家的教诲。毕竟我马上就准备对佛门全面动手了，想听听看他老人家在这方面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和交代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天师府能有限的的介入进来。”方诺语气认真的说道。 许幼翎皱眉：“你是想让道门代替佛门的位置？” 方诺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具体怎么样还要看爷爷的意思。” 就在几人商量着如何有效的穿越南面沙海的同时，刘煜已经完成了他的个人首秀。 别看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但刘煜深深的知道他在房间内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完整的记录下来。 虽然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但他明白这一切将会成为他往后余生永远都解不开的一道枷锁。 没有羞辱，没有打骂，更没有赤裸裸的威胁。只是短短的几句自我独白就能把他彻底打入万劫不复。金刚手段也莫过如此。 走出房间的刘煜已是面色惨白，精神憔悴。可见要他念出那些独白是一种何等的酷刑。 来到客厅发现客厅却是空无一人。但没得到方诺认可的他又不敢独自离去，只好找了把椅子安静的等在远处。 等方诺想起他时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念完了？”方诺背负双手走了出来问道。其实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提前看过回放了。虽然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差别，但后期稍微剪辑一下还是能用的。 刘煜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一切都按先生吩咐复述完成。” 方诺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总是拘泥于过往的成败。如今你父王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扛稳幕国这杆大旗啊。” “先生教诲的是。以后小王行事单凭先生做主。” “还是那句话。我对你幕国没有一点兴趣。更不会抢你的王位。从佛门这个角度上来说你我的目标也出奇的一致。但我这个人天生就讨厌麻烦，像华城这种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事总让人防不胜防。华城虽然不是你动的手，但却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出来做总是要还的。想必你应该能理解。”方诺连消带打的说道。 刘煜点了点头：“先生之意小王明白，先生能留住小王和父王一命已经算是开恩了。小王实在不敢要求再多。” 方诺微微颔首：“这几天你先回去挑一些信得过的人手在身边随时准备待命。要就不做要就做绝，这次我不把你幕国里里外外的佛门都铲除干净如何对得起我华城几千枉死的生灵。” 刘煜闻言心中一凛，忙问道：“不知先生想从何处下手？小王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现在三两句话也和你说不清楚，你只需知道在没有我吩咐之前不要打草惊蛇就行。想做到均贫富等富贵这六个字等于要和你幕国所有的权贵对着干，你不动则矣，一动必会地动山摇。而这一切的一切的先决条件是如何自保。要是你连人家第一拨反扑都挡不住还谈什么以后？” 说罢他郑重其事的拍着刘煜道：“什么叫万家生佛？能真正让你幕国万千百姓得到实实在在好处的君王才配的上万家生佛。到了那时，佛门不佛门的还重要吗？” 刘煜也不由被方诺的话语勾起了阵阵憧憬，眼神也渐渐开始变得坚定起来了。他不坚定也不行啊。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好，那小王就回去静候先生消息。”刘煜恭敬一礼就准备告辞离开。 “等会。” “先生还有何事？” “我要一份你幕国的全境地图，越详细越好。多久能给我送来？”方诺直言道。 刘煜闻言却连连摇头道：“先生所请非是小王不答应，而是宫中所藏的疆域全图若是全展开的话这个屋子都装不下。光用来支撑地图的卷轴都有三米多长，之前父王在时查看地图都必须先命人悬挂起来才能一睹全貌。先生之言实在是难为小王了。” “三米过高？”方诺闻言不禁惊叹，但很快他也就释然了。这个年代地图想要制作精细就必须往大了造。何况他要的还是幕国全图又怎么可能小的了？ “那算了。这么大的地图送来我也没法看。你能说说你们幕国和昊国边境的那个沙海是什么情况吗？”方诺问道。 “和昊国的边境沙海？不知先生。。。” 方诺摆了摆手：“随便问问。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和昊国做邻居也有几百年了。真的就没有人越过那片沙海往返两国吗？” 刘煜闻言惨淡一笑道：“若说一个都没有那肯定是胡说，若只是单纯计算路程的话倒也不是远的遥不可及。想从我幕国南境去昊国的话最短的距离大概也就四百来里地。可偏偏就这四百里地却成了我国和昊国天然的屏障。” 说罢刘煜起身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幕国一南一北均被沙海阻隔，北边隔绝了睆国铁骑南下，而南面则阻断了昊国的正常往来。唯有东面一个出口可以出入幕国。而东面出去后所要经历第一站便是先生所在的华城。” “比起北面临近睆国的沙海变幻莫测。南面的沙海就显得要平静许多。毕竟北面沙海经常会毫无征兆的卷起沙暴，等沙暴过后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但不要以为南面平静就不致命。相反越是平静就越容易暗藏杀机。南面平静的沙海下面藏着无数看不到的流沙陷阱。人畜货物一旦陷入其中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被黄沙吞没便再无其他可能。” 第1376章 善后 听完刘煜的阐述，方诺对幕国两边的沙漠有了个更清晰的认知。 说白了幕国就是一个被沙漠围着的国家。南北两端各有一片沙海。 北边的因为靠近草原，草原气候有变时便会直接影响到沙漠里的变化，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沙尘暴。这个方诺在不久前就亲身经历过并深有体会。 若是那次沙暴没有仓库的帮助他估计就死的透透的了。 而南面虽然不像北面有那种暴虐的气候作祟，却在沙漠中布满了天然形成流沙陷坑。而且南面的沙漠宽度要远超北面。 别看刘煜说的四百里地不算什么。但要是放在一望无际的沙海里那可真是会令人绝望的。 “有人穿越过吗？”方诺问道。 刘煜点了点头：“个别人还是有的。毕竟这世上总有些命大的，运气好的能逃过一劫。但据小王了解就没有一个五人以上的队伍能全须全尾的穿过那片沙海去往昊国，昊国自然也不可能过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幕国和昊国虽说接壤，但在昊国边境上我国几乎是不设防的。” “而空见作乱时也正是利用的这点，他起初就是把手中的僧兵假扮成昊人混淆视听。然后再自导自演一场救苦救难的把戏，很快就收拢了南面边境不少城池的人心。” 方诺闻言猛然一惊：“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叫空见的地盘在南面？” 刘煜点头：“不错，空见就是打着南面朝廷兵力不足的念头才对南面下手的。现如今怕是已有十几个城池落入叛军之手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待命。过几天我自会教你怎么做。”方诺正色道。 “是。小王告辞。对了。小王知道先生为人低调，故而特意让人在城中开了一个面摊。先生若是想联想小王的话去那面摊告知一声便可。小王得到消息后会第一时间来见先生。”说罢他就把那个面摊的位置告诉了方诺。 方诺微微颔首：“知道了。去。” “小王告辞。” 刘煜走后，方诺又找来许幼翎和霍坤把刚刚从刘煜那里得到的情报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方诺的讲述，许幼翎才知道华城一事后面竟然还有着这么多的牵连。可谓是一环扣一环才造就成现在这番模样。 “也就是说我们想穿过那片沙海的话就率先要通过敌占区？”霍坤关心的只是方诺的安危。其余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道：“那地方又不是我们的？谈不上什么敌占区。虽然我早晚会对他们动手，但这次我这是路过还不想打草惊蛇。”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许幼翎问道。 方诺想了想对霍坤道：“昭雪和莫婶现在如何了？” “一直很好，莫非公子想对他们有什么安排？” 方诺点了点头：“现在这场面已经不适合他们继续待下去了。在我离开前能把他们送走最好。” “送走？送去哪里？让他们自己离开吗？”霍坤问道。 方诺咧嘴一笑：“以前怕是有点人手不够，但现在嘛。” “稀客稀客。师弟来的正是时候，正好陪师兄喝两杯。”陈丰满脸笑意的对方诺说道。 方诺一边笑脸附和着一边抬头打量着府邸。陈丰还真是说干就干，不到一天时间方诺隔壁的院子就被他盘了下来。 “呵呵，此地简陋还请师弟莫要见怪。等过几日稍稍装饰一下就能看了。”陈丰介绍道。 “师兄动作还真快啊？花了多少银子？”方诺笑问道。 “不知道啊。下面的管事去办的，这种小事哪轮得到我来操心。”陈丰一脸错愕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这还真是万金楼的办事风格。 “今日来小弟是有一事想请师兄帮忙的。” “哦？你我兄弟说什么帮忙不帮忙，师弟有事尽管开口便是。说帮忙也显得太生分了点。”陈丰大气的说道。 方诺抱了抱拳：“既如此那小弟就不客气了。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弟就是想借师兄的门路帮我送两个人去华城。” “送人？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就这点事也值得师弟你专门来跑一趟？以后这种事你找个下人来吩咐一下就是了。来来来，陪师兄先喝两杯。”陈丰对此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万金楼的商队纵横天下。送个把两个人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多谢师兄了。只是这两人都是女眷，还望路上师兄多多照顾一下才是。”方诺叮嘱道。 陈丰一听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看不起师兄是不？师弟要送的人就是师兄要送的人。师弟交给师兄时是什么样子，到目的地后也会是什么样子。一路好吃好喝绝不会让人遭半点罪。” “呵呵，有师兄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来。小弟敬师兄一杯。”说罢方诺就主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夜，霍昭雪和莫婶跟着万金楼的商队离开了星月城朝华城而去。这趟队伍与其说是商队倒不如说是陈丰专门为他们两人安排的护送队伍。 两人一路有万金楼的人护着安全方面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投桃报李下方诺也暗示了一下陈丰这些天多准备一些军械器材，说不定过几天就用的上。 陈丰闻言惊骇的同时不由大喜。做买卖做买卖。这年头做什么买卖能比的上与国谋财？这一票要是干成了那已经不能用寻常钱财来相提并论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诺在房中留下一封给老吴的信后就带着许幼翎和霍坤直奔南面沙海而去。 三人刚出星月城不久，陈丰和刘煜的案头就收到了他们离开的消息。 刘煜联想到昨日临走时方诺问起关于南面沙海的消息，心中多多少少对方诺此行的目的地有所猜测。 而陈丰却是紧皱眉头思索不止。不明白对方到底何去何从，意欲何为？ 第1377章 师叔回山 谭泽和往日一样早早便起床给自己母亲请安。 来到前厅却发现母亲早已预备了点心米粥等着他的到来。 “起来了。赶紧过来趁热吃。”谭母笑呵呵的说道。 谭泽微笑的行了一礼，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边吃还边和谭母聊一些师兄弟之间的趣事，时不时逗得谭母开怀大笑。 “行了行了。别磨叽了，今日是你父亲主持早课，你切莫迟了时间惹你父亲不快，否则等他回来肯定少不了一顿收拾。”谭母提醒道。 “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出发。”谭泽一想起他那个暴脾气的老子就感到心有余悸。 天师府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日子，早课都是由七位真君轮流主持。今日轮值正好是他老子瑶光真君，谭母自然要多叮嘱一些。 “父亲昨夜未回吗？”谭泽问道。 谭母摇了摇头：“估计是在坍房里将就了一夜。你别管他了。赶紧吃完赶紧走。” 七位真君在天师府中都有各自的专用坍房，也就是个临时的休息场所。当轮到第二天自己有早课任务时，有些真君免得次日跑来跑去就干脆选择在坍房里将就一夜。 谭泽闻言心中暗喜，他老子没回来自己还更自在点，否则这一路上少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草草咽下几个馒头喝了一碗米粥后谭泽便告别谭母出门而去。 刚离开家门就碰到几个师兄弟结伴而来。谭泽上前打了声招呼便加入了众人的队伍。几个师兄弟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的朝大殿走去。 可当几人刚行至大殿前的广场时，一个小道童一脸焦急的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谭泽见状刚想对这小道童说点什么，那道童就被他身边的道人一把抓住。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早课期间岂容你在此肆意奔行？若是撞着了人怎么办？”道人语气严厉的训斥道。 小道童一看面前是几位师叔当面，赶忙对谭泽几日行过一礼然后手指山门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师。。师叔。。回。。回。。回来了。” 此言一出让谭泽几人全都面面相觑。 “你小子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什么师叔回来了？”说话之人姓周名隆，道号云夜。乃是天权真君之子。和谭泽都属于云字辈的三代弟子。 谭泽见这小道童本就语焉不详又被周隆一激吓得更加说不出话了。于是便赶忙出言安抚道。 “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你刚才说师叔回来了是什么意思？”谭泽柔声细语的说话声让小道童放松了不少。 小道童调整了心神后恭敬回道：“回禀云玄师叔，是弟子刚刚收到山下门人的通报，说是幼翎师叔回山了。此刻正在上山的路上。通报还说不但幼翎师叔回来了，幼翎师叔还带了个男人回来。弟子见事态紧急便一心想着把这消息通禀真君和天师知晓。故而才举止肆意了些，还请师叔恕罪。” 此言一出谭泽一行人当即就被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谭泽闻言不妙，一把揪住小道童的衣领道：“你小子没骗我？” 小道童手举过头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师叔还是先放开我让我进去通报真君。” 谭泽闻言这才把手松开。小道童见状也不敢多留，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云玄？刚才我没听错。那小子说幼翎师姐还带了个男人回来？”周隆不敢置信的问道。 许幼翎和方诺的事谭泽是知道的。但知道归知道以他的性格却不会到处乱讲。再加上天师府上层对此事都是讳莫如深闭口不提，因此天师府下面这些弟子反而不知道这些。毕竟这事说出来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 周隆话语一出，其余几个云字辈的师兄弟全都上前询问。这些人有些和他一样都是真君的子嗣，有些人则是天师府翘楚。但不管这些人身份如何谭泽知道他们这些人中有一大半都对许幼翎有好感。 现在突闻许幼翎一声不响还带了个男人回来，岂能不让他们炸锅？ 面对周隆的问话谭泽也只能装傻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有胆子你自己当面问去？” 可谭泽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激起了周隆的逆反心理，也不知是不想在师兄弟面前丢脸还是咋地，周隆硬气的回道：“问就问。我现在就去山路上等她来问个明白。” 说罢他竟然真的撇下早课不做直接朝府门处走去。其余师兄弟见状相互耳语了几句，然后一致决定全都跟过去看看。既然有周隆这个傻逼当出头鸟他们也乐得搭趟顺风车。至于到时瑶光真君怪罪下来。大不了齐齐趴作一排挨上一顿便是了。 俗话说只要你能承受犯错的代价，那犯错什么的就对你无所谓了。就当预支一顿毒打好了。反正他们皮糙肉厚也没少挨揍。 道门中人本就讲究个道心通透，临事了哪还能管你那些？先顾自己爽了再说。 说罢就见一群人乌央乌央撇下早课不作全往山下赶去。看的其余前来做早课的师兄弟全是一头雾水。 其中有好奇人上前打听过后也全都无一例外加入了下山的队伍，顷刻间人传人的现象很快就弥漫开来。由此可见道门中人还真想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不都不顾忌早课缺席后的惩罚。 谭泽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有跟着周隆一起下山去凑这个热闹而是一个转身进了大殿。他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消息告诉他老子和其他几位师叔知晓。 “什么？你说什么？你幼翎师叔回山了？”瑶光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没淡定到哪去。因为据他所知许幼翎现在应该还在幕国呢。怎么现在突然不声不响的就回来了？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不得已要回来的？ “山下传信在此。还请师叔祖过目。”小道童递上山下刚刚送来的传信说道。 瑶光接过一看果然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许幼翎回山几个大字。心中震惊的同时他也顾不得主持早课了，一个闪身就去了后殿向老天师禀报。 第1378章 不识祸福 “父亲。”谭泽急匆匆走进大殿一语叫住正要离开的瑶光。 瑶光闻言一把拉住他道：“你师姐回来的事你知道了？” 谭泽点了点头：“不但我知道了。其他很多师兄弟都知道了。都怪这小子刚才胡乱说话，说什么幼翎师叔不但自己回来还带了个男人回来。搞得周隆他们几个全都下山去了。” “什么？他们几个臭小子全去了？”瑶光也麻了。他虽然知道许幼翎在这帮小子心目中地位不一般，可也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有些是真的想去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还有些只是单纯的去看热闹的。结果一呼百应下就去了一大堆人。父亲你看这事要不要赶紧阻止一下？”谭泽倒是不怕许幼翎出什么问题，而是怕方诺被他那些不知轻重的师兄弟给打死。 可他老子瑶光却和他想的恰恰相反，他担心的不是方诺，反而是担心那些弟子被方诺打死。因为他了解方诺那小子的手段了。 “快快快，你赶紧去拦下他们莫要和幼翎他们起了冲突。否则出了事谁也没法收场。”摇光吩咐道。 谭泽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心道看来父亲和自己是想到一处去了。 “是。孩儿这就去拦住他们。”说罢也不敢迟疑，一个疾步就追了上去。 可他刚走一步就被瑶光叫住：“慢着。你别去拦他们了。你现在立刻找几人去把这消息通知另外几位真君知晓，然后让他们去赶紧赶过去。” 谭泽听后暗道一声还是父亲考虑周到，自己说白了也和那些人都是一个辈分的师兄弟，真要拦的话他莫非真拦得住？ 但去找其余真君过来坐镇就不同了。但凡有一尊大佛在那些兔崽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孩儿知晓了。孩儿这就去。”谭泽领命而走。丝毫不敢耽误。生怕晚了一点方诺就身首异处了。麒麟才子的头衔在外面可能管用，可在天师府还真没什么用。道门的人一旦上了头还管你这个哪个？先顾自己爽了再说。 谭泽走后瑶光疾步赶往老天师的住所，在住所前站定后瑶光恭敬对房内喊道。 “弟子瑶光求见师尊。” 三息后房内传来老天师中气饱满的声音：“进来。” “谢师尊。” “你不去主持早课跑我这来干什么？”老天师双腿盘膝正在一蒲团上打坐调息。 瑶光闻言咽了咽喉咙，发现自己刚才在门外组织的语言全然说不口，千言万语最后就化作一句话：“回禀师尊，幼翎师侄和方诺来了。若弟子所料不差的话他们现在正在山上的途中。这是刚刚收到山门通传信笺，还请师尊过目。” 此言一出，老天师唰的一下从蒲团上跳了起来，看他那矫健的模样哪里像是个八旬老人。 “你说什么？幼翎回来了？”说罢也不等瑶光再次开口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通传信笺查看。 一目十行扫视而过，看完后老天师一语不发披上一件道袍就往外面跑去。从头到尾完全无视了瑶光的存在。 “师尊，师尊你等等我。师尊。”瑶光见状只能无奈起身追逐而去，心中祈祷那帮小子可千万别干出什么过分事来。否则天师府的脸就要丢尽了。 而此时的方诺还完全不知道一场风波正因他而起。他和许幼翎还有霍坤结伴而行，悠哉悠哉的沿山道攀沿而上。 “你这化龙山也不错嘛。比起我那天行山脉也不遑多让啊。至少这山路比岚山阁要好走多了。”方诺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许幼翎闻言淡淡一笑道：“你我两家虽然都在山中但还是有所不同的，天行山脉绵延数百里横跨数国就不是我化龙山能比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天行山脉才能成为你们岚山阁的屏障。而化龙山却不具备这种功效。” “呵呵，你不如直说我们岚山阁的人怕死好了。”方诺戏谑道。 许幼翎摊了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霍爷，你来过天师府吗？”和许幼翎玩笑两句后方诺又对霍坤问道。 霍坤摇了摇头：“没来过。我和金铲不同，金铲可以跟着老阁主全天下光明正大的到处跑我却没这个机缘。昊国我也来了不少次了。但天师府还真没来过。这次能上化龙山还是托了公子的福。” “好说好说，等会上去后多见识见识，要是兴致来了也可以去找老天师切磋一下。”方诺打趣道。 霍坤闻言一脸蛋疼的道：“公子你看我不顺眼就直说，何必寻个这样的方法置我于死地。” “哈哈哈哈，这点你就不如老吴了。老吴那老小子还真和老天师单挑过，不信你问幼翎？”方诺故意曲解道。 此言一出霍坤满脸不可置信的道：“公子你莫要框我？金铲那小子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他是嫌自己活够了吗？许家丫头？我家公子说的可是实话？” 许幼翎白了方诺一眼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却也非常默契的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霍坤见许幼翎也承认了当即就不淡定了。心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和老天师比划比划？否则自己不就被金铲那家伙给比下去了吗？ 方诺见霍坤陷入一阵思索状便多少猜到点他的心思，他不怀好意的上前拍了拍霍坤的肩膀道：“加油，我看好你，千万可别被金铲那老小子给看扁了。” 此言一出霍坤当即豪迈之气顿生。眼神也开始变得坚定起来了。 许幼翎见两个逗比没一个有正形的，她也是感到一阵心累。 三人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上山，许幼翎还时不时的充当向导介绍着山路上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色。 可走着走着三人就突然听见从山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速度非常快。 约莫半炷香后方诺见一青衣道人拎着把剑步伐急迫的朝他们三人冲了过来。而在他身后还陆陆续续还跟着一大群衣色不同的年轻道士。声势很是浩大。 方诺见状先是一喜，他下意识的以为这些人一定是天师府安排来迎接他们的人，因此也停住脚步站定原处做出一个长辈的姿势来等这些小辈来给自己见礼。 第1379章 秒杀 “师姐？真的是你吗师姐？”周隆见到许幼翎后便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可等他刚走近两步就呆立当场再也挪不动分毫了。 因为此刻的周隆视线全被许幼翎的发髻给吸引走了。许幼翎的妇人髻看在周隆眼里是显得无比的刺眼。 其余弟子和周隆一样在看到许幼翎这个妇人髻后心中那点念想也全部破灭了。 对于他的目光许幼翎也注意到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执意要挽个妇人髻上山，山下的看门道童怎么敢信誓旦旦说师叔带了个男人回来？ 她无视周隆呆滞的目光主动上前一步微笑道：“你小子这时候不在大殿做早课怎么跑这来了？就不怕师叔知道后抽你吗？” 周隆回过神来后尴尬一笑强颜欢笑道：“不但我来了。师兄弟们听到师姐回山的消息也全都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呜呜喳喳的阵阵问好声。让原本还感觉挺宽敞的山道顿时拥堵不堪。 许幼翎看着眼前诸多熟悉又亲切的面孔也是打心底里开心。 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和她一起从小就在这山上长大的。因此她对这些人的感情就和自家兄弟姐妹是一样的。 当然了，别看现在他们相处的其乐融融嘘寒问暖的。但实际上这里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有遭过许幼翎的毒打？ 在天师府第三代弟子中，许幼翎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头绝对说一不二的那种。这种威信是从小建立起来的，属于娘胎里带的。 方诺不忍打断这种温馨的场面，于是便拉着霍坤主动退到一旁暗自欣赏。 周隆和几个师兄弟跟许幼翎寒暄几句过后，众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望向了在旁吃瓜的方诺。 方诺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他下意识的摆了个觉得自以为很酷的姿势准备迎接众人的行礼和恭维。 “你是谁？来我天师府干什么？上山前有递过拜帖吗？”周隆率先发难道。 话一出口，其余众人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全都连声附和。 周隆一句话直接把方诺给整不会了。感情老子凹了这么久的造型你们还不知道老子是谁啊？ 就当方诺准备开口说话之时，许幼翎却抢先一步说道：“她是我夫君。我爷爷默认的孙女婿。许正阳认可的姐夫。岚山阁麒麟才子方诺。” 此言一出，听在众人耳中宛如炸雷。许幼翎用最直白简单的方法把方诺的身份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尤其是那句“我爷爷默认的孙女婿。”在众人耳中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他们可以不在乎方诺是谁，也能假意不给岚山阁面子。但老天师都亲自盖章认证的人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反驳的。 其实在上山之前许幼翎就考虑到这些东西了。对于山上的这些师兄弟都是些什么德行没人比她更清楚。 因此她才会选择这种最为直接的方式打破他们心中的一切幻想，并抬出老天师来给方诺背书让这些人全都无话可说。 果不其然，听到许幼翎的介绍后就连满腹怨言的周隆也只能把话全都咽了回去。麒麟才子不麒麟才子在他眼里真不算什么。但老天师的话他却不敢不听。 可就在周隆等人双手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一声宛如洪钟的厉呵声把他们从地狱拉回了天堂。 “谁他娘的说老子默认他是老子的孙女婿了？这话老子什么时候说过？” “师祖。是师祖来了。” “弟子参见师祖。” 来人不是老天师还能是谁。 老天师在得到瑶光的通报后便一个箭步冲下山来。等他到时刚好听到许幼翎在当众发表那番言论。 “爷爷。”许幼翎闻言又惊又喜。喜的是爷爷身体依旧矫健如常，惊的是为何爷爷会否认我刚才的话？ 老天师瞪了许幼翎一眼后转头看向方诺道：“小子。老子还正愁没地方找你呢，想不到你今天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你胆子还真不小啊。” 方诺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嘚瑟，但唯独面对这位有着先天传销圣体的老天师却不敢丝毫怠慢，人家不但武艺超群，就连智商也是屡次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呵呵，爷爷说的哪里话。小子和爷爷在乐国一别后着实想念的紧，这不今日特地上山来看望爷爷您老人家嘛。”方诺笑嘻嘻的道。 可对于他的阿谀奉承老天师却是一点都不吃这套，只见他摆了摆手道：“谁是你爷爷？你岚山阁就是这么教你在外面乱认祖宗的吗？” 方诺闻言一脸无语，心道这老毕登是吃了枪药了？自己好像没哪里得罪过他？ 思索片刻后不得要领，于是干脆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子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爷爷明示，没必要和小子兜来兜去的。” “呦呵？说你两句你还来脾气了。还真把我天师府当你岚山阁了？”老天师揶揄道。 “行。既然爷爷不待见小子，那小子走还不行吗？”说罢他还真就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老天师见状嘴角一抽，抡圆了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方诺只闻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下一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霍坤看着飞出老远的自家公子顿时就怒从心头起，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其他一个闪身就朝老天师下盘攻了过去。 “啪。”又是一个巴掌扇去。霍坤如愿以偿的和方诺躺在一起没有丝毫动静了。 “爷爷你。”许幼翎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出此狠手。上前查看两人的伤势后见只是昏迷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哼。”老天师面对许幼翎的质问只是冷眼一瞪却是一言不发，而是转头对身后那群三代弟子道：“来几个人把这两人给我扛上山去。老道要好好调教调教这个不懂尊老爱幼的小子。” “是，祖师。”三代弟子得令后一拥而上，成群间就把方诺往山上抬。甚至隐约有人在抬方诺时甚至还故意多捶了两拳，这多少是带着点私人恩怨了。 一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原本好端端的一出亲人相见的戏码转眼就变成踢馆失败被掳上山了。要不是知道来的是天师府还以为进了贼窝呢。 第1380章 懵逼的许幼翎 等其余几位真君得到消息赶来时已经晚了。因为他们亲眼看见方诺和一个老者正被一大堆年轻弟子抬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方诺那小子怎么是被人抬上来的？莫非他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天权心惊道。 天玑见状也是眉头狂跳，心道难怪他们突然会一声不响的跑来天师府，原来是方诺遭人暗算了啊。 见此情形，不明真相的几位真君全都不约而同的朝这方面去想。打死他们也猜不到方诺是被他们老恩师给一掌拍散的。 “要不要去把这事告知天枢师兄？”玉衡小声对天璇问道。 天璇闻言摇了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你天枢师兄还在养伤就不要惊动他了。” 玉衡微微颔首：“哎。真是造孽啊。天枢师兄今年这是怎么了？这才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好两天又躺回去了。” 天璇瞪了玉衡一眼道：“就你话多。赶紧去问问发生了什么情况。看看要不要及时通知岚山阁。” “诶。我这就去。” 一行人按照老天师的吩咐把方诺和霍坤抬到了天师府的客房。遣散围观看热闹的弟子后，六大真君齐齐走了进来给老天师请安。 “师尊。这就是方师弟吗？”天璇没见过方诺，故而有此一问。而且天枢不再由他这个二师兄主动开口也是应有之理。 “哼。不是这小子还能是谁？”老天师不屑道。 “呃。敢问方师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山下遭人暗算上山求救来了？”天璇一脸关心的问道。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一个大脚丫子就朝他踹了过去。 “是老子干的。怎么？你想跟他出头？”老天师愠怒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搞了半天全都是他们整岔劈了。原来罪魁祸首是他们师尊啊。 得知真相后的六人全都憋的难受，脸上全是吃了屎的表情。尤其是天璇暗骂自己多话，刚才那一脚着实挨的不冤。 “天师府没事干了是吗？都围在这干什么？瑶光你能不能干？不能干就说？好好的一堂早课大半弟子跑到下山去你这个真君到底是怎么当的？”老天师是懂借题发挥的。 瑶光一脸无辜的磕头认错：“是。弟子知错了。弟子这就回去主持早课。”说罢头也不回的就溜了。 惹不起惹不起，今天师尊状态明显不对。八成又是这小子哪得罪师尊了。 瑶光走后其余几人也咂出点味道来。纷纷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生怕多留一秒钟都会被连累。 “爷爷，你到底要干什么？”就在这时，义愤填膺的许幼翎冲了进来。 老天师扫了她一眼厉呵道：“跪下。” 许幼翎深吸口气后终究还是跪了下来。 “我问你答。”老天师言简意赅道。 “是。爷爷请问。”许幼翎正色道。 “星月城的火是这小子放的？”老天师直言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是。” 老天师闻言心中暗喜，立刻追问道：“那传闻的菩萨现身是你扮演的咯？” 许幼翎再次点头：“是孙儿。” 老天师一脸戏谑道：“呵呵，想不到我天师府竟然还能培养出一尊菩萨。老道这一辈子还真积了大德啊？” “爷爷莫要阴阳怪气的讥讽孙儿。一切都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若爷爷真要计较这事孙儿也有话讲。毕竟孙儿的身份已经不是道门中人了。孙儿的还俗法旨还是爷爷你亲自批准的呢。”许幼翎也是个犟种，面对老天师的讥讽她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 “你。。”老天师闻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想不到当初一个玩笑一般的还俗法旨现在竟然成了许幼翎拿捏他的对象。真是气煞我也。 “古话说的好，女生外向。你这还没嫁人呢就这么护着他？”老天师愠怒道。 “是爷爷先不讲理的。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爷爷今日做法未免让幼翎无法苟同。”许幼翎不甘示弱道。 “好好好，你这丫头向来嘴硬。那我问你。传言中那菩萨在星月城上空飞了半宿可是为真？”老天师又问道，但问出这话的同时他眼神却是死死的盯住许幼翎。 许幼翎闻言不觉有异，点头应道：“是。此事全是孙儿所为。” 此言一出，老天师眼眸中闪过一道心驰神往的光彩。但很快就被他用暴露的情绪掩饰过去。 “愚蠢。简直愚蠢。如此性命攸关的事你怎么敢的？万一你从天上掉下来你让老子怎么向你死去的爹娘交代？你就算不为自己安全考虑，也要考虑老子会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罢他义愤填膺的指着方诺。 “还有他。这种要命的事他找谁不好偏要找你？他到底还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如此没心没肺的孽畜也有脸说是老道的孙女婿？你真以为老道是忌讳你扮演什么劳什子菩萨吗？老子是担心你的小命。担心老子死后没法去地下和你爹娘交代。”老天师悲情万种的说道。 原本还一千个不忿一万个不服的许幼翎在老天师这番话出口后便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爷爷，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当时。。”许幼翎刚要辩解就被老天师挥手打断。 “住口，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什么叫没有那么危险？就是有一点危险也不行。这小子当初是怎么答应老子的？这种要命的活他都敢让你去做？他眼里还有没有老子？还有没有天师府？他这是把我天师府的人当工具人了吗？你说。老子抽他一顿冤枉他了吗？”老天师义愤填膺的说道。 许幼翎对此也只能无言以对，站在老天师的角度上去考虑方诺这顿打挨的一点都不冤。 “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小子用的是什么手段。不就用那个叫什么孔明灯的东西把你吊在空中吗？就那破玩意你还有脸跟老子说安全？等会你自己去后山看看你天枢师叔是什么情况。他就是因为操作孔明灯一时不慎从高空跌落。要不是当时飞的还不算高。只怕你今日回来都看不到你天枢师叔了。你现在还有脸说危险不大吗？” “啊？？”许幼翎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天师，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他娘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1381章 天师问责 方诺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次被天师府的人暴揍了。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天师府就仿佛和他犯冲一样，基本上每接触一次自己就少不了要挨上一顿。 以前多少还有迹可循，可今日这一巴掌着实让方诺摸不着头脑。话都没说完就被那老毕登一掌放翻了。着实是让人愤恨。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委屈，方诺就感觉五内焚心，怒火中烧。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给这帮牛鼻子好看。 可当他悠悠转醒后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场景便是老天师那张臭脸后，刚才那些怨气顷刻间全部化作一句：“爷爷。”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不是怕他，是要保住有用之身才好从长计议。”方诺自欺欺人的想道。 见方诺转醒，老天师眼眸微眯神态冰冷的冷哼了一声：“贫道没那个福气，当不起你这声爷爷。” “别啊爷爷。小子到底是哪得罪你老人家了要对小子下如此重手？”方诺舔着脸近前问道。 “重手？若贫道真下了重手你还能有命在贫道面前嬉皮笑脸？”老天师不屑道。 “千错万错都是小子的错，还请爷爷明示小子过错，小子知错能改还不行吗？”方诺知道对待天师府的人千万不要抬杠，这就是一群不讲道理的牲口，一言不合就跟你玩什么贫道念头不通达所以要揍你一顿的把戏。 天枢是这样，许幼翎是这样，眼前这个牛鼻子老道也是这样。他们自己倒是念头通达了。却苦了别人。 面对方诺的主动认怂让老天师感到一阵诧异。不过这样也好，也免得待会浪费一些口舌。 只见老天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然后目光凛然的说道：“也罢，贫道不是那种不教而诛之人，今日贫道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还请爷爷明示。”方诺深深抱拳做出一个认真聆听的姿态。 老天师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你在星月城放火那晚可是让幼翎飞满全城？” “呃。是的。”方诺闻言略感惊疑，但一想这些细节估计都是从许幼翎口中得知的他也就了然了。 “砰。”此言一出，老天师肉掌陡然发力，其身旁的一张案几顿时就被拍的四分五裂，无数木茬溅飞而来直扑方诺脸庞，打的他脸上生疼。 看着眼前化作齑粉的实木案几，方诺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 “你该死。如此危险的事你竟敢让幼翎去做？若是途中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把你千刀万剐。”老天师怒目而视，须发皆张。宛如一只暴走的猛兽。 方诺闻言先是一呆，但多少也明白老天师找他麻烦的原因所在了。 只见他苦笑一声道：“爷爷勿惊，此事虽然看上去危险，但小子有把握做到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就一个破孔明灯就敢说万无一失？一旦下方有人放箭你如何应对？更何况孔明灯上天之后只能随风而动，若是万一落点深入敌营岂不是让幼翎陷入万劫不复？”老天师一把揪住方诺的衣领质问道。 方诺满脑子问号脱口而出：“孔明灯？什么孔明灯？” 老天师闻言心头猛跳面露惊喜：“你把幼翎送上天的东西不就是孔明灯吗？难道不是？” “啊？” 明白了，话说到这里方诺全都明白了。 见方诺突然间吞吞吐吐犹豫不决老天师就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小子？别告诉我那孔明灯是你拿出来框天枢的？”老天师也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这背后的厉害。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感到怒不可遏。心道自己还每日心心念念想靠那孔明灯白日飞升来着，为了这事就连天枢都差点搭进去了。 结果到头来你却告诉我你飞天不是靠这个？这不拿贫道当孙子忽悠吗？感情贫道死了就白死是？ 方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见老天师突然暴跳如雷就知道这里面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于是他小心试探道：“爷爷。你不会是想靠孔明灯飞天。” 孔明灯这玩意还真是当初他拿出来忽悠天枢用的，毕竟气象气球这玩意实在太难解释，于是只能用孔明灯来代替了。 至少孔明灯在原理上还是操作上都说的过去，任何一个人看过一遍后都能复制出来，无非就是大小的问题了。 “你别跟老子扯那些用不着的。你只需要回答老子一句，你送幼翎上天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孔明灯？”老天师其实比他还急，比他还想知道真相。 见情势至此方诺也只能摇头承认：“不是。” 话音一落，方诺明显能看到老天师的瞳孔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他明白这是因为过于兴奋或愤怒而导致的。但具体是哪种就不好说了。也许两种都有。 半晌后，老天师松开他的衣领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把你在幕国做的那些事原原本本的说给老子听，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否则下场你知道的。” 碰到这种不讲道理的牲口你让方诺还能怎么办？更何况自己的老底这牛鼻子也是清楚的，知道一般的谎话根本就忽悠不过去。 于是他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一切。不交代也没办法，他不说难道许幼翎还不会说吗？不过这些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在来之前他就没打算瞒着老天师。 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方诺把他如何伪装菩萨，又是如何放火，如何收服刘氏父子的前因后果全都讲述了一遍。 老天师全程没有开口打断，只是脸色随着他的讲述是越来越精彩。 “小子在幕国做的就是这些了，小子这次来天师府也是急着去柔国给穆晶晶送药这才强行穿越沙海过来的。”说到这里方诺已经口干舌燥了。他也不顾老天师的反对，直接当着老天师的面变出一瓶矿泉水就喝了起来。但喝着喝着又觉得一个人喝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又变出一瓶朝老天师递了过去。 老天师虽然早就知道他的能耐，但当再次看到神迹上演时还是不由的露出一阵羡慕的表情。接过矿泉水后他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尤其是对上面的英文和那个塑料外壳感到非常好奇。 不过他也没让方诺失望，端详一阵后他也有样学样打开瓶盖喝了一口，丝毫不怕方诺在水中会做什么手脚。这个动作虽然看似普通，但其实也是在隐晦的告诉方诺老子从头到尾都是把你当自己人看。 第1382章 误入魔教？ “公子，你没事。” 方诺也不知道和老天师在房内聊了多久，等他出来时发现霍坤早就等在门外了。 方诺闻言咧嘴一笑道：“没事。他们没为难你。”方诺还不知道霍坤也被打晕的事。 霍坤听后一脸苦笑道：“公子没事就好。他们倒是没有为难我。其实我也刚醒？” 方诺一脸问号：“什么意思？你也被收拾了？” 霍坤一脸惭愧的点了点头：“一掌就晕了。但也没什么大碍，公子无需担心。” 方诺伸手扶额，心道还以为你很牛逼呢，不是说好要和老天师单挑的吗？结果就这？ “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过来给道祖上香？”两人正寒暄着突然听到老天师一声怒吼出来。 方诺闻言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应和一声便屁颠屁颠的朝大殿方向跑去。 说来也是好笑，谁家好人第一次上天师府是被人抬上来先睡一觉再去上香的？不过老天师能允许他去上香就说明他之前做的那些事算是揭过了。 “走快点。千万别又惹这位祖宗不开心了。”方诺边跑边提醒霍坤。 霍坤对此也是深以为然，比起老天师来童天元的性格可以算的是温柔至极了。 两人在道童的指引下从客房一路来到天师殿，可当两人行至天师殿外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听到天师殿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霍坤闻言不由心中一凛：“公子。前面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为何会有如此凄厉之声传出？” 方诺听后也是浑身一个冷颤，心道这天师府不会是什么魔教总部？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壮了壮胆子，甚至为了自保方诺已经把一把手枪悄悄扣在掌中了。 两人缓步走到大殿门前后却彻底傻了眼，这哪是什么天师殿啊？说这是屠宰场还差不多。 因为此刻的天师殿的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的趴着上百人。而且每个人都被褪去了亵裤露出了花白的屁股。 而每一个花白屁股旁边都站着一个手持木棍的道童。只见这些道童抡圆了木棍就朝一张张屁股砸了下去。 几百张屁股的噼啪声夹杂着几百人的告饶声，整个大殿的风气显得无比诡异。 “我了个乖乖。我总算知道天师府为什么这么暴虐了。原来这是随根啊？”方诺算是看出来了。因为趴在地上挨揍的人里面赫然就是之前下山去堵他们的那些人。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老熟人谭泽竟然也趴在其中。在他印象中谭泽似乎没去山下？ 其实这就是瑶光聪明的地方了。别看谭泽现在和师兄弟们一起受刑有点冤枉，但其实这是瑶光对谭泽最好的保护。 不然你师兄弟全都挨揍了你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那事后你还怎么做人？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就算是干坏事也得一起去不是？ 要是这个时候谭泽置身事外少了这顿打，那他以后在这些师兄弟里面也别想混了。从这点就能看出瑶光这人还是非常懂得人情世故的。 当然这些都是瑶光的小心思，方诺自然不会明白。 见到方诺来到来，瑶光目光不善的瞪了他一眼。心道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老子主持早课的时候你就来。这不是诚心给老子找不自在吗？ 一个早课跑了上百人？我这个真君不要面子的吗？当然这上百人也没好过，这不？现在全趴在这里一顿好打。至于打完之后还会不会再犯那就天知道了。 “滚过来。”老天师无视了大殿内挨打的众弟子对方诺喊道。 “诶，来了来了。”方诺不敢怠慢，急忙跑了过去。他可不想因为一句话没说好就成为了当中的一员了。 来到道祖塑像近前，老天师亲手递了几根香给他：“给道祖敬香。” “是是是。”方诺恭敬的接过香就在供台上的蜡烛上点了起来。 可不知为何这几根香就像是假冒伪劣的一样，死活也点不着。此情此景顿时吓的方诺就是一身冷汗。 他虽然不信这个，但点香不燃这种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挺忌讳的，更别说这香还是老天师亲手递给他的，敬的还是道祖。这如何能不让他心惊胆颤。 宗教这玩意一旦跟你上纲上线起来可是没道理讲的。 可越急这香就越是点不着，渐渐就连瑶光看向他的眼神都开始变的凛冽起来了。 就在方诺手足无措之时，老天师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香看了看，看完后还用手指搓揉了几下便转头对瑶光破口大骂道：“你干什么吃的？香都潮了都不知道换一下吗？” 刚才还目光凛冽的瑶光在听到老天师的责问后顿时就温顺的像个小猫一样：“是弟子的错，还请师尊责罚。” 老天师闻言怒道：“责罚个屁啊，还不赶紧去换？一天天的就没一个让贫道省心的。” “是是是。弟子这就去换。”瑶光掩面而走。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还是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 不一会瑶光重新拿来一盒香，老天师夺过后先检查了一下便抽出几根塞到方诺手中语气淡然的说道：“继续。” 刚才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方诺对道门的认知。因为他从老天师的神态中发现他老人家完全没把刚才那个当回事。只是单纯的计较了一下香的质量问题而已。这要是换做其他宗教那简直是亵渎神灵的大事，可在天师府这里却跟没发生一样。 这次的香果然不错，只稍稍一靠近火源就被被点燃。甚至因为这香太过干燥的缘故导致明火四溅。 吓得方诺急忙用嘴去吹灭明火。 “啪。”他刚一吹香就感觉后脑就挨了一巴掌。 “没人教过你香着火了不能用嘴吹吗？”老天师语气严厉道。 方诺心中一寒：“没。没有。” 老天师闻言微微颔首：“既如此那贫道也不怪你。贫道现在告诉你香如果着火了只能用手扇灭，切记用嘴去吹。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此时的方诺早已是汗流浃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老牛鼻子一掌拍死。 第1383章 正名 老天师故意选择在这种时候让方诺来给道祖上香其实有着两层用意。 一是用百人同时受刑的场面来震慑方诺，好让这小子心里有点敬畏，别以为自己有点能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二是通过上香的方式来告诉这些受刑弟子，方诺是他老天师正儿八经看中的人。 不然你细数一下当今天下几个有资格让老天师亲手递香的？ 很多事不能看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有了这次的上香行为这些小崽子谁也不会再把山路上老天师说的那句话当回事了。 方诺恭恭敬敬的先用道家的礼节对着道祖泥塑拜了几拜。把香插进香炉后又举止恭敬的伏地叩首。总之一套流程下来让旁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礼毕后方诺起身，老天师微笑问道：“幼翎教你的？” 方诺摸了摸脑袋腼腆笑道：“是啊爷爷，在来的路上我专门请教的。就怕到时出点什么纰漏惹您老人家不高兴。”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老道刚才都怕你一上去就来个双手合十，若真是如此下面就有你一个位置。”老天师指着台下趴着的众人揶揄道。 方诺闻言顿时一身冷汗：“不敢不敢。” “跟我来。瑶光你在这里继续。”老天师招呼一声就要带方诺离开。 “是师尊。”瑶光躬身领命，而下面那些三代们听到后却是一阵哀鸿遍野。 “爷爷，这些弟子怎么了？何故动此大刑？”方诺下意识的问道。 老天师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也想试试？”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这些人若是因为小子的原因遭此刑罚的话，小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若是可以的话，小子向爷爷求个情，这次就放过他们。”方诺正色道。 “求情？”老天师玩味的看了方诺一眼。 方诺见状忙低下头做俯首状，不与老天师目光对视。 “也罢。既然你这个师叔给他们求情，那老道就给你这个面子。” “瑶光。” “弟子在。” “让他们停下来。” “是。师尊。” 瑶光领命转头对下方喝道：“天师有命，今日刑罚到此为止。” 此言一出众弟子如闻仙音，一个个高喊谢过祖师。 “要谢就谢你们方师叔，若不是方师叔给你求情，打死都活该，哼。”说罢老天师一甩衣袖就直接离开了大殿。 方诺见状连忙跟上，当他走出大殿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齐齐高喊：“多谢方师叔。” “贫道够意思。没下你麒麟才子的面子？”走出老远后，老天师悠悠叹道。 方诺心中一暖：“还是爷爷心疼小子。” “呵呵，先别急着说这些好听的，要是待会你不能让贫道满意。哼哼。”老天师威胁道。 方诺闻言不由心中一凛：“不敢不敢，小子这百把斤肉今日就交给爷爷使唤了。爷爷说东小子不敢往西。” 老天师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说罢他又看了眼紧跟在方诺身后的霍坤，眼神中略带一丝不悦。 方诺见状连忙解释道：“爷爷，此人姓霍名坤，是我岚山阁暗卫头领，小子出门在外这么长时间多亏霍头领一直在旁照顾。而且爷爷你放心，霍头领对小子来说是绝对的自己人，小子的能耐霍头领也是知晓的。待会有霍头领在身边帮衬要省去不少麻烦。” 霍坤闻言心中很是感动，当即上前一步跪在老天师面前道：“晚辈霍坤拜见老天师，先前冒犯之处还请老天师见谅。” 老天师看了他一眼摆手道：“无妨，你救主心切乃是应有之理。” “谢老天师不罪之恩。”霍坤砰砰砰就给老天师叩了三个响头。 “幼翎呢？怎么没见幼翎？”介绍完霍坤后方诺开口问道。 老天师冷哼一声道：“幼翎去祠堂罚跪了。近些日子你就别指望见到她了。” “啊？罚跪？”方诺不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损毁？她做的事贫道治她个忤逆很奇怪吗？”老天师不悦道。 方诺对此很是无语，心道您老是在点我呢。 随后两人跟着老天师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山路，最后终于在山中一处开阔地停了下来。 此地虽然也是在群山密林之中，但中间却被人为的整理出一块空地来，空地一侧还搭建了一间简易的茅屋。 三人站定后，老天师迫不及待的说道：“飞。让老道看看你的手段。” “在。。。。在这？？这大白天的就不怕被人看到吗？”方诺诧异道。 老天师摇了摇头：“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天师府的背面。从天师府是看不到这边的场景的。你尽管施为便是，出了问题由贫道担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诺还能怎么办？于是他也只能跟霍坤商量一下，最后由霍坤来担任上天的角色。 可就当方诺变出安全锁正要给霍坤扣上之时，老天师一步上前拦下两人道：“让我来。” “不。爷爷。祖宗。你别逗小子了行不？”方诺拒绝道。 老天师眉眼一瞪：“怎么？看不起老道？” “不是不是，小子哪敢看不起您啊。”方诺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那你拦着老道干什么？还是说你这玩意一点都不安全？嗯？”老天师步步紧逼。 方诺心道您老还真是会聊天，这话您让我该怎么接呢？ 最后方诺没办法，只好咬了咬牙说道：“爷爷你想亲自上去小子也不拦你。但小子要和你一同上去。” 对于老天师的脾气他是清楚的，但凡他敢说个不字这老毕登保证立马就会翻脸。与其如此倒不如跟他一起上去，有他在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来得及救援。 “你和我一起？”老天师诧异看了方诺一眼，但很快就点头道：“可以。” 对于老天师来说只要能让他上天就成，至于方诺和不和一起根本就不重要。而且方诺和他一起上去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有什么问题他可以及时询问。免得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半解不解的处于茫然无知状。 第1384章 化龙山一日游 既然决定要带老天师一起上天，那方诺就不能马虎行事。毕竟这可是尊大神，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干脆跟着一起摔死算了。 “这是什么？”老天师接过一个全封闭式的摩托车头盔敲了两下，材质非金非玉，非石非玉让他很是好奇。 “这是头盔，主要是用来抵挡气流的。万一上面风大不至于让您老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方诺解释道。 老天师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之前是上去过几次的，虽然每次飞的都不高但也知道高空的情况和地上很不一样。 说罢也不等方诺教他他就主动把头盔戴了起来。可结果戴了半天也没戴进去。因为刚戴到一半就被老天师发髻给挡住了。 方诺见状暗骂一声该死，怎么连这么明显的地方都忽略了。就当他正准备去仓库给老天师找副墨镜或什么其他的东西来代替的时候，就见老天师一手拿着头盔一手双指并拢就这么用力一戳。 摩托车头盔就像纸糊的一样被老天师在头顶位置开出一个大洞。如此情形直接把方诺和霍坤给看呆了。 “尼玛这还是人吗？”方诺咽了咽喉咙腹诽道。这头盔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牛逼的材料，但也不至于用手指就给捅穿？ 调整了一下洞口的大小，直到头盔顶部那个洞口能容纳发髻通过老天师才稍稍满意。 “你这头盔也就只能挡挡风了。”老天师一边吐槽一边仔细整理着头盔的位置。 等老天师完全戴好后看在方诺眼里显得是无比滑稽。看的方诺是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一个不慎又是一顿毒打。 随后方诺又给老天师和自己绑好安全锁。老天师此时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对于方诺整出来的玩意他都要试上一试。 尤其是当方诺看见老天师在检查安全绳时他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了。因为他明显看到他自以为坚固无比的安全绳在老天师怪力加持下已经被拉的有点变形了。 “还算不错，承受的住幼翎那丫头的重量。就是这锁扣有点不经造。”老天师指着一个被拉坏的锁扣评价道。 方诺对此已是无力吐槽，这世上有几人像您老这么糟践东西的？ 他也不敢怠慢，立刻换了个全新的锁扣上去，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这老毕登考虑一下不是？ 两人穿戴整齐后，方诺再三检查确认无误这才把大型农用无人机给搞了出来。 当此物刚一出现在老天师面前时，方诺明显感觉到老天师的情绪有点不太对了。只是可惜戴了头盔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是何物？为何造型如此怪异？幼翎就是靠此物上天的吗？”老天师爱不释手的抚摸道。 “这叫无人机。这东西虽然也能承重，但想靠此物带人上天怕是不行，此物最大的作用是用来控制方向用的。”方诺解释道。 方诺的飞天向来都是气象气球为主，无人机为辅。气球负责重力拉持。无人机负责游动转向。这套组合是他目前仓库里能搭配出最适合的飞行套装了。 “无人鸡？什么鸡这么奇怪？这鸡会打鸣吗？”老天师诧异道。 方诺一听就知道老天师会错意了，忙解释道：“是机关的机，不是鸡鸭鹅的鸡。爷爷莫要搞错了。” “哦？机关的机啊。你这么说老道就明白了。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一种机关术是吗？” “是的爷爷。圣明不过爷爷。”方诺抽空拍了个马屁。 “这玩意怎么飞？这么重能飞的起来？”老天师拎了拎无人机的重量。发现这玩意不比一个人的重量轻到哪去。毕竟这玩意光油箱都有好几十升呢。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把遥控器交给霍坤道：“老规矩，等会听我指令行事。”说完他又塞了个耳机给霍坤。 霍坤戴好耳机做了个ok的手势：“放心公子，保证让老天师满意。” “准备好了吗爷爷？”方诺郑重其事的问道。 老天师闻言心情激动道：“早就准备好了。你小子放马过来。” 方诺点了点头，上前把自己和老天师用卡扣扣在一起，然后抬手一挥，几个偌大的气象气球就出现在他们头顶上空。 随着气球的出现两人的双脚开始缓慢的离开地面。由于提前计算过两人重量的缘故，气球的载重和上升速度是早就被方诺设计好的。绝对不会有那种陡然升高的情况出现。 随着双脚离开地面，老天师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因为这次飞天和他之前造的那个孔明灯完全不同，因为这次他的双脚完全是悬空着的。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兴奋，因为双脚的悬空才让他真正感到了飞升的感觉。 “真的飞起来了？”老天师兴奋的像个孩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的方诺也由衷的开心。能让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体验一下前世的科技。这种自豪感和虚荣心的满足很难用言语形容。 “爷爷我们现在往哪飞？不过不能飞太远，太远的话无人机去不了。”方诺柔声问道。 “往那边去，那边山顶上我记得有块前朝时期的石碑。只是因为十几年前一次山体滑坡断绝了上去的路。借此机会正好再去看看。”老天师兴奋的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方诺闻言看了看手腕上的指南针，打开蓝牙说道：“霍爷，东面五百米。” “收到。” 几分钟后。老天师终于看到了一块几乎被杂草掩埋殆尽的残破石碑。 “要下去看看吗？”方诺问道。 “不用。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老道就是看能不能飞过来。”老天师戏谑道。 “还想去哪？”滴滴司机就要有滴滴司机的觉悟。客人怎么安排他怎么做就好了。 “那边那边。那边有棵奇松沿壁而出，乃我化龙山一景。”老天师就像老年观光团一样四处指路，方诺则有求必应带着他满山头飞。虽然速度不快，高度也控制的合适，但对于老天师来说却是难得的一种体验。 第1385章 祖师飞升了 “师弟，师尊和那小子呢？”老天师离开不久其余几位天师便找了过来。 瑶光见状先挥退受罚的弟子再上前一一见礼。 他摇了摇头长叹道：“我也不知道，师尊带那小子来给道祖上香后就不知去向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搞不懂师尊怎么显得神神秘秘的？ “这不对啊。按理说师尊不应该先把方师弟引见给我几人的吗？”天玑诧异道。 开阳皱了皱眉头：“或许师尊有他自己的安排。” 玉衡转头对天璇问道：“师兄，你对这事怎么看？” 天璇摇了摇头：“看不懂，但我总感觉师尊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咱们。不但是师尊，就连大师兄好像也有事瞒着咱们。” “师兄的意思是大师兄的腿？？？”天权接话道。 天璇微微颔首：“天枢师兄这次伤的很是蹊跷，平白无故怎么就会从高处坠落呢？事后我还专门问过师兄，可师兄总是语焉不详极尽敷衍的样子。我见势如此也就不便再问了。” “对对对，师兄你这么说我也感觉出有点不太对劲了。诸位难道没发现师尊最近经常和天枢师兄双双消失吗？以前我还不觉得，但经天璇师兄这么一说我也砸出点不对劲了。”天玑补充道。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彼此交流之时。一个小道士惊恐万分的冲了进来。 “师。。师。。师。。师叔。出。。出。。出。。出大事了。”小道士口齿结巴的说道。 众人闻言转头问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我天师府能出什么大事？” 小道士伸手朝外一指：“师。。。。师祖。。师祖。。” “你师祖怎么了？”天璇厉声道。 “师。。师祖他。。他。。。他老人家飞升了。”小道士满脸惊恐的说道。 话音一落，天璇“啪”的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放你娘的屁，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贫道宰了你？” 小道士挨了一巴掌丝毫不觉委屈，而是捂着脸继续指着外面道：“师祖真的飞升了。诸位师叔若是不信出去一看便知。弟子进来时师祖他老人家还在天上飞着呢。” 或许是刚才那一巴掌给抽灵光了。这小道士现在说话也不结巴了。 “什么？你说师祖在天上飞？”这下别说天璇麻了。其余几位真君也全都麻了。 众人也不等小道士回答一个个拔腿就往殿外冲去。 来到大殿广场抬头望去。只见天师府东面上空还真有一人影在空中若隐若现。但由于角度的问题，那道人影时常会被山体挡住。 可尽管如此。下方众人还是一眼认出天上那人就是老天师。无他，因为老天师那身紫袍在空中实在是太耀眼了。 天玑见状当即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其余几人也好不哪去，不是目瞪口呆就是浑身冰凉。 “师。师兄。那真是师尊吗？师尊真的要飞升了吗？”天衡牙齿打颤的抓住天璇的胳膊问道。 你以为他是在害怕吗？不。他是在兴奋。兴奋到了极致的一种表现。 白日飞升乃是他们道门终极追求。哪怕他们贵为真君也没几个相信这是真的。 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他们的师尊在无数双眼睛的见证下真的白日飞升了。 此刻的殿前广场上已经乌压压的跪倒一片。此情此景对在场所有人的冲击都是巨大的。 “后山，师尊是在后山飞升的。”开阳自言自语了一句后便疯魔了一般朝后山方向跑去。 其余几人见状也都反应了过来，全都跟失了魂一样追了上去。 “你们都在这等着，没有本君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后山半步。否则逐出师门以忤逆论。”还算瑶光头脑清醒些，临走时还不忘向众弟子交代一声。 六大真君一走，殿前广场上就彻底炸锅了。但无一例外所有道士眼中透露出的神情全是压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几人出了天师府就火急火燎的往后山赶去。什么仪态什么修养在这一刻全都扫荡殆尽。 每个人眼中除了对飞升的渴望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可就当他们顺着山路找到后山时，映入他们眼帘的场景却让他们心都凉了半截。 “你们几个怎么跑这来了？各自手中的事都忙完了？”老天师夹着一颗棋子厉声问道。 哪有什么飞升？有的只是一个茅屋，一张棋盘罢了。 “老子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哑巴了？”老天师怒道。 方诺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这六人，从这六人的穿着来看，这些人应该就是天师府除天枢外的另六位真君了。 天璇闻言咽了咽喉咙，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道：“弟子听瑶光师弟说师尊您老人家带方师弟敬完香后就消失不见了。我等几人也是思念方师弟心切。故而才寻到此处。” 瑶光闻言恨不得一掌拍死天璇，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搭上我？ “思念心切？呵呵。别怪为师不给你机会，你最好想清楚再回为师的话。”老天师玩味说道。 天璇闻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其余几人见状也全都跪了下来。 “师尊明见。弟子刚才在大殿广场上看见后山天空好像有人影飞掠而过。那道人影从其穿着打扮上看和师尊一身极为相似。故而弟子。。弟子。。”天璇结结巴巴的说道。 “天上有人影飞过？我说你今天是没睡醒？你有看到吗？”老天师对方诺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小子刚才心思都放在棋上，未曾注意到天上有什么人影。” 老天师微微颔首转头又对六人问道：“你们都看到了？” 天玑眼珠一转出言道：“看是看到了。但弟子来之前就和天璇师兄说那可能是什么大型飞禽。天璇不信非要来后山看看。弟子是想劝都劝不住啊。”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差点都笑出猪叫来。 “一天天的就没一个让贫道省心的。滚滚滚。别打扰老子下棋。再这么一惊一乍的看贫道抽不抽你们就完了。”老天师一甩衣袍愤怒道。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告罪一声全都灰溜溜的跑下山去了。只是众人脚步还没走远林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不用想也知道有人倒霉了。 第1386章 献宝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机警的多啊？”老天师悠悠叹道。 方诺咧嘴一笑：“爷爷说笑了。这也就是小子眼里好才发现几位师兄。” 老天师莞尔一笑：“飞天的事老道明白了。但那个天上的光幕是怎么回事？” 方诺闻言掏出一个手机塞了过去：“爷爷应该见过这东西。此物可以把人物的言行全都如实记录下来播放。所谓的光幕无非就是把这东西放大到一定程度能让很多人看到罢了。” 老天师接过手机拨弄了两下：“这怎么用？” 方诺不厌其烦的悉心教导。如何拍照，如何录像都给老天师说的明明白白。 老天师对此也很是新奇，学着学着就无师自通学会自拍了。 “听说那天你召唤出了满天神佛？”老天师一边拍着一边问道。 方诺挠了挠头笑道：“呵呵，爷爷也应该知道小子在乐国有个枫林晚剧场。那所谓的满天神佛不过是小子专门穿上戏服假扮的。再辅以枫林晚的那种扩音设备足以以假乱真。这也就是小子不屑往这方面发展。否则用不了多久这天下信仰都要归小子所有。” “啪。”老天师一巴掌拍了过去：“看把你能的。装神弄鬼的把戏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不然刘崇父子怎么自始至终都没信你呢？” 方诺摸了摸后脑：“爷爷教训的是。小子这是班门弄斧了。” “班门弄斧？什么意思？”老天师不解道。 “没什么。就是爷爷你很牛的意思。”方诺无奈解释道。 老天师闻言也不以为忤，他能看的出来这小子对自己的态度是发自内心的。 “你们三个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从穿越了幕国的沙海？”老天师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把手机揣进了怀里，看这意思明显是不打算还了。 “是的爷爷。爷爷，那个手机。。。。”方诺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天师一眼瞪了回来。 “什么手机？哪来的手机？”老天师怒目圆睁道。 方诺苦笑一声解释道：“爷爷误会小子了。小子想说的是那手机想要长期使用是需要充电的。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无法正常工作了。” “充电？我贫道想的那种电吗？”老天师抬头看了看天空。 “是也不是，虽然都是电但也有大小强弱，就好比小子一掌如同隔靴搔痒，爷爷一掌却能开碑裂石一样。”方诺是懂怎么拍马屁的。 老天师闻言很是享受，再次掏出手机问道：“此物如何充电？” 方诺也不怠慢，当即掏出一个小型太阳能充电器讲解了起来。几分钟后两样东西就被老天师笑纳了。 “你们是如何做到一天时间穿越沙海的？难道也是和刚才一样飞过来的？”老天师一边收起手机一边问道。看样子他今天是不把方诺的底细盘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方诺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 “那就长话短说。”老天师明显不打算放过他。 方诺看着老天师那期盼又带着一丝不可拒绝的眼神长叹一声道：“既然爷爷问起，那小子自然知无不言。” 说罢他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走到中间空地道：“爷爷你看好了。千万别眨眼。” 话音刚落。一辆巨型皮卡就出现在了老天师的面前。 老天师虽然早有准备，但也被突然起来的大物件吓了一跳。之前虽然看过方诺变出过很多东西，但这么大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抚摸着车身：“你还真是让老道惊喜啊。你能不能和老道说句实话？你到底还能变出多少老道不知道的东西？” 方诺讪讪一笑拉开车门：“爷爷请上座。” 老天师玩味一笑没有继续再问，而是踏步坐进了皮卡后座。 “你们就是乘坐此物穿越沙漠的？”老天师上车后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摸摸西瞧瞧。时不时的还拍两下屁股下面的座椅。 “是的爷爷。此物无需牛马催动便能自行前进。速度最快时能达到千里马的两倍。沙海一望无际渺无人烟，小子拿此物渡沙也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这么神奇？不用牛马也能自行前进？你且试与我看。”老天师激动道。 “这。。。这不好。这山顶上如何试啊？”方诺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那。。那待会下山再试。”老天师也反应了过来。 稍微讲解了一下皮卡的性能和操作方式，老天师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车厢。 可以说从来这后山开始老天师就没有松懈对他的盘问。只要他想知道的方诺也全都老老实实的照实回答。 不把这尊大神伺候好他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等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后，老天师这才意犹未尽的邀请方诺重新坐下。 “说说。你撂下幕国那一摊子不管跑来我天师府所为何事啊？”老天师戏谑道。 方诺闻言暗道一声谢天谢地。您这位祖宗总算还知道聊正事了。 “实不相瞒。小子此来是想爷爷帮忙去柔国看一个病人的。”说罢他就把穆晶晶的事简单和老天师说了一遍。 听后方诺的讲述老天师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一脸怪异的问道：“这种事找你师父不就行了？你们医学院还缺会治伤的人吗？” 方诺闻言苦笑道：“师尊已经很久没回山了。估计现在还在万金楼做客呢。小子就算有心去请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呵呵，我还当你真有孝心来看老道我的，原来是想让老道去给你当苦力啊。一个柔国的观政院首席值得贫道专门跑一趟吗？”老天师不屑道。 “爷爷这话不假，但这天底下若爷爷也没办法的话那小子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方诺奉承道。 “哼。我说你小子就不知道安分点吗？这幕国的事还没完你就一杆子支到柔国去了。怎么哪都有你的事啊？你和那个叫穆晶晶的关系很好吗？值得你如此为他奔走？”老天师面色不悦道。 第1387章 论医 这是个送命题。一旦回答不对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以这牛鼻子的精明一般的回答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 于是方诺听后面不改色的回道：“此人和拓跋友荣是我在柔国提前布下的两枚关键棋子。若是可以的话小子还真不希望就此丧失。还一个原因就是此人伤势颇重，任何人去治都有失手的可能，包括爷爷也不例外。但也只有死在爷爷手上别人才无话可说。” 老天师闻言嗤笑一声道：“如此说来老道还要感谢你一片孝心咯？还专门给老道寻个这样的好差事？” “小子不敢，小子原意是去请师尊的，可无奈师尊实在离的太远小子只好厚着脸皮上化龙山一试了。唐突之处还请爷爷见谅。”方诺抱拳道。 老天师玩味的看着方诺悠悠道：“你既然是老色鬼的亲传弟子，他的一身医术你就没得几分真传吗？” “呃。”方诺尴尬的挠了挠头：“实不相瞒岚山阁六门功课其他还好说，唯独医道一门小子是毫无兴趣。除了认识一些简单的药材其余便一窍不通了。” 老天师诧异道：“不会？就你这样老色鬼也能答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在当上阁主之前是就出身医学院的。你现在跟老道说你对医术一窍不通是何道理？” 方诺苦笑的摇了摇头：“也不是完全一窍不通，而是我脑海里的医学知识和这里的医术有点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老天师心领神会：“你举例说说。让老道也长长见识。” 方诺微微颔首，斟酌片刻后说道：“在小子看来，无论是天师府也好，岚山阁也罢。或是放眼整个大恒的医道。其所使用的诊断方法拥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照你这意思是说老道连个病也瞧不明白咯？”老天师不悦道。 方诺摇了摇头：“爷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您和师尊的医术世人是有目共睹。但世间能做到像你二位这般水平的人又能有多少？就不说现在，就算把时间往前回拨一千年。能达到你二位这种顶尖的水平的医者又能有多少？” “别看我医学院每年培养出无数学子外出行医，但泯然众人的医者却占了大多数。爷爷你就没有想过这里面的原因吗？” 老天师虎目一瞪：“别跟老道绕圈子，直接说重点。” 方诺闻言也不客气：“重点就是一人千方。” “一人千方？什么意思？”老天师不解道。 方诺竖起两根手指道：“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假如小子现在就下山去找一个病人。且不管这人得了什么病。小子找来一千个医者来分别给这人瞧病。爷爷你信不信最后小子能拿到一千个完全不同的方子。甚至这些人的诊断会出现完全相反的情况。” 话说这里老天师就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年代的医者给人看病与其说是用自己的学识给人看病，倒不如说是在用自己的经验给人看病。只有当你看的病例足够多时才能勉强说自己是个良医。 一些小病常见病还好，这些病例医书上或多或少都有记载。大不了按方抓药就算治不利索也死不了人。 可一旦碰到些疑难杂症那可就真是听天由命了。一个医者碰到自己从未见过的病例但又想保住自己招牌时，心善点的就开一点温和的药剂吊着你。心狠一点的就干脆说成绝症然后直接下猛药赌命。赌对了算医生的本事，赌错了你就自认倒霉。反正人家已经提前告诉你是绝症了死了也是白死。 别说去外面找一千个医者了。这种事情在他们天师府也时有发生。经常一些弟子为了某种病例的诊断相互间争的是焦头烂额。但真要让他们用药时却又畏首畏尾了。 “这也没办法的事。毕竟医术良莠不齐是在所难免的。”老天师倒也不至于罔顾事实否认方诺说的。 “呵呵，爷爷这句没办法要是让那些患者听到该是多么的绝望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爷爷这样的高手亲自为他们瞧病的。”方诺揶揄道。 “那还一层意思呢？”老天师岔开话题道，因为他知道继续争论下去是没什么意义的。 “第二层意思则是反过来。指一个医者在面对同一种病例的时候，他可能会因为对象的不同而开始一千张不同的方子。就拿最简单的风寒来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老者和小孩不一样。春天和秋天不一样。南方和北方不一样。” 老天师皱眉：“这不很好吗？因地制宜，因人制宜才是一个医者最基本的素养。” “那标准是什么呢？”方诺问道。 “标准？标准自然是医者对病症的基本判断了。若连这都无法做到那还行什么医？”老天师反驳道。 方诺咧嘴一笑道：“爷爷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没有标准？或者每个医者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你那个时代的标准是什么？”老天师没有争论而是反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先不说我那个时代，我这有个故事爷爷想不想听？” “有屁就放，别给老子抖机灵。”老天师愠怒道。 方诺哈哈一笑起身道：“爷爷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看过的那本历史书吗？” 老天师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方诺做了鬼脸继续说道：“在我那个时代千年之前有个叫汉的王朝。到了王朝末年因吏治腐败导致民不聊生，百姓为求活命纷纷揭竿而起。这里面最有名的一个人名唤张角。此人创立太平道，自号大贤良师。并公然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送大汉赴死。” “小子说这些不是想给爷爷说这人造反的事。而是想告诉爷爷此人最开始是以符水治病和宗教仪式的手段来吸引信徒的。” “那爷爷你知道这张角给信徒服用的符水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老天师下意识的追问道：“是什么？” 方诺闻言手臂一晃，一碗清水便出现在他掌心：“不是什么天材地宝，更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就是一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清水再加点烧毁的符箓灰尘罢了。” 第1388章 双盲 “你是说他其实什么药也给人吃？”老天师一点就通。 方诺点头：“对，什么都没有。既没有药，也没有毒，就是一碗水而已。但爷爷你知道光这一碗水他救活了多少人吗？” “多少？”老天师已经心有所感了。 “具体数字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但后世有人经过推算大概有三成病患因为他的符水而活了下来。要知道那些人得的可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无论任何时代都闻之色变的瘟疫。”方诺正色道。 “三成？这都能活三成？还是瘟疫？这怎么可能？”老天师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因为这种类似的事情他们天师府是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说起来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否则的话他所创立的太平道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间就聚集了十几万人生死相随。从而给了大汉王朝最致命的一击。”说罢方诺神情严肃的望向老天师说道：“爷爷您老人家难道没从这故事里察觉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吗？” “你想表达什么？”老天师正色道。 方诺靠近两步俯下身道：“一碗清水都能治病，敢问爷爷标准又在哪里？有些病真的是医者治好的吗？还是说根本就是患者自愈的？” 此言一出，听在老天师耳中宛如炸雷。如此离经叛道的言论却让老天师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诺见状乘胜追击说道：“不是小子不想和师尊学习医道，我知道无论是师尊还是爷爷。你们两人都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天资和造诣。可这份天资和造诣只属于你们自己，想要完美的传承下去怕是很难很难。因为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所能达到的成就怕是很难超过两位。”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无论是我岚山阁还是天师府的医书都师出同源。医书晦涩难懂的同时还尽不说人话。甚至某些医者为了敝帚自珍还专门研究出许多独有的暗语，这就更加阻碍了医道的传播和发展。” “就比如你们总喜欢把五脏和五行相连，病患问诊时云山雾罩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东西让人摸不着头脑。显得自己高深莫测的同时何尝又不是为提前甩锅做下伏笔？” “可你不能否认的是天下有无数人因医而活。”老天师反驳道。 方诺咧嘴一笑道：“我没有否认医者的功劳，也没有否认医道的重要。我的意思是想要把医道做的更好，现在这个程度还远远不够。爷爷要是不服的话就先给小子解释一下那三成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再说。” “你。。。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老天师怒道。 方诺闻言长叹一声道：“哎。其实爷爷你心里是信的。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以爷爷你的水平难道还听不出小子话中的真假吗？小子说这些并没有想贬低爷爷你的意思。相反小子是非常看重爷爷的医术的，否则也不会特意上山来求爷爷了。” 老天师听后不说话了。狡辩一次可以，但多了就有失身份了。 一时间场面安静的可怕，方诺也不再言语静立一旁，他知道他刚才的话对老天师是有很大冲击的。有些东西只能让他自己去消化，去理解，去接受。靠外人是无法改变其真实观念的。 良久后，面色阴郁的老天师缓缓开口道：“你说了这么多，那你那个时代是怎么解决的？就比如这个符水的问题？” 听到这话，方诺紧张的心情彻底松弛下来。老天师既然能主动开口相询就说明他不是那种循规守旧的顽固派。 不过想想也是，这牛鼻子就连智能手机和火枪都能接受的人难道还不能接受他几句话？ “双盲实验。”方诺言简意赅的说道。 “双盲实验？什么意思？”老天师求教道。 “详细缜密的操作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能说个大概，我就姑且一说，爷爷你姑且一听。”说罢他清了清嗓子道：“所谓的双盲实验就是用相同的参照组做不同的药剂处理。以验证这药剂是否真实有效。” “具体点就是同时找来十个一模一样的病症，然后分别给这十人发放不同的药剂，其中一些人给的是真药，而一些人给的却是完全无效的面团或其他。然后再观察这些人时候的病症反应。在询问他们服药后的感受。” “这种面团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个专门的名词叫安慰剂。只不过病人在吃的时候并不知道是面团只以为是药。也正是因为他们把面团当做药来看就会下意识的出现自我的安慰的情况。然后有利于病症的恢复。大贤良师的符水其实起到的作用就是不折不扣的安慰剂。” “等几日后两相对比下就能知道这些人的病到底是因为这味药治好的，还是这种病就算不需要服药也能不治而愈。” “这个实验从严谨程度上有三个级别，最粗糙的级别叫单盲，就是患者不知道药是什么。但医者知道。双盲是医者和患者都不知道。最严谨的是三盲。在医者患者都不知情的同时，就连最后做评判的人也不知道。并且为了?隐藏信息，所有的药务必要做到外观一样，颜色一样甚至味道都一样。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排除干扰项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爷爷你想想，若是普天之下所有方子都经过这种严谨并详实的检测，那这标准不就出来了吗？”方诺郑重其事的说道。 老天师闻言面色数变。他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方子竟然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双盲实验？有意思。 “那既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实情那最后如何判断是非？”老天师又问道。 方诺闻言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事先在几个完全相同的盒子内做好标记。然后找一个完全无关的人把药装入分别装入盒子中。等一切实验完后再通过盒子里的标记不就知道所服药物的真假了？” 第1389章 天花之殇 “这还只是在用药层面的不同。在我那个时代最大的不同是对不同病理的深入研究。要尽可能的搞清楚发病的根本原因。而不是仅靠脉象和经验做出推断式的诊断。” “就比如拿最简单的风寒来说，爷爷你清楚风寒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吗？”方诺正色道。 听到这个问题老天师本想脱口而出是邪气入体，但话到嘴边却又终究咽了回去。 若是方诺追问什么是邪气，老天师还真回答不上来。 他心中不是没有别的答案。但他所知道的那些答案全都和方才方诺所说的理念不符， 他沉下心来想了许久竟然发现他所知道的那些答案竟然全都是表象。 比如说不要着凉，不要淋雨等等。但究其根本这些东西只是因，并非果。 不然怎么解释有的人怎么吹风也没事，有的人被风一吹就倒？ 至于那些他所知道的那些玄之又玄的医道理论更是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千丝万缕的思绪过后终究化作了一句“是什么？” 方诺咧嘴一笑，手臂一挥拿出一个显微镜放在案前。 “这是何物？”老天师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问道。 “这叫显微镜，可以让我们看到那些平常看不见的小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才造成诸多病症的出现。” “看不见的小东西？有多小？” 方诺闻言也不答话，而是随手在草丛下取来一小撮泥土。 取出微量用清水混合夹入载玻片中放入镜下，调整好焦距后多老天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爷爷上前一观便知真假。” 老天师一脸好奇的凑过去观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本在他眼中平平无奇的一小撮泥土沙砾中竟然藏着这么多看不见的小虫子？ “这。。。这些虫子都是那泥土里的？”老天师惊讶莫名的问道。 方诺双手一摊：“小子是当着爷爷的面取的土如何有假？爷爷别看这些虫子小，但其实在微观世界中这些虫子都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了。还有些更小的虫子就不是小子的能耐能看到的了。但小子可以很确定的告诉爷爷，其实这世上有很多疾病都是这些小虫子引起的。” “而医术中经常提到的那些所谓的风邪入体。其实本质上就是这些小虫子在体内作祟。由于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又会导致这些虫子在有些人体内能活的很好，有的却活不下去。但凡能活下去的都是那些体质差，身体虚的。虫子活了，人自然就病了。” 老天师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什么是“风邪。”也是第一次对医道理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那照你这么说给人看病其实就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些藏在体内的虫子？”老天师神情激动的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是也不是。虫子只是引起患症的一种可能。有的人是因为自身脏器衰落或病变而导致的患病。这种情况其实是他们自身的原因，和虫子关系不大。但如果能找到杀死各种小虫子的医道手段确实能治好很多以前治不好的病。” “就比如肺痨在这个时代是绝症，可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病完全上不了台面。还有世人闻之色变的天花也完全得到了根治。” 此言一出，老天师浑身一个激灵。身子下意识摇晃了几下，步伐突然间就松懈了起来，要不是方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老天师，老天师怕是要失态了。 “爷爷你怎么了？”方诺不明白老天师这么牛逼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老天师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凉，此时的他再不复先前的威严霸气，眼角中透露出的全是深深的心酸之色。 他扶着方诺的肩膀正了正身子，用无比黯淡的口吻说道：“正阳和幼翎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是死于天花。” “啊？”这是方诺第一次听到关于许幼翎父母的消息。 这个问题其实方诺很早就让方诺疑惑了。按理说身为老天师的嫡子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走了呢？就算父亲走了母亲也应该还在啊。可偏偏两人全都离世了，空留下这一双儿女残存世间。 方诺把老天师扶到椅子上坐下。老天师长叹一声道：“你那师兄自小就是个急公好义之人，若是没有那场意外这天师府的衣钵必定是你那师兄接掌。可事不如人愿，就在正阳三岁那年昊国大疫。你师兄听闻此事后立刻效仿先贤下山施药救人。老道本想阻拦却被你师兄言辞拒绝。” “无奈下老道只好让你师兄夫妻二人下山行善。可让老道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每每想起这事就让老道痛心疾首，要早知如此老道宁愿以身代之也不想幼翎和正阳两个娃娃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 说到悲处，老天师不禁老泪纵横。 方诺闻言暗骂自己一声该死，自提什么不好非要提什么天花？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可谁让天花最具有代表性呢？ “爷爷节哀，如今正阳和幼翎也全都长大成人不堕天师府威名。爷爷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小子相信师兄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爷爷你如此伤心。”方诺出言安慰道。 “哈哈，是老道矫情了。你说的不错，正阳和幼翎都长大成人了。老道此生也无憾了。对了。正阳这次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老天师问道。 方诺撇了撇嘴：“爷爷你别逗我了。我哪敢带他来幕国啊。那小子现在估计在华城当国师玩的正爽呢。” “国师？呵，这小子。”老天师对此玩笑丝毫不以为意。“说起来老道还是亏欠这小子不少的。因为你师兄的缘故老道从小就把他护在身边不让离开半步。这次偷跑出去也算是老道的报应。” 方诺终于明白许正阳的童年不幸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但这事情能怪老天师吗？估计换做自己是老天师怕也好不到哪去。 第1390章 请神 “你要老道去救的那个人伤到何处？”老天师平静过后开口问道。 方诺闻言当即从怀中掏出蓝冰燕写给他的密信递了过去。上面详细的介绍了穆晶晶的伤情和处境。比他亲口解释起来要有力的多。 老天师看完密信后愁眉不展道：“你想让老道去柔国救一个必死之人？” “爷爷也觉得穆晶晶必死吗？”方诺沉声道。 老天师点了点头：“箭头入肺至今没有取出，这种伤至少在老道印象中没有活下来的案例。若是老道当时在场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拔出箭矢，哪怕造成伤口再次撕裂也比现在这样子的存活率要高。” 方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还是老天师你狠。但细细琢磨一下也不无道理，至少在这个时代这种方法的存活率还真要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强。 反正都是死不如赌一把，赌对了还有一线生机，赌错了大不了当场身死。总好过现在这样受尽折磨而死。 老天师的方法虽然残忍了一点，但所面对的只是失血过多和肺脏失能两个问题。可现在除了以上之外还多了个伤口感染。在这个时代基本算是没救了。 “可小子还是想和老天抢一抢人。还请爷爷助我。”方诺抱拳道。 老天师微微皱眉道：“如何助你？” “伤口感染的问题小子有办法解决。爷爷只要想办法把箭头取出她就还有一线生机。”方诺直言道。 “伤口感染？”老天师对这个名词有点陌生。 方诺忙解释道：“就是邪毒入侵的意思。” 老天师眼眸一亮：“你的意思是这所谓的邪毒入侵也是那种小虫子在作祟？” 方诺点头：“是的。小子有专门治疗此法的药物，只要让她没到最糟糕的情况都能留她一命。余下的就是如何取出箭头了。” 老天师想了想问道：“在你那个时代这种伤势是如何治的？” 方诺闻言哑然失笑：“实不相瞒，这种伤势只要没有一击毙命或命中要害在我们那个时代都只能算是小伤。一个简单的外科手术就能完成。” “手术？这是什么技法？”老天师询问道。 “最直接的解释就是开膛取物。但实际操作起来远比我描述的要复杂的多。因此这些我说了也白说，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岚山阁和天师府都没有这个能力做到这点。因为这所牵扯的知识和理论实在是浩如烟海。”方诺认真解释道。 “开。。开膛？这开膛后人还能活？”老天师无比惊悚的看着方诺。但随后他又猛的站了起来问道：“小子，你不会是想让老道去给人开膛？” 方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圣明不过爷爷，一下就猜到了小子的心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道是天师府的天师，可不是什么择人而噬的妖魔。要是老道跑去柔国给人开膛的事被人传了出去，那我天师府千年清誉将毁于一旦。小子，你如此险恶用心到底是何居心？”老天师怒不可遏的抓住方诺的衣领质问道。 方诺见状不慌不忙的回道：“爷爷无须动怒，小子在来之前就做好了爷爷拒绝的可能。找爷爷出手只是想增加一下对方的存活几率。毕竟有爷爷亲自出手小子的心要安稳的多。若是爷爷不愿下山小子也不勉强。小子明日自会亲赴柔国为她治伤。反正小子的名声早就臭了，也不怕世人对我再有什么难听的评价。” 老天师听着他绵里藏针的话都给气笑了：“你这是在讥讽老道沽名钓誉咯？” “小子不敢。爷爷你想多了。”方诺也不辩解什么。反正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多了也是白说。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从你和老道上山开始你就一直不断的在老道面前投其所好。先是那个劳什子的飞天气球，再到显微镜和你那个时代的医风医理。最后又抛出能根治天花和肺痨的消息让老道知道。可以说这每一步都是你按照老道的心思精细设计过的。很好，你真的很好。真不愧老道当初给了你个麒麟才子的评价，现在竟然算计到老道身上来了。”老天师狞笑道。 方诺见被道破心事却丝毫不恼：“爷爷太小看我了。就算爷爷年迈不愿下山小子也依旧会把诸物双手奉上。小子既然喊了您老人家一声爷爷，那您老人家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就和自家长辈一样。一家人说话哪还需要耍那些心计手段？” “你说谁老迈？”老天师闻言一脚踹了过去，但这一脚只是象征性的并没用什么力气。 方诺摸着屁股上的脚印舔着脸笑着道：“不老不老，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爷爷一点都不老。” 老天师玩味的看着方诺悠悠说道：“刚才那车老道也要。还有那个无人机也给老道留下。至于气球就算了。” 从天上下来后他就知道气球里装的并非一般气体，此物也无法长期保存，否则他怎么可能放过。 “车？”方诺一脸苦笑：“没问题。只要爷爷喜欢尽管拿去。等下山后爷爷找个僻静处我搬出来给爷爷留下。爷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只要小子能做到绝无二话。” 方诺没说没油就不能开的事，这些东西等到了以后他自然会明白。 “治疗天花和肺痨的方子留下，还有把你那个时代的医书给我找出来，多多益善。” “没问题，小子稍后就去整理一下给爷爷送来。” 老天师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事先说好，这种伤老道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真是要把人治死了你可别怪老道我。” “死了是她福薄和爷爷有什么关系？”方诺很上道的说道。 “呵呵，算你小子懂事。既如此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再耽误下去怕是都等不到老道出手的那一刻了。”看的出来老天师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可方诺此时却摆了摆手道：“呃。还有件事小子忘了说了。” 老天师不悦道：“你小子哪那么多事？有屁快放。” “此次柔国之行还恕小子不能同往，幕国那边还大摊子等着我去解决呢。这要是中途跑去柔国转一圈，等回来后黄花菜都凉了。因此只能让爷爷辛苦一下了，当然小子也不会让爷爷光着手去，去之前小子会准备后一切应对药物供爷爷使用。还请爷爷原谅则个。”说完他满脸惭愧的低下了头。 老天师闻言无语问苍天，满脸都是生无可恋。 第1391章 孽畜师叔 和老天师谈妥后方诺也终于放下一块大石，至于穆晶晶到底能不能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仓库不是万能的，至少就穆晶晶目前的伤势来说他还真就无能为力。能请动老天师亲自下山去看一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两人从后山下来后在老天师的带领下方诺终于和几位真君正式接触了一下。 对于这个突然跑来的小子，六位真君心里都有一百个问号。 到了晚上天师府设宴，老天师亲自出面给方诺接风洗尘，这让原本有一肚子话想问的六人在老天师当面全都问不出口。 仿佛方诺上山后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天师有意无意的庇护之中。这让几人抓耳挠腮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宴会散后，方诺主动向老天师提出想去看看天枢。对于方诺来说他对天枢的感情远远要大于其余几位真君。 老天师对此没有拒绝，只是临走时露出一阵玩味的笑容。 “滚，你给老子滚。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这个王八蛋。” 方诺刚一进屋就被一个飞来的茶碗砸了出来。 “师兄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方诺委屈巴巴的说道。 “操。道爷打的就是你。道爷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让我认识了你这个小畜生。你给老子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道爷揍你一次。”天枢怒不可遏的骂道。要不是腿脚不利索估计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师兄何至于此啊？小弟自问离开乐国后就没招惹过师兄？师兄干嘛发这么大脾气？”方诺解释道。 “我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你也别跟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你解释，我就是单纯的看见你就反胃行吗？”天枢怒骂道。 方诺无奈长叹一声：“哎，师兄既然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不过临走前我还是想和师兄说声你以后不用去后山提心吊胆的干那些危险的活计了。老天师那边我已经搞定了。他也不会再为难师兄了。” 说罢他把带来的礼品药物什么放在门口转身离开。 天枢在屋内听到刚才的话沉默不语，既没有继续放声咒骂也没有出言挽留，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方诺见状只能长叹一声默默离去，可等他刚走到门口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妇人。 妇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穿着打扮很是朴素，容貌虽然算不上美艳但却自带一种亲和力。 妇人一手挎着一个篮子，另一手牵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娃娃。 方诺打量了两人一眼很快就从这娃娃脸上看到了几分天枢的影子。 “敢问可是大嫂当面？”方诺当即就对着妇人躬身一礼道。 “你是？”妇人疑惑的看着方诺。毕竟方诺在他看来很是面生，而且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在化龙山上可没人有资格喊他大嫂的。 “小子方诺见过大嫂。”方诺恭敬行礼道。 “方诺？”妇人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夫君口中的那个孽畜？” 此话刚一出口妇人就觉失言，刚想出言找补就听见旁边的娃娃奶声奶气的问道：“娘。什么是孽畜？” 妇人闻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敲打了娃娃一下后就赶忙给向方诺道歉。 “呵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子能在师兄口中能有如此称谓说明师兄对小子记挂的紧啊。”方诺笑嘻嘻的说道。 妇人见方诺没有动怒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方师弟这是要走了吗？” “哎。师兄不愿见我。小弟只好等师兄气消了再来拜访。今夜多有打扰深表歉意，小弟告辞了。” “你师兄没见你？”妇人皱眉道。 “是啊大嫂。小弟也不明白为何师兄一见我就火冒三丈，小弟连句囫囵话都没说完就被师兄赶了出来。无奈之下只能择日再来了。” “他怎么能这样？家里来了客人不招待也就罢了哪有赶人的道理？师弟你且稍候，嫂子去去就来。”妇人和颜悦色的说道。 方诺闻言眼前一亮：“既如此，小弟多谢大嫂了。” 妇人微笑的点了点头就拉着娃娃进了院子。 约莫一刻钟后，那小娃娃屁颠屁颠的跑出来对方诺说道：“孽畜师叔，我娘亲喊你进去。” “孽。。孽畜师叔？”好家伙。这小家伙还怪懂礼貌的嘞。 “诺。尝尝这个好不好吃？”方诺随手掏出一根棒棒糖说道。 “这是何物？”小家伙一边问着就一边接过棒棒糖把玩了起来。三两下去掉糖衣就毫不客气的往嘴里塞。 “好吃吗？”方诺笑道。 “好吃。你还有吗？我想给爹娘也尝尝。”小家伙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直接伸出小手向方诺讨要。 方诺微笑着把他抱起，然后又拿出几根棒棒糖塞进他手中。 小家伙见状很是开心，一边吃着一边含糊的说道：“多谢孽畜师叔。” “呵呵。不谢不谢。”方诺一脸蛋疼。 “师兄。”方诺抱着小家伙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 “哼。”天枢瞪了方诺一眼就把头瞥去一边。坐在床头的妇人只能尴尬的对方诺笑了笑。 小家伙进来后立刻挣扎了几下就从方诺身上下来，只见他拿着棒棒糖走到天枢床边道：“爹爹，这是孽畜师叔给孩儿的。孩儿刚才尝了一下可好吃了。爹爹你也尝尝？说不定吃了后你的伤就能快点好呢。” 一句孽畜师叔当场就把天枢逗的开怀大笑：“嘿，你还真是老子的种。对，他就是个孽畜。也是你孽畜师叔。”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妇人见状忙推了天枢一下，然后转头就给方诺道歉。 “你给他道什么歉？你自己说。老子喊你一声孽畜有错怪你吗？”天枢不悦道。 “没有没有，师兄你说啥是啥。一切都是小弟错行不？”方诺赔礼道。 “哼。看见没？他自己都承认了。”天枢昂着头对妇人说道。 妇人闻言只能苦笑一声道：“师弟你在这和你师兄聊着，嫂子去给你们准备些酒菜。”说罢就拉着小家伙离开了房间。 第1392章 计赚天枢 “这就是师兄出去云游时带回来的嫂子？”方诺嘴欠的说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天枢刚压下去的火气砰的一下又冒出来了。 只见他侧过身去伸手一抓，方诺整个人就被他扣在手中。 “是不是以为道爷腿瘸了就治不了你了？”天枢掐住方诺的后脖颈压在床上道。 “师兄饶命师兄饶命。千错万错都是师弟的错。”方诺求饶道。 “哼。你不是在幕国扮神仙的吗？怎么有空跑到我天师府来？”天枢也不是真要把他怎么样，见他求饶后自然也就放过了他。 “呵呵，这不是知道师兄你受伤了吗？小弟这是专门跑来看师兄你的。”方诺笑道。一边说还一边把刚才放在门口的礼物献宝一样的拿了过来。 “这是我岚山阁专治骨伤的特效药，一点心意还请师兄笑纳。” 天枢挥手把礼物拨开：“别跟老子来这套，你个无利不起早的孽畜能有这么好心？我现在才发现你小子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老子是信了邪才会把你当个人看。” “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弟到底哪里得罪师兄你了？”方诺猜到估计天枢会因为孔明灯的事情记恨自己，但用孔明灯飞天又不是他要求的，要怪你去怪你师尊去啊。 “跟我装傻是？行。我问你。你之前给我的道德经是哪来的？”天枢盯着方诺问道。 “道。。道德经？”方诺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天枢竟然提起这个？ “说啊？别告诉我是你写的？就你也配？”天枢追问道。 “不是。我从来也没说过那道德经是我写的啊？师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方诺试探道。他隐隐感觉天枢似乎知道了点什么。但又不多。 天枢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方诺。看得方诺心里有点发毛。 “师兄有话你就直说啊？你这么看着我让小弟好不自在。”方诺怯声道。 “墙角那个柜子看到了吗？”天枢也不正面回答，而是指着墙角的一个柜子问道。 方诺转头看去，只见墙角处放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柜子。 “柜子最下面一层有个暗格，你打开暗格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一看。看完后再来跟我说话。”说罢天枢就教他如何打开柜子的暗格。 方诺如法炮制果然在柜子下面找到一个暗格，满心好奇的他在打开暗格后却发现里面只静静的躺着几页纸张。 他拿起纸张一看，看完后当即不淡定了。无他，因为上面所记录的东西他一看就知道出自何处。这不就是他留给老天师那本历史书上的节选片段吗？ 眼前这几张纸上突然出现了那本历史书上的节选片段，这不意味着天枢在机缘巧合下看了那本书吗？ 而且这上面行文很明显能看出是天枢在事后凭记忆默写出来的。否则也不会出现在他看来一些很常识性的错误。 方诺咽了咽喉咙做出一副不解的姿态问道：“师兄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我一点都看不懂？” 天枢听后只是嗤笑一声，然后伸手指了指门口道：“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吾以赤诚相待，汝却阳奉阴违。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我各走各的，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方诺听后不由一阵汗颜，说实话天枢这人虽然脾气不怎么好，还经常不把他当人看。可人家是真扛事啊。至少在四季榜期间天枢顶着六大世家的压力去给柳元霜当保镖，光这一份担当就足以当得起一声当世豪杰。 方诺沉思片刻后把纸张重新放回暗格。走到床榻前抓住天枢的手语气认真的道：“师兄伤好后去幕国找我。到时我会把一切疑问都告知师兄。” 天枢闻言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方诺：“你以为老子还会信你的话吗？什么话都不放就想赚老子下山？白日梦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方诺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其实师兄是信我的，对吗？” 天枢面色一变甩开他的手道：“老子信鬼也不会再信你了。” 方诺见状也不多说，而是起身抱拳道：“师弟言尽于此，师兄信与不信都是师兄的自由。但师弟刚才的话对师兄永远有效。师兄你自行斟酌便是了。告辞。” “你。。你混蛋。你给老子回来。”天枢现如今被方诺挠到痒处如何肯放他离开？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道：“师兄你这人好奇怪啊。刚才还说我脸皮厚赶我走，现在又舍不得我了？” 天枢听后也是不恼，他语气平静的说道：“先前赶你是我不想让师尊为难。现在留你是道爷我图个念头通达。” 方诺听后不由哑然失笑。这个回答果然很天枢。 方诺笑笑也不说话，而是摸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递了过去：“这是小弟留给师兄的信物。师兄若想念头通达就来幕国找小弟。” 天枢接过打火机不明所以，来回把玩也不明白此为何物。方诺也不多话，而是当着他的面打出一个火花让他看。 火苗亮起后天枢看着火光是久久不语。 打火机虽然简单。但方诺相信天枢能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这个打火机无论是工艺还是材质都不是天枢所能够理解和想象的。 方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什么都说了。 “师弟在幕国等你，若是幕国没找到我就去华城找我。小弟相信师兄你一定会来的。小弟随时恭候师兄大驾光临。告辞。”说罢方诺便不再回头径直离开了。 半晌后，妇人裹着围裙进屋问道：“方师弟人呢？又被你赶跑了？” 天枢拿着打火机苦笑着摇了摇头：“为夫没有赶他走，是他难得上山一次还有很多事要忙。故而为夫也不好留他太久。” 妇人闻言半信半疑的看了天枢一眼：“但愿如此。”说罢她便欲要离开。 “夫人。”天枢突然叫住妇人道。 “夫君还有何事？” 天枢微微一笑道：“你说我们带着孩儿去华城居住如何？” 第1393章 逼宫 次日清晨，天枢所在的院门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妇人闻声开门一看，只见门外六位真君一个不少。 “几位师弟这是？”妇人疑惑的把几人引入院内。 天璇拱了拱手道：“打扰嫂嫂休息了。我等前来是专门来找师兄问些事情的。师兄可曾醒来？” “正在屋内用膳，几位师弟吃了没？没吃我去给你们再准备些？”妇人关心道。 “不劳烦嫂嫂了。我等来前就已经用过膳了。”众人齐齐点头回应。 妇人莞尔一笑指了指房间道：“那我就不管你们了。你们自己进去。” “打扰嫂嫂了。”众人齐齐还礼就朝屋内一拥而入。 六人一起到来让正在用膳的天枢一阵诧异，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断腿，心道我这伤还不至于让你们如此劳师动众。 “师兄好自在啊。”天璇出言调侃道，同时他的视线正好落在天枢手中拿着的那本书上。 “封神演义？这是什么书？”天璇问道。 天枢微微一愣，随手把书放到床头微笑道：“民间的一本闲书话本，无聊时拿来解闷的。” 天璇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上前几步坐到床头正色道：“师父下山的事你知道吗？” 天枢闻言猛的窜了起来：“什么？师父下山了？什么时候的事？” 此言一出，六位真君全都面面相觑。 “你真不知道？”天璇疑惑道。 天枢诧异的看了天璇一眼：“我怎么会知道？不是？你们今天这是吃错药了？大清早的来找我一个瘸子的茬？” “呵呵，师兄误会了。我们哪敢来找你的茬啊。师兄有所不知就在今天清晨师尊突然召见我等，说他未来一段时间要出门云游且今日就走。我们几个也是刚把师父送下山就跑来找你了。”天玑解释道。 天枢皱了皱眉：“师尊下山？有说什么原因吗？还有这事你们来问我是什么意思？你们不会觉得我会比你们更清楚师尊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我这大半个月可是连门都出过。” 开阳闻言出言道：“师兄没出去过不代表没人来过。昨夜师兄这里不就来了位客人吗？” “方诺？你的意思是方诺那小子撺掇师尊下山的？”天枢其实心中已有大概，但具体原因他却猜不出来。 “不是那小子还能是谁呢？别看那小子来我天师府才不到一天却把我天师府上下闹的鸡飞狗跳，无数弟子还因为他挨了板子。”天衡苦笑道。 事到如今天枢也明白这些人是为什么来找他了。说白了就是师尊下山的原因八成和方诺有关，而他又是除师尊之外唯一一个和方诺深入接触过的人，人家不着他找谁？ “你们找错人了。昨夜那小子来也只是来看望下我的病情，至于其他事宜并未多说，我甚至连师尊下山的事还是刚刚你们告诉我的。”天枢正色道。 其实从刚才天枢的表现六人也多少看出点名堂来了。 “这就奇怪了。你说师尊他老人家被那小子灌了什么秘药？一个交代都没有就独自跑了？甚至就连我要求跟在身边伺候的提议都拒绝了。”瑶光郁闷道。 “方诺呢？和师尊一起走的吗？”天枢问道。 “师尊都走了他哪还会留下来？”天璇无奈道。 “师父有说去哪云游吗？”天枢又问。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说的上来。 “师尊不告诉我们我们哪里敢问？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才想起师兄你的。若是连师兄你都不知道那我们就真是无可奈何了。”天权委屈道。 “那小子不会撺掇师尊去幕国。毕竟他刚在幕国搞出那么大动静来，很有可能拉师尊过去帮他撑场子。”天玑猜测道。 “应该不太可能。师尊没有那么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浑水师尊是不屑的去趟的。”天璇反驳道。 天枢听他们争论良久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了点猜测。 “都别吵了。师尊不告诉你们去向一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安心替师父守好这份家业就行了。其余事情师尊他老人家自有计较。”天枢朗声打断几人的争论。 “哎，话虽这么说，可师尊他老人家也一大把年纪了。哪经得起这般折腾？那小子也真不是个东西。以前我就听说他不是个玩意，这次一见果然如传闻一般无二。这两天要不是师尊护着，老子早忍不住抽他了。”开阳愠怒道。 说到这个天玑是哈哈大笑道：“别说你了。那小子不是还没上山就被师尊抽了一顿骂？可见这小子是多么遭人恨。” 天璇闻言却正色道：“哼，你们若是真如此小看和轻视他早晚有你们好果子吃。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师兄？”说罢他就转头看向天枢。 天枢打了个哈哈道：“还是天璇师弟眼尖。这小子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几个可千万别把他当成一般的同龄人看待。” 突然间。天璇眼眸锐利的盯着天枢道：“师兄，当着这些兄弟面师弟想听师兄一句实话。” 天枢神色一冷：“你想说什么？” 天璇目光稍稍下移，最后落在他那条短腿上：“师弟想问的是师兄你这腿到底是怎么伤的？” “我不是早说过了是失足跌落摔伤的吗？”天枢辩解道。 “失足？别逗了师兄。这里谁不知道我天师府论武艺除了师尊就是你了。师兄就算你想编个借口麻烦你编的像样一点。”天璇直接点破道。想了想后他又继续说道：“师兄你知道昨日我们在大殿广场上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天枢问道。 天璇深吸口气叹道：“我们在场几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到了师尊他老人家在空中翱翔。而且看到此景的除我六人外还有诸多弟子。可事后我们找到师尊时他却和方诺那小子在后山下棋。” “呵呵，师兄你是知道的。这山上要说真正懂棋爱棋的唯师兄和我。师尊这么多年来可曾有与我等对弈过一局？而且他和方诺的那局棋的棋盘明显就是仓促间胡乱用棋子应付了一下。故意做出一个下棋的样子让我们看的。” “师兄。我等不是故意要为难你。而是不想等事情发生了却还全然不知。师兄你能明白我们几个现在的心情吗？师弟敬上，还请师兄教我。” 说罢众人齐齐对着天枢躬身一礼道：“还请师兄教我。” 第1394章 今夜注定无眠 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更别说到了真君这个位置的人。如果你觉得是，那就说明人家在装傻而已。 对于六人的逼宫天枢知道今天若他不交代点什么怕是混不过去了。 看着面前神态恭敬的六人天枢无奈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若是日后师尊怪起就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是。” “开阳。” “在。” “去那边桌上拿几张纸和一个蜡烛过来。”天枢指了指不远处的案几道。 开阳没有多话一一照做。 “那柜子第一个抽屉里有一盒针线。你找出来给我。”天枢继续指挥着。 众人虽然不明其意，但却都很默契的没有出言询问。 等东西都找齐后，六人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天枢。 天枢见状莞尔一笑道：“你们说昨日在后山空中看到了师尊？” “千真万确。但师尊不承认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还有师尊这次离开也很让我们费解。”天璇道。 天枢点了点头：“不用怀疑，你们看到的就是师尊。师尊之所以不告诉你们真相就是怕你们和我一样。”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天玑一个踉跄扑向床头激动道：“师兄你可别骗我？你的意思是师尊找到了飞升的方法？” 其余几人虽然不像天玑这样浮于表面，但眼神中个个都透露着激动的神情。 天枢哑然失笑道：“此飞升非彼飞升，不然我现在怎么会躺在床上？” 天璇一下就明白了天枢的意思：“师尊是如何做到的？这么说你这伤不是什么失足？而是从天上掉下来摔的？” 天枢苦笑的点了点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知道你们很早就奇怪前段时间师尊为什么老拉着我往后山跑了。别怪师兄不告诉你们，而是师尊下了封口令师兄也无能为力。” “我们不怪你。我们知道师兄你是有苦衷的。”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会责怪师兄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马屁拍的飞起。 天枢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差不多了。 “相信你们一定很好奇师尊和我每天都在后山干了些什么。师尊又是如何上天的。” “莫非和这些针线蜡烛有关？”天璇下意识的道。 天枢哈哈一笑点头道：“还是天璇师弟目光长远啊。” 说罢他也不磨叽，当着众人的面就做了一个小型的孔明灯出来。 当蜡烛被点燃的那一刻一个小巧的孔明灯就浮空而起。 六人全都不傻，以小见大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天璇满心好奇的看着缓慢飞升的孔明灯道：“难不成师兄和师尊每日在后山就是在制造此物？” 天枢摇了摇头：“不是制造，是改良。事实证明依靠此物确实能把人送上天空。但由于弊端太多且变数太大。所以只能不断试验改良。师尊他老人家是什么人你们也是知道的。遇到这种事他老人家每次都是奋勇当先不输后辈。我这个做弟子的如何敢让师尊涉险？” “于是你就代替师尊以身涉险？最后落得个卧床不起的结局？”天璇正色道。 天枢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听到天枢亲口承认，以前他们想不通的事情现在全想通了。 “这么大的事师尊为何不告诉我们？若是告知我等知晓，群策群力下说不定能把此物做的更加完善？”天衡不解道。 天枢闻言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此物很难造吗？” 天衡一把抓住空中的孔明灯仔细观察了一下：“构造很是简捷，余下要考虑的无非就是加强用料罢了。” 天枢嘴角一勾：“是不是看一眼就会？”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毕竟这玩意的构造太过简单了。简单到都不需要发挥太多力气就能轻易记下。虽然现在他们还说不清楚原理很在，但想要复制一个出来完全没有难度。 “那你们觉得要是这玩意被八国的人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天枢厉色道。 “这。。。。”众人闻言齐齐沉默。 天璇眼珠一转道：“师兄的意思是这玩意传出去危害太大？” 天枢嗤笑一声道：“不然你以为星月城那把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才是这东西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六人顺着天枢的话题思考下去，最后一个个全都不寒而栗。 想象一下若是天师府上空突然出现千八百个这种东西，然后火油像不要钱一样从空中扔下那天师府一日之间便会化为齑粉。 看着六人胆寒的脸色天枢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这玩意谁用谁知道，真等你上天了往哪飞就由不得你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在拿出来吓唬吓唬这几人。 “师尊的苦心我等知道了。此物确实不宜外传，尤其是。。。。”天璇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然后恍然大悟问道：“师兄，这玩意不会是方诺教给师尊的？” “这世间除了岚山阁能捣鼓出这种玩意还能有谁？那小子已经靠此物在星月城演示过他实战的威力了。相信多余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天枢正色道。 听到这话他们才相信天枢为什么如此笃定昨天在后山天上一定是师尊了。也解释了师尊为什么等那小子一醒就把他带去了后山。说白了就是抓壮丁啊。 “该死，此子该杀，如此危险的事他怎敢让师尊涉险？”瑶光暴怒道。 可天衡却为方诺打抱不平道：“瑶光师弟这就未免错怪方师弟了。你觉得方师弟在师尊面前有做主的可能吗？” “呃。。”瑶光顿时语塞，心道这还真不是方诺能说了算的。方诺可不是天枢，怎么可能拦得住师尊？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也希望你们几个出了这个门就把这事忘了。并且我警告你们，没有师尊的允许谁也不许私下研究这玩意。就连复制一个小的出来都不行。别忘了刚才天衡的话，这东西可是一看就会的。若是被我知道谁背着我和师尊私下研究，到时候就别怪我这个当师兄的不讲情面。”天枢语气严肃的道。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后齐齐对天枢行礼道：“我等谨遵师兄号令。” 天枢看着他们个个一本正经的样子暗暗好笑，别看他们现在答应的好好的，但他敢保证这几个家伙回去后一定会迫不及待的私下研究，不研究就不叫道门了。不研究念头怎能通达？今夜对他们来说注定是无眠的。 第1395章 战略讹诈 高毅在山头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军帐不由感到头皮发麻。 自从他岿国联合攸，景两国围剿拓跋宏失败后，拓跋宏就像疯了一样死咬着他们岿国不放。 攸国在海上能逃过一劫，可岿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的了。 之前高毅对于睆国的进攻也不以为意。他们两国都做了几百年邻居了，要是岿国真那么好打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这次进攻无非也就和以前一样走个过场，等深入岿国腹地遇到连绵不绝的山峦石海睆国大军自会不战而退。 若是没有这些天险屏障在，岿国如何敢去围杀拓跋宏？还不就是算准了就算失败睆国也拿他们没办法不是？ 可这次事情的发展却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睆国大军虽然来攻，却始终没有深入岿国半步。而是找准了岿国的几个通往外界的出口关隘围城驻扎起来。 他们既不进攻，也不叫战。就这么在关隘出口处守着。但凡想要进入岿国或离开岿国的人一律禁止通行。 或许个把几个人能趁睆国不注意溜过去，但想要打大规模的通过那是想都别想。 但就这种看似毫无杀伤力的举动却直接打在了岿国的七寸上。 无他，因为岿国国内绝大多数物资都是靠外界转运来的。如今各处关隘被睆国堵住可真就要了岿国的老命。 到岿国来进货的商贾提了货却出不去。而其余来给岿国互通有无的商队也被睆国全部挡在国门之外。 甚至高毅已经看到好几支万金楼的商队也同样被阻挡不前。人你可以过去，但货就不好意思了。 万金楼虽然交涉的多次，但全都无功而返，甚至就连岿国榷首亲自去见了拓跋宏也毫无作用。 拓跋宏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岿国困死在山上。对于这种乌龟壳一样的国家打是打不下来的。只有断他粮道，毁其补给才能让他们体会到切肤之痛。 岿国山多地少，光靠本身是很难养活一国百姓的，短期内或许还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时间一长岿国就要不战自溃了。 看明白拓跋宏的想法后高毅就明白这是一场没有硝烟持久战。拓跋宏想不费一兵一卒就对他们岿国来一次战略讹诈。他们岿国到底能在这种局面下撑多久就不好说了。但他知道要是这次危机处理不好他高家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但同样睆国那边也未必好过，睆国作为一个以游牧为主的国家不可能放任十几万将士停在岿国边境踌躇不前。光每天大军的消耗对睆国来说就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无非就是看谁顶不住了。 “怎么样？都打探清楚了吗？”高毅对身后刚来的斥候问道。 “回公子的话，我国通往外界的八条通道外全有睆国大军驻扎。且每处人数都不下万余。过往行人客商一律被他们阻拦在外不得寸进。”斥候沉声说道。 “该死。”高毅双拳紧攥却又生出一股无力感。 “八处全都是围而不攻吗？”高毅又问道。 “是的公子。全都围而不攻，且缇骑四出昼夜不停，想要趁黑混过去几乎不可能。关隘守将也全都枕戈待旦不敢放松。生怕睆国虚实并进突袭关隘。” 高毅闻言无奈叹了口气。他摆了摆手吩咐道：“知道了。你继续观察前方动向，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斥候走后高毅再一次看着山下的连绵营帐陷入了沉思。 就在高毅思索对策之时，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上前对高毅附耳说道：“公子，万金楼的大掌柜想求见公子。”说完还递了个万金楼的牌子过去。 高毅看过之后先是一愣，再是一喜。愣的是自己的行踪怎么会被万金楼的人知道？喜的万金楼所来的目的不用猜他也知道，此刻的万金楼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他们来了几个人？” “就一个。” “带他过来。” “是。公子。” 片刻后。 “草民胡大江见过高大人。”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躬身行礼道。 高毅见状莞尔一笑，上前几步虚扶起胡大江道：“胡掌柜客气了。本官能在此处见到胡掌柜还真是三生有幸啊？不知胡掌柜此来可否为本官带来好消息？” 高毅先发制人直接先把调子定下。 胡大江闻言神情一变，随后苦笑一声道：“草民此来正是想为大人分忧的。” “哦？”高毅转身指着山下的大营道：“胡掌柜计将安出啊？” “那就要看高大人是想治标还是想治本了。”胡大江正色道。 “治标又如何？治本又如何？”高毅微笑道。 胡大江躬了躬身子缓缓说道：“治标则是放任睆国布下的如此阵势不去理会，而贵国所需一应物资均有我万金楼全权包揽。小到针线食材大到兵甲器械我万金楼都能帮着转运售卖。但前提是价格是之前的三倍。” “三倍？先不说这三倍的事。如今这所有关隘都被堵死，你们万金楼莫非还能飞进来不成？”高毅关心的不是什么价钱，而是万金楼凭什么敢保证把东西送进来？ 胡大江听后莞尔一笑道：“我万金楼自有万金楼的路子。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何谈货殖天下？我万金楼向来认钱不认人，只要贵国能应下此价。余下的事自有我方安排妥当。钱到货到绝不少大人一分一毫。” 高毅冷笑一声道：“那治本呢？” “治本的话我万金楼愿意做个中人，引见两国高层和谈。大人不要以为我万金楼真想赚那三倍的钱。如果可以的话我万金楼和大人一样希望一切都没发生。故而我万金楼愿意从中调和你们两家的矛盾。毕竟和气生财嘛。你说是吗大人？”胡大江说话虽然始终都是不温不火，但每一句都切中重点。 “你想让我去和睆国和谈？”高毅厉色道。 胡大江摇了摇头：“草民只是向大人表达出两种建议，至于大人怎么选，或是都不选那都是大人一言而决。小人万万不敢做大人的主。” 第1396章 万金楼的意图 高毅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人，发现这人自见他开始虽然表现的很是恭敬但眼眸中却无丝毫惧色。仿佛真就是来谈生意的一样。 “呵呵，都说你们万金楼最喜发国难财，以前只是听闻未曾得见，今日阁下所言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啊。”高毅讥讽道。 “大人你这就冤枉我万金楼了。若我万金楼真想发国难财那给大人开的价就不是三倍了。”胡大江语气淡定的说道。 高毅听后顿时语塞，确实三倍的价码对他们岿国来说虽然恶心但也不是全然不能接受。 但还是那句话，短期内都没问题。可时间一长早晚会撑不住的。 万金楼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别看三倍不高可正因为不高才方便他们慢慢吸血。要的就是这种让你肉痛但咬咬牙又能坚持的错觉。 若真开个十倍八倍的那这就不是做生意了那是冲着结仇来的。万金楼自然干不出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来。 “什么东西都能运吗？若是我睆国的兵甲想要出口你们也能办到？”高毅试探道。 东西进来可是要花钱的，若是他们国内的兵甲器械不能变成钱财他们早晚要坐吃山口。 胡大江闻言先是点了点头再又摇了摇头：“若大人真想运出去我们也能办到。但小的不建议大人这么做。” “哦？为什么？” 胡大江竖起三个手指道：“进来是三倍，出去则是三成了。大人若不介意贵国物资就此贱卖，我万金楼自当乐意收购。” 高毅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心道这万金楼的人还怪好的嘞，都知道为他省钱了。可他清楚正是对方这种把什么事情都摆到台面上的态度让他几乎没有宛转的余地。 “这是你们万金楼的意思还是岿榷的意思？”高毅问道。 “岿榷的意思就是万金楼的意思，万金楼的意思也是岿榷的意思。不是小人自夸，如今这天下除了我岿榷谁还能帮着贵国正常周转？其所需代价只不过平常三倍而已，小人敢拍着胸脯说这个价绝对是良心价了。”胡大江语气平淡的说道，语气中既没有炫耀也没有得意，仿佛就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一样。 “本官知道了。先让本官考虑一下。明日你来此处本官给你回复。”搞明白对方来意后高毅也没兴趣继续聊下去了。 “既如此那小人就不打扰大人雅兴了。小人明日再来叨扰。小人告退。”说罢他躬身一礼后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胡大江走后高毅低声对身边管家问道：“这人刚才的话你怎么看？” 管家想也没想就答道：“温水煮蛙尔。万金楼不愧是万金楼，见缝插针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啊。” 高毅皱了皱眉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把东西运进来的吗？我睆国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们万金楼如何能做到？” 管家听后眉眼一动：“小的心中有些猜测。但未必准确。” 高毅心中一喜：“哦？你单说无妨？” 管家定了定心神正色道：“小的猜测万金楼可能已经和睆国达成了协议。凡是进出我岿国的物资睆国都能分一杯羹。别看此人刚刚对公子开价三倍。但很可能他对睆国许诺的却是两倍。届时无论我国进出多少物资睆国都能坐享其成。换成这样的好事公子你觉得拓跋宏能不答应吗？” 高毅闻言顿时豁然开朗。不是他笨想不到，而是他的固有思维还在想如何才能突破睆国布下的防线偷偷潜进来，或是说有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通道。 可实际上对于万金楼的人来说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给睆国分一杯羹拓跋宏自然乐得成全。到时他们岿国转运的东西越多睆国就赚的越多。这种无本买卖上哪找去？ “按你这意思万金楼是和睆国一伙的？”高毅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 管家闻言却摇了摇头：“这点还请公子放心。万金楼无非就是搂草打兔子发发我国的国难财罢了。若他们真是一伙的那来找公子的人就不是岿榷的人而是睆榷了。况且公子你想，若是我岿国真的完了他岿榷又能讨得什么好？” 高毅听后不由大松口气。理就是这个理。岿榷终究还是依附他们岿国而活的。若说现在还有谁不想他们倒的话那无疑是岿榷无疑了。 “那他要刚才说要撮合我们两家和谈是什么意思？发国难财难道不赚钱吗？他们会有这么好心？”高毅不解道。 管家摇了摇头道：“国难财还未必就真的赚钱。公子你不妨推算一下，若是我国真按照他们要求以三倍求购物资，那我们还会向以往一样肆意求购吗？不。不会的。我们只会求购类似粮草辎重等必备物资，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是能免则免。” “他们看似从中赚了三倍的差价，但贸易总量的减少反而会导致他们的总体利益下降。两相对比下他们自然乐得回归常态。毕竟光靠粮草辎重是很难喂饱他们的。” 高毅懂了。物体单价上去了不代表贸易总量就会增加。相反还会因此大大缩减。真要合计下来绝对没有之前赚的多。 “这么说来他们是真心想让我们两家和解的咯？” 管家点了点头：“以小人之见，站在万金楼的立场上考虑确实如此。” “想要和谈谈何容易？这次拓跋宏摆明了就是冲着狮子大开口来了。若是我方先行服软，那还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若是他要我岿国割地赔款岂不也要照做？况且就算这次我们妥协了等下次他又随便找个由头再来搞一次我们又当如何应对？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何时是个头啊？” 高毅看问题还是很透彻的，若是不能彻底根治被困后的顽疾，这将会成为他们岿国头上永远的魔咒。 管家听后也只能沉默不语，想要彻底打破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是区区钱财物资进不进来的问题了。在没有找到其他安全商道的前提下，他们岿国永远都只会处于下风。这所谓的谈判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1397章 当猴耍 次日同时胡大江如约到访。只不过这次高毅没有选择见他。而是让管家随便找了个自己不在的理由打发了回去。 胡大江对此也不以为意，临走时只留下一句三日后再来拜访的留言就直接离开了。 不是高毅故意放他鸽子，而是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还真不敢擅自做主。在没有接到他老子的回信前他也只能干耗着。 三日转瞬即逝，山下的睆军大营也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他甚至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些睆国将士身着便装出营嬉戏，似乎完全没把他们岿国当回事，也更不不怕岿国关隘的守将出关偷袭。 见对方如此轻视之意高毅也只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率军出关冲杀一场。 但冷静下来后他也不敢保证这是不是睆国故意做出来的假象？就是为了激怒他们然后引他们出关？ 兵者诡道也，自从华城一役打败后他们已经没有心气再和睆国正面放对了。之前的那五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基本成了景国和睆国俘虏。能活着回到岿国的将士十不存一。虽说五万人还不至于让他们岿国伤筋动骨，但对士气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 “公子。胡掌柜在外求见。” 高毅此刻心绪正烦，压根没什么心情去搭理胡大江。 “就说我不在。”高毅不爽道。 管家闻言身子顿了顿，想要开口但终究还是忍了回去。 但管家的神色已然被高毅看在眼里，高毅见状面色不善的问道：“你似乎有话要说？” 管家尴尬一笑低声说道：“没有，小的这就打发他走。” 高毅皱了皱眉斥道：“你也是我高家老人了。跟我还藏着掖着？”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觉得公子应该先试上一试。”管家劝解道。 “试上一试？什么意思？” “就是先让他们万金楼的人运一批东西进来试试。只不过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在于这些物资，而是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搞清楚他们的运作方式。若他们真是和睆国沆瀣一气那自没什么好谈的了。可倘若他们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商路那事情就有转机了。而想要验证这一切都需要先完成一单交易才能知晓。”管家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高毅闻言眼睛一亮，一把拉住管家的手笑道：“好好好，你这法子果然精妙，若此事做成你当记首功。” “小的不敢贪功，小的只想为老爷公子分忧而已。”管家谦虚回礼道。 一炷香后胡大江如愿见到了高毅。 见过礼后不等胡大江开口，高毅就直接说道：“五百石粮食需要多久能运过来？” 胡大江闻言神情一愣：“这么说大人已经做下决定了？” 高毅含笑点头，当即就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是三倍货款。本官多久能看到粮食？” 胡大江接过银票就这样当着高毅的面数了起来，确认无误后才笑着答道：“不知大人需要运往何处？” 高毅伸手指了指脚下：“就这。” 胡大江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便竖起两根手指道：“最多两日。快的话一日便到。” 高毅闻言眸光一闪，些许杀气转瞬即逝。 他所要的五百石粮食不多也不少，是他深思熟虑后特意报出的价码。 五百石换做前世的话大概六万多斤。用马车拉的话至少要四十车。这个规模的商队想要从外面进来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睆国的眼线的。 而胡大江在明知道这些的前提还敢承诺两天的期限就很值得玩味了。 试问若是他们没有和睆国沆瀣一气两日之内如何能做得到？ “好。胡掌柜诚意满满本官也不能没点表示，这样。本官给你三日。三日之内能运来就行。” 胡大江听后恭敬一礼道：“既如此，那小人就多谢大人宽限了。” 看着胡大江离开的背影高毅冷声道：“盯紧他。我倒要看看这五百石粮食是从哪变出来的？尤其是各个关隘要口更要严加巡视。” “是。公子。”管家闻声领命而去。 一晃两日过去。这两日间各处关隘都是风平浪静，至于五百石粮食的车队更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不过高毅也不以为意。既然说了三日那不妨在等一日好了。 可就当他想要回去休息的时候，管家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 “公子。粮食来了。”只不过管家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喜色。 高毅闻言心中一凛：“粮食？哪来的粮食？山下关隘我一直派人盯着？未曾见到有商队进入啊？” 管家苦着脸嗫嚅道：“他们是从国内送来的。” “嗒。”一个茶盏不经意间从高毅手中滑落。 等他反应过来后睚眦欲裂的怒吼道：“他们怎么敢的？他们怎么敢的？万金楼竟然如此欺我？” 而就在粮队去和高毅交接的同时，胡大江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个锦衣中年身前。 “榷首。粮食已经如约送过去了。那姓高的小子只怕知道后要气的跳脚。” 锦衣中年闻言莞尔一笑，随手拨弄下手中的算盘道：“败军之将也敢学人使谋？徒增笑料耳。” 胡大江听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榷首高见，其实那天他对属下提出这要求时属下就知道他有什么算计了。只能说这小子太高看自己了，也小看了我岿榷的能耐。区区五百石粮食就想试探我方虚实？他这是想瞎了心。” 锦衣中年点了点头：“做买卖嘛。我们万金楼始终要为客人着想。客人有需要我们就要尽量满足。你继续跟进。看看我们这位高大少爷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但前提是银子要给够。” “那是自然。若榷首没别的吩咐属下了那属下就去了。” 锦衣中年摆了摆手：“去。是时候去高大少爷面前展示一下我们万金楼的童叟无欺了。” 胡大江咧嘴一笑，恭敬一礼后就屁颠屁颠的去找高毅了。 “高家？呵呵。”锦衣中年不屑笑道。 第1398章 无处不在 胡大江的再次来访让高毅的怒火达到了顶点。这种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耻辱和羞愤。 尽管高毅恨不得生撕了胡大江，可当他见到胡大江的那一刻满心的怨气却全部收敛了起来。 他微笑的对胡大江抱拳道：“胡掌柜办事果然雷厉风行，说三日就三日。本官佩服。你万金楼的金字招牌就是令人信服啊。” 胡大江也笑着回礼道：“哈哈，大人过奖了。钱货两讫是我万金楼万年不变的宗旨，若是连这点诚信都没有我们怎敢好意思说货殖天下？” 高毅闻言微笑着上前拍了拍刚运来的粮食，他随手划开一个米袋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的粮食竟然还全是今年的新粮。 不得不说在做生意这方面万金楼真的没的说，那种以次充好的事情是很少会在他们身上发生的。 “不知这批粮食大人是否满意？”胡大江微笑问道。但这话听在高毅耳中仿佛充满了嘲讽。 “满意，自然是满意至极。粮食颗颗饱满洁白无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景国特有的稻种。”高毅笑道。 “大人果然好眼力。和大人做生意小的怎敢敷衍了事，自然要选用最好的稻种交予大人。不然这三倍的价钱小的赚的不安心啊。”胡大江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说道。 高毅闻言微微颔首：“都说万金楼童叟无欺，今日本官算是见识到了。只是本官想问的是这些粮食不应该是从外面运来的吗？怎么会是从我岿国境内起运？” “哈哈哈哈，大人多虑了。区区五百石粮食还无需劳师动众。毕竟路程远近也关系到成本不是？既然我万金楼在岿国本就有存粮，何必舍近求远出去一趟呢？怎么？大人对此有异议？”胡大江笑问道。 “呵呵，本官能有什么异议，本官要的只是粮食，至于是从哪来的本官就管不着了。”事到如今高毅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大人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小的佩服。不知大人可否还需要什么物资？小的一定竭力满足大人。” “哦？还是从我岿国起运吗？”高毅微眯着眼睛道。 “那就要看大人所要物资的多少能不能搬空我岿榷的库存了。若是库存没了那也只能从外征调了。”胡大江如实说道。 “看来你们岿榷藏了不少东西啊。”高毅语气不善的说道。 “说藏太难听了。岿国山高路险要是提前没点准备那岿榷直接关门算了。做生意嘛。总不能让客人无货可买不是？”胡大江见招拆招，言谈举止不卑不亢很令高毅不喜。但形势比人强，胡大江无非也就是个马前卒，让他去为难一个小卒子也太失身份了。 思索片刻后高毅缓缓开口道：“能不能帮本官引见一下你们榷首？本官有一桩大买卖想和他亲自谈。” “大人想见我家榷首？”胡大江诧异道。 高毅微微颔首：“怎么？不方便？” “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家榷首目前不在此处，就算榷首答应相见怕也要些时日才能到来。”胡大江留了个口子没有把话说死。 高毅摆了摆手道：“无妨，榷首日理万机乃情理之中的事情。你只需把本官的意向转告你家榷首知晓便可。本官等着你的回信。” “好。小的一定把话带到。呃，容小的冒昧问一句，不知大人是想和我家榷首谈的是哪方面的生意？小的禀报时也好说的仔细。”胡大江恭敬问道。 “只有高家能和他谈的生意够不够回去交差？”高毅正色道。 “够了够了。多的就算大人敢说小的也不敢听了。大人还请稍候几日，一旦小的有了榷首的回信一定第一时间来告知大人。” “嗯。那本官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来人啊。送客。” “他要见某？”锦衣中年皱眉问道。 “是的榷首。他说要和榷首要谈一桩只有高家人能谈的生意。”胡大江如实说道。 锦衣中年咧嘴一笑：“呵呵，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就算要谈某也是和他老子谈，他做的了这个主吗？” “那榷首的意思是不见？” 锦衣中年摆了摆手道：“不见。就说我在其他地方忙不开身。暂时来不了这边。” 胡大江闻言斟酌片刻后问道：“那属下要不要把榷首的意思稍稍隐晦透露一点给他知道？” 锦衣中年瞥了胡大江一眼道：“要是他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他高家也就到此为止了。你记住一句话，上赶的不是买卖，半吊子难成生意。” “多谢榷首教诲。属下定当铭记于心。” 锦衣中年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几天你无需管他了。他们两国的事我万金楼不想介入太深。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把人往死了得罪。别看他们两国今天还剑拔弩张的，谁知道明天他们会不会箍头搂颈的？收他三倍的利润在这个时节下谁也挑不出理。但如果想要得寸进尺贪心不足那就容易把人逼急眼了。” “不到万不得已确定他们颓势尽显。某并不想去做这个落井下石的恶人。可若是他们真到了大厦将倾之时，那某也自当要从中分一杯羹。至少不能让睆榷得了便宜。” “是。属下明白了。”胡大江心领神会。 与此同时的睆国大营。 拓跋宏正在接待万金楼睆榷来的使者。 拓跋宏打量着眼前这人出言问道：“你万金楼这时候来找本汗意欲何为啊？” 使者闻言弯腰俯身恭敬答道：“我家榷首让小的来询问大汗一句，不知道睆国大军还要在此驻扎多久？大汗莫要误会小的的意思，小的真不是来打探睆国军情的。小的只是想有个准备，好多提前准备些粮食以供大军过冬之用。” 拓跋宏闻言面色一变。诚然围城多日岿国不好受，他们睆国也不是没有付出的。 至少每日的人咽马嚼就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驻扎在这里的都是壮年汉子。若不是因为战事他们应该下放到各自的部族中去。 可如今全被拓跋宏拉到边境来驻扎，那一应用度自然也是重中之重。他们比岿国唯一的优点就是只要有钱就不怕得不到补给。 这不万金楼的人很快就像偷腥的猫一样闻着味就来了。可以说只要有利可图的地方就少不了这帮二道贩子，可谓是天下之大无处不在。 第1399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 “怎么样？这次去见到睆国大汗了吗？” 在离睆国军营几十里外的一片独立营帐外，一面万金楼的旗帜被高高立起。 睆国没有像其他国家一样的固定城池，因此睆榷也只能入乡随俗即插即用。 “见到了。” 榷首闻言会心一笑：“那此次收获如何啊？可曾向我们求购粮草辎重？” 来人苦笑一声跪倒在地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榷首责罚。” 榷首见状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的账本疑声问道：“把你见到拓跋宏之后的事情细细说来。不要有任何遗漏。” “是。榷首。” 半个时辰后，睆国榷首脸上就挂满一抹久久无法消散的愁绪。 无他，因为通过刚才此人的讲述，睆国榷首听到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景国真的和睆国联合了。不但联合，还以低于市场价两成的利润给睆国无限制的提供粮草。 这天下谁不知道景国是产粮大国，哪怕他们万金楼号称货殖天下也不得不承认景国在这方面的绝对话语权。 若天下粮仓共有一石的话，那景国独占六斗。可以说是其余诸国都眼红的发自先天优势。 之前景国和睆国虽说不至于敌对，但关系也就那样。毕竟睆国在大恒的名声早就臭了。很少有国家会和他们像景国这次一样和他们走的太近。 可这次不一样了。不同以往多数贸易都是靠民间或本地商贾周转运输。这次可是实打实的两家朝廷直接下场对接。 这种情况的出现瞬间就让睆国榷首嗅到了危机。若是以后这种大型贸易都甩开他们这个中间商直接对接的话那他们万金楼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你确定你没看错？”睆国榷首再三问道。 “属下愿用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错，那景国官员现在还睆国大营，榷首要是不信的话随便差人打听一下便知真假。而且人或许有假，但事却假不了。否则睆国是没有底气拒绝属下的提议的。” 话到如此睆国榷首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 他紧皱眉头在帐内来回踱步，脑中百转千回思考着这件事背后的种种因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停下脚步面露惊恐。随后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好好好。世人都以为拓跋宏只是个知道骑马打仗的莽夫。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韬略。” 此言一出他身边的几个大掌柜却是听着满心疑惑。 当即有人出列问道：“敢问榷首何故发笑啊？” 睆国榷首嗤笑一声对那人问道：“我问你。如果是你在我这个位置，你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如何抉择？别犹豫，就按照你本心回答。” 那人闻言神情稍稍震了震。但见榷首不像是要给他穿小鞋的样子才如释重负的答道：“回禀榷首，若是让属下抉择的话，属下会第一时间把这消息传回总部，然后紧急和岿榷一起商量如何共同破局。” 睆国榷首咧嘴一笑：“你们呢？也是这么想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后全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我等也皆会如此照办。” 这个回答没毛病，中规中矩的同时也符合他们的行事准则，就算以后出现什么纰漏也至少提前向总部报备过了。也能把责任降到最低。 而和找岿榷来一起议事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虽然他们两边或多或少有点竞争关系，但在生死存亡前也知道合则两利的道理。 “那见到岿榷后你们会怎么说？”睆国榷首又问道。 “回榷首，属下会照实说，这种大事越是隐瞒越是对我万金楼不利。竞争归竞争，但对付外敌时必须携手共进。” 众人闻言也齐齐附和。 “哈哈哈哈。”睆国榷首听后突然放声大笑，众人看着他诡异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心里发毛。 笑过之后榷首面目狰狞的说道：“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那拓跋宏只怕睡觉都要笑醒。”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不明白是？那本榷首就让你们开开窍。”睆国榷首怒其不争的说道。“我问你，如果岿榷知晓拓跋宏再无粮草之忧后会如何选择？” “应该会想办法把这消息告诉高家人。”下面有人答道。 榷首冷笑道：“那高家知道后又会如何呢？” “这。。。” “他们会破釜沉舟，会不惜一切代价冲出来为他们打开一条通路。睆国大军这次堵路本就是一场长久的拉锯战，两国都不是什么富有的国家，真正拉锯起来谁胜胜负还真犹未可知。” “可你们想想要是让岿国知道睆国背后还有景国支持他们会怎么样？平衡一旦被打破岿国便没有退路可走了。” 众人听后全都恍然大悟。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个理。同时也全都在心里赞叹怪不得人家是榷首呢，这眼界就是不一样。 “你们就没有奇怪拓跋宏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们吗？难道他不知道这消息我万金楼知道后就会传的天下皆知吗？” 是啊。万金楼货殖天下，什么消息到了他们这里不等于全大恒都知道了？拓跋宏一个带兵之人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榷首的意思是这消息是他们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睆国榷首白了那人一眼道：“现在才反应过来？你还算不傻。” 在场众人也都是心思灵巧之辈，经榷首这么一提点后面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拓跋宏故意把这消息告诉我们，然后算准了我们会去找岿榷商量对策？继而再间接的把消息传到高天临耳中去？”有人立刻反应过来了。 “你说的不错。如果高天临知道此事后定然会和榷首说的一样选择破釜沉舟直面一战。拓跋宏这是在利用我们引蛇出洞好以逸待劳一击而溃？”有人接话道。 思路一旦打开睆国的意图就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明明这种事情拓跋宏可以守口如瓶的，可却依旧大大方方的告诉了他们。 而睆国榷首正是看出了这个疑点才抽丝剥茧推演了一番，等得出这个结论后不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如今这多方博弈的局面谁是螳螂谁是蚕还真就不好说了。 第1400章 影响扩大 “榷首，照您这么说景国和睆国的联盟可能是拓跋宏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为的就是让岿国尽快出关和他们决战？”有人询问道。 众人闻言也都觉得有理，甚至有人还觉得这正是睆国无以为继的铁证。不然拓跋宏为何要急于引蛇出洞？ 毕竟冬季马上就要来了。茫茫草原上一旦刮起了白毛风那别说打仗了。能不能做到非战斗减员都是个问号。 可睆国榷首却不这么认为，他定了定心神说道：“本榷首虽然没带过兵，也不会行军打仗。但世间万物发展都极致都是殊途同归的。常言道兵者诡道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又能知？诸位也都是生意人，商场上尚且尔虞我诈血雨腥风，就更别说关乎两国的兵戎相见了。” “但不管景国有没有在背后支持睆国，本榷首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敢赌吗？万一景国和睆国真的打通了彼此粮道，那我们这个睆榷直接解散算了。诸位放着好好的热乎日子不过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茫茫草原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在楼内做出点成绩来。” “可现在呢？既然景国可以向睆国运粮，那睆国也能向景国运马。睆国如果连牛羊马匹的生意都能甩开我们万金楼单干的话，那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的？” 睆国榷首所言句句肺腑，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在里面。 众人也是明白人，当即全部起身跪倒在地道：“我等一切谨遵榷首号令，愿与睆榷共度时艰绝不退缩。” 睆国榷首见状大喜：“诸位快快请起，尔等有如此决心那本榷首就放胆和这大汗斗上一斗。想甩开我们万金楼单干？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还请榷首发号施令。我等聆听。” 随后睆国榷首就开始了他一系列的布置和安排。 首先要做的是先把这事告诉总部和楼主知晓，只要楼主没有直接下令干涉他在睆国的行为就意味着总部对他将来所做的一切保持默认态度。 但也仅仅是默认罢了，他很清楚一旦事情办砸了总部会第一时间和他切割关系并一推二五六。至于以后是临时工还是榷首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其二还是要和岿榷通气，只不过会把他这边的推测和猜想也全盘托出，另外景榷那边也不能放过。 出了这种事不是他睆榷一家的事。景榷的利益自然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而且睆国榷首这么做也是出于自保的心理。如果是他睆榷一家出了问题那他肯定责无旁贷，这口黑锅不背也得背。但如果三个榷场都出了问题那他的责任就要小很多。尤其是景榷还是楼主的义女。这么好的挡箭牌不拉出来用用那岂不是浪费？ 做完以上几点后他还觉得不稳，于是他咬了咬牙踏上了去往离散谷的路程。 你睆国牛逼，不是把我万金楼的商队拦在关外不让进吗？ 行。你有刀你说了算我不跟你争。但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有个用刀很溜的朋友？ 至于离散谷的人会不会给他这个榷首面子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在睆国经营多年和离散谷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毕竟离散谷的很多物资都是由他来转运的。借助睆国这次围城的行为他很有信心说服离散谷的那帮杀才。 毕竟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离的道理散谷不会想不明白。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睆国和岿国两家的问题了。而是关乎他睆榷甚至说是万金楼生死存亡的大事了。 八国之所以是八国其实和他们天下四极的存在很大关系。站在天下的立场上去看，八国只能是八国。谁想搞事就弄谁。哪怕明面上弄不过背地里也要给你使绊子。 你睆国不是想搞岿国吗？那就来看看我万金楼能不能奶活岿国。他万金楼每年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左右局势的平衡吗？ 要是八国真好的穿一条裤子了那还有他们万金楼什么事？难不成还让他们回去干响马？ 就在睆国榷首还在赶往离散谷的途中时，睆榷发出的飞鸽传书已经先一步到了景国庆云城的万金楼商会。 “多谢苏前辈大力相助，学生感激不尽。”铁雄带着出来躲灾的呈秉峥恭敬的向苏玲珑表达着谢意。 对于铁雄来说来景国进货还有什么地方能比万金楼方便呢？他作为现今工学院最有前途的一个弟子苏玲珑自然会热情接待。 不说她和方诺那便宜姐弟的关系，就算看在程墨的面子上苏玲珑也会为他大开绿灯。 苏玲珑微笑的摆了摆手道：“贤侄说这话就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寻老身便是。怎么样？你这次要采买的东西都置办齐了吗？若是还缺什么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铁雄抱了抱拳回道：“多谢前辈关心，学生这次所要的物资都已采办齐全。”说罢他便立刻向身边的呈秉峥使了个眼色。 这次带呈秉峥出来也并非是一味的躲灾，而是想把呈秉峥丝行里的绣品帮忙搭个桥。 呈秉峥被人提醒后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无他，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接触一国榷首。别看她以前在柔国也做了几十年生意，可她所处的层次和苏玲珑还是差的太远了。 同时她也真正羡慕起铁雄来。别看铁雄只是岚山阁的一个弟子，但光是这层身份却是她之前做多少年生意都赶不上的。 不过很快她又暗自欣慰起来，因为她现在也能算的上是半个天下四极的人了。不然的话铁雄也不会轻易的带她来见呈秉峥。 “妾身呈秉峥见过苏榷首？”呈秉峥上前屈身行礼道。 “这位是？”苏玲珑初见此女还以为是铁雄的相好因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可刚才铁雄那一番举动又让她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铁雄闻言微笑的帮忙介绍。言语中重点提及了她是方诺专门从柔国带回华城的大才。当然她和杨津星那点事铁雄是不会说的。 听到方诺专门带回华城的苏玲珑也不由生起了一丝兴趣。可就当她欲开口询问之时，一个管事拿着一封信笺行色匆匆的冲了进来。 第1401章 让利 看完属下递来的信笺后苏玲珑脸上肉眼可见的严肃了起来。 她斟酌片刻后对属下问道：“最近有察觉到景国有大规模的物资调动吗？尤其是往北边去的？” 属下闻言躬身道：“属下这就去查。” “还不快去？”苏玲珑喝道。 铁雄和呈秉峥见状都不敢作声，全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静立。 打发走属下后，苏玲珑重新换上笑脸对呈秉峥问道：“呈老板之前是在乐国开丝行的？” 呈秉峥闻言心头一喜，忙答道：“回苏榷首的话，妾身家里历代浣纱，传到妾身这一代时已经有近百年了。只是妾身做的都是些小生意，实在入不了苏榷首的法眼。” “呵呵，生意不分大小，谁家的生意不是从小做到大的？不知呈老板此次前来有何指教啊？”苏玲珑语气和善的问道。 “苏榷首言重了。指教一词妾身万万担当不起。只是妾身在方先生的点拨下弄出了一些新的缎子，故而才想厚颜拿来给苏榷首一观，还请苏榷首给妾身掌掌眼。”呈秉峥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块崭新的帕子。 这块帕子上所用的技法和品质正和当初送她那幅《千里江山图》的绣品极为相似。 苏玲珑接过帕子仔细端详了起来，她虽然不是绸缎行家，但身为榷首要分辨绸缎的优劣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是你绣的？”看过之后苏玲珑对其工艺大为赞赏。 呈秉峥摇了摇头道：“非是妾身所为，乃是妾身手下的丝娘专研出来的。但这一切还全都依仗了方公子给的样品。妾身等人也只是照猫画虎学了个三成。” 苏玲珑听后微微颔首，心道只要和方诺那小子沾上边的事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知这块帕子呈老板欲作价几何啊？还有你丝纺的产量如何？你来找本榷首是想借我万金楼发卖还是有其他想法？”在商言商，这玩意虽然在苏玲珑眼中只是个调剂品，但有方诺这层关系在苏玲珑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 呈秉峥听后躬身回道：“苏榷首能看到上妾身丝纺的手艺妾身深感荣幸。但苏榷首也应该知道若是没有得到柔国绸缎行会的认证就算妾身的缎子再好怕是也无法卖出高价的。” 苏玲珑一听这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所谓的柔国绸缎行会就是柔国专门搞出来垄断丝绸方面话语权的。 世人都知道柔国丝绸最好，但这并不代表其他国家就不产丝。柔国怎么做就是要把整个丝绸行业都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上。 为此他们还专门搞出了一年一度的贡丝评选来给各色绸缎料子定个三六九等。若是外面的料子没有得到他们的认证，那就算质量再好也很难风靡的起来。 毕竟这年头能穿的起丝绸的人不是权贵就是大户。品质固然重要但口碑也不容小觑，若是没有柔国官方在背后背书，你这绸缎就算再好也别想卖出高价。 苏玲珑身为榷首自然明白这是柔国上下对丝绸产业的一种自我保护。说白了想要在丝绸这个行业混口饭吃就必须看他们脸色。毕竟这是人家的生计产业，柔国自然会拼了命的维护住。到了这个时候就已经和你丝绸质量的好坏没多大关系了。 如果呈秉峥还待在柔国的话这些自然都不是问题。可她现在已经算不上是柔国人了。想要再和以前一样受到柔国丝行产业的护犊子明显是做不到了。 “你是想让本榷首拿你这块帕子去参与柔国的贡丝评选？”苏玲珑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圣明不过榷首，妾身却有此念。妾身如今已非柔国人士，若是贸然前往必定会遭到柔国同行打压。还请苏榷首成全。妾身为报答苏榷首成全之恩，妾身以后愿把此物全权交予景榷独家销售。”呈秉峥盈盈拜道。她故意说景榷而不是说万金楼就是要让苏玲珑看到里面的好处。 苏玲珑微笑的颠了颠手中的帕子悠悠道：“可以，所得货款你我六四分。我六你四。如何？” 呈秉峥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道：“多谢苏榷首。” 苏玲珑见呈秉峥如此懂事她很是欣慰，随后又和两人闲聊了几句便借口公事繁忙提前送客了。 离开景榷后铁雄疑惑问道：“东家那绣帕为何要给出六成利润？这事等方师弟回来不能让他帮忙找销路吗？” 呈秉峥微笑道：“方公子那么忙这点小事余哪好意思去麻烦公子。更何况这帕子并非我丝纺的最优品，而且纺织机的研究也到了关键时刻，若是此物一旦做成那我们的重头戏就要放在那上面了。送出六成利润给景榷不过是让万金楼的人提前帮我们打响名声罢了。余也是提前为纺织机造成后的远景考虑。公子虽然多智近妖但在商道一途的口碑上还是相较万金楼甚远。短期看我们似乎是吃了点小亏，但长期看却是弊大于利的。” 铁雄闻言豁然开朗，心道果然隔行如隔山啊。东西好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卖出去又是另一回事了。普通民生物资倒无所谓，可像丝绸这种受众面极窄的商品口碑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呈秉峥正是看中了万金楼的影响力才甘愿让出这么多利润。因为他知道在大恒没有谁能比万金楼的人更懂得如何营销了。 她这次虽然算是出来躲灾的但也是收获满满，其实她还有一点没有和铁雄说。那就是作为一个新投靠过来的外人，若是万事都要去找方诺解决那岂不显得她很没用？呈秉峥执掌家业这么多年心中自然有股傲气。 方诺交代她的事固然要做好，但在做好的前提下也要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否则也太对不起自己背井离乡赌这一把了。 原本这她计划的远景充满了光明。可每当她一想到杨军主的原配率家眷打上门就让她额头布满了阴霾。若是这一关过不去她也不谈什么以后了。 第1402章 登谷 景榷内部只用了半日时间就摸清了近期景国商道上的大部分动向。 当得知景国在半月前确实有一大批辎重调去北方时苏玲珑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虽然不清楚这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但从马车的数量和装载方式去推测的话应该是粮草为主。 这点正和睆榷送来的消息不谋而合。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万金楼最大的一个危机出现了。 官商。正儿八经的官商。甚至严格一点的话甚至可以叫他们商官。 因为这支商队打出的旗帜是景国专有的鱼骑。而且开道护送之人均是景国精骑。 以前这种国与国之间直接交易的情况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涉及到如此大规模运送粮草这种战略物资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 因为不管哪国都把粮食看得比天重，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任由其轻易外流的。就算景国要卖粮出去那也会比寻常价位高出许多。 一来是为了牟利，二来是有计划的控制着周边几国的粮食多寡。 可这次景国是怎么做的？不但数量大，批次多。就连给出的价码也只有市价的八成。这要是放在以前不是妥妥的资敌吗？更何况资的还是杀心最重的睆国。这景国难道是疯了吗？ 在给睆榷回信告知情况的同时，苏玲珑又立刻吩咐手下开始大肆抛售牛羊马匹等睆国物资。 无他，既然景国能低价给睆国送粮，那睆国自然也会投桃报李低价回送。若是不趁市面上牛羊还没降价的情况下把东西处理掉，等睆国的一大批东西进来之后他们就要损失惨重了。 “听说拓跋宏的女儿去了柔国？还遇到了刺杀？”苏玲珑突然问道。 属下闻言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虽然柔国方面对外声称是有人想要谋反。但实际上人家是冲着拓跋友荣去的。” “拓跋友荣？她跑去柔国干什么？她之前不是在华城的吗？”苏玲珑诧异道。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不过事关华城榷首不如问问方先生？” 苏玲珑闻言苦笑一声道：“算了。那小子现在在幕国都杀疯了。现在还是少和他牵扯为妙。对了。你说拓跋友荣遇刺的事拓跋宏知道吗？” 属下摇了摇头道：“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柔国上下都很是忌讳并严令外传，要不是属下前些日子才从柔国回来并从柔榷人口中听到些只言片语，估计我们也要被瞒在鼓里。” 苏玲珑听后微微一笑：“不知道好啊。不知道才有文章可做。你即刻给睆榷补发一封密信，信中重点提一下拓跋友荣在柔国遇刺的事，相信睆榷的人知道这消息后应该明白怎么做了。” “是。属下这就去发。” “榷首，前面就是离散谷要塞了。”经过几天的赶路，睆国榷首终于来到了离散谷要塞前。 看着面前巍峨雄壮的城墙睆榷众人不由个个心生感慨。 这里既是大恒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也是大恒的和蛮荒之地的屏障。同时也是天下间唯一一支独立于所有国家外的武装力量。 如果万金楼的座右铭是“钱”的话，那么离散谷的座右铭就是“杀”。 曾以一己之力打的两个国家改换门庭，光这一份战绩至今都没有哪国敢忽视他的存在。 为此前几代军神担心自己的武力太遭人忌惮反而选择了自我封印这种勉强让人安心的做法。可这道若有若无的封印却因为某个人的出现已经开始松动了。 众人来到关外自报名后后再递出拜帖，不多时就见关内大门敞开并从内部驶出一队气势逼人的精骑。 好在这些人虽然骑在马上却无一人拿着兵器，否则光这份千军凌压气势就足矣让很多人胆寒了。 睆国榷首定睛一看，见为首一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杜云飞。 “哈哈哈哈，今个是什么风把赵兄吹来了？”人未止声先到，杜云飞一马当先疾驰到赵兴业面前拉住缰绳翻身下马。 睆国榷首赵兴业对着杜云飞抱拳拱手：“小弟不是听说杜兄去了恒阳吗？怎么今日还能在此见到杜兄？” 杜云飞笑着上前一把搂住赵兴业的肩膀道：“我是前没多久才回来述职的，刚才听传令兵说赵兄来了。想着咱兄弟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于是就抢着出来接赵兄你了。怎么样？这次来是有什么好买卖关注我们啊？” 说罢他也不管其他人搂着赵兴业就朝关内走去。万金楼众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和离散谷前来迎接的将士们见过礼后也全都跟了进去。 “实不相瞒。小弟这次是来求援的。我睆榷这次遇到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若是处理不好后果严重啊。”赵兴业直言道。 杜云飞闻言诧异的看了眼赵兴业：“麻烦？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被你万金楼称作麻烦的？甚至还到了需要求援的地步？你这麻烦恐怕不小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能让你们如此忌惮的唯有八国了。” 赵兴业无奈长叹一声：“知我者杜兄也。还请杜兄恕我先卖个关子，等小弟拜见过军神他老人家后再向贵方全盘托出。” “哈哈哈哈，不急不急。知道你来了我就让人去通知其他几军的军主了。等人来齐后你再说不迟。”杜云飞大度道。 片刻后，赵兴业在杜云飞的引领下先去帅帐见了军神。 和军神寒暄的同时其余几位还在谷内的军主也都陆陆续续到齐了。 赵兴业对离散谷来说也是老熟人了。众人压根都不需要介绍就已经聊的火热了。 寒暄一阵过后杜云飞轻咳一声接过话题问道：“赵兄你说这次来是向我们求援的。如今诸位兄弟都在，你有什么话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说。” 赵兴业闻言微微颔首，率步而出先给军神行了一礼后便把岿国边境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当听到景国可能在向睆国无限度提供粮草时，几位军主全都面露惊异目光流转。甚至就连军神都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一时间帐内气氛很是压抑。 第1403章 点拨 “军神，睆国这次行动我等也有所关注，前几日卑职还和几个兄弟说这次拓跋宏算是开窍了。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只知道猛冲猛打了。睆国这次背后有高人啊。莫非这所谓的高人其实是景国？”蟠龙军主出言道。 “是啊。拓跋宏这次行动明显和他之前的风格不符。只是想不到他做的这么绝。看来上次华城一役对他造成的怨气很大啊。”夔龙军主接话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可从始至终都无人对万金楼的事情发表看法。 赵兴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越是着急他就越要平心静气。 见众人讨论的差不多了军神轻咳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他转头看向赵兴业道：“你想要老夫如何帮你？” 赵兴业闻言大喜，心道还是老军神知道疼人。当即上前一步躬身道。 “晚辈不敢奢望太多，只想借着离散谷的名号走一趟商。谷内无需动用一兵一卒，更无需和睆国大军对峙，晚辈只需要一个名号，一面离散谷的旗帜足矣。”赵兴业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军神听后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指尖不停的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击打声。 半晌后，军神缓缓道：“如果我是拓跋宏我就放你过去。”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赵兴业若有所思的斟酌片刻后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军神提醒的是，是晚辈把事情想简单了。” 听着两人云山雾罩般的一问一答其余几个军主全都面面相觑。 “赵兄，能把话说明白点不？”杜云飞忍不住了就直接问道。 赵兴业苦笑一声道：“正如军神所言睆国很可能对此坐视不理。他这样做的原因并非是惧怕我万金楼或离散谷。而是这种行为一次可以，两次也行。但如果多了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这支商队到底算哪家的呢？之前小弟急于求成没考虑这么多，可刚才经军神大人一点拨才猛然醒悟过来。” 经赵兴业这么一解释其余几人也全都明白过来了。 打他们离散谷的旗号走商说穿了也就这么回事，一支商队的通行对于整个大局来说其实没什么本质上的改变。拓跋宏没必要因为这个商队彻底得罪两家。相反在时机成熟时他还能借此行为做些挑拨的事情。只不过这层意思赵兴业说的比较隐晦，大家自行领悟就行了。 “《八国论》中有句话说的好，叫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别想拿到。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其他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显得幼稚可笑。岿国在决定对拓跋宏下手的那一刻就要有被人报复回来的觉悟。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嫌隙老夫劝你还是少插手为妙。生意丢了可以日后想办法找补，可规矩一旦坏了很多场面就未必控制的住了。”老军神循循善诱道。同时也话里话外透露出了拒绝的意思。 赵兴业闻言面色一苦，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军神瞥了他一眼大致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又开口补充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景国和睆国之间的商贸会影响你们以后的利益？” 赵兴业闻言连连点头道：“圣明不过军神大人。晚辈正有此恼。” “呵呵，这点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其实很多事你看待他角度不同，看到的结果也是大相径庭。从商道的角度上去考虑景国对睆国这种力度的支持确实会让你们感觉到压力倍增。可如果从军事的角度上去那就是另一副光景了。” 赵兴业闻言眼前一亮，当即单膝跪地神情恳切道：“还请军神大人教我。” 军神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俗话说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金山银山不如本事在。冬季用兵本就是大忌，而且还是在粮草完全依靠他国的情况下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现在看似睆国大军吃的都是低价粮，可万一等到大雪封山，白毛风肆虐的日子景国突然断粮了怎么办？你不会真以为景国送一点低价粮给睆国就以为着他们两国就好到穿一条裤子？就算你信，你去问问拓跋宏他信吗？他敢信吗？他敢把自己麾下十几万大军的生死就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吗？” 赵兴业闻言顿觉豁然开朗。 对啊。睆国十几万大军每日人咽马嚼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你以为你是在占景国的便宜？但若景国真到了关键时候给你玩一招釜底抽薪那睆国这十几万岂不是全要玩完？草原上的白毛风他是见识过的。一旦大风刮起那真就是白茫茫一片绝地。 任你拓跋宏再勇猛无双也注定生死两难。拓跋宏又不傻，他敢把自己大军的命脉全部系于他国之上吗？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晚辈明白了。晚辈多谢军神大人指点。”说罢赵兴业单膝改双膝，砰砰砰给老军神磕了三个响头。 “贤侄无需如此多礼，老夫只是不想看你钻牛角尖罢了。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膳，拓跋宏每吃景国一粒粮最终都是要还的。因为睆国拿下岿国对景国来说是弊大于利。萧沐衡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会像表面上看的这样无条件支持睆国攻岿。甚至你看似觉得人家要对付的是岿国？说不定他们等的就是你万金楼入彀呢？你以为呢？”军神言辞犀利的说道。 赵兴业心中一凛，暗道这次离散谷算是来对了。 “多谢军神大人提点，晚辈原本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粮草准备卖给睆国的。如今看来是用不上了。既如此晚辈愿意借花献佛为我大恒屏障出一份绵薄之力。”赵兴业也是懂事的人。知道有些便宜是不能白占的。 从头到尾都不苟言笑的老军神终于在这句话后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只见他右手一指点在螭龙军主身上道：“你稍后带一队人马同贤侄回去把粮食运来。赵贤侄一番心意我等岂能辜负？” 赵兴业闻言顿时哑然失笑。心道用不着这么直接？就不能矜持一点吗？可看着身边站着的几个杀才顿时他就觉得释然了。 第1404章 政治正确 “笃笃笃。” “谁？” “是我。” 随后就听房内脚步越来越近，房门打开后老天师皱眉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许幼翎摇了摇头，她目光看向屋内问道：“孙儿见爷爷房中灯火未熄故而过来看看。” 老天师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道：“闲来无事多看看也好，以免等去了柔国坏了老道的名声。” 许幼翎见状不禁莞尔，自从方诺在手机里装了很多关于现代的医学教材和视频后，老天师每天就像着了魔一样时刻抱着手机不放。 他们这一路行来老天师也对方诺那个时代的医学有了个粗浅的了解。 “别站在门口了。有话进来说。”说罢老天师就让开一个身位。 自从方诺天师府之行后，方诺就独自回了幕国没有跟来。 而老天师则是在霍坤和许幼翎的陪同下踏上了前往柔国的道路。 霍坤原本可以不去的，但考虑到这一路总不能让老天师自己驾车。于是他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接替了老吴的活计。 “爷爷学的怎么样了？”许幼翎进屋后帮老天师倒了杯水后柔声问道。 老天师闻言不悦道：“你个臭丫头，不心疼老道也就罢了你还监督上了。怎么？是不是觉得老道年纪大了学不明白？” 许幼翎哑然失笑道：“爷爷说的哪里话，要是这世上连爷爷都学不明白的东西那恐怕就没人能学明白了。孙儿只是怕时间仓促有损爷爷威名。故而才关心一问。” “呵呵，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到底看中那小子点什么？这种败类要是换做之前老道早就一掌拍死了。哪还会留在世上祸乱人间。”老天师扬了扬蒲扇大的手掌道。 许幼翎闻言也是不恼，并直言回道：“孙儿看中他的就是与众不同。爷爷你别看他看行事鲁莽不计后果，但其实这小子心思细腻着呢。他之前说自己怕死可不是说着完的。那小子是真的怕死的很呐。” “哼？鲁莽？他的所行所为只是鲁莽而已吗？从他下山到现在才多少时间？整个天下都快被他搞的鸡犬不宁了。先是乐国，再是大恒，现在又是幕国。竟然还舔着个脸做什么劳什子岚王？他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老天师不屑道。 许幼翎闻言忙帮着辩解道：“他也不想啊。谁让总有人招惹他呢？” “他不想？人家项家过的好好的招惹他了吗？结果呢？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把人家一个千年世家给除名了？他可真是太不想了。”老天师戏谑道。 许幼翎无言以对，别的事情她还能狡辩一二，但项家这事确实没的洗。 “远的不说就拿这次幕国来说。他口口声声说是要为华城百姓报仇，可他那一把火下去又有多少幕国百姓遭受牵连？怎么？他华城百姓的命就是命，幕国的死了就白死？你跟在他身边也不少时间了。你能告诉爷爷他到底想干什么吗？莫非他真想让我们天下四极和八国开战不成？还是说他觉得一个华城不过瘾？还想要更多的城池领土来彰显他的本事？”老天师越说语气越是严厉，说到最后几近于怒。 许幼翎听后面色数变，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天师面前道：“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他之所以做出这么多事来其实和孙儿有很大关系，甚至他的很多行为都因孙儿而起。” 老天师闻言大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锅你也帮他背？” 许幼翎神情坚定的摇了摇头：“爷爷当面孙儿不敢戏言。孙儿也绝非为了帮他掩饰什么而故意背锅。” 老天师眼睛微眯盯着许幼翎。好半晌后才悠悠说道：“我们爷孙俩有好些日子没正经聊过了。今日正好得空你就把你离开天师府后的这些所作所为，所行所想都交代一遍。我倒要看看他这些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幼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爷爷既然问起那孙儿自然知无不言。事情还要从孙儿第一次下山历练开始说起。” 渐渐的许幼翎也打开了话匣子，她先把自己曾经行走江湖看到的那些不平事都说了一遍，同时也展现出了自己对这个世道的感悟和无奈。 她曾一度想用手中的剑去改变这个世界。可到头来却发现除了给自己留下一身伤外没有任何作用。 而这一切等到她看到《八国论》这本书时才渐渐让他有了转变，因为她在书中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和对某些问题完全不一样的解法。 在她看来，方诺除了搞死项家外的事情全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逼着方诺去完成她心中的宏愿方诺就不会去设计搞个岚王来。也不会接手烫手山芋一般的华城。 若不是她逼着方诺华城百姓也不会惨遭厄运。方诺也差点因此而身死道消。更不会为了给华城报仇而打上幕国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的执念而起。后面的事情只不过是造化弄人，牵一发动全身下被大势推着走而已。 因此许幼翎从来没有怪方诺手段激烈或者极端。因为在她看来方诺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甚至在得到华城后他也丝毫不贪恋权势的把城主之位交给了她。只是她能力不足导致拓跋友荣遇刺，这才引出后面更加复杂的局面。 要不是这次老天师咄咄逼人她也不会主动向老天师袒露自己的心声。 许幼翎这一讲就是两个时辰，等许幼翎讲完这段时间所有的经历和心路历程后老天师是久久无语。 你能让老天师说什么呢？难不成让他庆祝一下他们老许家出了位肉身菩萨？ 要不干脆等回去后把道祖的泥塑请下来，然后换许幼翎的上去？ 老天师自诩修了一辈子道，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身边还藏着个真佛？这要是传出去着实有点难绷了。 搞的他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总不能你喊了一辈子的行善积德真等有人这么做时你却跑出来反对。 这是老天师第一感受到了政治正确的威力。果然是强悍如斯令人发指。 第1405章 岱城 老天师嘴唇嗫嚅了几下，几次想要张口却又咽了回去。望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许幼翎，老天师此刻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么说，拓跋友荣突然跑去柔国也是他撺掇出来的咯？”老天师沉声问道。 许幼翎点了点头：“是的。” “他这么做目的何在？”老天师又问。 许幼翎摇头：“孙儿不知，但孙儿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老天师满脸不屑道：“你就这么信得过他？” 许幼翎再次点头：“孙儿信得过。幕国一行孙儿全程都有参与，就幕国现在这个样子对他来说简直是唾手可得。甚至就连幕王刘崇都被他摄去华城老老实实给百姓祈福了。可他始终对此权势都是毫无兴趣。爷爷你是清楚他的能力的，若他真想称霸一方还真没多少人能难得住他。” “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么做，要不是因为孙儿的存在他压根没兴趣去掺和这些事。他这人的本性其实就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至于功名利禄什么的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吸引力。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孙儿能从他眼中能看出他对这个发自内心世界的鄙视和格格不入。” “如果没有孙儿的出现，他这辈子估计会风流逍遥一生，然后把自己当成一个过客一样潇洒的过完这一生。他不会主动去改变这个世界，也不想去主动改变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就算改变的再多也不可能变成他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老天师听后心中是五味杂陈，可当他看见自己手中拿着的智能手机时他也多多少少理解许幼翎的话了。 “是啊，换做是老道来自一个如此先进的时代，老道也只会对此处嗤之以鼻。现在所谓的八国估计在他眼中无非就是一些深山密林中的猴王一样可笑。” 这也不是说老天师思想转变快，而是他这几天通过方诺给他的教学视频已经窥视到了前世的冰山一角。 尽管视频上讲的多数都是和医学相关的内容，但从视频里面人物的穿着打扮，医疗设施，房屋构造和器械装备都让老天师大开眼界。 除此之外有的画面里还或多或少的展露出一些户外的镜头。那种现代化钢筋水泥搭建成的高楼大厦和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让自诩为见多识广的老天师也惊掉了下巴。 而方诺在天师府后山给他看过的那个显微镜，却是那个时代医学系统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了。 可就这样一个让他惊为天人的东西却只是人家那边的一个寻常物件罢了。这种科技上代差上的震撼绝非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难怪那小子看不上这个时代的医术，原来两边的差距已经到天壤之别的地步。 原来开膛真的是可以用来治病的，原来人体的骨骼是有两百零六块的。原来断腿也是可以接上的。原来。。。。 无数之前他想都不敢想的问题通过这几天的短暂学习都有了个清晰明了的答案。 试问一个时代能把医术专研到如此地步，那他们的治国水平又能差到哪去？ 这也就是老天师没见过前世的那些糟粕国家，若是较起真来有的国家的政治形态还未必能比的上现在的八国呢。 老天师只看到了科技的上限却远远低估了人的下限。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句话一万年后依然有效。 “哎。你起来。”最终老天师所有思绪全都化作一声长叹。 “你希望中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你又想把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的世界？”老天师语气和蔼的问道。 许幼翎想也没想就说道：“孙儿想让这个世上再没有欺压，再没有暴政。百姓人人都能吃饱穿暖，都能靠自己的双手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老天师闻言伸手扶额，心道自己这辈子也没造什么孽啊？怎么两个孙子都成了奇葩？ 一个快二十了还跟个棒槌一样傻不拉几的。另一个更牛逼，直接跳过修炼环节肉身成圣了。 “你觉得这可能吗？”老天师无奈问道。 许幼翎面色一暗：“以前我觉得可能，但遇见方诺后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孙儿的妄想。” “哦？难得你还能有此见解。你不会要他做的事就是这些。就这样的条件他也敢答应你？”老天师惊骇道。 “他没有答应，我初次和他提及此事时被他骂的狗血淋头。最开始我只是以为他没有担当，有一身才华却不问人间疾苦只想着自己吃喝玩乐。如此心性简直是愧对于岚山阁历代先贤。”许幼翎如实说道。 老天师闻言微微颔首，心道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要是人人都和你这样那这个世界就真没救了。 “那后来呢？你又是如何转变过来的？你这性子向来执拗，不像是能轻易就能听进去话的。”知孙莫若爷，老天师还能不清楚许幼翎是什么样的人吗？ 许幼翎听后羞愧道：“他并没有给我讲什么大道理，只是给我简单的算了笔账。”说罢她就把方诺当时说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 “最后帐算下来发现就算岿国上下所有官员都不贪不占，勤政廉洁都无法靠自己的粮食养活全国的百姓。以前我从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只以为百姓过的苦不堪言是有奸佞作祟。但时候才知道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后来孙儿又在他的请求的短暂的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华城之主，等孙儿真正能以一言九鼎的姿态执掌一城之地的时候才知道执政一方远没有孙儿想的那般简单。华城在孙儿手中还仅仅只是个空城都被孙儿搞的一团糟，孙儿都不敢想象若是满城百姓嗷嗷待哺孙儿又该如何是好？” 说到此处，许幼翎面露愧色，言语中再也没有丝毫的自信和桀骜。 老天师听完他的讲述也陷入了深深感慨，说一千道一万这丫头还是太理想主义了。当理想遇到现实的时候可不就撞的满头包吗？ 不过他也开始真正欣赏起方诺来了。因为他发现方诺教的方法不是向你说教，而是用事实的例证让你服气。尤其是华城城主一事就是典型的“你行你上。”结果许幼翎一上就抓瞎了。这比跟她讲一万个道理都来的有用。 第1406章 驾临岱城 方诺独自一人漫步在岱城的街道上，随着步伐的前进他的目光也四处不停的打量着这座幕国边境小城内的一草一木。 离开天师府后他便再次穿越沙海回了幕国，只不过这次回来只有他一人而已。 望着岱城那残破不堪的城墙和城内面黄肌瘦的百姓，城池东面那座富丽堂皇的寺庙却显得尤为的耀眼。 这座城池可以说是幕国疆域内最靠南边的一座城池了。城池外三十里左右就是茫茫沙海，只要能穿过这片沙海就能到达昊国地界。 但说是说边境城池可这里的守卫几乎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一来是数百年来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外敌入侵的事件，二来这里地处幕国腹地，就算有敌人从别处侵入没个一年半载也很难打到这里来。 因此武驰松备就成了这些边境城池的常态。 也正是因为这种毫不设防的状态才让佛门余孽有了可乘之机。才让空见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南方边境大多数城池要塞。 上次是因为要赶时间他只是匆匆路过并未做过多停留，这次折返回来他自然少不了要亲自来看看。 此时他身着僧袍乔装成一个和尚的模样四处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城中百姓见到他这身打扮时也全都面露恭敬。虔诚之余却也不敢太过靠近。 方诺见状也乐得如此，毕竟他一个半吊子的生面孔还是少和人搭讪为妙。以免言多必失下露出破绽。 岱城很小，原本他以为华城就足够小了可和这里比起来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方诺粗略逛了一圈下来后感觉这里甚至还没有前世某个面积稍大一点的学校面积大。 可尽管此地看上去是如此的穷困潦倒，百姓面无菜色。但僧侣却是个个红光满面脑满肠肥。 尤其是城中的寺庙更是人声鼎沸，香火漫天。彼此虽然同处一城却仿佛又是两个世界一样。 如果说星月城的百姓还有对世俗生活最起码的期盼和追求的话，那地处的民众几乎完全被佛门洗脑成了行尸走肉。 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身上就连一块完整的布都找不来的人，却一脸虔诚的捧着几个铜板扔进了寺庙外的功德箱中。 对，就是寺庙外。以他们的身份甚至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他们所能做的最多只能把自己的虔诚投入寺外的功德箱中以换取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慰藉。 “这位师兄面生的很呐。不知是此前是在哪处宝刹修行？”就当方诺在寺庙外盯着来往的行人时，两个青衣僧人突然挡住了方诺了视线。 方诺抬头一看，只见两人面色警觉的望着他，两人虽然语气和善，但眼眸中却暗含愠色。 甚至他余光还隐隐察觉其中一人右手入怀，似乎一言不合就要亮器伤人的意思。 “两位师兄有礼了。贫僧来自。。。。”方诺在来之前自然做好了功课，按照早已经准备好的身份来历应对了起来。他选的地方自然是在幕国名声不显却也是真实存在的寺庙，只不过现在早已人去楼空死无对证了。 两人听完方诺的自我介绍并未放下心中的怀疑。毕竟此地太过偏僻，你一个外人突然到访难免让人心生警惕，谁知道你是不是朝廷派来的细作？ 两人互视一眼后一人开口道：“不知师兄远来岱城是走亲还是访友啊？若有相熟之人不妨报上名来，我等也好帮师兄通报一声才是。” 方诺闻言摇了摇头：“皆不是。贫僧在此地无朋无友。” 两人听后面色一肃，又问道：“那师兄可是接了法旨前来公干？” 方诺继续摇头：“未曾。” 两人眉头一紧，语气也开始不善了：“哦？莫不成师兄是朝廷的鹰犬？想来此地打探虚实的？” 此言一出，方诺面色一惊，然后就当着两人的面掩面哭泣了起来，哭到伤痛处还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两人见状惊讶莫名，出于本能的就伸手去扶：“师兄何故泣不成声？伤心至此啊？” 方诺赶紧挤了点眼药水到眼睛里，然后红肿着双眼悲戚诉道：“实不相瞒，贫僧全寺上下连同上师在内全被朝廷鹰犬一扫而空。昏君无道妄屠僧侣。贫僧逃走前已不知有多少同门惨死当场。刚才听闻师兄提起了伤心事，故而才不忍悲切涕泪横流。还望两位师兄见谅。” 说罢他又长袖掩面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搞得两个和尚有点手足无措。 “何人在此喧哗？哭哭啼啼的冲撞了佛祖你们担当的起吗？” 就在两人想着该怎么办时，一个锦衣僧人上前呵斥道。 两人闻声立刻转身对此人行礼。方诺听他们彼此间的称呼才知道这新来的僧人乃是寺中僧值。日常专门负责检查僧众纪律，维护日常规约。属于寺庙内的一个中低层干部。 听完两人的简短介绍，僧值也对方诺开始好奇了起来。 “别哭了。本座有话问你。”僧值语气严肃说道。 方诺假意抹了抹眼泪，一脸悲惨戚戚的告罪行礼。 “岱城离你所在城池有数百里之遥，且此地贫瘠偏颇你不去别处为何专来此处？”僧值问话时还死死盯着方诺的眼睛。 方诺闻言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小僧自寺内大殇后便每日过得心惊胆颤苦不堪言，生怕行踪被朝廷鹰犬知晓后丢了性命。上师你是有所不知，如今北方地界已再无我佛门立足之地，朝廷不但四处妄杀僧众，还把无数宝刹圣地焚毁殆尽。小僧自幼遁入释门诚心向佛，却不曾想一夜之间全部化为灰烬。小僧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逃，心中惧怕只知离北方越远越好。却不知几月路程下来竟然行之此处。方才小僧在寺外听到寺内钟声渺渺，梵音阵阵。恍惚间仿佛让小僧又回到了从前在上师座下诚心礼佛的场景。若小僧举止有冲撞贵宝刹之处还请上师见谅。” 说罢他又假模假样的抹起了眼泪。 第1407章 暴露 三人看着方诺这一番悲戚戚的表演不但没有与之共情甚至丝毫没有动容，哪怕就连一句略带安慰的话语都不曾出口。 “念在你身世悲惨的份上本座不和你计较其他，但本座不管你从哪里来的，我劝你最好速速离去。此地城低庙小，韦陀杵立地而放。恕不接待外人。”僧值语气冰冷的说道。 方诺闻言赶紧点了点头：“小僧这就走，这就走。”说罢他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转身离开。 三人见方诺走远，僧值立刻对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敲摸跟了上去。 眼见方诺出得城门两人立刻尾随而上。可等他们追出城门时哪里还瞧得见方诺的身影。 “人呢？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一人惊诧的问道。因为城外实在太空旷了，空旷到连想个藏身的地方都不可得。 可对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转眼功夫就不见了。哪怕对方在城外有马匹接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全然无踪。 另一人也被这情况惊骇到了。他四处观望了一阵不得要领后说道：“你我分头找。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 说罢两人就沿着城门口一左一右的分开查找。可等他们绕城一圈再次在城门口碰头时依旧是一无所获。 万般无奈下两人只好悻悻回城交差。 可就在两人刚走不久，城门外不远处的一处沙丘上一道身影站立而起。 方诺抖了抖覆盖在沙漠迷彩上的沙子眼神犀利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以他的能力想要做掉两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这次来是查探为主并不想打草惊蛇。因此才没有急着对两人下手。 “呵呵，有意思。好一个外松内紧。”方诺戏谑道。 别看这个城池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但佛门对这个城池却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既然假扮和尚失败了那就只能换个身份了。于是他摇身一变就成了城西头一个毫不起眼的乞儿。 不是他不想扮演别的身份，而是这个城池里的百姓实在是太穷了。但凡出现一个有头有脸衣着光鲜的人那帮和尚不可能不认识。 而且像他这种乞儿在城里不要太多，再多他一个也丝毫不会引起注意。 知道那帮和尚是什么德行后这次他学乖了。他拿着个破碗远离寺庙范围只在城池外围晃悠。 本以为这次做的天衣无缝的他结果还没到半个小时就被三人堵在了巷子里。 堵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另一群乞儿。 方诺见状不由暗骂自己愚蠢，他只把心思放在那群和尚身上却忽略了乞儿之间也是有地盘的。像他这样拿着个碗四处闲逛的行为明显犯了忌讳。 方诺扫了眼为首之人，满脸的褶子可以看出此人年岁至少五十往上。另外两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少说也有五十挨边。 方诺暗叹一声正欲开口，却听为首之人率先说道。 “朝廷的人？” 此言一出方诺满心惊骇。 “这位好汉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方诺否认道。 为首之人冷笑一声没有回话，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凶厉之色。 “头，跟这小子废话什么？不如直接绑了送去庙里换些赏钱，哥几个都多少天没吃过顿饱饭了。”身旁一人急切说道，看向方诺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猎物一样。 方诺闻言知道这次怕是不能善了了，一把手枪无声无息的被他扣在手中随时准备发射。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朝廷的人？”为首汉子厉声问道。 方诺长叹一声抱拳道：“在下自诩伪装的很好，不知好汉是如何看出来的？”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傻子刚才说什么？伪装的很好？这可真他娘的逗死我了。” “是啊。蠢到这地步还不自知，这朝廷真是没救了。” 方诺听后满心不解，对方认出他是外人可以理解，但出口就是朝廷的人这就很不正常了。而且这话还是从三个乞儿口中说出来的。看他们铁口直断的样子似乎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很大的把握。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随着为首之人怒喝一声另外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老子再问你一遍，是不是朝廷的人？”为首汉子继续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是。” “头你跟他废什么话，直接绑了交给庙里看他还能不能嘴硬。” “啪。”这人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老子让你闭嘴没听见吗？” 那人捂着脸愤愤不平的盯着方诺后又凶厉的扫了眼为首之人。 “刚才我这兄弟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要是再不老实你的下场可就没人能保证了。”为首汉子循循善诱道。 方诺闻言拱了拱手：“要我承认也行，但你得先告诉我你们为何如此笃定？” “呸。你个傻逼，你也不看看这城里还有几个你这年岁的人？城中但凡壮年早就被佛门的征召走了。你顶着这张年轻的脸庞就是最大破绽。你若不是朝廷来的还能谁？”被打之人吐出一口血沫狠厉道。 “什么？”方诺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就出在他这张脸上。 之前他是用和尚的身份进来的固然没什么问题，可一旦化作百姓那问题就立刻暴露出来了。 难怪他总觉得这城里有点怪怪的但又说出来，现在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还真没在城中见过除和尚以外的青年汉子。就连乞儿都是像眼前几人一样年岁大的。 “是。我是朝廷的人。这位好汉再三询问应该不是想把我送去庙里领赏那么简单。”方诺顺着他的话头接了过去，他要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此言一出为首汉子眼神明显变了。可他身旁那人也同样面露惊喜之色。 “太好了老大，只要把这人交出去一定少不了赏钱。” “是啊老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要想下次再碰到这种好事就未必轮得到我们了。”另一人也附和道。 看样子他们两人都倾向于把方诺抓去领赏。 第1408章 丘老倌 “是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再敢多嘴小心老子废了你。”为首汉子怒斥道。 两人闻言表情一滞，虽然不再说话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浓浓的不甘和愤恨。 两人的表情全都被方诺看在眼里。这个老大明显是别有所图，但另外两人就有点利令智昏的味道了。 想到此处方诺当机立断，收起手枪换出一把连弩，二话不说就朝那两人射去。 一轮箭雨过后那两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为首汉子惊骇莫名，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却被人反掌解决。 方诺斜了他一眼道：“你不会以为这两人真会为了你保守秘密。信不信你前脚走他们两个后脚就把你卖了去换赏钱？” 为首汉子心中一凛，心道对方果然不是一般人。 “小老儿姓丘，官爷可以称呼我丘老倌。请问这位官爷怎么称呼？”为首汉子抱拳问道，对于身边两人的惨死丝毫没有在意。 方诺轻笑一声收起连弩道：“如来。” “如。。如来？”丘老倌惊诧不已。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如来好，如来普度众生。”丘老倌笑着附和道。 “说说。你不去庙里告发反而来私下拦我所为何事？”方诺直言道。 丘老倌闻言看了看四周，随后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官爷要是信得过小老儿的话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方诺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那这两人怎么处理？” 丘老倌狞笑一声道：“这个简单。” 说罢他就蹲身拔出两人身上的箭矢，然后又掏出一把匕首在他们的箭伤处捅了几刀。被他这么一搞让他看去就像是死于刀伤一样。 在考虑到两人乞儿的身份，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在意什么。 “城里死两个无关轻重的乞儿太正常不过了。小老儿这样处理官爷可还满意？”丘老倌在两人身上擦干刀上的血迹。一个投名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完成了。 “带路。”方诺重新捡起破碗笑道。 丘老倌闻言心中一喜：“官爷这边请。这边有条小路没什么人，官爷你注意遮着点脸就行。” 不一会功夫方诺就在丘老倌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废宅。方诺左右观望了一下，发现这宅子如果完好无损的话那在这城中也算是个有数的豪宅。 只可惜现在这里只剩一片废墟和烧焦的瓦砾。只有残垣断壁上的大红漆似乎还在向人诉说着此地往日的繁荣。 “这是你家？”方诺看出来丘老倌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丘老倌闻言脚步一顿，停了几秒后又继续带路道：“官爷看出来了？” 方诺莞尔一笑，心道是你家就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家破人亡？”方诺又问道。 丘老倌语气平淡的道：“家破人亡。”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方诺不解道。既然都家破人亡了那为何不斩草除根？ “因为对方不想让我好死，他们就想看着我卑微的活着，像一条狗一样的活着。”丘老倌愤愤道。 方诺秒懂，这不是杀人诛心嘛？他最喜欢这样玩了。 “这年头活着或许很难，但想要死还不简单吗？”方诺其实是在问你为什么不自尽？ “不敢，因为我儿子还在他们手上。我死了。我儿子也会立刻跟着死。他们就是要我不得好死。就是要我像蛆虫一样贱如蝼蚁。”丘老倌语气颓废的说道。 “你带我来此就是为了跟我诉苦吗？”方诺嗤笑道。 丘老倌闻言也不回话，而是猫着腰在地上找寻着什么。 方诺也不着急，站在一旁双手插胸老神在在的看着他。 片刻后丘老倌面色一喜，他从断裂的墙角处找到一个拉环样的东西，然后双手用力使劲一拉，地面应声打开一个一人多宽的入口。 方诺见状也是连连惊叹，心道此处果然是他的宅子，否则这么隐蔽的机关不可能会有外人知道。通过刚才入口处的落灰可以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官爷请随我来。”丘老倌放下一句话后就率先钻了进去。 方诺瞅了眼黑漆漆的洞口还在犹豫要不要进，丘老倌已经在地窖里点燃了烛火。 灯光一亮方诺也看清楚了里面的大概。斟酌片刻后还是走了进去。 等他彻底进入后丘老倌征求完方诺的意见这才把入口门关上。 烛光虽然微弱但足以让方诺看清里面的环境。这个地窖虽然不大但却很深。他刚才下来时算了算至少走了二十几个台阶。 环视一圈后发现周围摆满了箱子，每个箱子上还都挂着一把大锁。至于箱子里面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方诺找了个箱子踢了一脚，沉闷的回声证明里面装的是满满当当的。 他转身坐到箱子上用连弩对着丘老倌问道：“你费尽心思带我来此意欲何为啊？” 丘老倌无视了弩箭的威胁噗通一下跪倒在方诺面前道：“小老儿还请朝廷大发慈悲救救我那孩儿。小老儿愿用一生的积蓄换取我儿平安。” 方诺见状嗤笑一声道：“你这样病急乱投医就不怕所托非人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箱子里应该就是你说的一生积蓄？” “小老儿已经没的选择了。官爷是这么长时间来小老儿遇到的唯一一个大人。小老儿不知道错过这次机会还有没有下一次。说句难听的话不怕大人怪罪，大人你就算昧下这些东西小老儿也认了。孝敬大人总比便宜那帮秃驴要强。”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这丘老倌还真是个明白人，是懂得该怎么聊天的。 他拍了拍箱子问道：“打开来让我开开眼。看看你这辈子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丘老倌闻言不敢怠慢，立刻从一个柜子里取出钥匙挨个把箱子打开。 方诺见状不由伸手扶额，心道这你钥匙放的也太随意了。但回过来想想也觉得没毛病，这些东西重点是在地窖会不会被人发现。至于钥匙什么的那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再加上他现在乞儿的身份，更不可能天天把钥匙带在身上。于是放在地窖里反而是最合理的选择。 第1409章 “巨款” 随着箱子的打开，里面的东西也逐一显露真容。可当方诺看到箱子里装的东西后也是哭笑不得。 怎么说呢？不能说这些东西不值钱，丘老倌这些压箱底的私藏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笔巨款。 满满几箱子的铜钱加上一些绢布就是丘老倌全部的家当了。 起初方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最后检查了几次后才发现真的只有铜钱，至于金银什么的也不是没有，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和他想象中的一方巨富有了很大的差距。但仔细想想也不觉突兀，岱城本就是偏僻之地，属于乡下中的乡下。丘老倌能在如此贫瘠之地还积累出这些家财已经很不容易了。 自从把方诺带进地窖后丘老倌始终在关注方诺的神情，尤其是在打开箱子的那一刻丘老倌的视线就没从方诺身上移开过。 但他没有看见对方想象中的兴奋和激动，甚至还若有若无的捕捉到了对方神情中的那一丝不屑。 “不知这些财货可能入大人法眼？”丘老倌语态恭敬的问道。 方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丘老倌见状大急：“莫非大人嫌少？” 方诺讪笑一声伸手从怀中一掏，随后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就朝丘老倌扔了过去。 “你这里东西全部加起来能有他一半价值吗？”方诺戏谑道。 丘老倌捡起银票一看当即石化当场。银票这种高档玩意那都是住在大城的贵人们才会用的稀罕物，他这偏僻地方的土财主是极少用的上的。更何况眼前这张还是一万两一张的。别说他家被洗劫一空，就算洗劫前他的全部家当也抵不过眼前这轻飘飘的一张纸。 如果按一两银子一吊钱来算的话，那一万两就要一万吊钱。 他这箱子看着挺大可就算装满一箱子也不过几百吊钱而已。更何况十几个箱子还不是个个都是铜钱，还有一些装着绢布呢，离一万两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还请大人救救小老儿。小老儿真的再也拿不出其他了。”把银票还给方诺后丘老倌再次跪在地上乞求道。 方诺见状摆了摆手道：“这些家当你还是自己留着。但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本官此来就算没有你这些东西也是把这些反贼绳之以法啊。” 丘老倌闻言大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你先起来。先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一处重点。否则就算本官想帮你做主怕也是无能为力。” “小的明白，事情还要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说起。” 随着丘老倌的话题展开，方诺也对这边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按照丘老倌的说法也就是在一个多月前一帮身穿昊国服饰的人突然攻占了他们这个偏远小城。 起初他们以为是昊国大军穿过沙海偷袭来攻，可等事后才发现这些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昊国人，而是货真价实的佛门中人。 这些人攻下城池后首先就把城中的官方力量扫荡殆尽，然后再由一支僧兵接管了城中的防务。 丘老倌作为城里有名望的富户自然在城破后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佛门的召见。 最开始丘老倌得知攻城的是佛门中人而并非昊人时他反而松了口气。想他礼佛也有几十年光景了。每年三节六寿的就从没断过庙里的供奉。 心想佛门既然做出这种事来一定是城中有奸佞触怒了佛祖。 对，他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不但是他，城内百姓压根就没人往造反方面去想。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佛门中人就渐渐露出他们的獠牙了。 起初是打着供奉佛祖的名号每家每户的征收香油钱。像丘老倌这种富户自然就成了佛门重点关照的对象。 丘老倌开始听到这消息也不以为意，心道自己是个虔诚的佛门居士捐点钱给庙里也是应有之理。 可捐着捐着他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他发现无论他交上去多少钱财最终都会换来一句轻慢佛祖的评价。 直到有一天庙里的僧兵直接带人上他家来他才如梦方醒。原来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打着绝户来的。 刀都已经架到脖子上了那不反抗也不行了。于是丘老倌就开始联系其他富户准备联合自保。 可谁知他这边还没联合起来消息就走漏了。紧接着佛门的包袱就接踵而至。 佛门也许是想杀鸡儆猴，在洗劫完丘老倌一家后还把他一家老小擒的擒。杀的杀。他的儿媳，女儿等年轻女眷统统被抓进庙里成了庙妓。 男丁则全部当众斩杀。之后佛门给出的理由竟然是不敬佛祖，轻慢佛法。 但这些人佛门唯独留下丘老倌未动，为的就是让全城百姓看到反抗他们的下场。有丘老倌这个鲜活的例子给其他人做榜样，其他再想搞事情就要事先掂量掂量了。 “既然你全家男丁都被杀了？那你哭着喊着让我去救你儿子是什么情况？”方诺诧异道，这明显前后不搭啊。 丘老倌闻言面色一苦：“实不相瞒，当时小老儿在家的人丁死的死，辱的辱。就连我那可怜的儿媳和女儿也禁受不住折磨在几日后选择了自尽。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小老儿还有一子因外出走商逃过一劫。小老儿这些家财也是我年轻时走商积攒下的产业。如今小老儿年迈故而才以子代父继承商道。” 方诺闻言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说这个儿子也被抓了？” 可谁知丘老倌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方诺一脸懵逼。 “当初在得知女儿受尽屈辱自尽后小老儿就了无生念。本想一死了之随家人同去。可庙里却差人来说不许我死。给出的理由就是他们抓住了我外出走商的那个儿子，并威胁我说如果我死了。那我儿子必定被千刀万剐。同时还安慰我说只要我能老老实实行乞三年或许佛祖会网开一面放了我那个儿子。” “哼。事到如今小老儿哪还会信他们的鬼话，所谓的行乞三年不过就是想让我成为全城人的榜样以用来震慑万民。但小老儿却终究不敢坦然赴死。因为小老儿也怕他们说的是真的。”丘老倌涕泪横流的说道。 第1410章 头上一块布，天下我最富 “也就是说你也无法证实令郎是不是真在佛门手中咯？”方诺问道。 “是的大人。” 方诺想了想又问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生意的？这偏远小城还有生意给你做？” 见对方问起这个丘老倌仿佛恢复了一点心气：“实不相瞒，小老儿是靠制墨为生。家里祖传的制墨手艺延续至今已有几代人了。” “制墨？”方诺闻言再次打量了丘老倌两眼，想不到这乞儿以前还是文化人啊。 “可据我所知制墨需要用到松烟。你在这黄沙漫天的岱城跟我说制墨为生不是在跟我说笑。”不是方诺不信他，而是此处压根就不具备制墨的条件啊。 所谓松烟就是松树枝燃烧后产生的烟灰。可这附近别说松树了，连棵草都看不到。 听到这话丘老倌就来劲了：“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松烟制墨固然是常识，但除了松烟外还有别的东西同样可以制墨。不是小老儿自夸，小老儿制出的墨水比之松烟墨有过之而不及，要不是产量太少且没什么名气，小老儿不信松烟墨就能强过我家的墨。” “哦？这么有自信？那你是用什么造的？”方诺好奇道。 “这个。。。。”丘老倌突然语焉不详起来。 方诺见状不由哑然失笑：“罢了罢了，既是你独家配方我便不再多问了。” 丘老倌闻言看了看箱子里的铜钱又想到刚才那张一万两的银票，摇了摇后说道：“多谢大人抬爱。事到如今小老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小老儿所用之物名叫“石脂水”。此物浮水如漆，燃火极明。寻常人家多半只用来照明之用。但先祖观其色如墨汁，就想着是不是可以用来制墨。之后又经过多年潜心研制还真被先祖找到了方法。小老儿制出的墨黑光如漆久经不褪，绝非一般松烟可比。” 说罢他还怕方诺不信，转头就在箱子里拼命翻找了起来。随后找出一本账本送过来道：“大人请看，上面文字均是用我家产的石脂墨所写，是不是比松烟墨要强？” 方诺闻言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你说那东西叫什么？” “回大人，叫“石脂水”。”丘老倌不明所以。 方诺咽了咽喉咙：“你说的石脂水是不是浓稠如汁，通体漆黑，遇火即明？且带有强烈的硫磺味？” 丘老倌点了点又摇了摇头：“有些确实带有一些硫磺味，但也不绝对，有的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甜味。” 方诺闻言愣了半天，随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丘老倌啊丘老倌，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这一句话来让丘老倌是满头雾水：“敢问大人喜从何来？” 方诺镇定下心神问道：“此物你从何处得来？我说的那“石脂水”。”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丘老倌伸手指了指南方道：“沙漠里到处都是，若不是因为此处易得此物，小老儿也不会举家搬来此地定居了。岱城在旁人看来是个偏远小城，可对小老儿来说可是万金难求。” “到处都是？到处都是？”方诺此刻耳朵里已经容不下其他声音了。 脑海中全是头上一块布，天下我最富的画面。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方诺语气激动道。 “现在？”丘老倌一脸无语。 “现在。”说罢方诺又掏出那张银票塞了过去。只要你带我去这一万两就是你的。而且令郎的消息我也会尽力帮你打听，若是他真被佛门扣下我必定竭力帮你救出，但前提是他还活着。 丘老倌闻言顿时老泪纵横：“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不用谢。你给我的远远超出这些。”方诺正色道。 丘老倌虽然不明白方诺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愿意赌一把。至少他在方诺身上没有看到任何贪婪之色。 “给你你就拿着，别老想着寻思，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太老，有了这笔钱你大可去往别处再次成家立业。你有手艺傍身还怕没有出头的日子？不就儿子吗？以后多找几个婆娘可着劲使唤不就有了？”方诺见他要把银票还给自己他严辞拒绝道。 开玩笑，这一万两是他这辈子送出去最心甘情愿的一次。 丘老倌被方诺的举动搞的感动莫名。原本自己还想着散尽家财让朝廷帮他报仇的。结果钱没送出去还白得一万两。这上哪说理去啊？ 两人离开地窖后循着小路摸出了城。或许是由于他们乞儿的打扮一路上压根就没人搭理他们。 出城后丘老倌预备了两个水囊，然后就带着方诺径直往南一头扎进了沙漠。对此方诺也是心有灵犀。一个水囊就能来回的地方想必离城池也不会太远。 果不其然，在跟着丘老倌走了十来里沙路之后，终于在沙漠中找到了一片小山丘。 “大人你看，那石脂水就在那山丘之下。城内很多百姓都知道这里，不少人会来这里取脂烧火照明，比起一般的燃料要好用百倍不止。”丘老倌指着山丘介绍道。 十来里路不算近也不算远，但考虑到全程都是沙漠一路行来还是挺吃力的。 方诺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这东西被发现有多长时间了？” 丘老倌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至少从我家先祖时代就有了。怎么说也得有几百年了。” 方诺微微颔首，心道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 在丘老倌这个熟人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就靠近了沙丘。可当两人走近后却发现沙丘下面已经停好了几匹骆驼。 丘老倌一见到那骆驼就满心大骇，一把拉住方诺的手就往回跑。 “大人快走，是佛门的人。” 可能是由于此地太过空旷的原因，丘老倌和方诺的身影一下就被沙丘下的人员发现。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佛门也来取这玩意吗？” “是啊大人，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东西用来照明效果极好，岱城这地方无木无柴，庙里也要生火做饭啊。糟糕，我们被发现了。大人赶紧走，要是被他们认出你的身份可就完了。”丘老倌神情关切的说道。 第1411章 血债血偿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邱员外吗？你不在城里行乞跑来此处作甚？莫非还想着以前的勾当？”就在两人迟疑未走之间，一个和尚就奔到了他们面前。 丘老倌抬眼一看顿时就两眼通红：“是你？” “大胆，见了佛爷也不行礼。你还真当你是以前德高望重的邱员外啊。你现在不过是我佛门连杀都懒得杀的一条狗而已。还不赶紧跪下给佛爷磕头，佛爷要是心情好了或许还能赏你泡尿解解渴，免得你在这沙漠里渴死。你说佛爷这算不算慈悲为怀啊？”和尚满脸戏谑的说道。 “你。。。”丘老倌闻言呼吸急促，可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模样终究还是选择了认命。 可当他双腿一弯就要跪下的时候腋下却被方诺一把擒住。 他这一举动立刻就吸引到了和尚的注意。 这不看还好，一看和尚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这条老狗在一起？”和尚警觉起来，因为城中像方诺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一个不剩了。 方诺没有理他，而是小声对丘老倌问道：“你认识？” 丘老倌满脸怨愤的点了点头：“他以前是我府里的下人。也正是他出卖了我。” “呵呵，原来是个卖主求荣的小人啊。”方诺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好胆。邱老狗啊邱老狗，想不到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如今竟敢联合外人图谋不轨？佛爷看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此人口里虽然放着狠话，但行为举止上却很是谨慎。或许是丘老倌余威犹在，也或许是忌惮对方是两人的缘故。总之说归说且始终不曾靠近过来。 但同时他又加大了说话的音量以此来达到吸引另外几个同伴的目的。 他这些小动作方诺全都看在眼里，跳梁小丑一般的喽啰压根就不值得他花太多心思。于是你任由他发挥。 果不其然，在他大声出言几声之后立刻从他身后又跑来两人。这两人过来时手中明显还拿着家伙。 “怎么回事？”新来的一个和尚问道，边问还边打量着丘老倌和方诺。 当他目光停留在方诺脸上时也同样露出一阵惊容。 而此时的丘老倌也好不到哪去，如果说他见到第一个和尚只是愤恨的话，那现在来的两人就直接让他目眦欲裂了。 “师兄。这条老狗貌似想联合外人图谋不轨，被我撞破后怕是想狗急跳墙了。”他倒打一耙的说道。 “都是熟人？”方诺无视眼前的三人继续对丘老倌问道。 丘老倌牙关紧咬，双目充血的点了点头：“小女就是被此撩虏走并。。。”后面的话他不说方诺也明白了。 此言一出三个和尚脸色齐齐巨变。他们想不到丘老倌竟敢当着他们面把这事叫破。同时也证明这个年轻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他也没这个胆子。 可就当三人准备有下一步动作时，就见对面那个青年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弩弓，然后二话不说就朝着他们击射过来。 一轮箭雨下来三个和尚顷刻间就被射成了血葫芦，哪还要有半点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 为首和尚咳着血沫朝方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和我佛门作对？” 方诺收起弩箭瞥了那人一眼没有回话，而是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丘老倌。 “相信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们。接下来不用我教你怎么做？”方诺戏谑道。 丘老倌呼吸的急促的看了眼方诺，随后一把夺过匕首就朝三人走去。 “东家别杀我。东家别杀我。我当时也是被逼的啊。”第一个和尚见丘老倌目眦欲裂持凶逼近，联想到之前做的那些事顿时就吓破了胆。 丘老倌对此人早已是恨之入骨，都懒得和他一句废话直接上前就一刀抹了脖子。 那人气管被切开后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拼命用手捂住脖子想要阻止血液流出，同时嘴巴张得老大想要大口呼吸，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没有一点空气灌入肺中，只有无数的血沫在脖颈处喷涌而出。痛苦在地上挣扎了一两分钟后终于是不再动弹了。 见同伴身死当场。另外两人也是吓得肝胆俱裂。别看他们平时仰仗佛门作威作福时不可一世，可死到临头时还真不如一般泼皮表现的强。 至少两人无一例外都尿了裤子。映得沙地上出现了片片水渍。 丘老倌也是狠人，能在幕国走商的人不狠根本混不下去。不恨也不敢遇见方诺就敢把家产交出去豪赌一把。 只见他走到第二人跟前后先是狠狠的在他弩箭的伤口上踩了一脚，然后匕首又快又准的扎进他的大腿上。 方诺见状不禁暗暗点头。知道这是丘老倌没打算让这人好死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若答的好。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若如不然他就是你的下场。”丘老倌厉声喝道。 “丘老爷有话尽管问，小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人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回应着丘老倌。 “我那犬子到底在不在你们手上？”丘老倌说话时也不忘用匕首在他身上来回比划。 “没有。原本我们是想抓他的。可他警觉性比我们想象的要高，还没动手就让他跑了。小僧可以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是啊丘老爷，这点我也可以证明。原本我们都没想去抓你儿子的，要不是这厮主动提起我们压根就没想到这茬。”另一人指着死去的和尚说道。 丘老倌闻言心情明显激动了起来。但为了以求口供真实，他又随机在两人身上来回扎了几刀。几刀下去虽然不会立刻致命却也让两人是痛不欲生。 如此极刑下两人口供依旧如此，丘老倌也算是信了大半了。 而此时的方诺在后方全程观看，压根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他要看看这丘老倌到底是不是真和佛门有血海深仇，也要看看这人还有没有血性。如今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等丘老倌再也问不出其他的了。他就当机立断给他们一人来了一刀送他们上路。 经过这一通发泄方诺明显能感觉出丘老倌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毕竟论谁听到自己唯一的子嗣还安全的消息都不会自暴自弃了。 第1412章 时代的尘埃 “让大人见笑了。只是小老儿这一出手怕是要惊动佛门的人了。”丘老倌恭敬的把匕首递还给方诺，同时还跪在方诺面前郑重其事的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方诺也没有躲，而是受了他这一礼，这礼他受的起。 方诺看了眼三人的尸体厌恶道：“别管他们了。先带我去看看石脂水。” “是。大人请跟我来，您要看的石脂水就在前方。”说罢丘老倌就主动带路朝山丘下走去。 几分钟后，方诺终于在一片洼地里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 石油，在前世被称作为“工业之血”“黑色黄金” 可以说他那个时代的世界格局很大程度都是围绕着石油而展开的。 如今这种在前世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东西就这么安静的躺在他面前，这如何不叫他激动莫名。 想当初祖国创立之初为了寻找石油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就算后来找到也和中东那些油田的品质完全没的比。 反正从他穿越时候开始算，他的祖国依旧还是地地道道的贫油国。 可现在呢？这种露天油矿就像不要钱一样的摆在他面前，虽然不知道储量具体是多少，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足够用了。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储量不储量的对现在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就算这地下的储量世界第一他也没办法弄出来。 唯有这种露天油矿才是最适合当前境况的。再深点他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片洼地。目测下来大概有四五百平左右的面积。说不上太大，但也不小。洼地里满满都是黑色的石油。甚至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还能看见不少气泡在油池中翻滚。 “这个池子始终都是这么大吗？”方诺沉声问道。 丘老倌想了想后答道：“好像是比以前大了那么一些。但我也不太确定。” 方诺微微颔首，这东西在丘老倌眼中只是一种制墨的材料和生火的工具，平时来取些自用外他也不会在意池子的大小是否起了变化。但他之前说这东西存在这里至少有上百年了就知道这下面一定还有巨大的储量未曾发掘。 四处巡视一遍后他又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然后趁丘老倌不注意又拿出一个小玻璃瓶装了一些进去。 毕竟他也没见过石油原矿是什么样的，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含量有多少还要等回去仔细化验一下才知道。 等做完一切后方诺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道：“走。可以回去了。” 丘老倌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三个骆驼说道：“这骆驼应该是他们骑过来拉油的。岱城我们是回不去了。不如我们骑了骆驼去别处。”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怎么？想去找你儿子？你家里的那些铜钱不要了？” “大人说笑了。钱财再多也不如犬子性命重要。如今犬子是小老儿唯一的记挂，其余一切都不重要了。”丘老倌苦笑道。 方诺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有一件事一直忘了问你。” “大人请讲。” “这城中的壮年男丁到底去了何处？佛门抓这些人干什么？”方诺好奇问道。 丘老倌长叹一声道：“原因有二，一是怕壮年男丁聚众造反。大人你也知道如今岱城说是没有城主，但实则城内一应事务都由寺庙管辖。可寺庙就那么大又能有多少人？若是等大军一走庙里的那些人还真挡不住城中壮年。毕竟他们可是把家家户户都吃干抹净了的，可以说和每家每户都有血海深仇。若真是报复起来他们还有命在？” 方诺闻言表示理解：“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佛门自造反后兵源一直是个大问题。而这些壮年自然就成了佛门兵源的来处。佛门用他们剩余的家眷作为要挟这些人也不敢不从，只能违心的充当佛门的打手。”丘老倌解释道。 “其余城池也是如此吗？” 丘老倌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自从我家遭受变故后小老儿也无心他顾了。但以佛门的秉性估计也差不离。” 随后方诺又问了一些关于佛门相关的布置，但丘老倌都是一问三不知。方诺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强人所难了。有些东西确实不是现在的他能了解清楚的。 “你打算去哪找你儿子？”方诺主动把一匹骆驼的缰绳递到他手中。 丘老倌见状心下感动：“小老儿在商道上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主顾，相信只要一路打探下去一定能得到犬子的消息。” 方诺听后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相信令郎吉人自有天相。找到令郎后你就用那一万两银子重新开始。不过我个人建议你还是暂时离开幕国的好。毕竟幕国眼瞅着未来都不会很太平的。” “幕国？大人你不是幕国人？”丘老倌诧异道。无他，因为没有一个本国人会用幕国这样直白的名号来称呼自己的国家。 方诺摊了摊手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幕国人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以为罢了。” “啊？”丘老倌满心惊骇。 “去。若是有缘日后自会相见。”方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丘老倌点了点头，退后三步再次跪下给方诺磕了个头：“大人之恩小老儿没齿难忘，若是小老儿找到犬子后一定想办法去找大人。以报大人解救之恩。” 行过礼后他便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驼欲要离开。 “等会。” “大人还有何吩咐？” “这个你带上。”方诺把刚才那把匕首朝他扔了过去。“路上当做防身。” 丘老倌感激的接过匕首：“多谢大人厚赐。” 方诺微笑着拍了拍骆驼：“走。一路小心。若是真想来寻我就去华城找我。” “华城？”丘老倌看似并不知道华城是什么地方，但他依旧坚定的点了点头：“小老儿记住了。大人你也保重。小老儿若是侥幸不死，一定去华城寻你。” “你也保重。”方诺其实挺同情丘老倌这人的。但他的身世在幕国只是个小小的缩影罢了。比他身世更惨的人大有人在。当时代的尘埃落到个人头上时那无疑就是一座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欲反抗而不得。可悲可叹。 第1413章 故能而示之不能 岿国关隘前的那些营寨还是老样子。眼看着天气每天都在转冷可这些军寨丝毫没有要挪动的迹象。 岿国的各处关隘也从之前每日的如临大敌变成了现在的见怪不怪了。因为他们发现无论他们怎么挑衅睆国就像没看到一样，丝毫没有想要攻打他们的欲望。 甚至有几个关隘还特意打开通路做出一副不设防的样子想引睆国大军入彀。可睆国最后只是派了几个斥候去关隘前逛了一圈就无所事事的回去继续蹲守了。 这种打又不打，走又不走的状况着实让岿国陷入了两难。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守关将士要是每日都紧绷着神经严阵以待的话，时间长了是个人都要疯掉。 这不，前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各处关隘的守将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松懈。 当睆国的营寨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习惯的时候，再想鼓起最开始那种同仇敌忾的士气就已经不可能了。 岿国高层对此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严令前方将领要严整军备，可架不住士气总在每天无所事事中消磨殆尽。 为此有几个关隘还专门斩杀了一些消极怠工的将士想来个以儆效尤，可这种行为非但没有激起将士们的斗志，反而加深了将士之间的矛盾。 “大汗。左旗两万人马经过十日的昼伏夜出已在昨日全部悄然退走干净。”一个睆国高级将领装扮的人单膝下跪禀报道。 拓跋宏闻言嘴角一勾：“其他旗的呢？” “也都在悄悄退了。如今每个关隘前的军寨看似满员，但基本也就千把人维持个样子。”将领正色道。 拓跋宏点了点头：“岿国那边没有察觉？” “没有。岿国像是吓破胆压根就不敢出来。再说这茫茫草原每天散个几千人出去就跟毛毛雨一样，就算偶尔察觉他们也不会在意的。”将领答道。 “好。做的好。这八处关隘总计不能超过一万人。本汗要用这一万人撬动整个岿国的生死。”拓跋宏开怀大笑道。 堵门依旧是堵门，但绝对不是外人想象中的十几万大军堵在门口。 让拓跋宏真放个十几万人在这里光吃不干活他也吃不消啊。 十几万大军只是假象。拓跋宏真正要做的就是用极少的人口单位来掐断岿国的咽喉。 因此减兵增灶就成了拓跋宏专门为岿国量身定做的计策。 至于景国运来的粮食。呵呵。哪有什么十几万大军的粮食？无非就是一万人左右日常口粮罢了，甚至这其中大多数还是他们睆国自己的。 萧沐衡疯了才会给卖给睆国这么多粮食。 但做戏做全套，拓跋宏为了造成景国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假象，他特意向景国求购了一匹麸子。美其名曰是用来酿酒和喂马用的。 麸子说白了就是小麦的那一层表皮，虽然也能吃但和小麦相比是难以下咽。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喂养家畜牲口的。若在饥荒时没的选也就罢了，但正常时节没人会去吃这玩意。 没有加工过的麦麸纤维含量较高，过量摄入会让人难以消化，随后引起腹胀、腹泻或便秘，尤其对肠胃伤害非常大。因此没有人会长期以此为食。 别看萧沐衡对粮食的转运看得很严，但对麦麸这种拿来喂鸡的玩意就没什么太大忌讳了。拓跋宏既然连这种下脚料都要那他也乐得赚点外快来花花。 正巧又遇到景国秋收刚过，于是大批大批不值钱的麦麸通过景国朝廷的商队运往了睆国。 萧沐衡甚至为了表示对这次贸易的重视，还特意安排了专人押送以示诚意。岂不知他这样做正中了拓跋宏的下怀。 于是就在岿国方面毫无作为的放任下，拓跋宏很轻易就用一小股力量把岿国逼得进退维谷。 他料死了岿国不敢出关迎战，也料死了岿国压根就不敢来和他谈判。因为一旦两国陷入谈判，拓跋宏绝对会狮子大开口开出他们一个无法接受的价码。 既然岿国不敢还击也不想谈判，那么剩下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耗了。若是按正常的剧本发展下去睆国还真未必耗的过岿国。岿国就算再不行那也是有一定积累的，想真正把岿国内部的剩余物资都耗干净没个几年恐怕很难见成效。 可睆国这边马上就要面临一年一度的严冬，若是连这个冬季都挺不过去那睆国的围挡就不攻自破了。 但千算万算所有人都没算到拓跋宏压根就没想过把十万大军放在岿国门口。这些人被他拉来满打满算也就驻扎了半个来月。半个月后见岿国没胆量出门迎战拓跋宏就开始分批次的把人开始往回调了。 可军营的人虽然少了，但气势却是丝毫不减。这不。如今他所在的这个军营明明只有千人不到，可每日军营里升起的炊烟看上去却有数万人不止。 拓跋宏就这样把各个关隘外的驻军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每处几万人减员成了不到千人。要不是怕人太少了容易暴露，其实每处留个五百人都足够了。 拓跋宏这一举动正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每处军寨养活一千人和养活几万人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难度也是呈指数级的下降。 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一个为君者最应具备的基本政治素养。 “剩下的人全部撤退完还要几天？”拓跋宏问道。 “最多三天便能达到大汗定下的要求。” 拓跋宏满意的点了点头：“万金楼最近有什么动作没？” “没有，自从上次大汗拒绝掉睆榷来使后他们就再也没出现过。” “哼，算他们识相。这帮无孔不入的二道贩子最是惹本汗眼烦。躲远点本汗眼不见为净。” “卑职怕万金楼的人会从中察觉出端倪，毕竟那些人的眼线可是遍布八国。” “无妨，若等他们知道本汗要做什么后他们自然会主动选择站在本汗这边的，万金楼虽然有万般不好，但有一点本汗还是挺欣赏的，那就是他们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 “大汗英名。” “吩咐下去，三日之后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务必要做到让来往客商宾至如归。” “是。大汗。” 第1414章 公然抢钱 三日后天才微微亮，岿国八处关隘外无一例外全都围满了人。 守关将士见此情形先是吓了一跳。但等看清楚来人后全都陷入了一阵懵逼中。 商队，无穷无尽的商队，关下的出口已经被无数商队围的水泄不通。 “将军你看。这些人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关下。”一个小兵诧异的指着下方的人群说道。 守将拧眉朝下观望，见下方人头涌动中还夹杂着不少他熟悉的面孔。 身为边关守将或多或少和来往的行商有过接触，这里面就一些曾经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东家在关下扣关。 “到底怎么回事？睆国这是转性了吗？怎么突然把人放过来了？”说罢他还手搭凉棚朝关隘十几里外的军寨望去，可军寨中升起的渺渺炊烟似乎在告诉他睆国大军依然存在。 对于他的提问没人可以回答，不得要领后他只能用吊篮放了几个小兵下去探听虚实。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兵气喘吁吁的回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卑职已经探听清楚了。这些商人全是睆国亲手放过来的。” “睆国放过来的？他们会有这么好心？既然把人放过来了那他们为何还不撤军？”将军诧异道。 小兵犹豫片刻继续解释道：“他们放是放过来了。但他们在十几里外用木桩搭了个简易关卡，说是想通过此处前往我国商贾一律按十税一的比例缴纳过路费。否则一律不准同行。” “什么？十税一？过路费？”将军闻言大惊失色。这睆国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们哪来的胆子敢收这么高的税？ 要知道他们岿国为了鼓励外地商贾前来贸易，商税也只敢收三十税一。如果量大的话还能再商量。可如今睆国直接竖两个栏杆摆一张桌子就敢明目张胆的在他家门口收十税一的过路费了？ 这不摆明了把他们岿国当肥羊薅吗？ “这些商人都是交了钱的？这么的高的税他们也愿意？”将军不解道。 小兵闻言立刻答道：“他们起初也不想啊，但不交钱睆国大军就不让他们过，比起之前直接被赶回原处去，只交十税一的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要知道如果他们真就这样无功而返的话，那他们的损失要远远大过十税一。尤其是哪些满载了时令货物的客商更是耽误不得。两相其害取其轻他们只能选择交钱免灾。而且这次睆国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他们对过往客商只征税不打劫，哪怕对方货物价值再高他们也无动于衷，就算你不交钱他们也不会强迫你交，只是想过关就不可能了。” 守将一听如临大敌，心道睆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不行。本将要立刻把此事禀报朝廷。”守将是知道其中厉害的，睆国这么一搞明显是准备长时间趴在他们身上吸血了。而且他们不打不闹也不驱赶，就这么明晃晃的在你家门口支个摊子。客商虽然还是那些客商，货物虽然还是那些货物。但这些客商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们在睆国身上损失的利润一定会在岿国身上找回来的。 国内物价飞涨也就罢了，长此以往那睆国岂不是越养越肥？以前他还天真的以为能和睆国两相僵持下去看谁先熬不住。可如今一看这种想法明显是过于理想化了。 “那这些人要不要放进来？”小兵问道。 “让他们等着，这么多天都没见他们来多等几天还能死吗？再说谁又能保证这些人中有没有夹杂睆国的奸细？”守将怒道。 其实他现在内心里也是很纠结的。他知道这些人能拦住一时却拦不住一世。哦。人家睆国的放行了，我钱也交了。你岿国却挡着不让进？你这么搞会很容易没有朋友的你信不信？ 可作为守将他又职责在身，他还真不敢就这么轻易放这些人进来。 拓跋宏这一计阳谋着实打了睆国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把睆国和岿国的矛盾悄无声息的转化成了商贾和岿国之间的矛盾。 开门就意味着向睆国妥协，就意味着这些人以后来岿国都要多缴纳十税一的赋税。不开门那就直接把下面这些商贾得罪死了。 人家这些人虽然本意是来赚钱的，但你岿国同样在他们身上受益良多。要是多堵几次都不用睆国拦着了，以后岿国将彻底被这些商贾纳入亏本区域再也不来了。 仅仅过了两个时辰，高毅也得到了前方关隘放行的消息。 起初听闻他也愣了半天，但等回过味来后才明白拓跋宏用心之险恶。 “该死。这还是本官认识的睆国吗？睆国不是号称向来直中取，从不曲中求的吗？那现在这一出谁能解释解释？” 同样震惊的还有岿榷和睆榷。他们惊讶的不是十税一这个价码定的太高。而是震惊于拓跋宏竟然不玩兵法玩上账本了。 打仗要考虑的第一要素永远都是成本问题。如果一场仗打下来搞的入不敷出那就算最后胜了也是败了。 本以为睆国和岿国两相僵持之下会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可谁曾想睆国直接摇身一变打开门接客了。接客也就罢了，可人家用的还是岿国的妞接客。这种哄抬b价借鸡生蛋行为着实让人痛恨。这种突兀的转变让两国榷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睆国的突然转变让三家都有点措手不及，因此一时间三家都没想出什么好的对策。 就当无数商人被岿国挡在关隘门外时，拓跋宏却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大汗，小的刚才清算过了。光此处关隘一天的过路费就足足一万两银子。其他关隘的数据虽然还没收到，但想必也差不了多少。大汗。我们这次发了啊。短短一天时间就补回了我们这大半个月的所有损失，要是真能在这收个一年半载的税，那我们睆国何愁军饷不足？” 拓跋宏闻言也是喜上眉梢，但他却对这笔钱有更深刻的认识：“今日只是特例，我们封关多日才会产生如此现象。这些商贾是多日来积攒下来的当不得常数。以后的过路费能达到今日的三成都算不错了。” “就算三成也不得了了。八处关隘每日要是有三千两入帐的话那一天就是两万多两。打劫都没这么快啊大汗。” 第1415章 联袂拜访 岿国想避战？没问题。随便你避多久都行。一辈子不出来都行。 想拼内功看谁先顶不住？那只能说你想多了。以后每进入岿国境内的商贾先要被睆国刮一成下来。 不服？不服就出来掂量掂量啊？外面这“几万”人的军寨可不是摆设。 更何况岿国大军真离开了关隘来草原上和睆国大军放对，先不说能不能打赢的问题。你岿国能现在还能调动的出这些人手吗？ 打赢了还好说，可一旦打输了呢？更何况就算一个地方打赢了你能保证八个出口都能打赢吗？ 打了第一次就能保证打赢第二次吗？要知道出了关隘可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整个草原都是实打实的睆国领土。 在空旷的草原上和睆国大军正面交锋这在当今天下几乎就是个必输的局面。 进了草原人家可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尽了。而且拓跋宏还能倒打一耙说你岿国入侵睆国，而不是睆国去打你岿国了。 谁叫人家自始至终都没让大军进入岿国半步呢？关隘外的草原本就是人家睆国的，人家在外面安营扎寨不是很合理吗？ 主动跟有准备的睆国大军开战那和茅坑里点灯有什么区别？ 可让岿国这么干看着也不行。若说睆国之前只围不攻他们多少还能憋着口气顶一顶。 但当睆国把主意打到这些来往商贾身上的时候岿国就等于没有退路了。如果岿国真的坐视不理任由其发展，那要不了一年睆国将彻底控制岿国的所有商道。以后什么东西能进什么东西不能进那就不是他们岿国说了算了。 从拓跋宏这次对岿国战略态势的转变就能看出他要不就准备长期和岿国耗下去，要不就是准备一次从岿国身上赚个饱。而且他还要主动逼岿国上门伏低做小，那岿国所谓的高山天堑以前是屏障，现在却成了岿国的牢笼。 而做成这一切所付出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总之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次岿国麻烦大了。 “赵兄，事情似乎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啊。拓跋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智善谋了？以他的性格不应该是直接打进岿国去的吗？”岿国榷首沉声说道。 赵兴业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这后面怕是有高人指点。” 岿榷微微颔首，赵兴业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那这所谓的高人会是谁呢？你可别告诉我拓跋宏身边那些货色能有这样的谋略？若真是如此那他前不久也不会在华城险些丧命了。” “华城？”赵兴业闻言眸光一闪：“既然说到华城，你说会不会是那位爷呢？” 岿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应该。这种机要事情他也敢掺和？若真是如此那真就犯了我们天下四极的大忌了。” “呵呵，换做你是他的话见到自己的城池被两家砸了个稀巴烂，你会不会想着报复回去呢？”赵兴业将心比心的问道。 “这。。。”岿榷一时间给不出答案。但潜意识里却想着应该会。 “你我虽然都没见过那小子，但从楼主展现出对此子的推崇态度就该知道此子绝非等闲之辈。先不说他出山后做下的那些事。就光近期从幕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就足够让你我震惊了。”赵兴业感慨道。 岿榷闻言心中一凛，幕国最近发生的事他们自然有所耳闻，虽然情报上说的神乎其神，又是菩萨现身又是佛陀降世什么的。但归根结底都和那小子脱不开干系。而且星月城那一把大火也做不了假。就连威名赫赫的大报恩寺也在此劫中被烧了个干净。 这种手笔别说他这个岿国榷首了。就算换做自家楼主去也未必敢做出这些事来。 可那小子不但做了。做完后竟然还没有留下丝毫把柄。不然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幕国上下没有一处有人提到过关于他的名讳？ 这也就是他们所处的身份地位才知道些内情，否则从表面的证据来看是丝毫牵扯不到那小子身上去的。 “赵兄的意思是这次堵截未必是拓跋宏的意思，反而是那小子要找岿国的麻烦？拓跋宏只是表象？” 赵兴业摇了摇头：“别瞎说。我可没这么说过。不过真要让我选择的话，我还真希望此事和他有关。” 岿榷闻言秒懂，方诺再怎么说也算半个自己人。他喊楼主那声师娘可不是白喊的。若此事真和他有关的话就意味着他们万金楼不会在此次事件中遭受什么太大的波及。 “赵兄。眼看这边也没我们什么事，不如你我联袂去华城走走如何？”岿榷邀请道。 “去华城？”赵兴业若有所思，一下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可我们现在跑去华城又有什么用，那小子现在又不在华城。” 岿榷莞尔一笑道：“不在才能显出我们这两个当师兄的诚意嘛。要是等人在了才去那烟火气也太重了些。听说他华城不是想要重建吗？我们这些个做师兄的就不该在能力范围之内帮衬帮衬吗？” 赵兴业闻言哈哈大笑道：“此言有理，那这边暂时就放任不管了？” 岿榷摇了摇头道：“刚才去睆营的使者你又不是没见到。睆国对我们万金楼的进出没有丝毫限制和区别对待。只要十税一的过路费给足我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拓跋宏能对我们做到一视同仁我们还能怎么着？不就是点过路费嘛。给他就是了。反正这些钱早晚要从岿国身上赚回来的。但比起这些我现在跟好奇的事拓跋宏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战略转变，不高清这些我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那这个要消息要透露给拓跋宏知道吗？”赵兴业从袖子里掏出苏玲珑给他的密信，上面记载的自然是拓跋友荣在柔国遇刺的事情。 岿榷看完后摇了摇头：“暂时不用了。这个消息就算拓跋宏知道了也对现在的大局没什么改变。” 赵兴业点了点头觉得岿榷说的也确实在理。“那我们去华城看看？” 岿榷展颜一笑：“叫上苏玲珑一起去。” 第1416章 离散谷的底蕴 离散谷。 “启禀军神。睆国大汗拓跋宏在谷外求见。这是拜帖。”一个小兵双手递出拜帖道。 军神闻言陡然一惊：“你说谁？拓跋宏？你确定没看错？” 小兵闻言立刻单膝跪地道：“卑职不认得拓跋宏故而无法断定真假，但此人拜帖在此还请军神过目。” 军神闻言微微颔首，接过拜帖扫了一眼后就确定是拓跋宏本人无疑。 “他来了多少人？是何装束？” “总共七骑。均以罩袍覆面不见真容。” 军神听后大致也明白什么情况了。他斟酌片刻后说道：“你去蜃龙军找杜军主，然后让他前去迎接。记住，放这七人进来只需打开要塞偏门即可，就当是来了一些寻常的客人。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更不要弄的大张旗鼓。把人迎进来立刻带来此处。” “是。卑职遵命。” 半个时辰后，杜云飞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罩袍覆面的汉子走进了帅帐。 军神端坐帅案只是瞥了那人身形一眼就认出此人定是拓跋宏无疑。 果不其然，那人进来后不等杜云飞招呼就主动揭下头上的兜帽对军神拱手道：“本汗冒昧来访没有打扰军神大人的军务。” 军神闻言哈哈一笑便起身迎接，他上前几步拉住拓跋宏的手亲自把他引入帐中。 “陛下能在百忙之中能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老夫实在是受宠若惊啊。陛下里面请。” “军神请。” 一时间宾主落座。茶香四溢。 两人先走了一遍场面的客套程序后军神率先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此来是有何事指教啊？” 拓跋宏捧着茶杯吹了口气，小抿一口后露出一脸回味的表情道：“本汗此次是专门来感谢军神大人的。” 军神闻言神色一凛：“感谢？大汗这话从何说起啊？” 拓跋宏微笑的放下茶杯：“本汗自诩做事带兵还算稳妥，但区区一点小伎俩想要瞒过军神大人怕是还差了点火候。军神大人高风亮节之举实在让本汗动容。本汗岂能不亲自登门致谢？” 军神闻言莞尔一笑道：“陛下此言差矣。如今凛冬将至雪族将再次来袭。老夫连谷内的事都忙不完呢哪还心思去管外面。” “呵呵，话虽如此但本汗还是要承军神大人这个情的。离散谷外的雪族本汗帮不上什么忙，但身为大恒子民维护疆域安全本汗也是责无旁贷的。本汗在来前就吩咐手下去准备牛羊活物数千，不日就会送到了谷外，这些就当是本汗以此来犒劳一下离散谷守关将士的辛劳付出。区区薄礼还往军神大人万万莫要推迟才是。” 军神闻言哈哈大笑道：“陛下既有此美意那老夫就代我离散谷万千儿郎谢过陛下美意了。” 拓跋宏闻言大喜：“军神大人言重了。守护大恒咽喉人人有责。本汗也只是想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军神点了点头：“陛下有心了。走。今日陛下就在此地安住。今晚你我不醉不归。” “哈哈哈哈，军神此言正合我意。今晚不醉不归。” 次日。 拓跋宏一行人在和谐欢快的气氛中离开了离散谷。整个过程除了少数几个人知晓事情，其余人等压根不知道拓跋宏来过。 “军神，这拓跋宏还真是转性了。现在都知道学人送礼了。呵呵。”蟠龙军主嗤笑道。 螭龙军主闻言却摇了摇头：“他是哪是送礼啊。他这是给我们的封口费。” “管他是送礼还是封口费的。反正我们也没打算去掺和他们事，既然他愿意送我们照单全收就是了。”蛟龙军主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点头。不然的话老军神也不会安然收下这些东西。 几千匹牛羊虽然不多，但对他们离散谷来说也算是一笔不错的肉食口粮。也能让儿郎们在辛苦之余补补身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拓跋宏这一次增灶减兵却是我们没料到的。他现在打仗似乎也开始用脑子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鳌龙军主担忧道。 夔龙军主却不忿道：“这点小伎俩也就骗骗岿国那帮蠢蛋。到了战场上最后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只要他别脑子进水了来离散谷找不自在，我们才懒得去管他们之间的那些破事呢。” 鼍龙军主点了点头补充道：“还好军神他老人家前几天没答应赵兴业那小子的事，不然现在我们怕是里外不是人了。” “哼，赵兴业那厮就没憋着好屁，眼看着自己买卖黄了就来我离散谷搬救兵，得亏老子之前还把他当兄弟看，如今回眼一瞧这就是个白眼狼。”杜云飞怒道。 “话不能这么说，睆榷的存在对于睆国来说还是有很大牵制作用的。要是睆榷真被拓跋宏逼得没有活路了未必是什么好事。如今岿国这事也给我们敲了个警钟。既然他们可以用这种手段对付岿国，那改日又会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要知道我们离散谷要塞可是比岿国要好围太多了。”蟠龙军主设身处地的说道。 可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却没有一人面露担忧之色，就连蟠龙军主本身似乎也对此情形没有太多惧怕，他提出来无非是想说明有这种可能，但似乎并不在乎围上后他们离散谷的处境。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离散谷有信心打破这个包围。而是离散谷的底蕴远不是外人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老鼍，如今谷外扩展的怎么样了？我这阵子都在外面待着好久没去谷外看看了。”杜云飞好奇问道。 鼍龙军主咧嘴一笑竖起三根手指道：“今年又添置了三处据点。只要今年冬天能守住，那等开春了把这三处连同周边几处一围。我离散谷便能再扩地几百里。” 杜云飞闻言哈哈大笑道：“那感情好。世人都以为我离散谷终年都蜷缩在这弹丸之地，岂不知谷外是何等的辽阔啊。虽然外面亩产低了点。但供我们离散谷自给自足完全够了。更何况外面那些雪族就是不要钱的奴隶。死多少都不用心疼。” 第1417章 天师驾临 柔国，栖凤城。 因为穆晶晶和拓跋友荣遭遇的刺杀使得柔国女王暴怒。 雌威之下的蓝冰燕对柔国上下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洗清行动。这次行动主要的对象就是观政院。 观政院作为柔国的储君池要是被他国渗透那对柔国来说简直是最致命的打击。别说让这些人走到最后了，就算这些人混进官场也是蓝冰燕绝对无法接受的。 因此蓝冰燕这次是下了死令，无论最后查到谁，他在观政院的表现有多好一律不容姑息。 轻则革除学籍逐出观政院永不录用，重则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高贵的女王陛下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但奇怪的是如此强烈的整肃运动不但没有引起柔国官场或百姓的反感，反而让柔国子民从上到下全部同仇敌忾起来。 从这点就能看出柔国女王对整个国家的掌控力度和百姓们对她的拥护程度都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别看这次动静闹的这么大，但实际对柔国官场的影响是微乎其微，毕竟蓝冰燕这次针对是混入内部的奸细，是外族。 只要你是根正苗红的柔国子民完全不需要担心被殃及池鱼。甚至这些人还会自发的自纠自查，毕竟多找出一个奸细就能提前为自己减少一个竞争对手。 这种利国利己的事观政院的学子不拥护那才怪呢。 或许在被查出来的人中是有冤枉的，但矫枉必过正。大势之下就由不得你个人的容身之处了。 这段时间只要是观政院的学子祖宗十八代都被查了个遍。可以说现在还能留在观政院里的人那身家都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那些被查出身份有异常的人纵使你之前在观政院表现再好，可一旦查实你能做到安然退场都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蓝冰燕看着最新递上来的纠察名单皱了皱眉，粗略扫了一眼后就递给身边的女官道：“按规矩办。” “是。陛下。” 女官前脚退下，后脚就有一侍女匆匆进殿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傅李长松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紧事告知陛下。” “宣。”蓝冰燕朗声说道。 “臣，李长松见过陛下。”李长松前几日从岚山阁顺利归来后就一直在府中修养。 这次他去岚山阁搬救兵很是顺利，秦鹤在得知他的来意后立刻亲自去医学院挑选了一批最优秀的弟子随同李长松下山。 这其中就有包括当今医学院大师兄马平阳。 “太傅不必多礼，来人啊。给太傅赐座。” “谢陛下。” 一番见礼过后李长松并没急着说明来意，而是稍稍给蓝冰燕使了个眼色。 蓝冰燕见状心领神会道：“你们都先下去。” 挥退下人后李长松这才低声开口道：“陛下。天师府来人了。” 蓝冰燕闻言心中一喜，知道这是她送去给方诺的信起作用了。不然天师府的人不可能会专门这时候跑来：“不知来的是哪位真君？” 李长松咽了咽喉咙道：“不是真君，是老天师亲至。” 蓝冰燕闻言惊骇而起，等她缓过神来后立刻吩咐宫人准备仪仗要去面见老天师。 “老爷。到地方了。”霍坤把马车直接驶到穆晶晶的府邸外停下。可他刚一停下马车就被一群侍卫围住。 “什么人胆敢在此处停车？三息之内还不离开格杀勿论。”一个士兵举枪喝道。 “幼翎。去处理一下。”老天师闻言低声吩咐道。 “是。爷爷。” 许幼翎二话不说就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扫视一眼围堵的士兵后说道：“你们这里谁做主？” 众人见下车之人是一女子都是略感诧异，又听这女子口气不善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能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还能面不改色的女子，这在柔国搞不好就是一尊大佛。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无人答话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人。他先上下打量了许幼翎一眼后抱拳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许幼翎扫了这人一眼道：“这里你能做主？” “那就要看姑娘说的是什么事了。” 许幼翎微微颔首，从怀中掏出天师府的牌子扔了过去。 “如果你不能做主那就换个能做主的人来说话。” 说话之人接过牌子一看，顿时满肚子话全都瘪了回去。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准备回去找上峰来解决的时候，就见不远处有一精骑正朝这边急速奔来，一边跑手中还一边举着一块令牌喊道。 “女王陛下有令，穆府上下除机要人物外，其余人等一律出府恭迎老天师驾临。” 同样的话语他连续喊了几遍，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天师驾临？”围拢小兵闻言后全都傻了眼，尤其是刚才对许幼翎问话那人突然感到自己手中的这块牌子宛如千斤。 “敢问姑娘，车驾中所坐何人？”这人语气卑微的试探道。 许幼翎语气平淡的道：“那骑士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得到亲口证实后，在场兵士无一不是大惊失色。纷纷放下长枪跪伏在地道：“吾等恭迎天师驾临。” 府中听到动静的人也纷纷跑了出来，在得知来人是老天师后也全都屈身跪迎。 “吾等恭迎天师驾临。” “天师？哪个天师？莫不是天师府的老天师到了？”正在府中商议该如何对穆晶晶的病症下手的岚山阁等人全都被外面的齐呼声吓了一跳。 大师兄马平阳神色一凛：“走。出去看看，若真是老天师亲临切不可失了我岚山阁的礼数。” “是。师兄。” 许幼翎看着面前乌压压的跪了一片心里却像是明镜似得。同时也感叹一切都被爷爷说中了。 “丫头，爷爷和你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们一进城你我的到来就会被传的满城皆知。” “满城皆知？我们如此低调不该如此啊？” “这和我们低调不低调没什么关系，就算你爷爷我在低调柔国女王也会拿爷爷的到来做文章的。若她不这么那他就不配当这个女王了。怎么样？敢不敢和爷爷赌一把？” “赌就赌，爷爷你想赌什么？” “呵呵。爷爷要求不高。就是借你的手机给我玩几天。那新白娘子传奇我还没看完呢。” 许幼翎：“。。。。” 第1418章 问诊 天师府是什么？这个问题或许在大恒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同的答案。 但不管这些人出身几何，身份高低都得承认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天师府就是当今天下的人性之光，道德楷模，仁义表率。 以上种种赞美也只是诸多天师府形容词里的九牛一毛而已。以至于整个道门都因为天师府的存在而备受世人推崇。 他们不争不抢。不侵不占。虽然有些道观也有几亩薄田也都是自给自足绝对不会搞什么吞没兼并的手段。 道门中人也都不是光吃不干的假把式。这些人不说个个都是高能大德但最起码都是靠手艺吃饭的。 不管是给人看病也好，做法事也罢。哪怕就算点穴算命，占卜吉凶也总好过佛门那帮只知道盘剥寄生的蚂蟥强出万倍。 道门都如此看待了。那世人对天师府的感官就更加推崇备至了。就更别说老天师亲临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 有诗云“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大恒百姓或许没听过这首异界的诗词。但他们能用最朴素的感情来表达对老天师敬仰和崇拜。 仙人不仙人的不知道，但貌似能被老天师摸下天菩萨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了。绝对值得大摆三天流水宴的那种大事。 蓝冰燕要是连这种影响力都不利用一下那她还真就不配为一国之君了。 正因为老天师对此门清这才有了老天师和许幼翎之间的一个赌局。 抛开蓝冰燕想要借老天师的名头给柔国贴金的行为不谈，天师府其实也是需要这种明白事理的互动的。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天师府的口碑再好也是需要不断强化的，因此蓝冰燕这种做法也是老天师默许中的一种默契。 高冷归高冷。但高冷过头了就有过犹不及了。他们道门不是没有高冷过，大恒还没出事之前他们高冷的都几乎没人认识。这种情况是不利于道门的发展的。 不是老天师真想拿捏什么。而是他知道既然消息传开了那么正主一定也会赶来。 这不，老天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要等到女王銮驾刚刚到达的时候才老神在在的从车驾中走了出来。 此刻的老天师身着紫袍，手拿拂尘。花白的胡须随风摇曳让人看了就心生顶礼膜拜之感。 举手抬足间尽显高人风范，言谈举止间宛如谪仙临凡。好一副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形象。 蓝冰燕从銮驾中下来后急行两步来到老天师面前，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破天荒的对老天师行了个晚辈礼道：“晚辈蓝冰燕见过老天师。天师光临我柔国实乃我柔国之幸。万民之幸。” 老天师双手虚扶道：“陛下无需多礼，贫道山野中人冒昧来访还望陛下见谅。” “老天师客气了。能听老天师当面教诲是晚辈的福分。何来冒昧之说。”蓝冰燕恭敬道。 老天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贫道此来乃是受人之托，这些虚礼都免了罢。贫道能耽误，但有的人却耽误不得了。” 蓝冰燕闻言面色一凛：“是。晚辈明白了。” 说罢她就立刻转身下令遣散围观众人。并再次调派了一支禁军过来加强此地防护后便亲自带路把老天师迎进了穆府。 两人刚一进门马平阳就带着一众师兄弟齐声行礼道：“岚山阁医学院学子恭迎老天师驾临。” 老天师听到是岚山阁的人不由略感诧异，但一听是医学院来的也就释然了：“都免礼。你们也是来给穆少卿看病的？” 马平阳闻言出列道：“回天师的话，我们也是前日刚到。” “小友怎么称呼？师承何人？”老天师问道。 马平阳正色道：“弟子马平阳，出自尊师陆衍门下。这些都是弟子的同门师弟。” 一个简单的盘道老天师就对面前这几人的来历有了个了解。敢自报家门说师承陆衍那就意味着这些人全是岚山阁的嫡传弟子。不是那种在山上学几年后就下山自找门路的。 蓝冰燕此时一直微笑的站立一旁，他这个女王在老天师面前丝毫拿不起架子。 “陛下。贫道此来是为了看病的，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不如能免则免。若是可以的话贫道现在就想和这几位后生讨论一下穆少卿的病情？”老天师微笑道。 蓝冰燕闻言立刻点头道：“是晚辈考虑不周。晚辈就不打扰诸位会诊了。晚辈今日在宫中设宴，届时还请诸位赏光才是。” 老天师摆了摆手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若是贫道此来无功而返哪还有脸赴宴？陛下若是有心不如这宴席暂且记下，若是贫道侥幸成功再去不迟？你们以为呢？”老天师对马平阳等人问道。 马平阳闻言齐齐躬身道：“但凭天师做主。” 蓝冰燕听后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若前辈期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晚辈一定竭尽所能。” 说罢她也不磨叽，行了礼后就带着人转身离开了。整个过程丝毫没有滞涩，仿佛一切就该如此一样。 蓝冰燕走后老天师又对周边一圈下人道：“给贫道准备一间静室，平阳小友，你随贫道来。” “是。天师。”马平阳一脸兴奋的应道。打死他都想不到这次下山竟然还有这样的机缘。 两人来到一间空房后老天师直接开口问道：“病人你诊断过了吗？如今情况如何？” 马平阳想不到老天师行事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就明白老天师是个相当务实的人。因此心里也不由更加紧张了几分。 他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的说道：“弟子虽然比天师早来了两天，但其实收获并不大。” “哦？为何？你难道不知她现在的情况是一刻也耽误不得了吗？你即早来几天为何不抓紧这宝贵的时间？”老天师愠怒道。 “非是弟子不想，而是不能也。天师有所不知穆少卿这伤重在肌里，光靠把脉是无法确定病症的严重程度的。不亲眼看见伤口模样弟子也不敢轻易用药啊。可这一步对弟子来说简直犹如天堑一般无法逾越。弟子当时也就试探性的提了一嘴就差点被睆国别吉一剑砍了。如此情况弟子也是有心无力啊。”马平阳无奈说道。 第1419章 严重感染 听完马平阳的解释老天师多少也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男女大防这种东西虽然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种价值观和道德观。但对于广大医者来说却也是有苦难言的东西。 “贫道知道了。这确实怪不上你。那他现在脉象如何？可有风邪入侵之兆？”老天师这既是询问也是考究。岚山阁的医学院和他们天师府虽然在医道上是殊途同归，可在应用领域却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岚山阁既然是学院，那就注定要分批教习，因此从岚山阁出来的学子多半都是专攻一项。这点就和现代的教学理念比较接近了。 就比如内科就专攻内科，儿科就专攻儿科。而不是像天师府这样需要你样样精通。 这两种教学方法就目前这种医疗环境下说不上谁好谁坏。只能说各有特点和应对场景。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岚山阁这条路才是正确的。毕竟人不是万能的，医道也是无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学会所有的医道知识？ 之所以现在的医者什么都要学也是被现实逼得。总不能开个医馆然后等病人进来你一把脉就跟人说：“不好意思，你这是骨科的活，我这只接内科。”这不扯淡嘛。 但什么都要学就意味着有很多人其实根本就没学明白。或许某些人对某些特定的病症有不错的疗法。可大环境下他也不得不接受他不擅长的领域。 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这个时代的医者也不少，可总让人感觉庸医远远大于良医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让你一个内科大夫强行驾驭外科的问题那不出问题才有鬼呢。 能做到和童天元还有老天师这种全领域精通的人全天下又能有几个？哪怕就算是童天元和老天师也一定有他们不擅长的地方。人毕竟不是万能的。 马平阳闻言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穆首席脉象绵软无力，而且近期来一直反复发热。种种现象表明怕是风邪早已入体。而且学生在为穆少卿把脉时还故意把身子压低了一些。学生明显能感觉到从穆少卿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老天师闻言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她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生腐败了？” 马平阳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也许是学生学艺不精也说不定。” 老天师懂了。马平阳最后这句话虽然只是谦词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之后老天师又询问了一些相关问题，马平阳全都如实回答。 心下稍有判断后他决定亲自去看看才更加妥帖。 出得门后老天师从许幼翎手中接过药箱对马平阳道：“你在此稍候，有需要的话贫道会喊你。” “学生遵命。学生随时在此恭候。”马平阳等一干学子全都躬身领命。 爷孙俩穿过前厅来到后宅。而此时小青早就在卧房外等着了。 见老天师到来小青慌忙迎接上去，刚要见礼就被老天师拦下道：“给病人看病要紧，这些虚礼就免了。” 小青感动之余立刻带两人入房，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新的希冀。 进屋后首先映入两人眼帘的是床头坐着的那一袭消瘦的身影。 许幼翎若不是之前见过拓跋友荣这次差点都没认出来是她。 “别吉。老天师来了。”小青上前低声说道。 拓跋友荣灰败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就恢复了一点神采。 她猛然回头看了老天师一眼，在确定没看错后她踉跄着伏地叩首道：“老神仙。还请老神仙救救穆少卿。我求你了老神仙。” 说着说着泪珠就像决堤一样往下淌。看得老天师和许幼翎是莫名其妙。 “别吉快快请起。贫道定当全力而为。”老天师弯腰把她扶起，在搀扶她的过程中老天师不经意的用手在她脉搏上感知了一下。 因为从见到拓跋友荣第一眼开始老天师就感觉此女情况有点不太妙。从面色上看就知道她长期都处于心力憔瘁的状态。 这就好比点灯熬油一刻不息，长此以往穆晶晶死不死不知道，估计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多谢老神仙。”拓跋友荣艰难起身。或许由于见到老天师后让她长期紧绷的心绪找到主心骨一样，人还没完全站起便又再次滑落了下去。 许幼翎见状赶忙上前一把把她架住，等再看她时她却已经昏迷了过去。 “哎。气血两亏。元气大败。”说罢他转头看向小青：“你先把别吉安排去别处照顾好她。等贫道忙完这边再过去看看。另外吩咐下去就说在贫道为穆少卿诊病期间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哪怕女王来了也不例外。”拓跋友荣的问题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缺少休息罢了。只要她能放下愁绪安心休养几天就没什么问题了。原本他还要考虑如何支开拓跋友荣的，现在既然自己晕了那倒还省些事了。 “是。天师。”小青闻言丝毫不敢忤逆。立刻唤来两个侍女把拓跋友荣带去了别处。 等人全部走后，老天师反锁房门对许幼翎说道。 “开始布置。” “是，爷爷。”说罢她就打开药箱开始对房间重新布置起来。 不多时，几盏高流明的白炽灯全都被悬挂了起来。 “爷爷你看这样行吗？”许幼翎调整了下灯光的角度问道。 老天师看着宛如白昼的房间不由一阵恍然。心中又对方诺所在的那个世界产生出了无限憧憬。 “差不多了。现在可以你帮她把衣衫褪下了。贫道要亲眼看看她的伤口。”老天师一边说着还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听诊器。 这些东西都是临走时方诺塞给他的。他这一路上经过简单的视频学习也明白这东西怎么用了。 许幼翎小心翼翼的帮穆晶晶翻了个身，然后褪下她的衣衫再拨开绷带后露出了她后心处的那个伤口。 看到伤口时哪怕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许幼翎也感到心底一寒，因为此时的伤口不但红肿发黑。伤口处时不时渗出一些黄绿色的浑浊脓液夹杂着一股腐败的 气味弥漫四周。令人几欲作呕。 第1420章 现代疗法 “疮疡痈疽。这是明显的疮疡痈疽。”老天师看着伤口处的样子心中已是一片漠然。因为据他目前的经验来看伤口部位发展到这个程度基本属于没救了。 这还仅仅是表面，内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或许比这更严重都说不定。 他伸手摸了摸穆晶晶的额头，感觉有些微微发烫后又从药箱里掏出一根体温计递给许幼翎道：“帮她夹上。” 许幼翎领命照做：“爷爷，他这情况还有救吗？” 老天师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能不能就看那小子吹嘘的神药有没有用了。她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箭不箭的问题了。风邪若是不去就算取出箭矢她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那要现在帮她取箭吗？”许幼翎问道。 老天师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 趁着给穆晶晶量体温的当间老天师又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她的呼吸声。 可听诊器刚一放到她后背上老天师眉头就皱起道道沟壑。 “幼翎你来听听，这是不是就是教学中说的啰音？” 许幼翎接过听筒认真听了起来，果然从听筒里听到了类似闷锣一样的捻发音。 “肺部有淤血？”许幼翎也是看过教学视频的，自然知道这种声音代表着什么。 老天师点了点头：“如果那小子给的教学内容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如此了。” “那怎么办？我别的不怕，就怕这么多天过去了箭矢已经开始和肉长到一起了。若真是如此那取箭时必定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用方诺那个时代的话叫。。。叫。。。” “叫二次撕裂。”老天师补充道。 “爷爷。像这种情况换做是以前你会怎么治？”许幼翎好奇问道。 老天师闻言捋了捋胡须苦笑道：“怎么治？还能怎么治？当然是准备法事了。” 许幼翎：“。。。。” “哎，她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了。这说明此女身体素质比之常人要强上不少。可对于这种风邪已入膏肓的情况就目前来说谁都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已经不是光靠药石就能解决的了。”老天师遗憾道。 “方诺不是说他给的特效药对治疗风邪有奇效吗？不如现在给她试试？” “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贫道也是中了邪了。怎么会听了那小子的鬼话接下这么档毁名声的差事。要是此女真死在贫道手中贫道这一生的名誉算是染上污点了。哎。”老天师义愤填膺道。 许幼翎闻言捂嘴轻笑一声道：“爷爷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你可从他身上敲了不少好东西出来。你是没看见他送车出去时候的那心疼样。据我所知那叫个皮卡的玩意他总共也没有几辆。” “哼。把贫道当枪使还不兴贫道敲他一点油水下来了。这小子不老实，你不给他点压力他永远都藏着一手。你以后跟他在一起可千万别惯着他，该抽就抽，这小子就是个欠抽的命。”老天师循循善诱道。 许幼翎一边和老天师聊着天一边在帮穆晶晶准备下一步的药品。 就穆晶晶目前这种情况光口服显然是不够的。不过好在方诺提前考虑到了这点，因此也为他们准备不了不少静脉注射的器械。俗称就是打点滴。 至于这爷孙俩能不能靠视频学会怎么操作那就天知道了。反正就现有的医疗条件来说方诺也已经尽力了。最终能不能救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怎么样？你有把握吗？”老天师见许幼翎把吊瓶夹好后迟迟不敢动手。 别看许幼翎这些天也一直在学习，可看别人怎么做和自己实际操作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许幼翎犹豫再三后还是摇了摇头道：“孙儿还是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一想到要用这根针扎进血管里就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天师诧异道：“不至于。死在你手上的人也不少了。怎么现在扎根针还胆怯起来了？” 许幼翎白老天师一眼道：“哪能一样吗？一是杀人一个是救人。管杀不管埋的活计谁不会干？” 老天师听后哑然失笑，主动接过针头道：“还是我来。” 许幼翎听后心里一松，立刻把针头递了过去。 老天师接过针后自己端详了一下，稍微感知了一下分量和大小后默默点了点头。 翻开穆晶晶的手背看准位置后老天师屈指一弹，就见那针头就像离弦的箭一样迸发而出。 许幼翎定睛瞧去不由吓了一跳，针头入肉几乎没柄，已经深的不能再深了。 “呵呵，力量稍微大了些。这小玩意还真不好掌控啊。”老天师尴尬的说道。 许幼翎无语道：“爷爷，视频里好像不是这么扎的。” 老天师摆了摆手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你就说扎没扎准不就完了。” 许幼翎闻言慌忙查看导管，只见导管末端出现少许回流的血液后便立刻被注入药液冲回了体内。 见此情形许幼翎就知道这次扎针算是成功了。 “瞧。这不成了吗？”老天师看着药瓶里的药剂像视频里展示的那样开始向下滴落，他不由露出一副舍我其谁的臭屁表情。 “哎。照爷爷你怎么扎法人还没死手就先废了。像这种情况之后还要进行很多次呢。要是每次都这么来这手还能用吗？我看下次还是让我来。”许幼翎抱怨道。 老天师闻言狡黠一笑道：“外面不是正好有几个岚山阁的棒槌吗？等会这里完事后你去找几个倒霉蛋。先在他们身上练练手不就得了？” 许幼翎诧异道：“这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你就告诉他们说这是他们少阁主发明的方法。你信不信那帮人听到后都会上赶着来让你扎。”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白白浪费许多药物？” “药？关药什么事？直接拿空针扎不就行了。教学里不是说了成没成功只看有没有回血。练个手的事还用的上那些浪费。”老天师也是狠人。压根就没拿那些学子当人看。 “啊。干扎啊。”许幼翎也算是服了他爷爷。 “不然呢？就当是他们为医道做点贡献了。”老天师乐呵呵的道。 第1421章 治疗方案 别怪老天师出手潦草。而是就目前的医疗水平而言老天师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这个年代一旦伤口感染几乎和绝症无疑，穆晶晶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断气就已经强过不少人了。 可尽管如此并不代表她的情况就很乐观，相反她现在几乎已经处于丧命的边缘了。 别说方诺这次没来。就算方诺来了对她现在的情况也未必能起到什么太大的帮助。 老天师现在也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若是方诺给的药真的有效他或许还能想想办法，若是连这第一关都过不去那也谈不上什么以后了。 其实老天师这次来除了是买方诺一个面子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想看看另一个的世界的药物和医学手段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若是真能证明这些药连风邪都能治的话，那他之前说可以治疗天花也并非无稽之谈。 因此老天师在帮穆晶晶治疗的同时也是想给医道找出一条全新的出路。 这边的治疗还在继续，蓝冰燕那边也没闲着。 匆匆见过老天师一面后蓝冰燕就开始大肆宣传老天师到访柔国的举动。 她原本给方诺回信也只是想看看对方会有反应，却不想直接引出了这尊大佛。庆幸的同时也对方诺的手段有了个新的认识。 老天师可不是谁都能请出来的。她自诩就算她亲自去天师府也未必能说动老天师，可方诺那小子却不声不响间就做到了她都无法做到的事。 虽说那小子是岚山阁的人不假。但天下四极这么多人和方诺身份相当的也不在少数，真能在短时间就让老天师心甘情愿出山的人可还真是少之又少。 在帮老天师广而告之的同时她也不忘加派人手帮老天师挡住一切不必要的骚扰。 说是说挡住，但这里面具体存了什么心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爷爷，她好像开始退烧了。”许幼翎时刻关注着穆晶晶的变化，在注射完两瓶药剂后穆晶晶的体温肉眼可见的降了下来。 可对此情形老天师却是无喜无忧，再次看过脉象后他斟酌着说道：“先观察一下再说。” “那还要继续用药吗？”许幼翎问道。 老天师摇了摇头：“贫道虽然不知此药药力如何，但第一次用药还是谨慎些的好。” 半个时辰后，爷孙两人收拾停当后便结束了第一次治疗。 说实话老天师对于这次治疗的效果心里也没什么底，无论是治疗的方法和药物都已经不是他原先所熟悉的那个领域了。 两人出来后发现柔国女王竟然去而复返。 “前辈，穆少卿的伤还有希望吗？”蓝冰燕忧色说道。 老天师打了个稽首回道：“贫道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救活就看穆少卿的造化了。” 蓝冰燕微微颔首，随后躬身一礼道：“穆少卿乃我柔国栋梁，还请前辈无论如何都要救上一救，为此晚辈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老天师闻言眉眼微微跳动，蓝冰燕身为一国女王突然为一个臣子说出这样的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知陛下可知穆少卿体内的箭矢是何等规制吗？可有实物供贫道一观？”老天师答非所问的道。 蓝冰燕听后立刻点头道：“有的，事后晚辈让人打扫现场时找到了不少箭矢，从现场遗落的箭矢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出自同一工匠。晚辈猜想到前辈可能要用，因此早就命人预备好了。” 说罢她就喊来一人耳语吩咐了几句，不一会那人就就托盘端上来一个半指来长的箭头。 老天师见状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箭头仔细端详起来。 箭头长约一寸呈三菱状，尾部扁平且有倒刺。也正是因为倒刺的存在就注定不能硬拔。 略微比对了一下倒刺的大小后老天师沉吟道：“陛下可否帮贫道去寻一样东西？” “前辈所要何物？晚辈无所不从。”蓝冰燕正色道。 老天师指着箭头末端的倒刺道：“还请陛下去寻几根鹅毛来。鹅毛的羽管越粗越好，最好能完全把倒刺覆盖住最好。” 蓝冰燕闻言眼睛一亮：“前辈的意思是想用鹅毛羽管罩住倒刺再把箭头取出？” 老天师点了点头：“陛下英名。用鹅毛取箭自古有之，唯一的缺点就是合适粗细的鹅毛实在难寻。若非陛下富有四海贫道还真不敢开这个口。” “晚辈明白了。晚辈这就让人去找合适的鹅毛，一定用最快的速度的送来此处。不知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老天师想了想道：“待会贫道给你一个方子，陛下可按照方子上写的内容把药送来。另外在给贫道准备一些冰块。贫道随时要用。” 老天师要冰块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保存方诺给的那些药物，因为方诺来之前曾交代过那些药短期还好，若是时间长了最好低温保存。 “冰块？不知前辈需要多少？宫中冰窖里还有少许存留，若是不够晚辈只能去别处再想办法。” 老天师闻言指了指许幼翎身上的药箱道：“就先取这么多。送来时最好用几层棉被裹紧密封。切勿走漏了寒气。” “棉被？冰块用棉被包裹岂不化的更快？”蓝冰燕诧异道。 老天师咧嘴一笑道：“陛下尽管按贫道所说去做便是，贫道保证冰块送来时会完好如初的。” 蓝冰燕虽然不得要领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晚辈定当照做。” “既如此，贫道有劳陛下了。”老天师躬身一礼道。 “前辈客气了。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晚辈才是。”蓝冰燕恭敬回礼。 交代完后蓝冰燕也没有过多停留，在邀请老天师赴宴无果后她便果断回去准备老天师所需之物。 送走蓝冰燕后老天师又去看了看拓跋友荣，见拓跋友荣在马平阳的照顾下已经安然入睡也就稍稍放心了。 第1422章 一梦十年 穆晶晶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加冕成为了柔国新一代的女王。 当上女王后她励精图治，奋发图强。靠着他的毕生所学把柔国带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她一边大力发展国力一边广纳贤才。在短短几年间柔国的国力都达到了其余诸国都无法比肩的地步。 之后她又开始大力练兵，加强武备。就在其余诸国都在醉生梦死不思进取之际她柔国以全新的姿态屹立八国之巅。 周边几国见其兵锋之胜无不开始胆寒，尤其是乐国在知道自己不是柔国的对手后没有做丝毫抵抗有主动交出国玺俯首称臣。 吸收完乐国后的柔国实力大涨，再也不甘心偏安一隅只在山南做个撮尔小国了。 在无数精兵良将，贤者大才的辅助下柔国一度所向披靡横行无忌。短短几年时间就相继拿下昊国和景国。大恒的半壁江山现在都成了柔国地盘。 可就在她沾沾自喜准备一鼓作气吞并整个大恒时，他国内突然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女权运动。 这次运动来的猛烈且突然，曾经和谐共处的百姓子民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开始男女相互攻讦起来。 由于常年的征战柔国的伤亡也不在少数，可就是因为这些伤亡的出现而造成了无数女眷私吞抚恤金的情况出现。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国内开始出现了大量对男子不去前线服役的讨伐声。 说是男儿若是不能战死沙场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这种讨伐声来的毫无道理，但却在一夜之间席卷整个柔国。 但的这时男女双方已经没有道理可讲了。女子无论年龄大小全都在对没有上战场厮杀的男子口出恶言。 而男子却看到无数同袍在战死后抚恤金被女子席卷一空。 一时间搞得全国上下士气大减。人心惶惶。 事情发展到最后则演变成了若是男子不上战场那走在街上都会被女人吐口水。成为所有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面对柔国女子的咄咄逼人，柔国男子全部揭竿而起。 你们不是要我们上战场吗？行。反正打谁不是打。我们柔国男子全去当兵了。那不就意味着柔国无兵可守？ 一来二去下柔国战士像是约好了一样当场反戈。柔国的大好局势一朝散尽。半壁江山也在短短几月间就彻底分崩离析。 当她亲眼看到几十万大军打到栖凤城下后，她便知道大势已去了。 万念俱灰下她孤身出城迎战倒在了最后的冲锋下。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穆晶晶心中惊惧莫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结局。 眼看着她就要终结这个乱世怎么会在关键时候出现这种情况呢？ “女权？是女权？该死。我怎么把他忘了？一定是他做的。一定是他做的。”想着想着他眼前就浮现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这张脸似在讥讽，似在嘲笑。讥讽她不自量力。嘲笑她咎由自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吗？” 那人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只是搬出两把椅子并列摆开道：“女王陛下，请。我为你掌灯。” “你该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愤怒的嘶吼着，可那人却始终不为所动。 “杀我？我要是死了就在没人能帮你解决现在的问题咯？你确定还要杀我吗？” “我是女王。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女王，你为何还要如此羞辱我？” “女王也是王。是王就要能人所不能忍。才能得人所不能得。上位者无分男女，只有利益。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 梦中的她再次看到自己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任此人予取予求。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矜持和不可一世在此刻全都化为了泡影。 “来。坐稳当点，我在帮你作画一幅以供后世瞻仰女王的风采。” 一笔一画间她的形态就在此人的笔下勾勒而出，比之之前自己珍藏的那些更为露骨，更为传神。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想你完成你最初对我的承诺？” “最初？”她的思绪渐渐远离，依稀回到了她和此人第一次相见的场景。 “只要先生愿意。妾身愿意放下柔国的一切职务陪在先生身边相夫教子。” 她记起来了。原来他要的是这个。原来他要的是这个。 “怎么？想反悔吗？” 她不说话。她不敢说话。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就从来没有赢过此人一次。 她不知道对方这次是不是又想羞辱自己。 感情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太过奢侈也太过致命。她不敢想，也不配想。自她成为女王的那一天就注定这辈子是个孤家寡人。 “穆姐姐，你怎么能这样？你竟然失身了？”小青突然用鄙视的眼光看向她。 她环视四周，突然发现周边出现的全是观政院的同僚。而且这些人全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彼此之间还不停的在窃窃私语。 “哼。你太让寡人失望了。寡人用心栽培你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寡人的？”蓝冰燕怒其不争的说道。 “不是的陛下。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她疯狂想要辩解。可却无一人相信她说的话。 “我信你。” 突然在她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回答她如闻仙音。 “我信你。全天下都没人信你了我也会信你，因为我的命是你救的。”拓跋友荣微笑的看着她。 她感动莫名。伸手就要去抓拓跋友荣却抓了个空。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她突然感到胸口一凉，她低头一看赫然看到自己胸前被一根箭矢贯穿而过。 等她再次抬头时却发现眼前尽是一片火海。 “穆晶晶，你醒醒，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啊。呜呜呜呜。” 她看到自己倒下，倒在血泊中，拓跋友荣抱着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一滴眼泪落下滴在了她疲惫的脸庞上。她想起来了。自己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真想再看看这个世界，哪怕再看一眼也好。 她用尽所有力气想要睁开眼睛做一下最后挣扎。可当她睁开眼睛后看到的依然是拓跋友荣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第1423章 颠覆认知 昏迷多日的穆晶晶终于在老天师妙手回春下苏醒了过来。 当拓跋友荣看到穆晶晶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不由激动的喜极而泣。 穆晶晶艰难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前出现的几张面庞有的熟悉有的却让她很是陌生。 她想开口说话，可她嘴唇嗫嚅了半天却终究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多谢老神仙。多谢老神仙。”拓跋友荣的千言万语终究只化作了一句感谢。 一旁低眉垂泪的小青见状也连忙跪伏倒地拜谢起来。 老天师对两人出言安抚后就以要为穆晶晶诊病为由把两人请了出去。 “还记得你是谁吗？”人员散去后老天师语气平淡的对穆晶晶问道。 穆晶晶极目凝视着眼前的这个老者，她虽然没认出眼前此人是谁，但凭感觉猜到此人应该是个医者。 “你久睡未醒，身体早已是虚弱不堪，你可以用眨眼来代替回答。”老天师补充道。 穆晶晶闻言连忙眨巴了两下眼皮。 老天师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后在她面前竖起三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穆晶晶扫过一眼后立刻用眼皮眨了三眨。 “这呢？”老天师又加了一根手指。 穆晶晶依然照做。 老天师见状欣慰一笑，别看这两个问题简单无比，但却能判断她神智未失。 趁着老天师在帮她把脉的空隙，穆晶晶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我的卧房？这个老者又是谁？” “咦？这个女子怎么有点眼熟？” “许幼翎？对，他是许幼翎没错。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 “不对。她刚刚喊这老者什么？爷爷？这岂不是说此人乃是天师府的老天师？” 穆晶晶虽然口不能言，但思维却还是正常的。 通过眼前两人的一些简短对话她立刻推测出了很多东西。 “老。。老。。天。。天。。。师？”正在把脉的老天师突然听到穆晶晶用微不可察的语气蹦出了几个字。 老天师莞尔一笑回应道：“还算不错，这么快就认出贫道了。但贫道劝你现在还是少开口为妙。你如今元气大伤任何显得平常的举动在此刻都很有可能致命。” “多。。多谢。”虽然如此她还是想表达一下她诚挚的谢意。 而此时在宫中理政的蓝冰燕也在穆晶晶苏醒后不久就收到了消息。 她听闻此事后立刻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马不停蹄的赶来穆府。 等她到时老天师正在院子里对岚山阁的那几个学子交代着什么。 “从今天开始穆少卿的饮食和用药全部由你们负责。务必做到不能出半点差错。” “学生遵命。”马平阳接过老天师给出的膳食方子立刻招呼同门去准备了。 等这些人散去后，蓝冰燕立刻上前询问详情。 可当她亲眼看到穆晶晶现在的状态后她也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同时她心中也对老天师的医术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在得知穆晶晶目前只是苏醒还不能说话后，蓝冰燕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告辞回宫了。 她这几天频繁来此除了要给老天师留个好印象外，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隐晦的告诉穆晶晶君恩浩荡。 老天师对这一切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点小伎俩他也懒得去置喙什么。比起穆晶晶的好转其他的事情他都没有丝毫兴趣。 经过这几天的现代化治疗，老天师对方诺给的那些药所产生的效果感到极为震惊。 在以往看来近乎绝症的风邪入侵竟然真的开始渐渐缓解了。 虽然他现在还搞不清原理为何。但他深知这种药若普及开来那不知道能救活多少枉死之人。 他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在给穆晶晶看病了。他还要彻底看看这种药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事后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有其他的影响等等。 因此穆晶晶在他眼中是病人的同时也是一个极佳的实验体。 “爷爷，今天还要给她用药吗？”等人都散去后，许幼翎出言问道。 老天师看了看穆晶晶的状态道：“今日已经用过药了。再用就有点过犹不及了。这几他你辛苦点在这守着她。别人来我不放心。等她有所好转再换别人。” 许幼翎点头应道：“好的爷爷。” 之后的几天穆晶晶亲眼目睹了老天师是怎么给他看病的，只见老天师每天都会用一根银针插入她的手腕或手臂处，银针被一根不知名的软管接着，而软管的另一头则是连着一袋晶莹剔透的液体。 除此之外许幼翎还会每天把一根透明的琉璃棒子放在她的腋下大概半炷香功夫。每次取出时他们还会说一些类似多少多少度的话语。 对了。还有那个叫听诊器的东西也会每天放在自己胸口位置试探几下。据爷孙俩的对话得知这东西貌似能听到她体内的呼吸声。以此来判断她现在的病情程度。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行医手法已经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在她的固有印象里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医生是像老天师这样看病的。 老天师除了会时不时帮她把下脉外，已经没有一处和她记忆中的医者有任何雷同之处了。 经过几天的加固治疗，她感觉自己的状态要比之前好多了。身上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手脚已经能做到小范围的移动一下了。其实她早就可以开口正常讲话了。但不知为何她却一直选择闭口不言。仿佛语言失能了一般。或许她也想借此机会多看看这神奇的医术。 这几天来看她的人也有不少，但无一例外都被老天师挡了回去。除了拓跋友荣，小青还有陛下外其余人等连进这个房间的资格都没有。 细心的她也注意到了每当老天师让人进来之前他都会把那些瓶瓶罐罐收拾一空。要不是没办法瞒住她这个当事人，想必对方连自己也不想告诉？ 今日和往常一样在帮她把完最后一次脉后老天师叮嘱了许幼翎几句就离开了。 许幼翎恭敬的礼送老天师出门后就反锁房门回到屋内安静的坐在桌前看起了书。 她略微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在专心看书的许幼翎心中是五味杂陈。换做之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像许幼翎这样一个天师府的大小姐竟然会像个下人一样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照顾她这样一个陌生人。至少她自诩很难做到。或许这才是天师府能成为天下四极的原因所在。 第1424章 两女夜话 “谢谢。” 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道谢声。 许幼翎闻言放下书本抬头看去，只见穆晶晶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用不着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许幼翎正色道。 “不管怎么样我这条命都是老天师和你救回来的。”穆晶晶微微摇头道。 “如果你真想活命的话就应该少说两句，不要以为你现在醒了就一切安好。留在你体内的箭一日未拔就一日不得安稳。”许幼翎叮嘱道。 穆晶晶闻言淡淡一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老天真要让我折在这里我也只能坦然接受。” “呵呵，你倒是看的开，你死倒不要紧，但别连累我天师府的名声才是。”许幼翎不客气的说道。 “是他让你们来救我的吗？”穆晶晶突然问道。 许幼翎眉头一皱，心中略微有些不喜：“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他是不是怕我死了影响他在柔国的安排？”穆晶晶话锋一转道。 许幼翎闻言起身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现在死了一样不影响他的安排。因为我和我爷爷来过了。” 穆晶晶轻笑一声道：“挺好的，能被人利用至少说明我还有价值。” 许幼翎见她如此回答心中的那些忌惮反而消散了不少。 她坐下身帮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多说无益，先活着再说。” 穆晶晶微微颔首：“我真的还能活吗？”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说实话你能醒过来就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要知道我和爷爷来的时候你已经被风邪入侵了。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知道被风邪入侵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许幼翎如实说道。 穆晶晶闻言大骇，他知道自己可能伤的很重，只是没想到伤情竟然恶化到如此地步。 “能扶我坐起来吗？”穆晶晶恳求道。 许幼翎闻言立刻摇头道：“不行。现在的你能不动就最好不动。不然牵动你体内的伤口麻烦就大了。” “躺了这么多天我身子都麻了。我只想稍微坐起来会活动活动身子。我会很小心的，尽量不牵动伤口。” 许幼翎斟酌片刻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经过一番努力后穆晶晶终于坐起了小半个身子。许幼翎也怕她倚着后背会碰到伤口，她也只能让穆晶晶半靠在她身上小憩一会。 “你知道吗？我自小是父母早亡，从那时开始我就跟随我一个族叔过活。族叔待我不错，一直对我视如己出。可就在我考入观政院的那年我族叔突然因一场重病也离我而去。那一年我才十六。自此后我在这世上便再没一个亲人了。”穆晶晶不知为何突然对许幼翎说起了这些。 许幼翎闻言不明所以，但还是出言安慰道：“你父母还有族叔知道你现在的成就应该也会很欣慰。” 穆晶晶淡淡一笑道：“或许会。记得我考入观政院那天族叔很是开心。说我给穆家增光了。他这人一辈子老实本分还是个残废，平时只靠接些木工散活把我拉扯大。本以为我进入观政院后能给好好孝敬族叔的。谁知道天不遂人愿老天压根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许幼翎听着也有点感同身受了：“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穆晶晶摇了摇头：“我族叔是个残废，因此没有哪家姑娘看得上他。我本想着以后帮族叔讨房媳妇让他传宗接代的，哎。。。”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比起很多人你已经算是够幸运的了。”许幼翎安慰道。 “是啊。和许多人比我确实算是够幸运的了。但比起我的幸运更多的是我生在柔国。” “此话怎讲？” “若我不是生在柔国，以我这样的出身如何能走到这个地步。乐国行吗？景国行吗？还是说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抛开我女子的身份不谈，就算我是个男子想要在其他国家以我这样的平民身份想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穆晶晶话里有话的说道。 许幼翎诧异的看她一眼，终于明白她刚才唠的这些家常是什么意思了。 “不可否认你柔国在这点上确实做的不错。”许幼翎肯定的说道。 “谢谢。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告诉你我身世如何如何平凡，我是想说我能有今天全是陛下栽培，朝廷体制。我知道方先生或许是在我身上下了一步闲棋。也知道她想利用我在柔国做点什么。” “但做人不能忘本。没有柔国就没有我的现在。若是有朝一日方先生所图谋的东西和我本心相悖。我是甘愿把这条命还给他的。”穆晶晶温和的语气中夹杂着一抹决绝。 此言一出许幼翎非但没有反感，反而对她升起了一抹欣赏。 “放心。他不会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阻止他的。” 穆晶晶微笑的点了点头：“谢谢你。” 许幼翎莞尔一笑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以示肯定。 “听说你在华城还当了几天城主？能和我说说感想吗？”穆晶晶突然问道。 许幼翎闻言满脸黑线，这种黑历史怎么都传到柔国来了？ “我算什么城主。充其量不过就是个看门的罢了。可就连这个看门的活我都没做好，不然也不会搞出拓跋友荣遇刺那么档子事来。” “世人都贪图权力。但岂不知权力的背后还代表着责任。这些东西不上秤或许不足四两，可一旦上秤千金都压不住。” 话说到这里，许幼翎也好奇的问道：“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执掌了柔国，你想把柔国带到什么地步？” 穆晶晶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嗯。是真的不知道。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柔国历代女王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绝世天骄。我能想到的东西她们能想不到？可是柔国几百年来依旧还是偏安一隅没有丝毫进取。这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懈怠一词来解释了。这背后肯定还有其他更复杂的原因。” 许幼翎闻言突然发现自己和她对政治的敏锐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光这份眼光就绝对不是她所能具备的。 第1425章 循循善诱 “其实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的。”穆晶晶轻声呢喃道。 “羡慕我？羡慕我出身好吗？”许幼翎不置可否。 穆晶晶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出身虽然很重要，但我柔国相对其他几国来说是最不讲究出身的。” “那你羡慕我什么？”许幼翎好奇道。 “羡慕你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穆晶晶意有所指的说道。 “志同道合？”许幼翎若有所思。 “这次拓跋友荣来柔国其实全是方先生一手安排的。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我愿意赌上一赌。” 许幼翎转头扫了她一眼问到：“既然你知道他有目的你为何还要答应呢？按理说你不应该避而远之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说出来怕你不信，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的存在。” “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许幼翎诧异道。 穆晶晶点了点头：“不但有，还有很大关系。” “愿闻其详。” 穆晶晶闻言正了正身子想要换个稍微舒服点姿势，许幼翎见状立刻轻手轻脚的帮她调整了下位置。 再次坐定后穆晶晶缓缓开口道：“你我虽然不是很熟，但你的来历就很能证明一切了。” “你身为天师府的大小姐就注定不会忘了你们天师府的道统。只要有天师府在的地方那便代表了人间至善。” “方先生自出山以来就以杀伐果断心狠手辣闻名。无论是项家，黎家，还有现在的幕国。总之被他盯上了多半是逃不开一个死字。可他杀了这么多人，灭了这么多势力，你却义无反顾的跟在他身边。以你们天师府悲天悯人与人为善的性子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许幼翎闻言不由大惊，她想不到就因为自己跟随在方诺身边就会被穆晶晶推测出这么多东西。 别看她给出的理由缺乏足够的逻辑。但却实实在在切中了要点。 试问方诺要真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她许幼翎怎么可能会留在他身边？ 如果说许幼翎也就罢了，那么能把老天师请下山来帮她治病那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这不仅意味着方诺的举动不但得到了许幼翎的认可，还得到了老天师的认可。 除非天师府的人也全都疯了跟着方诺一起发疯。否则方诺干的那些事在天师府眼中就是符合他们道统的。 “所以我不怕他对我柔国有什么布局，有你们天师府在背后帮他背书还不值得我赌一把吗？”穆晶晶信心满满的说道。 “以前总听闻观政院出来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今日听穆少卿一番话才知道世人此言不虚。幼翎佩服。”许幼翎一脸钦佩的说道。 穆晶晶莞尔一笑道：“所以说我很羡慕你能找到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你们两人郎才女貌，说一声神仙眷侣也不为过。” “穆少卿过奖了。其实他这人没什么大志。要不是我。。。”许幼翎说着说着突然间戛然而止。 穆晶晶闻言眼眸一闪：“不是你什么？” “呵呵。没什么。对了。这几天我和爷爷商量了一下对你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我觉得还是应该提前和你商量一下的好。”许幼翎自知失言连忙转移话题道。 穆晶晶也不追问顺着她的话题说道：“老天师医术通天，单凭老天师吩咐就是。” 许幼翎摇了摇头道：“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你身上的风邪虽然已经去了大半，但最致命的问题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你是指我体内的箭头吗？” “是的。目前来说有两种解决方法。但无论哪一种都有很大的风险。” “哪两种？” “第一就是强行取箭。这个方案虽然一劳永逸，可由于箭头已伤及你的脏器。一旦操作不慎你怕是要当场殒命。” 穆晶晶点了点头：“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相对保守一些，那就是让箭头留在你的体内。但体内的隐患可能要伴随你终生，而且你以后还要尽量避免大幅度的运动，甚至就连骑马驾车都有可能使你旧伤复发。不过好处就是能让最快时间恢复过来。而且风险相对要小一些。” 穆晶晶听后咧嘴一笑道：“不用选了。直接取出来。与其让我下半辈子像个病秧子一样苟活于世不如来个痛快的。” 许幼翎闻言没有劝说什么。因为换做是她她也会选择第一种。 “放心，就算为了我天师府的名声着想我们也会尽量让你活着。”许幼翎打趣道。 “呵呵，大恩不言谢，若我有朝一日真能痊愈。我定会亲赴化龙山天师府为道祖重塑金身。” “我道门不是佛门不讲究这些。穆少卿若真有心报恩不如换些粮食送给穷人。我想他们比天师府更需要帮助。”许幼翎笑道。 穆晶晶赞赏的看了许幼翎一眼：“好，那就一言为定，等我痊愈那天穆某定当散尽家财救苦济贫。” “散尽家财就不必了。行善不在乎一朝一夕的心血来潮。而在于发自内心的与人为善。行善也不是做给谁看的，更不是交易和买卖。不然按你这种做法那我天师府岂不是要把道观拆了换成银钱布施才算行善吗？”许幼翎指正道。 穆晶晶闻言神色凛然：“许仙师说的对，穆某受教了。” 许幼翎欣慰的点了点头：“别坐太久了。你现在身子骨还禁不起这般折腾，还是重新躺下。” 穆晶晶听后苦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躺着更疼。” 许幼翎不由恍然，试问道：“那趴着试试？” “还是躺着，趴久了就喘不过气了。到时候免不了又要来回折腾。”穆晶晶面带红霞道。 许幼翎捂嘴轻笑，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了下去。 “早点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谢谢你。”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说谢谢了。 安顿好穆晶晶后许幼翎再次回到桌案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只不过一次简单的闲聊而已，但对穆晶晶来说却得到了很多她想要的情报。许幼翎虽然聪明，但和穆晶晶这种老江湖比起来还是嫩了点。 第1426章 算你狠 “老人家，请问这里为何人人戴孝？处处缟素啊？莫非是起了瘟疫？” 在离幕国国都星月城百里左右的一个城池方诺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 他离开边境后便再无去其他城池逗留，而是开足马力直奔星月城。 如今天色近晚，他便想着先找个城池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可不曾想刚一进城就被全城缟素的场景给震惊到了。但城中一无破坏，二无血光。那方诺唯一能想到的就只能是瘟疫了。 被方诺拦住的老者闻言看了方诺一眼后哀叹道：“客官是外地来的？” “正是。” “这里没有瘟疫。” “那这是？”方诺指着街上无数孝服行人道。 “他们家中之人都是死于佛门之手。”老者面色悲凉的说道。 方诺闻言大惊：“佛门？不是。佛门反贼都这么猖狂了吗？都敢进城杀人了？” 老者摇了摇头道：“非也。若是真杀进来还未必能死这么多人。这些人全是被佛门骗了。” “此话怎讲？”方诺好奇问道。 言罢，那老者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讲述了起来。 原来事情是出在几天前的一场佛门法会。 据老者描述几天前此地佛门突然宣称要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法会，意在为百姓祈祷，为国家祈福。并扬言此次法会众生平等，任何心怀敬仰之人都能到访参加。参与法会的同时还能领取一顿斋饭。 此消息一出顿时响应者云集，别看前段时间星月城闹的那么大，可在幕国这地方消息的传递是有很大滞后性的。别看两个城池之间只有百十里距离。可城中百姓在没有亲眼所见的情况下未必会相信星月城发生的那些事情。 因此这个法会立刻就受到了全城人的追捧，一时间法会现场是人满为患。 原本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还正常，可问题就出在之后的斋饭上。 就在法会间歇佛门开始放斋，佛门也确实做到了见者有份。虽然只是清汤寡水一碗白粥，可就这碗简单的白粥对很多穷苦百姓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美味。 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白粥下肚后不到半个时辰，现场就有人开始上吐下泻口吐白沫。起初大家还以为是个别现象，但随着类似的情况越来越多大家才发觉不对劲了。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不明所以之时。人群中有一自称郎中的人高呼粥里有毒。这些人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中毒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石破天惊。因为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都喝了那白粥。 愤怒之下立刻有人上前抓住和尚询问原由，逼问之下那些和尚也对下毒之事供认不讳。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现场百姓便彻底炸了锅，他们虽然不知道佛门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毒，但愤怒的情绪已经容不得他们想太多了。 在打死举办法会的一众和尚后众人便呜咽着回去等死。 不知是哪些和尚下毒技术不够高还是什么原因。最后大家发现这次中毒而亡的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但凡年轻一点的除了有些许的身体不适外并无太大的生命危险。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的出现才导致全城缟素，家家戴孝。因为城内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去参加了法会老人基本全都惨死当场。 听完老者的讲述方诺陷入久久无语当中。 “你的意思是这次死的全是老人。一个年轻人都没有？”方诺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道：“是啊。要不是老朽那日外出访友去了，怕是也是难逃此劫。” 方诺微微颔首对老者拱手道：“多谢老人家如实相告。” “哎。真是造孽啊。”老者哀叹一声便转身离去。 老者走后方诺怕消息不实，又分别找了几个不同身份的人询问。 最后得到的答案除了某些细节上有所出入，但大体上基本和老者说的一般无二。 “奇了怪了。这不应该啊。佛门怎么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这是疯了吗？” 方诺对此现象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可以佛门坏，佛门狠，但他们绝对不傻。 给全城百姓下毒他们图什么？是嫌自己的名声还不够臭吗？ 可就在他久久不得要领之际，身边突然出现一阵骚动。定睛看去他发现城内正有无数人在往城池中心靠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也默默跟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见城池正中央的新搭建的一个高台上出现了一张久违的老面孔。 “乡亲们，百姓们。陛下听闻此地噩耗，特地命本王来此查明真相。在得知佛门中人做下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后，朝廷上下无不对此扼腕叹息。” 高台上的刘宣对天拱了拱手道：“本王来前曾听陛下说过。陛下说当今的佛门已经不是以前的佛门了。他们对下敲骨吸髓，对上蒙蔽圣听。更有甚者还举起反旗抑郁谋反。都说我佛慈悲，可如今这些秃驴所行之事哪一件和慈悲沾得上边？” “他们口中念着经文喊着佛号，但手中却做着残暴不仁，倒行逆施的举动。百姓何辜，万民何辜。陛下一忍再忍现已忍无可忍。陛下为万民着想，决定剿灭这帮反贼，除尽这帮奸佞妖邪。还我幕国上下一个郎朗乾坤。” “因此今日本王奉陛下旨意来此募兵。凡是对佛门有怨气者均可报名参军。并且陛下说了。此次募兵和以往不同。此次朝廷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来回报大家。军功授爵制就是其中之一。” 之后刘宣又在台上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介绍什么叫军功授爵。 台下百姓原本听到朝廷募兵还一个个兴趣缺缺唯恐避之不及。但当后面军功授爵制一出，在场青年无不喘着粗气两眼放光。 良久后，口干舌燥的刘宣完成了他的演讲，他抹了抹头上汗说道：“以上看是陛下给出的诚意，稍后本王会把朝廷的皇榜公之于众。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就在眼前，就看诸位能不能把握住了。” 说罢他就对身边一个太监吩咐了几句，随后便见一队人马四散而出开始全城张贴皇榜了。 看完全程的方诺不由嘴巴张得老大，心中不断狂吼道：“我操。算你狠。” 第1427章 再回星月城 在听完刘宣的侃侃而谈后方诺哪里还不清楚这些事全是刘煜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出戏码。 哪有什么法会？哪有什么佛门？不过是被刘煜拉出的替罪羊罢了。 他用这种极端的形式让此地的百姓彻底恨上佛门，没有什么能比亲人枉死更有说服力，更能让人同仇敌忾的了。 别看刘煜出手狠毒，但他却非常灵性的把牺牲人员控制在年长之人身上。 一来他能最大程度的保存此地的有生力量并得以征兵，二来是能用这些人命给佛门泼个脏水。三则是打着大义的名号给这些人报仇。 一套连招下来不但解决了兵源的问题，还完美的在佛门和百姓之间撕开一个口子。 等最后再把军功授爵制公开祭出，什么狗屁信仰都不如眼前实实在在的利益来的吸引人心。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在高官厚禄的诱惑下绝对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千万不要小看名利对人的诱惑。 之前他们是没得选择也没这个机会。现在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若是不舍命搏一把的话那还真是枉来世间走一遭。 这不。刘宣的演讲刚刚结束下方百姓就开始踊跃报名了。 至于这些人会不会打仗，敢不敢打仗这都不重要。一旦这股大势形成那佛门将再无出头之日。 谁敢挡着这些人升官发财那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看完这出戏后他没有现身去找刘宣，而是找了个客栈住了一夜就离开此地往星月城赶去。 如果他预料的没错的话此类事情绝对不止在一处上演。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刘煜就能凭白整合出一支完全独立于朝廷体系外的力量。 离开多日的方诺当他再次踏入星月城时让他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像以往那种在街头随处可见的和尚僧侣如今全都不见踪影。百姓和百姓之间打招呼也从之前的双手合十渐渐变成了双手抱拳。 这些改变虽然显得很不起眼，但也确确实实说明佛门在幕国的影响力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逐渐消弭。 进城后他没有急着回之前所住的那个院子。而是先用无人机飞去院子上空看了看情况。 “嗯？有人进来过？”临走前他特意在院子里做了些不起眼的布置，虽然这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不保证有人趁他离开后会起什么小心思。 如今他留下的一些记号明显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这就说明在他离开后有人悄悄溜进来过。 “呵呵，还真有不怕死的。会是谁呢？陈丰还是刘煜？”方诺自言自语道。 在这两人中他是倾向于刘煜的。毕竟刘煜被他逼得念了那一大段丧权辱国名声尽毁的台词，陈丰不告而来的可能性明显要小的多。 确定房内无人后方诺也不着急，等到了晚上他才摸黑回到了院子。 拿出平板连接到事先安装好的微型摄像头上。调出画面开始从他离开那天倍速播放了起来。 “操。老吴？”终于在视频要结束的最后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见到是老吴后方诺欣喜异常，算算时间老吴也确实也该回来了。 直到看完整段视频画面里有老吴一人出现过，老吴进来后也只是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见四下无人后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他手中明显还拿着什么东西。放大镜头后那貌似是一封信。 方诺见状不由拍了拍自己后脑，心道这不正是他留给老吴的信吗？ 确认进来的人并非外人后方诺非常满意。这说明自己在刘煜那里还是非常具有威慑力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他又悄悄离开了院子。除了这里之外他在星月城还有好几个去处，想必老吴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落脚。 果不其然，在寻了几处落脚点后终于让他发现了老吴的踪迹。 “公子？是你吗？”老吴一脸惊喜的望着头顶上盘旋的无人机。此物的出现无疑证明方诺回来了。 一刻钟后，一道身影翻墙而入，老吴定睛一看不是方诺还能是谁？ “公子。”老吴开心的迎了上去。 方诺双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这一路还顺利。” 老吴点了点头：“非常顺利。我把人送去华城后待了几天就迫不及待地往回赶。可不成想回来后却是人去楼空。本以为要等上些日子才能再见到公子的，想不到公子你竟然回来的这么快。” 也难怪老吴有这种想法，毕竟方诺给他的留言只说是要去天师府却没说怎么去。按照一贯的思维从幕国去天师府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回来的。 “呵呵，走了条近路所以回来的快。”方诺笑道，说着他便把他们横穿沙漠的事解释了一下。 老吴听后也不觉奇怪，皮卡他是见识过的。有这种神器横穿沙漠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怎么样？华城那边还好吗？”方诺问道。 “一切安好，就是岳封那小子出了点小问题。”老吴一脸尴尬道。 方诺闻言眉头一皱：“岳封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人欺负他？还是说那小子做了什么忤逆之事？” 老吴苦笑一声说道：“倒也不算欺负。不过那小子确确实实让人给揍了。”说罢他就把发生在岳封身上的那点遭遇给说了一遍。 当方诺听到岳封是被一个十一岁的女娃给揍了后，他的表情也很是精彩。 若说别人欺负岳封他还能计较一二，可让一个女娃给揍了你让他这个做师父的能说点啥呢？ “他没事。那小女娃真有那么凶悍？”方诺关心道。 “问题倒是不大，虽然胳膊断了却也算不上什么很严重的伤势，修养些时日就没事了。至于那女娃我也没见过。我去时他们一家子就已经走了。”老吴叹气道。 “哎。我们这位杨军主还真是夫纲不振啊。算了，等我回去后再办法敲他一笔。我岚山阁的人可不能就这么干吃亏。” “公子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吴附和道。 第1428章 王宫惊变 两人许久未见很是亲切，这一老一少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总共还不到一年，可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却把两人的命运紧紧绑在了一起。 在方诺眼中，老吴是一个可以在绝境时能为他豁出命去掩护他离开的忠厚长者。 而在老吴眼中，公子则是天上的谪仙临凡来给他机缘的。 虽然两人的想法有很大出入，但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忘年之交。方诺从没把老吴当成过下人，老吴也是真心真意的把方诺当成自己的子侄辈在用心呵护。 一箱啤酒，一顿火锅。一老一少就这样边吃边聊打发着悠闲安逸的时光。 酒到浓处，老吴就时不时讲些他没上山之前的江湖旧事，要不就透露一些童天元见不得人的糗事出来博人一笑。 方诺则说了一下前段时间去天师府的趣闻，还有如何忽悠傻坤去和老天师单挑的妙闻。 你方唱罢我登场，酒到杯干，香肉入喉。嬉笑怒骂间好不惬意。 “吴爷。听说你家小子在枫林晚干的不错。小小年纪都已经成了乐国欢场了不得的人物了。柳夫人前不久来信和我说现在那小子可威风了。出门就有人上赶着喊他爷。”方诺打趣道。 老吴闻言重重的放下酒杯冷哼一声道：“哼。这小子从小不知道安生。属于那种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性子。我之前常年跟随老阁主身边对他是疏于管教。我家老婆子又是内向本分的性子。这才导致这小子从小就无法无天的性格。老子都没称爷，他倒是称上爷了。过阵子等老子闲下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方诺哈哈一笑举杯邀饮：“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种。你跟他这么大时都已经在江湖上抽刀子砍人了。和你老人家比起来你家小子称声爷又算的了什么。” 老吴听后咧嘴笑道：“这话倒是说的不假，爷们就要有个爷们的样子。我以前就是怕他走歪。现在能在公子手下做事我反而放心了。” 方诺一听就知道这老小子话里有话。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旁敲侧击了。等幕国事了你把那小子喊来华城，对了，还有你那个丫头也带来。我之前亲口答应过你要给那丫头开蒙的，这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可没忘呢。” 老吴闻言二话不说就举起酒杯道：“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说完就大口干了一杯。 方诺见状皱眉道：“操。想喝酒就直说。还特么的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老子看不起你。” “哈哈哈哈。还是瞒不过公子。”老吴心里门清方诺这是给他台阶下呢。他不想让两人之间显得太过生分。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闲扯到了半夜，当两人酒足饭饱正准备去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声。 两人闻声立刻收敛笑容侧耳倾听，只闻骚动过后又是阵阵金甲交鸣的整齐步伐声。 心中惊骇间两人全都听出这是大军行进的声音。而且来的人数还不在少数。 方诺二话不说就掏出一把p5朝老吴扔了过去。自己同样也武装到了牙齿。 可等了半天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些人似乎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步伐声只在他们院前一扫而过就朝远方急奔而去。 “什么情况？这大半夜的在搞什么？”老吴一脸懵逼的问道。 方诺透过门缝朝外看了看，发现外面的甲士早已离他们远去。 “跟过去看看。”方诺拿出两架无人机，两人一左一右追着刚才的队伍飞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如今星月城的街道上全是甲士，而他们所去的方向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那就是幕国的王宫。 方诺见状心中一凛。联想到他昨天在那个城池看到的景象。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他加大马力立刻操控无人机朝王宫飞去。刚飞到王宫上空就见王宫广场空地上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不怪这些人不想进屋，实在是整个王宫已经被他烧的七七八八。所以近段时间就早朝都是在露天进行的。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陛下此举实乃倒行逆施亡国之兆啊。”一个须发老臣泣血诉道。 站在高台上的刘煜扫视了这人一眼道：“倒行逆施？好一个倒行逆施。佛门造反时怎么没见你站出来抨击佛门倒行逆施？佛门杀下御下子民时怎么也没看见你出来说他们倒行逆施？怎么？现在孤王想剿灭这些贼寇反倒成了倒行逆施？你到底拿的是谁的俸禄？当的哪家的官？” “殿下此言差矣。佛门贼寇定然要除，可这军功授爵乃是掘了我朝的根本啊。殿下你不妨问问朝中衮衮诸公，此等恶例一开我幕国怕是国将不国再无一日可得安寝。” “哈哈哈哈。好一个国将不国。那孤王到想问问你们，这幕国到底还是不是我刘家的幕国？这个朝廷到底还是不是孤王说了算？”刘煜怒斥道。 “自然是殿下说了算。可如此恶例普天之下闻所未闻。殿下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刘煜愠怒道：“好胆，孤王终于明白佛门为何如此势大除之不尽了。原来我幕国从根子上就已经烂了。枉我还如此看重尔等，岂不知幕国正是坏在尔等的脏心烂肺之下。你刚才说幕国还是孤王说了算。那你们现在做这些又想干什么？想逼宫吗？” “臣等不敢。还请殿下收回成命。”下方齐声朗道。 “君无戏言。乱世当用重典。矫枉必须过正。尔等不尽思如何报国竟然还想忤逆犯上？佛门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刘煜丝毫不让的说道。 之后台下有一人出列道：“殿下。若殿下定要一意孤行怕是很难收场啊。” “哼。孤王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天下就孤王的天下，幕国也是孤王的幕国。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孤王既然敢军功授爵就做好再造乾坤的打算。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你们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这是摆明了要和百官对着干了。 第1429章 平定 什么叫军功授爵？就是以后但凡是个人都能靠打仗立功来换取更高的身份地位。 幕国虽然不像乐国那样是世家当道。但这些朝廷官员有多少是盘根多年的坐地户了。 他们彼此联姻，相互提携。早就把幕国的官场经营的密不透风。 刘煜现在突然搞一个什么军功授爵出来这不摆明了要刨他们祖坟吗？ 上面的位置总共就那么多，一旦这些丘八成了气候那还有他们什么事？ 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些丘八还都是刘煜一手提拔上来的，若是被他做成那刘煜在幕国的声望将会高到何种地步？ 关乎到自己生死存亡和子孙后代的福祉，这些官员已经不得不站出来对刘煜进行逼宫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和佛门没什么太大关系了。这是关乎到在场每一个人实实在在利益的要命大事。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众人齐齐拜倒高呼道。 刘煜看着下方众人道貌岸然的嘴脸才明白当初他老子面对的是一群何等面目可憎的人。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回。”刘煜冷若冰霜的说道。 “陛下若是一意孤行，怕不是要失了百官之心，万民之心。这对江山社稷无益啊殿下。”一个白发老臣啜泣道。 “呵呵，原来是张阁老。怎么？你身为三朝老臣你也反对孤王的意见？”刘煜鄙视道。 “非是老臣一人反对，还请殿下看看这满朝诸公。若是一人反对或许是一人不能体察圣意，可殿下此举却引得百官皆反就不由请殿下三思而后行了。”张阁老好言相劝道。 “百官皆反？好一个百官皆反。你不会以为这天下就只有你们一家的声音。更何况你们能代表了万民吗？”刘煜厉色道。 张阁老面色数变，但他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叩首高呼道：“殿下执意如此怕是殿下受了妖人蛊惑。为幕国江山计，老臣只好行清君侧以拨乱反正了。” “哈哈哈哈。终于还是图穷匕见了。什么狗屁的为幕国江山计，你不如干脆说为你头上的乌纱帽计，为你子孙后代的世袭罔替计。不要以为孤王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要真想为了国家好，那就该让家中子侄奋勇上阵去剿灭奸佞，而不是在孤王面前饶舌。孤王在说一遍，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军功授爵必然会实施下去，以后尔等子侄若是不思进取自甘堕落，那就别怪孤王无情了。”刘煜怒斥道。 百官见事已至此，就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人群中有人立刻朝后使了个眼色。在一阵隐晦的传递下王宫大门突然大开。一队队军甲卫士便趁此时鱼贯而入。 刘煜仿佛早就预料到这点一样，对此情形丝毫不惧，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百官众人。 两刻钟后，整个王宫已被甲士围的严严实实。台下百官见状全都露出了一副欣慰的表情。 “殿下。你现在改口还有机会。只要殿下改口，你依旧做你的摄政王。佛门的事我们也不掺合。若殿下坚定执迷不悟，那老臣只能失礼了。”张阁老面色阴郁的说道。 刘煜闻言不由哈哈大笑，笑声过后随手就抽出身边护卫的腰刀。照着张阁老的脖颈就砍了过去。 张阁老年老体衰一时不察，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台下百官见刘煜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手刃了张阁老，一时间个个都吓的噤若寒蝉。更别说有人敢上前对峙了。 “就你们这群废物也敢跟孤王玩兵谏？孤王原本还想看看你们当中还有几人良心未泯。还有几人心怀家国。可到头来你们太让孤王失望了。” “殿下。你如此欺压百官就不怕遗臭万年吗？”或许是那些兵甲给他带来的底气，下面终于有人绷不住了高声喊道。 “遗臭万年？那孤王就让你看看到底谁会遗臭万年。众将士听令。” “末将听令。”所有甲士齐声喝道。 这一喝不要紧，众百官却是被吓得肝胆欲裂。 这些甲士原本是他们准备用来对付刘煜的，可现如今怎么。。。怎么。。。 刘煜冷笑着在把刀上的血渍在张阁老的尸体上擦干：“是不是想不明白？是不是以为对孤王兵谏孤王就会妥协。但你们似乎忘了。他们也是兵。他们也想进步。” 此言一出仿佛惊雷乍起。飞沙走石。 “众将士听令。在场官员杀无赦。军功第一次授爵就从孤王这王宫开始。” 随着刘煜的话音落下，整个王宫里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血腥屠杀。 几百禁军就像疯了一样追着官服就砍。管你之前是如何的位高权重到了此刻都只不过是刀枪下的一只猪狗。 刘煜微笑的看完了整个过程。这些官员胃口太大，死心也太大。他们以为私下笼络了一些军队高官就能让自己就范。他们以为自己这个摄政王只是孤家寡人。 他们算计到了一切，也安排好了一切。但他们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人心。 军功授爵最大受益者是谁？自然是这些甲士。这些甲士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是站在百官那边选择弑君然后被推出来当替罪羊，还是站在孤王这边一起享受荣华富贵。这个选择很难吗？ 刘煜没有根基不假，没有百官拥护也不错。但只要他能坚定不移的把军功授爵执行下去。那么整个幕国的将士都将会成为他最铁杆的死忠。 “启禀陛下。卑职幸不辱命。还请陛下明察。”一个校尉装扮的人双膝跪地禀报道。就连此人喊出的称呼不再是殿下，而是改陛下。别小看这个改变。这声陛下一出就说明刘煜已经彻底掌控了幕国的主权。 “爱卿平身。首恶虽除但还有余孽。孤王命你连夜带兵剿灭城中余孽。务必放走一个奸人。”刘煜微笑道。 校尉闻言心中一喜，这不就是让他们去城里抄家吗？ 抄家可是肥差啊。更何况还是抄朝廷大员的家。果然自己当初的选择没错。跟着这位主子不说以后能不能升官，但至少发财是肯定了的。 “末将遵命。” “慢着。” “陛下还有何吩咐？” 刘煜拧眉上前道：“这些人的家眷孤王不管，但要是让孤王知道你惊扰了城中百姓或是枉杀了一人。张阁老就是你的下场。孤王要的是能听话的人，而不是被利益熏昏了头的狗。明白吗？” 校尉闻言神情一凛道：“末将遵旨。若是一人枉死。末将提头来见。” 刘煜欣慰的拍了拍他肩道：“去。孤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1430章 授计 说实话方诺之前是不太看得起刘煜的，在他眼里刘煜最多只能算个温室里的花朵。小聪明有点，但和他老子比还是差的太多。 可当他看完今日这一场逼宫戏码后，方诺对刘煜的观感有了极大的改观。 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刘煜当得起这一国之主。 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没有什么尔虞我诈。刘煜以绝对的劣势仅靠对人心的把控就做到了绝地翻盘。 不但一夜之间就让百将归心，还顺手把朝中那些貌合神离的庸碌之辈斩杀殆尽。 手段不可谓不毒辣，行事不可谓不果敢。 回想到之前他和刘煜之间的几次交锋。要不是刘煜这小子运气实在太差。局面还未必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甚至就连他假扮菩萨好几次都是刘煜死咬着不肯相信。到最后还找出《八国论》中的一篇残篇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果然八国中能坐到世子这个位置的就没一个省油的灯。景国有个岳封。柔国有个穆晶晶。现在幕国的刘煜也证明世子这个位置的含金量有多高。 别看八国分而治之，但大争之世容不得半点马虎，但凡水平差一点都绝对无缘大位的。否则就是和自己的国祚开玩笑。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刘煜吗？”老吴此刻是也是震惊万分，现在这个刘煜和几天前在公子面前摇尾乞怜的刘煜简直是判若两人。 方诺看完后心中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呵呵，之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那公子你还打算继续利用他吗？”老吴担心道。 方诺闻言白了他一眼道：“怎么？觉得小爷驾驭不了他？” “呵呵，这是哪的话啊。他刘煜在厉害还不是公子你的手下败将。”老吴吹捧道。 可方诺却很有自知之明的道：“手下败将不假，但我胜他却有取巧之嫌。” 一夜无话。 经过一夜的杀戮后，朝中大部分顽固势力基本都被扫荡殆尽。剩下的一些小猫小虾见如此情形也全都吓破了胆，纷纷天没亮就在宫外跪着誓表忠心。 刘煜也懒得和这些小虾米计较。吩咐太监让他们回去各安其职即可。在得知摄政王并没有扩大牵连后这些小鱼小虾一个个都感恩戴德发誓效忠。 至于那些禁军将士刘煜也不吝封赏。带头的几个校尉纷纷加官进爵官升三级。其余将士也都百官抄没的家产中分了一杯羹。 这其中钱财倒是次要的，刘煜还破天荒的把那些官员名下的产业和土地拿出来给将士们分了。虽然均摊下去每人分到的并没有多少，但此例一开让所有将士都看到了希望。 刘煜也是第一次尝到了万众拥戴的感觉。 可就在刘煜志得意满沾沾自喜之时，突然出现在他床头的一份信笺直接让他回到了现实。 “随便做。这里比不得你王宫，一杯粗茶将就着喝。”方诺微笑着邀请刘煜入座。 刘煜局促的点了点头，他此时的模样和昨夜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必这么拘谨，摄政王就该有个摄政王的样子。你昨夜不就表现的挺好的吗？”方诺意有所指的道。 刘煜闻言心中一凛：“先生都知道了？” 方诺微微颔首：“你做的不错。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对我的提议阳奉阴违。却不曾想你还真豁出去了。你就不怕真收不了场吗？” 刘煜苦笑一声道：“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照着先生的方法搏一把。” 方诺呷了口茶问道：“周边几个城池的事都是你安排的？” 此话听在刘煜耳中仿佛见了鬼一样，但联想到眼前这位爷那鬼神莫测的手段也就释然了。 “是我命人做的，唯有如此才能最快推行新政。也能让百姓知道新政的好处和佛门的卑劣。”刘煜承认道。 “卑劣？”方诺玩味一笑。但也没多说什么。他可不是什么圣母。说那些废话反而会显得自己掉价。 “现在你手上有多少可用之兵了？”方诺问道。 刘煜想了想竖起五根手指道：“不足五千。” 方诺微微颔首，他能从一无所有到五千可用之兵仅仅只用几天而已。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 “能战？” 刘煜摇了摇头：“想要能战至少还要半年。” “半年？呵呵。那只是寻常练兵之法。想要真正练兵还得靠战场厮杀。” 刘煜心底一寒，他以为自己算是狠的了。可想不到对方比他还狠。新招的人与其说是兵倒不如说是民更实在点。而且这些人的素质良莠不齐，真让他们上战场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你不会军功授爵的这个爵这么好拿的。要是个个都练成精兵个个都能征善战你有那么多爵位钱财封吗？”方诺质问道。 “这。。。”这个问题刘煜也想过。功高盖主向来是个麻烦的问题。 “所以这个爵位就是要让他们用命去换。否则人人都能封爵那这爵位岂不成了儿戏？只有经过了血与火的历练方能证明爵位的价值。你可明白？”方诺正色道。 刘煜深吸口气道：“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就让他们和佛门开战吗？” 方诺摇了摇头指向东方道：“佛门的事先不急，现在正好有个合适的练兵对手。” 刘煜顺着方诺指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先生莫非说的金沙城？” 方诺莞尔一笑道：“你身为幕国摄政王若是国土沦丧都还无动于衷，那你也太对不起你刘氏的列祖列宗了。” “先生。不是小王不想收回国土。可据小王所知金沙城现已被景国占有。景国在金沙城部守了数万大军，小王光靠这些乌合之众怕是难见成效啊。” 方诺闻言哈哈大笑道：“若是这一仗打出一个国公，打出几个侯爷。你觉得这幕国还有谁能阻你？让你打金沙城不单单是让你收回国土那么简单。而是要让整个幕国都看到军功授爵给愿意参军的人带来的好处。届时管他佛门如何蛊惑百姓，你觉得能比的上实实在在的荣华富贵强吗？你信不信只要你能收复金沙城，那佛门的基本盘将不战自溃。到时候有的是百姓想要杀佛投官以求富贵。你觉得是打一个金沙城付出的多，还是终年和佛门打游击陷入无穷无尽的来回拉锯付出的多？这笔账你难道算不清楚吗？” 此言一出刘煜豁然开朗，他起身躬身一礼道：“先生一席话让本王茅塞顿开。本王受教了。” 第1431章 战争机器 方诺前脚送走刘煜，陈丰立刻不请自来。只不过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 “方师弟什么时候回来的？”陈丰自来熟的热情问道。 “昨日刚到。师兄消息还蛮灵通的嘛。”方诺笑道。 “哈哈哈哈，师弟怕不是忘了师兄现在就住在你隔壁，这一大早的就听见你这院子里有动静我估计就猜想是你回来了。”陈丰指了指围墙那边说道。 方诺微微颔首，目光不由朝陈丰身后那个青年看去。 “这位是？” 不等陈丰主动介绍，那青年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弟子陈琳见过方师叔。” “陈琳？”方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陈丰。 “忘了给师弟介绍了。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若是师弟觉得这逆子还行以后就拜托师弟了。”陈丰微笑道。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想不到这家伙的动作如此迅速，这是要抓紧一切时间坐实两人的关系啊。 他想了想道：“这事先不急，先让我和令郎熟悉熟悉再说。更何况幕国事情未了我也没太多心思想其他。” 陈丰对此也不觉意外，毕竟拜师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他们两人之前有约定在先。但陈琳要是入不了对方法眼他还真不能强求什么。 “理应如此。那从今日开始就让这逆子留在师弟身边随身伺候。师弟你也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但凡他敢说个不字我亲手打断他的腿。”陈丰望向陈琳威吓道。 “师兄言重了。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方诺微笑道。 陈丰闻言点了点头：“还不谢过你方师叔？” “弟子谢过方师叔。”陈琳叩首道。 方诺见状双手虚抬道：“我这一门可不兴跪礼。起来。” “是。师叔。” 见介绍完毕，陈丰出言道：“为父有事和你师叔要谈。你先下去。” “好的父亲。” 陈琳走后。方诺摇头苦笑道：“师兄你还真是给了我个措手不及啊。” “哈哈，是师兄孟浪了。”说完又揭开茶碗看了看道：“呵呵，还好我这次早有准备。师弟尝尝我带来的新茶？” 见他故意岔开话题方诺也不在意，趁他泡茶的时候出言问道：“刘煜这次绝地反杀师兄从中怕是出力不少。” 陈丰闻言咧嘴一笑：“什么都瞒不住师弟。其实我也就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更重要的还是那个军功授爵对那些丘八的吸引力太大。” “这么说那些低层将士是师兄帮着撺掇的？” “一半一半。说撺掇有点过了。无非就是鼓吹军功授爵对武将的好处罢了。反正这段时间我万金商会也关了。下面一帮子人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让他们每天专往那些丘八聚拢的茶馆饭店里钻。然后旁敲侧击的宣扬军功授爵的好处。那些丘八听后自然会有所想法。毕竟谁也不想一辈子都当个大头兵不是？”陈丰笑道。 方诺闻言不由苦笑：“还真有你的。” “师弟哪里话，既然这是师弟临走前交代的。那师兄自然要尽到一点绵薄之力了。师弟放心，这其中我并未介入太深，就算刘煜猜到和我万金楼有关他也没有证据。相反他还要承我这个情。”陈丰夸耀道。 “师兄办事就是让我放心。”方诺吹捧道。 “哈哈，能得师弟夸奖那这事也算做得值了。我还怕师弟回来怪我自作主张呢。”陈丰倒掉两人杯中的旧茶换上了新茶。“尝尝怎么样？” 方诺浅尝一口称赞道：“果然沁人心脾，回味无穷啊。” “师弟喜欢喝就好，待会我让陈琳给你送些过来，以后师弟的茶叶我包了。”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哪里哪里。你我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两人推杯换盏寒暄了一阵后陈丰压低声音问道。 “师弟，有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日师弟回来我是不吐不快。” 方诺放下茶杯微笑道：“哦？还有什么事能让师兄如此纠结的？不妨说来听听？” 陈丰点了点头开口道：“师弟你搞的这个军功授爵粗看不觉得，但细细琢磨后越是感到其中深不可测。我按照这个法子推演下去却总是感到不寒而栗。师弟此举不会是放出一个怪兽。” 方诺微微一笑道：“师兄在担心什么？” 陈丰深吸口气道：“军功授爵。若是刘煜真能如实做到的话那幕国将会在极端时间成为一个战争机器。到了那时幕国上下人人渴望功勋，万千子民无不渴望建功立业。届时的幕国岂不成了一个极度嗜血战争机器？” 此言一出方诺赞叹的看了陈丰一眼，想不到这人竟然能在极短时间就看出军功授爵的弊端。 “放心。不会的。就算他想也没这条件。”方诺安抚道。 “哦？师兄愿闻其详。”陈丰求教道。 “这所谓的军功授爵是我专门给幕国量身打造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掘佛门的根。佛门之所以难搞不是因为那些和尚念经厉害，百姓愿意信他们的。而是幕国的百姓完全看不到希望。在希望的断绝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把唯一的寄托放在那虚无缥缈的来世上去。这才让佛门有了可乘之机。” “因此想要灭掉佛门光杀几个和尚是没用的，必须想办法给幕国百姓找一个出路。或者说是一个希望。而军功授爵恰好就起到了这个作用。但凡能让下面的人能看到一条可以出人头地的路，他们还会死守着佛门的那些清规戒律不放吗？” “不会的。就算他们一时想不通可当有他们认识的人从这个制度里获益后他们也会变得坚信不疑。与其去等那虚无缥缈的来世不如豁出命去博一个现世。换做你是幕国百姓。你怎么选？” 陈丰闻言微微颔首，这个道理他懂，他这些天没啥事就尽琢磨这个军功授爵呢。他自然知道这个制度一旦实行起来对佛门的根基有多大的伤害。 第1432章 大买卖 “至于师兄刚才说的那点担心虽然值得考究。但放在幕国这个地方基本没有可能发生。”方诺语气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一旦他们尝到了味道可未必就能停的下来的，到时别说刘煜了，谁敢挡着他们升官发财谁就会是他们敌人。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陈丰不解道。 “呵呵，贪欲？光有贪欲有什么用？你还要有实力才行。幕国什么条件相信师兄应该比我更清楚。让他们自保或许还行，可指望他们打出去？他们有那么多粮吗？行军打仗可不是光靠嘴巴说说就行的。就算幕国打造出一支百战精锐可幕国的家底压根就不具备让他们无休止的变大变强。先天条件不足就是幕国的软肋。也是制约他们成为战争机器最根本的原因。所以师兄你说的情况完全不会发生。”方诺解释道。 陈丰闻言暗骂自己愚蠢，心道自己天天跟钱粮打交道的人怎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其实他这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他只顾想着军功授爵施展开后会如何强大，却忽略了想变强大还需要很多外因的。 哪怕强如大秦那也是奋六世余烈，经过了几代人的积累才有了最后的虎狼之师。早期时候的大秦可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 就算幕国走了狗屎运能和大秦一样顺风顺水发展下去。那等他强大起来也是几百年后的事了。几百年后的事还关他方诺什么事？ “幕国的先天不足除了资源外还一个就是人口。我虽然不知道幕国具体有多少人口，但想必在八国中应该是排在倒数的。就一个这样人口贫瘠，资源匮乏的国家你还指望他能变成战争机器？师兄你也太杞人忧天了。你不会以为景国和睆国都是吃干饭的？”方诺补充道。 陈丰听后彻底放下心来：“哈哈哈哈，是师兄多虑了。我就说师弟出得主意怎么会不考虑全面呢？还是师兄眼界浅了啊。” “师兄你这也是当局者迷一时没想明白罢了。就算没有小弟解释相信师兄自己也能想明白的。”方诺给了台阶下。 “呵呵，你这话我爱听。那不知师弟下一步准备怎么搞啊？是不是准备和佛门开战了？”陈丰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佛门无处不在。向谁开战？就算把那些反贼杀光了就能保证佛门不会死灰复燃吗？” 陈丰赞赏的看了方诺一眼：“师弟果然不是凡人啊。我还以为你急着报仇呢。” “呵呵，报仇是肯定要报的。但我所说报仇不是杀几个和尚就完事了。要是不把佛门连根拔起怎对得起我来幕国走这么一遭。他们不是喜欢藏吗？那我就直接让幕国再也没有他们容身之处。” 陈丰闻言终于体会了方诺那骨子里的狠厉。难怪这人年纪轻轻就能受楼主看重。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有事你说话，师兄全力支持你。” “好说好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刘煜先拿下金沙城。”方诺笑道。 “金沙城？”陈丰眉头一皱：“金沙城现在可是在景国手上。师弟是想让刘煜去打金沙城？” “不错。这是他的立信之战，只有通过一场大的战役才能让他有封爵的理由。好处不能光说不做。他必须要让幕国百姓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能转变思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打一仗后就加官进爵的事来的更加振奋人心的呢？”方诺笑道。 陈丰倒吸一口凉气道：“就这帮酒囊饭袋乌合之众去打金沙城岂不是去白白送死？” “呵呵，师兄刚才不还担心幕国做大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心疼起来了？” 陈丰嘴角一抽，他现在真的相信幕国不可能做大了。就这种死法幕国有多少人都不够死的。 “虽然我和苏榷首关系不错，但一码归一码。我想师兄也不希望看到景国的触手伸到幕国来。”说罢方诺摊了摊手道：“我反正是无所谓。金沙城到时候是苏榷首管还是师兄管对我来说都是自己人。但对师兄来说恐怕是个不小的损失。” 陈丰闻言豁然而起：“师弟你就说。需要我做些什么我绝无二话。” “别激动别激动。”方诺把陈丰按回座位道：“我之前不是让师兄多准备些兵甲器械吗？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打仗嘛，辎重总是少不了的。师兄只要能保证在攻打金沙城期间尽量帮着朝廷调配一些物资就行了。当然了，刘煜该给的钱是一分都不会少师兄的。但只求师兄别在这时候趁火打劫疯狂涨价就行了。” 陈丰闻言秒懂：“明白了。无非就是按正常价格出售罢了。” “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更何况战事一起一应消耗必然倍增，这趟下来虽不说能让师兄赚的盆满钵满但也绝对胜过往年。做生意的事我不太懂，相信师兄心里自有计较的。”方诺笑道。 “哈哈哈哈。师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就是物资嘛。幕国不够我就去别国调。保证让他刘煜打个爽。我就当赔本赚吆喝了。” “怎么会赔本呢。真要是让师兄赔本那小弟哪还有脸见师兄？既然说到赔本，小弟正好有一桩大买卖和师兄说，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兴趣？”方诺问道。 陈丰眼睛一亮：“大买卖？能让师弟都觉得的大买卖那一定小不了。只要是买卖我就有兴趣，师弟快快说来听听？” 方诺二话不说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这瓶子里装的赫然就是他从岱城城外搞来的石油原矿。 “师兄可识得此物？” 陈丰盯着瓶子看了半天赞叹道：“师弟你这琉璃瓶子哪里弄来的？这手艺简直是巧夺天工啊？”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我是让你看石油你却盯上了瓶子。 “师兄误会了。我说的不是瓶子，而是瓶子里的东西。” “哦？不是瓶子？这黑糊糊的是啥玩意？这就是你说的大买卖？”陈丰一脸懵逼道。 第1433章 砍价 “不知道你有没听过一种叫石脂水的东西？”方诺晃了晃瓶子道。 “石脂水？”陈丰低头沉思片刻后又拿过瓶子看了看。“好像有点印象，莫非这里面装的就是石脂水？可这玩意有什么用？” “详细作用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简单点说就是用来烧的。”方诺解释道。 陈丰闻言猛拍一下脑门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据说幕国有些地方的人专门用这玩意来取火。” 方诺听后面色一喜：“哦？这东西在幕国很多见吗？” 陈丰摇了摇头：“那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在幕国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看见有谁把这东西当成商品来卖的。如果这玩意只是能生火的话那它的价值不会比柴火高多少。” 对于陈丰这个回答方诺丝毫不感觉意外。石油这东西如果没有发达的工业做为背景，基本和废物等同。 别看这东西在前世是所有现代化国家不可或缺的东西，可他的提炼技术却是非常简单。 想要把石油原油变成汽油只要经过简单的蒸馏就能做到。根据提炼的温度不同可以从原油中提取到包括石油，柴油，煤油等工业用油。就连提炼完后的剩余的残渣也是铺桥补路不可或缺的沥青。 哪怕这个时代的技术糙点，浪费大点。但也足够他个人使用了。 试想一下如果将来华城的路面全是用沥青铺的，那他要从中省下多少财力物力啊。 方诺斟酌片刻后对陈丰说道：“假如，我说假如我用和粮食等价的价格收购此物，不知师兄有没有兴趣？” “和粮食等价？哪国的粮价？”陈丰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八国间每家的粮价可是有着天壤之别。“这里是幕国，自然就按幕国的粮价来算咯。” 陈丰惊骇道：“幕国？师弟你可知幕国一石粮食多少钱吗？” “知道。便宜的八百文。最贵的时候能将近两千文。也就是二两银子。”方诺笑道。 “也就是说你愿意花每石二两银子的价格收购这玩意？”陈丰再次确认道。 “师兄你这就不地道了。你怎么不算八百文呢？师弟你也黑？”方诺揶揄道。 陈丰哑然失笑道：“不管是八百文还是两千文。你确定你收？” 方诺想了想道：“这样。也别八百两千的了。我们统一作价一千五百文一石。你要多少我要多少。但前提是开采和运输都包含在里面。” 陈丰听后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疯狂的在脑海中盘算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为何被方诺看重，但对方既然能开出一千五百文一石的价格就说明这东西大有可图。 别看粮食也能卖到这个价，可粮食的年产量都是固定的。而且各国的粮食都属于战略物资，属于自己都不够用的那种很少有轻易往外卖的。 但这石脂水不同了。一旦找到此物的原矿那就等于凭白开辟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仓。粮食长成还要时间可这东西却不要。 这里面唯一的大头反而是运输。如果这东西地处沙漠深处才有的话那这一千五百文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这个我要先考虑考虑。毕竟这石脂水上哪找去都还不知道。贸然答应你也是对你不负责。”陈丰沉声道。 方诺点了点头：“师兄所言不差。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处就有这东西。你手上这瓶就是我在那里取来的。” “哦？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岱城你听说过吗？” “岱城？”陈丰皱眉思索，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有一个叫岱城的地方。“是幕国的吗？” 方诺摇头苦笑道：“自然是幕国的。实不相瞒这岱城地处幕国东面靠近昊国的位置。属于是幕国边境上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城池。而此物就在城外十几里的沙地里发现的。当地百姓无不用此物取火照明。师兄有兴趣的话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当然了也不排除其他地方还有。但就我目前知道的只有这一处而已。至于其他就靠师兄的能耐了。” 陈丰虽然不知道岱城在哪。但靠近昊国边境的距离他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他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岱城到华城的距离。然后根据两城间的距离长度计算出一支商队在路上的消耗和支出。 经过一番权衡后他笼统得出如果要把此物从岱城运去华城的话还是有利可图的。 “限时间吗？”陈丰追问道。 方诺摇了摇头：“不限时间，货到付款，随到随付。你任何时间送来我都要。送多少我要多少。哪怕你一年三百六十天不停转运我也接了。” 陈丰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有这样的收购力度的话那这买卖的利润就大大不同了。初期新开辟这条商路的话可能会耗点时间，可一旦这条商路被打通并在沿途设置各个驿站为这条商路服务那他可以把转运的消耗压到最低。当然了这还只是岱城的，如果在别处也有发现那就更好了。离华城越近越好。 “给为兄半月时间，半月后无论成与不成为兄都会给你个答复。”光在这里说陈丰也不敢保证，他必须要亲自派人去岱城看一看才心里有数。 方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应该的，反正幕国这边一时半会也不能完事，那小弟就等着师兄的好消息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说罢他就把手中的瓶子还了回去。 方诺见状却没有接，他早就看出陈丰看中这玻璃瓶子了：“师兄拿着玩。就当是有个参照比对。” “哈哈，那师兄就却之不恭了。来来来，喝茶喝茶。”他大笑着把瓶子收进了怀里。 方诺举杯对饮。石油这东西他可没打算亲自去挖，有万金楼这种二道贩子在他犯得着受这累吗？现在就看陈丰给不给力了。 “对了。不知师弟听说了最近岿国发生的事吗？”谈完一笔大买卖后陈丰心情非常不错。 “岿国？岿国怎么了？他们不是刚被景国揍了一顿骂？咋的？又不安生了？”方诺诧异道。 第1434章 高毅登门 “启禀大汗。有一自称高毅的人正在营外求见。” 拓跋宏闻言放下酒杯大笑道：“呵呵，他们高家终于是憋不住了。” “他来了几个人？” “总共五人，其余四人看装扮应该是随行护卫。” 拓跋宏咧嘴一笑：“吩咐下去，让营中的儿郎们造出点声势来，别搞得偌大的营盘连点动静都没有。” “是。大汗。” 一刻钟后，营中近千甲士便开始操练起来。声势鼓捣的倒是有模有样。 “这位大人，我家大汗有请。” “多谢这位将军了。劳烦将军前面引路。”高毅回头吩咐道。 “大人这边请。”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大帐前，高毅只瞥了一眼就认出这是睆国的王帐。 “原来是高贤侄啊。到了这里不用客气，随便坐。”高毅进帐后就见拓跋宏正在用刀分割着羊腿。 “外臣高毅见过睆国大汗。家父让晚辈向大汗带好。”高毅恭敬行礼道。 拓跋宏闻言对他招了招手道：“用不着这么拘谨，来来来，过来陪本汗喝两杯。” “多谢大汗。”高毅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安坐。可纵使他坐下后却总感到有点局促不安。 “尝尝。”拓跋宏切下一条羊腿递了过去。 “呃。谢大汗。但晚辈在来前已经吃过了。”高毅看着眼前明显被烤成焦糊的羊腿婉拒道。 拓跋宏闻言也是不恼，依旧微笑着把羊腿伸到他面前道：“尝尝。” 高毅闻言咽了咽喉咙，立刻接下羊腿道：“多谢大汗赏赐。” 见他收下羊腿后拓跋宏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察觉到这目光后高毅立刻照着羊腿大口啃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拓跋宏微笑问道。 “其味甚美。”高毅言不由衷的称赞道。 “是吗？看来你已经习惯了享受苦果的味道。”拓跋宏揶揄道。 高毅面色数变，想要说点什么可终究是开不了口。 “怎么？觉得本汗说的不对？要知道本汗在你岿国的关照下差点连这口都没得吃了。”拓跋宏继续施压道。 高毅摇头苦笑道：“成王败寇罢了，大汗也用不着羞辱晚辈。晚辈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 “诚意？你们可太有诚意了。华城一役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才想起诚意来了。咦。你们这诚意怕不是被逼的？”拓跋宏明显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高毅闻言脸色铁青，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面对这尊大佛。 “过去的都过去了。还请大汗着眼于未来。我岿国很是愿意和睆国交好的。希望大汗能放下彼此成见化干戈为玉帛。”高毅勉强用一些场面话应付道。 拓跋宏听后哈哈大笑道：“嗯。你的意思本汗知道了。本汗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本汗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你们岿国分毫。现在你肉也吃了。诚意也展现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来人啊。送客。” “大汗且慢。”高毅一听就急了。知道再不上点干货怕是交代不过去了。 “你还有何事？莫不是还想再吃点？”拓跋宏指了指剩下的羊肉道。 高毅闻言立刻起身整了整衣冠，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副信笺双手过头恭敬递出道：“外臣此来是代表家父来向大汗求和的。这是家父给大汗的信，还请大汗过目。” 拓跋宏见状用匕首在手中挽了个刀花，高毅只见面前突然刀光一闪，等他反应过来时却发现手中的信笺已经被拓跋宏用匕首捅穿取走。 拓跋宏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信封中的落款，可就当高毅以为拓跋宏会取出信来一观的时候就见拓跋宏把信笺取下直接扔进了烤羊下的火堆里。 “求和？求什么和？你我两国之间有冲突吗？你这求和一说好没道理啊。”拓跋宏戏谑道。 高毅压力山大的回复道：“大汗何须如此。难道大汗准备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瞧你这话说的，此处本就是我睆国地界，本汗命人驻扎在此有何异议？” 高毅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把心一横说道：“大汗。你睆国到底想怎么样还请给个章程。杀人不过头点地，若大汗执意苦苦相逼那我岿国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哦？你这是在威胁本汗咯？苦苦相逼？我有逼你们什么吗？还不坐以待毙？你们有种倒是从乌龟壳里出来啊？本汗要是不把你岿国打出屎来都算你拉的干净。”拓跋宏愠怒道。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高毅正色道。 “商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汗商量？你老子是老的不能动了吗？一个宰相而已，你们高家在岿国怎么作威作福那是你岿国的事，你回去去问问你老子就算他站到本汗面前敢不敢用你现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们高家还真把岿国当成是你们自家的了？”拓跋宏嗤之以鼻道。 拓跋宏这话说的不假，高天临说破天也只是岿国的宰相而已，哪怕他现在掌控着岿国的实权，但名义上他也只是个臣子罢了。高天临都如此就更别说他高毅了。 别人给他面子或许会喊他一声世子，可他这个所谓的“世子”和刘煜等人比起来却像个赝品。 不怪拓跋宏不给他面子。拓跋宏要谈也是和他老子谈。他的分量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到现在高毅多少也看出拓跋宏的意思了。思索片刻后他低声试探道：“外臣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外臣此来受宰相大人所托可以全权做主。还请大汗给个机会。” 拓跋宏听后哑然失笑道：“你能做主？” 高毅坚定的点了点头：“是。” 拓跋宏摇头嗤笑道：“那行。别说本汗不给你做主的机会。只要你把那八处关隘全让出来我睆国大军自然就全退了。” “这不可能。”高毅立刻反驳道。 “啧啧啧，你不是说你能做主吗？你就这么做主的？要不然你还是回去请示请示？”拓跋宏揶揄道。 高毅久久无言，他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做主在绝对的强权面前看起来就像个笑话一样软弱无力。 第1435章 拓跋宏的目的 “大汗既然对我国只围不攻就说明大汗定有他求。外臣斗胆请大汗指条明路。”高毅神情恭敬道。 拓跋宏斜了他一眼道：“本汗还是那句话，你做不了这个主。想谈就换个能做主的人来谈。” 高毅闻言咬了咬牙回道：“既然大汗都如此说了，那外臣也知道该怎么回复了。不过外臣临走前还有一请。望大汗能通融一二。” “讲。”拓跋宏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是在外臣通报期间希望大汗能暂缓对往来商贾的征税。”高毅正色道。 “停止征税？行啊。只要这笔过路费你们岿国愿意主动承担本汗自然不会为难他们。”拓跋宏戏谑道。 “就算八个关隘不能全部停止，哪怕停一半也行，这样也能让外臣对家父能有个交代。”高毅还想争取一下。 拓跋宏嘴角一勾道：“也罢。别说本汗欺负你一个后辈。从明日开始飞剑关外的征税可以暂缓。但也仅此一处。” “飞剑关？”高毅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飞剑关的大致轮廓。 之所以叫飞剑关就是因为此处山峰倒竖，宛如一把巨剑横插地面。周边沟壑纵横，山川林立。属于是八个出口中最难走的一个。 既然路难走那么选择此地入关的商贾自然也是少之又少。即使一些大型商队在得知飞剑关可以免除十税一的过路费也未必会选择此地入关。 无他，选择飞剑关进入岿国还真不如交点银子走近道来的方便。 高毅还想争辩几句，可看见拓跋宏那宛如吃人的目光终究还是把话头咽了回去。 “外臣多谢大汗通融了。”高毅躬身道。 拓跋宏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汗最多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要是还没有能做主的人来和本汗谈，那以后也就没必要谈了。当然了。本汗也随时恭候你们岿国大军杀出关来。本汗正愁无人练兵，导致手下儿郎们都有些许懈怠了。” “外臣知道了。外臣告辞。” 离开睆军大营后高毅便迫不及待的给宰相府回信。他要把拓跋宏的要求第一时间告知他老子知道。至于他老子会怎么做就由不得他了。 原以为很快就能收到他老子的回信，可接下来的一连七天他都没有收到国内传回的只言片语。 就在他怀疑是不是信鸽在途中出了什么变故的时候，管家突然神神秘秘的告诉他老爷来了。 睆国大营。 “高兄还真是稀客啊。说起来上次见高兄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多年不见，高兄怎就满头白发了？”拓跋宏拉着高天临热切的进入了王帐。 “外臣高天临见过睆国大汗。大汗这声高兄外臣实在担当不起。”入帐后高天临依旧用足礼节给拓跋宏见礼。 “哈哈哈哈，高兄太见外了。谁不知道岿国是你高天临说了算。在本汗眼里你就是岿国第一人话事人。若站在本汗面前的是你岿国王室中人那才是对本汗的羞辱。来来来。还请高兄入座。” “多谢大汗。”高天临神态自若的坐了下来，他既没有因为拓跋宏刚才的吹捧而沾沾自喜，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妄自菲薄。不卑不亢方显本色。 “敢问大汗想要什么？”高天临坐下后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拓跋宏咧嘴一笑道：“高兄还真是心急啊。老朋友相见都不先叙叙旧吗？” 高天临摇了摇头：“想叙旧等谈完正事后再叙不迟。大汗堵住外臣家门口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外臣能等，可我岿国百姓却不能等。” 拓跋宏掏了掏耳朵道：“前后算算也没多长时间吗？这就不能等了？你岿国的存粮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坚持不住。要真是如此那本汗还真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高天临冷笑道：“大汗不必试探外臣。外臣能亲自来此已经很说明我岿国的诚意了。” “痛快。既如此那本汗也不和你弯弯绕了。想要本汗撤兵也行。你只需答应本汗一个条件即可。”拓跋宏笑道。 高天临深吸口气道：“还请大汗放言。” 拓跋宏闻言起身道：“先说好。本汗的要求没有折扣。你也别跟本汗讨价还价。做得到皆大欢喜，做不到那本汗就等着你岿国大军来攻。” 高天临闻言心中一凛：“外臣洗耳恭听。只要不是割地赔款称臣纳贡这种丧权辱国的条件其余都可以商量。” 拓跋宏咧嘴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记住，不存在商量。你有答应和不答应两种选择。本汗可以明确告诉你本汗一不要你的钱，二不要你的地。就连你先前在华城对本汗做的那些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只要你能做到。” 高天临眉头一皱，他原以为拓跋宏是冲着战争赔款来的，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准备。可听拓跋宏这么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说了半天大汗到底想要什么？”高天临追问道。 拓跋宏闻言抚掌轻拍。掌声过后立刻有七八个将士喊着号子抬着一块石头走了进来。 高天临望着那块四四方方的石头不明所以，不知道拓跋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拓跋宏挥了挥手驱散将士，走到石头边轻轻踢了一脚道：“这就是本汗要的东西。” 高天临一脸懵逼的看着拓跋宏：“大汗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外臣实在不明白大汗是什么意思。” 拓跋宏呵呵一笑拍了拍石头道：“本汗要你们岿国出产的石料。大量的需要。但本汗又不想给钱，也没人开采和搬运，因此整个过程都要你岿国一力承担。” 高天临闻言嘴巴张大老大：“石头？大汗搞了这半天就是为了我岿国的石头？大汗你确定没搞错？只是这种最普通的石头而不是矿石？” 拓跋宏点了点头：“这石头可不普通。这可是上好的花岗岩。其他那种乱七八糟的石头本汗可不要。至于那些矿石你们还是自己留着用。对了。光有石头还不行，你们必须按照这块的标准切割好了送来才行。” 高天临闻言豁然而起：“大汗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这些石头？莫非是大汗想要在草原上建城？” 第1436章 谈拢 高天临说的没错。拓跋宏做这一切的目的确实就是为了建城。 自从上次他和方诺聊过一次后，在草原上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城池的想法就一直萦绕在拓跋宏心头。 方诺那次对他说的财权论让他触动极深。试问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不能控制全国财权，那他这个王位是永远不可能做到平稳交接的。 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首要条件便是有一座实实在在的王城。否则想要征税别人都没处交去。 回到草原后拓跋宏左右权衡决定试上一试。但建造一座城池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 先不说建造城池的人手问题，光一个建造城池的材料就够拓跋宏头疼的了。 茫茫草原一望无际，你让他上哪去找这些建城的石材去？于是他思来想去便把主意打到了岿国身上。 岿国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在石头堆里讨生活的国家。他想要建城的石材岿国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可岿国有并不代表他睆国有啊，就算他真为了这些石头和岿国打一架，哪怕最后打赢了他又能搬走多少？ 这可是石头，可不是油米钱粮。拓跋宏哪怕在草原的威望再高也无法向手下儿郎们解释这个动机。 哦。感情人家跟着你卖命就是为了抢些没用的石头？你信不信这个口子一开他下面的人估计就率先要造反了。 更何况他们历年攻伐岿国没什么太大的胜算。真要是深入岿国说不定石头没抢到反而要吃个大亏。 既然不能明抢那就只能智取了。他要让岿国心甘情愿的帮他把这些石头送出来还不敢和他撕破脸。因此堵门一事就应运而生了。 说到堵门这还真不是拓跋宏一拍脑门想出来的计策。而是早在几年前他和拓跋友荣畅言天下诸国时拓跋友荣的戏言。 只不过拓跋友荣也只是顺带提了一嘴，可能连她自己说完后都忘了。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拓跋宏还真就把这想法给记下来了。 想要包围岿国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想要把岿国彻底堵死首要一点就是要海量的兵力。这一点从最开始堵门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堵住后还不算完，人家不接招的话你也要跟着拼消耗。他们睆国又不是富裕之国。真要是岿国死扛下去还真就未必能扛到最后。 最重要的是岿国可以做到铁板一块可他睆国可不行。短期还好，可时间一旦太长下面的将士就会蠢蠢欲动了。别看他拓跋宏是睆国可汗，可他的行为真要是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那下面的人照样能反了他。 睆国将士向来就是这么桀骜不驯。就算手下将士不反草原上其他的势力也会蠢蠢欲动了。因此堵门这个做法看似美好却一直都只能停留在纸面上无法实施。 现在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拓跋宏对这计划做了很大的改良。首先每家门口并没有那么多士兵，这无形中就大大减少了每日驻军的消耗。 其二是岿国刚刚和他们打了一仗，不管是师出有名也好还是看起来像要报复也罢。总之他这个时候攻打岿国的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合情合理。 可千万别小看这个出师有名。少了名头他未必能瞒过所有人增灶减兵。一旦空帐的事情泄露给岿国知道那他这计划就算是白费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拓跋宏要亲自去离散谷拜码头一样。因为他知道他这做法或许能瞒过所有人，但一定瞒不住离散谷。 一切准备就绪后拓跋宏就可以等着高天临自投罗网了。说他一声空手套白狼也丝毫不为过。 “高兄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本汗的想法。怎么样？高兄愿不愿帮本汗一把啊？只要高兄说句话，本汗立刻下令撤军。”事情发展到现在拓跋宏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他不怕高天临不答应他。因为他所提出的要求对高天临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过分的要求。 甚至对他个人在岿国的影响力隐隐有些帮助作用。试想一下等他回国后大肆宣传自己是如何孤身入敌营，然后仅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就挥退睆国百万大军的。 到时候他高天临还有他高家的名声岂不是如日中天？ 高天临闻言眼眸一转，这次他孤身前来其实是冒着很大风险来的。高天临这人虽然贪恋权势，但有事时他也是真敢担事。 “大汗确定只要石头不要其他？”高天临试探道。 “呵呵，君无戏言。本汗说话向来丁是丁卯是卯。当然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原因多给一点那本汗也就笑纳了。”拓跋宏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实他也想继续赌下去收税，毕竟这几天的收入实在是太可观了。但他也深刻的知道这种事情是干不长的。一旦被岿国察觉堵在门口的并没有那么多人这个计划就不攻自破了。因此趁着岿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落袋为安才是正解。 “大汗说笑了。既然大汗想要建城那外臣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这样。这事外臣现在就可以答应大汗，但大汗还请给个我个数，到底要多少石头才能满足大汗的要求？”高天临应承道。 见高天临这么快就松口拓跋宏丝毫不觉意外。 “你这话还真问住本汗了。我睆国数百年来这建城一事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就按照恒阳城的规模来运送石料。” “恒阳城？”高天临倒吸一口凉气。心道你胃口还真大啊。 拓跋宏却不容他多想：“本汗不是在跟你商量。做不做得到你给句实话就行。” 高天临斟酌片刻后咬了咬牙道：“好。恒阳就恒阳。但外臣希望看到大汗今日就退兵。” 拓跋宏咧嘴一笑竖起三根手指道：“一看你就是没带过兵的，我这几十万大军哪能说退就退的了的？本汗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第一批石料送来我睆国。届时大兵自退。”说罢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 高天临接过文书一看，见上面赫然写着是睆国以一千万两白银购买岿国石料。购买数量以恒阳城为标准计算。最后这个恒阳城还是拓跋宏现场加上去的。文书最后还特意注明了一千万两白银已全额支付。 高天临阅过后不由嘴角一抽，心道只要他签下了这份购买合同那就容不得他反悔了。至于那一千万两不过就是个由头，他一文钱也别想收到。 “该死。这还是我认识的拓跋宏吗？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狡诈诡谲了？”高天临一边切齿咒骂一边老老实实掏出他的宰相大印盖了上去。 第1437章 老吴的心结 “哦？还有这事？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方诺耐心听陈丰讲述完睆国最近发生的事情后也是感到一阵诧异。 但惊诧过后又觉情理之中。以他对拓跋宏的了解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反而觉得奇怪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拓跋宏竟然能想到围而不打这个思路，这属实是捅在岿国死穴上了。 “他们两家的事爱咋的咋的。既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管。”方诺摊了摊手说道。 陈丰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不过我跟你提起这个是想跟你说另一个事。” “何事？”方诺好奇道。 陈丰苦笑一声道：“睆国和岿国这么一搞直接把岿榷和睆榷整不会了。尤其是岿榷，睆国把大门一堵他在岿国的利润便肉眼可见的下降。” “然后呢？”方诺皱眉道。 “然后也不知道他们俩谁出了个主意，之后竟想到结伴去华城找师弟你去了。可能是他们知道师弟你现在在幕国的原因，这不特意来信来问问我的看法。”陈丰不好意思的说道。 方诺闻言顿时豁然开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不是？我和他们两个又不熟，跑去华城找我干什么？这事和我有关吗？” “那谁知道他们咋想的，或许是想通过师弟你的关系让拓跋宏对他们网开一面。毕竟现在很多人都传言你和拓跋宏相处的不错。” “谁说的？这他娘的谁传出来的？我和拓跋宏拢共也就见过一次，这就叫不错了？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么头法？”方诺不解道。 “我也就是这么一猜，或许他们找你还有别的事情也不定。哦。对了。他们这次还不是两人去的，他们怕贸然登门有些唐突还故意把景国榷首页拉上了一块去。”陈丰笑道。 “苏玲珑？不是。这怎么还扯上苏玲珑了？”方诺也是服了这帮老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哈哈，谁让师弟你现在正当红呢。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声在我们楼内有多么的响亮。楼主他老人家隔三差五就要拿你小子出来念叨念叨。你一句师娘下去想让我们这些下属不上心都不行啊。”陈丰吹捧道。 “那不知师兄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不是我不帮忙，你也知道现在幕国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哪有功夫去管这些啊。”方诺婉拒道。 陈丰闻言连连摆手道：“师弟你可别误会，我就是个传话的。可没有丝毫想左右师弟的意思。我也就是看在同僚的份上才给师弟你递个话。至于师弟你怎么做老哥我就管不着了。” 方诺听后拍了拍陈丰的肩膀道：“还是师兄善解人意啊。不过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事我也不能当不知道。这样，他们不是怕生意有亏吗？正好我这边需要人手帮着运送石脂水，不如师兄给两位取信一封让他们来幕国一起帮着参详？” 陈丰听后大惊：“这就没这个必要了。区区石脂水而已还需要让外人来运？师弟你放心，这事交给师兄保证帮你办的稳当的。” “呵呵，有师兄这句话那小弟就放心了。”方诺才懒得跟他扯皮呢，直接一招祸水东引让陈丰立刻心生防御。 幕国这一亩三分地要是让那两人掺和进来那让他这个幕国榷首的脸往哪放？ 陈丰又不傻，这一千五百两一石的石脂水明显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种平地抠饼出来的额外利润陈丰怎可能和他人分享？ 所以在得知方诺有这个想法后他便立刻止住话头赶紧岔开话题。生怕一个不好就会引狼入室。 正事聊完后两人又扯了会闲篇。期间方诺隐晦的表示你那宝贝儿子暂时还是不要跟在我身边的好。 陈丰对此也心领神会，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点太过孟浪了。于是也就不动声色的应承了下来。 宾主尽欢下方诺出言留饭。陈丰闻言哪里听不出这是对方在赶客了。于是赶忙起身说还有公务要等待处理，等改日由他做东为方诺接风洗尘。 礼送走陈丰后，老吴这才从后堂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这个姓陈的你熟悉不？”方诺微笑问道，对于老吴这个万事通有些事还真要多听听他的意见。 老吴摇了摇头道：“以前陪在老阁主身边时在万金楼依稀见过几次，但也只是点头之交。说熟悉就更谈不上了。” 方诺微微颔首：“他说他家先祖曾做过楼主，这个你总该知道。” “这个却是真的。不过他家那位老祖已经是几代前的事了。影响力早就不在了。”老吴说道。 方诺闻言眼珠一转道：“吴爷，我们现在是关上门说自己话。假如我师娘百年之后按您老认为万金楼的下一个楼主谁最有可能啊？” “呵呵，公子你还真抬举我。这种问题是我一个赶车的下人该考虑的吗？”老吴一脸蛋疼道。 “没事，就当咱爷俩吃饱撑得瞎胡咧。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就按照你个人的预想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最大？”方诺继续追问道。 老吴嗤笑一声道：“公子你也别跟我兜圈子了。你不如干脆直接问我苏玲珑的可能性大不大不就完了。” 方诺闻言挠了挠头道：“还真瞒不过您老。既然看破了那你就说说呗。话说在这些榷首中你对苏玲珑算是最了解的。” “滚滚滚，你不知道苏玲珑和老子有仇吗？虽然我师傅不是她杀的。但这笔账却是要算到她头上的。” 方诺嘴角一抽道：“这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该过去的就让过去得了。退一万步说要是没有苏玲珑您老又怎么可能进得了岚山阁？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她到底是对你有恩还是有仇还真计较不清楚。” “呵，你真当老子不懂这道理啊。但很多事不是这么论的。纵使我是因为她的原因阴差阳错进了岚山阁，但这并非是她的本意。老子永远都记得当初她出现在我面前那种趾高气昂漠视一切的眼神。她使唤我们给她做事的时候完全就没把我们当人看。在她眼里我们只不过就是一些随时可以牺牲的炮灰。能进岚山阁那是阁主慈悲，和她苏玲珑有个毛关系？”老吴不忿道。 第1438章 浩浩汤汤 见老吴这么说方诺也知道再劝也没用了。这是他的心结，也是他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老吴现在之所以能压住对苏玲珑的敌视也全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但在他内心深处苏玲珑永远是杀害他师父的罪魁祸首。 甚至说老吴可能未必就真的恨苏玲珑，但他必须有个人来恨。苏玲珑恰巧就是这个符号罢了。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情绪，而老吴需要这种情绪。 “算了算了。你爱咋样咋样。如果你真想报仇的话等下次见了苏玲珑我把他迷晕了。接下来吴爷你就可以。。。。嘿嘿嘿。”方诺一边淫笑着一边搓着手。 老吴见状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照着他屁股踹了过去：“滚滚滚，老子还没那么下作。” 打闹一番过后老吴沉声道：“别看苏玲珑是你师娘的义女，但她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哦？何以见得？”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其实就是她的能力在八大榷首中实属一般。要知道她所在的榷场可是八国中富得流油的景国。抛开乐国那种靠女人赚钱的异类，还有哪家能比的上景国？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乐国都不如景国。乐国最多只能说有钱而已，但景国有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粮食。”老吴正色道。 “业绩不行吗？”方诺恍然大悟，万金楼归根到底还是靠业绩说话的，你苏玲珑占着这么好的位置却没有交出让人亮眼的业绩那自然无法服众。 老吴点了点头：“我其实对万金楼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但苏玲珑这个景国榷首当的确实反响平平。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老阁主有一次闲聊中主动提起的。”说罢他又转头看向方诺道。 “怎么？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别怪我没提醒你，别看你师娘对你呵护有佳，可你真要敢掺和到万金楼内部事务中去，尤其是关乎楼主大位的事情。别说你师娘了。就连老阁主都会扒了你的皮。”老吴警告道。 “哪有。我就是问问而已。万金楼谁当楼主关我什么事。我闲得蛋疼才会插一脚。”方诺反驳道。 “哼，你最好是这样想的。你在外面怎么胡闹都没关系，毕竟你身后站着的可是岚山阁，也是天下四极。你可千万别脑子一抽连自己家都给砸了。到了那时纵使你有千般手段又能走的了多远？”老吴警告道。 “行了行了。我什么性子您老还不清楚吗？做完幕国这事咱们就回华城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外面打生打死都和老子没关系了。”方诺摆手道。 老吴听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还有那个叫陈琳的不是想拜师吗？别人我倒不说什么了。但陈琳这人我觉得你还是提前知会你师娘一声。毕竟牵扯两家的事都马虎不得。” “这个我自然知晓，所以这人我提前打发走了。等征询过师娘意见后再说不迟。”方诺正色道。 话分两头。 自从刘煜见过方诺一面后便开始着手收服金沙城的计划。 这种事情如果放在一个月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可自从军功授爵制度颁布之后还真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这不才过去短短七日。朝廷新招募的投军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三万之众。 或许是他在周边几个城池的布置纷纷起了作用，这几天陆陆续续来投军的良家子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得知这消息后的刘煜可谓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些良家子要是成长起来那将会成为维护他刘氏王权的中坚力量。也是未来幕国新一批的既得利益者。而他身为幕国的最高掌权人自然得到的好处自然是数不胜数。 可忧的是一下招揽这么多士兵就意味着朝廷要拿出足够的粮食来养活他们。以前朝廷可以不用管他们是死活任他们自生自灭，可现在这个负担却全要扛在朝廷身上了。 对于这点刘煜没做多想。既然已经和佛门翻脸了，那这些人的口粮支出自然去问佛门。于是乎在刘煜的号召下幕国开始了对佛门的彻底清剿。 如果说之前方诺在星月城干的那些事只能算是给佛门一个教训的话，那刘煜这次出手简直就是冲着刨根去的。 再加上这些新兵蛋子本就需要历练，佛门这个软柿子自然就成了他们最佳的练手目标。 别看他们这些人目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剿灭一些佛门余孽还是游刃有余的。 圣旨之下佛门可就彻底遭殃了。无数寺庙在大军下被捣毁，庙中财产也全都被刘煜充公后以作军资。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镀金佛像现如今全都成了刘煜麾下将士的口粮。 原本刘煜以为一下子招揽这么多人会入不敷出，可不曾想一番清缴下来不但有钱买粮了甚至要出现了些许盈余，这让刘煜等一干朝臣对佛门的富裕有了新的认识。 常言道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本的买卖没人干。既然能在佛门身上捞到这么大的油水那刘煜就没有理由放过他们了。 没有什么信仰是你亲眼看到神像被捣毁，寺庙被踏平后也不见满天神佛出来保佑他们来的直接。 这些新招的士兵最初还对捣毁寺庙等行为有所抵触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发现庙里的这些泥塑还真的就是一些泥塑罢了。 以前他们求神拜佛都吃不饱饭的情况现在全都因为一榔头下去把佛像砸了个稀碎后有了本质的改变。 什么叫群众基础？这就叫群众基础。人都活不下去了还管你什么佛不佛的？ 如果说之前他老子那种行为只是想敲打一下佛门的话，那刘煜现在做的才是真真正正的灭佛。 通过这次清理佛门的行动刘煜在幕国的名声不但无恙甚至还名声大涨。至少那些来投军的良家子或多或少都从佛门的残败的躯壳中得到了好处。 老百姓是善变的。当他们看到这世上还有另一种活法，并且能活的更好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传统也好，信仰也罢统统都可以抛诸脑后。 别以为这些人真有多么的虔诚。打砸寺庙的时候这些百姓的手段往往比朝廷来的还要凶厉不少。或许这才是人性。这就是幕国的新生。 第1439章 后续影响 刘煜在对佛门打砸抢的同时陈丰也没闲着。 从佛门抢来的东西虽多可终究要变现才行。于是幕国的万金楼便成了刘煜最好的销赃对象。 一车车的金银换回来的是一车车的粮食甲胄。幕国的商贸就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一个畸形的繁荣。 陈丰这次做的也绝对够意思，他听从了方诺的意见对幕国所要辎重都是平买平卖。可纵使如此就已经让他赚的盆满钵满了。 佛门这块肥肉刘煜吃了大头而他也跟着喝了口鲜汤。 虽然对佛门的打砸抢起不到什么真正的练兵作用，但士气却是肉眼可见的高涨的起来。 说穿了道理也很简单，就是现在在幕国当兵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幕国军队里的及时反馈系统被拉到了极致，只要你但凡能做出点贡献那针对你的奖励就会立马到位。 这是什么？这就是希望。这就是人生的方向。从来没过过好日子的幕国百姓哪里还经受得起这样赤裸裸的诱惑。 刘煜也是个狠人，他明知道这些从佛门收缴来的财富是一笔天文数字，他还真就做到了不贪不占全部散给下面的士兵。 并且在这期间他严整军纪，要是发现有人敢私吞属下财物或以各种理由阻挠不兑现的话。查处一个斩杀一个。 被他这么一搞，刘煜在军中的声望已经到达了空前的地步。这种现象看得陈丰都有点暗暗心惊，虽然方诺之前安慰过他说幕国是有致命缺陷的。 但如此激昂的士气还不由让他在心底里打了个寒颤。 可别看刘煜这些天表面上风光无限，可私底下他却遭到了好几次刺杀。这些人有来自佛门的余孽，也有之前那些权贵的反扑。 不过刘煜也不傻，他也知道幕国有很多人不想看到他做大做强威望一天高过一天。因此这些他对这些刺杀早就有了防备。从而也更加让他认识到幕国真正的问题其实并不在外部，而是从内部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就在幕国每天如火如荼的展开新政的时候，方诺却意外收到了童老登的来信。 起初他还以为童老登是问他在幕国的进展程度的，却不曾童老登在信中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无他，因为幕国这次军功授爵看似是个不起眼的改革而已，可幕国这个举动却在外面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但其余几国惊到了。就连童天元都有点脊背发凉的感觉。 军功授爵这玩意就不能细琢磨，但凡想的深一点就知道这玩意给一个国家带来的后劲会有多大。 这个道理连陈丰都懂，童天元不可能看不明白。 童天元是看过方诺那个时代的史书的，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玩意要是被幕国搞成了那将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他知道方诺可能会玩的很大，但没想到这小子会玩的这么大。 这玩意说好听点叫军功授爵，说不好听点就是军国主义了。想那暴秦的虎狼之师就是靠着一套这样的制度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首级，首级。为什么叫首级？因为一个敌人的脑袋就代表升一级。到时候幕国这些将士上了战场那敌人在他们眼中将不再是敌人了。而是一个个会行走的爵位。推己及人，幕国将士在如此诱惑和激励下怎会不用死效命？ “切。就这点破事也值得专门写封信来骂我一顿？他这个阁主还真是越当越回去了。我看不如我下次回山直接篡了老登的位得了。”方诺看完信后一脸嫌弃的说道。 老吴接过信来扫了一眼苦笑道：“老阁主这也是为天下安危着想。不是说老阁主信不过公子，而是八国容不下一个虎狼之师的幕国。而且幕国这次改革做的如此直白，其他国家要是效仿起来可就要了命了。公子你说幕国缺钱少粮无法做大，但其他国家就未必不能做大了。” 方诺闻言莞尔一笑道：“呵呵，你只看到了军功授爵的好处，却没看到想要实行这个制度所要付出的代价。效仿？这玩意是那么好效仿的吗？幕国之所以这么快能搞起来是因为幕国的权贵阶层都被刘煜那小子一锅端了。军功授爵最大的阻碍是钱吗？不。是他们本国早已存在的获利阶层。只要这些人不死绝，这个制度永远不可能实行。他们哪国的权贵能甘愿看到一个泥腿子就因为当了几天兵，杀了几个人就轻易爬到自己头上来？换做你你愿意吗？” 老吴闻言恍然大悟。军功授爵重点还是在这个“爵”字上。一个爵位的产生就意味着一个新贵的诞生。可上面的位置拢共就那么多。别人多吃一份就意味着自己少吃一份。这种赤裸裸的利益之争换做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还是公子想的长远。但阁主他老人家担心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如回个信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告知他老人家就是了。这样也好让他老人家放心不是？”老吴劝说道。 “我才懒得写呢，他一天天没个阁主样在外面风流快活不知归路，现在想起我的死活来了？要写你去写。”方诺不屑道。 老吴知道这是师徒俩别扭上了。于是他只能提笔代劳，把方诺刚才对他的解释回复了过去。 童天元的担心确实不无道理。幕国这场佛门内乱外界其实一直都在关注。至少萧沐衡就在第一时间得知了军功授爵的详细内容。 毕竟现在幕国的招兵告示在各大城池贴的到处都是，其余几国压根都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打听的明明白白。 在弄懂这个军功授爵是怎么运作的后，萧沐衡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先是飞速的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这个制度在景国可不可行，可他也只是简单想想就赶忙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和方诺说的一样，景国要是贸然学幕国来这么一下能不能强国不知道，但他这个王位估计就坐不了几天了。 当一个君王的利益不和本国权贵保持一致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你这个君王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对象。 萧沐衡又不傻，自然干不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来。 “哎，幕国真是好运啊，佛门造反刘崇杀了一批。集体逼宫又被刘煜杀了一批。两趟下来就算还有反对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萧沐衡由衷感叹道。 第1440章 刘煜登门 幕国的练兵和灭佛自从开始就没有停下的迹象。 这些日子方诺除了时不时关注外界的反馈外就是躲在房间里玩游戏。 他要落下的棋子已经落下了。至于棋局会发展成什么样就看棋子有多高的觉悟了。 世人都吹捧他是什么麒麟才子，要是他这个麒麟才子再不拿出点像样的战绩来还真对不起这个名头。 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看着热闹可其实对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无伤大雅。可这次完全不一样，这次他给幕国带来的是一场改天换地的变革。 刘煜自从上次来过一次后便再也没出现过。只有陈丰会时不时来这里陪他喝喝茶聊聊他，加深一下感情的同时顺便抱怨一下幕国最近所要的转运的物资近乎快要达到幕榷的极限了。 这老小子表面上像是在给方诺诉苦，实际上他嘴角都快咧到脑后跟去了。如此巨大的贸易额多少年都没让他遇到过一次。这也再次让他相信搭上方诺这趟顺风车是近几年来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他每次来也不忘把陈琳带在身边从旁伺候，一是想让自己儿子在方诺这里混个脸熟，二来也是想让方诺尽快承认他这个儿子的身份。 方诺对他这点小心思是心知肚明，他也懒得点破什么。一直都是装傻充愣糊弄了事。 说实话他对陈琳这人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让他收一个比自己还大的人当弟子总让他感觉有点膈应。 虽说这个世道达者为师是很正常的现象。但他就是觉得怪怪的。 “师弟，你说的那个石脂水我已经让人去岱城看过了。不过那地方现在貌似是佛门叛军的地方，一时半会怕是不方便运啊。”陈丰知道方诺关心什么。于是主动挑开话题道。 方诺闻言面色一喜：“哦？师兄动作好快啊。不过也确实如师兄所言，那岱城还真就在叛军手里。不过以万金楼的名头应该算不得什么难事。” “难倒不难但是没这个必要。我万金楼虽说货殖天下，但对这种朝不保夕的叛军来说还真没什么威慑力。不过要是师弟急着要的话师兄就让人尽快开始发掘转运。”陈丰一边说出难处一边又打着包票。这摆明了是想让方诺欠他一个人情。 方诺听后哈哈大笑道：“那倒没必要这么急。叛军杀红了可不会跟我们讲什么道理。我们天下四极的面子可不能在这种小事上折了。” 陈丰听后表面上像是松了口气，但眼里却闪过一丝失望。 “嗯。有师弟这句话我心里就数了。师弟你放心，除了岱城那处外这些天我也让人去四处打听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这玩意。我相信既然岱城能找到，那其他地方一定也会存在不少。只要发现石脂水不在叛军地界我保证第一时间帮师弟开运。”陈丰笑着说道。 方诺闻言拱了拱手：“那就有劳师兄了。” “哪里哪里。师弟都开出这么高的价码那就是给师兄找饭吃。师兄还能怠慢了不成？”陈丰吹捧道。 两人你来我往聊的好不尽兴。通过陈丰的转述方诺也知道了很多近期幕国的种种变化。别看刘煜搞的这套东西时间不长，可在刘煜不计成本的奖赏和宣传下效果已经初见成效了。至少在星月城周边几个城池已经很难看到崇佛的迹象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军功授爵制就会像烈火燎原一样传遍整个幕国。到时候刘煜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该怎么消化这些数量暴增的兵源。 如果方诺猜的不错的话收复金沙城的战争很快就要打响了。因为只有战争才能消耗掉这些兵源。否则以幕国现有的财政能力压根就养不起这些兵。也只有战争才能让这些新兵蛋子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战士。从而树立起他的无上权威。 “时间不早了。今日就聊到这。”陈丰见天色渐暗便和方诺告了个礼便带着他儿子离开了。 送走两人后方诺便吩咐老吴开始准备今天的饭食。 “咦？他怎么来了？”就在老吴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方诺通过门外的摄像头发现刘煜已经悄然出现在门外。 对于刘煜的不请自来他很是疑惑，但还是跟老吴交代了一声把他迎了进来。 “小王见过先生。”刘煜见到方诺后立刻恭敬行了一礼。 方诺闻言对他招了招手道：“过来坐。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点？” “回先生的话，小王来前已经吃过了。”刘煜拘谨回道，但他还是好奇的朝饭桌扫了一眼。 “吃过了就来陪我喝两杯。听说你幕国的千日醉乃是一绝。正好我这里也有一种和千日醉口感类似的好酒。不如你来点评一下？”方诺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底下摸出一瓶干红来。只不过酒瓶已经被他替换掉了。 “那小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煜再次一礼便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方诺一旁。 方诺见他坐定莞尔一笑。给他摆上杯子后亲自帮他倒了杯酒。 “尝尝。”方诺微笑说道。 刘煜微微颔首，想也没想就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方诺笑道。 刘煜咂了下嘴皱眉问道：“先生这酒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了？” “我明明在酒中品出了葡萄的香味，可为何没有一丝甜味？没有甜味也就罢了，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苦涩。这酒是用什么酿的？”刘煜不解道。 方诺哈哈大笑道：“自然也是葡萄酿的。”说罢他给自己和刘煜的酒杯分别满上。 “这不可能。葡萄酿的酒怎么会没有甜味？”刘煜诧异道。 方诺摊了摊手：“可能是我手艺不行。不过酿也酿了总不能浪费不是？” 方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葡萄酒里为何没有甜味。 刘煜听后却一脸释然道：“早知先生好酒小王就该就给先生带一些来的。” 方诺摆了摆手道：“无妨，我也只是偶尔喝喝。说说，你不在宫里忙你的新政，跑我这来干什么？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第1441章 明悟 刘煜听到问话露出一脸踌躇，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方诺见状顿觉好奇，但他也不急着追问，而是老神在在的等着刘煜主动开口。 犹豫半天后刘煜沉吟一声低语道：“我是不是早晚都逃不过一死？” 方诺呆愣片刻后失笑道：“是人都会死。你又如何能够免俗？” 刘煜摇了摇头：“先生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最近有很多人刺杀你吗？”方诺调侃道。 他先是点了点头后又继续摇头：“我对刺杀早有防范，那些断脊之犬虽然扰人却也不足为患。我的意思是这个新政如果继续下去，等待我的结局除了死亡外我便在想不出其他了。” “哦？你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 “因为从哪个方面来看现在的新政都有着无穷的潜力。八国是不会希望幕国重获新生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是不是担心我会在最后关头对你动手？”方诺笑道。 刘煜深吸口气后点了点头。 方诺见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刘煜能有这样的想法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他斟酌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我也不跟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刘煜疑惑道。 “对。什么样的人。你是想成为一个在青史上留名的有为君王还是只想做一个仗着祖宗基业混吃等死的富家翁？”方诺正色道。 刘煜惨笑道：“这世上谁又不希望自己青史留名呢？可哪个青史留名的君王会是个傀儡呢？” 方诺指尖敲着桌面，犀利的目光扫过他的面庞让刘煜感到很不自在。 半晌后方诺开口道：“很好。我欣赏你的坦诚。我这人其实很好说话的，既然你不喜欢现在这种生活我也不勉强你。我不杀你。如果你真不想干了那我送你去乐国或者柔国让你做个普通人。之前的一切就当是过眼云烟随风散了。” “但你也只能做个普通人。荣华富贵什么的就别想了。寻常百姓怎么过活你以后就怎么过活。我也不怕你整什么幺蛾子，但凡我想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如何？” 刘煜闻言不由心底一寒，虽然对方说不会杀他，但把他贬为庶人过普通百姓的生活那还真不如杀了他。 “如果我继续按你的指示走下去能得善终吗？”刘煜这话一出口就代表他根本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方诺莞尔一笑道：“我说的话你会信吗？就算我现在一切都满口答应，你又能够全部放下吗？问题不是出在我这。而是你自己压根就没想明白。” 刘煜当即再也憋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还请先生给我指条明路。先生在幕国做的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果先生要的是我幕国社稷的话，小王宁愿双手奉上。只求先生不要在如此折磨我了。” “折磨？你把现在的这些都当成是我对你的折磨了吗？” 刘煜鼓起勇气道：“不然呢？以先生的手段想要灭掉佛门余孽根本就不需要搞出这般阵仗。” 方诺听后不由仰天长叹：“也罢。我就让你知道我让你做这些事终究是为了什么。” 刘煜心中一喜就要等待对方的下文。可对方却不知从哪摸出一套衣服朝他扔了过来。 “去里屋把这衣服换上。我在这等你。” 刘煜接过衣服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方诺的吩咐照做。 约莫一刻钟后刚才那个衣着华贵的摄政王不见了。面前只有一个满身布衣的窘迫青年。 不但他是如此，就连方诺也换了一身和他差不多的装束。 “呵呵，还挺合身的嘛。走。我带你去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折磨。” 两人离开院子后直接朝城外走去。刘煜虽然不知道方诺要带他去哪却也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出城后两人雇了辆马车，听方诺和车夫对话的内容可以得知他们要去的地方貌似是离星月城二十里外的一个村子。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把他们送到目的地方诺才招呼着刘煜下车。 两人下车时天色基本已经暗了。刘煜站在村口朝里望去不由心里隐隐有些发慌。 “来过这里吗？”方诺心平静气的问道。 刘煜摇了摇头：“这是哪？为什么带我来这？” “这是哪不重要，你只需知道这个村子是最靠近你王城脚下的一个村子。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这个村子或许能给你答案。”说罢方诺就率先一步朝村内走去。 刘煜犹豫片刻后也立刻跟了上去。可还没走多久他就隐隐感觉这村子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了。 因为此刻的村子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惺馊的味道。这种味道他貌似只在天牢里闻到过。 “这是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刘煜低声问道。 “难闻吗？难闻就对了。待会你就能见识到你治下的子民过的是什么样的幸福生活了。” 也不等刘煜明白方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就看到方诺转身走向了一户人家。 “屋里有人吗？”方诺站在栅栏外对屋内喊道。 半晌过后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叟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是要找谁？”老叟上下打量着方诺问道，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丝警惕的眼神。 方诺温和一笑抱拳道：“打扰老丈了。小子和我这同伴原是一个商行的活计，这次出来走商路沿途不慎和商队走散了。我俩一路追赶却不曾想寻错了方向。万般无奈下只好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行上路。还请老丈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在这将就一宿。” 说罢他又假意在身上摸了几下，翻找了半天才从衣角里摸出两个铜板递了过去。 “这是我俩身上仅有的盘缠了。还请老丈行个方便。” 刘煜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方诺的举动，来的路上他考虑过很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方诺竟然会带他出来到民间投宿？ 第1442章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老叟闻言再次仔细看了方诺两人一眼，见两人装扮朴素不像歹人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他伸手接过方诺的铜板仔细看了看，确定无误后这才打开栅栏把两人请了进来。 方诺带着刘煜进来后立刻对老者道谢。老者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后说道：“跟我来。” 两人进屋后打量了下房间的陈设，只见这屋子除了一张木床还算规整外，其他摆设全都腐朽不堪。 而刘煜进来后第一时间就看到屋内桌子上放着的一碗糊糊。那糊糊散发出的味道正是他们刚才在外面闻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面前这碗显得还要更加浓烈一点。 老叟带两人进来后也没管他们，而是走到床下一阵摸索，不一会就见他从床下拉出一块残破不堪草席。 他把草席往屋内的空地上一摊：“今夜你们就睡这里。” 方诺闻言大喜道：“多谢老丈，多谢老丈。” 刘煜呆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鼎鼎大名的麒麟才子竟然还是这样的一面。 “不知小子可否讨口吃食？我俩一路风餐露宿已经好些天没吃过东西了。”方诺一脸哀求道。 老丈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没有多余的吃食了。就桌上那半碗汤面是老朽刚才吃剩下的，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将就一口。” “不嫌弃不嫌弃，出门在外能有口吃食过活哪里还敢嫌弃。多谢老丈，多谢老丈。”方诺一脸谄媚的笑道。 说罢他就一把拽过刘煜朝饭桌走去，刘煜见方诺要和他两人分吃那半碗糊糊就一阵恶心。 可方诺却管不了那些，他端起碗就大口闷了一口，吃完后还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 “来，兄弟，吃一口。你也好些天没吃了。再不吃点东西我怕你都坚持不到最后。” 刘煜看着方诺伸到面前的破碗就一阵反胃，只见碗中黑糊糊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熬成的稀粥。但那股浓厚的腥馊味却是直冲他的脑门。 他很想当初翻脸说不玩了。但一见到方诺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捏着鼻子咬着牙，就像上刑一样囫囵闷下。糊糊入口后他几欲作呕，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方诺先吃了一大口，打死他都不会碰这玩意一下。 “老丈。。这。。这汤面是什么做的？”刘煜忍住恶心出口问道。就算要死他也想做个明白鬼。 老叟闻言朝门外一指：“都挂在门口呢。怎么？吃不惯？” “挂？挂在门口？”刘煜惊惧下立刻跑出门去观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把他魂都吓没了。 只见老叟房檐下密密麻麻的挂着一排排的晒干的蜥蜴和蝎子。甚至让幕国人闻风色变的沙贼也赫然其中。 “呕。”刘煜见到这些东西后再也绷不住了。肚子里一阵翻滚就扶着墙大吐特吐了起来。 方诺见状连忙对老丈赔礼道：“让老丈见笑了。我这兄弟没吃过这些东西，第一次吃难免有些不适应。” 老叟闻言倒也没怀疑什么，只是一脸可惜的模样道：“早知道是这样那半口都省了。” 一听这话刘煜就吐的更厉害了。 趁刘煜吐的起劲的功夫方诺问道：“家里就老丈一人吗？” “是啊。就我老头子一个。如果你们要真是什么歹人的话看中什么就拿什么。”老叟玩笑道。 “老丈说笑了。要是歹人也不上您家来啊？”方诺打趣道。 “你们走商怎么会和大部队走散的？”老叟问道。 方诺闻言哭丧着脸道：“哎，说起这个我就是想哭，原本我们和东家准备了一批货物准备去星月城贩卖，可谁成想半路却遇到了沙暴。一来二去躲避之下我俩就和大部队走散了。” 老丈闻言也不疑有假：“原来如此，你们两人能从沙暴里活下来也算是运气了。” “可不是嘛。也正是因为如此搞的我俩现在是身无分文。行李也全在沙暴中丢失殆尽。要不是在星月城还有熟人，我俩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路上了。对了。这里离星月城还有多远？我俩没有走错方向。”方诺假意问道。 老叟摇了摇头：“没有，算你们运气好。这里离星月城只有二十来里路。” “二十来里？那可太好了。喂？你吐完没有？”方诺照着刘煜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刘煜吐了半天人都快虚脱了。脸色惨白的像死了三天。 “对了。小子在来的路上听说前段时间星月城有菩萨显灵？还有人说当今陛下受菩萨感召开始剿灭伪僧了。”方诺试探道。 老丈一听这话就来劲了：“呵呵，这你可就问对人。菩萨显灵真的，老朽有幸还真远远的见过菩萨一面。” “真的吗？这世上真有菩萨吗？”方诺激动道。 “那还能有假？菩萨他老人家可是亲口说了。现在的佛门压根就不是真正的佛门，他们只不过是打着佛门名号招摇撞骗的一些骗子罢了。陛下起初也是被他蒙在鼓里，现如今陛下得菩萨点化后幡然醒悟，开始大肆清缴这些伪僧了。”老丈一脸兴奋的说道。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说我幕国上下这么多僧侣全是假的？” “那可不是？你难道没听说那帮伪僧都已经开始造反了吗？哼。这也就是菩萨识破了他们的真面目，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被他们骗到什么时候。”老叟愤愤道。 “造反？他们怎么敢的？朝廷就不管吗？” “朝廷怎么不管？当今陛下圣明着呢。听说最近陛下再搞什么新政，村里好些个后生都去投军了。说是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赚个爵爷回来。” “爵爷？不可能。当个大头兵还能赚个爵爷？” “怎么不能？这就是你这小鬼没见识了。多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天你不是要去星月城吗？去了后你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方诺和老叟的一问一答都被刘煜听在耳中，他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听到百姓口中对他的评价。此时此刻他终于隐隐有些明白方诺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了。 第1443章 微服私访 “小子看你这个村子也不大，想必人口应该不多。不知老丈这些年都是靠什么营生为生啊？”方诺坐在门栏上和老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但他所问出的问题看似普通，但听在刘煜耳中却是另有深意。 “哪有什么正经营生，有正经营生会吃这玩意吗？”老叟指了指屋檐下挂着的那些干货。刘煜原本都吐的差不多了。可经老叟再度提起他又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那这村子里的人平时都靠什么过活啊？” “还能靠什么？运气好点能去庙里找点苦力干干，运气不好就只能饿着。”老叟幽怨的说道。 “庙里？那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进项吗？”方诺问道。 “进项？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无田无产哪来的进项？年轻一点的还能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混个活计，等到了我这个年岁那就能活一天算一天咯。” “老丈你今年高寿啊？” “呵呵，高寿谈不上，今年才不到五十。” 此言一出不但刘煜惊了。就连方诺都感到不可思议。 一个不到五十的中年汉子看起来却像七八十岁了。 接下来方诺和老叟又聊了很多关于民生方面的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些普通百姓想要活下去要就成为寺庙的私奴讨口饭吃，要就背井离乡去别处谋生。 幕国不像景国可以成为地主家的佃农，也不像岿国走投无路了还能做矿奴。最不济像乐国那样让女儿去青楼也能养活一家生计。 这些他国能给底层百姓赖以谋生的路子可谓是少之又少。这样的生存状态佛门不做大才怪。 随着夜色渐浓老叟困意上头。草草招呼了方诺两人一声他就自顾自的去床上睡觉了。完全不担心这两人会有什么歹心。因为他家里穷的只剩个草席还有屋檐下的那些干活了。 “有什么感想吗？”方诺听着老叟的呼噜声低声对刘煜问道。 刘煜面色阴沉如铁：“我知道幕国百姓过的难，但没想到有这么难。” “那你觉得他们过成这副鬼样子朝廷有责任吗？还是说在你心中从来就没把他们当成人看？”方诺正色道。 刘煜闻言搓揉着脑袋露出一脸烦躁的模样。 “我相信每一个八国的君王都幻想过自己一统八国的那一天。你老子幻想过，其他君王也幻想过。但幻想归幻想，你觉得你幕国靠这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能让你幕国走的更远吗？你不会真以为其他几国不打你幕国是因为沙漠天险。” “实在是你这里穷的连被侵略的欲望都难以让人升起。” 刘煜闻言面如死灰。以往的那些骄傲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你总担心我会过河拆桥把你杀了。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真想在幕后掌控一个国家，掌控一个傀儡。我选哪里都不会选你幕国。我吃饱了闲的蛋疼才会放着中原富庶之地不去跑来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你扪心自问一下，要是以我的手段拿下乐国很难吗？乐国六大世家被我废了两家。我只要稍微对卢紫嫣透露出一点好感你觉得她会不会上赶着引狼入室？”方诺诛心道。 “那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说你是为了我幕国的百姓？”刘煜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道：“你就当我是沽名钓誉。我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试着去改变一下这个世界。以前没有这个机会，但现在的幕国正好有了我的用武之地。” 刘煜心中一凛：“改变世界？敢问先生心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但我知道人不应该以沙贼为食。”方诺语气平静的说道。 “不应该以沙贼为食。”刘煜喃喃自语始终重复着这句话。 一夜很快过去，这是刘煜第一次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过夜。这一夜他基本没睡，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方诺对他说的那些话。 次日一早方诺告别老叟离开了村子。但离开后他并未急着返回星月城而是带着刘煜继续朝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接下来一连三天方诺带着刘煜走访了星月城周边好几个村子。 每到一个村子方诺都会选定一户人家求宿，期间和主人间的交谈让刘煜也看到了幕国的另一面。 贫穷，愚昧，麻木是这些底层百姓的基本色。但同时他又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希望，期待和憧憬。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朝廷的新政给带来的。 老百姓不明白什么大道理，但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坏还是清楚的。听着百姓口中一句句圣主明君夸耀的词语，刘煜无数次都感觉羞愧难当。 三日过后两人回到星月城小院。再次回来刘煜的眼中似乎多了一点别样的东西。 “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在你担任世子期间你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对国家有所作为。虽然手段阴险了点，运气差了点。可站在你的立场这些都无可厚非。” “可你想过没有，你对拓跋宏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你成功了对幕国来说又能有多大帮助呢？是。短期内你可能除掉了幕国的一个心腹之患，但要知道只要睆国一天还在，你幕国就永远没有出头的可能。更何况睆国没了还有景国。还有无数国家都不是你现在的幕国所能抗衡的。” “你老子能对佛门动手就说明他心里也是想求变的。可你却在内忧未除就引来外患这是何等的不智？”方诺苦口婆心的说道。 刘煜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当时压根就没想到景国会突然反水。我只想着要是成功了至少金沙城之危立马可解。” “你还真是幼稚。就算你成功了又如何？景国既然占下了金沙城就没打算还给你。哪怕你们是盟友也不会还。”方诺一阵无语，心道这可能就是没看过三国的坏处。 刘煜点了点头：“这些道理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该看的你也看了。今后的路你怎么走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折磨你，那你大可抛下这一切隐居山林。大不了我把你老子再接回来就是。实在不行我看那刘宣也不是不行。”方诺轻笑道。 第1444章 奇迹展示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只要先生肯如实相告。从今往后刘煜唯先生马首是瞻。”刘煜语气坚定道。 “你问。” 刘煜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一口后神情决绝的问道：“你真是菩萨吗？” 方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在他问题还没出口之前他就猜到这小子问的八成是这个。 “不是。”方诺言简意赅道。 “那先生之前做的的那些事又该如何解释？”刘煜双眼死死盯着方诺，他不想错过方诺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方诺莞尔一笑：“你指的是什么？” “太多了。比如那有人像的天幕，会飞的菩萨。还有那一把焚尽一切的大火。种种这些在我看来没有一件是人力所能为之。对了。还有那夜菩萨当成全城百姓的面在天上肆意翱翔。还有那什么千里镜。但比起这些最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那天菩萨在大报恩寺讲法时是如何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换衣装的？”刘煜一口气把他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部说了出来。 方诺一听乐了。心道这小子是想把自己的老底扒干啊。 “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信过那是真菩萨？” 刘煜点头：“是。但我没有证据，也无法说服自己。可纵使如此我内心深处就没信过。” “哦？为什么？” 刘煜想也没想就答道：“因为我去过枫林晚，也看过枫林晚的演出，我知道枫林晚有一种机关能够把声音放的很大。菩萨现身那天响彻全城的声音和那种机关不谋而合。” “呵呵，你倒是聪明。既然你知道我岚山阁的机关术能把声音放大，那为何就不能有把人送上天机关术？” “这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机关术能把人送上天的？”刘煜大声反驳着，说完后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有机关术能把人送上天，可那天幕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天你让我对着镜子念的那份稿子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方诺听后只是笑笑并不说话，而是让老吴拿来纸张蜡烛就跟之前忽悠天枢一样当着他的面做了个孔明灯出来。 “看明白了吗？” 刘煜看着冉冉升起的孔明灯顿时陷入了呆滞当中。 “那天幕呢？”刘煜不死心的问道。 方诺知道今天要是不把他说服他是一定不会甘心的。 “天幕要麻烦点，你在这等会，我去拿点东西。” 少顷方诺去而复返，只不过回来时他手中却拿着一摞画册。 “诺。这就是天幕。”方诺把画册往桌上一拍。 刘煜见状立刻扑上前去观瞧，当他翻开画册时只见上面的的画作全是那天天幕中所播放过的内容。 菩萨，佛陀，还有诸多罗汉行者均在其上。仔细查看过后他发现这些画虽然类似但每一张都有非常细微的变化。 “这就是天幕？”刘煜半信半疑道。 方诺咧嘴一笑：“天幕不是你这样看的。” 说罢就见他把画册按顺序叠好后挂在了墙上，然后把画册先卷成一团再逐一放开。 当方诺把画册上的纸张按顺序高速放开的时候，刘煜惊骇的发现原本静如一物的画像竟然动了。 不对，画像还是那些画像，上面的人物其实并没有真的动起来，只是因为每幅画有细微的差别才导致高速翻动时造成人物会动的错觉。 看着一张张画像在眼前如流水般划过，那日天幕中出现过的场景便再次重现他的眼前。 “这。。。这。。。”刘煜被这匪夷所思的手段给搞懵逼了。神奇吗？确实神奇。但要说这是什么神仙手段就有点言过其实了。他相信只要他花点时间准备一些类似的画作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真相是不可能告诉他真相的，因此方诺只能用原始的动画片来强行解释了。 这些所谓的画作全都是他刚才在仓库从西游记剧集里一帧一帧扒出来的。打印成册后就成了最原始的动画片。至于怎么把这东西放到天上去的，相信刘煜在看过孔明灯后自己会去脑补的。 “这是谁画的？画上的人物为何如此逼真？”刘煜惊讶过后才发现画像上的人物就和真人一般无二。 方诺收起画册笑道：“你怕不是忘了上届的花爵夫人是谁？那可是号称书画双绝的柳元霜。”说罢他还一拍脑门道：“我差点忘了上次四季榜你没去看，自然也没见过柳大家的大作。要是你亲眼见过就问不出这个问题了。不过你虽然没见过但却有人见过。你只要去问问你家那个刘宣就知道柳大家的画技强到了何种地步。” “刘宣？”经方诺一提醒刘煜这才想起刘宣正好是上届四季榜的裁决之一。 “那千里镜和便装又是怎么回事？”刘煜不依不饶的问道，看他的样子似乎要把方诺的老底掏空。 可方诺却不会如他的意：“你差不多就得了。已经给你展示了我岚山阁的两个绝技你还较真起来了。你不知道我岚山阁的机关术都是不传之秘吗？” 刘煜闻言一脸失望，但心中的恐惧也去了大半。比起这些神鬼莫测的机关术，他还真怕方诺是什么菩萨转世。 “是刘煜孟浪了。先生能告知我这些我就心满意足了。”说罢他上前一步撩开衣袍盈盈下拜道：“刘煜在此对天发誓。先生以诚待我刘煜自会以诚相报。从今往后先生指东我不往西。一切以先生意志马首是瞻。若违此誓叫我宗嗣烬灭。” 方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而起：“发誓就不用了。我从来不听别人怎么说，我只看别人怎么做。你被景国摆了一道还不明白这所谓的誓言其实就和放屁一样。” 刘煜闻言面色很是难看。 方诺拍了拍他的肩道：“别想太多了。与其在我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你的子民过上好日子。佛门造反对你幕国既是劫难又是机遇。你可要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刘煜听后重重点了点头：“知道了先生。若有朝一日幕国能重获新生，刘煜定当为先生塑像立碑以纪念先生对我幕国的功绩。” 第1445章 邪魔外道 “太傅。你说老天师说的那些是真的吗？”蓝冰燕一脸焦躁的对李长松问道。 李长松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陛下此问还恕老臣无法回答，但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老天师既然敢说想必应该有他的道理。” 蓝冰燕闻言一甩衣袖道：“荒谬，寡人从来就没听过治伤还要用到人血的。若他不是老天师寡人定要治他一个妖言惑众之罪。” 之所以让蓝冰燕如此不顾体面在这里对老天师大肆抨击，全是因为老天师前几天对她说起的那个治疗方案。 这些方案中其他听着还算是平常，可唯独提到的个一个“输血”却让蓝冰燕感到不寒而栗。 具体什么原理她没听懂，但她知道这所谓的输血就是把另一个的血液抽出来后再灌注到穆晶晶体内。以此来预防取箭时造成的大出血。 听到此等提议后蓝冰燕直接呆立当场。把一个人的血抽出来给另一个人，这在她看来简直是与恶魔无异。 普天之下哪有这种治病的方法？她问遍宫中太医得到的答案全都是绝无可能。 “陛下稍安勿躁。老天师绝非常人，陛下请他老人家来不正是为了治好穆晶晶吗？”李长松出言安慰道。但他劝归劝，可实际他心中也对老天师的这个做法略有微词。 蓝冰燕听后面色数变，踌躇半晌后说道：“假如穆晶晶真是因为他人的血液而活过来，那她还能算是她吗？” 蓝冰燕不懂医理，更不明白输血是什么东西。但她那朴素的道德观和价值观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老天师这个做法。 毕竟在她看来血液乃是人体之本，是每个人天生天养不可或缺的东西。一旦把自己的血液给了别人就算这人当场不死那也等于把自己的寿命强行转嫁给了别人。 可偏偏这种丧心病狂的做法不是出自别人之口，而是出自那万民敬仰的老天师之口。这就让蓝冰燕很是纠结了。 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但潜意识里她又希望老天师说的是真的。总之她现在表现的很急躁是真的，但想要看到结果也是真的。 身为君王的她对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能出言赞成的。否则因输血而造成有人无故枉死她承受不了这个舆论压力。 “那我们该如何回复老天师呢？”李长松现在也头疼的厉害。自从老天师对蓝冰燕提出这个要求后他就希望蓝冰燕帮他尽量多找一些人来采血以备后患。 可偏偏这个在前世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要求，放在蓝冰燕和李长松眼里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你随便找个理由回绝他便是，寡人别的事情或许尚能答应，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开先例，否则寡人成什么人了？”蓝冰燕严词拒绝道。 李长松闻言微微颔首，蓝冰燕这个决定也正合他的心意。 很快老天师这边就收到了蓝冰燕的回复，李长松所用的借口非常直白。说是那些人一听到要抽血全都吓破了胆。不过他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假意询问老天师要不要强制把人抓来？ 这就是李长松鸡贼的地方了。明明蓝冰燕已经明确表示不会配合了。但他还是把球踢还给了老天师。 如果老天师执意要强制抓人抽血那这事就有的说道了。 “不用了。不来就不来。贫道自己想办法便是。”老天师云淡风轻的说道。 李长松闻言如释重负：“不如晚辈在回去想想办法，有了消息晚辈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天师知晓。” 老天师点了点头就让人送客。 李长松这边刚走，拓跋友荣却不知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老天师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道：“老神仙。听马先生说你为了给穆少卿疗伤需要用到人血。晚辈不才，甘愿自奉鲜血给穆少卿治病。” 老天师低眉看着她道：“哦？此事人人都避之不及你为何敢冒此风险啊？你就不怕短了你阳寿？” 拓跋友荣坚定的摇了摇头：“晚辈不怕，晚辈这条命都是穆少卿救的，若是能用晚辈几年阳寿换穆少卿一条命晚辈甘之如饴。” 老天师闻言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你先起来” “还请老神仙成全。”拓跋友荣起身道。 老天师摇了摇头：“你的事贫道可不敢做主，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贫道怎么去给你父汗交代。” 说罢他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拓跋友荣见状心下一急，伸手就拽住老天师的衣袍不放：“老神仙，我草原上的人向来光明磊落，恩怨分明。若是老神仙因顾忌我父汗而耽误了穆少卿的病情，那晚辈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还请老神仙给我这个报恩的机会。” 老天师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叹息道：“罢了。既然这是你凭心所愿，老道就给你这个机会。” 此言一出拓跋友荣满脸激动，又要给老天师跪下。 老天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道：“你先别急着跪。老道的话还没说完。” “老神仙有话请讲。” 老天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这两天多吃点好的把身体养起来。否则别说救穆晶晶了。你连自己的命都难保。” 拓跋友荣听后一脸决绝道：“晚辈知道了。晚辈这就去用膳进补，老神仙你答应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啊。” 老天师莞尔一笑不再说话，转身回了病房。 “爷爷，你为什么要把这事搞的众人皆知？”许幼翎不解道。 “怎么？你怕了？”老天师不屑道。 “孙儿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爷爷你明知道旁人听到这输血之法定会误以为是邪术。爷爷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也要为天师府的千年基业着想啊。世人愚昧起能轻易相信这番说辞？”许幼翎担忧道。 老天师闻言没有回话，而是转头对病床上的穆晶晶道：“小娃娃，你觉得老道做的对吗？” 穆晶晶捂嘴轻笑道：“老神仙这是在抢冠名权呢。前两天老神仙不是说了吗？这个方法是方先生率先发现并传授给老神仙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岚山阁的童老阁主还不知道这个法子。老神仙这是要赶在岚山阁知道之前就把这门技艺坐死在天师府名下。届时就算童老阁主再想翻盘怕是已经不行了。” 第1446章 艰难的一步 “成了。成了。师兄你快来看，真的成了。四种，老天师说的话全印证上了。血液真的有四种类型。”一个岚山阁的学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高声大喊。 马平阳和一众师兄弟听到声音后全都激动的一拥而上。 只见桌上的一块载玻片上赫然显示着几个鲜红的血点。 而这些血点就是此人刚刚分类出的血型。 老天师说什么要给穆晶晶输血治伤其实都是他的借口。就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能吊瓶盐水已经是极限了。真要是给穆晶晶输血那可真就是把人往死里整了。 他之所以要这么干正如穆晶晶说的那样，就是要把这血液四种型号的冠名权和发现权全部揽到他天师府名下。 通过方诺给他的那些医疗视频老天师知道血液的型号是关乎人体的一个重大发现。这也是解开人体密码的第一道机关。 这视频既然方诺会给他看，那么以后肯定也会给那老色鬼看。要是自己不在老色鬼之前就把这事情坐实那还真白瞎了他走这一趟。 老天师可以不在乎金银，但只要牵涉到天师府名声的事情他不能不关注，更何况这还是能让天师府千古留名的大事。 想到以后只要人们提起血液就会想到他们天师府，老天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但说归说，岚山阁这些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想要搞清楚血型就必须经过一些科学的论证，而不是毫无根据的无的放矢。不然别的医者问起来叫他如何作答？又叫他如何举证？ 因此分离出血型的实验就刻不容缓了。 但想要在现在这个条件下搞明白血型是怎么回事却是千难万难。 目前他手头上只有一个显微镜是现代来的，其余条件都要他自己想办法。 不过专业难不住老天师，在老天师日夜不辍对着那些视频学习的时候，他脑海里便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 通过视频里的讲解他初步搞明白了血型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血型就好比每个国家公民的“身份证”，通过这些身份证来区分你是哪个国家的人。 它主要看红细胞表面的“护照”（抗原）和血清里的“卫兵”（抗体） a型?就代表红细胞有a护照，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是a国来的。血清里却有专门对抗b国护照的卫兵。 你可以浅显的认为a国和b国是敌对国，他们彼此互不欢迎。因此持有b国护照的人是无法进入a国的。因为会被a国的卫兵挡住。 b型?则反之，b国的红细胞有b国的护照，血清里同样有对抗a国护照的卫兵。a国人也无法进入b国。 正是因为a型和b型的卫兵相互抵抗对方护照，这也就是导致a型和b型无法相融的根本原因。 而ab型?是的红细胞是个双国籍人士，同时拥有a国和b国的护照，而且ab国的血清里没有任何“卫兵”。卫兵的缺失便导致任何一国的人都能在他这里畅通无阻。这也就是为什么说ab型是万能受血者的原因。 o型?则相反，他的红细胞没有任何护照，但血清里却有a国和b国两种“卫兵”。因此o国人可以去任何地方，却无法让除了本国人以外的人进入o国。这就是为什么o型血是万能输血者的缘故。 搞懂这些原理后老天师就能进行下一步血清分离实验了。 只要提取出了血液中的血清就能搞到血液的抗体，然后在用提取出的血清分别和不同的血浆组合，通过不同血浆和血清里的抗体反应再经过多次交叉比对有了足够的实验样本后就能彻底精确的提取出四种血型的初始样本。 等确认了初始样本再想分辨出谁是什么血型就简单多了。 现代想要把血液中的血清和血浆分离出来一般是用离心机。可这个年代你让老天师上哪找离心机去啊。 不过这还真难不倒老天师，离心机说白了就是通过高速旋转产生离心力分离混合物中不同密度的组分?。 老天师不明白什么是离心力，也不清楚密度是什么东西。但转圈这个行为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像视频里的那种离心机他没有，但想要转圈还不简单？ 一块木片一根绳子就够了。民间有种幼童玩具叫做拉哨。通常由圆盘和细绳组成。只需在圆盘两侧打孔穿绳，通过双手拉绳使圆盘高速旋转并发出嗡嗡声。这种玩具简单易做，民间孩童随便找块碎木片都能自己造出来。 老天师正是受了拉哨的启发，便把这玩意当成手动离心机来用了。 他起先是让人找来一些动物血液然后用拉哨实验，发现经过反复拉扯后被绑在拉哨中间试管中的血液明显出现了分层现象。 按视频中所说试管上面淡黄色的部分就是血清，下面红色的部分便是血浆。而那代表血型的“卫兵”就藏在那淡黄色的血清里。 经过几次实验过后老天师便把动物血换成了自己的血，在反复拉扯过后他同样提取到了淡黄色的血清。 实验成功后老天师心头大喜。于是找来岚山阁的那些学子挨个取血实验。 这些人不比旁人，在得知老天师破解了血液的秘密后他们一个比一个要显得兴奋。出身医学院的他们还有什么比能搞清楚血液是什么东西更让人欣喜若狂的呢？ 于是乎在老天师教会他们最基本的操作后他们一个个都自发的放血取清。那刀子刺在身上就跟不是自己的肉似得。看得老天师都连连摇头。 也正是因为看在他们对医道如此痴迷的份上，老天师也破天荒的拿出了他们天师府的镇馆神器“显微镜。” 这也就是童天元不在这里，要是被童天元看到保证要唾他一脸。 有了神器加持这些学子如鱼得水。仅仅只用了不到三天就被他们把血型给试验出来了。 看着载破片上那滴滴分明的血液痕迹，在场学子无一不欢呼雀跃。这个发现是他们的一小步但却是医学史上的一大步。所谓的滴血认亲从此刻起便要被彻底扔到垃圾堆里去了。 第1447章 迟来的恐吓 老天师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的岚山阁学子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了这些人作为第一见证人那这个血型的冠名权就彻底跑不掉了。到时候就算童天元知道了也没办法反悔了。 想到童天元知道真相后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老天师就别提多开心了。 看了看他们捣鼓出来的血型样本老天师装模作样的点评的一番。 最后还恬不知耻的给四种血型分别命名为。阴型，阳型，阴阳型和太极型。阴型对照的a型。阳型对照的是b型。另外两种依此类推。 反正这玩意也是第一次出现，那叫什么自然有他老人家说了算了。 众人兴奋之余也纷纷开始测试自己的血型。拓跋友荣听到这边的欢呼声后不知什么时候也挤了进来。 “老神仙。是要抽血了吗？”拓跋友荣问道。 老天师闻言嘴角一勾道：“你来的正好。你也过来测试一下。” 拓跋友荣不明所以，但还是怯生生的走了过去。 和她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后拓跋友荣便伸出手指让老天师从她指尖取了一滴鲜血。 检测过后马平阳对老天师躬身一礼道：“天师，别吉的血是太极型。” “哦？原来是太极型啊。不错不错。”老天师笑道。 “老神仙，他们说的太极型是什么意思？”拓跋友荣不解道。 “马小友，你向别吉解释一下。”说罢他也不管众人便转身离去了。 回到病房许幼翎赶忙上前问道：“爷爷，血型检验成功了吗？” 老天师点了点头：“成功了。这玩意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点破后就没什么难度。” “那照这么说之前所谓的滴血认亲完全就是个谬误？”许幼翎正色道。 “对。想不到传承了几千年的滴血认亲如此靠不住。”说罢他转头对穆晶晶道：“还记得我前几天在你身上取的那管血吗？” 穆晶晶微微颔首以作回答。 “还真是巧了。拓跋友荣那丫头的血型竟然和你一样，都是太极型的。如果按照之前滴血认亲的方法来，你们两人的血是可以相融的。”老天师用实例来证明滴血认亲的谬误。 “什么？我的血竟然能和拓跋别吉相融？”穆晶晶也大为惊叹。 “对。不但是你们两个的血能相融，只要是拥有太极型血液的人都能相融。哪怕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老天师解释道。 “竟然有这种事？这就是老天师你说的血型吗？”这话要不是老天师亲口所言她一时还真不敢信。 “不对。滴血认亲还是有用的。”许幼翎打断道。 “嗯？有用？怎么用法？”老天师微笑道。 许幼翎清了清嗓子说道：“滴血认亲虽然无法证明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但一定能证明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老天师听后哈哈大笑道：“此大谬也。就算两人是亲生父子或者母子。两人的血型也有可能无法相融。” “这不可能？”许幼翎反驳道。 “不可能吗？如果一个阴型血和一个阳性血的人成亲。那他们的后代出现四种中任何一种血型都有可能。如果父亲是阳型血偏巧子女随了母亲的阴型。那父子俩的血液不就不能相融了吗？”老天师循循善诱道。 “啊？”此言一出把穆晶晶和许幼翎震惊的无以加复。 老天师见状又补充道：“你说的那种情况只有亲代血型在特殊的情况下奏效。比如父母都是太极型。那么他们的后代就只会出现太极型这一种可能。假如后代出现了其他类型那就可以证明这个后代不是他们的。” “每种血型和每种血型的配对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因此你刚才说的情况并不能作为普遍存在的现象。关键还是要看亲代的血型是个什么情况才有可能做出判断。” 许幼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她知道这些知识都是方诺那个世界归纳总结出来的。不然爷爷也不会奉为圭臬。毕竟两边的医学水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老神仙，那知道血型了又有什么用呢？只是为了证明滴血认亲无效吗？”穆晶晶想到了关键，毕竟在她看来就算知道了这些也完全想不出有何作用。 老天师闻言哈哈一笑道：“你这问题就说到关键处了。只有搞明白血型才能真正给人输血。” “啊？不是。老神仙你真想给我输血啊？可别人的血输入我体内岂不是和夺舍一样残忍？”穆晶晶惊骇道。 老天师想要开口解释，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想让这个时代的人接受别人的血液在自己体内流动还有很长路要走的。 “当然不会。那只是一个噱头罢了。不过这个噱头还要你继续配合下去。”老天师改口道。 穆晶晶闻言轻抚了几下胸口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随后老天师对穆晶晶交代了一下细节就让许幼翎把拓跋友荣请了进来。 “老神仙你找我？穆少卿。你的伤怎么样了？”拓跋友荣看到穆晶晶后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穆晶晶怪异的看了拓跋友荣一眼，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作态。“劳别吉费心了。有老神仙出手我已经好多了。” 拓跋友荣闻言擦掉眼泪道：“老神仙说帮你取箭的时候可能要用到人血。我知道旁人对此都避之不及，但我不怕。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回来的，我的血你尽管拿去用。”说罢她还撸起袖子露出她那纤细的胳膊。 穆晶晶见状一阵无语，心中有无数疑问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咳咳。”老天师见势不妙连忙轻咳两声道：“既然你有此觉悟那再好不过了。放心，老道我可不是什么邪魔歪道，取你一点血液也只是为了治病救人。对你健康并无太大影响。更不会短了你的寿命。” 拓跋友荣闻言摇头道：“老神仙你就不用安慰我了。要多少血你尽管取便是。就算抽干了我也在所不惜。” 话到此处，穆晶晶再也绷不住了：“别吉，你为何如此啊？” 拓跋友荣闻言媚眼如丝的看向穆晶晶道：“我不要你死。只要能救活你我什么都愿意。” 穆晶晶望着拓跋友荣那满含春意的眼眸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第1448章 细思极恐 “什么？老天师竟然从拓跋友荣身上取了血？这。。。这。。。”蓝冰燕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一个踉跄。早知道老天师会如此肆无忌惮她就不该装聋作哑。 拓跋友荣那是什么人？来柔国又是为了什么？要是万一穆晶晶没救活又搭进去一个拓跋友荣那柔国的天就真的要塌了。 早知如此哪怕去死牢找几个死囚给老天师送去也比现在好啊。 还有那拓跋友荣她怎么敢的？她难道不知道一旦血液被抽空那她也活不长吗？ 在蓝冰燕心里对输血完全没有概念。以为老天师所谓的输血那肯定是要把一人的血液抽空才行的。 “陛下，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为今之计是要考虑出了问题该如何收场。”李长松哀叹道。 “该死。这还是寡人认识的天师府吗？天师府行事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肆无忌惮了？”蓝冰燕咒骂两句后立刻朗声道：“传寡人旨意，让宫中所有有品级的太医全部去穆府报到。不管穆晶晶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寡人都要让所有人在场做个见证。唯有如此才能把我柔国的责任降到最低。” “是陛下。老臣这就去做。”李长松闻言也不敢耽搁，立刻去太医院召集太医。 蓝冰燕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万一两人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她这口锅不背都得背。 “来人啊。摆驾穆府。”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亲自过去盯着点好。事情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如果她不在场其余人还真不敢对老天师怎么样。 她身为柔国女王一切要以本国利益为重，如果事情真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那她该翻脸时也不会有半点含糊。 随着女王一声令下，整个太医院都忙了起来。李长松通知完这些人后还自作主张的把老天师要输血治病的事情在市井中散布了出去。 只要这事知道的人越多，那么将来拓跋宏问责起来他们也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于是事情就在两人有意无意的渲染下，不出半日光景整个栖凤城的百姓都知道老天师要抽血“救人”了。 和外面闹的鸡飞狗跳不同的是老天师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老神仙。他没事？”穆晶晶担忧的看了眼昏迷过去的拓跋友荣问道。 “没事，贫道只是给她服用了一些利于助眠的汤药。贫道又不是真要抽她的血，等她醒了之后贫道告诉她已经抽过了她又如何知道？”老天师笑着解释道。 穆晶晶闻言如释重负道：“今日是要取箭了吗？” 老天师点了点头：“你体内风邪基本已经拔除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取箭怕是后患无穷。” 穆晶晶坚定的点了点头：“好，一切有劳老神仙了。” 老天师莞尔一笑，伸手在她脖颈处掐了一下穆晶晶便立刻陷入了昏迷。这也就是方诺不在这里，不然看到老天师这一手绝对会感同身受。 “准备好了吗？”老天师对许幼翎问道。 许幼翎架好照明灯后又从医药箱里取出几样工具道：“爷爷你有几成把握？” 老天师自然知道许幼翎在担心什么。他为了推广血型的冠名权是煞费苦心，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外面的舆论应该已经沸沸扬扬了。而这一切的关键就是这次取箭的手术一定要成功。 只要成功了那他就可以携大胜之威堂而皇之的抛出血型的理论供世人瞻仰，若是失败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十成。”老天师不想给许幼翎任何压力，掷地有声的说出了他的答案。 许幼翎闻言面色一喜，手下的动作也不由的利索了几分。 老天师戴好橡胶手套学着视频里看到的那样先用医用酒精对器械进行消毒。然后气定神闲的拿起一把手术刀划开了穆晶晶的背痈。 许幼翎则捧着两根鹅羽屏住呼吸看着他爷爷小心翼翼的剔除掉伤口周围的腐肉。 “已经开始了吗？”蓝冰燕赶来时发现穆晶晶卧房外已经满了人。尤其是那些岚山阁的学子直接把卧房门口围的密不透风。 “是的陛下。老天师曾交代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大声喧哗，更不能擅闯而入。”马平阳恭敬道。 蓝冰燕咽了咽喉咙问道：“拓跋别吉也在里面？” 马平阳点了点头：“是的陛下。” 蓝冰燕闻言顿时心如死灰，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方诺送去那封信。 “陛下，如今时间还早，老天师这边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不如陛下先去偏房歇息？”李长松给蓝冰燕使了眼色道。 蓝冰燕见状心领神会道：“也罢，寡人确是有些乏了。”说罢她转头对马平阳说道：“若是老天师出来立刻告知寡人。” “好的陛下。”马平阳躬身行礼。 蓝冰燕点了点头便跟随李长松去了偏房，刚一进屋她就发现房内坐满了宫中的御医。 “臣等参见陛下。”众人见蓝冰燕到来立刻起身行礼。 蓝冰燕摆了摆手道：“都免了。寡人问你们，这老天师说的输血到底有几分可信？” “这。。。”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答。这种事情换做以前他们就连想都不敢想又叫他们该如何作答？ “是不是十死无生？”蓝冰燕压低声音切齿道。 “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微臣虽然不知老天师用了何种手段。但微臣相信老天师绝不会无的放矢。”众人踌躇间终究还是有人开了口。但此人给出的理由完全和医学无关，只是出于对老天师人品的考量才下的定论。毕竟天师府名声在外，老天师更是神仙中的神仙。这样的人物怎会轻易拿人命开玩笑呢？ 但这不是蓝冰燕想要的答案。任何一个不确定性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她目光锐利扫过众人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微臣反对。”一人出列道：“微臣以为不管老天师出于何种原因或是用了何种手段。但这种以他人之血引渡旁人的做法就绝不是医者所为。若是这次疗伤失败还则罢了，可要若是成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届时岂不人人都可做为药引？人人都有可能变成他人为求活命的鼎炉？” 此言一出顿时房间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此人和蓝冰燕的担心完全不同，蓝冰燕是怕老天师失败，而他却是更担心老天师成功。而且他给出的理由实在是令人细思极恐。 第1449章 是福是祸？ 明亮的灯光下老天师小心翼翼的把一个微型内窥探头从穆晶晶的伤口处伸了进去。 随着探头的深入穆晶晶伤口十公分处，一个被血肉包裹住的箭头在平板屏幕上展露无疑。 祖孙俩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画面全都不由屏住呼吸。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患者体内的伤病情况。同时也全都在心中感叹方诺那个时代的医学工具简直强的令人发指。 “有把握吗？”许幼翎低声问道。 老天师闻言没有急着回话，而是轻轻拨动探头在箭头周边扫视了一圈。 “有点棘手，但问题不大。取鹅毛来。” 许幼翎闻言立刻把提前修整好的鹅毛递了过去。 老天师调整好鹅毛的方向从伤口处轻轻伸了进去。 由于鹅毛在手术前就已经被仔细打磨过了，因此伸入体内的那一段切口平滑圆润并不会伤到血肉。 “你抓住这端，手一定要稳。”从显示器中的画面可以看到鹅毛已经被伸到了靠近箭头上方的位置。 剩下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鹅毛中空的羽管扣在倒刺上就算完成了大半。只有箭头的倒刺被鹅毛扣住才能做到不伤皮肉的把箭头反向取出。 如果没有探头的帮助想要把鹅毛扣住倒刺完全就是个运气活，运气好几次就能成功，运气不好人死了都未必能扣住。 你还别嫌弃这办法土，这是目前这个时代唯一能反向取出箭头又不伤血肉的唯一办法了。 但好在老天师有高科技的加持，没用多长时间箭头两边的倒刺全都被扣上了一根鹅毛。 许幼翎现在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这也就是她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否则还真未必胜任的了这份工作。 或许是老天师淡定的神情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她紧张归紧张，但把住两根鹅毛的手始终都是稳如泰山。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就开始取箭了。”屏幕中已经可以看到箭头末端已经被老天师用一把手术钳死死的钳住。 许幼翎知道成败在此一举，穆晶晶能不能活就看这一下了。 “准备好了。来。”许幼翎咽了咽喉咙语气坚定的答道。 老天师闻言正色道：“你太紧张了。放轻松一点。握住鹅毛的也手无需这般用力。” 许幼翎听后吐出一口浊气手指微微放松了几分又面露微笑的点了点头。 见她心态稍有调整，老天师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数三声后就会慢慢把箭头往回拉。你的力道也要跟着箭头的移动随时调整。你我争取一次成功。” 说罢他就开始轻声倒数。当老天师数道“一”时许幼翎明显感觉到箭头在朝体外慢慢挪动。 她来不及做他想双手握着鹅毛紧紧跟随。虽然从伤口处到体外不足十公分。但就是这短短的十公分许幼翎感觉比走了十万里还要遥远。 许幼翎的手很稳，但老天师的手更稳。虽然同属医道，但在外科手术方面天师府比起岚山阁来有着无可比拟的天然优势。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童天元而不是老天师，童天元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随着“哐当”一声响起。一个长约三公分，宽两公分的箭头被顺利取出。 许幼翎看着托盘上那个混杂着血块和少许碎肉的箭头，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箭头虽然取出来了但手术却还没完。老天师先帮穆晶晶把了下脉，察觉她脉象正常后又开始了下一步的清淤工作。 箭头在她体内留了这么久已经有和血肉粘连的迹象了。就在刚刚取出箭头的时候穆晶晶体内或多或少被撕扯掉了一些碎肉。这就导致原本都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被重新撕裂开来。弥漫出的血迹把整个探头都淹没掉了。 “止血纱布。”老天师当机立断吩咐道。 许幼翎闻言不敢怠慢。立刻从医药箱中撕开一包未开封的止血纱布用无菌钳递了过去。 老天师接过纱布后直接就往伤口处怼了进去。以至于昏迷中的穆晶晶都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 就这么来回捣鼓了一刻钟左右穆晶晶体内的血迹才完全止住。再用探头重新看了看伤口位置后老天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剩下的就你来做。就像这两天你练习的那样做就行了。”老天师指了指伤口处的那个大洞，示意许幼翎可以把伤口缝起来。 许幼翎闻言微微颔首，这些日子在老天师的叮嘱下她没少在猪皮上练习。 几分钟后，穆晶晶的伤口已经被许幼翎缝合的七七八八。虽然行针步线不怎么整齐，但基本的缝合效果却是达到了。只是日后少不了在穆晶晶身上留一道疤。 就这样一个在前世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外科手术却让爷孙俩用尽了所有力气。 别看老天师在动手时一直显得是气定神闲。但这里面有多大压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也就是他艺高人胆大。否则换做一般人来还真不敢贸然下手。 “继续给她输液。等她醒来后再问问她什么感觉？”老天师坐在靠椅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许幼翎帮她包扎好伤口后便熟练的拿出一瓶药液挂在床头。 “爷爷，你没事。”许幼翎一脸心疼的看着老天师憔悴的脸色。 老天师微笑的摇了摇头：“没事。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呸呸呸，爷爷你才不老，爷爷你可是神仙，长命百岁对您来说还不是闹着玩似得。”许幼翎晦气道。 “呵呵。还长命百岁。你们这些后辈但凡有一个让我省心我也不至于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遭人摆布。”老天师打趣道。 许幼翎闻言正色道：“爷爷你放心。等这次忙完了我就去华城好好教育教育正阳。” 老天师听后苦笑道：“爷爷其实倒不是担心正阳。我天师府又不是没出过资质平庸的天师。只要正阳本性不坏，天师府就出不了大问题。比起正阳爷爷更担心你。”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让爷爷担心的？” 老天师长叹一声道：“若是之前你倒没什么让我担心的，可自从你认定方诺那小子之后爷爷这心就一天没放下来过。此人对天下来说是个异数。若他与人为善乃是天下之福。可若是他要作恶这天下怕是无人能挡。他本就是一头潜龙与世无争。可却因为你一席话把他拉入这纷纷扰扰之中。爷爷也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是福是祸啊？” 第1450章 绝命人 老天师担忧其实不无道理。像方诺这样的人要是做起恶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随着老天师对方诺的深入了解他就越发感到不安。因为他在方诺身上没有看到任何敬畏。所行所言全都随性而为。对于这种没有敬畏之心又身怀利器之人善恶只在他一念之间。 “爷爷放心。我会看住他的。”许幼翎语气坚定的说道。 老天师摇了摇头道：“你看不住他，或者说以你的阅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远的不说就拿面前这个穆晶晶来说。他幕国的事还没解决就已经提前布局柔国了。而且我还听说他还收了个景国王子当弟子。除此之外他还和乐国几大世家的关系搞的不错。再加上拓跋友荣能答应他来柔国的举动。这八国之中已有四家和他关系匪浅。” “我天下四极各自屹立世间数百年。可有谁像他这般游戏在诸国之间？对了。还有幕国。这次幕国怕是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啧啧啧。。。每每想到这些老道我都感到心有余悸啊。” 许幼翎听后不说话了。她跟在方诺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方诺是个什么人没人比她更清楚。 “爷爷何以教我？”许幼翎求教道。 老天师望着许幼翎淡淡一笑：“他之所以肆无忌惮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羁绊。没有归宿感。想让真正归心并为天下人所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有所忌惮和眷恋。爷爷这么说你明白吗？” 许幼翎闻言懵懂的摇了摇头：“孙儿愚钝。还请爷爷明示。” 老天师伸手在许幼翎额头上抚摸了两下：“傻丫头，爷爷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 许幼翎浑身一震豁然开朗，俏脸也不知何时浮上了一抹红霞。 “哈哈哈哈，看来你是想明白了。”老天师欣慰大笑道：“想要真正让这小子对这个世界有所羁绊，那血脉传承无疑是最佳选择。等此间事了爷爷就去信岚山阁让那老色鬼亲自来天师府提亲。只要你们两人有了子嗣那小子才会真正感受到羁绊和归宿感。否则他的表现永远都是个外来者。” “单凭爷爷做主。”许幼翎也是洒脱之人，她自从跟了方诺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这次她还得到了爷爷的亲口承认。这也就意味着她和方诺之间将再无任何阻碍。 爷孙俩打趣一番后老天师正色道：“爷爷年纪大了。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爷爷在时或许还能约束那小子一二，要是爷爷和他师尊走了那这世上就真没谁能管得着他了。你的责任任重而道远啊。你既然亲手把这头猛虎放了出来就有责任看住她。若是因为他的关系导致生灵涂炭你万死难辞其罪。” “爷爷教诲孙儿谨记。孙儿明白该怎么做了。”许幼翎低声回道。 “不。你不明白。爷爷让你嫁给他并不单纯的想让你做一个枕边人。而是希望在必要时刻你还能成为他的绝命人。”老天师不容置疑的说道。 “绝。。。绝命人。。。”许幼翎呆呆的看着老天师。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她想不到她爷爷对方诺的忌惮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甚至不惜让她嫁过去就是为了能有个随时除掉方诺的机会。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唯有如此才能把他对天下的危险控制在最低范围内。当然了，如果他始终以天下苍生为己念。那你就要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做他的贤内助。明白吗？”老天师语气缓和的说道。 许幼翎闻言双目紧闭，脑海中回想着和方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很难相信方诺会变成爷爷口中的那种恶人。 “怎么？做不到？”老天师厉声道。 “这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许幼翎辩驳道。 “公平？没有制约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就连你爷爷我也要被名声所累。并非你想象的能随心随意。人是你挑的。路也是你自己选的。你现在跟我说不公平？早干嘛去了？”老天师不屑道。 “我。。。”许幼翎无言以对。 “爷爷话已至此，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如果答应的话你就对着道祖起誓，起誓过后爷爷就成全你两人的婚事，否则就算他来天师府抢亲也别想把你带走。我说的。”老天师言简意赅道。 许幼翎内心挣扎无比，他虽然不相信方诺会变成爷爷说的那样，但内心深处也明白爷爷的担忧和防备是对的。 可一旦她选择答应老天师的话，她就感觉自己像是个背叛者。 “让我考虑几天行吗？”许幼翎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老天师玩味的看了她一眼：“在离开柔国前我要知道你的答案。否则我就默认你放弃这段姻缘了。” “是。孙儿知道了。”许幼翎一时陷入两难。难在一边是爷爷的嘱托，一边是自己的道心。 这也就是许幼翎一根筋的性格才会被老天师用言语拿捏住。要是换做寻常人的话早就敷衍了事了。 老天师也知道不能对这丫头逼得太紧，一旦威逼过甚反而会适得其反。因此给她几天缓冲的余地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也歇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去给众人一个交代了。”老天师语气重回平淡，仿佛刚才那些话他从未说出口一样。 许幼翎看了看一旁依旧昏迷不醒的拓跋友荣问道：“要叫醒她吗？” 老天师摇了摇头道：“做戏做全套。让她继续睡。等她醒后直接跟她说已经抽过血了就是。” 说罢老天师也不迟疑，摸出一根银针就朝拓跋友荣手臂射去，银针插入手臂少许后就被立刻拔出，但因为有这个针孔的存在任何人看了之后都会误以为拓跋友荣已经被抽过血了。 眼见穆晶晶的吊瓶已经见底，许幼翎收拾完现场后便捧着托盘里的箭头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打开，整个院子也立刻沸腾了起来。得到消息的蓝冰燕也顾不得在和太医们研究得失对错，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因为在她眼里穆晶晶的生死已经不是她个人的事了。而是关乎到柔国声誉存亡的大事。她身为柔国之主丝毫不敢懈怠，必须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才能提前做好之后的种种的应对。 第1451章 当场质问 爷孙俩出来后院子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老天师环视了一眼众人后目光最终落在蓝冰燕身上。 他轻捋胡须上前几步来到蓝冰燕身前打了个稽首：“陛下，贫道幸不辱命以把穆少卿体内箭头取出，如今穆少卿已经彻底转危为安了。” 说罢他朝身后摆了摆手，许幼翎见状立刻捧着托盘行至近前把取出的箭头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蓝冰燕目光灼灼盯着托盘里那个带血的箭头，心中大石也算是落下一半。 “敢问前辈，不知拓跋别吉可还安好？”而她心中的另一半却是拓跋友荣。 老天师闻言莞尔一笑道：“别吉一切安好。只要稍作休息便能恢复如常了。” 蓝冰燕闻言大喜，不管老天师用没用邪术，只要这两人都还活着就行。 “敢问老天师，您老人家救治穆少卿可是真的用了渡血之法？”就在众人都在为穆晶晶病情好转而感到开心之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情绪。 老天师扫了那人一眼问道：“敢问这位道友是？” 不等那人回话蓝冰燕就主动接话到：“前辈勿怪，此乃我太医院太医。这些太医听闻老天师要施展秘法，故而全都想来瞻仰一二。” 那人一开口蓝冰燕就知道这人想说什么。但蓝冰燕又不傻，怎么可能让那人在这种时候让老天师下不了台？对她来说只要拓跋友荣还活着就是万幸，节外生枝的事她是能避就避。 “哦。原来是太医啊。贫道有理了。”老天师语气和善的行礼道。 那人见状立刻回礼，但行礼过后便再次开口道：“晚辈知道这渡血之法可能涉及到天师府机密，但晚辈还是想知道此法之原理。晚辈冒昧之处，还请天师见谅。” “你放肆。老天师何等身份？需要和你解释？还不给寡人退下。”蓝冰燕怒不可遏的暴怒道。有些话自己人私下知道就行了。你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老天师难堪？你这是要给寡人上眼药吗？要知道拓跋友荣还没真正苏醒，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就算要说也不是现在啊。 可那人仿佛铁了心要追问到底一样，他取下官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还望老天师能分说个中详情。晚辈代天下苍生谢过老天师了。” 说罢便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三个响头下去他的额头已经沁出道道血痕。 蓝冰燕见状不由暴跳如雷：“来人啊。” “在。” “把这狗东西带出去。免得脏了寡人的眼。” “是。陛下。” 两个侍卫联袂而出，一左一右就要架起此人往院外走去。 其余太医见状纷纷退后两步，生怕被此人波及。明哲保身在这些人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老天师面色如常的看着面前这场闹剧。蓝冰燕和这位不怕死的太医在想什么没人比他清楚了。 不过这也正是他想看到的场景，不如此又怎能把验血之法传扬天下呢？ “陛下且慢。”老天师叫住蓝冰燕道。 蓝冰燕闻言连忙行礼道：“前辈勿怪，此人冲撞前辈之处自有晚辈治其罪责。还不给寡人把他拖下去？” 老天师听后也懒得说了，直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此人身前。蓝冰燕见状以为老天师想要亲自动手，可下一秒他却见老天师随手挥退两名侍卫并把此人搀扶而起。 “陛下，你能不能让贫道把话说完在动手？”老天师一边说着还一边帮此人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搞得这位太医一时间都有点不知所措。 “是晚辈孟浪了。晚辈向前辈赔罪。”蓝冰燕反应也快。立刻换了副态度和老天师说话。 老天师微微颔首便不再管他，而是转身对那太医问道：“你有什么疑问就问。贫道向你保证这里没有人能为难你。你我之间没有天师，也没有太医。只有两个最普通的医者罢了。” 太医闻言心中是五味杂陈。他知道要是老天师不主动出手相救，他的下场估计不会好到哪去。 和不远处那些对他避之不及的同僚相比，两者做法简直高下立判。想到此处他不由鼻头一酸，噗通一声跪下道：“晚辈冲撞天师自知罪孽深重，但晚辈一生行医从未听说过有渡血之法。血液乃人之根本，岂能轻易渡之他人所用？医术有云：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精不泄，归精于肝而化清血。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 “且一人诸血者皆属于心，乃心脉归真所在。渡之旁人岂不和夺人性命无疑？晚辈才疏学浅，还请天师为晚辈解惑。” 说完又是几个响头下去，磕的地板邦邦作响。 在场众人听完他的论述全都鸦雀无声，尤其是最后那句夺人性命更是直指要害。 也难怪这些人会这么想。谁让蓝冰燕为了推卸责任早就在坊间散布了相关舆论呢？ “兄台此言真是可笑之极，你刚才这一番论述我从头听到尾。发现这里面只有一句是对的。”不等众人开口。马平阳怒色而出。 “马小友，不得无礼。”老天师提点道。 “是。天师。”马平阳虽然应承着，但却对那太医不依不饶道。 “在下马平阳。岚山阁医学院首席弟子。”马平阳先做了自我介绍后又说道：“你知道你刚才哪句话是对的吗？” “在下不知，还请马先生指教。” 马平阳面露不屑道：“只有最后那句才疏学浅说到了点子上。以你的见识如何识得天师苦心。” 可那太医却不因为马平阳的讥讽而有半点退缩，他挺了挺身子正色道：“在下正是因为见识浅薄才斗胆让天师为晚辈解惑的。若是晚辈无解了天师，晚辈甘愿以死谢罪。” “哼。以死谢罪？天师府名誉一旦被毁你万死莫辞。一句以死谢罪就想揭过？”马平阳丝毫不惯着他。 太医还要反驳却被老天师一把拦下：“好了。都别吵了。马小友，你先退下。” 马平阳怒气冲冲的瞪了太医一眼后这才愤愤退下。别人不知道老天师的功劳他还能不知道吗？更何况这件事他们也有功劳在其中，这原本是一件足以改变医道理论的重大发现。说句千古留名也不过。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有人跳出来找不自在。这不明摆着跟他们这些每日参与实验的学子们过不去吗？士可忍孰不可忍。不骂你骂谁？ 第1452章 公之于众 “你刚才的问题贫道听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把一个人的血液渡给他人的行为是对献血者性命的剥夺？”道理不辩不明，有些东西越是藏着掖着别人越是会胡思乱想。 “晚辈正有此意。不但是晚辈如此做想。相信知晓此等方法的人都会如此做想。血液乃是人之根本，怎能轻渡他人？这和夺舍又有何区别？”太医昂着头道。 “你大胆。” “放肆。”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岚山阁众学子的怒目相视，要不是许幼翎拦着只怕这些人全要冲过去。 老天师闻言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斟酌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贫道此法让外人看去倒还真像是邪魔歪道的做法。这样。口说无凭。不如贫道现场给你展示一遍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无论懂不懂医道的人全都眼前一亮。 那太医也是兴奋异常道：“常言道朝闻道，夕可死。若是前辈能让晚辈亲眼目睹其神迹，晚辈死而无憾。” 老天师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其实一点都不讨厌此人，反而对他生出一抹欣赏之色，若是天下医者都有他这份舍己为人情操何愁病患不除？ “马小友。” “在。” “给他验血。贫道要知道他的血型。” “是。” 听到验血。那太医先是一愣，可等马平阳拿着一根银针朝他走来时他的胆气不由又壮了几分。 他连死都不怕还怕区区验血。 “如何验？”太医冷声对马平阳问道。 马平阳面露不屑道：“放心，死不了。只取你指尖一滴鲜血而已。” “尽管取去。”太医也是洒脱，伸出手掌就让马平阳取血。 马平阳也不客气，捏着银针就朝他指尖扎去，可能是出于报复他这一针还故意扎深了几分。 可尽管如此这太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强忍着马平阳从他指尖的伤口处取下几滴鲜血。 “多久能好？”老天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句话除了那些岚山阁的学子明白是什么意思其余人等全都面面相觑。 “还请天师放心。血清都是现成的。最多一刻钟弟子就能知道他的血型。”马平阳恭敬道。 老天师微微颔首：“去。” “是。天师。”说罢他就带着此人的血液跑去了实验室。 “在为他检验血型的这段时间，就让贫道来给各位讲解一下贫道的最新发现。”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都想听听老天师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高论。 老天师环视一圈后竖起四根手指道：“人的血液从表面上看似乎一模一样，但实则不然。贫道发现人的血液总共分为四种。贫道故而给这四种型号的血液分别取名为阴型。。。。。。” 随着老天师话头展开，一个关于血型的概念第一次展现在世人面前。 老天师这次吸收了方诺之前对现代医道论述的那些弊端，故意摒弃了那些玄之又玄的说辞，反而选择了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来阐述血型的概念。 在场众人无论懂医学还是不懂医学的都能听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再不像之前那般模棱两可的听得一知半解。 只不过这番论述听在懂医学的人耳中和不懂医学的人耳中完全就是两种效果。 不懂医学的人只会觉得不明觉厉。但懂的人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四种？血液竟然有四种？”太医喃喃自语，眼眸中全是不可置信。其余太医此时也都开始交头接耳，但脸上或多或少都表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不错。正是四种。”老天师坚定道。 “不知天师何以为证？”太医追问道。 老天师听后没有回话，而是回身对岚山阁的学子指派道：“你们出来一个人，把你们这些天如何验证的详细过程说与这位大人听。记住，千万不要敝帚自珍或删重就简。一切都要实事求是。” “天师慈悲。弟子受教了。”众学子齐齐一礼后便出列一人把他们是如何在老天师提点下一步一步开始试验的。 说道不解处老天师还故意让他们取来制备血清的拉哨供众人观看，当然显微镜他就没拿出来了。毕竟那玩意太过惊世骇俗了。而且解释起来也更加困难。 “好叫尔等知晓，我等在老天师的指引下是先动物血液开始试验的。等我们在动物血液成功提取到血清后便开始从自家身上取血。最后得出的结论和老天师的发现无疑。故而我等可以断定天下万民的血液均逃不过这四种类型。” 这些学子越说越是亢奋，越说越是义正言辞。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心生敬佩。 “可就算老天师说的是真的，这天下人都逃不过这四种血型，但这和渡血之法有何关系啊？”太医追问道。 “呵呵，大师兄果然说的没错。你从头到尾一番话除了那句才疏学浅外就没一句对的。”一个学子讥讽道。 太医闻言却是不恼，而是恭敬一礼道：“还请这位先生为在下解惑。” 见他如此礼遇这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开口解释道：“老天师所谓的渡血之法只能在血液相同者身上才有奇效。血型若是不同才是害人。因此想要给人渡血首先就是要搞清楚两者的血型。”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咧嘴一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也正是因为老天师发现了血型的奥秘，因此之前民间所用的那什么滴血认亲完全就是一个谬法。所谓的亲者血液自会相融本质上就是两种相同类型的血液相融罢了。可一旦两者血型不同，那就算两人是亲生父子照样不会相融。相反血型相同的话就算两者没有任何血亲关系血液也照样会相融一处。因此大师兄说你一句不学无术有错怪你吗？” 此言一出仿佛在全场扔下一记惊雷。在场大多数人都不是医者，也懒得去关心什么血型不血型的。但滴血认亲这玩意他们在熟悉不过了。也是目前现有唯一能判断子嗣是否亲生的方法。谁成想渡血救人的大瓜没吃到。反而又听到了滴血认亲不可靠的传闻。这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就连蓝冰燕听到这消息后也是呆愣了半晌没有说话。但下一刻她就敏锐的察觉到各国估计会因为这个发现而掀起一阵宫廷内部的腥风血雨了。 第1453章 润物细无声 “天师，他的血型已经测出来了。是阳型。”众人还没从滴血认亲无效的消息中回过神来，马平阳则带着最新的检验结果走了过来。 好在刚才有人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血型的大概情况，否则他们还真不知道阳型是什么意思。 “哦？竟然和贫道的血型相同？这就好办了。”老天师微笑捋须。回头对许幼翎吩咐道：“幼翎，取银针来。贫道要现场采血渡其体内。看看贫道会不会因为给人渡血而暴毙而亡。”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许幼翎更是吓的连忙跪在地上：“爷爷不可啊。你年纪这么大了如何能帮人渡血？万一。。万一。。” 其余岚山阁的那些学子闻言也全都跪了下来。纷纷恳求老天师收回成命。 开玩笑。在场阳型血的又不止老天师一个，至少他们这些人中就有好几个人是阳型血。就算要采血渡人采他们的就是了。哪还需要老天师亲自出手。 “没什么可万一的。别人的血渡的，贫道的血就渡不得吗？”老天师义正言辞道。 许幼翎花容失色哭诉道：“让孙儿来，孙儿也是阳型血。孙儿年轻，不怕给人渡血。” 许幼翎这话头一开岚山阁中那些阳性血的学子也都纷纷上前请缨。总之打死不让老天师采血。 那太医见此情形也是傻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老天师竟然想把他自己的血渡给自己。老天师是什么人？说是天下的活神仙也不为过。就算老天师真愿意把血给他他敢要吗？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不得被天下人给喷死？ 但他其实哪里知道老天师压根就没打算渡血给他。别说渡血了。老天师连血型都和他不一样。 天师府是什么地方？那是玩道德绑架的祖宗。老天师摆明了玩的就是阳谋，他还不信这世上真有人敢接这个茬。 果不其然，就在许幼翎和岚山阁众学子苦苦相求之后，那太医也涕泪横流的抱着老天师腿哀求不受。 渐渐的就连其他围观人等也全部跪倒在地劝老天师收回成命。就连蓝冰燕都在大势所趋下躬身恳求。 这简简单单一套连招下来，老天师的形象已经伟岸的不要不要的。面子里子都特么的赚足了。声望也是刷刷往上涨。 一番推辞过后老天师这才勉为其难的从善如流，总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不带丝毫烟火气。 “幼翎，帮这位小友抽血。不用多，只抽半斤足矣。”最后采血人选定了一位岚山阁的学子，这位学子得知自己被选中后露出一副舍我其谁的兴奋模样。 “有劳师婶了。”他们是认识许幼翎的，也知道许幼翎和方诺的关系。从方诺这里论这声师婶喊得还真没毛病。 许幼翎闻言不由俏脸一红：“别瞎喊。八字还没一撇呢。袖子撸起来。” “是。师婶。” 之后许幼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从他手臂处抽出了两百多毫升的血液。这个时代不知道毫升是什么意思，因此老天师才故意把单位换算成所有人都能听懂的半斤。 包扎完伤口许幼翎叮嘱了这人两句，那人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高举手臂向众人展示，那神情骄傲的像是个得胜的将军。 也难怪他如此臭屁，要知道这是老天师第一次公开展示渡血之法，如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采血人必定要名留史册。 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余学子全都朝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来。到你了。”老天师微笑着对那太医说道。 到了此时那太医其实早就信了。那一袋子鲜红的鲜血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那人的体内抽出来的。但就目前那人的所表现出的状态根本就不像是个失血过多的模样。 “大家都看着你呢。你身为医者难道不想探究真相吗？”老天师语气和善的说道。 太医咽了咽喉咙后重重点了点头：“晚辈受教了。”说罢他便伸出手臂任由许幼翎施为。 许幼翎也不磨叽，一根输液针非常顺滑的就插进了他手背上的静脉中。 针尖入体后她立刻调整了一下采血袋的流速，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那袋子中的血液正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一点一滴的注入此人的体内。 此时此刻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满满的一袋鲜血全部渡进了他的体内。 半个时辰随着许幼翎取针包扎，整个渡血过程也到此为止。 体内凭白多了别人半斤血的太医此刻早已是对老天师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也彻底相信这所谓的渡血之法根本是他之前想的那样夺舍取寿。 “天师神通让晚辈心悦诚服。先前晚辈冲撞天师之处万死莫辞。还请天师给晚辈一天时间回去交代后事，一天过后晚辈自会以死谢罪。”愿赌服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后事？交代什么后事？”老天师皱眉道。 “晚辈自知罪孽深重不该怀疑天师。晚辈除了以死谢罪再难辞其咎。”太医正色道。 “糊涂。你死了到是干净，你让贫道的脸往哪放？要是你真的死了岂不是给了那些有心人可乘之机？到时候一句你是因为死于渡血之法你让贫道上哪解释去？再说贫道什么时候说要你的命了？贫道之前不就说了吗？这里没什么天师，只有两个医者在探讨医术，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天下万民。你如此大义之举何以言死？”老天师怒斥道。 太医闻言不由涕泪横流，重重叩首后便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不知陛下能不能给贫道一个面子？回去后不要追究此人的责任？此人心性耿直一心为公，实乃难得的忠义之士。”老天师是懂得做人的。他安抚好太医后还主动帮他向蓝冰燕求情以免除他后顾之忧。 蓝冰燕闻言立刻见坡下驴道：“前辈所言甚是，寡人不但不会罚他，还会重用他。得此忠义之士乃寡人之幸，我柔国之幸啊。” 太医听到蓝冰燕亲口表态心中更是对老天师的品德佩服的无以复加的同时又羞愧自己的渺小。相信以后谁要敢在他面前说天师府半句坏话，他都敢跟人拼命。 收买人心其实有时候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要条件合适几句口舌足矣。而干这个老天师是专业的。 第1454章 言出法随 老天师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这所谓的渡血之法并非什么邪术，只要操作得当也不会对采血人有什么过分的影响。 抛开这些弊端后那剩下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处的了。就比如那穆晶晶就是被老天师用渡血之法救活的，至少在场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见效果达到老天师也不吝啬，立刻又让岚山阁的学子继续讲解有关血型的种种事项。 消除心结的众人无一不屏气凝神仔细聆听，生怕漏到其中一个字。 其中有些大胆的太医遇到疑问处也会开口询问。岚山阁的学子也都根据他们所闻的内容一一解答。一时间全场的气氛显得其乐融融。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检验血型的方法贫道已经教给你们了。你们回去后只需要按照此法便能复现。不过贫道建议你们先从动物血液开始练手，等能熟练从血液中提取到血清后再用换做人血。” “但你们现在也只能试着检验血型。至于渡血之法你们还差的远，至少在没有专用工具前是万万不可轻易尝试的，否则出了问题可别怪贫道没有事先提醒你们。”老天师语气严肃的说道。 他敢给人输血是因为他有方诺给的那些现代化的器械。可别人一旦想要效仿八成是要闹出人命的。至少以目前的技术还没有人能造出那种内部中空的输液针。 不过他也仅是点到为止。医学的进步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只能靠他们自行领悟了。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不听我也没办法不是？ “弟子谨遵法旨。”老天师对在场太医都有授业之恩，因此这些人口称弟子也不算过分。 见事情得到完美解决，蓝冰燕也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了。如今这种情况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一种方式了。 “前辈，不知晚辈能进去看看穆少卿吗？”蓝冰燕询问道。按理说她一个君王是不该对穆晶晶一个臣子这么上心的。可谁让里面还有个拓跋友荣呢？ 老天师闻言想了想后微微颔首：“可以，但陛下最多只能带一人进去。” 蓝冰燕一听就秒懂，让她带一个人进去不就是让她带一个太医进去以安其心吗？ “你随寡人进去。”蓝冰燕也不选别人，就选了刚才那个太医。 “我？好的陛下。”太医知道这一去将来就要飞黄腾达了。 蓝冰燕入内后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昏迷未醒的两女。 她轻挪脚步行至床头，生怕惊醒了两人。 先看了看两女的气色觉得还算不错，后又轻抚了下两人的额头感受了一下两人的体温。觉得一切都还正常后便给太医使了个眼色。 太医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开始给两人把脉。一番诊断过后他面色一喜道：“回禀陛下，穆少卿和拓跋别吉脉象中正，气息平和。除了血气还有少许不足其余并无大碍。老天师真乃神人也。” 他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这个时候还不忘拍一下老天师的马屁。 蓝冰燕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 太医听后立刻明白女王此言何意：“多谢陛下关心，微臣身体无任何异常。适才在外面听课间隙微臣曾让同僚给微臣把了下脉。微臣得到的回复是与平常一般无二。” “好。这些天你不要回府，就在太医院待着。若半月后你依旧无恙你就是新的太医院监正。” 太医听后连忙跪下谢恩道：“陛下厚恩微臣万死不辞。” “起来。寡人看中你是因为你心怀大义，望你日后也能坚持本心为万民造福。既然老天师选了你作为渡血之法的亲历者，你就有义务把老天师的医术发扬光大。明白吗？” 蓝冰燕前半句是只不过是些场面话，后半句才是重点。试问谁不希望身边有个能掌握这门技术的医者的呢？ “臣明白。” “起来。这些天你多往这边跑跑。若能得到老天师一两句亲口指点更好，若是不能就尽量和岚山阁的那些学子搞好关系。如果能让他们教会你如何检测血型就再好不过了。毕竟靠你自己研究哪有捡现成的来的快。寡人会尽量多留他们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寡人虽然能直接任命你为太医院监正，但以你现在的年纪和建树想要坐稳这个位置也是很难服众的。你莫要浪费了寡人对你的苦心啊。”看得出来蓝冰燕这是真的打算重用此人了。 “臣肝脑涂地难报陛下知遇之恩。” 一番简单的施恩过后蓝冰燕便再无挂碍。又看了穆晶晶两眼后便带着太医离开了房间。 随着手术的成功。栖凤城一夜之间对老天师的风评有了质了变化。 前两天还有人私底下抨击老天师所为乃邪魔歪道，今日则全部化为了赞美之词。 什么谪仙临凡。妙手医仙。生死人，肉白骨怎么夸张怎么来。这让原本天师府就居高不下的人气和名望又更上了一层楼。 当然这些转变少不了蓝冰燕在背后推波助澜。毕竟在亲眼见识过老天师那神乎其技的手段后她也不敢得罪这位大神。 万一自己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说不定还要靠人家渡血救命呢。 随着传言愈演愈烈。关于血型的说法也渐渐在民间弥散开来。很多人起初听闻此事后第一反应是不信，但当得知是老天师研究出来的又都深信不疑了。 什么叫天师府？这就是了。天师府言出法随。只要是和天师府有关的事你别管有多夸张只需要无脑跟就行了。你搞不懂那是你的问题，只能说明你悟性不够。反正天师府是不会出错的。老天师更是不会出错的。 天师府的名望是怎么来的？就是像这样靠着一点一滴的小事积累起来的。日积月累下汇聚成川已经到了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地步。 你以为老天师来柔国一趟是给方诺白打工的？老天师这次赚到的东西那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说句夸张的话只要老天师在柔国放句话说蓝冰燕已经破身，你信不信蓝冰燕这个女王当天就会被扒下来。就是这么没道理可讲。 第1455章 萧沐衡的难题 随着穆晶晶的手术成功完成。血型这一全新的医学话题也从柔国都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朝周边扩散。 这里面有除了有各国探子的功劳外自然也少不了各大道门中人踊跃推广。 在道门眼中既然这个方法是老天师发现的，那四舍五入就等于是道门发现的。这种给自家道门长脸的事情谁也不愿甘于人后。 蓝冰燕想的一样。普通老百姓对什么血液有四种类型并不怎么关心。他们的关注点全都落在了滴血认亲无法有效证明血亲这一点上。 渡血治病离一般人太远，就算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滴血认亲可是关乎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尤其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景国的萧沐衡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现在可没功夫去管这些琐事，因为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要他处理。 就在几日前金沙城守将关山海来信。说是他手下的细作在幕国查探到最近幕国国内有大面积的调兵迹象。 起初关山海以为幕国调兵是想彻底剿灭国内的佛门余孽，但仔细调查过后发现这些兵有很大可能是冲着金沙城来的。 幕国的新政如今已经传的天下皆知。一个军功授爵让全天下当兵的都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活法。 说句实话对于幕国这个新政无论哪国的丘八没有不羡慕的，打仗都能打出个爵位那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可如今幕国不但有了，而且还真的按照这个制度开始实行了。虽然目前幕国还没有发生什么大战，但就幕国军中已知的一些改变就让无数兵卒馋红了眼。 虽然幕国近期招揽的都是一些新兵，但关山海不知在新政的激励下幕国这支新兵会爆发出怎样的战斗力。 关山海作为带兵之人如何会不明白这个新政的威力。明面上他可以对此嗤之以鼻，但私底下他心里还是没底的。 打仗除了军械装备训练有素外，最最重要的就是士气。两军交战要是一个死进不退悍不畏死，一个犹犹豫豫偷奸耍滑。那双方接触的结果将会是毁灭性的。 如果幕国这次整兵的目标真是金沙城的话，那关山海就要掂量掂量要不要死守不放了。 作为一个外来者要在他国境内打一场守城战。若是得不到景国国内的大力支援关山海还真没信心能坚持下去。 幕国这地方太过特殊，光从上游断掉他们的水源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毕竟上次和拓跋宏交手的情景他至今都是历历在目。 如此大事他也不敢擅专，因此刚有苗头就写信回了国内，一切交给萧沐衡定夺。 信中他不偏不倚用第三者旁观的视角分析了开战后的种种可能。最后得出结论是如果想要坐稳金沙城景国至少还要再调十万大军来。 并且光有十万大军还不够，还要时刻保证金沙城到景国之间这段路的通畅，务必要做到在金沙城断水断粮的情况下他们也能得到来自景国的补给。 关山海形象的把金沙城比作景国的边境要塞。如果幕国打过来要视为叩关一级的战事。而景国就是大后方。如果大后方不给予足够的支持他怕是很难长久坚持下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关山海摆事实讲道理，一切都从实际情况出发阐明利害。是打是退全在萧沐衡一念之间。 “哼，军功授爵？想不到这小子第一场仗就想拿我景国立威？真当我景国是泥捏的吗？”萧沐衡语气不屑，但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忌惮。 不过他忌惮的倒不是刘煜，他是在考虑这些事情背后到底有没有方诺的影子。如果有，他又参与了多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得不说事情一旦牵涉到方诺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但凡轻视方诺的人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没有谁比萧沐衡更能明白方诺的破坏力的。 但重视方诺不代表他就能对此事坐视不理。他们景国这次得到金沙城虽然有取巧的因素在其中，但这又何尝不是他萧沐衡的一个政绩。 要知道景国已经多少年没有开疆拓土了？别说景国，其他几国也是同理。八国的格局早在百年前就定型了。如今好不容易能从幕国身上咬下一块肉要是一枪不放就原路返回那他这个景王也别当了。 可真要打起来也是个难题，正如关山海说的那样想要守住金沙城景国就必须加大对金沙城的投入。而且这个投入还不是一锤子买卖，要是双方在金沙城拉锯个两三年他景国只会得不偿失。 凡事都要讲利益，在只想要金沙城却不想继续深入幕国腹地的前提条件下，金沙城貌似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放弃的地方。 做决策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怎么选都能找到足够的理由。但怎么选又觉得不能十全十美。要是这仗非打不可，或是金沙城真是他们景国的固有城池那萧沐衡反而不会纠结了。 可偏偏金沙城对景国来说只是一个新纳的降城。想要萧沐衡完全把金沙城当成自己国土来看从感情上来讲还是有点强人所难的。 斟酌良久后萧沐衡沉声问道：“华城那边回消息了吗？” 始终伺候在旁的刘伴伴闻言立刻回道：“回陛下，奴才已经连续几日都往华城去信了。可送去的信至今为止全都石沉大海。” “呵。寡人这个儿子还真是铁石心肠啊。”萧沐衡摇头苦叹，他让人取信华城是想听听岳封的意见顺便打听一下方诺的下落。如果能联系上方诺那就最好不过了。可不出意外的是岳封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陛下，实在不行奴婢亲自去华城见见公子。想必公子对老奴应该不会避之不见。”刘伴伴说的这个公子自然是岳封。 “不用了。寡人让你去信华城本就是坏了规矩，要是你在跑去就更说不过去了。他现在身为华城之主理应避嫌。不回信寡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听萧沐衡的口气似乎并没有多生气，但刘伴伴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抹失落之色。 第1456章 重新开业 “听说岚山书院来人了？”萧沐衡话题一转说到了岚山书院。 “是的陛下。自从上次大火后岚山书院已全部修缮完成。故而岚山阁又重新派了院长过来。”刘伴伴答道。 “院长还是秦翰吗？”萧沐衡眼眸一闪道。 别人不知道方诺和秦翰的关系他可是知道的。想当初他让岳封拜到方诺门下时，岳封在岚山书院可是给两位师娘敬了茶的。 那位天师府的大小姐自不必多说，属于方诺走到哪跟到哪的。而另一位则是秦翰的宝贝女儿。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萧封台也正是因此女而死。 如果这次岚山书院的院长还是秦翰的话，或许能通过秦翰联系上方诺。毕竟从那女娃身上论，秦翰可是方诺的未来老丈人。 “依旧是秦院长。秦院长这段时间一直在岚山阁养伤，如今伤势痊愈便携夫人重回景国了。”刘伴伴如实说道。 萧沐衡闻言大喜：“你现在以寡人的名义去请秦院长和院长夫人入宫赴宴。就说寡人这次设宴是为之前岚山阁的那把大火道歉。记住，态度一定要恭敬。礼节也不能丝毫马虎。明白吗？” “是。奴婢这就去办。”刘伴伴领命而去。 岚山书院。 “妹妹。不知这处院落可还住的习惯？”宫青竹笑靥如花的拉着一个妇人的手亲切道。如果方诺在此的话便能一眼认出这妇人正是花爵夫人白梦瑶的胞姐白梦蝶。 话说这白梦蝶自从上了岚山阁后她的哮喘也恢复大半。哮喘这种病在养不在治。不发作时和常人无异，可一旦发作便如钢箍锁喉，铁掌攥心。生死只在旦夕之间。 不得不说还是岚山阁的风水养人啊。她上山后每日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再也不用每天龟缩在逼仄的寝宫中残喘度日。再加上医学院专门为她调整的膳食，她的哮喘已经有很久没发作过了。 宫青竹这段时间陪着秦翰在山上养伤，难免就会和白梦蝶撞见。起初宫青竹对白梦蝶的来历还不甚了解，她只当白梦蝶可能是山上某位教授博士的家眷。可相谈之后她发现白梦瑶的经历简直堪称神奇。再加上两人年纪相仿的原因，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山上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 这次她陪同秦翰下山来景国赴任。临走前看着形单影只的白梦蝶不免生出了恻隐之心。于是便生出了带她一起下山的念头。 白梦蝶白梦瑶两姐妹本就出身官宦世家，一身学识虽然比不上山上这些专业人士，但去岚山书院给蒙童开蒙却是足够了。 一来宫青竹以后身边也有个年龄相近的姐妹说说话，二来也能帮白梦蝶寻份差事开始新的人生。总好过她孤身一人客居在山上要强上不少。 宫青竹做事和事事都循规蹈矩的秦翰不同，征求过白梦蝶的意见后他便绕开秦翰直接去找秦鹤征求意见。 秦鹤听明白她的来意后很快就答应了他这个媳妇的请求。白梦蝶对秦鹤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既然她自己愿意下山那就随她去。 于是乎秦翰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身边却多了位娘娘。等秦翰发现白梦蝶也在回程队伍里时，他都以为自己没睡醒。 从白梦瑶能成为花爵夫人就能看出白梦蝶绝对也是大美人一个，否则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乐国先王纳入后宫为妃。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就在身边，说秦翰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知道这是他媳妇的“女人”。 有贼心没贼胆的秦翰最多也只是在心里想想顺便过过眼瘾。平时还是要做出一副非礼勿视的高人模样。不过一想到白梦蝶“娘娘”这个身份，秦翰心里总是止不住有点痒痒的是怎么回事？ “多谢姐姐。这里一切都很合乎妹妹的心意。妹妹感激不尽。”两人序齿后发现两人竟是同年，只是宫青竹月份稍大一点，因此两人以宫青竹为长称了姐姐。 “妹妹说的哪里话。这里再好可比不得宫里。姐姐还怕怠慢了妹妹呢。”宫青竹打趣道。 “姐姐又取笑妹妹了。宫中的日子与我来说堪比牢笼。就算再好又如何比得上如今的自由自在。”白梦蝶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妹妹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对了。这些书是我岚山阁平常用来给稚子们开蒙的教材。妹妹要是得空的话就选一门研习。从今往后妹妹就安心在这里当个教书育人的女先生好了。”说罢宫青竹就把一摞书籍放在她的面前。 白梦蝶看到这些书籍很是欢喜。来岚山书院当个开蒙教师也是在下山前就说好了的。她对于这个新职业也是满心憧憬。别的不说，至少宫青竹让她重新找到了做人的意义。 “好的姐姐。我甄选过后会量力而行。绝不会堕了岚山阁的脸面。”白梦蝶保证道。 宫青竹闻言捂嘴轻笑：“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给稚子们开蒙哄孩子的时间远远多过教学。这些稚童年纪尚幼，没几个是静的住的性子。因此书院的老先生对这些稚童是有心无力。妹妹身为女子心思自当比那些老先生要细腻的多，因此让妹妹来教导这些稚童或许比那些老先生恰当的多。” 白梦蝶微笑回应道：“孩子嘛，心性自然喜动不喜静。不过姐姐放心。妹妹会把这些稚童当成自己孩子来看待。绝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宫青竹拉住白梦蝶的手道：“有妹妹这句话就放心了。不过真遇到那种顽劣不堪的小子你也不能一昧的纵然。该打板子的时候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否则这些娃娃们能给你把天都掀翻了。姐姐我是过来人。吃过这帮娃娃的苦头的。” 说罢她又向宫青竹讲了一些教学中的趣事和一些相应的手段，白梦蝶也对接下来自己的这个新身份有了更多的一层认识。 “夫人。原来你在这啊？让我一顿好找。”就在两女聊的开心之际秦翰掂着个跛足走了进来。 他的腿伤看似痊愈，但行走却不如之前利索，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暂时的，只要将养个半年就能恢复如初。 第1457章 夫妻赴宴 “妾身见过秦院长。”白梦蝶见来人是秦翰便立刻起身行礼。 秦翰见状立刻还礼道：“白夫人客气了。这里住的还习惯。” “多谢院长关心，妾身能得姐姐以亲人相待实在是三生有幸。”说罢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院长以后莫要在称呼妾身为夫人了。院长若是不弃就以教习相称。” 这就是白梦蝶聪明的地方。虽说夫人一词用在她身上也没什么不妥，但这样做难免会让书院内其他人与她产生些许隔阂。于是她便自降身份以教习自居。如今她当着秦翰的面提出这事就等于是彻底要和自己的过往做个切割了。 因为以前那个“娘娘”早在半年前就入土为安了。她现在只是白梦蝶。 秦翰夫妻闻言秒懂，心中纷纷赞赏她的这种自知之明。 “既如此，那秦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教习。”秦翰笑道。 “夫君找我何事？”寒暄两句过后宫青竹问起了来意。 秦翰闻言也不避讳，直接把景王邀请他们夫妻二人进宫赴宴的事说了一遍。 宫青竹闻言不由大惊，这不年不节又无喜事，景王平白无故请他们赴什么宴啊？ 更何况就算赴宴请他夫君去不就行了。为何连自己也在邀请之列？这萧沐衡到底在搞什么？ “夫君你确定没听错？妾身也要进宫？”宫青竹追问道。 秦翰无奈探手后从怀中摸出一张请柬：“夫人请看，这请柬上明明白白写的是宴请我夫妻二人。而且前来送请柬的刘公公此刻就在正厅用茶。为夫还能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 “这。。。”宫青竹接过请柬端详了两眼，只见上面果然写着“秦翰夫妇”四个大字。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在请柬的末尾还盖了萧沐衡的私章。 通过这个私章可以看出这次宴请是萧沐衡以私人身份发起的邀请。 “夫君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这景王平白无故请我们二人赴宴所为何事？”宫青竹问道。 秦翰苦笑一声道：“这个问题我刚才就问过刘公公。刘公公的回答是陛下是想为当初岚山书院的那把大火道歉而专门设宴的。” “道歉？”宫青竹面露不屑。“哼。有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多说。但不说不代表我是傻子。我看他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夫妻俩的对话完全没有背着白梦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把一旁的白梦蝶给看傻眼了。 无他，在白梦蝶眼中景王相邀那是多大的荣耀啊。换做一般人那还不得焚香叩首感恩戴德。 可到了这两人口中却成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也让白梦蝶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天下四极。什么叫视王权如无物。 越是像她这样的出身的人感受就越剧烈。联想到自己之前在宫中那段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真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那你去是不去啊？要是你不想去我就跟刘公公说你病了。相信萧沐衡也不会说什么。”秦翰看出了自家媳妇的不满，毕竟当初星儿那事萧家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要不是当初方诺及时赶回后果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去。他既然请了我为什么不去？不去不是显得老娘怕他？老娘倒要看看他萧沐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夫君你先去正厅稍后，我换件衣服就出来。”宫青竹明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好。为夫去外面陪刘公公说说话，等你出来后我们一起进宫。”说罢他又对着白梦蝶行了个礼后就告辞离开了。 “姐姐好霸气啊。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在姐姐嘴里也不过尔尔。妹妹真是羡慕的紧。”这话是白梦蝶的真心话，没在王权下生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王权有多可怕。 “呵呵，妹妹你现在也算是我半个岚山阁的人了。我天下四极的人向来就这么霸气。”宫青竹也不多做解释，解释太多反而显得像是在炫耀。很多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那妹妹就不耽误姐姐时间了。虽说姐姐可以不在乎景王，但也不好失了岚山阁的礼数不是？姐姐还是尽快回去更衣。”白梦蝶提醒道。 宫青竹闻言微微颔首，她一把拉住白梦蝶的手道：“说起这个还真少不了妹妹帮忙。走走走。妹妹去帮我做个挑选，这种场合你比我有经验。” 白梦蝶无奈一笑，只能被宫青竹拉着一起挑选赴宴服装了。 半个时辰后，宫青竹一身儒雅长衫搭配着一个简约的书生发髻走了出来。 用白梦蝶的话说岚山阁的人就要有岚山阁的风骨。花枝招展或盛装艳服都不足以显示出姐姐的气质。 因此她这次受邀不但代表的是她自己，还代表着岚山阁和岚山书院。 于是白梦蝶并未对她的穿着打扮做更多的修饰，只是在原有的书生气质上增添了几分女性特色，让人看上去不至于会误以为是女扮男装。 不得不说白梦蝶在这方面的眼光和判断还是非常出色的。经她这么一番改动过后不但让宫青竹保留了成熟女性的魅力，还让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知性美，书卷气。就算曹孟德来了都要点个赞。 这不。宫青竹刚一出场就把秦翰给看呆了。虽然他媳妇穿的衣服就是岚山阁里一件很普通的长衫，但不知为何总让他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尤其是她那举手抬足间展露出的从容不迫和温文尔雅简直帅到没朋友。 宫青竹见自己夫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不由欣喜异常。她当即白了秦翰一眼后就上前对刘公公行礼道。 “妾身给刘公公请安了。” “夫人折煞老奴了。是老奴给夫人请安才对。”刘伴伴欣赏的看了宫青竹一眼后也立刻回礼。 三人寒暄几句后便启程进宫。一路上夫妻两人轮流对刘公公套话想要探听一点详情好做准备，但刘公公也是鸡贼。对他二人虽然句句有应答但却始终言之无物让两人好不沮丧。 第1458章 纠结的秦翰 “岚山阁秦院长到。”随着一声唱喏。秦翰夫妻两人在刘公公的带领下走入了殿内。 “草民见过陛下。”夫妻二人对萧沐衡齐齐行礼。 萧沐衡见状立刻从主位离席而出，上前一把抓住秦翰的手亲自把他引到座位上坐定。 对于萧沐衡如此热情的举动让秦翰都有些受宠若惊。宫青竹则是在一旁默默观察萧沐衡的一举一动，耳朵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说话的细节。 等夫妻俩双双入座后萧沐衡便下令传膳。 两人环视殿内一眼发现这萧沐衡还真就是为他们两人专门开的这场宴。可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不解。不过来都已经来了。是骡子是马早晚要拉出来遛遛的。 起初宴会一切正常，歌舞助兴，推杯换盏。席间萧沐衡没有丝毫避讳的当着夫妻俩的面承认了岚山书院大火的过失。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萧沐衡都如此放低姿态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秦翰也只能口称误会揭过此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随着一曲舞罢，刘伴伴驱散舞姬后便悄悄把殿门关了起来。 宫青竹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个细节。她悄悄用脚在桌下提醒了下秦翰，秦翰心领神会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秦院长，虽说你我统属两家。但就寡人个人而言和秦院长还是有点亲的。”萧沐衡举杯笑道。 秦翰闻言不明所以，心道这萧沐衡怕是喝多了。怎么莫名其妙和自己攀起亲来了？他这个亲是从哪论的？ “不敢不敢，草民何德何能敢与陛下攀亲。”秦翰连忙摇头道。 “诶。秦院长这话寡人就不爱听了。要知道犬子在前不久已正式拜入了方先生门下。当时犬子的拜师礼不但是田院长亲自操持，就连离散谷的两位军主也从旁见证。也就是说犬子现如今是你们岚山阁不折不扣的嫡传弟子了。”萧沐衡笑道。 “什么？”秦翰闻言大惊。方诺收徒的事虽然很多人知道，但秦翰却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就连宫青竹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大为惊讶，毕竟方诺在山上辈分太高，那他弟子的辈分自然也高的可怕。真要计较起来的话他夫君以后见了萧沐衡的儿子一声师弟是少不了的。 “此事关乎到方先生和岚山阁的名声，寡人是绝不敢信口开河的。哦，对了。拜师后的犬子被方先生赐名岳封，并彻底和我萧氏断绝了关系。现如今岳封此子深受方先生器重，被先生任命为华城城主。秦院长这些时日一直在山上养病，故而不知道近期这些变故。”说罢他还拿出当初他和岳封签下的那封诀别书让刘伴伴送去两人面前。 看完诀别书后的夫妻二人已经彻底相信了萧沐衡的话。有诀别书在此这个消息虽然震惊但也并非不能接受。更何况没听萧沐衡刚才说了吗？见证此事的不但有两位离散谷的军主，还有工学院的田院长。 “呵呵，想不到几月不见秦某又多了位小师弟。”秦翰也不傻，既然你萧沐衡想从方诺这边论，那我们就按门规说话，你就别摆出陛下那一套了。 但萧沐衡听完这话后却是连连摇头：“秦院长此言差矣。什么小师弟？真要算的话那小子最多是你徒孙。秦院长莫不是忘了犬子可是给令嫒敬过茶的。犬子那声师娘可是喊的斩钉截铁。这师弟一说岂不是倒反天罡了？” 宫青竹闻言不由捂脸扶额，心道夫君这辈子怕是要被辈分这一关给玩死。 从师门论，他喊岳封一句师弟没毛病。毕竟方诺是和他老子一个辈分的。可岳封一声师娘下去又瞬间让他长了两个辈分。一下和他老子同辈了。但先别高兴。七拐八拐算下来他又能比自己女儿矮一辈。这简直是要疯啊。 因为方诺这个特殊的人物存在。他夫君这辈分简直是乱套了。不过这些和她这个妇道人家没什么关系。你自己爱喊啥喊啥。反正她就跟着女儿论。 “陛下先让我缓缓。草民要先捋一捋。”秦翰此刻已是一个头两个大。宫青竹能想到的东西他自然也能想到。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比女儿还矮一辈他就一脸蛋疼。 一番计较过后秦翰始终不得要领。反正不管怎么捋他都没办法捋明白。 “罢了罢了。爱咋的咋的。真是造孽啊。”秦翰生无可恋的和自己妥协了。不妥协他也没办法。这道题他不会做啊。 “这么说来陛下还真和秦某沾了点亲了。”秦翰顺着萧沐衡的话接了下去。他不接不行，萧沐衡绝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既然他开口了自然就要有他的目的。同时他也想知道对方目的。 “可不是嘛，虽说犬子从今往后和寡人脱离了父子关系，但寡人还是希望秦院长日后有机会多提点提点你这个徒孙才是啊。对此，寡人敬秦院长一杯。寡人先干为敬，秦院长自便即可。”说罢萧沐衡仰头便干，显得很是豪迈。 秦翰闻言一时无言以对，只好朝自家媳妇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宫青竹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见。让秦翰好不沮丧。 放下酒杯，萧沐衡仿佛下意识的问道：“对了。不知秦院长最近可有令婿的消息啊？听说令婿最近在幕国搞的好不热闹啊。这又是飞天又是菩萨的让寡人看的都心痒痒的。听说幕国最近还弄出一个什么“军功授爵”制度。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令婿的手笔啊？” “呵呵，我道他今天又是赴宴又是攀亲，原来绕了一大圈还是为了方师叔来的啊。嗯？我到底是应该喊师叔还是贤侄？”秦翰脑壳又开始隐隐作痛。 “陛下此问好比是问道于盲，秦某前没多久才从山上下来，对于外界的事情几乎都是一无所知。至于我那方师叔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陛下还真是问错人了。”不管秦翰心中如何纠结，在这种正式场合他还是对方诺以师叔相称。毕竟方诺和秦楚星还没成亲不是？ 第1459章 虚以为蛇 见秦翰一问三不知萧沐衡对此也在意料之中。他也没指望自己问什么对方就会老老实实答什么。 “实不相瞒，此次寡人邀请先伉俪来此赴宴一是为了为之前的那场大火向两位道个歉，二来嘛就是想请秦院长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方先生。寡人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但寡人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秦院长通融则个。”萧沐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联系方师叔？”秦翰夫妻面面相觑，想不通为何萧沐衡都把儿子送到方诺门下了却没有方诺的联系方式。从这点看两者的关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要近。不过当他们看到面前的那张诀别书，夫妻俩也是若有所思。 “承蒙陛下错爱。秦某虽然忝为岚山书院院长，但秦某还真不知道方师叔现在何处，又该如何联系到他。陛下既有此愿为何不遣人去华城通报？” “哎。寡人不去华城也是为了避嫌。你以为寡人没联系华城吗？可寡人送去华城的书信全都石沉大海。万般无奈下只能找秦院长帮忙了。”萧沐衡无奈道。 “避嫌？”如果说刚才还是猜测，那现在秦翰心里多少也有点数了。 “抱歉陛下，此事秦某真的爱莫能助。陛下应该知道秦某才刚从山上下来没几天，对于近期外界发生的事也是一无所知。就更别说知道方师叔的下落了。就算秦某想帮陛下这个忙秦某的书信也不知往哪送啊。” 秦翰这话说的确是实话，对于方诺的行踪他是全然不知分晓。但本以为此番说辞会让萧沐衡知难而退，却不曾想萧沐衡闻言后却是大喜过望。 “这么说如果能得知方先生的下落，秦院长是愿意帮寡人这个忙的咯？” “这。。。”秦翰一脸错愕，懊恼自己为何在言语中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现在被对方这么一讲当场就让他下不来台。 宫青竹看出自家夫君的窘迫立刻接话道：“陛下能找到方师叔？” 萧沐衡微微颔首：“如果寡人发动手下人手的话应该能找到。” 宫青竹淡淡一笑道：“既如此那陛下直接和方师叔沟通不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绕上一大圈？” 这下轮到萧沐衡傻眼啊。人家说的确实不错。既然你都有本事找到人了那还要我们传什么话？这不脱了裤子放屁吗？ 理就是这么个理，但事却不是这个事。有秦翰在中间作为缓冲的话可是比他直接去问能多出不少余地的。 “说来惭愧，非是寡人要画蛇添足。而是事关两国十几万大军的战事寡人不得不谨慎对待。若是寡人直接出面去询问方先生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可若这中间有秦院长代为转达则要温和许多。”萧沐衡正色道。 “战事？陛下这是准备和哪国开战了？”秦翰大惊道。 萧沐衡斟酌片刻后便把金沙城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期间他并不隐晦自己入侵幕国的事实，但也着重强调了一下幕国设计围剿拓跋宏时对华城造成的伤害。 总之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我打幕国不假，但幕国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之前还打过华城，我这次出兵也算间接在为华城报仇。反正就是不断强化自己的正义性的同时顺便贬低幕国。 听着萧沐衡天花乱坠的拉扯一通，秦翰总算明白他找方诺是什么意思了。 说白了他是怕这事背后有方诺的影子，万一贸然开战会惹的这尊杀神不快。从这里也能看出萧沐衡对方诺真是发自内心的忌惮。不然也不会连出兵打仗这种国家大事还要让人先通报一声。 想到此处秦翰夫妻不由感叹世事无常。畏威而不怀德诚不欺我。 “陛下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也大概明白了。不过我岚山阁向来有祖制，阁内弟子一律不许掺和八国之间的纷争。故而此事秦某是爱莫能助了。” “可是。。。”萧沐衡刚要开口又被秦翰打断。 “陛下莫急，秦某的话还没说完。秦某不知道此事背后有没有方师叔的影子。但秦某却知道如果方师叔真的参合了此事那么陛下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师叔的预料之中。秦某甚至大胆猜测不管陛下最后打算如何应对，方师叔想要达到的目的也都会达到。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呢？”秦翰一脸玩味的说道。 这就是战绩可查的好处，让秦翰扯起虎皮来也丝毫不显突兀。方诺有没有那么神他不知道，但他只要让萧沐衡认为方诺有那么神就行了。 而且秦翰的形象向来是忠厚老实，温良敦厚。老实人一旦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反而更有迷惑性。说白了秦翰就是不想搅和进去。先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去掺和这些事会很尴尬。就说时候万一传到他老子耳中估计他另一条腿也要被打断。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秦翰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想躲又不能明说，于是只能扯虎皮拉大旗让萧沐衡知难而退了。 因此把方诺塑造成一个未卜先知算无遗策的形象对当下环境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 果不其然，萧沐衡听完他一番言论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毕竟以方诺之前的表现来看还真就是个这样的人设。 “秦院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寡人着相了。”不知是萧沐衡想通了还是看出了秦翰的推诿之意。总之萧沐衡并不打算继续对其纠缠下去了。 秦翰夫妇闻言暗喜，他们就怕萧沐衡不依不饶，现在看来对方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嘛。 “陛下客气了。秦某也只是就事论事。陛下只是当局者迷罢了。”秦翰拱手道。 萧沐衡听后也是连连点头，双方举杯满饮一杯后萧沐衡又命人重新奏起鼓乐一直到临近午夜时分秦翰夫妻俩才告辞离开。 可当夫妻二人走出王宫踏上书院的马车后，原本秦翰脸上显露出的醉意突然就一扫而空。全然不复刚才步履蹒跚的烂醉模样。反而双目间显得是无比清明。 第1460章 敲山震虎 “陛下，秦院长已经安全回府了。”刘伴伴禀报道。 秦翰离开后他就一直暗中派人跟着，其中保护的意味大于监视。 “寡人知道了。。”萧沐衡揉揉了眉心慵懒的说道。 刘伴伴见状立刻端上一杯醒酒茶，萧沐衡一饮而尽后刘伴伴便站在身后帮他轻轻敲打着肩膀。 萧沐衡闭目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时光，但脑海中却一直回想刚才宴会中双方对话的场景。 “哼。想不到我们这位秦院长也是个长袖善舞的高手啊。”萧沐衡嗤笑一声道。 “陛下说的是。要不是亲眼所见奴婢还真被秦院长那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给骗了。”刘伴伴附和道。 “读书人心眼都脏。所以跟这些人打交道要留一万个心眼子。”萧沐衡不屑道。 刘伴伴闻言不由叹息道：“陛下，如今秦院长摆明了不肯帮忙。我们就这样放弃吗？” 萧沐衡转头白了他一眼道：“放弃？寡人什么时候说过放弃了？这计划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啊？开始了？奴婢怎么不知道啊？”刘伴伴大惊。 “呵呵，所以说你是奴才寡人才是主子呢。” “陛下说的是，就奴才这猪脑子也就只能给陛下捶捶背了。”刘伴伴奉承道。 “别拍马屁了。寡人今天心情好，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萧沐衡笑道。 刘伴伴欣喜说道：“奴婢就是不明白陛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为什么明明秦院长都已经拒绝陛下了。陛下为何不以为意呢？” “拒绝？他拒没拒绝寡人和他写不写信给方先生有关系吗？”萧沐衡微笑道。 “啊？奴婢怎么越听越糊涂啊？”刘伴伴满脑子问号。 “说你蠢笨如猪还真是一点没说错。白瞎了你跟在寡人身边这么些年。”萧沐衡虽然骂着，但眼里却没有丝毫责备之色。 其实刘伴伴哪里是不懂，他只是装做不懂而已。作为君主贴身近臣要是显得自己太明白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在萧沐衡说出计划已经开始时刘伴伴心里就大致有数了。可尽管他心里门清却还装作一副蠢笨如猪的样子来让萧沐衡开心。 不然怎么能显出主上的英明神武？怎么显出主上的算无遗策？凡事总要有人来衬托不是？ “这也是陛下怜惜奴才，否则奴才这种蠢人要是离了陛下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奴才能跟在陛下身边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分。”刘伴伴是越说越恶心，听的萧沐衡都有点反胃了。 “你说这秦院长真的联系不上方先生吗？”萧沐衡赶紧转移话题道。 “那怎么可能。先不说他和方先生的师门关系。就单单他是方先生未来老丈人这一点便绝无可能。”刘伴伴斩钉截铁的回道。 “嗯，所以说他在宴席上的那些说辞都不过是些推诿之词。但这重要吗？完全不重要。他以为寡人真的是想让他去找方先生做个牵线人？呵呵，如果他真这么想那他就太小看寡人了。” 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又似乎想找个人倾诉，总之不等刘伴伴继续询问萧沐衡就自言自语说道。 “只要他来，寡人的计划就算成功一半了。而另外一半就是让他听完寡人对金沙城事情的讲述。至于他答不答应寡人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寡人知道他回去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今日赴宴的事情和寡人的想法告知方先生。只要方先生知道寡人的意思，那寡人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原来萧沐衡早就料定秦翰的反应。但他却将计就计还是请秦翰进宫赴宴。 萧沐衡的目的不是真的要和方诺建立联系。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想法通过秦翰之口传达出去罢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得到方诺的回信，因为他所有的态度都已经在这场晚宴上表达出来了。而秦翰只不过是他专门准备的单向传话筒而已。 他给出了他的态度，表达出了对方诺的重视和关注。并完美向方诺展示了自己在动手前还在想着尊重他的意见。 方诺是聪明人。在收到他的态度后无论这事是不是有他的份他都会想办法给他一个回复。如此一来萧沐衡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陛下。要是方先生收到这消息装傻怎么办？”刘伴伴很配合适时宜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愚昧。 “装傻？不会的。如果他装傻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事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否则他一定会给我个说法。”萧沐衡笃定道。 “陛下为何如此肯定？” “呵呵，你不懂方先生这个人。更不懂寡人和他的交情。他如果想要我景国一点什么，他大可直接和寡人开口，完全不需要搞的这么复杂。寡人连儿子都能给他还有什么不能商量的？”萧沐衡冷声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刘伴伴头再铁也不敢接话了。于是便只能装作失聪继续给萧沐衡揉起了肩膀。 “夫人。你看我这样写行吗？”秦翰夫妻回来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然后宫青竹研墨，秦翰执笔用最快的速度写好了一封书信。 萧沐衡猜的没错。他们果然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给方诺取信。不过萧沐衡还是有一点猜错了。那就是他们夫妻俩真没有方诺的联系方式。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们。他们可以先把信到他老子那去，然后由他老子转交给方诺就行了。虽然途中多了一道手脚，但却胜在稳妥。 宫青竹接过信纸扫了一眼后微微颔首，信中内容平铺直叙的把刚才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得到宫青竹的点头后秦翰便亲自在信封上打上火漆，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把信鸽放飞了出去。 庆云城离岚山阁不算远，如果顺利的话最多明日午时就他老子就能收到。届时他老子怎么做他就管不着了。 信送走后夫妻俩又心生一计，紧接着又如法炮制给远在华城的陆衍也写了一封同样的信过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个行为全都在萧沐衡的算计之中。 第1461章 大战将起 “公子。朝廷大军已于今日誓师，兵发金沙城。”老吴探听到消息后火急火燎的回来禀报。 方诺闻言不由轻笑道：“具体有多少人知道吗？” “三万新兵加三万老兵连同民夫在内总计十万余人。不过幕国缺马，这些人均以步兵为主。只有后方辎重营有大量骆驼来转运物资。”老吴如实说道。 “也就是说真正能打的就六万人咯？” 老吴摇了摇头：“真正能打的其实只有三万。另外三万新兵几近乌合之众。刘煜光靠这点人怕是很难收回金沙城。” 方诺微微一笑说道：“能不能收回金沙城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刘煜的立信之战。” “立信之战？公子的意思是想通过这次攻伐彻底把军功授爵制推行下去？” “不错。光靠在庙里抢点东西分发下去代表不了什么。庙总有抢完的一天。以后没得抢了总不能去抢百姓的。军功授爵最吸引人的还是在这个“爵”字上。若是不能让幕国百姓亲眼看到一个小兵靠军功一步登天，那幕国的天才算是彻底变了。”方诺犀利道。 老吴似懂非懂的问道：“可是我不明白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幕国真的强大起来那对华城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不如此无法让佛门在幕国断根。佛门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他既没有像八国那样的实体，也不会因为死几个和尚就能烟消云散。只要幕国百姓一天没有希望佛门就会随时死灰复燃。哪怕明面上你看不到一个和尚了佛门长久留下来的那些思想余毒也会无处不在，阴魂不散。想要拔毒就必须以毒攻毒。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权力之毒更使人诱惑的了。”方诺冷笑道。 说白了方诺就是要用最简单最直白的例证让幕国百姓迅速改变观念。秦朝有人信鬼神吗？没有。秦朝人只认军功。因为秦朝人立功是真能飞黄腾达啊。 但方诺也不是完全照搬秦朝的制度给幕国。因为两边的处境完全不一样。 再加上法家那套东西实在太过骇人，一旦释放出来那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法家说的好听叫法家，说难听点那就是极端军国主义。虎狼之师难道是跟你闹着玩的？不如此如何能做到以一挑六才衣角微脏？ 如果把军功授爵比作一门武功的话，那么法家思想就是这门武功的内功心法。 缺少心法的军功授爵制其实威力没那么大。这也就是方诺为什么放心把他教给刘煜的原因。 这场仗与其说是收复失地，倒不如说是幕国新政的表演赛。 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场战争让幕国百姓看到打仗真能封爵。 这个道理老吴一时没想明白，但刘煜却想明白了。不然他也不会在新兵还未训练周全之时就往金沙城发兵。 你还真别嫌这次出兵匆忙，那些参战士兵知道自己要上战场后竟然没有一个怕的。 这和以往招募的新兵完全就是两种精神面貌。这些新兵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升官发财的无限向往。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就他们大多数人之前的生活环境活着还不如死了。 如今有一个给他们搏一把的机会谁不想拼命抓住？ 不但新兵这样想老兵也同样如此。当了一辈子兵谁不想换个王爷当当呢？ 于是幕国这支新组建的十万人大军浩浩荡荡，士气高昂的朝金发城进发。 刘煜是个聪明人。他除了用这场战争达到以上的几个目的外还存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那就是通过一场场大大小小的战争尽量消化掉之前的那些老兵油子来达到换血的目的。如此一来以后幕国的军队全都是忠于他个人的良家子。这些人或许技战术水平差一点，但在忠诚度和对他的认可度来说是那些老兵万万比不了的。 大军开拔后要说最忙的人那非陈丰莫属了。陈丰这些日子是痛并快乐着，他在幕国囤积的物资因为战争的开启基本已经告罄了。这让他不得已要从别处去调转物资了。 可调运一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按理说离幕榷最近的应该是景榷。可就目前这种情况就算苏玲珑愿意帮他这个忙怕是景王萧沐衡也不会答应的。 至于隔壁的昊国和睆国那都是看得见摸不着。光两边隔着的一片沙海就只能让他望而却步。 看着仓库里的囤积越来越少，陈丰都瞅的几天没睡好觉了。 “父亲。此事不如去隔壁和方师叔商量一下？”其子陈琳说道。 陈丰闻言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要脸为父还要脸。物资转运本就是我万金楼分内之事。这种事情你让为父去求助你方师叔？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怪你方师叔看不上你。” 陈丰还一句话没对他儿子说，那就是物资转运一事本就是在考验他的能力。要是他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你这个榷首的分量就要大打折扣了。 别看他现在一天到晚和方诺兄弟相称。可他明白要是彼此双方不能给对方带来足够的利益，或者自己不能表现出足够的价值。那所谓的合作终究是一场空谈。 一个号称货殖天下喜发战争财的榷首真到战争爆发时却只能干瞪眼看着。那你个榷首的含金量就真要在人家心中打个问号了。 所以无论他现在这边情况在紧急他也不能去找方诺帮忙。别说帮忙了。相反他见到方诺还要表现出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才是正解。 “父亲教训的是，是孩儿考虑不周。但除此之外孩儿还有一计。”陈琳辩驳道。 陈丰皱眉道：“哦？你且详细说来？” 陈琳微微颔首道：“华城，父亲莫不是忘了如今睆榷和岿榷的两位榷首都在华城？他们跑去华城的目的相信父亲心里应该有数。如果父亲这时去信两位榷首并在信中隐晦示意和方师叔有关，父亲你觉得这两位榷首会怎么做？” 陈丰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把这两人给忘了？ 第1461章 大战将起 “公子。朝廷大军已于今日誓师，兵发金沙城。”老吴探听到消息后火急火燎的回来禀报。 方诺闻言不由轻笑道：“具体有多少人知道吗？” “三万新兵加三万老兵连同民夫在内总计十万余人。不过幕国缺马，这些人均以步兵为主。只有后方辎重营有大量骆驼来转运物资。”老吴如实说道。 “也就是说真正能打的就六万人咯？” 老吴摇了摇头：“真正能打的其实只有三万。另外三万新兵几近乌合之众。刘煜光靠这点人怕是很难收回金沙城。” 方诺微微一笑说道：“能不能收回金沙城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刘煜的立信之战。” “立信之战？公子的意思是想通过这次攻伐彻底把军功授爵制推行下去？” “不错。光靠在庙里抢点东西分发下去代表不了什么。庙总有抢完的一天。以后没得抢了总不能去抢百姓的。军功授爵最吸引人的还是在这个“爵”字上。若是不能让幕国百姓亲眼看到一个小兵靠军功一步登天，那幕国的天才算是彻底变了。”方诺犀利道。 老吴似懂非懂的问道：“可是我不明白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幕国真的强大起来那对华城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不如此无法让佛门在幕国断根。佛门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他既没有像八国那样的实体，也不会因为死几个和尚就能烟消云散。只要幕国百姓一天没有希望佛门就会随时死灰复燃。哪怕明面上你看不到一个和尚了佛门长久留下来的那些思想余毒也会无处不在，阴魂不散。想要拔毒就必须以毒攻毒。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权力之毒更使人诱惑的了。”方诺冷笑道。 说白了方诺就是要用最简单最直白的例证让幕国百姓迅速改变观念。秦朝有人信鬼神吗？没有。秦朝人只认军功。因为秦朝人立功是真能飞黄腾达啊。 但方诺也不是完全照搬秦朝的制度给幕国。因为两边的处境完全不一样。 再加上法家那套东西实在太过骇人，一旦释放出来那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法家说的好听叫法家，说难听点那就是极端军国主义。虎狼之师难道是跟你闹着玩的？不如此如何能做到以一挑六才衣角微脏？ 如果把军功授爵比作一门武功的话，那么法家思想就是这门武功的内功心法。 缺少心法的军功授爵制其实威力没那么大。这也就是方诺为什么放心把他教给刘煜的原因。 这场仗与其说是收复失地，倒不如说是幕国新政的表演赛。 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场战争让幕国百姓看到打仗真能封爵。 这个道理老吴一时没想明白，但刘煜却想明白了。不然他也不会在新兵还未训练周全之时就往金沙城发兵。 你还真别嫌这次出兵匆忙，那些参战士兵知道自己要上战场后竟然没有一个怕的。 这和以往招募的新兵完全就是两种精神面貌。这些新兵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升官发财的无限向往。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就他们大多数人之前的生活环境活着还不如死了。 如今有一个给他们搏一把的机会谁不想拼命抓住？ 不但新兵这样想老兵也同样如此。当了一辈子兵谁不想换个王爷当当呢？ 于是幕国这支新组建的十万人大军浩浩荡荡，士气高昂的朝金发城进发。 刘煜是个聪明人。他除了用这场战争达到以上的几个目的外还存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那就是通过一场场大大小小的战争尽量消化掉之前的那些老兵油子来达到换血的目的。如此一来以后幕国的军队全都是忠于他个人的良家子。这些人或许技战术水平差一点，但在忠诚度和对他的认可度来说是那些老兵万万比不了的。 大军开拔后要说最忙的人那非陈丰莫属了。陈丰这些日子是痛并快乐着，他在幕国囤积的物资因为战争的开启基本已经告罄了。这让他不得已要从别处去调转物资了。 可调运一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按理说离幕榷最近的应该是景榷。可就目前这种情况就算苏玲珑愿意帮他这个忙怕是景王萧沐衡也不会答应的。 至于隔壁的昊国和睆国那都是看得见摸不着。光两边隔着的一片沙海就只能让他望而却步。 看着仓库里的囤积越来越少，陈丰都瞅的几天没睡好觉了。 “父亲。此事不如去隔壁和方师叔商量一下？”其子陈琳说道。 陈丰闻言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要脸为父还要脸。物资转运本就是我万金楼分内之事。这种事情你让为父去求助你方师叔？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怪你方师叔看不上你。” 陈丰还一句话没对他儿子说，那就是物资转运一事本就是在考验他的能力。要是他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你这个榷首的分量就要大打折扣了。 别看他现在一天到晚和方诺兄弟相称。可他明白要是彼此双方不能给对方带来足够的利益，或者自己不能表现出足够的价值。那所谓的合作终究是一场空谈。 一个号称货殖天下喜发战争财的榷首真到战争爆发时却只能干瞪眼看着。那你个榷首的含金量就真要在人家心中打个问号了。 所以无论他现在这边情况在紧急他也不能去找方诺帮忙。别说帮忙了。相反他见到方诺还要表现出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才是正解。 “父亲教训的是，是孩儿考虑不周。但除此之外孩儿还有一计。”陈琳辩驳道。 陈丰皱眉道：“哦？你且详细说来？” 陈琳微微颔首道：“华城，父亲莫不是忘了如今睆榷和岿榷的两位榷首都在华城？他们跑去华城的目的相信父亲心里应该有数。如果父亲这时去信两位榷首并在信中隐晦示意和方师叔有关，父亲你觉得这两位榷首会怎么做？” 陈丰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把这两人给忘了？ 第1462章 前赴后继 金沙城。 守将关山海近日来的心情是一天糟过一天。因为在斥候的多方探查下他已经明确知晓幕国朝廷已经向金沙城发兵了。 得到此消息后他立刻命人紧闭城门封锁消息。务必不能让城内百姓知道朝廷动向。否则战事一起来个里应外合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关山海自从接管金沙城后就已经把此地当成了景国的城池。因此入城来他对城内百姓也算是秋毫无犯，并且为了维持城内安定他还命人大肆清剿了一批街道上的泼皮混混以安民心。 城内百姓见自家生命财产没受到什么威胁后大家也都默认了这支大军的存在。 当然了。城内的安定也和佛门脱不开干系。就在关山海入城的第一时间城的一众高僧就投诚过来，并言明只要大帅需要，他们可以帮忙安抚城中百姓。 关山海虽然以前没和佛门打过什么交道，但对佛门在幕国民间的影响力还是有所耳闻的。在收到佛门众人的投诚后关山海大度允许他们继续在城内参禅拜佛。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城内不许乱。要是乱了他第一个就找他们开刀。 于是乎金山城易主这么多天也始终都是风平浪静。大家除了没有随意进出城门的自由外，其余该吃吃该喝喝。和平常日子没什么两样。 关山海原本以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景国彻底把此地消化为止，毕竟在他看来幕国内部早已是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来收复失地？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幕国竟然真的放弃佛门内乱不管。反而真要对金沙城开战了。 若是放在之前关山海只会对刘煜这做法嗤之以鼻，可自从幕国施行了军功授爵的新政后，关山海才发自内心的重视起来。 只有真正当兵的人才知道那个军功授爵有多可怕。别的不说就说他自己。别看他现在身为一军主帅，可他在景国的官职实在是低的可怜。 不管景国的重文轻武是不是做给其他国家看的，但在景国当兵的待遇那是实打实的低。 虽然幕国攻打金沙城他是防守的一方，可关山海却没有感到一点安全感。不管怎么说金沙城也是在幕国境内的城池，你在人家的地盘打防守战也得问问自己熬不熬的住。 更何况城内百姓要是知道的话鬼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他总不可能为了守住这个城把城内的百姓都杀光。 “陛下的旨意还没到吗？”关山海送往景国的书信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按照正常推算的话应该早就收到萧沐衡的回信了。可到如今为止他却没有收到景国朝廷的一点消息。 比起幕国来攻，没有回信对关山海更是致命。因为他到现在都无法确定到底是该死战不退还是该提前退出。 身为军人他不怕死。但死也要死的有意义不是？如果陛下真想死抓金沙城不放的话，那景国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增兵支援并调运大量补给物资过来。不如此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守住这个城。 一天两天没问题，但时间长了难免人心思变。若是幕国只围不攻的话那他们的下场是可以预见的。 “回大帅。一切毫无动静。”副将正色答道。 关山海面色阴郁，内心惴惴：“城内水源都控制住了吗？” “都控制住了。所有水源处都有重兵把守，绝不会出现上次那种井中投毒的事情了。” 关山海微微颔首：“城中是否通有暗河？” 关山海对上次那个小城的暗河记忆犹新。一旦城中有暗河那他们的水源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 “暂时来说没有发现。但不排除暗河也藏在庙中。” 关山海冷笑道：“若幕军到来你第一时间派兵占据城中各大庙宇。那些僧人也要严格控制起来。这些僧人反复无常有庙无国，今天他们能叛幕投景，明天就能弃景降幕。战事一起本帅绝不能容忍这些秃驴在私下作祟。” “是。卑职遵命。” 就在关山海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做着准备的时候，方诺这边却意外收到了秦鹤从岚山阁发出的来信。 “秦老大？他找我干什么？”方诺看着信笺上的署名是一脸懵逼。要找也是童天元找他啊。秦鹤怎么会给他来信？ 抱着好奇的心态撕开了信封，一目十行阅过内容后他不由哑然失笑。 “公子。秦院长在信中说什么了？山上没出什么事？”老吴在一旁关心道。 方诺摇了摇头：“和山上无关。你自己看。”说罢他就把信纸递了过去。 “呵。萧沐衡这是投鼠忌器啊。看来公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能小觑啊。”老吴微笑道。 “你要真这么想那你就太低估这只老狐狸了。你就没想过秦翰院长明明都已经拒绝他不送信了。那我为何还知道了这个消息？”方诺嗤笑道。 “嘶。。。”老吴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 “那公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老吴问道。 方诺闻言沉默良久没有回话，他在思考能不能从中占到点什么好处。 半晌后他出言问道：“以幕国大军的速度，大概多久能到金沙城？” 老吴掐指一算道：“快则一月，短则二十天。但最晚也不会超过一月。毕竟金沙城地处幕国边境咽喉，离星月城还有不少路程。” 方诺点了点头，这个时间和他算的差不太多。 “你想办法通知下刘煜，告诉他让他尽快来我这里一趟。”方诺吩咐道。 老吴闻言立刻领命去往了刘煜事先准备的那个面馆。等他回来时手中又多了一封从华城送来的信笺。 信笺所写内容和秦鹤送来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发信人换成了陆衍而已。 看着两封内容近似的信笺方诺也是哭笑不得。心道我那个便宜老丈人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在为萧沐衡奔走而不自知啊。 想了想后他决定先给秦翰回一封信予以感谢，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出于好心，自己多少要有点表示才是。否则岂不是显得他不会做人？ 第1462章 前赴后继 金沙城。 守将关山海近日来的心情是一天糟过一天。因为在斥候的多方探查下他已经明确知晓幕国朝廷已经向金沙城发兵了。 得到此消息后他立刻命人紧闭城门封锁消息。务必不能让城内百姓知道朝廷动向。否则战事一起来个里应外合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关山海自从接管金沙城后就已经把此地当成了景国的城池。因此入城来他对城内百姓也算是秋毫无犯，并且为了维持城内安定他还命人大肆清剿了一批街道上的泼皮混混以安民心。 城内百姓见自家生命财产没受到什么威胁后大家也都默认了这支大军的存在。 当然了。城内的安定也和佛门脱不开干系。就在关山海入城的第一时间城的一众高僧就投诚过来，并言明只要大帅需要，他们可以帮忙安抚城中百姓。 关山海虽然以前没和佛门打过什么交道，但对佛门在幕国民间的影响力还是有所耳闻的。在收到佛门众人的投诚后关山海大度允许他们继续在城内参禅拜佛。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城内不许乱。要是乱了他第一个就找他们开刀。 于是乎金山城易主这么多天也始终都是风平浪静。大家除了没有随意进出城门的自由外，其余该吃吃该喝喝。和平常日子没什么两样。 关山海原本以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景国彻底把此地消化为止，毕竟在他看来幕国内部早已是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来收复失地？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幕国竟然真的放弃佛门内乱不管。反而真要对金沙城开战了。 若是放在之前关山海只会对刘煜这做法嗤之以鼻，可自从幕国施行了军功授爵的新政后，关山海才发自内心的重视起来。 只有真正当兵的人才知道那个军功授爵有多可怕。别的不说就说他自己。别看他现在身为一军主帅，可他在景国的官职实在是低的可怜。 不管景国的重文轻武是不是做给其他国家看的，但在景国当兵的待遇那是实打实的低。 虽然幕国攻打金沙城他是防守的一方，可关山海却没有感到一点安全感。不管怎么说金沙城也是在幕国境内的城池，你在人家的地盘打防守战也得问问自己熬不熬的住。 更何况城内百姓要是知道的话鬼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他总不可能为了守住这个城把城内的百姓都杀光。 “陛下的旨意还没到吗？”关山海送往景国的书信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按照正常推算的话应该早就收到萧沐衡的回信了。可到如今为止他却没有收到景国朝廷的一点消息。 比起幕国来攻，没有回信对关山海更是致命。因为他到现在都无法确定到底是该死战不退还是该提前退出。 身为军人他不怕死。但死也要死的有意义不是？如果陛下真想死抓金沙城不放的话，那景国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增兵支援并调运大量补给物资过来。不如此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守住这个城。 一天两天没问题，但时间长了难免人心思变。若是幕国只围不攻的话那他们的下场是可以预见的。 “回大帅。一切毫无动静。”副将正色答道。 关山海面色阴郁，内心惴惴：“城内水源都控制住了吗？” “都控制住了。所有水源处都有重兵把守，绝不会出现上次那种井中投毒的事情了。” 关山海微微颔首：“城中是否通有暗河？” 关山海对上次那个小城的暗河记忆犹新。一旦城中有暗河那他们的水源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 “暂时来说没有发现。但不排除暗河也藏在庙中。” 关山海冷笑道：“若幕军到来你第一时间派兵占据城中各大庙宇。那些僧人也要严格控制起来。这些僧人反复无常有庙无国，今天他们能叛幕投景，明天就能弃景降幕。战事一起本帅绝不能容忍这些秃驴在私下作祟。” “是。卑职遵命。” 就在关山海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做着准备的时候，方诺这边却意外收到了秦鹤从岚山阁发出的来信。 “秦老大？他找我干什么？”方诺看着信笺上的署名是一脸懵逼。要找也是童天元找他啊。秦鹤怎么会给他来信？ 抱着好奇的心态撕开了信封，一目十行阅过内容后他不由哑然失笑。 “公子。秦院长在信中说什么了？山上没出什么事？”老吴在一旁关心道。 方诺摇了摇头：“和山上无关。你自己看。”说罢他就把信纸递了过去。 “呵。萧沐衡这是投鼠忌器啊。看来公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能小觑啊。”老吴微笑道。 “你要真这么想那你就太低估这只老狐狸了。你就没想过秦翰院长明明都已经拒绝他不送信了。那我为何还知道了这个消息？”方诺嗤笑道。 “嘶。。。”老吴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 “那公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老吴问道。 方诺闻言沉默良久没有回话，他在思考能不能从中占到点什么好处。 半晌后他出言问道：“以幕国大军的速度，大概多久能到金沙城？” 老吴掐指一算道：“快则一月，短则二十天。但最晚也不会超过一月。毕竟金沙城地处幕国边境咽喉，离星月城还有不少路程。” 方诺点了点头，这个时间和他算的差不太多。 “你想办法通知下刘煜，告诉他让他尽快来我这里一趟。”方诺吩咐道。 老吴闻言立刻领命去往了刘煜事先准备的那个面馆。等他回来时手中又多了一封从华城送来的信笺。 信笺所写内容和秦鹤送来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发信人换成了陆衍而已。 看着两封内容近似的信笺方诺也是哭笑不得。心道我那个便宜老丈人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在为萧沐衡奔走而不自知啊。 想了想后他决定先给秦翰回一封信予以感谢，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出于好心，自己多少要有点表示才是。否则岂不是显得他不会做人？ 第1463章 空战技能 三日后。刘伴伴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交到了萧沐衡手中。 信中所写除了“陛下请便”外便再无任何内容。但信封上却大大咧咧的写着萧沐衡亲启几个大字。 萧沐衡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再没从上面找出任何其他的痕迹。 “这封信你是从哪得来的？”萧沐衡冷声问道。 刘伴伴伏地叩首道：“回陛下，今日奴才和往常一样去密巡卫看看有没有什么案子需要关注，奴才一到衙门就有手下把这封信交给奴才。询问过后得知这封信是在密巡卫府衙门口发现的。但具体是放在门口的就不得而知了。” 萧沐衡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对写信之人多少也有了猜测。这世上敢如此直白写出他名讳的人寥寥无几，这其中自然就包含了华城那位爷。 “寡人知道了。这里没你事了。你去把秦太师和大司马给寡人喊来，就说寡人有要事相商。”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刘伴伴心领神会，找秦太师过来不奇怪，但把大司马喊来就说明陛下有要动武的打算了。毕竟景国军事都有大司马负责。 秦太师和大司马传召后如约而来。他们两人和萧沐衡在殿内闭门商讨了几个时辰都未曾离开。 直到傍晚时分秦太师才在黄昏的映衬下珊珊离开。 次日一早，景王萧沐衡在朝会上宣布了对幕国进一步的用兵计划，这次计划不但包含了增援的十万大军，还有后续几十万移民的安置工作。 金沙城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成为了萧沐衡志在必得的城池，为此他不但要巩固已到手的利益，还要通过移民把金沙城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换血。 朝中对此行动虽然也有反对声音，但在秦太师和大司马的全力配合下萧沐衡不费吹灰之力就定下了二次进军的国策。 政令之下景国这台机器就开始全力运转起来，各种必要的军需物资在一夜之间都成了管制商品。尤其是粮食牛马等战略辎重更是成了景国防范的重中之重。 而且从这一刻起，景国的密巡卫也开始大规模行动起来，并把那些潜伏在国内已经暴露但没急着处理的探子一扫而空。 同时民间的舆论也开始发力，无数茶馆酒肆的说书人都像约好了一样开始数落佛门的罪行。甚至在某些青楼还有人开始模仿枫林晚的《白蛇传》。 并着重演绎法海强拆白素贞夫妇那一段，一时间让无数百姓看的是咬牙切齿。涕泪横流。 原本明明是一场是侵略战争，却在景国朝廷的各种手段影响下硬生生的被描绘成了一场救赎之战。 救赎谁？那自然是去救那些被佛门压迫的穷苦百姓咯。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幕国朝廷放任御下不管，那我景国只能当仁不让担起这份责任了。哎，谁让我们家陛下慈悲看不得百姓受苦呢。 于是乎景国上下民心士气高涨，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萧沐衡都不知道自己这仗会怎么输？ 军功授爵？你可拉倒。要是这玩意时间长了或许还能有点影响力，可从这制度颁布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一个来月。 你让他相信这些才当兵一个来月的新兵蛋子就能和他景国十几万大军相抗衡？做梦也不是这个做法啊？ 萧沐衡保证只要这事方诺不插手，他要是不把幕国打出屎来都算他拉的干净。 金沙城我要定了。我说的。 庆云城的变化自然也被秦翰看在眼中，前几天那封信就是他安排人摸黑去送的，在收到方诺的感谢信后他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似乎被萧沐衡利用了。 不过事情至此也是多说无益，他除了在心中暗自自省外也就抱怨自己当初为何不三思而后行。 就在萧沐衡幻想着彻底占据金沙城后是不是该缓步朝幕国腹地推进的时候，方诺已经跟随刘煜来到了一处王家校场。 “先生稍待，小王这就去安排操演。”刘煜躬身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方诺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去，老吴搬来一把椅子并找了一个视线最好的地方让方诺就坐。 少顷，阵阵战鼓声后便开始有人向校场中央集结。只是人数并没有想象中多，目测过去最多也就几十人而已。而且这些人个个都是布衣穿戴并无一人着甲。 众人列队后一身戎装的刘煜对众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赶回。等他赶到方诺身边后便让人挥动令旗，校场中间的那些人便开始各自行动了起来。 只见一声令下校场当中就被搬来了无数的稻草人。这些草人分散各处布置凌乱，方诺清楚的看到为了模拟逼真还给一些稻草人穿上了甲胄。 等稻草人全部安置妥当后几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孔明灯在校场中央冉冉升起。而更加神奇的是当这些孔明灯升高到一定高度时会在空中突然爆裂开来。然后无尽的火雨便从天而降。校场下方的稻草人顷刻间便葬身火海。 这就是刘煜的底气，这就是刘煜的杀手锏。要不是方诺亲眼所见他都无法想象刘煜领悟能力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一个小小孔明灯他只给刘煜展示了一次，而就是这一次展示就让刘煜举一反三用到了战争上。 做一个规定时候爆炸放火的孔明灯可比造一个能带人上天的孔明灯要简单多了。而且材料的强度也不需要那么讲究。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放飞时的风向问题。 “先生如何？小王做的是否有先生当初三成功力？”刘煜炫耀似的对方诺说道。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发明很是骄傲。 方诺苦笑着点了点头，他能这么快就举一反三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为什么说战争是科技的原动力呢？任何技术只要和战争相关那他的进步速度都会呈指数级的增长。 刘煜难道不知道光靠三万新兵加三万老兵打不下金沙城吗？他知道，可他依旧发兵了。原本以为他只是靠这些人命去刷声望的，没想到人家竟然在他的点拨下领悟了空战。 就这一个小小的进步估计就要让萧沐衡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1463章 空战技能 三日后。刘伴伴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交到了萧沐衡手中。 信中所写除了“陛下请便”外便再无任何内容。但信封上却大大咧咧的写着萧沐衡亲启几个大字。 萧沐衡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再没从上面找出任何其他的痕迹。 “这封信你是从哪得来的？”萧沐衡冷声问道。 刘伴伴伏地叩首道：“回陛下，今日奴才和往常一样去密巡卫看看有没有什么案子需要关注，奴才一到衙门就有手下把这封信交给奴才。询问过后得知这封信是在密巡卫府衙门口发现的。但具体是放在门口的就不得而知了。” 萧沐衡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对写信之人多少也有了猜测。这世上敢如此直白写出他名讳的人寥寥无几，这其中自然就包含了华城那位爷。 “寡人知道了。这里没你事了。你去把秦太师和大司马给寡人喊来，就说寡人有要事相商。”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刘伴伴心领神会，找秦太师过来不奇怪，但把大司马喊来就说明陛下有要动武的打算了。毕竟景国军事都有大司马负责。 秦太师和大司马传召后如约而来。他们两人和萧沐衡在殿内闭门商讨了几个时辰都未曾离开。 直到傍晚时分秦太师才在黄昏的映衬下珊珊离开。 次日一早，景王萧沐衡在朝会上宣布了对幕国进一步的用兵计划，这次计划不但包含了增援的十万大军，还有后续几十万移民的安置工作。 金沙城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成为了萧沐衡志在必得的城池，为此他不但要巩固已到手的利益，还要通过移民把金沙城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换血。 朝中对此行动虽然也有反对声音，但在秦太师和大司马的全力配合下萧沐衡不费吹灰之力就定下了二次进军的国策。 政令之下景国这台机器就开始全力运转起来，各种必要的军需物资在一夜之间都成了管制商品。尤其是粮食牛马等战略辎重更是成了景国防范的重中之重。 而且从这一刻起，景国的密巡卫也开始大规模行动起来，并把那些潜伏在国内已经暴露但没急着处理的探子一扫而空。 同时民间的舆论也开始发力，无数茶馆酒肆的说书人都像约好了一样开始数落佛门的罪行。甚至在某些青楼还有人开始模仿枫林晚的《白蛇传》。 并着重演绎法海强拆白素贞夫妇那一段，一时间让无数百姓看的是咬牙切齿。涕泪横流。 原本明明是一场是侵略战争，却在景国朝廷的各种手段影响下硬生生的被描绘成了一场救赎之战。 救赎谁？那自然是去救那些被佛门压迫的穷苦百姓咯。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幕国朝廷放任御下不管，那我景国只能当仁不让担起这份责任了。哎，谁让我们家陛下慈悲看不得百姓受苦呢。 于是乎景国上下民心士气高涨，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萧沐衡都不知道自己这仗会怎么输？ 军功授爵？你可拉倒。要是这玩意时间长了或许还能有点影响力，可从这制度颁布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一个来月。 你让他相信这些才当兵一个来月的新兵蛋子就能和他景国十几万大军相抗衡？做梦也不是这个做法啊？ 萧沐衡保证只要这事方诺不插手，他要是不把幕国打出屎来都算他拉的干净。 金沙城我要定了。我说的。 庆云城的变化自然也被秦翰看在眼中，前几天那封信就是他安排人摸黑去送的，在收到方诺的感谢信后他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似乎被萧沐衡利用了。 不过事情至此也是多说无益，他除了在心中暗自自省外也就抱怨自己当初为何不三思而后行。 就在萧沐衡幻想着彻底占据金沙城后是不是该缓步朝幕国腹地推进的时候，方诺已经跟随刘煜来到了一处王家校场。 “先生稍待，小王这就去安排操演。”刘煜躬身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方诺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去，老吴搬来一把椅子并找了一个视线最好的地方让方诺就坐。 少顷，阵阵战鼓声后便开始有人向校场中央集结。只是人数并没有想象中多，目测过去最多也就几十人而已。而且这些人个个都是布衣穿戴并无一人着甲。 众人列队后一身戎装的刘煜对众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赶回。等他赶到方诺身边后便让人挥动令旗，校场中间的那些人便开始各自行动了起来。 只见一声令下校场当中就被搬来了无数的稻草人。这些草人分散各处布置凌乱，方诺清楚的看到为了模拟逼真还给一些稻草人穿上了甲胄。 等稻草人全部安置妥当后几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孔明灯在校场中央冉冉升起。而更加神奇的是当这些孔明灯升高到一定高度时会在空中突然爆裂开来。然后无尽的火雨便从天而降。校场下方的稻草人顷刻间便葬身火海。 这就是刘煜的底气，这就是刘煜的杀手锏。要不是方诺亲眼所见他都无法想象刘煜领悟能力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一个小小孔明灯他只给刘煜展示了一次，而就是这一次展示就让刘煜举一反三用到了战争上。 做一个规定时候爆炸放火的孔明灯可比造一个能带人上天的孔明灯要简单多了。而且材料的强度也不需要那么讲究。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放飞时的风向问题。 “先生如何？小王做的是否有先生当初三成功力？”刘煜炫耀似的对方诺说道。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发明很是骄傲。 方诺苦笑着点了点头，他能这么快就举一反三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为什么说战争是科技的原动力呢？任何技术只要和战争相关那他的进步速度都会呈指数级的增长。 刘煜难道不知道光靠三万新兵加三万老兵打不下金沙城吗？他知道，可他依旧发兵了。原本以为他只是靠这些人命去刷声望的，没想到人家竟然在他的点拨下领悟了空战。 就这一个小小的进步估计就要让萧沐衡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1464章 意外的收获 “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方诺还能说什么呢？古人只是见识少而已，并不是比他傻。有些东西的原理一旦被捅破其余的就没他什么事了。 “先生说笑了。若是不先生点拨小王也想不到如此战法。说到底还是先生当初那场大火让小王记忆犹新啊。小王当初就在想要是以后两军交战都先来个业火焚城，那对面就算人数再多也只是待宰的羔羊。”刘煜兴奋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方诺那难看的脸色。 方诺想了想道：“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次你是要去攻城的。而且金沙城还是你自家的城池，真要是像你这么一搞那金沙城岂不是要化为乌有？” 方诺这话说的不假，用孔明灯放火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孔明灯又不是弹道导弹能指哪打哪？万一邪风一吹满城乱跑，那金沙城立马就要化为人间炼狱。 刘煜闻言却摇头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幕国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了。更何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如果城中百姓真被大火烧死那也只能怪他们倒霉。先生不要以为景国就是什么好人，若是逼得急了他们保不齐会拿城中百姓出来相要挟让小王退兵。与其让他们先发制人，不如小王用事实告诉他这套行不通。” 方诺听后内心是久久不能平静。但他没有去像个圣母一样去数落刘煜不该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他这种想法才是这个时代的本色。 人命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值钱。不然怎么会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呢？ 不许他这么搞？别逗了。他自己又是什么好鸟？星月城那把大火可不是别人放的。虽然方诺没有去统计，但他也知道当日一定有不少无辜百姓遭受了牵连。 若他这个时候用百姓的借口出言阻止那就显得太双标了。 “哎，能少造杀孽还是尽量少造杀孽。就算不为别的，为你将来的名声也要尽量收敛一点。”方诺现在也只能点到为止。既然孔明灯这个战法已经被刘煜悟出来了，那就意味着早晚有一天要被运用到战场上。 “多谢先生关心，小王心里有数。”刘煜虽是这么说但从他的表情能看出他对此丝毫不以为意。 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和道德来考虑这个时代人的价值观，更何况百姓在刘煜这种权贵眼中无非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数字罢了。 或许在他看来金沙城在被景国占领后一没有造反，二没有顽强抵抗。那对他来说城中所有人都死不足惜。 “对了。你引火用的燃料所为何物？为何到现在还在经久不息？”方诺注意到校场上的火焰还在燃烧，这已经超出一般的燃烧时间了。 刘煜闻言咧嘴一笑：“先生有所不知，此物名叫“石脂水”。是我幕国独有的一种东西。此物如脂如油，遇火即燃，比寻常火油好用百倍不止。而且此物在我幕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完全没有任何成本。对了。听说最近万金楼也派人到处在找这东西。只是不知道他是想用此物作甚。” 方诺听后不由哑然失笑，其实他开始就猜到可能是石油，现在经刘煜这么一说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想了想后他决定和刘煜摊牌：“原来是石脂水啊，我说看着怎么这么像呢。你刚才说的万金楼也在找这东西其实是我让他们去找的。只不过我要来却不是放火的。” “啊？”刘煜闻言大惊，但稍后也就释然了。不管方诺是不是想要用来放火刘煜都会当做不是。 “既然先生也看重此物为何不和小王说？先生需要多少我立刻命人采来送与先生便是。”刘煜非常大方的说道。石脂水这玩意以后可能会很出名，也会成为他们幕国重点看护的战略物资。但对于方诺这种神仙人物来说就没什么值得保密的了。如果能用来交好方诺那可比什么都强。 方诺闻言摆了摆手道：“送就不用了。不过我可以花钱买。” “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区区死物也用得着先生掏钱？”刘煜拒绝道。 “一码归一码。我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也不喜欢欠人家的。其实我本性乐善逍遥。可无奈总有人想让我不得自在。”方诺也不忘安利一下自己，顺便洗白一下自己在刘煜心里的形象。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形象在刘煜心中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几番计较过后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刘煜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让方诺出钱买一个石脂矿脉下来。如此一来也算是钱货两讫谁也没占谁便宜。 方诺一听还有这好事？于是和刘煜商量个价格便从他手中拿到了一个油矿的所有权。同时也赞叹这小子确实会做人。想不到自己来看场操演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谈拢油矿事宜后方诺也没有多待，稍稍叮嘱了他几句尽量少造杀孽的虚词后便带着老吴离开了。 送走方诺后，刘煜脸上面露欣喜之色，因为他从方诺这里并没有看到对他擅自搞出孔明灯战术的反感和厌恶。这也就证明方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小肚鸡肠和敝帚自珍。 今日带方诺来校场既是他的一种试探，也是一个入伙申请书。他是在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方诺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以后我惹出的祸事你老人家可要帮我担着。而方诺淡定的表现又如何不叫他惊喜。既然他没有拒绝，就说明他有能力担下之后的因果。 “哼，萧沐衡。是时候跟你算笔总账了。”刘煜望着景国的方向切齿道。景国的反水是他这辈子洗不掉的污点，他做梦都想把萧沐衡千刀万剐。如今报仇之机就在眼前，怎能让他不欣喜若狂。 “公子。你刚才怎么不拦着他？”离开校场后方诺不解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拦着他？有他在我才能对那晚星月城的大火有个解释。不然我还要绞尽脑汁编理由呢。现在好了，一切都省了。” 老吴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但他很快又担心道：“可他万一用这招来对付我们怎么办？或者说别人学去了用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方诺闻言拍了拍他的肩道：“石脂水终究只是石脂水，烧烧稻草人还行，可真要指望这玩意在打仗时起到什么大作用那是想瞎了心。他现在离真正的烈火焚城还差的远呢。” 第1464章 意外的收获 “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方诺还能说什么呢？古人只是见识少而已，并不是比他傻。有些东西的原理一旦被捅破其余的就没他什么事了。 “先生说笑了。若是不先生点拨小王也想不到如此战法。说到底还是先生当初那场大火让小王记忆犹新啊。小王当初就在想要是以后两军交战都先来个业火焚城，那对面就算人数再多也只是待宰的羔羊。”刘煜兴奋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方诺那难看的脸色。 方诺想了想道：“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次你是要去攻城的。而且金沙城还是你自家的城池，真要是像你这么一搞那金沙城岂不是要化为乌有？” 方诺这话说的不假，用孔明灯放火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孔明灯又不是弹道导弹能指哪打哪？万一邪风一吹满城乱跑，那金沙城立马就要化为人间炼狱。 刘煜闻言却摇头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幕国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了。更何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如果城中百姓真被大火烧死那也只能怪他们倒霉。先生不要以为景国就是什么好人，若是逼得急了他们保不齐会拿城中百姓出来相要挟让小王退兵。与其让他们先发制人，不如小王用事实告诉他这套行不通。” 方诺听后内心是久久不能平静。但他没有去像个圣母一样去数落刘煜不该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他这种想法才是这个时代的本色。 人命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值钱。不然怎么会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呢？ 不许他这么搞？别逗了。他自己又是什么好鸟？星月城那把大火可不是别人放的。虽然方诺没有去统计，但他也知道当日一定有不少无辜百姓遭受了牵连。 若他这个时候用百姓的借口出言阻止那就显得太双标了。 “哎，能少造杀孽还是尽量少造杀孽。就算不为别的，为你将来的名声也要尽量收敛一点。”方诺现在也只能点到为止。既然孔明灯这个战法已经被刘煜悟出来了，那就意味着早晚有一天要被运用到战场上。 “多谢先生关心，小王心里有数。”刘煜虽是这么说但从他的表情能看出他对此丝毫不以为意。 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和道德来考虑这个时代人的价值观，更何况百姓在刘煜这种权贵眼中无非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数字罢了。 或许在他看来金沙城在被景国占领后一没有造反，二没有顽强抵抗。那对他来说城中所有人都死不足惜。 “对了。你引火用的燃料所为何物？为何到现在还在经久不息？”方诺注意到校场上的火焰还在燃烧，这已经超出一般的燃烧时间了。 刘煜闻言咧嘴一笑：“先生有所不知，此物名叫“石脂水”。是我幕国独有的一种东西。此物如脂如油，遇火即燃，比寻常火油好用百倍不止。而且此物在我幕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完全没有任何成本。对了。听说最近万金楼也派人到处在找这东西。只是不知道他是想用此物作甚。” 方诺听后不由哑然失笑，其实他开始就猜到可能是石油，现在经刘煜这么一说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想了想后他决定和刘煜摊牌：“原来是石脂水啊，我说看着怎么这么像呢。你刚才说的万金楼也在找这东西其实是我让他们去找的。只不过我要来却不是放火的。” “啊？”刘煜闻言大惊，但稍后也就释然了。不管方诺是不是想要用来放火刘煜都会当做不是。 “既然先生也看重此物为何不和小王说？先生需要多少我立刻命人采来送与先生便是。”刘煜非常大方的说道。石脂水这玩意以后可能会很出名，也会成为他们幕国重点看护的战略物资。但对于方诺这种神仙人物来说就没什么值得保密的了。如果能用来交好方诺那可比什么都强。 方诺闻言摆了摆手道：“送就不用了。不过我可以花钱买。” “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区区死物也用得着先生掏钱？”刘煜拒绝道。 “一码归一码。我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也不喜欢欠人家的。其实我本性乐善逍遥。可无奈总有人想让我不得自在。”方诺也不忘安利一下自己，顺便洗白一下自己在刘煜心里的形象。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形象在刘煜心中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几番计较过后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刘煜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让方诺出钱买一个石脂矿脉下来。如此一来也算是钱货两讫谁也没占谁便宜。 方诺一听还有这好事？于是和刘煜商量个价格便从他手中拿到了一个油矿的所有权。同时也赞叹这小子确实会做人。想不到自己来看场操演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谈拢油矿事宜后方诺也没有多待，稍稍叮嘱了他几句尽量少造杀孽的虚词后便带着老吴离开了。 送走方诺后，刘煜脸上面露欣喜之色，因为他从方诺这里并没有看到对他擅自搞出孔明灯战术的反感和厌恶。这也就证明方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小肚鸡肠和敝帚自珍。 今日带方诺来校场既是他的一种试探，也是一个入伙申请书。他是在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方诺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以后我惹出的祸事你老人家可要帮我担着。而方诺淡定的表现又如何不叫他惊喜。既然他没有拒绝，就说明他有能力担下之后的因果。 “哼，萧沐衡。是时候跟你算笔总账了。”刘煜望着景国的方向切齿道。景国的反水是他这辈子洗不掉的污点，他做梦都想把萧沐衡千刀万剐。如今报仇之机就在眼前，怎能让他不欣喜若狂。 “公子。你刚才怎么不拦着他？”离开校场后方诺不解道。 方诺白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拦着他？有他在我才能对那晚星月城的大火有个解释。不然我还要绞尽脑汁编理由呢。现在好了，一切都省了。” 老吴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但他很快又担心道：“可他万一用这招来对付我们怎么办？或者说别人学去了用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方诺闻言拍了拍他的肩道：“石脂水终究只是石脂水，烧烧稻草人还行，可真要指望这玩意在打仗时起到什么大作用那是想瞎了心。他现在离真正的烈火焚城还差的远呢。” 第1465章 新城扩建 关山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朝廷的旨意。只要旨意在手，是战是退总算是有了个着落。 当他看完萧沐衡最新的战略指示后，关山海眼眸立刻迸发出一道炽烈的光芒。 打，不但要打，还要把金沙城当成自家领土来对待，除此之外朝廷还又征调了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势必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守住金沙城。 有了萧沐衡金口玉言关山海往日的焦灼迷茫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战意涌上心头。 作为一个将领他深知金沙城对景国的重要。但他除了不想把到手的果实轻易舍弃外，最重要的是他也想看看幕国在军功授爵新政下的新军到底有了怎样的战力。 如果可以话他希望这次把幕国打服，打怕，打残。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军功授爵就算现在不堪一战，但长此以往也必会酿成景国的心腹大患。所以尽量要趁他羽翼未丰之际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两国基调已经定下，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一方是想稳住到手的利益，而一方却是想借此战立威。至于最后鹿死谁手就犹未可知了。 说来也巧，算算两边行军的时间，从景国去金沙城支援的部队和从星月城去金沙城讨伐的行军路程相差无几。这就导致如果两边行军速度大致相同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同时到达金沙城。 景国这次也是下了重金力保金沙城不失，除了关山海原有的五万人外还又增添了十万大军。除掉军中那些民夫苦力真正能战之士不少于十万。 想比幕国这边就显得就要寒酸许多。不过考虑到这次战争幕国是主场作战，在各方面比较景国有很多天然优势，再加上景国的补给线太过绵长的缘故，幕国还真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当然这些都是纸面上的计较，真正孰强孰弱只有战过之后才见分晓。 就在两边同时都朝金沙城进军的同时两国国内也没闲着。 萧沐衡除了让人在国内发动舆论造势之外。他还封锁了通往北方的一切官道。但凡这时候想要出关的组织或个人，若是没有朝廷颁发的战时令牌一律不许通行。务必要做到一粒粮食都不能从景国走私到幕国。对此他还专门派人盯死了万金楼。一旦发现万金楼有异动密巡卫可以先斩后奏立刻先把货物扣押下来再行计较。 可他能管得着景国却管不住他国，不过考虑到幕国前没多久才和睆国生出嫌隙。睆国那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帮他？ 因此抛开睆国外，岿国基本对幕国的救援是无能为力。岿国现在自己都被拓跋宏搞的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管幕国的死活？ 若说真有可能对幕国进行支援的那唯有攸国莫属了。故而萧沐衡为绝后患，他还专门去信给拓跋宏让他多多关注海上动向，若是发现有攸国船只潜身而来可千万不要错过这些大鱼。 对此拓跋宏是满怀答应。要不是睆国人不擅舟船，不习水战哪还有攸国什么事？早就被睆国鲸吞殆尽了。如今听闻攸国有可能携辎重以援幕，拓跋宏早就磨刀霍霍等其上岸了。 至于攸国会不会来那就是天知道了。反正对萧沐衡来说多一手安排只是有备无患，你不来最好，可要是来了那就等着拓跋宏的报复。 反观幕国这边就全然不同了。刘煜深知因为前不久围攻拓跋宏的事情他已经把能得罪的国家都得罪光了。因此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去找谁帮忙。 盟友这种东西他已经被萧沐衡给深深的上了一课，就算真有国家主动请缨来帮忙他估计也是不会信的。 这场仗只能他们自己打。也唯有靠自己的能力赢回金沙城才能一扫之前的颓废让八国对他幕国刮目相看。才能重新拿回幕国失去的尊严。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说要和景国正面放对，而且还是打攻城战光靠那三万新军加三万老兵是万万不够的。 军功授爵虽然对士气激励巨大，可毕竟这个制度实行时间太短。若是和之前灭佛毁寺那种顺风仗还好说，可一旦伤亡过多尸横遍野那些新军到底还能保持几成战力就不好说了。搞不好恐惧之下一触即溃也说不定。 不过好在他现在有了孔明灯这种神器，他就不相信当景国大军遭受到业火焚城时还能保持战意。 因此刘煜这些日子什么也没干，就是四处征发徭役开采石油并运往前线。 在他看来只要石油足够多，那火力就能足够猛。他不求能做到和方诺那种程度，但只要有那夜一半的火候就足以让景国损失惨重。 而就在两国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之时，华城城外却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 赵兴业和庞谷殷看着眼前一片繁忙的景象是啧啧称奇。 只见城外民夫遍地，脚力纵横。周边无数密林树木被砍伐一空，山丘沟壑被夷为平地。俨然一副热火朝天的繁忙的景象。 “赵兄？这是华城？”庞谷殷不可思议的问道。 华城他之前不是没来过，但和他现在看到的场景却是大相径庭。入眼所见的民夫脚力就不下数百，就更别说不远处那宛如军阵一般的连绵帐篷。 赵兴业咽了咽喉咙回道：“看来我们那位便宜小师弟说要重建华城真不是说着完的。” 庞谷殷闻言微微颔首，之前他也听说方诺说要扩建华城。但他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少年妄语，稚童笑谈。因为没有人比他清楚要新建一座城池要花费几何。 不要以为方诺靠爵位卖了几千万两，但这些钱要用来造一座新城的话那最多只能听个响而已。 可如今一见却发现是在玩真的。看着不远处一伙正在平坦路面，夯实地基的民夫就知道对方这次所图甚大。不然也不会连原本的城池都没看到就已经有人在城外做工了。 “他把地基都打到这里来了？他到底是要盖一座多大的城？”庞谷殷暗自咂舌扪心自问道。 第1465章 新城扩建 关山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朝廷的旨意。只要旨意在手，是战是退总算是有了个着落。 当他看完萧沐衡最新的战略指示后，关山海眼眸立刻迸发出一道炽烈的光芒。 打，不但要打，还要把金沙城当成自家领土来对待，除此之外朝廷还又征调了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势必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守住金沙城。 有了萧沐衡金口玉言关山海往日的焦灼迷茫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战意涌上心头。 作为一个将领他深知金沙城对景国的重要。但他除了不想把到手的果实轻易舍弃外，最重要的是他也想看看幕国在军功授爵新政下的新军到底有了怎样的战力。 如果可以话他希望这次把幕国打服，打怕，打残。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军功授爵就算现在不堪一战，但长此以往也必会酿成景国的心腹大患。所以尽量要趁他羽翼未丰之际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两国基调已经定下，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一方是想稳住到手的利益，而一方却是想借此战立威。至于最后鹿死谁手就犹未可知了。 说来也巧，算算两边行军的时间，从景国去金沙城支援的部队和从星月城去金沙城讨伐的行军路程相差无几。这就导致如果两边行军速度大致相同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同时到达金沙城。 景国这次也是下了重金力保金沙城不失，除了关山海原有的五万人外还又增添了十万大军。除掉军中那些民夫苦力真正能战之士不少于十万。 想比幕国这边就显得就要寒酸许多。不过考虑到这次战争幕国是主场作战，在各方面比较景国有很多天然优势，再加上景国的补给线太过绵长的缘故，幕国还真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当然这些都是纸面上的计较，真正孰强孰弱只有战过之后才见分晓。 就在两边同时都朝金沙城进军的同时两国国内也没闲着。 萧沐衡除了让人在国内发动舆论造势之外。他还封锁了通往北方的一切官道。但凡这时候想要出关的组织或个人，若是没有朝廷颁发的战时令牌一律不许通行。务必要做到一粒粮食都不能从景国走私到幕国。对此他还专门派人盯死了万金楼。一旦发现万金楼有异动密巡卫可以先斩后奏立刻先把货物扣押下来再行计较。 可他能管得着景国却管不住他国，不过考虑到幕国前没多久才和睆国生出嫌隙。睆国那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帮他？ 因此抛开睆国外，岿国基本对幕国的救援是无能为力。岿国现在自己都被拓跋宏搞的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管幕国的死活？ 若说真有可能对幕国进行支援的那唯有攸国莫属了。故而萧沐衡为绝后患，他还专门去信给拓跋宏让他多多关注海上动向，若是发现有攸国船只潜身而来可千万不要错过这些大鱼。 对此拓跋宏是满怀答应。要不是睆国人不擅舟船，不习水战哪还有攸国什么事？早就被睆国鲸吞殆尽了。如今听闻攸国有可能携辎重以援幕，拓跋宏早就磨刀霍霍等其上岸了。 至于攸国会不会来那就是天知道了。反正对萧沐衡来说多一手安排只是有备无患，你不来最好，可要是来了那就等着拓跋宏的报复。 反观幕国这边就全然不同了。刘煜深知因为前不久围攻拓跋宏的事情他已经把能得罪的国家都得罪光了。因此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去找谁帮忙。 盟友这种东西他已经被萧沐衡给深深的上了一课，就算真有国家主动请缨来帮忙他估计也是不会信的。 这场仗只能他们自己打。也唯有靠自己的能力赢回金沙城才能一扫之前的颓废让八国对他幕国刮目相看。才能重新拿回幕国失去的尊严。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说要和景国正面放对，而且还是打攻城战光靠那三万新军加三万老兵是万万不够的。 军功授爵虽然对士气激励巨大，可毕竟这个制度实行时间太短。若是和之前灭佛毁寺那种顺风仗还好说，可一旦伤亡过多尸横遍野那些新军到底还能保持几成战力就不好说了。搞不好恐惧之下一触即溃也说不定。 不过好在他现在有了孔明灯这种神器，他就不相信当景国大军遭受到业火焚城时还能保持战意。 因此刘煜这些日子什么也没干，就是四处征发徭役开采石油并运往前线。 在他看来只要石油足够多，那火力就能足够猛。他不求能做到和方诺那种程度，但只要有那夜一半的火候就足以让景国损失惨重。 而就在两国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之时，华城城外却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 赵兴业和庞谷殷看着眼前一片繁忙的景象是啧啧称奇。 只见城外民夫遍地，脚力纵横。周边无数密林树木被砍伐一空，山丘沟壑被夷为平地。俨然一副热火朝天的繁忙的景象。 “赵兄？这是华城？”庞谷殷不可思议的问道。 华城他之前不是没来过，但和他现在看到的场景却是大相径庭。入眼所见的民夫脚力就不下数百，就更别说不远处那宛如军阵一般的连绵帐篷。 赵兴业咽了咽喉咙回道：“看来我们那位便宜小师弟说要重建华城真不是说着完的。” 庞谷殷闻言微微颔首，之前他也听说方诺说要扩建华城。但他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少年妄语，稚童笑谈。因为没有人比他清楚要新建一座城池要花费几何。 不要以为方诺靠爵位卖了几千万两，但这些钱要用来造一座新城的话那最多只能听个响而已。 可如今一见却发现是在玩真的。看着不远处一伙正在平坦路面，夯实地基的民夫就知道对方这次所图甚大。不然也不会连原本的城池都没看到就已经有人在城外做工了。 “他把地基都打到这里来了？他到底是要盖一座多大的城？”庞谷殷暗自咂舌扪心自问道。 第1466章 华城初见 “哪里来的生人？工地重地闲人免进。我劝尔等尽快速速离去莫要多生事端。” 就在赵兴业两人还在感叹这工地之大时，一个十人为编的甲士小队着甲持械拦在了他们面前。 赵兴业闻言扫眼一看，只见这些甲士的穿着打扮赫然都是离散谷的。 “敢问小将军是离散谷中的哪一军啊？”赵兴业翻身下马对为首之人抱拳问道。 守卫小兵闻言先是一愣，他想不到对方竟然能一口就道出他们的来历出处。 仔细打量了赵兴业一眼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随从护卫，只见这一行人个个锦衣华服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吾乃裴军主麾下虬龙军是也，敢问尊驾大名？”小兵收枪回礼道。能一口断出他们出处且态度不卑不亢的人必定是天下四极中人。 “哦。原来是裴军主御下亲兵，失敬失敬。我说这次去离散谷没见着你们裴军主呢，原来是跑华城来了。呵呵。”赵兴业答非所问，但却把意思透露的很明白了。 小兵闻言心中一凛：“阁下前不久去过我们离散谷？敢问阁下是？” 小兵的态度恭敬了许多，心中对此人的身份来历隐隐也有了猜测。 “在下赵兴业，忝为万金楼睆国榷首。我身边这位是庞谷殷，乃是岿国榷首。”赵兴业捋着胡须语气温和的说道。 “赵榷首？可有凭证？”这小兵并没有因为赵兴业报了个名号就纳头便拜。而是第一时间确认对方的真假。 赵兴业闻言不以为忤颔首微笑。当即就从怀里掏出他的榷首令牌递了过去。一旁的庞谷殷见状也把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 “末将见过赵榷首，庞榷首。先前失礼之处还望两位榷首海涵。”检验过令牌后小兵立刻对两人躬身行礼。但行礼之人只他一个，其他甲士依旧是处于隐隐的戒备状态。 “不怪不怪，都说离散谷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庞谷殷笑道。 “庞榷首谬赞了。卑职职责所在不敢怠慢。两位榷首是要进城吗？若是如此卑职可代为引路。”小兵说道。 “既如此，那就多谢小将军了。”赵兴业抱了抱拳感谢了一声就对身后一行随从吩咐道：“尔等先再次稍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闯。” “是。榷首。” “走。”赵兴业交代完后连马都没骑直接和庞谷殷两人步行入内。 他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这小兵的好感。毕竟他这次带来的随从护驾少说也有近百人，要是一股脑全要进去还真是麻烦事。 “榷首请跟我来。”小兵和其余队员交代了一声就独自带着他们去往华城。 “这里好热闹啊。这处工地什么时候开工的？还有这些人是从哪招来的？”赵兴业边走边问。时不时对某处指指点点。 “回榷首的话，这里是在半月前左右开的工。岳城主下令扩建华城并于周边几国开始招纳民夫脚力，这些人有的是从幕国来的，有的则是景国来的，还有那边一伙人则是睆国来的。” 赵兴业随着他的讲解四处望去，果然从这些民夫的装扮上隐隐能看出这些人身上的所属痕迹。就比如睆国人就明显比其他两国的要高大粗犷不少。幕国人则皮肤普遍要黝黑许多。 庞谷殷闻言皱眉道：“岳城主？据我所知这城主不应该是叫方诺吗？这岳城主又是哪位？” “庞榷首有所不知。这岳城主乃是方师叔的入室弟子，方师叔离开时特任命岳城主为华城城主，并言明城内一切事物都由岳城主一言而决。”小兵介绍道。 “入室弟子？”庞谷殷还想再问却被赵兴业拉住并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庞谷殷听后更是满脸惊骇。 “这。。。这。。。这方师弟行事还真是出人意表啊。”很显然赵兴业刚才和他说的正是岳封的真实身份。知道岳封的来历后也难免让他惊骇。 赵兴业闻言哈哈一笑：“不然你以为为何楼主如此看重此子？” 庞谷殷微微颔首：“赵兄说的是。” 三人就这样边走边说朝华城走去。一路上赵兴业不停从这小兵口中套话。这小兵虽然不能做到有问必答，但赵兴业还是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的消息。 就比如这华城的扩建是由工学院一手操办的。从设计到建造全程都由工学院的高才时刻把关。 平整城外路面地基只是开始。等城外修整完后才是真正的重塑城池。 “还请两位榷首稍后，且让卑职先去禀报一二。”来到城下小兵告罪一声就独自先一步进城去了。 两人抬头打量着这座斑驳破败的城池，要不是城池上方那“华城”二字清楚无误，他们都以为来到了什么穷山恶水之地。 就在两人感叹大恒衰落至此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华城城内传来。 “哈哈哈哈。某还以为刚才那厮假传圣旨糊弄某呢。某心想两位榷首都是日理万机之人，怎会千里迢迢跑到来华城？若来一个还说的过去，可一次来俩怎么听都跟假的一样。”说话之人不是虬龙军主裴彦邵还能是谁。 “裴兄有礼了。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就许你来华城逍遥我等就不能来见识见识吗？”赵兴业两人齐齐行礼微笑应答。 “呵。你们万金楼什么操行就别在我面前演了。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现在的华城城主，也是方诺那小子的亲传弟子。”裴彦邵说罢就把岳封推了出来。 “弟子岳封见过两位师叔。”岳封不卑不亢的对两人行礼道。同时心里也暗暗叹息，心道这大佛也实在太多了。 两人闻言齐齐扫了岳封一眼，只见岳封还真如传言中所言只有十二三岁大小。不由让两人全都啧啧称奇。 在他们看来方诺本就是个不怎么靠谱的性子，想不到他连收个弟子也这么随性。区区十二三岁的年纪就敢委以如此重任。真不知道是他心大还是没把华城当回事。 第1466章 华城初见 “哪里来的生人？工地重地闲人免进。我劝尔等尽快速速离去莫要多生事端。” 就在赵兴业两人还在感叹这工地之大时，一个十人为编的甲士小队着甲持械拦在了他们面前。 赵兴业闻言扫眼一看，只见这些甲士的穿着打扮赫然都是离散谷的。 “敢问小将军是离散谷中的哪一军啊？”赵兴业翻身下马对为首之人抱拳问道。 守卫小兵闻言先是一愣，他想不到对方竟然能一口就道出他们的来历出处。 仔细打量了赵兴业一眼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随从护卫，只见这一行人个个锦衣华服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吾乃裴军主麾下虬龙军是也，敢问尊驾大名？”小兵收枪回礼道。能一口断出他们出处且态度不卑不亢的人必定是天下四极中人。 “哦。原来是裴军主御下亲兵，失敬失敬。我说这次去离散谷没见着你们裴军主呢，原来是跑华城来了。呵呵。”赵兴业答非所问，但却把意思透露的很明白了。 小兵闻言心中一凛：“阁下前不久去过我们离散谷？敢问阁下是？” 小兵的态度恭敬了许多，心中对此人的身份来历隐隐也有了猜测。 “在下赵兴业，忝为万金楼睆国榷首。我身边这位是庞谷殷，乃是岿国榷首。”赵兴业捋着胡须语气温和的说道。 “赵榷首？可有凭证？”这小兵并没有因为赵兴业报了个名号就纳头便拜。而是第一时间确认对方的真假。 赵兴业闻言不以为忤颔首微笑。当即就从怀里掏出他的榷首令牌递了过去。一旁的庞谷殷见状也把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 “末将见过赵榷首，庞榷首。先前失礼之处还望两位榷首海涵。”检验过令牌后小兵立刻对两人躬身行礼。但行礼之人只他一个，其他甲士依旧是处于隐隐的戒备状态。 “不怪不怪，都说离散谷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庞谷殷笑道。 “庞榷首谬赞了。卑职职责所在不敢怠慢。两位榷首是要进城吗？若是如此卑职可代为引路。”小兵说道。 “既如此，那就多谢小将军了。”赵兴业抱了抱拳感谢了一声就对身后一行随从吩咐道：“尔等先再次稍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闯。” “是。榷首。” “走。”赵兴业交代完后连马都没骑直接和庞谷殷两人步行入内。 他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这小兵的好感。毕竟他这次带来的随从护驾少说也有近百人，要是一股脑全要进去还真是麻烦事。 “榷首请跟我来。”小兵和其余队员交代了一声就独自带着他们去往华城。 “这里好热闹啊。这处工地什么时候开工的？还有这些人是从哪招来的？”赵兴业边走边问。时不时对某处指指点点。 “回榷首的话，这里是在半月前左右开的工。岳城主下令扩建华城并于周边几国开始招纳民夫脚力，这些人有的是从幕国来的，有的则是景国来的，还有那边一伙人则是睆国来的。” 赵兴业随着他的讲解四处望去，果然从这些民夫的装扮上隐隐能看出这些人身上的所属痕迹。就比如睆国人就明显比其他两国的要高大粗犷不少。幕国人则皮肤普遍要黝黑许多。 庞谷殷闻言皱眉道：“岳城主？据我所知这城主不应该是叫方诺吗？这岳城主又是哪位？” “庞榷首有所不知。这岳城主乃是方师叔的入室弟子，方师叔离开时特任命岳城主为华城城主，并言明城内一切事物都由岳城主一言而决。”小兵介绍道。 “入室弟子？”庞谷殷还想再问却被赵兴业拉住并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庞谷殷听后更是满脸惊骇。 “这。。。这。。。这方师弟行事还真是出人意表啊。”很显然赵兴业刚才和他说的正是岳封的真实身份。知道岳封的来历后也难免让他惊骇。 赵兴业闻言哈哈一笑：“不然你以为为何楼主如此看重此子？” 庞谷殷微微颔首：“赵兄说的是。” 三人就这样边走边说朝华城走去。一路上赵兴业不停从这小兵口中套话。这小兵虽然不能做到有问必答，但赵兴业还是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的消息。 就比如这华城的扩建是由工学院一手操办的。从设计到建造全程都由工学院的高才时刻把关。 平整城外路面地基只是开始。等城外修整完后才是真正的重塑城池。 “还请两位榷首稍后，且让卑职先去禀报一二。”来到城下小兵告罪一声就独自先一步进城去了。 两人抬头打量着这座斑驳破败的城池，要不是城池上方那“华城”二字清楚无误，他们都以为来到了什么穷山恶水之地。 就在两人感叹大恒衰落至此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华城城内传来。 “哈哈哈哈。某还以为刚才那厮假传圣旨糊弄某呢。某心想两位榷首都是日理万机之人，怎会千里迢迢跑到来华城？若来一个还说的过去，可一次来俩怎么听都跟假的一样。”说话之人不是虬龙军主裴彦邵还能是谁。 “裴兄有礼了。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就许你来华城逍遥我等就不能来见识见识吗？”赵兴业两人齐齐行礼微笑应答。 “呵。你们万金楼什么操行就别在我面前演了。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现在的华城城主，也是方诺那小子的亲传弟子。”裴彦邵说罢就把岳封推了出来。 “弟子岳封见过两位师叔。”岳封不卑不亢的对两人行礼道。同时心里也暗暗叹息，心道这大佛也实在太多了。 两人闻言齐齐扫了岳封一眼，只见岳封还真如传言中所言只有十二三岁大小。不由让两人全都啧啧称奇。 在他们看来方诺本就是个不怎么靠谱的性子，想不到他连收个弟子也这么随性。区区十二三岁的年纪就敢委以如此重任。真不知道是他心大还是没把华城当回事。 第1467章 陈丰的求援 “你就是方师弟新收的弟子。果然是少年英杰。只是你这手？？？”庞谷殷仔细打量着这个景国出身的王子，同时也对他带着夹板的手颇为好奇。 岳封闻言面色一红，刚要回话就听一旁的裴彦邵打圆场道：“庞兄无需担心，岳师侄只是不小心伤到了手臂而已。” 庞谷殷闻言也未做多想，出言安抚了几句就随众人一起入城而去。 “多谢师叔为弟子解围。”行至途中岳封抽空小声对裴彦邵说道。 裴彦邵苦笑一声道：“哎，家丑不可外扬啊。就是委屈你了。” “无妨，区区小伤并无大碍，就是希望杨军主家的那几位小祖宗可千万别再来了。”岳封看似诉苦但又似警告。裴彦邵听后也是若有所思。 “放心，就算他们想来师叔也不敢让他们来。”裴彦邵保证道。 话说赵兴业和庞谷殷入城后就一直四处观望。 若说城外是个大工地的话，那城内则要平静许多。除了那些已经被损坏的房屋残骸被清理干净外其余倒也没做什么大的改动。 “苏玲珑？”当两人刚踏进城主府时，赫然看见正厅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俩。 “怎么？不是你请老身来的吗？如今见了老身又是这副表情是何道理？”苏玲珑呷了口茶揶揄道。 “哈哈哈哈。”赵兴业挠了挠头：“你看看我这脑袋，苏榷首说的是。只是刚才没在门口见到苏榷首我还以为你没到呢。” 苏玲珑白了赵兴业一眼道：“赵榷首架子就是大，你这是在挑老身礼咯？” “不敢不敢，苏榷首你能来就好。能来就好。”赵兴业赔笑道。 岳封看着三人之间的调侃心中却是无比烦躁。这万金楼的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这突然间一下来了三个榷首不由让他压力倍增。 “挺起胸来，你师尊就是你的底气。莫要丢了你师尊的面子。”裴彦邵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低声说道。同时还对他投去一抹鼓励的眼神。 岳封闻言心中对此暗暗感激，胸膛也不由的挺直了几分。 裴彦邵说的不错，别看岳封在这几人面前辈分最小，但他却是正儿八经的华城之主。其余人等包括裴彦邵在内最多只算是客。 若是他这个主人的气势先弱三分，那丢的可不是他岳封的脸，而是方诺的脸。 想通此节他也不再退缩，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的待起客来。 众人一番寒暄过后岳封下令设宴为两人接风洗尘，期间许正阳也跑来和众人见了一面，后觉得无趣便又独自跑了。 望着许正阳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岳封暗暗叹息他什么时候能做到和师叔这般洒脱逍遥。 这也就是老天师不在这里，要是老天师知道许正阳这般没心没肺恣意妄为。保准少不了一顿胖揍。 岳封以为许正阳是潇洒？其实这家伙就是单纯的二。但偏偏就是因为这种二才更显得许正阳的性情率直天真，压根演都不跟你演的。 接风宴中岳封闭口不问三人来意，只是像个晚辈一样恭敬敬酒。 三人也仿佛真是来旅游一样，张口闭口都是坊间趣事，八国秘闻。时常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宾主尽欢。 席散过后岳封给两人安排好了住处，纷纷请安后才告辞离去。既不显得他太过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遭受冷落。总之这个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也让赵兴业三人对岳封这小子不由高看了几分。 “想不到萧沐衡还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难怪能入方师弟法眼。”赵兴业感叹道。 “呵呵，再出色现在也和他无关了。既然这小子入了岚山阁，那他就注定和景国不是一路人了。”庞谷殷也有感而发。 “别扯那些用不着的。你们把老身喊来华城是要作甚？”苏玲珑敲着桌子打断两人的对话。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后由赵兴业开口道：“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前段时间被拓跋宏折腾的够呛呗。我俩就想着来华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路子。这不知道你苏榷首和方师弟关系不一般，所以就把你也一起喊来做个引见。” 苏玲珑嗤笑道：“引见什么？有什么好引见的？他人都不在华城你让我怎么引见？岿国那边的商路不是已经开了吗？你们还担心个屁。真要说的话我景榷比你们两家更麻烦。” 两人自然知道景国和幕国开战后景国封锁商道的事情。苏玲珑有此一说也在情理之中。 “景国真要和幕国开战了？陈丰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庞谷殷问道。 “陈丰。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这是陈丰写给我们三个信。你们都看看。”说罢苏玲珑就拿出一封信笺往桌上一拍。搞的两人是面面相觑。 两人接过信笺扫视一眼后面色数变。尤其是信笺上那“库存殆尽”看在他们眼中是何等的刺眼和炫耀。 万金楼八大榷首各管一摊，幕榷虽然算不上他们中最强的但好歹也是执掌一国商贸。能用库存殆尽来形容幕榷的处境那不是炫耀又是什么？ 只有榷首才知道他们万金楼在一国的库存是有多么的雄厚，殆尽一词用在此处简直显得是丧心病狂。 “啧啧啧。今年的头筹怕是幕榷莫属了。果然还是战争财好发啊。”庞谷殷羡慕道。 苏玲珑闻言却愤然道：“战争财？同是打仗为何我景榷却处处受阻片板不得出关？他倒好。自己东西不够买还求到老身头上来了。这是在看老身的笑话吗？” 说实话陈丰这封信确实让苏玲珑羡慕嫉妒恨，同是开战为何同人不同命？ “赵兄，你怎么看？要不要帮陈丰一把？”庞谷殷不置可否的问道。既然陈丰的求援信都发到他们这来了那就说明幕榷确实弹尽粮绝了。 “不好帮啊。”赵兴业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他，而是就目前景国对幕国的态势，我们就算想帮东西也运不进去啊。要知道金沙城可是通往幕国腹地的隘口城池。如今金沙城在景国手中你让我们几家能怎么帮？” 这话说的却是实话，万金楼各大榷首之间调配物资是常有之事，像那种嫉妒对方故意扯后腿的事很少发生。有这种心思的人也做不到榷首。毕竟自家物资调配过去后的利润是算到自家这边的。完全没必要担心自家利益受损。 第1467章 陈丰的求援 “你就是方师弟新收的弟子。果然是少年英杰。只是你这手？？？”庞谷殷仔细打量着这个景国出身的王子，同时也对他带着夹板的手颇为好奇。 岳封闻言面色一红，刚要回话就听一旁的裴彦邵打圆场道：“庞兄无需担心，岳师侄只是不小心伤到了手臂而已。” 庞谷殷闻言也未做多想，出言安抚了几句就随众人一起入城而去。 “多谢师叔为弟子解围。”行至途中岳封抽空小声对裴彦邵说道。 裴彦邵苦笑一声道：“哎，家丑不可外扬啊。就是委屈你了。” “无妨，区区小伤并无大碍，就是希望杨军主家的那几位小祖宗可千万别再来了。”岳封看似诉苦但又似警告。裴彦邵听后也是若有所思。 “放心，就算他们想来师叔也不敢让他们来。”裴彦邵保证道。 话说赵兴业和庞谷殷入城后就一直四处观望。 若说城外是个大工地的话，那城内则要平静许多。除了那些已经被损坏的房屋残骸被清理干净外其余倒也没做什么大的改动。 “苏玲珑？”当两人刚踏进城主府时，赫然看见正厅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俩。 “怎么？不是你请老身来的吗？如今见了老身又是这副表情是何道理？”苏玲珑呷了口茶揶揄道。 “哈哈哈哈。”赵兴业挠了挠头：“你看看我这脑袋，苏榷首说的是。只是刚才没在门口见到苏榷首我还以为你没到呢。” 苏玲珑白了赵兴业一眼道：“赵榷首架子就是大，你这是在挑老身礼咯？” “不敢不敢，苏榷首你能来就好。能来就好。”赵兴业赔笑道。 岳封看着三人之间的调侃心中却是无比烦躁。这万金楼的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这突然间一下来了三个榷首不由让他压力倍增。 “挺起胸来，你师尊就是你的底气。莫要丢了你师尊的面子。”裴彦邵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低声说道。同时还对他投去一抹鼓励的眼神。 岳封闻言心中对此暗暗感激，胸膛也不由的挺直了几分。 裴彦邵说的不错，别看岳封在这几人面前辈分最小，但他却是正儿八经的华城之主。其余人等包括裴彦邵在内最多只算是客。 若是他这个主人的气势先弱三分，那丢的可不是他岳封的脸，而是方诺的脸。 想通此节他也不再退缩，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的待起客来。 众人一番寒暄过后岳封下令设宴为两人接风洗尘，期间许正阳也跑来和众人见了一面，后觉得无趣便又独自跑了。 望着许正阳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岳封暗暗叹息他什么时候能做到和师叔这般洒脱逍遥。 这也就是老天师不在这里，要是老天师知道许正阳这般没心没肺恣意妄为。保准少不了一顿胖揍。 岳封以为许正阳是潇洒？其实这家伙就是单纯的二。但偏偏就是因为这种二才更显得许正阳的性情率直天真，压根演都不跟你演的。 接风宴中岳封闭口不问三人来意，只是像个晚辈一样恭敬敬酒。 三人也仿佛真是来旅游一样，张口闭口都是坊间趣事，八国秘闻。时常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宾主尽欢。 席散过后岳封给两人安排好了住处，纷纷请安后才告辞离去。既不显得他太过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遭受冷落。总之这个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也让赵兴业三人对岳封这小子不由高看了几分。 “想不到萧沐衡还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难怪能入方师弟法眼。”赵兴业感叹道。 “呵呵，再出色现在也和他无关了。既然这小子入了岚山阁，那他就注定和景国不是一路人了。”庞谷殷也有感而发。 “别扯那些用不着的。你们把老身喊来华城是要作甚？”苏玲珑敲着桌子打断两人的对话。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后由赵兴业开口道：“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前段时间被拓跋宏折腾的够呛呗。我俩就想着来华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路子。这不知道你苏榷首和方师弟关系不一般，所以就把你也一起喊来做个引见。” 苏玲珑嗤笑道：“引见什么？有什么好引见的？他人都不在华城你让我怎么引见？岿国那边的商路不是已经开了吗？你们还担心个屁。真要说的话我景榷比你们两家更麻烦。” 两人自然知道景国和幕国开战后景国封锁商道的事情。苏玲珑有此一说也在情理之中。 “景国真要和幕国开战了？陈丰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庞谷殷问道。 “陈丰。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这是陈丰写给我们三个信。你们都看看。”说罢苏玲珑就拿出一封信笺往桌上一拍。搞的两人是面面相觑。 两人接过信笺扫视一眼后面色数变。尤其是信笺上那“库存殆尽”看在他们眼中是何等的刺眼和炫耀。 万金楼八大榷首各管一摊，幕榷虽然算不上他们中最强的但好歹也是执掌一国商贸。能用库存殆尽来形容幕榷的处境那不是炫耀又是什么？ 只有榷首才知道他们万金楼在一国的库存是有多么的雄厚，殆尽一词用在此处简直显得是丧心病狂。 “啧啧啧。今年的头筹怕是幕榷莫属了。果然还是战争财好发啊。”庞谷殷羡慕道。 苏玲珑闻言却愤然道：“战争财？同是打仗为何我景榷却处处受阻片板不得出关？他倒好。自己东西不够买还求到老身头上来了。这是在看老身的笑话吗？” 说实话陈丰这封信确实让苏玲珑羡慕嫉妒恨，同是开战为何同人不同命？ “赵兄，你怎么看？要不要帮陈丰一把？”庞谷殷不置可否的问道。既然陈丰的求援信都发到他们这来了那就说明幕榷确实弹尽粮绝了。 “不好帮啊。”赵兴业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他，而是就目前景国对幕国的态势，我们就算想帮东西也运不进去啊。要知道金沙城可是通往幕国腹地的隘口城池。如今金沙城在景国手中你让我们几家能怎么帮？” 这话说的却是实话，万金楼各大榷首之间调配物资是常有之事，像那种嫉妒对方故意扯后腿的事很少发生。有这种心思的人也做不到榷首。毕竟自家物资调配过去后的利润是算到自家这边的。完全没必要担心自家利益受损。 第1468章 谋大事 万金楼号称货殖天下却也不是万能的。要怪只能怪幕国地形不好，只有东面一条出路可供通行。 他们三家要强行送去幕国也不是不行，但要随时做好白跑一趟的准备。 景国知道后倒不至于和他们撕破脸，但萧沐衡大概率会用等价金钱半路截下这批物资让他们无功而返。 东西你尽管送来，但能不能过去就是我景国说了算了。我也不抢你的。我照样花钱买，但想要送去幕国资敌那是想都别想。 当然了。如果你能避开景国的斥候那也算是你的本事。不过就目前幕国国内那种道路环境来说，你的商队要是敢避开大路不走那后果就自行承担。 三人正是知道轻重所有都不敢妄做决定。还是那句话，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实在无能为力啊。 “罢了。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反正我也不怕得罪人。”庞谷殷苦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文房四宝就开始回信。 片刻之后便洋洋洒洒数百字陈述利害愧言婉拒。 “要是二位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这么回复他了。”庞谷殷吹干墨迹让两人观看，两人看过一眼后都是默默点头在不说话。 “陈丰的事说完了。现在说说你们。别告诉老身你们俩联袂而来是专门跑这来玩的？”苏玲珑追问道。 “呵呵，苏榷首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在回答苏榷首这个问题前，赵某有一事相问。”赵兴业微笑道。 苏玲珑看了他一眼道：“赵榷首但说无妨。” 赵兴业点了点头开口道：“如今华城百废待兴，新城矗立也是早晚的事。赵某请问加入华城新立，那不知我万金楼谁人能入驻华城？” 苏玲珑闻言眉头一紧。一下就明白了赵兴业的意思。这个入驻并非是占领，而是和万金楼几大榷首一样谁哪能在华城竖棋。 别看华城只是弹丸之地，可光他这个地理位置就足以单独设立一个榷首的职位。而且华城还是天下四极手下的第一座城池，因此对他们四家来说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可以想象华城若是建城，那华城榷首这个职位将会是众人打破头都想抢的位置。 “赵榷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这次来是为了这个？”苏玲珑警惕的望向他道。 赵兴业摇头苦笑道：“苏榷首说笑了。若说楼内真要设立华城榷首，那赵某和庞兄都觉得苏榷首是当仁不让的首选。” “嗯。赵兄说的不错。某家确实是这么想的。”庞谷殷连忙接话附和道。 苏玲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道：“呵呵，两位这顶高帽子老身可承受不起。莫说楼内现在还没有任何风声说要在华城新设榷首，就算有那也是楼主他老人家一言而决。你们俩这么上赶着跟我说这话让老身很是不安纳。” “哪里哪里。苏榷首说的不错。楼内现在确实没有风声说要新设榷首，但以楼主的行事风格这事是十有八九会成的。而纵观我们这八大榷首，除了你苏榷首有这个资格谁还敢一较高下呢？更何况就算楼主愿意，那也要听听方师弟的意见不是？”赵兴业微笑道。 别看他这话说的露骨，但苏玲珑听着却很是受用。哪怕是她自己看来自己也是当仁不让。谁让她最先和方诺认识并搞好关系呢？ 苏玲珑轻敲桌案沉声道：“大家都是买卖人，那些弯弯绕绕就别跟老身玩了。说。你们想要什么？” “苏榷首就是痛快。那赵某就直说了。假如将来真有这样一个位置，那我和庞兄二人必定全力支持苏榷首上位。只望苏榷首上位后不忘提携我俩一二。” “提携？赵兄这话就捧杀老身了。”苏玲珑玩味道。 赵兴业摇了摇头道：“不是捧杀，乃肺腑之言也。明日不说暗话。苏榷首你在我们八人中虽然还算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远到不了傲视群雄的水平。” “我俩什么业绩我俩都心中有数，那个位置轮到谁也不可能轮到我俩。至于陈丰那边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唯一能争一争的就是乐榷，景榷和昊榷了。可苏榷首你扪心自问，你真有把握打败那两位吗？哪怕你是楼主义女。”赵兴业推心置腹的说道。 苏玲珑不说话了。她身为景国榷首可以说是占据了八国最好的一块地盘，可她每年交出的成绩却只是反响平平。如果她的志向只到榷首为止那她这个成绩是够用了。可想要再进一步那估计就有点够呛。 “所以呢？”苏玲珑在赵兴业一开口就基本猜到了他们两人的打算。他们无非是想押宝自己这边然后为自家后辈谋一个前程。 “所以苏榷首现在要的不是在景榷做个守成之主，而是要一份让楼里所有人都能闭嘴的业绩，想要完成这点要求怕是非华城莫属了。别的不说，光建造好一个华城这里面就有多少政绩啊。”赵兴业也不藏着掖着把话全部撂开。 “华城？莫非你们是在打新城的主意？” 赵兴业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在打，是苏榷首你在打。方师弟能喊你一声姐姐并不是真把你当血亲来对待了。但若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你全力支持他，相信这声姐姐他会叫的心甘情愿。而我和庞兄则会全力支持苏榷首这份金兰之心。不知苏榷首以为如何呢？” 建城啊。这可是建一座新城啊。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赶紧参与不进去，不要逼着我求你。 一旦你凭借和方诺的关系深度参与进去，那这个华城榷首不是你都是你了。 试问要建造一座城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这些人力物力又能给他们两家相邻的榷场带来多少利润？岿榷虽然远了点但石头多啊。不然你上哪去整那些建城的石料去？不信你去看看拓跋宏？为了抢点破石头连脸都不要了。 “呵，你们还真是会给老身出难题啊。”苏玲珑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也正是因为心动她才更加谨慎小心。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她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如果真能得到这两人的鼎力相助那自己离那个位置还真有几分可能。毕竟这两人在楼内的分量也不小。 但问题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想当然而已，别看方诺那小子平时嘻嘻哈哈的，可真想参与到华城建造上去哪有说的那么简单？ 第1468章 谋大事 万金楼号称货殖天下却也不是万能的。要怪只能怪幕国地形不好，只有东面一条出路可供通行。 他们三家要强行送去幕国也不是不行，但要随时做好白跑一趟的准备。 景国知道后倒不至于和他们撕破脸，但萧沐衡大概率会用等价金钱半路截下这批物资让他们无功而返。 东西你尽管送来，但能不能过去就是我景国说了算了。我也不抢你的。我照样花钱买，但想要送去幕国资敌那是想都别想。 当然了。如果你能避开景国的斥候那也算是你的本事。不过就目前幕国国内那种道路环境来说，你的商队要是敢避开大路不走那后果就自行承担。 三人正是知道轻重所有都不敢妄做决定。还是那句话，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实在无能为力啊。 “罢了。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反正我也不怕得罪人。”庞谷殷苦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文房四宝就开始回信。 片刻之后便洋洋洒洒数百字陈述利害愧言婉拒。 “要是二位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这么回复他了。”庞谷殷吹干墨迹让两人观看，两人看过一眼后都是默默点头在不说话。 “陈丰的事说完了。现在说说你们。别告诉老身你们俩联袂而来是专门跑这来玩的？”苏玲珑追问道。 “呵呵，苏榷首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在回答苏榷首这个问题前，赵某有一事相问。”赵兴业微笑道。 苏玲珑看了他一眼道：“赵榷首但说无妨。” 赵兴业点了点头开口道：“如今华城百废待兴，新城矗立也是早晚的事。赵某请问加入华城新立，那不知我万金楼谁人能入驻华城？” 苏玲珑闻言眉头一紧。一下就明白了赵兴业的意思。这个入驻并非是占领，而是和万金楼几大榷首一样谁哪能在华城竖棋。 别看华城只是弹丸之地，可光他这个地理位置就足以单独设立一个榷首的职位。而且华城还是天下四极手下的第一座城池，因此对他们四家来说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可以想象华城若是建城，那华城榷首这个职位将会是众人打破头都想抢的位置。 “赵榷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这次来是为了这个？”苏玲珑警惕的望向他道。 赵兴业摇头苦笑道：“苏榷首说笑了。若说楼内真要设立华城榷首，那赵某和庞兄都觉得苏榷首是当仁不让的首选。” “嗯。赵兄说的不错。某家确实是这么想的。”庞谷殷连忙接话附和道。 苏玲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道：“呵呵，两位这顶高帽子老身可承受不起。莫说楼内现在还没有任何风声说要在华城新设榷首，就算有那也是楼主他老人家一言而决。你们俩这么上赶着跟我说这话让老身很是不安纳。” “哪里哪里。苏榷首说的不错。楼内现在确实没有风声说要新设榷首，但以楼主的行事风格这事是十有八九会成的。而纵观我们这八大榷首，除了你苏榷首有这个资格谁还敢一较高下呢？更何况就算楼主愿意，那也要听听方师弟的意见不是？”赵兴业微笑道。 别看他这话说的露骨，但苏玲珑听着却很是受用。哪怕是她自己看来自己也是当仁不让。谁让她最先和方诺认识并搞好关系呢？ 苏玲珑轻敲桌案沉声道：“大家都是买卖人，那些弯弯绕绕就别跟老身玩了。说。你们想要什么？” “苏榷首就是痛快。那赵某就直说了。假如将来真有这样一个位置，那我和庞兄二人必定全力支持苏榷首上位。只望苏榷首上位后不忘提携我俩一二。” “提携？赵兄这话就捧杀老身了。”苏玲珑玩味道。 赵兴业摇了摇头道：“不是捧杀，乃肺腑之言也。明日不说暗话。苏榷首你在我们八人中虽然还算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远到不了傲视群雄的水平。” “我俩什么业绩我俩都心中有数，那个位置轮到谁也不可能轮到我俩。至于陈丰那边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唯一能争一争的就是乐榷，景榷和昊榷了。可苏榷首你扪心自问，你真有把握打败那两位吗？哪怕你是楼主义女。”赵兴业推心置腹的说道。 苏玲珑不说话了。她身为景国榷首可以说是占据了八国最好的一块地盘，可她每年交出的成绩却只是反响平平。如果她的志向只到榷首为止那她这个成绩是够用了。可想要再进一步那估计就有点够呛。 “所以呢？”苏玲珑在赵兴业一开口就基本猜到了他们两人的打算。他们无非是想押宝自己这边然后为自家后辈谋一个前程。 “所以苏榷首现在要的不是在景榷做个守成之主，而是要一份让楼里所有人都能闭嘴的业绩，想要完成这点要求怕是非华城莫属了。别的不说，光建造好一个华城这里面就有多少政绩啊。”赵兴业也不藏着掖着把话全部撂开。 “华城？莫非你们是在打新城的主意？” 赵兴业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在打，是苏榷首你在打。方师弟能喊你一声姐姐并不是真把你当血亲来对待了。但若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你全力支持他，相信这声姐姐他会叫的心甘情愿。而我和庞兄则会全力支持苏榷首这份金兰之心。不知苏榷首以为如何呢？” 建城啊。这可是建一座新城啊。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赶紧参与不进去，不要逼着我求你。 一旦你凭借和方诺的关系深度参与进去，那这个华城榷首不是你都是你了。 试问要建造一座城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这些人力物力又能给他们两家相邻的榷场带来多少利润？岿榷虽然远了点但石头多啊。不然你上哪去整那些建城的石料去？不信你去看看拓跋宏？为了抢点破石头连脸都不要了。 “呵，你们还真是会给老身出难题啊。”苏玲珑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也正是因为心动她才更加谨慎小心。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她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如果真能得到这两人的鼎力相助那自己离那个位置还真有几分可能。毕竟这两人在楼内的分量也不小。 但问题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想当然而已，别看方诺那小子平时嘻嘻哈哈的，可真想参与到华城建造上去哪有说的那么简单？ 第1469章 飞行棋 “老和尚，到你了。”许正阳一脸嘚瑟的拍了拍手，他对自己刚刚扔出的六点很是满意。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又能从“鸟笼”中放出一只鸟来。 他扫了扫眼面前棋盘上的局势，他的“鸟笼”门前已经飞出三只三鸟了。纵观对面连一只小鸟都没飞出来。 老和尚闻言一脸慎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抓起棋盘上的骰子合在掌心吹了口气又拜了几拜再分掌投下。 “五点。哈哈。还是没出来。换我换我。”许正阳看着和尚投出的点数很是高兴，一把抢过骰子急不可耐的投了出去。 老和尚看到自己新投出的点数后也是一阵懊恼，眼巴巴的愁着对面三只小鸟眼馋的很。 “啧啧啧。怎么才一点？算了算了。就当是让你一手了。”似乎对自己的投出的点数不太满意，但一想到就算一点也能让自家的小鸟前进一步他也就不怎么难过了。 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飞行器却被许正阳和刘崇玩的津津有味。 话说刘崇自从来到华城后过得一直都很舒心，除了没有自由外其余地方倒也没受到什么苛待。 不过因为他身份特殊的原因，他也别指望和别人能有什么接触。 如今唯一能和他毫无顾忌的说会话，聊会天的人恐怕只有这位没心没肺的小天师了。 许正阳可不管你什么王不王的，你和我聊的来我就和你多聊几句，聊不来我也懒得搭理你。再加上他在华城本就一天无所事事，一来二去也不知就怎么和刘崇混熟了。 也许是方诺怕他和岳封无聊，因此在他离开前还专门留了一些休闲的棋牌类小游戏下来让他们打发时间。想着让他们守着个空城时不至于那么无聊。 别看岳封年纪不大但心智却是成熟的很，因此像飞行棋这种学龄前儿童的游戏他玩过一次后就没有丝毫兴趣了。 可岳封不喜欢不代表许正阳不喜欢。飞行器这种东西对岳封来说显得太幼稚了。但对许正阳却是刚刚好。 这不在他实在找不到对手的时候他就拉着这位新来的老和尚跟他一起玩了。 起初刘崇还以为许正阳来找他是想从他口中试探点什么出来，但等接触久了后他发现这就是一个纯棒槌啊。 尤其是他下棋时专注而又开心的模样让刘崇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率真和安静。 “哎。贫僧的手咋就这么臭呢？”和许正阳接触久了，他也不免被许正阳这种天真的习性的感染，以前很多说不出的话，做不出的动作现在是信手拈来。 只见他不停的抽打的自己的手掌，似乎在抱怨自己的运气为何是如此之差。 “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出恭完忘了洗手了。活该你家小鸟一直出不来。道爷这手气你就羡慕去。”说罢他晃了晃骰子扔了下去，见又是六点后高兴的他直接原地起跳还挥拳助威。 “不行。你这么搞贫僧没法玩了，你得分我点运气。否则贫僧不玩了。”说罢刘崇就伸手去抓许正阳，许正阳眼疾手快闪身躲开。 “你这和尚好不讲理。昨天你赢的时候我可没像你这样耍赖，今个儿的运气可是道爷我求了一晚上道祖求来的，你要是觉得运气不好求你家佛祖去啊。”许正阳生怕自己的好运流失而造成棋盘失利。打死也不能让刘崇碰一下，似乎被他碰了一下好运真会被借走一样。 “哎，佛祖要是有用我还跟你借什么借啊。在道祖面前佛祖都要靠边站。”刘崇是懂怎么哄孩子的。 许正阳闻言咧嘴一笑：“算你明白事理。这样，借运道爷是不能借给你的，但道爷可以开个后门，允许你放一只小鸟出来，免得你每次投点都跑空。” “此话当真？”刘崇闻言大喜。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小鸟被吃掉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许正阳一本正经的道。 “那是自然。真要是被吃了合该有此一劫。”刘崇一边说一边从笼子里拿了一只小鸟出来。 半个小时后，许正阳看着自家笼子里被新吃回老家的一只小鸟陷入了一阵呆滞当中。加上先前的三只他出去的四只小鸟现在又全回来了。 而反观对方不但全员出击，还有两只眼看都要到终点了。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把我运气全摄走了？不行。你把道爷的运气还回来，不然这事没完。”许正阳怒不可遏的拽起刘崇的衣领就要有个说法。 刘崇一脸苦笑道：“贫僧要是有那本事也不会和这小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了。” 许正阳虽然天真却也不傻，自然听明白了刘崇话里的意思。 “算了算了。看你老和尚可怜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或许是道祖他老人家临时有事一下没照看好我这边也说不定。嗯，一定是这样的。” 两人就这样一唱一和悠闲的下着棋。看似无聊的举动但两人都是甘之如饴。 “两位又玩着呢？”就在两人聚精会神准备新开一局之时，岳封吊着个夹板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许正阳转头一看咧嘴道：“你来的正好，这盘整把三人的。三的可比两人刺激多了。” 说罢他也不等岳封同意就从棋盒中摸出一组棋子放在棋盘一角上。 岳封见状也不拒绝，而是搬来一把椅子局中坐下：“谁先来？” 许正阳听后故意让骰子从手中滑落，见不是六点立刻抓起塞到岳封手上道：“新来的先来。” 他这点小动作自然被岳封看在眼里，刚才那下好在不是六点，否则的话他会立刻说他先来的。 “那就多谢师叔了。”岳封挥手一扔就是个开门红。果断从鸟笼里拿出一只小鸟后笑道：“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嘛。” “呵呵，城主大人果然妙手。现在看贫僧的了。”不等许正阳上手刘崇就先一步拿到骰子。 反正事先也没说好投掷顺序，刘崇序二也在情理之中，只有许正阳有点闷闷不乐，恨自己为何慢人一步。 第1469章 飞行棋 “老和尚，到你了。”许正阳一脸嘚瑟的拍了拍手，他对自己刚刚扔出的六点很是满意。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又能从“鸟笼”中放出一只鸟来。 他扫了扫眼面前棋盘上的局势，他的“鸟笼”门前已经飞出三只三鸟了。纵观对面连一只小鸟都没飞出来。 老和尚闻言一脸慎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抓起棋盘上的骰子合在掌心吹了口气又拜了几拜再分掌投下。 “五点。哈哈。还是没出来。换我换我。”许正阳看着和尚投出的点数很是高兴，一把抢过骰子急不可耐的投了出去。 老和尚看到自己新投出的点数后也是一阵懊恼，眼巴巴的愁着对面三只小鸟眼馋的很。 “啧啧啧。怎么才一点？算了算了。就当是让你一手了。”似乎对自己的投出的点数不太满意，但一想到就算一点也能让自家的小鸟前进一步他也就不怎么难过了。 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飞行器却被许正阳和刘崇玩的津津有味。 话说刘崇自从来到华城后过得一直都很舒心，除了没有自由外其余地方倒也没受到什么苛待。 不过因为他身份特殊的原因，他也别指望和别人能有什么接触。 如今唯一能和他毫无顾忌的说会话，聊会天的人恐怕只有这位没心没肺的小天师了。 许正阳可不管你什么王不王的，你和我聊的来我就和你多聊几句，聊不来我也懒得搭理你。再加上他在华城本就一天无所事事，一来二去也不知就怎么和刘崇混熟了。 也许是方诺怕他和岳封无聊，因此在他离开前还专门留了一些休闲的棋牌类小游戏下来让他们打发时间。想着让他们守着个空城时不至于那么无聊。 别看岳封年纪不大但心智却是成熟的很，因此像飞行棋这种学龄前儿童的游戏他玩过一次后就没有丝毫兴趣了。 可岳封不喜欢不代表许正阳不喜欢。飞行器这种东西对岳封来说显得太幼稚了。但对许正阳却是刚刚好。 这不在他实在找不到对手的时候他就拉着这位新来的老和尚跟他一起玩了。 起初刘崇还以为许正阳来找他是想从他口中试探点什么出来，但等接触久了后他发现这就是一个纯棒槌啊。 尤其是他下棋时专注而又开心的模样让刘崇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率真和安静。 “哎。贫僧的手咋就这么臭呢？”和许正阳接触久了，他也不免被许正阳这种天真的习性的感染，以前很多说不出的话，做不出的动作现在是信手拈来。 只见他不停的抽打的自己的手掌，似乎在抱怨自己的运气为何是如此之差。 “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出恭完忘了洗手了。活该你家小鸟一直出不来。道爷这手气你就羡慕去。”说罢他晃了晃骰子扔了下去，见又是六点后高兴的他直接原地起跳还挥拳助威。 “不行。你这么搞贫僧没法玩了，你得分我点运气。否则贫僧不玩了。”说罢刘崇就伸手去抓许正阳，许正阳眼疾手快闪身躲开。 “你这和尚好不讲理。昨天你赢的时候我可没像你这样耍赖，今个儿的运气可是道爷我求了一晚上道祖求来的，你要是觉得运气不好求你家佛祖去啊。”许正阳生怕自己的好运流失而造成棋盘失利。打死也不能让刘崇碰一下，似乎被他碰了一下好运真会被借走一样。 “哎，佛祖要是有用我还跟你借什么借啊。在道祖面前佛祖都要靠边站。”刘崇是懂怎么哄孩子的。 许正阳闻言咧嘴一笑：“算你明白事理。这样，借运道爷是不能借给你的，但道爷可以开个后门，允许你放一只小鸟出来，免得你每次投点都跑空。” “此话当真？”刘崇闻言大喜。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小鸟被吃掉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许正阳一本正经的道。 “那是自然。真要是被吃了合该有此一劫。”刘崇一边说一边从笼子里拿了一只小鸟出来。 半个小时后，许正阳看着自家笼子里被新吃回老家的一只小鸟陷入了一阵呆滞当中。加上先前的三只他出去的四只小鸟现在又全回来了。 而反观对方不但全员出击，还有两只眼看都要到终点了。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把我运气全摄走了？不行。你把道爷的运气还回来，不然这事没完。”许正阳怒不可遏的拽起刘崇的衣领就要有个说法。 刘崇一脸苦笑道：“贫僧要是有那本事也不会和这小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了。” 许正阳虽然天真却也不傻，自然听明白了刘崇话里的意思。 “算了算了。看你老和尚可怜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或许是道祖他老人家临时有事一下没照看好我这边也说不定。嗯，一定是这样的。” 两人就这样一唱一和悠闲的下着棋。看似无聊的举动但两人都是甘之如饴。 “两位又玩着呢？”就在两人聚精会神准备新开一局之时，岳封吊着个夹板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许正阳转头一看咧嘴道：“你来的正好，这盘整把三人的。三的可比两人刺激多了。” 说罢他也不等岳封同意就从棋盒中摸出一组棋子放在棋盘一角上。 岳封见状也不拒绝，而是搬来一把椅子局中坐下：“谁先来？” 许正阳听后故意让骰子从手中滑落，见不是六点立刻抓起塞到岳封手上道：“新来的先来。” 他这点小动作自然被岳封看在眼里，刚才那下好在不是六点，否则的话他会立刻说他先来的。 “那就多谢师叔了。”岳封挥手一扔就是个开门红。果断从鸟笼里拿出一只小鸟后笑道：“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嘛。” “呵呵，城主大人果然妙手。现在看贫僧的了。”不等许正阳上手刘崇就先一步拿到骰子。 反正事先也没说好投掷顺序，刘崇序二也在情理之中，只有许正阳有点闷闷不乐，恨自己为何慢人一步。 第1470章 判若两人 棋局还在继续，飞行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因为这玩意只需动手无需动脑。难是因为一旦卡棋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几圈过后岳封和刘崇各有启航，唯独许正阳久困牢笼不得寸进。急的他是抓耳挠腮手足无措。俨然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和嚣张霸气。 “小天师，你家道祖还没回来吗？”刘崇一边摆出最后一只小鸟一边戏谑道。 “要你管？你等会别从我家门口过，否则你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到时候你别哭就行。”许正阳嘴硬道。 “呵呵，那贫道可得绕着点走了。绝对离你家门口远远的。”刘崇笑道。 许正阳冷哼一声继续投骰。心道待会非得送你几个回家不可。不然难消道爷心头之恨。 棋局几番转折下来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三只小鸟都已出笼且各自都有一到两只到达终点。 期间你来我往相互厮杀好不热闹。平均下来还真没人敢说就一定能赢到最后。 “三，三。三。三。”就在岳封即将投色之时，许正阳卖力的喊着点数。 岳封闻言眉头一皱，因为如果自己投出的是三点的话那前方三步的棋子刚好被自己打回老家。而且吃掉的这个正是许正阳自己的棋子 许正阳不傻，不可能这么卖力的想让自己的回家。之所以他喊的这么卖力是因为只有回去才能狙击刘崇即将通过他家门口的最后一只小鸟。 看懂他的意思后岳封和刘崇都是哭笑不得。 “我说你不至于这么恨我。宁愿自己回来也要咬我一口？”刘崇无奈道。 “你懂什么？这叫战术知道不？要是不扯住你这后腿那你下面可就真畅通无阻了。道爷我也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天师府的人就这么尿性。不服你咬我啊。”许正阳一脸嘚瑟道。 “行行行。贫僧说不过你。”刘崇也懒得和他争，就等着岳封投点。 “哈哈哈，果然是三点。怎么样？现在怕了？”许正阳的棋子被吃掉后不但没有难过，反而一脸的开心和兴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了再一次狙击刘崇的机会。 刘崇见状无奈摇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你还得先出来才行。否则你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从你家门口飞过。” “哼，秃驴你就等死。看道爷怎么收了你。”随后只闻嗒一声骰子落地，一个鲜红的一点差点气的许正阳跳脚。 岳封看了看棋局眼眸一转接话道：“师尊给的这棋初玩觉得简单，但细细琢磨却蕴含着不少道理。” 说罢他指了指许正阳面前的“鸟笼”道：“这地看似是个牢笼，但出去的想进来。进来的却又想出去。” 这话听在许正阳耳中完全无感，因此拼命的一个劲的点头。他只当岳封是在说棋呢。 但听在刘崇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了。这所谓“进来的想出去”说的不正是他吗？ “这就是萧沐衡的儿子吗？小小年纪不得了啊。他这是在敲打寡人还是另有深意？”刘崇心中暗思道。 “哦？不知城主大人口中那出去想进来的指的是谁啊？”刘崇试探道。 “那还用问。自然是道爷我啊。有种你就在门口等我。看道爷弄不死你。”许正阳愤愤道。 此言一出搞得岳封和刘崇是面面相觑，都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客意不明，主意难寻啊。”岳封淡淡道。 刘崇闻言眼眸一动，他不动声色的挪了棋子：“是吗？既如此何不闭门谢客？” 岳封眉头一挑道：“家中长辈何以为拒？” 刘崇指了指岳封手上的夹板道：“病入膏肓者可拒。” 岳封哑然失笑：“掩耳盗铃徒增笑料。” 刘崇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道：“推诿后主者可拒。” 岳封再摇头：“失其责，不可取。” 刘崇点头，刚想开口接话就被许正阳挥手打断：“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在道爷面前还打起机锋来了？是当道爷听不懂吗？” 岳封诧异的看了许正阳一眼道：“师叔你在说什么？什么打机锋？” 许正阳一脸鄙视的看了岳封一眼道：“你个小屁孩还跟你师叔玩起心眼来了。真当你师叔是棒槌吗？” “啊？难道不是吗？”两人同时心里想着。没好意思说出口。 许正阳双手交叉往后一靠道：“道爷别的或许不行，但打机锋这玩意道爷可是从小听着长大的。你这半路出家的和尚还有你这小屁孩也太不把道爷放在眼里了。” 岳封闻言尴尬一笑也不反驳，但也没有出言承认。 许正阳蔑视的看了岳封一眼道：“怎么？万金楼的来的那几个让你很不自在？” 此言一出，岳封不由深吸口气看了许正阳一眼，他没想到他这个便宜师叔真的什么都听明白了。 一时间都让他有点搞不清楚许正阳到底是真傻还是在天天跟他装傻。 就连一旁的刘崇也对许正阳刮目相看，同时他也从许正阳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那就是万金楼的人来华城了。而且看岳封这小子的态度估计来的人地位还不低。 “你个老秃驴，你是不是想把他另一只手也掰折啊？”许正阳怒目而视的望着刘崇。 刘崇闻言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贫僧的意思是假装，假装而已。” “切。假装有个毛用，你要真想帮他解决就得真掰折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脑袋没毛办事不牢？”许正阳讥讽道。 刘崇被许正阳一席话说的无言以对，但细细琢磨却也不失几分道理。 “还推诿后主。你莫不是也是被你家后辈推诿出来的。难怪你这个死秃驴越混越回去了。”许正阳的嘴像开光了一样妙语连发，搞的刘崇和岳封两人全都不知所措。 “还有你。你让师叔说你什么好。你师叔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不问跑来问这个秃驴？你这样做搞得师叔很伤心知道不？得亏我还传你天师府的那些绝学，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师叔我的？” 岳封目瞪口呆的望着许正阳，心中想着眼前这师叔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不然怎么会和之前判若两人呢？ 第1470章 判若两人 棋局还在继续，飞行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因为这玩意只需动手无需动脑。难是因为一旦卡棋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几圈过后岳封和刘崇各有启航，唯独许正阳久困牢笼不得寸进。急的他是抓耳挠腮手足无措。俨然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和嚣张霸气。 “小天师，你家道祖还没回来吗？”刘崇一边摆出最后一只小鸟一边戏谑道。 “要你管？你等会别从我家门口过，否则你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到时候你别哭就行。”许正阳嘴硬道。 “呵呵，那贫道可得绕着点走了。绝对离你家门口远远的。”刘崇笑道。 许正阳冷哼一声继续投骰。心道待会非得送你几个回家不可。不然难消道爷心头之恨。 棋局几番转折下来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三只小鸟都已出笼且各自都有一到两只到达终点。 期间你来我往相互厮杀好不热闹。平均下来还真没人敢说就一定能赢到最后。 “三，三。三。三。”就在岳封即将投色之时，许正阳卖力的喊着点数。 岳封闻言眉头一皱，因为如果自己投出的是三点的话那前方三步的棋子刚好被自己打回老家。而且吃掉的这个正是许正阳自己的棋子 许正阳不傻，不可能这么卖力的想让自己的回家。之所以他喊的这么卖力是因为只有回去才能狙击刘崇即将通过他家门口的最后一只小鸟。 看懂他的意思后岳封和刘崇都是哭笑不得。 “我说你不至于这么恨我。宁愿自己回来也要咬我一口？”刘崇无奈道。 “你懂什么？这叫战术知道不？要是不扯住你这后腿那你下面可就真畅通无阻了。道爷我也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天师府的人就这么尿性。不服你咬我啊。”许正阳一脸嘚瑟道。 “行行行。贫僧说不过你。”刘崇也懒得和他争，就等着岳封投点。 “哈哈哈，果然是三点。怎么样？现在怕了？”许正阳的棋子被吃掉后不但没有难过，反而一脸的开心和兴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了再一次狙击刘崇的机会。 刘崇见状无奈摇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你还得先出来才行。否则你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从你家门口飞过。” “哼，秃驴你就等死。看道爷怎么收了你。”随后只闻嗒一声骰子落地，一个鲜红的一点差点气的许正阳跳脚。 岳封看了看棋局眼眸一转接话道：“师尊给的这棋初玩觉得简单，但细细琢磨却蕴含着不少道理。” 说罢他指了指许正阳面前的“鸟笼”道：“这地看似是个牢笼，但出去的想进来。进来的却又想出去。” 这话听在许正阳耳中完全无感，因此拼命的一个劲的点头。他只当岳封是在说棋呢。 但听在刘崇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了。这所谓“进来的想出去”说的不正是他吗？ “这就是萧沐衡的儿子吗？小小年纪不得了啊。他这是在敲打寡人还是另有深意？”刘崇心中暗思道。 “哦？不知城主大人口中那出去想进来的指的是谁啊？”刘崇试探道。 “那还用问。自然是道爷我啊。有种你就在门口等我。看道爷弄不死你。”许正阳愤愤道。 此言一出搞得岳封和刘崇是面面相觑，都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客意不明，主意难寻啊。”岳封淡淡道。 刘崇闻言眼眸一动，他不动声色的挪了棋子：“是吗？既如此何不闭门谢客？” 岳封眉头一挑道：“家中长辈何以为拒？” 刘崇指了指岳封手上的夹板道：“病入膏肓者可拒。” 岳封哑然失笑：“掩耳盗铃徒增笑料。” 刘崇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道：“推诿后主者可拒。” 岳封再摇头：“失其责，不可取。” 刘崇点头，刚想开口接话就被许正阳挥手打断：“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在道爷面前还打起机锋来了？是当道爷听不懂吗？” 岳封诧异的看了许正阳一眼道：“师叔你在说什么？什么打机锋？” 许正阳一脸鄙视的看了岳封一眼道：“你个小屁孩还跟你师叔玩起心眼来了。真当你师叔是棒槌吗？” “啊？难道不是吗？”两人同时心里想着。没好意思说出口。 许正阳双手交叉往后一靠道：“道爷别的或许不行，但打机锋这玩意道爷可是从小听着长大的。你这半路出家的和尚还有你这小屁孩也太不把道爷放在眼里了。” 岳封闻言尴尬一笑也不反驳，但也没有出言承认。 许正阳蔑视的看了岳封一眼道：“怎么？万金楼的来的那几个让你很不自在？” 此言一出，岳封不由深吸口气看了许正阳一眼，他没想到他这个便宜师叔真的什么都听明白了。 一时间都让他有点搞不清楚许正阳到底是真傻还是在天天跟他装傻。 就连一旁的刘崇也对许正阳刮目相看，同时他也从许正阳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那就是万金楼的人来华城了。而且看岳封这小子的态度估计来的人地位还不低。 “你个老秃驴，你是不是想把他另一只手也掰折啊？”许正阳怒目而视的望着刘崇。 刘崇闻言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贫僧的意思是假装，假装而已。” “切。假装有个毛用，你要真想帮他解决就得真掰折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脑袋没毛办事不牢？”许正阳讥讽道。 刘崇被许正阳一席话说的无言以对，但细细琢磨却也不失几分道理。 “还推诿后主。你莫不是也是被你家后辈推诿出来的。难怪你这个死秃驴越混越回去了。”许正阳的嘴像开光了一样妙语连发，搞的刘崇和岳封两人全都不知所措。 “还有你。你让师叔说你什么好。你师叔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不问跑来问这个秃驴？你这样做搞得师叔很伤心知道不？得亏我还传你天师府的那些绝学，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师叔我的？” 岳封目瞪口呆的望着许正阳，心中想着眼前这师叔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不然怎么会和之前判若两人呢？ 第1471章 通透 “师叔你。。”岳封欲言又止的看着许正阳，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正阳闻言一巴掌扇过去指了指棋盘道：“你什么你？赶紧扔色子，到你了不知道吗？” 岳封哭笑不得的捡起色子丢了下去，心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叔。 “你在怕什么？”就在他拨弄棋子的时候耳边传来许正阳的声音。 “没有。没怕什么。”岳封抬头瞄了一眼许正阳摇头否认。 刘崇见状情形似乎有些不对，赶忙借口肚子疼想要离开。 “坐下，棋没下完就想走？谁让你走了？憋不住了就拉裤子上。”许正阳厉喝道。眼眸中全无之前的天真懒散。 刚要起身的刘崇听到这话又立刻坐下，此时此刻他隐约从许正阳身上看到了一丝老天师的影子。他承认他看走眼了。这哪是什么棒槌？明明是个扮猪吃虎的大爷。 许正阳目光灼灼的盯着岳封，表情也前所未有的正经起来，和之前那种每天嬉皮笑脸的模样截然不同。这种眼神岳封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巨大的转变让看得岳封心里发毛。 “道爷承认你小子聪明，很多地方确实比我强出不少，但这不代表你真能独当一面。你的年纪摆在这里，你的出身和所经历过的环境就注定你的眼界还需要磨练。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弟子，也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和你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说罢他又扫了眼身旁的刘崇。 岳封闻言心中大骇。连忙一个后退躬身一礼道：“弟子知错了。还请师叔责罚。” 不认错不行啊，许正阳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现在是天下四极的人了。考虑问题首先要站在天下四极的立场上去考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着你的潜意识来问刘崇。 这种心态洞察很是微妙，但还是被许正阳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些道理岳封都懂，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和刘崇说出那些话，或许是路径依赖，又或许他自己的心态还没真正转变过来。 但话说回来这还真不能怪他，岳封和方诺这对师徒是最不像师徒的师徒，他们虽有师徒之名，但缺少师徒之实。岳封也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岚山阁的系统学习。用简单点就是他现在对岚山阁和天下四极没有归属感，可这个原因不在他，而是在他那个不靠谱的师父。 因此在他脑海里还是会下意识的去接近八国的人，尤其是有着萧沐衡同样身份背景的刘崇。哪怕刘崇现在是个和尚。 “知错？那你错哪里了？”许正阳问道。 “这。。。”岳封看了眼刘崇欲言又止。 “不用管他，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师叔我说话时什么时候管过旁人脸色？”许正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岳封闻言很想当初怼一句：“有，比如师娘。” 但他不敢说，他怕说了真会被师叔掘折另一只手。 “回禀师叔，万金楼一次来三个榷首让弟子压力颇大。而且对方都是长辈，万一他们对弟子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弟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岳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忌。 此时的刘崇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在暗颂的佛经，但至于是不是佛经就不得而知了。 许正阳闻言咧嘴一笑，他抖了抖衣袖问道：“这好办，你现在把城主之位交给我就行了。剩下的由道爷去解决。” “啊？这。。。这。。。” “这什么这？怎么？觉得师叔不配吗？”许正阳厉声道。 岳封疯狂摇头：“还请师叔收回成命，弟子是万万不敢相从的。” 许正阳闻言一怒，抓起一把棋子就朝他当头砸去：“怎么？在你眼里就没我这个师叔吗？你岚山阁就没教过你怎么尊师重道吗？” 此言一出，岳封脑海中犹如惊雷炸响。浑浊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无比。 “弟子多谢师叔点拨。弟子受教了。”说罢他恭恭敬敬对许正阳拜了三拜，心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虔诚。 许正阳听后哈哈大笑：“拜什么拜？还不赶紧把棋子捡回来继续？” “是是是。师叔稍后，弟子这就去捡。” 扫了一眼满地摸索的岳封后便不再管他，而是转头对刘崇道：“行了行了。在道爷面前念什么佛经？你这出家人六根不净，凡心未泯啊？” 刘崇闻言心中一凛：“小天师果然慧眼如炬。” “管好你的嘴，说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要是再敢欺他年少无知，道爷我亲自结果了你。”许正阳声色俱厉道。 “贫僧不敢，贫僧不敢。” 许正阳听后这才微微颔首，这时的岳封也刚好把棋子全捡了回来，凭着记忆三两下就把棋盘复位原样。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啊？老和尚。到你了。”许正阳拍了拍的肩，表情再次恢复到之前那种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刘崇是心里发寒。 “妈的。这天下四极果然就没一个正常人。”刘崇无奈只能继续拿起骰子继续棋局。 不在乎，人家压根就不在乎他之前是什么身份。仿佛在对方眼里他就是一只可以随时被碾死的蚂蚁。 而此时的岳封也放松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事重重魂不守舍了。 “小天师慢走，城主慢走。”刘崇对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挥手告别，心道总算把这两位小祖宗给伺候走了。 行至路半，岳封突然停下脚步对许正阳问道：“师叔，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你？” 许正阳闻言咧嘴一笑，上前搂住他的肩膀道：“哪个都是真正的我。我道门讲究随心所欲，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我这辈子是为我自己活的，又不是为了活给谁看的。当然了。有强权在的时候装装孬也不失英雄所为。毕竟有些人你师叔我是真惹不起啊。” 岳封闻言不由会心一笑：“还是师叔活的通透。哎呦，你打我干什么？”他摸着后脑不悦道。 “小小年纪知道个屁的通透。你丫今年才十二岁，十二岁知道吗？别把自己活的跟个一百二十岁样的。一天到晚把自己整的跟个老夫子样的不累吗？”许正阳怒其不争的说道。 第1471章 通透 “师叔你。。”岳封欲言又止的看着许正阳，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正阳闻言一巴掌扇过去指了指棋盘道：“你什么你？赶紧扔色子，到你了不知道吗？” 岳封哭笑不得的捡起色子丢了下去，心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叔。 “你在怕什么？”就在他拨弄棋子的时候耳边传来许正阳的声音。 “没有。没怕什么。”岳封抬头瞄了一眼许正阳摇头否认。 刘崇见状情形似乎有些不对，赶忙借口肚子疼想要离开。 “坐下，棋没下完就想走？谁让你走了？憋不住了就拉裤子上。”许正阳厉喝道。眼眸中全无之前的天真懒散。 刚要起身的刘崇听到这话又立刻坐下，此时此刻他隐约从许正阳身上看到了一丝老天师的影子。他承认他看走眼了。这哪是什么棒槌？明明是个扮猪吃虎的大爷。 许正阳目光灼灼的盯着岳封，表情也前所未有的正经起来，和之前那种每天嬉皮笑脸的模样截然不同。这种眼神岳封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巨大的转变让看得岳封心里发毛。 “道爷承认你小子聪明，很多地方确实比我强出不少，但这不代表你真能独当一面。你的年纪摆在这里，你的出身和所经历过的环境就注定你的眼界还需要磨练。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弟子，也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和你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说罢他又扫了眼身旁的刘崇。 岳封闻言心中大骇。连忙一个后退躬身一礼道：“弟子知错了。还请师叔责罚。” 不认错不行啊，许正阳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现在是天下四极的人了。考虑问题首先要站在天下四极的立场上去考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着你的潜意识来问刘崇。 这种心态洞察很是微妙，但还是被许正阳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些道理岳封都懂，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和刘崇说出那些话，或许是路径依赖，又或许他自己的心态还没真正转变过来。 但话说回来这还真不能怪他，岳封和方诺这对师徒是最不像师徒的师徒，他们虽有师徒之名，但缺少师徒之实。岳封也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岚山阁的系统学习。用简单点就是他现在对岚山阁和天下四极没有归属感，可这个原因不在他，而是在他那个不靠谱的师父。 因此在他脑海里还是会下意识的去接近八国的人，尤其是有着萧沐衡同样身份背景的刘崇。哪怕刘崇现在是个和尚。 “知错？那你错哪里了？”许正阳问道。 “这。。。”岳封看了眼刘崇欲言又止。 “不用管他，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师叔我说话时什么时候管过旁人脸色？”许正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岳封闻言很想当初怼一句：“有，比如师娘。” 但他不敢说，他怕说了真会被师叔掘折另一只手。 “回禀师叔，万金楼一次来三个榷首让弟子压力颇大。而且对方都是长辈，万一他们对弟子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弟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岳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忌。 此时的刘崇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在暗颂的佛经，但至于是不是佛经就不得而知了。 许正阳闻言咧嘴一笑，他抖了抖衣袖问道：“这好办，你现在把城主之位交给我就行了。剩下的由道爷去解决。” “啊？这。。。这。。。” “这什么这？怎么？觉得师叔不配吗？”许正阳厉声道。 岳封疯狂摇头：“还请师叔收回成命，弟子是万万不敢相从的。” 许正阳闻言一怒，抓起一把棋子就朝他当头砸去：“怎么？在你眼里就没我这个师叔吗？你岚山阁就没教过你怎么尊师重道吗？” 此言一出，岳封脑海中犹如惊雷炸响。浑浊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无比。 “弟子多谢师叔点拨。弟子受教了。”说罢他恭恭敬敬对许正阳拜了三拜，心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虔诚。 许正阳听后哈哈大笑：“拜什么拜？还不赶紧把棋子捡回来继续？” “是是是。师叔稍后，弟子这就去捡。” 扫了一眼满地摸索的岳封后便不再管他，而是转头对刘崇道：“行了行了。在道爷面前念什么佛经？你这出家人六根不净，凡心未泯啊？” 刘崇闻言心中一凛：“小天师果然慧眼如炬。” “管好你的嘴，说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要是再敢欺他年少无知，道爷我亲自结果了你。”许正阳声色俱厉道。 “贫僧不敢，贫僧不敢。” 许正阳听后这才微微颔首，这时的岳封也刚好把棋子全捡了回来，凭着记忆三两下就把棋盘复位原样。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啊？老和尚。到你了。”许正阳拍了拍的肩，表情再次恢复到之前那种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刘崇是心里发寒。 “妈的。这天下四极果然就没一个正常人。”刘崇无奈只能继续拿起骰子继续棋局。 不在乎，人家压根就不在乎他之前是什么身份。仿佛在对方眼里他就是一只可以随时被碾死的蚂蚁。 而此时的岳封也放松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事重重魂不守舍了。 “小天师慢走，城主慢走。”刘崇对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挥手告别，心道总算把这两位小祖宗给伺候走了。 行至路半，岳封突然停下脚步对许正阳问道：“师叔，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你？” 许正阳闻言咧嘴一笑，上前搂住他的肩膀道：“哪个都是真正的我。我道门讲究随心所欲，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我这辈子是为我自己活的，又不是为了活给谁看的。当然了。有强权在的时候装装孬也不失英雄所为。毕竟有些人你师叔我是真惹不起啊。” 岳封闻言不由会心一笑：“还是师叔活的通透。哎呦，你打我干什么？”他摸着后脑不悦道。 “小小年纪知道个屁的通透。你丫今年才十二岁，十二岁知道吗？别把自己活的跟个一百二十岁样的。一天到晚把自己整的跟个老夫子样的不累吗？”许正阳怒其不争的说道。 第1472章 谁是菜单谁是菜？ “你们两个准备出多少钱？是准备花自己的钱还是榷场的钱？”苏玲珑气定神闲的捧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赵兴业闻言给庞谷殷使了个眼色，庞谷殷见状立刻出言说道：“正常采买肯定是走榷场的路子。可若是方师弟手头拮据的话我俩自不会吝啬。” “呵，正常采买需要通过你们吗？那小子一声师娘下去楼主他老人家就直接给他起运了。”苏玲珑嗤笑道。 “那依苏榷首的意思呢？”赵兴业问道。 苏玲珑砸着嘴回道：“老身也不和你们废话，你们先每人掏一千万两出来再说，低于这个价码我看还是免了。” 两人闻言大惊：“一千万两？这钱是我们个人出还是榷场出啊？” “你觉得呢？”苏玲珑不屑道。 赵兴业蹙眉道：“苏榷首，一千万两几乎等于我们全部身家了。就这还要砸锅卖铁才能凑齐。甚至我都不敢保证最后能不能凑到这么多钱。” “没钱？没钱谈个屁啊。你觉得那小子缺你们这点诚意吗？诚意能当饭吃啊。你也不出去看看外面的工地，这每天人吃马嚼的全是开销。更何况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想要提前占个好位置就必须砸钱，否则光靠我这个便宜的姐姐的老脸也是不管用的。”苏玲珑开门见山的说道。 “可我们真拿不出这么多啊？能不能少点？”庞谷殷哭穷道。 苏玲珑白了他们一眼道：“要就不做要就做绝，老身要的就是你们毁家纾难。不置之死地谈何后生？这点道理两位应该不需要老身来教？” “嘶。”两人闻言心道这娘们还真狠啊。感情你倒是不拖家带口无牵无挂。可我们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啊。 “哼。投资嘛，哪能没有风险呢？既然你们押宝在老身身上，那老身的建议你们最好还是自己想想。这年头锦上添花的人可是从来都不缺的。”苏玲珑补充道。 此言一出立刻让两人陷入了两难，他们怀疑苏玲珑是不是在他们家安插了奸细，不然怎么会如此精准的算出他们的家底正好就在一千万两上下？ 赵兴业想了想道：“可就算我们愿意出钱变现也要时间啊。若是上赶着变卖估计价钱还会更低。” “老身说了这只是个建议，你们也不用在老身面前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条路不是非走不可的。可千万别勉强自己。做下决定前我劝两位还是重新算下这笔账到底值不值。别搞得最后像老身在坑你们一样。”苏玲珑不屑道。 “那不知苏榷首打算出多少钱？”庞谷殷问道。 苏玲珑摊了摊手道：“出什么钱？钱都你们出了老身还出什么钱？” “不是？你就打算白嫖啊？”赵兴业诧异道。 “对啊。就是白嫖。那你们赌不赌呢？”苏玲珑直言道。 两人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怕苏玲珑跟他们讨价还价，就怕像她现在这样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 拜托，我们这么做还不是想让你更进一步，怎么搞了半天像是我们求着你上去一样。钱我们出，还是毁家纾难的那种。你却在这里坐享其成？ “苏榷首多少也应该意思一下。”庞谷殷试探道。 “不好意思。一点都意思不了。我能来这里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意思了。庞榷首要是觉得不甘你可以另找他人啊？老身又没拦着你。”苏玲珑这态度是咬死了不松口。 “明白了。容我二人商量一下，明日再来回复苏榷首可好？”赵兴业正色道。 苏玲珑微微颔首：“两位请自便。” 出得门来后，庞谷殷愤愤不平的说道：“赵兄，这娘们什么意思？把我们当棒槌吗？” 赵兴业抬头看了看星空长吐一口气道：“她这是让我们纳投名状呢。不如此她哪会放心我们两个？她是要把我们两个彻底和她绑在一起，并以她马首是瞻。” 庞谷殷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这一千万两与其说是给方诺的，倒不如说是要他们没有退路。 争楼主哪是那么好争的？别看他们现在说的好好的，可真要是遇到什么不可抗力保准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口头承诺就死挺苏玲珑。 苏玲珑也正是知道两人不可靠，因此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明明白白的告诉两人。想忽悠老娘就拿真金白银出来押注，别指望空口白牙让老娘一个人冲锋在前。 “你跟不跟？”庞谷殷没说自己，只问赵兴业跟不跟。 赵兴业摇了摇道：“收支不成正比，很难跟啊。不过你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毕竟你闺女已经是大掌柜了。离榷首只是一步之遥。若是苏玲珑真上去了你闺女一个榷首是少不了的。” 庞谷殷冷笑道：“也就是说我花了一千万两就最多给我闺女换个榷首？而且这个榷首能不能当上还是个未知数？” 赵兴业拍了拍他的肩道：“别这么想，只有到了榷首才有资格考虑下一步的事情。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机会错过了就真错过了。” “这么说赵兄是打算退了咯？”庞谷殷正色道。 赵兴业摊了摊手道：“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混得最好的也就是个掌柜。跟你家闺女比不了啊。不过若要我入局也行。把你闺女嫁过来就成。” 庞谷殷闻言嗤笑一声道：“我说老赵你这算盘也打的太响了。老子毁家纾难就算了临了还要搭个人进去？你特么的不会是和苏玲珑两人专门设局赚我闺女？” “那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一千万两我咬咬牙也拿的出但回报率太低了啊。但要是能有个大掌柜的儿媳妇就不一样了。这钱我也出的甘心啊。”赵兴业笑道。 庞谷殷一听脸都黑了。搞了半天我才是那只肥猪啊。坑人也不是这么个坑法：“滚滚滚。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老子现在看见你不烦别人。” 第1472章 谁是菜单谁是菜？ “你们两个准备出多少钱？是准备花自己的钱还是榷场的钱？”苏玲珑气定神闲的捧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赵兴业闻言给庞谷殷使了个眼色，庞谷殷见状立刻出言说道：“正常采买肯定是走榷场的路子。可若是方师弟手头拮据的话我俩自不会吝啬。” “呵，正常采买需要通过你们吗？那小子一声师娘下去楼主他老人家就直接给他起运了。”苏玲珑嗤笑道。 “那依苏榷首的意思呢？”赵兴业问道。 苏玲珑砸着嘴回道：“老身也不和你们废话，你们先每人掏一千万两出来再说，低于这个价码我看还是免了。” 两人闻言大惊：“一千万两？这钱是我们个人出还是榷场出啊？” “你觉得呢？”苏玲珑不屑道。 赵兴业蹙眉道：“苏榷首，一千万两几乎等于我们全部身家了。就这还要砸锅卖铁才能凑齐。甚至我都不敢保证最后能不能凑到这么多钱。” “没钱？没钱谈个屁啊。你觉得那小子缺你们这点诚意吗？诚意能当饭吃啊。你也不出去看看外面的工地，这每天人吃马嚼的全是开销。更何况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想要提前占个好位置就必须砸钱，否则光靠我这个便宜的姐姐的老脸也是不管用的。”苏玲珑开门见山的说道。 “可我们真拿不出这么多啊？能不能少点？”庞谷殷哭穷道。 苏玲珑白了他们一眼道：“要就不做要就做绝，老身要的就是你们毁家纾难。不置之死地谈何后生？这点道理两位应该不需要老身来教？” “嘶。”两人闻言心道这娘们还真狠啊。感情你倒是不拖家带口无牵无挂。可我们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啊。 “哼。投资嘛，哪能没有风险呢？既然你们押宝在老身身上，那老身的建议你们最好还是自己想想。这年头锦上添花的人可是从来都不缺的。”苏玲珑补充道。 此言一出立刻让两人陷入了两难，他们怀疑苏玲珑是不是在他们家安插了奸细，不然怎么会如此精准的算出他们的家底正好就在一千万两上下？ 赵兴业想了想道：“可就算我们愿意出钱变现也要时间啊。若是上赶着变卖估计价钱还会更低。” “老身说了这只是个建议，你们也不用在老身面前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条路不是非走不可的。可千万别勉强自己。做下决定前我劝两位还是重新算下这笔账到底值不值。别搞得最后像老身在坑你们一样。”苏玲珑不屑道。 “那不知苏榷首打算出多少钱？”庞谷殷问道。 苏玲珑摊了摊手道：“出什么钱？钱都你们出了老身还出什么钱？” “不是？你就打算白嫖啊？”赵兴业诧异道。 “对啊。就是白嫖。那你们赌不赌呢？”苏玲珑直言道。 两人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怕苏玲珑跟他们讨价还价，就怕像她现在这样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 拜托，我们这么做还不是想让你更进一步，怎么搞了半天像是我们求着你上去一样。钱我们出，还是毁家纾难的那种。你却在这里坐享其成？ “苏榷首多少也应该意思一下。”庞谷殷试探道。 “不好意思。一点都意思不了。我能来这里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意思了。庞榷首要是觉得不甘你可以另找他人啊？老身又没拦着你。”苏玲珑这态度是咬死了不松口。 “明白了。容我二人商量一下，明日再来回复苏榷首可好？”赵兴业正色道。 苏玲珑微微颔首：“两位请自便。” 出得门来后，庞谷殷愤愤不平的说道：“赵兄，这娘们什么意思？把我们当棒槌吗？” 赵兴业抬头看了看星空长吐一口气道：“她这是让我们纳投名状呢。不如此她哪会放心我们两个？她是要把我们两个彻底和她绑在一起，并以她马首是瞻。” 庞谷殷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这一千万两与其说是给方诺的，倒不如说是要他们没有退路。 争楼主哪是那么好争的？别看他们现在说的好好的，可真要是遇到什么不可抗力保准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他们不可能为了一个口头承诺就死挺苏玲珑。 苏玲珑也正是知道两人不可靠，因此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明明白白的告诉两人。想忽悠老娘就拿真金白银出来押注，别指望空口白牙让老娘一个人冲锋在前。 “你跟不跟？”庞谷殷没说自己，只问赵兴业跟不跟。 赵兴业摇了摇道：“收支不成正比，很难跟啊。不过你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毕竟你闺女已经是大掌柜了。离榷首只是一步之遥。若是苏玲珑真上去了你闺女一个榷首是少不了的。” 庞谷殷冷笑道：“也就是说我花了一千万两就最多给我闺女换个榷首？而且这个榷首能不能当上还是个未知数？” 赵兴业拍了拍他的肩道：“别这么想，只有到了榷首才有资格考虑下一步的事情。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机会错过了就真错过了。” “这么说赵兄是打算退了咯？”庞谷殷正色道。 赵兴业摊了摊手道：“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混得最好的也就是个掌柜。跟你家闺女比不了啊。不过若要我入局也行。把你闺女嫁过来就成。” 庞谷殷闻言嗤笑一声道：“我说老赵你这算盘也打的太响了。老子毁家纾难就算了临了还要搭个人进去？你特么的不会是和苏玲珑两人专门设局赚我闺女？” “那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一千万两我咬咬牙也拿的出但回报率太低了啊。但要是能有个大掌柜的儿媳妇就不一样了。这钱我也出的甘心啊。”赵兴业笑道。 庞谷殷一听脸都黑了。搞了半天我才是那只肥猪啊。坑人也不是这么个坑法：“滚滚滚。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老子现在看见你不烦别人。”